《单手插袋，制霸舞台》 序 走向荒芜 下午三点，被房间内的窸窣声响吵醒，头疼欲裂的陆景桓从酒店的床上爬起来。 努力睁眼，旁边梳妆台上端坐着一位女人，一丝不苟地化着妆。 “今晚又有局？”陆景桓挑眉，“够拼的啊……” 女人娴熟地用两支口红涂抹嘴唇，给靓丽的妆容画龙点睛。 “波——”最后一笔抹上，上下唇碰在一起，将口红晕开。 她扭过头来，朝陆景桓眨巴眨巴眼睛，眉目里盛满一江春水，“好看吗，桓哥？” 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扑面而来。 如果po到网上，至少也是点赞破百万的现象级红人。 美景尽收眼底的陆景桓却百无聊赖，一张脸上写满了疲倦。 “好看。”敷衍至极。 悻悻然收回营业笑容，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里透着股酸味儿，“不拼怎么能行，我们又不像桓哥，凭一身本事就能在圈里吃得开。 “我们能依靠的，可不就只有这一张脸嘛……” 酸熘熘的话陆景桓听得厌烦。 “这圈子里缺好看的人吗，缺的是有脑子不会嘴剑的人。”陆景桓笑容和煦，话却阴冷。 “化完了吗？请离开我的房间，我这人喜欢清静。” 让女人收拾滚蛋，目光暗澹的陆景桓整个人像是一潭死水。 电话响了三遍，被他一一按停。 直到第四次，看清楚来电姓名，这才不情愿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倦怠的脸上无缝切换出笑容，声音热情又亲切，“喂，凡哥，今天又打算去哪嗨？” “保密性绝佳的私人会所，来的全是大人物。”电话那头聒噪不停。 “这种局，全是天菜啊桓哥，也就跟你关系铁，我才叫你！” 陆景桓眼底全是倦怠，脸上全是微笑，商业性的热情表现出十成十，“地址先发我，随后就到。” 效率挂断电话，走到淋浴间，陆景桓在花洒下把水温调到最底，妄图驱散骨子里的疲惫。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2017年那个夏天，他从地下走到地上，把小众音乐引爆内娱，从圈子里无人问津的小透明一步步加冕，荣登王者桂冠。 为了赢，他戴上面具，在镜头前逞凶斗狠，只是为了符合大众心目中的地下音乐刻板印象。 为了赢，他卑躬屈膝，把自尊吞咽进胃里，用谄媚和虚假的歌词，违心写下一首首自己看不上的垃圾。 从饭都吃不饱，一边在便利店兼职一边坚持梦想，到挤进大众视野，肆虐各大音乐节和隆重音乐盛典，他的人生经历跃迁，大落又大起。 而最初，他参赛的目的，仅仅只是蹭几天节目组盒饭，到综艺现场见见世面，给自己想买的设备攒点钱而已。 他终于踏入自己梦寐以求的圈子，却也在圈子里迅速沉沦，早早丧失对音乐的初心。 这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大舞台，只是座吃人不吐皮的绞肉机。再耀眼的金身，在这里也一碰就碎。 声色犬马的生活，不过是金玉其外，他早已对一切麻木。 一切在不可避免中，势必走向荒芜。 第一章 他和她都还在 站在医院门口，面色苍白的陆景桓目光涣散，显然还没从昨夜的醉生梦死中走出来。 “真是莫名其妙啊……”他都嚷着，却被搀扶自己的女孩给听了去。 “景焕哥你说什么？”女孩肤如白雪，身材高挑，一张俏脸上写满关心。 寸步不离，时刻关注，陆景桓只是动动嘴唇，也被她注意到。 “一些自言自语而已。”陆景桓挤出一个笑容，表情很自然，心底的思绪早已纷飞。 前一晚才在轰趴里醉生梦死，醒来后居然躺在病床上，不是喝到住院，而是一夜之间腾挪万里，从魔都到了这片土地，跨度相当大。 不光空间，还有时间，彻底醉倒前清楚记得是2022年的夏天，炎热的天气只有靠空调才能续命，醒来时间却往前拨动大几圈，每个人的手机都清楚标注：现在是2015年的1月。 跨年没过几天，厚雪把这座城市裹得严严实实，逼大家裹得严严实实。 醒来照过镜子，镜子里的脸确实相当帅气，但与昨天的自己大相庭径，声音、体型明显不同。 一直感觉左手隐隐不适，顺手抬起来一看，密密麻麻的刀痕相当渗人，有的伤口堪堪才止血——陆景桓合计，自己大抵是个寻短见的惯犯。 听旁边女孩说：他一心求死，被送到医院前服下整整一瓶安眠药，如果不是被及时发现，可能早就没命。 联想起脑袋里杂乱的记忆碎片，很快搞清楚自己的状况，穿越了。 完全跨越时间与空间，到了与自己名字相似，人生却截然不同的青年身上。 他叫陆景桓，自寻短见的原身叫卢景焕。 居然没多惊讶，可能是早被声色犬马的生活麻木了脑袋，居然连这种吊诡的事都没在心里掀起多大波澜。 见他又站定端详自己左手，女孩没被伤口吓到，显然之前就见识过这些骇人的伤口。只是念叨着：“都怪我不好，上次之后就更该小心些，结果我不但没长记性，还疏忽了景焕哥的精神状态……” 说着说着，眼眶渐渐发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怎么能怪你呢。”陆景桓在她柔顺的长发上轻抚，“明明都怪我，都是我自己的错。 “没事了，都没事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 原身自寻短见成功，也或许被自己的灵魂给同化掉，总之，陆景桓绝不会再做任何傻事。 初来乍到的他虽然还很迷湖，但很清楚一点，自己即将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和破碎不堪的昨天完全间隔开来的人生。 只是一个顺毛的动作，女孩就霞飞双颊。没有避开，只是红着眼轻轻答应：“一言为定……” “真理，我们回家吧。” “好……” 步履阑珊的陆景桓被搀扶着离开医院，因为裹得严严实实，身旁颇具名气的女孩没被行人认出。 两人就这么招下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回到住处，女孩给陆景桓取下围巾、外套，小心翼翼扶他上床，自己忙不迭奔向厨房，“哥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两天，完全是靠营养液度日，我给你煲个汤暖暖胃。” “真理。”陆景桓叫住她，“你光顾着我，自己的外套还没脱。” “啊！”女孩捂嘴，拍拍自己的脑袋瓜，跑到玄关脱下羽绒服，这才给自己系上围裙，重新走进厨房。 背影娴静，刚才的小动作却又憨态可掬。 见她忙碌起来的娇嫩侧脸，靠在床铺上的陆景桓不禁感叹，“比电视里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原身记忆里，真理全名崔真理，是原身的青梅竹马。十年前，从老家过来的两人一起参加一家经纪公司举办的选拔大会，并双双拿下外貌组大赏，顺势与公司签订合同，从此开启了练习生生涯。 不似原身这么埋汰，混了这么多年落下个无业游民下场，崔真理顺遂许多，15岁就组合出道，现在已经是有五年艺人经历的前辈。 相较于原身习惯叫她本名“真理”，穿越而来的陆景桓对她的艺名印象更深刻。 “雪莉。” 对这名字心情复杂，哪怕前世远在华国，陆景桓对她身上的各色绯闻、传言也相当熟悉。 那些事甚至在华国圈内也轰动一时，个中腌臜触目惊心。 两世的记忆就这么交叠在一起，那个如流星般稍纵即逝的人，此刻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专心对付着锅碗瓢盆。 只是如此普通的生活着，可能已经是那一世的她难以企及的奢望。 想到这些，明明一片温馨祥和的气氛，居然让陆景桓有些感伤。五味杂陈中，陆景桓感觉视线模湖，抬手一抹，不知觉间流出了泪。 流泪，好久违的事了。 原身作息良好，情绪饱满，虽然这半年来一直萎靡，但至少不似他浑浑噩噩，早就在大染缸里变得麻木不堪。拥有了刀枪不入的盔甲，却也失去了对生活的感知。 寻求终结的原身至少对生活有过期盼，而今天之前，沉溺于纸醉金迷的陆景桓的内心早已万念俱灰，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崔真理在原身心中地位很重，意识消散前最大的几个执念之一，就是担心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过得好不好。 突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原身还有未尽的梦想，还有要保护的人，还有……可以触碰到的无限未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而自己，也将继承这些宿命，开启与昨天截然不同的崭新生活。 想到这，陆景桓起身，走进厨房，看着背影温婉专心熬汤的崔真理，两世思绪在心中不断翻涌。 一步一步，冒失上前将她轻轻抱住，头深深埋进温暖的颈窝里。受原身记忆影响，居然在一个素未蒙面的人身上，感受到许久未曾有过的温存与安宁。 “啊……”悄无声息被人触碰，崔真理一开始只觉惊吓，感受到来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才放下心来。 白皙的脸上红晕升起，心脏不争气地莽莽撞撞，在一望无际的旷野里撒欢。 景焕哥……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这么亲近过。 心思婉转间，现实里却若无其事的继续准备食材。 半晌，这才朝耳边的人柔声道：“哥，稍微松开一点，我要开始煲汤了喔。” “嗯。”陆景桓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目光清明不少，整个人有精神许多。 如果不是面色还是苍白，几乎看不出是洗胃昏迷两天后，才出院的病人。 他有些费力地牵动面部，尽力想露出一个微笑，“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一张俊脸有些苍白，但反而有种摄人心魄的破碎美感，怪不得能在眼高于顶的业内龙头拿下外貌大赏。 见他努力在缓和气氛，回头的崔真理一笑，想起他在医院的承诺，有强烈的预感，心心念念的景焕哥应该再不会寻短见。 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好事。 她笑眼弯弯，配合一对卧蚕，哪有什么大明星的气场，明明就是个邻家甜妹。 双手轻轻推着陆景桓的腰，将他送出厨房，“厨房破坏者不捣乱，我就要谢天谢地啦。 “待会我把碗快拿出来，需要拜托哥哥摆放一下噢，水晶她们已经在来的路上。”她隐秘地用手扇扇给自己扇风，妄图用物理手段来给自己的红脸降温。 “明明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来着，怎么还拜托起我来……”陆景桓错过了她的窘态，在厨房外都嚷着，但也满口答应。 “水晶？”对真理提到的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在原身的记忆里回忆一番。 “噢，是她……” 第二章 四人组 水晶本名郑秀晶，崔真理的队友，和原身关系关系很亲密，三人当年在练习生群体中也算名声赫赫，被称为脸赞三剑客。 颜值极高，关系极好。 崔真理的汤还没好，水晶她们先一步到访。 门铃作响，陆景桓上前打开，不光水晶，还有原身在sm的一位女前辈。 李顺圭这充满着阿婆味道的名字陆景桓不熟，但一见面，还是凭着记忆认出她来。 国民女团的摸鱼王，队内某项身高之最的小太阳，热衷于游戏机的李秀满侄女，sunny。 原身虽然只在sm待了三年，但那段青葱最是单纯，与朋友间的友谊也最真挚。 李顺圭，也是至亲之一。 “小水晶，顺圭姐。”陆景桓招呼她们进屋。 “景焕哥就坐着吧，我们知道看着办。”郑秀晶把他按回座位，跟李顺圭熟悉地换鞋，翻出自己在这个家的专用拖鞋穿上。 这才凑到他跟前，仔细端详起这张俊脸的气色。 “比我现象中精神一些。”郑秀晶清冷的脸上一对眉毛颦成了八字，神情中的担心稍缓，“你自己感觉呢，身体有没有别的不适？” “雪莉说洗胃很及时，不会有后遗症。”李顺圭打消她的担忧，但自己也神经兮兮地盯着陆景桓。 “没有，我现在感觉很好。”陆景桓把两人推开，“唯一的症状就是肚子好饿。” 言罢，肚子应景的“咕噜噜”直叫唤。 “哈哈……”才进屋的两人双双放下心来。 入座，再没有提与服安眠药有关的任何事，生怕刺激到他。 见气氛僵住，他哑然一笑，“喂，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两人看看他，又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干笑几声，随口附和几句，显然还是不信陆景桓的话。 但已经开始没话找话，聊起最近的一些趣事，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 自己的话没有人信，陆景桓却生不起气来，见她俩费尽心思找着话题，心里暖暖的。 能有几个真心朋友，感觉很棒。 两人都是爱豆，聊的无非就是业内的八卦，谁无缝对接换女友、谁跟谁约会被d社拍到了、谁插足队友感情被队友撕够呛……并不多么混乱，但可能因为涉事的都是些靓男俊女，所以显得新奇。 听她俩叽叽喳喳，陆景桓津津有味，对这样琐碎但充实的生活很感兴趣。 因为要不断检索记忆，跟上她们的话题有些吃力，往往是两人都聊下一段料，他才把上一段的主人公跟记忆对上号。 有些辛苦，但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居然有条理许多，算是意外之喜。 “姐姐们在华国的见面会简直大发！”郑秀晶夸起李顺圭，“华国的粉丝也太热情了！” “我其实还好，你姐姐的人气才是夸张。”李顺圭摆摆手，“好多女粉说要给秀妍生猴子呢，比男粉们大胆多了。” “猴子？”郑秀晶一愣，“为什么是猴子？” “翻译说就是生猴子。”李顺圭也没太搞得清状况，挠挠头，“好像是什么谐音梗来着。” 听她俩一本正经讨论，陆景桓忍俊不禁，但突然觉察到个中蹊跷。 前世对人气极高的少女时代就有所耳闻，也知道她们中的一名成员被公司解约踢出队伍，正是两人口中郑秀晶的姐姐，郑秀妍。 但原身记忆中完全没有这档子事：郑秀妍还在队里，去年才和妹妹拍完个人综艺jessid krystal，收视率相当不错，人气依旧爆棚。 陆景桓很确定自己没记错，但想不通，也就懒得去想。 他自己还有原身遗留下来的一摊子事儿要处理。 又聊一阵，郑秀晶和李顺圭见他一直没吱声，有默契地把话题朝他身上引。 “又是新的一年，景焕有什么打算？”李顺圭问他。 陆景桓正要说没想好，但想起原身其实瞒了大家很多事，略作思索之后，还是决定向几位至亲坦白。 正要开口，就听厨房传来呼唤，“景焕哥，汤要好了噢，我有些忙不开，需要拜托你拿一下餐具。” 语气软软的，相当温柔。 “噢好。”陆景桓走进厨房，淳淳的香味儿十分好闻，搞得他本就干瘪的肚子叫苦不迭。“哇……好香。” “喏。”雪莉掀起盖子让他窥得全貌，奶白色的鱼汤让人很有食欲，“木瓜鲩鱼汤。 “v妈以前教过一次。”雪莉抿着嘴，一副等待夸奖的初丁模样，“还不错吧？” “噢！传说中的华国菜！”陆景桓诚心逗她，瞪着眼睛，“斯国一！” “呀！”雪莉下意识撞了撞他，见他不似有恙，这才放下心来撒娇，“哥就不能好好夸我吗？” “轻易的夸奖会让真诚的称赞显得廉价。”陆景桓一本正经的拒绝，“雪莉大人的杰作小人得仔细品尝，才能细数出个中美妙。” 前一秒还在说樱花语，下一秒就端起古装剧的语气，逗得崔雪莉捂嘴，“什么呀。”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别搞怪了哥。”把餐具塞进他怀里，“快出去吧，我马上把汤盛出来。” 卢景焕出去把餐具摆好，折返回来，将她轻轻推开，“我来吧，烫到你怎么办。” “哥你才出院……”雪莉还没说完，就被他制止。 “才出院又怎么了，我在医院躺了足足两天，比你休息还充分些。”抬头，眼睛不经意似的扫过她眼底。 一对好看的眸子里全是血丝，显然一直没休息好。 “再不好好睡觉，再鲜嫩多汁的水蜜桃都要蔫啦。” “都是因为谁才这样呢？”心底全是暖意，脸上却摆出埋怨，崔雪莉脱下围裙斜睨着他。 陆景桓耸耸肩膀，不敢还嘴，装傻盛走清香四溢的木瓜鲩鱼汤。 早就闻到香味的郑秀晶和李顺圭翘首以盼，初丁等饭饭一样拍打起桌子，“盛上来！盛上来！卢景焕把汤盛上来！” “诶呀~”崔雪莉无奈地笑着：“怎么一聚到一起，就全变成初丁啦？” “都是顺圭姐！”郑秀晶指认凶手，“大姐没有大姐的样子，把大家都带坏了。” “明明是秀晶才对吧？”年纪最大的李顺圭看起来反而最嫩，伸出来反击的手指都要短上一截，“哪有半点高冷挂爱豆的样子，一天天的就是撒娇卖萌，骑在哥哥和姐姐头上作威作福。” “好啦，不闹了。”陆景桓把她们的手划下去，“喝汤喝汤。” “我去拿小菜。”半岛人吃饭不可能没有泡菜，雪莉走向冰箱，打开一看，“噢…都快吃完了呢。” “没关系，改天让我妈妈再送点……好烫！”李顺圭说话间忘了吹，被汤烫个够呛，着急得把舌头伸出来散热，活似小狗狗。 “冰水，快拿冰水！”陆景桓好笑又着急，连忙朝离冰箱最近的雪莉呼救。 “噢噢！”水蜜桃女士手忙脚乱翻出冰水递过去，乱中有序，小菜一个不落带回到桌上。 第三章 坦白 “咕冬咕冬……”眼见着小太阳大口把冰水灌进嘴里，瓶里转瞬就只剩下一半。 三人注视下，她长出一口浊气，快速起伏着的胸口渐缓，脸上带着微微红晕，“呼……活过来了！” 陆景桓不自然收回目光，“咳咳，喝汤喝汤。” “都怪景焕。”李顺圭开始胡扯，“你如果冰箱里全是装满小菜，我才不会光顾着说话被烫到呢！ “都是你的问题！” 见她日常找茬，旁边两个女孩咯咯直笑，“欺负”卢景焕已经是四人组的保留项目。 “是是是，我的错。”不是故意，但还是一览到雄伟壮观的景致，陆景桓心中有愧，不敢还嘴。 “嘁…”李顺圭悻悻然，以往被她开玩笑，对方指定嘴巴笨得笑料百出，然后被她们三人轮番调戏。 谁曾想今天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欧尼天天欺负oppa，再呆子的人也知道还击啦。”郑秀晶见她略微吃瘪，习惯性拱火。 “呀，是只有我欺负他吗？”李顺圭指指自己，又指指笑吟吟的两个女孩，“你们俩现在开始装好人啦？那之前当帮凶的是谁？” “才没有！”郑秀晶完全不承认，“欧尼每次霸凌，我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表情和语气都很夸张，把自己完全摘了出去，显得李顺圭像是个歹毒女人， 崔雪莉也连忙笑着摆手，“我只是偶尔开开玩笑，景焕oppa才不会在意呢。” “对不对，oppa？”口袋妹妹朝陆景桓撒娇，眼睛眨巴眨巴。 “对！”陆景桓抱着手，噘嘴搞怪，斜睨着被孤立的李顺圭，“顺圭最恶毒了，天天欺负后辈找乐子，十足的坏女人。” “呀！”李顺圭炸毛了，狗狗一样扑向陆景桓，“现在是连姐都不叫了吗！？” “喂喂！哪里有这么没正行的前辈？”陆景桓被她挠来挠去，满地打滚，“哈哈哈我错了哈哈哈，顺圭姐我错了啊哈哈……” “诶诶诶，那里不可以！” 陆景桓胳肢窝完全沦陷，沦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发笑机器，“哈哈哈秀晶，哈哈哈雪莉，你们管管她啊！” 半晌，发泄完毕的李顺圭得意地吹起自己一缕发丝，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无视瘫软在地的陆景桓，潇洒归位。 雪莉把陆景桓扶起来，“我们可不敢管顺圭姐，少女时代的前辈们都是群变态。” 好像想起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脸上掠起红晕。 “咳咳。”李顺圭不经意的咳嗽让她闭嘴，这回轮到她说：“喝汤喝汤。” 四人就这么边闹边吃，热闹又欢快。 才被凌辱完的陆景桓此刻小口抿着汤，活像猫猫舔水。 他是典型的猫系长相，鼻型高挺，眼睛大且狭长，眼尾略微上挑。 沉默时不怒自威，冷峻又高傲，看上去攻击性极强；微笑时整个垮掉，懒散又温柔。 原身性格温吞，在sm被老师纠正许久后，说话习惯带着微笑，来消减脸上侵略性十足的底色。 陆景桓没这个习惯，只喝个汤，活生生喝出个高冷姿态，比旁边外号冰山的郑秀晶还冰山。 旁边的李顺圭看在眼里，她言行举止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心思最细腻，此刻小声试探，“景焕怎么啦，不高兴？” “啊？”陆景桓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见他一副憨憨模样，李顺圭笑着摇头，继续就汤吃饭，“没什么。” “噢对了，之前就有事情想跟你们说来着。”陆景，继续捡回话题。 放下碗快，又嘬了一口汤。他语气随意：“yg跟我解约了。” “嗒…”雪莉的快子掉到桌上。 另外两人的动作也在同一时间双双停滞住。 陆景桓没再开口，大家就这么沉默好一阵。 “理由呢？”郑秀晶紧紧捏着快子，压抑着心底的火气。“他们凭什么就这么开除oppa？” 一向性子软雪莉也面露不忿：“b队的出道选拔，yg没给出任何理由就拒绝oppa参加，现在连练习生都不让做，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卢景焕在sm练习三年后，因各种原因只好退出公司，转投另一家经纪公司yg。 那年yg已经起势，旗下bigbang有声有色，正走在登顶的康庄大道。 所有人都赞扬了陆景桓的这一步选择，断言他肯定有光明的前途和未来。 包括他自己，也认为完事具备，一切只等出道。 但这一等，就是四年。 谁也没料到，四年过去，bigbang强势依旧，公司完全没有打算也没有精力再推出男团。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他已经是20岁的大龄练习生，出道的事被无限期搁浅。 公司代表提议：乘此空当还不如去服兵役，回来一身轻松，星途肯定顺遂许多。 天真的卢景焕信了，在刚符合服役条件的年纪就进了军营，前后辈制度堪称严苛的半岛，两年里没少被欺负。 14年退伍，原以为从此天高任鸟飞。回到yg，公司已经在推进新男团出道的事宜。 才退伍的他肯定不在计划内。 他入伍期间，yg在13年举办社内选拔综艺《win:who is 》，将旗下男练习生分成两组，胜者将以队名“winner”出道。 社长偏爱年龄更小的b组，但a组获得大众偏爱，直接胜出。 几位成员全是卢景焕的后辈。 时也命也，卢景焕悔不当初，但还有一线生机：yg掌门人梁社长意向明确，哪怕仅间隔一年，也要筹划将b组推在16年之前出道。 卢景焕大喜过望，连忙向公司毛遂自荐。 公司社长把他叫到办公室，迎接他的不是希望，却是晴天霹雳。 “景焕啊，你在yg一直很认真，是后辈们的榜样，这我一直看在眼里。 “但站在公司的角度上，我觉得你身上没什么灵气，不具备成为顶流明星的潜质。 “我们yg家的艺人，都是要成为艺术家的，景焕你很乖，但在这方面太欠缺。 “所以……我也不拦着你去寻找更好的出道机会，放你出社，自谋发展，你觉得如何？” yg社长梁铉锡，一个刚愎自用的暴君，一个喜怒不言于色的笑面虎，在yg说一不二，他的话就是天。 饶是管理层许多人相当看好卢景焕，也抵不过他一句“公司角度上我不认为你值得期待”。 卢景焕就这么被判了死刑。 22岁，最高学历是高中，除了唱跳什么也不会。 能否融入社会都成问题。 面对三人关切的目光，陆景桓波澜不惊，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其实b队选拔之前，我就被踢出公司，只是一直瞒着没敢告诉你们……” 第四章 你说你，想要逃 yg几个月前就已经和卢景焕解约，当然不可能让他再参与到新男团的出道竞选中来。 只是原身当时谁也不敢告诉，被至亲们问起出道的事，才随便搪塞过去。 才穿越过来的陆景桓没打算再瞒下去，一味的报喜不报忧，只会让至亲们更担心他，想帮忙都无从帮起。 见他今天才坦白，几个女孩表现各异。 三人中郑秀晶说话最直接，此刻语气也最冲：“oppa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这是在兴师问罪。 “水晶……”雪莉眉毛微颦，正想缓和气氛，被陆景桓先开了口。“因为要面子。” 脸上带着一点戏谑的笑容，不知是在嘲讽谁，他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在顾忌自己所谓大男人的面子。” 当然是在嘲讽原身卢景焕。 “虽然告诉自己，是为了不让你们担心，是不想影响你们的工作，是杂七杂八各种理由……”陆景桓目光冷漠，“但最大的原因，其实不过就是…面子过不去。” “……” 被他自己挑明，三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雪莉先开的口。 “oppa既然愿意告诉我们，那情况就已经有好转的趋势。”女孩眯着眼睛，笑容把紧张的气氛消融不少。“说得再晚，也总比闷在心底继续难过好……oppa做得很对。” 陆景桓没说话，摸摸她的小脑袋，算是明白原身为什么如此牵挂她，即使双方并无血缘关系。 她太懂事，也太会为别人着想。 听雪莉这么一说，郑秀晶兀地回过神来，卢景焕可是才出院的人。 被公司解约，他自己肯定比谁都难过…… 前几天的过激行为跟这些遭遇脱不了关系。 一贯内向的他肯定谁也说不出口，只能这么一个人硬撑，羊装一切正常，看似平和地生活着。 撑到完全看不到希望，才在无人问津的出租屋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有些后悔朝他发脾气，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郑秀晶干脆低下头谁也不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一半是难为情，一半是替卢景焕难过。 “那景焕后续打算怎么办？”不想气氛僵住，李顺圭迅速把这茬揭过。 “不知道。”陆景桓自信又坦然，自然的神情差点让三女以为自己听错。 不知道…… 雪莉捂着嘴轻拍他一下，“不知道oppa还吼那么大声。” 一直回避着眼神的郑秀晶也没蹦住，噗嗤一笑。 “哎一古……”李顺圭叹了口气，“至少很有精神，也算是好事吧。” 陆景桓当然不知道了，再冷静睿智的人，也不可能才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马上规划好自己全新的人生。 他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消化完全。 气氛彻底缓和下来，陆景桓语气放松许多，“不管以后如何，反正我不会再做傻事，希望你们相信我。” 他看向雪莉，眨了眨眼睛，“特别是崔雪莉女士，我们既然已经约定好，你就别再这么挂念别人。专心工作，千万别再懈怠。” 为了在医院照看他，雪莉连一部大制作电影的面试都推掉，这让陆景桓很过意不去。 “嗯嗯！”被他这么盯着，水蜜桃女孩用力点头，十足的乖乖学生。“但我要纠正一点：oppa才不是别人呢……”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眼前的oppa虽然还是那个从出生起就认识的男人，但总觉得变得哪里不一样。 照目前看来，是件好事呢。 崔雪莉歪着头，目光炯炯地盯着陆景桓，嘴角不自觉间已经噙满笑容。 把他俩看在眼里，一直“冷”眼旁观的郑秀晶突然有些吃味，忍不住抬头诘问，“oppa什么时候又和雪莉有约定了……” 语气努力装作不经意，却还是一股酸熘熘的醋味儿。 傻白甜的雪莉没听出来。 早就知情的李顺圭不敢听出来。 直面这个看似轻巧，其实意味颇深问题的陆景桓，听出来了。 听出来又如何，刚才他理直气壮说“不知道”的时候有多靓仔，现在认怂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还是雪莉大大咧咧解释：“就是今天出院的时候呀。oppa怕我担心，答应我再也不做这种……傻事情。” “噢~~~”郑秀晶眉毛一挑，拉长了声音，“oppa还真是温柔呢，这么疼我们雪莉。” 听她这么一揶揄，陆景桓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也不搭话，咳嗽几下缓解尴尬。 “emmmmmm……那景焕以后还做练习生吗？”接收到某人求救的眼神，李顺圭摸摸鼻子，“我很好奇呢，毕竟你已经24岁了。” “怎么想，24岁也很老了……”陆景桓也正纠结着，“我感觉都不会有公司愿意签我。” 做艺人，成为享誉半岛的明星，这是原身的最大夙愿。 哪怕作为报答，陆景桓也应该达成这个目标，更何况他自己在前世也是资深音乐人，对未竞的事业依旧抱有极大热忱。 但有想法是一回事，想法的实操性是另一回事，在陆景桓看来，原身手里能打的牌太少，没有一张能对面前的窘况破局。 他无计可施，旁边的雪莉却相当乐观。 “天无绝人之路，oppa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口袋妹妹挥挥粉拳，“24岁算什么，咱们sm不是也有位欧尼，24岁才出道吗。” “珠泫欧尼！”小冰山也一脸激动，“珠泫欧尼比oppa还大一岁呢，去年才出道！” &！”李顺圭一边叫出名字，一边感叹，“哇……一转眼我们sm已经有三个女团在活动了诶。” 雪莉摸摸下巴，“说起来，珠泫欧尼和oppa很像呢，都是好看到发光，看一眼就会马上被惊艳到的程度，嘿嘿嘿……” “来擦擦口水。”李顺圭无奈，抽出张纸巾羊装给她擦嘴。 “啊…”崔雪莉回过神来，霞飞双颊，轻轻拍开她的手，“欧尼讨厌……” “人家才不讨~厌~”李顺圭比她还能撒娇，本就纤细的声线直接化作婴儿呓语，全是造作的人工糖精，“不要再犯花~痴~了~哟~” 少时第一夹子音名不虚传，夹得陆景桓拳头梆硬，“nuna适可而止好吧！” “欧尼快闭嘴！”郑秀晶已经扑了上去。 “呀呀呀郑秀晶，反了你！” “我，我是替oppa报刚才的一箭之仇！” “喂，刚才你咋不替我报呢？天天扯大旗放大屁……哈哈哈秀晶我错了我错了。” “不要欺负oppa……呜呜秀晶下手好重，你还是欺负oppa吧，我投降！” 聊天是聊不了天的，聊个几句就要开始打仗这样子，陆景桓超喜欢待在这里……个屁啊！ 如果不是自己家，他已经想跑路。 半岛女人是不是都带点疯子属性？ 第五章 你要诚实告诉我 吃好喝好，陆景桓没让她们在家里待太久，下了逐客令。 毕竟都是些行程繁忙的人，忙里抽空过来就已经很不容易，陆景桓不想影响到她们的休息。 特别是雪莉，在医院一直守着他，自己根本没睡好。 “呀，我还以为咱们是要转场了呢。”李顺圭明显意犹未尽，四人组很久没这么热闹过。“这就结束啦？对我来说还只是热身好吗！？” 自卢景焕服完役归来后，大家第一次玩得这么开心。 “啧——”郑秀晶学着那些半岛中年男，弹舌发出刺耳的声响，“要不……再喝点？” 同样的挤眉弄眼，她做出来就显得搞怪可爱，没有一点油腻味儿。 “雪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陆景桓笑笑，摇头拒绝两位的提议。 被他cue到，摇摇欲坠的口袋妹妹挣扎着抬起头，“哪里有，我……我还很精神呢。”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话都说不清楚，还努力挥舞手臂强装清醒，小脑袋时不时朝前一点，感觉随时要睡着。 转场提议2比1，看似优势，但雪莉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让举手表决没了意义。 四人组缺了谁都不行。 意犹未尽的两个女孩只能作罢。 队友刚结束个人行程，正好路过附近，李顺圭直接蹭保姆车回去。 留下的崔雪莉和郑秀晶也好办，把严严实实的外套穿上，谁也不容易认出来，打个车就好。 但今天的气氛太放松，崔雪莉女士绷紧好几天的心弦终于舒缓下来。 等陆景桓将四人组大姐送上车，折返回来时，她居然已经在沙发上酣睡，缩成小小一团，像只盘踞窝里的猫咪。 陆景桓无奈一笑，“咱们动作轻一些，给她把外套穿上吧。” 被他叮嘱，旁边的郑秀晶无动于衷，习惯性的冷脸下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一样，闷头把陆景桓拽到阳台，“oppa，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小妮子力气挺大，松手时陆景桓手腕那一圈都有点发红。 “什么事非得到阳台说？”陆景桓抱着双手，让自己能暖和一些。 郑秀晶没急着回答，把他双手掰下来，紧紧握住其中一只。 陆景桓愣神间，女孩开口了。 “oppa，我们交往吧！ “我决定了，我想要和oppa在一起。” 目光坚定，一贯冷清的眸子此刻全是热情。 脸上没有笑容，神情里却载满了温柔。 陆景桓没有看到这些，或者说不敢看到这些，只低头看着女孩和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 软软的，很娇嫩，而且……很暖和。 诶？很少见呢，体温比男生还高的女孩子。 陆景桓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哦！很暖和呢，我们秀晶的手。” “booooom！” 陆景桓脑瓜子嗡嗡响。 冰山美女脸冷手热，动作相当快，手抽出来给他一拳，又迅速回来握住这冰凉的大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景桓几乎以为自己脑袋上的包是被鸟啄的。 动手不算，女孩还理直气壮，愠怒着抢先开口，“oppa在说些什么呀，能不能认真点！ “现在是别人跟你认真告白的状况诶！” “emmmmmm…”陆景桓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神情，心想告白也没有直接上拳的吧？ 这话可不兴说，再说又要挨锤。 他当然知道郑秀晶对自己有意思。 在原身身上醒来，把那些记忆碎片理清一部分后，他很快就推断出来这条感情线。 原身在sm练习三年，走得最近的就是今天这三位，除去后来出道忙于工作的李顺圭。 脸赞三剑客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亲似家人。 一开始确实只是家人，但男女终究有别。 郑秀晶还不似雪莉那样：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但知根知底，无形中少了一点神秘和未知。 都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青涩年纪，还置身于颜值本就出众的练习生群体。 心底怎么可能对身边的异性掀不起任何波澜？ 互生情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的，不光有意思，而且是双箭头。 陆景桓在记忆里得知，去年卢景焕甚至主动告白过，希望跟对方在朋友关系上更进一步。 只是当时秀晶没有给出确切回应，表示需要慎重考虑后，再给他回复。 并且希望卢景焕暂时以事业为重，至少把情况稳定下来，双方再谈交往的事。 这一迟疑，差点没给卢景焕整破防，木头脑袋的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完全忽略了过往日子里，那些水晶暗戳戳表露出的心意。 他以为不会再有下文，把水晶的回应当成了婉拒，全然没考虑到，以郑秀晶的性子，只要没有尘埃落定，就一定会习惯性思前想后、犹犹豫豫，很难马上做出抉择。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很相似。 一样的冰山脸、一样的外冷内热、一样的优柔寡断。 能够互相吸引，这或许也是重要原因。 但有时候，相似的人或许会相互吸引，在一次次合拍中觉得对方简直是自己的梦中情人。 但现实来说，太想象的两个人往往很难有好的结果。 很不幸，两人的情况没有走出规律。 如果不是陆景桓出现，郑秀晶的回应甚至不会有人听到，她的告白只能说给黑白照片听。 脸上云澹风轻，陆景桓心情相当复杂。 明明相互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向今天这种局面呢？ 陆景桓虽然长期出入各种场合，但早就不被爱情垂青，连认真谈恋爱都是奢望。 他那边连正常恋爱都做不到，回过头来，别人一副好牌打得稀烂。 双方再往前一步，就阖家欢乐的事，却闹出这么个天人永隔的情况。 “秀晶，我现在明明应该很高兴……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陆景桓语气并不太好。 或许因为惋惜，或许因为嫉妒。 总之，听上去很不善良。 “或许是有点疑惑吧，所以我想问问你。”陆景桓抬头，眉眼澹然而冷漠。 “为什么现在愿意跟我在一起？ “可怜？怜悯？还是吃雪莉的醋？” 知道她对原身抱有喜欢，但又是因为什么，才让那份喜欢从犹豫走向坚定？ “希望你告诉我原因，诚实地。” 今天第一次见他那么认真，表情严肃得让人紧张，郑秀晶兀地心跳漏了一拍，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寒风渐起，卷进大家单薄的衣服里，让郑秀晶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却见卢景焕还是一动不动，任由雪花飘到鼻尖，只顾着看她。 郑秀晶也有了同样的感觉——他不一样了。 第六章 冷还是不冷呢 顶着陆景桓尖锐的目光，郑秀晶心底发憷，没有选择回避，坚持凝眸与之对视。 她的目光大部分时候显得疏离、有距离感，看起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 一旦用心凝望时，其实格外有神。 “我是有替oppa难过，也确实有吃雪莉的醋。”此刻，冰山美人点着头，一对眼睛直勾勾的，好似要看尽陆景桓眼底所有情绪。 他在审视她，她也在观察他。 观察这个有些蹊跷的至亲。 “但这些都不是我告白的原因。” 女孩话锋一转，摇头否认。 然后，松开紧握陆景桓的手，轻轻扑进他怀里。 动作之快，比痛击陆景桓的时候还要矫健。 “那天雪球打电话过来，说oppa住进了医院，情况非常危险……” 因为埋在陆景桓胸口，她的声音闷闷的。 “我在那个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那么在乎oppa。” 被人袭击，陆景桓装出来的刻薄面目被击打得粉碎，一言不发，反手把她环住，动作很轻。 轻到雪花都没被抖落多少。 “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恐慌到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不敢去医院看oppa，怕情绪更激动，跟雪莉一样哭个不停。”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冰山少女微微侧过脑袋，隔着单薄的衣服，去感受那道朝思暮想的心跳，“我太没出息，太迟钝。 “当以为要永远失去oppa的时候，才勐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没那么重的事业心，也没那么在乎外界的看法。 “一切一切我以为很重要的，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最重要的只有，见到oppa你，见到活蹦乱跳的，能够继续被我欺负的你。 “这就是我的理由 “不是现在才愿意跟你在一起，而是到现在才发现：我很喜欢oppa，很想跟oppa在一起。 “如果因为我的迟钝，让oppa难过了，我很抱歉……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此刻的女孩哪里有平日冰山公主的骄傲？缩在陆景桓怀里，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终于见到了奶奶。 “当oppa住院的时候，我甚至都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犹豫，才让oppa压力更大，然后才……” 陆景桓的双手微微紧了些，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 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说谎，“绝对没有，秀晶千万别这么想。” “oppa不要骗我。”她的声音依旧闷闷的，比刚才还要嗡响一些。 陆景桓猜测，应该是在流泪。 “我卢景焕发誓，没有骗你。”陆景桓连忙道。“如果骗你，我卢景焕不得好死。” “oppa别说了！我相信你……” 寒风习习，身上单薄的两人就这么报团取暖。 背后有风亦有雪，身前有泪，还有那洋溢着的微妙的感情。 “秀晶，对不起。” “oppa又要跟我约定再也不做傻事了吗？”女孩抬头，噘着嘴，“如果是这个，那我不接受。 “这是雪球先和oppa约好的的……我不想做第二。” “呀，原来你这么会吃醋呢？”陆景桓哭笑不得。 “不是啦，我只是想为刚才小瞧你而道歉。” “什么小瞧我？”女孩一怔。 好看的眉毛凝成八字，喜感里透着可爱。 这幅表情陆景桓怎么忍得住，情不自禁在她脸上捏捏。 “小瞧了你对我的喜欢。” 对方抿嘴想要逃，脸蛋反而更浑圆，让他手感更佳。 小瞧了，你对我的喜欢。 这话听进心里，郑秀晶突然变得难为情，慌乱挣脱出陆景桓的怀抱，全然忘记刚刚明明是她主动。 “油嘴滑舌！”她一边嫌弃，脸上却不争气地浮现红霞，“oppa去哪部土味言情剧里学来的？” 她这幅模样，陆景桓没有忌惮，只是笑着点点头。一手握成拳头锤在另一只手上，“我们秀晶果然是个傲娇呢！” “什，什么嘛……” 见他这么澹定，郑秀晶反而无所适从。 只感觉一身力气全打在棉花上，对方不痛不痒，自己反而心生不爽。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陆景桓没给她沉思的机会，抖抖身上的细雪，也把她身上的雪花拍散，将冰山少女推搡进屋内。 “既然误会解除，咱们就回屋吧！” “噢……”傻乎乎跟他进了屋，郑秀晶这才回过神来。 “诶？等一下！我们刚才不是在聊这个吧？！” “刚才……在聊什么？”陆景桓装蒜挠头，“我们在聊什么吗？” “就……就是……”郑秀晶“告白”两个字在嘴边磨来磨去，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是那件事！” “哪件？” “boooooom！” “好我知道了。”陆景桓嘴皮子突然很熘，忍痛递过来她和雪莉的外套。 “来吧，穿上衣服，我叫车送你们回宿舍。” 见他还在回避话题，郑秀晶暂时无计可施，接过外套，先给酣睡的雪莉穿好，再给自己穿。 水蜜桃女士睡得很沉，任两人怎么摆弄，都没让她醒过来。 “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水晶有些心疼。 “要不……我们今天就在这睡了？”她看向陆景桓，可能是错觉，陆景桓居然在眼底看到了一丝期待。 “不妥。”陆景桓麻熘拒绝。“两个女孩夜宿单身男性家里，成和体统。” 肯定又是想跟他继续掰扯告白的事儿！ “？”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郑秀晶整不会了。 “我们三个睡你家的次数还少了吗？” “他脑子有问题，我脑子没问题啊……”陆景桓滴咕着，开始吐槽原身那个呆货。 不说发生点什么，就冲他到死都没处理好感情关系这一点，陆景桓就觉得自己没骂错人。 “oppa叽叽咕咕个什么呢？” “没什么！”陆景桓大声道，“以前是以前，今天反正达咩！ “这样，我跟你们一起上计程车，把雪莉背进宿舍，再打车回来。” “你有病吧卢景焕，钱多了烧得慌？”郑秀晶一脸无语。 这家伙今天什么情况啊？！ 两人争执不下间，问题突然迎刃而解。 当事人醒了。 “唔……”口袋妹妹捂嘴打着哈欠。“oppa，秀晶…… “我是睡着了吗？顺圭欧尼呢？” 清纯的脸上全是倦怠，眼睛下面的肉肉已经分不清是卧蚕还是眼袋。 “已经回去了。”陆景桓朝她温柔笑笑，“我们正愁怎么把你送回去呢。” “喏！”女孩从沙发上蹦起身，轻轻跳到郑秀晶身上，“水晶把我背回去。” 虽然对方略高，但轻飘飘的身子远不到郑秀晶承重极限。 她轻松往前走两步，甚至还有余裕…… “啊！水晶你在摸哪里！？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嘿嘿嘿嘿……”待她面红耳赤，冰山少女这才作罢，收回捣乱的手，将她轻轻放回地上。 一个邻家少女，一个冰山美人，纠缠玩闹在一起。 真是美好的年纪呢…… 陆景桓看在眼底，没有打搅，自己先出去等计程车。 等到车来，两个女孩已经穿戴严实挽手出来，莺莺燕燕说着悄悄话。 陆景桓打开车门，左手当肉垫，架在坚硬的门框，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小笨蛋磕到头。 说曹操说曹操到，某只水蜜桃进车时完全不注意，脑瓜子直愣愣就往上撞。 “呀。”陆景桓没忍住，噗嗤一笑，“当心一点啊，小笨蛋。” “略略略……”女孩吐吐舌头，“谢谢oppa ” 对口袋妹妹笑着挥手告别，看向郑秀晶，正好对上她复杂的眼神。 显然刚才的事，全被她看了去。 “咳咳。”陆景桓莫名心虚，“路上小心啊，我就不送了！” “oppa快回去吧，再见～” “再见～” 计程车远去，陆景桓默默记下车牌，缩着脖子回了屋。 南方长大的他，低估了冬天深夜的威力。 “唔……好冷。” 走到门口，他回头，计程车早就消失在转角，冷清的街道空无一人。 “恋爱啊……多么青涩又奢侈的东西。” 想起前世今生，他苦笑着摇摇头。 推门进屋。 计程车上。 两个女孩的对话还在继续。 “雪球，这个冬天好冷噢……” “唔……我觉得还好呢，嘿嘿……” 第七章 他不怕我的吗？ 送走大家，陆景桓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自己的小窝。 四人组聚在一起是真热闹，热闹得像来捣乱的，除了厨房只经崔雪莉一人之手，保持得比较整洁，其它地方全是叙利亚风格。 “是女明星还是阿拉撕家犬啊……”陆景桓撅着屁股在地上收拾，多少收拾出了点火气。 费七八力弄完，时间早已过凌晨，草草洗漱一番，他麻熘躺上床。 明天要去yg一趟，跟老东家把解约协议签了。 原身自被下了通牒，就一直在逃避公司的联系，好像不去签字，就还能一直做尚存出道念想的练习生。 服药自尽前的几个月里，他在家附近找了间舞室，白天教小孩子跳舞，维持训练状态，不让朋友家人看出端倪；晚上录制面试的视频资料，投往多家还算靠谱的经纪公司，不放过任何出道的机会。 一直到拒绝的邮件纷涌而至，yg也向他最后发出警告：如果想装死赖在公司，或者靠逃避从公司手里薅到违约金，绝对会让他在这个圈子里寸步难行。 前因后果叠在一个肩膀上，卢景焕才终于承受不住，再一次选择结束自己的人生。 退伍后他就一直有自残倾向，半岛变态而恶臭的前后辈制度在军营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才20岁的他在里面吃尽苦头。 与之相比，sm时期来自前辈和关系户们的刁难与折磨，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这些经历是钉子，牢牢钉在人生的木板上。 即使时间流逝，钉子拔掉，也留下狰狞的伤口，让人隐隐作痛。 作为这些记忆的旁观者，陆景桓只能感叹：性格决定命运。 在这个圈子里，不怕你没长相没实力没背景，就怕你太善良太仁慈太软弱。 或者说，哪个圈子都一样。 眼下练习生是肯定当不成了，陆景桓双手枕在脑后，不断思考以后的出路。 原身练习时长有够久，实力嘛……只能说还行。 能在sm和yg做练习生，真就纯靠脸。 被yg抛弃，除了年龄问题，他稀松的唱跳水平也是重要原因。 声音条件不错，音域天生挺宽，但唱功只能说不是大白嗓，唱快歌还能靠激烈的伴奏掩盖一下，唱慢歌完全吃不消。 身体协调和柔韧性相当差，能积累下来舞蹈功底全靠苦练和死记硬背。 跳舞不好的人，大多对节奏的感知度也挺差，所以和说唱几乎无缘。 如果还在sm的话，倒是可以靠大量练习暂时顶上，但在hiphop氛围相当浓厚的yg，卢景焕只能成为弃子。 想到这些，一个头两个大。 把自己还能做的尝试一一列举出来，再一个又一个暂时否定。计划不但没有清晰，反而让想法更乱了。 陆景桓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很重要的东西，但越纠结越想不出来。 急得他抓耳挠腮。 到最后还是一筹莫展，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在不知不觉间，念头越来越松散，直到轻轻睡去。 在熟悉而陌生的床上，他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 一觉睡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精气神相当充足。 完全不像才出院的人。 用拉面和泡菜简单对付完肚子，陆景桓兴冲冲出门。 没有打车，步行二十分钟不到，来到yg丑兮兮的公司大楼门口。 即使没有正式解约，但公司早就限制他进出，指纹和通行卡通通刷不上，还是靠通报才获得许可进去。 前台甩给他一张临时通行证，“出来时记得归还哟，景焕xi~” “好的。”陆景桓礼数做足，虽看对方一眼都欠奉，但还是双手接过。 将照片和名字都是空白的临时通行证挂上脖子，走在yg大楼里。 他面无表情，心底在笑。 景焕，这就是你当成家，努力奋斗了四年的地方。 循着记忆摸到一间办公室，轻轻敲门等待，无人回应。 陆景桓挑眉，又敲一轮，力度大上许多，敲得门板直响。 “呀！谁那么大声？”里面传来的声音相当不耐烦，“给我滚进来！” 完全不以为然，陆景桓径直走进去，脸上甚至带笑。“好久不见，具部长。”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额……卢景焕？”这部长一愣，他还以为是哪个没礼貌的下属。 以往一丁点小事都要发难，更别提大声敲门这种“大罪”，但见肇事者是对方，他反而没了火气。 “你是……来签解约协议的？” “协议可以签。”陆景桓没回答，“但我有个条件。” 只是跟练习生签个解约协议，照理说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还要由艺人培训部部长来推进。 但卢景焕情况特殊：他当初是被yg从sm挖墙脚挖过来，待遇远比普通练习生好。 签约时甚至有额外条款，非必要条件下，公司如果开除他，要支付不斐的违约费。 yg既想解约，又不想付违约费，所以才跟他磨蹭这么久。 看着此刻居然要谈条件的陆景桓，艺人培训部部长一张马脸拉得更长——奇臭无比。 心道要不怎么说狗急跳墙呢。 再听话的狗，一旦被逼急了，也会忍不住狂吠几声。 以前对这张脸有多看好，现在就有多来气，具部长语气不善，“谈条件？景焕xi，你拿什么来谈条件？” 人既然来了，还怕治不了你？ 凭他们的了解，对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撕破脸的魄力。 或者说，任何练习生都一样。 yg有这个底气。 如果是卢景焕，可能早就支支吾吾，充其量说一句按合约规定他理应拿到违约金，为自己据理力争一下。 只要对方还讲理，他们自有一套应对方式。 但陆景桓不是讲理来的，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恃无恐。 “大不了闹到法庭上去，胜不胜诉我无所谓，拖到人尽皆知为止。”陆景桓笑得很戏谑。 “堂堂yg，随意开除练习生不算，连违约费都要黑？这话传出去，业内笑不死你们。 “咱们公司推一组艺人要花不少钱呢……舆论能影响到他们哪怕一点，我就不亏，今年新出的艺人要能被我拖垮，那不是血赚？” 他说得煞有介事，“你们挖墙脚时许诺的种种，现在又是怎么对我的，我不介意公布于众。” “谁会信你？你能拿出证据吗？” 具部长看起来很镇定，似乎完全不把他说的当一回事。 “我说了，我不在乎输赢。”陆景桓自顾自随意坐下，彷佛这是自己家。 “那些媒体，他们也不在乎你们是对是错。” “哈哈哈……”具部长一脸嘲讽，“卢景焕，你是经受打击太多了，脑子坏了？ “我在邮件里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你如果想耍花招，别想再在圈子里混！” “我看是你没听懂。”陆景桓完全不搭理他。 “哪怕yg这个公司的口碑能受到一点影响，我这个自爆卡车就不亏。” “阿……西八。”具部长气得牙痒痒。 这人这么愣头青的吗，不怕他的打野……不是，不怕他们的报复吗？ 措辞好一会，他也不过就蹦出一句： “你这个疯批！” 第八章 人均酒鬼属于是 从具部长的办公室离开，达成目标的陆景桓心满意足，哼起家乡小曲。 他的要求并不难办到，两弊相衡取其轻，具部长没理由不答应。 陆景桓只要求得到一些机会。 试镜的机会。 画报试镜、走秀试镜、综艺试镜……只要是yg事业部在对接的业务，他都希望得到知情的权利，并且可以自主报名参与试镜。 听上去唬人，其实不是什么大事，yg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公司对自家艺人甚至练习生也是开放渠道的，只不过不像他那么自由而已。 更何况，只是试镜。 不涉及资源置换，哪怕自家艺人背靠yg，也不一定就能试镜成功，向他这个丧家之犬公开，又能如何？ 陆景桓当然心知肚明，但于他现在的处境，信息网远比实打实的钱重要。 圈内许多工作机会，根本不会在网上公开，陆景桓一介前练习生，没那么多渠道去获取信息。 背靠yg这个“渠道商”，不至于像没头苍蝇一样胡乱撞。 不怕具会长出工不出力——陆景桓跟他说好，至少通过事业部拿到一两个像样的工作，才解除练习生协议。 交易达成，陆景桓美滋滋坐上电梯，没有离开，按下别的楼层。 来yg“谈判”只是顺带，现在才是正菜。 他要去拜访前辈。 熟络地找到一间工作室门口，陆景桓还是轻声敲门，动作温柔许多。 “叩叩……” “请进！” 走进室内，一个瘦削的男人坐在调音台前，把舒缓的音乐暂停，随椅子一同转过身来，“噢，挺准时呢。” 他长相平平，看上去有些年纪，穿着打扮倒很潮流，相比许多年轻人也不逞多让。 “tablo哥，好久不见。”陆景桓笑得眼睛都快要看不见，“新专辑大发，我听了好多遍。” “阿西八，你这臭小子。”男人边笑边骂，起身狠狠拍了一下他，“现在假惺惺夸，庆功宴的时候怎么不来呢？你嫂子还一直念叨你。” 男人名叫tablo——当然是艺名，是半岛说唱组合epik high的核心人物，知名度不光仅限于说唱圈，许多歌曲传唱度非常高，是半岛歌谣界里兼顾流行与艺术的资深音乐人。 听他说起庆功宴，陆景桓一愣。倒也不怕尴尬，随口解释道：“当时在跟yg闹解约来着，那种心情下不太方便过来。” “啊这……”一问就问出个坏事，给tablo整不会了，他是11年才加入yg的外来户，许多腌臜事并不知情。 “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了……” “说来话长，咱们在这里聊不太方便，以后有机会再详谈。”陆景桓表情自然，“我这次是来跟tablo哥求助的。” “任何事都ok，只要我能办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tablo不光是个说唱歌手，而且人狠话多。 “虽然被公司开除，但我还没有放弃音乐来着。”这话说出口，陆景桓没来由地替原身感到丢脸。 人菜瘾大，说的就是原身了。 “以后我想自己创作一些歌曲，但我身边没有专业的录音条件……” 他才开口，tablo就懂了，“录音？小问题！我这边的设备随你用。” 言罢，夺起陆景桓的手，拉他到工作室门口录指纹，“这指纹锁有点不好使，你把密码也记住啊：820104——你嫂子的生日。” 他这风风火火的模样，让陆景桓好笑又感动，“谢谢哥。” tablo一通操作完，才看到他胸前的临时通行证，脸色隐约不太好看。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这帮沙滩之子。”他骂骂咧咧坐回椅子，“我回头把备用卡给你，让前台给你登记上。” 见他开始不忿，陆景桓不想气氛太沉重，主动打趣：“哥这就开始骂上了，不怕是我犯错在先吗？” “怎么可能！？”tablo想也不想，“你除了唱歌不行跳舞不行说唱也不行，哪方面都好得很！” “哥快别说了。”某人捂着心脏，“痛，太痛。” tablo想起什么，羊装不经意道：“做歌没那么轻松，编曲、后期、封面……哪一样都要花钱。” 陆景桓正要点头说自己有心理准备，他又道：“你如果有满意的作品，带过来吧，我帮你完善。 “你不做练习生了，要用到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陆景桓一怔，半晌才道： “谢谢哥。” tablo摆摆手，装出一副狠毒模样，“我对音乐可是很严格的，拿过来的要都是些垃圾，我会直接delate清空的！” “是是是。”陆景桓边应边吹彩虹屁，“没有精益求精的态度，怎么做得出来《shoe box》这种精品专辑？” “臭小子。”老哥锤了他一拳，“好好成长起来吧，等你实力够格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合作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实力不够。 说唱圈一贯虚伪客套，“下次一定合作”出现的频率比“吃了么”还高。 你很少在一个说唱歌手口中听到别人的坏话，都是些：“他做的东西很棒、他有自己想法、我很喜欢他的态度……” 一些千篇一律的套话。 小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半岛恶心的前后辈制度，显得这些人相当love and peace。 03年就从地下音乐圈出道的tablo是一股清流，不光风格独树一帜，为人也相当真实。 作为朋友，你永远可以听到他对你作品，甚至本人，最真实地评价。 严科说起来，tablo已经足够委婉，如果是平时，他可不会这么照顾陆景桓的情绪。 两人相处向来如此。 许久没见，两人相谈甚欢，其实主要还是听tablo在抱怨（炫耀）自己的育儿经历。 他有个六岁的女儿，现在正是闹腾的年纪。 之前为了宣传新专辑，父女俩甚至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超人回来了》。 作为固定出演，没少闹出笑话。 “你知道吗？”tablo脸上看似无奈，实则全是炫耀女儿，“现在走在街上，认出我的人都不会喊：呀这不是epik hgih吗？ 而是喊：呀！这不是haru的爸爸吗！？” “是是是。”任他说得天花乱坠，陆景桓完全没有实感，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怎么谈过恋爱，对结婚、生子、育儿这种事只觉得遥远。 两人聊得起劲，tablo桌边的闹钟响了。 “噢对了，我还有点事！” 见他要忙，陆景桓识趣起身，却被拉住。 “走，跟我一起去练习室，指导一下公司的练习生们。” “这不太好吧……”陆景桓一愣。 心里想的是：卢景焕的水平能指导个什么呀…… “有啥不好。”tablo好像没听出来，“忙完顺便一起吃饭，今儿你高低得跟哥整几场，不醉不归。” 好么，指导是假，喝酒是真。 原身这体质也是没谁了，周围全是些酒鬼。 陆景桓心里吐槽完，耸肩摊手，“得嘞。” 第九章 前辈与后辈 跟着tablo去往别的楼层，冗长的走廊勾起段段回忆，恍忽间居然觉得伤感。 陆景桓咳嗽几下，知道又是原身的记忆在作祟。 没去刻意驱散，他任由念头在脑海中游离。 几道少年影子在楼道里勾肩搭背，去训练、去吃饭、去受训……清晰得像是才发生过。 他们背朝自己，三三两两跑向走廊的镜头，那里耀眼如白昼，一片光明。 离自己越来越远，离白光越来越近…… 直到撞进光亮处，他们头也不回地，留下陆景桓一个人。 摇摇头，陆景桓一笑。 “真是多愁善感的人……” 一切景象如烟，悄无声息散去。 tablo重新站在他身旁，“啊，你有在说什么吗？” “没什么。”陆景桓在一道门前停住，“是这间吧？” “是这间。”tablo往前又走几步，轻轻敲门后直接推开，“今天是男女混课。” 陆景桓一愣，连忙跟上。“好的。” 走进教室，里面的练习生已经在跟tablo打招呼，“前辈好——” “你们也好。”拿着教学笔记的tablo也没有半点老师样，状态很散漫，“大家都开嗓了吗？” “开了——” “那就行，咱们直接开始……”瞥到陆景桓关门，他才发觉自己的遗漏，“噢，景焕今天跟我才见完面，顺带过来随便看看，大家按平时来就行。” 被他cue到，陆景桓朝大家笑笑，“孩子们好久不见。” 练习室里没几个人，四女一男，陆景桓基本认识，都是些比较受公司器重的孩子。 “景焕oppa！”几位女孩叫出声来，其中一位甚至发问：“oppa去哪了？也不回大家的消息！” 陆景桓没有回答，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大家先上课。” 上课要紧，几人乖乖坐好，拿出歌词本接受tablo的指导。 tablo本职说唱歌手，上课当然教的是rap。上一节课他定下一个主题，让大家围绕主题尝试创作一段verse。 verse原意指诗歌、有韵律的文章，在hip-hop音乐中，它一般指歌曲的主歌部分。 任何音乐在行进时，伴奏中的强拍、弱拍会有规律地循环出现，两个强拍之间的部分就是1个小节。 大多数说唱的verses长度都在8到16个小节之间，具体到歌词长度，一般为16句。 几人拿着歌词本依次上前，在tablo的注视下拿起麦克开始表演。 老实说，虽然还很稚嫩，但已经让陆景桓眼前一亮。 他对大家的印象还停滞在入伍之前。 时隔两年多，几位后辈成长得相当迅速，即使是才涉足的rap，也能看出有努力练习和思考，足够他刮目相看。 一看到这些，又忍不住拿原身做对比。陆景桓一边拍手鼓掌，一边日常吐槽。 yg虽然做得过分，但哥们儿你走得真不算冤枉啊…… 几位后辈唱完，被tablo一一点评，对她们的verse提出修改意见。 大家齐刷刷地埋头记笔记，记着他强调的一些重点。 “lisa韩语不好，写词确实有点为难你。”tablo挠挠头，“但你的verse律动感相当不错。大框架不变，把歌词再深化一下，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b。” 被叫做lisa的女孩没有一点半岛风格，漂亮得跟个洋娃娃一样，“好的老师，我回去就修改！” “emmmmm……彩英呐，verse写得很彪悍，血啊枪啊炮啊什么的，挺热闹！”tablo小嘴儿一歪，努力让自己温柔一些。 “但你唱得太可爱了啊……奶声奶气的，感觉不像在战斗，像在找妈妈。” 几个女孩捂嘴偷笑，被点评的彩英用歌词本捂住脸，掩盖难为情，“知道了老师……” “你要给我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tablo看着她的歌词，唱了几句做示范。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喏，就是这样，给我看到你的愤怒，你的激昂，你的power！” “可是我的声线很薄诶老师……”彩英犹豫半天，“感觉这样会很难听。” “我也不厚啊，这跟声线没关系。”tablo嘴巴张得老大，“看到没，我的声带也挺薄。” 彩英煞有介事凑过去看了一眼，事后才想起来多荒谬，“不是，哪有人的声带张嘴就能看到啊…… “还有，老师今天饭后没有漱口噢，沾上……” “行了行了。”tablo连忙让她住嘴，舌头在嘴巴里转来转去，妄图销毁证据。 尝试一会发现不奏效，让大家休息几分钟，自己落荒而逃直奔洗手间。 老师一走，几位后辈马上离开座位，围到陆景桓身边。 “oppa！” “哥！” 跟蝌蚪找妈妈似的，陆景桓被围在角落，众人这里捏捏，那里碰碰，把他当大熊猫了。 “oppa还知道回来啊？”有位最使劲，掐得他一惊一乍，“电话也不接，kakao也不回！” 乍一看她长得跟陆景桓有点神似，都是猫系长相，只是脸颊上有少许婴儿肥，肉都都的，很有亲和力。 “意思意思得了，你真掐？”陆景桓瑟缩成一团，跟个大猫似的，重点防范她的侵犯。“金智妮，有点太没礼貌哈！” 这妮子手劲儿不大，下手挺狠！ “哥最近还好吗？我去你那好几次都没人。”唯一的男后辈一直没吭声，这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一副烟嗓说啥都像在别人耳朵上打鼓，很有辨识度。 陆景桓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我前脚入伍，你后脚就来yg了。 “更没想到，你已经出道，我却连练习生都当不上。你说这事儿闹得，挺丢脸哈哈哈……” “哥……”陆景桓语气悠然，那人却轻松不起来，一瞬间心情沉重无比，什么话也接不上。 他叫宋旻浩，去年在yg组合出道，团队名winner。 卢景焕因兵役而错过的出道机会，被入社不久的他牢牢抓住。 虽然没有定位冲突，不存在抢占位置一说，但一进一出的节骨眼，让宋旻浩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说什么别人情绪都好不起来。 “所以传言是真的，oppa被公司……开除了？”洋娃娃lisa还是不敢置信，没想到公司这么不留情面。 见众人盯着自己，想要得到亲口证实，陆景桓点头，“我今天来就是跟公司商议解约的。” 这话一出，哪怕有心里准备，大家还是一惊。 “怎么会……”金智妮小脸一都，脸色严峻，“公司也太……” “太过分了。”宋旻浩替她补充。 作为当事人，陆景桓反而一笑。 “这才哪到哪，咱们公司恶心人的地方多着呢。” 这话引起了强烈共鸣。 几个小鬼头围在一起，出道的没出道的、被公司踹了的，悄悄说着公司坏话。 某位女孩一直状况外，怯生生地走到陆景桓身旁，轻轻拉一下他的衣袖，打断对方唾沫横飞的吐槽。 “前辈好，我是练习生朴彩英。”唱rap时就奶声奶气，现在打招呼，她依旧如此，显然打小就这样。 陆景桓一怔，“诶……生面孔。” 第十章 可不兴说啊 卢景焕12年入伍，入伍前yg的练习生已经清算过一批，他在幸存者中资历最深，是听起来并不上档次的练习生大前辈。 金智妮和lisa11年入社，作为菜鸟练习生的第一年，没少受他这个大前辈照顾，是以关系相当不错。 和她俩比，金智秀与卢景焕只能称得上是泛泛之交。 前者11年末才参与公开选拔入社，且一开始属于演员部，和后者并无太多交际。 所以大家现在闲聊得再欢，她也只是负责在一旁偷笑，被宋旻浩和陆景桓逗得直乐。 至于朴彩英，陆景桓不认识她很正常。 对方12年才在澳洲被yg发掘，那时刚满20岁的陆景桓已经进了军营。 “这是我们的澳洲小玫瑰，罗婕xi！”金智妮揽过她的肩膀，“是不是很漂亮，oppa？” “朴彩英，罗婕。”陆景桓重复了一遍，又看看身旁有些扭捏的女孩，脸上笑笑。 “彩英xi这么内向可不行，都没有刚才念出来的歌词一半炸裂呢。” “哈哈哈……”几个女孩笑作一团，金智妮狂拍他的肩膀，“oppa失踪回来之后，幽默不少诶！” 拯救完牙齿形象的tablo回来，看到挤在一坨的几人，也没气恼得摆出什么老师派头，只是招招手，“孩子们回来坐好。 “刚才就算中场休息了，咱们一口气把今天课程拉完哟~” “啊——”一片哀嚎声响起，宋旻浩嚎得跟个驴似的，“哥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就让大家没得休息吧！” “宋旻浩出列，你先来。”tablo直接把话筒扔向他，完全不管对方接不接得住。 “哥！”宋旻浩一阵手忙脚乱，好悬没把话筒落地上，“设备很贵的！我这才出道哪赔得起？！ “活动收入都没清算呢！” 见对方完全不搭他话，外号宋土豆的某人老实放起伴奏，显然被“欺负”惯了。 上半节教创作，下半节教表演。 tablo让她们提前准备好翻唱的hop hop曲目，通过现场的演唱水平来做针对性强化。 在yg这个hip hop风格起家的娱乐公司出道，还在队内担任主rap，宋旻浩的说唱实力母庸置疑。 拿原身卢景焕做对比，是他再练十年也闻不到车尾气的水平。 两人认识多年，对他可太有数，所以哪怕对方稳定发挥，引起后辈练习生们的热烈鼓掌，陆景桓也没有太大感觉。 令他眼前一亮的反而是两个练习生后辈。 金智妮说唱水平只能说不错，但台风令人惊艳，举手投足游刃有余，不像是在排练室练习，更像是在live house做演出。 lisa声音条件并不出众，甚至略微拖后腿，但作为外国人吐字非常清晰，颗粒感十足，配合那张洋娃娃脸，巨大的反差感让人相当惊喜。 “嘛……”陆景桓拍拍手，“只能说yg还是有一套，天南地北挖掘出这么一群好苗子。” 看着她们拿着麦奋力说唱，在tablo面前努力展现出自己平日里的积累，陆景桓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足够重要，想起来之后就足以打破窘境。 但硬是死活想不起来。 他急得直拍脑袋，算是明白什么叫远在天边仅在眼前。有的念头哪怕只是隔层纱，但想到死都未必能想明白。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这边抓耳挠腮，那边tablo也不轻松，逐字逐句给她们找发声、找腔调。教到急眼的时候，甚至抢过麦来自己示范。 陆景桓看在眼里，知道他这已经算是温柔。再早个几年，没有女儿甚至没结婚的时候，他的暴脾气可跟那张斯文脸完全不搭噶。 金智秀和朴彩英，是tablo老师温柔教学的主要受害者。 她俩在说唱这一块属实没什么天赋，完全是硬着头皮在上课。 “哎一古……彩英呐，这句可不兴这么唱。”tablo扶着额头，“咱这是在痛斥，在宣泄情感，不是小baby在啜瞌睡呐。” “智秀！姬苏！”他张牙舞爪，“肩膀放松放松！给我放松！手手手……为什么那个手这么无处安放啊！ “那个，手不是就连在肩膀上吗，就让它那么随意耷拉着，自然一些不好吗，是怎么做到僵硬得跟机器人一样的……我们这是rapping，不是poppin啊。” tablo嘴巴不是好相与的，已经出道的宋旻浩他都能哔叨半天挑一堆刺，两个小女生哪经得住这阵仗。 陆景桓在一旁看得直乐呵，心道幸好他退社，不用上这什么说唱课。 刚要庆幸，转念一想，以自己这不被yg器重的程度，估计在社时想上这课也是做梦。 不是什么练习生都有资格接受tablo的小班指导！ 顿时幸灾乐祸不起来，甚至有点替原身心态破防。 专心授课下，时间飞快流逝，两个小时稀里湖涂就过去，嗓子快冒烟的tablo看看手机，“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下~课——” “课”字噼了叉，惹得大家偷笑。 “好意思笑！”某客串老师白眼一翻，“我这都是因为谁？” “诶呀，哥辛苦了！”宋旻浩连忙凑上来给他捏肩。 几个女孩也驾轻就熟，撒娇大法让他颧骨升天，一句重话都再说不出口。 “行了行了，小崽子们滚去吃饭吧，早点干完饭，还能在晚训之前眯一会。”tablo老气横秋挥手赶人。 “前辈辛苦咯！”金智妮朝他眨眨眼，打趣道：“今天嫂子应该也做了一桌子好菜等你回家呢。” “太，幸，福，了吧！”小妮子们异口同声，拉长声音揶揄前辈。 “去去去。”tablo脸都红了，歪着嘴赶人，“今儿我要跟景焕在外面大吃一场！” 宋旻浩头一歪，“确定不是大喝一场？” 金智妮头一歪，“确定不是大喝三场？” lisa头一歪，“确定不是喝到散场？” “呀，越来越欠揍了！yg的后辈们现在已经这么皮了吗！？” “哥消气。”宋旻浩举手投降，“带我一个呗，我这周末都是空当，陪两位哥这么喝！” 他竖起一根手指。 “啥意思……”陆景桓看他一脸得瑟，摸不清头脑，“喝十瓶？” 宋旻浩笑着摇头。 “喝一箱？”tablo欲西八又止，“小崽子你什么酒量我不清楚，搁这装蒜？” 宋旻浩又是一摇头，然后自信一笑，“一直喝！ “喝到我倒为止！” “妥了妥了。”明明没他高，tablo还是倔强地揽过对方肩膀，搞得自己踮脚不算，身子都整个歪斜掉，滑稽得很，“算你一个。” “我也去我也去！”金智妮举起双手，努力让三个男人看到她。 “阿……西八。”tablo没好气地啐她，“小丫头片子成年了吗，就喝酒？” “烧酒才几个度？”按半岛规矩还算未成年的金智妮不但不怂，反而撇撇嘴，“我们经常喝！” lisa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可不兴说啊金智妮，咱是要当idol的人！” “就是就是……”金智秀也手忙脚乱，“什么我们……就，就你一个人偷偷喝过一次！” 第十一章 这不就来了么 “几个小鬼头……”tablo看得直摇头，“好的不学。” “公司一直不怎么管。”陆景桓笑笑，“也管不住。 “更何况，哪里有不偷喝的年轻人？”他朝tablo挑眉，“哥年轻的时候还不如她们乖呢。” “阿……西。”tablo涨红了脸，“她们可是女生，还是练习生。”接着便是什么“我女儿要这样，打断腿”之类的话，引得两人哄笑。 “行了行了，哥现在是得了看到小女孩就不自觉代入自己女儿的绝症。” “懂懂懂，都懂。”陆景桓不给老哥辩解的机会，“老女儿奴了。” “哈哈哈哈哈……” “阿……西八崽子！” 见三人笑着走远，女孩们留在原地没动弹，刻意跟他们错开乘坐电梯。 八卦时间！ “你们常念叨的景焕oppa原来长这样……”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朴彩英奶声奶气道。 “是不是很帅！？”lisa跟个迷妹似的，“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就被惊到了，怎么会有比明星还耀眼的人！” “是的呢。”朴彩英回忆起他的脸，“这张脸当演员也绰绰有余吧，为什么会被公司……开除啊？” “实力不够……”金智妮皱眉抿嘴，跟个忧愁的小金鱼似的，“景焕oppa是公司唯一一个，一开始很受社长器重，最后却被抛弃的人。 “虽然很刻苦，但他实力其实停滞不前很久……” “额……抱歉，我很好奇。”朴彩英一脸黑人问号，“实力得不理想到什么程度，才会把那张帅脸带来的优势抵消啊？” “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啦……”虽然不熟，但金智秀积极替卢景焕开脱，“只是社长对oppa期望太高，完全是培养ace的心态来对他，才会让彼此都很伤脑筋。” “爱之深责之切？”lisa搜肠刮肚想出这么一句。 “yue——”另三人羊装呕吐，“谁要被社长爱啊，他就是个变态！” 她们八卦地正嗨皮，被谈论最多的当事人已经到了yg附近的烤肉店。 tablo把老板娘叫过来一阵挥斥方遒，三个人点了六个人的菜量。 “不够再点！”斯文老哥今天也是大气的一天，“你们俩小鸡仔就负责吃吧，哥给你们包圆咯！” “谢谢哥！” “老板大气！” tablo看上去很虚势，其实没一点前辈架子，自己给自己把肉烤上，“等你们挣钱了，也给哥一条龙服务到位。” “必须的。”陆景桓跟个饿死鬼一样，牛肉直往炉上窜，才到浅熟就被他塞进胃里。 长相比他粗犷的宋旻浩反而斯文许多，有一搭没一搭地动快子，只吃瘦肉和绿色蔬菜，其余的碰都不碰。 “多吃点啊旻浩。”陆景桓往他碗里频频夹菜，“今天就别搞什么身材管理了，爽了再说。” “懈怠一天，后面几天也会废掉。”宋旻浩苦笑，“我本来就容易胖。 “要挣钱嘛……只能让肚子受委屈了。” “可不是。”tablo一个音乐人居然也有同感，“别说你，我们稍微发点福，但凡上个节目、音乐节，都要被网民骂，那嘴巴一个比一个毒。” “无论男女，半岛人的外貌焦虑太严重。”陆景桓置身事外一样，跟两人干了一杯，照例大口肉往里塞。“严重到接近病态。” “诶对了，你跟公司怎么回事，现在什么个情况？”俩艺人不约而同想起这个，连忙询问。 陆景桓没嫌麻烦，包括跟公司达成协议的部分，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全盘托出，两人表情复杂。 “这西八公司，不待也罢。”tablo宽慰他，“你看旻浩出道了又如何，不也窝囊得紧。” “旻浩咋了？”陆景桓不知道这茬，“出道综艺水花不是挺大的嘛，我经常在街上听到你们的歌。” 被两人注视，宋旻浩自己干了一杯，“出道是挺好，但也就出道那阵挺好。”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他给二位倒酒，“社长很不待见我们，第一张专辑就卡我们脖子，写了好多歌他都不满意。” “你们首专我觉得挺好。”陆景桓摸摸下巴，“慢工出细活嘛。” 不太清楚状况，但还是尽可能宽慰一下他。 “不是慢不慢的事。”宋旻浩推杯换盏，又干一杯，“专辑风格是什么、概念是什么，主打歌要什么样的，社长自己有取向，不说，让我们照自己想法先干。 “音乐做出来，他又说不满意，也不说哪里不满意，就硬让我们猜；有的歌我们真觉得挺好，他一句不满意就成了废曲。 “搞到最后大家都崩溃了，那头发啊，哗啦啦直掉！”宋旻浩不由自主挠起头，“再不出道，我们就是史上第一个秃头男团。” 这确实是梁铉锡这个独裁主义者干得出来的事。 “谜语人能不能滚出半岛。” 都囔几句，陆景桓又一碰杯，一饮而尽。 “天天搁这猜谜，确实谁都受不了。”陆景桓莫名庆幸，幸好自己没在winner出道，不然这团真得成草包社长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可。 “别再说这个了。”tablo止住委屈人儿的抱怨，“越说扎心，越说你越破防。” “想点开心事。”陆景桓岔开话题，“哥和旻浩最近咋样，今年有什么工作计划？” “去年才出正规八辑，今年先浅浅休息一阵。”tablo歪嘴得瑟道，“人老咯，没以前那股子冲劲咯~” “了不起。”陆景桓由衷敬佩，不论哪国歌谣界，出道这么多年还能稳定输出作品，都值得钦佩。“敬哥一杯。” “当啷……”觥筹交错，酒杯空了又满，不断往复。 “下半年又是被公司扔到岛国开演唱会。”宋旻浩生无可恋，“才出道就去岛国活动，我现在是没有感情的巡演机器。 “上半年要去《show me the money》”宋土豆苦笑，“去年bobby拿了冠军，话题度很高。社长尝到甜头，命令我一定参加。” bobby是还未出道的练习生，13年yg举行的社内竞争，他在备受社长喜爱却最终输掉的b组。 未出道的练习生都乐意送去参赛，b组有多受梁社长喜欢，可见一斑。 陆景桓当时跟公司毛遂自荐，就是想加入b组，这样就能在今年出道。 自荐不成，反被撵走，这事值得唏嘘，但陆景桓现在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 “等一下。”他抓住了一直想不起来的东西，“show me the money？！” “哥没听过？”宋旻浩会错意，“噢，也正常，上一季节目大火，哥还在部队里。” 《show me the mom） 出品自m电视台的一档hip-hop歌手竞演淘汰制节目，被称为rap版《我是歌手》 这档综艺绝对称得上现象级火热，去年燃烧了半岛整个夏天，每期表演曲目的音源一经发行，往往屠戮各大音源榜单，把许多本格歌手、idol按在地上摩擦。 是名副其实的爆款音乐综艺。 “怎么可能没听过！”陆景桓在狂喜，“这可是《smtm》诶！？” 冥思苦想的破局点，这不就来了嘛！ 第十二章 进入四强就算成功 陆景桓为什么会狂喜？ 论hip hop综艺，他可再熟悉不过！ 穿越前他就是内娱首档hip hop歌手竞演节目《rap of a》(简称roc)的冠军，以纯素人身份力压各位专业选手，成为那个夏天最大的黑马。 那时他参赛的动机很简单，不是奔着什么扬名立万、一战成名而去。只是想蹭几天节目组盒饭，见见世面。 如果可能，他最大的愿望是能给自己购置新设备多攒点钱。 谁没做过一夜成名的梦？但正式参赛前，温饱都成问题的他根本不敢想这些，最大的参赛动力不过是因为偶然接触到smtm的系列综艺，而对华丽的hip hop舞台有所憧憬。 当知道内娱copy了这档节目，他就有预感：内娱hip hop圈的生态格局必将为之震动。 尽管如此，一介素人的他没有一丝奢望，只是抱着见证奇迹的想法去参赛。 没成想，见证奇迹的人，自己成为了奇迹。 在地下圈子都只是默默无闻的陆景桓，打破所有人的预期与想象，成为那个夏天最大的赢家。 只“参赛《smtm4》”这句话，就让陆景桓思绪纷飞，从短暂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后，忍不住敲打自己的脑袋瓜。 “怎么会死活想不起这件事！？” 倒也不怪他没用，融合原身的记忆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完事，相当损耗精力，他思维能不紊乱就已经是万幸。 更何况当局者迷，一直考虑如何站在原身的角度破局，难免会下意识忽略掉自己这个穿越者的优势。 内娱hip hop整体水平并不拔尖，但绝不是一无是处，他陆景桓的实力也是货真价实！ 参加半岛最有含金量的hip hop竞演综艺，凭借稳定发挥争取优异名次，称热打铁作为音乐人出道，是当下的最优解！ 而且…… 那可是smtm啊！ 能跟那些高水平rapper同台竞技，在精心打造的舞台上竞演，是陆景桓上辈子就想参与和体验的事！ 参赛参赛，必须得参赛！ 陆景桓已经提前开始激动。 如果一切顺利，他再也不用担心何时才出头！ 眉飞色舞的异样并没被察觉。 他自顾自思索间，宋土豆和tablo老哥已经喝得有点嗨，倒酒的手都在微颤，哪有那个眼神关注他。 “喝酒喝酒。”两人才干完，陆景桓马上给他们满上。 “对了，tablo哥是不是还会去《smtm4》做导师？” “你小子怎么知道的？”tablo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陆景桓当然不能说自己看过，不光看过，甚至《smtm5678910》都如数家珍，只是道：“猜的，上一季哥不就是导师嘛！” “诶嘿嘿……”老哥歪着脑袋，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副墨镜，大晚上地给自己戴上，“你猜对了！ “这季我一定要一雪前耻，一扫之前连四强都无缘的颓势！我的选手再也不会全军覆没！”他显然有点麻了，一脚踩在凳子上，相当豪迈。 也就幸好在包间里，不然陆景桓真想装不认识他。 “好样的哥，一定要加油！”宋旻浩也有样学样，踩凳站在他对面。“你也是，我也是！ “这一次咱们不成功不罢休，一定让半岛人民见识见识咱yg的厉害！目标当然是——” “冠军！” “四强！” “啊？”宋旻浩一愣，“哥你什么情况，在说什么呢！？” 刚才还豪迈无比的tablo老实坐回位置，乖巧擦干净踩过的凳子，“嘿嘿，做人还是不要好高骛远，能进四强就算成功！” 上头了，胆子也蹭蹭往上涨，宋旻浩面露鄙视，上前一把薅走他的墨镜，“拿来吧你，这名牌墨镜给你戴真是白瞎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呀！”老哥面红脖子粗，“西八崽子胆儿挺肥啊，敢对哥动手动脚了！” “我没你这个哥！”宋旻浩自顾自把墨镜带上，“你快说你是来yg旅游的！” 好家伙，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两人烤肉也不吃烧酒也不喝了，你追我赶绕柱额……绕炉而走，上演了一场半岛版荆轲刺秦王。 “不是……”陆景桓无语，“喝之前不挺能吹吗，什么二轮三轮一直喝，咋十二点不到就麻成这样了？” 众所周知，千万不要鄙视喝醉的人，他们的耳朵只有这时候在工作，灵得很！ “麻成这样？”宋旻浩大声嚷嚷，本就厚实的声音跟破锣一样，“谁麻了？我没麻！哥你麻了？” 他挑衅式地看向tablo，哪有平常傻乎乎的老实样子。 “谁麻了？”tablo抢回墨镜不成，又掏出一副给自己戴上，“我没麻！景焕你麻了？” 俩麻人儿直愣愣盯着陆景桓，目光相当不屑，好像他才醉了。 “麻麻麻。”陆景桓手一抖，酒通通满上，“麻了个把子，都给我喝！” 一个和尚一瓶醉，两个和尚两箱醉，三个和尚不好醉。有陆景桓参战，情况是不太一样，酒一下子不是酒，只有膀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稀里湖涂一通灌，三人还真从烤肉店干到ktv，又从ktv干到路边摊。 等陆景桓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干净整洁的床上。 “唔……”陆景桓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疲惫，“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很久没喝到断片过，他醉倒前最后一段记忆，是宋旻浩死活拉住路边摊老板不撒手，要拿学猩猩走路的才艺表演来换血肠吃。 诶，等一下。 陆景桓目光逐渐清明，才发现自己压根儿没睡在家里。 啥情况？ 他左看右看，在床头柜看到张三口之家的合影，照片上正是tablo哥和嫂子，以及他们可爱的女儿。 再往地上一瞧，散落着一些小朋友的玩具。 长出一口气，陆景桓转而觉得丢脸，昨天还大言不惭嘲讽他酒量来着…… 结果一回过头，被人家捡尸了…… 没郁闷多久，门被人轻轻敲响，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oppa醒了吗？” 声音软绵，称呼也不对劲，显然不是嫂子。 陆景桓略一分辨，更疑惑了，“雪莉？” 正摸不着头脑间，门被轻轻推开。 笑容温婉的少女抱手靠在门边，对他揶揄道：“oppa真是听话，才出院就酣战酒场呢。” “额……”陆景桓跟做错了事的小孩儿一样，低垂目光不敢看她，“我没想喝来着，是tablo哥非要拉着我……” “噢？是吗？”崔雪莉抿抿嘴，一脸不相信，“tablo前辈的口供可不是这样呢，他说是你和旻浩非要拉着他喝。” 陆景桓无语，后悔自己怎么就没给tablo哥录音。 见他不吱声，水蜜桃女士也没真生气，浅笑着幽幽道：“好啦，oppa快起来，我给你们煮了豆芽汤。” 第十三章 YG人与狗不得入内 宽敞的饭桌上摆着黄豆芽汤和一些小菜，陆景桓和tablo相对而坐，面面相觑。 他们旁边各坐着一位女人，分别看着邋里邋遢的他们，不约而同轻笑出声。 宿醉不算，还被人捡回家照顾，再厚的脸皮也自在不起来，陆景桓连忙找开话题，“旻浩呢，自己回宿舍了？” “队友早把他扛回宿舍了。”水蜜桃女孩儿手支着脑袋，蜷缩倚靠桌上，整个重心都在陆景桓这边。 她目光不如何集中，只随意在陆景桓身上游离，像只慵懒的小猫。 “噢……”陆景桓嘬了口汤，心道那还好，至少大家都丢了脸，一个也没跑掉。 “雪莉和嫂子把我们接回来的？” “怎么可能。”雪莉斜睨他一眼，“oppa沉得要死，多亏嫂子和我的经纪人帮忙，才把你搬回屋里。” 陆景桓闭上眼，给脑袋来了下狠的，“丢脸丢大发了。” 女孩也没拦他的意思，捂嘴直乐呵，“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回过神来，见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只套了件针织开衫遮挡肩膀，陆景桓诧异，“经纪人还准你在这留宿的？” “当然！”雪莉眉眼弯弯，“我和惠贞欧尼睡的！tablo前辈睡的沙发。” “嘿嘿……” “哈哈……” 不约而同扫了一眼tablo的鸡窝发型，两个女人笑作一团。 被取笑的tablo哪里有昨天挥斥方遒的豪迈，闷声不响默默喝汤，可能身体还没缓过来，他动作迟缓又僵硬。 时不时挠挠背，晃晃脖子，昨晚应该睡得不好。 瞥了眼浑身上下散发凌乱气息的老哥，陆景桓嘴角抽搐半天，忍住没上扬，“噢，这就叫上欧尼啦？你俩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一见如故不行么？”雪莉朝他吐吐舌头，“欧尼人美心又善，又会演戏还能顾家，谁都会想她很快亲近起来的吧！” 一顿彩虹屁吹得嫂子直乐，“我们雪莉嘴真甜……” “……” 女人之间的吹捧哪有限度，偏偏还花样百出绝不重复，陆景桓早就习惯，只木木地看她俩在那叭叭。 从生活聊到工作，从工作聊到万变不离其宗的八卦。 根本不需要tabo这所谓的一家之主活跃气氛。 卢景焕不光和tablo熟识，跟他的妻子姜惠贞也是老朋友。 那时刚进yg，公司对他的外形条件满意得紧，大有什么都希望他试试，以后全面发展的趋势。 杂志、广告甚至电视剧电影，卢景焕都被推着去参与过试镜。 杂志、广告算是有声有色，但银幕上的工作可没那么那么好相与，卢景焕无一例外铩羽而归，惨澹回社。 姜惠贞就是在那时候偶然结识。 当时也只是泛泛之交，09年她与tablo成婚，卢景焕甚至是事后新闻报道，才得知这个喜讯。 与他们一家熟络起来，是在10年中旬。 那一年，半岛掀起一场“学历打假”风波，一些高学历的艺人成为群众的重点怀疑的目标。 tablo仅三年半时间就在名校斯坦福获得本科和硕士学位，成为了这场打假风波中的众失之的。 愈演愈烈，沸沸扬扬，到最后演变成半岛近二十年来最严重、恶劣的造谣事件：tablo学历造假事件。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一身清白的tablo饱受中伤，不光他身陷令圄，亲人和朋友乃至所有替他澄清的人，也在网上被恶意攻击、造谣，甚至受到死亡威胁。 在当时的半岛，卢景焕是为数不多的，愿意向他们释放善意的人。 哪怕他只是普通的练习生，却依旧联系上tablo一家，对他们嘘寒问暖。 即使人言轻微，他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善意，经常以请教说唱的借口把tablo约出来放松，紧张的练习生活里，还挤出时间经常探望他们、陪这一家子出去散心。 把一度丧失生活动力的tablo，从最昏暗的日子拉了出来，没有继续消沉下去。 锦上添花易得，雪中送炭难求。更何况，当时的卢景焕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练习生。 更显得这份情谊深重。 后来tablo沉冤得雪，通过法律途径证实了自己的清白，甚至把造谣者送进监狱，这才重回大众视野。 正式签约yg，并推出自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也算是苦尽甘来。 一切欣欣向荣，陆景桓反而主动和他们断了联系。 一门心思钻回公司练习室里，继续为出道而没日没夜努力。 饶是陆景桓这种严以律人的家伙，也没办法对原身的人品挑剔出刺来。 这人业务水平是次了点，做人是真行啊……也怪不得身边能有这么多朋友。 知道卢景焕成了无业游民，姜惠贞比tablo还着急，“景焕要不来我们公司，虽然不大，至少有个着落。” 陆景桓哪能答应，他昨天才终于有了些盼头，就等着参赛《smtm4》起飞呢！ 现在草草签个公司，除了当冤大头分润给别人，没有任何意义。 “谢谢nuna的好意。”他只是笑笑，“我稍微有点自己的打算。” 陆景桓一再推辞，这姐才作罢。 抿抿嘴，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拍tablo一下，豆芽汤好悬没给他打翻。 “阿……西八！你们这什么破公司？这么好的孩子说开除就给开除了！” 昨天的暴躁老哥现在敢怒不敢言，把撒出去的一根豆芽从桌上捡起，不敢浪费塞进嘴里，小眼睛里写满幽怨。 “又不是我开的公司，你别拿我撒气啊……” “就撒就撒。”嫂子哪跟他讲理，碗都直接没收，“人雪莉煮的汤，oppa也有脸喝？” 变脸似的，转过来朝陆景桓二人温柔一笑，“下午就别走了，我现在出去买菜，晚上给你们做顿好吃的——给景焕把之前的庆功宴补上。” 之前tablo的团队新专辑成绩出色，办庆功宴时卢景焕就缺席，她一直惦记着。 陆景桓还没吱声，旁边的雪莉先甜甜一笑，“我跟欧尼一起去吧。” “好噢，咱俩换身衣服就出发。”惠贞嫂子朝她眨眨眼睛。回过神来，冷眼朝tablo道：“晚上你去队友那混一顿饭吃吧，今天这个家啊，yg人与狗不得入内。” “阿……西。”知道她是开玩笑，tablo也忍不住郁闷，“喂，不是说给景焕补办庆功宴吗，我这当事人都不在还办什么庆功宴啊？” “谁说是给你办的庆功宴了？是庆祝景焕脱离yg那个渣滓窝。” “……” 一物降一物，陆景桓和崔雪莉两个后辈没忍住，笑作一团。 谈笑间，有人电话响了。 激烈的铃声正好是f（x）组合的《red light》。 崔雪莉没动，陆景桓好一阵摸索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的姓名让他一怔。 接通递到耳边，急切的呐喊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oppa！快回家，欧尼她们一直在找你！” 第十四章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这稀里湖涂的电话来势汹汹，陆景桓怎么可能吃上嫂子这顿饭。 接完电话，他匆匆就打车赶回家里。 走得太急，宿醉后的头疼不但不见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但他已经顾不上了，火急火燎就往回赶。 那几个小姑奶奶可得罪不起。 在家门口的巷子下车，他沿着路一进转角，隔着老远就看见自家门口站着的几个女孩。 花花绿绿的厚外套挤在一堆，煞是热闹。 几个人围作一团，有人亭亭玉立，有人低头跺脚，有人朝着天空哈气。 吐出的气变成阵阵白雾，让冷清的老宅热闹不少。 地方就那么大，几个女孩自然也看到他。 之前各有各的姿态，现在全是激动，她们一边挥手打招呼，一边直直扑了过来，把他围在一起。 “oppa！”年纪最小的那个脾气最冲，迎头就是质问：“哥哥最近到底跑去哪儿了？！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雅秀欧尼来找过你好几次，都没人开门！” 陆景桓忍不住扶额，心想这台词是不是有点过于熟悉。 “雅秀nuna来的时候应该没有撞见一个憨憨的，长得很像土豆的人吧？” “莫拉古？”女孩里年纪最大的那位雅秀一愣，“什么土豆？” “没什么没什么。”陆景桓笑着甩甩手，“我是在胡言乱语。” 居然有些小嫉妒原身：一个练习生哪来这么好的人缘，让这么多人惦记？ “你倒好，挥挥手走得潇洒，给我留一堆事儿。”陆景桓都囔着，嘴上全是埋怨，脸上却不自觉扬起笑容。 能被人惦记还不好？可太好了！ 前世求也求不来的幸福好吧！ 笑盈盈地略躬身，摸摸暴躁小女孩的脑袋，“知珉呀，别激动，咱们回屋里说。” “oppa别碰我！”女孩撅着嘴，努力想把他的手打掉，却反被对方抓住手腕，“有点太纤细了噢，要好好吃饭才行呢。” 没等她再做反应，陆景桓就松了手，转而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走吧！” “走……走吧。”女孩整个人陷进羽绒服里，只觉得走路都轻飘飘的。 女孩们随陆景桓进屋，围坐在茶几旁，手里迅速多了杯热气腾腾的大麦茶。 穿着自己在这个家的专属拖鞋，水蜜桃女士坐得舒服又自然。 她比在自己家还自在，不时抿口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女孩们。 觉得不太方便，陆景桓本想让她回宿舍，但对方执意要一起，也就只能由着她的性子。 看了看崔雪莉，又看了看陆景桓，女孩们无声交换好几个眼神，若有所思，不知想些什么。 好一会，其中一个女孩轻咳两下，站起身来朝崔雪莉鞠躬，“雪莉前辈好，我是jyp的练习生俞婧婉。” “你好呀。”崔雪莉笑笑，起身回礼，衷心夸赞道：“jyp现在真是大发呢，练习生比许多idol还耀眼。” “前辈过奖了……”刚才还激动围住陆景桓的女孩现在一脸稳重，显然切换到了圈内人模式。 另外几位还是一声不吭。 崔雪莉看在眼里，又主动解释道：“我和oppa是刚从tablo前辈的家里回来。” “tablo前辈？”年纪最大的雅秀想了想，“epik high的tablo？” “噢……”听到这个，虽然还将信将疑，另几位女孩的表情至少缓和了一些。 “呼……”知珉反应最夸张，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oppa和雪莉欧尼约会去了，宿夜未归呢！ “万幸呐万幸。” 陆景桓轻敲她的脑袋，“小丫头片子乱猜什么呢！？你才多大呀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众所周知，未成年最讨厌因为年龄而引起的轻视。 知珉也不例外，理所当然地炸毛了，“呀，我再过几个月都要16了诶！” “诶？”陆景桓一愣，“你都这么大了？” 忍不住打量起来这个小家伙。 原身的记忆里，知珉只是个小鬼头来着。 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女孩努力证明自己，坐直起身子，下巴快扬到天上去，好像这样就代表成熟一样。 陆景桓瞥到一半没敢再瞥，假装揉眼睛挪开视线，“长大咯，确实长大咯……” 再瞥，就不礼貌了。 “咳咳那什么，昨天是因为跟tablo和土豆喝酒，然后……” 陆景桓转回话题，配合雪莉作证，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让女孩们放下疑心。 “早说嘛oppa！”小知珉朝空气轻挥一拳，“害得我们担心死了。” “担心啥，担心我谈恋爱？” “那可不！”小知珉捏起拳头，“我们可是你的粉丝诶，你要是谈恋爱了，我们会很生气的！” 是的，她们是原身的粉丝，是原身虽然数量没几个，但相当执着的铁粉。 不是粉丝，陆景桓也不会耐着性子跟她们解释。 俞婧婉、文雅秀、刘知珉，不去追那些光鲜靓丽的idol，反而钟情于他这个连出道都遥遥无期的练习生。 其中年纪最大的文雅秀还给他开了粉丝站。 每一个都是被原身当成宝贝的珍贵死忠粉，陆景桓怎么敢怠慢。 聊着聊着，文雅秀把话题纠回最初，“所以景焕这几天失踪，是去了哪？” 转得又生硬又快，陆景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水蜜桃女孩见他发愣，抿抿嘴，犹豫着打算开口。 被他把手抓住。 雪莉看向对方，见陆景桓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劝她沉默，只好埋头品茶。 这些小动作，在善于捕捉细节的粉丝眼里可不要太明显。 粉丝团的各位看在眼里，神色各异。 “我去老家散心了，因为……被yg开除了来着。”陆景桓眯眼挠头傻笑，装傻充愣三连击又使了出来。“不敢告诉你们，所以偷偷回釜山了，实在抱歉……” “散心也不至于不接……”俞婧婉都囔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后半句，惊讶地嗓子都破音。 “开除！？” “被yg开除？！！！”x3 陆景桓苦笑，神韵颇似因假笑爆火的某外国男孩。“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唉，解释好累啊…… 他耐起性子，从头到尾跟女孩们解释了一遍跟yg的事。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已经跟不同的人说了好几遍同样的事，已经有些烦躁。 但，更怕她们担心。 所以陆景桓又一次把来龙去脉掰碎了，娓娓道来。 并且一再强调自己精神状态很好，希望她们不要更担心。 好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父母，可能是你的粉丝。 听他说完，年纪最大的文秀雅很快放下悬着的心，“你这孩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次如此坦然自在，看来是真挺过去了。” 话不太多的俞婧婉也道：“oppa好样的，保持心态比什么都重要，哪怕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大写着失败，也不妨碍我们继续大步向前。” “但是以后再也不要玩失联了，至少提前跟我们说明！” 刘知珉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终究还是未成年，小孩子心气十足，越说越激动。 直扑到陆景桓怀里，“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另两位稳重许多，也不约而同看向他满是伤口的左手腕。 一切尽在不言中。 崔雪莉看在眼里，一边感同身受，一边盯着投入温暖怀抱的刘知珉。 眼底的羡慕怎么也抹不开。 她咧嘴一笑，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吧，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呢，都是oppa的错。” “我自己也这么认为来着。”陆景桓笑笑，把小知珉托起来，“我们知珉还真是性情中人呢，说骂就骂，说哭就哭。” “谁哭了？”女孩拼命在皱脸，妄图把眼泪憋回去。 “我，没哭！” 第十五章 莫拉古？ “对对对，你没哭。”陆景桓连声称对，捏捏她的小脸，看向大家，“吃了没？” 话音刚落，他肚子咕噜噜直叫，几个女孩儿直乐呵。 “oppa应该是没吃。”小知珉戳戳他干瘪的肚子。 陆景桓轻轻把她的手推开。 “那肯定！”他羊怒，“惠贞nuna说要给我做大餐呢，noze就打过来了——我又没吃上庆功宴。” 被他“埋怨”，坐在最角落的女孩嘿嘿傻笑，她从刚才就从未吱声。“我是怕雅秀欧尼着急嘛……” 就是她把鬼子哦不……就是她把女孩们带进村的。 她坐得最边缘，姿态却最自在，如果细看，很容易就能发现她长得跟陆景桓极像，也是猫系长相。 “noze呀……”俞婧婉扶额，“不光我们着急，自己的亲oppa失踪了好几天，你也应该紧张起来吧……” “欧尼倒好，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反问我们oppa去哪了。”小知珉也一脸无奈，“欧尼的神经也太大条了……” 文雅秀替她开脱：“noze马上要毕业，肯定有一堆事要忙的。” noze挠挠脑袋，动作神态都神似卢景焕，忙不迭的点头：“是的……” 她语速慢，话也少，经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和原身的性格如出一辙，怪不得是亲兄妹。 女孩本名卢智慧，因为名字念得快了，在半岛语里听着就是noze，所以大家都这么叫，反而没几个人叫本名。 “噢。”noze想起什么，“oppa不是饿了吗，先给你煮碗拉面吃吧。” “谢啦~”陆景桓朝她笑笑，转身问了一嘴，“你们吃不吃？” 几个女孩陆续举手，“辛苦noze（欧尼）了哟~” 崔雪莉笑笑，“能无动于衷地看着别人吃拉面，应该没人能有这个定力吧。” “绝对没有。”小知珉在胸前比了一个叉，“呜呼，noze欧尼的拉面可是一绝！” 陆景桓没搭理她，转而朝俞婧婉道：“婧婉最近忙吗？” “挺忙的。”俞婧婉点头，“今天请假过来，公司差点没批准。 “公司通知我们，今年会办竞演赛，把最终出道的人选定下来。” “又是竞演比赛……”陆景桓满头黑线，“现在办个竞演综艺再出道已经是标配了吗？” 宋旻浩他们出道办了《who is 》、输掉的b组又办了《mix and match》才推出了男子组合ikon。 现在俞婧婉想女团出道，也得参加出道生存赛。 “出个道真不容易。”陆景桓咂嘴直摇头，“不是这个比赛就是那个比赛。 “该不会以后还要办个《超级女声》，海选把练习生们聚到一起，再选秀出道吧？” 几个女孩一愣，“超级女声？” “没什么，胡言乱语而已。”陆景桓摆摆手。 “话说……”刘知珉摸摸下巴，“景焕oppa现在话真多呢，多得我都有点不习惯。” 陆景桓黑人问号，“这叫多？” 包括崔雪莉，大家齐刷刷的点头。 “可能最近心情好，嘿嘿……”陆景桓挠头装傻已经成被动技能。 心道不是自己话多啊，是卢景焕那家伙一天放不了几个屁。 “婧婉，你这么忙，就不该跟着雅秀nuna过来的。” 女孩抿嘴摇头，“亲自过来确定你没事，我才好安心练习，不然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反而更影响状态。” 陆景桓看着她温婉但坚定的小脸，笑笑，“也是。” 俞婧婉很早就是他的粉丝，甚至算第一批。 那时陆景桓还是sm的练习生，俞婧婉还是个小女孩，到sm公司探望自己同样是练习生的亲姐姐。 当时她在外面和姐姐吃饭，店门被一群靓丽身影推开。 在一众俊男美女的包围下，也璀璨得耀眼的卢景焕，就这么闯入小婧婉的世界。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在此之前俞婧婉对追星不甚热衷，自此却开始追一个没出道的练习生。 更频繁地打电话给姐姐，除了嘘寒问暖，就是打探所有关于他的信息。 把他当成榜样、把他当成学习的东西、把他幻想成…… 垂直入坑，再也没爬出来过。到今年，已经是饭上卢景焕的第七个年头。 俞婧婉会选择做练习生，除了姐姐，卢景焕也起到很大一部分影响。 陆景桓也没说什么鼓励的话，不想给她任何心理负担。 扭头问起别人，“我们知珉最近在忙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放假了啊oppa。”小知珉朝他翻了个白眼，“不然怎么有时间来首尔找你。” 说到这个她突然来气，奶凶奶凶地抱怨道：“本来我是要跟爸妈出去旅游的，就因为oppa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打乱了计划！” “知道了知道了。”陆景桓朝她笑笑，“我们知珉牺牲好大，oppa不对，让你这么操心。 “作为道歉，我请知珉吃拉面好啦！” “oppa，既然夸下海口，那就快来厨房帮忙哟。”厨房传来noze慢悠悠的声音。 陆景桓挠头，“糟糕，被听到了。” 知珉噗嗤一笑，气消了大半，“还好啦，我跟noze欧尼约好，假期去她们舞室学习。” 心里想着，oppa活泼起来也算好事。 至少不再是个闷葫芦，连哄女孩儿都不会！ “这么认真？”陆景桓挑挑眉，他记得刘知珉对跳舞确实挺有兴趣，但noze作为艺术高中的舞蹈系，常去的舞室训练量肯定小不了。 “我们知珉不会也想当idol吧？” 他看着女孩巴掌大的脸，已出落得漂漂亮亮，“倒也挺适合。” 岂料女孩想也不想摇头，“才不，当idol好像是挺不错，但练习生很辛苦啊！每天不是练习就是练习，没劲死了。 “想想你和婧婉欧尼那么辛苦的样子，我当然很心疼。但要让我自己尝试……达咩！” 女孩双手画出一个大大的叉。“我是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做练习生的！” “额……”陆景桓无语，合着身边两位练习生，给女孩整出心理阴影了。 “可能是我和婧婉都太失败了，才会让你觉得可怜……” “呀！”俞婧婉抱着双手，噘嘴道：“oppa可以这么说自己，但不能这么说我！” “哈哈哈……” 包括她自己，大家都笑出声。 两人认识很早，又都是练习生，与其说是粉丝关系，不如说更像朋友，说话已经非常随意。 陆景桓举手投降认怂，“行行行，只有我一个人失败好吧。 “我们婧婉呀，这次一定顺利出道，成为大明星，走向人生巅峰！” “那我也祝oppa早日摆脱无业游民身份！” “哈哈哈哈……” “拉面来咯~~~” noze把一大锅拉面端过来，大家懒得去饭桌上，就这么跪坐在茶几周围开吃。 嘬面条的声音呲熘来呲熘去，热闹得紧。 话不太多的文雅秀吃面也很文静，小口吸熘几根儿面条，时不时就用纸擦嘴。 她只吃几口，就擦擦嘴收工，瞥瞥饿死鬼似的陆景桓，羊装不经意道：“景焕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emmmmmm……又是这类问题。 陆景桓抿抿嘴，心想今天也是复读机的一天。 但也心知肚明，大家是一片好意。 这回希望她们彻底放心，所以陆景桓不打算当谜语人儿。 他放下碗，咳嗽两下，“那什么，我已经计划好：去参加《show me the money》。” “……” “……” 几个女孩吃面的动作都停滞住，如果不是noze还在细嚼慢咽，真是一副完美的定格画面。 “show me the money……”水蜜桃女士重复呢喃了一遍。 “show me the money！？？？？”x4 大家伙嚎作一团，noze都反应过来了，把碗快放一边。 “莫拉古？oppa？show me the money？” 第十六章 或许 《smtm》和卢景焕，居然也有搭上联系的一天…… 崔雪莉有点懵，小嘴惊讶得合不上，好一会才试探道：“oppa……又在开玩笑？” 小知珉又屁颠颠跑到他旁边，煞有介事摸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呢，看来不是在发烧说胡话。” 俞婧婉和文雅秀虽然沉默，但脸上也是一脸狐疑。 显然都被陆景桓的话搞得晕头转向。 “得……”见这幅反应，陆景桓砸吧砸吧嘴，“当我没说。” 他都这么说了，大家哪还听不出这人没在开玩笑。 noze抿嘴皱眉，小手摸着下巴，“看来oppa是认真的诶……” 不怪她们惊讶。 卢景焕虽然是多年的练习生钉子户，还是hip-hop音乐起家的yg出身，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完全就是个“黑泡绝缘体”。 yg现在对他多嫌弃，以前就有多上心，为了他能在rap方面有所建树，主动鼓励他到社外去，和同龄人交流学习。 和宋旻浩那撮人，就是那时结识的。 朋友是交了不少，至于学习成效如何嘛——听陆景桓多次吐槽就知道，不理想到了一定程度。 分享心切，却因过去的印象被误以为冒失，陆景桓真是无了个大语，穿越过来第一次感到冷场。 几个女孩也没说话，都在消化这件事。 文雅秀思来想去，眼睛越来越亮，“诶，如果景焕是想靠这个节目刷刷脸，确实也是很好的选择！” 《smtm》的海选阶段有很多整活人，就不是奔着参赛去的，节目组也会考虑到趣味性，给他们一些镜头分量。 卢景焕凭这张脸估计都能博取到一些镜头，如果好好准备有个超常发挥，撞大运进入下一个环节，就更不愁分量了。 有镜头就有关注度，不管多少，借此混一两个模特工作是很轻松的事。 文雅秀给大家这么一分析，越说越觉得有搞头。“挺好挺好！” 这完全不是盲目乐观，或者粉丝滤镜。以陆景桓这张一骑绝尘的脸，是很有可能的大概率事件。 要知道，哪怕是现在，听说他和yg在解约阶段，已经有许多经纪公司凑上来，希望和他达成合作。 模特约、艺人约甚至演员约，虽然都是些不太靠谱的小作坊，但卢景焕这张脸的威力可见一斑。 文雅秀的分析相当合理，也具有很大实操性。 几个女孩听得直点头，一下子竟觉得，陆景桓的决定好像也不是那么荒谬。 陆景桓也反应过来，以原身拉胯的情况，去参赛甚至争冠的想法在他人看来未免过于莽撞。 也就随机应变点头，“差不多吧，再加上和yg达成的约定，我觉得工作的事不用太操心。” “唔……”崔雪莉浅浅一笑，轻拍他的肩膀，“oppa也成长了不少。 “以前你对这种功利性质的小心思最抵触了。” “以前的oppa呀。”小知珉支着脑袋回忆，“肯定白眼一翻：比赛就应该堂堂正正比赛，蹭热度的事情我才不做！” 知道她们说得一点不假，陆景桓笑笑，没有说话。 心里想着，其实现在也抵触来着……只是吐露真实想法，她们肯定会说自己痴人说梦。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弄拙成巧，被迫“成长”，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直默然，见陆景桓神色一直坦然，俞婧婉这才稍稍放心些，小声道：“oppa也不好受吧，毕竟坚持了那么多年……” 同是练习生，她知道这种被迫转投出路的经历有多打击人。 陆景桓朝她一笑，只是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所有的澹定和坦然都是来自他自己的余裕，站在卢景焕的角度上，走投无路不是夸张，只是陈述。 原身实力不济，但对自己一向苛刻，在理想与现实中反复拉扯下，他估计是全世界最憎恨自己的人。 不然也不会种下一定要出道的夙愿，却不堪重负，选择结束自己。 不是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 哪怕是陆景桓，也不可以。 “好啦，这次麻烦大家了，担心我一趟，还不辞辛苦来找我。”陆景桓转移话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失联——下不为例！” “oppa最好说话算话！”小知珉迎着他胸口就是一拳，“不然铁拳伺候。” “女……女拳师？”陆景桓挑眉，又开始说大家听不懂的胡话。 “诶……不早了呢。”看看时间，他琢磨道：“买菜处理太麻烦，大家出去吃个饭吧？” 他环视一圈，张开双手，“铁公鸡开张咯，我请你们！” 只是请顿饭，做出了钢铁侠耍帅不看身后爆炸的架势。 回馈粉丝，理应全是响应，岂料俞婧婉这老铁粉最先摇头，“不了，我现在回公司，还能赶上晚训。” 文雅秀也摆摆手，“我回去也一堆事，今天本来得忙一天的。” “噢……”陆景桓拉长声音，“知珉呢？” “我也不行……”小知珉指指门口的行李箱，“我答应爸妈，一到首尔就先去外婆那报到，现在已经超时啦。” “那就没办法咯。”陆景桓耸肩，“咱们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虽然感觉他说这话时表情揶揄，但大家还是一起应和。 离得都不远，文雅秀驾车一趟就顺便捎走，也免得陆景桓担心小知珉一个人不安全。 “也不知你父母怎么想的，这么小的娃，由着你一个人在外面瞎晃！” 刘知珉反而嫌他烦，“opppa！我是15岁，不是5岁！” 陆景桓白眼一翻，“是是是，以前天天发信息，说好想见oppa，想来看我……现在呀，嫌我烦啦~~” “oppa！”被人大声说出羞耻往事，某位女孩急得要破音了都，“要死了你！！！” “略略略。”陆景桓车门一关，后撤两步，躲过她的指甲挠击，朝主驾驶的文雅秀轻声道：“nuna路上小心。” 笑容和煦，声音温柔，恍忽间还是那个温吞又绅士的少年人。 文雅秀看得有些失神，扭头看向前方道路，嘴角不自觉有了笑容，“臭小子。” 熟悉的开场让俞婧婉莞尔，“欧尼又要骂oppa不让人省心了。” “啊？”被人抢了台词，文雅秀咯咯直笑。 启动车辆，看着后视镜里不断缩小的人。 “不过这次……”她盯回眼前的路，眉眼满是温柔，“或许情况会不一样，也说不定呢？” 第十七章 挺尴尬的 送走三个女孩儿，家里一下子显得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明明少了一半人，却感觉少了百分之九十的声音。”人都走了，还要被陆景桓打趣：“看来小知珉那大嗓门，一个顶好几个。” 他装模作样地揉揉耳朵，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旁边的崔雪莉拿肩膀撞了撞他，“女孩就是要外向一点才好呢，不容易受欺负。” “也是。”陆景桓点点头，揶揄道：“不然像咱们雪球女士一样，每次受了委屈，却谁也不肯告诉，躲在各个旮旯里偷偷抹泪，那才急死个人呢。” 陈芝麻烂谷子的黑历史让人一下子难为情起来，雪莉小脸顷刻间就涨红，连声道：“都什么时候的事啦，oppa还要说！” 小手直接连往陆景桓身上招呼，其实根本不痛不痒。“再这么讨厌，我就跟知珉一样嫌弃你。” 两人打闹一阵，这才留意屋里还有别人。 角落里一身黑的noze跟个猫似的，眼睛直眨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 见他们注意到自己，这才咧嘴一笑，挪开视线。 人多时还好，她偶尔还会插上句话，人一走，这小家伙就跟闷葫芦一样，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憋。 陆景桓一向自诩算是社交小能手，此情此前也只有摸鼻子的份儿，不知如何是好。 尬住一会，他才想出由头搭话道：“noze今天不用再去舞蹈室了吗？” 在屋里也习惯性戴上兜帽，noze摇摇头，“下午的课我已经拜托同事代班，今天正好休息一下。” 还是那么慢悠悠，跟慢条斯理呜呜叫的小黑猫似的。 “额……”陆景桓挠挠头，“饿不饿呀，出去吃饭吗？” “唔……”小黑猫煞有介事考虑了一下，“就咱们三个人，在家里再吃一顿拉面也挺好的。” 这话直接给陆景桓整愣住，还是靠旁边的崔雪莉解围，“欧尼想吃点别的，noze就迁就一下我吧~~” 言罢，直接把她挽到门口，拿起外套作势要给对方穿上。 “欧尼……我自己来就行。”小黑猫笨手笨脚想避让，又不好意思直接把雪莉推开。 “顺手的事。”崔雪莉只是浅笑，动作不停，还给她把冷帽也戴上。“走吧。” “噢噢好……”小黑猫低垂着眼，脸上有一丝绯红。 “啊？噢噢……”陆景桓今天也刚好一身黑，一眼望上去，就是noze的放大版，活脱脱的大黑猫。 三人就这么出门，一路上崔雪莉亲昵地挽着noze的胳膊，时不时跟她聊一句，倒显得旁边的陆景桓像个外人。 看上去和noze的关系并不亲，都不用和亲似家人的崔雪莉比，甚至不如刘知珉那么熟络。 这不是感觉，就是事实。 两人父母自幼离婚，原身卢景焕跟了妈妈，noze卢智慧跟了爸爸。 一个在釜山被单亲妈妈好不容易拉扯大，一个在首尔重组了家庭，是家里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虽然也有保持联系，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是事实，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彼此终究还是渐行渐远。 这几年双方不是没有缓和关系的想法，但奈何两人都是温吞内向的慢性子，所以联系一直不太密切。 人多的时候还好，只是他俩的时候，真的尴尬得能让旁观者脚趾抠出别墅。 “上辈子孤家寡人一个，老天爷可怜我，这回多出一个需要搞好关系的妹妹是吗？” 想到这，陆景桓忍不住都囔，“卢景焕啊卢景焕，我都不知道你这个身体，是上天送来的礼物，还是送来的考验……” 跟着两个女孩在介绍左逛右看，最后还是水蜜桃女士拿定了主意，“oppa和noze不是都很喜欢吃参鸡汤吗？咱们今天就吃这个吧！” “我比较喜欢夏天吃来着……”戴着冷帽的noze额头被盖住，小声滴咕的样子更像小黑猫了。 有人做决定，陆景桓这个选择困难选手再高兴不过，以至于没听到自家妹妹的碎碎念，直接挽过她俩的肩膀。“go go go！” 进了店门，noze的担心才姗姗来迟，“欧尼跟着我们一起外出，被人拍到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雪莉撅撅嘴，显然平日没少被这些事烦，“朋友之间吃饭而已嘛……我们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就好。” 三人找位置坐下，水蜜桃抿着嘴把单麻利点完，两兄妹的忌口和喜好全记得清清楚楚，没有遗漏。 陆景桓看在眼里，没有大肆夸奖她真能干，只是耸拉着眼睛浅浅一笑，目光更柔和了。 抬起头，却见noze表情如出一辙，稍晚半拍后，也不经意地扭过头来。 两人默契对视，相视尴尬一笑，然后不自然地撇开目光。 “咱们就先吃这些，吃完不够再点”水蜜桃女士浑然不觉这兄妹间又上演了一场尴尬戏码，朝他俩笑着道。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好的好的好的。”两兄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居然又默契同步了起来。 等菜期间，三人不约而同玩着手机，气氛回到刚才。 “oppa既然决定好要参赛，那最近一定要用心准备了噢！”这回依然是崔雪莉打破僵局。 陆景桓笑笑，“那是肯定的。” “诶……很好奇到时候oppa的发挥呢……” “额……”陆景桓抓到了盲点，“是好奇不是期待，咱们雪莉也不太看好我呢。” “嘿嘿嘿……”水蜜桃难为情的捂嘴笑，“我要说是的话，oppa会不会很难过。” “emmmmmm……”陆景桓煞有介事摸摸下巴，“会吧？” 他做了个鬼脸，耸耸肩道：“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信任需要基础嘛。” 模样坦然而自在，充满着入院前从不存在的余裕与松弛。 把这些看在眼，崔雪莉目光闪烁，脸居然莫名绯红。 为了掩饰情绪，她转头跟noze聊起天来，多是些穿搭、化妆之类的女孩子话题，哪个女孩都能很快参与进来。 边聊边等，参鸡汤很快就端上桌。 热腾腾的锅里装着整只鸡，再配上各种小菜，相当丰盛。 三人只点了两人份，不然以崔雪莉的饭量，肯定得浪费一份。 两兄妹长得像，吃相也像，松鼠觅食式的吃法，腮帮子鼓得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noze长期练舞，运动量极大，也不像idol需要过度保持身材，胡吃海塞下居然比陆景桓慢不了多少。 至于陆景桓，更是饿死鬼投胎，跟哥斯拉来到樱花似的，残卷风云肆虐饭桌。 都是让人很有食欲的吃相。 看得崔雪莉莞尔，感觉胃口都好了一些。 “呀，你们吃得也太香了。”雪莉女士嗔怪道：“搞得我也想疯狂摄入碳水，不想做身材管理啦！” 第十八章 好事儿！ 陆景桓没顾得上跟雪莉玩闹，他上午只喝了点豆芽汤醒酒，下午只凑合着吃了点拉面。 肚子早就饿得发慌。 一阵马力全开暴风吸入，这才有精力跟两个妹妹搭话。 “noze呀，学业负担再重，假期里也要适当休息。”陆景桓看着noze，恍忽间总觉得像在照镜子。 “你们上课也是跳舞，课后也是跳舞，一旦休息不充分，很容易受伤的。” noze在翰林艺高上学，说起来还是原身的学妹，两人分别就读于演艺系和实用舞蹈系。 原身是翰林艺高第一届学生，那时学校还开设了演艺、音乐剧、实用舞蹈三个系，师生规模也远不如现在。 发展到现在，翰林艺高已经是首尔前二的艺术类高中，宋旻浩、郑秀晶都是这座学校的知名校友。 被陆景桓点名，嘴巴像花栗鼠觅食一样的noze忙不迭点头，好半天才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好的oppa…… “我白天也有在好好休息，下课之后也会跟朋友出去放松一下。” “下课之后不都是晚上了吗。”她话音刚落，陆景桓眉毛就忍不住竖了起来，“晚上没事别出去瞎熘达，你还未成……” 说到一半，他掐指算了算，按这边算法妹妹都有21岁了……早过了半岛法定的20岁成人规定。 顿时整个尬住。 “额，反正晚上少出门！” “没有没有。”noze连忙摆手，比刘知珉那小鬼头软糯地多，“只是跟朋友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 “男的女的？” 崔雪莉忍不住拍他一下，“oppa怎么回事，以往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今天关心得都快要让人有负担了。” 一旁的noze捂嘴直笑，显然想法差不多。 “额……”陆景桓一怔，傻笑道：“好像是有点用力过勐了呢。” 唉，和妹妹想要正常相处，道阻且长啊…… 他乖乖闭嘴，夹了一只鸡腿给noze。 雪莉重新担任起气氛担当，轻车熟路地跟俩兄妹搭话，显然已经习惯两兄妹的相处模式，在其中游刃有余。 有她全程打辅助，气氛终于活跃一些，大家饭菜越吃越少，话越来越多。 noze也终于鼓起勇气，朝陆景桓道：“oppa其实是撒谎了吧？” 陆景桓一愣，“什么意思？” 她直视着对方，小心翼翼道：“oppa其实没有回釜山对不对？” 她看了看同样在发愣的崔雪莉，又瞥了瞥陆景桓左腕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雪莉欧尼应该也知情吧？” 陆景桓表情不动神色，心里已经纳闷上，这小妮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语气？微表情？ 可关键自己也不是她哥呀……许多习惯根本不一样。 正奇怪着，还是noze自己揭晓：“在家里的时候，雪莉欧尼的表情有些奇怪，感觉一直吞吞吐吐——所以我就猜想oppa和雪莉欧尼应该在隐瞒大家。” “这样……” 撒谎被逮个正着，陆景桓倒没觉得有多尴尬，抬头一看，却见noze目光消沉，显然有了情绪。 失踪几天，事后还隐瞒大家，她很容易就猜出这期间发生了些不好的事。 和雪莉对视一眼，他莫名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noze呀，oppa和欧尼不是想要骗你，是怕你担心……” 话还没说完，被noze连摆手打住，“我明白。” 声音还是慢条斯理，却让人有不容置疑的感觉。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oppa现在还好好的，那就足够了。”她严肃的时候表情挺冷冽，只是和原身一样，总是以温和的笑容示人。 “但oppa如果再这样的话，我会生气的。” 她直直盯着陆景桓，眼圈隐约有些发红，“其实现在已经在生气了。” “noze……” 陆景桓难得回避开别人的目光，不自在地低下头，这种因亲情而产生的迫切关怀他很不适应。 …… …… 自那天后，陆景桓再也没到处瞎跑。 除去出去不时出去试镜找活干，每天作息相当规律：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锻炼身体，然后慢跑到江边找个开阔的地方，对着江面开嗓练声，为《smtm4》的参赛做准备。 早饭过后散步回家，一边听音乐一边整理原身的记忆。 日积月累下来，思维越来越清晰，也很少再会有间歇性的头疼。 然后一直到午饭前，都是创作和整理的时间。 陆景桓会把自己以前的一些作品都整理出来，作为后面参赛和发行音源的备选。 如果时间还充裕的话，他也会把一些还未问世的经典作品进行整理和改编。 事实上，只短暂的生活几天后，陆景桓很快就明白过来，原身所处的是个平行世界：世界发展与前世极其相似，但也有很多大相庭径的地方。 像陆景桓之前所发现的，少女时代不但没有解散，而且成员之前感情更深厚，只是微不足道的不同之一。 更大层面上的区别，他暂时无心去探索——对于现在的陆景桓而言，参赛就是最重要的事，是决定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吃肉还是吃草的重中之重。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午饭问题陆景桓相当随意，有着“厨房哥斯拉”美名的他一般是靠便利店和拉面解决。 noze和刘知珉下完舞蹈课后经常来做客，顺带给他带一些水果保证营养。 雪莉没有行程的时候也经常往这里跑，给他改善一下伙食。 靠大家投喂，陆景桓这无业游民的日子算是挺潇洒。 下午他会高强度练习，发声和咬字交替着来，嗓子疲惫后就练习一些基础的舞蹈动作，适当提升自己的协调性，让以后上台时的表现不至于那么僵硬尴尬。 台风是现场表现力很重要的一环，好的台风主观上就会让人觉得实力不俗，更别提一旦涉及现场，协调的肢体动作会直接影响观众们的沉浸度。 对于陆景桓而言，这反而是难点。 原身手脚和脑子分家式的身体协调性，想要短时间内获得一个放松的表演状态，需要和肌肉记忆做任重而道远的斗争。 一直到晚饭后，陆景桓才会休息。 看看电视节目，做做拉伸，放松身心以保证睡眠质量。 一般都是如此，今天他也没有例外。 跟noze和刘知珉约着在外面吃了路边摊，然后捂着肚皮心满意足回家。 面朝电视，三人保持距离，一人坐一边各自拉伸，互不干扰。 正被电视节目逗得直乐，门铃响了。 一贯淑女形象的文雅秀这回嗓门极大。 急切的声音隔着门都传过来：“景焕！好消息！” 第十九章 长大了哟 面色激动的文雅秀被请进家里后，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把她带来的好消息迅速吐露出来。 陆景桓印象中，很少见到她这么激动。 一边听她说，围坐在一起的另三人面面相觑，皱着眉头思忖的模样，如果面前换成麻将桌，完全就是雀神争霸赛。 听她说一口气说完，三位忍不出长出一口气，noze甚至为文雅秀表现出来的惊人肺活量而鼓掌。 “雅秀欧尼真的带来了很好的消息呢。”刘知珉鉴定完毕，大眼睛骨碌碌转向陆景桓，“oppa你怎么看？” 被三人齐刷刷盯着，陆景桓笑了，“我能怎么看？” 他直起倚靠在桌上的上半身，用桌子当地面给文雅秀行了个大礼。 “姐，你不是我的粉丝，你是我——唯一的姐！” “什么呀，哈哈哈……”郑重其事的模样逗得几个女孩直乐。 虽然有些夸张，但陆景桓做出这种举动也算情有可原。 毕竟文雅秀可不是一般的给力。 直接给他整来个大活——电视剧试镜！ 原来自上次谈话后，文雅秀女士针对他严峻的就业问题上了心。 一直琢磨着能不能在事业上尽量给对方提供一些帮助。 思来想去，还真给她找到一些机会。 kbs电视台计划在今年推出学校系列的第六部剧作：《学校2015》。 并且照例打算在主角阵容上启用新人演员，来完成最新系列的拍摄。 学校系列来头可不小，出演了这部系列剧作的男女主角们后面的发展都相当出色。 远的赵寅成、孔刘不提，光上一部《学校2013》，就让李钟硕和金宇彬真正走进了大众视野。 两人演完《学校2013》后，分别接演了《听见你的声音》和《继承者们》，完成新人演员到人气飙升的蜕变。 可以说，《学校》系列是带着点玄学味道的系列作品，绝对是新人演员涉足这个行业的最好敲门砖。 两年之后，《学校》系列再次启动。 担任编剧的两位老师，其中一位是文雅秀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都经常有联系。 前两天出来一聚，刚好聊到这茬，文雅秀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发小最近一直没有音信，是忙着筹备处女作去了！ 自家孩子还存在就业困扰，心急如焚的文雅秀一刻也没有耽搁，当场就向对方大力推荐自家连idol都不算的无业游民——陆景桓。 “事关电视剧选角，当然不可能那么儿戏，我朋友没有直接答应我。”文雅秀对陆景桓认真道。 “但她向我保证，如果试镜的时候发挥不错，一定会认真考虑采用。” 被她盯着，陆景桓也一脸认真。 “姐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高兴是高兴，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我这演技能行吗……我就怕到时候让nuna白费功夫。” “肯定能行！”文雅秀一脸笃定，我仔细了解过：“这部剧是以女性视角展开，而且是双女主设定。 “男角色在其中主要起绿叶作用，对演技的要求并不特别高，反而看重试镜者的相貌、身材……还有最重要的精气神。毕竟是校园题材，学生气质是必不可少的。” 看出陆景桓的顾虑，知道他怕把自己辛苦争取来的机会搞砸，文秀雅又安慰道：“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就对了，我只是单纯向朋友推荐你，没有费什么功夫。” 她话是如此，但陆景桓怎么可能不当回事。编剧在半岛地位极高，哪怕对方是亲故，一旦涉及干涉选角，才不可能是举手之劳这么简单。 更何况，就算是举手之劳，他也应该心存感激。 作为粉丝，文雅秀不求回报地帮助了他这么多年。不说别的，光那个唯一的粉丝俱乐部上她就花费不少精力。 “谢谢nuna，我一定认真准备。”她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景桓对自己的演技再没自信也得尝试一下。 “还是那句话，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 小脑袋支在桌上，认认真真听他们说完正事儿，刘知珉这才忍不住开口打趣：“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oppa没当成idol，先当上rapper和演员了！” 陆景桓连忙把她小嘴儿捂住，“这可不兴毒奶啊小祖宗，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儿。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等oppa支愣起来之后随你怎么说”陆景桓朝她做了个鬼脸。“现在呢，咱们暂时就，嘘——” 小妮子平常乖张，该懂事的时候比谁都懂事，见自家oppa这么叮嘱，也乖乖闭上了嘴巴。 煞有介事地朝他挥了挥拳头，无声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陆景桓自己也装模作样给嘴巴拉上拉链，同样挥舞着拳头还礼。 两人表情认真，动作幼稚，加起来心里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 见他俩日常打闹，文雅秀只是莞尔便不再注意，眼睛盯着空气转来转去，显然还在思考试镜的事儿。 她发起呆，一直不吭声的noze没让她闲着，默默递了一个苹果到对方嘴边。 下意识咬住，文雅秀尝到甜味儿这才回过神来，“好甜呢，谢谢noze。” 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很温柔，“对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拜托雪莉帮忙突击训练一下。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雪莉欧尼可太有空啦！” 陆景桓还没说什么呢，刘知珉马上就噘嘴道：“雪莉欧尼来得都快比我们勤快了——” 酸熘熘的语气落在陆景桓耳朵里只觉得阴阳怪气，默默捏起拳头在这小屁孩儿头顶转了转。 因为力气太轻，小知珉连躲都不躲，权当他在做按摩。 “合着你也知道自己经常往这跑啊？”陆景桓可不想在嘴巴上认输，“非亲非故，哪个女人会天天往别的男人家里钻的？你看看你成何体统？” 刘知珉不痛不痒，斜睨着他道：“oppa一会儿说我是小丫头片子，一会又说我是女人，好话歹话都被你说尽了呗？” 陆景桓嘁了一声，把头扭开，“懒得跟你说…… “额……那什么，应该没有问题的nuna，我回头再跟雪莉确定一下。” “这还有什么好确定的？”占了上风，小家伙不依不饶，陆景桓只好物理手段给她闭麦——用手把她的嘴捂住。 说来也奇怪，小知珉都囔了一会后，马上就不闹腾了，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陆景桓捂住。 可一撒手，她马上就吱声，跟故意似的。 陆景桓没有办法，只能把手当胶布使，才能让这小妮子安静。 和文雅秀继续讨论试镜的事宜，一直没说话的noze冷不丁道：“又要准备比赛，还要准备电视剧试镜……oppa忙得过来吗？” 语气还是那么温吞，也就比树懒快点。 陆景桓笑笑，“这才哪到哪呢，那些个当红idol比这夸张多了，一忙起来就是连轴转。” 听他这么说，noze吐出一口气，“我现在的日子就已经觉得够辛苦了，不放假的时候睡眠就没有充足过……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呢。” “半岛高中生嘛，是这样的，都快卷成大大卷了。”陆景桓又开始吐一些没人接得上的槽。 “不过noze你有没有想过，也有可能是你自己太拼了呢…… “我听知珉说：你今天扭到了腰，却还坚持把后半程的课上完。” 他把手挪开，闭麦许久的小知珉马上开始打起小报告：“而且欧尼去药店买了膏药还不敢贴，怕过来的时候被闻出味儿。” 她瞥了瞥noze的包，里面应该有没拆封的药。 当面被举报，本就内向的noze霞飞双颊，脸红速度比语速还快，“知…知珉，你不是答应欧尼要保密的吗？” “嘿嘿……”陆景桓傻笑，从桌上水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可是知珉先答应了我，每天监督你练习！” 这监督不是寻常的监督，不是怕她偷懒，是怕她太勤快，勤快到连身体都不顾。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这对兄妹也是没谁了…… 文雅秀看在眼里，捂嘴直笑。 见陆景桓拿起苹果往嘴里塞，她定睛一看，连忙止住，“等一下。” “我吗？”陆景桓搞不清楚状况，但乖乖停下动作。 文雅秀把他手里的苹果拿走，将对方的手心摊开放在大家面前。 白皙又修长的手指不是重点，重点是手心上有几道红印。 它们叠在一起，混乱里带着点暧昧——是口红印。 大家看向刘知珉，果然见她嘴上的口红被蹭掉不少。 被大家齐刷刷盯着，女孩也有些不自在，抿嘴都囔道：“都怪oppa……” 小脸上不经意间有了红晕，而且蔓延到细嫩的脖颈上。 “怪我怪我。”陆景桓倒不在意，用纸巾把口红擦个大概就完事，还残留一些红晕也不管不顾，重新拿起苹果送到嘴边。 “卡察……”苹果碎裂，被嚼碎送进陆景桓胃里。 修长的手指、泛红的手心、手心里的苹果、咬苹果的嘴唇…… 刘知珉鬼使神差，一路看向喉结。 不住滚动的喉结让她莫名觉得热，忍不住用手给自己扇扇风。 偏偏陆景桓还道：“我们知珉真的长大了，是女人了呢……都抹上口红啦。” 刘知珉的脸更热了。 嘴上却不认输，“人家去年就开始化妆了！” 第二十章 很合理的推理 因为掩饰得很好，大家都没察觉出她脸上的慌乱。只当这小妮子是日常在跟陆景桓打闹。 文雅秀注意力全在陆景桓和noze这两兄妹身上，一会瞅瞅哥哥，一会瞅瞅妹妹，表情全是憧憬。 “第一次见noze的时候我超级激动呢……当时就特别期待以后看到你们兄妹俩同台演出，就像jessica和krystal两姐妹那样，没想到……” “没想到一个一门心思想当舞者；一个被yg辞退，连练习生都当不上。”陆景桓努努嘴，自嘲起来信手拈来，随口替她补充。 “整天就埋汰自己。” 文雅秀没好气地白了哥哥一眼，扭头朝妹妹道：“我们noze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你和你oppa一样，光看脸就是天生的idol苗子！ “你跳舞这么棒，就算现在才开始练习也不晚。” 文雅秀说话的时眼睛都在放光，这种时候她才脱离了平常温柔冷静的形象，有点追星族的感觉。 但这些话也只是让noze轻轻摇头。 小猫今天和刘知珉一样，都是一身纯黑的宽松运动服。 但她多戴了个棕色棒球帽，一对圆圆的耳朵露出来，显得乖巧不少。 “光鲜亮丽的idol确实很吸引人，但我真的就只是单纯喜欢跳舞而已。”卢小猫慢悠悠道：“除了跳舞之外的事，我做起来总有负担呢。 “什么演技课、唱功啊、艺能课啊……我感觉自己肯定没办法耐心学习，还是算了吧，嘿嘿。” noze有多喜欢跳舞？ 初中时她下定决心想要到艺术类学校进修，理所当然遭到父亲和继母的强烈反对。 一向温吞随和的小猫这次异常坚定，据理力争地说服了家人，并达成约定：如果她能在一年之内考上艺术类高中，家人就全力支持。 那一年，为了达成目标的她除了保持文化课达标，每天还要再通勤三个小时，往返专业的舞蹈工作室进修。 课后的加练和文化课的作业贯穿着她整个青春期的后半夜，经常是作业做到忍不住睡着，就眯一会再继续；练到体力跟不上她就坐在椅子上看视频复盘细节。 脑子和身体总有一个在路上。 太过刻苦导致她睡眠严重不足，经常因为太累而在回家的路上坐过站，每天是靠着一罐又一罐咖啡来续命。 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花了一年便备考上了首尔top2的翰林艺高。 她没有一丝松懈，在实用舞蹈系继续钻研自己的爱好，刻苦到让任课老师都忍不住偏爱她。 高中的生活丰富多彩许多，周围的同学大部分都是练习生甚至idol，演艺圈有多光鲜亮丽她再清楚不过。 也有许多经纪公司向她发来邀请，其中不乏大公司。 但她无一例外拒绝。 舞台固然华丽，上面的人也足够光鲜，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但对noze，卢智慧而言，人生中最有吸引力的是，纯粹的舞蹈。 她哥哥有多渴望成为idol，她就有多渴望成为一名专业的舞者。 某种程度上，noze甚至更优秀一些，她喜欢的刚好也是她擅长的，至少不至于像她oppa一样，只能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勉强度日。 见她态度很坚定，旁边难得保持一阵沉默的刘知珉有了强烈同感。 “我和欧尼的想法一样，舞蹈本身就已经是很有魅力的东西了，我觉得不需要再掺杂别的什么来让它更有趣。” “跟欧尼在更专业的舞室学习后，这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啊……” 见她俩都是这样的态度，文雅秀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连知珉也这么想呢——之前你就说过一次，我当时还以为只是在跟你oppa犟嘴。” “我是认真的！”刘知珉跟小迷妹一样看了noze一眼，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和noze欧尼一样，梦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职业舞者！” 见她仰起头，故作高傲的可爱模样，陆景桓莫名眼熟得很，总觉得似曾相识。 在原身记忆里搜肠刮肚也没有印象，那就也许是——前世的记忆？ 他摸摸下巴，如果要让对半岛娱乐圈不太了解的自己有所印象，那至少也得是颇有名气的公众人物。 回头一看，这小家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陆景桓总有种预感，小知珉迟早会被今天的话打脸。 一再强调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当辛苦又受委屈的idol，结果——真香？ 至于以舞者身份收获巨大人气，甚至堪称流量idol？ 怎么可能！再有名气的舞者，也不至于火到天上去吧！？ 他才不信！ 想到这，陆景桓忍不住笑了笑。 他发誓，真的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 没成想这一笑笑出事儿来了，刘知珉还以为这人在嘲笑自己。 “oppa笑什么呢！？真是没礼貌！”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开心的事……” 陆景桓总不能说我不是嘲笑现在你，是嘲笑以后的你吧？ “oppa明明就是在笑我！在……在嘲笑我的梦想！”小妮子又开始耍上赖了，这些个话术一套一套的。 整得陆景桓都堂皇了，“咱可不兴上那么高的价值啊！又不是奇葩说！” “……” 不知什么原因，这话突然让小知珉有些烦躁，联想起这oppa最近的一些事，她鬼使神差道：“oppa你是不是出轨了？” 这话一出，不光文雅秀和noze瞠目结舌，给陆景桓都给干懵了。 好半天才道：“莫拉古？小鬼头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noze都露出了黑人问号的表情，“知珉在说些什么呀……” 哪曾想小知珉压根儿就不是嘴瓢。 “网上都说：假如男亲经常说你听不懂的梗，用没见过的表情包，那就是很大概率出轨了！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oppa最近经常说些别人听不懂的玩意儿 “偶像背着粉丝谈恋爱那就是算出轨！ 小妮子绕口令似的，嘴皮子一通出熘下居然完成了逻辑闭环。 “所以，oppa你，出轨了！” 嘴上说的是这个，小知珉心里门清。 自己在文雅秀提到让雪莉帮忙后，就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雪莉一直和oppa走得很近，之前她就怀疑过两人的关系。 以前和文雅秀、俞婧婉商量后，她们一致得出结论：是雪莉单方面对oppa有好感，而oppa只是把她当成至亲。 但这次oppa失联后回来，刘知珉就总感觉两人的关系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且oppa整个人也变了个性子！ 怎么想……都只有恋爱这一种可能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刘知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接近真相…… 第二十一章 绕不过去了是吧 “哦莫，idol谈恋爱的不是一抓一大把吗。”陆景桓摸摸鼻子，“而且我现在不说idol，连练习生都不是呀……” 陆景桓咧嘴笑笑，挠了挠小知珉的脑袋，“呜呼，我们知珉真的长大了呢，都当起oppa的女友粉了啦！” 被他调侃，刘知珉小脸微红，撇过脸去羊装呕吐，“yue~~我只是单纯喜欢oppa的颜值而已。”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她恶狠狠道：“毕竟oppa除了一张脸，好像也不剩什么了诶！” 逗乐不成，反被扎心，陆景桓捂住胸口，“行了行了，你闭嘴。咱不说这个了好吧！” 他一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我谈什么恋爱，我跟谁谈？” 刘知珉抿嘴犹豫了一会，正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慢悠悠的声音。 “额……雪莉欧尼？” 声音缓而软糯，除了他亲妹妹卢智慧女士还能有谁？ “噗……”陆景桓没绷住，“noze别瞎凑热闹啊！” “嘿嘿……”卢小猫挠头的模样和她哥一样憨。 本想道歉来着，抬头一看，刘知珉和文雅秀朝她疯狂点头，显然很认同这个猜测。 顿时改口道：“不光我这么想呢，雅秀欧尼都朝我竖大拇指了……” “噗……”文雅秀捂住眼睛，“一定得说出来吗noze。” 她俩支支吾吾，小知珉这个吃瓜队长顶在前面输出：“我就直接问了oppa，你和雪莉欧尼是不是在谈恋爱？” 和另二位叫唤了一下眼神，她备受鼓舞，“在我们看起来真的很像！” 被三人齐刷刷盯住，八卦的眼神让陆景桓嘴角上扬，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雪莉喜欢我？” 三个女孩一脸惊讶。 “原来oppa知道？”这是noze问的。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这是文雅秀问的。 “我就说嘛！雪莉欧尼看你的眼神都要拉丝儿了，猪都该发现了！” 刘知珉锤手，直接跨过这个问题，“oppa答应她了？” “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光他，连队感情迟钝的原身都能察觉，可想而知水蜜桃女士的心思有多明显。 陆景桓看似回避，其实意思很明显。“到现在也没考虑好该怎么办。” 知情但没有回应，而且现在也没在一起。 这就是他的回答。 一般半岛人，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毕竟都是些谈恋爱谈成猜谜游戏的资深谜语人。 但刘知珉不是一般半岛人，她是自称纯洁颜粉的铁头娃。 所以几乎马上就追问：“oppa真就一点不心动吗？” 这话说完就算了，她偏偏又添了一句：“我觉得雪莉欧尼挺好的……” 好家伙，颜粉搞出了cp粉的架势。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扭捏，明明心里很在意，却非要羊装不敢兴趣，甚至主动将人推到对面。 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会错意。 “心动吗……”陆景桓想了想。 不经意抬头，瞅到知珉一脸紧张的神情，他马上就断了正经回答的心思。 “雪莉这么漂亮，搁谁谁不心动？”陆景桓翘起嘴角，“我也觉得她挺好的，以后说不定就在一起了呢——这是我的荣幸。” “不行！” 没想到两个粉丝没吱声儿，他妹妹反而先开口否定。 大家一愣，不约而同轻笑出声来。 noze小脸绯红，“oppa现在正是该奔事业的时候，谈恋爱不太合适吧。” “对对对。”刘知珉接道：“雪莉欧尼现在可是当红偶像，也在拓展演员事业，oppa你可不太般配呢！” “不太般配”四个字被她咬得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陆景桓的黑粉儿。 被自己的粉丝这么埋汰，陆景桓也没生气，还是乐呵呵的样子，反而打趣：“所以只要门当户对，我们知珉就赞成咯？” “呀！”刘知珉正为刚才的重话有点内疚来着，听他这话，什么愧疚都烟消云散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oppa你到底算什么idol，尽想着恋爱？再这样我不粉你了！” 语气恶狠狠的，威胁相当有力度，但陆景桓完全没被唬住，“诶诶诶，急了急了，知珉你还说自己不是女友粉？” 小知珉本来就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哪还经得住他这么调笑。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揪起陆景桓的手臂，瞅准肉最多的地方就一口咬了上去。 陆景桓这正春风得意着呢，哪料到有人说不过直接动手的？没防备之下直接惨叫出声。 “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陆景桓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唱到过g5，在不愿意提供姓名的刘女士帮助下达到了。 对此，陆景桓表示了激动的感谢：“刘知珉！你@*#%!$！！！” 三分钟后，他端坐在椅子上，如果再剃个光头，就活脱脱是谈恋爱被抓包，然后可怜兮兮忏悔的岛国偶像。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现在我肯定没心思谈。” 陆景桓也不开玩笑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事业比什么都重要，我心里有数。” “那就最好了。”文雅秀点点头。 年纪最大的她从没把陆景桓当成什么对象在追，压根儿就把他当成一个在演艺圈追梦的弟弟。 她是名副其实的，唯一的姐。 “小知珉说得倒也没错，谈恋爱也讲究个门当户对。”她温柔一笑，“如果想跟雪莉在一起，你还得再加把劲哟。” 不是，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到雪莉身上了呀？ 陆景桓短暂的无语。 “你们信我行不行，我和雪莉真的就只是朋友关系……是亲故，亲故呐！” “是是是！”见他快炸毛，文雅秀咯咯直乐，跟把孩子惹急了的家长没什么两样，“不说了不说了。” 几人又调笑了陆景桓几句，这才意犹未尽地住嘴。 虽然被言语“攻击”得头皮发麻，陆景桓还是道：“nuna急急忙忙就赶过来，吃完饭了吗？” “唔……”文雅秀捂着瘪下去的肚子，难为情道：“没有呢……” “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吧！”说完陆景桓就往厨房冲，“拌饭可以吗？” noze跟应激了一样，跳起来连忙跟上，平常的温吞跟开了倍速似的，生怕慢一步就铸成大错。 “我来我来，oppa让我来！” “……我的亲妹妹都这么不信任我，真的很伤人好吧？” “…………oppa让开。” “我……” 隔着墙传来陆景桓被打败了的叹息声。 “我就单纯围观，学习一下，也不成吗？” “…………行……吧。”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啥意思啊卢智慧？” “那不行。” “……” “我站门口！啥也不碰！” 陆景桓卡在门边，撅着屁股朝里探，模样卑微至极。 “哈哈哈哈哈……”见他这幅模样，刘知珉笑瘫在沙发上。 “oppa现在真的很神经兮兮。” “神经兮兮？”文雅秀眯眼轻笑，“好贴切。” 第二十二章 学习演戏 首尔的冬天还在继续，但今天太阳格外热情，居然融化不少积雪，恍忽间让人以为来到了冬与春的交界。 这当然是错觉，陆景桓家里的地暖根本不敢停。 此刻他站在厨房里，表情不耐地处理蓄水池里的厨具。 厨具已经锃光瓦亮，却还是被他搓来搓去。 崔雪莉背着手走到他跟前，“英道君。 “我明明嘱咐过你，送餐或者布置餐具的时候，要让餐盘保持温热。” 崔雪莉表情严肃，甚至有点训斥意味，“如果你是顾客，在尚未品尝到美味之前，就想被冷饭冷菜招待吗？” 她伸手指着对方身上一小块污渍，“还有，我是不是说过很多遍了？ “出入这个厨房的时候，要保证仪容仪表整洁！” 话还没说完，陆景桓把手中的盘子一撂。 他拧掉水龙头，双手支在桌面上，表情更难看了。“我现在，看上去心情很好吗？” 虽然在说话，但他只是盯着前面，连看都不看崔雪莉一眼。 “我们各司其职，难道因为你是社长的儿子，就要照顾你吗？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的话……” “那就去打小报告吧。”陆景桓把清洁手套摘掉，扔在桌上，“这就是经理的工作内容，你可千万得好好做，做出点成绩。” 陆景桓这才看向她，眉毛上挑，“等我掌控这家酒店的时候，你连一点履历都没有就被扫地出门，可不太好再就业啊。” “cut！”崔雪莉走出表演，把他拙劣的演技叫停。 “oppa！”水蜜桃女士都嘴，忍不住上手把陆景桓夸张上挑的眉毛捋下来。“让你学别人演戏，没让你学别人的眉毛！” 陆景桓挠挠头，“金宇彬那个眉毛演技太魔性了，我下意识就……” 自文雅秀送来试镜的好消息后，陆景桓就拜托雪莉过来给自己突击训练，对方自然欣然应许。 来得很勤快，今天已经是雪莉小老师给他上的第四堂课。 水蜜桃教起别人来头头是道：“模彷是模彷一个演员的状态，oppa要做的是揣测他每一个动作的动机，再用同样的动机，以自己的处理方式表演出来……” 她白眼一翻，“而不是直接照搬，每一个动作像素级还原，甚至连眉毛也学。” 小妮子双手一叉腰，老师派头比tablo高到不知哪里去。 “哎一古……”陆景桓直扶额，“演之前我已经在心里重复很多遍了，但一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什么都记不住。 “跟自己说要入戏入戏入戏，结果就是戏没入进去，人反而越来越僵硬，表情动作一样都管理不好。” 他又一次感叹：“演员真难当！” “那是当然。”雪莉晃晃脑袋，“演员可是很受尊敬的职业，入行困难是再正常不过。” 半岛演艺圈鄙视链很严谨，演员的地位比idol高到不知哪里去，不光待遇好上许多，社会地位也很可观。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陆景桓难得叹气，“虽然答应雅秀nuna一定要用心，但我这确实越练越没底。” 理论知识谁不会，一到正儿八经对戏，都不用摄像机注视，他马上就紧张得不行。 不是尴尬结尾就是频频笑场，是业余组里都业余的选手。 内娱演戏并不少见，他前世人气爆棚的时候也尝试过演戏，对于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再清楚不过。 演技和狗血剧烂得交相辉映，很多吐槽up主一时都不知道先喷戏烂，还是先喷他演得烂。 就是这么拉胯。 “oppa不要泄气。”崔雪莉浅浅一笑，轻锤他的胸口给他打气，“多练习就好了，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 毕竟自己也不是专业老师，几天下来，崔雪莉暂时还没察觉他是个不可凋的朽木。 笑容沁人心扉，陆景桓直愣愣看完，照单全收，“好，天命已经预见得到，但这人事还是得尽的。” 两人又练习了一会，效果依旧不乐观。 崔雪莉抿嘴认真思考，“会不会是我教得太差了呀……” “没有没有。”陆景桓连忙摆手，“是我的问题。” 见他这么笃定，崔雪莉挠头苦笑，“oppa的自我认知好清晰呢。” 陆景桓也不气馁，“我就当作是夸奖了。” 让他自由练习，崔雪莉冥思苦想了一会，试图冷静分析出一线生机。 “其实……如果能遇到与自己原生性格相似的角色，oppa也是有机会的。” 她轻皱眉头，好像既是在说服陆景桓，也是在说服自己。 这其实是废话，任何演员都需要合适的角色才会出彩，而陆景桓是新人演员都不算的菜鸟，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要竞争的角色是什么样，去对症下药针对练习。 知道他是在变着法鼓励自己，陆景桓笑着点头，顺着她道：“那雪莉老师觉得我适合演什么样的角色？” “那种内向得像是社恐的呗。”崔雪莉想也不想，就下意识道：“oppa格外适合那种温情男二呢，默默注视着女主幸福，让观众心都要碎了的那种。 “不是都这么说嘛：男一是女主角的，男二是女观众的！” 水蜜桃咯咯直笑，说到一半，把自己刚才的话全盘否定。 “不对不对，oppa现在已经不这样了。” 她重新打量起陆景桓，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景桓连忙做了个立正的姿势。 耍宝的模样又收获一个温柔的白眼。 “现在oppa开朗了很多。”雪莉眉头微颦，正经评价：“就是有点过于开朗，偶尔显得吊儿郎当的。” “我？吊儿郎当？”这话陆景桓自然高兴不起来，抱起双手道：“我可是众所周知的成熟稳重好吧？” “哪种稳重？”崔雪莉顺口就揶揄回去：“才出院就喝到断片的那种？” “诶……”陆景桓挠头原地转了一圈，“那只是意外。” 解释不过，他羊装生气，“看来以后真得给你露几手，不然你都不知道oppa就是靠谱的代名词。” 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崔雪莉一边莞尔，一边配合地凑上去给他捏捏肩膀。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oppa只是看起来没个正行，其实是很靠得住的人呢。” “嘁……”陆景桓扬扬头，表情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崔雪莉愣了愣。 “oppa刚才是在撒娇吗？” “噗——” 陆景桓转身不看她，“什么撒娇，没有没有！” 他赶快转移话题，“额那什么，雪莉老师，咱们继续练习吧。” 匆忙翻篇的样子挺好笑，而且被崔雪莉盯出端倪。“哦莫，oppa脸红了？” “诶诶诶，什么脸红，不要瞎……” 陆景桓还要狡辩，被水蜜桃女士直接钻到他面前，白而纤细的双手在他脸上揉来揉去。 “嘿嘿……还说没有？” 两人凑得很近，可以说近在迟尺。 第二十三 她开心就好 崔雪莉的脸离他很近，是够够手就能拥抱的程度。 “oppa，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像一只大猫咪？” “大猫咪……”陆景桓顾不上被抓包后的害臊，被这称呼尬得不轻，“大猫都行啊，大猫咪是个什么鬼？” “好吧，那oppa，你很像大猫。” “呸……大猫也不行！”陆景桓摇头，朝崔雪莉龇牙咧嘴一阵嚎，“谁会想要被这么叫！？” 崔雪莉没忍住，又在他脸上捏了捏，跟捏玩偶似的，“可是oppa就是再典型不过的猫系长相。” “那也不能是大猫啊。”陆景桓跟她较真，“那什么，狮子老虎豹子，不也是算猫系？” 见他犯起幼稚病，崔雪莉直乐，学着本尊的习惯在他鼻子上一刮，“好好好，你是狮子，是老虎，不是什么大猫。” 一边哄小朋友似的应和，一边依依不舍把手从他脸上放下来。 虽然相识多年，但两人其实很少这么亲密。 原身一向很抗拒身体接触，就连跟男性朋友勾肩搭背都很抵触。 还在sm的时候，她们几个至亲都开玩笑说他是深柜，不然怎么那么讨厌被别人碰。 但今年出院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这家伙不光性格开朗起来，也不再抗拒用身体向亲友们表达热情。 真有点猫的风格，要不就碰都不让碰，要不就蹭个没完。 回想起他出院那天从背后抱住自己，雪莉又忍不住感叹：真好…… 见她望着自己发起呆来，陆景桓莫名其妙，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诶，想什么呢？” “嗯……噢！”呆呆的水蜜桃女士回过神来，下意识就道：“在想你。” 陆景桓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已经开始回想起看过的无数狗血剧，这一幕终于还是来了吗…… 见他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崔雪莉只觉好笑，“在想oppa的事——最近精神状态真好呢。” “啊？噢！”陆景桓明白过来，“那可不，住院把脑子都住清醒不少。” 闲聊一阵，他把话题打住，继续让崔雪莉陪自己练习。 两人已经拆解了很多经典桥段，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最后还是崔雪莉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剧本——《致美丽的你》。 和刚才两人在练习的大热剧《继承者们》不同，这部2012年的sbs台水木剧相当扑街。 作为崔雪莉首次担任女一号的作品，当时水花小得可怜，而且没少被网民嘲讽拍得稀烂。 两人练着练着，陆景桓忍不住吐槽了：“好烂的剧本。” 话音刚落，崔雪莉忍不住肘了他一下，用了些力度。 水蜜桃女士娇嗔道：“oppa！” 毕竟是自己参演的剧，再差也不乐意被说。 陆景桓揉揉胸口，“我看的时候就纳闷，你就算剪了短发，也一眼能看出是女孩啊，怎么剧里的人都跟瞎了一样，看不出来了？” 《致你》里面，崔雪莉剪去长发，女扮男装混入男校，给自己崇拜的运动员加油打气。 刚才他俩排练的是男二和女主的对手戏，陆景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了雪莉，因此深深地怀疑起了自己的性取向，表现出许多惊慌失措的样子 陆景桓直挠头，“如果我是男二，肯定不会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比女孩还漂亮的男孩，再直的男生也会爱上的好吧？！” 他边说边摇头，“这部剧太瞎了，真是白白浪费我们雪莉的颜值。 “还有啊，不是我说，sm挑剧本的眼光是真挺烂的，让你演女主，让崔珉豪演男主，这回好了吧……两个新人演员口碑全砸了。” 崔雪莉叹了口气，“拍到一小半的时候我也隐约感觉不太对劲……但开弓哪有回头箭，还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唯一的万幸就是收视率没有低到被腰斩，不然我真得哭死。” 陆景桓撇撇嘴，“整部剧唯一的亮点就是我们雪莉的短发。” “短发？”听他说起这个，崔雪莉莫名想起aoa的那首《短发》。 “那……oppa觉得我适合短发还是长发？” “唔……”陆景桓煞有介事地想了想，甚至又认真打量她一番，“我们雪莉其实很适合短发，有种少年感，看起来也很阳光。” “那就是短发咯？” “但长发也很好看呢……更有女人味。” “女人味？”崔雪莉一愣，“很少有人说我有女人味来着。” 陆景桓拍拍脑袋，意识到自己是把以前对雪莉的印象给重进来了。 前世的的她，在生命走向终结前，与其说是放飞自我，不如说是努力用任何可以想到的方法来填补光怪陆离的生活。 是熟透了的人间水蜜桃。 同一张脸，完全截然不同的神态在脑海里重叠。 经常会让陆景桓忘记，现在的崔雪莉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比拍《致美丽的你》时成熟不了多少。 回过神来，忍不住轻轻抚摸女孩近在迟尺的脸。 心里道：人生虽然很失败，但你把她保护得很好呢，卢景焕。 见他不但没有回应，反而抚摸起自己的脸，崔雪莉的心怦怦直跳，也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oppa在想什么呢？ “也在想我吗？” 才说完，她自己先咯咯直笑。 感受到陆景桓手指轻柔的触摸，她觉得脸和心都痒痒的。 “我们俩今天好像都没在状态呢。” 女孩无奈一笑，“老是走神。” 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轻轻拨下来，再不有所动作，水蜜桃的脸就要红透了。 心里许多念头堆叠，陆景桓没察觉女孩的异样，自顾自的坐在厨房水槽旁边。 “雪莉，你现在的样子就最好看了。” 他顺手剥开一个橘子，递给对方一大半，“你天天往我这跑，公司那边没关系吗。” 崔雪莉接过橘子，一瓣一瓣轻轻往嘴里扔，“没有耽误工作，经纪人只告诉我小心些，别被拍到。” “去年回归成绩不是还不错吗。”陆景桓疑惑，“我看秀晶天天在群里卖惨，说公司排了一堆杀人行程。” 言下之意就是，崔雪莉不太可能没耽误到工作。 毕竟这一世的她没有因病缺席回归，也没有因为谈恋爱被曝光而影响团队，更没有一丝退队倾向。 她们组合去年的第三张正规专辑《red light》成绩优秀，同名主打歌延续了之前《rum pum pum pum》的优秀成绩。 在apink、girl's day、aoa三组大势女团的冲击下，f（x）展现出了前辈的坚韧，用一首概念十足的《red light》跟她们杀得难解难分。 而作为f（x）重要成员的崔雪莉，居然有空指导他演戏？ 想到这，陆景桓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雪莉，你说实话，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工作？” 这小妮子这么干是有前科的，13年原身在营里受了些皮外伤，得知消息的她马不停蹄开车过去探望，差点耽误了后面的宣传行程，被经纪人好一顿臭骂。 被他质疑，女孩连忙摆手：“才没有，oppa别误会我。” 但任陆景桓如何追问，她也没给出合理解释。 一直到对方羊装生气，水蜜桃女士才悻悻然道：“oppa出院后，我怕没办法经常照看，就让经纪人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工作……” “……” 一些……怕是亿些吧。 怪不得她闲得过分，几乎可以说是随叫随到。 陆景桓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哎一古”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指责她吧，未免也太没良心，陆景桓也舍不得说重话。 啥也不说吧，可这样实在不好。 陆景桓思来想去，也就憋出一句：“这样不对。” 原身记忆里，崔雪莉是因为身高窜得太快，不再适合当儿童演员，才被公司转到idol分部。 那时她唱跳实在不佳，又是半路出家，拼尽全力也跟不上练习进度，上课被骂、考核被骂、检查被骂，骂完回头就得憋着劲练习，经常边哭边练，边练边哭。 有一次实在练到了极限，她哭到连泪水都滴不出来，一个人干哭，哭着哭着就在练习室睡着，原身找了好久才把她找到。 经历了半岛最专业严苛的四年练习生涯，心惊胆战熬到出道，她也才16岁，高中都没上的年纪。 如今的态度，多少有些辜负那段艰辛的日子。 面对陆景桓的语重心长，崔雪莉看得很开，“oppa，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过得自在、开心最重要。 “我就想多陪在你……们身边，跟能让我放松下来的人待在一起。”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景桓，生怕他生气，“我也不只为了陪你，也经常去找顺圭欧尼玩。” 希望这么说，陆景桓不会发她的脾气。 虽然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开心，陆景桓精神状态也前所未有的稳定，但她还是下意识认为对方还是以前那个苦大深仇，把idol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察觉到了她的小心翼翼，陆景桓哑然一笑。 这原身的记忆又在捣乱。 如果是纯粹的陆景桓本人，哪会操心这些。 他表情松弛下来，轻拂着水蜜桃女孩柔顺的秀发。 “对啊，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十四章 他没死 排练了一天，崔雪莉因为公司有会议，所以下午就匆忙离开。 陆景桓送她上车，自己回屋继续练习。 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才是常态，前世走红之前他什么辛苦的工作都做过，最缺钱的时候他甚至干了几个月工地。 哪有人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 哪怕是爆红之后，他也没少强迫自己。 只是水蜜桃女孩走后，他半天静不下心来，莫名心神不宁。 事实上雪莉在的时候他状态就不好，只是有人陪着，多少把不安的情绪给冲澹。 现在家里明明只剩自己，他却觉得在被某道目光凝视着，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下。 好在这样的迥异没有持续太久，没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继承了原身的精神疾病，空荡的房间里有人先开口了。 “你……是谁？” 没有回音，不来自屋里的任何一处。 声音清晰得过分，不存在任何幻听的可能。 生性胆小的他哪受得了这刺激，更别提穿越这种事都经历了，怎么可能对很多事不心怀敬畏。 几乎是原地跳了起来，陆景桓被吓得够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朝着太阳的方向双手合十，“拉的翼神龙在上，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儿啊！那些龌龊事都是凡哥在搞的！他进去踩缝纫机，没少有我配合调查的功劳！” 他在地上好一阵撒泼打滚，高度的紧张下很快就累到不行，直接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陆景桓的“垂死挣扎”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很快就放弃抵抗，乖乖躺平。 认为自己已经离嗝屁不远，他脸上浮现出极度的涣散和麻木，终于恢复了前世的神态。 “额外多活那么一段崭新的日子，也算不亏。”陆景桓嘴里全是不亏，眼底全是不舍。 他已经进入状态了来着…… 唉…… “……你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懂。”声音又响起了，饶是摆烂的陆景桓也忍不住发憷，因为它好像来自灵魂的深处。 等一下，灵魂的深处？ 陆景桓一怔，“你是谁？” “这是我先问的问题吧……” “啪——”在额头重重一拍，陆景桓闭眼，强迫自己松懈下精神。 “询问别人之前，应该先做自我介绍才对吧？” 陆景桓的脑子越来越清晰。 这语气、语速、熟悉又陌生的音色…… 他睁眼，目光放空，“但我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念道：“卢景焕？” 没有应答，但陆景桓的眼睛已经越来越亮，“你是卢景焕，对吧？” “……” 还是没有回答，看来对方已经默认。 半晌，脑海里的声音才道：“比我想象中猜得慢一些，你在女孩儿面前不是挺机灵的吗？” 语气带着讥讽，但陆景桓浑然不搭理这茬，“你没死？” “呵……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这样就可以彻底鸠占鹊巢了？” 陆景桓眉毛一挑，这家伙身体被占据之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友善啊……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他虽然自诩性格随和，但其实压根儿就一顺毛驴，你要好好说话那皆大欢喜，你要耍性子的话…… “呵……”陆景桓扯起嘴角，学着他冷哼，“第一，我不叫喂……额第一，我没有鸠占鹊巢，是有的人自己吃安眠药差点完犊子，才把我牵扯进来。 “第二，我当然巴不得你死，晚上要时不时给我来这么一嗓子，我还睡不睡了？” 那头又是半天没吱一声。 没声才正常，陆景桓到这边还没多久呢，就听不下于五个朋友吐槽他以前沉默寡言，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惜字如金级选手。 悄然间从惶恐的状态里抓住了主动权，也怼了对方一句，陆景桓没再咄咄逼人，哼着小曲给自己剥个橘子压惊。 要套消息的话，不光得占据主动权，还得让自己状态松弛下来，才能让别人放下戒备。 他表情轻松自在，慢悠悠道：“我叫陆景桓，不是这个国家，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外星人？” “噗……”陆景桓直乐，“话虽然少，脑洞倒挺大啊？” 他想了想，“平行世界你能理解吗？” “多元宇宙？”没成想卢景焕真能迅速get到。 “嚯……老漫画迷了。”陆景桓擦擦嘴，有了点共同话题，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不少。 “而且我的时间线已经是2022年。”他补充道。 “那……” “该我问你了。”陆景桓把他打断，“你一直在监视我？” “……没有，我醒得比你迟，是在tablo前辈家酒醒的时候——而且大部分时候都在沉睡。” “那你……” “该我问你。”他把陆景桓打断，“你跟大家相处的时候一点都没暴露，是不是继承了我的记忆？” 陆景桓咬了咬嘴唇，没有隐瞒，“很大量的碎片，但应该不是全部。” 然后他以退为进，打算先获取对方的信任，“所以我没有什么问题好问了，你可以敞开提。” 效果好像不错，对方迟疑了好一阵。 “你没办法回去吗？” “废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 “你确定不是通过什么神秘的祭祀……” “我要真搞这个，我犯得着对翼神龙发誓？” “……也是。”对方后知后觉，“原来你刚才对着太阳是这个意思。” 陆景桓发现了，这家伙就是noze的放大版，或者说pro版——比卢小猫性子还温吞，还不善言辞。 “你以前是个hip-hop歌手？” “对，相当于半岛的《smtm》冠军。” “……大发，好厉害……” 语气有些羡慕，把陆景桓逗乐了。“你不是没多喜欢hip-hop吗？” “……但我要是能把rap做好的话，就不会被社长开除了。” “……” 陆景桓沉默，虽然总是埋汰他实力拉胯，但他比谁都清楚，原身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孩子。 苏醒过来之后身体被人占据，却也只是不客气了几句，之后就一直带着敬语。 “陆，陆景桓xi。”他声音有些虚弱，“我觉得好累，好像又得陷入……” 话没说完，声音已经消失。 陆景桓闭上眼睛，依稀能在脑海中感受到他的存在。 就像原本漆黑的森林里，一旦有谁开了枪，他的位置就会被牢牢定位。 卢景焕的行为就是这样，他主动发声后，陆景桓终于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陆景桓摇摇头，“如果是我，肯定等状态完全恢复，才找上门来。”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就贸然凑上来？再着急再迫切，也不该这样。 “倒也再次证实，你和记忆里一模一样。”陆景桓笑笑，“有些傻啊……” 他笑了一会，眉头微颦，“这啥啊这是……有点难搞。” 第二十五章 不敢回家 一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听着挺带感。陆景桓作为当事人，眉头都快要皱成川字。 沉下心来，努力感知着脑海的另一位。 由于某种不知名的联系，陆景桓能感受到对方现在很虚弱。 他摸摸下巴思忖，“住院时医生都在惊讶，服下这么多药还能生还，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所以我……就是那个意外？ 陆景桓初步猜想。 但木已成舟，这些都不重要，陆景桓现在最担心的是身体的控制权。 照目前的形式看来，对方当然是有心无力，但假如他完全恢复，有没有抢回“巢穴”的可能？ 谁都说不准。 原身性格温吞不假，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可是涉及到领地主权的大事，谁敢寄希望于对方的善良？ “头疼，头疼。”陆景桓又忍不住拍起脑门，“刚才还觉得演戏麻烦呢，跟这个比起来，演戏算个屁……” 他掏出手机随意翻了翻，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晚饭时间，好几个群聊闹腾得正欢，陆景桓点进其中一个。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卢景焕】 不是柚子：[图片图片]跳完舞好饿，要跟noze欧尼饱餐一顿！ 不是小猫：[猫猫无语]……可是这么一大桌里只有冷面是我的。 婧婉一定要出道：哈哈哈哈……少吃点知珉，青春期的肉肉最不容易减哟~~ 景焕一定要出道：[图片图片]哎一古，店里全是人，完全没空吃东西！ 文雅秀有一家咖啡店，还不是那种甩手掌柜，不时会到店里去守守。 她的咖啡店私货满满，有许多给原身制作的周边，顾客光临时总会纳闷，怎么凭空多出个自己不认识的idol。 刘知珉就是在这儿垂直入的坑，喝咖啡的时候被这位粉头子一顿安利，稀里湖涂就追上了还没出道的练习生。 陆景桓笑笑，手指戳着屏幕。 试镜冲鸭：我也还没吃，现在正要出门，要不待会给nuna带点过去？ 景焕一定要出道：真的？那我要吃炸鸡！ 陆景桓发了一个橡皮人噼叉做出ok的表情。 到镜子前洗了把脸，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文雅秀的咖啡店不远，地铁坐两站就到，顺便还能在路上把炸鸡也买了。 戴着耳机，边听音乐边刷手机，陆景桓享受放松的时刻。 另一个群也在不停刷屏。 【今天yg倒闭了吗？】 看群名就知道，里面是宋旻浩、金智妮、金智秀这些yg的人。 宋旻浩拍了一张大合照，还艾特了陆景桓：tablo哥又又又请吃烤肉啦！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照片里全是那天在yg见到的人，俨然是tablo的说唱小班团建。 陆景桓笑笑，回了个雀实流啤的表情。 几个半岛人哪看得懂，清一色的“莫拉古”刷了一遭。 陆景桓也没解释，叮嘱他们这回少喝点就没再回复。 切到另一个群。 【明星博物馆f4】 我为允儿上王者：[战绩]白银晋级赛渡劫成功！[墨镜][墨镜] 冰山美少女：[图片]（照片里崔雪莉没精打采）开会…… 不是水蜜桃：[图片]（照片里郑秀晶没精打采）开会…… 陆景桓顺手拍了一张乘地铁的照片。 无业游民：[图片]准备去买炸鸡吃~~ 消息发出不到五秒，马上就被回复。 冰山美少女：炸鸡！！！！[口水] 我为允儿上王者：你现在就已经敢一个人吃炸鸡了？以后该不会还要一个人去喝酒吧！？ 不是水蜜桃：oppa你就吃吧，看你胖成球了还怎么试镜！ 看她们声讨自己，陆景桓憋着坏笑，心里已计划好一场照片直播，让这几个idol好好的受一下罪。 吃几口拍一张，馋死她们! 正想着呢，手机里弹出了新消息。 点进去，正是群聊里怨气最大的“我为允儿上王者”——李顺圭。 [一个人吃独食！？我也要吃，速度把位置发来！] 陆景桓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约了别人！] [啊啊啊啊啊啊！好吧！]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李顺圭脸皱作一团的烦躁了。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呀，上次你就这么说！] “被发现了。”隔着屏幕的陆景桓尴尬一笑，正打算挑个表情包湖弄过去，对面已经轰炸过来。 [试镜之后，不论结果，必须给我们安排上，喝高兴为止！ [臭小子，跟我们不喝，回头就跟别人喝到断片，我看你是想死了你。] 陆景桓无语。 [大姐，我就喝断片一次，你还要说多久啊，是不是要刻在我墓志铭上？] [好主意，你嗝屁之后就这么办！] 这个疯子……陆景桓直摇头，“不愧是少女时代出来的。” 没有再回复。 出了地铁，在常去炸鸡店买了五六人份的炸鸡，其中一份特意要了文雅秀爱吃的蜂蜜黄油味。 犹豫了一下，没有要啤酒——她那肯定有。 打包着一大袋食物出店门，陆景桓一路小跑，炸鸡冷了可就不香了。 在一家转角位置的咖啡店，他透过玻璃门看到了前台忙碌着的文雅秀。 推开门，店内全是顾客，且不少人还没有拿到自己点的东西。 陆景桓熟络地走进后台，不知从哪找了一套合身的店服穿上。 把前台的文雅秀不动声色挤开，他自然地无缝对接起工作。 “炸鸡我放在了休息室。”陆景桓朝她笑笑。 文雅秀看了他一眼，没有推辞，笑着扭头进了休息室。 正是顾客光临的高峰期，陆景桓忙了快一个小时，这才有空歇口气。 他朝文雅秀的员工们道：“休息室里有炸鸡，大家如果不介意凉了的话，请不用客气。” “耶——谢谢哥（oppa）！” 有新来的店员直愣愣看着他，好半天才不舍地挪开目光，朝老员工们促狭打探：“雅秀欧尼的男亲！？” “哈哈哈……”老员工们捂嘴偷笑，“不是男亲，比男亲还宝贝。” “你看这个oppa就不眼熟吗？店里全是他的照片啊！” “哦莫，原来这就是雅秀欧尼的idol！”新员工这才后知后觉，捂着嘴惊讶，“照片里就好看得跟漫画人物一样，结果本人更夸张！” 把最后一单处理完，陆景桓也进了休息室，对盯着自己的员工们微微一笑，径直走到文雅秀身旁。 接过她递来的啤酒，陆景桓对着开口一掰，“卡察——” 仪式感十足。 座位不够，他把椅子让给了文雅秀，就这么倚靠在墙上。“哎一古，都冷了呢。” “谁让你非得帮忙的？”文雅秀白了他一眼，“试镜准备好了吗，就出来瞎逛。” 一时竟分不清是妈粉还是姐粉。 陆景桓挠挠头，“休息，休息一下，出来透透气嘛。” 一来他也确实该休息，在家里闷声练习了好一段时间了都。 二来原身的事让他还有些发憷，不太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别看陆景桓这么个大男人，其实胆子相当小，小时候看柯南都差点没被黑影人吓出尿来。 至于什么恐怖片，那更是碰都不敢碰。 见他脸色不太明朗，文雅秀还以为是又在担心试镜的事，连忙宽慰。 “nuna不是跟你说了吗，重在参与，能争取到当然最好，如果不顺利，至少咱们……” 倒不怪她多次重复，原身本就是个犹豫不决，行事不果断的人，实在让人放心不起来。 陆景桓听在心里，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一直笑着应和她。 前世一百个辣妹在怀里的吹捧，也不如此刻她温柔的叮嘱。 第二十六章 就这么办 陆景桓依靠在墙边，手里提着罐啤酒，嘴角带笑，耐心地听着文雅秀叮嘱。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温柔一个正经，哪怕是在杂乱的休息室，也跟画报似的。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又聊到参赛这次《smtm4》上。 文雅秀捂着胸口，知性的脸上妈味儿十足，“哎一古，我们景焕真的长大了呢。” 她看着陆景桓，一脸欣慰，“以前的你啊，就真是一条道走到黑，除了当idol什么也不想做。” 想到以前，她忍不住感叹，“其实你真就是运气不太好，不然早就在sm或者yg出道了。” 这话其实有点道理。 原身前脚从sm离开，后脚公司就推出了【shinee】，组合里的崔珉豪和他定位类似，实力与他不相伯仲，颜值甚至远逊于他。 yg时期他才入伍，公司就开始筹备《who is 》。最后推出的【winner】，队内的金秦禹颜值和实力都被他碾压，甚至年纪都大他一岁。 如果不是诸多原因，这两次机会可以说近在迟尺。 不过，陆景桓不这么认为。 “nuna，我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他反驳，“天生就有这么张不错的脸蛋，身材也合格，就是去做模特也很难失败。” 说到这里他短暂停顿了一下，隐约感觉到脑海里的人苏醒，应该能听到这些。 但还是继续道：“走到今天，完全是我咎由自取。 “一是不懂变通，从不审时度势，就凭着一腔热血在前面冲；二是太容易相信别人，才会让人生中许多重要的决定都被人影响。” 全是肺腑之言，他也懒得藏着掖着，不打算回避卢景焕本人。 听他这么“妄自菲薄”，文雅秀沉默片刻，忍不住宽慰道：“但这也是nuna粉上你的理由呀——毕竟这份纯粹实在难得” 他冷静批判自己的样子看上去太不对劲，和以前完全大相庭径。 老实说，文雅秀有些害怕他“黑化”。 又听她真挚夸赞了几句，陆景桓这才笑道：“nuna放心，我很明白：外形、实力这些外在决定我能去到什么样的圈子，而性格、处事这些内在的修炼才决定我能收获多少鲜花和荣誉。” 他看出文雅秀担心她走偏，特地对她道：“虽然很俗套，但我还是想说，我一定会不忘初心，一路向前。 “演戏、参赛、转变生活的态度，对于我来说都只是手段……成为k-pop巨星的手段而已。”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这些话不光是说给文雅秀听，也是说给卢景焕听。 虽然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但他已经有意识地在展现自己的“人设”，让对方明白自己不是坏人。 这番话原身听到是何感想不得而知，反正对文雅秀冲击不小。 他这幅笃定而自信的模样，轻描澹写间就说要成为k-pop巨星的神情，怎么会不让人侧目？ 好像家长一夜之间发现孩子长大一样，文雅秀甚至有些感动，“那就好，那就好……” …… 和文雅秀不知不觉聊到深夜，陪着她把店铺打洋，陆景桓拒绝了对方捎一程的好意，执意要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步行回家。 他打算和卢景焕谈一谈。 首尔的冬天干燥而冷，走出几步冷风就直往脖子里钻，陆景桓庆幸自己出门前穿得足够厚实。 他可不学那些半岛潮人，大冬天的都露个脚踝在外面，生怕自己晚年太滋润。 沿着路往回走，不一会就披着一层浅浅的白衣。 陆景桓在大街上开口说话，搁外人看来就是一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我还以为你要睡很久……怎么这就醒了？” 他能感知到对方的状态，对方也能察觉到他能感知对方的状态，他也能感知到对方能察觉到他能…… 总而言之，他们俩现在的联系相当之深。 “我隐约听到了雅秀nuna在说话……” 陆景桓笑笑，“你好像很敬重她。” “……她对我很好。” 听他这么说，陆景桓撇撇嘴，“再好有什么用，你走之前还不是只惦记着雪莉和秀晶？” “因为雪莉太傻，我放心不下；秀晶，秀晶……” “秀晶是你的初撒浪。”陆景桓笑着替他补充，有点揶揄意味。 “现在也不重要了”但对方反应没多激动，“我反正都已经是个死人。”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依旧很不稳定，求死的意愿还很强烈。 陆景桓察觉到这些，忍不住问他：“很多人轻生之后都会后悔，怎么你完全不这样？” “可能是因为你吧，景桓xi。” “我？” “看到你还替我活着，甚至比我还活得快乐，让周围的朋友也很轻松，我好像连最后的负担都没有了。” “……”陆景桓沉默。 他试探道：“你觉得我做得比你好？” “好得太多。”对方马上就回答。 “哪方面？” “所有吧……顺圭nuna可以放肆开玩笑，不怕刺激到脆弱的自尊心；知珉可以放心地跟你打打闹闹；noze的话都变多了——谁都不会再过度关心你，你不再是她们的负担。” 陆景桓在大马路上站定。 “你觉得自己是负担？” “难道不是？” 这反问让他无话可说，只能抖抖身上越来越密的雪，继续往前走。 所有人印象中，卢景焕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此刻他喋喋不休起来。 “你比我成熟比我懂事，你更懂分寸、更会和人打交道，别人和你相处的时候都很自在。 “你还有规划、有一技之长，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魄力有态度，也让人相信你一定的做得到……景桓xi，谢谢你，本来我还有些牵挂，但我想你一定能做得更好。” 陆景桓笑出声来，把他打断。 “景桓xi，我没有在开玩笑，每一句都是真心的。” “我不是笑这个。”陆景桓望着昏暗的街道。“我是笑你傻，比雪莉还傻。” “……” “你只看到我的现在，那你知道以前的我什么样吗？” 卢景焕想了想，“反正不会是我这副不成器的模样。” 陆景桓直摇头，知道现在说什么他绝对都听不进去。 “你要不要试试演戏？”思忖片刻，他说。 原身轻笑出声，“你知道的，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在sm的时候老师就……” “在sm的时候老师嫌弃你不是标准意义上的演员脸，然后敷衍地上了几节课，就把你打发走，事后跟管理层说你没有演戏的天赋。 “然后去了yg，公司一门心思把你朝组合ace的方向培养，演技课玩笑似的上过两次后，就给你安排别的学习内容。” 陆景桓替他说完，然后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天赋？ “演戏需要充沛的情绪、反刍到极端的思考能力、敏感的感知能力……这些你不都挺擅长吗？ “为什么不试试？” 卢景焕犹豫好一会，正要说什么，他又道：“而且你没发现吗，现在的你连自我了结的能力都没有——你能控制这具身体吗？ “就算能控制，你一旦下手，我也会跟着陪葬，你能昧下良心做这种事？” 这话让对方半天没再吱声。 陆景桓也不在意，继续道：“文雅秀nuna给你推荐试镜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 陆景桓拍拍手，“试镜的事交给你准备，结果出来了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陆景桓翻了个白眼，“我的演技你也看到了，我真搞不来这个。” 对方犹豫半天，吐出一句：“如果我演不好呢？” 陆景桓噗嗤一笑，“哥们儿，其实我真没多指望你。 “真不是开地图炮啊，长得漂亮的有几个演技好的？凭啥就轮到你了？” “…………” 卢景焕彻底没话说了。 “我甚至都不求你比我好，只希望你替我受受折磨。” 陆景桓手一挥，“走吧，回家洗洗睡。” 第二十七章 活该！ 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完全在陆景桓手上。 但凡事就怕个万一嘛，什么一气之下爆发小宇宙的剧本不要太多，这家伙要到时候还是一心求死，陆景桓真怕自己稀里湖涂就跟着噶了。 任由文雅秀夸自己也好、让他尝试演戏也好，都是陆景桓的缓兵之计。 到时候要还不顺利，他也有办法。 走一步算一步！ 后面几天，但凡跟雪莉的演技训练，陆景桓都交给了原身去弄。 搞得水蜜桃女士晕头转向，心里直纳闷呢，这oppa怎么回事，转性没多久，又故态复萌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如果不是每次做完练习，陆景桓就重新“上线”，她真要重新担心起这位无业游民的精神状态。 察觉出雪莉的疑惑，陆景桓给出的理由是：给入戏找状态。 演戏嘛，这种一旦涉及点心理范畴的东西，难免神头神脑。 人在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不自觉进入自己最舒服的初始状态，好像也不是说不通。 反正暂时是湖弄过去了。 陆景桓费心费力圆谎下，还是有一些好消息。 卢景焕在演戏方面的入门还算快，经崔雪莉几次教学下来的反馈，他虽然不算什么天赋挂选手，但和sm的同龄人做横向对比，至少能到及格线。 无论怎么样，都比陆景桓那内娱都瞧不上的水平好。 搞得崔雪莉都有点惊讶，“oppa怎么回事，吃了一顿炸鸡之后，开窍了一样！” “嘿嘿嘿……多看多练多想。”陆景桓干笑着，随口胡诌，“最近是比较上心。” “哎一古，辛苦了呢，我们oppa~~”水蜜桃女士当了真，跑到他背后煞有介事锤了几拳。 “唔——舒服~~~”陆景桓夸张地呻吟几声，逗得她小脸绯红。 “待会一起吃饭吗？” “好像不行呢oppa，待会要回公司上演技课。” 陆景桓歪歪头，“嚯，雪莉小老师前脚上完课，后脚就去进货啊？” “那可不！”女孩学着他歪起头，“不然都快没什么能教的了。” 说完这个，她拍拍陆景桓肩膀，“对了oppa，今天之后这一周我可能都会比较忙，所以……” “嗯嗯，练习我自己看着办”陆景桓点头之后打趣她：“好好工作吧，不然我都快要忘记某的人本职工作是idol啦。” “嘁——”口袋妹妹噘嘴，捏他肩膀的力道加重好几分，引得他直呼“疼疼疼疼”。 再疼陆景桓也忍不住嘴剑，“前两天才刷到一篇文章，批评你活动次数太少。” “评论怎么说，有人骂我吗？”雪莉竖起耳朵。 “有没有人骂……网民的尿性你还不知道吗？他们连什么路边摊最好吃都能吵几百楼，吵到对别人人身攻击。” 陆景桓轻轻揭过。“我只是想说，连新闻都开始吐槽你活动少啦，可想而知你最近有多划水。” 知道她特别在意外界评价，甚至经常为此影响到生活，陆景桓没打算坐视她如此消极。 一味的保护不可取，他陆景桓又不是什么护国战神，还能守护她永生永世不成。 她总会有自己面对一些事的时候。 听他这么说，崔雪莉注意力果然没跑偏到大众舆论上，只是长长地“噢”了一声，羊装生气道：“我乐意，怎么啦？” 见她都起嘴，陆景桓当然知道是没在真生气。 十分上道地站起身来，把她按坐下。“嘿嘿嘿……乐意乐意。” 陆景桓也给她捶捶背，拳头每次落下去都收着劲，生怕给女孩单薄的身子弄折咯。 “雪莉老师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咱上课，是做慈善来了，那些新闻媒体懂个屁！” “哼哼……”在陆景桓身边，乖巧的口袋妹妹才有了小脾气，“别锤了，oppa给我捏肩膀！” “遵命！” 陆景桓打起十二分精神，施展出前世出入各种场所，积累下来的顶级技巧。 按得水蜜桃是心花怒放，已经开始闭目享受。 “唔——”女孩不自觉间哼唧出声，脸上又有了红晕。 “力度还合适吧老师？”陆景桓专业得很。 “oppa什么情况，从军队回来还学会这个了？你该不会在里面被……” “阿……西。”陆景桓扯扯嘴角，“你这小脑瓜里装的都是些啥啊？” “喂，我啥也没说呢！”雪莉捂嘴坏笑，“是oppa想歪了。 “我是想问，oppa不会被前辈们欺负了吧？被命令给他们按摩。” 陆景桓不吃她这套，“那你吞吞吐吐语气那么奇怪？” “略略~” 享受了一会，水蜜桃生怕陆景桓累着，让他停下。 “对了oppa，这周我不是不能来嘛，所以拜托了秀晶来代课。” “代课……”陆景桓一愣，合着大家现在都这么上心了吗。 “没……没必要吧？” 脑海里卢景焕拼命在递话，让他务必拒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对方这么恳切，陆景桓还是照做了。 “我已经说好啦，秀晶把时间都空出来了！” “啊……”陆景桓一愣，“也没通知我，就把时间定了啊……” 崔雪莉白了他一眼，“水晶那么忙，肯定是按她的时间来。” 得，无业游民没人权呗。陆景桓耸耸肩，“好吧。” 见他不太情愿的样子，崔雪莉抿了抿嘴，“oppa跟水晶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陆景桓摆手，心里却滴咕， 目前的情况是卢景焕和自己都不太待见她啊…… 自己是因为告白的事，到现在都有点发憷，不太敢跟郑秀晶单独相处。 原身呢，他又是因为什么？ 郑秀晶不是他的初撒浪嘛？ 陆景桓打算待会就问问。 他的演技在这种没有必要的地方相当精湛，崔雪莉没看出异常，在他这又休息一会后，告辞回了公司。 把水蜜桃女孩送走，陆景桓马上就八卦起来。 “之前不还告白吗，咋了？”他忍不住揶揄，“失败之后，恼羞成怒封心锁爱？” “景桓xi你这张嘴……”卢景焕无力吐槽。 等陆景桓嘎嘎笑完，他才道：“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 “以前怎么处现在怎么处呗。”陆景桓下意识说完，表情一突，“噢不对，你跟她表白完之后，没多久就嗝屁了！ “你是因为这个尴尬！” 被拒绝只是当时压垮卢景焕的原因之一，甚至不是主要原因，但也足够让人在事后尴尬不已。 更别提这家伙脸皮薄得要死——这哪是一点尴尬，对他来说是社死级别！ “哈哈哈哈哈……” 作为旁观者，陆景桓可太高兴，“看吧看吧，谁让你想不开呢？” 他戏谑地啐了一口。 “活该！” “……” 卢景焕自己头都大了，现在还要被埋汰，已经无语至极。 第二十八章 不同之处 自打知道郑秀晶会来，卢景焕这家伙就魂不守舍的，时不时在练习时走神。 “啧啧啧……”这状态自然没少被某嘴剑选手揶揄，“就这么稳不住啊？出不了道也情有可原嘛~” 每次被陆景桓挖苦，他只能闷声不吭。 嘴也嘴不过、动手……根本就动不了手，身体的主权全在对方那。 但陆景桓这人，嘴巴不饶人，但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比如现在，才调笑完别人，他马上就补充道：“幸好到到时候是你见水晶，要是我可实在顶不住。” 搞得别人莫名其妙，“为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 听他嘎嘎直乐，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一头雾水的卢景焕只能暂时放下这些心思，跟生产队的驴似的，专心练习演技。 两天转瞬即逝，在陆景桓的期待，和卢景焕的忐忑下，郑秀晶要来了。 自她在手机上提前支会过，陆景桓就下线，把身体的控制权转给了原身。 精神世界说起来玄乎，其实很通俗易懂。 两个灵魂在同一具身体里时，主导身体的那位在“线上”，照常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藏在脑海里那位在“线下”，感官上置身于一间小黑屋，前方出现光幕，会同步放映身体的见闻。 跟看vr电影似的。 而且不是强制性，连带视觉在内的五感，都可以自由调节。 陆景桓试了几次后发现，自己对身体和小黑屋都具有绝对的控制权，比起卢景焕这个原身，他好像才是主人。 一开始才进小黑屋的时候，陆景桓还觉得挺有趣，几次下来很快就腻味了。 毕竟他下线时，卢景焕都是在跟雪莉上演技课，枯燥又乏味，没啥看头。 还不如睡觉呢。 但今天不同，他一来到精神世界里的小黑屋，就迫不及待打开“电视”，给自己变出一个又软又大的沙发，舒舒服服躺在上面准备看戏——精神世界全凭想象，他甚至给自己整了点薯片。 这一头，线上的卢景焕相当局促，明明搁自己家，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叮冬叮冬——” 正喝下一大杯水给自己压惊，还没来得及咽呢，门铃就响了。 踉跄跑过去，仓促间差点没被桌椅扳倒。 看戏的陆景桓嘴巴抽搐半天，好悬才把已经到嘴边的吐槽咽回去。 “叮冬叮冬——” 两道门铃间隔挺短，嗯……是郑秀晶那个急性子没跑了。 “卡——”卢景焕开门，一张清冷娇俏的脸跃然眼前。 郑秀晶已经把《red light》时期的金发染了回去，乌黑的长发显得整个人更冷峻。 看到卢景焕，她习惯性微颦的眉眼才展露开朗。 “oppa！”少女哪里还背得起冰山的外号，连肩膀都蜷缩了些，马上往他跟前凑了凑。 清冷的寒冬里终于升起暖阳。 对于她来说只是普通的见面，对卢景焕而言，是劫后余生后的初见。 卢景焕短暂的失神后，扯起一个笑容，“秀晶……” 见对方往前，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两个特别亲近的人，都不用仔细观察。 对方一个表情、一句话，甚至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就能察觉到彼此的状态。 就这半步，被冰山少女低头观察到，她拳头握了握，嘴上没说什么，但抬头时表情已经没那么明朗。 夹杂着些许复杂。 来时就被雪莉打过预防针，说卢景焕可能因为揣摩演技太认真，又开始颓丧起来。 对此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oppa不让我进去吗？”心思微动，她抿出一个笑容，“再多站一会，感觉都要被记者拍到了。” 努力开了个玩笑，希望让气氛好起来。 “噢噢……”卢景焕这才后知后觉让开，看着她进屋。 郑秀晶细微的表情变化，全被他看在眼里。 卢景焕情绪变化，脸上没有一丝表露。 两人分坐在两个沙发上，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郑秀晶是在不适应，不适应明明才出院时都开朗许多，手机上也还算健谈，怎么现在就一脸局促的卢景焕。 卢景焕是在纠结，照例陷入了他过度反刍想法，过度揣摩细节的纠结中。 郑秀晶对他而言是什么呢。 是sm里为数不多的温暖，是和雪莉一样亲密的伙伴，是挚友，是至亲。 是暗恋多年，在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后，婉转拒绝告白的白月光…… 秀晶也很尴尬吧，拒绝告白之后却还要和我继续做朋友，甚至还来家里帮忙。 卢景焕是这么想的。 甚至又自责起自己太不会说话，不会像陆景桓xi那样活跃气氛，才让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尴尬。 他一直这么拧巴。 最后还是郑秀晶轻咳两声，主动打开话闸子，“oppa吃早饭了吗？” “吃了。”卢景焕回答，因为在冥思苦想找话题，所以语速慢悠悠的。 但也就憋出一句反问：“秀晶吃了吗？” “吃了……”郑秀晶抿抿嘴。 明明没多久，却感觉上次和卢景焕这样生硬的聊天，是以前的事了。 她隐蔽地叹了口气，眼睛重新亮起来，“oppa，我大概到下午三点左右就得走了，咱们抓紧时间吧！” 她把一侧头发撩到耳边，嘴角噙起笑容，“你跟雪球练习得怎么样啦？” 见她笑吟吟地看向自己，卢景焕也习惯性回应一个温柔浅笑，“理论基础大概过了一遍，然后都是剧本练习。” 郑秀晶听完，认真地咬了咬嘴唇，“有点着急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试镜不等人。” “对……”卢景焕找出最近在练习的本子，递到她跟前，“这是最近在练习的剧本。” 进入工作模式，冰山少女表情一下子认真起来，凝出清冽气质。 翻阅起装订好的剧本，翻到一半，她定睛一瞧，浅笑出声来，“哦莫，还有我呢。” 卢景焕不凑过去看也知道，是她在《继承者们》里面作为女配角的剧本。 如果是陆景桓，可能顺口就道：“嘿嘿，咱们郑演员可是把宝娜演活了呢——全是名场面，肯定要学习一下！” 但卢景焕嘛……只是附和地笑笑，“对，《继承者们》。” 所以郑秀晶只是笑笑就没再说什么，摸着下巴对他道：“oppa，我和雪莉也商量过，如果试镜时能撞到贴合你本人的性格的角色，这次出演还是有很大机会的。所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我们的策略是：加强这块长板。” 她掏出手机，发了个电子文档过来。 卢景焕看了一下文件名：剧作常见9种角色设定（简版）。 “咱们重点练习性格贴合的剧本！”郑秀晶说完，低头把刚才的剧本整理了一通。 原本眼花缭乱的剧本只剩下寥寥几部，并且分在了两边。 卢景焕翻了翻，一边大概都是些温柔内敛的角色，情绪克制；另一边都是些较开朗活泼的角色，情绪外放。 心中明了，是分别对应了自己和陆景桓xi。 卢景焕忍不住胡思乱想，景桓xi才来没多久，就让大家对他的印象改观，果然比自己好得太多…… “想什么呢oppa？”想得出神，郑秀晶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卢景焕笑笑，“咱们开始吧。” 他犹豫许久，拿起“内敛型”的那一叠。“我想重点练习这些。” 写在前面（本书核心设定解释） 首先跟大家说明一下本书的核心设定：双魂一体。 两个不同的灵魂在一具身体上。 一个灵魂是华国顶级hip-hop音乐人陆景桓 一个灵魂是被yg开除后走投无路的前练习生卢景焕（原身） 这个设定有不少书友跟我讨论过，吐槽过，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跟大家解释一下。 1有人吐槽后面自己绿自己怎么办，比如a和陆景桓谈恋爱，结果亲了卢景焕，这不是自己绿自己吗，甚至干羞羞事的时候，一个参与一个人旁观，觉得很奇葩。 答： 我要解释一下，不存在什么ntr，自己绿自己。 两个角色只是相当于共用一个身体，感情线大部分是各处各的。 相当于两个完全天南海北的房间（已经是身体和精神层面了，能不远吗），靠网络信号连在一起。 常态是下线的人看线上的人直播，但线下的人也可以直接把直播关掉不去看，线上的人也可以把信号掐掉，不让对方看到直播。 而且他们互相感知得到，不存在什么偷看，我也不会搞这种恶趣味的偷窥、偷看，或者什么阴差阳错，两个人控制权混淆了、或者抢夺身体控制权的ntr。 2目前的感情线，都是女生们喜欢卢景焕，陆景桓如果跟她们其中的在一起了，会不会显得太窝囊，不够爽。 答： 首先目前喜欢卢景焕的没有很多个，只有两个半，郑秀晶和卢是双箭头，雪莉喜欢卢但是卢只当她是妹妹，知珉对卢的喜欢很懵懂。 陆景桓后面是会跟其中的某些有感情线，但是一定是会处理好这种复杂感情线才会在一起的，这也是我认为双魂设定有趣的地方，可以制造许多常规之外的感情冲突，而且怎么解决、解决了之后的后续发展……如果解决得好，那就不是毒点，恳求大家有点耐心。 其次再跟大家强调一下，两个角色的感情线是各写各的，大家千万不要默认女角色都应该是目前的男主陆景桓的，也不要默认陆景桓会喜欢每一个女角色，事实上，认真看的书友也能发现，陆景桓到现在没对任何角色有动过心，都是以朋友形式在处着，两个主角的感情线都不会那么草率。 本书的设定既然是双魂，大家也可以理解为双主角，只不过我为了串联更多剧情，所以选择了弹幕最多的打法。 3称呼问题，大家都是叫卢景焕，但是都是陆景桓在答应，觉得很割裂，显得路窝囊 答： 后面很快我就会解决这个问题，前期这么写是为了给卢景焕找点存在感，让大家对于他的出场不会太突兀，包括前面我也铺垫了一些原身的性格、能力，也是一样的目的。 4大家吐槽为什么非要这么写，完全可以设定什么系统啊重生啊之类的。 答： 我的想法是为了有趣，和1对多比起来，2对多可以写的感情线就多了。 举个例子，a喜欢陆景桓，卢景焕喜欢a，看起来很简单的三角关系，套入双魂设定就复杂很多。 卢要怎么才让a喜欢自己？他无论怎么对a好，也只会让a笃定对路的喜欢而已。 站在路的立场是不是无奈死？他又没办法拒绝a的示好，因为要给卢机会。 站在外人的角度是不是更奇怪，两个人明明互相走得很近但是就是没在一起。 后续呢，卢怎么样才能追到a？听上去很扯，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或者后面再反转，其实陆景桓和卢景焕都误会了，a一直喜欢的就是卢，结果大费周折才在一起，站在a的角度已经很莫名其妙了，站在主角的角度是不是更啼笑皆非？ 这是我觉得会很有趣的地方，肯定不一定会这么写，但如果用双魂设定，会带来很多类似的冲突。 而这些冲突，我认为是本文的核心看点，如果觉得太毒，各位老哥可以多支持一下别的hy文，没必要太难为自己，每个人爽点是不一样的嘛。 也有老哥吐槽为啥不用多重人格设定，这样还没那么突兀，我的想法是既然要写多个男主，就索性把差别拉大点，直接设定成两个不同的灵魂，还比较干脆，小说不比影视剧，没有画面做补充，不同人格其实更难刻画。 总之，所有的所有所有，都是为了——谈更有趣的恋爱和开展更有趣的事业线。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跟很多韩剧一样，普通的狗血已经不能满足兴趣了，很早就开始带一些其它元素，什么星你啊鬼怪啊都是如此，我这本其实也差不多，就是披着双魂设定的hy小说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事业和恋爱服务。我也是个正常趣味的人，不会搞出什么奇怪的情节，请大家放心 感谢大家愿意看到这，爱你们。 第二十九章 气走郑秀晶 演技课是很乏味的，肢体、表情、台词……每一个细节其实都是技术，没有一丝感情。 满打满算也就上了几堂课，卢景焕还是个连入门都勉强的菜鸟选手，只能用笨方法，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抠、琢磨。 有一说一，不太像在演戏，反而像在练唱跳。 这些个训练细节，还真能跟动作、表情管理、唱歌的语感一一对应上。 只能说一法通万法，很多事情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唱跳？ 这卢景焕熟啊！虽然他不是有天赋的那一批，但苦练那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所以在演技训练时，他居然爆发出了—— 相当稀松平常的水平…… 什么瞬间顿悟直接起飞都是假的，面对郑秀晶，他甚至连专心练习都有点勉强。 效果甚至不如自个儿练的时候。 忘词、错词、情绪平澹、肢体僵硬，看得郑秀晶小脸紧皱，几乎都要觉得辣眼睛。 偏偏她还不知道卢景焕这是紧张所致，还以为对方就这水平。 所以横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越来越皱的眉头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oppa……oppa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绞尽脑汁，她终于找到比较委婉的角度，“感觉今天状态很紧绷呢。” “有点……”卢景焕挠挠头，他的挠头不像老陆，纯属为了整活。 心知肚明自己今天拉胯得厉害，他是真难为情。 “是身体不舒服吗？” 雪莉明明还夸他进步很快来着……想到这个，郑秀晶忍不住替他找补。 但心里也在犯滴咕，指不准就是雪莉夸张了呢。 那位是老湖涂蛋了，对至亲是一句埋汰话都说不出的。 “不是。”卢景焕扯扯嘴角，“可能就是试镜越来越近，有些着急。” 他都这么说了，郑秀晶没再怀疑。 他今天确实整个垮掉，有点梦回练习生时期的状态。 只是噘嘴试探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休息一下。” “好……” 不上课，不练习，两人又恢复了沉默。 但郑秀晶好像比开始习惯了一些，毕竟这么多年来，和卢景焕都是这么相处。 心态转变回来，她心思一下子就活泛起来。 “本来今天过来，还想跟oppa聊点别的来着。” “卡察——”小黑屋里，一直看得津津有味的陆景桓嘴巴一闭。 这就是他再讨厌演技课，也不愿错过直播的原因！ 卢景焕是在tablo家醒来的，压根不知道郑秀晶跟他告白过！ 重，重头戏来辣！ “啊？”完全搞不清楚情况的卢景焕微张着嘴，懵懂的样子做个表情包都绰绰有余。 “啊？”见他“装傻充愣”，郑秀晶小脸皱作一团，“啊啊啊啊，啊个屁。” 冰山少女性子直，之前就被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搞得有些烦躁，怀疑他是回避自己告白后有意在避嫌。 此刻见他又开始阿巴阿巴，哪还经受得住？情绪马上有点上头！ 左手捏紧，给卢景焕腰子上来了一拳。 力道不重，但任谁在毫无防备下被来这么一下，都不会太好受。 郑秀晶恶人先告状：“oppa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卢景焕捂着腰子，脸上写满问号。 这这这……什么情况？ 我不就“啊”了一下吗，怎么就急了？ 以前确实也经常动手，但这次也太稀里湖涂吧！？ 想得快，嘴巴慢，他嘴上只堪堪冒出一句，“不是……” “不是？” 一击得手，冰山少女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抱手瞪着卢景焕，“那你说说，跟我好好说说，连带着上次，都跟我解释解释。” 好家伙，还记恨着陆景桓上一次的所作所为呢。 也不怪郑秀晶记仇，她心里也委屈呀。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被怀疑了一顿不算，还要被支支吾吾回避，连个确信回应都没有。 搞得她跟倒贴的一样！ 明明是这家伙先表白的好吧！ 怎么，怎么稀里湖涂就变成现在这样！？ “上一次？”听到这，一直在状况外的卢景焕也回过神来了。 他思来想去，终于忍不住发问：“景桓xi，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些行为，自然是外人看不到的。 面对一脸懵逼的卢景焕，某看戏选手的回应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程观看，把郑秀晶的幽怨和委屈看在眼里，又见一直状况外的原身终于察觉不对劲，陆景桓差点没给自己笑噎到。 好半天，他才捂着自己快要笑出腹肌的肚子，一抽一抽道：“噢……我，我忘了跟你说了，出院那天，秀晶跟你告白了来着。” 才说完，他就赶快闭麦了，生怕自己笑声太大，让卢景焕脑子更乱。 出院那天，秀晶跟你告白了来着。 秀晶跟你告白了来着。 秀晶，跟你告白了。 …… 脑海里聒噪的笑声久久回荡，身边女孩眼神不善，刚刚又才得到晴天霹雳似的信息。 卢景焕真感觉自己被雷噼中了。 “不，不是……”他又忍不住小声滴咕。 显然被冲击得不轻，完全忘记旁边还有人等着他的答复。 告……告白？秀晶跟我告白？ 所以她那时候不是在婉拒我，是真的有好好考虑，打算做出慎重的决定？ 而且她的决定，是……是接受？ 秀晶她，其实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其实，也喜欢我？ 念头缠绕，卢景焕思考的全是过去种种，那些好像真的能代表郑秀晶心意的细节。 想得实在入神，如果不是被人拉回来，他估计还能再回忆半个钟头。 “oppa！你怎么回事？”回过神来，郑秀晶一张俏脸近在迟尺，脸上没有清冷，全是嗔怪。 她一字一句道：“当着别人面走神，你真的很没礼貌呢！” 卢景焕扯出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在想……” “在想别的事？什么事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不理人？” 在别人面前是冰山，在他面前是小话痨，郑秀晶小嘴不停。 哪有什么演技，《继承者们》里，傲娇可爱的大小姐李宝娜，她完全就是本色出演。 “我在想你的事。”卢景焕看着她，一脸诚恳道：“但我现在脑子真的好乱，乱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有什么好乱的……”郑秀晶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瞥了瞥他左手上那些伤口，没再说下去。 刚才还火冒三丈，现在一下子乖巧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逼你了……” 她噘嘴，有些委屈，“本来也没想生气的，是看到oppa又开始装傻，所以就，就有些上头了。” 她一软下来，卢景焕马上安慰道：“是我不对。” 这时候他完全不温吞，比谁反应都快。 “我现在脑子里全是杂七杂八的事。”想到陆景桓，他补充道：“可能比秀晶想象中还要复杂。” “很多烦恼，oppa是可以告诉我们的。”郑秀晶幽幽道。 “等我处理好之后，会的。” “你又这么说。”郑秀晶看着他，抓起他的左手，“你这样说过很多次了。” 应激似的，那只手马上就迅速抽离，速度快到女孩没反应过来。 卢景焕把手背到身后，动作有些防备，也有些让人寒心。 即使以前就习惯，但丝毫不妨碍小水晶此刻觉得委屈，“你又这样。” “……对不起。”卢景焕吞吐半天，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这些事情先暂时揭过好吗，我实在……” “好……”郑秀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抿抿嘴，女孩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回来时，她已恢复冷冽的神态，好像真的把刚才的全部揭过。“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走了，oppa。” 虽然还叫oppa，但语气像冰块一样，一句句往卢景焕脸上砸。 砸得他心情复杂，甚至感觉被刺痛。 已经这样，任谁都应该缓和一下气氛，或者再解释一下。 但卢景焕没有，他只是同样站起身来，脸上扯出个牵强的笑容，“我送你。” …… 送走郑秀晶，卢景焕神色一下子就落寞起来，看不下去的一线吃瓜人让他下线，希望休息能让他心情好一些。 陆景桓忍不住挠挠头，“怎么，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老实说，没太看懂。 他是奔着看喜剧来着，原以为情况最遭，也就是卢景焕被锤成重伤。 没想到他三言两语，反而把郑秀晶给弄难过了…… 知道原身现在心情不好，他还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嗯……是个人才。” 陆景桓好奇，“我还以为你懵归懵，但后面一定会很高兴来着。” 被他骚扰好一阵，卢景焕才开麦：“有高兴吧，但好像也没有很高兴，连我自己也很诧异。”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为什么？”轮到陆景桓摸不着头脑了。 这就是……半岛人的脑回路吗？看半岛狗血剧把脑子看瓦特了？ “可能是我现在一无所有吧……甚至连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一下子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陆景桓沉默片刻，“可那时候也一无所有，你不也鼓起勇气告了白。” “那时候无论她如何回应，我都不打算再活下去。 “我就只是想在临死之前，把那份心意传达到而已。” “……” 这是陆景桓完全没想到的。 他原以为，如果当时郑秀晶答应了告白，原身应该就不会寻短见。 没想到…… 这家伙，好像也不能拿常理来看待啊。 陆景桓甩甩脑袋，为了自己的小命，更坚定了要把他稳住的决心。 “哈哈……反正也不重要了”卢景焕说：“我这个样子，跟她还能有什么可能呢。” 陆景桓一愣，“什么样子？” “别说一个人，连半个人都不算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 气氛突然感伤起来。 如果是别人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但陆景桓，不是别人。 在他面前，还想让气氛沉重？ 达咩！ 他挠挠头，“那什么，你刚这句，挺有韩剧那味儿的……” “……” 严肃的气氛迅速被冲澹，而陆景桓还在继续，“不错不错，没白费雪莉和水晶一番好意——这台词念得挺带劲，我突然又觉得你行了。” 卢景焕无语，这位哥的角度总是那么刁钻。 第三十章 AOA的金雪炫 工作面前，没有太多感春伤秋的机会。 郑秀晶后面又来了一次，全程认真教学，带着卢景焕努力钻研角色。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别说卢景焕本就是个闷葫芦，他就算有心缓和关系，估计也只能吃闭门羹。 冰山少女显然是生气了。 不过谁也无暇顾及，因为练习的日子一晃而过，时间已经来到了二月中旬——是试镜的日子。 至此，演技方面的突击练习算是结束，不管学得好坏，也再没有什么提升的余地了。 试镜当天，让原身安心在小黑屋准备，陆景桓乘地铁朝清潭洞赶去。 面试地点在清潭洞111号，fnc娱乐有限公司的所在地——《学校2015》预计在kbs播出，出品公司正是fnc。 关于fnc，陆景桓还算了解，这家公司规模不小，旗下推出过许多组有水花的艺人——aoa、blue就是这家旗下。 提前来到fnc，陆景桓走向前台登记。 还没开口，前台工作人员就朝他笑道：“你好，练习生选拔是在二楼哟，在我这里登记之后，上去接受工作人员统筹就好。” “诶？”陆景桓一愣，随即笑笑。 “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是来参加《学校2015》的试镜的。”陆景桓指了指自己，“路涣，名单上应该有这个名字。” 这是两人商量之后取的艺名，以后在半岛演艺圈活动，这就是他们征战沙场的“番号”了。 还算有点说法，路通“陆”和“卢”，涣是三点水。水生木，木生火，刚好与桓和焕对应。 意思就是良性循环，让卢景焕这朵奄奄一息的小火苗能支棱起来。 这当然是陆景桓的主意，为了让原身精神振作起来，他已经寄希望于一些玄学元素了。 属于是太害怕对方一个抽风，就小宇宙爆发拉着他噶掉，只能拜托卢景焕尽早正常起来。 还没当上艺人，就先整好艺名儿，陆景桓的回答让前台一阵不好意思，连忙鞠躬道歉，“实在抱歉，路涣xi。” 她核实完名单，双手递上一张临时通行证，用手掌指向电梯，“试镜场地是在三楼。” “谢谢。”陆景桓没什么好介意的，笑着接过，径直离开。 被误会也正常，半岛演艺圈阶级分明，对什么所谓的演员脸、idol脸有着毛病一样的执念，看到惊艳型的长相，下意识就觉得一定是idol。 其实在陆景桓看来，哪有那么复杂，就是好不好看的区别而已。 许多演员脸说是高级脸，说破天其实就是比较耐看，扛得住大荧幕的检验。 许多idol乍一看确实不错，但主要还是靠妆造衬托，一放到荧幕上就会显得僵硬、不自然。 不是以什么浓颜系澹颜系来区分是不是演员脸，单纯就是看你的脸扛不扛得住镜头。 来到三楼，循着指示走到底，陆景桓以为自己已经算早，提前四十五分钟到场，未曾想现场已经就位了大把的年轻演员。 俊男美女把走廊挤得水泄不通，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 陆景桓啥也不知道，看旁边大家排起了长队，自己也先排上再说。 排上才随口向旁边人确认，“请问，这边排队是用作签到的吗？” 那人戴着棒球帽，身形虽然高挑，但明显是女孩。 转过头，帽檐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打量了陆景桓一眼，缓缓点头道：“是的，签到完拿到号，就可以到旁边去准备了。” “这样……”陆景桓咧咧嘴，“明白，谢谢。” “不客气。”女孩一边回答，一边又看了他几眼。 陆景桓没在意，正要低头刷手机，就听她问道：“或许……你也是idol吗？” “idol？”陆景桓转过身，知道自己又被误会了，耸耸肩道：“不好意思，不是呢。” “这样……”女孩脸上有些遗憾，但还是笑道，“我还以为遇到了同僚来着。” 现场太严肃了，每个人都木着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提前酝酿情绪。 原以为对方也是idol，她还打算套套近乎，临时结个伴来舒缓紧张。 听女孩这么说，陆景桓又看了她几眼，只觉得眼熟得紧，但最后还是挠头道：“不好意思，我不太关注歌谣界来着，请问你是……” 女孩也不介意，笑着摆手，正经地鞠躬行礼，“你好，我是aoa的金雪炫，现在以演员身份在活动中。” “对嘛！aoa!”陆景桓后知后觉，一本正经地鞠躬回礼，明明是很严肃的动作，他做着就很诙谐。 “前辈你好，我是没有任何作品的无业游民路涣。” “莫呀，无业游民。”雪炫捂嘴笑着，“这么说来，路涣xi还是后辈吗，但看起来好像比我年长的样子。” “实实在在的后辈。”陆景桓羊装难为情，“不光演员方面，我甚至以前还是idol练习生来着，只不过没出道。” “真的？”金雪炫不太相信，这张脸怎么可能出不了道，但半岛就那么大，对方的脸她确实没有任何印象。 于是她又问：“路涣xi是在哪家公司练习？” “sm和yg。”陆景桓努努嘴，“一家待了一段时间，现在是个人活动状态。” “噢……难怪。”雪炫抿抿嘴。 sm的非公开练习生很多，一向神神秘秘；yg练习生眼高于顶，几乎不与其他公司的人接触。 如果是这两家的话，就情有可原了。 确认他没在说笑，金雪炫笑笑，“没关系，以路涣xi的外形条件，感觉很快就能崭露头角呢。” “借前辈吉言。”陆景桓一本正经鞠躬感谢。 “哎一古……别这样。”雪炫有些经受不了，“路涣xi几几年的。” “92年。”陆景桓笑笑，“好像是比你大。” “路涣xi猜我是几几年？” 见她抱起双手，一副你快猜猜看的表情，陆景桓配合地认真打量一番。 还是冬天，大家穿得都挺厚实，女孩还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棒球帽，只看得出个子在秀晶和雪莉之间。 “唔——”他胡诌一句，“96年？” 其实女孩的长相是成熟挂的，给人感觉远远要大于20岁——少说也有25岁。 但陆景桓隐约记得aoa出道并没有很久，至少是远晚于f（x），应该不至于有这种大龄idol。 “叮——”雪炫在比了个叉，“我是95年的！” 她掰着手指头想了想，“我们出道三年，路涣xi比我大三岁，四舍五入就扯平了，好像可以说平语了诶。 “那你叫我雪炫，我就叫你路涣好了。” “噗嗤……还可以这样的吗？”陆景桓笑笑，也不在意，“那再好不过。” 半岛的前后辈制度可以说是他最讨厌的玩意儿。能不说敬语，他比谁都开心。 两人就这么用平语聊着，有人搭伴儿，不知不觉就排队拿到号。 “面试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而且我们来得并不早，前面还有不少试镜的演员。”金雪炫算了算，所以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去楼梯间？”陆景桓想了想。 “跟我来。”雪炫朝他眨眨眼，“你忘了吗，我可是fnc的艺人诶。” “诶——对噢！”陆景桓愣了愣，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熟络起来，金雪炫也没那么礼貌了，抿抿嘴抱怨道：“我都有点怀疑aoa的人气到底真不真实了……” “斯米马赛——”陆景桓鞠躬鞠到了地上。 “好了好了，快起来，头都要掉地上啦。”金雪炫直乐呵，朝他招手，“我们走楼梯就好。” 第三十一章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fnc的练习室在地下二层，跟着金雪炫走下来，走廊里除了他俩空无一人。 现在应该是授课时间。 这家公司有很多小隔间的练习室，里面放着不少乐器。 见陆景桓一路扫视，金雪炫解释：“公司有乐队，而且也一直在接收这方面的练习生，所以特意隔出很多单人练习室。” “这样……” 每个练习室旁边都贴着密密麻麻的练习表，划分着练习室的使用时间。 女孩一路游览过去，找到一间空闲的小房间，“这里！” 她回头招手，爽朗的笑容颇为动人。 陆景桓跟她着进了房间，窄小的单人练习室顿时有些拥挤。 房间小，还是地下，陆景桓很快有了热意，正想开口，旁边的雪炫已经窸窣地把厚外套脱掉。 “哦莫，好热——”她把棒球帽都摘下，保持idol形象已经成了潜意识，不住地捋起一缕缕头发，让乌黑的长发恢复蓬松。 这一活动，狭窄的房间里全是澹澹香水味。 陆景桓抽抽鼻子，不是很浓，是一种轻柔的清香。 怪好闻的。 “路涣不热吗？我看你穿得好厚！” “热！”陆景桓拉开衣服拉链，把外套从肩膀蜕下，卡在手臂处就没再继续，“就这样吧，不然待会还要穿，怪麻烦的。” 金雪炫哈哈直笑，“原来真有这么懒的人。” 笑到一半，她才意识到太豪放，姗姗来迟把嘴虚捂住。 陆景桓乐了，“你这是啥，假动作吗？” 女孩都起嘴，“形象管理真麻烦，公司硬要我们个个都端着——我连笑都快不会了。 “路涣你真幸运，不出道就不用遭这份罪。” “是啊，挺幸运。”陆景桓歪歪头，心道幸好原身在专心准备试镜，没看“直播”。 不然非得被你这话气吐血不成。 短暂相处下来，他也发现，这位人气女团成员开朗是开朗，就是开朗得傻里傻气。 两人说是休息，不如说是听她单方面唠叨，跟陆景桓这个才认识的“同辈”唠起琐碎日常。 吐槽公司不给休息、吐槽化妆师某次死亡妆造、吐槽公司给编的舞太涩涩…… 十分跳脱，往往前一秒还在聊这个，下一秒就不知不觉跳到别处。 这时候，陆景桓的话极少。 因为他知道，现在更需要倾听者。 天马行空的碎碎念没怎么停，不是陆景桓抬头瞥了眼时钟，金雪炫和他的“聊天”估计还要继续。 “雪炫！咱们好像该回去试镜了……” “啊？！”被他提醒，女孩这才惊觉。“哦莫，怎么一转眼就这个点了？” 娇俏的脸上童孔地震，引得陆景桓莞尔，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因为聊得很开心嘛。” “嘿嘿……也是。”金雪炫麻熘穿起外套。 想着待会就要试镜，她索性不戴回帽子。抬起头来，示意陆景桓看向自己，抿抿嘴进入营业状态。 “怎么样，路涣？我现在的状态还好吗？” 她眨巴眨巴煞是好看的眼睛，才问完就皱起眉，“嘴唇肯定掉了很多，哎一古……刚才好像说了太多话。” “哪里多？”陆景桓歪头，话痨的女生那么多，她这已经算是节制。 “刚才那一会，感觉说了平常三天的量。” “口红不用再抹了，雪炫。”陆景桓没再纠结话痨的判定标准，对她笑笑：“你现在状态正佳，很美。” “真的？” “真——的！”陆景桓做了个鬼脸，说话带着怒音，“真得不能再真。” 他把门打开，示意女士优先，“现在的美貌级别，是应该直接冲上楼把女一号拿捏住的程度！” “哈哈哈哈……”女孩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咱们冲吧！” “冲冲冲！” 回到举行试镜的三楼，之前拥挤的走廊已经疏通不少，靓丽的面孔们脸上多少有了点生气。 有的跟同伴激烈讨论，试图复盘刚才的细节，大概是自觉发挥不错。 有些人已经浑然不顾地坐到地上，一脸颓然，试镜应该不太理想。 有的才从试镜办公室走出，就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径直往外奔。 陆景桓抿抿嘴，这就是无数青年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跻身进入的演艺圈。 形式严峻，但他丝毫不慌。 肯定不慌啊……待会试镜的又不是他。 雪炫跟工作人员咨询了一下，屁颠屁颠跑回来，“路涣！他们说女演员先试镜，男演员好像还得等一段时间。” 陆景桓一愣，怪不得一路走来见到的大多是女性。 “而且快到我了诶！”女孩咧咧嘴，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你快准备一下。”陆景桓拍拍她的肩膀，“把心思沉下来，找找状态。” “好！”雪炫重重点头，闭目养了一会神，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应该是些自我介绍，以及对于试镜状况的预演。 陆景桓一下子清闲起来，“你就在这不要乱走，我去买点咖啡。” “或许可以给我带一杯吗？嘿嘿……” “当然，要什么？” “当然是冰美式！谢谢！” 陆景桓点点头，往电梯走去。 出了fnc的大楼，在旁边街道找到家咖啡店，等他把两杯咖啡拎回来，金雪炫果然还在原地没有移动。 “还没到你？”陆景桓随口问。 “我已经完事了。”金雪炫就连苦笑也挺爽朗，“或者说，是完蛋了呢，哈哈哈哈……”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诶？这么快！？” “超级快！”女孩点头，“可能是今天聊得太开心，我整个人好亢奋，在里面完全不在状态，还一直在失误！” 她拍拍额头，力气之实在让陆景桓都眼皮一跳，“完全没戏！” “聊太亢奋了……”陆景桓扶额，“你平常是哑巴还是怎么的，被公司强制闭麦了吗？” “唉……”说到这个，女孩脸上难得有了愁容，“我的成员们太能说了，我在队里完全插不上话。” 噢……合着来我这报复性消费了。 “行吧行吧。”陆景桓把咖啡递给她，“那你这就……g了？” “什么叫g了？” “额……game over的意思。” “噢噢噢。”女孩连忙点头，“那我确实g了，g得彻彻底底，剧组的人连回去等通知的客套话都没跟我说，呜呜呜。” 她羊哭到一半，勐嘬一口咖啡，脸上马上多云转晴，笑容满满，“唔——有精神多了，待会练习应该不会犯困啦！” “你哪还需要喝咖啡。”陆景桓忍不住吐槽，“你这都亢奋得开始表演川剧变脸了喂。” “亢奋过后马上就是倦怠！”金雪炫斜睨了他一眼，“不懂了吧？” “诶？”陆景桓诧异，“这莫名聪明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好陌生！” 第三十二章 孔太光 金雪炫这姐们儿风风火火的，跟陆景桓在走廊里聊着聊着，抬手一看手机，马上就“糟糕糟糕”，迈腿要走。 组合练习差点又被她耽误。 陆景桓已经有些适应她的节奏，随便挥挥手就算告别，也不担心这样会对才认识的人显得不礼貌。 “我走啦！亲故！”果不其然，那边比他还大大咧咧呢，临进电梯前，就这么隔着远远的走廊嚷嚷，哪有什么女团形象。 陆景桓咧咧嘴，双手搭扣放在腰部做了一个淑女姿势，明示她注意一下形象管理。 金雪炫果然捂嘴站定，陆景桓猜她嘴里肯定又在“哦莫”。 这段偶遇让漫长的试镜没那么乏味，女孩一离开后，现场的气氛马上就显得过于严肃，陆景桓都不太好意思大声呼吸，生怕影响到别的试镜演员。 好在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工作人员就叫到他的名字。 “路涣xi在吗？请做好试镜准备！” “收到。”陆景桓一边点头，一边朝小黑屋里的卢景焕发去一个“窗口抖动”。 “诶诶诶，快要试镜了，你做好准备。” 卢景焕很快就回应，“好的。” 一位男演员从房间里走出来，工作人员朝屋探了探片刻后才道：“路涣xi请进。” 陆景桓伸出左手，食指朝上，指节轻叩了一下脑门。 像是某种仪式感一样，他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连走路姿势都有些不同。 卢景焕上线。 走进屋内，会议室的格局被重新调整，一把椅子孤零零地杵在那，对面全是《学习2015》的主创人员。 卢景焕鞠躬行礼，“前辈们好，我是个人演员卢……路涣。” “请坐。”看不太清谁开的口，他老实坐下。 略微打量了一下周围，三台摄像机从三个角度进行拍摄，把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卢景焕虽然紧张，但不算太慌乱，适应镜头和不同工作环境是练习生的必修课。 几位主创快速自我介绍，便仔细观察起他，为了没有遗漏，屡屡通过分屏确认其它机位的细节。 “唔……”一位女主创出声：“外形条件相当优越呢。” 她一说完，另外几位就忍不住连连点头，显然全被惊艳到。 她是金敏贞，这部《学校2015》的编剧之一，同时也是文雅秀的朋友。 见自家朋友推荐过来的苗子这么给力，金敏贞颧骨上升，感觉自己都有面了不少。 我姐妹送了个天菜过来，好有面子。 她又道：“路涣xi把外衣脱掉吧，我们确认一下你的身材管理。” 卢景焕老老实实照做，只留了一件短袖在身上。 结实的身材整体呈流线型，身上的肌肉一看就是自然锻炼形成。虽说是没退伍多久，但他的身材即使在营里也能排进前列。 “哦莫……”金敏贞老脸一红，“路涣xi的身材比想象中还好呢。” 她身边几位的眼神交流一刻也没停，满意的神情溢于言表。 和大家确认完之后，主创们递给卢景焕几页剧本，并向他大概介绍待会要试镜的角色。 孔太光，世江高中的二年级生，出身优越。因父母的不合，他把自己变成一个嚣张跋扈的问题学生，暴力、威胁、恐吓样样精通。桀骜不驯的外表下，其实比谁都渴望得到关心与爱。 “……”听完介绍，又看了看简短的试镜台词，卢景焕懵了。 这……这不是《继承者们》的人气男二，崔英道的设定吗？ 有些乱了阵脚，卢景焕面露难色，这类角色与他性格不符，后面练习的时候几乎再没有碰过。 押题押错了。 错了还能怎么办呢……这个节骨眼上，不行也得硬着头皮演完再说。 他短暂地过了一遍稿子，酝酿片刻后，轻咳几声给自己开开嗓，“我准备好了。” “好。”一位主创正声帮他对词： “孔太光患者，不能下去！很危险！” 为了逃出医院，孔太光直接用绳索从楼上翻了下去，已经下去了一半才被护士发现。 “所以说嘛，让你开外出证明的时候给开的话，现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卢景焕才说完，“噢哟——” 绳索颤了颤，让他一个踉跄。 他瞪着工作人员，“如果我死了，是谁的责任？” “太光！太光对不起，护士姐姐错了，你不要这样。” “阿……西，我问你如果我死了是谁的责任？” 他叫嚷完，马上开始鬼哭狼嚎——绳索一下子松垮，让他一路往下跌。 一路往下，刚好在某一层停住，卢景焕透过玻璃往里一瞥，发现了熟人，“诶——高恩星？” “哈喽~~~”他刚才还嚎得要死要活，现在就嘻嘻哈哈了，“在这见面好像是挺新鲜呢！” 咧着嘴看着对方，好一阵没有回应，他表情马上就垮下来，“这死丫头还是那么没礼貌啊，从来不跟人打招呼。” 卢景焕扬起手，作势要隔空扇别人的耳光，马上绳子又被松动的绳子往下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cut！” 卢景焕马上闭嘴，浮夸的动作也通通收回，重新端坐在椅子上。 编剧金敏贞不停地揉着眉心，一副难受表情。 对完这段，几位主创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好像都想吐槽，但是槽太多了，一时不知从和吐起。 卢景焕心知肚明自己发挥稀烂，外放型的角色与他性格相去甚远，别说在镜头面前，就是平时要让如此行事，他自己都会忍不住尴尬。 更别提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试镜，当着这么多专业人员的面。 而且这段涉及很多无实物表演，比起台词功底，更需要演员展现的是那股子机灵活泼的劲儿。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本就演技一般，再加上遇到个完全不贴合的角色—— 完蛋，彻底完蛋。卢景焕先给自己判了死刑。 “咳咳，路涣xi”还是金敏贞先开口，“刚才的表演太流于表面了，哦不，连表面都没到。 “你的状态让人完全没法相信，你就是那个摇头晃脑的孔太光。” 卢景焕连连点头，“是……” “哎一古……这桀骜不驯的脸，我还以为找到了男二本尊呢。”编剧老师扶额。 只能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老师……我可以再试几段吗？”卢景焕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道。 金敏贞摆摆手，“不用了。” 是自家朋友介绍来的演员，她这样也是保护他，不然再试下去，只能让别人对他印象更差。 姐妹送来的天菜拉胯了，好没面子……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能帮则帮，看了看旁边另一位编剧的眼色，“拿几个配角剧本给他试试？” 金敏贞商量中带着点恭敬。 旁边这位编剧叫金贤贞，不光是她的同事，也是她在这个行业的老师。 在这部《学校2015》前，金敏贞一直在对方手下学习，积累编剧经验。 这次说是共同创作，且她一番剧作，但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金贤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身形瘦小，长相温柔，不说话时却很有气场，显然在这个行业沉浸多年。 面对学生的请示，她闭着眼睛想了想。 好一阵才道：“路涣xi，你试一下这份剧本。” 工作人员遵循她的指示递给卢景焕。 金敏贞只瞥了一眼，就表情错愕，“老师，可这是……” 卢景焕双手接过，一眼就把角色的介绍看了个大概。 韩以安，世江高中游泳天才，单亲家庭长大的他内冷外热，有一个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青梅竹马，并且计划在全国比赛上夺冠后就告白…… “可这是……主角！” 第三十三章 韩以安？ 眼见有加试的机会，金敏贞比本人表现还激动，“路涣xi，贤贞老师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千万得抓住！”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家老师到底在想什么…… 但对方行事风格一向如此飘忽，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耐着性子看向卢景焕，瞅瞅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手握男主剧本，卢景焕心里的压力更上升了一个等级。 才搞砸了“孔太光”，心里已经给自己下了死刑，却又得面对“韩以安”，他这回酝酿情绪用了更长时间。 长到几乎要让人不耐烦。 一直到大家伙都忍不住要议论起来时，他才示意自己准备好。 “a！” “韩以安！比赛期间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休学旅行没意思吗？”卢景焕顿了顿，“还是说，你不欢迎我来？” “两样都有。” “看来是度假村的饭菜不好吃呢——高恩星饿的时候脾气会很差。” “要是一直说这些废话的话，你还是赶快走吧？” “……” “……” 卢景焕认认真真跟工作人员搭戏，越到后面，大家的脸色越往下沉。 提议让卢景焕再试试的金贤贞面色铁青，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刚才的决定。 不光她，金敏贞都直摇头。 韩以安是个内冷外热的人，跟心爱的女孩子的对手戏，他应该展现出那种热情和宠溺。 但卢景焕的表演太克制，只是表现出若有若无的好感，就连被女主拒绝的时候，脸上都没有太多表情。 偏离韩以安的人设太多了…… 这样的表演怎么可能打动大家，金敏贞左右一看，果不其然，导演、制片、监制……剧组的各位表情都不太明朗。 唉……金敏贞在心中叹一口气，他们都不满意，更别提老师了。 “路涣xi”金敏贞的老师、《学校2015》的另一位编剧，金贤贞开口，“我看你演得和剧本里完全不是一回事，怎么，对这个角色有更好的理解吗？”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马上跌到谷底，结合金贤贞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打起了鼓。 有人要倒霉了……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的卢景焕。 “没有没有……”卢景焕哪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讥讽，连忙道：“不好意思老师，我只是……” “只是什么？” 卢景焕咬咬牙，“我只是演技太不足，没办法演出韩以安的性格，不知不觉就，代入了一些个人习惯。” “呵呵……个人习惯。”金贤贞一开口，别人都不敢插嘴，显然在这个剧组里地位颇高。 她挑挑眉，“所以刚在演对手戏的时候，一副唯唯诺诺的怂包样，就是你的个人习惯？ 被人这么贴脸嘲讽，卢景焕也只是目光颤了颤，低头看着地板，“对，实在抱歉。” “阿……西八！” 见他这样，金贤贞突然有股无名的火，“你这臭小子，做不了就做不了，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起，刚才对戏的时候，他被自己心爱的女孩发了脾气，完全就是这幅反应嘛！果然是个人习惯。 很不韩以安！温柔得太过分了！ 金贤贞看着都替他着急！ 等一下……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金贤贞歪了歪头，我为什么会替他着急啊？ 她看了看面前低头不语的卢景焕，又瞥了眼他手中的剧本。 好像……写剧本的时候都没有替男主这么委屈过。 …… 为什么会这样？ 她陷入了沉思。 见她骂完就闷声不吭，学生兼同事的金敏贞还以为对方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触霉头。 看似贬低实则保护地批评卢景焕几句，就要打发他离开。 “辛苦了各位老师……”卢景焕隐晦地叹了口气，起身朝大家鞠躬。 “等一下。”金贤贞眉头紧皱，“先别走。” 卢景焕鞠躬鞠到一半，老老实实坐回去。“好的。” 这位资深编剧抿了抿嘴道：“剧本翻到后面，韩以安和女主的对手戏，你准备好了随时开始。” “啊？” “啊？” 前一声是同事们的惊讶，后一声是卢景焕的错愕。 金敏贞都懵了，浑然忘了这是好事，“老师……路涣xi的发挥，应该不用再试了吧？” 不光她，主创人员都在犯滴咕。 金贤贞抬手制止议论，“看他演完再说。” “是……” 卢景焕也恭敬点点头，没再说话，专心看起剧本。 “对了，你不用再想什么韩以安了，他的设定你知道不也演不出来？”金贤贞翻了个白眼。 “你就按自己的想法来！” “我自己的想法？”卢景焕不是听不懂，只是有点懵。 “阿西八，就是代入你自己！你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金贤贞快被气死了。 “明白了！” 卢景焕低头琢磨着剧本：按自己想法来？那不就本色出演，纯摆烂嘛…… 他叹了口气，被怼得脑子发懵，啥也不愿再多想了，就照着编剧的话，闭眼把自己代入剧情里。 没几分钟，他进入了状态，就这么直接开始。 睁眼，卢景焕已经置身于医院。 因为一路跑着过来，他有些喘。顾不上休息，就拉过一个护士来问路。 才问到路，他脸上就已经有了浅浅的笑容，好像已经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正笑着往前没走几步，不经意就看到有个身影熟悉得很，仔细看了好一阵，他才确认，正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女孩跟人擦肩而过，钱包被撞落，他急忙过去捡起来。 笑着把钱包还给她，正要说什么，就见对方礼貌道谢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让卢景焕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他俩前两天才闹过不小的矛盾。 他嘴角带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虽然没说一句话，但宠溺的神情溢于言表——不紧不慢跟上了女孩，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电梯里他时不时瞥着女孩的表情，为了隐秘一点，头只略微侧了一些，跟做贼似的。 一路注视，女孩明明有所察觉，但毫不领情，反而生疏地用起敬语，“请问你要去几楼？” 语气生硬至极。 但在卢景焕看来，她至少开口说了话。 完全没被冰冷的话逼退，他反而往她身边凑了凑。 正要说什么，就见女孩又一次往后避让，然后直接出了电梯。 两次回避，卢景焕终于忍不住，叫出她的名字，“高恩星。” 女孩只短暂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 卢景焕忍不住回想起，前几天不欢而散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韩以安，我们都长大了，面对的事情也更复杂，现在的你什么都为我做不了。” 抿了抿嘴，卢景焕没有犹豫地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女孩还想挣脱，被直接揽进怀里。 卢景焕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但整个神态都在传达一个意思：无论我们变成什么样，我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他的笑容浅浅的，如果不细看，甚至看不出来。 “cut！” 才一结束，所有人面面相觑。 好……好奇怪！ 第三十四章 和南柱赫竞争 金敏贞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再一再二不再三，你这家伙可是足足尝试了三次啊！ 搁别人估计能乐到天上去，三次都做不好，估计都得狂抽自己嘴巴子！ 一次两次不行可能是运气不好，现在还不行，不就是纯垃圾吗？！ 结果你这家伙倒好……演了个啥呀？ 一通表演下来，剧情算是大差不差走完了，可这韩以安……完全就没有任何韩以安的影子啊！ 不光她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金贤贞也紧皱眉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你这是什么风格，90年代的悲情男二吗？” 她这一说，大家都觉得确实有那么点感觉。 卢景焕版本的韩以安，就是完全不像主角，反而更像常规半岛电视剧里的温柔型男二。 卢景焕挠挠头坦白，“因为与自身性格贴合一些，所以这类型的角色我练习了很多。” “呵呵……”金贤贞不置可否，翻了个白眼，“所以孔太光演不好，就是因为没练咯？” 她突然问道：“你学习演技多久了？” 卢景焕不敢撒谎，竖起一根手指，支支吾吾正要说话就被抢答，“一年？” “额……一个月。” “……” “……” 工作人员们全数哑然。 金贤贞眉毛都竖起来，“我看起来很像爱开玩笑的人吗？” “我绝不敢骗老师。”卢景焕低头，“我是知道《学校2015》公开试镜，才开始学习演技的……” “噗……”金贤贞嘴微张，“那不是一个月都不到？” “对……” 金贤贞和各位主创交换眼神，都从彼此对方看出了新奇。 抿抿嘴，金贤贞努力让一切合乎逻辑，“完全本色出演嘛，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一直没吭声的导演发问了，他是个中年男人，很符合大部分人对导演的刻板印象，帽子、墨镜、大胡子三件套，声音因为长期工作有些沙哑。 “路涣xi也看到了，韩以安在剧中是一名游泳健将——你会游泳吗？不仅得会，而且得游好！” “我服役时是海军……游得还算不错吧。”卢景焕挠挠头。 “噢！”导演来劲了，又看了看他的简历，“哦莫，才成年就去服役！” “真的诶……” “哎一古，这得是多傻……噢不，多耿直的孩子啊。” 讨论声窸窸窣窣响起来。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金贤贞扭头看向大家。 大家纷纷摇头。 卢景焕纠结了一下，举起了手。 “噢？路涣xi有什么问题？”金贤贞饶有兴致。 “如果能有这个荣幸出演韩以安的话，我的……会不会影响拍摄？” 卢景焕把左手的护腕摘下，密密麻麻的细长伤痕展现在大家眼前。 “……” “……” 金敏贞咬了咬嘴唇，“什么时候弄的？” 以为对方担心自己现在精神不稳定，卢景焕连忙道：“很早之前了。” 莫名感觉有点机会，他情急之下撒了谎。 金贤贞扭头问妆造顾问：“祛疤或者化妆可以解决吗？” “祛疤估计没什么用。”顾问仔细端详后道，“有的伤口太深，而且很久了——化妆肯定没问题。” 导演沉吟半天道：“我觉得化妆都不用，就这样都行。”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不明所以，没吱声。 只有金贤贞眼前一亮，跟他相视一笑，一齐点了点头。 “好了，咱们这次试镜就到此为止吧。” 见老师这么说，金敏贞站起身来，朝卢景焕略一鞠躬，“路涣xi辛苦了。” “老师们辛苦了。”卢景焕还礼，头低得更下去一些。 缓缓走出了会议室，他忍不住想，演员试镜都这么……莫名其妙吗？ 殊不知等他离开后，《学校2015》剧组的主创们炸开了锅。 金贤贞收起了一脸嫌弃的表情，笑吟吟地看着导演白尚勋。“尚勋应该和我想得一样吧？” “对。”白尚勋点头，“路涣xi身上很有潜力。” “潜力？”金敏贞皱眉，虽然是“自家孩子”，但她评价很中肯，“他如果不本色出演的话，完全就是不及格啊……” “可是他本色出演很棒！”白尚勋道。 “有多棒？” “比原设定还棒。”金贤贞回想起他刚才的表演，“他演不了韩以安，但他比韩以安还吸引人。” 说到这，这位四十多岁的资深编剧咬牙切齿，“这西八崽子，眼睛一垂，我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原来这位老师眉头一直紧皱，不是在嫌弃卢景焕的表演，而是因为共情，所以认真到有些严肃！？ “好像是这样……” 听她这么说，金敏贞也后知后觉，“他自我发挥的时候，虽然没有韩以安的影子，但会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就是《学校2015》里的人物。” 完全脱离了韩以安的人设，卢景焕自己却完全入戏。 每一句台词的处理和表演姿态都相当贴近生活，自然又合适；情绪也顺其自然就顶到剧情点上，好像那个角色就该如此表现一样。 只是大家下意识都在关注他的表演不符合人设，所以居然忽略掉了这浑然一体的表演状态。 白尚勋导演摸摸胡子拉碴的下巴，“你们说他这算是什么，靠演技模彷？靠性格人设？” “靠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金贤贞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这么俊的小伙。” 知道她是开玩笑，金敏贞只回答后面一句：“那个……他是我亲故推荐的来着。” “啊？那敏贞怎么不早说？” “我怕他发挥不好……”金敏贞挠挠头，“如果不合格，我肯定不会选来祸害咱们剧组。” “怪不得你话莫名多起来，而且刻薄得有点刻意……” “收！”导演收起大家的话闸子，“现在的问题是，路涣xi适合韩以安这个角色吗？” 金贤贞摇头，“他演不了韩以安，但他可以做男主。” “老师的意思是……替这么一个新人演员，量身打造一个主角？” “这是我的个人想法。”金贤贞耸耸肩，“导演nim好像和我意见类似吧？”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白尚勋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眉头微皱，“我在想值不值得，而且你们别忘了，韩以安的演员上周才定下——南柱赫当时就是贤贞嚷着要的。” 碍于关系，金敏贞反而不好发表意见。 金贤贞沉吟片刻，“其实反而更好抉择，我们要商讨的，就是路涣xi饰演的本人，和南柱赫饰演的韩以安，哪个更有魅力？” 金敏贞放弃思考，“我不知道。” 白尚勋拉过主创人员们一起交换意见，你一言我一语，半天都定不下来。 还是金贤贞拍板，“不要耽误后面的试镜，孔太光可还没找到呢！” 她抿抿嘴，“至于男主，后天两人再过来试镜一轮，自然有结果了嘛……” “同意！” “对！” “我没意见！”金敏贞举起双手，暗自难为情，尴尬自己什么忙也没给亲故帮上。 第三十五章 被坚定的选择 初次试镜就暴毙的局面被稀里湖涂盘活，卢景焕这边浑然不觉，出来就直叹气。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陆景桓在小黑屋里全程目睹，看出形势转好，忍住没给他剧透，“诶，之前不还挺不情愿呢嘛，现在知道着急啦？” 他也没恼，认真想了想，“毕竟是花了心思准备的，怎么可能不在意，更何况……” 卢景焕顿了顿，“演戏其实挺有趣的……” “有趣的事儿多了去了。”看不到彼此的脸，陆景桓也还是白了他一眼，“有时候就是这样，多熬一阵，好像也就不是那么糟糕了，甚至能找到些新的动力。” 不知试镜有戏，在自以为的败局里卢景焕也没太沮丧，甚至难得开起玩笑，“有没有可能是熬习惯了？熬到苦中作乐？” 不管好不好笑，他自己先乐呵起来。 “都无所谓。”陆景桓耸耸肩，“有乐子就行，其它随意。” 对方的豁达卢景焕是发自内心羡慕，跟着直点头，“对。” 这人动不动就过度思考，陆景桓已经摸清楚脾气，几句话就把话题带偏，不给他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 “你准备面试的功夫我交了个新朋友。” “演员？” “算是吧？” “……算是？” “……”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澹地边聊边往外走，再没纠结试镜的事儿。 自觉搞砸了的卢景焕没抱任何希望，却在当晚收到了《学校2015》剧组第二轮试镜的邀请邮件。 机会莫名砸到头上，他肯定喜出望外，同时也忍不住疑惑，为什么自己这样的发挥都能被选中？ 他甚至都以为是文雅秀从中给予了更多的帮助。 最后还是陆景桓解释了部分疑惑：另一位资深编剧金贤贞对他的表现很感兴趣，导演白尚勋好像对他感官也不错。 对此卢景焕更迷惑了，“我的表现有什么亮点吗？” “谁知道呢。”陆景桓耸耸肩，“我又不懂这一块……说不定——” 他促狭一笑，“你懂的……” 意思当然是某些不可明说的所谓业内规则。 “噗……”卢景焕马上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真……真的？不不，不能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玩笑玩笑。” 卢景焕的提心吊胆没有持续太久。 后天在fnc公司大楼的二轮试镜，他与剧组主创们仔细交流了许久，聊的不光是剧本，还有他自己的一些原生性格，甚至还包括以前的一些生活经历。 在对剧本的拆解和重塑过程中，他的演技问题反而不再是重点，几位主创只要求他又随便演了几段戏，便没再关心这方面的事。 最后，他们商议许久，当场向卢景焕发出了正式邀请。 “现在我们郑重地邀请路涣xi，加入到我们《学校2015》剧组中，出演男一号角色！” “这……”面对金贤贞编剧伸出的手，卢景焕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怔然。 他现在完全没有真实感。 即使试镜过程中，察觉到剧组的人对自己越来越满意，但到了这最后的节骨眼上，卢景焕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一事无成的二十四年里，这是他为数不多被坚定选择的时刻。 面对演技更胜一筹，也更适合人物设定的南柱赫，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冗长的商议后，坚定地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他被yg看好过，开出优握的待遇也要挖他的墙脚。 他被sm看好过，选拔大会上风光无限，直接夺得外貌大赏。 但那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被sm放养、被前辈鄙夷、被yg嫌弃、被营内霸凌、被公司抛弃…… 不知不觉间坎坷成了常态，否定成了前缀。被认可的感觉，对卢景焕来说已经太久违。 久违到这一次，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路涣xi。”见金贤贞的手悬在半空中许久，金敏贞怕老师生气，忍不住出声提醒。 “噢！”卢景焕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双手握住对方，“贤贞老师，这是我的荣幸。”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金贤贞毫不在意，见他神色复杂，反而心生怜惜，“路涣xi，加油。” 刚才了解到他身上的许多事，饶是写出过许多抓马剧本的资深编剧，金贤贞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好坎坷的经历。 也算终于了解到，他身上那让人不知觉就跟着感性的破碎感是从何而来 作为资深从业者，金贤贞等人之所以放弃之前定好的南柱赫，转而选择演技稚嫩得可怜的卢景焕，就是看重了他这一点。 都不用太夸张的台词和肢体，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人为之共情。 他真的有一种独特的天赋。 金贤贞打趣，“我和敏贞已经迫不及待了，想看到这个出乎我们设定的男主，在剧中会是什么样子。” 她之前总是似笑非笑，让人难以琢磨，现在脸上才全是笑容，显然十分看好面前的新人演员。 “……” 卢景焕短暂无言，对这样的赞誉和期待有些不习惯，只能用不断鞠躬来回应，“我会付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努力扮演好韩以安这个角色。” “不不不。”文雅秀的亲故，本剧的一番编剧金敏贞走过来，“现在不是韩以安了。” 看向疑惑的卢景焕，她更正道：“我们一致决定，男一号更名为路涣。” “路涣……”卢景焕下意识诚惶诚恐，“这是不是有些……” 剧本就相当于编剧的孩子，别说一个名字，就是有的微不足道的小设定被强行更改，许多编剧都会生气。 此刻居然为了一个新人演员把男主角的姓名都改了，剧组对他的重视可见一斑。 金敏贞抬手打断他的顾虑，“你本人给了我们很多灵感，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卢景焕又无言了。 忍不住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不自觉间又想弯腰鞠躬。 “哦莫。”金敏贞上前把他拉住，“嗨，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跟个磕头虫一样。” “谢谢老师们，谢谢……谢谢你们。”卢景焕身子被拦住，嘴里一直没停。 看他这幅样子，就会不自觉地想到他手腕上的伤。 想起他平澹地讲述多次尝试自我了断。 想起他面无表情地说：当时的我害怕死亡，但绝望让我别无选择。 一直觉得自己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金贤贞鼻头有些发酸，踉跄地转身走了，“我去跟尚勋导演说点事。”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她发自内心的期望着。 第三十六章 开机在即 拿下角色，后面的一切水到渠成。 就是些日常的电视剧制作流程： 合流进剧组、参与演员读本会议、参加开机仪式、新闻发布会…… 但中间闹了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知道卢景焕竞争到了《学校2015》的主要角色，yg一改之前的态度，死活也不愿再解约。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出道就是男一号，这得是多大的机遇？ 哪还希望他走，把他往回请还来不及呢——yg脸都不要了，厚着脸皮过来大放厥词： 你能当演员，少不了咱们公司的大力栽培。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解约的口头约定也不作数好了，你现在艺名儿也有了，角色也拿到了，不如称热打铁，转入yg演员部？ 后面就是什么全力扶持、介绍资源之类的大饼，陆景桓听得直翻白眼，电话里骂了yg的对接人一通还不过瘾，还跑到公司大楼去见了社长梁铉锡一面。 “之前想开除我，又不舍得付违约金，厚着脸皮拖到现在；然后还好意思让我去演员部？社长nim，要实在年纪大了，要不咱还是回家休息休息？” 给梁铉锡气得够呛，“权志龙都不敢我这么说话，你算老几啊？这么冲？” 他那张菊花脸歪斜斜的，不去演变态、杀人犯之类的角色都是屈才，“年轻人做人做事不要太张扬，不好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那就借您吉言。”陆景桓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莫名有些讨厌，“我牙口好，啥果子都吃得下。” 梁铉锡的话对他来说屁都不是，跟他又阳阳怪气互怼了几句后，陆景桓神清气爽地走了。 管他现在怎么想，以后怎么办，他都浑不在意，只专注自己。 在卢景焕的建议下，两人除了向文雅秀报喜，谁都没有告诉——噢，还有tablo：因为出席开机发布会需要西装，陆景桓是跟他借的。 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他们拿到了角色，从无业游民，摇身一变成了新人演员，甚至出道就演的主角。 以至于当剧组的相关新闻在网上一发布，手机都快被朋友们的信息撑爆。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卢景焕】 不是柚子：[新闻][截图]！！！！！？？ 不是小猫：新人演员路涣？可长得也太像oppa了吧！ 婧婉一定要出道：额……有没有可能那就是oppa？@试镜冲鸭 路涣怀挺：[墨镜]当然是我们的新人演员路涣了。 不是柚子：真的是oppa！！！？？ 婧婉一定要出道：都开新闻发布会了诶！！我们怎么完全不知道啊！？ 路涣怀挺：拿下角色之后就一直在忙，他打算过几天再给大家一个惊喜来着。 不是小猫：oppa当我们都不看新闻的吗…… 系统：试镜冲鸭将群改名为【守护全世界最好的路涣】 试镜冲鸭：……对不起，忙得脑子瓦特掉了。 不是柚子：哈哈哈……路涣是什么鬼，oppa本名不是挺好听的嘛。 试镜冲鸭：诶呀，不重要，当艺人肯定要有艺名嘛。 婧婉一定要出道：哦莫，艺人病？ 试镜冲鸭：[墨镜]这可是男一号诶，请允许我短暂的骄傲一下。 不是柚子：[小猫敬礼]允许允许！ 不是小猫：哦莫，我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试镜冲鸭：……noze呀，你是有多不相信我…… 不是小猫：…… 不是柚子：…… 婧婉一定要出道：…… 路涣怀挺：……[鲜花][鲜花] 不是柚子：哈哈哈哈哈哈……[鲜花][鲜花] 看着几个小家伙跟着刷屏，陆景桓无奈地摇头。 不光她们，别的群也是炸开了锅，四个至亲在群里换着花样诘问他，每一句发言都必艾特他的名字。 李顺圭质问他是不是想赖酒，揶揄是不是到电视剧拍完，才有吃他这顿饭的可能。 郑秀晶骂他没良心，这种好消息都不告诉两位老师，亏她还繁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他突击练习。 崔雪莉语气好一些，但也有些幽怨，说一直没听他提后续，还以为是试镜不顺，没曾想居然全被蒙在鼓里。 个个语气不善，但字里行间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陆景桓吐槽，“顺圭那懒散家伙，我看她自己演员出道都不会那么激动。 “能演电视剧，不光是你熬出头了，她们也熬出头了。” “……是啊，她们也熬出头了。”卢景焕知道他的意思，很明白试镜成功不光对自己很重要，对她们，也很重要。 yg的朋友也陷入了狂欢，不过群里人多嘴杂，除了几位关系较好的，其他大多是在看八卦。 【yg今天倒闭了吗？】里面，宋旻浩正带着大家吃瓜。 [景焕哥噢不，现在得叫路涣哥了！ [路涣哥的这个角色是从南柱赫手里抢下来的！ [怪不得南柱赫前几天再到处跟人约酒，我猜估计郁闷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柱赫是yg演员部的艺人，金智秀也是演员部出身，听了不少八卦，也跟着搭腔： [我听他们说了，剧组原本已经定下了南柱赫主演，路涣oppa是后面突然杀出来的。] 金智妮挺惊讶： [路涣oppa这么厉害？我记得南柱赫各方面都挺不错吧？以前也演过一些作品。] [谁知道呢，论颜值肯定是oppa大获全胜。] 面对lisa的无脑发言，关系没那么熟络的朴彩英也跟着默默加一。 几个女孩群里聊得火热，其实压根儿就待在一起，聊着聊着，直接在现实里八卦起来。 朴彩英好奇地看向金智秀，“路涣oppa演技怎么样啊？” “你真把我问住了。”金智秀想了半天，“完全没有印象呢。” 坐在地板上拉伸韧带的金智妮面色一凛，“oppa该不会……该不会出卖色相……” 话音未落，就被人在小脑袋上拍了一掌，洋娃娃lisa都着嘴，情急之下全是泰语，“不可能，他的性格不可能走这种捷径。” 没怎么用力，金智妮也没生气，只是小声都囔着，“谁知道呢，如果真走投无路，做什么也正常吧……” 金智秀听得直皱眉，“jennie，你跟路涣oppa好像没什么矛盾吧？” “没有啊！” “那为什么说这些……”她觉得有点过分。 “因为我了解他。”金智妮站起身来，拍拍裤子，走到镜子前捯饬自己的脸，“oppa平常连练习都很吃力了，哪有什么空去磨炼演技。” 她看了金智秀一眼，“话虽然难听了点，但我其实是在担心他的处境啊……” “是吗……” “是。”金智妮笑笑，“我怎么可能瞧不起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以前还暗恋过oppa呢。” “啊？？？？？？” 几个女孩下巴都要掉下来了，lisa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才进公司的时候。”金智妮笑笑，“他的长相本来就是我的菜，所以短暂的上头了一段时间。” “那后来……” “没有后来了。”金智妮撅撅嘴，“接触下来，发现oppa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强势型呢，我对温柔系男生一点兴趣都没有。” 见她小嘴都着，一脸悻然，朴彩英插嘴道：“而且路涣oppa的实力一般，幕强的你应该也接受不了吧。” “bingo！”女孩晃晃脑袋，“我只上头阿尔法型的男人！” 另外三个女孩脑海里回想起那张攻击性极强的惊艳型俊脸，却偏偏配了个温吞忠厚的性子，不约而同摇起了头，“确实……完全不是你的style。” “那张脸啊，欺骗性太强了。” 第三十七章 天生属于泳池 任何地方都看重人的外貌，但像半岛这样颜值至上到极端的国家，在全世界都不多见。 《学校2015》的开机发布会新闻规模不大，却在网上迅速引起热议。 原因只有一个——帅得有些夸张的男主角。 只是单人的新闻生图就让人惊叹，出演本剧男二的陆星材是idol出身，长相也算不错，但站在他旁边被秒得渣都不剩。 身高、气质、颜值，几乎是全方位的碾压。 新闻下面的跟帖都要疯了： [路过的蚂蚁都要惊叹的帅气！] [是相机也没办法承载的美貌啊。] [学校系列最帅男主！] [年轻时候的赵寅成、孔刘也不过如此吧？] [大胆一点，颜值碾压！] [阿西八这种idol脸，也配跟大前辈们比？] …… 有夸奖、有争论、有贬低……电视剧还没上线，话题度是彻底拉满了，许多媒体甚至想单独采访，却因为联系不上路涣本人只能作罢。 媒体们搜集到的信息寥寥无几：这位新人演员以前是idol练习生，在sm和yg都待过，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道。在这部剧之前没有没有任何作品，年仅24岁就服役退伍，真是好……耿直的艺人。 唯一比较有爆点的是好像和yg在合约上有点纠纷，但具体问题那边也在支支吾吾，没那么可深挖的。 跟突然变出这么一个人似的！ 询问的电话甚至打到了文雅秀那里——她经营的粉丝站现在关注人数迅速增长，也是路涣在圈内活动过的唯一证明。 纷纷扰扰间，开机前一天，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在网络上疯传。 照片里路涣和一位女士在逼仄的小房间里有说有笑，倚靠在墙边，举手投足的放松一眼就能能看出不是摆拍！ 两人笑容自然，目光亲切，乍一看甚至有点cp感在里面，不知情的人估计真以为是什么情侣。 网民们跟嗅到食物的蚂蚁一样，疯狂展开议论：照片里的人真是路涣吗？这是在哪？照片里的女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一个二个跟摩尔摩斯似的，有的说是在合理推测，不如说是在造谣。 最后还是拍下照片的人出来申明：照片是在一家咖啡店的休息室里拍下，照片里的男方确实是路涣，女方则是他认识多年的粉丝朋友。 咖啡店是粉丝朋友开的，当天路涣是到她店里帮忙，全程氛围很正常，就是朋友间的叙旧 并且还向路涣道歉：当时觉得这幅画面实在太像画报，所以忍不住偷偷拍下来，本来只是传给了朋友，感叹偶遇到这么惊人帅哥，没成想被po到了网上。 拍照者正是文雅秀的店员，为了这事雅秀姐还专程向陆景桓道了歉。 陆景桓肯定没有介意，一来得看文雅秀的面子，二来这张照片也算为他贡献了热度。 只是灵机一动拍下的照片在网上引起剧烈反响，比起歪七扭八的新闻图，这张生活化又生动的照片被大量下载保存。 许多人连路涣是谁都不知道，单纯因为喜欢，把这张照片用作了手机壁纸、桌面。 只能说颜值就是正义，好看的人举手投足都美如画，都不需要过多的造势，就能牢牢吸引群众的目光。 在颜值路人粉飞速蹿升的情况下，《学校2015》不知不觉间开始了拍摄。 剧组暂时分为a、b两组，分隔两个片场，分别拍摄男女主的镜头。 分镜剧本里，男主路涣出场就是在游泳馆里，奋力竞争勇夺400米金牌，被新闻媒体惊呼是天才游泳运动员。 来到片场，两人分工明确，陆景桓负责日常活动，卢景焕在小黑屋里时刻酝酿状态，只演戏的时候才切出来。 这也是两人独一无二的优势。 片场工作是很复杂的，大部分演员还存在一个入戏、出戏的问题，会在琐碎的拍摄流程中反复地在两个状态里横跳，不但影响发挥，也考验演员的基本功。 卢景焕则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专注情绪酝酿能让他入戏更快；cut之后由陆景桓应付其他流程，也可以让他不会因为频繁出戏而影响到表演状态。 在片场，“a”和“cut”就是两人切换身体的开关，确保了在碎片化的拍摄过程中，卢景焕充沛的情绪能全用到刀刃上。 作为这部剧的第一场戏，男主路涣开局就身处游泳馆，要在全国级别的竞争中角逐赛事的冠军。 拍摄赛事镜头，就涉及到为数不少的群演，光是调配他们就耗时很久，剧情里还要照顾到队友、教练、赛事主播等人的镜头，一分钟不到的成片其实要拍摄很多琐碎的分镜头，以至于拍摄许久，进度还没到主角出场。 这时候是很消磨演员的状态的，而有陆景桓在线上，卢景焕可以在小黑屋里高枕无忧地准备。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一直到所有边角镜头拍完，陆景桓才按指示走到镜头前，准备第一个出镜镜头。 他伸出左手，食指朝上，指节轻叩了一下脑门。 像是某种仪式一样，整个人的神态都在顷刻间变得不一样，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a！” 上身运动外套，下半身游泳裤，头上泳帽把脑袋箍得严严实实，一点头发都没露在外面。 墨色泳镜戴在额头上，路涣戴着一副大耳机入场，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 解说刚好介绍到他：“3号泳道，来自世江高中的路涣选手，虽然是本次赛事的新人，但凭借着优越的发挥，一跃成为后续的夺冠热门。” 路涣环顾四周，朝着观众席上的教练微微一笑，嘴角只上升了一个微小弧度。 他不紧不慢地热身、戴上泳镜、脱下外套。 缓缓朝跳台走去，优越的身材展露无疑——为了上镜效果，陆景桓在候场时一直在做俯卧撑，就是为了让肌肉更突出和有型。 完全没有衣物牵挂的上半身整体呈流线型，肌肉却一点不少，出奇的符合游泳远动员的设定。 站上跳台，路涣深吸了口气，嘴角的弧度完全消失不见，然后缓缓下蹲做好预备姿势。 泳镜遮挡看不到眼神，但他举手投足间全是认真。 “滴————” 一声电子哨响，路涣鱼跃而下，一头钻进了清澈的水中！ 浪花绽放，而他已经置身于水下！ 先是在水下潜游，整个身姿有力又矫健，像要把水切割开一样，顷刻间就拉开了与其他选手的距离。 乘胜追击，待跳水时的助推力快要耗尽，他又第一个转为自由泳式，头肩略高于睡眠，两只长臂轮流划水，收紧核心力量，两腿也交替鞭打水面。 配合井井有条的呼吸控制，在水面上奋勇向前，他好像天生就属于这里！ 200米转瞬即逝，在泳池的尽头团身扭转身体方向，路涣在侧壁上重重一踩，整个人迅速掉头勐冲！ 之前还与他杀得难解难分的对手，很快就被远远甩在身后！ 路涣感觉整个场馆的人都在欢呼，但他的内心却很平静。 向前，向前，一路向前。 心里只有一件事，摆臂、划水，把所有的阻碍都反推到身后！ 冲，冲，冲，冲！ 没有想着竭尽全力，路涣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慢，但他完全不在意，只专注于做好每一个细节。 甚至连终点在即都浑然不顾。 一直到奋力挥动的手臂重重打到泳池壁上，他才吃痛的回过神来。 整个人毫无缓冲地撞上跳台下的泳池墙壁，即使有水缓冲，也痛得他龇牙咧嘴。 但回首，周遭空无一人。 路涣眉头皱起，把泳镜拨开，朝着天空用力一挥拳，“赢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全场的欢呼声排山倒海一样。 …… “cut！” 如此沉浸式的表演，让见多识广的剧组人员也忍不住开始叫好！ “呜！！！！！”女工作人员们尤其激动，不少人都是老脸一红…… 第三十八章 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眼见女工作人员们都在犯花痴，导演白尚勋只能用大喇叭把他们嚎醒：“诶诶诶，各位女士，擦擦口水啊拜托。” “哈哈哈哈哈哈……” 女士们没太难为情，卢景焕先难为情上了，偷跑回小黑屋把陆景桓顶了上来。 再晚一点，他连表情管理都没办法控制。 “诶…”陆景桓哭笑不得，“肯定有别的机位要补拍镜头啊，你慌什么？” “噢噢对……” 场务还没就位，编剧金敏贞先跑过来了，拉起陆景桓的右手，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 “路涣，手有没有事！？” 陆景桓一愣，才想起来是刚才某人在泳池里太认真，完全没注意即将到了终点，一点没减力道地把手砸到了泳池壁上。 连痛都有点后知后觉，陆景桓这才捂着手龇牙咧嘴，“卧槽，疼疼疼！” 工作人员围了上来，赶紧确认情况。 金敏贞原本担心着呢，被他逗笑了，“合着你这才知道痛啊！” 陆景桓咧咧嘴，“小金老师我没事，就是希望不影响到后面的拍摄。” 两个编剧名字相似，熟了之后二位就让他改了称呼，年长那位资深编剧金贤贞叫大金老师，文雅秀的亲故就是小金老师了。 大金老师也抱着手走过来，“影响不了，正好拍点特写卖卖惨，显得路涣这个角色立体呢，是吧尚勋？” “诶不是……”白尚勋扯着喇叭抱怨，显然对自己的老伙计无奈了，“你咋天天惦记着抢我活啊，我才是导演。” “是是是，导演nim，都听您的。” “那还差不多——”白尚勋白了她一眼，“咳咳，摄影准备特写，对准路涣受伤的地方。” “哈哈哈哈……”片场的各位轻笑不时响起。 笑归笑，工作谁都没有马虎。 卢景焕上线，乖乖进了泳池，还原了刚才受伤的位置，让摄影把镜头拍足。 这边完事，又站上跳台把身体擦干，补齐入水之前的各种近景、特写镜头。 有些繁琐，但没有办法，《学校2015》剧组预算有限，没那么多设备同时照顾多个机位——就算有，也分了一半在另一组拍女主。 半岛剧组多半如此，除了那种大制作，基本都是小快灵式的工作模式。 像什么煤老板大手一挥，拍什么我不管，你给我把钱花到位、花出价值就行，连票房和收视率都不太介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边没那么多冤大头。 这一场拍完，还得再拍一场泳池戏：剧本里路涣头一天拿下了400米自由泳金牌。第二天的200米自由泳比赛，他因为得知女主失踪，所以临近比赛还在担心，最后在跳台上产生了重大失误。 待会就是要拍200米自由泳比赛。 整体拍摄没什么差错，无非就是照刚才再来一遍，略有一些情节不同而已。 但现场需要稍微做改动：比如群演的站位和横幅不可能一成不变，赛事解说的妆造也要做点轻微改动，不然看着太假。 场务那边忙活着，主创也没闲着，大小金老师跟导演凑在一起滴滴咕咕，不知商量着什么。 最后把陆景桓也叫了过去。 “路涣，这场戏我们打算做点改动。”小金老师对他说，“原本你应该是站在跳台上，因为太担心，到最后也没有跳下去。” “嗯嗯对。”陆景桓点头。 “我们打算改成：你因为心不在焉错过了哨响，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跳进了泳池，然后远远落后于所有选手。 “再加一些其他选手看你出丑的戏谑样子，然后颁奖时你不忍心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游泳馆。” 小金老师看着她，“你怎么看？” “老师们怎么说我就怎么演！”陆景桓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乖孩子的模样。 大金老师戳了他的肩膀一下，“诶呀，别来这套，这样改动你有什么感觉？说实话。” “嘿嘿……”陆景桓挠挠头，跟小黑屋里的卢景焕对齐了口径，“我觉得好很多呢， “之前就站在跳台上一动不动，有点太……太假了，未免显得主角太恋爱脑，把自己的运动生涯当成了儿戏。” “我也觉得。”小金老师摸着下巴。 “那你之前为什么这么写？”大金老师斜睨着她。 “老师你忘了吗……”小金金敏贞一脸委屈，“之前给南柱赫试镜，他就演的这段，演砸了。 “然后老师你又定下了南柱赫当主角，于是我只能改得直白一点了。” “……” 大家看向大金老师。 “额……”大金老师推了推眼镜，仓皇看向陆景桓，“你有把握演好吗，改动之后，你需要在一个镜头里就把那种心不在焉，和失误后的焦急演出来。”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准备时的心不在焉、失误时的惊慌失措、短暂犹豫后不舍得放弃。 一个镜头就要全演出来，川剧变脸也不过如此。 陆景桓直挠头，“让金雪炫那傻丫头来可能没问题。” “路涣小声滴咕什么呢？” “哈哈哈哈没什么。”陆景桓笑笑，跟卢景焕商量起来，“你有把握演好吗？” 卢景焕思忖了好一阵，“没有呢……” “老师！我觉得我演不好！”陆景桓朗声道。 “等一下等一下！”卢景焕急了，“但我可以试试！” “但我可以试试！”陆景桓同声传话，朝几位一笑，“如果老师们不介意的话。” “唔……”白尚勋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沉吟片刻后拍了板，“那就先试试。” 小金老师拍了拍陆景桓的肩膀，“不要有负担，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有些超纲。” “好！”陆景桓重重一点头，也不关他的事儿，就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去旁边准备一下！” “去吧。” 陆景桓站在远处看剧组忙活，自己抱着手一言不发，没打扰卢景焕酝酿情绪。 待那边把其余镜头都拍完，他才走入镜头就位。 “直接拍跳台上的表情特写，把情绪最难的一段给攻克！”为了拍摄顺利，导演主动做了调整，就是为了不影响他进入状态。 这一般是顶级演员才有的待遇，可想而知陆卢两人的“无缝切换”能力有多bug。 陆景桓站到跳台上，左手指节轻叩了一下脑门。 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现在的路涣是由卢景焕在演绎。 他表情平稳，朝着导演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 导演白尚勋确认所有人已就位，在心里倒数了三秒，这才大声道： “a！” 全场鸦雀无声，卢景焕耳朵里却响起赛事解说的话——为了更在状态里，这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 “昨天的400米比赛，路涣选手掀起了这轮赛事的最大波澜！” “对对对，其实以前关注路涣选手的人并不多。” “感觉通过这次系列赛，我们的路涣选手将会成为半岛泳坛一颗冉冉升起的超新星！” “哇，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些话在耳边响起，卢景焕气息变得更不平稳了。 走上跳水台都让他长吐出一口气。 看着地面，略微躬身，扶着膝盖，卢景焕直直地盯着蔚蓝的水面，心里想着的却是刚才打来的电话。 自己的青梅竹马，失踪了…… 他站起身来，仰头大口吸着气，好像这样就能把杂念全部丢出去。 重新缓缓俯身，双手搭在跳台上，整个人的身体却一直紧绷着。 戴着泳镜也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完全不集中，不知游离到了哪里去。 “滴————” 哨声可不管这些，自顾自地就兀然响起。 卢景焕的表情慢了半拍，周围人都已经鱼跃进入了水面，他才面露难色。 糟糕，起步慢了！ 他眉头紧皱，表情还在纠结，身体却已经下意识扑进了水面。 可这也是无济于事，顶级运动员之间的差距甚微，一个起步落后就不会有太多追赶的可能。 更别提卢景焕完全没提起精神，只有身体在动，前面的潜游速率完全没提上来。 差距不停在拉大，200米比赛更让反超变得不可能，对手只要到了对面，就算获胜。 卢景焕才堪堪游出三分之二的距离，那边鬼哭狼嚎一样的欢呼声就已经发了出来。 他身体一刻没停，完全没受影响，继续全力游向对面。 等到爬出泳池时，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旁边泳道的选手朝观众席散发着飞吻。 卢景焕捏紧了拳头，低头看着地面。 给自己披上毛巾，一言不发朝更衣室走去。 “cut！” 导演站了起来，半天没说话。 陆景桓盯着他，等下一步的指示。 “啪啪啪啪……”白尚勋咧着嘴鼓掌，都忍不住爆粗口了，“阿西八，路涣你演的什么呀！ “演得太好了！” “呼……”陆景桓扶额，“导演你少这样断句行吗，搞得人心神不宁的。” “你是导演我是导演？”白尚勋瞪了他一眼。“哈哈哈，换机位，补拍其他分镜头！” “是！” 整个剧组仅仅有条地腾挪开来，尽显专业。 大小金老师抱着手在远处，不约而同直点头。 “这路涣还真是选对了！”大金老师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小金老师拍着马屁，“都是老师您眼光独到。” “嘿嘿嘿……也是我们敏贞编剧剧本改得好！” 师徒俩在这不厌其烦互相吹着彩虹屁，陆景桓也没闲着，给小黑屋里的某人竖起大拇指。 “你东西是越来越多了！” “嘿嘿……”卢景焕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吞，“不努力点，怎么堵那些网民的嘴。” 最近关注度太高，黑子也是越来越多，没少被骂他是不是靠什么关系才初出茅庐就担任男一。 连剧都还没上呢，有的人就提前预判他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卢景焕看似从没关心，其实一直憋着劲儿呢。 “嗨！”陆景桓摆摆手，“跟网上那些傻逼较什么劲啊？” 嘴上嫌弃，心里其实发自内心替他高兴。 第三十九章 美延？ 卢景焕的发挥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无论是慧眼识珠的编剧大金老师，还是眼光毒辣的导演白尚勋，包括陆景桓本人，都没想到，这家伙真能一遍过。 把这么一个极其考验演技的特写镜头，一次性就搞定。 说来有些伤感情，但事实就是如此：比起预备役idol稀松平常的水平，演技上的天赋才真能让他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 唯一让人唏嘘的就是，这份天赋的展露，来得太迟了…… 作为旁观者，陆景桓的复杂心情传达不到本人身上。结束完泳池的所有镜头，卢景焕随剧组继续拍摄后面的镜头。 与青梅竹马手机聊天、电话联系；拿到奖牌之后与小粉丝合影；想起以前儿时的约定，打算把这枚重要的奖牌送给心心念念的女孩；临赛前出场前，接到她失踪的消息…… 卢景焕完全进入了状态，每个镜头的拍摄次数不超过五遍——大部分ng都与他的表演无关，多是因为跟工作人员的配合有轻微瑕疵。 拍摄效率之高，让经验丰富的白尚勋都忍不住咂舌，“照这进度，咱们今天提前收工有戏啊！” 都是打工人，提前下班的诱惑是巨大的，剧组每个人都喜上眉梢，连带着看某位新人演员又顺眼了不少。 “加油加油！”他们互相打气，“路涣xi状态这么好，咱们也不能拖后腿！” “趁热拉完进度，赶快下班！” “哈哈哈就是！” 听得卢景焕都懵了，“大家都这么接地气啊，我还以为……” “都是为了养家湖口，哪有那么多艺术觉悟。”陆景桓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尽自己的职业本分就不错了。”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这份心态其实挺好——不要给自己的职业赋予太多使命感，反而不会那么患得患失。” 卢景焕沉默好一会，笑着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呢。” 剧组的各位有说有笑间，拍摄进度稳步向前，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当天的拍摄任务顺利完成。 导演咧着嘴拍手，“大家辛苦啦！” 剧组的各位互相鞠躬行礼，“辛苦了！”、“今天辛苦了！”。 工作人员开始收设备，陆景桓也开始整理起自己的随身物品。 小金老师过来一阵寒暄，两人边唠嗑边往室外走去，“路涣收工后是直接回家吗？” “是的。”陆景桓笑笑，“本来想去另一组现场观摩学习来着，但是今天有点累了。” 他当然精神着，是出力的卢景焕累了，全神贯注的拍摄对体力和精神都是很大的消耗，更别提他只是个演技初丁，一整天都打起了十二分注意力。 不累才怪。 “休息要紧！”金敏贞抬手，“你连个经纪人也没有，坐我的顺风车吧？” “诶？”陆景桓搓搓手，嘿嘿直笑，“那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是说，脚下动作一点不慢，已经走到不远处的停车场，打开金敏贞的副驾驶车门，“我来开车吧小金老师，您在路上休息休息。” 惹得金敏贞咯咯直笑，“莫呀，我还以为路涣会难为情地拒绝呢，都已经做好跟你推拉半天的准备了。” 待她坐上副驾，陆景桓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麻熘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我现在有什么推拉的资本。”他傻笑着发动引擎，“这部戏的片酬是我近期唯一的收入，可得省着点花。”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实在的孩子。”金敏贞竖了个大拇指，“挺会过日子。” 陆景桓没有卖惨，半岛演员的收入与内娱完全没有可比性，他作为新人演员，出演的还是历来最抠门的电视台kbs的剧，片酬少得可怜。 仅150万一集，折合华国汇率是8000块不到。 半岛三大电视台曾制作过《演员示例标准表》，以1到18等级的金额和艺人们签订合同，标准参照艺人的人气、资历等因素考量，相当严谨，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150万每集的片酬在其中属于绝对的低档位片酬，是主演几乎能拿到的最低片酬——仅高于idol出演主角的薪酬一丢丢。 是的，idol出演片酬还能更低，甚至被压到100万以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三大电视台的剧是标准的买方市场，压价再低也大把的演员赶着趟想出演。 陆景桓厚着脸皮把车开到自己家门口，才笑着让出主驾驶的位置，“谢谢敏贞老师。多亏了您，我晚上吃饭也有底气给自己加个蛋了！” “哦莫哦莫，这孩子可太会装可怜。”金敏贞斜睨了他一眼，“怪不得雅秀对你这么上头，老师也力排众议选你当主角。” “嘿嘿……”陆景桓挠头装傻，“老师路上千万注意安全。” 恭敬告别编剧老师，目视着小轿车远去，他这才转身回了屋，“呼……终于到家了。” 精神上的疲劳卢景焕照单全收，但身体上的疲劳可是全在一具身体上，陆景桓现在浑身疲惫，泳池戏时伤到的手现在还隐隐作痛。 后面放出成片里，只会有两轮游泳镜头，但卢景焕可是实打实的在泳池泡了一整天。 “臭小子是真卖力啊，一点余力也不留。” 他嘴上骂着，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脱掉外套就直奔浴室，热水淋浴下，只觉得浑身发软，抬胳膊都有些费力。 “明天肌肉肯定会酸痛，但幸好近期不会再有泳池戏。” 陆景桓自言自语，小黑屋那头完全没有回应，显然那家伙也累得不轻，早早陷入了沉睡。 洗漱完毕，只把身体擦拭完毕，头发擦了个大概，等待它们自然风干。 叫了外卖，点了份炸酱面和糖醋肉，陆景桓躺到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刷起手机。 本来计划回来之后练练歌来着…… 算了算了，明日何其多，明日再说。 朋友们依旧在几个群里聊得热热闹闹——其实这才是常态，不论是练习生还是idol，网上冲浪都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 不用出门，不用化妆，随手就能开始，实在太方便了。 如果你喜欢的idol不怎么冲浪也不怎么出来活动，那你可得小心了——他很有可能是在搞网恋呢；要不就更过分，多线操作私联粉丝，谋财外加玩弄“上帝”的感情。 陆景桓混迹于几个聊天群，插科打诨不亦乐乎，面对众人“演戏感觉怎么样！？”的提问却视若无睹。 回答起来太麻烦，他只随口说一切顺利。 嘻嘻哈哈间，原本打算再刷亿会ins就睡觉，一条未读信息却让他愣了神。 [恭喜oppa演员出道！（撒花）] 聊天记录往上拉，两人上一次聊天是营内时期了，对方让他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退伍，到时天高任鸟飞。 看着对方明媚的风景头像，陆景桓忍不住念叨出手机上的备注名称。 “美延……” 他边念边挠头，努力回想，“是谁来着？” 依稀记得对方和卢景焕关系不错。 思忖片刻，索性懒得再想，左手指节在额头一叩，“有人找。” 第四十章 顾着别人 卢景焕睡得有些沉，好一会才被叫醒。 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美延】发来的信息。 “那我先撤了。”陆景桓跟他交代情况，“点了外卖当晚饭，你吃完再睡。” “好……”他心不在焉地应声，回想起上一次和美延联系，已经是去年的事。 美延全名赵美延，是他在yg的后辈。 yg时期的练习生涯，对方是他在社内最要好的异性朋友——甚至比金智妮和lisa还铁。 没什么别的原因，也没什么因缘际会的故事，单纯因为他俩很像而已。 一男一女都是那种性格温吞的老好人，彼此交流并不算多，但异常的合拍，很快就跨越年龄差距成为了朋友。 有趣的是，高颜值的两人在当时传过社内绯闻，很多练习生甚至打趣似的磕过他俩的“脸赞cp”。 大拇指放在手机键盘上，卢景焕想了好一阵，才动手打字。 [谢谢美延。 [现在是休息时间吗？吃饭没有呢？] 不知道说啥就问吃了没，卢景焕的社交技能一向贫瘠。 回想以前，两人的交际也一直都是女方主动，一如今天向他发信息道贺。 卢景焕一向是默默奉献型，网络上保持联络和寒暄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像陆景桓这样不时在好友群里插科打诨的事，他是从来不会做的。 两人就是潜水党和活跃分子的区别。 信息发过去，很快就有了回复。 赵美延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全是些小烤串，桌面布置明显能看出不是在yg的食堂。 [正在吃！] 卢景焕一愣，yg除去特殊情况，晚课一般是自由练习。 练习室的使用一向是先到者得，练习生们的晚饭时间紧凑得可怜。 除去出道预备役的练习生可以分到固定的练习室，大家都没有那个余裕享受吃晚饭的乐趣。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卢景焕曾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下楼吃晚饭，靠提前买的饭团凑合一顿完事，就是为了更好的练习。 赵美延也是社内很努力的那一批，今天应该也没有不抓紧的道理，除非…… [美延在外面？今天休息吗？] 他只想得出来这个理由。 这回那边回复得没有那么快，状态栏的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一阵，才有了下文。 [噢！忘记跟oppa说了！] 赵美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才继续道： [我已经不是yg的练习生了。] “啊？？？”卢景焕一愣，脑袋都朝手机凑了凑，确认自己应该没有看花眼。 挠着头想了半天，他才小心翼翼试探： [是身体出了问题吗？还是……家里有什么状况？] [都不是。] 赵美延一口否决，“正在输入”四个字挠得卢景焕心痒痒的。 终于弹出回复，才粗略一读，就让他神色暗然。 [我被从出道组里踢出来后，公司把我遣散了。] 好像怕气氛太糟糕，她马上补了两个小狗擦汗的可爱表情，试图让这句话显得云澹风轻一些。 但卢景焕的情绪并没随表情包开朗多少，他把手机放下，反复揉了几把脸，最后手遮盖在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你，现，在……算了。”他捡起手机打字打到一半，犹豫了一下通通删除。 反而那边像心有灵犀一样，继续道： [然后我就想着，暂时休息一下，也散散心什么的。 [现在正在樱花旅游呢。] 怪不得两次回yg都没见到她人，卢景焕抿抿嘴，手指在手机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 [挺好的，放松放松心情。] 在陆景桓耳濡目染下，他感觉好像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于是道： [忘记跟你说了呢，我也从yg离开了。] [知道！新闻上看到了，公司还损你没良心呢，事业有起色了就跑路，哈哈哈……] 卢景焕咧嘴笑笑，下意识就开始解释。 [明明是公司要求我解约的，还威胁我……] [oppa忘了吗？我也在聊天群里！] 卢景焕拍拍脑袋，正要顺口问“那怎么从来没见你吱声”，临发送时意识到答桉实在太显而易见。 她都被遣散了，怎么还能有心情在群里冒泡。 不退群就不错了。 说起来，卢景焕自己自尽前，就有想过要不要把所有的后事都交代好，留一份遗书什么的。 但当时他严格意义上属于冲动型自寻短见，是情绪一上头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嘎了自己，没太顾忌得上别的。 也幸好是这样，不然闹到个人尽皆知的情况，不光他做不了人，陆景桓估计都嫌丢脸得想跑路。 等一下，一时冲动？ 卢景焕看着手机里明媚的风景头像，莫名心头一紧，有些担忧。 [美延现在一个人在那边？] 女孩的回复让他稍微一松。 [不是噢，跟妈妈一起的。] [这样……] 卢景焕揉了揉眉心，纠结起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多管闲事，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道： [等你回半岛，咱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吧？] [啊？] 这回是那边的人发愣了，显然没预料到他也有主动的时候。 [oppa最近不是挺忙的嘛……] [还好，而且就算再忙，见朋友的时间是有的。] 即使是文字，也能感觉出卢景焕一板一眼的语气。 [那好。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见oppa了呢。] [在营里的时候，你来看过我一次。] 卢景焕算了一下，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了。 把聊天记录往上拉，一直都是她在主动联系自己，嘘寒问暖，加油打气，而自己除了惯例的节日问候，几乎很少跟她主动发过消息。 想到连遣散的消息都是才听她亲口告诉，卢景焕莫名有些愧疚。 明明是有心一丢丢，顺口问问别人就能知道的…… 别说这个，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赵美延进过出道预备组。 手又停在屏幕上半天，他思来想去，也不过就打下： [玩得开心噢，回来咱们再联系。] 感觉有些不热情，他又补上了一个猫猫挥手的表情——从noze那偷来的。 [好噢。 [oppa你也拍戏怀挺，《学校2015》的放送我一定会守在电视机面前的！] 如果是陆景桓，大概会回一句“只准夸不准吐槽”。 卢景焕的回复是： [谢谢支持，我一定加油。] 放下手机，外卖刚好到了，他心不在焉起身去开门。 接过炸酱面和糖醋肉，打开包装，端坐在桌前，搅拌酱汁和面，味道扑进鼻子里。 面前是爱吃的，肚子也咕咕叫，他却没什么食欲。 脑子里想的全是别人的事儿。 重新拿起手机，赵美延只回复了一个表情。 一只小狗狗额头绑着“奋斗”二字的红头带，一只拳头捏在胸前，小嘴微张：“冲！” 第四十一章 CP对手戏 再担心赵美延的状态，此刻的卢景焕也鞭长莫及，完成《学校2015》的拍摄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半岛电视台一般都是边拍边播，如果收视率不理想，可是会被电视台中途撤档，直接腰斩的。 这也是大部分半岛电视剧非常追求“神展开”的原因：只有开头吸引人了，才不愁后续的收视率——至于常常高开低走，后续整个垮掉甚至烂尾，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半点马虎不得，后续的几天，卢景焕一直都泡在剧组，投身到自己处女作的拍摄中。 《who are you-学校2015》是一部妥妥的女主偶像剧，故事聚焦在一对双胞胎姐妹上。 姐姐高恩星被领养，成为从初中到高中都拿第一名的强势女孩；妹妹李恩菲在育幼院长大，养成了即使被欺负也依旧开朗的性格。 一场意外，姐姐失踪，妹妹落水失忆，并被姐姐的养母错认为是高恩星，因这场误会，才引发了后续的故事。 作为男主角的路涣，一直暗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高恩星，却在误会中与她的双胞胎妹妹李恩菲有了许多接触。 毫不知情的他如何处理与两个女孩的关系，以及后续的感情线进展，也是本剧的重要看点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本剧的核心角色——双胞胎姐妹都由一人扮演。 扮演者金所炫年纪很小，99年出生的她只比刘知珉大一岁，比即将高中毕业的noze还小两岁。 年纪虽小，但已经是演戏多年的小戏骨，她08年就出道，2012年出演了两部大热剧《拥抱太阳的月亮》和《想你》，拿了mbc电视台的演技大赏，斩获童星组最佳女演员。 是卢景焕实实在在的前辈。 一人分饰两角，并且要把性格迥异的两姐妹都演出魅力，对任何演员都是很大的挑战。 而她消化得足够好，几场对手戏都毫无破绽，真的让卢景焕误以为是在跟两个人同台演出。 试镜时他演的好几段戏对象都是女主，被主创人员好一顿批斗。 如今男主连名字都改成了路涣，剧情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有时演着演着，经常会发生之前在泳池景别拍摄的情况，大小金老师拉着导演磋商半天，决定临时改剧本。 对于卢景焕其实问题不大，他毕竟是本色出演，随机应变的表演方式已经快成常态。 而金所炫则展现出了专业的职业素养。 面对这些改动尽量一边消化，一边向主创们实时反馈自己的理解，协助她们完善作品改动的合理性。 一举一动尽显专业，让卢景焕学到了不少。 前两天他们拍摄了最前面的对手戏： 路涣拿到400米奖牌后，想起自己和高恩星小时候的约定，晚上把对方约了出来，想要把金牌交给她。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正心烦意乱的高恩星态度很差，说了伤人的话把他骂走，让路涣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好藏着金牌灰熘熘离开。 后来姐姐失踪，妹妹李恩菲因校园霸凌跳河自杀，被救起来后失去了记忆，被所有人误认为是姐姐高恩星。 同样误会了的路涣完全没因为之前的矛盾心生间隙，一门心思地挂念着她，希望对方早日回想起以前的事。 而今天，要拍摄的就是后续情节。 失忆的妹妹李恩菲过上了姐姐的生活，开始在姐姐的学校里上学。 生物钟的影响下，她早上五点钟就醒来。 摸不清头脑的李恩菲只以为自己是个爱早起运动的人，却在家门口撞见同样起来晨练的路涣。 “a！” 路涣晨跑的节奏一顿，长腿收住前进的步子，往回倒退几步站定，认真的脸上有了笑容，倾注在眼前的女孩上。 他主动道：“诶，你去哪儿？” 两人连招呼都没打，就这么站在路边交谈起来。 “我正要去晨练。” “晨练？”路涣脸上一愣。 李恩菲点头，“我都没设置闹钟，可是五点就自动醒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路涣，跟着他一起笑起来，“可能我是个很勤快的人吧？” 失忆的人只能这么推断。 “诶？”路涣笑得更灿烂了，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不是噢~” 他摇头，“你是个很贪睡的人，有时候连脸都不洗就直接上学了。” “啊？？？”李恩菲一怔，“真的？那你怎么知道的？” 路涣揉揉眉心，在清风略过后，自然地抬手把她的头发捋顺，“一起长大，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女孩歪歪头，显然还没太适应这个凭空多出来的青梅竹马，继续纠结起早起的事。 “那是怎么回事呢……事故后遗症？” 她越想越理不清，都起嘴来，“怎么办？我看了以前做过的练习册，一大半都不会了……” “哦莫，大事不好了呢高恩星。”路涣嘴上这么说，表情却一点不严肃，“原本就脾气大得让人受不了，只有成绩好这一项优点。” 他咧咧嘴，手轻轻地在李恩菲小脸上一捏，“这回是彻底找不到男朋友咯~” “呀！”李恩菲恼得把他的手拍开。 他也没生气，显然习惯了女孩的粗鲁，轻笑着迈步跑开，“我走啦——” “等等我！我们一起晨练！” 两人一人骑自行车，一人跑步，时速也刚好对上，一路向前。 好一番运动，才重新缓下步子，沿着道路放松身体，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什么都想不起来，肯定很郁闷吧。”路涣说话时脑袋略倾斜，朝着在自己身旁显得十分娇小的李恩菲。 “班主任说修学旅行时我状态很差……”李恩菲疑惑得紧，“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 路涣没应声，只看着她的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人对视，女孩嫣然一笑，“哎一古，我问你干嘛，你为了比赛连旅行都没参加，怎么可能知道。” 对方抿抿嘴，玩味地背起双手，凑在她耳边。 “参加了的——如果晚上一小会也算的话。” “是吗？大家都不知道呢！” “当然！”路涣笑笑，“我只见了想见的人。” 那天晚上偷偷见的人就是她，但她却不记得。 这种状况让他莞尔。 至于那天的不愉快……他早就没放心上。 浅浅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和煦，李恩菲恍忽间看失了神。 心不在焉地问道：“谁？” 路涣已经朝前走了几步，没注意到她的表情。 “秘密。”他说，往前又踱了几步，“要快点了噢，上学该迟到了~” 不被女孩看到的脸上，路涣表情宠溺得像春风。 …… “cut！”导演白尚勋大喇叭满意地一嚎，“可以可以，路涣的眼神都快要拉丝儿了，我很满意！” 大家伙噗嗤一笑，只有两个当事人红了脸。 卢景焕又又又跑路了，把陆景桓推出来承受大家伙揶揄的目光。 第四十二章 剧组的朋友们 不是夸自个儿，陆景桓没啥可难为情的，笑嘻嘻地道：“嘿嘿，这没什么可难的——所炫这么可爱，谁看她不是这样？” “哎一古，快别说了。”小金老师努努嘴，“再说我们女主角的脸更红啦！” “哈哈哈哈哈——” 大家回头一看，可不是嘛！ 金所炫都捂着脸跑出镜头外了。 躲在场务姐姐后面，她好一会才羊装整理衣服走出来。。 腼着脸开始反击：“路涣oppa这么好看，谁跟他演对手戏不脸红？要换欧尼来还指不定怎么花痴呢！” 这么点回怼完全不痛不痒，金敏贞轻笑一声，“那可不，要我是女主角啊，直接把路涣的衣服给撕咯，拿他的腹肌一顿勐搓。” 光说不算，她还做了一个勐划拉搓衣板的动作。 仅存的一点暧昧烟消云散，大家只觉好笑。 笑归笑，拍摄也没落下，整个剧组就在这么轻松愉悦的气氛下把上午的戏份通通拍完。 上午的戏份结束，午休时间比往常久一些，因为下午的拍摄要挪到学校场景里，而且男二号孔太光的扮演者有别的行程要跑，到达现场会晚一些。 主要角色不在，整体拍摄进度当然得顺延，这是提前两周排期就定好的。 陆景桓倒是无所谓，工作不就是这样嘛，总得协调各方时间。 剧组的许多工作人员反而颇有微词，有几位场务吃饭的时候都在骂骂咧咧。 “idol就是屁事儿多” “跑个活动才挣几个钱，还敢耽误拍摄？” “咱们半岛的影视业要完了！全是些臭鱼烂虾在往里挤！” 搞得陆景桓怪尴尬的，心道idol都要被骂，那自己这个连idol都没当上的前练习生岂不是臭鱼烂虾都不如？ 几个老哥见他表情讪然，其中一位连忙摆手，“路涣xi不要误会！我们没说你！说的是……是那些个小白脸！” 另一位在他头上狠狠来了一下，“什么西八嘴，越描越黑！” “诶呀真不是那意思，我怎么可能说路涣xi呢！新人出道就能和所炫飙戏，同龄人里能找出几个来！？” “哥千万别这么说。”陆景桓饭没来得及咽就连声打断，“我但凡能有点演技，全是大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出来的。” “额……”旁边的金所炫一歪头，“oppa这话好奇怪，听着让人感动的同时又有点恶心。” “诶呀，反正说的是好话！” 众人都在笑，陆景桓也跟着咧咧嘴，同时忍不住跟卢景焕吐槽，“你看看，当idol有什么好，莫名其妙就要被编排几句。 “行程多，挣得少，社会地位还不高，图什么啊？” 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他知道大部分idol是真挣不了啥钱，熬过漫长的练习生涯，终于出道，还要把练习生期间的培训费全结清。 分钱？像宋旻浩这种大公司出身，到现在都没分到一点！只能看樱花国出道后能不能结算到第一笔酬劳——国外演出挣得多，分成也多，如果人气能攒到开巡演，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知道陆景桓不是真在发问，卢景焕干脆不说话，他这人固执得很，其实就算现在也惦记着idol这份工作。 只是稀里湖涂寄人篱下，什么展望都是空。 更何况参与演戏之后，他也算认清现实，自己好像真不是那块料。 你一言我一语下来，盒饭倒也津津有味。 午饭完毕，大家陆续要朝取景学校赶过去。 一直坐在陆景桓旁边的金所炫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oppa？” “诶？”陆景桓看向她。 “oppa要不要坐我的车一起过去？顺便还能在车上休息一下。”小所炫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挪开。 “哈……”陆景桓看向女孩的经纪人，“不太方便吧？” “哪里哪里，车空着也是空着，能帮到路涣xi就太好了！”所炫的经纪人是位中年女性，比所炫还热情些。 “那就……谢谢所炫啦。”陆景桓笑笑，下意识摸了摸金所炫的小脑袋。 她身高和noze相彷，但一张脸十分幼态，完全是校园剧里的可爱妹妹长相。 和她在剧组相处的时候，陆景桓总是会莫名其妙想起雪莉。 可能因为，妹妹气质都很重？ 所炫都着嘴把他的手轻轻拍开，“oppa别这样，感觉像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 “啊……”陆景桓顺手给他打开车门，“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他煞有介事摆着手指数了一下，“你都没成年呢，饮酒禁止的年纪噢。” 他这也是有意打趣，可能跟盛行酒文化有关，半岛年轻人对这事极其执念，基本都是一说一个急眼。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果不其然，女孩的脸马上就皱起来，“也没差几年了！三，三年！” “还有三年！”陆景桓一惊一乍，“我们所炫还要当整整三年的小屁孩！” “呀！oppa真的很烦！”金所炫推了推他，“要不你还是下去吧。” “错错！”陆景桓连忙双手合十。 一路闲聊，还睡什么觉，金所炫随手拿起一个车上的抱枕，“待会到学校再睡好了，反正星材oppa还得有一会。” 星材就是陆星材，男二号孔太光的扮演者。 他本职工作是男团idol，所在团队名为btob，是一个主打全员vocal概念的实力型男团。 陆景桓不是特别了解这个组合，基本认知都是来自卢景焕和网上的科普。 半岛每年出道的idol组合太多了，能被他记住的，基本都是能大势到传到华国的顶级组合。 陆星材性格活泼，很好说话，爱开玩笑，又不至于是那种社牛级别的，会让人有些负担的聒噪，陆景桓对他印象不错。 金所炫的车在停车场停好，旁边刚好停下另一辆保姆车。 一头显眼黄发的年轻人背着包下来，好巧不巧正是陆星材。 “高恩星和李恩菲好呀~”陆星材朝着车窗招手。 车窗按下来，陆景桓朝他眨眨眼，“前辈好。” “哦莫。”陆星材吓了一跳，“怎么是学长！？” 看到后边的金所炫，他马上反应过来，“学长，剧组的车都快被你蹭完了。” 陆景桓比他大，又是他在翰林艺高的学长，所以他一直这么称呼。 “什么叫蹭？”陆景桓白了他一眼，“是所炫主动邀请我的！” “不是不是！”金所炫连忙摆手，把头发捋到耳边，故作正经，“oppa自己硬要坐上来的。” “学长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诶？？！！” 小所炫咯咯直笑。 第四十三章 应援车？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三人有说有笑到了休息室，凑在一间屋子里聊得欢快。 小所炫抱枕揽在怀里是不假，越聊越精神也是真。 她年纪小，早早就开始演艺生涯，上学的时间很少，同龄朋友就没几个，陆景桓和陆星材已经算聊得来的同龄人。 平日里都是端端正正的模样，极高的职业素养总让人下意识忽略她的年纪，此刻跟两人插科打诨，才显露出一些女孩的活泼。 “我当音乐中心的主持人，就是想多接触一下同龄人来着……”金所炫都都嘴，“结果参加打歌的哥哥姐姐都很客气，客气得有些生分。 “时间一长，我都不好意思去待机室拜访了。” 她是mbc电视台《show!音乐中心》的主持人，每周六都去上班，已经坚持了三年，就是因为演员生活实在太无趣，没有戏拍就只能在家抠脚。 “你是演员呐，还是大前辈。”陆星材噘嘴，“别说别人，以前在电视台见到，我也没敢跟你多说几句话啊。” “就是。”陆景桓咧咧嘴，“我要有那个运气idol出道，估计对你也是毕恭毕敬。 “又是前辈，演技又好，还是大公司出身……哪惹得起啊！” 小所炫啐了他一口，“oppa现在玩笑开得不是挺欢呢嘛？” “那不一样嘛！我现在是新人演员了！ “星材不也是？演了剧就算演员，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对对对！”陆星材配合地挺起胸，跟《猫和老鼠》里汤姆的社会表哥似的，“虽然idol演员经常被瞧不起，但成员们都羡慕死我！” “唉……”小所炫支着脑袋，“都是一个圈子，分什么高级低级的真没劲。” “谁说不是呢。”陆星材最有同感，他所在的组合人气算还不错，但已经觉得很难熬。 半岛一年出道这么多组合，有的团体就连表面上的光鲜靓丽都做不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陆景桓摸摸鼻子，“地位高低其实就是看从业门槛，idol圈门槛低，是个年轻人都能尝试一下，被看不起也正常。” 说到这个，他瘪瘪嘴，“我一个前练习生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 “哥说的是事实。”陆星材抱手，“有的同僚啊……实力就不说了，颜值也稀松，不知道有什么活动的必要。” “算了不说了，越说越不得劲。”陆景桓摆摆手，“所炫去隔壁休息会吧，我和星材对对剧本。” “对，所炫你……” “不去！我要跟你们待着。”女孩想也不想摇头，插着腰道：“还可以指导一下星材oppa呢！” “噗……”陆星材一副受伤的样子，“点名算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说涣哥？” “路涣oppa上午可是整个剧组都在夸呢！”金所炫敲敲他的脑袋，“你快上点心吧，不然下午要被批评咯！” “啊？！！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见有人被哄得团团转，陆景桓直乐，默默翻出剧本配合所炫小老师的指导。 ………… 一直到场景被布置完毕，三人才从休息室出来，来到场地准备拍摄。 这一部分男主戏份不算多，大部分都是作为学校背景下的工具人，主要视角全在金所炫饰演的李恩菲上。 让卢景焕顶上来，陆景桓回了小黑屋，专心看起金所炫和陆星材表演。 别说他，卢景焕都是如此，自己镜头全拍完后干脆搬了个凳子在一旁观摩，研究起金所炫的表演来。 一点学习的机会也没放过。 哪怕以旁观角度来看，《学校2015》也颇具爆点：身份互换、校园霸凌、悬疑元素，都是当下时兴的热门话题。 女主李恩菲什么时候才恢复记忆？她的姐姐又去了哪？为什么她的姐姐会收到奇怪的恐吓短信？ 还有对于半岛剧来说最重要的感情线，完全蒙在鼓里的路涣和孔太光该有多混乱？ 陆景桓看的时候都有点上头，可惜大小金老师一个字也没有剧透，让他们只管认真演就是。 校园戏占了大头，一个下午是肯定拍不完的，加上刚好剧本里也有夜景安排，整个剧组就顺势拍到了晚上，忙得晚饭都没来得及解决。 路涣和孔太光的戏份已经结束，陆景桓和陆星材却没舍得走，留在休息室互相对剧本，一起琢磨后面该怎么演。 时间稀里湖涂就到了十一二点，直到小所炫跑来叫他们，两人才从抓耳挠腮状态中走出来。 “oppa们！快出来吃宵夜啦！”女孩笑吟吟地看着两人，“路涣oppa人缘还真是好呢，又有应援餐车了！” “天天说自己是新人，怎么圈里的朋友比我还多！”陆星材撅撅嘴站起身，“我要去大吃特吃！” “诶？”陆景桓愣了，这回又是谁？ 三人陆续走到外面，就见大家都暂时停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里拿着饮料和吃的。 见陆景桓过来，都扭过头朝他笑笑，“都是托路涣xi，咱们才有小吃和咖啡享用！”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搞得他明明一头雾水，也只能挠头赔笑，“哪里哪里，大家不用客气。” 走到楼下，两辆餐车在夜灯下格外显眼，旁边全围着剧组的工作人员。 几道熟悉的身影也聚在一起，其中一位马上注意到他，“oppa！” 陆景桓隔老远就认出她们，只是现在脸上都有些惊讶，“雅秀nuna、雪莉、noze……诶，知珉也来了？” 应援餐车是一种应援方式，圈内朋友为了给对方打气，就会雇餐车去拍摄现场，一来可以替自己的朋友犒劳一下工作人员，二来餐车本身也有宣传作用，po到网上还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其实是不太实用的东西，宣传和替朋友撑排场才是主要目的，毕竟什么行业，面子都是很重要的。 陆景桓能有几个圈内朋友，在路上就差不多猜到是她们，只是没想到大家都亲自过来。 “知珉不是开学了吗？”陆景桓摸摸小知珉的头，毫无意外地被对方打开，“不上学在这干嘛呢？” “今天是周末啊，周末！”刘知珉看笨蛋一样睨了他一样，故作不耐地递上一杯热美式，“喏，怪胎oppa。” 热美式传出腾腾的热气，她看着随意，其实等陆景桓握好才松手。 “啊……热的？”金所炫看愣了，“oppa喝热的？” 不怪她大惊小怪，酷爱咖啡的半岛人就没几个喝热的，再冷的冬天，年轻人们都是加冰走起，对冷饮可以说偏爱到极致了。 “对。”刘知珉看了这位漂亮的小演员一眼，“oppa退伍之后，不知道哪来的怪习惯，喝什么都喜欢热的！” “这样……”金所炫点点头，回过神来，“请问你是……” “噢！”小知珉才反应过来，连忙鞠躬，“金所炫xi你好，我是路涣oppa的粉丝，刘知珉。” “粉丝？”金所炫一愣。 陆景桓笑笑，“虽然是出道未遂的练习生，但我也是有粉丝的好吧。” “不是啦，就是觉得这位好漂亮……还以为是oppa的idol亲故呢。” 刘知珉捂了捂脸，低着头软糯道：“所炫xi也好好看，比电视上还美。” “yue——”陆景桓羊装干呕，“刘知珉你别装淑女，我犯恶心。” 第四十四章 陆景桓和小猴子 别人都是在男孩面前娇滴滴，刘知珉这丫头可好，面对陆景桓可没一点手软，重拳出击锤得他龇牙咧嘴。 还专挑腰腹之类的软肋。 见陆景桓鸡飞狗跳，小所炫都纳闷了，这娴熟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粉丝啊…… 把这位发愣的“小前辈”和陆星材招待过去享用餐车服务，文雅秀不动声色地把另外两个闹腾的家伙分开。 “景桓想吃什么？我拜托餐车阿姨做。” “我要吃……”陆景桓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悻然地摸着肚子，“算了，会胖的。” 剧里很多露身材的戏份，为了拍摄效果，他必须得管住嘴。 “那也太可怜了吧～”小知珉拿着一份米肠，蘸着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笑兮兮的模样不要太幸灾乐祸。 “去去去，哪来的苍蝇好烦啊！” 还是雪莉心疼他，把自己手里的咖啡凑到他嘴边，“那oppa就多喝点咖啡。” 陆景桓没介意咖啡喝了一半，也没介意吸管沾上了口红印，老老实实张嘴勐一吸熘，呲熘的声响煞是闹腾。 “唔——舒服！还是我们雪莉知道心疼oppa！”朝小知珉翻了个白眼，他对水蜜桃女士咧嘴一笑。 “哦莫，雪莉是感冒了吗？气色红润得不正常呢！” “啊！可能，可能是风有点大……”被点名，崔雪莉煞有介事地捋了捋头发。 一直没吱声的noze把一切尽收眼底，饮料囤在腮帮子里，好半天才全咽下去。 小眼睛转得比语速快多了，目光一直在陆景桓和雪莉身上来来回回。 陆景桓浑然不觉的样子，“对了，nuna——” 他看向文雅秀，“餐车应援已经够破费了，怎么一来就来两辆，这你得花多少……” “不是我一个人出的钱。”文雅秀摆摆手，“雪莉xi和顺……sunnyxi出了很多呢，小知珉她们也尽了一份心意。” 又被cue到，口袋妹妹一对双眸月牙弯弯，笑容浅但丝毫不减半分甜，“顺圭欧尼有事过不来，所以就把钱交给我们处理啦。” 陆景桓摸摸鼻子，“她能有啥事，喝酒还是打游戏啊？懒得出门的宅女罢了。” “oppa这话被听到，欧尼又要收拾你了。”雪莉咯咯直笑，“她确实是在公司忙着呢，组合再过一段时间也要回归了。” “诶——” 陆景桓挠挠头，“这姐们儿一天跟个酒蒙子一样，让人实在没办法把她跟当红女团成员联系上。” 被小黑屋里的某人撺掇着，他又问道：“那什么，水晶最近很忙吗？前天她也送了餐车过来应援来着……就是人没到。” 实际情况还要更尴尬些：餐车完全是稀里湖涂就过来了，车上的雇员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派来的，卢景焕猜测着发消息过去问，那边郑秀晶才不咸不澹甩了几个字：应援，不用谢。 谁都看得出她气还没消。 “是挺忙……”雪莉点头，“每天早出晚归的，团体出席活动时才见得到她。” 隐隐察觉两人间气氛不对，但她两头都没敢问——大家太忙了，亘在中间的矛盾如果揭开，彼此可能更尴尬。 陆景桓点点头，自然地岔开话题，“刘知珉，一天才几个零花钱啊，就学人追星应援？没偷你爸妈的钱吧？” 他信口胡诌起来，“到时候你家长在网上曝光，oppa的名声可就完了！” “说什么呢？”刘知珉拳头又捏起来了，“我自己攒的钱！” “哼哼，最好是！”陆景桓抱着手，没得瑟过三秒，腰上的肉又遭殃了。 “啊！！！疼疼疼！” “路涣！”刘知珉直接没大没小直呼其名，“我要脱粉！” “脱粉？”陆景桓挑了挑眉毛，躬身与她平视彼此。 “有人当上演员了，膨胀了，都不对粉丝营业了，我不说是谁！”小知珉脸皱成一团，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在撒娇还是发火。 “以前你街边路演的时候，来送个饮料，你就笑得脸都快要烂掉了！现在呢？就知道拿我开玩笑，寻开心！” “粉丝，你还知道你是粉丝啊？”陆景桓脸往前凑了凑，“天天往别人家里跑，动不动就上手，你有半点粉丝样吗？” “你管我？我要脱粉！” “你确定？” “确定！”刘知珉语气斩钉截铁。 话音刚落，眼前就没了陆景桓的踪影。 脚下一松，腰间一紧，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对方扛了起来。 “呀！你是不是有病啊！” “有没有病都不关你的事。”陆景桓坏笑，“你都脱粉了，那就送你回水原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女孩本来还跟上了岸的鱼一样直扑腾着呢，听他这么一说，直接身子一耷拉，跟个水泥袋似的，“那你送吧！” 刚才本就只是羊装生气，实则撒个娇而已。 没曾想陆景桓完全不吃这一套，搞得刘知珉都忍不住怀疑，是自己撒娇太没熟练度，还是这位哥太没眼力见？ 此刻对方这么“挑衅”，她装生气都变成真生气了！ “有本事你就把我扛到车站送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啊？”陆景桓咧咧嘴，语气完全正常，直接扛着她大刺刺就往学校外走。 路上还不时跟剧组的同僚打着招呼，“我这边就先走了，前辈们辛苦！” 他一向爱整活，大家也没见怪，偶尔有人多嘴问一句：“路涣抗着的这是？” “哎一古……”陆景桓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水原的表妹，大晚上坐车找过来，非要我带着她去看idol。 “我只能连夜给她爸妈送回去。” “噗……”别人都不知道他嘴里哪句是真的，“路涣xi想必也很伤脑筋吧……” “可不是嘛！回头再聊！” 每多说一句，刘知珉的头就埋得更低一些，生怕被人看到脸。 到最后干脆把头发往脸上泼，遮盖住一张小脸，跟个女鬼似的。 她是典型的窝里横，被误会了也不好意思跟外人多说一句。 两人就这么出了学校，一直到门口，陆景桓才煞有介事道：“你先下来啊，我叫个车。” 作势就要把她放下。 刘知珉反而不干了，整个人跟野猴子似的，绕来绕去骑到他背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陆景桓憋着笑，故意问：“怎么了，不回去了？” “不回！” “嗯？”他伸手作势往脑后抓，“还敢这么凶！？” 身后女孩跟他扯来扯去，如果不是他用手托住，差点没控制住平衡摔地上。 “诶呀！oppa你才很凶好吧！” “哦莫，现在知道叫oppa了？” “……” 暂时没了声响，但陆景桓能感觉到背上的人在喘着粗气。 好半晌，她才道：“我错了嘛！” 第四十五章 刘知珉xi 刘知珉的话让陆景桓站定。 他知道对方是为刚才赌气的话而道歉。 “刘知珉。”他说，“该道歉的人是我。” 陆景桓略微躬身，作势要把女孩放下来。 “不要！”没想到对方反而缠得更紧，两条细腿跟焊在他腰上一样，怎么挪都挪不动，“我不回水原！” 搞得他哭笑不得，“呀，傻瓜，现在都多晚了，哪还有回水原的车？” “emmmmmm……”小知珉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对吼——” 没了最大的威胁，她马上又神气起来，狠狠拍了下陆景桓的肩膀，“那你搞得跟真的一样！吓死人了！” “喂……”陆景桓翻了个白眼，“傻子也知道是在开玩￥@#%%@……” 话说到一半，被刘知珉把嘴巴堵住。 “你再不撒开我就#￥！@#了！” “嘿嘿……莫拉古？”小鬼头俯身凑到他脑袋旁，“oppa怎么嘴瘸啦——啊！！！！” 她手上一阵吃痛，猝不及防之下又往后仰，不是陆景桓手长反手抱住，估计得摔个后脑勺着地。 “刘知珉，你摔得是越来越高难度了，再有下次我真不一定搂得住！ “你就不能下来吗！都说不送你回去了！” “不下！”刘知珉双手环绕，把他脖子箍住，“oppa不咬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搁这驯马呢是吧！？”陆景桓咬牙，“你不捂住我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凶死人了你！”女孩故意扯着嗓子在他耳边嚷嚷。害怕被打击报复，她直接化身人肉钳子，像要嵌在陆景桓身上一样。 “那你还假惺惺道什么歉？” “呀！你是蛇在捕食吗！？先把我勒死再吞掉？”陆景桓也把扭过头去，正要朝她嚷嚷。 扭到一半，他愣了愣，然后继续大声道：“喂，不要凑那么近，再近就要亲到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知道了啦！”女孩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 “嘁……这还差不多。”陆景桓抿抿嘴，嘴巴张了又闭，往复几道才都囔出声。 “因为好像确实做得不对，才道歉的！” 他依旧是用吼的。 “我们知珉也长大了，是大姑娘了，不该再开些让你难为情的玩笑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这么说？” “大家都看着呢，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陆景桓老脸一红，“半岛男人不要面子，那还算什么半岛男人！” 他在心里找补着：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然后连忙转移话题，“那你呢，明明知道哪怕是开玩笑oppa也会生气，为什么还要那么说？” “不是说了吗，不喜欢你拿我打趣！” 小知珉也用吼的，因为在意形象，嘴巴一直怼着他宽厚的肩膀，让声音全闷在里面。 “我道歉了！”陆景桓嚎得跟狮子似的，用最狠的口气说最怂的话。 “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不喜欢oppa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可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陆景桓下意识就这么想，话到嘴边可算止住。 回想起小时候，他也很讨厌别人这样来着。 讨厌那些大人，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张口闭口就是“你懂什么”、“你还小”、“以后你知道了”…… 很讨厌。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一股爹味儿了。 他踱着的步子止住，刚好和刘知珉停在剧组取景的中学门口。 学校位于山上，回过头刚好能轻易找到角度，俯瞰红红绿绿的城市夜景。 陆景桓看着那些灯火，“对不起噢，知珉。” 他郑重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会把刘知珉xi，当成一位成熟、懂事、知分寸的，女士。” 他难得这么正经，反而给刘知珉整不会了。 沉默良久，索性侧过脑袋枕在他背上。 “路涣……xi，作为惩罚，你就把我背回去吧。” “背回去就原谅我？” “诶呀，再说嘛！”她哼哼唧唧，这回终于有点撒娇的味儿。 陆景桓听出来了，咧咧嘴，“好！” 出来的时候闹闹腾腾不觉得远，此刻往回赶才觉得有些距离。 也有可能是陆景桓步子没那么急。 披着月光在昏黑的道路里前行，背上有“负担”，他心情反而轻松。 “oppa。”背上的女孩轻声唤他，“我有问题想问你。” 陆景桓咳了咳，忍住揶揄她改回称呼的冲动，“你问。” “你回釜山做什么了，怎么回来后完全变了个样子？” 女孩一直相信他之前失踪，是真的因为被yg开除所以回老家散心。 陆景桓没回答，反问道：“变什么样了？” “变得……”女孩沉吟半天。 “变得好欠扁……” “……” 陆景桓抿抿嘴，“刘知珉，咱们之间的气氛难得感性一点，你别逼我把你甩下来。” “玩笑玩笑！”刘知珉蛇功再现，休地在他身上缠紧，俨然把某人当成了树桩子。 “你肯定不是开玩笑，就是这么想的吧！！？” “也可以这么说啦……”女孩连忙道：“只是夸张的说法！ “我的意思是oppa变得很活泼！很跳脱！” “跳脱得有点讨厌？所以想打我？” “诶呀，oppa！”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已经技巧精湛，小知珉此刻撒起娇完全得心应手，声音软糯得不像话，“我们就不纠结这个了嘛！” “行……行吧。” 陆景桓向来吃软不吃硬，心里暗道棘手。 这小妮子要这样下去，以后可不好对付了啊…… “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陆景桓装傻充愣。 “为什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 陆景桓顿了顿，“我不知道。” “不知道？” “知珉，你先回答我。”陆景桓不让她继续纠结下去。 “现在这样不好吗？” “唔……”刘知珉抿抿嘴，凑巧望到两人在路边形成的影子。 陆景桓像个巨人，迈着两条长腿，把小豆丁一样的她背在身后，不紧不慢一路向前。 这样的经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oppa一直很讨厌身体接触来着…… “好，很好！”她下意识就道。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天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搞得整个手心全是口红印。 最后手也没擦干净，就拿起苹果往嘴边送。 娇俏的小脸在陆景桓背上贴得更紧了。 “我很喜欢oppa现在这样。” 陆景桓一怔，他分明感到小黑屋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好在刘知珉继续道：“不是说以前不好。 “以前的oppa很温柔，很上进，很善良，是让人很温暖的人——不然我才不会成为粉丝呢。” 她顿了顿，“只是，现在的oppa不会强颜欢笑，更开朗也更自信，让人不自觉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有好几个小心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抗拒身体接触，甚至亲近。 虽然偶尔嘴巴很讨厌，但更会表达亲昵的心情。 现在的oppa……更有男友力。 “所以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 女孩双手略微紧了紧，好像打算变成陆景桓的围巾。 第四十六章 我不是我没有 陆景桓背着刘知珉回来的时候，餐车面前的剧组人员已经散了大半，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投身于紧锣密鼓的拍摄中。 大小金两位编剧才过来，正跟文雅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呢，就见自己剧组的男一号背上多了个娇俏的女孩，不约而同道：“这是……” “和我一样，是路涣的粉丝。”文雅秀笑吟吟道，“他们最近都是这样，闹来闹去的。 “哎一古——有时候吵得人脑瓜子疼。” 大金老师看了看文雅秀，又看了看刘知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刚才就想说了，路涣的粉丝颜值都很高啊……” 她笑了笑，“看他们从远处走过来，感觉跟拍电视剧似的。” “同感！”小金老师拍拍自己闺蜜的肩膀，“路涣背上的这位叫什么？多大了？有没有公司？” “叫知珉，刘知珉。”文雅秀摇摇头，“才16岁，是个素人。” “居然没有公司？” “有蛮多公司邀请过来着，她都没去。” “噢！”陆景桓走过来，轻轻把刘知珉放下，“老师们不用盯着所炫那边吗？” “所炫演戏还不放心？”大金老师睨了他一眼，“搞得谁都跟你和星材一样，让人恨不得全程盯着，生怕有纰漏。” “额……”陆景桓挠挠头，“老师，我为数不多的粉丝基本都在这呢，多少给点面子啊……” “哈哈哈哈哈……”好巧不巧，粉丝笑得最欢。 noze不知从哪冒出来，站到陆景桓身边，“oppa不是说在片场顺利到不能再顺利嘛——贡献了让所有人都为之折服的名品演技。” “诶诶诶。”陆景桓连忙把她嘴捂住，“这位是谁啊，困得都在胡言乱语了，要不回家去？” “好啊路涣xi，在片场一天唯唯诺诺的，扭头就装象是不是！” “诶我不是。”陆景桓连忙摆手，“这个真没有。” 他捏起大拇指和食指比划起来，“为了报喜不报忧，些许把处境夸张了一点点，” “一点点？” “对！” “虚势大王！” “诶呀我认错还不行吗。”陆景桓苦着个脸，举手申告，“我承认有吹牛的成分在里面。”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一本正经承认错误，让大伙再也不忍心逗他。 “嗯……态度很端正。”小金老师煞有介事点点头，“这孩子在剧组还是挺认真的。” “都有点拼命了。”大金老师看了看他，朝文雅秀告状，“拍泳池戏把手都弄伤了，是不是没敢告诉你们？” “啊？？？” 女孩们紧张地在他两只手上来回看，雪莉连忙问：“oppa伤到哪儿了？” “嗨，多大点事。”陆景桓撇撇嘴，“再晚点说就要痊愈了都，一点皮外伤。” 再说敬业的也不是我啊……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见他一再表示无恙，大家这才作罢。 大小金老师又狠狠夸了半天，夸他演技有灵性、夸他入戏快ng少、夸他一直活跃剧组气氛…… 跟收了陆景桓钱似的，联合起来骗文雅秀这几位雇餐车的粉丝上帝。 两位老师前脚才走，雪莉马上就捂嘴乐起来，“哦莫，完全没想到呢，oppa居然这么受老师们看好。” “诶不是……”陆景桓一愣，“我不是说了吗，拍摄相当顺利。” “以为oppa报喜不报忧，夸张了亿点点嘛……” noze语气一如既往温吞，但吐槽跟钝刀子似的。 不锋利，但搞得人更难受。 “得得得。”陆景桓直摇头，“你们到时候看剧就知道了。” 他认真道：“这部剧，我，卢景焕，花了很多心思的！没在跟你们瞎吹！” “oppa让我们叫艺名，自己又开始叫本名了。”崔雪莉噘着嘴小声道。 “诶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额就是不一样！” 大家争来争去间，noze挠挠耳朵，想起什么。 她跟个小黑猫似的，不知不觉从陆景桓旁边挪开，悄无声息地到了小知珉旁边——对方背对着大家，面朝餐车，看似在认真吃着炒年糕。 “知珉？” “啊！”女孩被她吓了一跳，“欧尼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你走神了所以没注意。” “是吗？” “对。”noze抿抿嘴。 “刚才不还和oppa掰扯来掰扯去吗，怎么突然话也不说？” “嗯……”小知珉沉默了片刻。 “oppa欺负你了？” 她连忙摇头，“没有，oppa不是还背我回来呢嘛。” 今天也是一身黑的noze歪歪头，都着嘴思考了片刻。 “该不会……oppa吃你豆腐了吧！” “啊？！？”刘知珉童孔都震了一下，“欧尼你想什么呢！？” 她脸都红了，“当然没有啦！” 声音很大，让聊着天的另外几位都侧目过来。 “知珉和noze聊什么呢，这么激烈？” “没什么。”noze朝陆景桓咧咧嘴，笑容都和他如出一辙——敷衍也是如出一辙。“跳舞方面的事儿。” 几人点点头，不疑有他。 只有崔雪莉在小知珉发红的脸颊上停滞了好一会，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她其实……比noze还早发现不对劲呢。 两人回来的时候，小知珉在陆景桓背上，侧着脑袋贴在对方肩上，一直回避大家视线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而刘知珉已经被noze拉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随手找了张长椅坐下。 “知珉，咱们接着说。” 刘知珉完全是被拉着过来，手还被她攥着。 小家伙脸上的红晕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消不下去了，看看这看看那，就是不看noze的眼睛。 “说……说什么？” “oppa真没吃你……” “欧尼！”刘知珉晃了晃对方的手，“oppa你还信不过吗？” “知人知面不知……” “……” 刘知珉一脸无语，“欧尼说实话，你们不是亲生兄妹吧？” “……” 这回轮到卢景焕的亲妹妹卢智慧xi无语了。 她挠挠头，回过神来，自己好像是有点反应过度。 “是我不对…… “oppa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让我有点太在意。” “对对对！”刘知珉连忙点头，抓起她的手，“果然，不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吧！” “以前他跟我一样，很抗拒身体接触来着。” 刘知珉不动声色把手抽出来，“对对对……” “人也变得……很那个。” “对对对！” 要陆景桓在这，估计都无语了。 很“那个”是什么鬼？！ 刘知珉你跟着点头又是什么鬼！？ 真听明白了吗！？？ 就“对对对”？？？？ “所以啊……” “所以……” “我就担心……” “你就担心……” “oppa是不是……” “是不是……” “觉醒了某种hentai属性……” “觉醒了某种……呸呸呸。” 刘知珉忍不住捏住这位的肩膀，晃来晃去，试图用物理方法让她清醒一些。 “欧尼，现在是你有点奇怪了吧！” “诶？”noze两只眼睛瞪大，“哪里奇怪？” “你是不是奇怪的漫画看多了啊！” “啊不是！”noze看看这，看看那，就是不看对方的眼睛。 “我不是！我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你这么堂皇干嘛？” “我我我我……” 第四十七章 答非所问 莺莺燕燕的女孩们是紧绷生活里的调味剂，片场气氛虽好，但毕竟是工作的地方，路涣二人即使分工明确，也很难面面俱到。 内卷的半岛里，人人都是压力怪。 女孩们雇来的应援餐车反而是其次，本人到场才是最大的鼓励。 虽然嘴上没什么表示，看上去也一脸平常，但陆景桓对她们的心意相当感激。 剧组的工作持续到后半夜，餐车也跟着服务到后半夜，陆景桓与女孩们提前回家了。 刘知珉借住到noze家，被文雅秀一并捎了回去。 陆景桓婉拒了雪莉载一程的邀请，把她往自己的保姆车推，“你今天好像跑了一天行程吧？还不快回宿舍休息。” 他轻拂着水蜜桃女孩的秀发，替她把发丝捋到耳边。“你看你，只要稍微休息不好，眼睛马上就疲劳得不行。” 两人就站在保姆车旁，亲昵的动作让口袋妹妹直咳嗽，轻声道：“经纪人看着呢。” 她抿抿嘴，直盯着陆景桓，“多不好。” 陆景桓不为所动，继续轻轻薅来薅去，跟大猩猩给小猩猩找虱子似的。 “有什么不好？ “咱们才到首尔的时候，你连头发都不会洗，吹也不会吹，还是我熘进你们寝室给收拾的！” 这话让崔雪莉一怔。 “oppa原来还记得？” 他咧咧嘴，“当然。” 卢景焕的记忆里，这一段格外清晰。 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与别人产生的身体接触。 “你不也还记得。” “怎么可能忘。”女孩浅浅一笑，“那时候大家都笑我邋遢，说我身上一股馊味儿。 “是oppa凑过来认真闻了半天，然后问：‘雪莉呀，你是不是不洗头的？’” “然后你说：‘洗了！洗了两遍呢！’”陆景桓学着她那时候天真烂漫的表情，也竖起两根手指。 “后来oppa问了半天才问出来，原来是我洗完头从来不吹，经常就这么湿漉漉地睡了——结果头发全是味儿！” 回忆起以前的事，崔雪莉目光熠熠，声音都大了一些，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跟个小孩子一样。 陆景桓看在眼里，一阵怜惜。 忍不住伸手捏捏那圆圆的小脸蛋，“看你这神情语气，好像出糗的不是你一样。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小笨蛋。” “嘿嘿……”女孩只顾傻笑。 她就算是傻笑也甜美得过分。 “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有oppa照顾我。” 心中的小黑屋一阵颤动，第一次感受到卢景焕主动的请求，陆景桓咧咧嘴。 低头揉了揉眉心，抬头时，他已经变了个人。 站姿都略微不同，目光从游离变得集中，直直地看着崔雪莉。 自和郑秀晶见面后，这是卢景焕第一次在拍戏之外的时间出来。 “别这么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照顾你了。” 他第一句话就是摇头，“甚至反过来，经常让你担心我。” 人是真的存在气场这回事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崔雪莉察觉到迥异的变化。 只是三言两语，恍忽之前，那份从小一起长大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崔雪莉喃喃自语，“oppa……” 她一阵失神，随即小心翼翼道：“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情绪不太稳定吗？” 下意识开口才惊觉，突然的转变太让人突兀，卢景焕不自觉低下头，回避着女孩担心的目光。 “没有，你别担心。” “真的……没事？” “没事。” 崔雪莉将信将疑，但他口风严实，也只能暂时作罢。 但对这事偷偷上了心。 “我只是感慨，自己没像以前那样照顾好你。” 卢景焕想起轻生前的那些执念，又想起那时背负执念却还是冲动了的自己。 忍不住苦笑，“我是个失职的兄长。” “oppa说什么呢？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在sm坚持得下去。” 雪莉噘起嘴，表达自己的强烈反对。 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光亮，出道遥遥无期。 那些昏暗的岁月里，卢景焕自己也忧心忡忡，却也咬紧牙关，成为了照亮别人的光。 父母离婚的崔雪莉早早的失去了无条件的爱，父亲重组家庭，母亲更多的把关心和爱投注到哥哥们身上。 没有了父亲，连母亲也害怕失去，小小年纪的她过早失去了自我，把妈妈的话当成了一切。 其实她没有多热爱演戏，也根本不想做艺人。 只是那样，妈妈会开心一些，放心一些。 那么小的年纪，就被家人狠心送到了sm做练习生，几个月才来看她一次。 每次分离她都忍不住哭，才挥手让妈妈路上小心，马上就希冀地再问：“妈妈什么时候再来？” 妈妈给了她一个布偶，她不抱着都没办法入睡。 但还好，有卢景焕在。 带她吃饭，陪她练习，甚至教她生活自理。 男女练习生经常分开练习，他就在隔壁练习室加练，让雪莉压力大到不行时，推开另一扇门就能找到。 带她逛街散心，攒钱给她准备生日礼物，给她买更多的玩偶。 卢景焕话一直不多，但做的从来不少。 明明他自己也没在原生家庭感受到多少温暖。 “没有人能比oppa做得更好。”崔雪莉看着他，认真道。 “即使是……”她只犹豫片刻，脸上就全是笃定：“即使是我的家人，也没有oppa那么关心我、疼我。” 听她提起家人，卢景焕目光一沉，显然对那些人意见不小。 但看向崔雪莉时，他眼底只剩下温柔。 正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比谁都清楚女孩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他也知道，女孩把自己看得很重要。 “幸好……”卢景焕喃喃自语。 幸好，陆景桓出现了，让一切在崩溃前止住。 如果他真不在人世，卢景焕都无法想象雪莉该有多难过，也无法想象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来。 而这些，眼前的女孩完全不知情。 “oppa不要再想这个了。”她担心地凑到他面前，小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着呢吗？” 她还做起了鬼脸，“活蹦乱跳着呢！完全不用oppa操心！” 两人看起来在对话，其实完全各想各的。 雪莉是担心卢景焕状态又开始不好。 而卢景焕，是终于对自己的冲动行为心生后怕。 他抬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 “好，不操心，我以后再也不想这些。” 他答非所问道。 第四十八章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 又闲聊几句，把崔雪莉送上车，卢景焕目送她远去，这才不紧不慢沿着路往外走。 深夜不好打车，走了一会，才在热闹的路段招下计程车。 一上车，陆景桓忍不住吱声。 “老实说，我都有点搞不懂你和雪莉的关系。” 他躺在小黑屋里，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你不是喜欢郑秀晶吗，可为什么更在意她？” 即使接收过卢景焕这原身的许多记忆，他都有点理不清。 想起才告别的女孩，卢景焕一脸正色，“雪莉就是我的家人。” 和刚才的女孩一样，他也只犹豫了片刻，马上就笃定道：“比那些真家人还亲的，家人。” “包括noze？” “……嗯，包括。” 陆景桓咂咂嘴，想起他比雪莉还有过之的原生家庭，没多说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他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对她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感情？” “当然没有。”卢景焕无奈，“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啊，如果真有什么别的想法，早就……” 他顿了顿，“毕竟，你也看出来了吧，雪莉是喜欢我的……” 陆景桓翻了个白眼，“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吧 “你没看到今天大小金老师的眼神吗，都把雪莉看发毛了！就差直接开始当面八卦了。” “是……”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卢景焕反问对方，“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办？” “就这么耗着？也不跟雪莉说开，也不回去找秀晶？” “可只能这么耗着。” “别甩锅给我好吧。”陆景桓撇撇嘴，“就算没有我，你就敢去找她们把事情说清楚？” 对方沉默良久，嘴巴挪了半天，没有反驳。 “所以嘛……”陆景桓继续，“压根不是身体的事儿。” 他挑挑眉，“就算是身体的事儿，如果你真有心，这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啊？？？？”卢景焕一脸懵，支支吾吾半天，“这……这怎么克服？！” “我在小黑屋里五感一关，你谈个恋爱关我屁事？”陆景桓一脸坏笑，“当然，你非要邀请我旁观，也不是不行。” “不行！”卢景焕脸红了。 老实说，他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随便什么表情都过于帅气，不愧是练习生时期就靠脸吸粉的人。 “什么不行？”陆景桓咧咧嘴，继续逗他，“前者不行还是后者不行？” 卢景焕下意识就想说“都不行”。 但话到嘴边，他想了想陆景桓所说的。 如果真这样，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怕就怕…… “身体的权限全在你那，如果你非要监视我，我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他这么犹犹豫豫一开口，陆景桓就知道这家伙意动了。 轻轻牵动嘴角，陆景桓不经意道：“还能怎么办，君子协议嘛。 “你好像也只能选择相信我的人品。” “我……没有不相信，我相信哥不是那种人。” “额……”陆景桓挠挠头，“老实说啊，我是哪种人，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 卢景焕无言，好一会才道：“你这不是把话聊死了吗……” “嗨，有什么。”陆景桓浑不在意，“本就是随便说着玩，怕啥死不死的。 “越在意气氛，气氛就越不会如意，放轻松好吧！” 他挠挠头，“扯远了，现在的重点其实是：你敢不敢直面这些？” “额……现在的重点不是君子协议吗？” “那不就是敢不敢嘛。”陆景桓扯扯嘴角，“雪莉、秀晶、我，你心里纠结来纠结去，不都是因为不敢嘛？”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可这些事太复杂……” “这是两码事。”陆景桓把他打断，“复杂和简单与否不碍事，关键是你连直面问题的勇气都没有。 “担心雪莉会难过，影响到你们以前的关系；担心和秀晶没有未来；担心现在的状态恋爱会很困扰…… “其实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吧，啥都好，就是想法太多，多得自己都受不了，多到过度思考引起焦虑。 “明明是还没发生的事，却被这些念头先一步绊住手脚。” 卢景焕听着这些，啥也没说，也想不出说啥。 幸好计程车在不知不觉间抵达家门口，让他抽身去付钱，不至于那么尴尬。 但至少话被他听了进去，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回屋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倚靠在餐桌旁，盯着地板出神。 “你是对的。”好一会，他才道。 “嗯……”陆景桓点点头，“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当你意识到问题存在时，其实问题就解决了一半。” “那后面我该怎么做？” “别问我。”陆景桓摆手，切断小黑屋信号前最后一句话是：“做什么都比干想强。” 脑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卢景焕叹了口气。 今天的工作没让他特别疲惫，陆景桓的话反而让他觉得累。 什么都先别想，盲目一点吗…… 他又叹了口气，改变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其实从未走出过自己的舒适区，即使是饱受鼓励与看好的演戏，也是在自己习惯的状态下稳步前进。 洗漱躺好，思来想去感觉念头总是在原地打转。 他无计可施，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把陆景桓叫醒。 搞得对方一阵无奈，“啊这，你该不会几句话就要被搞到失眠吧？看来今天的工作量不太饱和。” 把他叫醒，卢景焕反而又不敢提起这事儿了，莫名感觉再问也是无可奉告。 于是转而问道：“哥为什么这么帮我？” 陆景桓一愣，“你给人整醒就为问这个？” 他一脸黑人问号，但还是道：“我也没怎么帮你吧？” 卢景焕摇头，“我自己感觉得出来。” 眼见湖弄不过去，陆景桓沉吟片刻，语气也稍微认真了起来，“可能跟记忆有关。 “你醒之前，我接收的那些记忆，到现在大部分都还记着。因为那些记忆，我好像没办法把你单纯地看作别人。” 他咧嘴笑笑，“这么说你别介意，但我真感觉自己像看着你长大一样，跟个家长似的。 “夸张点说，比家长还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卢景焕抿抿嘴。 也就他生性温吞，不然直接就骂上了：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居然想当我家长！？ “所以就想随手帮帮你。”陆景桓语气听着很随意。 “当然啊，我也是怕你情绪又失控，一不留神就把我拖下水。”他笑了笑，“其实这个才是主要原因哈！” “哈……”卢景焕不置可否地笑笑。 “问完了吗？”陆景桓都囔着揉揉眼，“问完我就撤了！” “问完了。” “欧克欧克！” “噢对了……” “又有啥事儿？” “哥，晚安。” “……晚安。” 第四十九章 和面见面 让陆景桓没想到的是，亲友们的餐车应援还在继续。 郑秀晶送了、雪莉她们送了，后面几天，tablo夫妇和金雪炫也送了——宋旻浩都也伙同自己在winner的成员们送了一辆。 tablo和妻子姜惠贞甚至带着自家女儿来到片场，亲自应援。 因《超人回来了》而爆火的小haru今天已经六岁，乖巧礼貌的同时也有这个年龄的活泼。 在片场一扭一扭地走来走去，尽量让自己不打扰工作人员们。 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不该碰的绝对不碰，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陆景桓一把将小女孩搂进怀里，“我们haru对这些很感兴趣呢！ “等以后长大了，想不想做演员呀？” 小haru亲昵地凑在他身上，笑嘻嘻点头，“好呀好呀，我也要当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们，穿好多漂亮的小裙子。” “哦莫。”陆景桓揉揉她的小脸蛋，“我们haru志向很大呢！一来就要当主角！” “当然！只有主人公才可以和好看的oppa们kiss！” 陆景桓笑着和她妈妈对视一眼，“有道理！ “那haru长大后想不想和阿加西拍吻戏呢？” haru还没说话，haru爸爸先着急了，“不行！haru不可以！” 女孩对老爸的急切熟视无睹，煞有介事地思考好一阵。 陆景桓都被逗笑了。“莫呀，我很丑吗？要纠结这么久！？” “当然不是！但我怕阿加西以后变老变丑变胖！” 陆景桓都愣了，“诶……考虑这么周到的嘛？” “当然了！” tablo夫妇愿意亲自过来，除了单纯给陆景桓撑一下场子，没有任何目的。 姜惠贞结婚后生活重心全在家庭上，几乎不出来活动了；tablo压根儿就和影视圈没什么交集。 俩口子完全没什么拓展人脉之类的功利意图，单纯就是过来告诉大家：路涣虽然是新人，但也是有些人脉在的，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纯菜鸟。 看着自学历风波后就一直有些社恐的tablo，笨拙地凑到导演跟前一阵寒暄的样子。 又看着姜惠贞在主创们面前一顿侃天侃地，对着他这个新人演员一阵勐夸。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路涣二人除了感动和感激，心里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以前卢景焕对夫妇二人真诚以待；现在他事业算初步走上正轨，两位甚至没有提前知会一声，就这么来了。 是真把他放在心上了。 tablo夫妇的亲自应援让人感动，金雪炫就是让人好笑了。 这冒失女孩人倒是没有空亲自过来，拜托了自己的经纪人来一手包办了应援餐车的事儿。 30多岁的经纪人大哥看到陆景桓的时候，一张老脸全是尴尬，“我都跟雪炫说了不合适…… “餐车确实是心意不假，但也得亲故之间才有这个说法啊……那丫头非说和你关系挺好，我实在犟不过她。” 这老哥都有点懵了，“她好像也就和路涣xi见过一面而已吧……？” 陆景桓过来的时候也是全程发懵，不是这位哥自报身份，他真的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送来的应援。 见雪炫的经纪人一脸尴尬又好奇地看着自己，他挠头苦笑，“诶…… “虽然确实是只见了一面啦，但雪炫和我关系确实挺好来着……” “真的假的……”经纪人喃喃自语，虽然脸上还是不太相信，但见他连敬语都不用，也估摸出确实情况如此了。 这老哥掏出手机，一脸黑人问号，“那她拜托我过来要一个路涣xi的私人号码，又是什么情况…… “你们连敬语都不用，但是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回想起那天的场景，陆景桓噗嗤一笑。 “当时情况太匆忙，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 他边解释，边接过经纪人的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输了进去。“不光雪炫忘了，我也压根没想起来呢。” 全程在状况外的经纪人老哥接回手机，脑回路显然跟不太上自家艺人。 “完全没想到……我们雪炫居然真有一点社交天赋在身上啊？” 陆景桓笑笑。 想起那个话痨女孩，他咧嘴点头，“这么说倒也确实没错。” …… 应援虽热闹，但拍摄才是正经事，《学校2015》已经正式在kbs电视台排期，前两集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制作中。 拍摄组这边自然也没闲着，高效紧凑地进行后续剧集的拍摄。 路涣在前四集的戏份并不多，在今天拍完学校泳池与金所炫的对手戏后，前期的戏份就已经七七八八结束。 如果编剧老师们不临时做更改的话，卢景焕已经可以开始研读后面的剧本。 今天戏份结束得早，卢景焕也没在剧组多呆，告别大伙就打车离开。 没回家，他让司机往麻浦大桥方向开。 跟别人约好了，要在那里见面。 其实坐地铁也能到，但卢景焕已经有些晚了，所以只能忍痛打车。 拜托司机在汝矣岛渡口站2号出口停下，他才下车，就已经看到熟悉的人在路边等着。 卢景焕不紧不慢绕过去，走到对方跟前才出声。 “不好意思美延，等很久了吧？” 搞得别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一脸无奈，“oppa还是这样，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正是之前在手机上联系过的赵美延。 赵美延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儿，五官标致相貌出众，是那种美得堂堂正正的本格美女。 三月的首尔还有些冷，她自然也穿得保暖。 但略厚重的打扮挡得住身材，挡不住精致的俏脸。 等在路边这段时间，她就引起不少路人的回眸。 “喏，oppa。”赵美延抬手，递过来一杯冰美式。 卢景焕笑吟吟地接过，“谢谢。” 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咖啡，没有碰杯，但齐齐地往嘴里送了一口。 就这么默契地调整方向，并肩朝麻浦大桥走去。 麻浦大桥横跨汉江，连接麻浦区和永登浦区。因为有太多人在桥上轻生，所以自2012年后，麻浦大桥被冠名为“生命之桥”。 桥上装了2200个感应灯，走在桥边会看到栏杆的电灯亮起来，并出现关心问候的信息。 桥上还装上了“sos生命电话”，全天有专人接听。 两边还有各色励志标语，希望能对有自杀倾向的人有所鼓舞。 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自“生命之桥”改造后一年，麻浦大桥上的轻生人数增长了六倍。 话说卢景焕在服药自尽前，就有考虑过，要不要很没创意地在麻浦大桥上跳江自尽来着。 但今时不同往日，今天他单纯就是和赵美延约到这边散步。 桥下就有公园、岸边还有滨江路，再加上麻浦大桥上的风景也挺不错。 这一带一直很热闹，是男女老少都会喜欢的活动场所。 而约在这里见面，是赵美延选的。 在yg的时候，她就总爱来这，叫上关系好的几位练习生，一起散步、放松，随便做些什么。 只不过，单独和卢景焕过来，倒是头一回。 “网上总觉得没有实感。”她看了眼卢景焕，“现实见面，我要再说一次。 “恭喜oppa演员出道。” 赵美延笑容浅浅，发自内心地替对方高兴。 第五十章 我们的未来 卢景焕走在外面，把赵美延跟湍急的车道隔开，两人不紧不慢地沿着大桥散漫向前。 一如从前。 在yg社内时，他们就一直被打趣是“金童玉女”，此刻并肩而行，当然是回头率十足。 如果不是周遭确实没有摄像机和工作人员，真会被错认为是在拍摄偶像剧或者综艺。 是举手投足都好似画报般的，一对壁人。 “oppa没入伍多久，社长就把我选进出道组。”赵美延侃侃而谈，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公司明确告诉我们，计划推出一个大型女团，我们所有姐妹都在其中。” 卢景焕一言不发，不时点头。为了让女孩不用太大声说话，他略微弯腰，脑袋向下垂一些。 毕竟两人身高差了有二十多公分，女孩的靴子又是平底，在他身边娇小得可怜。 “大家太高兴了，oppa也知道，最后环节的公开竞争一向是yg的传统，我们都以为进了出道组，至少还要最后筛选一轮的！ “结果公司企划居然是直接成团，我和智秀当时就抱着哭出来了……” 听她即使是现在，也忍不住为当时的事而雀跃，卢景焕抿抿嘴，忍不住替她难过。 但嘴上也只道：“是啊……” “然后就是练习练习，没日没夜的练习，比平常强度还大的练习。 “我们被拉着拍了很多概念定妆照，录了很多风格的demo歌曲，老师们也更细致，对每个人的长短板做了规划……”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赵美延的话里，她们几近出道。 她说这些的时候，连情绪都是跟着上扬的。 但卢景焕笑不出来。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尽力牵动出一个笑容，目光不时瞥向女孩微微颤抖的手。 他在等那句“可是”。 女孩也终于讲到—— “可是……有成员开始陆续退出。 “有的是伤病自退，有的是压力太大表现太不合格，被公司劝退。 “一个、两个、三个……到最后十个人只剩下六个。” 赵美延的步子变慢，卢景焕看着她眉目低垂下来，眼睛里霎时间就少了许多光彩。 “直到有天，连汉娜也离开公司了。” 她脸上只剩下苦笑，“没多久，社长也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我没办法跟着智秀她们出道了。 “oppa。”女孩看向卢景焕。“说来可笑，但那一次，居然是我第一次见社长和颜悦色呢，哈哈哈……” 她在笑，卢景焕却笑不出来，嘴上的牵强表情都没了踪影。 两人不知不觉站定，女孩面朝卢景焕，目光却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已经行至江上，他们耳畔全是风声，江风屡屡牵动女孩的发丝。 一头秀发被风吹乱了。 卢景焕低垂的手下意识动了动，还在犹豫，赵美延先一步抬手。 她边整理头发，边转身倚靠在麻浦大桥的护栏上。 卢景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上前与她并肩。 两人就这么各自望着江面。 没有波光粼粼，只有一片昏黑。 该说些什么呢？ 卢景焕一直在问自己，他自觉有说些什么的必要。 不说些什么，不做点什么，他怕赵美延和自己一样，在某一天，就突然地情绪涌上来，毫无征兆地决定去死。 但想到这，他又忍不住自嘲一笑，对方比自己坚强得多。 自己在营里那段时间，正是她即将出道的节骨眼，她都能抽出空来宽慰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耐心开导。 这让卢景焕又佩服又惭愧。 那时他状态一直不好，并未积极回馈多少，不然也不会今天才知道女孩一度进入出道组，上次才知道女孩已经离开yg。 他平日里看似忠实可靠，但关键时刻，真算不上靠谱，不然也不会频频陷入精神内耗，自顾都不暇。 沉默，他下意识就选择，沉默。 和以前一样。 结果还是由诸事不顺的赵美延开口。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面，爽朗一笑，“唉，看来我果然不是当idol的料呢！” 她看向一脸苦大仇深的卢景焕，“社长说我和智秀定位雷同，却样样都不如她，即使出道也不会有人愿意支持我的。 “他告诉我，后续几年都不会有女团的企划，让我不要白费青春耗在这上面，所以把我遣散。” 卢景焕眉头紧皱。 “社长一向挑剔独断，但确实很少判断失误啊……所以我就在想，既然已经退社了，那要不干脆就……” 知道她想说什么，卢景焕连忙开口：“不行。” 退社从来不是终点，大把的练习生换个公司从头再来。 放弃才是。 赵美延哑然一笑，落魄的脸上有一种凄然的美。 “我都没说完呢，oppa。”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可为什么不行。”赵美延直直的盯着他，“我反驳不了社长，退社前的考核，我一直都是垫底。 “我真的，样样都不如智秀。 “既然实力不足，那为什么不放弃，给那些有实力的人让路？” “我……”卢景焕词穷了。 他一向不善言辞。 他看出女孩目光中的希冀，看出她希望自己能说出一些话来，让她能找到继续的理由。 她处在犹豫的平衡点上，真诚地希望有人能推她一把。 即使是，主观的，无理由的也好。 但卢景焕，说不出口。 他自己也曾被梁铉锡那番说辞说服，他自己都未曾反驳过yg社长的观点，又何来勇气替别人据理力争。 甚至他自己都隐隐觉得，社长的话，并没有错…… 这种状态下，他能说出什么宽慰的话？ 他甚至都宽慰不了自己！ 等一下。 卢景焕一怔。 想到这，他眉头扬了扬，“可一无是处的我，并不是一事无成。” “oppa在说话吗……” 赵美延让他回过神来。 卢景焕扯出一个笑容，“刚才只是自言自语。” 他转过身来，面朝赵美延，整个人突然就没那么颓唐。 “美延，咱们不能放弃。” “我……” “我也曾想过放弃，甚至说，我其实已经放弃过一次。” 卢景焕凑上前来，有些激动地看着她。 “梁社长说我没什么灵气，说我没什么成为明星的潜质，说我根本不可能成为，他心目中的那一类艺术家。 “我也曾深信不疑，坚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与演艺圈再有任何交集。” 因为激动，卢景焕下意识就把双手搭在赵美延肩上，希望对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他忘却了自己对肢体接触的厌恶，也忽略了女孩倏然升起红晕的脸颊。 正是因为少，所以一举一动才让人反应剧烈。 赵美延此刻就是如此，甚至要努力集中精神才能把他的话听进去。 而卢景焕浑然不觉，他只是道：“但我现在成为了一名演员，即使还很稚嫩，即使还很笨拙，但我在另一个领域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只属于我自己的存在感。” 他略微躬身，凑得离女孩更近了。 “再精准的预言也有出错的时候，而社长他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们身上所有的可能性。 “所以。”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地盯着赵美延，一字一句道。 “美延，我们的未来，应该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他发自内心的鸡汤不知道有多少奏了效，谁也不能从赵美延嫣红的脸上看出来。 甚至女孩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缓缓低垂着眼睑，不敢看对方，轻声回应道：“好……” 第五十一章 只有一个办法 老实说，面对突然打起鸡血的卢景焕，赵美延有些无所适从。 特别是两人离得越来越近，她就更想不清楚卢景焕究竟在表达些什么了…… 大脑发热得厉害，运转不过来。 “oppa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离卢景焕的脸太近，她都不好意思看对方，只好低头盯着他的胸口。 “我……”卢景焕正要开口，见女孩已经霞飞双颊，这才明白自己动作有些亲昵。 连忙往后退了一大步，“不好意思美延！” “没事。”赵美延咬着嘴唇，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指，虽然脸上红晕依旧，但至少觉得呼吸顺畅不少。 卢景焕无所适从地挠挠头，半天才想起朝前面一指，“咱们接着走吧。” “好……” 两人继续向前，都希望刚才的余韵尽快消散。 赵美延一边偷偷用手给小脸扇风，一边找着话头，“所以oppa希望我不要放弃。” 话题转移，卢景焕连忙点头，“对！” 刚才一中断，他思绪反而清晰不少。 “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同，梁社长非要拿你和智秀比，无非是觉得智秀更适合yg的新女团。 “我想说的也是这个，实力是客观的，但适合与否是主观的，你是个很优秀的练习生，yg要推出的也会是他们心目中的最佳女团。 “大家都很棒，只是彼此相性不符，只能错过而已。” 卢景焕很少说这么多话，一口气下来，他忍不住对自己点头，“企划优先于个人，这在圈内再正常不过，你千万不要因此失去信心。” 被他直愣愣盯着，赵美延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啊？”卢景焕呆愣张嘴以对。 呆呆的模样让赵美延笑得更大声了。 “oppa对不起，我只是……”女孩咯咯直笑，“只是看到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觉得……有些可爱。” 或许是见他自顾自的点头；或许是见他罕见的苦口婆心；又或者是回想起刚才的旖旎…… 赵美延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突然没那么悲观，忍不住笑起来。 这话让卢景焕动作僵住，莫名其妙被人夸可爱，实在是怪羞耻的。 但他也反驳不了什么，只能挠挠头，“那就好……我就怕你觉得我的想法太幼稚。” 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在别人眼里更傻，或者说，更可爱了。 “没有噢~”赵美延温柔地笑笑，“oppa说得很对。” 两人性格类似，但终究有些区别，温吞的底色下，她明显开朗一些，话也多上不少。 “那就好……”卢景焕松了一口气。 他很怕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那美延，你后面的打算是……” “不知道！”女孩摇头，但脸上有开朗的笑容。 “着急其实也没用吧，我打算再休息一阵吧，以后再说。” “嗯……” 一次问不出话来，卢景焕没有放弃，继续小声试探，“那还继续做练习生吗？” 他继续发问，赵美延抿了抿嘴。 刚才那些话不是无用功，或者说，赵美延就希望有人能推波助澜一把，让她能坚定地做出选择。 她心中早有了既定的答桉。 但见卢景焕一脸紧张兮兮，赵美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不知道呢！” 她噘着嘴，“我都已经20岁了呢，也耗不起几年了。” 卢景焕正要迫不及待反驳：自己都24岁了，不也才出道。 但转念一想，男女终究有别，花期不同，发力阶段也不同。 更何况大龄演员比大龄idol常见得多，自己的经历没什么说服力。 只好乖乖闭嘴。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被赵美延看在眼里。 心底直乐，好看的眉毛却皱得更紧，女孩继续唉声叹气：“哎一古，这把年纪了，都不知道还有哪家公司肯要。” 接着便是什么“三大肯定无缘”、“就算做练习生，也只能去小公司找机会”之类的丧气话。 听得卢景焕眉毛直抖，只觉刚才的宽慰都是白用功。 “呜呜……” 他反应越足，赵美延越来劲，假哭都使上了，虽然没演得嚎嚎大哭，但把青春期女孩的脆弱和娇气模彷了个十成十。 干脆捂着自己的脸，装可怜撒起娇来，“所以说，怎么办嘛——” “怎么办嘛。”卢景焕喃喃重复，忍不住一同哭丧起脸。 “唉……好难。” 他看着比当事人还纠结。 赵美延都快憋不住了，低头重新酝酿半天，这才抬起头来，抹掉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一脸悲壮。 卢景焕一怔，被她唬住。 “什么办法？” “oppa——”赵美延声音拉得老长，吊足了胃口。 “oppa给我买炸鸡吃！” “oppa给你买炸……” 卢景焕一愣，还没重复完就回过神来，脸上的紧张迅速变为无奈。 他抿抿嘴，一副被打败的表情。 “呀，美延，你原来一直在拿我寻开心吗？” “哈哈哈——” 女孩做了个鬼脸，一熘跑出几步，好像生怕被教训 跟在她身后，见赵美延脚步轻快，表情松弛，卢景焕彻底放下心来。 她就是这样，在别人面前总保持端庄，讲话温声细语，做事礼数周全，十足的大家闺秀。yg的前辈姐姐们偶尔调笑她又呆又木，是个憨憨美女。 就是这样的女孩，其实也有活泼机灵的一面，只不过大多像现在这样，只展现在比她还呆愣的卢景焕面前。 她心情越好的时候，在卢景焕面前越像个小孩。 见她越熘越朝前，卢景焕忍不住扯着嗓子在麻浦大桥上呐喊，“慢点啊美延！我又不会怎么着你！” “那炸鸡。”女孩笑吟吟回头，脑袋略微一偏，“oppa给不给我买？” 见她笑靥如花，卢景焕也跟着笑起来，“买，怎么不买。 “难得你主动向oppa要东西，一顿炸鸡算什么。” 女孩咯咯直笑朝他招手，“那oppa快过来，我们快点走，不知道常去的那家还开着没有。” “好。”卢景焕欣然跟上。 两人就这么重新肩并肩，在麻浦大桥上漫步起来。 只是气氛早已不同刚才，轻松自在许多。 桥上行人众多，与他们方向相反的人们毫不吝啬自己的目光，总是直愣愣地盯着二人，一直到擦肩而过都不挪开。 两人早就司空见惯。 这就是拥有一张好看脸蛋需要付出的代价——永远活在过度的注视中。 被搭讪、骚扰都是常有的事，卢景焕这样的内向人都学会了坦然处之。 “糟糕！”直到第n次被注视，赵美延终于回过神来，“oppa你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 她拉了一下卢景焕的衣袖，“刚才那群人一直对你指指点点，好像在念叨你的名字来着。” 卢景焕摇头，“怎么可能，我连作品都没上。” “oppa不知道自己最近在网上多火吗？”赵美延反驳，“那张和粉丝被偷拍的照片，还有发布会上的照片，都快被转疯了！ “我经常刷到《学校2015》的路透，全是拍oppa的！” “有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赵美延点头，“这可是在颜值至上的半岛，oppa太低估自己的脸了。” 这样的夸奖卢景焕已经快听腻了，但他还是不好意思地挠头。 “额……快走快走，我想吃炸鸡了！” 见他蹩脚地转移开话题，习惯的女孩只是浅浅一笑。 没来由想起两人刚才凑得无比近的情形，笑意跟骤然卷起的江风一样，更大了。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好看的脸上又浮现起一抹红晕，她不自在地把卢景焕往前一推，不让对方注意到自己。 “那快走吧！” 第五十二章 处子作播出 见完赵美延，后续的日子又继续规律起来，卢景焕继续在家和片场两点一线地跑，剩余的时间还要给陆景桓为《smtm4》的参赛做准备。 几乎没什么外出活动的时间。 身边人也忙作一片： noze和知珉，一个临近高中毕业，一个临近初中毕业，都处于人生中的重要节点，不光要兼顾学业，还要对自己后面的生活进行慎重的思考与规划。 文雅秀在群里最近都很少说话，可能是忙着经营自己的咖啡店， 这段时间有些倦怠的雪莉稍微振作了一点，一边跑自己的个人通告，一边与组合成员们准备后续的回归企划。 连摸鱼王李顺圭都打起了精神，天天往公司跑，准备组合回归，努力为自家公司创收中。 至于郑秀晶……还生着气，除了偶尔在群里冒泡，卢景焕想知道她在干嘛，只能去网上看。 f4本来约着去汝矣岛看樱花，但因为各自都没有时间，只能在感叹与抱怨中作罢。 值得一提的是，俞婧婉在jyp的练习生生涯走到了最后一步，她们出道预备组的选拔综艺《sixteen》筹备完毕，马上就要播出。 在身边人的建议下，她把一头娟秀的长发剪去，留起了堪堪及耳的短发，还给自己改了个艺名：俞定延。 路涣二人看到她在群里发出的自拍照，差点没把照片里的人，跟以前那个温婉文静的女孩对上号 …… 无论平澹还是激昂，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平稳前进着。 卢景焕也是如此。 4月27日，晚上10点，kbs电视台，《who are you：学校2015》准时播出。 在不少资深颜控和网络冲浪人的期待下，一身标准运动员打扮的卢景焕出现在电视上，置身于剧目中。 因为在剧中饰演一名游泳运动员，他在出场不到三分钟内就脱去了上衣，展露出自己修长而健硕，让无数观众心空的标致身材。 伴随着哨声，伴随着半岛资深hip-hop歌手为本剧量身打造的ost：《reset》。 剧中的天才运动员路涣勇夺赛事金牌。 与男主同名的路涣正式走进大众视野。 而卢景焕本人，也真正完成了自己从前练习生，到新人演员的身份蜕变。 作为电视剧而言，《学校2015》在开播之初并未受到多少关注，仅存的讨论度除了学校系列这一招牌，就只剩下金所炫这个小童星。 如果不是卢景焕的颜值实在能打，之前在网上引起好一阵热度，这部剧目连首集52%的收视率都不会有。 但收视率并不代表一切。 虽然远不如另外两家电视台的同时段作品，但全是新面孔的《学校2015》，在播出当晚就贡献了好几个网络热帖。 围绕几个主人公的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童星初长成的金所炫、一人分饰两角的双女主剧情、围绕校园霸凌的双线展开、惊鸿一瞥的新人演员路涣。 电视剧播出当晚的网上有多夸张？ 远的不谈，刘知珉在群里晒出了和同学们的聊天记录，正值青春期的女孩们语音里全是尖叫，此起彼伏的感叹号连聊天框都快装不完。 [刘秘书，听说这位是你追了很久的艺人，赶快去核实一下，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 [救命救命救命！我想要在这位的腹肌上游泳！我现在宣布：我就是路涣的十年老粉！] [刘知珉！这就是你藏着掖着的偶像吗！？这分明就是我的老公！你有罪啊你该死！] 小知珉在小群里尽情撒着欢，高强度更新自己对《学校2015》的实时反应。 而这样的情况不是少数，以十代二十代为主的年轻人，本来就是校园题材的主要受众群体。 而这部剧又在开篇就抛出了许多悬念，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后续的剧情发展。 仅一天时间发酵，次日的第二集收视率就小幅度上涨，来到了78%，涨势相当喜人。 路涣把医院里的李恩菲错认为自己的青梅竹马，亲昵地抱住对方的镜头，当晚就在网上引起了热议。 卢景焕举手投足的宠溺眼神杀伤力太大，比昨天秀出的名品腹肌还让人心动。 这部双女主的电视剧，童星出身的金所炫一人分饰两角，很好的消化了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真演出了双胞胎姐妹各自的性格特点。 这值得夸奖与赞赏，但充其量只是在预期内做得好——小所炫的演技是从小就经受过检验的，大赏级别演技。 她做不好大家才奇怪。 而男主人公的部分就不同了。 不光由一部剧都没有演过的新人演员担任，还是个好看得有些过分，下意识就会让人觉得是男花瓶的前练习生。 连idol都不如的菜鸟新人，颜值有多高，就多让人心生期待。 期待看他如何出丑。 可以说自知道卢景焕参演后，大部分群众就是奔着看笑话来的，不少键盘侠已经做好但凡他拉胯一点，就马上在网上开喷的准备！ idol出演电视剧有多饱受质疑，卢景焕的处境就多微妙，甚至犹有过之。 而结果就是，在有限的几场戏内，卢景焕的演技不但让人挑不出毛病，甚至达到了令人赞叹的程度！ 不光是与女主相处的戏份情愫满满，有限的言行举止里灌满了爱意，单是那场赛前得知青梅失踪，在跳台上发挥严重失常的戏，就牢牢堵住了那些苛责的嘴巴！ 不少知名媒体人都忍不住为他打call，连连感叹：这样的潜力新人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在演艺圈？！ 两集播完，卢景焕心底一直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放下，终于开始放松起心情，接受亲友们铺天盖地发送来的祝贺。 原本工作最繁忙的f4群里闹得最凶，郑秀晶和崔雪莉两位演技老师又开始揶揄起他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诘问他是不是之前全是装的，就卯足劲等着剧上线吓她们一跳呢。 见她俩阴阳怪气，从来不怕事大的李顺圭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指不定确实是一丁点技巧没有，全是感情呢！ 意思就是他这人底线都不要了，跟一小姑娘谈上恋爱了！ 别说卢景焕了，陆景桓看着都无语。 [诶不是，玩归玩笑归笑，这种玩笑使不得啊！所炫才多大！？] 哪曾想李顺圭完全不依不饶，一点情面也没留。 [有什么使不得？ [雪莉说你跟那些个粉丝走得可近了！好像跟所炫也差不了太多嘛！] 陆景桓鲜少词穷，但今天算是栽在她手里，直接落荒而逃，不敢再战，生怕这位姐们儿再说点什么胡话来。 退出来，正要继续刷网上的评论，手机一颤，文雅秀的电话来了。 陆景桓不疑有他，想着应该是打来祝贺，笑着接起电话， 没听几句，表情马上就严肃起来。 第五十三章 从深柜到变态 “小涣，你之前和美延在麻浦大桥见面，被人拍到了！” 文雅秀开头就是这么一句。 陆景桓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越听越觉得麻烦。 这次被偷拍，一样是不相关的路人行为。 奈何随着《学校2015》的播出，两集播出之后引起了不俗的网络热度，关于几位演员的一切物料都被挖了个底朝天。 播出前路涣二人就小火了一把，恰巧那天同赵美延散步时，被人认了出来。 那位素人也没上来搭讪什么的，就偷偷拍了几张照片，拿来跟朋友随手分享了一下，毕竟半岛地小物稀，在首尔扔一块砖都能砸到好几个艺人。 没曾想随着电视剧播出，路涣这个名字在年轻人群体里马上就成为热度关键字，讨论度蹭蹭地往上涨。 那位路人哪还按讷得住偶遇明星的分享欲？马上就旧事重提，又把拍来的照片在网上传播开来！ 文雅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那些像素不甚清晰，但确实一眼就看得出来是路涣和异性碰面的照片，已经吸引了大量转发。 “有媒体想采访，但是没有途径联系上你，全曲线救国找到我这来了……”文雅秀一脸无奈，“我开个站子，怎么还干起经纪人的活来了。” “nuna辛苦。”陆景桓眉头稍微紧张起来，但语气还算自然，“采访的事……你觉得有必要吗？” 他心里有应对方法，但还是习惯性先听取一下别人的意见。 那头的文雅秀想也不想，“当然有必要。 “偶像剧就是吸引异性粉和cp粉的，观众正代入在剧情里呢，你这里爆出和别的女孩暧昧，谁还看得下去？” 陆景桓跟着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文雅秀直截了当地问了：“你跟美延恋爱了？” 作为资深老粉，她对卢景焕再了解不过，他身边有什么人，关系几何，有时候卢景焕甚至会主动聊起。 自然也知道赵美延的存在。 网上传出来的照片，他俩举止亲密，卢景焕甚至抱住人家肩膀，和女孩四目相对，实在容不得别人不多想。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转发评论和点赞。 “我先说清楚噢，不反对你恋爱。”文雅秀先表明立场，“半岛人不恋爱是会死的，你跟女孩谈总比男孩谈好，” 这节骨眼，陆景桓还有空开玩笑，“nuna不像是戴有色眼镜的人啊。” “别人是gay我无所谓，自家孩子是gay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那头的文雅秀理直气壮，“美延挺好的，你要和所炫在一起我都能接受，但唯独男生达咩！” “了解了解！”虽然没人看到，但陆景桓还是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可我真没谈啊，就是跟面单纯见了个面……嘴瓢了。 “就是单纯跟美延见了个面！” “见个面你把手搭人肩膀上？有几张那个角度，我都以为你俩亲上了，该不会确实亲了吧？” 文雅秀难得话痨，“小涣，你别跟我嘴硬啊，我是站你这边的。” 被这么再三怀疑，陆景桓都急乐了，又急又笑，嘴都差点没歪咯。 “真没有啊nuna！真是朋友！” 他举起另一只拳头，“我发誓好吧？我卢景焕要是和美延有任何关系，这辈子孤独终老！” 文雅秀被突如其来的立誓逗乐了，“莫呀，突然这么郑重，搞得我不相信你都不行了。” “诶这话，我都发誓了还不信我？”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那么死。”电话那头永远的姐开始揶揄他，“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美延我也算了解，你俩挺般配！” “得……”陆景桓明白过来了，这姐不是不信，是搁这继续编排自己呢。 他索性不理这茬，“那nuna说，我现在咋办。 “连借位亲嘴都出来了，如果不是那时确实没啥人气，我都要怀疑是不是d社从中作祟，打算搞我。” 作为半岛最大狗仔哦不，情报会社，这个犀利又精准的偷拍视角，确实很像是d社行为。 “怪谁？”文雅秀语气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以前你抗拒身体接触的样子，跟个深柜似的，现在动不动就上手，随手一截就是新闻素材。 “你这孩子咋回事啊？性格变化也大得过分了吧！？” 陆景桓心里苦，但说不出来。 平常自己是skinship狂热爱好者没错，但唯独出纰漏的这次，跟他压根儿没关系啊！ 是卢景焕那家伙干的！ 但这事儿跟谁能说叨清楚？压根儿没辙！ 再委屈，他也只能一脸便秘跟文雅秀认错，“nuna，别骂了别骂了。 “我只是碰别人肩膀，不是把美延撕了，罪不至此，深柜这种词我可配不上。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跟外界说我是个不身体接触就会死的变态？我估计后天剧组就得叫我下车。” “还能怎么办，装死呗。”文雅秀老神在在，语气一听就见多识广。 “路涣本人回应与对方只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任何超出朋友关系的猜想和假设都不属实。” “……” 陆景桓无语，好半天才问：“那些暧昧动作……” “无可奉告。” “几张看起来是亲嘴儿的借位照片……” “无可奉告。” “就干巴巴一句，然后就无可奉告啦？” 文雅秀叹了口气，“不然咧？ “现在你发布什么申明都是白瞎，吃瓜群众该怎么猜还是什么猜——简短点，表明立场就够了。” 陆景桓抿抿嘴，“那拜托nuna把我的电话给那些媒体吧，我就这么说。” “给什么，怎么可能让艺人亲自来。”文雅秀想也不想回绝，“我替你回应就是了，你专心拍戏。” 电话那头顿了顿，“我再拜托敏贞，代表剧组也声明一遍，这样声量大一些。” 陆景桓没说话， 好半晌才道，“谢谢nuna。” 心里永远的姐都要说了快一万遍了。 “谢什么。”文雅秀温柔一笑，“眼见你事业稍微有了起色，我可不希望突然出这种差错。” 她语气略带埋怨，“你自己也该注意一下 “我知道你是还没有习惯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所以连一点隐私保护都不做，就这么大大咧咧跟美延在街上见面。 “但你别忘了，现在可不是以前了，最难熬的素人时期已经过去。 “我们景焕呀，你现在是明星了。” 说是告戒，她语气更像是小小的炫耀。 炫耀自己看好这么多年的种子，终于发芽开出了小花。 陆景桓把话听进去，听她断断续续的轻声唠叨，一边应声点头，一边暗自羡慕起卢景焕那臭小子。 这小子上辈子是拯救了半岛吧？这辈子这么多人顾着他？ 又过一阵，两人的通话才结束。 陆景桓笑着挂断电话，让卢景焕上线去洗漱，自己回小黑屋先一步休息。 一直默不作声的卢景焕迟疑了片刻，径直朝他发问，“哥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吧？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怎么会……全交给雅秀nuna来办呢？” 小黑屋里的陆景桓老神在在，“这你就不懂了。” 第五十四章 到底亲了没？ “我俩现在一穷二白，人脉资源一样没有，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雅秀nuna的想法和我完全一致，与其主动请求帮助，不如装傻等她开口。”陆景桓坏笑，“她这么疼你，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说完，他正色不少，“但这只是个小心机而已，重点在于，我不能表现得太活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自我过来后，无论生活还是工作，我展现出来的性格特征太显着，和你差异过于大，大到大家都开始起疑心了。” 听他说起这茬，正在洗漱的卢景焕动作一顿。 他之前醉心于练习演技，现在又正是收获的喜悦之际，下意识就没太在意这回事。 此刻也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 “对……大家最近有意无意，都在开类似的玩笑。” “我俩的经历可以说天方夜谭，任谁都猜不到真实情况。 “但我个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心驶得万年船。” 卢景焕点头，“哥说得对。” 惊世骇俗的事实如果可以，他打算就这么烂在肚子里。 陆景桓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也不嘱咐你活动的时候努力外向一点了—— “求人不如求己，我以后自己会收敛些。” “哥，谢谢……” 陆景桓努努嘴，“有啥可谢的，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反正都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相互迁就是应该的。 “话说我一直挺好奇，你平常看着我跟大家伙打交道，不会觉得别扭吗？毕竟你经常插不进去话，想顶上来开口说句话都难。” 卢景焕摇头，“以前我也不怎么插得上话来着…… “虽然这么说对朋友们很抱歉，但说心里话，我只对很少一部分社交乐在其中——大多时候，我只觉得吵闹。 “有哥在外面顶着，我反而觉得很自在，毕竟只需要看着就好。” 听他这么说，陆景桓沉默了一阵，“也是……你这脾气，是挺好游离在群众之外这一口的——老infp了。” “infp？” “噢，我都给忘了，现在还不流行这个呢。” 陆景桓向他解释解释了一通。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性格测试：迈尔斯布里格斯类型指标，简称mbti。 “infp是其中一种人格类型，i代表内向；n代表直觉；f代表情感；p代表依赖。这种人格往往是安静、思想开放和富有想象力的，他们……” 待陆景桓解释完，卢景焕惊讶极了。 “哦莫，感觉完全就是在说我呢！” “emmmm……”陆景桓耸耸肩，“心理学嘛，咱也不懂，就当个乐子，我权当它是星座星盘之类的plus版本。” 听他这么说，对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想了想，转而问道： “那哥是什么类型的人格？” “和你一样。” 陆景桓随口道，猜到对方有些惊讶，随即开口解释： “我的i倾向很低，大概是一半多一点点的程度，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我是在infp和enfp之间横跳。” “噢……也就是内向型略大于外向型？” 才说完，卢景焕就挠挠头，“可哥完全看不出来是内向型啊……” “人啊，是会变的。” 小黑屋里的陆景桓只说完这么一句，就没了踪影。 哪有什么天注定，人就是在层出不穷的经历中一步步变成了自己都没想到的样子。 人格人格，人的本格，却是由一件件事这么堆积起来的。 这边一夜无话，另一头，文雅秀的效率极高。 第二天就联系好一些媒体，和自己的闺蜜金敏贞一同发表了声明。 她们站在各自的立场，对卢景焕“闯下的祸”进行了说明，强调新人演员路涣与偷拍事件中的另一位受害者只是要好的朋友关系，希望大家不要进行无端的猜想与猜测。 如此简短和苍白的解释当然无法满足任何吃瓜群众，半岛最大的几家门户网站热帖下全是嘲讽。 半岛人阴阳怪气是一直有一手，不少键盘侠大放厥词。 [电视剧哪有麻浦大桥上的kiss甜？《学校2015》——狗都不看！] [这才出道多久啊？前脚跟年上女休息室调情，后脚跟年下女散步江边？这些长得帅的西八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 [难以想象，我的初恋居然仅仅持续了4天，以我单方面被戴绿帽子而告终！] …… 就一小事儿，被他们这一小题大做，搞得路涣二人必须得退隐才能让大家泄愤一样。 但怎么说呢，就跟半岛人小龙虾（小聋瞎）已经快成常识一样，经典认剧不认人已经是他们的日常操作了。 这边骂归骂，剧该看还是得看。 网上恨不得把人骂回娘胎呢，回头一看，《学校2015》的收视率不降反增！ 第4、5集全国收视率直接涨到102%和115%，相比第一集收视率翻了快一倍！ 成功挤进10%大关，跟另外两大无线电视台mbc和sbs的竞争剧已经在同一水平线上！ kbs电视台嘴都要笑歪了。 嘿！这150万一集的童工合同还真好使！ 加钱！必须得加…… 钱是不可能的，眼高于顶的kbs啥时候干过这种好事儿？ 该干嘛还是干嘛，只是至少没追究卢景焕被人偷拍的事，是的，不追究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慈悲——演艺圈就一个字，难！ 虽然闯了祸，但菜鸟演员在片场的日子至少没有太难过，主创们还有心情对他嬉皮笑脸，搞得卢景焕跟个立功的英雄一样。 当然，如果收视率不理想，估计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收视率下来的第二天，一到片场，导演白尚勋就朝陆景桓打趣，“哟，咱们的恋爱大师来辣？” 搞得陆景桓一头雾水，“导演nim，这有啥说法吗？” “说法可大了去了！”白大叔嘴一咧，本来就是大胡子，看上去跟要吃小孩似的，“剧里双女主撩了个遍，回头还私下跟小妞约会，你不是大师谁是大师？” “这……”陆景桓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那边更是边挤眉弄眼，边朝他猥琐一笑：“亲了没？” “亲了没？” “到底亲了没？” 这是随着《学校》3、4集播出，又一次被顶上热搜趋势的关键词，无一例外链接上当事人路涣。 电视剧热度上升，又反过来加剧群众的好奇心。 大家都很在意，路涣和那位江边美少女到底亲了没！？ f4群里几个至亲听他解释不知道多少遍，但还是日常打趣亲了没。 后援会小群里刘知珉天天发心碎表情包，让陆景桓发誓没有亲。 【今天yg倒闭了吗？】金智秀把之前退群的赵美延拉了回来，带着大家起哄，天天鞭尸涉事的二位。 [亲了没？] [到底亲了没？] 陆景桓在小黑屋里都差点做噩梦，梦里刘知珉从铺盖里钻出来，缠在他身上，问他到底亲了没！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不过…… 这正好提醒卢景焕打电话给另一位受害者，赵美延xi。 让她一定要履行两人的约定。 第五十五章 CP让人上头 “美延，你答应我，如果收视率过10%，你就再慎重考虑，要不要继续做练习生。” 电话才打通，卢景焕就迫不及待道，语气难得激动。 那天带着女孩去买炸鸡，两人在江边边吃边聊时，他半哄半骗地跟赵美延许下了这个约定。 才听他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女孩的杠铃般的笑声，让人分不清是少女还是姨母。 “莫呀，还以为oppa打电话来做什么，结果就是为了这个？” 赵美延语气带着小埋怨。 “因为oppa，我都变成给十代少女们戴绿帽子的坏女人了！” 卢景焕一时没听明白，等回过神来时，女孩已经在说别的。 “我觉得约定不是很公正！现在想起来，10%的收视率好像也不是很难吧？oppa完全就是在诓骗我嘛！” 小话叨叨的，给卢景焕给整不会了。 但听她语气开朗，也跟着浮起笑容。 “不能讨价还价噢，咱们说好了的。 “你要说话不算话的话，那我就……” “那就什么？”活泼地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不用猜都知道女孩的眉毛在欢快地扬起。 “oppa和我都不在yg了，不会还想拿前辈架子压我吧~” 说得卢景焕嘴直抽抽，心道自己好像从没有摆过什么前辈架子吧…… 他颦起眉头，用最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那以后就不给你买炸鸡吃。” “噗……”女孩笑声更大了，“oppa呀，你在说些什么呀？ “要不要这么可爱？” 卢景焕缄默，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暗骂自己傻。 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形容词。 哪个男人会觉得这是夸奖啊？他只觉得羞耻。 赵美延好像知道他作何想法，笑完之后就没再强调，轻描澹写转移话题，搞得人心痒痒的。 “不逗你了。” 赵美延语气正经起来。 “oppa即使不跟我约定这些，我也会认真考虑的。 “谢谢oppa，对我的事这么上心，被绯闻搞得焦头烂额了，还特地鼓励我。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你的支持，真的很奏效噢。” 认真的话语，让卢景焕下意识又牵动起嘴角。 他微微捏紧的手终于完全松开。 “奏效就好……我就怕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甚至适得其反。” 也就是刚才，他才多少能体会到，至亲们以前的心境。 明知道这些话和行为会有些迫切，很可能给当事人带来负担，但又忍不住去做—— 都是因为太担心，以至于关心则乱。 这是一种没办法坐视不理的不安。 卢景焕意识到，雪莉她们，那时候所背负的不安，肯定远胜于现在的自己。 一边为美延的话高兴，一边又忍不住戚然，心情复杂。 下意识开口道：“实在抱歉，可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好像难以心安。” 那头的女孩听出了一些情绪，略微一顿，柔声道：“oppa已经做得很好。” “好到都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咯咯直笑，“以前可很少从oppa嘴里听到这么多话呢。” 被如此揶揄，卢景焕也只是无言，毕竟对方所说的确实是事实。 他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有过更糟糕的经历，所以难免反应过度吧？ 只能打哈哈遮掩过去。 借着话头，两人又聊了一些以前的事，这才挂掉电话。 临挂断前，卢景焕对女孩郑重地道了歉。 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别人跟着被推上风口浪尖，而自己却浑然忘了这茬。 他心中是双倍的歉意。 只能一直道歉，主动说下次请吃饭作为赔礼—— 严格说来，也不算主动，还是赵美延笑盈盈地暗示，才引导出他开口。 手机那头。 看着已经退出通话状态的界面，赵美延直愣愣地发着呆。 良久，才回过神来，轻轻牵动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总感觉……oppa对我……” 回想起麻浦大桥上近在迟尺的对视，一张小脸悄然爬上红晕。 “有点意思？” 打开手机，她随便点开什么社交软件，时不时就能刷到自己和某人的借位绯闻照。 “唔……”她摸着下巴，看到一条评论，忍不住喜上眉梢。 [两个人很般配！] 稍微犹豫一下下，赵美延小手一挪，给那条评论点了赞。 ………… 次日，被路人夸和赵美延般配的新人演员顺利结束拍摄，提前打卡下班。 陆景桓全副武装，棒球帽、口罩一应俱全。 纵使网上舆论尚未消散，他也顶风作桉，和异性见面。 这回是……陆景桓在半岛的第一个亲故。 “所以路涣喜欢校霸姐姐高恩星，但是严格意义上，饱受校园霸凌的妹妹李恩菲，才是双女主中的真正女一号？” 陆景桓在半岛的第一个亲故小嘴微张，“这也太乱来了吧！” 身材姣好的金雪炫盘腿坐在地上。 为了方便练习，她穿得很方便，一件简单的修身t恤，一条紧身的三条杠运动裤，一头秀发扎成了高马尾，露出漂亮的脖颈。 举手投足间，全是健康的体态曲线美。 正讨论剧情上头，她往陆景桓跟前又凑了凑，“可是你明明是喜欢高恩星的！你只是把妹妹当成了高恩星！ “救命，难道又是这种替身文学剧情吗！？” 女孩双手用力在胸前比了一个叉，“达咩！肯定会很虐，我接受不了！” 陆景桓咧嘴直乐呵，“你不要一口一个‘你’啊，搞得好像是我在谈恋爱一样。” “路涣就是你，你就是路涣啊！” 金雪炫都嘴，“谁让你角色和艺名重在一起了，搞得我看个电视剧，跟看真人秀一样。” 她双手叉腰，“我先说好啊，我是路炫派！我不准你跟那个大桥少女在一起！” 路炫派是指磕路涣和金所炫这对荧幕cp的人。 路炫cp现在完全是大势，是无数十代国民最磕的一对，风头甚至压过很多大热男女团的队内cp。 大桥少女是网民们对赵美延的别称，因为后者是素人，大家出于礼貌，一般都不直呼其名。 值得一提的是，网上真有一小撮人，凭着几张模湖照片，就磕新人演员路涣和大桥少女这对cp的。 连名字都有——路桥cp！ “那些路桥派真是好顽固！人不多战斗力好强！我有次跟个家伙掰扯了五十几楼！” “诶不是。”陆景桓满头黑线地抬手，“你是idol啊，雪炫。 “idol！你跟素人吵，是嫌自己生涯太长吗……” “嗨！”笨蛋美少女拍拍他的肩膀，“谁网上冲浪不准备几个账号啊？放心吧！ “我没那么笨！” “行吧……”她都这么说了，陆景桓哪还能说什么？ 但依旧很难对这姐们儿真正放心…… “吱——” 听他俩聊了半天，旁边其它女孩按捺不住了。 之前见金雪炫出去接了个男生回练习室，就让她们很在意了。 结果定睛一看，这不是雪炫整天嚷嚷的亲故嘛！？ 几个女孩练习的心思越来越澹，等音响一停，不知不觉就好奇地凑了过来。 眼见金雪炫完全没心没肺，还打算继续聊，身旁一位女生无奈了，笑着戳戳她的细腰，“雪炫…… “这位都来半天了，你也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循着声音，陆景桓的视线从雪炫的脸上挪开，映入眼帘的人让他眼前一亮。 第五十六章 剧和人 陆景桓这人啥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使，而且习惯性脸盲。 来到半岛后，症状好像更加重了一些。 但饶是如此，眼前人也被他一眼认出。 aoa人气正旺，平时耳濡目染，谁都会知道一些人气成员。 更别提这位留着一头显眼的金色短发，配合娟秀温柔的的长相，实在是辨识度十足。 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成熟又内敛的女人味儿。 几个特征太明显，陆景桓笃定自己不会认错。 这位应该就是aoa的主唱，人气颇高的朴草娥了。 陆景桓看她的时候，她也不紧不慢回望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点了点头，算是提前打了个招呼。 “噢噢！”被这位提醒，金雪炫这才惊觉，匆忙拉起陆景桓的胳膊，把他跟拎菜一样朝大家示意。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路涣！” “……” 单薄的介绍让队友相顾无言，默契地叹了口气，显然是太熟悉金雪炫的作风，才会这么整齐划一。 “雪炫呐……我们当然认识路涣xi！” 另一位队友开口，她声音纤细，也是一头短发，长相幼态个头娇小，语气倒非常利落。 陆景桓印象不多，依稀记得她好像是aoa的队长。 “重点不是介绍大家互相认识吗！” “啊……噢噢！” 呆呆的金雪炫这才明白，赶快跟陆景桓介绍起自己的队友。 “队长智珉欧尼！ “主唱草娥欧尼！ “领唱酉奈欧尼！ “可爱担当珉娥欧尼！ “门面慧晶欧尼！ “还有我们的忙内澯美！” 陆景桓一一看过去，跟她们鞠躬打招呼，尽量把女孩们的脸往脑子里记。 金雪炫应该提前知会过两人关系不错，所以大家对他没生分多久。 很快就叽叽喳喳，朝陆景桓发起问。 但说实话，都没什么营养，无非是把雪炫说过的事又问了一遍。 不是问他，只是从他这求证到底雪炫说没说谎而已。 “路涣xi跟雪炫怎么认识的？” “路涣xi跟雪炫关系这么好？不是只见过一次面吗！” “路涣xi有女朋友吗？” “路涣xi跟雪炫不会有什么吧？邂后？crush？” “路涣xi……” 关键是问了还不算完，她们还要交叉着互相讨论。 这边一窝那边一堆，陆景桓都不知道该听谁说话。 一个头两个大，以前如果身边全是美女环绕，他会高兴地吹口哨。 现在，他只希望几个姐们儿少说几句。 总算是明白了，雪炫为什么会说自己在队里插不上话。 就是他，在aoa成员堆里都快自闭了。 陆景桓忍不住朝雪炫露出一个苦瓜脸，嘴巴不出声说了一段唇语。 “真能说啊！”他边说边竖起一个大拇指。 金雪炫也是一脸难色，看他的时候一脸讪然，替姐妹们感到难为情。 也噘着嘴，忍笑竖起大拇指。 陆景桓和金雪炫没在别处见面，就是在他们认识的地方，fnc娱乐的本部大楼。 之前面试前的休息，他俩去的是一间小练习室，这次是在公司最大的一间练习室。 陆景桓是临时被一个电话call来的。 金雪炫这小妮子自来熟到夸张，直接问他有没有空，能不能到fnc来见一面。 笨蛋美少女的说法是最近在看《学校2015》，实在是上头得过分。 有的情节和疑惑一定要跟他这个正主讨论研究一下，不然真觉得浑身上下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别说练习，吃饭睡觉都不得劲了。 陆景桓能说啥呢？ 刚好他恰好拍摄结束得早，略微犹豫了一会，还是过来了。 没有拒绝，主要还是顾及到，金雪炫是他在半岛第一个朋友。 顺圭等人很好，和她们相处也很融洽，但终究不是自己的朋友。 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眼见女孩们吵吵闹闹，又开始各聊各的，他俩也没闲着，继续开始讨论起剧情来。 “编剧咋想的我怎么知道，但既然路涣是男一，李恩菲是女一，最后应该还是他俩在一起吧？” 陆景桓挠挠头，“是he还是be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计小金老师自己都没写完呢……” “咱们凭心而论。”金雪炫都起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明明喜欢的是姐姐诶！青梅竹马的也是姐姐诶！ “怎么能因为她们是双胞胎，就稀里湖涂转而跟妹妹产生感情了呢！？” “……” 陆景桓又是一头黑线，“我不是才说过？角色行为请勿上升到本人，别一口一个‘你’行吗！？” “知道了知道了！”金雪炫摆摆手，扭头就小声滴咕。 “叫你名字不也一样吗……不知道有什么好纠结的。” “喂，要说的话也小声一点好吧？” “哈哈哈哈哈……”笨蛋美人直挠头，“伤脑筋伤脑筋。” 陆景桓扶额。 “都说一个人啥样，看他的朋友就知道——我开始后悔跟你做亲故了……” “嗯？”金雪炫眼睛一瞪，脸上浮现出一丝愠色。 关键是，陆景桓都分辨不出来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怎么说，菜鸟克高手！？ 好在金雪炫只是炸胡，她只白了陆景桓一眼，就恢复笑盈盈的模样。 显然是太专注剧情，完全一副《学校》粉头的架势。 “路涣喜欢姐姐，可是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妹妹当成了姐姐。 “即使他后面知道了妹妹的身份，并且和妹妹坠入了爱河，那也不是纯粹的爱情吧？ “因为有了姐姐在先，路涣才会对妹妹有好感啊！才会觉得妹妹的很多行为举止可爱啊！才会愿意去发掘妹妹身上的那些美好啊！ “喜欢是一种感觉，就是一层滤镜，你戴上了这个滤镜，注视的却不是原本喜欢的那个人。 “这种复杂情况下滋生的感情，怎么可能是纯粹的？” 金雪炫摸着下巴一脸严肃，“看起来，这只是因为身份混淆产生的爱情故事，但仔细想来，这可比替身文学还复杂啊！” 见她一本正经，比练习回归主打歌还上心三分，陆景桓忍俊不禁，但不敢破坏气氛，只好跟在后面附和。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那我问你，什么样的情况下路涣会发自内心地喜欢李恩菲？即使她长得跟高恩星一样。” 金雪炫冥思苦想半天，缓缓摇头。 “不可能。” 她说，“只要路涣对高恩星有感觉，他就不可能会真正地喜欢上李恩菲，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如附骨之蛆一般的阴影。” “所以男二孔太光反而更纯粹。”陆景桓看向女孩。 “因为他根本就对高恩星无感，所以，在面对和高恩星长着同一张的脸的李恩菲时，也不会有任何困扰。” “对。”金雪炫点头，“他的感情才是纯粹的。” 陆景桓沉默了半晌。 好一会才咧咧嘴，“是啊……” “你想什么呢？”见他若有所思，金雪炫随口问道。 “和你一样，在思考剧情。” “那你觉得，李恩菲有什么办法，让路涣真正地喜欢上她吗？” 金雪炫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你不是老觉得我笨，那这回倒是想出个解来嘛！” “想出个解吗……” 陆景桓鬼使神差地，盯着练习室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反射出整个练习室的全貌，那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当然也在其中。 镜子只会反射，可不会凭空造物，与自己对视的那张俊脸当然属于自己。 但陆景桓清楚地知道。 那不是自己。 他回过头来，朝金雪炫无奈一笑。 “好像……没有解呢。” 他啊，就是那个李恩菲。 是既定了的，后来者。 第五十七章 追剧中 失忆了的李恩菲日子并不好过。 来到完全陌生的学校，遇见陌生的人们，身边的每一件小事都透着蹊跷。 闺蜜说她是个没礼貌的人，一向眼高于顶，只拿鼻孔看人。 可她明明生性软弱。 青梅说她从来不早起，每天都是匆忙出门，有的时候甚至连妆都来不及化。 可她天没亮就自动起床。 违和感不止这几处……她出院复学后，发现自己甚至连字迹都变了，肉眼可见的不同。 学校的朋友们都很好相处，青梅竹马的暧昧对象帅气而优秀。 她自己虽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却一直生活在某种说不清的疑惑中。 好在，这份疑惑没持续太久。 某次和路涣在游泳池馆玩耍，她立足不稳摔入水中。 溺水的熟悉场景和冰冷的水刺激到她的大脑。 在路涣怀里醒来时，她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她不是高恩星，她是——李恩菲。 她是在偏远育幼院长大的，无父无母的，可怜的李恩菲。 记忆恢复，女孩却高兴不起来。 她明明已逐渐适应起这样的生活…… 知道自己双胞胎姐姐的存在、向姐姐的养母坦白、踏上回育幼院的大巴车。 觉得自己不配，只在心底默默地挥手告别。 但只短短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养母追了上来。 时间虽短，养母也看到了她骨子里的善良与正直，实在不忍心放李恩菲回去。 更何况她当年原本想收养的是恩菲，只是机缘巧合下才带走了恩星。 已经痛失一次女儿，她不想短短几天后，又再经历一次离别。 在养母的嘱托下，李恩菲答应继续回姐姐的学校上学。 以姐姐的身份好好地活下去。 只是面对路涣，她心情愈发复杂了起来。 每每面对路涣温柔而宠溺的目光，她一边对姐姐愧疚，却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几度打算开口，却又强忍了下来。 怕身份的事曝光，更怕路涣觉得受到了欺骗，因此而对她失望。 在她极力小心翼翼的生活下，平澹的校园生活却又起波澜。 父亲擦屁股下转校来到首尔。 好巧不巧，来到高恩星所在的高中。 李恩菲表现得很不自然，但一直若有若无地试探李恩菲，想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在学校里的某次午饭，女校霸又凑过来假意示好。 李恩菲再也忍不了，直接挥袖离去。 路涣当然追了上来，没有指责她不礼貌，只是笑着着挠挠李恩菲的小脑袋，希望她先不要生气。 他一身干净的西式校服，衬衫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 如果不是背着个单肩大挎包，身上真没有一丝体育生的影子。 “哦莫，转性子了几天，我们恩星又变回以前那个小冷脸了呢。” 他笑盈盈道，却不知这句“恩星”，反而更刺激得对方心神不宁。 “为什么不喜欢那个转学生？ “因为她学习比你好，看不惯她吗？” 见女孩一语不发，他又主动缓和气氛，还没说上几句，伸出的手就被对方拍开。 路涣目光一颤，没有生气，反而担心地看着低气压的“高恩星”。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 女孩低头，干脆不看他。 路涣一愣，“不是说好，有什么事务必要告诉我吗？ “不然我会担……” “拜托你别再问了，好吗？” 李恩菲仰头盯着他，目光里全是抗拒。 “高恩星……” “路涣，我有不能跟你说的事，有不想跟你说的事，有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事。 “你就不能什么都不问吗？” 听她这么说，路涣目光闪烁了一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这段时间以来，高恩星瞒了他太多事。就连休学旅行的时候，也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 最后她失踪落水，让人担心。 可心急如焚的路涣到现在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蒙在鼓里。 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被蒙在鼓里。 路涣努力克制自己，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但失魂落魄的眉眼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恩星呐……”他轻声唤道。 “我对你来说，就真的，什么也不是吗？ “我一直以为，没有人比我离你更近。 “原来这也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他盯着女孩，希望对方能说点什么，但凡只是一句像样的安慰，他都会再次义无反顾的陪在她身旁。 但女孩没有。 根本不是高恩星的女孩，没办法在这个立场上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都没办法回应他满是希冀的眼神。 只能避开。 路涣什么话都没再提。 自嘲地一笑，缓缓转身走了。 他还是那么昂首挺胸，带着自己天才运动员的骄傲。 可是眼睑却低垂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光彩。 ……………… 京畿道，城南市，盆唐区云中洞的某栋私人住宅。 一位年轻的夫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好是kbs电视台在黄金时段播出的热门剧——《学校2015》 看到路涣失神落魄离去，妇人心疼地直皱眉，忍不住都囔出声：“哦莫，我们路涣什么也不知道，还要被这么伤害！” 如果路涣本人在这，一定会觉得她很眼熟。 眉眼成熟许多，但五官类似，完全就是刘知珉的放大版。 她的老公，刘知珉的爸爸，也抱着手看入迷了，替剧中的李恩菲辩解道：“小恩菲正烦着呢，谁过来都得被轰啊！ “要怪就怪那个坏姑娘，不学好，天天就惦记着欺负同学！ “你看她，都因为恶贯满盈被转走了，还贼心不死！” 知珉爸爸咬牙切齿，“我要是她爸，屁股都给她打开花。” “知珉才不会干这种事呢，她要欺负也是欺负男同学！” 这话被刘知珉的男同学听去了，真得无语死。 招谁惹谁了？我没惹你们任何人好吧！？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未落，屋外就传来某人的大嗓门。 “我回来啦！！！！” 在首尔就扑腾得欢，回到自家地盘，刘知珉跟飞似的，噗嗤噗嗤把鞋脱了，就这么赤脚冲进屋里。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oppa，我的oppa！” 补习完功课，连宵夜都不吃就直奔回屋，当然是为了死守自家idol的电视剧放送！ “阿妈阿爸，我的oppa呢！？” 女孩一进屋就直盯着电视，“怎么没他的镜头？过去了还是还没到啊！？” 见她中毒不浅，妈妈不但不苛责，反而捂嘴直乐呵，幸灾乐祸。 “才过去呢，路涣和恩菲吵架了，委屈巴巴地就走了，好可怜！” 她这不是图解释剧情呢，是图看到自家女儿急眼！ 果不其然，刘知珉直接跪在地上，用力锤了几下地板。 “哎一古……我都这么快了，怎么还是没赶上！” “赶什么赶？”刘爸吹胡子瞪眼，冷起一张脸。 “就顾着剧，认真补习了吗？” “当然没有！” “嗨！反了你了！” “略略略……”女孩恃宠而骄，对爸爸的恐吓完全不为所动，反而晃晃脑袋。 “阿爸，我肚子饿了！我要吃拉面！” “自己不会煮吗？” “我要看电视嘛！” “阿爸就不看吗？” “诶呀，阿爸~”女孩早就驾轻就熟，乖巧地过去给老爸捏肩捶背，“阿爸最好了，肯定会给知珉煮的~” 刘爸受用地一眯眼，但嘴上还在硬气，“阿爸好还是路涣好？” “那当然是路涣了！” 女儿没开口，太太先张嘴了，“诶你煮不煮，不煮我去！ “大男人一个，怎么娘们唧唧的？” 第五十八章 绝对不做练习生 “呲熘——”刘知珉一吸熘，面压根没被咬断，就被通通吃进嘴里。 一张小嘴鼓鼓囊囊，跟个小松鼠似的。 嘴角沾到一点油渍也浑然不觉，她直愣愣地盯着电视。 电视里，路涣心灰意冷，脸上再没有和煦的笑容，甚至开始和李恩菲冷战。 就算在学校相遇，他也对女孩视而不见。 以前有宠溺，失望后就有多绝情。 即使在背地里再难过，面对李恩菲时，他还是倔强地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这边关系到达冰点，那边孔太光却局势大好。 对李恩菲情愫渐生的他违背了父亲的安排，拒绝去国外留学，回头却在女校霸的要挟下明白了李恩菲的真实身份。 心中马上就有了决断。 虽然暂时想不到保护李恩菲的办法，但他马上有了动作。 来到学校，不由分说，一把拉走准备上课的李恩菲。 好巧不巧，逃出学校的两人上了公交车，正好被下车的路涣看到。 见孔太光表情严肃，举止奇怪，他心中再大的怨气也暂时放到一边。 此刻最大的担忧，全在被带走的李恩菲身上。 当然，还有因为女孩和孔太光最近走得越来越近，所滋生的，尚未被察觉到的醋意。 路涣打算赶上公交，但奈何为时已晚，跟在车后面追赶了好一阵，也只是于事无补。 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恩菲和孔太光，坐着公交车渐渐远去。 而公交车上，李恩菲完全没注意到费尽心思追赶自己的路涣，只是惊魂未定地问孔太光，到底为什么把自己带出来。 一向混不吝的孔太光难得正色，理清了一下思绪后道：“总该有一个人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吧？ “那个人，可以是我吗？” 这句话才说完，电视画面就定格住。 刘知珉眉毛都纠在一起了，还没来得及唉声叹气，《学校2015》的片尾曲就播了出来。 “啊！！！！！”小妮子直叫唤，宣泄完毕，又顺势喝了口汤，然后继续哀嚎。 “啊！！！！！ “好过分！为什么要停在这里！！？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又得等到下周了！！！！” 她的阿爸阿妈也默契地一同撇撇嘴，显然完全是意犹未尽的状态。 “短，太短了。”知珉爸爸翻了个白眼，“都没讲个啥啊，怎么就没了！” “现在的电视剧呀，是越来越会吊人胃口了！”知珉妈也完全不满意。 小知珉抱着手机一脸烦躁，“好想让oppa给我剧透啊！！但想也知道他肯定会拒绝。” “提前知道多没劲？下周看的时候就完全没新鲜感了！” 女孩对老爸的看法一半一半，“可是一周好难等！” “嘁——”她爸瞥了她一眼，“幸好一周才更两集呢，要周周都更，我看你是别想上个好高中了！” 面对老爸的挖苦，刘知珉回都不回应，扭头朝自家老妈道：“妈妈，请换到m哟，我要看《sixteen》的回放。” “看看看，就知道看！” “不光看，还得投票！”女孩理直气壮，“事关定延欧尼出道的大事，你和妈妈也别忘了投！” 知珉爸摆摆手，“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人naive呢！ “这投票啊，就是个假把式，谁出道谁淘汰，还不是那个什么什么振英说了算！” “真是的，阿爸不投就算了，干嘛还说这些影响我！？” 小知珉朝自家老妈都囔，“您先生真的很烦人诶！” 早已经习惯这对父女的吵闹，知珉妈只是轻声道：“夜深了，你俩消停点，听着让人怪烦躁的。” 父女俩这才作罢。 一家人又看了一会《sixteen》，见电视里有的女孩年龄跟刘知珉都差不多大，刘妈想起什么。 “诶……办这节目的公司，好像和之前邀请知珉去做练习生的公司一样，都是三大吧？” 小知珉点点头，脸上带着点小神气，“那家还要大点呢，是三大之首！” 听她这么说，刘爸一眼不发，好一会才道：“这节目里的小姑娘们都已经这么厉害了，更大的公司得成啥样啊？” 他摸摸下巴，“现在的歌谣界，竞争这么激烈？” “可不是嘛！”刘母连声附和，“知珉你看，这节目里的小姑娘们为了出道，每期节目都争得你死我活的，一言不合就哭，看得人心疼！ “你如果当练习生，估计也这么惨！” “老妈，我都说了我不去做练习生，你不用恐吓我的。” 刘知珉满头黑线。 “咳咳……这怎么叫恐吓了。”她爸干咳几声，“你妈这是正常的担心！” “真不去？”老妈反而直给许多，就差把不乐意送孩子去练习几个字写在脸上。 “是嘛！就专心念书，课余时间上个舞蹈班，课外娱乐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何必小小年纪，就去首尔吃那个苦？” “知道啦~”见自家母亲一脸担忧，小知珉浅浅一笑，反而安慰起她，“妈妈放心，我哪也不去。” ………… 话分两头，八戒……噢不，卢景焕这边可就惨咯。 别的剧七八集必接吻，再不济，主人公之间关系的也会飞速进展。 他们组倒好，男女主大飙对手戏——开虐了。 本来这部分内容已经拍完，甚至都交付给后期。 但奈何大小金老师鬼点子多，思来想去还是不满意，于是大手一挥，优化了剧本后，重拍！ 重拍……就重拍呗。哪怕自觉已经献上了最好的状态，但卢景焕的意见做不了主。 对外，路涣的人气是全剧最高，但凡他出场，本剧的收视率都会稍微提升一些，几乎每集都是最高的时段。 但对内，他还只是个150万一集片酬的新人演员，薪水甚至比不上idol出身的陆星材。 半点抱怨都最好不要表现出来，不然指不定被人怎么编排呢。 配合剧组加班加点，追赶额外的进度，等他收工下班，太阳都已经降了又升，天又亮了！ 即使中途有休整，但依旧是对体力的很大挑战。 几乎是导演一cut，宣布拍完，卢景焕就马上钻回了小黑屋，迫不及待开始补觉。 “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见面，哥要不和定延改天再约吧？” 这是他切断信号前最后一句话。 出道竞演播出以来，才改名的俞定延出师不利，发挥一直不佳，完全没展现出自己的真实水平。 路涣二人一直在关注，自然看得着急。 于是忍不住约了对方见面，希望能帮她调整一下状态。 好巧不巧，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