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记忆》 第一章 海滩上的男人 海浪拍打着岩石,发出啪啦啦的声音。海滩上一只巨型螃蟹从沙里露出半个身体,它的两个铁钳轻轻咬紧,巨型螃蟹仿佛在幻想自己成功抓住了猎物。伴随着意淫的喜悦,下一秒螃蟹瞬间窜出沙洞,朝着猎物咔嗒咔嗒地扭去,海滩上留下一列拖行的小沙坑。一会又被偶尔冲上岸的海浪推平了沙滩。 这是位于阿泊桑半岛南边的海滩一处。阿波桑半岛北接大陆,三面临海。从前这里的渔业和畜牧业比较发达,人口虽不多,但人民生活过得还比较平稳。在大末日事件爆发以后,资源出现了紧缺,由于缺乏能源和配套支持,几十年过去,这里的渔业也几乎消失了。 沿着螃蟹前进的方向,远处的海滩上躺着一个男人,几乎赤裸着身体。男人是被海浪推到海滩上的,身上还有枪伤,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海盐粘在脸上,加上阳光的紫外线暴晒,皮肤都被灼掉一层皮。一坨苍蝇在他身上飞来飞去,有两只苍蝇先后爬到他的脸上,伸出两条腿搓来搓去。不远处,那只巨型螃蟹已经爬到男人附近,举起了它的两个铁钳子,对着男人的腿,徐徐张开 巨型螃蟹是距离大末日之后几年才出现的,据说它们的体型普遍可以达到半米,也有人说曾经见过两米多宽的超大型螃蟹。更可怕的是,这种螃蟹有一对像举重运动员用的杠铃那么大的钳子,坚硬无比,简直就是两个铁钳。螃蟹的甲壳虽然不如它的钳子坚硬,子弹可以射穿甲壳,但是这种螃蟹有着超强的生命力,如果没有完全摧毁它的大脑或心脏,很难杀死,如果有人和它发生肉搏战斗,基本上战斗就像是用两把剪刀剪碎一个小纸人那样简单,咔嚓咔嚓,只需要不一会纸人就变成了一截截的纸片。最后,巨型螃蟹的胃液还有很强的腐蚀性,足以溶解它吞下去的任何有机物。由于体型较大,食量也比较大,但是他们的猎物数量还不足以维持太多数量的巨型螃蟹种族,所以他们无法大量繁殖基本属于单兵作战。偶尔两只巨型螃蟹相遇,还会引发一场领地之争,但是双方很少会拼个鱼死网破,基本都是点到为止,巨型螃蟹好像并非十分好战。 因为有着如此的传闻,加上渔业想落寞,海滩平日几乎没有人,这可不是去海边度假玩耍的时代了,大家都惧怕这些海滩杀手。况且海里的鱼由于受到辐射影响而发生了变异,许多都已经成为食人鱼类。 现在让我们把目光挪回到故事里,海滩上的螃蟹正准备进攻。 嗵!嗵!两声巨响! 螃蟹猛的往后退了一米,半个脑壳塌陷下去,甲壳冒着白烟,黄色的汤水冒出来,两个铁钳子朝空中挥舞了几下,它还搞不清楚敌人是如何攻击了自己,就像一个盲人武士正被一群市井流氓围攻,我们的武士出于本能反应,随即扭头全速跑掉了。地上留下了甲壳的碎片,和一滩黄色粘稠汤汁,一只苍蝇想尝尝它的味道,但是落地时一个站不稳,身体就躺在了汤水里,几秒后,那只苍蝇就被分解成了两个小肉沫。 一个拿枪的人走过来,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踩沙声,站在躺着的男人边上,从锯短散弹枪里取出刚才发射过的两发子弹壳,装进裤兜里,然后又摸索着掏出两发新的子弹,塞进枪里。拿枪的人就住在附近,是个渔夫。说是渔夫,可是他的船早就不能出海了,不光漏水,船板也因为年久失修,在最后一次出海,船体出现碎裂,彻底沉下去了。如今他只能靠偶尔在海边凭运气钓一钓变种鱼,或是在沙滩上捡些海带之类的为生。 渔夫嘴里咒骂着刚才那该死的螃蟹,又浪费了他宝贵的子弹。接着他用脚踢了踢躺着的男人,看起来没有反应,又蹲下身子用手拍打着男人的脸,把手指放到男人鼻孔旁感受一下鼻息 清晨的阳光照射着大地,雾气濛濛,到处是半米高的杂草,隐约现出一条人踩出来的路,草儿们歪七扭八的将视线指引向一所小房子。 窗户就是镂空的一个洞,已经没有玻璃了,上面订了几块粗糙的木板,看起来是用作防御野生动物的。屋里有几件破旧家具,好在主人也没有什么值得保存的东西,所以这倒显得风格比较般配。角落里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近乎裸体的男人。 此时男人已经逐渐醒来,睁开眼睛,盯着木头与树叶连同几块铁皮搭建的屋顶。男人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怪味,他又嗅了嗅,味道来自于略肮脏的床铺。不对,还有男人自己的体臭。下一秒,男人感觉味道又发生了变化。这种味道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食物的味道。 男人扭头看向门外。阳光透过门廊照射在屋里,沿着阳光的角度,与墙体形成一个圣光三角形。空气里的飞虫和尘埃在圣光里愉快的飞舞着。 男人走出门,门外有一段简易的围墙,上面搭着一张破旧的渔网。一个看起来像是渔夫的人,蹲在一个用铁架子围成的篝火边上,正在烤两条奇怪的鱼。 “是啊,这是烤鱼的味道。”男人嘟囔了一句。 “啊,你醒了。这个鱼马上就可以吃了。”渔夫一边说一边看着门口的男人。 “这是哪里?”男人看着四周,,除了杂草和这个房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岛的南边,这是我的家。”渔夫看着烤鱼,转动了一下木棍,鱼是用一根粗木棍穿起来的。朝上面撒了一点不知什么调料,红红绿绿。 “岛。。。。。。”那人重复了这个词,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的语调有些上扬。 “恩。阿泊桑半岛。”渔夫看了眼男子,看男人的表情像块木头,继续说道“难道你不是这儿的人?也是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坐下吧!”渔夫用手指着地上一块大石头。 渔夫见男子坐了下来,伸手从烤架上拿起了一只鱼,递给了男子,说“吃吧!烤的正好。”渔夫笑着说道,同时用眼睛盯着面前的男子。 男人看着这只烤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鱼的眼睛尽管经过火烤有些变化,那还是看得出来,他的眼睛原本应该很大,有种都要从鱼眼眶里爆出来的感觉。鱼嘴也很大。从张开的鱼嘴里可以看到两排尖尖的牙齿。很明显这种牙齿是用来撕咬猎物的,有点像鲨鱼的感觉,但差的还远。鱼身上有些地方像肿瘤一样,有着不规则凸起。好在渔夫已经把鱼的内脏都如了出去。否则很难阻止让人进一步去联想这鱼的肚子里都会有些什么东西。 这是当地的一种杂食鱼类,没有猎物的时候,他们可以吃一些水草,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吃其他小鱼。由于这种鱼的体型本身不是很大,所以还暂且不会对出海的人类进行主动攻击。当地人称这种鱼叫做哈古鱼,由于数量比较多,存在比较普遍,所以这种鱼成为渔夫的主要食物来源。当然,这也是大末日之后的产物。 第二章 我是谁 这个男人咬了一口哈古鱼,一种腥味冲进鼻子里,肉质也很柴。但是或许因为很久没吃东西的缘故,男人还是觉得这顿饭很好吃。 “你从哪儿来?”渔夫问男子。 “我想不起来了。”男子说。 “那你叫什么呢?”渔夫嚼着嘴里的鱼肉。 “。。。。。。”犹豫了一会儿,“我想我真的不记得了”男子说道。 渔夫看着男子说“没关系的,朋友。你只是受了伤。也许过几天一切就都好了。” “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男人问。 “两天前我在海边发现了你。”渔夫晃动着手里的鱼。向某个方向示意了一下。接着说“你很幸运,当我发现你的时候,正赶上你的身边有一只巨型螃蟹想要吃了你呢?。可惜我没能把他打死。他的那对钳子可值不少钱呢。对付那东西最好用的家伙,就是用大鱼叉。一下就可以打穿它的甲壳。”说到这时,渔夫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枪伤的位置。伤势并不厉害,甚至于可以说只是一小块肉伤,没有伤的骨头和内脏,子弹就打穿了。渔夫用纱布简单的帮他包扎了一下,上了一点草药。 “待会儿我帮你换一下药。”渔夫用手指了指纱布的位置。 过了一段时间,渔夫给男子换完药,又给他找了一件破衣服,是的,一件破衣服,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好衣服了。 “谢谢你救了我。”男子说的道。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是很确定你还能活下来。只是我想试一下。”渔夫看着男子的眼睛,“从前我有个弟弟,出海的时候死掉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从那以后我就经常留意那些从海滩上冲上来的人。对了啊,有个东西是在我发现你的地方捡来的。”渔夫说着递给男子一把刀。 男子接过那把刀,正确的说是一把匕首。刀刃有打磨的痕迹,上面还有两三处明显的缺口。可以看得出来,如果这把刀会说话,大概可以给我们讲上一天一宿的故事。男子握着这把刀,他发现刀柄上刻着一个图腾或者说图案,他的意识里觉得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代表了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吗?”渔夫问。 “附近还有别的什么地方吗?”男子看了看外面的天问道。此时应该是上午。 “这个地方叫做阿泊桑半岛。我们在岛的最南边的位置。往北走,大概一天多,你可以到波垦,那是一座旧城,据说是大末日之前建成的。如果你需要什么在那里应该都能找到。说不定有人还可以给你点活干。而且可能会有你认识的人。”渔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男人说。但是有一点渔夫并没有提到,波垦并不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它还是当地军队的总部。渔夫平时和军队都打过什么交道,对军队的事情并不很了解。 “好吧,我就去那里看看吧。”男子说到。 “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再碰到,我经常去那里的市场。只不过这两天我要多打点鱼。” 渔夫给了男子一袋水。男子就离开了。 男人向北走了很远。眼看时间就快到了中午。一路走来经过的只有杂草和小虫子。倒还没有遇到其他危险。 那是什么。就在此时男人停下脚步,前面大路上有一个黑色的东西,还会晃动。男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注视着那个东西。不对,那不止一个东西,而是一群!一群狗,看起来是野狗,高大而又肮脏,和家里养的太不一样了。 男人放慢了脚步,试图绕过这群狗,但是不太甘心踏入边上的杂草里,附近刚好有一条河,草丛里有些潮湿还有淤泥,一不小心自己可能就陷到泥里。因为男人虽然失忆了,但某些常识并没有忘记。他看到那条河的河水并非很清澈,而是有种淡淡的的黄绿色。这个迹象说明这条河是有毒的。虽然此时他还分不出到底是哪种毒。而且这条河里的水极有可能含有辐射! 就在此时,男人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看看到这些狗正在进食。然而他们吃的东西,让男人吃了一惊。这几只野狗正在啃食一个人的尸体!!那具尸体已经被开膛破肚,部分胸骨外露,脸已经模糊一团,尸体的腿已经只剩骨头!! 男人看到这个场景,然后有些意外。男人对尸体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此时他意外的对象是他自己。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看到这种场却还能够如此冷静?难道此前自己已经对这种蚕食尸体的事情见怪不怪了吗?这个想法令男人不由得身体颤抖了一下。 男人掏出了那把匕首,摸了摸刀刃。最终他还是决定尽量绕过去,不去招惹这群野狗。毕竟野狗的可怕在于他们牙齿锋利,可以深深的抠进猎物的肉里,通过有力的下颚进行拖拽。轻松就能将猎物身上一大块肉咬下来。更可怕的是这种狗的身体寄生着多种细菌和瘟疫,这些疫病可以通过狗的唾液在撕咬的瞬间传染给猎物。普通的小动物,,哪怕逃脱了野狗的追赶,但只要被野狗撕咬过,弱小的身体也经受不住疫病的侵袭。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全身抽搐而瘫软。那样躺在地上,几天之后在忍受着饥饿和病痛的双重折磨下,痛苦的死去。当然前提是可怜的生命在这期没有被别的动物所捕杀,但在如今这种环境下,这又怎么可能呢? 男人一边移动脚步,眼睛不停的注视着远处那群野狗。他可不希望自己落得和地上那具肉骨头一样的下场。忽然男人感觉右边的草发出了噗噗噗的声音,接着有动物快速冲向自己的脚步声。 不好!男人知道自己被偷袭了。他刚扭过头,就看到一只野狗已经腾空而起。男人向右跨了一大步,同时右手拿着匕首,刺向野狗的身体,但是野狗的那张大嘴已经快要咬住男人的脖子了。男人顺势向后倒了下去,以此拉开和狗的距离,就在男子向后倒下的瞬间,他用左手猛的另外推打野狗的头部,想要规避并瓦解野狗的这次攻击。 男人倒在了地上。 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匕首,而此时匕首深深的插入了野狗的肋骨之间。他的左手死死的掐住了野狗的脖子。野狗也在拼命挣扎,但脖子被卡住了,野狗猛的一扭脖子,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左胳膊。男人又朝狗的脖子捅了一刀,野狗疼得张嘴叫了一声,也就松开了男人的胳膊。男人忍着痛,在地上打了半个滚,把狗压在了地上。取得了姿势优势之后,力量也就得以发挥,开始用匕首向野狗的身体疯狂输出,几下之后狗血就把他右胳膊染红了。 第三章 我来了 这个男人从地上站起来,用脚踹了一下脚下的野狗,野狗死得很彻底。接着又看了看左胳膊的伤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两排牙印很深,还在向外溢出血。暂且让他流一会,就当是消毒了,叹了一声,收起刀,继续向北走去。到下午的时候,路两边的杂草越来越高。 男人走着走着,听到两边的草里总是有噗噗噗的声音。甩眼望去,眼睛里都是望不到头的高草,还有许多树,都是绿色,根本看不出什么。说来他也觉得奇怪,只要自己往前走,就会听到噗噗声,自己走得快,声音就追的快,自己放慢脚步,那个东西移动的速度倒不会变慢!男人一转头,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被跟踪了!这是捕食者惯用的伎俩! 男人加快脚步,他心里有点担心,自己手臂受了伤,现在又遇到不知道什么怪物在跟踪自己,自己有没有能力一定能战胜对手,如果那是个人,并且有武器的话,应该早就对自己开枪了。不,那不可能是人,自己刚才找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有找到,难道说,那个怪物可能会隐身!?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吗?男人还不确定,毕竟自己失忆了,世界到底是什么样,一时还搞不清楚,自己认为不存在的,就真的不存在吗?正当男人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头有点晕,脚步也不由得放慢了一点。这,难道是野狗咬伤自己的缘故,伤口中了野狗的毒? 忽然,他眼睛的余光发现右前方有个东西在反射阳光,晃了自己几下,定睛看去,发现有一个比一只猪还要大的动物,伏在一个土坡上,刚好土坡上的草也比较稀少。他现在的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有点像螃蟹,只是没有前臂的钳子,刚才晃到自己的就是它的甲壳的反光,两只大大的眼睛,大的吓人,此时这个东西也看到了男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男人吓了一跳,那个螃蟹一样的东西下一秒就消失了,或者说,眼睛就找不到它了,就这样凭空不见了! 男人不敢停下脚步,因为身后还有噗噗声一直追着自己,他相信自己身后的东西,应该是那个家伙的同类,因为它会隐身所以自己才一直没有发现它! 目光又回到了第一个隐形怪的位置,男人这次似乎发现了一点异常,那个隐形怪并没有移动,或许它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兴趣。恰好因为它没有移动,男人才发现那个东西的表面像是涂了有一层油,阳光照射下反射着五彩缤纷的光,同时这层油膜也会扭曲穿过它身体的光,穿过它身体的视线会发生一些扭曲,这么看来,虽然它近乎是隐形的,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他们的。但前提是他们没有藏进草丛里。 男人继续向前走着,不一会,他就听不到那种草丛里的噗噗噗声,两边的草也没有刚才那么高了,我应该是安全了,想到这里,男人舒了一口气。 我们故事的主角,暂且还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们只能暂且用他的性别来指代他:男人。男人自从离开海滩的房子,一直沿着大道向北走,路上遇到了野狗的攻击以及隐形怪的跟踪。虽然他都成功摆脱了这些麻烦,但是野狗的毒素已经渗入他的体内,开始发挥作用。起初他先是感觉头部发沉,他的腿像被人绑了沙袋,走路的速度已经慢了许多。左臂的伤口已经肿胀发紫。而现在他会又偶尔突然感觉失去意识,就像是突然睡着了,而下一秒又清醒过来。他很清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可能自己就要完蛋了。男人想象着,或许自己会摔倒在路边,会像之前那个被野狗分食的可怜人一样,任由那些该死的畜生啃食自己的血肉,甚至于还有要开膛破肚,说不好准连块骨头都不剩。想到这儿,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胃有点点收紧。什么狗屁想法?我的命还长着呢。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得明白一点,我连自己的名字还不知道呢,这像什么话?男人对自己说。 依照那个救过自己一命的渔夫的说法,他应该距离旧城不太远了。此时天也快要黑了。必须在黑夜来临之前,找到栖身之所。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谁知道有什么怪物在外面游荡。 一个八九岁小女孩儿坐在路边。女孩儿虽然有着一头金色的齐肩发,但是蓬头垢面,衣服穿的也很邋遢。她正坐在路边似乎在抹眼泪,看到男人过来,她开始哭得更大声了。显然此情此景就是为男人所准备。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的妈妈不见了。呜呜呜。” “你住在哪里?你妈妈去哪儿了?”男人问。 “……呜呜呜呜。”女孩儿不回答男人的问题。有时候捂着脸。目光却穿过手指缝,偷偷看着男人。 男人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好像很熟悉。于是强打精神,摸了摸里的匕首,问:“你想要什么?女士。” 女孩儿看着男人似乎有点惊讶。但还是继续说:“你有吃的吗?或者你有钱吗?” 男人耸耸肩。此时感觉头有点晕。啊,又来了……几秒钟以后似乎恢复了正常。男人缓过了神,对女孩儿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对了,我想问你一下。波垦城,你知道要怎么到达那里嘛?” 女孩听见了男人的问话。仰头看了看大路的远方,视线一直延伸到一个土坡就看不到后面了。 “谢谢你告诉我,你也该回家了。”男人说完,扭头扫了一下周围,打算继续上路。 才走了两步,一个男孩儿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说:“你不该就这么丢下她,至少应该给她点儿吃的!嗨,我在说你。” 男人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说话的男孩儿。 “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啊。小伙子!那现在你想怎么样了?抢劫我吗?”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大的男孩。带着一顶报童帽。 “我可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我们只是饿了,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的话,我报答你的。波垦城里我可是认识很多人的。” 第四章 我是卡夫卡 当得知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广泛社交的小男孩。男人有点想笑,面前这个小大人却表现得一脸认真。男人张开嘴刚要说什么,下一秒,便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他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雪白。接着又出现了一座建筑,像是一所学校或者是一所军营。男人有点分不清,他只能看到眼前的场景,但是却不太真实,仿佛就好像自己没有身体一样,漂浮在众人面前。他一时还认不出来这些人是谁,但他们好像全都认识自己。 有两个人拉着男人的胳膊,并且喊出了一个名字:卡夫卡。 那两个人一会儿又和自己出现在了一条船上。大家手里都拿着枪。其中一个对自己说:“卡夫卡,你要守好这个箱子。”说完那个人转身跑到船的甲板上去了。 忽然身边出现了一艘船。这艘船明显要大的多,船上的人朝男人的船以及船上的人开枪。头几枪就把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人打死了。一会儿整艘船都着起了大火,男人只得跳到了海里。 又是一片雪白的世界,而且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听见有人在说话,大体是说他的发烧好像好了一点,注射的血清起了作用。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白色的世界渐渐变成黑色。这一回男人感觉自己似乎是睡着了。 这一天男人醒来睁开眼,看到自己好像在一个战地医院。几张铁病床,床单已经洗褪了色,但看起来还算干净。男人慢慢的下了床,看到此时自己的身上穿着一套病人服装。左胳膊上面缠着薄薄的绷带,腰上的位置,之前渔夫简单处理过的伤口也换了新的纱布。男人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但是下一秒就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 “这儿的医生不会把我当成木乃伊了吧,难道没有个护士什么的给我喂点饭吗?”男人对着自己打趣。 男人走出帐篷。但是眼前是另一个帐篷。男人左右看了看,真是壮观,这片地上竟然支了十几个帐篷。帐篷区外围是高大的白桦树。 “你醒了?!”一个大夫迎面走过来。 “是的,感谢你们救了我,谢谢,大夫先生。” “这是我的职责,不用多说。我是贾斯汀大夫。接下来两天你要多注意观察身体的情况,如果有异常就来找我检查一下。另外你需要补充一些营养,但是尤其今天不能吃太多。” “好的,贾斯汀大夫。” “你现在可以到南边的大楼去报到,总司令要求你醒来后直接去找他!” “总司令?”男人重复了一遍。在他的记忆中对军衔这一块的知识保存的还算完好,他知道总司令大概是干嘛的。这使他有点意外并且疑惑。其实他心里更想见的人是厨师长。 贾斯汀医生转达完命令之后就匆匆转身离开了,似乎他很忙。 男人看了下四周,朝着有大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片地似乎很大,刚才的帐篷区应该是外面的医疗区。这种设计一般是用来应对一些急性传染病病人,又或者是当内部医疗设施不足时,临时把病人转移到这里。 男人走着的时候还路过了一片草药区。他并不懂药草,之所以会认为那是人工种植的植物,全因为那个插在地上的小木牌子上面画着红十字的标志,同时写着草药的名字。 穿过几排白桦树,男人来到了一座围墙的门口,门口站着一个像是卫兵的人,把他拦了下来。 “总司令想要见我。”男人主动说。 卫兵看了看面前的穿着病号服的人:“其实我以为你活不下来了,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结实。” “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男人不以为意的说。 卫兵耸了耸肩膀,转过身子对男人说:“跟我来。” 两个人进了一栋大楼。这栋楼显然有点年久失修。就连楼梯有些地方都有残缺,看样子这栋楼曾经发生过近距离战斗,墙上还有弹孔。有两三个房间,索性连窗户都已经没有了,里面堆满了杂物和不知名的垃圾。 两人来到3楼的一间办公室前。卫兵停下了脚步,转身问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卡夫卡。”男人说。 这间办公室没有窗户,应该是出于安全和保密角度,故意选取的封闭空间。屋里灯光还算明亮,侧面的墙上挂着一颗瞪着大眼睛的野猪头的标本,而且那头野猪有两颗硕大的长牙,卡夫卡认为那獠牙的长度很可能接近自己的胳膊了,如果站在那一头这样硕大的野猪的正面,想要给野猪脑门锤上一拳,真说不准獠牙会不会顺势插到自己的肚子里。当然,除了卡夫卡应该没有哪个笨蛋会想要这么干。如果真想要干掉这样一头野兽,手里必须有把相当厉害的家伙儿才行。 “你刚才说自己失忆了,我们有关于你的一些问题,目前还得不到答案。所以,我们目前还不能信任你。” 对方停顿了一下,想要看看卡夫卡的反应,然后继续说:“贾斯汀认为你的身体很强壮,确实是个当兵的好材料。”司令官说完,又盯着卡夫卡的眼睛看了几秒。 卡夫卡静静地听着司令官的陈述,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蜡烛,烛光在一下下跳动,和讲话的人的语调有些合拍。听到这句,他抬起了眼睛。 “鉴于你的病情,我会让贾斯汀再给你检查一下,你被允许暂时先留下来。但是你得守规矩些,现在这个世道,对不安分的外来人,大家都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好的,我知道了,司令官。” 紧接着卡夫卡话音一落,屋里响起了一阵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声音,那声音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甚至一度飘到了墙上那头大野猪的耳朵里。 “我没有钱,你们可以提供什么帮助么?”卡夫卡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这个司令,此时自己有点像个乞丐。“我可以为你们工作!” “你的态度很好,这样很好,小伙子,我们欢迎所有真诚的愿意加入我们的人,尤其是能够认真完成工作的人。我认为你的第一件事是需要先吃顿饱饭,这个你可以去找鲍力亚谈谈,卫兵舍瓦耶夫会带你去。那么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司令官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脸上表现出一个满意的微笑,然后大声喊到“卫兵舍瓦耶夫!” “好的,司……”卡夫卡话刚说一半,身后的门猛的被拉开,就是刚才带卡夫卡进楼的卫兵,神情紧张而严肃,动作熟练的一步跨进门里,朝司令敬了个礼。 “你带这个人去换下他自己的衣服,还有记得把私人物品还给他。然后带他去见鲍力亚,说我给他送来了一个新伙计。” “是,总司令同志!” 卡夫卡站起身,退出了房间。跟着卫兵舍瓦耶夫来到一个比刚才的办公楼更破旧的用作仓库的小楼,换上了渔夫给他的那套衣服。来到院子里,舍瓦耶夫说,“这个还给你。” 卡夫卡看到舍瓦耶夫从腰上取下了一把刀并递给自己。 “这把刀不错,打造它的这个钢不是来自于我们岛上的,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锋利的刀。但是刚才司令同志说私人物品都要还给你!” 卡夫卡接过刀,说:“它确实救了我一命。”低下头看着那刀,用指甲轻轻划过刀上残缺不全的地方,想了想补充道:“或许不止一条命。”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鲍力亚。”卫兵舍瓦耶夫说完朝一座红色的矮楼走去。 第五章 酒吧 面前是座刷了红油漆的小楼,红砖垒筑的外墙的肩膀上顶着一个人字形的大屋脊,顶层位置的墙体外侧镶嵌着红色的五角星。墙上已经掉漆了,还被很多爬墙虎包裹着,那些植物有的郁郁葱葱绿意盎然,有的像是成熟过后显现为紫红色,由于被植物不规则的包裹着,使得房子好像一副年久未修的样子,虽然这样说并不会冤枉它,但这让人反而感觉到宁静惬意围绕在身边。 双开的大木门并没有关,房子的地面略高于外面的路面,跟着卫兵走上三级台阶,就进入了一层的大厅,屋顶很高,最初建造可能就是用作礼堂,除去围墙,一共有八颗大石柱作为拱顶支撑,门口右侧就是木质楼梯,同向二层。现在一层被布置成了一个宽敞的食堂,还算摆着不少厚重的长桌长椅。卫兵舍瓦耶夫看了看卡夫卡,歪了一下头,示意他上楼后,两人右转一前一后踏上楼梯朝二层走去。 木质的楼梯踏板几乎变成了黑色,很有年代感,做工结实的实木扶手摸上去有一种安全感,但是也断断续续在上面留下稀松的尘土手印儿,或许这些楼梯板的木头患上了骨质疏松症,踩在脚下发出很配合的接触声,咚……吱吱呀呀……咚…吱呀呀…… 同时卡夫卡的耳朵听到了从上面飞落下来的摇滚乐声,来势汹汹。卡夫卡从没听过这首歌,歌手粗壮浑厚的开嗓,配上吉他和贝斯的嘶鸣,很带感,卫兵不由得跟着节奏轻飘飘地点起了头。 两人伴着配乐,迂回上了三段楼梯,才来到建筑的二层,原来这里是一个酒吧。屋里有几张双人和四人小桌子。左手边是窗户,窗边放着一个老式的点唱机。 卡夫卡的眼睛停在了那台点唱机上。点唱机半人多高,散发着着五颜六色的灯光,随着音乐的节奏和音量忽明忽暗的跳动。它透明玻璃的圆滚滚的大肚子里都是各种老唱片,点唱机右边有个投币孔,客人可以投币后通过按下一排按钮的方式,选播自己喜欢的歌曲,点唱机肚子里的机械臂就会夹取唱片塞入读盘区。这台机器保存的十分完好,至少看起来还很干净,一圈金属底座明亮得能映出人影。这个酒吧的主人显然对这台机器十分的爱惜。如果哪个酒鬼在多喝了两口之后,顺手对这个机器以不温柔的方式做了什么,卡夫卡想,那么这个家伙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走进这个酒吧了,而且前提是他得先能走着离开这里。想到这里,身无分文的卡夫卡决定先不要亲自去体验那台付费机器为好。 再次环视酒吧,目前只有两张小桌子有客人。 长长的吧台位于屋子的最里面,吧台后面的墙上,竟然挂着一副巨型螃蟹的两只钳子的标本,卡夫卡在海滩昏迷时,险些成为这种螃蟹的美食。幸亏渔夫及时救下了自己,虽然这只是渔夫在事后很随意的提起的事情。 标本的下面,是一个约身高一米九的男人,正站在吧台后面。他体型偏瘦,戴着金丝眼镜,只能看到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野猪皮马甲,马甲粗暴丰满的风格和播放的音乐十分般配。马甲的上衣口袋还别着一朵餐巾叠成的白色假花。此时他正在擦拭酒杯。这个人就是鲍力亚,酒吧老板兼酒保。 鲍力亚看到两个人走了过来,露出专业的笑容,头顶的灯光照射到他微笑的嘴,嘴里的几颗大金牙不甘寂寞的闪耀着金光。配上鲍力亚的一头金发,那头发梳理的十分精致有型,朝后面背去,露出不宽但是很高的脑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泛着闪光,就连镜片都一尘不染。如果没有鲍力亚左眼眉毛位置的约十厘米长的伤疤,这张脸原本比较完美。那伤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被利器划开所致,险些就伤到眼球了。经过多年的变化,疤痕的颜色与周边皮肤很接近,就连皱纹都那么和谐的融于一体,在这个世道之下,这伤疤对一个中年男子来说,完全可以被视为和纹身一样,属于是一种美学上的绘画。似乎这样才能最终让金色鲍力亚从内到外的成为一个有故事的酒吧经营者的典范。 第六章 佣兵或猎人 “你好,鲍力亚叔叔。我给你带来个新伙计!”卫兵舍瓦耶夫先说到。 “啊,十分好。我这里正需要补充人手。”鲍力亚看着卡夫卡这个人说到。 “你需要我做什么?”卡夫卡问。 鲍力亚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和舍瓦耶夫聊了几句,并让他代自己向尼法拉尔问好。然后,舍瓦耶夫走时对卡夫卡说:“祝你好运,伙计!希望以后还能经常见到你。” 卡夫卡点点头示意。看着卫兵舍瓦耶夫走向楼梯。 “现在,我们可以认识一下了。”鲍力亚看着卡夫卡说。 卡夫卡坐在吧台边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鲍力亚则是适时的为他准备一份土豆泥,还有生腌肉。卡夫卡并没有提起自己失忆的事情,鲍力亚也没有问他的过去。鲍力亚端过食物,卡夫卡欢快的把盘子拉到自己面前。鲍力亚又给他倒了一杯伏特加,并掰了一大块大列巴递给他。我们的主角,卡夫卡,此时吃饭的样子就像一只野狗在啃食一只刚逮到的野兔子,高高的摇晃着自己隐形的尾巴。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伏特加。 “啊,好痛快!” 卡夫卡用最后一口面包把整个盘子清理得干干净净。鲍力亚瞟了一眼就像被狗舔过一样的盘子:“这个盘子洗起来应该容易许多。” “我可以洗盘子。”卡夫卡酒足饭饱以后,打了一个嗝说。 “你不需要做这个,我的朋友。”鲍力亚给卡夫卡倒了一杯啤酒。然后他走出吧台把刚才客人留在其他桌子的餐具收起来,连同卡夫卡的盘子一起放到酒吧后面的食物加工室。 鲍力亚用抹布擦了擦吧台,并没有抬头,说:“你看,在这个房间里,我一个人就足以应付。但是出了这个房子,就没那么顺利了。每过一段时间,我需要有人替我去取货,或是帮我去送点东西给我的客人。” 卡夫卡喝了一大口啤酒,思考着鲍力亚的话的意思。 “我的一个伙计出了点事。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他看起来没有你强壮。”鲍力亚看了眼卡夫卡粗壮的肩膀,继续说:“那个小伙子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虽然出过小偏差,你知道的,就像记错了地址,拿错了东西之类,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就在几天前,我让他到老车站去取一箱东西,自那以后他一直没有回来。”鲍力亚顿了顿说:“我不能确定他出了什么事,还是那个人干脆带着我的货逃跑了。” 话说到这,卡夫卡已经完全听懂了。鲍力亚显然在这个城里是个有背景和地位又不缺钱的人。目前来看这个城的司令官就是他在这里的后台。但是出了城,这个鲍力亚就没那么舒服了。野兽,匪徒,骗子,饥不择食的流浪者,来去无踪的武装分子,森林里,大路上,到处都是各种该死的东西和要你死的东西。善良者被欺骗,弱小者被分食。眼下,鲍力亚需要一个帮他跑腿的人,要能应付一定的危险。 卡夫卡认为,这份工作最合适的人选:最好是一个合格的佣兵,强势的武者;或者是个猎人,从暗处观察猎物,而且悄无声息。 现在的卡夫卡,身无分文,而且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尤其是有关人的那部分记忆,就算敌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都不认识。这种状态下,就这么离开这座城,能去哪?可想而知,无论选择哪个方向,无非就是决定自己死那里而已。 我必须接受这份工作!说不定这样坚持下去,自己的事情慢慢会变好起来。卡夫卡想。 点唱机已经停止了播放。酒吧里有点安静。 鲍力亚在等待答复。似乎这个场景,他已经看过太多次,就像在表演一场由他们俩出演的无人观看的话剧。他摘下金丝眼镜,用胸前的餐巾擦了擦,还哈了口气在上面。 卡夫卡思考了一下,沉吟道:“我需要武器。” “好!老车站就在这个城外的西北方向,你如果遇到铁路,可以沿着它一直走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东西就在车站的一个二层的小岗亭里,如果没有就去看看那的一辆火车车厢,车厢上用红油漆画了两条竖线。”鲍力亚戴上眼镜,看着卡夫卡。 “我怎么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一般来说会是一个箱子,外面依旧用红漆标记过。你这次找的是一箱酒,有点沉,小心别砸了。” 卡夫卡点点头。 “另外提醒你一下,如果有信件或是其他东西,不要好奇和你无关的事情。原封不动带回来给我。你懂么?”说这句话时,鲍力亚略低下头,把脸付下靠近坐着的卡夫卡,眼睛没有借助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的镜片,而是直勾勾赤裸裸地盯着卡夫卡的眼睛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的,鲍力亚叔叔。”卡夫卡表现出很配合的样子。 “很好,我的朋友,等你回来,我会再为你做一顿热腾腾的大餐。”鲍力亚站又再度站直了身体,这一次他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个用鹿皮做的小钱袋。 那坨鹿皮接触到桌子时发出哗楞楞的碰撞声,鲍力亚把它推到卡夫卡面前,说:“这次是个例外,我提前支付你报酬,这样你可以到军械库找库管铎艾尔挑一把暂时合适的武器。” 卡夫卡抓起钱袋,放进衣服里。“暂时合适”,这四个字很值得琢磨一下。他一边想着,手还没有从衣服里抽出,就听鲍力亚对自己说: “我的朋友,鉴于你才到这个地方,我不得不善意的提醒你一下。”鲍力亚顿了顿,看着卡夫卡伸进衣服里的手。 卡夫卡也停下了动作,他知道鲍力亚将要警告自己不要带着钱跑掉,卫兵舍瓦耶夫会把自己抓回来,到时候会落得个什么什么下场。然而下一秒他听到的却是: “和铎艾尔这种武器商做交易,你应当多留一个心眼,他可是个猴精……” 第七章 枪械库 卡夫卡向鲍力亚询问了枪械库的位置后,就离开了酒吧。 去枪械库的路上,路过了一个花坛,尽管没有园丁也没有人专心对这个花坛进行照顾,但里面还是盛开着几种颜色各异的花。有白色的菊花,还有柳兰和其他说不上名字的花草。有两只麻雀在拨弄着草根寻找种子吃,卡夫卡的到来惊吓到了它们,随即起身飞走了。 花坛的后面是一块健身设施区域,有一套高低单杠,铁柱子都被腐蚀的看着薄如帛纸了。边上还有个倒在地上已经埋进土里的双杠。能用的设备所剩不多。这些东西,都没有人用吗,那个司令手下的士兵都在哪里,目前为止,除了卫兵舍瓦耶夫以外,卡夫卡只见到了零星的士兵在活动。这个问题目前还得不到答案。 军械库位于一所一层的建筑,更像是一座仓库改装的,没有窗户,有宽敞的金属大门,门口也没有见到士兵站岗。 走进屋子,这里曾经是一个办事大厅,几个登记和服务窗口,残缺的牌子上能辨识的有“证明办理、药品领取处、装备领取处”。角落还摆放了几排长椅,原本是供等候的人用来休息,现在看来完全用不上,有几张椅子的座椅位置的木板已经没有了,只剩金属横梁。 卡夫卡看到房子的另一头修建了一个宽敞的大门,是一根根极粗的铁棍焊接的铁栏大门,那里应该就是地下室的入口,用护栏大门应该是为了通风,即使将门锁死,也可以保障下面的人有新鲜氧气使用。铁栏大门旁有一名士兵看守,手里拿着ak步枪,穿着一套重甲。根据鲍力亚的描述,这应该就是枪械库的入口。 卡夫卡走过去,士兵没有阻拦。通往地下室的台阶是混凝土打造,每一级台阶都在靠近拐角位置钉上了一条木板,用于防滑,有些木条是最近才补上去的。想来普通水泥台阶用久了就会出现磨损变圆并且开始打滑,在军械库这种经常搬运重型货品的地方,有必要防止发生意外,枪械、手雷地雷、炸药这些东西都是很危险的。这几乎是卡夫卡目前为止看到的人们会修补的唯一的建筑设施。 地下室的台阶很多,照明灯都是红色的,设计的目的为了让进出的人尽快适应亮度切换。这里不只是地下室,这里应该是一个防空洞,卡夫卡意识到。终于来到下面,右手边第一个房间是警卫室,金属护栏围住的窗户,和防弹的铁门。里面坐着两个士兵,正在谈论着关于防空洞的幽灵的话题,他们抬头看了一眼卡夫卡,又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卡夫卡断续的听到了几句他们说的话,对于一个刚到防空洞的人来说,立刻从士兵那里听说这个地方会闹鬼,这可算不上什么让人开心的打招呼的方式。 沿着走廊继续走,卡夫卡注意到房顶粗大的通风管道,它和上面一层建筑好像并不连通,就是说这个防空洞可能还有别的换气点或者出口。看来这个防空洞可能还有隧道!可以直接通到什么地方去也说不定。 走廊两侧不规则分布着一些房间,有一些是敞开的,里面只是用来当睡觉的宿舍,也有一些是金属气密的,可以防毒防火防水,当前关的严严实实。迷宫系统,卡夫卡脑子里想到这几个字。或许这就是这做旧城能在大末日之后能有幸存者活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有战时肯定有储备同时又有防空设计,虽然看样子不是专门用来防h的,但是在这下面总比那些当时完全暴露在外的大城市里的人要安全得多了。 走廊延伸到前面出现了一个拐角,并且这个拐角里侧被一扇很大的三防金属门封住了。也就是在这,有一个服务窗,同样是金属护栏加持。卡夫卡注意到,从自己这边的走廊是无法进入这个房间的,它的门应该在拐角的另一侧了,同时这个服务窗在必要的时候应该也是会充当第二层警卫室的作用。 窗户里站着一个瘦瘦的男人,比卡夫卡矮了一个头,那个男人长得有点像猴子。大大的深眼眶,塌陷的脸颊,短而厚的上嘴唇。男人穿了一套油污严重的迷彩服,盯着卡夫卡,一言不发。 这个人应该就是铎艾尔,卡夫卡判断。 铎艾尔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大叠厚厚的登记册。还有一些正在拆卸的枪械零件。他身后的房间并不是很大,墙壁上钉着展板,上面挂着许多不同的武器,从手枪到机关枪,背后的地上堆叠着深绿色的大大的木质武器箱,箱子上面还放着两个rpg发射器。角落是一扇小型三防门,半开着,看不到另一边的房间的样子。但是感觉从里面飘出厚重的汽油味、机油味、硫磺味、还有发潮的水泥地面的味道。 枪械库管理员铎艾尔正在维修一只俄罗斯马卡洛夫pm,枪里的零件显然磨损很严重,而且塞满了泥污。铎艾尔并没有更换零件的打算,只是擦去了泥污,给弹簧上了上油。 这是一种小手枪,是由尼古拉马卡洛夫设计,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在20世纪中期成为俄罗斯的制式武器,一直服役到20世纪末期。这种枪携带轻便维护简单最关键的是非常便宜,即使到21世纪仍然被私人武装广泛使用。但此枪缺点也十分明显,9x18的子弹口径,伤害很低,穿透力不足,默认弹夹小,虽然后期有加装的弹鼓,但是又带来卡弹的问题,这比口径伤害问题更严重,所以这把枪只适合简单防身,或者对付非武装人员。 铎艾尔看到有人站在护栏外,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缝补过的平民服装的年轻人,虽然样貌不同,但是体格很健壮。 “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吗”铎艾尔问。 “看起来你这里好东西很多。”卡夫卡说 “看起来你是个识货的家伙。”铎艾尔看着卡夫卡,眼睛盯着卡夫卡,仿佛在盯着一个行走的钱袋子。 卡夫卡看着墙上的武器,虽然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些玩意,但是他几乎全都认识,并且对它们的性能表现也都了解,这不由的让他有些思绪出神,对自己以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开始好奇,可选答案并不多,很可能自己就是个军人、或者武装分子。 卡夫卡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分布着很多细小的伤疤,右手食指有很硬的老茧,右手攥起拳头也感觉很有力,这是长期握枪射击的证明。另外这两天他也发现自己无论走路还是站立,右肩膀总是有些塌陷,两个肩膀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是长期将步枪枪托靠在肩膀上射击,枪支后坐力对身体肌肉和骨骼已经产生了生理影响,也就是一种职业病。一个失忆的人,一个之前靠开枪生存的人,我杀过人吗?那些是什么人?我有朋友吗?他们又在哪里。 由于卡夫卡陷入了怪异的沉思,铎艾尔只能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睛转了转,放下了手里的螺丝刀,等待卡夫卡张嘴。 卡夫卡察觉到气氛异常,回过神来,扫了一眼服务台上的那把手枪:“这个卖么?” “当然,这个200索。” “更好一些的呢?比如制式托卡列夫?” “400” “一颗手雷。”卡夫卡看着后面箱子上放的圆瓜蛋。 “300。” 卡夫卡犹豫了一下:说“这把枪和一颗手雷,再给我点子弹,和一个弹夹。”卡夫卡掏出钱袋,解开绳扣,都倒在了桌子上。 铎艾尔用一个手指头把桌上的硬币摊开,同时嘴里唠叨着:“10、15、25、35、135、235、245、345一共500索。子弹啊,现在某些地方甚至已经把他们直接当做索币在使用啦。制式子弹已经越来越稀少了。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我自己做的子弹,用起来一样用。” “我看这把枪已经能当您的爷爷了,长官。我是不是该担心一下它到底还能不能工作,或者干脆自己炸了膛。您觉得呢?200索币是不有点多?”卡夫卡用怪异的音调说。 铎艾尔哈哈哈的笑起来,起身从后面拿了一颗雷,和一盒20发的918土制子弹,放到桌子上:“等我一会,我把他装起来。”说着,他就熟练的组装起来,半分多钟就装好了。 卡夫卡把手雷放进左裤兜,又把枪放进右裤兜,拿起了桌子上那盒子弹,对铎艾尔说:“如果顺利,我会再来找你。” 铎艾尔点起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收起桌上的索币放进抽屉里。吐了一个大烟圈,烟圈向上飘到了头顶的灯泡上,变成了一朵云。看了眼卡夫卡,又掏出一支烟,点然后,递给了卡夫卡。 “这里不是弹药库吗?”卡夫卡接过香烟。 “不用担心,我的命可长着呢。”铎艾尔咧着嘴,嘎嘎嘎地笑着说,笑声里好像都能听到他肺里的烟油在一起舞动。 卡夫卡看着铎艾尔的一嘴大黄牙,吸了一口香烟,点点头,没有说话,扭头朝来时的走廊走去。 铎艾尔又吸了一大口香烟,抽出右手边的一本登记册,将刚才的交易记录上去,交易物品名称一栏,写下:pm918;物品状态一栏快速写下:全新! 第八章 跟踪 来到地面,卡夫卡吸了一大口空气,刚才地下的气味让他忍了好一会。抬头看看天,离日落还早,火车站吗,去看看吧。手中的烟刚好烧尽,手指被烫了一下,甩掉烟头,朝着内墙的出口走去。 卫兵瓦舍耶夫依然站在门边,看到卡夫卡走近,问道:“嗨,伙计,看来你找到了新的的工作,他们打算让你去哪?” “旧火车站。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哦哦,那可不是个太平的地方。我听说最近有一伙小偷经常在那出没,好像他们在那里有个窝点。而且他们有枪,甚至会主动打劫别人。可是司令说他们只是小毛贼,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军队过去简直是浪费时间。” “他们有多少人?” “据说四五个。” “那里还有别的人么?” “一直有拾荒者住在那,他们没地方去。但是那伙人去了以后,甚至对拾荒者进行打劫!天哪,你能想象么?所以最近的拾荒者可能都跑了。” “你们为什么不收留他们?”卡夫卡疑惑的问。 “谁?拾荒者么?老大说我们这个地方只接收有用的人,没有足够的资源白白送给他们。那些拾荒者要么患病要么就是太老了,他们无法打仗,也不能干活。甚至可能还会把病传染给军队,那样就太糟糕了。”舍瓦耶夫说完,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上次一个伙计和我说他要去旧火车站一趟,但是之后再也没有回,你得当心了。“ 卡夫卡说:”非常感谢你的提醒,你的信息一会儿帮了我大忙。“ 卡夫卡说了声回头见,超过一大片白桦林,走出西城门。上次进城是昏迷状态,他还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也没再见到那対小兄妹。一边想着,卡夫卡向车站方向走去。 路上都是一片荒野。后来卡夫卡当真看到了一条铁路,就干脆在铁路旁距离几十米的位置跟着铁路方向继续向前走。他没有直接走在铁轨上,那样太过显眼,根本就是行走的枪靶子。卡夫卡压低姿态,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他的鞋子只是渔夫在海边用的轻便鞋子,并不适合走远路,裤子也短很多,由于刚才一直在草里行走,他感觉脚踝和小腿已经被野草划出了血,破伤的地方再次被草划到会比前一次更疼。但这点痛感对卡夫卡来说没有任何侵扰,甚至因为不时的痛觉反应,反而让卡夫卡更加精神专注,提高了警觉。 有人!他发现远远的有两个人正从自己的2点钟方向朝左移动,两人走的很快,其中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距离自己大约有400米。卡夫卡跟着两人走了一段时间,他时不时的朝后方看看想确定没有被人跟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酸爽的事情他可不想碰到。那两个人走到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 卡夫卡赶紧俯下身,停止了前进,野草很高,足以挡住自己,难道被发现了,他抬头想看个究竟。俩人在树前蹲了下来,同时环顾着四周,其中背包的人取下背包在做着什么。 此时两方人员相距300米,卡夫卡看不清对方的细节,但是应该没被发现,因为对方的位置完全还暴露着,并没有利用那颗大树朝向自己形成隐蔽姿态,甚至一人还背对自己。卡夫卡低速移动,眼睛看着那颗大树,大树和周围的两颗较小的树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这可以当做一个地标。 卡夫卡距离他们还有30米。这是个交战距离,虽然对自己的pm来说这很吃力,但是不清楚对方的武器情况,卡夫卡决定先等一等。根据舍瓦耶夫的说法,车站有个5人的毛贼团伙,其余应当是没有战力的老弱病残,眼前这二人显然不属于后者。尽管如此,直接上去毙了两人,这种事情,能下的去手吗,或者失忆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会怎么处理。此时箭在弦上,卡夫卡却开始旁若无人地对自己的进行着伦理道德批判。 卡夫卡看到两人起身,准备离开,原先背包的那人此时身上的包明显比之前小了许多,他对另一人说道:“今天这趟真是收获不小,这些东西够咱俩用好几天的。“ “恩,剩下那些带回去交差就行了。费卡发现不了。”另一个说道。 “费卡那个混蛋,这些天都不出去了。让咱们天天出来冒着枪子四处跑,抢来点东西,还得交给他一半!” 卡夫卡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此时已经摸到他们附近的一棵树后面。这俩人的确是自己要找的人,刚才观察了一下,他们俩都没有步枪,其中一人腰上有一把手枪。他摸出那把马卡洛夫pm,确认了枪的状态后,瞄准了腰间别着手枪的那人的后脑勺,迅速扣下扳机。 一声枪响,洒向天空和大地。一个家伙应声朝前倒了下去。 枪口瞄向另一人,并没有开枪。那个站着的家伙显然一下傻了,他还没有看到卡夫卡,眼睛还停留在地上那颗冒血的脑袋上。几秒后,他才开始想逃跑,转过身。 “站住!” 那个人定住了。 “把包放地上好的跪在地上,把手举起来” 那个可怜的家伙,很乖顺。自始至终遵照命令,而且一直没有转身,此时背对着卡夫卡,跪在地上。 “费卡那里还有几个人?”卡夫卡低声而又发狠的问。 “费卡?费两个,加上费卡,三个。你认识他?” “几天前,你们在车站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人?” “几天前?我不知道。我没有听他们说过。我天天在外面,好几天才回去一次。车站里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拉哈卡诺夫可能比较清楚。就是你刚杀的那个”说话的人闭上了嘴,因为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说了句废话,同时话里还有反过来怪罪身后这把枪的意思。 “包里都是你抢来的东西“ “是。哦不是。是偷的哦不也有抢来的。“ “把你的武器放在地上。” 那个人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切菜刀,咣当一声扔在地上,这倒是让卡夫卡有点意外,这家伙把这么大一把切菜刀藏在身上,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身上还有什么?快点都掏出来。” 这个可怜的劫匪,今天遇到了劫匪。 第九章 火车站 在和面前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卡夫卡把那具尸体摸索了一遍,又把那个地上的背包检查了一下。一共200多索币,还有几块面包,三瓶酒,一块手表。最主要的是尸体身上那把手枪,是一把托卡列夫tt,762x25mm口径,这威力大,精准高,比自己那马卡洛夫可强多了。只是没有摸到子弹,弹夹里只有3发。 卡夫卡发现大树下面原来有一个树洞。这两个人一定是在这藏了东西。 “你们刚才藏了什么?” “啊?你看见了?啊,只是吃的,还有几瓶酒。还有一些银器。” “拿出来我检查一下。” 跪着的人起身走向那个树洞,低着头眼睛压得很低,不敢看卡夫卡。 卡夫卡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和说的一样。看着眼前这个人,个子比卡夫卡矮一点,但是很瘦,甚至可以用营养不良来形容,还长着一嘴大龅牙。 “你把这些东西藏回去吧。然后扛起那个家伙。我们离开这。”卡夫卡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 那个人没有说什么,直接照办了。卡夫卡其实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这个人,之所以让他背着尸体,目的有两个:其一,这个树洞,应该只有这两个人知道,因为他们背叛了团伙,私藏物品,不会把东西再藏在一个人尽皆知的地点。那么这个地方也许可以作为自己的物品藏匿点。那么边上躺着一具发臭腐烂最后随风干燥的骨架,这必然会勾起所有不是瞎子的人的注意。其二,他想耗尽眼前这个俘虏的体力。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 扛尸者走在前面,卡夫卡跟在后面,依然选择走在草里。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哈利。我也不知道我姓什么。”扛尸者哈利回答。 “你最初怎么认识费卡的” “我以前是个挖煤的矿工,但是他们都嫌我力气小,也挣不到钱。后来拉哈卡诺夫带我去认识了费卡,拉哈卡那时候也是个矿工。” “看起来我杀了你的好朋友啊。” “好朋友?呵呵。”哈利竟然笑了两声:“那家伙干的坏事可不比费卡少多少,他可喜欢女人了,但是他竟然每次都把那些女人杀掉。我不喜欢这样。我觉得只要他们给了钱就可以了。就算杀,最多杀掉男人就可以了。” “杀女人有什么不同?”卡夫卡试探的问。 “女人会成为母亲,或者有些本来就是母亲”哈利有些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 “你见过你的母亲吗“卡夫卡继续问。 “我小时候好像见过,但是我记得她好像病死了。那以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 一个“失忆者”,另外提到母亲,卡夫卡此时竟然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母亲的事情。 “你带我去见费卡,或许我会杀了他。这样看他做了什么。我希望你帮助我。或许你以后可以不必再去天天抢东西。怎么样?”卡夫卡把计划说了出来,同时也是想让哈利暂时放弃回到费卡那伙人的想法。他忽然想要留下哈利的命。 “杀了费卡?帮你?当然!他总是骂我,还拿走我辛苦带回来的东西。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窃贼也会想要公平。在这个世界,连窃贼都偷不到公平。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一个矿工被逼去加入了匪帮,这到底是是谁的过错。 “把那家伙就扔在这吧。”卡夫卡让哈利把尸体扔到一个较低的土坑里,里面还有些积水。他已经看到了车站。 卡夫卡让哈利介绍了一下车站的布局,重点询问了二楼岗亭和费卡的老窝的事情,当问及有没有见过画着红漆的车厢时,哈利卡住了,想了想还是答不上来。 “费卡用什么武器?他的枪法怎么样?” “他有一把sks。我曾经见他一枪打死了大概300米外一个正在走路的家伙。如果是面对面,他甚至可以单手举起那把枪而不用瞄准,就可以在对方胸口开个洞。”哈利瞪大了眼睛说。 sks,廉价而好用的苏联时期半自动步枪,被许多第三世界国家的军队采用。即使在军队淘汰这种半自动武器后,民间仍然将他的改装版用于狩猎,运动,总之非常受欢迎。 卡夫卡看着哈利瞪大的眼睛。3发tt加上一把不可靠的马卡洛夫,对抗一个sks猛男,这买卖可不划算。 卡夫卡拿起刚之前缴获的背包,把里面的手表戴在手腕上,把剩下的索币和食物留在背包里,递给了哈利,说:“你拿着这些东西去费卡那,按你们的规律来。然后你要尽快出来到二层岗亭来,来的时候,最好能骗一个人一起过来,只能带一个,记住。记得观察下费卡那里今天的人员位置情况,听懂了么。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懂了。可以可以。” 卡夫卡看了眼手表,19:25,天就快黑了。两人分头行动。卡夫卡直奔岗亭。有了刚才哈利对车站地形的介绍,行动变得简单许多。 岗亭其实就是木制的小亭子,没有一层,通过外面旋转的木质楼梯,绕上半圈,直接到二层小屋。卡夫卡担心有人在里面,悄悄接近过去,慢慢踏上楼梯,他右手里拿着马卡洛夫左手拿着自己的那把匕首。 岗亭里没有人。但是地板上有许多烟灰和烟头。费卡会安排人过来放哨,由于有视野优势,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车站外面,也可以看到费卡占据的那个仓库。 如果岗亭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那它可能就在车厢里了。卡夫卡想看看通过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红油漆车厢,他往左挪了一步,顺势用手撑在窗台上,刚巧右手碰触的窗台,竟然略微动了一下,原本破旧的设施习以为常,但是相比于左手稳固的触感,这种左右反差引起了卡夫卡的注意。他检查后发现,右手那块窗台竟然可以扣出来,而里面藏了一把超大号的铁钥匙。钥匙上还刻了编号:b4。 窗外的铁轨,根据终到站路线分了ab两组,而每一组都对应了多个停靠的分轨,用于同时停靠方便装卸货物。b4分明就在这个窗户对面的位置。 卡夫卡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几乎要笑出声来。 第十章 仓库 哈利背着包,回到车站的一间仓库。门口的门虚掩着。一个侧身,他就进去了。 时值傍晚,仓库里更是昏暗,库房摆放着很多木质箱子,还有几个被破坏的大型机器,谁也说不上那东西有什么用,甚至还有一辆没有轮子的破旧的伏尔加汽车,车子被当做一个金属小帐篷,一个人正慵懒的躺在里面的皮质座椅里。抽着自制卷烟,眯着眼睛看到哈利走过来。 “嗨,小子,我以为你被野狗吃了呢,好几天不见你啊。” “这次我很走运,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边说着从包里取出一瓶伏特加,从车窗递了过去。 “噢!噢……哈哈哈哈!真有你的。”车里的人顿时高兴起来。 “嗨,别让别人看见,好么。你可以先喝着,等我一会回来,还有好事找你。”哈利弓着腰,露出大龅牙,低身对车里的人说话,他的样子好像一只大鼹鼠。 车里的人只顾拧开瓶盖,一下灌下去一大口,然后美上天的表情。 哈利看到这个样子,快速转身朝朝着仓库里面走去。这里就要成为一条由垃圾和集装箱,废木头箱子组成的迷宫走廊。 绕到里面的一处开阔地,哈利看到了红彤彤的角落里,一个没有上盖的汽油铁桶用来当做照明的火炉,桶身上还插了四五圈的通风孔,火苗通过通风孔,把周围照射的很温暖很明亮。桶上还放着一个铁网当做烤盘,上面是有点焦黑的烤狗肉。 费卡正坐在一张沙发上,这张沙发其实是从刚才那辆伏尔加汽车上拆下的后座椅,重新固定在了高度合适的木箱子上,又在上面铺了两张狗皮。 费卡正和两个人在篝火旁吃晚饭。 一双崭新的军用皮靴穿在费卡的脚上,这是手下今天才供奉上来的。而他那把sks就放在身后两步远的位置。说起这把sks,还发生过一个小事故。由于sks早期设计的问题,在发生剧烈撞击时,有可能发生走火!有一次费卡把这把枪放在身旁,后来枪打滑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就发生了走火,子弹恰巧击中了费卡的脚,虽然有些歪,但是由于缺少必要的骨骼修正手术,只是几个人粗暴的取出了弹头,费卡在那以后就留下了跛脚的毛病。换做旁人,这伙人一定会讥笑的赠予瘸子的外号。但这可是费卡,能够一圈打晕一个手下的狠角色,所以大家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而费卡也自那以后有了一个新的癖好,喜欢舒适合脚的新靴子。其实舒适程度都差不多,对于费卡,更多的意义在于每次穿上一双新靴子,仿佛靴子里的脚也会变成新的,健康的,完好的。就像幻痛,比如有些因伤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的人,比如经历爆炸而失去左臂的人,以后回想起事故时,仍然会感觉到左臂疼痛,而其实他的左臂早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疼痛不是由末端神经发起的,而是反向的有大脑内的情感异常引发的脑波异常所致。而这位猛男费卡恰好相反,他可以借助外部假象也就是新靴子,麻痹催眠自己的真实感觉。 哈利走过来,和大家打了招呼,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边上的木箱上。把那几百索币递给了费卡…… 费卡对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很满意。 “拉哈卡诺夫呢?” “他让我先回来,他想去搞点子弹,都用光了。”哈利回道。 费卡并没有在意,哪怕听说那家伙死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要没说凶手已经到了火车站就好。 和几个人打完招呼,哈利起身说道:“我得先去外面撒个尿,憋了我好久。想天黑前赶回来,都没顾上。”哈利说着,想从篝火上捡起一块烤狗肉,眼神带着请求的看了看费卡。 费卡点点头,示意允许。 哈利回到伏尔加汽车旁,对车里说:“我这次带回来点好东西,藏在了岗亭。跟我来,我分你点。” 车里的人喝了一大口伏特加。攥着酒瓶,跨出了汽车:“你小子学乖了啊,不枉我平时对你的敲打,上次我打了你的事情,其实都是费卡的意思,你别怪我啊,你带那么点东西回来,正赶上费卡心情不好“ 哈利只是点着头,露出微笑的宝表情。 太阳下山了,天色快速暗下来。卡夫卡看到两个人影远远地朝岗亭走过来。他迅速下了楼梯,躲到边上的集装箱后面,手里握着那把匕首。 哈利走在前面,先上了岗亭楼梯,眼睛一直在查看周围,寻找着卡夫卡。哈利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后面的人看到哈利左顾右盼的神色异常,开始起疑。正要发问。忽然感觉有人顶住自己的背,一把匕首已经卡紧自己的咽喉。 “别出声!不听话就杀了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同时刀子已经划破了脖子的外皮,有血留下来。 “别杀我,你想要什么?”男子已经感觉到脖子的疼痛,知道自己的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哈利,你上去放哨!”卡夫卡命令道,继续压低声音对男子说:“几天前,你们是不是在这里杀了一个年轻人?” “在这?年轻人?” 卡夫卡的匕首向下压了压。 “啊是!有一个小子,我来这里以后见过他几次,不知道他是干嘛的。那天费卡撞见了他,想和他借点钱结果那小子竟然和费卡闹翻了,然后费卡一枪就把他崩了。”男子断断续续的说。 “你有没有见到那个人带的东西?”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费卡从他身上拿了十来个索币,然后让我” “继续说!” “我负责处理尸体,我把尸体背去车站靠近西边那的煤仓了,那经常有野狗我还特意检查过了,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卡夫卡贴着男子的耳朵说:“我需要你安静会,跟我来。”说着,依然站在男子身后倒退着把男子朝后面的集装箱拖去 男子并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刀子在脖子上摩擦着,只能顺从的一步步退到了黑暗的阴影里 第十一章 收获日 卡夫卡招呼哈利下来。问了问费卡的仓库里面的情况。然后打算自己进去,让哈利带在仓库门口,可以放个哨。 “刚才那家伙”哈利说了一半,咽回了后半句。 卡夫卡看着仓库门里面,站在那,停了一下,说了两个字:“死了。”说完走进了仓库。 来到最后一个拐角,前面就是费卡他们三个人的位置,费卡正目光犀利的看着自己这边。 卡夫卡从裤兜掏出了手雷,这是一颗防御型手雷,拿在手里很有分量。他此时有点后悔没有向铎艾尔问清楚引线时长,也不是很确定这个雷是否能精准工作。拔下保险,停了一秒,随即探出身体将手雷朝着费卡丢过去。 咣当当咕噜噜 费卡突然看见有个人影在集装箱拐角一晃,然后扔过来一个东西,他就知道这个东西可能是武器,但是之前并没有听到外面的人有什么异常,所以并没有把意识上升到生死一霎那的高度。当这个东西落地后,他才看清是一颗手雷。急忙起身朝沙发后面仰过去。另外两个人听到了有东西落地声,见老大直接躲到后面去了,于是想先看清状况。 “咚哗啦啦啦啦啦!咣当!” 一声巨响随后是木片飞落以及篝火桶崩飞又落地的声音。前一秒的篝火旁还是有说有笑,下一秒就被硝烟和尘土飞屑覆盖了,瞬间安静下来。 卡夫卡投出手雷后,并没有完全躲起来,他露出半个眼睛一直盯着费卡的,当他看到费卡利落的躲进了沙发后面,才赶紧把头收回来,捂住耳朵 卡夫卡手里拿着马卡洛夫,探出头。由于篝火桶被炸飞,碎木头倒了一地,屋里的亮度瞬间下降了许多,透过尘雾,他只能看到隐约地上有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并不完整,应该是那两个跟班。而那个沙发虽然残破了,但是看样子躲在后面,应该不会有大事。继续等下去,如果费卡从爆炸的巨响中恢复的话,和他架枪对射,自己就完全没有优势了! 想到这里,卡夫卡朝着另外一具相对完好的尸体补了两枪,以防不测,接着跑出掩体。突然他看见费卡朝沙发旁边快速挪了一步,露出半个多身体,费卡想要捡起边上的sks。 卡夫卡眼疾手快,立刻朝费卡的胸部开了一枪,第一枪打中了!但是费卡已经拿起sks快要缩回到沙发后面去了。 卡夫卡此时再一次扣下了扳机。 “咔嚓!咔嚓!”马卡洛夫卡壳了。 该死的爷爷枪!卡夫卡来不及骂出这句话,昏暗的亮光下就见费卡单手举起sks!枪口正瞄向自己! 卡夫卡前一跃,顺势把爷爷枪胡乱丢向费卡,接着把手伸向腰间准备去掏那把tt手枪。 “啪!啪!啪!”sks射出三发子弹,第一发子弹打中了正在空中的卡夫卡的屁股上,但是角度很偏,只是撕开了一条皮肉伤的划痕。第二发竟然命中了卡夫卡丢出那把马卡洛夫,撞击出一大颗火花。第三枪原本是跟随卡夫卡的身体方向射出的,但此时卡夫卡在落地瞬间恰好躲在了那个汽油桶后面,子弹穿过两层铁皮后弹道发生了偏移,弹在了地上,成为跳弹又打在了卡夫卡的腰上,卡夫卡听到了当啷一声。来不及检查,举起tt朝费卡的脑袋就开了一枪。没有命中。 刚才费卡单手打了三枪后,想要调整下动作,却看到卡夫卡的手又举着一把枪瞄向自己,就顺势低头躲在沙发后,刚好tt慢了半拍。 只有两发子弹了。卡夫卡看了眼角落里的沙发位置,干脆起身伸手举起来那个汽油桶,油桶底部还非常烫手,顾不上那么多,忍着手痛,将油桶举过头顶跑起来,用尽力气朝沙发顶部砸过去,脚下可没有停步,手里举起tt追着空中的汽油桶朝沙发铺去。 费卡听到声音,举起枪,把头迅速探出来。还没等看到人,却先见到一个庞然大物朝着自己的脸撞了过来,已经没有时间躲了。 “咚!”又是一声闷响,费卡仰着头躺了下去,还来不及感受鼻骨碎裂的痛楚,就听到两声枪响 卡夫卡跳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将最后两发762子弹分别射进了费卡的喉咙和额头。费卡举起sks,枪口对着卡夫卡,却终究没有意识扣下最后的扳机,仰面躺死在了阴暗的角落里。 卡夫卡一把夺过sks,瞄准费卡的心脏,又补了一枪。然后把哈利喊了进来,开始搜刮起费卡的遗物。 收获满满。这次不仅缴获了一把sks,还有300多发步枪子弹,1000多索币,还有不少酒和罐头。卡夫卡最后又把费卡脚上那双新军靴换到自己的脚上,非常合适,比自己之前那双渔夫草鞋强上太多了。这鞋不仅保暖,而且防雨水,鞋底也是防刺的。 他让哈利背上食物和弹药,自己则背着sks和上千索币,又找了点木头和破布等材料,制作了一个火把,两人出了仓库,又来到了b4轨道。 卡夫卡用火把照着光,沿b4走了一段,就发现一个车厢上面有大大的两道红油漆,看了看车门,上面有一个巨大的钥匙孔。他掏出那把从岗亭发现的钥匙,插入钥匙孔,用力左右试探的转了转,成功解锁了车门。 站在一旁的哈利很惊讶,不知道卡夫卡从哪弄来这么一把钥匙。慢慢的对身边这个人有了尊敬的想法。 卡夫卡用力拉开车门,用火把照了照,这是一节货车车厢,里面是几个大箱子。跳上车厢,开始逐个检查箱子,多数是空的,在边上一个大箱子上有一个刷着红漆的小箱子。他把小箱子搬下来,让身后的哈利负责照明,哈利撬开箱子。箱子里是三十几瓶伏特加,还有一封信,被蜡封过的。 卡夫卡从里面捡起信件,想了想,还是没有拆开。藏进了衣服里。然后和哈利两个人下了车厢,一起抬着那个酒箱子,朝波垦城出发。 第十二章 交付伏特加 两个人搬着箱子往前走着。卡夫卡的屁股被子弹划了个伤口,裤子也漏了个口子,夜风从破洞向里灌。之前费卡的第三枪是个跳弹,刚好击中了腰里的匕首,身体没大碍,才得以保命。另外按说弹头虽然已经穿过两层铁皮,但原本应该还是有很强的动能才对。后来在搜刮物品时,发现那些子弹都是不正规的自制弹,有些从分量上看,装药不足,有些弹头都大小不一,这样的子弹杀敌没有稳定性,而且还有炸膛的危险。卡夫卡自然看不上这些东西,觉得最好回去找铎艾尔换成制式子弹。使用性能不稳定的武器,简直是损己利人,只会和费卡落个同样下场。 “那个树洞,还有什么人知道”卡夫卡整理完火车站的思绪以后,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他突然问哈利。 哈利听到卡夫卡在问自己,抬起头说:“知道的人,还活着的只有你和我了。“哈利说完觉得想笑,干嘛要多余说活着两个字,难不成是在提醒对方自己还活着吗? “我们先去树洞,藏些食物。”卡夫卡小声说道。 “按你说的办。”哈利走着说道。 两个人先到了树洞位置,将多数缴获的食物放进树洞。卡夫卡负责放哨,警惕的观察者周围,哈利负责藏东西。 “弄好了。这个树洞藏东西非常合适,一般人发现不了,而且刮风下雨也很安全,不会淋湿。”哈利站起来说。 卡夫卡打量着哈利,看了一会。 哈利感觉自己正在等待审判死刑。 “你先和我去波垦城,帮我把东西搬过去。”卡夫卡说。 “按你说的办。”哈利很顺从。 天还没亮,两个人就到了城外。城墙上有巡夜的卫兵。用探照灯对着两个人:“什么人?” “我是之前出城办事的卡夫卡。卫兵舍瓦耶夫知道我。” 卫兵翻开登记簿,查了下出入记录。接着问:“另一个人是谁?” “他是哈利,是我的朋友。我们为鲍力亚做事。” ”对,我是他的朋友。“哈利小声嘀咕着。 卫兵打开了城门。 两个人进城后直奔酒吧。经过内墙的时候,卡夫卡没有见到舍瓦耶夫,可能是休息去了吧,卡夫卡想,总不能全天不睡觉的站在这。但是晚上内墙没有人看守,这倒有点意外。 来到食堂,卡夫卡让哈利在一层大厅先等着,自己接过箱子,一个人上到二楼。 此时是半夜,酒吧里也没有客人,鲍力亚竟然一个人还在吧台后面,看到卡夫卡端着箱子回来了,露出一个十分满意的微笑:“你好,我的朋友,我必须得说,能看到你回来,我非常高兴,也有些意外。” 卡夫卡把箱子放到距离吧台最近的一张桌子上,说:“我也很高兴,又可以见到你,先生。请来验验货吧!” 鲍力亚点了点头,从吧台走了出来,右手拄着一支拐杖。拐杖很精致,握把是一块纯金雕刻的狮子,柱体是小叶紫檀木。卡夫卡看到鲍力亚的右腿似乎有点不方便,但是上次没有发现这个情况。 “你的腿怎么了?” “这是老毛病了,以前被炮弹炸伤的,天气不好的时候,就有点不听使唤。”鲍力亚说着,打开木箱的盖子,看到里面装的都是上好的伏特加,数量下,35瓶,木格分隔,一瓶不少。扭过头,对卡夫卡说:“很好。这是我要的东西。这次你完成了工作,充分证明了你的工作能力。我想我们很快还会有新的合作。“鲍力亚顿了顿说:“之前那个人“ “他死了。是车站的一伙小偷干的。不过他们的好运气已经用光了。“卡夫卡平静的说。 “哦?你不仅取回了东西,还把车站的小偷干掉了?”鲍力亚有些惊讶的说。眼睛瞟了一眼那把sks说:“那把枪,如果能好好保养一下,今后应该能帮你不少忙。” “保养”卡夫卡想起了那把马卡洛夫,不由得挤出了一句:“那个铎艾尔啊” “哈哈哈,他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只是需要多付一点好处给他。”鲍力亚顿了顿说:“考虑到你这么出色的完成了工作,我觉得应该给你额外的奖励” 卡夫卡想了想说:“先生,我还发现了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蜡封的信放到了那些伏特加上面。蜡封上有个图章,卡夫卡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个图案,他曾经见过,就在他的匕首上,是的,信封的图章和自己的匕首的图章是同一个图案。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暂时也不打算告诉别人,毕竟自己失忆了,这到底代表是敌是友,他现在完全还搞不清楚。 鲍力亚盯着那封信,看着上面的图章,他拿起了信,端详了一下蜡封。将信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拄着拐杖,走回到吧台里。从桌子下面取出5个大金币。对卡夫卡说:“我的朋友,这里是500索币。希望它可以帮你在铎艾尔那里说上点话。对了,我觉得你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这房子的地下室,是用来当做仓库的地方,那里面还有有一间卧室,你可以先住在那里。这是钥匙。” “谢谢你,鲍力亚叔叔。”卡夫卡收起钥匙和钱。 “等你睡醒了可以来找我,我答应过给你做一顿大餐。” “好的,我们明天见。”卡夫卡满意的说道。 卡夫卡下楼,看到大厅的中间位置有个门洞,走过去发现门洞有阶梯转向地下。他走下去是一道木门,用刚才的钥匙将门打开。里面是一道走廊,两侧有几个储物间,最靠近门口就是一间卧室,里面刚好有两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木桌字。只可惜屋里没有电,只是走廊上有一个灯泡。通过墙体的石砖样式,可以判断这个地下室并非因为设计的简陋而没有电,应该是在修建地下室的时候,电还没有发明出来。但是后来也没有再翻新这里。 卡夫卡上楼把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哈利叫了起来,把他带到地下室,放下东西,俩人一人一张床,很快就睡着了,这几乎是这么多天来,卡夫卡第一次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个舒服觉了。 第十三章 奖励 卡夫卡又做了一个梦。 这一次,他在梦见看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婴儿,在一片森林里奔跑。男人身穿一件灰褐色的连体制服,脚上是一双军靴。在制服的左胸位置,绘制着一个图章。他自从失忆后,已经见过两次这个图章了,不,算上这次是3次。第一次是自己的匕首,第二次是鲍力亚收到的那封信的封蜡上。那个婴儿穿着和男人类似的服装,颜色一样,甚至在左胸上,也有一个小小的同样式样的图章。 男人似乎在躲避什么人的追赶。跑动的过程中,时不时朝身后看一眼,扫视周围。随着男人的跑动,卡夫卡看到的画面,也在天旋地转的晃动,当男人停下喘气时,画面才会稍微恢复一点。就好像卡夫卡身临其境的和男人一起在奔跑。 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那件灰褐色制服的胸部、背部、领口、腰部男人再次停下来张嘴喘着粗气,朝后看了一眼。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任何追逐他的东西。但是男人迅速的又跑了起来。卡夫卡的视觉再次剧烈的摇晃起来。 那个婴儿在男人怀里,最初还沉睡着,后来睁开了眼睛,在那一瞬间,卡夫卡看到真个世界像雨天落下了闪电一般,瞬间变得异常明亮,而后又恢复了正常。尽管承受着剧烈的晃动,婴儿并没有吵闹,眼睛看着满是汗水的男人的脸,偶尔汗水刚好滴落在婴儿的脸上。卡夫卡感觉到脸上的湿热,就像是炎热的夏天,忽然落下了雨点,打在脸上。 男人已经跑不动了。他开始走路,却不敢停下脚步。 卡夫卡又看到了另一个画面,有两支狗,在奔跑。那只狗,有点怪异,狗的眼睛是两个类似摄像头一样的东西,从眼睛到两个耳朵之间,有一块灰褐色的金属覆盖,金属盖上有类似手电一样的发光体,似乎在发射着某种光线。 这两支生化狗的动作很快,时不时停下来,嗅一下地上的气味。然后又迅速奔跑起来。 男人再一次回过头,立刻皱紧了眉头,他看到了两支生化狗正远远地在地上嗅着什么,然后抬起头朝自己奔跑过来。 男人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那是一把glock17,枪口带有激光指示器。男子站定,朝生化狗瞄准,连开八九枪。 一只生化狗的眼睛被子弹击中两次,摄像头完全报废了,身上中了两枪。由于没有击中要害,那只狗的奔跑速度未见什么变化,耳朵上的灯光忽然切换成了红色。另一只狗被分别打中了脖子和胸部,一只电子眼坏掉,速度慢了很多,不一会就倒在了地上。 男人继续跑着,那只失去电子眼的生化狗离男人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男人迅速将婴儿放在地上,掏出一把匕首,摆出迎战的姿势,生化狗跑近跳起来扑向自己,这一瞬间,生化狗将自己的心脏位置展露出来,男人低下头,快速压低身体向前跑去,就在这一瞬间,右手持刀举过头顶,用力朝狗的心脏刺去,由于双方速度和力量都非常大,男人被狗撞倒,而匕首深深的正入狗的心脏。 生化狗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只是不再活动,狗头部的扫描仪仍然发出不断变化的红光。男人起身上去一脚,只听喀嚓一声,狗的头骨碎裂,男人又连续跺了数次,狗头已经碎裂并陷入进泥地里,扫描仪也不再发光。 男人从生化狗身上用力抽出那把匕首。狗的胸部位置同时流出了一部分粉色的血液和银色的生化溶。收起匕首,男人用手臂抹去了额头上的泥水,掏出glock17检查了弹夹,还剩5发,装回弹夹,显然他没有更多的子弹了。往前走了两步,迅速抱起地上的婴儿,婴儿没有哭闹,只是看着男人,甚至还笑了一下。 男人继续朝南方跑去。 卡夫卡睁开眼,很清楚的记着刚才的梦。那个图章。他掏出匕首,又看了看上面的图章:一个裸体男子,直立站着,双臂水平伸展,而他身后还有一个幻影,双腿分开60度,双臂略向上抬起,两组动作叠加在一起,共用前面人的头部和上身。他用手轻抚了一下这个图案。 鲍力亚的信上也有这个图案,他和这个神秘图章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图案的人都是一边的,那么生化狗就是敌人,鲍力亚或许是和自己一边的。但是,如果抱着婴儿的男子是在逃离组织的话鲍力亚肯定知道关于生化狗的事情。梦里的男人会是自己吗,那个婴儿是谁是自己的孩子吗?或者自己才是那个婴儿?目前还没有什么确定的头绪。卡夫卡不打算在空耗自己的大脑,下一秒,他又想起了刚才梦里的生化狗,那狗最后流出了生化液,并且在失去眼睛的情况下,仍能跟踪和完成攻击动作,一定是因为额头的扫描器能够脱离摄像头独立工作,没有光学图像而能够看到周围的物体,这是怎么回事?卡夫卡想继续探究答案,忽然感觉头疼欲裂,双眼猛烈的抖动了几下,他几乎要晕了过去。过了一会,他恢复了平静。 “看来,我的记忆,想要和我玩捉迷藏。”卡夫卡嘴角却不由得弯出了一个弧度,喃喃自语地说:“问题的答案,你都知道,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屋里只有呼噜噜的打呼声。 “我的哈利,你睡觉时简直能把敌人都吓跑。” 哈利没有回答,只是舔了下大龅牙外面的嘴唇,转了个身。 卡夫卡抬手看了看表,时针指向11点附近。 “希望它想告诉我的是个白天。”地下室这个房间只有蜡烛。 卡夫卡说中了。现在时间接近中午。他来到2层,酒吧里竟然在放一首轻快节奏的日文歌。 好几张桌子都有可客人,生意竟然还不错。那些客人大多是平民,也有几个穿着和卫兵舍瓦耶夫一样的军装。 “你好,等我一会,我给你准备一顿不错的午餐。”鲍力亚微笑着说。 卡夫卡走到吧台边上,做到了高脚凳子上,点头笑了笑。 我要问问他关于自己的梦的事情吗?卡夫卡犹豫了很久。这样做很危险!下一秒鲍力亚可能会说完全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然后就去食物里给自己下毒;或者直接从桌下掏出一只双筒猎枪顶在自己脑袋上。 卡夫卡低着头,沉思着。一大杯伏特咣当一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接着是一个平底锅,锅里是土豆炖牛肉还有洋葱、番茄,牛肉的香味吸引了后面桌子的人,也问老板想来一点。 “很抱歉那边先生们,牛肉只有这么多了。抱歉。” 那桌客人听到后,咽了咽口水,扫兴的嘟囔着什么。 卡夫卡已经把双筒猎枪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对鲍力亚说了感谢,就大快朵颐起来。 最后,卡夫卡向鲍力亚要了一个盘子,将剩下的炖牛肉倒了进去,说是想留到晚上吃,并对鲍力亚的款待表示了感谢。 卡夫卡把那盘土豆炖牛肉放到了紧挨着哈利床前的桌子一侧。哈利还在睡觉。 看着打呼噜的哈利,卡夫卡想:这个人这段日子确实有点辛苦。在带哈利来之前,其实并不是很信任哈利,毕竟这只是一个在自己枪口下认识的人,而且多年来一直都是小偷。但是在火车站的行动里,哈利表现的很好,自始至终对自己的计划执行得非常彻底。况且,让哈利背叛那伙匪徒的根本原因不是自己的武力威胁,应该是哈利还是不喜欢那些人的作为,不想继续当个小偷,这才是驱使哈利非常顺从的听服自己的原因,哈利认为可以依靠卡夫卡逃离那些人的控制,甚至给他一个新的生活。 卡夫卡转身出了食堂楼。他带着昨天缴获的武器弹药朝防空洞走去。 第十四章 为表示歉意 再次来到枪械库服务台。 “嗨!瞧瞧谁来了!我的兄弟!” “你好,老兄。”卡夫卡一边说话,一边把那把卡克的马卡洛夫扔在服务台的铁桌子上,桌子响亮地咣当一声。 气氛凝固了三秒。 铎艾尔把嘴张得大大的说,脸上做出一个试图表达笑容的表情:“我可以换一把给你。”说着,点燃了一根烟说:“看来它并没有难住你呢。”然后,又点了一支烟,递给卡夫卡。 卡夫卡接过香烟说:“那个东西,就当我带给你的礼物吧。我用不到它了。” “哈哈哈哈!”铎艾尔发出一阵笑声。 “我想请你帮我保养一下这把枪,看看有没有毛病,最好让它能像新的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说着,把sks从肩膀上取下来,放到服务台的桌面上。 铎艾尔盯着那把枪看了看,拿起来,检查了一下枪膛,把枪翻转两次后说:“成色不错,我会让它像新的一样。至于费用”他没有抬头,故意拖着长音说话。 “我觉得你应当免费!”卡夫卡接着说,“当然,我还有别的生意想和你谈一谈。你看看这些能值多少。另外我还要50发762x25子弹,100发762x39子弹,还有10发762的穿甲弹,必须是原装的制式子弹。2颗手雷,上次那种。” 卡夫卡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3百发多发762的自制弹,这些子弹的制作技术看上去很糟糕,性能可想而知。 铎艾尔用牙齿咬着烟,快速检查了一下哪些子弹,大约数了一下数量,吸了一口香烟,又想了想说:“你需要支付500索币,我这次给你优惠了不少呢。这些都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对你表示歉意。” “你有没有sks能用的瞄准镜,和其他配件。”卡夫卡问。 铎艾尔抽出右手边的库存记录,翻了几页说:“瞄准镜有一个4倍镜,而且还需要基座配件,价格很高,要几千索币。” 卡夫卡吃了一惊的瞧着铎艾尔,吸了一口香烟。 “那个东西,在这个年头,绝对是稀罕玩意了。价格高也就不足为奇嘛,我的兄弟。”铎艾尔挠了挠脸颊说:“我这里倒是刚好有一条可以装子弹的枪带,装在你的sks上刚好。可以和你的背带交换一下,算是送你的。另外可以配一柄刺刀,我自己重新磨过的150索币好了。” “很好。”卡夫卡知道所谓重新磨过,又是一把古董,接着说,“当不得不用上刺刀的时候,我可不希望它耍老爷子脾气,要一把新的刺刀。总共给你700索币就好啦。”说着,掏出一大把索币,放在服务台上清点。 铎艾尔满意的收起钱,并没有纠缠价格,他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人可能以后会是自己的财神爷。起身从库房取了子弹和手雷推给卡夫卡,说:“这些子弹,都是大末日之前生产的,绝对的制式军火,性能稳定可靠,比那些砸炮强多了。至于这把枪,你一会来取就好了。” 卡夫卡把弹药装进自己的布袋子里,说了声:“一会见,我的铎艾尔。我要上去透个气了。”通过刚才的交易,自己的火力算是得到了可靠的提升,现在自己手上除去刚才的支出,还有接近1000索币,将藏身处的补给,足够应付很久了。不过如果需要升级更好的装备,差的还是太多了。 走出防空洞,卡夫卡到内墙大门溜达了一下,发现门口有一个士兵在站岗。 “舍瓦耶夫去哪了?”卡夫卡走过去朝士兵打听。 士兵扫了眼面前这个人,衣服裤子有点脏有点破,但是叫上却是一双崭新的军用皮靴,身体很健壮,问道:“你是谁?你认识舍瓦耶夫?” “我是卡夫卡,刚到这里,我为鲍力亚做事。我和舍瓦耶夫见过几次面。我见到他时,都是他在这里的。”卡夫卡如实作答。 “舍瓦耶夫执行任务出城了。”士兵回答。 “哦,谢谢。”卡夫卡哦了一声,转身要离开。 “但是” 卡夫卡挺住了脚步。 “他昨天下午和我换班时,说今天早上就换回来,但是他没有回来,我去问了外墙的同志。” “他去做什么了?”卡夫卡不知道是否应该向士兵询问任务。 士兵看着卡夫卡,过了一会,开口说:“你愿意帮忙吗?” “我可以试试,至少,我应该能搞清楚他发生了什么。” “在南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农场,那里有些动物,他们定期会卖给城里一些食物。最近农场的人没有再来。” “所以,舍瓦耶夫被派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卡夫卡文。 “是司令官派他去的,最近食堂饭菜的新鲜的肉已经越来越少了,只能用肉罐头来充数了。”士兵说道。 新鲜的肉应该都是农场送来的。而末世的肉罐头从味道上看,不知道用的是些什么变异动物的肉,甚至使用快发臭的变异肉加上大量防腐材料制作而成。除了快要饿死的人之外,没有人喜欢它的味道。大末日之前生产的罐头,虽然经过这么多年,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那个农场,能再说说它的情况吗?“ “那个农场的主人叫桑巴斯。那里养了牛,猪,还有鸡。或许还有别的。” “这些,都是桑巴斯一个人在照料?” “他雇了些工人,他们都生活在那里。这个要塞,没有足够的场地来喂养牲畜。只能和外面的农场签订协议。” “我要怎么才能正确的找到那个农场?”卡夫卡向士兵问道,他自己就是从南方走过来的,他走的大路上都是些野狗和怪物,印象中没有看到过什么农场。 “你从西门出去,然后沿着指北针170方向朝南一直走,大概1个小时就能走到。如果走大路,你不认路就会错过那个农场,但是一路上,并不安全。你如果愿意帮忙,我可以把我的借给你。”卫兵睁着眼睛盯着卡夫卡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型的军用指南针,比手表要大上两圈,还有夜光指示。 “你好像很迫切的希望我去帮他?” “我我来这里没有舍瓦耶夫时间长,一直都是舍瓦耶夫照顾我,上次一个大个儿的家伙找我麻烦,他上去一拳就把那家伙打昏了。如果他出了事,我觉得我必须得为他做点什么。但是我的军衔不够,还不允许出城。” “军衔不够?”卡夫卡问。 “出城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新兵期的人是不允许出城的,只有达到列兵才可以。我这个月底就可以升衔了。”士兵露出骄傲的神色。 卡夫卡从士兵手里拿过指北针,别在了背包带上说“等我的消息,我会把你的“长官”带回来。” 士兵立刻跺了一下脚,站直后,向卡夫卡敬了一个军礼。 卡夫卡条件反射的回了一个军礼,动作十分自然而连贯。对面的士兵眼神里看起来都有些惊讶。卡夫卡也不好解释什么。 第十五章 打靶 地下室这边,哈利已经睡醒了,起身看到床头的炖牛肉,从盘子摆放位置看,这肯定是给自己准备的,哈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新鲜事物了。他从脚下的包里掰出一块面包和一瓶酒,开始享受这顿美食。哈利上次睡的安稳觉还是在一个农场的草棚里,那里味道很大,还牛叫的轰天响,就连那些母鸡下个蛋都要扯着小嗓门让全世界皆知。那是他路过农场时,天已经太晚,决定留宿在那里。但是他并没有和农场的人打招呼,哈利认为对方很可能不会同意让自己进去的。想起这事情,哈利又喝了一口酒。 卡夫卡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哈利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半瓶酒,桌上放着空盘子。 “你用过枪吗?” “散弹猎枪。”哈利接着说:“矿工都喜欢这玩意,不用瞄准,看到会动的就扣扳机,地下的矿洞里有很多的大老鼠,在下面经常会用到。那些老鼠,有的比猫都大,我觉得猫肯定都不敢下去。不过下面还有一些他们不太原因说的可怕的东西。幸好我没有见过,据说见过的人,十有八九都没有回来。” “是什么?”卡夫卡好奇的问。 哈利犹犹豫豫的说:“他们都不喜欢谈论那些东西,就像诅咒,会招来厄运一样。我只听说,那东西有很多腿,会吃人。” 卡夫卡想起了螃蟹。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螃蟹怎么会在矿洞里。他把腰里的tt手枪递给了哈利,又给了他两盒子弹。 “这个可能需要你瞄准一点。”卡夫卡教给哈利这把枪的用法。 哈利摆弄着手枪说:“这是” “对,它曾经属于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之后它又送费卡上了西天。武器没有罪,需要惩戒的是它的主人。今后他属于你,怎么用要看你了。” 哈利听卡夫卡这么说,用手擦拭了一下手枪,然后说:“希望我能好好使用它。” “我答应帮别人一个忙,要去一个地方,这里的南边,有个农场主叫桑巴斯,一名士兵被派去那里找他,就没有回来,我们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很可能那个农场出事了。” “南边的农场?”哈利问。 “对,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卡夫卡对哈利说:“一个士兵在那里出了事,可能不是普通的意外。我觉得两个人去比较保险,你负责远处给我放哨之类的就可以。” “什么时候走?”哈利站了起来,把子弹放进包里,又从包里取出多余的东西,放到了床下。 “现在就出发。” 卡夫卡带着哈利来到防空洞,让哈利在外面等,自己下去取枪。 “清理的和新的一样,它现在就像一个赤裸裸的姑娘一样吸引人,你摸摸看。”铎艾尔咧着牙,得意地说。 卡夫卡检查了步枪,又在背带上的子弹带里塞进几发穿甲弹,松紧也很合适。 “看看这刺刀,虽然有点沉,但是需要派上用场的时候,你会为能装上它而想要感谢我的。看看那刀刃,在肚子上切个口子,就像切一块黄油一样容易。嗨,当心不要割到自己。”铎艾尔夸奖起自己的货品,嘴都不停。 “另外我给你找了4个桥夹。另外给你提个醒,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去找找外面那个医生,他有一些东西,可以给你的刀强化一下,保你有个惊喜。” “医生?下次吧,今天可能来不及了。这个桥夹倒是很感谢你。下次见。我的铎艾尔。” 卡夫卡来到地面,和哈利汇合就出了城。路过内墙大门时,年轻的士兵向卡夫卡表达了平安的祝愿。 卡夫卡拿出指北针,定好方向,开始前进。 路上他们遇到了两只体型不大的野狗,正在啃食好像是一只灰兔的尸体,血已经把狗嘴染红,两只狗开始撕抢最后那点肉,兔子的尸体在地上随着两只狗的撕咬被左右拖拽着,脑袋甩来甩去,血和泥遮盖住了兔子原本的样子。 两个人决定进行打靶练习,分别瞄准一只野狗,卡夫卡跨步分开左右,双手持枪,贴在脸颊,枪托顶在右肩,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哈利则直接双手持握tt。“啪!啪!”两声枪响,步枪打中了狗头,野狗瞬间躺倒下去,一团血从脑袋喷出。手枪也命中了野狗的身体,野狗应声倒地,血流不止,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哦!我打中了!你看你看!”哈利开心的跳起来。 “不错,在这个距离上来说,打得不错。下次可以离得更近一点。这把手枪的准头不是很好。你做的很不错!”鼓励了哈利两句,心里期待他实战能像刚才那样顺利。 卡夫卡又提醒哈利练习一下退弹夹上子弹,一通操作。他手上的这把sks目前用的是比较老式的10发供弹固定弹匣,可以使用桥夹上弹,也可以把枪反转过来从弹匣底部填入子弹。卡夫卡从底部塞了一发子弹,扣上锁扣,并不是很流畅但是敌人应该不会是用自动步枪的吧,目前还不清楚农场出了什么事,自己答应过来,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俩人收拾完毕,起身快速离开这里。路上又遇到了一只野狗在游荡。 卡夫卡决定测试下哈利,计划是让哈利把野狗引过来,当野狗准备攻击时,哈利近距离开枪。自己则充当安全机制:如果哈利失败,在最后的一刻,自己要干掉野狗。卡夫卡就是为了锻炼哈利的心理素质,静态打靶和朝扑向自己的恶兽,对射击手的心理影响还是很大的。 哈利将一颗石块投了过去,砸在没有命中,只砸在边上,弹起来一烟土。野狗先是一个哆嗦,胡乱闪躲了一下,很快发现了两个人。哈利继续吹着口哨,好似一个斗牛士,那只斗牛犬果然有了响应。朝着哈利奔过来,此时双方相距大约30米。 哈利举枪,野狗在准星周围来回晃动,不知道是狗在摇摆还是自己的手一直在晃动,准星刚与狗重合,下一秒由于目标移动,就脱离准星。 “预估,让目标撞到枪口上。迅速射击,时间不多了。”卡夫卡指导着。 “啪!”野狗身后蹿起一股烟尘。 “啪!”又是一枪。没打中! 野狗已经到了哈利眼前,起身扑向哈利。必须开枪了,卡夫卡意识到,手指快速地扣下扳机两次。 “啪!啪!啪!”三声带回音的枪响。野狗的嘴里中了一枪,子弹打断了脖颈,血液夹杂碎骨和皮肉喷向后面。同时另外两发子弹从侧面打在野狗心脏和附近,三颗子弹同时命中,野狗的尸体在空中略微改变了运动姿态,给了哈利一个死死的拥抱,然后掉在地上,哈利向后退了两步,仰倒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地上的野狗一动不动,哈利发出了非常大的笑声,他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开心了。激动的脸颊上,还带着野狗的血液一起跳动。 第十六章 农场 根据指北针的指示,俩人来到一片原野,放眼远眺,前方有一片农场,围栏圈养着许多牛,房子的烟囱冒着烟。 “我来过这个地方。”哈利说。 “什么时候来的?”卡夫卡问 “大约有半个月了。”哈利回忆的说。 “上次有什么异常吗,你认识这里的人吗?” 哈利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偶尔路过这里,会偷偷在他们的仓库休息一下。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有发什么不一样。” 两个人慢慢靠近,由于这里有些太过开阔,并不是很好隐藏。卡夫卡决定两人分开行动,让哈利绕去侧面接近农场,排查仓库等房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并且移动时要时刻关注自己,做到相互照应。 看着哈利移动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异常。卡夫卡继续向前移动。 卡夫卡靠近房子,这是一座很多房间的石头与木头混合建造的房屋,有大大的玻璃窗户,木质墙体外侧刷着蓝色和白色的油漆。虽然油漆被翻新粉刷过,但是石头的风化样子说明这个房子最初建造时间应该相当老了。 卡夫卡通过窗户,想要看看屋里的样子,但是窗户有窗帘遮挡,并且窗户设计的有点高,不是很利于观察。绕道正门附近,卡夫卡想找一下哈利,刚才看到他进了谷仓,但是进了屠宰房一直没有出来。屠宰方是农场主用来加工处理牲畜的独立房子,可以在这里做很多屠户相关的工作,气味难闻,并且需要较大空间,这里还用来风化皮革,处理血液等事项,修理农具等。 正当卡夫卡决定要不要过去看下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小伙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了手里拿着步枪的卡夫卡。两人对峙了两秒,小伙子先发问:“你是谁要做什么?” 卡夫卡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我是波垦城的人,你们有段时间没有送食物过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哦,有点小问题,农场主病了,我是他的工人,有些事情我决定不了,给你们送货的事情,就晚了。”小伙子表示为难的样子。接着说:“你进来说话吧,你是一个人来到吗?” “哦好,那我进屋坐坐。”卡夫卡走上门口的台阶,并没有收起枪的意思,继续问道:“农场主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好像叫桑” “桑巴斯。”小伙子往后退了退,让开房门。 “他现在在屋里么?”卡夫卡一边问着,从小伙子身边走过,始终保持对方在自己的眼睛里活动,并保持枪口在自己和对方之间晃动,他的这些举动并没有让对方觉得不自在。 “农场主去看病了,目前不在这。” “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吗?其他工人在哪?”卡夫卡有点后悔,之前应该多打听一下桑巴斯的家庭情况。 “还有一个工人,他正在楼上休息,我去叫他下来。”小伙子说着,朝楼梯走去。 “不用了!”卡夫卡提高了音量,:“我只是问问而已。” 小伙子很随和的说道:“好吧。”接着,他说:“我给你倒点酒吧!” 小伙子从一张桌子上拿起酒瓶,向一个杯子里倒了多半杯酒,递给卡夫卡。 卡夫卡,左手接过了酒杯,继续向打听到:“昨天有没有一个士兵来过” “哦,有的,情况和你今天差不多,然后那个士兵说自己是叫什么耶夫的,了解情况后,他就回去了啊!不是么?”小伙子诧异的看着卡夫卡,反问道。 “这样?”卡夫卡觉得事情有点糊涂。他看着小伙子,对方也看者自己。卡夫卡就这样盯着,让对方感觉到不自然,小伙子把视线移开又说:“是不是那个士兵在路上出事了?他没有回城吗?” 卡夫卡说“没有,否则我也不会过来了。”说完,他把酒杯放到嘴变,即将接触到酒杯的瞬间,他停了下来,盯着对面的小伙子。小伙子也盯着卡夫卡,两人相距有三米以上,并不是很好判断对方的目光到底在看什么,但是卡夫卡觉得对方在看到的其实是酒杯。 “啊对了!”卡夫卡把酒杯从嘴边移开,放到腰间的位置,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看到对方的眼睛向下闪烁了一下,当收停住的时候,对方的眼神似乎有回到自己脸上。 “有个事情。”卡夫卡说。 “什么事?”小伙子问。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小伙儿听到这句话,快速扭头看向窗外的屠宰间。 到此,卡夫卡把酒杯放在边上的桌上,端起枪对着小伙儿说:“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还是我们的谈话不够热烈,需要加加温度?!”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小伙慌张的问。 “如果让我相信你说的每句话,很简单,你把这杯酒喝光。”卡夫卡用眼睛指了指桌子上那杯酒,说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小伙儿看来眼酒杯,并没有动,终于露出了焦灼的表情。 这时,房门被拉开,哈利举着枪,探进头,看了看说:“我找到了几个人,包括农场主,和工人,有个工人不行了。” 话音一落,那个小伙儿立刻朝门口跑去,同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想要闯过哈利从门口逃跑。哈利也不客气,看见男人冲过来,就像之前打靶训练的场景一样,这一次哈利比较冷静,朝对方肚子上开了一枪,小伙应声就停下来了,接着倒在地上。 卡夫卡说了句:“看好他!”端起枪,朝楼梯走去,卡夫卡小心翼翼的来到二层。二层有三个房间,一个衣帽间加储物室,和两个卧室。 卡夫卡并没有在二楼发现什么同伙,只是在两个卧室分别发现了农场主的老婆和女儿,她们都被绑在了床上,有点衣不遮体,头发凌乱,从种种痕迹看,这两个女人都被小伙儿囚禁起来当成了奴隶。桑巴斯的老婆的脖子上还被戴上了栓狗用的项圈。而年轻的女儿,卡夫卡看了一眼,身上都是淤青,嘴上带着伤肿。他们听到了楼下的枪声,都吓得魂不守舍,女儿甚至因此失禁了。 卡夫卡回到楼下,看到门口的地上的小伙子痛苦的捂着伤口,血通过手指缝流到地上。对哈利说:“把这小子拉到外面去,擦带血的地板应该很麻烦的。” 卡夫卡来到屠宰间,看到水管和房屋柱子上一共绑着3个人。其中一个从衣着上看,应该是桑巴斯,另外两个应该是工人,但是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已经浑身伤痕,头也耷拉着,就快被打死了。两人都多日的营养缺失,身体太虚弱,最糟糕的那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哈利刚才发现他们的时候,大体问了下情况,知道大房子里的年轻人是这个事情的凶手,来不及给他们解绑,让他们等一会,就跑去大房子了。卡夫卡此时帮他们解绑,并将那个虚弱的老工人抬到了大房子里。 卡夫卡对桑巴斯说:“你的家人在楼上,最好你亲自上去帮一下他们。” 桑巴斯看了眼楼上:“谢谢你,我知道我的老婆和女儿在楼上的事情。萨特波提每天都会跑到我们面前炫耀,在我面前时候他是如何对待她们的”桑巴斯哭着说:“我要上楼去看看她们。” “等一下,昨天有个士兵过来找你们,你知道他的情况吗?”卡夫卡问桑巴斯。 “昨天,不,我们没有看到你说的人。这几天我们被绑在里面,看到的只有那个该死的萨特波提!” “好吧。” 第十七章 引狼入室 卡夫卡来到屋外,对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说:“想让我救你,就老实告诉我,昨天的士兵去哪里了!” 地上的受伤的人很痛苦,看着卡夫卡说:“我说了,你会救我吗?我对这些人做的那些事,他们会放过我吗?我不信,我天天撒谎,我最了解人们撒的谎。咳咳” 肚子中枪,这种伤会让人非常痛苦,身体里有些器官是没有知觉的,即使遭到破坏,也不会感觉到到,但是肚子里的大肠小肠这些不一样,痛感神经很正常。而且由于虽然伤势致命,但又不是致命器官,人死的会很慢,有些在战争中肚子受伤的人,虽然不能动,但根据伤势的不同,需要几小时甚至好几天才会死去。 “我会向你保证,我会让那些人放过你!你可以告诉我士兵去哪里了吗?“ 地上的人显然很希望能够活下去,顿了一下说:“这里的东边,有个洞穴。我骗他说有一个强盗把农场主和他女儿带到那个洞穴里去了,我请求那个士兵去洞穴救他们!” “你知道那个地方吗?”卡夫卡问哈利。 “我听说过那里,那个洞穴,很危险,比我去过的矿井要危险很多。那光是在洞穴外面附近酒就全都是死人的骨头。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人从洞穴里面出来过!”哈利睁大了眼睛说,说话时甚至嘴唇都是绷紧的。 卡夫卡看出,哈利对那个洞穴充满恐惧。 “关于洞穴,你还知道什么?”卡夫卡问地上的人。 “那洞里有怪物。咳咳咳,而且里面就像迷宫!进去以后基本就走不出来了。听说那里面还有宝藏,我的朋友们就在不久前去过,我们的老大临死前出来了,但是很快就死了。他不是被怪物杀死的,那个该死的地方可能还有毒咳咳咳其他人一个都没有出来,据说那些人死的时候发出来惨叫声,老大就是后来进去的他避开了惨叫声,我没有进去,负责放哨,才活下来。” 卡夫卡陷入了沉思。怪物、剧毒、迷宫,可能还有其他的什么,这个地方的棘手程度,完全超出了原本的预期,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舍瓦耶夫去了一天,如果没死,只是负伤也许还能扛一段时间,如果只是迷路,只是迷路那傻小子会在原地等救援吗?四处乱串肯定会遇到怪物! 卡夫卡站起身,此时桑巴斯站在了门口,他已经给妻女松绑并安慰了她们。桑巴斯手上拿着一把双筒猎枪。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人,由于看到卡夫卡还在和他说话,也不能直接上去崩了他。 “请先等一下。几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简单说一下吗”卡夫卡问。 原来,这个年轻人叫萨特波提,也是一伙匪徒中的一员,他们听说洞穴里有宝藏,结果一番经历,后来只有这个年轻人活了下来。这个年轻人后来无处可去,意外的来到了桑巴斯的农场。 那一天,桑巴斯正在喂鸡,两个工人正在分割一头牛,他们打算当天去给波垦城送肉。 萨特波提踉踉跄朝农场走来,桑巴斯很远就看到了他,起初对这个陌生人还有些警惕,大声喊出来一个工人。那个人一边靠近一边说:“救救我,我被怪物袭击了。救救我,求求你!”说着,那个人就摔倒在农场边的栅栏旁。 桑巴斯出于善意,让工人把他抬到一间供工人用的小房子。又让自己的老婆拿些食物和水过来。一会儿,看这个人缓过来一些,桑巴斯问:“你叫什么,发生了什么?” “萨特波提。我的名字。我无处可去,在流浪,路上遇到了一个怪物,他一直追着我,我丢掉了我的食物储备和武器,最后终于甩掉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长得比最大的野狗还大,太可怕了。” “好的,我的朋友。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吧。这里很安全!”桑巴斯关切的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就在这里当一个农场工人。我这里需要人手。” “太好了,你真是个大好人!您简直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慈祥。您叫什么名字,我一定要在心里铭刻下这个充满了荣耀的名字。” “你这么说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桑巴斯,我叫桑巴斯。”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两天,萨特波提开始在农场帮忙做事。晚上和工人一起在那个工人房睡觉。 这一天,年轻的农场主儿女在井边打水,然后到房子边上洗衣服。一个工人看到以后,就从边上凑过去观察起这个女孩。女孩身穿蓝色的长裙子,金色的头发,盘起来绕在头顶,上面还别着一朵装饰着金色花朵的发卡。 “嗨,我叫萨特波提。”工人靠近说。 女孩看了一眼工人,没有说话。 “我觉得你的衣服很漂亮!” “真的吗?”女孩停下正在洗衣服的手问。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说谎,就让那只鸡剁瞎我的眼睛。”工人直接信誓旦旦的开始说来。 “有意思。”女孩看了看那只鸡,那是一只骄傲的大公鸡,高高的尾巴树立着,鸡眼睛瞧了瞧女孩。 “你和那两个人不一样,胆子好像很大,如果有人敢随便和我说话,父亲会打断他们的腿。”女孩低下头继续洗木盆里的衣服。 “我可比他们厉害多了,我更能让你开心。你父亲可管不了我。”萨特波提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摸女孩的脸。 女孩被工人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往旁边一闪,工人的手。工人跨过去一步,上去就想亲女孩。女孩再次躲闪就倒在了地上,大声喊了一声。喊声引起了远处一个工人的注意。 那个工人是这里最老的员工,一直给桑巴斯家打工,从前甚至给桑巴斯的父亲养过牛。这名老工人手里正拿着草叉子,开始往女孩这边走。 萨特波提停下了手。这时女孩看到老工人,立刻站起身,裙子上沾了泥也顾不得弄干净,对眼前的工人说:“看到那个工人了么,我管他叫叔叔,你再敢欺负我,我父亲会让那个叔叔把你的腿打断,然后把你赶出去!” 女孩说完一把推开萨特波提,回到大房子里。工人感觉非常恼火,一脚把地上的木盆踢开,衣服洒了一半出来。 第十八章 施暴 傍晚的时候,萨特波提没有领到晚饭,取而代之的是老工人把他叫到外面,告诉他主人已经知道了白天的事情,罚他两天没有饭吃,并且要老工人替桑巴斯打萨特波提两个嘴巴子,告诫他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和手,不然就滚蛋。 萨特波提没有反抗,挨了两个重重的嘴巴。站在原地,没有动。 “很好!”他舔了舔热辣辣的嘴巴里,吐出了一口带血的痰。 “很好!该死的家伙们。”他重复的小声嘀咕着:“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对吧。让你们好瞧……”他想起了自己还藏着一瓶草药。 这种药不会让人丧命,但是只需要吃下去一点,就会昏迷不醒几个小时,如果药量再大,可以让人睡上一两天,醒来也会迷迷糊糊几天。在之前的团伙里,他们用这种药做了不少坏事。印象最深的是他们老大曾经抓到过一个人,那个家伙对老大一副顽抗到底的样子,还大骂这些人是群流氓和强盗。老大很生气,给他吃了这种药,由于药量有些大,那个人睡了好几天才醒过来,醒来以后人也和之前判若两人,变成了傻子一样,这还不算完,那个老大还用棍子打断了那个人的手和腿,把他扔在了路边。后来这人还没被饿死,就被几只寻迹而来的野狗给吃剩的只有几块骨头。 晚上,在工人房里,萨特波提趁两个人熟睡的时候,溜出了房间。他来到大房子的一层的厨房,找到了腌黄瓜的罐子,在里面倒了不少这个药,而后又在喝剩的酒瓶里倒了一些。 第二天早饭时候,按照惯例,农场早餐每人都会分得一些腌黄瓜,配上面包和其他东西一起吃。桑巴斯更是一早就会喝上一杯。当然,今天的萨特波提什么也没有分到。早饭时候,他拿着一筐碎谷子和剩菜沫子在喂鸡。似乎主人的惩罚并没有丝毫影响他的好情绪。 过了不久,桑巴斯由于喝了那瓶药酒,量比较大,最先趴在桌上睡着了。两个工人陆续的感觉头晕脑胀,然后就都昏倒了。而女主人以为自己身体不舒服,就躺在二楼床上休息一下,一会就睡着了。萨特波提用事先准备的绳子把工人拖到屠宰间绑了起来,又进屋看到桑巴斯趴在桌上,也把他拖了出去。他原先想在屠宰间对几个人大开杀戒,然后他想到屋里还有两个女人,决定把杀人的事情放一放。 桑巴斯的女儿正在屋里缝补着衣服,她负责日常洗衣缝补这种工作,而她的妈妈负责做饭。这个姑娘还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情。 萨特波提走上二楼,先去了主人的房间,发现女主人在酣睡。就径直用力推开了年轻姑娘的房门…… “我想了你一晚上,我的美人!”萨特波提发出了一阵淫笑。 女孩惊讶的看着堵在门口的年轻工人。女孩大声呼叫,尽管她怎么喊叫,也没有人来救她。 “省省力气,他们都听不到你说话了,这里现在只有你和我了。”说着,萨特波提直接冲到女孩面前。 惊慌的女孩吓坏了,她从没遇见过这种事情。是啊,这世上又有几人遇到过呢。出于自卫,她用手里的针,扎向这个张狂的侵犯者。萨特波提的左脸被针一下就刺穿了。他疼的站起来朝天花板喊了一大声:“啊!!该死的!” 他拔下那枚针,扔到了地上,疼痛的张嘴,愤怒的看着女孩。 女孩吓得发抖,看着这个工人的脸上开始往外流血,血液流到下巴上,然后滴到了他的衣服上。而过了几秒,男人似乎习惯了刚才的疼痛感,不再是一副面目狰狞的样子,甚至开始笑起来,一股扭曲的力量撑着男人的脸在笑,他的脸,就像小孩子经常用手在脸上扮出的鬼脸一样。 笑声和狰狞的表情令女孩全身绷紧了鸡皮疙瘩,就像被人打了一棒子一样,满脑袋都是空白。女孩勉强着睁着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厄运。她看到这个男人低下头,蹲下身,立刻又站了起来,这次举着手,手上正拿着自己的缝衣针,上面还挂着缝衣服的粗线,这就是自己用来刺破男人的脸的那枚带血的针。 女孩开始睁大了眼睛,瞳孔里只有那枚针。男人手中的针,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耳朵里传来男人的可怕的声音:“来,把衣旧服给我,我给你缝一件新衣服,一件皇帝的新衣……哈哈哈……” 女孩用手捂着自己的衣领,身体向后贴到了床边的墙上,已经无路可退了。她感觉自己全身无力,就是瘫倒在床上,或许是过度紧张和害怕,连自己的衣领都抓不紧。 萨特波提一手伸过来,一下就甩开了女孩的胳膊,接着就抓住女孩的衣服,用力一撕…… 窗外的树上,几只麻雀被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惊飞…… 之后的几天,男人继续对楼上的女儿和母亲释放着自己的残暴的罪恶。之后他会来到屠宰间里,把自己刚刚做的事情,狂笑着讲给里面被绑着的三个男人听。他的荤段子不仅没有博得笑声,还引来顿顿咒骂。他也不客气,直接对三个人拳打脚踢。那个打过他两耳光的老工人,萨特波提可是相当“照顾”,几天下来,老人的嘴里的牙齿已经一颗不剩,都被萨特波提狠狠的打掉了。连边上的桑巴斯都看不下去,痛骂自己,为什么要引狼入室,把这个畜生留在农场。而下一秒桑巴斯又苦苦哀求,希望萨特波提放过那个老工人。最后一次在看到老工人即将被打死的时候,桑巴斯甚至说了一句:“是我让他打你两个巴掌的,你要报仇,就找我吧……” 萨特波提听到这句,很满意的笑着说:“好的,如你所愿,我的农场主大人!” 桑巴斯看着萨特波提转身走向自己,赶紧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让时空翻页,所有的不幸化作云烟一般。然而事实是,一个响亮的嘴巴打在了桑巴斯脸上。接着又一个响亮的嘴巴…… 后来卫兵舍瓦耶夫来到这里,萨特波提迎接了他,又上演了一出戏。想把舍瓦耶夫直接支走。对舍瓦耶夫说自己是这里的工人,几天前有一伙强盗路过,劫走了农场主女儿,桑巴斯哪里肯轻易顺从,结果被匪徒一起带走了。还打死了两个工人。 舍瓦耶夫毕竟还是年轻,经验不足第一时间没有考虑讲话者的话语真实性。其实,他只需要上楼看看闺房或者到外面的仓库和车间转上一圈,骗子的谎言就不攻自破。况且和卡夫卡有备而来不同,于是舍瓦耶夫很容易就轻信了萨特波提的谎言。他也不知道那个洞穴的可怕。仗着自己的使命感,和萨特波提打听了去洞穴的路,就离开了农场。 第十九章 血债 卡夫卡了解了事情经过。看着地上萨特波提痛苦的样子,对桑巴斯说:“你想要用这把枪杀了他么?” “当然,他他那样对我的妻子女儿,就算仅凭那一点就足够让他吃枪子了!更不用说他对我们的殴打!”桑巴斯说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萨特波提。 “求求你,饶恕我吧,我只是不小心犯了错误,只是您的女儿太美丽了…” 桑巴斯还没等那家伙说完,就一脚蹬在他脸上,一颗门牙掉落在萨特波提的嗓子里。 “咳咳……咳……”那个人咳喘着又看着卡夫卡说:“你刚才答应我的,说出士兵的下落,你会救我的!?” 卡夫卡瞟了一眼地上的家伙,对桑巴斯说:“我在此请求您,不要用这把枪杀了他,我刚才答应了他,要救他一命。” “什么?你要为这个该死的东西求情?!”桑巴斯的脸死得一下子就红涨了起来,顺势将双管猎枪的枪口塞进了萨特波提那张缺少大门牙的嘴里。 枪口下的人惊恐地发出呜呜呜呜的吼叫声,可是脑袋又不敢乱动,生怕拉动了枪管导致走火。眼睛快要窜出眼眶,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卡夫卡。 卡夫卡伸出双臂,像是做出了安抚的姿势,慢慢的抱住了桑巴斯。嘴巴贴着桑巴斯的耳朵。然后卡夫卡慢慢从怀里松开那个中年大叔。 桑巴斯想了想,看着卡夫卡说:“好吧!我听你的!”说着,把枪从年轻人嘴里拔了出来,在他身上蹭了蹭枪口的口水。 “啊,啊!哈?太好了,谢谢你,桑巴斯大人,谢谢你们两个人。”男人很兴奋,上一秒的濒死的情感在这一秒似乎一扫而空。他对卡夫卡感激地说:“你真是个好人!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卡夫卡听到这句话,有些迟疑,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在过去在这个世间都做过什么,这个世界,做好事的代价,太沉重了。眼前的桑巴斯就是血的证据。蹲下来,看着萨特波提,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孔之后有着邪恶肮脏的大脑。脸是心的面具。如何才能轻易获得面具之后的真实?卡夫卡摆弄着萨特波提的脸,他的手很用力甚至让萨特波提感到了很疼。 卡夫卡被痛苦的叫声唤醒,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几个手指甲已经扣进萨特波提的脸皮里,血渗了出来,而自己还不自知。这,难道就是自己黑暗的一面么?卡夫卡惊得赶紧收回了手。顿了顿说:“我答应你,会救你,然后我从那把猎枪下救了你。我遵守了约定。” “是……是的,你……”萨特波提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哪里不对劲,感觉很可怕,刚才获救的喜悦忽然间一扫而空,凭他多年的处事经验,下意识的有了一抹恐惧感冲上心头。 卡夫卡说了句:“我们扯平了。”他站起身,拍拍桑巴斯的肩膀,继续说:“但这些人,你依然还欠他们很多。” “什么?你什么意思?!咳咳咳!”萨特波提吼了一声,声音用力过大,腹部剧烈的疼了起来。先是死亡的恐惧,然后是卡夫卡给了他生的承诺,站在又坠入了死亡的深渊,彻彻底底的,几次精神高度紧张的极速切换让萨特波提精神状态接近崩溃!他再一次专注地看向桑巴斯,惊愕地发现,这位农场主此时的嘴角露出了冷冷的嘲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大公鸡。萨特波提的瞳孔变得大大的,陷入了极度惊恐中。 天已经快要黑了。 萨特波提被绑在一根盖房子用的厚木板上,木板用铁签子钉在了养鸡圈里。他的绳子一圈圈绕着他的身体,似乎每一圈代表了一份仇恨,仇恨多到无法统计。他的嘴巴里被塞进了自己的臭袜子。 桑巴斯和工人一起撕去了萨特波提的衣服。为了防止逃跑,桑巴斯拿过一把铁锹,对着萨特波提的膝盖就砸了下去,接着又是一下,第三下,第四下……萨特波提无法喊叫,只能痛苦的更咽着,泪水从眼角流出。最后不只是膝盖,连大小腿骨的股骨头都粉碎了。桑巴斯喘了口气:“你刚来时,摔倒在我的农场,对么?我想你没有骗我,你的腿确实需要治疗。” 接着农场主让工人用铁锹把碎掉的膝盖从萨特波提腿上铲下来。铁锹割破了皮肤,刮开了肌肉,最后割断了肌腱,简直是钝刀割肉的一场酷刑。萨特波提痛哭着,用头磕着木板,呜咽着请求农场主立刻杀死自己,但由于堵着嘴,没有人能听得清他在讲什么。 桑巴斯的女儿和妻子也现在鸡栏边上,妻子眼中翻滚着泪珠,嘴上却露出了悲伤的笑容。而女儿甚至都不敢直视眼前的画面,几次把眼睛向别处,但很快又坚持的转过头,她要看到这个人的每一秒的痛苦,用来抵偿自己所承受的那几天几夜的却将伴随自己一生的痛苦和耻辱交织的记忆。 轮到了农场主的女儿。女孩把几天前他发毒誓时提到的那只大公鸡抱到萨特波提面前。 “你是不是说过,撒谎就要被鸡掇瞎眼睛?”女孩强装镇静地问。萨特波提看了眼女孩,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对女孩的那些记忆。他又看着头顶的大公鸡,这将是他最后看到的东西了。 女孩抓起一把鸡饲料撒在他的眼睛上,示意给那只骄傲的大公鸡。公鸡低下头开始飞快的啄食。鸡这种动物在啄食的时候,甚至喜欢刨开一层泥土,翻看下面是否还有隐藏的小虫子。很快,鸡嘴上就沾满了红色。 女孩看着男人,学着男人说话时的语调说:“我的宝贝觉得怎么样?我给你来点更好玩的吧!?你肯定会喜欢的……”这一次轮到男人传出了苦楚的声音。 女孩又抓起饲料桶,把鸡饲料撒在了萨特波提肚子的伤口上……站起身,跑向母亲,开始大声的哭起来…… 太阳已经下山,周围迅速的暗了下来。四个人站在鸡栏边上,看着几天没有进食的鸡群蜂蛹着围着地上的萨特波提,有几只鸡为了争抢饲料,还厮打起来,他们还看到一只鸡用嘴拉扯起一根红色的带子,一松嘴,那红带子又弹了回去。 这场农场人的复仇可以说相当血腥而残酷。但是卡夫卡并没有看到鸡栏发生的事情,在两个小时前,他带着哈利,早就已经离开了这里回波垦城去了。 临走时桑巴斯对卡夫卡说:“很感谢你这次来救了我们。这几天农场要忙上一阵,恢复秩序。你可以让波垦城派几个人过来,我要送给你们一批牛肉和鸡肉还有鸡蛋,作为救命之恩的感谢!”顿了一下,桑巴斯补充说:“我会给鸡群补充一下营养,希望这两天下的蛋,能够更大一点!”桑巴斯说话时的眼睛里,泛起了两道光,两道复仇之光。 第二十章 汇报 卡夫卡回到波垦城见到此前委托自己的士兵,提出事情有些紧迫,为了节省时间,需要一起去找司令官,并告诉他要想救回舍瓦耶夫,很可能需要司令官下令派出营救小队。士兵立刻带着两个人一起去见了司令官。 司令官看到自己的士兵带着卡夫卡和一个龅牙男在天黑后来找自己,觉得事情应该比较紧急,就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准备听取汇报。 士兵先将舍瓦耶夫超过约定没有回来换岗的事情说了下,接着又叙述了委托卡夫卡去农场的事情。接着由卡夫卡将桑巴斯的农场被一个骗子险些毁灭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包括桑巴斯一家收到的迫害和一个老工人急需医疗救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但对于骗子最后的结果,卡夫卡只是推测应该死得比较费事。然后又把桑巴斯为了表达谢意,希望波垦城派人去免费取食物的的话复述了一遍。 司令都只是不动声色的略微点了下头,示意继续汇报。 卡夫卡最后把获取到的关于卫兵舍瓦耶夫的信息反馈给一遍,并且将洞穴的危险重点描述了一遍。 司令官沉默了一会,然后让面前的新兵先回到岗位去,并安排说在卫兵舍瓦耶夫回来前,新兵暂时接替他的工作。 接着叫来了一个士官,对他说:“你去找鲍力亚,和他说桑巴斯打算免费送我们一批食品,让他安排些厨房的人手明天出发。同时带一点跌打损伤的药品,送过去。对方有个工人伤势过重。明天你带两名士兵护送,确保食品要安全运回来!”士官领命出去了。 司令看了看龅牙男,说道:“根据卡夫卡的说法,你在农场表现英勇。很好。你可以先回去了。” 哈利在一生中,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是一个英勇的人,之前哈利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矿工,一个被欺负的小偷,甚至和卡夫卡第一次相遇,自己也是一个贪生的俘虏。而此刻他竟然被一位军官,哦不,那可是司令官,一名军队的司令官夸奖了自己表现英勇!天哪。 哈利激动得朝司令敬了一个礼,并说了声:“谢谢您这么说!”虽然他没有学过敬礼,显然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点。哈利转身离开办公室。 屋里只剩卡夫卡和司令。 “那个人是你带过来的?”司令官问。 “鲍力亚让我去旧火车站,拿货物,路上我认识了这个人,他在火车站帮了我大忙,我就带他来这里了。在农场他一枪就打中了敌人。”卡夫卡跳过了哈利曾经是个小偷的经历。接着说:“也许他可以成为城里的士兵。” “这个我可以考虑,如果他能通过下一个考验。”司令官说接着说:“舍瓦耶夫失踪了。那个地方我也听说过,并不是很容易出入。” 司令官递给了卡夫卡一只香烟,自己则点燃了一个老式烟斗。 卡夫卡吸了一口香烟。听到对方这么说,他已经懂了一大半,等着把话听完。 ”以一名士兵的性命换取另一名士兵的性命,这种做法没有意义。如果继续加码用两个或更多士兵的生命去救舍瓦耶夫,下发这条命令的军官就该去送到监狱。”司令官有他的立场。 卡夫卡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桌子边的两个人此时已经陷入云山雾罩。 那为什么还要继续讨论这件事?干嘛不让自己回去睡觉?司令官喝上一杯伏特加抽会烟不好么,为什么愿意坐下和自己这样的人这么对话? 卡夫卡其实心里很清楚答案。对面这个人当然希望舍瓦耶夫回来,但前提是不能有士兵为此丧生作为一名高级军官,这位司令官的生意经没有错。 但是卡夫卡的命,目前在司令官看来,却是可以冒险的哪怕是牺牲。 “你为什么很希望舍瓦耶夫回来?”卡夫卡直截了当。如果对方否认,那么就说明对方另有打算,不然就是想让自己冒险一试,如果这样,自己可是要有条件。 “舍瓦耶夫是一名优秀的卫兵,他隶属于我的卫队。和那些新兵,士兵,士官不同,那些人主要负责外部作战,经常有士兵在这里训练,然后派往其他要塞。而这里的卫队的主要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以及波垦城的安全。我很相信我的卫队成员,同样他们也信赖我,我的生命与他们同在。”司令官似乎打算开启演讲模式。他顿了顿继续说:“舍瓦耶夫和许多军人一样,也是一个孤儿,是我收养了他,就像我的儿子一样。” “我听说那里藏着宝藏。”司令官说:“根据之前的情报,那个宝藏,可能是指武器。” “你是指武器库?”卡夫卡问。 “目前只知道是危险的武器。是大末日之前的军事项目。”司令官说。 “我一个人根本做不到,据那个农场的家伙说,他们整个团伙进去以后都被怪物杀掉了。”卡夫卡说了困难。 “计划是这样,你可以和哈利一起去,你们的任务是找到舍瓦耶夫,如果可能就把他带回家。而我会派一个三人小队保护你们的安全,他们的首要命令是自保,第二才是对你们提供支援。另外你们的共同可选任务是搜集宝藏的信息。这个任务过程中,你们被允许随时撤退,最好不要有伤亡!”司令说完抽着烟斗。 这真是个尴尬的工作,和一伙随时会逃跑而不受任何惩罚的士兵,去据说像地狱一样危险的地方,执行不允许伤亡的探索和营救任务,并且营救对象可能根本不在那里!这根本是司令官想救干儿子,却要搭上自己的命! “我有什么好处?”卡夫卡问。 “如果你们成功了,哈利可以加入军队。至于你,可以加入我的卫队!”司令看着卡夫卡说。 绕一大圈的九死一生的奖励就是继续为你卖命?!卡夫卡没有喊出来这句话,但是他没有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你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年轻人。”司令平静的说。 卡夫卡觉得,类似这样的谈判场景,司令官或许已经和太多个“卡夫卡”谈过了。而那些“卡夫卡”,很可能都没能活着回来拿到奖励。 “铎艾尔那里有一个四倍镜,如果我带回了舍瓦耶夫,就让他把那个装到我的枪上。”卡夫卡说。“另外我要和铎艾尔的永久议价权,从军火库买东西,我要享有7折的优惠。” 司令官有些差异,一个瞄准镜,这种军火库的东西就是自家仓库的东西,根本不值得讨论。但是永久议价权这种东西是头一次有人提出这种要求。自己之前也见过不少志愿者,多数是想要金钱。 “这个,议价权。”司令犹豫地说,发现对面的一直卡夫卡看着自己,“好吧,但是最高8折。” 卡夫卡说:“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两小时后。在军械库集合,我需要安排下。” 卡夫卡看了看手表:“20:05”。 第二十一章 饥饿的野狗 卡夫卡和哈利在枪械库前和三名士兵组成的小队汇合。 铎艾尔对卡夫卡说:“老弟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啃块硬骨头?” 卡夫卡说:“老兄,既然知道此行困难,你有什么要送我的礼物么?” 铎艾尔说:“按我们的规矩,这次行动的等级,你有三千块预算,随你挑。行动结束,如果死了,装备能弄回来就回收,人没死,东西就自己留着也行,卖给我也可以。你有什么需要么?” “我的朋友怎么算?”卡夫卡指着哈利说。 铎艾尔撇了撇嘴,伸出两个手指。 卡夫卡准备了一些弹药,选了一个轻便的弹挂,一款挂在身上的强光手电,其余预算都买了手雷。 哈利根据卡夫卡的意见,买了手电,一把大砍刀,一个背包和很多莫洛托夫鸡尾酒,也就是燃烧瓶。 收拾好以后大家准备出发。对面的三个人里,有一个高个子的开始说:“很好,整理完毕,我是卡洛夫。出发!” 要到达洞穴需要先途径农场。 路上,队长卡洛说:“这次行动我们三个负责掩护你们两个。但是我们不会听你指挥,遇到过于危险的敌人,我们就撤退。你们俩最好和我们一起行动,当然,你们也不用听从我的指挥。这是上面的意思。” 卡夫卡知道这是让他好自为之。 “你们三个有什么分工么?”卡夫卡注意到他们的装备不同。 “我是队长,负责战斗战术指挥,强项是突击和侦查。装备是突击步枪和全息扫描声呐。” “我是工程兵,负责军事工程清障和陷阱布设和行动掩护。我有冲锋枪和地雷。” “我是医疗兵,负责救助和重型爆破。这次配备的手枪和火箭筒。” 对长说:“由于不清楚这次的战场情况并且不侧重战斗,所以选了善于辅助的队员。你的战斗经验怎么样?” 卡夫卡思考了一下说:“目前经验还不清楚,但是我猜以后会知道的。” 卡洛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也并不关心。 他们到达农场的时候,去找桑巴斯打了个招呼。 萨特波提还被绑在鸡栏里。人已经处于频死状态,全身血肉模糊,连胯部下面的该有的零件都已不见。 卡夫卡看到这个结局,只是感叹了一句:“自食其果……” 战斗小队看到萨特波提相当吃惊,这种虐行竟然是农场主做的,虽然他们听说了农场被匪徒劫持的事情,并不清楚细节。 卡夫卡到主屋见到桑巴斯,了解到目前大家情绪都比较稳定,老工人的情况尚有好转的可能。卡夫卡请医疗兵给老工人看了看病情,主要是皮肉伤加上一些失血和营养不良,目前由于牙齿缺失,只能吃流食。医疗兵给他吃了点止痛药物。对桑巴斯说,病人需要补充营养,明天会有一队人来取食品,并且会给农场带来一些药物。如果希望病人恢复如初,需要人专心照料。 营救小组继续上路。现在由三人小队领路,他们事先根据军用地形图,结合有关洞穴的机密情报尝试推断出了洞穴的大体位置。军用地形图上会将图内范围的地形海拔高度进行格网化,再将相同高度的地势用同一条线,绘制成圆形的闭合圈,这样一座山的表达就是大圈套着一个小圈,里面再套着一个小圈,以此类推而这个圈,叫做等高线。当山坡很陡时,等高线就会相对密集,反之缓坡的等高线间距就会比较大。他们发现有一处山体的侧面有一个山坳,一直延伸形成一条狭窄的类似隘口的地方,而在他们的军用地图上,那个地方被标记为不可接近的禁区。多数情况下,地图是有保密等级的,在低等级地图上被标记为禁区的地方,很可能在对应保密等级的高等级军用地图上被解密表达,标识出这里到底是什么设施。显然这个洞穴的保密等级高于波垦城所拥有的军事权限等级。对于这个洞穴的危险性,比出发前攻击小队的心里也没有定心丸。 他们经过一条河,按照地图上标识,应该有一座桥。沿着河床继续往下游走。他们开着强光手电,四周被照得很亮。忽然队长抬手示意前方有情况。 队长卡洛有一个形状像单眼镜片的显示屏,在他的枪上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这是一个扫描仪,能够进行夜视,热感,激光三维扫描。该枪可以对枪口前方进行多重扫描,扫描结果可以直接展现在在单镜片的显示屏上,利用人眼的生理特点,使左右眼形成现实增强双目系统。改装过的步枪称为全息扫描步枪,他这把枪的原型是ak103全自动突击步枪,使用762mmx39mm口径步枪弹,具有单连发快慢机,轻质现代注塑工艺,枪体重量轻配件多,在原ak设计和使用多年的经验基础上,几乎是重新设计,可靠性大幅增强。 卡洛的红外扫描里显示五十米的前方有几只动物在窜动,夜间结伴出没的食草动物已经不多了,很可能这是具有攻击性的动物。 几人靠近后,发现是四只野狗。野狗的眼睛甚至在夜晚发出红光,其中一只发现了靠近的人类,发出了一声怒叫。另外三只野狗一起转过身,开始低吟,发出乌鲁乌乌鲁乌鲁的声音,这是在恫吓敌人,如果野狗感觉危险没有立刻消失,就会发出攻击。 队员三名攻击小队的队员已经做好射击姿势,队长下令开枪击毙变异野狗,同一时刻,野狗也向二十米外的小队发起冲锋!六七声枪响后,野狗倒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三人队形推进,跨过野狗直到野狗一开始啃食的地方,强光照射在地面,三人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让他们一阵恶心。 卡夫卡跟在队伍后面,路过倒地的野狗时,一只野狗正眼露凶光,嘴里却在向外流出黑红色的血液,那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卡夫卡,左前腿还在摆动。卡夫卡举起sks用刺刀一下扎进狗的眼眶里。刺刀穿过眼眶和头骨,直接刺到下面的泥土上。他又快速拔出刺刀,在边上的野草上,蹭了一下刀上的血迹。 向前几步走到三人的位置附近,身旁是一大块尸体的血肉残骸,从形体大小和没有了头皮的头骨看,像是一只小鹿?再看了看爪子和尾巴,这根本就是一只野狗!尸体的牙齿也佐证了这一点。 那群野狗在吃一只野狗! 蚕食同类,这种事情在动物界都是很少见的!简直就是嗜血的怪物。这些变异的杂种! 第二十二章 追寻脚印 一队人来到桥前。卡洛对大家说:“再走两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们开始接近洞穴区域。在此之前小队又遇到几次野兽,都不够成威胁。后来他们发现周围的草木变得有点稀少,动物尸骨出现在四处,而且体型都比较大,显然比野狗大的多,并且带有獠牙。 “是变异野猪!”哈利大声的说:“我之前见过那些畜生,体型比人还要大,冲过来像一辆汽车。” 医疗兵说:“我接触过被变异野猪袭击的人,基本没有救活的可能,伤口有碗那么大的洞,发现时血早就流干了。” “这种东西是收到辐射影响变异的野兽,更强更壮,体型也变大很多。我曾经帮一个村子布雷,就是对付野猪。最后那个地方还是荒废了。那些家伙的生命力太强了,什么都能当食物,活着的人,腐烂的动物,其他动物的粪便,或者只是草和树皮。”工程兵说。 “可是这里有很多野猪的尸骨,是什么杀了他们?”卡夫卡提出了疑问。 “可能是洞穴里的怪物!”哈利说。 “保持警惕,专注前进!”卡洛显然不想扩散不良情绪,要稳住军心。 他们开始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峡谷,虽然落差并不高,但是道路却比较狭窄。路边出现绿莹草。 “这里有绿莹草!”卡洛提醒大家。 “那是什么?”哈利问。 “一种只生长在辐射地区的草本植物,他们的叶子在夜间可以像萤火虫一样发微弱的绿光。”医疗兵解释说:“我现在给大家发一下抗辐射药,这种药可以在两个小时内抵抗低强度的辐射,如果是高强度辐射,辐射会残留在身体里,并且破坏人体组织,光靠吃药不行,必须迅速离开高辐射区域。这个药一天只能吃一次,多了也会中毒,还需要排毒治疗。” “我这里有盖革计数器,我会关注辐射值,当到达边界剂量时,我会提醒大家一起服药。”说完,医疗兵把药品分发给另外四个人。 绿莹草越来越多,望向前方,狭窄的峡谷底下的蜿蜒的道路两旁,散发着绿色的微光,非常好看。卡夫卡停下脚步,透过狭长的峡谷顶看向天空,漫天闪亮的繁星,从前方的星空中卡夫卡一眼就认出了大熊星座。 星座,我还记得这些,我会使用武器,甚至还认识各种动物,为什么唯独不记得任何人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失去记忆?难道是可以针对我的记忆进行差别攻击的武器,怎么会有那么高级的东西。那样不如直接把我变成生化人进行控制不就得了? 生化人!卡夫卡把目光从天空收回。为什么我会冒出这个词,他想起了梦里的生化狗。会冒出这个词,他想起了梦里的生化狗。可以在动物的身体上进行改造,将摄像头等先进仪器通过手术与动物的原本的神经系统相连。设备就可以与手术主体的大脑相通,让主体通过摄像头看到东西,通过麦克风听到声音,这种技术多么神奇。但是又如何实现,如果动物可以进行这种手术,是否代表人也可以做这种手术?如果那不是梦,而是自己的记忆,那么生化狗就是真的。那种技术有没有可能已经被用于人类的改造?生化士兵! 一道强光射向自己,眼睛不由得一闭,原来是前面几个人发现卡夫卡停在原地没有跟上。 “我,走神了。”卡夫卡说:“前面好像就是洞穴了。” 众人朝着一个洞穴入口走去。 卡洛朝里面试探的瞧了瞧,除了绿莹草的点点滴滴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洞口布一些雷,先不要唤醒,设置成遥控启动。”卡洛对工程兵说。 之后,他们进入洞穴,随着深入,地上的泥土变得开始潮湿。走起路来变得黏黏的。空气里有一种腥臭味,那种臭味让人一下就知道是动物身上发出的。 “等下,地上有脚印。”卡洛叫停前进。他蹲下身,开始用激光扫描脚印。 另外两人负责警戒。 卡夫卡似乎闻过这种空气里的气味,他只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伴随。应该是一种让人恶心的动物散发的。 “这里有很多人的脚步,都是近期的。只有一个和其他不同,是最新的,并且他踩在了别人的脚印上。”卡洛说。 “这简直是直接告诉了我们目标在哪里。”工程兵笑着说。 “但不代表目标还活着……”医疗兵担心的说:“他已经在这里一天多了。” “继续前进,保持警戒,你们在我身后。”卡洛端着扫描步枪,开始慢慢前进。 走了一会遇到了一个分叉口,卡洛说:“这里的脚步很乱,分为两组,目标应该是朝右走了。” “我在刚才的地方放了一个电子灯路标。每隔一段我就会放一个,方便识别撤离路线。”工程兵说。 他们拐入第二个路口后,前面出现了一些动物的尸体和弹壳,卡夫卡看到那些尸体是蜘蛛。我怎么没想起来! “这只是小蜘蛛!”卡夫卡指着地上不算腿光是身体就有半米大的蜘蛛尸体说,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成年变异蜘蛛身体最大的可以达两米,腿长可达四五米!” 哈利向后退了半步,举起了枪,紧张的看了看四周,除了潮湿的洞穴岩壁,别无其他。 “你怎么知道的?”卡洛问。 “我曾经见过。我们得快一点了,或许还来得及救人。”卡夫卡说。 几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几只小蜘蛛就爬了过来。卡夫卡率先朝蜘蛛开了一枪,子弹轻松打进蜘蛛的身体,飞溅出青绿色的液体。蜘蛛那只中枪的蜘蛛还在前进。众人开始同时开火。 每只蜘蛛几乎要四枪才能停止活动。五六只小蜘蛛被一阵弹雨快速消灭。接着密密麻麻的泥泞的脚步声响起!又是一波小蜘蛛从前方深处涌了出来,这次有十几只! “哈利,燃烧弹!”卡夫卡大喊一声。 哈利将背包从背部取出一个燃烧瓶,点燃后用力抛向蜘蛛群。 随着玻璃瓶的破碎,一片火海出现在前方,洞穴瞬间犹如白昼。 卡夫卡向火海更远的地方扔了一颗手雷。 小队在洞穴岩壁尽量找掩体开始射击。枪声和手雷声交织在一起。蜘蛛的体液是可以燃烧的。那些被枪打中的蜘蛛,流出的液体成为助燃剂,火势更为猛烈,有些蜘蛛直接由于全身起火体内的液体引燃后发生了爆炸。 一阵噼里啪啦的火焰之舞后,这波蜘蛛彻底被消灭了。小蜘蛛根本无法靠近具有火力优势的五人小队。 “换弹整理。”卡洛命令。 收拾妥当,小队继续前进,他们在路线边上发现了许多蜘蛛卵,有些像是刚刚从里面爬出来过东西,培养液还在四处流。 “这东西,要不要摧毁?”卡夫卡问卡洛。 “数量太多,有点浪费子弹,还不知道一会有什么。”卡洛有点顾虑。 卡夫卡对哈利说:“哈利,让我们看看你的刀用的怎么样!哈哈!” 哈利抽出了那把大砍刀,刃长有六十多厘米。非常适合丛林开路。哈利走到一个大蜘蛛卵前,一刀砍碎弹壳,里面一个休眠的小蜘蛛掉了出来,可以看出还不够成型,身体颜色也略透明,但是也更人感觉恶心。 “干的漂亮,就这样!”卡洛夸奖到。 卡夫卡用刺刀也捅掉了几个。这样一路下来,他们遇到成群的小蜘蛛就用火攻,看到蜘蛛卵就捣毁。 “大家把辐射药吃了吧!”医疗兵说:“这里开始辐射忽然升高了不少!” 几个人都能听到医疗兵腰间的盖革计数器的次次啦啦的声音。 又经过了五次分叉路。 “这个洞穴到底有多大啊?这根本就是迷宫,普通人进来再也别想出去了!”哈利说。 “这个洞穴不像人工修的,但是什么动物会打出这么大的洞呢?”卡洛疑惑的问。 “也许是母蜘蛛。或许更深处还有别的东西,蜘蛛只是外层的卫兵。还有就是,这么多卵,母蜘蛛肯定需要食物的。我怀疑,那些进洞的人,被当成了蜘蛛的食物。” “嗯?”卡洛似乎想起了什么。 “蜘蛛会把猎物用蜘蛛丝缠起来以后藏到自己的家里,这样可以防止食物逃跑,也可以保持食物新鲜,方便饿了的时候随时吃。”卡夫卡说。 “目标可能被当成食物被母蜘蛛储藏了。”卡洛说。 “另外目标到这里之前,曾经有好几个匪徒闯进来过,那些人或许可以填饱蜘蛛的肚子,只能期待如此,希望母蜘蛛还不饿。”卡夫卡说着,用刺刀又扎破了一个卵。 “蜘蛛可是很能忍受饥饿的动物。”卡洛一边说,一边透过扫描仪分析脚印。 “还有,目标的脚印从刚才拐过这条路线以后,没多久就消失了。”卡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