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狂生》 (一)死亡速影 深夜,沈海高速公路一片死寂,沿途依稀行驶着数辆赶路的夜车,两排幽白的路灯昏昏欲睡,偶有几缕晚风嗖过,掀起大道沙尘寥落。大城市的夜空从来不美,月亮为无眠人漂浮,时而又躲进黑云里怨恨,是霓虹的错。 既无眠,就沿着笔直的高速直通天际。远处,闪现四个耀眼的小亮点,渐近更亮。是两辆急速飞驰的轿车,它们从路旁一野猫边飞过,速度之快,惊得‘喵~’一声,似说:“开始!” 这是一黑一白两辆轿车在狂飙。时白压黑,又黑超白,斗的伯仲难分,它们不断超速,再超速。其中白奥迪车内震撼着澎湃心潮的管弦乐,驾驶者是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子,他微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对胜利的欲望。开一窗缝,点一根烟,加一脚油,转一次向,他再次超越黑奔驰……黑奔驰也不吃素,紧贴白奥迪,伺机反超。 死寂的高速因这黑白斗法而顿时引擎震天。随它俩驰骋过处,风卷狂尘,光闪影飞。从这段斗到那段,再飚过那那段。被它们呼啸而过的散落夜车们吓得不是大灯狂闪就是喇叭续鸣,本摇摇欲睡的大货车司机被瞬间吓醒,不禁一句臭骂:“操!赶着去死啊!” 死?不知道黑奔驰怎么解读这个字,但在白奥迪看来,死,是一种过渡,并且要快。如果说世上自我了断的方法有n种,但要不疼痛的,除了吃安眠药外,另一种就是速度。在人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就一命呜呼。 然而思想却并未瞬间停止,它会缓缓飘离身躯,聚成一股或重或轻的气,这就是所谓的灵魂。而此刻身躯中所有知觉感官都还会随着灵魂脱离之前,断续的百川归一到大脑中。这使得正在死亡的大脑无法顺畅的过滤这些感觉,从而转化为一种延迟的麻木,迷离虚幻的存在着,让灵魂时轻时重。灵魂脱离身躯之后,会看到死亡现场的一切,这是虚幻的脑意识。因为太突然,身体的各个神经还在死亡的过程中,但大脑却不知道自己此刻已死,只能靠灵魂去帮自己意识。是否伤心后悔?也只有此刻的灵魂才清楚。慢慢,灵魂会悬浮,随气流升上传说中的天堂?还是坠入人们所惧的地府?谁死谁知道。 这是白奥迪好几次对死亡的猜想所得结论。但想归想,他却从不敢死。好胜心和速度所带来的兴奋感,让他继续猛踩油门,他从来相信自己的飙车技术,不信意外。 他把烟头从车窗缝弹出,喷出最后那口烟,任风吹进。他从来就喜欢这种感觉,速度中,风能让自己感觉更快,重要的是它能凌乱自己无法理顺的烦恼,然后在虚实的边缘中淡忘它们。 速度,能让两旁路灯连成白线,划出边框,大路为架,夜空成幕,思绪可在此刻被影片随机式播放在脑海。无论是他驾车午夜狂奔还是与人飙车,他要的就是速度,这是他自己发明的脑海时光隧道。进入隧道,虚幻似真,他享受这一刻。 可今晚这辆黑奔驰似乎比他更自信,他们沿路斗了十几公里基本不分上下,一弯道后,黑奔驰渐渐掌控了优势,再过十几公里就到高速收费口了。白奥迪再次被它甩在身后。这次,经验告诉他,他很难再反超黑奔驰了。 双方你追我赶,白奥迪始终果真再也没超越黑奔驰,他好不甘心。 一般城市飙车,领先者会慢慢减缓速度,尽量不超速,并一边留意追赶者动向,调整左右车道压制追赶者反超。在多次飙车中,白奥迪这次少有的成为追赶者,他十分不爽!在多次反超失败后,好胜的白奥迪决定冒险一次,图个反败为胜。 前方正好是右拐弯道,此时从最右道反超可缩短差距,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他把方向盘轻轻一转,提前去了右边大车道。黑奔驰自然也意识到白奥迪的反超企图,立马右转去大车道压制白奥迪。 领先的黑奔驰注意到拐弯处的路边上立着施工路牌和一些沙堆水泥块等工事设施。它顿生一个坏……迅速点刹一下!紧跟其后的白奥迪趁机左拐加速,两车相距近一个车身的距离。黑奔驰突然再点刹,让白奥迪更近自己一步。它的目的是要将白奥迪骗去自己左下方,让自己的车身完全遮挡拐弯处的工事。而自己依然保持领先的优势。果不其然,白奥迪上当了。临近右拐弯处,黑色奔驰突然减速左变道,白奥迪趁机加速右拐内切,反超成功!刚一转过弯道,正当他准备得意之际,迎面冲来一堆工事设施。白奥迪目瞪口呆! 速度之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直接冲向了工事堆,伴着刺耳的刹车声和轰轰的碰撞声,白奥迪完全失去了控制,七歪八扭,一度飞沙走石,撞击声持续响彻四周。“轰轰~~”在旋转了好几圈后,白奥迪便侧身翻飞腾空,几十米后四轮落地又连续几个360度旋转……直到撞向一堆沙丘…… 霓虹和月光互不相容下的夜空,伴着袅袅升起的轻烟,浑浊成一片灰蒙。 白奥迪支离残破,现场狼藉不堪……黑奔驰也被这景象吓得一脸铁青,它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一男子,蹑手蹑脚的走向正冒灰烟的白奥迪,可没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左顾右盼一会,转身钻进自己的黑奔驰,扬长而逃。 事故现场,白奥迪内,男子半身是血,染红了大半个安全气囊,一动不动的斜躺着昏死过去。车头扭曲变形,车身四处刮痕片片,玻璃碎片散落四周,七扭八歪的刹车痕似在书写着什么故事。凌晨2点。夜空更黑,大道更亮,一辆重伤的白奥迪和车里正缓缓死去的男子。高速,又死一样的寂。 月穿游云,风摇树影。白奥迪内,男子的手机响起,那是一段世人从未听过的钢琴独奏铃声。是钢琴的烦扰,还是男子身上的伤,痛的实在让他无法安息。 (二)白光倒流 他眉头抽搐了几下,痛苦的‘啊~’了一声,慢慢睁开双眼,一道鲜血从头部顺着脸颊汩汩而下。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都不能动弹,双脚被变形的主驾室卡住,左手小臂被车门爆裂出来的硬片狠狠勾住,右手几乎折断,只指头还能颤动。琴声一直响个不停,他艰难的试图找寻手机,可不知手机被甩在后座哪个位置,原本痛苦的表情立马多了一丝绝望,无奈,他只能放弃最后的求救机会。 此刻他眼神呆滞,茫然无助,脑子嗡嗡蒙蒙,身体的各处感官也渐渐失去知觉,伴着钢琴铃声持续在响,他右手指们却缓有章法的轻轻翘动。这一刻,他在弹琴。 响彻夜空的琴声让一条条车道线直如五线谱,大道上每一滴血迹是八分音符,那首既轻狂,暗忧伤的无名曲子,在独自演奏着这死亡的旋律。血滩如玫,绽放在高速路旁,衣襟,方向盘,天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劲保持双眼睁开,好看清这模糊的世界,哪怕只剩一条缝隙。也知道一旦闭上眼,他将永远黑暗。但大脑混乱而沉重,各处伤口让他时而麻木,时而剧痛。随着各器官衰竭的越来越明显,麻木处越来越多,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死了。感觉很累,意识模糊,全身无力,眼皮越来越重。 “南轩,别睡了,快起来吃饭。再睡你就成猪了。” “南轩,有没想我?” “你个死妖孽,来斗琴啊!” “低俗,下流!” “你写的都是什么啊!作孽啊!哈哈~” “你说的那个永远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在哪里啊?” …… 乱七八糟,烦扰纷杂,一把把女女男男的声音此刻在他脑海忽隐忽现。眼前模糊的夜空,昏暗的月,小如一朵白茉莉。自家阳台那盘茉莉也不知开花没?它还活着吗? 他想起一张女人的脸,圆圆的;大大的眼睛,羞涩的笑容总泛起两个小酒窝,酒窝里却渗着泪水,而不是爱她的男人亲吻的口水。还有她那胖乎乎的手指,总弹不好一首简单的曲子,每次她弹琴,钢琴后面的那盘茉莉总会随着她笨拙的指法,轻轻摇摆…… 眼皮完全落幕那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深爱着这个世界。感受到了久违的舒服,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反正死后和睡着的世界是一样的……这是他最后意识。 “好了吗?好了就开机,我准备好了。”一把女声在黑暗中响起。随着滴~的一声,世界再次被打开。 “各位观众,现在是深夜2点50分,就在我现在所处的沈海高速近横岗出口处,大约在今晚2点10分左右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一辆白色奥迪在行驶途中撞向了我身后这片施工路段,这里的一大堆修路的设施及材料都被撞的七零八落,现场一片狼藉。而据警方确认,出事车辆司机正是我们大家所熟知的著名乐手,楚南轩。透过我们镜头,大家可以看到,现在警方和救护人员正在对楚南轩进行救援。但由于车头已变形,楚南轩被卡在了驾驶室,目前消防队正在赶来,估计要据开车门才能将其救出。而据现场的救护人员说,楚南轩目前尚有一丝气息,但由于失血过多已昏迷不醒,且身上多处受重创,导致骨折,内出血现象,必须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抢救……娱乐台记者小小在现场为大家报道。” 摄影师作一个ok手势,结束了这次录制,小小回看现场……警方,医护人员,各路记者,救援队忙作一团。她不禁感叹一句“唉…这个妖孽,就事多。”无论舆论怎么说他不好,但他真的才华横溢。 一白一晃,一白,又一晃……楚南轩在连串反复刺眼的天花板白光中缓缓苏醒。他环顾四周,几名身穿白衣的护士正推着他一直快步向前。他迷糊: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一边走,白衣们一边嘀咕着什么,他看不清,再过了好一会,他才隐约听见…… “这么惨烈的车祸他居然没死,真够命大的。” “不一定,他命不命大还真不好说。” “哎,你们别说,原来他还挺帅的,比在电视上看到的他要帅几分。” “你个花痴,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吓死人就不错了,还帅个蛋。” “哎呀!你们看,他睁开眼了。” “他想看你最后一眼,谁叫你说他帅来着,他记住你了。” “没事,他应该听不到我们的话,就算听到以后也会忘记。” “哎~你们说他现在是不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让楚南轩开始意识到自己原来出了车祸,但一些细节他回忆不起来了,他并不在意护士们对自己的调侃,他只希望她们能努力救活自己,顺便,他还不忘扫了一眼那个说自己帅的女护士,一般丑。 “你们都别贫嘴了,认真救人!” “陈医生,他身上很多伤口都和衣服黏在一块了。” “一会先把他身上所有衣物都用剪刀剪开。” 剪开?楚南轩目光立即转向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除了系着一条染满血迹的红带子,再没其他。红带子很普通,既没金镶也无钻烙,只一些奇怪的图案贯穿其中,像是一种护身绳。他死死的盯住左下方,是希望赶紧剪掉还是将其完整取出存放好?终于,他的目光还是无奈的转向天花板,白光依旧一晃接一晃,每次晃,他脑海里或是浮现一个情景,一堆人面,一张笑容,一行泪涕,一句伤语,一别背影,一手黑白,一曲孤寂……太多太乱,记忆在拼凑着,随着这一闪一晃的白光隧道在持续倒退,倒退…… 倒退至两年前某天。 深圳某海边。夕阳如火,把云朵烤成一串彩霞。光晕映射入一电吉他琴柄,从上品格滑落至下一格,下下格……直至它闪亮了下方拾音器,音响,效果器,鼓,麦克风,调音台。 食指中指一并从拾音器中迅速护弦而上,~哇~吉他发出一声长啸,可仰天的,却是它的主人,中长发男。这一声失真长啸,顿时引来周围人群的欢呼,这些欢呼又引来更远的人快步围过来,一层又一层,直到再也看不清吉他男的脸。 (三)鬼域乐队 夕阳更浓,把他映的更红,旋律金属摇滚在光影风音交错,好炫酷的帅。 中长发吉他男姓伍,名志贤,足25岁。他指尖技术如舞,且贤弦谐音,行内人便称他弦舞。弦舞高瘦,长相俊美,眉宇间透着丝丝忧郁,像一个正义的侠客,很是让身边美眉喜欢。 在一段吉他华彩后,鼓手丁一宝渐渐敲起了低音大鼓,贝斯手小小文跟着重拍也加入进来,八小节过,吉他再次响起,台下观众又一片欢呼尖叫。 “我知道你即将离去, 请记住我的名字。 要记住我的名字, 请记住我的样子。 要记住我的样子, 请你先爱我一次。 尽管我们还没相遇, 请你先爱着自己。 将来我们在一起, 我来替你爱着你。 我修行大半辈子, 只为学习如何爱你。 #我每天都喊你宝宝, 还会给你买包包, 餐餐把你喂饱饱, 喜怒哀乐都把你抱抱。” 尽管台上唱的hi,台下听的欢。却有一人在场边对此歌几份讥笑,此人叫楚南轩,一个外形才华都可以与弦舞媲美的帅哥。南轩挽着双臂,手里叼着半根烟,一副悠哉样。他摇头,瞧不上这些词,在南轩眼里,这些词就是垃圾,可大众喜欢,能咋地。 一曲下来,乐队从台上转至场边休息。没等南轩开口,弦舞迎面就先给了南轩一脚,鼓手一宝和贝斯小小文随即从两侧架起南轩,往大海拉去。任南轩苦笑哀求,谄媚讨好皆没用。眼看马上就到海边了,南轩才紧张起来:“喂喂喂!可以了,真丢啊?”大伙置若罔闻。 “大爷们,我请晚饭!”大伙继续前进。 “还有夜宵!夜宵!”两人停下,回头看了看弦舞。弦舞倒不慌不忙的点上一根烟,淡淡一句:“一星期?” “卧槽!一星期?那你们还是扔我下去吧。” 弦舞手一挥,两人继续往前拉,顺便抬起南轩双脚,来到海边,呈抛势。 “一……二……” “好好好!答应答应答应!快放开我。”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把南轩脱手,任他吧唧摔在沙滩上,然后迅速回跑。南轩哎哟一声正想开骂,便被一浪花袭中,狼狈不已。那三人在岸边哈哈大笑。 晚上,一行四人就坐于一家餐馆内。南轩:“我不管,这顿你们买单,而且什么一星期的那些也没了。”一宝:“不就被一个浪打中而已,脑子就进水了?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南轩:“你个死胖子,你还说,你们是故意的!”小小文:“什么故意,是你说快放开,我们是按你说的做,怎么能怪我们啊?”说完,他俩又哈笑一通。气的南轩拿起桌上的筷子,要把他俩吃了才消气。弦舞点完菜,也加入战斗。四人嬉闹起来。 弦舞怨道:“我说你也是的,明知今天要演出,中午还叮嘱你别迟到,可怎么着?” 一宝附和:“就是,当初大家可是约法三章的,排练或者演出迟到者,一律请吃饭。” 南轩委屈反驳:“我是迟到,说夜宵什么的我也认了,可你们还是把我扔下水了,我不服!” 小小文哈笑:“那也怪你不早做决定,非等我们把你抬到海边你才开始感悟人生的意义。” “我的意义就是先把你吃了!”说完,南轩便和小小文嬉打起来…… 鬼域乐队,重金属。吉他主唱兼队长弦舞,某琴行销售,为人正气,有思想个性。鼓手丁一宝,胖子,某公司业务员,调皮好色,经常犯二,是个活宝。贝斯李小文,某公司程序员,大块头,一片冰心略带几分腼腆,因为什么都喜欢小,所以被反叫小小文。键盘楚南轩,帅酷傲气,不惯被朝九晚五约束,便自己开车跑滴滴。他们是多年的朋友,其中弦舞和南轩更是中学同学。四人在一起除了各自工作,就是玩band,彼此间的感情就差到洞房那步了。 南轩是个经常迟到的人,所以大伙才想起这法子惩罚他。可他却从没当一回事,不因为他有没钱,就算没钱也能反讹他们出,他喜欢大家在一起时互咬的乐趣。 白天除了各自忙活,几乎每天晚上,他们都穿梭于城市的大小酒吧间跑场做演出。在一年前,他们成了新开的鬼域酒吧里镇场乐队,酒吧老板杰少是弦舞老友,富二代,摇滚中毒者,之所以叫鬼域酒吧,是因为他总觉得以鬼域乐队的曲风和才华,将来肯定会红。所以酒吧名字干脆随乐队名字起。 弦舞说,光下鉴鬼神,黑暗显真人。晚上的好人都宅在家里哄月亮晚安。夜生活,就是鬼的生活,只有鬼才会穿梭于各个黑暗角落。晚上出来玩的都是寂寞,刺激的,作案,找乐,被欲望绑架的。看看酒吧那些人,女的浓妆艳沫,男的虚情假意,为利益各取所需。有人借酒消愁,有人买酒作乐,但又有几个醉猫是真的快乐,真能消愁?都是以不同的方式逃避,麻醉,发泄一些烦恼而已。而我们做乐队的,和鬼没什么区别,一样穿梭在午夜,呐喊在各个妖魔之地。鬼的恐怖,源自自己内心对黑暗的未知和对死亡的畏惧。总说死去的人是活着的鬼,可活着的人又绝对能比鬼可怕,只是大家都习惯隐藏自己的鬼脸而已。 南轩:“我就喜欢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南轩至少说对了一半。弦舞是个针砭时弊的少侠,尽管身处灯红酒绿的妖魔之地,但他始终允执厥中。而因为队长将熊熊的正义,一窝成员都要出泥不染。虽如此,可也难免有兵熊熊一个的丁一宝。一宝好色,每晚在酒吧不打鼓就撩妹,跟吧里的女服务员,dance打情骂俏。有时甚至勾搭上女客人。这让弦舞不爽,说过骂过都不管用,只要他不太过分,不惹出什么麻烦,弦舞也只能随他了。 (四)混迹酒吧 小小文就不一样,别看他四肢发达,其实就一闷骚货,偶尔被客人调戏下都脸红,根本不像混酒吧的人。他除了能弹好贝斯,个性乖张也是大家喜欢他的一重要原因,省心。而和弦舞最深基情的还数楚南轩,毕竟从初中到高中,俩人一起游戏,一起挨罚,一起逃课,一起调戏女生,一起打架,一起整蛊老师,一起抽烟,一起了太多……现在还一起玩乐队,重要的是,连音乐观都几乎一致:只为乐,不图名。 年轻嘛,梦想还是要有的,弦舞希望能一直随心的玩音乐,直到老了也能如此。 南轩:等老了我才不跟你们一起在街头卖唱行乞,我要在家哄孙子。 一宝:你怎么可能有孙子,你老了就成了寺庙的扫地僧,不过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玩音乐,你敲木鱼。 互损也是真爱,可他们的言外之意,玩乐队的人不可能有好的结局。弦舞深感无耐,虽说大多人最后玩了也是白玩,但话说回来,不玩白不玩。谁叫自己喜欢。 梦想是现实中痛苦的信仰,信仰是虚幻中快乐的梦想。 每晚演出后,鬼域乐队都会去吃夜宵,夜生活的人不吃夜宵就等同正常人白天不吃饭。大城市的夜空向来寂寞,才有了丰富的夜生活,烧烤档的浓烟弥漫了整条食街,大小门店在各自吆喝着自家的菜香,可怜的小女孩背着破吉他穿插于各桌子之间,乞求客人点上一曲。喝酒划拳,嬉笑怒骂,卿卿我我……就是没几个是真正为吃而来的。 可鬼域乐队不一样,他们是真饿了。每晚如此,伙同酒吧三五个dance,一起夜宵。同行dance中,有一个芳年刚18的小女孩叫林之之,是南轩一位朋友的表妹,她几乎每晚都跟着他们一起夜宵,除非南轩不在。是,她超级迷恋南轩,可南轩对她并不感冒。 “南轩哥,我以后不叫你南轩哥了好不好?”林之之认真的说。 “为什么?一直都叫哥也挺好的嘛。”南轩没好气的问。 “我觉得叫哥好像……好像怪怪的。” “怎么怪了?我比你大好几岁,跟你哥又是朋友,所以你叫我哥也应该,哪来的怪?” “不一样,我哥是我真哥,但你不是。” “之之,这叫哥呢,不一定非要真哥,这是礼貌,也是一种尊敬。”弦舞教诲道。 “我知道啊,所以我还叫你们哥,宝哥,伍哥还有文哥。但是,我不喜欢叫南轩哥。” 弦舞笑了,大家都笑了,秒懂。只南轩一脸无奈。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媛姐姐,可我不在乎,我会用我的情意打动你,哼~”之之直言不讳。 “那你准备直接叫我名字?”南轩问。之之点点头。 “之之,你可以在他名字前面加点形容词,比如亲爱的。”一边说,一宝还一边摆出几个骚娘的做作。 南轩拾起一根筷子朝他飞去,不中。 “别听他的,你还是叫我哥吧,都习惯了。” 小小文来打圆场:“之之,叫哥也挺好,你看那黄蓉叫郭靖不也是叫靖哥哥吗?人家多恩爱。”之之突然顿悟:“是啊,这也可以哦……那好吧,我以后就叫你轩哥哥吧,嘻嘻~” 南轩:“不用,就一个哥字就行,喊两字总觉得怪怪的。” 大家随即怂恿她坚持喊两字的哥。南轩要杀了小小文。众人大笑。 南轩指着不远处一阴暗角落说:“之之,你看那边那个红衣服的人你认识吗?她一直在看着你。” 之之:“啊!真的吗?我最怕这些了,你别吓我。” 一宝:“真的!那个红衣长发女人盯着你半天了。”之之被吓的死死环臂搂着南轩脖子,南轩大喊:“你要勒死我啊,赶紧松手,骗你的,没有没有。” 弦舞:“看你出的昏招,最后把自己给坑了吧。” 哈哈哈~ 今晚南轩又迟到了,他只能在台下等候他们这曲完了再上台。杰少叫人送来一瓶啤酒,他边喝边抽着烟,无意间听到邻桌在议论着什么,抬眼扫去,只见一红衣女和一黑衫男在交谈。 红衣女:“还不错,不过我总觉得他们少了点什么。” 黑衫男:“恩…服装不够华丽。” 红衣女:“不,我是说音乐,他们过于金属,缺少一种柔。如果能再加个键盘就好了。” 键盘?南轩好奇地把凳子往他俩身边挪了挪,近在咫尺。 黑衫男:“哦对了,我忘跟你说,他们是四人乐队,不过今晚键盘手好像没在。” 红衣女:“这就对了,我还纳闷怎么台上摆着键盘却不见人。” 黑衫男:“那个键盘手也还行,长得可以。” 红衣女:“一会等他们下来,你去找他们过来谈谈。” “谈谈?”难道又是唱片公司的人?鬼域也曾被一些所谓的星探找过,但最后都各种原因没了下文。但这次好像有点不同,这女的好像懂点门路,起码能断定不是骗子。南轩开始细细打量起他们;红衣女长发,浓眉明目,红唇粉腮,立衣正领,一副领导派头。黑衫男则西装笔挺,偏瘦身形,四眼小嘴。再看他们虽相邻而坐,却隔着较宽的距离,红衣女靠椅翘腿,两修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根more香烟,不时的往红唇送,跟黑衣男交谈,她从不看他一眼,连头都只顾往舞台向,完全无视黑衫男。黑衫男则正襟危坐,和红衣女对话时,还不时笑脸相向。 见红衣女对黑衣男如此颐指气使,南轩初步判断,他们应该是上下级或主仆关系,男低于女,八九不离十。与其猜,何不上去问个明白?于是南轩去吧台拿来两瓶啤酒,亲自端过去。 “两位,这酒是我们老板送的,请笑纳。”一边说,南轩一边为他们倒酒,还顺带偷瞄红衣女,可红衣女似乎当南轩透明,她只专注着台上的表演,甚至不知道南轩来送酒。 “啊?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我们俩也喝不了这么多,我看还是……”黑衫男客气道。 “我们老板一向豪爽好客,两位今晚是第一次来吧?凡是第一次来的,我们都会送点酒,别客气。”南轩微笑道。 (五)红衣黑衫 “那……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我这是第三次来了,呵呵~”黑衫男道。 “是吗?那是我们疏忽了,应该在你第一次来就给你送酒才对。我先自罚一杯。”南轩道。 “那既然这样,就替我谢谢你老板……我们以后有空就会来的,这酒吧各方面都挺不错。你是这儿的经理吧?怎么称呼?”黑衫男礼貌道。 “呵呵~我就一打工的,小姓楚,25。不知大哥你尊姓大名?”南轩道。 “哦哦~什么大哥,不必客气,直接喊我阿乐就行,呵呵~”说完他伸出了手。 南轩接过握住,道:“乐哥,你好。” 这时,红衣女转过脸来,南轩这才看到她的全貌,真美。 黑衫男向红衣女介绍到:“这位是这儿的楚经理,过来送我们酒。” 红衣女扫了南轩一眼,只淡淡一声:“哦~谢谢。”然后继续转脸舞台。 混酒吧几年,楚南轩还从未遇过如此睥睨自己的客人,自己怎么说也是位帅哥,在哪都受妹子们青睐惯了,在酒吧仅每晚都来看他演出的女粉丝就能数上几拨,可眼前这位美女却如此傲慢,南轩不爽。 “各方面都还行,就是音乐风格要改改。”红衣女望着台上自言自语道。 “噢?不知道这音乐风格要怎么改?”南轩接过话茬。 “这主唱形象不错,台风唱功都很好,也会搞气氛逗观众,歌词旋律也算脍炙人口。不过可惜就是这音乐有点死亡金属化,应转换成流行金属会更好。”红衣女道。 “摇滚乐风格众多,大小都有市场,这里的客人就喜欢他们这种金属。”南轩道。 “要面向更广大的观众,这是不行的,必须加入流行元素。”红衣女坚持己见。 “如果要流行化,他们也不用等到今晚。以他们的实力和外形,估计早成名了,可他们更喜欢现在这样。”南轩寸步不让。 “装清高的乐队和艺人我都见不少,哎~只能说他们目光短浅,自以为是。”红衣女鄙夷道。 “自以为在行的观众我也见的多,可也只是略懂皮毛,不晓内在,只能说他们太肤浅。”南轩反唇相讥。 红衣女终于被南轩的话吸引过来,她转过头看着南轩,两人互盯了好几秒。 眼看火药味越发的弥漫,黑衫男急忙打圆场:“呵呵~大家说的都对,萝卜青菜皆有所爱嘛,呵呵~来,楚经理,我敬你一杯。” 南轩和黑衫男举杯相引,完全无视红衣女。 半场休息时间到了,红衣女给黑衫男使了个眼色,黑衫男立即意会,转而对南轩说:“楚经理,我们挺喜欢这个鬼域乐队的表演,趁现在他们休息,我们想请他们喝个酒。”南轩说好。便起身朝后台走去,不一会,便把弦舞喊了过来。 刚就坐,南轩便向他们介绍:这是弦舞,乐队队长,也是乐队代表。黑衫男礼貌地给弦舞递上名片,上面写着星宇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总监,张鸣乐。随即,他便向他们介绍红衣女;她是我老板,李总。我们今晚是特意来看你们演出的。 弦舞:“李总,谢谢你能抽空来看我们的演出,客套话我们就不多说了,直接点,说你们的来意。” 李欣:“我也知道你们半场休息时间不多,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实不相瞒,我们今晚是来考察你们的。看了你们的演出,觉得你们还行,尤其你的形象和唱功都不错,如果在曲风上作些调整,再加上我们公司给你们包装宣传,将来你们准能名成利就。” “呵呵~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们哥几个对成名没多大兴趣,不是清高,只是习惯也喜欢这样的方式去做音乐,舒心纯碎没烦恼。虽然没什么钱,可贵的是乐得自在。”弦舞道。 “大城市竞争激烈,多少乐队朝生暮死,大多都因为经济。” “是的,不过钱可以慢慢赚,不急,还年轻。” 面对弦舞的婉谢,李欣并不感到惊讶,她梨涡浅笑:“对成名没多大兴趣?我知道,以你们现在的功底,玩乐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我清楚,这是青春饭,就要趁现在条件好就多赚钱,赚了钱从事更好的音乐,买更好的乐器设备什么的。等以后老了,思想变了,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玩音乐,比如制作,教学等等。你们这么热爱音乐,就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些才是。”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其实不是钱的事,你有所不知,我们并不是职业乐队,白天大家还各自有着其他工作,音乐只是我们的爱好,副业。如果跟你们合作,那大家现在的工作都要扔掉,虽然都在打工,但也略有起色,就说我们鼓手吧,好歹在他们公司也是一个小主管,我们贝斯也是一名有前途的工程师。你的好意,我们只能心领了。” “噢……原来这样,那就有点可惜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公司也成立五年了,在行内一直口碑不错,卡片上有我们网站,你们有空可以上去看看。虽说旗下现在没什么大牌,但电视上的一些明星也是从我们这里出来的。”李欣还在争取。 “好,我们会考虑的……那就先这样吧,我们马上要演下半场了,先去后台稍微准备一下,你们喝好。”说完,弦舞起身向他俩握手致谢,便和南轩往后台走去。 “李总,你说他会不会考虑?”张鸣乐问。 “不会。” “恩,都不是一两天的鬼了,看那个他淡定自若,肯定不是第一次拒绝像我们这样的人。” “哼~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神,有些乐队想来我们公司我们还不要呢。” “那我改天再找他们谈谈吧。” “你说今晚那个键盘手没来是吧?” “是的。” “对了,你刚说这个键盘也挺帅的?” “说实话我从没看清过他的脸,不过就现场美眉的反应度来看,他和那个队长几乎是同一级别的。” (六)初次交锋 李欣:“同一级别?”张鸣乐:“我之前来时留意过,乐队里就数他和弦舞的欢呼声最高。”李欣思考了几秒,说“那你帮我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她一边起身拎起挎包,继续说:“那个队长,你负责。”说完,她便跨步离去。看着李欣走路带风的背影,张鸣乐疑惑,她似乎胸有成竹。 李欣:“从侧面个个击破,瓦解他们。” 李欣,25岁,聪慧睿智,处事果断,新一代女强人。也是星宇公司副总,毕业于英国牛顿大学,专修经济学,博士学位,归国后在父亲旗下公司做事,精明能干,肯吃苦,她甘愿从底层做起,只一年多时间就爬到副总位置,深得同事的敬畏,同行称赞。 每次的公司会议上,都有高层向李欣建议签约一支乐队的重要性。她也深知乐队如果发展的好,也能带来不错商业价值,但她不想随便去签一支乐队。她坚持自己的散组方针,找来不同的有潜质的个体组建一支超级乐队,她眼中的所谓潜质,必须有颜值,才华两个基本要素。 现在行内很多对手都有自己的乐队,他们做现场演出更胜自己一筹。因为乐队可掌控和调节现场的氛围,与观众互动性更强,更能吸引眼球耳膜。而只靠司仪和设备放出来的音乐始终显的单薄死板。作为一家实力不菲的演出公司,拥有一支自己的乐队,是必要的。张鸣乐几乎跑遍圈深圳大小酒吧,也没找到一支完美的乐队,只零零零散散散找到一些潜质达标的乐手供李欣选择。李欣反复筛选,终在人堆里圈中了鬼域里的弦舞,和另外一支乐队的贝司手。 虽然常跟艺人们打交道,但李欣打心底是看不上乐队的,除非有利可寻,否则她绝不会与他们接触。在她眼里,乐队就是打着音乐幌子,四处贩卖道德,兜售虚伪的下等人。表面上正气有思想都是障眼法,私底下嫖赌饮吹,嗑药滥交,粗言秽语,自恃清高……反正没个好东西。包括鬼域乐队,她也只是看中了弦舞的舞台演出能力和形象,公司需要不定期的招新艺人提高演出的新颖感。一般都是临时工,演一场结一场,只有非常有潜力的才会正式签约为旗下。显然,李欣看中了弦舞的潜力,希望签下他。 后台,弦舞把这事随便大家说说。 一宝:“我觉得那个美女说的挺有道理的。” 弦舞:“怎么?就这么动心了?当初可是你们说不想签公司,就喜欢自由。” 一宝:“当初那些公司都好像不靠谱,不过星宇我听过,是大公司。” 南轩:“一宝,你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吧?” 一宝:“一语中的,跟着漂亮的女领导肯定有前途。” 小小文:“哈哈,这话是真理。” 南轩:“看她胸挺臀翘就知道这美女不简单。” 一宝:“真的!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见见她了。” 弦舞:“行了,都别闹了,一会还有下半场要演呢。” 南轩:“如果这是正经的大公司,我觉得我们可以多接触一下。” 小小文点头,一宝举脚赞成。 弦舞:“不是,你们一个个都什么意思?真想签约啊?” 大伙嘻哈呵乐~没接他话。 两天后中午,南轩被一位女粉丝约饭。如果漂亮,就接着聊下去,保持联系。如果丑,就草草吃完借机走人,当只混一顿饭吃也行。南轩时不常这么干。 可和这位女粉丝刚打照面,南轩就乐了。女粉丝不是别人,正是李欣。李欣却懵住了,长发在风中飘扬的相当凌乱。 “哈哈~我还以为谁,原来是李总,怎么,你也成我粉丝了?我可受不起这份爱戴。哈哈~” “怎么!怎么是你?你不是酒吧那个什么经理吗?” “谁说酒吧经理就不能是键盘手了?很多乐手还是酒吧老板呢,这有什么稀奇的。” “那你那晚为什么不说明…难怪,还跟我争论起音乐来。” “没必要说明吧,多大的事啊,难道我还要告诉你我白天干嘛,周末干嘛?” “好吧,算我失策。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你如果有心,其实就能猜到了,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笨一点,嘻嘻~” “哼~愿听赐教。” “其实也就两点,第一,那天晚上你找鬼域乐队谈事,你没发现在你们谈事的过程中我一直也就坐其中吗?第二,你找人问到我号码约见我,那至少也肯定知道我的一些基本情况,我姓楚,那晚我自我介绍时就说过我姓楚。通过以上,你应该知道我就是那个没露面的键盘手。可惜你太自负,那天晚上你完全没当我一回事,所以你才不会在乎这些细节。” “分析的勉强合理。” “哦对了,还有一点很重要,因为我是个帅哥,哈哈~” 大白天的,李欣还是第一次看清这个楚经理,确实挺帅,但她还是冷冷的回了句:“不要脸。” “你肯定也打听过我的基本样貌,通常会得到挺帅的回复。尤其是你的张总监,能把你拉来看我们演出,他肯定为他的观察说了不少详细,或者给你说了我们一堆好处所在,不然你也不会屈尊前来不是?” “哼~” “怎么样?还要不要我说说你约我吃饭的目的?呵呵~” 看着南轩一副胜利得意相,李欣有种被耍的感觉。张鸣乐说他跟弦舞是一个级别的人,那也就是说在队内能左右弦舞的,也只有他。乐队是个集体,队长一般都不好对付,但如果让集体起了内讧,这就好办多了。于是她便想着通过键盘手侧面击破鬼域,也顺便一见真人。可刚这一照面,就被这货识破数落,着实不爽。不过李欣终究是强人,并没表现出一点不爽。面对南轩的嘚瑟,她只淡淡一笑。 “既然你已知道,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不过既然来了,咱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南轩见她这么淡定,自己却犹豫起来,她想怎样? “怎么?不敢还是不想?或者干脆找个早准备好的借口开溜?先声明,我可不会留你。”李欣激将道。 “哈~有什么不敢的,有饭蹭,还怕你下毒不成?” 随后,李欣点了一些西餐,南轩则点了中餐。在就餐过程中,南轩等着李欣一套套游说之词,却发现她只从容的切着自己的牛排,默默的吃着盘里的西餐,丝毫没想说什么,更不屑看南轩一眼。 (七)星宇公司 这让南轩有点懊恼同时,又搞不懂她要出什么招。好吧,你吃你的我吃我的,都不说话最好。于是南轩也自顾大吃起来,完全不看李欣一眼。就这样,两人吃了小半天也没说过一句话。 她不是说边吃边聊吗?怎么一点聊的意思都没有?难道她的牛排天下第一?还是故意挤兑我,报刚才我揭穿她的仇?南轩想不通,忍不住又偷偷看她一眼,细细打量,才发现她今天穿的很朴素,脸上也只是淡淡轻妆,完全不是那晚的艳魅高冷,倒像个休闲小妹。 “你今天穿的很好看,简单自然。”南轩边埋头大吃,随口一句。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对面就“噗呲”一声,大笑开来。南轩抬头望去,只见李欣指着南轩呵呵而乐。 “怎么了?吃到药了?” “呵呵~你看你那吃相,吃的满脸都是,你是用脸吃饭的吗?” “帅哥嘛,靠脸吃饭很正常啊,呵呵~” “赶紧擦擦吧,邋遢鬼。”说完她递给南轩一张面纸。 看着李欣笑小女孩般的笑,南轩心里的恼火渐渐消退了。 “第一次见你笑就笑的这么浪,还以为你是冷血动物不会笑。” “呸,你才不会笑,你才冷血动物,咒我呢。” “呵呵~就是嘛,女人要笑才漂亮。” “什么话,我不笑就很丑吗?” “还行,就是挺吓人。” “哼~” 这时,李欣手机响起,她接听后只说了句:好,我一会过去。 “看来李总又要开始忙了,咱们赶紧吃了散吧。你时间宝贵。” “你想借机吃完撤?” “你看你就是多疑,而且都不把人往好处想。我就是怕耽误你时间,没有别的意思。” “好吧……哎对了,我公司今天刚好在附近有一场演出,一会吃完饭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不看,我自己就常常做演出,现在看见演出就烦。” “我看你是怕,怕见到比你更厉害的同行。不敢去。” “这有什么好怕的,有比我厉害的更好,我好去巴结他,跟他学习。” “虚伪。” “切~” “我上个洗手间,你考虑一下,如果没事就可以去看看,当看热闹也行。”说完,李欣起身离桌而去。南轩心想:现在也确实没什么事,去看看她公司办的演出效果如何也好。 李欣回来买单时,发现单已被南轩买了。她问为什么?南轩说这次的单便宜,你身为公司老总,下次更大的单才叫你买,不能便宜你。李欣听完,淡淡一笑。 这是一家著名的品牌汽车销售公司举办的一次成立十周年回馈活动,也是一种营销策略。活动内容是邀请在其店里买车的新老顾客前来。优惠,赠送,降价,抽奖……一套下来,表演助兴也是吸引观众的一重要因素,而承办这次演出的就是星宇公司。 李欣和南轩来到现场,李欣招呼南轩自便,自己则去应酬对方的领导去了。台上正表演魔术,南轩环顾了舞台和周边,总体下来,音响设备齐全且高档,布景构思新颖,主持和演员们的水平也相当出色,尤其那个魔术师的表演更是令全场哗然。可唯一缺少了乐队,也许这客户不需要乐队吧。看来这个星宇公司还真有点实力。魔术结束后,司仪开启了抽奖环节,现场气氛更为活跃了。随后又是女歌手献唱,相声,街舞……一系列下来,南轩发现星宇公司总体来说确实很有实力。两段街舞后,工作人员们正各司其职的为下一个民族舞蹈做准备,但几分钟过去了,舞台上却迟迟没动静。 台下开始发出骚闷私语,观众渐渐不耐烦了。突然,一段有趣的钢琴响起,跳跃感很强,节奏变化明显,顿时吸引了在场观众的目光。李欣和几位领导也不由朝舞台望去,只见南轩坐在侧方一台钢琴前演奏。他微笑着,手指从这个和弦跳到那段音程,交叉,反复,扫键……旋律似有似无,时高时低,混合着隐隐的爵士味,弹的却是大家耳熟的流行曲,相当悦耳。 领导们不禁赞美:“你们星宇公司真是人才济济,但这个钢琴独奏可不在我们的节目单里面吧?李总,这是额外送给我们的惊喜吗?” 李欣只微笑着,没有接话。她看着南轩台上演奏的南轩,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 整个下午,李欣都忙着和对方的领导们应酬,直到表演结束观众散去。员工们正忙着拆舞台撤设备。这时总监张鸣乐走过来笑嘻嘻的说:“李总,任务完成,总体效果不错,客户对我们公司各项演出都很满意。”李欣点点头,随即他们一同驾车离去。 李欣刚好顺路捎张鸣乐回家,也正好让他总结一下今天的演出,可一路上张鸣乐只避重就轻的说些无关痛痒的细节,好不容易说到街舞后的冷场一事,张鸣乐干脆直接先跳过去,谈起了鬼域。他再次提起关于鬼域乐队签约的事,李欣才突然想起楚南轩,便问:“你觉得今天那个键盘手怎么样?” “我真没想到楚经理居然会弹琴,还弹的这么好。” “你不是认识他吗?他就是那个键盘手。” “啊!那晚他过来自我介绍才认识,之前去酒吧看过他们的两次演出,一次没有键盘手,一次他们都戴着面具,他又坐在靠后台的位置,只闻其声,不清其脸。” 李欣没说话,只回顾着今天南轩在台上那风骚卖弄才华的摸样。 “想不到今天李总都把他们键盘手带过来了,想必签约他们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带他过来看看,签约还谈不上。” 李欣不怎么喜欢南轩,典型的一个低俗乐手,除了琴弹的好点,身上并没有一点艺术家应有的气质,倒沾染了不少酒吧混子的习性:口花花,好显摆,自以为是。十几分钟后,李欣就把张鸣乐送到了他居住的地方。 (八)客串支援 下车前,张鸣乐对李欣说:“李总,如果下次见到楚经理,请代我向他说声谢谢,今天我一直忙着调试设备,想跟他说声谢谢却找不到他人了。” “什么?谢他?” “哎哟~你是不知道,今天街舞之后本来是民族舞蹈,可设备出了问题,导致音响无声了,检查才发现是音响坏了,要换也需要时间啊。本想着这次冷场肯定要被客户指责了,可还好楚经理上去表演了一段独奏,我们赶紧趁机换音响,不然这场至少还要冷十分钟。”张鸣乐嬉皮笑脸的说完,准备挨训。 “我们不是有救场方案的吗?”李欣严厉质问。 “他们……都各有因由上不了……唉,都怪是我没做好防备。” 李欣本想再训他一番,可现在驾车期间,不适宜大开怒火。只好狠狠地瞪了张鸣乐一眼,然后一脚油门轰隆而去。张鸣乐额手称庆,自语道:总算给我忽悠过去,如果给她时间和场合,肯定被她大骂一通。 回到家里,李欣翻看手机信息,在通话记录那页,她看到一串号码,犹豫片刻,她保存进通讯录,备注:鬼域键盘楚。 晚上,张鸣乐发来一份相对详细的调查资料,内容里写着四人是好朋友,其中,弦舞和南轩是同学这几个字让李欣犯难。她回看今天南轩的独奏视频,他果然跟弦舞是一个级别的。她在考量:如果无法把弦舞招致麾下,那南轩独自过来的机会应该也很渺茫。不过他倒比较好走近,不像弦舞那么清高。实在不行,就退一步,把整支乐队签进来,后期再慢慢把不合格的成员给换掉。 圳有多深,它的夜就有多深。高楼上,李欣嘬了一口红酒,眺望窗外茫茫夜色,一脸自信。红色的酒浸泡着白色的鬼,在每一次荡漾间,旋转着蓝色的孤独,其中就有一个你和一个我在哭笑。南轩从她离开的那天,就把自己画成蓝色。他认为蓝色是孤独的颜色,而蓝的太久,自然成深,很深的蓝。尽管每晚在大排档吃夜宵喝热闹,举起黄色的啤酒,映不上高楼寂寥,只小小气泡顺着烧烤的炊烟弥漫而散。这并不妨碍他心旌摇曳,一个远方爱人。 乐手之间相互客串是很经常的事,尤其老乐手们,在同一城市里,难免会在各大酒吧或者演出场所相遇,混熟了就成朋友。朋友偶尔有事不能演出,唯有请另一个乐队的人来客串一下。说是帮忙,但演出费还是照收的。 这次请南轩过去客串的是一支以跑场为主的流行乐队,咩。咩乐队队长华子是主唱,富二代,嗑药。鼓手嗜酒,吉他好赌,稍微好点的键盘还是个gay,就是这个gay因为感情纠纷被人打伤了,弹不了琴才有了南轩的这次客串。咩乐队的整体人品在地下圈内也颇受非议,都说他们作风堕落。弦舞本不想答应,但碍于两支乐队是老朋友,他们也曾帮过鬼域一些小忙。弦舞一再嘱咐南轩不要和他们走的太密,除了演出,没事少和他们混在一起。南轩则自夸自己是入污泥而不染。就这样,南轩被外借给咩乐队半个月跑场,鬼域只好把曲风稍微改变,暂时去掉键盘。 岁月不居,李欣隔三差五的邀南轩去看她们公司组织的演出,这些演出可不是一般性的演出,都是星宇公司的签约艺人,更专业。这让南轩开始和艺人们混熟,渐渐的,他对李欣也有了好感,因为每次他看到的不是那个高傲冷漠的女强人,而是穿着休闲忙里忙外的小勤快。偶尔,李欣也让南轩上台客串一番,来个独奏什么的。半个月下来,李欣见时机成熟,便邀请南轩加入星宇。可南轩还是以业余婉拒,李欣也不急,转而以临记形式高薪聘请他,演一次结一次,只要和咩乐队的演出时间不冲突,南轩勉强答应了。 做客串的日子里,南轩和咩乐队众成员也渐渐熟络起来,下班后,吉他手总想拉南轩去赌,南轩没兴趣。鼓手基本酒不离手,南轩也不爱。唯华子相对低调,但不太正常。南轩走近他身边,刚坐下,华子便缓缓而道:“我看见一个真实的世界,它五颜六色,随你所想。”南轩见他目光呆滞,却神情自若。华子:“你无法想象,这比你想象千百次的事物还要无法想象。” 南轩:“又嗨高了?” 华子一笑,转过脸来,说:“南轩,你是紫色的。” 南轩:“少嗑药,会神经的。” 华子:“没你想的这么害人,这又不是白粉那些硬性上瘾的毒品。” 南轩:“软毒也是毒。” 华子:“你没嗨过吧?怎么,你们场子没这些?” 南轩:“当然,我们是驻场的,再说杰少也管理的好,没这些脏东西。” 华子:“你是不是以为我迷糊了?其实我比你还清醒。” 南轩:“呵呵~我信。” 华子:“这就像我看了一部新的电影,知道里面的内容,告诉你,你只能想象或者认为我在瞎编。” 南轩:“这样的电影,我不看也罢。” 华子:“但如果电影是你导演的呢?在这里,你就是神,主宰一切。你可以随时见到你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比拍电影还真实。直入你心的一切,甚至比你现在的世界更真实吗?”说完,他从兜里掏出几颗蓝色药丸,递给南轩,南轩犹豫一会,接过,但不敢吞。华子一笑,拍拍他的肩,然后离去。 这天,弦舞找南轩谈话。 “和她签约了?” “没有。” “没有?” “临时的,不算签约。” “呵~就知道她会对你下手,看来她成功把你拿下了。” “不一样,你们大家白天都各自上班,我们不是专业的乐队,我本来白天也是跑滴滴,现在接她们的活也是赚钱而已,她给的价也高,顺路还能跑趟车。” “我没怪你,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有点厉害。” “她也找你了?” “那个张鸣乐已经私下找我好几次了,总在游说我加入他们星宇。” “那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各种拒绝咯。” “这也不能说明那个女人厉害吧?” “他说是他们李总非常希望我和你一起加入。” “我和你?” “对,就要我俩。然后再另外找鼓手和贝斯,把我们凑成一支新的乐队。” “明白,他们想混成一支偶像乐队。” “而且他们还会分别跟大家签约,也就是说我们对外是一支整体的乐队,在内就是他们管辖下的个体。” “这样他们就能管住大家,也可随时撤换任何人。” “他们追求商业也没错,只是不明白我们几个的情意,就算明白了,也不会在乎。” “其实……李欣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势利。” “她能把你拿下,自然和你接触了不少,靠的近当然看的清,但也恰恰因为靠的近就看的更模糊。” “就是感觉而已,她的为人,还是…不错的。” “哈哈~你看,我说她厉害吧,你都开始帮她说话了。” “你大爷的,她还让我揍你呢。” 说完,两人嬉笑扭打开来。 (九)断片签约 一周后。李欣带着南轩去参加一个晚宴。在等红灯时从路边走来一个乞丐,南轩看了看他,是一污头垢发的年轻小伙。小伙透过车窗晃着手上的破盆子和二维码向南轩行乞。南轩二话不说便从车里翻出两块钱纸币赠予他。小伙连说了声谢谢后便离去。 副驾驶的李欣接过话茬: “他应该谢我才对。” “谢你?” “现在的乞丐很聪明,不是专找豪车就是找副驾驶有美女的车行乞。一般男人好面子,多少会给点。”“看你说的,好像我们男人就没一个是真有同情心的?” “主要现在很多是假乞丐,男人大多比女人心肠硬,谨慎不想被骗也正常。” “可我真的是好心,并不是因为你或谁在我旁边。” “呵呵~我信。” “你不说信还好,你这一说信,反倒让我觉得你是真不信。” “哎~前面路口右转吧,我想上个厕所,转弯有个麦当劳。” 南轩把车靠边停下让李欣去上厕所。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看见右边商场大屏幕下聚集了一群人,他们仰头观看屏幕。南轩细看,屏幕里一位少年正在台上拉小提琴。很是脸熟,哦~原来是他。少年的演奏的十分不错,南轩从音乐的角度听,他是个高手。一曲毕,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这些掌声和在酒吧台下的掌声不一样,酒吧的掌声夹杂着敷衍,起哄,甚至嘲笑的。而这个少年所得的掌声是如此的纯粹干净。这么一对比,就很不一样了。再看阳光下少年那发光的脸,南轩不知不觉被这场景吸引住,脑海闪过一位救世主下凡拯救苍生的画面,而且他还这么年轻…… “怎么?好看吗?” “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都快十分钟了,还快?” 南轩没说话,启动汽车缓缓的离去,李欣也转脸看了看那屏幕里的少年,继而一声叹息。 “知道他是谁吧?相信你们玩音乐的人都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很快他就要成大明星了。” “被誉为音乐界的奇才,中国的小提琴王子,都知道他。” “本来,他是我们公司的……” “怎么?他叛变了?”南轩调侃道。 “不是…其实我早在半年前就发掘到他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答应跟我们签约。只可惜关键时刻还是被别的公司给挖走了。” “胜败是兵家常事,想想你一路过来也打败了很多竞争对手嘛,不要太在意,没有谁是永远不败的。” “像他这种天才是很少见的,这可是娱乐界的珍稀品种……创世纪!我恨你!” “能让你这么咬牙切齿的这个什么创世纪,肯定让你败了不少仗吧?呵呵~就当让让它。咱还没发力呢。”李欣喜出望外:“咱?” “哦,我的意思是你还没发力。我当然是支持你的,所以说咱。” 李欣内心:我迟早会让你和我签约的! 南轩不会告诉李欣,就在前两天晚上,两个西装小伙约见南轩,他们自称是创世纪文化传播公司的经纪人,专程来邀请南轩加入他们公司,南轩委婉拒绝。可那两人依依不饶,一个给南轩画天堂,一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把南轩带上九霄天际差点下不来,大公司的星探可见一斑。再看李欣对他们的恨,想想她的强势,其实都不容易……一丝怜悯之心,从南轩心里悄然泛起。 来到一家高大上的酒店,李欣带着南轩往一个大包房走去,南轩感觉不对:“这次吃饭还有别人吗?” “恩。” “什么人?是不是你客户什么的?我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都是自己人,你都认识。” 自己人?这话更让南轩云里雾里,于是他便停下脚步想问个究竟。可没等南轩开口,李欣便一把拉上他往包房钻去。一进门,南轩便愣住了,只见偌大一个包房里面吵吵嚷嚷的挤满了二三十人,男男女女说唱嬉笑,好不热闹……原来都是星宇公司的艺人们,果然基本都认识。正踌躇间,魔术师两手在南轩眼前唰唰刷几下,便从无中变出一杯酒来。他搭着南轩肩膀,把南轩往酒堆里拉去…… 翌日,南轩从一家酒店客房醒来,他脑袋昏昏涨涨,昨晚喝太多了,迷迷糊糊已不太记得昨晚的事,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宴会上。但毕竟事情已过去,只是李欣的先斩后奏让南轩不爽。 他从床上起来找烟,却从自己外套里袋里搜出一份东西,是一份合同。他好奇的翻看里面内容,发现这是自己与星宇公司所签的一份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合同大致内容是南轩作为星宇公司合约员工,必须服从星宇公司所为其安排的演出,包括公司指定的夜场等娱乐场所不定期演出,服从公司的规章制度等……这是什么情况!南轩惶恐不已,因为他对这份合同一点头绪都没有,可看合同里一项项的签名,确实是自己的笔迹。日期就是昨天! 他迅速到厕所用冷水狠狠冲了一把脸,好清醒大脑,但愿刚才所见都是幻觉,可洗涮完出来后,合同依旧在。他点上一根烟,好燃烧掉此刻的焦虑,烟雾随着回忆拼凑起来…… 『被李欣拉进来后……李欣便和大家寒暄,然后……自己被魔术师拉进另一男人堆里喝酒,酒堆中有单口相声小阿牛,调音师陈什么伟,外籍萨克斯手尼尔,文案阿辉……还有,还有谁……大家喝了几杯红酒,然后全场人分三桌就坐,李欣发表励志演说,大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欢呼起来,继而开吃,席间各有各敬酒,说笑话,玩游戏……吃喝玩反反复复。一些人陆续散去,李欣好像也走了,就剩自己和小阿牛他们几个还在喝酒,期间女歌手宁儿还请求我写首歌给她唱,再后来自己好像醉趴下了……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没什么合同的事啊,奇怪!』 南轩立马先后致电给小阿牛和尼尔他们几个询问情况,尼尔跟南轩回忆的都大致一样,但有些细节,比如尼尔说他和某个女歌手在桌子上起舞,在沙发上开演唱会……南轩愕然,他对这些事没一点头绪。小阿牛说的基本跟尼尔一样,也都欢迎南轩入伙梁山。 步出酒店大门,已是下午,南轩实在搞不清怎么回事,他决定去李欣公司,她肯定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十)据理力争 办公室里,南轩把这份合同放在李欣面前,问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哪条规矩不合你意?” “看来你很清楚,我是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几时跟你签的合同?” “不会吧,一觉醒来就不认账了?哈哈~你是不是想说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喝多了,但意识和记忆都是清楚的,我根本就没跟你签过什么合同。” 面对南轩严肃的质疑,李欣也开始认真起来。 “噢?那你说说,你都记得昨晚什么事?” “当然记得,跟他们喝酒,说过一些什么话……吃的什么菜,谁先走谁后走,大家都干了些什么都记得。” “楚南轩,你看这上面可是你自己签的大名,难道我们还作假强迫你不成?” “这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强迫,但肯定是用了什么伎俩。” “楚南轩!昨晚是你要求签的合同,当时我还说等你酒醒了再谈,可你却非要签。如果你觉得进了我公司现在后悔的话,我不勉强你,你不需要用这样的借口,大家都是理智的人,做事要光明正大。” 南轩被李欣这突然的发难搅得更是一头雾水,怎么自己现在反倒成小人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随即反驳:“你这是什么话!这合同本来就莫名其妙!你却反咬我一口!我看是谁不理智不光明正大!” 李欣尽量压住自己怒火,平和道:“我承认我欣赏你,也很想你能加入我们公司,但我不会用什么卑鄙手段强迫你加入,这不是我的作风。” 南轩:“你的作风?通过一些鬼把戏把我签入你的公司?然后还让我觉得这是你的恩赐?” 面对南轩的诛心之论,李欣怒不可遏:“什么鬼把戏!我做什么了?你不要污蔑我!” 南轩:“哼~你敢说你靠近我,对我只是单纯的朋友目的吗?得了吧李总,从你第一天约我吃饭,又隔三差五的带我去看你们公司的演出,让我台客串,到后来签我做临时乐手,再到昨晚事先不告知是你们公司聚餐就骗我去,这一切都是套路,签我进你们公司才是你最终的目的。” 李欣被南轩这番话气的无言以对,她狠狠的瞪着南轩,瞪了好久,仿佛从不认识他。直到一股委屈的泪渐渐湿润了眼眶……可李欣立即收起自己的软弱,化悲为怒。面对这一幕,南轩不知所措。 南轩放低声调:“你…你哭什么,我…我只是说事实而已…难道…不是吗?” “好,既然你是这样想我的,那我也不多说什么,怪自己,哼哼~怪自己…”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合同,说:“你看清楚,这是合同的另一式,和你那份是一模一样的,一共两式,你好好看清楚。” 南轩只扫了一眼,没细看,但大概确定是同一份的分式。 李欣随即拿起甲方那份合同狠狠撕成几堆烂碎片。 面对李欣的坚定和愤怒,南轩犯嘀咕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要求签的?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发泄完的李欣,坐回到椅子上,半晌,情绪平复下来后。她冷冷道:“好了,现在没事了,此刻起,你不是我公司的人,你把你这份合同也撕了吧,你自由了。” 南轩看看自己的那份合同,再看看低头不语的李欣,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这感觉就像惹妈妈生气的淘气孩子,内疚又自责。十秒……再十秒…气氛已静的让南轩窒息,他决定离开,转身之前,他只低声一句:“不好意思…对不起。”李欣是听到的,但她不想再搭理南轩。临门,南轩踟蹰回望,李欣还是低头不动。南轩叹了一气,开门离去。李欣又气又委屈,拍案而起。 晚上,南轩在酒吧里把这事和队员们说了,大家也觉得匪夷所思。杰少指着酒吧一位熟客对南轩说:“你看那个胖子,平时清醒时跟正常人没区别,还挺乐观热情的,可他一旦喝醉了就翻天似的脾气,谁都不认识,是人都想揍,完全失去理智和认知。”南轩:“这我知道,可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咱们一起喝酒少说有上百次,小酌大醉都不胜数,我哪是那种没酒品的人?”大家默而不语。南轩接着说:“再说这是他们公司的宴会,吃的是犒赏宴什么的,哪有谁还会随身带着合同的?就算是我喝醉了不知事,就不能等我清醒了再谈这些?这不是趁机下套是什么?”弦舞:“你和她这么一闹,不仅失去一份合同,也失去了一个朋友。你不觉得可惜?”南轩:“什么朋友嘛,她对我的好都是为了签我,是有目的性的。”小小文:“你说她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让你签约?那她可真够沉得住气的,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大家琢磨一番,没结论,也基本默认南轩在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南轩尽管有疑惑,但事已至此,也不再纠结,今晚咩乐队没有演出,回到家中,百无聊赖的他又认真的翻看起那份邹巴巴的合同,是的,他没撕。脑海再次拼凑那晚的记忆,并没发现什么新片段。干脆不理了。转而开始给女友发微信,久不见回复,便又小酒自酌起来,酒到浓时,思念更深,他拨通了远在广州女友的电话……无人接听,看看时间,已是凌晨2点多。 这天晚上,鬼域乐队正在台上演出,突然从侧台上来一位漂亮姑娘,她上台后从容淡定,着一身炫丽衣装,随着鼓点节奏翩跹至舞台中央,弦舞正疑惑间,便被她一屁股顶开,然后抢过弦舞的麦克风:“啊~啊~”两个高音的呐喊顿时令全场沸腾起来。 (十一)复姓端木 类似的情景,弦舞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又是一位喝高了的客人按耐不住要上台高歌一曲罢了。音乐没有停下,弦舞正准备客气的请她下去,因为这会坏了规矩,谁都可以上台就不叫演出了,而且一些鬼叫牛哭的嗓子不仅会破坏整场的气氛,严重的还会引起台下其他客人的不满,引发冲突。杰少正带着两位员工过来请她下台,可没等他们动手,那位姑娘便自个儿唱了起来,让弦舞惊讶的是,她唱鬼域的作品,词对音准不说,节奏跟的上之余还懂得一些颤音假音的演唱技巧,而且她用的是美声唱法,高音十分嘹亮,低音又稳得住根,一点不比专业歌手差。如此顾盼生辉,台下观众更是被她带进了新颖的激情,蹦哒哒乐呵着。杰少也惊叹,他看了看弦舞,弦舞朝他点点头,随她吧。 一曲后,换别的作品,这次是翻唱名曲,而这位姑娘并没下台的意思,还十分热情的跟台下观众互动起来,只剩二十分钟的演出,她一人唱了三首歌,把现场气氛搞得非常好。杰少笑了。 台下幕后,一宝他们正津津乐道着她,她便不请自闯,进来就笑嘻嘻的跟大家道歉。 “对不住了,各位哥哥,小姑娘我喜欢唱歌,今晚喝了两杯高兴,就不请自唱了,希望大家原谅。” 抬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一位如此专业的女歌手。大伙称赞她都来不及,哪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一宝:“妹子,你好厉害!你知道吗,你那高音一飚上去的时候,我一根鼓棍都差点被你震掉了。” 妹子:“呵呵,不好意思。” 小小文:“你别以为他在夸你,其实他主要意思是说他还是条光棍。” 一宝:“我是光棍,是条闪闪发光的棍。” 妹子:“呵呵~好深的套路,两位哥哥真幽默。这位…是弦舞大哥吧,鬼域的队长。”她一边说一边转向弦舞。 弦舞:“妹子,你歌唱的不错,不过也不能随便上台。” 看弦舞肃言厉色,妹子的笑容顿时消失,转而露出胆怯和愧意。气氛一下从火山口进入冰河期,她缓缓低下头。一宝他俩见状正想说点什么帮她,弦舞突然呵呵一乐:“想不到你也有认错的态度?我看你在台上可是天地无惧,神魔皆杀的无敌姿态。”见弦舞笑,妹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狂妄,连忙红着脸说不敢不敢。 弦舞:“对了,你怎么会唱我们的作品?还一句不差,比我还要娴熟,我有时都会忘词。” 妹子:“第一次来这听你们唱过,觉得很好听,第二次来就专门记下歌词,用手机录音回去练。” 一宝:“哎呀,不用这么麻烦,你要真喜欢,可以找我嘛,我最喜欢帮助我们的粉丝了。” 妹子:“好啊,那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请教你咯。一宝哥。” 一宝:“啥哥不哥的,还年轻呢……要不你叫我宝宝就行。呵呵~” 小小文:“又想占人家妹子便宜,可别吓着人家。” 一宝:“就你话多,你是羡慕我有个好名字。” 妹子:“呵呵~没事,不就一名字嘛,宝宝也挺可爱的,是吧宝宝哥?” 一宝:“宝宝就行,不用哥。嘻嘻~”第一次有妹子如此慨然应允,一宝受宠若惊。 妹子:“呵呵~宝宝。” 小小文:“别理他,他一见美女就哆嗦,一哆嗦就犯病。” 一宝:“你你才犯病,我是激动,是高兴。” 这时杰少也来到后台,对妹子就是一番赞美。 杰少:“哇~你们知道吗,我在台下听,效果好极了!尤其是她美声唱法唱你们的歌,很新颖!” 弦舞:“是吗?我也感觉到效果不错。” 杰少:“简直可媲美夜愿乐队!比你们之前的风格还好。” 弦舞:“你录下来没?一会我回看一下。” 杰少:“好!走!夜宵去,我请!妹子你也一定要来!” 妹子先婉拒,但熬不过大伙的热情,便欣然答应。 一宝:“还未请教妹子芳名呢?” 妹子复姓端木,名琦。是一位职业歌手,年芳24,她曾参加过国内一些电视台举办的唱歌比赛,但每次总有原因不入围,不是紧张发挥失常,就是被别人的关系网挤出来,甚至还因为没恭维个别的评委而被否决。这让她懊恼,又深感这圈子的复杂,还是唱酒吧自在。 席间,杰少深深佩服她的能力,无论唱功还是互动能力都是一流的,若请她驻场,会带来不错的收益。再者鬼域乐队也相当喜欢她,杰少悄悄对弦舞建议,这是个难得的宝贝,让其加入鬼域,虽改变曲风,但效果也更好。杰少的话正中弦舞所思,虽说专业歌声比比皆是,但用美声唱摇滚的女歌手还真是极其少见。但该怎么定位乐队风格?杰少说可以学夜愿。再看小小文赞她性格很好,一宝不断夸她漂亮,弦舞也欣赏她的唱功,而且她做主唱,自己可以腾出更多时间专注音乐。于是,在杰少高价和鬼域为她量喉写歌的吸引下,她加入了鬼域乐队。自此,鬼域乐队的曲风由金属摇滚转换成交响金属。 自从上次南轩一闹之后,李欣对散组乐队的信心有所打击。 张鸣乐暗暗埋怨李欣的要求太高,除了轻、帅、技之外,还要思想单纯,为人正派……甚至连各人的身高体重都要标准,不能太矮太胖。在网上到是有一些貌似合适的人发视频毛遂自荐,但几乎都不尽李欣意。这事着实让张鸣乐颇伤脑筋。 “李总,我还是建议先把鬼域乐队挖过来。” “说了,鬼域不要。” “李总,我知道南轩那事让你对鬼域产生排斥,其实这也怪我,当晚也是我一直怂恿他签约的。” “你早就知道他喝的神志不清了?” “这个……不能确定,你也知道,喝醉的人从来没说自己醉的。其实我也就试试,没想到他一口答应。” (十二)超级乐队 “你把合同拿给我时,我也惊讶。怎会如此轻松就签下他。但你肯定是早有预谋的吧?我只告诉过你一人,会带他一起来宴会,于是你就早早准备好了合同。” “呵呵~李总,我也是为公司,有备无患嘛。” “算了,不过以后不能这样,一定要看人,不能趁醉忽悠。” “知道了,不过李总,这些日子我几乎跑遍深圳也没找到几个能达到你要求的人,除了鬼域那两位。据我所知,鬼域现在正处于上升期,他们的名声也在进一步传播,如果我们不提前行动,恐怕会被其他公司捷足先登,所以……” 李欣点上一根烟,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迟迟没有决定。 张鸣乐继续争取:“人品这东西怎么说呢,如果在酒吧混还单纯的,不是傻子就是孩子。可我们没时间去培养孩子,再说他们没犯法,不是大奸大恶,有的也只是一些生活小恶习而已,不影响大局。” “哼~你有多了解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有没犯法作恶?” “呵呵~李总,如果这样,那我们公司里现在所有员工你是否都完全了解,确定他们都是百分百好人?” 李欣一时无言以对。 张鸣乐接着说:“我知道,您说的其实都是气话,但您就真的认为他是做事如此没谱的人吗?有没想过是别的原因?” 李欣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张鸣乐:“毕竟他首先属于乐队,单人签约,他不好交代。” 李欣:“对!于是他就假装说自己断片,然后故意来闹。为的就是惹我生气,然后解除合同。” 张鸣乐:“我也跟他就这事通过电话,但据我分析,他不像是故意,极有可能是真的酒后断片。我还特地去查过这些案例,说有些人醉了都会失去意识认知,通常这些人会有暴力举动,也有些会胡言乱语唠唠叨叨。不过像楚南轩这种醉了失去意识却还能一往如常的,着实极为罕见。” 李欣脑海突然闪现一个碎片《南轩:“你的作风?通过一些鬼把戏把我签入你的公司?》如果这么做,就真应了南轩那天的谴责。 张鸣乐:“我知道你怕他们不好管理,这其实问题不大,都是凡人,人心都会随着自己的利益而变化。” 李欣沉默。 张鸣乐:“李总,您的超级乐队的计划很高,也很好。这样的乐队,如果我们包装宣传管理都达到预期的话,必定能登上全国性的大舞台甚至可以打进国际市场。别的公司组乐队大多是为了眼前的演出,或者跟随流行一路走到黑。但您高瞻远瞩,敢于突破。不过就目前深圳的资源,我只能推荐鬼域。” 李欣:“还有其他建议吗?要不,公开全招聘?虽然成本高点,但效果也会更好,联合电视台策划一系列乐队性质的选拔赛,像好声音那种类型的,既能为我们公司做宣传,又能找到适合的人员。请明星坐镇,大肆宣传。” 张鸣乐:“这个点子我也想过,但会事陪功半。乐队不同个人,个人只要五官过得去,化个妆美个颜就是帅哥美女,而且凝聚力和关注度都是一个点。乐队人多,能唱但丑,不会引起明星效应。人帅的不能唱,会被人质疑专业性。再者大肆宣扬也会引来对手们的抢夺,弄不好最后是为别人做嫁衣。因为在乐队里通常一个才华出众样貌还过的去,往往最终都会走向单飞的路线,许巍汪峰就是例子。所以我认为暂时还是越秘密越好。” 李欣:“你说的对,不能果实没熟,就被瓜分掉。那些组合都是帅哥美女,他们的舞蹈和唱功并不怎么样,却能红起来。试想一支年轻帅气又有才华的乐队,加上我们的包装和宣传。一旦红起来,仅做演唱会就可以场场爆满,再加上颜值高还能带来各种商业广告,演出……中国新一代的摇滚,不,放眼世界,也没如此完美的超级乐队。” 看李欣越发激动的畅想着着宏伟大计,张鸣乐觉得她有点夸张了。但她是上司,她说什么都对。 张鸣乐附和:“所以组建一支外形和实力都接近完美的乐队,一旦成功,肯定大有可为。退一步想,等果实成熟了,就算要分,也是我们公司内部分。两全其美,万无一失。” 李欣得意点头。 李欣:“但当下流行帅哥美女,唱的跳的随便搞都有人关注,可一位帅哥再帅,他要是只演奏乐器不唱歌,是很难被关注的,毕竟大多数人听不懂,曲高和寡。所以超级乐队尽量不要分。” 张鸣乐心想:真到他们大红大紫时,恐怕分不分就由不得你了。但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只能随意附和道:“呵呵~真不知是市场造就了低俗的观众,还是观众破坏了高素质的演出?唉~畸形的精神消费。” 李欣:“你这话有点偏激了,但也有值得思考的意义。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没有市场经济就没有百花齐放的缤纷消费体系,也不会有更多的人才涌现和创新,市场经济是直接关乎到未来。” 张鸣乐:“呵呵~您是学经济的,您比我更懂,不过我们好像扯远了,还是回到乐队上吧,要不,我们还是先把鬼域全部签进来,再看情况慢慢换人。” 李欣:“好。” 日新月替,鬼域乐队自端木琦加入后曲风由硬金属转变为交响金属。这曲风在摇滚界极少,在中国也算是新颖,一时间吸引了更多粉丝。 南轩依然每晚穿梭在市郊各酒吧之间。李欣每次看到有关钢琴的画面,不知为何总有南轩的影子在她脑海闪过。张鸣乐一边找弦舞死磕,一边栉风沐雨寻找新乐手。一宝天天亲近端木琦,逛街吃饭看戏游玩,带给她很多欢乐。 一个月后,华子说让南轩再帮半个月,弦舞同意了。最近鬼域乐队声名鹊起,他们暂时没空搭理南轩。鬼域的名字也开始出现在一些相对专业的音乐杂志和网络上。各演出机构陆续找他们做街场,公益演出,品牌宣传,鬼域酒吧几乎夜夜爆满,他们都慕名而来……其中更专业的音乐公司也想签约他们。 持续一波接一波的赞美和糖衣炮弹,终于让鬼域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前途无量,他们开始更认真的对待,更深层的考虑未来。 (十三)还我未来 小小文对大家说:“音乐公司没什么用,现在自媒体年代,想火不难,烧网线就行。” 端木琦:“可我们只会演出,最多也就做做网红直播啥的,靠自己的实力挣名气终究效果有限。我们不擅于包装和宣传,始终该有个后台为我们铺路更好。” 一宝笑嘻嘻:“对对对,琦琦说的对。” 小小文:“弦舞,你说现在我们的路该怎么走?这么多公司想签我们,我们该选谁?” 端木琦:“是啊,这可关系着我们的未来,选个好的公司很重要。是吧弦舞?” 弦舞吸了一口烟,喃喃道:“……未来?” 在成名前,弦舞一直没想过什么未来,他一心专注演出和创作上,每天只想做好眼前的演出,没展未来。尤其这些日子他更忙的不亦乐乎,为端木琦量身定歌这事几乎全部都由他一手包办,还要时不常的应酬一些所谓的星探,抓排练,备演出。现在他刚坐下抽口烟,他们又向弦舞要未来。 是的,未来很近。自端木琦加入后,乐队仿佛提升了一个档次,不知不觉间就走向了名成利就的过程。曾经那些只为兴趣,无心追名的价值观,再没谁提起。 弦舞:“恩,大家有什么建议?都说说。” 众人面面相觑。 弦舞:“既然大家没有……” “我有……”端木琦打断弦舞说道:“星宇。” 小小文:“它?琦琦,说说你的理由。” 端木琦:“其实,这也是朋友介绍给我的,几年前我就知道这个公司了,因为朋友在里面做歌手,她跟我说这个公司不错,总拉我进去,但当时我在外地。来深圳没多久就遇上你们了。我也去她们公司看过,公司规模,设备,人才都挺不错,加上又有朋友在里面,嘻嘻~我想,做生不如做熟嘛。” 弦舞:“琦琦,这个公司跟我们有点过节,其实也不是我们,是南轩…但也可以说就是我们。” 端木琦:“啊?那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建议给大家而已。恩,严重吗?” 小小文:“也不是什么大事,是个误会。” 一宝:“对,没错,小事而已,误会误会。” 弦舞:“你们要想清楚,这一步一旦跨出去,你们就要放弃现在的工作,全心投入到音乐上面来。” 端木琦没工作,只靠演出为生,她想都不想当然重重点头,一宝看她点头,自己也跟着点头,小小文很认真的考虑了几秒,又看了看弦舞和端木琦,然后肯定的说:“没问题。” 弦舞:“行,回头我问问南轩怎么想,选公司的事先不急,你们最好也继续观察一下别的公司。” 夜色中,雾霾四散。在大城市,离家近的人往往回家更晚,理由可以很多,多到根本不需理由。橘黄色路灯下,弦舞背着他们的未来,彳亍在小道旁。迷茫的队长。 走不过百米,他就感觉有点累,索性在身旁一石凳上坐下,点上一根烟,看前方人来车去。剖开自己的脑袋,翻查多年前的记录。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做队长?找了很多,可似乎都乱套了。 南轩说,弦舞做队长吧,他走路总喜欢走前面,像狗一样。 一宝说,弦舞做队长吧,他总喜欢收拾零碎,有捡破烂的潜质。 小小文说,弦舞做队长吧,他挑粪不偷食。 于是弦舞就做了队长。 是这样吗? 南轩答,我想成为一个出色的键盘手。 “不,我问的是乐队目标。”弦舞说。 一宝答,我嘛,我只知道酒吧美女多,乐队能吸引一堆美女粉丝。 小小文答,呵呵~无所谓,大家玩的开心就好。 南轩想了想又答,我想成为一支开心,又拥有很多美女粉丝的乐队里的出色键盘手。 三人随即抱成一团,嘻哈玩笑。面对这仨的嘻哈不恭,弦舞早习以为常,他有时不懂,是自己太较真了,还是他们真的没心没肺。正事哈谈。 好像是这样? 翻箱倒箧半天,弦舞最后发现,他们不认真面对,是因为从没奢望会有成名的一天。所以大家白天各自有了工作。问题是,自己是队长,该为乐队前途着想。但这个队长是他们选的,还是随便糊弄来的?以前从没发现队长有多么重要,大不了就是像狗一样在破烂堆里偷粪吃而已。 懒人该枪毙。 可今天不一样了,他们突然向他要未来。未来?弦舞抬头眺望远方,未来在来,狂奔。 回家躺在床上,对天花板发呆,弦舞突然想起南轩写的一些词句:‘未来永远不会来,所有的憧憬都只是对过去的不满。’这话好像是真的,又不确定真是的。想多了,疑惑就变得迷糊,迷糊的脑袋会自动缝合记忆的角落,他入睡了。 几天后大早,弦舞跟南轩通电话,弦舞把乐队最近的所有状况和未来跟南轩说了一遍,并问他有关签约的事。南轩正午睡,只迷糊回了句:除了星宇公司,其他都行。弦舞的认真啰嗦,终于把南轩从惺忪中烦醒。顿时气上昏头,口骂嘴咧。 “你知道我跟李欣闹过不愉快,干嘛选他们?大公司多着呢!” “有实力的公司是有好几家,但我觉得星宇也挺不错,他们给我们的待遇要比其他公司都高,再说也是琦琦极力推荐的,至于你跟李欣合同那事,是个误会,张鸣乐也说了,是他们的错,行事疏忽。” “看来这个张鸣乐终于把你给拿下了。你们要这样,那我当初又何必跟李欣闹翻,不就是怕你们说我私下签约吗!真是的!” “都说了是误会,过去的事你就别计较了。今天我们会去他们公司看看,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去!” “演出费高比其他公司高三分一,效果好还有提成。有底薪,就算没演出干坐着也能拿好几千一个月,各种乱七八糟的补贴,包吃住,住的环境也不错,一年两次奖金,还有五险一金……” “条件呢?要求呢?” “服从他们管理和演出安排,没了。” “哼~这个貌似没条件的条件,可是要命的,他们这个权力大的很。” “你别钻死胡同,哪个公司都有这么一条,谁没事还去害你不成?大家都想赚钱,没人想惹事。” “反正我不喜欢他们,再说我和李欣那事也让我尴尬,就算待遇差点,我也宁愿去别的公司。” “你怎么这么幼稚!别忘了我们是一支乐队,一个整体,你也要为大家想想好不?” …… (十四)签约星宇 “我们签约星宇的可能性很大,除非你有更好的建议。还有一点很重要,他们的目标是把我们打造成明星级别的乐队,而不是随便做些小演出这么简单。” 南轩:“怎么就非他们不行吗?还有别的大公司也成啊。” 弦舞:“其实,也是给个面子琦琦,她是极力想进这家公司。再说人家也确实有实力。” 南轩:“琦琦?那个新加入的主唱?看你们的视频,我觉得她胸倒是挺大的。” 弦舞:“先别瞎扯,说正事呢!反正现在大家的决定都基本一致了,你看着办。” 南轩:“尼玛个鸡鸡,既然你们都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弦舞懒得跟他扯下去,干脆草草几句便挂了电话。放下电话,南轩有点气愤,但弦舞那句重点打造,又让南轩多了几许期盼。听天吧,谁叫自己和他们休戚与共呢。 这天上午,在张鸣乐的带领下,鬼域乐队来到星宇公司洽谈,南轩找借口没出席。中午李欣请他们吃饭,双方谈妥了一些计划和少许条件,一切好说,签约近成。 三天后,正式签约。 弦舞让南轩和他们会合一起去。南轩推三阻四让他们先行,自己随后到。 来到公司门口,大家才发现星宇公司张灯结彩,员工们西装笔挺面带微笑分列两旁,边上还有几个貌似记者的人正忙着四处拍照。李欣带头鼓掌欢迎鬼域一行,这让他们受宠若惊。弦舞赶紧悄悄吩咐一宝致电南轩。 南轩见是一宝来电催,便立马挂断它,然后不慌不忙的点上一根烟,猫在不远处车内,继续观看这两拨人的猴戏。 猴子们在握手,交谈,拍照,寒暄……李欣问起南轩,弦舞笑嘻嘻的拿他堵车搪塞。没多会,张鸣乐和员工们便簇拥着弦舞他们往里走去。南轩笑了笑,调低靠背,先躺一会再说。微信响起,是一宝,说十万火急,让南轩从地上钻出来。南轩回了堵车两字,继续躺在车上悠哉。 十几分钟过去,南轩一副睡死相,但他脑海一直在翻腾,都是各种成名后的风光场景。但他打心眼对这家公司有所抗拒,还不是因为上次和李欣闹翻的事。也不是自己小气,只是尴尬面对而已。他睁开眼找烟,透过前车玻璃,他看见大厦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欣。她不时的东张西望,来回踱步似在等谁?我要不要现在过去呢?正犹豫间,以至于弦舞来电,南轩不小心接听了。 “你在哪!” “路上。” “几时能到?” “快了……有点堵。” “你知道吗?人家全体员工列队欢迎我们,他们很重视我们。” “还挂红彩,撒彩花,请记者,鼓掌欢迎吧?” “你怎么知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来了?” “没……没有,我猜的,所有欢迎仪式不几乎都是这样的吗。” “说实话,这让我们很意外,不就签个约吗,还搞得这么隆重,都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嗯……先弄晕了再宰割嘛。屠宰厂都是这么杀猪地。” “你少黑人家,小气鬼,人家李欣可比你大方。你还男人呢?” “哟?当初我说她好话的时候,你是怎么刺我的,现在我脱身了,你们倒入局了。夸吧,请继续。” “你说你不但小气,还记仇。别废话!赶紧过来,大家都等你。” “李欣呢?电话给她,我跟她寒暄一番。” “她……不在这,你等等,我问问……” …… “乐哥说她有点事出去了。” “乐哥?张鸣乐?才多久,你俩都混成兄弟了?呵呵~真不枉他经常纠缠你。” “别废话,速度,大家现在都等你呢。” “今天不是签约吗?李欣去哪了?还有什么事比我们重要?” “不知道,人家是老总,忙也正常。不说了,你快点,再晚就杀了你。” 挂上电话,南轩一直默默的看着远处徘徊踱步的李欣,这让南轩想起休闲小妹……和瞪着自己的李总……《她狠狠的瞪着南轩,瞪了好久,仿佛从不认识他。直到一股委屈的泪渐渐湿润了眼眶……可李欣立即收起自己的软弱,化悲为怒。面对这一幕,南轩不知所措。南轩没回话,心疼着泪水在眼眸打转的休闲小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想多了吧。 记忆和幻想,让南轩五味杂陈,在他潜意识里,他喜欢这个休闲的小妹,因为她很像自己远在广州的女友。他讨厌不可一世的李总,认为她冷漠不近人情,所做一切都为目的。 又十分钟过去后,南轩手机陆续收到鬼域成员的催命信息。见李欣还在等,他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南轩,你到哪了?弦舞他们都到了,大家都在等你呢。”李欣语气十分和善,没任何犹豫尴尬。 “刚转进彩田路,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天不知怎么了,特别堵,按理这个时间点不堵的。” 李欣笑笑:“没事,路况这东西总是无常的,你也不用着急,注意安全,我们等你。” 南轩:“真是不好意思,我挺过意不去的。对了,我听你那边挺安静的,是不是在开会?” 李欣:“哦,没有,我,我在自己办公室,弦舞他们在接待室。不忙,我们等你一起再谈事。” 南轩眼睁睁的看着李欣说谎,心想她果然不是个好人。 挂上电话,南轩犯嘀咕:李欣为什么不直接说自己在楼下等了好久,这不更让我感动吗?不,她怕说了自己不信,反而觉得她假。但事实如此,她不怕查证啊。除非……她根本早就知道自己在附近!故意等给自己看?但是她不可能知道,万一我不在,那她不是白做作了? 不对!她真正等的是被弦舞他们发现她在等我!让他们知道她的诚意和爱才之心!然后再从弦舞嘴里说出来,那自己以后再说她的不是,也会被质疑!而她就立于不败之地!万一在他们发现她之前接到了我,她也可大吹等了很久,让自己感激涕零!哼哼~肯定是这样。 好阴的招!不管自己来不来,她都赢了。所以,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又一次猜透李欣的阴谋,南轩不禁暗暗得意。过了一会,手机响起。弦舞:“到了吧?我看到你车了,赶紧上来。”南轩不知是真是假,只说马上。 南轩悄悄下车,绕道从侧边小跑过去,然后装作一脸羞愧跟李欣说抱歉。 (十五)改名换风1 李欣微笑说没事。随后两人一同进入电梯,过程中,南轩偏不问她一人在这等什么。哼~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李欣只简单的说着些公司的事,什么周边环境,公司氛围啥的。南轩无心装载,他估计:,等一会见了弦舞他们,她肯定会趁机邀功:我一直在楼下等南轩,或者我专门来楼下迎接他之类的话。 一进会议室,一宝便抱怨:“有没搞错,这么久才来。”弦舞:“这么巧,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果然,一切在常理之中,大家果然中了她的套路。不料李欣却笑道:“呵呵,不好意思,我刚出去办点事,碰巧就遇上南轩了。” 此言一出,南轩懵了。 签约过程是愉快的。南轩想从李欣眼神里读出上一次签约误会的尴尬。可李欣没有,她举落大方,笑容可掬。这让南轩真的怀疑自己小心眼。签约后,星宇公司不着急让鬼域出现在各公共场合,而是决定把他们闭关打造两个月,让他们创作几首新作品和修改一些旧作品,拍成mv,以作为进军娱乐界的筹码。同时李欣还让张鸣乐亲自打造他们,为他们量衣造型,教他们如何应付记者和媒体,相关的公众场合礼仪等等。“要成星,先成型。”李欣说。 首先,名字。对于乐队来说,一个好听的名字很重要。 张鸣乐:“我觉得你们的名字要改改,鬼域?太灰暗了,不好。” 大伙面面相觑。确实,这名字当初起时,也被大伙说过于黑暗,不过也有点酷。当时大家也想不出更好的,可能也不太在乎吧,于是就用了弦舞的观点:只有鬼才会穿梭于各个黑暗角落。 弦舞:“有这个必要吗?难道改了阳光的名字就真的自带光芒属性了?这名字我们用了多年,先不说我们想不想,恐怕我们的粉丝就首先不习惯吧。” 张鸣乐:“现在你们不是地下乐队,而是一支即将走向大舞台,面向全国人民的青春乐队。时下很多乐队名字都乱七八糟,深圳阿猫阿狗之类的都有,不出名,当然没人在乎。但你们现在跟他们不一样,取个相对好点的名字,长远来说还是好的。” 一宝:“那就取个能讨好观众的……不如就叫‘跪舔’吧?观众肯定喜欢,大家觉得如何?哈哈~” 弦舞瞪了他一眼,以示严肃。 南轩:“我觉得鬼域挺好,神秘中带点酷。你所说的好,总不至于取些傻白甜的才算阳光正气吧。” 小小文:“乐队不比组合,该有的个性还是要有的。” 端木琦:“虽然鬼这个字有点阴森,但也给人一种挺装逼的感觉,呵呵。起码让人以为我们很是有实力的。” 南轩:“什么以为,我们本来就很有实力嘛。” 张鸣乐:“我理解,但装逼也可以用其他嘛。比如神,凡带神字的,绝对都是好的或者酷的。大家不妨多想想,中国文字博大精深着呢。或者用英文也行,时尚又装逼。” 一宝举手:“我想到一个……神经病。也带神字,好不?” 众人大乐,张鸣乐也不失尴尬一笑。 弦舞:“乐哥,这名字从我们组建开始就沿用至今,好几年了,也没见谁挑剔过什么,再说这名字在摇滚圈内也算小有名气,我们对外,尤其在网络上用的都是这名,如果随便更改,会让人不习惯,甚至会失去一些支持者。” 张鸣乐:“你们要往大了想,不能光想着眼下这点粉丝。” 弦舞觉得不必要跟张鸣乐纠缠,直接转向:“李总,请三思。” 双方都有理,李欣犹豫了好一会,道:“名字的事现在大家也想不到更好的,总不能拿字典书籍来翻半天。这样,名字一时也定不下来,我们会后,大家有时间再去想,多想几个最后再挑合适的。张总,这事你要多费心些。现在谈谈下一个话题。” 张鸣乐:“第二步要做的就是确定乐队的风格。我认为应该走青春为主线,曲风定格在流行金属,有激情有活力。歌词就走爱情主线,世上大部分能红起来的乐队都这么过来的,肯定不会错。” 端木琦随即拍手附和,一宝见状,也举脚赞成。弦舞笑笑,左右看看大伙,小小文:“我没意见,只是歌词不要太套路或者说庸就行。”南轩:“beyond也没几首爱情歌,可他们却火到烧天。”这些话正中弦舞之意,他又转头看张鸣乐。 张鸣乐却不以为然:“俗是正道,但不能庸。大路朝天,走的人虽多,但不一定每个人都要规规矩矩的跟着前人的脚印去踏。你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步伐,用自己独特的走姿,如果你能力强,还可以跳着舞蹈前进。beyond的火是因为家驹个人才华魅力,自家驹不在后,他们还火吗?再说他们其实也是流行摇滚,大众容易接受。跟传统摇滚乐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走路跳舞的,什么意思?”端木琦问身边的一宝。 “这个嘛,就是说我们平时走路时要扭起来,不能走的太正经。”一宝说。 “随波,自流。”弦舞纠正。 张鸣乐朝他竖起拇指。可弦舞并不完全认同他的观点。会议进行了半天,愣是没谈论出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很多方案都让双方莫衷一是。 这几天,鬼域除了排练,内部也开小会讨论过曲风的事,但结果也是大相径庭。弦舞觉得不要太流行化,更不要把爱情当主题。端木琦却认为张鸣乐是对的。南轩要加点爵士,一宝说要注重鼓,弦舞叫他俩去死。小小文随便,他是个不懂得摇头的人。讨论次数多了,没一致唇枪舌剑把张鸣乐驳倒,自家人倒先内战起来。 华灯初上的街上,弦舞踽踽独行。他一直以为大家的想法从来是一致的,但经过认真讨论才发现他们各有主张。除新加入的端木琦不说,这些年来鬼域一直都是一条心一个魂。每次创作排练演出,都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修改融合,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各执己见。也许,他们要去光辉的未来,再不想呆在黑暗的鬼角落。是这原因。 (十六)改名换风2 随波自流……弦舞想起张鸣乐的话,他环顾四下,这座富丽多彩的大城市街道上,并没发现谁不规矩的行走,反而自己停留才更像另类。尽管自己想,但并不会舞蹈。 他来到鬼域酒吧,门外依然车水马龙,场内还是人潮涌动,尽管台上没有任何演出。这让他欣慰之余,暗藏一份失落,原来鬼域乐队只是鬼域酒吧一支乐队而已。并不是鬼域的全部,更不是观众的唯一。 杰少拿来一打啤酒,两人坐下二话不说先干一杯。 弦舞看着场内生意兴隆的情景,不禁问:“你是不是在酒里下什么药了?” 杰少笑道:“怎么样,不错吧?自你们走后,我也以为生意会淡落,可熟客们还是天天来。就是妹子少了点而已,没太大损失。” 弦舞:“走了我们几个帅哥,妹子自然少。怎么不再请乐队?” 杰少:“有啊,只不过不是驻场的,隔晚就有三两支乐队过来跑场。我现在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不能太惯着这帮魔鬼,要隔三差五的给他们点刺激,不能天天玩激情。这既能省点开销,又能吊他们胃口。” 两人再举杯走一个。 弦舞:“看你生意不差,我也欣慰。说实话,你真的不怪我们?” 杰少:“怪,怪你们不来和我喝酒。南轩在别处就不说了,你们离开这里快一个星期了吧,今晚就你一个人过来找我喝酒。” 杰少略有不满,举杯一饮而尽。 弦舞:“呵呵~小气了吧,刚开始嘛,都忙。” 杰少:“我醉了吗?咱兄弟几个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吧?这根本就不是忙不忙的问题。你还忽悠我。” 弦舞惭愧一笑,无言以对。 杰少接着说:“事也好,情也罢。无心和忙,从来是最无力的借口。” 弦舞:“说到底你还是怨我们。” 杰少:“你去大门口看看,招牌变了没?你再想想,是先有这酒吧还是先有你们乐队?从这酒吧开张第一天我就说,希望你们能闯出名堂,我这酒吧就没白开。从你们第一次说起签约的事,我就极力支持,不说别的,来这找你们洽谈的各路人马,不管成不成,我一律全部请喝酒,甚至还拿出我的私人珍藏。你说我怨你们?” 弦舞笑呵呵的忙道歉,然后自罚三杯。说:“看你这较劲样,还说酒里没下药?” 杰少随即陪弦舞一起罚三杯。 杰少:“趁没醉,说吧,是因为南轩的事?” 弦舞一脸懵:“什么南轩的事?” 杰少:“大多数人的烦恼一向写在脸上,只是从不在烦恼的时候照镜子而已。” 弦舞:“人在烦恼的时候往往最看不清的就是自己。不过你怎么会问起南轩,他没啥啊。” 杰少:“不是他?那我知道了,端木琦。” 弦舞:“她?她又怎么了?我靠!你到底知道多少事?说的我觉得自己像个弱智。” 杰少:“哦,那没什么了。我以为你最近的烦恼是他们,比如和你对着干,不听话什么的。” 弦舞甚感安慰,杰少不愧是老朋友,虽然是乐队局外人,但他察人观事却一针见血的准。说到底,鬼域的改变是因端木琦而起,自她加入后,给大家带来了很多好处,但也分散了鬼域的凝聚力。至于南轩,他一向正常,可怎么杰少会说他什么。弦舞问下去,杰少却说起其他琐事。弦舞也把在公司的事畅言。 杰少:“那个张鸣乐说的没错,你的也对。其实这都小事,无论什么曲风和内容,只要歌曲能打动人心的就是好歌,就会被关注传唱。你又何必执拗这些意识形态呢?” 弦舞略有所悟:“也许我们都偏激了。” 杰少:“要看美景,必须把眼里的沙子磨碎。想去远方,必须把鞋子磨烂。再说高手行事不留痕,你们就不能写一首既是爱情又包含其他的作品,让他无从挑剔。” 弦舞:“这个有点难。” 杰少:“不难,流行歌关键是词,南轩是写词高手,先让他完成一首好的词,曲随便写,但编曲一定要好。以你们的能力,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弦舞:“呵呵~有时我真不懂,到底你才是隐藏boss还是我们弱鸡。” 杰少:“不管我是不是boss,你们都是我引以为傲的朋友。”说罢,他抬手就干了一杯。 弦舞心里闪过一片感动,不由得回想起在鬼域酒吧的青春时光。那时,大家都很开心…… 弦舞:“这几天你找个主题,我们做个鬼域专场。” 杰少:“哇~未来的超级乐队要在我这做专场,我可请不起啊。” 弦舞把就一干而尽,道:“有酒就行。” 杰少笑了,他明白,这是弦舞和鬼域为感谢对他多年来真诚照顾的友情回馈。 两人再干一杯。 深夜,告别了杰少,弦舞心情舒畅了不少,他细细的回想今晚和杰少的聊天内容。杰少貌似解决了他一堆问题,但又给了他一个新的问题。他随即拿起手机拨通华子电话,两人先是一番寒暄,随后弦舞便问起南轩在那边的表现。华子犹豫片刻:“他一切正常,就是有时酒后反差特别大,大喜大悲忘乎所以。你们最近怎么了?”弦舞忙拿公司的压力敷衍过去。 他潜意识觉得南轩可能有事瞒着大家,还不是小事。 星宇公司里,李欣和张鸣乐交谈。 李欣:“这几天你们有什么进展?” 张鸣乐:“还在讨论曲风问题,其他人都好说,只是弦舞和南轩都不太同意走爱情之道的流行摇滚。我正在努力说服他们。” 李欣:“乐队名字呢?” 张鸣乐顿了一下,忙说:“这个暂时还没头绪。呵呵~不急。” 李欣似乎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一些端倪,她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鸣乐顿时眼神左右躲闪,支吾言他。 李欣只轻笑,看着他,许久。张鸣乐感觉有点芒刺在背。 张鸣乐:“好吧,我说说我的想法:其实我提出换名字,有两个目的,首先这名字我认为不太好,能换就尽量换个好的,但我知道这并不容易。于是便有了第二个目的,这也是主要目的,就是以退为进。” 李欣洗耳恭听。 (十七)哥特金属 张鸣乐:“搞乐队的人,向来不好管理,这些人大多持才傲物,但外强中干。他们很在意一些意识形态的东西,例如外表上的杀马特,纹身长发。音乐上对炫技的追求,思想上的自由另类,行为上的不入伍等等。到底就是想与众不同。其实换名字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事,但在他们看来就如随后父姓一般严重。如果我们最后随了他们愿,他们肯定会对我们感激涕零。以后有对我们更重要的事时,他们也好说话一些,毕竟他们会觉得是欠我们的。所以,无论最后名字换不换,我们都是赢家。” 李欣哼哼一笑:“你这些想法其实我也想过,但没去做。那换曲风应该也不止这么简单吧。” 张鸣乐:“李总您慧眼所见,的确,换曲风的主要目的是从内部分化他们。” 李欣:“呵呵~不愧是多年的音乐总监,你把这些人都摸得透透的。那弦舞是怎么想的?” 张鸣乐:“他觉得应该走宽一些,亲情,梦想,社会,生活生命什么的,风格交响金属。” 李欣:“交响金属?” 张鸣乐:“交响金属也称力量金属或者哥特金属,类似夜愿乐队,诱惑本质乐队那种。” 李欣:“夜愿!这很好啊。这风格不错,很有激情。” 张鸣乐:“但在中国当下,这风格似乎行不通。” 李欣:“不,其实以他们的颜值,如果在台上过于木讷斯文,更不合适。摇滚乐,当然更激情才好,试想,几个高颜值又有才华的帅哥在台上玩激情摇滚,必定有很好的效果。所以我觉得交响金属很适合他们,你看国外的交响金属乐队在国内也很受大众喜爱啊。” 张鸣乐:“您分析的有理,但喜爱的毕竟是少数。” 李欣:“那是宣传问题,跟他们本身的音乐无关。摇滚乐就像一种冷门的上瘾药,要么你不吃,要么很难戒。国内摇滚之所以很难走上主流,正因为一堆人走在一条狭隘的小道上。” 张鸣乐:“今天的乐队和之前是有所区别的,现在的乐队在音乐上加入了很多元素。有不少还是好作品,但就是火不起来。” 李欣:“我觉得主要还是创作者的才华。想喜剧,没几个帅的,但好笑就行。当然,音乐跟小品毕竟还是有质的区别,流行的本质就是形象,只要你颜值高,哪怕唱歌走音也问题不大,现在圈内也不少这样的例子。但很多创作者往往有一种潜在的清高,就不走脍炙人口的旋律。想创新,又怕被异类化,不敢大刀阔斧的干。导致不温不火,不死不活。” 张鸣乐:“颜值是技术的面具,还有个性也不能过于内敛。” 李欣:“对!那说说他们的性格。” 张鸣乐:“现在鬼域里面,除了弦舞和小小文,其他人性格都比较活泼外向。” 李欣:“小小文颜值不行,必须换,可以忽略他。” 张鸣乐:“弦舞的个性比较古板内敛,正气凛然。典型的老一代摇滚人思维。” 李欣鄙笑:“搞摇滚的人就喜欢感愁万物,无病喊疼。一腔大爱天下的悲情壮语,然而胸怀却往往容不下一粒尘埃。” 张鸣乐:“调教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对了,这是新贝斯手的视频资料。” 李欣看着视频中的贝斯手,外貌,技术,年龄,体型都合乎她要求。 张鸣乐:“他叫黄德真,大家叫他德仔,在一家装潢公司做设计,玩贝斯是爱好,来自本土的一支地下乐队,技术也不错。他平时除了弹贝斯就喜欢户外骑车什么的,都是健康爱好。只是他个性比较寡言。” 李欣看视频后,满意道:“个性可以调节。但有个别性格不同的人也未必不好,能起到调和的作用。” “他现在一支零散组建的乐队里面,成员之间没太深感情,乐队实力就数他牛。” “好,你先多接触他,时机成熟立再签他进来。” 沿着天空的边缘,南轩驾车飞过半个世界。穿越一个个时光虫洞,驶向更深的过往。他叼着烟,车内播放着robertmiles的《wrong》。油门踩到120,一直向前。有些夜晚,他的感官世界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爱尚在,无远弗届。一小时后他来到广州地界,在一小区旁边一家云吞面店附近停下。他熄火关灯,在车内不停的朝云吞面店张望细看。 这是一家老字号云吞店,哪怕现在是午夜,客人也络绎不绝。他不时看看时间,又紧盯那店,生怕错过了什么。不一会,一位年轻女子来到云吞店,她一身职业装,身材均匀,面桃粉腮,是一准美女。女子点了一份云吞,就坐于外道,晚风撩起她秀黑长发,南轩笑了。 女子在低头玩手机,南轩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直到店伙计端给她一碗云吞……吃完,扫码,离开。南轩启动车辆,悄悄跟在她后面走。他不开车灯,怕被她发现。走了上百米,女子拐弯进入小区,淹没进幽幽夜色。南轩驻车,抬头望向一栋七层高的楼房,直到六楼居室亮起灯。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车窗被敲响,扭头一看,吓得南轩蹦出一句:“哇靠!你!你们怎么会在这!” 车外居然是严肃的弦舞和傻笑着的一宝。 “大晚上出来偷吃也不叫我们。这次被我们逮住了,说吧,该当何罪?”一宝贱兮兮的调侃道。 “偷吃啥?你看我吃什么了?” 弦舞拉过南轩的脸看了又看,认真问道:“你嗑药了?” “嗑药?什么药?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是瞌,瞌睡。” 一宝:“别废话,赶紧请我们吃云吞。” 三人来到云吞面店,南轩要坐在里屋,说外道尘多。 南轩:“你们怎么回事?跟踪我?” 一宝:“专门跟踪你来请我们吃云吞。” 弦舞:“就是过来看看你,问华子,他说你刚离开,去广州南沙了,于是我们断定你肯定来这看她,果然。” 南轩觉得莫名其妙,他看了看一宝,一宝回他一个鬼脸。 南轩:“不对,有什么事给我电话不行吗,这一路跟过来肯定有什么阴谋。” 一宝拉过南轩,悄悄说:“我们今晚过来找你玩,就是想你带我们去哪风流一番,电话不好说。” 南轩:“放屁,有什么不好说的。” (十八)跟踪发现 一宝:“天知道我一宝一向热爱生命,光明正大以研究人类的起源为大业。可你不一样,我们怎么知道你跟谁在车上,万一被人听到误会了多不好。” 南轩抬手给了一宝一拳。 弦舞:“本来没想过来,就是睡不着出来散步,然后这货就说不如过来找你请客。我俩就这么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晃悠。想给你电话的,可估计你在演出,就索性先到酒吧再说。后来知道你来广州,不用问,八成是在这,所以就干脆就直接过来了。” 南轩半信半疑,不过也不追究太多,他今晚心情不错。 弦舞:“怎么,看到她了吧?怎么不上去聊几句?来都来了。” 南轩:“不想打扰她。” 一宝:“你这个跟踪狂。” 南轩:“你们才跟踪狂,这么远都跟过来。” 弦舞:“看来你闲得很啊,有这时间跑过来看她一眼,干点什么不好。” 一宝:“对对对,干点别的,一会就去。” 南轩:“你个色鬼流什么口水,一会先干你。” 吃完夜宵,三人就去了一家夜店按摩。 第二天回去路上,一宝对弦舞说:“你昨晚问南轩是不是嗑药了,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弦舞:“怎么?” 一宝:“不知道你看没看出来,我觉得昨晚南轩好像真的嗑药了。” “不会,我信他。” “咱哥几个混夜场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事瞧一眼就准。再说你看他整晚都是这么亢奋的状态,虽然在克制,但始终有痕迹,根本不像平时的他。” “也许只是你的错觉。” “如果,他真的嗑药了,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这事了吧?别以为我整天傻乐着没心没肺的,我也察觉到了。” 弦舞沉默,他望向窗外。 “我早说,别和华子那些人混在一起,而你还放心的把南轩借他们,南轩本来就不是定力很好的人。我们在一起混了这么些年,看尽夜场的堕落,却不想今天鬼域乐队真的有人要变鬼了。” “别胡说八道!” 弦舞突然怒吼,吓得一宝傻愣傻愣地。 面对弦舞的旁敲侧击,咩乐队成员始终否认给过南轩软性毒品,弦舞没有证据。两天后,弦舞以乐队要排练为由,把南轩从他们那调了回来。南轩不爽,因为这让他离他的女神更远了。 这天,弦舞和南轩在阳台吸烟区闲聊。 “你真相信你们还能在一起?”弦舞拨云去雾问道。 “我就是过去看看她,就一眼。” “你们都分手半年了吧?还没死心?” “是分开,不是分手。” “你要这么骗自己我也没办法,只是最后你会更伤。” “真的没分手,之前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我们只是短暂分开一段时间,她的工作在那边而已。” “算了吧,她没走之前你们就不怎么好了。分开,只是时间性分手的说辞,这对谁都好过点。” “但我们真的没有说过分手,我们一致认为分开一段时间试试看。” “试?试什么?” “就是冷静冷静。” “唉……你别自欺了,也许对你来说是试着复合,但对她来说,是试着绝断。” “你怎么就不把我们往好想,我们散了你很高兴?” “不是我不往好想,是你自己也觉得已经不可能了。” “哈,我可没这么说过。” “但你这么做了。” “我做什么了?” “驱车这么远,就为偷看一面,这是爱情吗?顶多是单恋痴狂罢了。如果真有可能,你早冲上去了。” 南轩无言以对。 “你嗑药也是因为她吧?” “什么!你胡说什么?谁嗑药!我没有!” 面对南轩的强烈反应,弦舞内心很是欣慰,但他还是决定继续诈他一诈。 弦舞:“华子都跟我说了。” …… 南轩开始不语,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没嗑药,你别胡说八道。” 弦舞没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南轩一根,自己点上一根,他抬起头,把烟喷向天空。 南轩默默看着弦舞,烟朝南轩这边弥漫而来,自己上方,一片朦胧。 “我只是随便玩一下,没瘾的。” 说出这句之后,南轩只是简单的笑笑,显得好轻松。弦舞转向他,正欲开口。 “哎,你可别给我来大道理啊,你我这么多年基情,都不是小孩,这事不需要啰嗦。” “这么多年,大家一起过来一直入泥不染……唉~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跟咩他们混在一起。” “不关他们事,他们知道我的为人,从不拉我去干这些。” “这才是我担心的,我宁愿是他们带坏了你。可仔细想想,还真不是。” “坏?呵~没你想的这么严重吧。行了,不会再发生了。” 当一个人开始讳莫如深时,是自我成长的一个标记,这跟和谁的情谊多少无关,推心置腹的更进一步通常是相对无语,也可以是深话浅谈。寥寥一句平常语收尾,算是南轩的承诺,弦舞再纠缠也没意思。南轩知道,弦舞调他回来是为他好,如果不是那一晚的跟踪,南轩大概会死不承认。但偏偏他们跟踪到了自己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南轩只能承认。 外在道理往往不可战胜自身情欲,不然就不会有和尚和牢狱。失恋和痛爱中的人基本就只有黑白两色,黑色的孤寂,苍白的自欺。 曾经,南轩和城市里的大家一样,晚上没演出时,就在家看剧玩手游,悠哉自得。但自女友袁媛离去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是个无聊之人。反思之后,他再也不想过这样的夜生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竟在一夜之间注销了各种网站娱乐,看剧会员,并从手游的虚幻世界自杀。 在风格问题上,由于得到李欣支持,他们走交响金属。李欣让他们做个demo出来听听效果。于是,弦舞也动员大家一起认真参与创作,包括端木琦。 这天,鬼域成员们陆续交来了新作品的歌词和旋律。但大家经过一番研讨,全部胎死腹中。端木琦怨弦舞要求太高,弦舞说要求低是看不起你们。另一边,张鸣乐也找人把他们几首旧作重新填词,本来是青春和生活的主题硬改成纯爱情内容,这让弦舞南轩相当不满。端木琦默不作声,她是赞成张鸣乐此举的,但碍于队长反对,她也不好公开表态。毕竟在鬼域内部,她还是魂薄魄轻。 (十九)面具真相 是夜,灯火阑珊,孤傲的地王大厦蔑视着低处的霓虹,尽管今晚鬼域酒吧的霓虹最为耀眼。酒吧门前车水马龙,兴高采烈的游魂们正三五成群的从四方聚来,好不热闹。吧内灯闪酒绿,觥筹交错,妖魔拥挤。舞台上一片昏暗沉寂……走道上,两个妹子正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个戴羊面具的女子拿出一张面具递给她旁边的胖女伴。 “啊!怎么是猪头?讨厌,我不要。” “将就一下吧,要不我这羊头跟你换。” “算了,你那个也不好看。你从哪弄来这些面具,也不弄点好看的。” “能给你找个猪头就不错了,你看他们都是鬼怪骷髅的,你更不会喜欢,无所谓啦。” “我都说不来的,非死活拉人家来,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如果今晚不是面具主题我才不来,就图大家都戴着面具,有神秘感。” “这些地方很多坏人的,有什么好玩的嘛。我们一会就走吧,好不?” “还没开始呢,你急什么,再等等看,不好玩我们就走。” “好吧,不过你别到处走,就在这吧,一会走散了我找不到你。” “找不到我你就直接上舞台去,我肯定能看到你。哈哈~” “呵呵~那我也拉你上来,我们来个组合,恩……叫什么好呢?” “就叫‘挂羊头卖猪肉’组合吧,哈哈~” 一猪一羊两位美眉嘻哈呵乐,相聊甚欢。 “哇~~”一悦耳的失真电流突然咆哮,场内骚动的人群渐渐沸腾起来。猪面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泛音吓的直捂耳朵。尖叫声,欢呼声骤然四起,浓厚的烟气从地底散出,慢慢包围了整个舞台,一张红色半脸面具在舞台中央氤氲若现,是弦舞。他快速的solo很是潇洒,娴熟的技法十分炫酷。紧接着黄面贝斯小小文中途加入,白面鼓手蠢蠢欲动,金属挟着迷幻……陌生的旋律变得熟悉起来。对!是gun&rose的weletojungle。场内人群集中在舞池跳着叫,抱着吻……当所有音乐和舞台灯光突然在一宝的一记低音鼓之后,静止熄灭,现场气氛顿时进入了高潮。观众们呐喊了一分多钟,台上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等大家激情渐渐消退时,舞台中央出现一张黑面具的端木琦,她环指全场,冷冷问道:“你们,知道真相吗?” 台下激情再次被点燃,他们参差不齐的回应着:“知道,不知道,我想知道,我要真相……” 所谓的真相,不过是面具主题的一个引子而已,可解读成藏在面具后的相貌,噱头罢了。 端木琦高喊一声:“真相就是……”随即金属切音再次响起,舞台彩灯四射,台下观众随着鼓点节奏跳成一片。端木琦妖娆的台风舞动着亮丽的衣装,惊艳全场。 主题为“真相”的面具音乐会,在鬼域吧震撼开场。 金属乐,着实让人激情澎湃,烦恼忧愁,空虚寂寞顿时不知踪影。酒精的麻醉,摇滚的撕咬让人体温的上升,他们狂笑,兴奋的大声喊叫…… 猪面女孩实在受不了这种吵闹的癫狂,正准备拉她的羊面女伴离开,可扭头一看,羊面女伴早已不知去向。这家伙,肯定跑进舞池去了。看着舞池中央群魔乱舞,猪面女孩不敢去找,只得在原地默默等她回来。此时,一位男声在她耳边响起:“猪头小姐,请问有火吗?” 猪面女孩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回身一边怒回道:“你才是猪……头。”只见一位戴蓝色半脸面具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向自己借火。她立刻警惕,这种场所很多坏人找借口搭讪女孩的,于是她冷冷的回了句没有,便走开几步。蓝面男子只好的失望找下家。 一连三首金属过后,弦舞向着麦克风喊道:“我渴了!”台下立即一片响应:“来干一杯!”小小文从台下接过几瓶啤酒,给台上每人递一支,弦舞高举起啤酒,问:“我们为什么干杯?” 台下你叫我喊的回应着:“为青春,为今晚,为女人,为真相,为明天……” 弦舞打断他们,说:“不!你们都在放屁!我们什么也不为!干杯需要理由吗?需要吗?!” 台下人大喊不需要。 弦舞继续说道:“干杯不需要理由,如果有,那都是放屁的理由。所以,我们……干杯!”说完,他举起啤酒一干而尽,全场观众纷纷跟着举起酒杯咕咕而饮。弦舞大吼:“干完了,我们继续放屁!” 全场一片欢呼……台下不时有美眉上台献花,端木琦一一拥抱作谢后说:“下面,为大家带来一首我们自己的作品……但今晚我们的一位乐手因事来不了。” 没等她说完,舞台侧方便幽幽响起钢琴声,是流行爵士曲风。美眉们齐声大喊:“南轩!南轩……” 猪面女孩不知何时已被人群挤到了角落,正好在南轩键盘侧边。猪面女孩疑惑:‘咦?这好像是刚才向我借火的那个蓝面坏人,原来他是弹琴的。’ 端木琦:“这家伙整天迟到,大家说,我们是不是该惩罚一下他?” 台下立即一片尖叫起哄。蓝面男子正是楚南轩,他一边独奏,一边作求饶手势。端木琦继续调侃:“他不主动给大家一点表示,给美眉们一个交代,我们就不说话,让他自己一个人玩,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弦舞:“恩……罚他什么好呢?” “吃屎!和我爱爱!唱歌!跳脱衣舞!吻我!爱我!”台下醉猫们七嘴八舌邪形毕露。 “我听到很多建议,吃屎和脱衣那些就不要了,因为吃屎是便宜了他,而他没肌肉,脱衣也不好看。”端木琦继续和观众互动道:“我刚听见哪位美眉喊的最大声的吻她!恩,这个吻我看他可以献出来。” 顿时,台下妹子们兴奋不已,尖叫四起。 端木琦:“这样,现场所有单身的妹子要吻的,请把他围起来,注意只限单身妹子哦。” 妹子们纷纷向南轩靠近,把他层层围住,本不想参与这次嬉闹的猪面女孩费半天劲也没挤出来。 (二十)羊头猪面 现场在起哄附和。南轩无奈笑笑,起身扫视着自己钢琴附近,然后朝猪面女孩走来。他对猪面女孩说:“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可幸福往往都是迟到的不是吗?”正当猪面女孩莫名其妙之时,南轩突然一把搂着她,,朝她下腮快速吻去……全场立即欢呼起哄。音乐再次响起,是慢歌。 无辜的猪面女孩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样,干嘛选我?我都不认识他!’正当她还在纠结时,羊面女伴一把从后抱住她,笑道:“不错啊,美女,第一次来就中大奖,被帅哥吻了。怎样?刺激不?哈哈~” “你还说呢,都是你!要不是去找你,我也不会被挤到这边上被他偷袭。” “人家肯吻你就不错啦,如果他看见你的真相,估计他要后悔死。哈哈~” “讨厌,你还笑我。” 这次,猪面女孩死死挽住羊面女伴手臂,不让其游走。 台下人随着节奏,拍掌附和。旋律是忧伤,是迷茫,是无奈,是说不出的感觉。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你我相遇无语,我悄悄离去。是不想,惊动你曾经的熟悉……”弦舞演唱至此,现场气氛也渐渐安静下来,有些人莫名的流泪了。猪面女孩呆呆的听着,静静的盯着台上那个蓝面钢琴手,他的琴,弹得让人想哭。 抽泣的和弦,分解着人们多年来累积的坚强,沉重的鼓点,一步步的逼近记忆深处。随意的歌声,吟唱着惋惜不及的岁月……酒精终于化成眼泪,似乎清醒,却更醉了。弦舞是巫师,演唱如咒语,乐器像法器……猪面女孩和全场妖魔们在音乐中,被鬼域摄取了魂魄。 中场休息,现场开始了游戏互动,猪面女孩不理羊面女孩反对,极力的拉着她往外跑,好不容易挤出了酒吧。正当羊面女孩埋怨她时,一把男声喊住了她们。 “小姐,刚才不好意思,情急之下,我迫不得已吻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猪面小姐一看是刚才那个隔着面具吻她的蓝面琴男,本想发火,但看他钢琴弹的这么凄美,而且还主动来道歉,于是她原谅了他。 “算了,都过去了。”猪面女孩悻悻说道。 “这个花,送给你。”南轩把手里的一支蓝色玫瑰递给猪面女孩。 “哇~这是蓝色妖姬吧?好漂亮,这种玫瑰很稀罕呢。”羊面女孩抢先一步赞美道。 猪面女孩看着这支蓝色妖姬,确实挺美。再看他双手递花的诚意,猪面女孩犹豫着接过花。 正当南轩准备转身离去时,羊面女孩说:“哎,你!抢了我姐妹的初吻就这样算了?”话音刚落,猪面女孩赧颜的扯了扯羊面女伴的衣角。南轩一时不知所措:“不会吧……那怎么办?” 羊面女孩假装认真的思忖了一番,说:“现在没想到,要不你留个微信,等我们想到怎么惩罚你时再告诉你。”南轩无奈一笑,答应了。 以南轩这样才貌双全的男子,在酒吧时不常都会遇到一些女孩借故索取他的联系方式,他早习惯了。 猪面女孩凑到女伴耳边小声埋怨说:“你干什么,别这样。”羊面女孩一向胆大,与猪面女孩胆怯个性互补。在他们交换微信后,猪面女孩赶紧拉着她逃离。 南轩看着她们的背影,嘀咕道:“初吻?哈哈~~” 第二天,鬼域乐队被召集开会,这次李欣也在。 “你们怎么可以私下接演出?!”张鸣乐劈头一句厉声质问。 大伙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弦舞:“你说昨晚?这不算私下接演出,我们是义务帮朋友,没要钱的,不算接活吧?” 张鸣乐:“这也不行,公司有规定,你们所有的演出都必须由公司安排,跟要不要钱是两回事。” 端木琦:“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本来只是去喝酒捧场,没想过要上台演出的。” 弦舞:“难道和朋友聚会唱歌也不行吗?这不算正式演出。” 一宝:“就是啊,我们只是随便玩玩,又不是人家故意安排的。” 面对鬼域的狡辩,张鸣乐淡淡说道:“虽然我不常去酒吧,但深圳各种演艺吧的最新信息,我还是能掌握的,弦舞,别忘了我也算你们半个圈内人。” 弦舞:“好吧,我们承认,我们是做专场演出了,但真的不涉及商业,那酒吧是鬼域的根。” 张鸣乐看向李欣,以示她定夺。 李欣:“那酒吧老板跟你们关系不一般吧。不然也不会用鬼域起名。如果不为钱,那也肯定不会随便玩玩这么简单,昨晚你们的演出,在某些专业微信群里都几乎刷屏了。” 一宝:“你们也在群里?哪个群?” 李欣没回答一宝,转而对弦舞温柔说道:“既然是友情演出,那这次就算了。但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希望你们下不为例。” 理亏在先,又被识破。也没啥好辩解的,众人沉默,弦舞只能尴尬的道歉。 南轩:“那我想问问,如果不以鬼域的名义演出呢?” 张鸣乐:“那也不行,任何演出都要经过公司。” 南轩:“那如果我闲着没事,去街上弹琴行乞,这算不算演出?需不需要问公司?” 张鸣乐皱眉不悦:“南轩,别胡搅蛮缠。” 一宝:“呵呵~你有所不知,我们经常以个人名义在街头演出,做善事不收钱,这都不行吗?” 弦舞给了一宝一个狠狠的眼神,示意他别无理取闹。 李欣笑道:“你们也不必这么较真,公司还是很人性化的,凡做好事,我们都极力支持,如果你们真要这么做,那记得告诉我,我也去帮忙。” 张鸣乐:“你们是公司的签约乐队,签约时的制度和条例你们也都看了,不可以在未经过公司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在外面任何场所演出。如有人找你们,你们也要交由公司去洽谈。” 李欣:“对,凡是一定要事先告知公司,公司也不是只看利益不近人情的。其实,说句心里话,如果你们事先跟我说,我也会无条件同意你们这次的演出,毕竟,是那个酒吧造就了你们。”李欣几句柔和,几分情理之言,顿时让南轩一宝的取闹之心收敛,面露愧意。 (二一)解词释意 弦舞:“李总,这次事算我们不对,是我考虑不周。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 李欣摆手笑罢:“我希望大家知道,公司之所以暂时不把你们公开,是要把你们打造的更加完美。就好比你们现在山上修炼,等练成绝世武功,下山后,横扫江湖。所以你们要沉得住气,引而不发。” 端木琦:“谢谢李总和张总的悉心栽培,我们肯定会好好修炼的。”说完,她踢了踢一宝,一宝随即附和:“是的,我们一定好好打怪升级,多吃补品,多做任务,充值高级vip加强装备,听公司安排。” 此话一出,大伙都乐了。 《唯一》 穿越。枕边的魂,同尽于梦魇。 爬到尘埃上去呐喊,听不见的誓言。 你依然,浮现在我看不见的白夜黑天。 还不尽的甜,凝固成破碎的烟。 你,不成一片。我,如何蔓延。 人间。你我沉睡,在那花花边。 让会飞的都消失,不觊觎万个万一。 那幕缠绵,和沉默的再见,近的好远。 再眼前天边,桎梏了轻语笑颜。 怎,没了从前。你,我各一点。 谁在白天数星,晚上就有太阳出现。 你看不见,我亲吻明天的往年。 哼不准被你唱过的乐编,挖心葬在你哀乐边缘。 我再听,也不见,你深眸昨夜的视线。 从此,很浅的深渊,潋滟圈圈。 谁作不变的茧,自缚无辜的脸。 既面对面不恋,却背靠背缱绻。 我会走在你前面,你会飘过我的天。 在永恒之前,请别问: 来生,我们还见不见面…… 真爱不唯一,一生空多情。 —————— 看完南轩交来的词,大伙思绪非非,意犹未尽,张鸣乐却一直皱眉。李欣感叹这个她看不上的乐手,竟如此惊才绝艳。她瞄了南轩一眼,偷偷的。 弦舞:“好的词就是能使人心领神会,却无法言语分解。” 张鸣乐:“如果从纯文学词来说,这确实写的不错,有意境也有情感,能引发思考和感悟。但歌词不能这么写。首先,这词段落分的太均匀,而段落每句的对应字数却不一,停顿处处不同,这会导致作曲有更多的起伏,容易乱。还有,我看不出哪段是高潮,因为四段都一个风格,如果说后两是高潮段,那它和副歌段落几乎是一样的,这不符合作词手法。还有押韵不够。” 南轩只笑笑,没回答,他环视各位,静候他们再点评。 弦舞:“我觉得乐哥所言有差。虽然我本人文化不高,也谈不上什么欣赏能力。但就这词如果编为歌词,那肯定是可以的。至于字数段落对应问题,这个可以修改,不离大意就行。” 端木琦:“你看懂了?那大意是什么?” 弦舞:“大意就是说一个人在缅怀自己的爱情,在缅怀中心情复杂,滋味难受,在胡思乱想中,领悟到一些真谛,当然这是缅怀者的个人感悟而已。是不是这样,南轩?” 端木琦:“真谛?这么厉害?是什么?” 弦舞:“他写的,鬼知道这骚货想表达什么。” 端木琦:“我真看不懂作者本意是什么,不过写的有种凄美感。” 小小文:“是寂寞,安静。” 弦舞:“怎么你们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总结就是澎湃,凌乱。” 端木琦:“一宝,你呢?” 一宝:“我觉得这男女之情嘛,莫过于就最后那一哆嗦。不必太复杂。” 端木琦:“你给我死一边去!” 张鸣乐:“呵呵,所以说嘛,没中心思想,没明确意思,大家都不知道写什么,这也是缺点之一。” 大伙说完都看向南轩,南轩还是没表态,他转看李欣。恭听她高见。 李欣:“除了一宝,我觉得大家说的有道理,但只是片面,南轩,还是你说说吧。” 南轩起立,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子,甩了甩额发。一副故作姿态下来,得意道:“掌声在哪里?” 大伙乐呵着回他一片倒彩声,弦舞抬手就给了他一下,吼道:“别玩了,赶紧的,严肃点。” 南轩收起了嬉皮笑脸,这才娓娓而道:“世上任何事物都有无数面,因为无数解读者都是维度的存在,哪怕是1加1,也有人会算出等于三。更何况这些抽象的东西。其实你们解读的,正是你们心里或意识知识里的自己时刻。你们问我?就算你让我自己解读,我现在也许会告诉你是因为寂寞,自责反思什么的。但也许我明天再看一遍,会告诉你不同的答案。所以作者自身解读也是没意义的。再回到歌词上面,张总刚才所提的点评,是专业的。我并不否认,但也不苟同。” 众人被南轩这一本正经的说辞深深吸引。南轩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根,继续道:“流行歌词之所以追求押韵,是为了能让人朗朗上口,好记。也能让歌的总体显得更加的融洽。一般写词人会用更加附和内容的押韵词,高手会写的既押韵又有故事和逻辑性。大师会在押韵的前提写出意境和启发,能让人深思。但大师之后,就是没有一切条条框框的写法。”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但又觉得哪里不对,这家伙又在夸自己。 李欣第一次听人把写歌词分析的这么细致,曾以为写歌词并不难,只要押韵,分副歌高潮两个主体,再起承转合层次贯穿。而南轩的一席话说的头头是道,堪比专业老师。让她汗颜自己曾经的自以为是。第一次,她对南轩另眼相看,她知道,南轩后面还有更深的正要出来。张鸣乐想再说点什么,却无从反驳。 “但押韵歌词的最大缺点是限制,限制了作者的思域。因为你不能往更宽的方向去创作,放弃不押韵的词,哪怕它能更好更直接的表达作者的意思。为了歌曲的流畅度和大众上口度,作者往往不会超越限制,这多少也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所以我听歌,不管什么风格,只要听到都是押韵为主的,我就知道这不是作者内心最真实最纯的东西。他只是为了讨好大众口味而已,不管他是一身破烂能自弹自唱的流浪歌手也好,高贵艺术家也罢,都不真实。但你会说,这能让作品更完美,这真的完美?” (二二)兵行险着 张鸣乐:“押韵本身就是歌词的特点之一,自有它好处,这也属于艺术修饰,不必太讲真实。” 南轩:“哼哼~艺术,这两字祸害了不少创作者。” 弦舞:“无论画家作家还是音乐人,大多都被套路化了。第一个走出了光明大道,就一堆追随者。没人愿意去找新路,而走新路没走出来的,却也成了另类,被大道的人排挤。” 南轩:“不押韵的歌也有好听的,比如(野子)。所以李总,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被押韵和字数段落所限制,这样才能出来更好的作品。当然作曲和编曲很重要。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张鸣乐挑不出毛病,只好从段落字数上批不是。李欣再次认真的细品这首词,她发现表面上,它似乎在说一个爱情主题,但暗里却有着对生活的顿悟,思念和反思。她觉得这词真的写的很棒,便拍板道:“我赞成你的想法,那这个词先不改,你们先编个曲,做个小样出来让我听听。” 见李欣认同,张鸣乐也无从置喙。 这次之后,南轩在鬼域乐队第一词人被大家默认,谁写了词都会请教南轩。南轩负责歌词,作曲就还是以弦舞为主。 通过这几天开会和相处,张鸣乐基本摸清了鬼域内部人际关系。端木琦是向着自己一边的,一宝是一心护着端木琦的。而小小文是个没主意,没脾气的主。虽说弦舞是队长,大家对他马首是瞻,但南轩也有与弦舞分庭抗礼的能力,只有他敢和弦舞争点什么。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张鸣乐认为,如果说自己跟弦舞南轩两人斗,只会让他俩走的更近,这对瓦解鬼域内部,难度更大。必须先分化这两位,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俩斗起来。而要挑起他俩的内斗,自己就必须迎合一方,弦舞清高正气。南轩却有几分虚荣好胜。恩,就他吧。 于是,张鸣乐便有意接近南轩,对他的词一番恭维,不仅不再挑剔他,还一副向他求教的姿态。在公司四处宣扬南轩的文采。哄的南轩心里很是一阵阵欢喜。 几天后,曲子出来了,但在编曲上却出现分歧。南轩因作词被大家膜拜,从而膨胀起来,他不满自己键盘旋律太少。而弦舞从来以金属为主。大伙感觉两人编的曲各有风味,一时间不知向谁好。跑去给李欣张鸣乐嘴上说他也抉择不了,各有千秋。但却暗示南轩是对的。后来李欣提议将两人风格合到一块去,这下可难到了他们,如果合不好,会不伦不类毁掉整首歌。 “我说两位老大,你们这么整,我的鼓可不好打,不好链接啊。”一宝抱怨道。 “是啊,我的贝斯也不好跟。”小小文附和。 弦舞:“摇滚,当然以吉他为主,尤其是力量金属。” 南轩:“力量金属就是交响金属,当然以弦乐为主,不然干嘛叫交响。” 弦舞:“归根结底,这还是摇滚乐,以吉他为主,键盘为辅,这才是正道。” 南轩:“正道个鬼,这和普通摇滚有什么区别,交响金属的特点就是弦乐为主,金属次之。” 弦舞:“%#¥&¥……” 南轩:“%@#&!……” 小小文:“有话好好说,干嘛吵起来了。” 两人争的面红耳赤,相持不下,大伙面面相觑,后来干脆不练了。 一宝:“别吵了,是男人就打一架,你们谁打赢了就听谁的。” 端木琦:“一宝!你这是劝架还是拱火!” 鬼域乐队成立四年多,大家因为编曲而产生的分歧数不胜数,但没谁会太较真,通常嘻哈而过,最终都随弦舞的风格走,但今天南轩却丝毫不退让。这让弦舞十分不适应。但在南轩看来,过去不跟弦舞较真是因为只兼职做酒吧音乐而已,气氛搞好了就胜过一切。台下根本没几个是真正在乎音乐的酒鬼。现在不一样,要上更大的舞台,面向电视和各大媒体,观众自然更多更挑剔。如果还像以前那样马虎,坏的可是自己的名声。 “张总,鬼域他们又在里面吵起来了。”一职员悄悄跑来向张鸣乐汇报。 “知道了。” 职员走后,张鸣乐在办公室偷偷一笑,一副幸灾乐祸样。 李欣也知道情况,她心里隐隐感到一丝愧疚。该如何分拆里面的成员?就此事,昨天张鸣乐便向她献计说:“一个狼团,里面有领头狼和挑战狼,如果我们直接对其他较弱的狼下手,那狼群里面所有的狼都会一起保护它,但如果挑拨两头狼大战,弱狼们只能干瞪眼,谁都不敢帮。等两狼皆伤,再对其他狼下手,那就算两狼想帮,也有心无力了。” “就怕弄巧成拙,最后导致他们分道扬镳。”李欣担心道。 “不会的李总,他们感情深着呢。再说必要时,我们可出面调解,毕竟现在他们属于星宇,不属于自己。”张鸣乐自信满满。 一般公司签约了一个团体,当然都巴不得他们好,不让他们闹矛盾,可李欣这次却反其道而行。如果最后南轩和弦舞闹的不能两立,是自掘坟墓。但为了乐队完美,李欣兵行险着。 在两人吵吵闹闹折腾一大轮的几天后,编曲小样终于出世,李欣让公司员工一起来听效果。当整首曲子下来后,大多数人都说好听,小部分人沉默。李欣明白,那些说好听的很多都是出自私情。都一公司同事,谁敢轻易说谁作品不好,还不如恭维一番,日后也好相处,反正不碍各自专业的发展。弦舞和南 轩都渴望更真实的建议和意见。李欣看了张鸣乐一眼。 “看来大家都觉得不错嘛,其实我也觉得好听,不过贝斯好像隐形了,大家感觉呢?”张鸣乐问道。 张鸣乐把问题抛给观众,大家面面相觑。没一会,认同声便稀落而起,因为没人敢说张总的不是。众人把目光投向贝斯手,小小文感觉特冤。 (二三)自身不足 弦舞:“贝斯一直都在,只是大家没在意听,怎么能说他隐形了呢?” 张鸣乐:“我知道他一直在弹,只是不明显,似乎游走在你们之外。” “看,我就说吧,贝斯这么编不行,你非要。”南轩向弦舞埋怨道。 面对南轩突如其来的助攻,张鸣乐更加有底去挑剔贝斯的毛病了。既然张总和南轩都肯定贝斯有问题,现场加入挑剔贝斯阵营的同事们就更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贝斯的各种问题,尽管大多数人根本不懂音乐,但站在领导这边肯定没错。 弦舞起始还各种解释,但他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大伙只在乎张鸣乐。于是他怒道:“都别说了!你们懂个屁!不喜欢就别听!” 李欣:“好了,大家都散去吧,谢谢大家的意见。” 众人悻悻不悦的离开排练房,只留下鬼域和两位领导。张鸣乐温柔道:“弦舞,别这样,大家只是发表各自看法,对事不对人,都是为了音乐好,贝斯的问题可以改……” “改?!我和南轩为了这曲子都吵好几次了,好不容易编出来,你现在说改就改?!”弦舞愤愤打断道:“要改你来改吧,你不是总监吗,编个把曲应该不成问题!” “我哪里敢在你面前谈编曲,呵呵~你的才华可比我高太多了……”张鸣乐对弦舞开启恭维模式,一番赞美之言下来,弦舞才消消气。 李欣:“弦舞,各位,我说句中肯的话,张总也是为了大家好,虽然说音乐这东西各听各受,一万个人听就有一万个好坏,但我们只在乎大多数,不做少数异类。说实话,这曲子编的还是很不错的,但我相信你们可以编的更加完美,大家都是有才华的乐手。要不,就再努力一点点?”说完,她温柔的搭着端木琦的肩膀,亲和的问道:“好不好?”端木琦马上说好,于是一宝也说没问题,一向高傲的李欣突变一张小女生的亲和脸,鬼域乐队根本招架不住,都相继点头嗯好。 晚上,大家一起夜宵,酒过三巡,大家对今天排练的事讨论起来。 小小文:“你们有没觉得那个张鸣乐好像故意在找我们茬?” 南轩:“是因为他说你贝斯不行?贝斯确实不应该这么编。” 小小文:“不。我们先不谈贝斯问题,我说张鸣乐这人。你们发现没有,开始大家都说好听,根本没人说贝斯什么事,但他一说贝斯有问题后,他们都马上跟风了。你们说,就他们那些相声歌手舞蹈什么的能听出什么是贝斯吗?往大了说,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音乐,除了相关的音乐人士不说,就那些个市井之徒有几个能去在乎贝斯的?甚至很多人根本就听不出贝斯的存在。除非错的很离谱,但我们没这样吧?所以,我觉得这是张鸣乐故意找我们茬。” 端木琦:“你是说那些支持他的人都是他安排好的?” 一宝:“这倒也不像,但也不排除可能性。” 南轩:“理由呢?没给他红包?没拍他马屁?” 弦舞:“都是我的错,估计是因为我太帅了,他嫉妒。” 大家转向弦舞,发现他一本正经,忧郁满脸。 见弦舞少有的玩笑,大家也渐渐缓和了神经。 一宝:“这架势,他是把弦舞气的怀疑人生了。” 端木琦:“没多大事,咱慢慢来就好啦。” 南轩:“说真的,我到觉得这个李欣很厉害。她做好人的功夫可真是一流。” 小小文:“好歹人家是老总,总不至于和我们吵个面红耳赤吧?几份柔情几分道理,情理相并几句话就把残局给收拾了,还让大家毫无怨言去改。这叫温柔杀手。” 南轩:“我早说过这人很会做作,之前我签约那事……” 弦舞:“你怎么又提这事,还放不下?” 南轩:“好吧,你们都不信我,那就不说了。” 修改贝斯后,鬼域再次排练。可这次是鼓有问题,理由就一个,乱。弦舞差点又和张鸣乐吵起来,好在端木琦打圆场,平息了风波。无奈只好再改。再交,又说贝斯不行,理由跟鼓不搭,气的弦舞差点用吉他砸张鸣乐,大家一气之下干脆罢练了。 “这根本没法改,他总有自以为是的理由找我们的茬。”弦舞气呼呼道。 “你说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编曲的问题,而是其他事。”南轩疑惑道。 “那会是什么事?你就真的认为我们平时没讨好他?南轩啊,少点去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我……好吧,我也不管了,以后啥话也不说。” “这样吧,我直接去找李欣谈谈,看她怎么说。签我们之前就知道我们什么水平,怎么签约后我们在他们眼里就不行那不行的,他们到底想怎样?” 总经理室,弦舞和李欣就这事在交谈。 “弦舞,张总也是为音乐好,没有什么私人理由。这个我相信他,也相信你们。” “李总,你也说过,一首歌一万人听就有一万个好坏,编曲这东西根本就是见仁见智,没有绝对。可张总每次都说我们这不行那不对的,这真让我们不知所措。其实我们都是按他的要求在改,可改出来后他总有新的问题刁难我们。” “刁难?” “都改了五六次了,还说不行。我觉得这是有意刁难。” 李欣一笑而过:“弦舞,你知道kiss乐队吗?他们一首曲子在面向大众之前改了多少遍知道吗?”弦舞答不上来,李欣一手比划着数字。 “二……十……遍。” “是的,有的甚至不止这个数,还有x-japan,涅槃,vanhalen,恐怖海峡等等,这些知名乐队出来一首曲子都要修改很多遍乃至十几遍不等,这虽然不能说最后一遍就一定比第一遍好听,但重要的是这种对音乐的态度。不是吗?” 弦舞没想到李欣知道这么多,也不怀疑她说谎骗他,一时间,他有点无地自容。 “中国不缺乐队,但为什么没几支能长红不衰?更有谁敢说享誉海外?” “这有很多因素,一时间也说不明白,各种原因都有。” (二四)喷薄欲出 “你说的没错,因素很多,不可一言而定。你们是我的第一支乐队,我大概知道其他公司是怎么打造他们旗下乐队的,也许你们当初签约了别的公司,会过的更舒服安逸。但我只想做的更好,尤其在音乐本身上,更认真的去面对。而不是靠包装宣传那些虚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希望我的第一支乐队能长红不衰,而且靠的都是真实力,是音乐本身。” 弦舞感慨的点点头:“本来还是想着跟你诉苦的,但听了你这番话,我觉得我们做的确实还不够多不够好。也许真的是我们松散惯了。老毛病,以前在酒吧做音乐,没太较真音乐上的东西,是我们的问题。” 李欣露出欣慰的笑容,苦口婆心:“弦舞,你是队长,有责任把乐队带的更好,不止是音乐,包括乐队整体的精神面貌,思想言行等等,都要阳光向上才是。” 一句队长,又让弦舞善感一番,半晌,他坚定道:“我懂了,我会努力的。” 晚上,弦舞向大家转达了今天和李欣的谈话。 南轩取笑:“说你什么好?还队长呢,几句话就让人忽悠瘸了,你可真行。” 一宝调侃:“你老实交代,你跟她共处一室,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门外偷听,没听见你们对话。” 小小文质疑:“呵呵~” 端木琦迷茫:“那我们接下来继续努力吧。” 弦舞:“你们一个个真够恶心的。她想我们好肯定的,难道签下我们就为了折腾我们玩么?这样的公司能坚持这么久,在行内口碑也不错,肯定跟决策者有关。李欣不傻,她眼光长远。说实话,我也觉得我们太懒散了。我们不能用做酒吧音乐的态度来敷衍现在!” “那要不,我们每天5点起床,先跑步一个小时再练?”小小文呵呵道。 “这主意不错!改变,从坚持做起。就这么定了!”弦舞当即拍板。 “李欣给你下咒语了吧?让你如此神志不清,呵呵~”南轩笑道。 “哈~你是队长,你先跑一个星期再说。”一宝笑道。 弦舞:“不行!我们是一个团体,一起行动。” 端木琦:“呵呵~我才不和你们疯,本小姐要睡养肉觉。” 弦舞慨叹:“鬼域,该见见太阳了……” 第二天一早。 鬼域一行五人慢跑在红树林公园小道上,除了弦舞一人精神奕奕的在前边领跑,其余四人都无精打采一脸无辜的缓随其后,与附近的晨运者相比,他们几个更像是服刑的劳改犯。 一宝:“我真不明白,你们居然也全都上了他的当。” 南轩:“绝对没下次!” 小小文:“他在电话说他出了车祸,我居然信了。谁知来到看见他刚吃完早餐,也不请我吃一份。” 一宝:“于是你不甘心,把我们忽悠出来垫背!” 小小文:“嘻嘻~不过这也挺好的,你们确实太懒散了。” 南轩:“死大个,你跟他是一伙的,你是巴不得有人陪你晨跑。” 小小文:“呵呵~我倒觉得张鸣乐这么折腾我们是好事,你看弦舞,跑步多认真,更别说音乐。” 端木琦:“哼!那你们也不用拼命打电话来吵我啊,今晚睡觉绝对关机!” 南轩:“你们快看,前面有辆单车冲过来了。一会他绝对会真的遇上车祸。” 四人齐喊:“撞他!撞他!撞他!” 弦舞不时回头朝他们喊道:“赶紧跟上。” 陆陆续续,一路上都有晨运骑手从弦舞身旁飞驰而过,每次他们都不忘喊一声:“撞他!” 晨色蒙亮,海岸线蜿蜒悠长,浪花拍打着岩石,清风拂过木丛,沁人肺腑。树上鸟儿告诉人们:这里没有花香。晨曦的美,是曦,不是晨。 一直习惯在午夜出没鬼域的游魂们,久违如此曦微之时。瞬间百感交集,谁都记不起,上一次看日出,是几时的历史了? “你骗我们,这里根本就看不到日出。”端木琦埋怨。 “怎么看不到,你看,远方那个小亮点就是日出。” “啊!这跟在家阳台和窗口看有啥区别,这不叫观日出好不,而且还被那个桥给挡住一半。” “谁规定观日出非要观它全部的?像电视剧那样,找个山头静静看它升起,然后一起大喊一起感动?” 南轩:“日出我心。在哪看都一样。” 弦舞:“对,就这个意思。” 南轩:“你说对就好,那明天我自己在家看日出,你别打电话来吵我,早上打死我也不接你的电话。” 一宝:“对,今晚睡觉前就把他的电话拉黑名单去。” 弦舞:“那我挨家挨户去吵你们。” 一宝:“琦琦,今晚你跟我一起睡,我帮你挡住他的骚扰。” 端木琦:“行,你睡门口,他要是来了,你就直接上去咬他。” 南轩:“这狗咬狗会更吵,琦琦,不如我开个房,我们一起住酒店,让他们找不到我们。” 端木琦:“也成,不过我要五星级的总统套房,你先去订好了再通知我。” 南轩上下打量了端木琦一番后说道:“就这货色,最多住招待所,不然我宁愿去找一宝的那个5号。” 一宝给了南轩一脚:“别污蔑我,我是正经人。” 端木琦:“一宝,再给他一脚,算我的。” 小小文:“呵呵~你们几个真污。” 几人一边慢跑一边吹牛嬉闹,反而不觉的累,精神也越发的抖擞,好不容易到了有个卖水的地方,大伙决定在这歇歇脚。没有了桥梁的阻挡,此时太阳喷薄欲出,小而淡亮。弦舞拧开一瓶水对着太阳汩汩而下,水瓶侧映出南轩的脸,微微金黄。一宝“啪~”的一声拉开一罐可乐,递给正面对太阳发呆的端木琦,她的脸上再没浓妆。众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太阳,皆感慨无语。他们就这样沉默了好久好久,尽管附近已开启各种吵杂纷嚷。须臾间,好多年。此刻他们在未来,听不见人间。只小小文轻轻一句:“真美~”在大家心里荡然彻响。 折腾小半天后,一行人回到了排练房,还没进门,就听见房内传来一段段低音旋律。奇怪?谁在弹贝斯?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小小文,只见他也一脸懵逼。 (二五)汇演检阅 推门进去,只见一帅气青年坐在贝斯音箱旁,悠哉的拨弄着他的琴弦。他优美的旋律,让人不忍打断。一宝不由自主悄悄的坐到架子鼓前,跟随着他的节奏敲打起来。青年猛然抬头才发现来了一群人,他惭愧的向大家点头致笑,弦舞不作声,示意他继续。随后,南轩的键盘也加入,弦舞也终于忍不住拿起了吉他。端木琦则随着他们的旋律摇头晃脑的哼了起来。只留下小小文一人傻傻的听的入迷。 这次无意的合奏,莫名其妙的吸引来许多同事的围观,以往鬼域排练不会这样,因为听太多他们的东西,早已习惯。但这次是美妙低音在走主旋,这很新鲜。面对大伙的围观,小小文自安慰,自己所弹的都是常规的垫底音,从不与吉他键盘争旋律,难免会被人忽视。但这个青年很有想法。 门外,张鸣乐招手示意,把弦舞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说:“他是新乐队的贝斯手,公司要再组建一支乐队。” “不是有我们了吗?还组建?什么意思?” “呵呵~我们是大公司,各类型的艺人都不少,乐队也当然不止一支。” 看着这帅气的青年,娴熟的技法,弦舞下意识感到隐隐的担忧。 张鸣乐笑说:“弦舞,你别想多了,你们还是公司唯一重点培养的乐队。公司歌手多,再组一支乐队,只是为了应付其他一般性的演出,你们是公司今年要打造的皇牌,不能随便就上场演出,不与一般的大杂烩节目为伍。” 弦舞这才眉开眼笑。 排练房内,刚合作完一曲,青年便自我介绍:“我叫黄德真,大家叫我德仔就行。”大伙刚想问个所以,他便被张鸣乐请走了。 “哎~你要完蛋了,那个新来的贝斯手比你帅技术又比你高,你打算咋办?哈哈~”一宝贱兮兮的调戏道。 “我转行当鼓手去。”小小文说。 “来,把脑袋申出来先让我敲敲,看你有没做我徒弟的资质。”一宝继续调戏他。 虽然只是玩笑话,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有这样的担忧。弦舞把刚才张鸣乐的那番话拿出来证明不会换人,以安小小文心。 果然,两天后公司宣布新的一支乐队成立,叫“星羽”,共4人,分别任职摇滚四大件乐器,没有主唱,由德仔任队长。他们属于商演乐队,专门帮公司歌手做伴奏,不需要创作,专注演奏别人的歌。虽然他们没有对鬼域构成竞争,但弦舞他们心里都有谱,单论技术,他们是可以和鬼域一拼的。 继续编曲,弦舞终于作出让步,给了南轩键盘更多的旋律。南轩更加得意,殊不知弦舞的大局为重。 曲风定格在较为正统的交响金属。并且他还让大家一起参与编曲,也更认真的聆听大家的建议。不仅如此,他还更多的在乎端木琦的台风,指导她的站位和动作。天天如此,弦舞这明显的转变,让大伙都觉得他每天早餐肯定吃错什么了,不然不会一整天都如此打鸡血。 张鸣乐也貌似满意了鬼域交来的新作,不再挑剔。并让他们继续创作新的东西。一晃,又一个月过去了,鬼域积极向前,光明无限。 这天午休,排练房只小小文一个在里面练习。德仔进来二话不说也拿出自己的五弦贝斯在一旁练习起来,两人各弹各的,一时间让整个房间充满不协调。小小文无法忍受,起身收琴要离开。 “听说你是这公司第一贝斯手?”德仔淡然问道。 “呵呵~因为只有我一个贝斯手,所以才第一。”小小文谦虚笑答。 “我看你技术也还不错嘛,玩几年了?” “大概四年多吧,我不行,弹来弹去就那几个音,惭愧。” “一起玩几段如何?” 听这语气,小小文明白,是挑衅。 “呵呵~你比我弹得好,我这技术真是很一般而已。” 德仔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会,继续自顾的练习。 这声冷笑对小小来说是种羞辱,他却并不生气,重新打开贝斯,接上线,以示迎战。虽然自己的武器只是四弦贝斯,但士可杀不可辱。 随后,排练房响起了一段段贝斯斗琴声。 没有旁人知道这事,当后来小小文离开房间时,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情平静。而房内传出的贝斯声却越发的放肆。 日反月复,鬼域的生活似乎索然无味,却也充实。创作排练修改,修改排练创作。偶尔还要学礼仪和台风,这主要是端木琦的作业。眨眼两个月过去了,这天公司包了一个小场地,高层们要检阅公司所有演出,尤其重点检阅鬼域乐队,看看这几个月他们努力的成效。 后台。 端木琦:“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好紧张,怎么办?” 小小文:“你又不是第一天上台,怎么会紧张?再说台下都是公司的人,都认识。” 端木琦:“就是认识才紧张,不认识反倒更好。” 一宝:“琦琦,你放心吧,我跟他们都说好了,让他们给你喝彩喊好。” 端木琦:“哈哈~这是作弊,再说你总是时不常调戏他们,一会他们不扔鸡蛋才怪。” 一宝:“嘻嘻~以我的交际能力,他们谁敢不给我面子。” 南轩:“鬼域的名声就是败在你这张嘴里的。” 弦舞:“不用紧张,琦琦,你就当是你的演唱会就行,拿出你的实力和经验,让他们叹为观止。” 在一连串的相声,歌手,魔术,舞蹈先后登台后,舞台突然一片黑暗,浓烟四起,贝斯的低音如同一个人沉重的步伐,坚定而缓慢走着,越来越近。迷幻的弦乐忽隐忽现,端木琦有意的咳嗽了一声,说“好黑。”随即鼓点落下,彩灯跟着鼓的节奏闪烁起来。 台下,李欣和张鸣乐和几位股东坐第一排,不时有人向旁边的李欣窃窃私语,李欣点头微笑。 弦乐越发的强烈,盖过了贝斯的脚步声,鼓点也变的简单。再两小节后,鼓点和贝斯都突然消失了,弦乐愤怒起来,一阵乱狂后归于无声。舞台上依然什么都不见……此时台下的同事观众已被这一波开场乐带起了情绪,参差不齐的喊着“鬼域,琦琦,傻一宝,南轩……” “说了好黑,你们就不能给我们一点光吗?” 众人喊好。 (二六)同车陌路 “好!拿起你们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我说一二三,一起向舞台照来,好吗?!” 众人纷纷调手机手电。 “一!二!……三!” 舞台上音乐和主灯亮突然亮起,弦舞失真切分,南轩弦乐衬底,小小文贝斯跟着一宝重鼓一起摇滚节奏。端木琦摇摆着小腰,从观众堆里向舞台一跃而上,闪亮登场,激情开唱…… 半小时后,鬼域完美谢幕。虽然看不清台下领导们的表情,但从同事观众的热烈反应可以断定这次的汇报演出很成功。忙活了几个月,鬼域总算给公司一个满意的交代。散场后,李欣请鬼域乐队夜宵,犒赏他们。席间,李欣举杯祝酒,对鬼域一番赞美夸赏。 散后,因为顺路的原因,李欣载上弦舞一同离开。车内, 李欣:“你们真的很棒,你知道吗,刚才坐旁边的是我父亲和公司其他股东,他们都说你们的开场做的不错,人没见,就先把观众拉进气氛来。还有音乐,台风…总体来说很有活力,时尚感十足。” 弦舞:“呵呵~这都是公司对我们的打造成果,感谢公司。” 李欣看了看弦舞,欣慰一笑,感觉弦舞这么清高的人居然也知道分享成果,不容易。 “就是这曲风上还需要雕琢一些细节。”李欣道。 弦舞:“交响金属。不,也不全是。” 李欣:“交响金属一直都不是主流,是因为没吸收流行的元素。说我们中国摇滚乐都是老一套的模式,一个和尚有水喝,是因为大多观众对摇滚乐的无知和好奇,而非音乐本身。一旦习以为常,就见怪不怪,他们音乐本质的东西大多都经不起岁月的磨砺,而后人怀念的,只是当初的情怀而已。” 弦舞:“所以后来的继承者们走着走着就纳闷怎么始终走不到前辈们的那片天。” 李欣:“于是他们就怪观众,怪媒体,怪时代。却从不怪自己。” 弦舞:“所以我们也想革新,不走他们的老路。” 李欣:“说实话,我起初对打造你们还是抱有很多忧虑,总是不知道该把你们摆在什么位置,流行?朋克?还是纯摇滚。但今晚看了你们的现场,我找到定位了,我支持你们的交响金属,但不能太过交响化,适当的加点其他元素更好,比如中国民乐和流行元素什么的。” 弦舞:“没想到你还挺懂音乐的,能有你这样的领导,是鬼域的荣幸。”看一向清高自主的弦舞,终于也顺从领导,恭维他人,李欣一时真不知是喜还是优。 车子突然拐过一个弯。 弦舞:“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李总你走错路了吧?” 李欣笑问:“怎么?你真的以为我和你顺路吗?” 此言一出,弦舞一脸懵逼,不由得紧了紧上衣。 李欣笑道:“~别想歪,我是找你谈正事。” 车子在一家高档的咖啡厅门前停下。弦舞隐隐感到她要谈的事很重要。 他们点了两杯咖啡,弦舞不加糖。 “弦舞,你们这支乐队很不错,但还可以变得更好。” “洗耳恭听。” “你知道视觉乐队吧?” “知道,日本的x-japan,glay就是。怎么,你不会是要把我们打造成视觉乐队吧?呵呵~” “一半。怎么说呢,视觉乐队顾名思义就是在视觉上给人惊艳脱俗的外形,再加上激情的演出方式,这样的乐队怎么会不受年轻人欢迎,尤其是现在刷脸的时代。” “不好吧,我觉得中国不适合这样的乐队风格。不说别的,就说现在的小鲜肉明星,大多都被人说是娘炮,显然这是被鄙视。再者以国人的传统情怀,是很难接受这么夸张甚至变态的外形。” “我并不是要把你们打扮成像他们那样浓妆艳丽,我的意思是帅和美。视觉乐队还有一种功能,就是遮丑,正因为不是所有成员都是帅哥,所以化成夸张的效果,反而成了另一种美态。但问题是,你们都属于帅哥,你,南轩还有端木琦,都是高颜值的艺人。” 弦舞泯了一口咖啡:“就我们仨?呵呵~他们俩也还行吧。” 李欣只是笑笑,没回答。 半晌,弦舞才突然顿悟:“我明白了!难道你……想换掉小小文和一宝?” 李欣默默地点点头。 弦舞沉默了,他心情复杂。 李欣趁他还没开口反对,赶紧转换温情怜语,以柔克刚:“我知道,你们之间有很深的情谊,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捧红一支乐队不容易,尤其在中国,本来我大可学他们那样找一两个帅哥美女来捧,既简单也不这么费劲。但我选择乐队,是因为我自己本身也想中国的摇滚乐能有新的突破,更好的发展。” 弦舞泯一口咖啡,正欲开口反驳。却被李欣抢着说下去:“我一直在留意,直到遇上你们几个,我才看到了希望。当然,我不敢说我李欣就能耐通天,说捧红就一定能做到,但至少我们要一起努力不是?” 弦舞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此刻的他,哪还顾得上这是禁烟的高级西餐厅。 李欣:“你想想,看看那些红不起来的明星和乐队,有多少是败在颜值上?也许你会说这是时代是媒体的错,也许你根本就不在乎甚至可恶这些东西。但放眼全世界的娱乐圈,基本都是这样,这就是规则。当然有些颜值不高的人也红起来了,但他们肯定是有一技之长或者有人们喜爱的特点。” 弦舞低叹了一声,算认同李欣说的是事实。 李欣:“老天爷让你们聚在一起,让你们才貌出众,就是为了让你们走的更高更远。是,我知道你会拒绝我,以情谊的理由。但我希望你应该把胸襟放宽,想想未来。把鬼域带上更大的舞台。” 弦舞终于憋不住:“我就不明白了,干嘛非要换掉他们!那些出名的乐队也不见的有几个是帅哥美女,还不是一样红?主要音乐本身和主唱形象过关就行。其他乐手就不用这么苛刻吧?” (二七)非我族类 李欣:“时代和国情不一样。就比如你做音乐,你会反复修改曲子歌词什么的,这是认真,是敬业。道理是一样的,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我们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精益求精吗?你说的对,不用每个乐手都帅,但如果有,又为什么不?那些红的,谁又不想更帅呢?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情谊很深,但你敢说有哪支乐队是没更换过成员的?无论红不红,日子久了,离别,内讧…总有各种原因先后离开,你敢保证鬼域的成员就一辈子不变吗?” 李欣晓情动理的几番话,还真让弦舞无法还击。他想想,还真是,就中国而言,beyond黑豹,唐朝轮回,超载零点……没有哪支知名乐队是没更换过成员的。但在情,他过不去。懊恼之下,他唯有再泯一口咖啡。 弦舞:“不行!当初为了加入你们,他们都放弃了自己的工作,现在却……我无法跟他们两个交代。” 李欣:“他们那是什么工作?很有前程吗?再说我不是要赶走他们,还会给他们安排别的工作。也会提高他们的工资和待遇。” 弦舞犹豫了,在哪都是打工,如果待遇好又干着自己喜欢的工种,这对他们也是一种欣慰。只是自己确实开不了口跟他们说这事。 李欣似乎看出了弦舞的难处,接着说:“你放心,这事就让我处理吧,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和你为难的。” 看着李欣一副信心十足姿态,再想想她的处事犀利果断,弦舞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他转头看向窗外,一片茫然。 李欣走了,这次弦舞没有随她的车离开,尽管李欣愿意绕路送他回去,但他不再天真以为他们是同路人。 他悲喜交集,庆幸自己遇上一个喜爱摇滚乐的老板,同时他又觉的李欣很残忍,但却恨不起她。她并不是唯利是图,对音乐没有认识的人。 今晚李欣说了一大堆,但让弦舞最深刻的,却是她临走时说的那句:“追求完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也许我们不是一路人,但我们却是同一个目的地。” 签约,换人,开演唱会。这是李欣对鬼域打造的三部曲。或许现在走第二步为时过早,但急于求成的李欣并不想给太多时间让他们还在一起。更怕夜长梦多。 弦舞一人坐到很晚,直到餐厅打烊,他才把剩余的咖啡一口喝完。深深体会,不加糖的咖啡真的很苦。 往后的日子里,弦舞依然每天早上带着他们几个跑步,尽管每次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磨叽,迟到甚至诅咒他,但他们还是来了。 鬼域偶尔会作为特别嘉宾出现在公司安排的各种演出场合客串。而星羽乐队在最近也有所变化,他们时不常的突出德仔的个人表演,在音乐里加各种贝斯solo,引得台下美眉们尖叫不已。十几场下来,人们只要一说起星羽乐队,就会说起德仔。帅哥,高手等一系列赞美。渐渐,德仔就取代了小小文,成为公司里上下一致认同的第一贝斯手。他也开始客串到鬼域里。 小小文:“这个德仔真的不错,以后鬼域会更好。” 弦舞:“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小文:“弦舞,他比我更适合鬼域。” 弦舞:“别胡说八道,没人能代替你。” 小小文:“呵呵~弦舞,你该成熟一些了。” 弦舞:“你……” 小小文:“走吧,上台。” 弦舞愣在原地好几秒,似懂非懂的看着上台去的小小文,一时半刻,他说不出任何言语。 今晚,在鬼域的表演时间里,德仔又上去客串一番。每次小小文都会自觉的退至幕后,在一旁看他们叱咤全场。 南轩替小小文不值,每次德仔的独奏时间里,南轩就会故意捣乱,自加旋律甚至跟他弹反调。德仔也不吃素,岂能任他胡来。一来二去,就演变成了键盘和贝斯的斗琴。这让台上其他成员有点尴尬,弦舞给南轩打手势叫他停。但南轩假装看不见,斗在其中。 张鸣乐想制止他们,但李欣却得意道:“两位帅哥斗琴,你看这场面所带来的效果,台下观众几乎疯狂了,这种双赢的造势效果堪称完美!干嘛要制止。” 几分钟后,台上两方终于累趴,各自收兵回营。没有结果,胜利自然属于台下观众。 散后,弦舞单独找南轩谈话。 “你怎么回事!怎么总捣乱!” “我还没问你呢,最近那个德仔老是来客串我们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一般的音乐现场互动而已,是公司安排的。” “哼~没这么简单吧!为何每次都是贝斯来互动,不见其他乐器来啊?” “这……也许他们觉得德仔比较适合和我们互动吧,他年轻,技术好,也帅。” “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哪有,没有,你别瞎猜疑。” “我总觉得这些都不寻常。难道公司这是在试演效果?” “你别疑心生暗鬼,真的没什么。” 南轩还是不太信,但也没有证据,只好悻悻离去。打发了南轩,弦舞又被一宝缠上。和南轩一样,一宝对弦舞好一通质疑,弦舞也只能讳莫如深。 几日后,德仔生日。公司召集大家在一家酒吧里为他举行了生日宴会,南轩怂恿大伙找借口缺席,他讨厌德仔。大伙也给南轩这个面子,于是,包括鬼域乐队在内和公司里好几个同事一起在外面聚餐玩乐,唯小小文中途找理由提前离开。 鬼域的缺席,让李欣察觉到了什么,但有愧于人,她也只能睁闭各眼。酒吧内,李欣送给德仔一把上好的五弦贝斯。他欢喜之极,在众同事们的呼声中,他决定就用这新贝斯上台给大家来一段。 台上,德仔的贝斯一阵极速狂飙,又换交叉,点弦勾拍……炫尽技艺。一曲下来,大家意犹未尽,高喊再来。德仔顺众要求:“好吧,那就再来段柔点的,这是我自己的作品,希望大家喜欢。” 酒吧内飘散着优美的低音旋律,可几小节后,当他每弹完一个音,却总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音在后面隐隐跟随。他突然犯嘀咕:怎么会这样,自己并没有使用效果器,怎会有回音? 台下,张鸣乐:“李总,这贝斯自带效果器的吧?” 李欣也蒙圈了,只随便恩了一声。 台下观众也认为是贝斯使用了效果器的缘故,觉得这旋律加了隐隐的回音更好听呢。 (二八)幕后高人 见台下观众听得如痴如醉,德仔也不好中途断掉,唯有假装没事的继续弹下去。在过程中他发现,就算自己弹快一点,这个隐隐的贝斯音依旧能跟的上。他看了看调音台,调音师闭目轻晃,心醉神迷。 索性,这曲子最终还是平稳收场。回到台下和他们喝了一轮后,他偷偷跑去找调音师,问怎么回事,调音师一脸懵逼,说:“这是你朋友做的,不关我事。” 德仔查看调音台,原来在另一边插孔上,插着一条线。 调音师:“是刚刚你的一位同事说插上去,并把音量调小的。” 德仔:“同事?长什么样?” 调音师:“个子高高的,大块头,长的一般。” 小小文?肯定是他!德仔环顾四下,却并没发现小小文的身影,他跑出酒吧,不远处,果真看见一个高个子背着一个大琴袋正缓缓远去。德仔飞奔过去,一把拦下他。 德仔:“刚才是你在跟我的音?” 小小文:“呵呵~被你发现了。我只是觉得这首曲子如果加上回音就更好听。” 德仔:“你听过我这曲子?” 小小文:“听过一点点,那次路过排练房无意间听到的,不过你也只弹了一点点。” 德仔惊讶道:“听过一点点就能跟上我整首曲子,还是边弹边跟!” 小小文:“嘻嘻~其实你中间加速的那段我是有点跟错的,只是音量小,大家没听出来而已。” 德仔诧异万分,这就是早前在排练房和自己比试,被自己打败的人。他一把抢过小小文手上的贝斯,打开一看,居然还是那把破旧的四弦贝斯。 “呵呵~怎么了?” …… “你没事吧?” …… “没事的话,我看你还是回酒吧去吧,他们正为你过生日呢。” …… 德仔难以置信,一把破四弦贝斯能跟上自己的新五弦贝斯,还是边弹边跟一首不熟悉的曲子,里面自己所有的技法和速度他都能跟得住,还能保持90%的相似度。可那天和他斗琴,他几乎是没有招架之力的,怎么会这样…… 德仔傻呆呆的一步步往酒吧走,并没察觉小小文已经收好贝斯缓步离去。 “哎!!德仔!” 德仔应声回头,小小文正朝他喊道:“都忘跟你说了,生日快乐啊!” 看着小小文一脸憨厚的笑容,一边转身离开还一边朝自己竖起两个大拇指。德仔顿时无地自容。 自此之后,德仔再也没有在小小文面前放肆过自己的贝斯。也拒绝了客串鬼域的演出。 一星期后,小小文婉拒了李欣给他的高薪转队,选择辞职。理由是自己要回家帮忙打理生意。 德仔也同样拒绝了加入鬼域的要求,理由是自己还不够好。 办公室内。 李欣内疚:“弦舞,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弦舞:“我知道,是他自己辞职的。” 李欣哀叹:“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很意外,现在连德仔也不想加入鬼域了。” 弦舞:“这段时间你有意捧德仔,不就是为了逼走小小文吗,至少你成功了一半。” 李欣澄清:“我不是为了逼走他,我也想他留下,但……” 弦舞:“对你而言,只是给他换支乐队而已。但对他来说,你换掉的是他的尊严,还有我们几个之间的情谊。所以他宁愿离开。” 李欣:“是我低估了你们这些年来的友情,现在他走了,。他们一定也恨死我了。” 弦舞:“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其实他要回去打理家族生意也是真的,他爸一直不同意他跟着我们玩摇滚,只不过答应给他玩几年而已,现在期限差不多到了。” 李欣:“真的吗!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还以为他是给彼此台阶下。” 弦舞没说话,只喟然长叹,再转身离去。 夜晚,鬼域一行来到一大排档夜宵。 小小文这几天格外多笑,许是快要走的缘故,他想把更多的笑容留给大家。虽然他一直没跟谁说过要离开,但消息也早已不胫而走,大家都知道,他的离开也就这几天是事。但他不提,他们就不问。 一宝一如既往的乐观,只是更多的和小小文互动。 弦舞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不说话。 南轩和小小文干了一杯又一杯。 端木琦静静的看着他们,心里怅然若失。 “太好了,你走后我们再也不会去晨跑了。”南轩说道。 “呵呵~这不好,你们还是要坚持跑。”小小文笑道。 “跑个屁,你说你在的话,块头大,我们打不过你,只能跟着跑。现在你走了,弦舞没了护法,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才不怕他。”一宝调侃道。 小小文看着弦舞,只见他一声不吭的在喝闷酒。小小文过去和他对饮。 “想道歉就直接说,憋着干嘛。死要面子!”南轩冷冷地对弦舞责备道。 “如果道歉管用,我可以说上十万遍!”弦舞苦笑回应。 “怎么了你们,这才多大事啊,不至于这样。再说我又不是去死,以后晚上有空我还是会过来找你们喝酒的。我爸也老了,我该回去帮帮他,你们要谅解我嘛。”小小文笑道。 “就是嘛,大家不要太悲伤,你们俩还要小小文反过来安慰你们,真是的。”端木琦说。 一宝搭着小小文肩膀,意味深长道:“大块文,你放心去吧,我们会想念你的,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小小文抬手就给了他一拳,笑说:“哈哈~老子做鬼都不会忘记你们的。” 几人喝到很晚,回忆绵绵,意犹未尽。 鬼域乐队终于要面临第一次人员分离,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大家心里清楚,现在鬼域不是地下乐队,很多事已不能自主。签约了,就要受到约束和管制。这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是抱着一起哭,相互责备,还是跟公司对着干?都不是小孩了,这些都不可能。还倒不如去则安之,大方面对。只是每每面对小小文,弦舞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亏欠。 这几天他们还像往常一样相互调戏,互咬互损,只是每晚都喝的特醉。小小文回到居所时已是凌晨,他刚打开房门,便从后方楼梯口传来一个声音。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小小文顺声回头,只见德仔坐在楼梯口,神色平和,却满地烟头。 (二九)退位让贤 “你怎么在这?等我?” “恩。” “等很久了吧,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早点回来,有事吗?” “没事,就是路过这而已。” 小小文笑了笑,知道他好面子,也不追问究竟。 两人进里屋就坐,德仔第一次来小小文家,居室虽简单却窗明几净。 “怎么了?有事直接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什么。” 德仔沉默不语,小小文从冰箱给他递来一罐可乐。与他相对而坐。 德仔:“你可不可以不走!我去跟李欣说,我退出。” “呵呵~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你退出了她就不能找别人代替我?” “之前的事……对不起。” “什么事?对不起啥?” “我知道,我之前太狂妄了,也小看了你。我太自以为是了。” 看着他如此诚恳,小小文笑道:“你平时高冷的很,在公司除了工作,基本都不爱搭理任何人,现在你突然跑来跟我认错道歉,还真让我不习惯,哈哈~” “我也不算高冷吧,其实我们性格很像。” “对,都比较内敛,就像贝斯,低调稳住,不可或缺。” “呵呵~真不知是贝斯改变了我们的个性,还是我们的个性只适合贝斯。” 两人很快打开了话匣子,聊了很多很多,最后发现彼此有着太多相似之处。唯一的不同只是一个不说,一个简说。他们越聊越起劲,不知觉就畅聊到东方发白。真可谓相见恨晚。 中午,小小文的父亲来到公司,找到李欣和鬼域,请求他们让自己带小小文回家打理生意。临别时,大家来给他送行,德仔当着李欣的面,把自己这把新五弦贝斯送给小小文。小小文死活不要,德仔干脆把贝斯高举过头顶,嚷道:“要么你收了它,要么我就砸地上!”小小文只好无耐的接过。端木琦给了他一个深深拥抱,一宝拿着鼓棍在他脑壳上一通乱敲。其他同事也一一与他道别,小小文扫了一眼,才发现今天给自己送行除了鬼域,还有公司里其他同事,大概二十来人,还真不少。 弦舞微笑的看着他,没有语言。小小文握紧拳头,一锤打在弦舞肩上,笑说:“你是队长,如果你不能把鬼域带出个样子来,我会回来揍扁你。你是知道我大块肌厉害的。” 弦舞笑着搂过他的脖子,在他头上一阵狂挠,就是没说一句话。 一行人走到大门口,小小文抬头高喊:“南轩!我要走了,你就不能弹点好听的曲子吗!”排练房内,南轩在乱弹一通以示不满。他不去给小小文送行,是生他的气,生李欣和弦舞的气,还有那该死的德仔! 上了车,小小文在后座憨笑着向大伙挥手告别,车子缓缓驶离,他摇下窗,探出半个身子朝大伙更使劲的挥手,并大喊:“等你们开巡回演唱会那天,我一定要坐第一排!记住……相信自己……你们……一定会成功的!弦舞……南轩……琦琦……一宝……!”车子渐渐远去,直到相互不见,小小文才缩回半个身子,关上窗,对开车的父亲说:“爸,我累了,想睡会。到了你喊我就行。” 小小文斜躺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一幕幕凌乱的回忆也跟着闪过,想不起很多事的来龙去脉,也记不清很多人的喜怒理由。此刻,周围很安静,但他脑海里一片纷扰。 真困了,他双眼一闭……两行热泪当即汩汩而下,泣不成声。 鬼域今天士气低落,谁也没去排练。李欣决定放他们几天假。于是一宝带着端木琦一起逛街玩乐,大吃大喝。南轩黯然回家,谁都不想搭理。只弦舞一人在收拾排练房的凌乱。 第二天早上,弦舞并没像往常一样催命似的骚扰大家去晨运。当他一个人赶到公园时,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一看,是南轩。这家伙居然自己一个人也来了。 南轩没有理会弦舞,弦舞追上去,两人并肩而跑。 “他走了,我也很难过,这事谁都不想。” “我早就知道他会走,只是没想到以这样的形式。” “这形式怎么了?大家都去送他,德仔还把自己的新贝斯送他了。” “别提那个德仔!” “你别这样,这不关他的事。” “我气的是你没留他!你是队长,队员被剔除,你却不作为!” “我跟李欣争过,但输了。” “于是你就默认她逼走小小文而坐视不理。” 弦舞无言以对,愧疚难当。 “我们几个在一起这么多年,当初为了乐队前途,你带着大家走进这家公司。但这才多久,我们就被挤走了一个人,哼!下一个,该到一宝了吧?” “是我没做好,没护住你们,我无话可说。你尽管骂吧。打我也行。” 南轩停下脚步,狠狠的瞪着弦舞,没一会,他真冲上去,对弦舞一阵狂揍。 弦舞没还手,任其发泄。 远处,太阳懒洋洋的爬上半空,它先躲在云朵后洗漱一番,便出来打卡上班。瞬间,整个城市光芒四射,车水马龙,碌碌匆匆。 弦舞和南轩坐在草地上,四目看向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他很不舍,他更知道我们不舍。也许这是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 “家族生意?哼!就一家普通的小饭馆,吃不饱饿不死的,还指望他回去打理?” “他把他爸找来配合他演戏,只是想让我们好过点,给大家一个台阶。” “本来他还有半年时间跟我们一起的,就因为你,他被迫提前放弃音乐!” “要是当年我们一起去说服他爸,让他跟我们多坚持几年就好了。” “弦舞,把一宝留住!虽然李欣没明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在追求完美。” “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不付出的失败,没有不牺牲的成功。我只能说尽力。” 小小文的离开,是对鬼域不小的打击,好在没伤到元气。四五天后,大家都渐渐恢复过来,重新排练。只是德仔还是没有同意加入鬼域。 排练房内,南轩和德仔相遇。南轩没理会他,自顾在编曲。德仔拿出贝斯,南轩一眼就认出它! (三十)商家李宏 “这是小小文的贝斯!怎么在你这?” “他送我的。” 南轩心里暗骂小小文弱智。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怪我逼走他,但我想告诉你,我和他之间,没有怨恨。” “多少年了,这把破贝斯早就该扔了,你要来也没用。” “新乐器都不顺手,我倒觉得这破贝斯更好弹。以后我就用它了。” “贝斯界净出痴呆货。” “我曾经很傲慢,个把月前,就在这房间,我斗琴赢了他。从此无视他的存在。” “就你?他走了你就吹吧,谁作证? “我当时也想有人来作证,可那天偏偏就我们两人在。” “那你怎么不大宣旗鼓,找他再斗一次。” “我生日那晚你们都没来,但他来了,在我独奏的时候,他赢了我。” “哈~有这事,怎么没听说过,是公司为保护你的声誉上下封口了吧?” “不是,公司不知道,没人知道。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这就怪了,难道你们在躲在酒吧厕所里斗的琴?”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南轩心里再暗骂一遍,小小文弱智。 两人没再交谈,德仔自顾的练起琴来,南轩静静的看着他,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些,没这么傲气了。 “现在他走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怎么,你还想我们几个亲自去求你加入吗?” “我起初确实想加入你们,感觉他形象和技术都不如我,但其实,他一个憨笑就能秒杀我。” “他就是个傻子,别看他块头大,向来在队里谁都可以欺负他。” “哼,甘愿被大家伙欺负还能保持微笑,这种傻才是他强大的地方,从前我不懂。” “那晚他可以堂而皇之的在台上赢我,在公司面前打败我。然而他只是暗地跟着我的音走。直到结束,都没人知道这是两人在弹的曲子。在我看来,这是场战争。他却说,只想把这曲子做的更优美些。” “知道他平时为何总呵呵吗?因为他是个弱智,让你一人独享大家的赞美。” “回想起曾经几次客串你们的演出,才发现自己就是个上窜下跳的猴子而已,他才是王。” 德仔站在窗前娓娓道来。南轩听着他平和的语言,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再无意转眼看地上,斜阳照出德仔的身影,几乎和小小文的一般高大。 “如果你不加入鬼域,那你就和这把贝斯一起滚蛋,离开这公司,因为你没有任何意义。”南轩说完,悻悻的离开了排练房。 这话让德仔陷入思考,也许小小文送它这把贝斯,不仅仅是一份友情纪念这么简单。 李欣也暂时收缓了计划,没有再逼走一宝,毕竟一个鼓手,安坐于台后不常露脸就暂且聊备一格吧。她更怕的是弄巧成拙,给鬼域又一个打击。顺手,还不如给弦舞一个人情。 第二天,德仔加入鬼域乐队。弦舞也变了一个人,寡笑少乐。除了每天早上坚持晨跑,他对音乐更加追求一丝不苟,对大家的排练态度也相当严格,谁出错就会被责备,尤其端木琦被弦舞批的最多,哪怕唱错一个音一个节拍,弦舞都天网不漏。就这样,在弦舞的高压下,鬼域的创作也日渐完美,作品质量都达到更高的水准。一个多月下来,万事俱备,只等李欣一声令下,鬼域就正式席卷江湖,大开杀戒。 南轩和一宝依然不待见德仔,除了演出和排练,他俩几乎都不搭理他。弦舞不想内部不和,多次劝诫他俩,但效果不乐观。德仔倒变得宽宏许多,也不见了往日的冷酷,他继承了小小文的随和大度。 李欣感觉鬼域作品日渐成熟,便为他们开启一连串新的计划;发表作品到网上,请一批水军参与讨论并好评。参加各种媒体较多且相对高档的演出,找杂志报社写美文,安排电台电视做专访。半年后,鬼域乐队就慢慢走进大家的视线,成为摇滚界极具潜力的生力军。并获得一系列的二三线奖项。当然,这些奖项都是内含多少水分的。 他们终究还算不上一线红乐队,毕竟曝光时间太短。最多也只在当地区域比较出名而已。李欣的下一步计划,是为他们在周边城市举办十场演唱会,并邀请各路媒体前来报道,这可是一次大手笔。然而摇滚乐不是主流音乐,尤其他们交响风的摇滚,能赢得同行们的口碑是一回事,但想征服观众,又是另一个难点。好在他们基本都是帅哥美女,忽略台后方的胖一宝不计,其他几位都可媲美偶像派。 奢华的别墅内,一位老者正在看一份音乐杂志。李欣走过来,喊了一声:“早上好,爸。” 李宏,星宇公司董事长,李欣父亲,大商家。 “呵呵~欣儿啊,你这支乐队还真不赖,我看了一些乐评人对他们的见解,很不错。” 李欣笑着坐下,喝了口牛奶,拎起盘子里的一块方包,嚼了起来。 “还行吧,都是包装和宣传出来的效果。” “恩,好是好,不过……” “怎么了?” “以他们的形象,走摇滚路线是否可惜了点?我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分开独立包装,走青春时尚流行路,收益会更大。” “爸,这个我早就想过了,就目前来说,时机还不成熟。” “他们现在小有名气,但还不成大气候。好好加油吧,我相信我的宝贝女儿能打造出大明星的。” 李欣没有接话,她何尝不想让鬼域成为一线的大牌乐队,但包装他们确实要比包装一个一心想红的个人或者组合更难。本想让他们上一些低俗逗乐的综艺节目,娱乐性质的所谓比赛。这能大大增加他们的知名度,可骨子里清高的他们依然很鄙视这些。 “爸,其实就他们这事上,我有点迷茫。本来我的计划是上半年排练,包装他们,为他们累积人气。然后下半年开演唱会,但我有点担心,这会不会太急于求成了。” 李宏笑着问:“确实有点早,那你准备做多大型的?在哪里做?” “小型演唱会影响度不够大,大型的他们能力名气都还不足,暂时预定中型,就是大剧院大演播厅那种。目前就市内,但我觉得还是可以扩大点。” (三一)范进中举 “这主要还是看乐队的知名度,现在自媒体盛行,你也可以让他们在网上直播,这样能省去很多成本。我说的不是演唱会模式,而是一般性的演出模式。主要为了累积人气。现在手机传播速度早已高于电视电台了,我建议你要多向网络,手机方面去想。” “这个我也懂,但乐队的优势在现场,所以演唱会还是我的主要计划。” “你从这个角度看乐队,也无可厚非。” 说完,李宏陷入了思考。 半晌。 “现在我们公司谁最红?” “男的陈峰,女的应该是刘二妞,他们两算是国内二线腕儿了,名气还行。” “那好办,找他们带。” “啊!这不好吧,他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 “陈峰是拍戏的,最近他们那边不是要开一部戏给他做男二号吗,找导演和监制,给你那个乐队也出一些角色,能露几个脸,说几句台词就行。这可是刘导的大片,收视率应该可观,我亲自跟他谈这事。还有那二妞,她是喜剧演员,让她的喜剧节目里给他们也编一些人物去演。” 李欣愕然:“爸……这不太合适,人家就是乐队,你要是找跟音乐有关的节目让他们上,还说的过去,这突然又演戏又小品的,先不说他们行不行,但隔行如隔山,不合适。” “这能有多难,不是有导演吗,教他们就行了。欣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往中间,大潮流方向挪,不要死玩音乐,现在音乐市场不景气,很多老牌大腕都不敢随便开演唱会。音乐,只是成名的一种过渡手段,你看那些靠唱歌成名的大牌有几个还抱着音乐不放的?不都跳槽拍剧做综艺去了不是。何况还是摇滚乐,中国自魔岩三杰后,就再没摇滚乐了。” 李欣无力反驳父亲说的事实,但她始终不甘心,难道乐队的路就真的已成死胡同了? “爸,您说的话都在理,我也认同,但……我还是想再走一步,如果失败了……我就按您说的做。” “呵呵~你好强的个性随我,死不认输。好吧,你继续去做,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李欣过去搂着李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知道了,谢谢爸。” 李宏笑道:“呵呵~别高兴太早,如果他们闯不出名堂,我可会回收你对他们的主导权哦。” 虽是温和笑语,但李欣知道,李宏是认真的。 夜宵。 鬼域一行人在某餐厅内吃喝说笑,最近名气上升,发展道路畅顺,大家心情不错。 这时,走近一个人,把一份杂志扔在南轩桌子前。 “阿水!你来了啊,坐坐坐。”南轩乐道。 一宝:“琦琦德仔,给你俩介绍一下,这是阿水,是位闷骚编辑,经常从事犯罪违法活动,像一些杀人放火啊,走私军火,绑架勒索什么的,都没他事。呵呵~他最多也就猥亵妇女,偷拍春光,而已。哈哈……” 德仔琦琦一脸懵。 南轩拿筷子敲了一宝一下,道:“你怎能这么介绍人呢,真不礼貌。说的阿水这么差,他还是有优点的嘛。他手速极快,都是单身好几年练出来的,哈哈~”说完,一宝附和,两人笑成一团。 阿水笑着入座,他早习惯他俩了,每次介绍人的时候,他俩就没认真过。 众人皆乐。 阿水是某杂志的编辑,正经斯文,他中等身材,年龄和南轩弦舞一宝他们相仿,也是老朋友了,只是道不同,少为谋。 南轩起立,郑重道:“各位,此刻我在这给大家分享一个国家机密。小弟不才,写的一篇文章荣登某杂志社了,嘻嘻~而这份杂志,是小弟我投稿一次中榜刊登的。哈哈~现在起,你们可以喊我大作家了哈哈~。” 琦琦:“真的吗?南轩,你太厉害了!不愧是我们首席填词人啊。” 一宝:“哪本杂志?我去买来看看。不会是那家快倒闭的杂志社吧?没人投稿,所以阿猫阿狗也能登刊。” 南轩:“滚。” 德仔:“难怪它快倒闭,正因为登了他的文章。” 南轩:“切~你们就酸吧,我有证人,阿水,上,咬死他们。” 弦舞:“真的吗?阿水。” 阿水摇头笑道:“都认识多少年了,你们还不了解南轩的病?是绝症晚期,没救了。” 南轩:“去你的,你才绝种,啊不是,绝症。” 阿水:“这家伙确实是登刊了一篇文章,但都是死改几百遍才勉强通过的。呵呵~” 南轩暴跳:“哪有几百遍!你污蔑我!” 阿水:“人家还跟我说,阿水哥啊,这次我就让他过了,但你让你这个朋友别再投稿来了,不为别的,就当为环保,我不能随便浪费纸啊。” 一宝:“遇到南轩投稿,那杂志老板也是苦命人啊。” 众人大笑。 南轩:“你们信他?我理解你们,你们就是羡慕我才华横溢,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弦舞:“反正我是信的,起码阿水是正常人。” 阿水从包里掏出几张大钞,递给南轩。并说道:“我说这家伙干嘛不让我转微信,非要拿现金,还要立马赶过来,原来就是为了在你们面前炫耀。” 南轩笑嘻嘻的接过钱,还故意在桌子中央大甩特甩几下。 弦舞:“我说他今晚像个神经病似的,非要请我们出来吃夜宵。” 德仔:“几百?够不够他这顿买单的?” 一宝:“琦琦,赶紧加菜,往贵了点。哈哈~” 琦琦大喊:“老板,把你们餐厅全部菜都来上一份。” 南轩也跟着大喊:“老板,这胖妞喝多了,别理他。” 琦琦给了南轩一下,道:“去你的,你才是胖妞。” 一宝:“对,你才是胖妞,又胖又妞。” 弦舞:“我承认这货是有点文笔,让他写个词什么的还行,写文章?只能说那编辑眼光低。” 阿水:“呵呵,这个还真不是,这家杂志的要求还真比好多杂志的要高。这货也不是一写就中的。” 端木琦:“南轩,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不错哦,加油,我在等你下一顿夜宵呢。嘻嘻~” 南轩:“没问题!我现在郑重宣布,我以后每中一次榜,绝对请大家夜宵,吃好的,人均5块那种!” (三二)轩媛往事 琦琦:“哈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打了鸡血的抠门货吗?” 南轩:“小胖妞,人均块钱的夜宵很贵了好不,也不看看你们啥身份,请你们吃5块钱的已经抬举你们了,你们应该回去跪谢祖宗,对我感恩戴德。” 一宝:“也是,你这辈子也只能请得起5块钱的夜宵,不容易。” 南轩给了他一拳:“死胖子!你啥意思?” 众人哈哈大笑。 南轩:“你们尽管笑吧,哪天我再中榜就自己吃,馋死你们。” 阿水:“对了,你那大纲我看过了,构思不错,我没什么意见,你可以先写几章试试。” 南轩:“对啊!我怎么把这美给忘臭了。哎~诸位,我现在在写一个长篇玄幻小说,准备投上网去,到时大家记得去看,去留言夸我啊,哈哈~谢谢。” 端木琦:“你还来劲了,什么玄幻小说,在哪看?” 南轩:“还没写呢,不过名字都想好了,叫《鬼魅狂生》!怎么样!听名字就觉得霸气吧?” 一宝:“妹?什么妹?还狂生?这是讲女人生产的故事吧?” 德仔:“鬼妹,就是老外妹子,疯狂的生孩子。” 两人一损一合,大伙又乐开了花。 曲终人散,南轩回到家便是寂寞的开始。一个人,一瓶酒,一包烟,一串回忆。 每每查看微信消息时,南轩总希望是袁媛所发,哪怕是一句再平常的“在干嘛?”可偏偏不是。尽管他每天都发朋友圈报乐队的进展,还旁敲侧击暗示自己依然单身。但袁媛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把我删了吧?胡思乱想的南轩决定发条问候消息试探……发送成功。他这才如释重负,就算她不回复,至少还没断了联系。 刚玩乐队不久,他俩就在一起了,是南轩的帅气和才华让袁媛着迷。可激情过后,往往就是考验真情的开始。在酒吧那种场合的帅哥都容易被女人调戏诱惑,袁媛吃醋。碍于是客人,南轩也不好直接翻脸,但一些美眉乃至少妇借酒劲和南轩拉扯献媚的事屡见不鲜。不吃醋的女友是不爱自己的,南轩起初还很得意,认为袁媛没了他不行。可累积多了两人就常因这事吵架,吵重了,伤害彼此的言语脱口而出,久了,感情终于破裂。趁公司职位的调度,袁媛选择分开冷静一下,去广州发展。南轩也同意,可没几天他就后悔了。袁媛说可以再回去,但南轩必须离开乐队。南轩沉默了。 袁媛说你可以选择教学,或者去琴行做销售,一样可以让自己的才华得以发挥,不一定非要在酒吧混。也许收入会少些,但好歹也是活在阳光下的正常人,反正混酒吧的乐队也没几支是能有出息的,搞不好最后还把自己堕落了。南轩想想也是,他让袁媛再给自己一段时间,毕竟不能说走就走,起码要等鬼域找到自己代替者嘛。谁知在南轩准备提离队的前一个月,乐队有了起色,直到现在。 南轩明白,袁媛说到底还是觉得这乐队没出息,如果大红大紫,她就不会有这么多废话了。他很想把鬼域现在的成就大声告诉她,但似乎还早了点,当有天他出现在主流媒体,一线电视台各著名主持的专访时,自己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所以,他憋着一股暗劲,只为有天能让袁媛刮目相看,回心转意。 早前嗑药,是因为离袁媛太近却无法言语,无聊寂寞再加上酒吧咩乐队的影响才导致。好在弦舞及时把他调了回来。在星宇公司不比在酒吧,现在是阳光下的种子,不是黑暗角落的霉菌。每天都是排练,演出和创作。日子充实,精神向上。甚至有时走在街上,偶尔还有好些个粉丝跑过来要签名求合照,可也仅限于端木琦,弦舞和德仔更多,这让同是帅哥的南轩有强烈的失落感。 一宝安慰道:“这些小鱼小虾,想沾我俩的光还没那么容易。是吧南轩?”南轩不甘心,想当初在酒吧,他的人气一点都不比谁差! 李欣也意识到这点,她决定更多的捧这三人,给弦舞和德仔安排各种访问,出镜率更多。也经常把端木琦带在身边,出入各种交际场合,为她争取关注度。当然,都是以鬼域乐队的名义,毕竟李欣最终要让人们关注的还是鬼域,不是谁谁。而这三人的颜值和出镜率,足以让更多人关注鬼域。 果然,这也导致了一些问题,首先弦舞就越发的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出镜率,他一心只想做好音乐。南轩却暗暗抱怨为啥不带自己出去得瑟。端木琦倒是很着道,让她感觉自己已然是鬼域的代表人物。 这几人反差越来越明显,终于让张鸣乐察觉。他经过好一番衡量,觉得南轩要比弦舞更适合出镜,弦舞几乎不吃人间烟火,可南轩却十分爱吃肉。 李欣办公室内。 张鸣乐:“李总,把弦舞和南轩对调吧。” 李欣:“理由?” 张鸣乐:“弦舞这人相对正气清高,不喜欢这些。而南轩比较虚荣,好这口。如果调过来,既满足了南轩的虚荣,又可以让弦舞回归他的正道,对谁都好,尤其对鬼域。” 李欣:“这我也考虑过,可南轩毕竟不是台前,虽然他颜值也不错,但始终是安坐于角落的……后卫。弦舞和德仔才是前锋。” 张鸣乐:“那你当初又何必苛刻每个队员都是高颜值?你看x-japan的yoshiki,键盘兼鼓手,都是后台位置,但他的关注度却超越了队里所有的成员。” 李欣:“他不一样,他帅,有故事有才华,重要的是,他是乐队的灵魂。” 张鸣乐:“那您觉得鬼域是一支有灵魂的乐队吗?是弦舞?如果是,那我觉得他并不合适。要是以前酒吧那支鬼域,那我不说什么,但现在这是星宇的鬼域,谁是灵魂,还不是由您决定?” 李欣思虑中,转而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张鸣乐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解释:“您别误会,我没有挑拨他们的意思,也不是偏帮南轩,就事论事。” 李欣难下决定。 (三三)挑衅大腕 张鸣乐:“所谓各司其职,各得其所。不强人所难,当量人而用……再说如果能把一个不显眼的后台成员捧红,再加上台前那三个高颜值能唱能弹能搞气氛的……那超级乐队就打造的近9成了。” 李欣渐露笑意:“呵呵~如此说来,还真是我走错了一步。” 张鸣乐:“呵呵~李总不是走错一步,只是走早一步而已。” 李欣:“你真会说话。” 排练房内。 “怎么!今天琦琦又不在?”弦舞厉问道。 一宝:“她刚刚被李欣叫走了,说是出席一个什么宴会,让我们先练着。” 德仔:“不知大家觉不觉得,琦琦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一宝:“你别胡说八道。” 德仔:“呵呵,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 一宝:“你别忘了,她出去也是以鬼域的名义,不是她个人!再说这是公司安排的!” 弦舞无奈,转头再问:“南轩呢?这家伙死哪去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朕在此!” 大家顺声望去,只见南轩一身华丽亮装,戴个墨镜,衣光魅影的闪现在门口。 一宝:“你今天抽什么风了,怎么这打扮?有演出吗?” 南轩一副得意相,贱兮兮笑道:“非要有演出才能这么穿吗?真没见识。” 弦舞:“你搞什么鬼,赶紧来排练。” 南轩:“排练这种小事,你们几个小鬼搞定就好啦,有什么不懂的向我这个大神请示。我今天没空,一会要和张鸣乐去参加一个电视选秀节目,我去做评委。哈哈~” 弦舞:“不行!都几天没排练了!” 南轩:“呵~你也知道几天没练了?那这几天你都干嘛去了?还有德仔。” 弦舞:“我们……” 德仔:“是公司让我们去参加那些不着调的节目的,我们本意就不想去。” 南轩:“哼~你们在外面得瑟完了,就不许我出去见人吗?我也是公司安排的。” 弦舞无言以对。 德仔:“我们也是为鬼域打名头。” 南轩:“我去做音乐评委也是以鬼域的名义,还比你们沾边,你们那些活动都跟音乐无关的。” …… 南轩:“都没话了?那我去了,你们先练着,哈哈~” 说完,南轩得意洋洋转身离去。 一宝:“唉,这家伙虽然一向喜欢得瑟,可这次得瑟的让人想揍他。” 德仔笑道:“算了吧,他就像小孩子一样好新鲜,看着吧,用不了几天,他就没意思了。” 弦舞意味深长道:“他真的耍小孩子脾气还好,就怕他真的成了大人。” 一宝:“这么说来,那我应该也有这样的一次机会,下次我没来排练,你们可别怨我啊。” 德仔摇头苦笑,弦舞怜惜的看着这个胖一宝,一个差点就被换掉的边缘成员。 这晚,一场以音乐为主的大型晚会。主题是《特区成立40周年》。市内领导,多家电视台,各路网络媒体,电台均有现场报道,还请了陆港台某些大名鼎鼎的一线歌手来助阵。李欣好不容易为鬼域争取到了其中的一场演出,时间是十分钟,可唱两首歌,但必须跟主题相关。要赞扬歌颂,不能唱内容堕落,思想不阳光的曲目。可鬼域目前作品似乎还没有一首是歌颂谁的。 公司早在半月前就给他们下达了演出通知,并让他们速度出新作品,由于李欣最近的捧人计划,新作品一直没出来。那个口口声声说半天就能写出词来的南轩也把这事敷衍而过,这让弦舞很是生气。最后只好把其中一首老歌的词稍微修改一下交给公司,好歹也算应付过去了。 演出这天,鬼域上两首歌《炽热》《如意》。其中《如意》就是改过的那首。 后台演员化妆间内,星光熠熠,今晚来的都是一二线的大腕,数鬼域乐队名气最小,大腕里面根本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只得坐在角落里简单的化妆,眼馋着大腕们不可一世的排场和贵气十足的风范。 端木琦兴奋极了,因为在这见到了她的男神,阳阳。国内一线偶像派歌手。阳阳身型偏瘦,生的眉清目秀,清新帅气。如反串,他绝对是个大美女。 “你看!那是阳阳,我的偶像!想不到能在这遇见他,我太高兴了!”端木琦忍不住跟一宝分享喜悦。 一宝看了看,说:“哈哈~果然是个大美人。” 端木琦给了他一脚:“你这话什么意思!找抽吗?” “就是,怎么能说人家是大美人呢。明明就是超级娘炮。”南轩也跟着调侃。 端木琦不搭理他们,喃喃道:“哪天……我也一定会像他们这样的。” 南轩:“无聊死了,一宝,拿根烟来。” 一宝:“这里不能抽烟。” 南轩:“放屁,你看他们不是在抽吗?” 南轩故意把这话说的特别大声,好让那些个正在抽烟闲聊的大腕们听见。 大腕们朝他们撇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谈笑风生。 弦舞:“那怎么能一样呢,人家是大腕,别说抽烟,就算吸毒也正常。” 圈内最近又出了某大腕吸毒被抓的头条,正气鼎然的弦舞借题发挥。 大腕们都听到了角落里那几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在讽刺自己,他们却又不好反驳什么,从来没人敢在这些场合批评自己抽烟,这几个小鬼是谁?大腕们小声互问:没见过。不认识。 “好正的侠气啊!”其中一位说唱界大腕以蔑视的语气反击道。其他众大腕也随即附和调侃开来: “怎么现在环保局的人也混娱乐圈了?” “没看人家着装整齐划一吗?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乐队。” “在乐队面前,你们所有的抽烟酗酒吸毒滥交都是小儿科,人家不爽,你们肯定没给他们发烟吧?” 哈哈哈哈哈~ 南轩:“哼!说唱明星果然厉害,说的比唱的好听。哪天我们也不唱歌,去整个娘炮脸,然后学装逼就行,会不会唱歌根本不是重要。” 一宝:“哈哈~娘炮好,可以看,又可以干。” 德仔嘀咕:“尼玛,你俩可真敢说。” (三四)忘乎所以 双方虽隔着几米,但互扔的炮弹却一发比一发暴伤,唇枪舌战到你死我亡。战火硝烟顿时弥漫整个休息室,这可难坏了端木琦,她怎会想到能遇上这么一幕。还想着一会过去跟大腕们打个招呼认识一番,这下可坏事了。她只得拉着观战的德仔使劲劝自家队友休战。还不时朝对方点头致歉。 罢了。 弦舞:“南轩,人可以没素质,但不能不识字,那写着禁止抽烟,我们还是出去抽吧。” 说完,他两人大摇大摆的出去抽烟了。 大腕堆里的带头大哥正是阳阳。端木琦时不常的偷瞄他,瞄多了难免被发现,眼看鬼域两位主力战败落荒而逃,阳阳便微笑着朝端木琦走来,可把她吓呆了。 “你好,我叫阳阳,可以认识一下你吗?”一边说,他一边朝端木琦伸出了手。 没等受宠若惊的端木琦反应过来,旁边一宝的手马上接了过去,说:“她妈嫁人了,你认识了也没用,还是先认识我吧,我可是她妈的唯一女婿。” “啪!”端木琦一脚把一宝踹飞。 “对,对不起……这是我队友,就一个二百五,你…你不用理他。”端木琦唯唯诺诺。 “没事,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来演出的吗?” “我……我们是来演出的,恩……我们是乐队。我,我叫端木琦。” “端木?是复姓吧?” 一宝:“废话,两个字的不是复姓是什么,这还要问,真是无话找话。” “啪~”又是一脚。端木琦向来虐惯了一宝,对他,她从不脚软。 “呵呵~你是主唱?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也是唱歌的,我们可以交流交流。” “当,当然可以。求之不得……”端木琦激动的差点没窒息而亡。 德仔一边嘀咕:“你也会唱歌?呵呵~真没听出来。” 端木琦瞪了德仔一眼,转而对阳阳恭维道:“你别理会他们,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我可喜欢你了,你…太帅了!” 阳阳能感觉到,虽然这乐队里的成员都对他不友善,但这个一直朝自己致歉的小姑娘还是挺懂礼貌的。于是他便和她交换了微信和号码。 晚上十点,市中心体育馆,鬼域上台献唱。 第一次面对几千人的大舞台,久经沙场的鬼域也突然感到紧张。还好很快便调整过来,渐渐进入状态。端木琦还是一如既往的活力四射,三言两语便把全场观众的热情调动起来。哥特式交响金属,让观众听觉新鲜,视觉震撼。首次登场的他们,以一首《炽热》惊艳四座。台下星宇一干人员个个眉笑颜开,总算没辜负几个月来对他们的打造。 可到了《如意》的时候,问题来了。本来新改的歌词,可唱着唱着端木琦就串到了老歌词上去了,词意本相差甚远,听上去十分莫名其妙。唱错一句也就算了,但她断断续续的交叉唱错,这让鬼域乐手们十分尴尬。她自己也开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台下星宇人员替他们脸红,李欣更是由喜转忧,再恼羞成怒。正当大家都准备看鬼域笑话时,弦舞突唱和声,端木琦马上会意,接上弦舞的词唱主旋。在弦舞的引领下,她总算唱对了新词,忽悠过去。 一行人在晚会结束后坐南轩车离开,端木琦一个劲的跟大家道歉。 弦舞:“忘词也不是什么大错,这次就算了,以后要吸取教训,把词背熟。” 德仔:“对啊,琦琦,别太自责,哪个歌手都会遇到这坎,把经历化成经验才能成长。” 端木琦:“可是……我不是忘词这么简单,而是串到别的词上去了。” 南轩:“哈哈~你别说,你这么一串,还真串出一个笑话来,我当时听了就差点笑出声,哈哈~” 端木琦:“你们太坏了,别笑了,晕……我都丢死人了。” 一宝:“对啊,你们都别笑了,不许欺负琦琦。” 端木琦给了他一拳:“就你笑的最狂。” 弦舞:“好了,别笑了。明天上午10点大家一起开个会,李欣刚发微信说的。” 端木琦:“唉……肯定是因为我今晚的错,明天少不了被她批一顿。” 一宝:“没事,我们会护着你的。尤其我,要打要杀,我顶着!” 弦舞:“你顶?那明天你一人代表我们去开会吧,我们都请假。” 一宝:“不行,我只代表琦琦。” 南轩:“你不代表她还好,你一旦代表她,她会被骂的更惨。” 一宝:“什么意思?我跟你玩命。” 看大家嬉闹调侃,端木琦笑了,大家不但没责备她,还维护她。让她心里暖暖的。自加入鬼域以来,大小上百次演出,她从未在忘过词……兴许,是那个在侧台一直注视她演出的阳阳让自己不知所措了。 第二天会议上,李欣果然点名批评了端木琦,不过语气还算柔和,并没让她太难堪。然后就说了一些乐队的缺点和优点,乐队的最近商演项目和发展走向等等。 几天后,端木琦因为唱串了歌词,却意外的在网络流传开来,成为新的网红语句。 如我所意,我是个好孩子,傍晚六点起,八点吃,带点上天际,清晨以后下凡来你心里。 如我所意,我是个好孩子,不安慰自己,不偷看,不问你秘密,黄昏之后听收音机唱戏。 李欣:“如我所意,我是个好孩子,傍晚慰自己,不偷吃,带点你秘密,清晨以后下凡来唱戏……什么鬼!她就怎么能串成这样,晕死。” 张鸣乐:“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可这旋律脍炙人口,就这么被人记住了。” 李欣:“惊动很多媒体吗?媒体对这事都什么态度?” 张鸣乐:“褒贬不一,贬的当然说对影响不好,褒的就说不必太认真,调侃当娱乐。” 李欣苦笑:“这时代到底怎么了,大明正统不被人关注,旁门左道却让人趋之若鹜。” 张鸣乐:“李总,我觉得这也算歪打正着,正好借这事打响他们的名气。” 李欣:“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再闹下去就怕对他们有负面的影响。” (三五)大腕阳阳 张鸣乐:“应该不至于,毕竟词的内容没太过分。现在的媒体都喜欢新鲜趣闻和隐私。能搬上台面的并不是老百姓想看的事,他们更愿意看谁的隐私,糗事和秘密。唯恐天下无事的畸形精神消费。” 李欣无奈哀叹,尤其对一个明星来说,人们已厌倦了他们的故事,只想看他们的事故。可这支华丽的乐队不能出事,还没红就被黑,以后想翻身会很难。 李欣:“你去,让端木琦发个微博道歉,态度要诚恳,但也不用过于拘谨,以亲和卖萌一点语言风格。” 张鸣乐:“好的。” 餐厅内,一宝和弦舞就餐。一宝在刷着南轩的朋友圈。 “弦舞,你发现没,最近南轩的朋友圈刷的特别勤。” “我知道,怎么了?” “知道我为何会说起这些吗,这家伙的发的朋友圈跟以前差别很大。就像……怎么说呢,就像发广告和生活点滴的区别。但他又不是广告,你看看,都是各种明里暗地的炫耀。你再看看他以前那些,都是相对正义,简单的东西。他还一直鄙夷朋友圈的炫耀行为。可现在他自己却变成这样。真搞不懂他。” “呵呵~以前的他没炫耀的资本嘛,刷点存在感也没啥。” “刷存在感的心理是自卑的,他说的。” “你也别小题大做。你不也一样吗,发的都是跟你那个胖琦琦有关的东西。” “那不一样,我记录的都是生活点滴。” “他也是啊。不是吗,只是可能你不习惯看这些吧。” “也许你说的对吧,但我保留自己的质疑,反正就是他变了。” 一宝的疑惑不无道理,他说的对,南轩在变。现在的南轩在走向虚荣,自他常被喊去交际之后,就像换了个人。虽然和他们相处时还一贯那副欠揍样,但弦舞一宝都对他太了解,他身上多根毛少根筋他们都能看出来。只是弦舞觉得这点变化是正常的,不是什么大奸大恶,谁又没点小毛病? “别说南轩,你那个宝贝琦琦的朋友圈不也是这样吗,你怎么说?” “她这样早在我预料之中,没事,随她玩去,哪天她会求着回我怀抱来的。嘻嘻~” “怎么?玩真的?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怎能对队员下手。” “老古董,这有什么呀,很多乐队都这样。” “可没几个能一起走到最后的。” “我们相反,我们是最后走到一起。” “这事要弄不好,会不欢而散。” “你要往好处想,弄好了,就是11大于2。” “反正我不赞成,再说你们差距这么大,我怕最后受伤的只是你一人。” “这就对了,不能让她受半点伤害,这就是爱。” “有时真不懂你是真乐观还是假坚强。” “这是爱,你单身狗不懂。” “你看的开最好,看来她最近经常跟一辆保时捷出没的事也不用跟你说了。” “这事我早知道了,没什么,美女嘛,正常。” “她是正常,我是怕你不正常。” “虽然我是个胖子,但在胖子界,我也是个帅胖子。你们可别小瞧我。” “呵呵~所以你对付她的方法就是……把她也变胖。” “嘘……你小声点,这事不能让她知道。不然我死定了。” “哈哈~难怪你经常带她大吃大喝的,我可真服你,用这样的方法追女孩,厉害。” “你不懂,因为我不想减肥,所以干脆把她也吃胖,那胖妹最后只能选择胖子,于是我就近水楼台啦。” “你可想的真美。” 深夜,一家高级咖啡厅内。 端木琦和戴着鸭嘴帽和口罩的阳阳就坐于某个角落。 “我真是太激动了,想不到你会约我。” “呵呵~你会不会以为我是经常这么约妹子的?” “当然不会,再说,能被你约,是一种荣幸。”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现在的装扮,我不想引起骚动。” “不会不会!我太理解了,大明星嘛,一般出门都这模样,呵呵~” “我也很无奈,你理解就好。” 寒暄过后,突然冷场。 “对了,上次在化妆间,实在不好意思,我那两队友就是好开玩笑的人,你别介意啊。” 阳阳抬了抬手,以示无所谓。 “那晚你的演出很棒,我都被惊呆了。真的。” “是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太幸福了!不过…我唱错词,糗大了。” “正常,我也时不常会唱错。” “你太善解人意了,真没想到,我心目中的偶像是这么好的人,还与我面对面聊天。太幸福了。” “以后有空,可以给我电话,如果我没接,那肯定是在忙,你可以发微信给我,我忙完一定回你。” “好的,谢谢~对了,你这次会在深圳逗留多久?” “大概两个月吧,我接了一部戏,刚好要在这里拍。” “太好了!那我可以天天约你!啊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多点见面,当然必须你有空才行。” “我也很高兴能与你成为朋友。对了,你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完全可以单飞,干嘛选择做乐队?” “呵呵~单飞不容易,再说乐队可以为我量身做歌,也挺好的。” “那就可惜了,毕竟乐队比个人红起来更难。以你的条件,如果单飞,不出两年,必定能成为一线大腕。” “真的吗?呵呵~你可别夸我,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好,我有点胖。” “这是小事,主要你的形象和唱功都很棒。性格又活泼,招人喜欢。” “谢谢你的夸奖,可把我高兴坏了,呵呵~” “当然,这也必须要有一家实力不菲的大公司为你做后盾。” “我们星宇公司就不错啊,我能有今天,都是他们为我做的。” 阳阳摇头:“星宇在深圳这还算行,但面对全国,它们就力不从心了。” “你站的高,见过世面,在这行很多东西都比我清楚。可是大公司哪会这么轻易看上我啊。呵呵~”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 一整晚都被幸福感冲昏了头的端木琦突然从他这话里醒悟过来,他是想挖我? “我不是为了挖你才和你结识的,前提我本身就想和你做朋友,再者才是为你好,你可别误会。” (三六)再入歧途 “呵呵~那是当然,我懂的。” “你听过‘华乐’吗?” “华乐?没有。” “这是一家新开的公司,在北京,是我和几个朋友合伙开的,目前正在大刀阔斧的招兵买马。我那几个朋友如果说出名字来,你应该都听过,有陈大导演……” “哇!都是大导演大明星大编剧啊!厉害!” “我现在这家公司的合同一到期,我就不会再续约,专心为自己的公司做事。如果能把你也签进我们公司,那真是太好了。” “好是好,可是……我……” “你不用急着回我,没事,你先在这公司做着,我可以等,哪天你想来了,直接联系我就行。” “呵呵~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 回到家中,端木琦辗转反侧。欣喜能与偶像单独交流,也感谢他的提携。可回到现实,也不能就这么抛下鬼域,他们对自己很好。拉整支乐队一起过去行吗?他们会同意吗?好像有点对不起李欣,但她应该会理解吧?可阳阳也没说要整支乐队,他甚至没提起他们。不去吧?好像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成名机会。天啊!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里,阳阳经常会约会端木琦外出,带她去参加各种名流饭局。为了避嫌,他们每次都三五人同行,好迷惑狗仔们分不清这张新面孔是不是阳阳团队的人。端木琦对阳阳更是仰之弥高。 “你跟阳阳认识多久了?”办公室里,李欣找端木琦谈话。 “也不是很久,大半个月吧。” “他可是大明星,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上次那场演出啊,我们在后台认识的。” 李欣略有所思的沉默着,端木琦似乎擦觉到问题所在。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因为大家都是歌手,所以经常会交流。我们没什么的。” “呵~这我知道,我没有说你们有什么,看来你们挺聊得来的嘛。” 端木琦心想:昨晚和阳阳吃饭的事李欣怎么会知道?她支吾道:“就是…音乐啊,流行乐。” “你们都不是一个曲风的人,他的音乐造诣我也是清楚的。” 端木琦知道,李欣已经识破的了她的敷衍,她不敢轻易接话,怕说多错多。 “琦琦,我不是干涉你的交际自由,但这行很多东西很复杂,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当初我要进这行时,我爸就告诫我说‘世界上最脏的地方就是娱乐圈。’李欣苦笑一声接着说:“我以为我爸不想我干这行才这么说来忽悠我,但其实他说的没错。” “李总,我太认同你父亲的观点,在没进这公司之前,我就在这圈边缘遇到各种挫折和坑。” “回到正题,我知道他找你的目的。” “啊~” “你不用紧张,这没什么,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其实反过来想,我应该高兴,至少证明我对你的打造还是很成功的。” 端木琦本以为会被李欣严厉责备,没想到她如此宽容,这让端木琦甚感欣慰。 “李总,我……我没答应他。” 李欣笑笑:“虽然你在我们公司好几个月了,我们两也没多少单独相处聊天的时候,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和观察,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情义的女人。你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为利益而阻挡别人前途的人,只是现在来说时机还不够成熟。我不想你被骗,被伤害了。” 听李欣说的如此情真意切,端木琦心里升起一丝丝暖意。李欣给她的感觉一向是雷厉风行,想不到她也有如此和善亲切的时候,还是对自己。突然挺感动的。 “李总!谢谢你,我现在也不再纠结什么了,我会好好听你话,为公司尽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不辜负公司对我的栽培!” “呵呵~对了,以后别叫我李总,我大不了你几岁,叫我欣姐就行。” “恩,好!” 谈话,在两人的微笑中结束,双方自我感觉良好。 送走了端木琦,李欣就犯愁,鬼域的演唱会越来越近,但目前自己还没找到一个能为他们打响名字的计划,宣传部交来好几份计划都被她否决了。所谓师出有名,贸然举行演出会,如果冷场,不仅收不付支,还会让人看笑话,给父亲丢脸。绝不!` 这天夜里,南轩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袁媛的电话。 “喂……” “恩。” “好久没听到你声音了,你还好吗?” “挺好的。” “哦,那就好。” “恩。” “对了,你看我朋友圈了吗?我最近也挺好的。” “看了。” “这公司不错,对我们都挺好,还准备为我们办演唱会呢。” “恭喜你,终于要成功了。” “呵呵~还没吧,等我们演唱会大杀四方的时候,才算成功。” “恩,会的。” “恩……” “我……想你了。” “……哦。” “你呢?这么久没联系,有没什么要跟我说吗?说什么都行。” “恩……我一切都正常,还是日复一日的上班,没什么特别的。” “哦……那挺好。” “我看了你朋友圈,你们公司员工挺多的,而且也和你们相处的不错。我替你高兴。” “谢谢……都是些演艺人员,大家相处的都挺好。” …… 这次沉默,更久了一些。 “没什么事了吧,我准备洗澡休息了,今天挺累的。” “哦哦,那好吧……你早点休息。注意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恩……再见。” “再见。” 说完再见,双方静默几秒之后,袁媛挂断了电话。 此刻南轩心情悲喜交加,袁媛接了自己电话,一切安好,可喜。但两人通话却小心翼翼客客气气,是悲。怎么会这样,是分开的太久,曾经的激情都消退了?她语气这么平静,连替我高兴都说的这么冷淡。 南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翻看自己最近发的朋友圈。果然,其中有一张是自己被一个好玩的女同事亲脸的照,自己还笑的特高兴!完了!完了!怎么会发这张照片上去!她肯定也看到了!肯定又吃醋了! 南轩懊恼不已:“啊!得瑟吧!臭美吧!活该啦!要死啦!!!” (三七)孰是孰非 难熬的夜,无心睡眠。那几个死东西居然没一个肯出来夜宵。也罢,一个人喝点小酒正好清静。可酒从来不是安分的东西。南轩越喝越多,越多越醉,却还是没睡意。他从抽屉里翻出两颗蓝色药丸,犹豫了一下,一把扔进嘴里。 世界又美妙起来……“你本该这样,你本该这样……”虚幻中,总有一把声音在反复啰嗦。南轩以为是弦舞,可声线不是他,不是任何人,是谁? 为了鬼域的演唱会能成功举办,李欣最近给他们安排了很多大小演出。可南轩常常弹错的情况也渐渐更多,甚至还经常自己给自己加戏,凸显键盘,弦舞他们没少抱怨揍骂他。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每次他只是笑兮兮的道歉,然后错照犯。 终于,在一场场演出过后,鬼域的键盘手被专业人士诟病不敬业,技术差。坏事传千里,再加上媒体的添油加醋,南轩成为了鬼域乐队的拖累者,几乎所有的谴责都针对南轩而来。甚至有人提议换掉他。尽管公司一再为南轩开脱,乐队成员也纷纷对外拥护他,但始终事倍功半。 弦舞向李欣提议减少南轩的对外交际。在李欣眼里,南轩越来越像个明星,那种装b程度和交际能力越发老练。至于弹错,是小事,至少他的错误不影响整首歌演绎。她觉得南轩的弹错之所以被人们放大来谴责,正是因为他名气扩大,同行妒忌,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才鸡蛋挑骨头。做明星,就怕没关注。 弦舞说服不了李欣,只好找南轩谈。 “你老是这样子可不行,最近怎么了?以前你从不这样。” 南轩撇之一笑:“多大点事,你找我谈话就为这个?不至于吧?” “什么叫不至于,你自己找视频看看,几乎每首歌都经常弹错,这还不严重吗!” 面对弦舞认真的质问,南轩慢悠悠的点上一根烟,淡然道:“看过,一首歌里也就出现两三次而已。” “可每首歌都至少两三次错误!是至少!”弦舞看他一副欠揍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骑者堕的南轩见弦舞要发火,赶紧换一副谨慎样子忽悠道:“弦舞,我是故意的。” “什么!” “嘘!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我这么做是想引起人们对我们的关注,尤其是同行和媒体对我们的关注。这叫一石激起千层浪。” “胡说八道!你这是什么歪理!” “你先别激动,等我说完。” “你说!” “我们是乐队,只活在舞台上,仅仅靠演出,也就现场的人知道我们怎么怎么厉害,但这样的传播毕竟有限。媒体也不会去大做文章,理由?因为我们做的是分内的东西,没什么能引起人们关注的。但如果制造一些不该是分内或者人们意料之外的东西,那我们才有值得媒体关注的价值,或者说兴趣。这样,我们和传媒间就相辅相成,收割人们的关注流量等等。简单的说,我抛出一块肉,引来一群动物争。重点不是肉,而是群。同样,媒体拿着这块肉,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呵呵~为我们打免费广告。” “你放屁!如果说是好事,那你这招很好,但这是糗事!还让他们传播,这只会坏了我们的名声!” “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狭隘,无知了吧?” 弦舞一时哑口无言,倒真想听听他怎么让自己茅塞顿开。 “弦舞,你要清楚,我们现在不是为兴趣而继续,更不是屈身就人为生存而继续。作为乐队,只要脱离前二者,那努力的方向只剩下为出名而继续。所以很多时候我们要想的更多更远。不能只傻傻的排练和创作,而重点,还更要落在演这上面。” 南轩的观点,让弦舞甚为惊讶,正如一宝所质疑,南轩真的变了。 “你少忽悠,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理,但那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把自己分内事做好,其他的公司会去做。” “你怎么就不懂,你想什么事都被公司管着?像傻子一样只知道卖力,然后哈巴着等他们分我们点肉?” 弦舞大惊:“哼~那你什么意思?想造反?” “我不是那意思。这些日子经常出去和那些人接触,可算明白了。人要想出名,就不能太规矩太正常,大多数人走阳光向上的路线,把自己装成一尘不染,他们去搞慈善,做公益,一切也都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名气,但这样的明星最多口碑好,并不会有多红。” 弦舞看着他,看了很久……淡淡问道:“南轩,你现在为了出名,真的变了。” “你看你,又来这招,每次说正事你说不过就来多愁善感这套。你先听我说完,我们犯错,但不犯大错。就说乐队,有多少是死在清高自我上?但学那些明星虚伪做作又不是你我作风。就说你,早前李欣把你带出去做交际,这本是好事,但你接受不了。弹错毕竟是小事,可以谴责,但也只能谴责。在成名路上,我们总有被人批斗的一天,或是对手或是同行。至少我们不要在其他更大的错误上让他们把我们放大。明星最怕两样,大事和没事。但我们这些小事,就是挠痒痒,不但杀不死,还能让我们更强。” “你……你这是歪理,走火入魔!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好好的能有什么事让他们说!” “这圈很复杂,明争暗斗激烈,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就算你安分只喝自己的井水,但别人也会拿河水来淹你。不然要李欣他们干嘛?仅仅靠我们自己能行吗?” “对啊,所以说其他事由公司去做。这行确实复杂,但拿音乐做文章,我不能接受。我们要把音乐做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是错的。” 弦舞说完,顿了顿:“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 “你看,对我有成见了吧。” “我总觉得你弹错不是故意,就因为你忘了旋律,现在还搬出一大堆歪理来为自己开脱。” “弦舞,你形态上虽然正气阳光,但潜伏意识却是阴暗悲观。” (三八)乐坛大咖 “你这叫什么话!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你以后不许弹错,我是说不许故意。” “我坚持自己的想法,想再走一步看看。” “你!不可理喻!再这么搞下去,我们就真的成大错了。” 南轩没有回答,悻悻离去。这次谈话没有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弦舞只能求同存异。 面对李欣的质疑,南轩也是拿出这么一套理论。李欣听完后,表面上批评了南轩,但内心她觉得这家伙是可造之材。张鸣乐倒是和弦舞一个想法,说为了引起关注也应该做好事,而不是黑自身的傻事。 最终,谁也没个定论。 第二天,他俩的谈话在队内传开,显然大家都支持弦舞的音乐为重。但暗地里端木琦则觉得南轩才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 这天,阳阳约端木琦吃饭,同行的还有一位乐坛教父级大师,人们亲切尊他为李大哥。他出道二十多年,写过上百首歌,唱红了十几位明星,且绝大多数都已成经典名作,乐坛大小腕们无不对他敬重十分。简单的说,在华语乐坛,他如一座高大的丰碑,从来都是被仰望,膜拜。 能和这样的大人物一起就餐,是端木琦至少要在这行摸爬打滚好几年也未必能有的荣幸。就连李宏也未必能请的到他。但如今却这么快实现了,这让端木琦这个吃货幸福的连满桌子美味都不飘香,她更担心哪怕随便吃条菜抿口茶,都会暴露自己吃相不雅而被大哥诟病。 席间,阳阳一再给端木琦夹菜,但她却始终不怎么敢吃。李大哥倒也和蔼,见她太过紧张,于是就亲自夹了一块肉给她,端木琦吓得赶紧从座位上起立,双手端碗毕恭毕敬猛点头说谢谢,李大哥哈哈大笑。 阳阳和李大哥谈起了音乐,并且有意无意的带端木琦一起进入话题。阳阳也十分认真的向李大哥推荐端木琦,说她唱功了得之余,舞台魅力也是首屈一指。端木琦虽频频做谦虚状,但她心里却美的一塌糊涂,感动之余,她更对阳阳投来以死相谢的目光,可阳阳没留意到。 “你给我看过她的演出视频,确实很不错,但可惜,她要不是乐队,是个人就好了。” 说完,他朝端木琦竖起一根食指,承诺道:“一年!如果你单飞,由我给你写歌,让我教你演绎。不出一年,你一定能成为全国一线大明星。如果不能,我李字倒着写!” “李大哥你有所不知,其实琦琦现在已经有约在身,我今天带她出来只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毕竟伯乐和千里马都相遇不易,等你们真有一天能合作,那肯定是轰动世界的大作。我这么做,也算为乐坛尽点绵力贡献而已,呵呵~” 临别,李大哥和端木琦互交了电话和微信,就一顿饭,他俩也算成朋友了。回去路上,端木琦千万个谢谢不知如何开口,阳阳:“朋友嘛,谢什么。说到底还是你有实力,不然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下车前,端木琦搂过乐乐,在他脸上轻快的亲了一口,然后甜美的跑了。阳阳只是笑笑,并不在意。 夜里,李大哥那跟手指和那句一年,在端木琦脑海剧烈翻腾。 这天,张鸣乐和鬼域开会。 张鸣乐:“最近,公司为了帮鬼域打响名气,做了不少事,大家演出也多了,总体来说都很好,外面对大家的评价也大多是好的,除了有一点点瑕疵还需要改正。”说完,他扫了南轩一眼。 南轩只一笑了之,懒得理他。 张鸣乐:“现在,公司又为你们接了一项新任务。不知道大家有没听说过一部叫《行者》的电影。” 端木琦:“是华哥演的那部吗?还没上映啊。” 张鸣乐:“是的,他们会在下个月中上映这部大戏。但目前他们内部对原先的电影音乐起了分歧,想要重新做音乐。于是公司向他们推荐了你们的作品,他们对你们的实力挺满意的,已经初步同意让你们来演绎他们的主题曲。” “哇~~”在座者一片欢呼。 张鸣乐:“呵呵,先别高兴太早,而且还会让你们就电影的某些内容写一首歌,但只做参考,未必用。这是我很难才为你们争取到的机会。因为他们已经有一首候选作品,而你们主要负责演绎好这歌就行,所有词曲编曲都不用你们管。” 弦舞:“又要我们写,又唱他们的歌?” 张鸣乐:“主题歌只是电影的一部分,他们写的歌当然会比我们更了解电影。之所以要让你们再写一首,是想通过你们的才华,看能不能给他们带来惊喜。所以未必会选用你们写的。如果无法满意,他们最终就会选择他们自己的歌,但还是归你们唱。” 端木琦:“应该?” 张鸣乐:“当然啊,谁也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他们还请了别的歌手演绎,所以我们是有竞争的。” 一宝:“我想问,写这歌有报酬吗?” 张鸣乐:“现在一首歌能卖多少钱?是报酬重要还是机会重要?” 南轩:“不好说,当年韩国的鸟叔就凭一首歌在中国卷走了几千万。” 张鸣乐:“那不仅仅是因为歌,还有宣传包装等等。” 大家开始窃窃私论起来。张鸣乐把一些资料发给大家。 张鸣乐:“我希望大家知道,这次机会是很难争取到的,多少音乐人梦想自己一首歌就能让人想起一部电影。看一部电影就能想起一首歌。华哥的电影一向是票房的保证,能给他的电影写歌,难能可贵。” 弦舞:“电影音乐……好吧,我们尽量试试。” 张鸣乐:“不是尽量,是一定。弦舞,你要深刻理解这次写歌的重要性。各位,你们手上有电影的大纲和他们对歌的一些要求,希望你们能全力以赴,做出歌影相成的好作品。” 德仔看着手上的资料喃喃道:“这歌还真不好写。” 鬼域酒吧。 南轩:“好久没来了,这破地方还是这么妖气环绕,鬼影重重。哈哈~” 南轩和德仔一进来就找杰少。杰少笑脸相迎。 杰少调侃:“哎呀~大明星,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三九)紫衣之人 南轩故作状:“不认识,有点脸熟,我认识的杰少是屁股如花的,来,让我看看你屁股。” 杰少给了南轩一拳,两人嘻哈拥抱。 南轩:“我给你介绍一下……” 杰少:“德仔,鬼域的新贝斯手,我早知道了。只是今晚才第一次见。” 德仔:“杰少,我也时常听弦舞说起你,知道的不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没你,就没他们。” 杰少:“哈哈~那是,要是没我,他们都还在他们娘肚子里呢。” 南轩:“妈蛋~你这叫什么话。就算你两一见基情,也不能拿我们开涮。” 看着他俩笑的如此猥琐,南轩再加一句:“你们会得艾滋病的。” 三人找个桌子坐下一起喝酒。 南轩:“居然还没倒闭,可真难为你了。” 杰少:“现在这的生意比你们在的时候还好。” 南轩:“肯定经常拿我们做噱头来忽悠客人吧?” 杰少:“哈哈~还真有,不过生意并不好,后来干脆不拿你们做话题生意反而好了。” 南轩:“切~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些都是你花钱雇的一堆托。” 杰少:“德仔,我们习惯这样的聊天方式了。来,我跟你喝一个。” 南轩:“是你习惯被虐。” 德仔:“挺好的,交情深嘛。” 南轩:“德仔你有所不知,他跟弦舞交配时,那才叫深。” 哈哈哈~ 杰少:“听说你们给华哥的电影写歌?行啊,看来混的不错嘛。” 南轩:“卧泥马!这事我们白天才开会说,你晚上就知道。看来你在我们身边安插了卧底啊。” 杰少:“恩~这秘密终究还是被你识破了,事关重大,你可别泄露天机!” 南轩:“好。我不告诉警察,你放心去吧。” 德仔:“哈哈~我怎么觉得你两才是真爱。” “哇~轩哥哥,真的是你啊!”一个浓妆靓丽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他们桌旁。 南轩:“……之之?” 之之:“是啊是啊!你还记得我,太幸福了!” 南轩:“差点认不出你了,怎么这个打扮?” 之之:“今晚的主题是魔鬼之夜,杰少要我们都装成这样上台跳舞。” 杰少:“南轩,让你得瑟,收拾你的人出现了吧。嘻嘻~” 德仔:“她是?” 杰少:“南轩前妻。” 南轩:“放屁!” 之之:“咦~杰少你讨厌死了,什么前妻嘛。人家还没结婚呢。” 杰少:“呵呵哈哈~对啊,没结婚,成为妻子之前,所以叫前妻嘛。” 德仔虽不习惯他们的调侃方式,但也基本听懂,这个女孩喜欢南轩。于是南轩就这么被之之缠住了,杰少也不管,还在一边给他们添油加醋,好让之之吃了南轩。 南轩熬不住之之的纠缠,只得说正事:“杰少,你还记得去年中秋时我在台上弹得一段曲子不?你说你录了下来的那段。” 杰少:“你们弹得很多曲子我都录了下来,中秋哪段?” 南轩:“去年中秋,我们喝了很多酒,然后我发酒疯上去即兴的一段钢琴,那晚你也上台唱歌了。” 之之:“哦,我记得,那晚媛姐姐还哭了。” 德仔:“突然这么多信息,一下子好乱。” 杰少:“让我想想……恩,记起来了,怎么了?” 南轩:“那曲子还在吗?我要。” 杰少:“我说今晚这么难得,大老远过来看我,原来是为了那曲子。没有。” 南轩:“废话,当然是为了曲子,你有什么好看的,又没胸没屁股。” 德仔:“你要它干嘛?” 南轩:“交歌。” 杰少:“你不思进取,弦舞让你们写主题曲,你就拿以前的来忽悠他,我告状去。” 南轩:“别废话,那个曲子可能合适,赶紧拿来。” 之之:“轩哥哥,你走后有没有想我啊?” 南轩指着远处角落处,说:“之之,那个穿紫色衣服的人是谁?你同事?” 之之望去,没有。揉眼再看,还没有。 南轩:“怎么?没看见?就那个坐在角落的紫色衣服那个啊,音响边上那个。” 德仔:“哪有什么紫衣人,你见鬼了吧。” 之之:“对啊,我也没看见。” 南轩:“不可能,你们都没看见吗?” 杰少一脸坏笑,给了德仔一个眼色。 之之:“你别吓我,轩哥哥最坏了,老是拿鬼来吓人家。” 南轩:“我这次说真的,怎么你们都没看见吗?” 之之:“我不理你了。哼~” 说完,之之赌气走了。 南轩:“德仔,你机会来了,快追!” 德仔:“呵呵,你少忽悠我。” 杰少:“哈~南轩你老是干缺德事,会有报应的。” 三人喝酒喝到很晚就出去夜宵。而那个紫衣人也出现在他们桌的不远处角落。 三人喝到很晚才散。临走,南轩转头再看,那个紫衣人还在,还是一动不动。 散伙后,南轩在回去路上依然时不时会想起那个紫衣人,虽说酒吧内不少衣着怪异的人在演出或服务。但那个紫衣人给南轩的感觉很不一样。他那种紫很幽怨,而且身边还散发着丝丝的紫气。整晚都没见他动过,难道是一个演员睡着了?可为什么他又会出现在自己吃夜宵的地方?巧合吧,南轩没想太多。 对于应酬式饭局,端木琦开始甚感厌倦。因为有了李大哥的承诺,足以。但每次李欣都说是为了名气,多混混上流人脉,这可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有的机会。端木琦还是乐意接受了,谁都怕自己不好,但不会嫌弃更好。她不明白李欣为何要拉赞助商加盟,难道公司不行了?还是对鬼域信心不大,有盟友在可以亏少点?这些经济上的手段,她当然单纯。 穿行于衣光魅影的各式聚会中,端木琦开始看清这里面套路模式:开始总是冠冕堂皇的洽谈一下什么,但谈到关键处对方总是一推美好的说辞,什么‘方案不错,很有作为,考虑赞助……’ 然后就饭局,酒醉饭饱后,那些老板们也渐显其猥琐嘴脸,炫耀财富,讲黄色笑话,夸夸其谈……几次宴会下来,所谓的合作很多都不了了之。能成功的,只是少数。 (四十)娱人娱己 她明白,有些人根本不是真真为了商业利益,他们不缺钱,缺的是新鲜的漂亮女人。其中一些老板甚至私下意味深长的对端木琦暗示过什么,说什么漂亮女人总是抛头露面不好,该找个好归宿。都是明白人,话不用说的太透彻。媒体也有好些类似例子,某三流女歌手,自结识某老板后,知名度,生活质量提升,演出也多了。但最后,那女歌手还是做了小三。李欣曾告诫她,这行很复杂,不要轻易相信人,尤其不要太相信某些老板和高管。这行的潜规则早已屡见不鲜,所以她格外小心。 某次晚宴散后,某企业的高管驾车送端木琦回家。途中,他一直侃侃而道,暗着炫耀自己能耐,明着夸端木琦怎么漂亮。端木琦恩啊笑脸应对,却始终不说一句恭维他的话,她烦透这样的人。 车子越走夜越深,端木琦察觉不对头。 “黄总,我们走错路了吧?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啊?是吗?唉~都怪你太迷人了,让我迷失方向了,呵呵~没事。前面就是公园,我们顺便去那坐坐,我有点累了。”端木琦看懂他这点把戏,却也不点破,顺他意去公园。 公园边上偏僻处,黄总把车停稳后关了车灯,锁上门窗,说荒山野岭是为了端木琦安全。唱机里迪高版《最炫名族风》一直反复播着…… 借着醉意,黄总突然一把搂过端木琦,说累了,想有个肩膀依靠一下。端木琦早有心理防备,却也不推搪,看他下步如何。黄总见端木琦乖乖就顺,以为她默认了什么。于是他一边装醉,一边抚摸端木琦的背和腰,嘴脸渐渐往她脖子上靠,身子慢慢压向她……端木琦开始反抗。 “琦琦,我很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保证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黄总,别这样!我没有什么想要的,请你自重!” “虽然我有妻子,但我也会对你很好的。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还有,以后你在娱乐圈我保你成为大牌明星。你做我的女人好吗?”端木琦竭力反抗:“黄总!你把我看做什么人了,我不是她们,也不可能苟且于你,请你住手!放开我!”黄总就是不放手,反而更加的使劲按住她。 一个女子怎拗的过一个精虫上脑的醉鬼,尽管她全力挣扎也于事无补。于是端木琦开始大声呼叫,双脚乱踹……可黄总哪还顾得上端木琦要死要活。渐渐他占尽上风,马上就能更进一步。任端木琦大声哭喊,也无济于事。 情急之际,她一手狠狠抓住黄总命根处,黄总顿时全身一颤,全身气力霎时消散。他表情狰狞着求饶道:“好痛……放手,快放手!”端木琦怒道:“开门!快!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都别想碰女人!”黄总熬不住,立马给她开了门锁。端木琦二话不说逃出轿车,沿着小径往更黑暗的地方跑去……黄总大喊:“想混娱乐圈,就别在我们面前装清高!告诉你,娱乐圈就是供我们这些老板娱乐的!”端木琦惊吓过度,根本没听清他在喊什么,她流着泪,狂奔着逃离,小径崎岖漆黑,她跑了没一会就摔倒在地,踉踉跄跄,再摔,再爬起……跑到另一侧出口处,她已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这次事件,她没跟任何人说起。很多天后,李欣说带她出席黄总的生日宴会。端木琦一脸惊慌,赶紧找个借口推掉,李欣从她脸上察觉到了什么,便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没有,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他的宴会。” 虽然她隐瞒不说,但睿智的李欣还是从她的语气和表情里读懂了多少。 “说实话,这个黄总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却把控着当下主流媒体之一,公司的一些业务都离不开他媒体的宣传。要不然我才不搭理他。” 端木琦低着头没说话。 李欣:“琦琦,对付这样的人你要尽量耍太极,不要单独和他在一起。知道吗?”端木琦点点头。 “如果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肯定不饶他。”端木琦慢慢抬起头,对李欣报以感激的微笑。之后,李欣又有意无意说起阳阳,说他人还可以,但音乐才华着实不怎么样。言语间褒贬皆有,这让端木琦一时搞不懂李欣的目的是什么。 之后,李欣也选择性的带她出席宴会,一些不靠谱不安分的人,李欣尽量避免让端木琦和他们接触。这次事件,让端木琦想跳槽的念头更加强烈。她坚信阳阳的公司绝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李大哥也一定是以音乐为重的君子。可李欣和鬼域,对自己真挺不错的。唉……真烦。 偶尔和同事们闲聊八卦,端木琦从一位老员工口中得知:公司在早年李宏掌管的年代时,原来李欣和阳阳是同学,也同在这公司里做事。他两之间还传过一些绯闻,可后来不知怎的阳阳离开了公司,李欣就成了现在的李总,之后阳阳从成名到红的发紫,李总却一向不关注,甚至不让公司的员工与他同台演出。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端木琦才知道,原来他俩不仅认识,还有过故事。她回到排练室,推门进去就看到弦舞在抱怨。 弦舞:“让你们交一些东西出来,你们一个个都交来什么鬼!” 一宝:“你知道我水平有限,可也尽力了。” 弦舞:“你写的词和这电影一点关系没有,还有这曲子,像儿歌,什么玩意儿!” 一宝:“好歹我去做了,只是我的才华达不到你的要求而已。” 弦舞:“你就是瞎搞来敷衍我。” 德仔:“创作这东西不是能强迫出来的,这点弦舞你应该最清楚。” 弦舞:“这么多天了!就算强迫,无灵气也该成型吧,都不是第一天高创作的人了。” 一宝:“那你呢,你又写出什么大作?” 弦舞:“先说你们,德仔,你的曲子还不错,可就是太脱离流行,过于另类。” (四一)紫梦预示 南轩:“哈哈~大家听到没,难得啊!难得!一位摇滚老炮居然说出一句脱离流行的话来。” 弦舞:“南轩,我还没说你呢!” 南轩:“真是新鲜。中国摇滚和流行一向水火不容,今天你这话着实让我惊讶。哈哈~” 德仔:“那是以前,现在的摇滚和流行早就和好了。” 一宝:“音乐之间从来就没仇恨,错的都是人。” 弦舞:“先别扯没用的,南轩,现在是让我们写主题歌,可你交上来的是曲,也没词。” 南轩:“弦舞,你有所不知,无词的电影主题曲才最能体现电影的灵魂,纯音乐才是电影曲的王道。” 端木琦不禁一笑,她有时真搞不懂这个南轩是真高手还是假忽悠。 弦舞:“你少忽悠我,我不着你的道,词呢?” 南轩:“没写。” 弦舞:“说没写就完了吗,还扯这么多废话。” 南轩:“我没写不是因为偷懒,而是坚持我的无词观点,我认为我是对的。” 弦舞:“人家白纸黑字写着歌词的要求,你什么观点都没用。我们现在是替人做嫁衣。不是自己穿。” 南轩:“那就把这个曲子白送给他们吧,免费。” 一宝:“估计人家看不上。” 弦舞:“唉…看你们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琦琦,你有没写什么东西?词曲都行。” 端木琦拿出几张歌词递给弦舞,说:“我写了一些,但不太好。” 弦舞接过后眼皮都不撇一下,就随手放在一边,然后继续和他们说曲的事。 这让绞了几天脑汁才挤出来的端木琦倍受屈辱。 德仔:“琦琦,你只管唱,把歌唱好就行。” 德仔一句善意的补刀,更让端木琦觉得自己在鬼域除了渺小,一无是处。其实她很想参与到大家的创作中来,虽然自己不懂乐理和乐器,但她还是会发表一些建议,可几乎都被大家漠视,既然如此看轻我,又何必让我去创作呢,真是的! 弦舞责备大家一轮后,拿出自己写的三首词曲完整的作品和大家研讨起来。德仔觉得a曲不错,一宝和端木琦则觉得b曲可以修改一下上交给公司。南轩却认为b和c曲各选取其中一些段落合并起来修改一下更合适。大家争论半天都没一个结果。最后弦舞决定按照多数人的意愿修改,把这三首作品做成两首,编曲,录音……两天后,交给公司。为显诚意,南轩把那首老曲子也一起附送上去。 几天后,公司回复,对方否决了a曲,bc曲大致满意,但还要修改一些细节,至于南轩的那首附送品,对方却大为赞赏,已确定要下。还配上电影剪接画面发送过来,并让这画面和音乐做宣传片花之一。 “天啊,他们居然要下南轩那首瞎弹的老作品。这是买椟还珠啊!”一宝调侃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很开心?哈哈~”南轩得意道。 “今晚你请客,我们才真正的开心。”一宝道。 “没问题!今晚夜宵我的!”南轩拍着胸口保证。 “不要骄傲,我们欠人家的主题曲还没改好,这个才是主要的。”弦舞苦笑道。 夜阑人静,南轩和大伙夜宵回来后却完全没睡意。又一次小成功,再次让他陷入兴奋状态。朋友圈收到几十条点赞和留言,却没一条是袁媛的。他禁不住给她发了一条微信问好,却迟迟没收到回复,这么晚,她应该睡了。可几分钟后,南轩刷朋友圈时却看见一条袁媛刚刚发布的图文,内容是公司聚餐,大犒员工。其中袁媛和另一位男同事勾肩搭背的照片让南轩顿起醋意,心情一下跌入深渊。 这男的是谁?就算是较好的同事也不能这样卿卿我我!看这男的猥琐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混蛋!@&#%@#……%%!! 猜疑和醋意让南轩开始胡思乱想,他越想越生气。越气就越独酌,酒浓惑更重,有苦无处泄。他忍不住拨打袁媛电话,响可了没几声,对方就挂断了。随后发来一条信息,说太晚,要休息了。 南轩不信,刚刚才发的在外面聚餐朋友圈,怎么这一会功夫就说要休息!他不信,却奈何不了,盛怒之下他拿起一颗蓝色药片一吞而下。迷糊间,袁媛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她爱他,吻他,抚摸他…… 欲火难耐的南轩终于忍不住往袁媛身上抚摸,正当他要解开袁媛裤扣子时,袁媛一手止住了南轩,说:“不,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再见。”没等南轩反应过来,袁媛就匆匆夺门而去。 南轩沿着大街一直追,他看不清周围一切……前方有个背影,南轩认定那是袁媛!他继续追,可那背影却始终在远处,怎么也追不上。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南轩痛倒在地,膝盖摔破。他大叫着:“袁媛!袁媛!”正时,一路人从走道突然闪出扶起了南轩。南轩大喜,原来这人才是袁媛!袁媛:“哈哈,你怎么这么笨?痛不?”南轩说痛,然后一把抱住她。这时,一只小狗在撕咬南轩的袜子,南轩纳闷:我穿着鞋子的,它怎么可能咬到我的袜子?小狗被南轩一脚踢飞,直接掉落在那背影面前,背影蹲下安抚着小狗。南轩奇怪,那背影是谁?怎么我会一直追着它?不管了,现在抱着袁媛就行。他扭头看,自己抱住的却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紫色人,好熟悉的感觉,但不知是男士女。袁媛呢?紫衣人挣开南轩,说:“放开我!晚上见。”说完,它转身离去,那背影,和自己刚才追着的背影一摸一样。小狗朝南轩嗷嗷大叫。 南轩朝紫衣人喊:“你别走!”紫衣人转过身来,居然是弦舞!弦舞对南轩喊:“来~斗琴!”南轩从地上捡起一把吉他狠狠的朝弦舞扔去:“好!来!”此话一出,顿时引四周的人围观过来,他们都没脸皮,一个个看不清样貌。这些人怒气汹汹的对小狗大喊:“你个妖孽!还叫!再叫我们宰了你!”可小狗却还在叫。 (四二)脱口而出 南轩坐在钢琴面前,发现其中一些琴键已塌陷,他开始数琴键……突然意识,我数琴键干嘛?88键不用数!他随手弹起了旋律,却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此时,一人突然背靠着南轩,不说话。南轩感觉到,这个靠着自己后背的人好熟悉,好像就是袁媛!南轩想转过头来证实,可小狗又在撕咬自己的袜子,南轩低头看,它却再次嗷嗷大叫起来。 大雨至,围观的人们纷纷四处躲雨,那背影也随着人流群散去无踪。南轩始终没看清谁是谁,懊恼之余,他一手抓起小狗,朝高空狠狠抛去。看着小狗在空中被雨淋得狼狈不堪,南轩哈哈大笑。 第二天,南轩头昏脑涨,高度发烧。喊来一宝送进了医院。 中午,鬼域一行人赶来看望他。 弦舞:“怎么回事,一晚的功夫就严重发烧?昨晚他还好好的。” 一宝:“他说昨晚回到家喝了点酒,就在阳台醉倒了睡到天亮,应该是在阳台着凉了。” 端木琦:“那他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一宝:“没事,就是严重伤风,给开了些药,现在他还在里面打点滴。” 弦舞:“这家伙到底怎么了?之前喝酒也不至于这样。” 德仔:“人没事就好,下次不让他喝这么多酒就是了。” 端木琦:“我们进去看看他。” 一宝:“不用看,睡着了。我们都回去吧,他睡醒就可以出院了,也不用人照顾。” 一行人还是进去病房看了看正在酣睡的南轩,随后默默离开了。 敏锐的弦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找一宝单聊。 弦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我都知道南轩从不这样,他到底怎么了?” 一宝:“真……真没什么,就是严重发烧而已。” 弦舞:“一个人在阳台喝醉?你肯定知道原因!” 一宝犹豫了片刻,吞吐道来:“恩……医生说,他体内有软性毒品残余。” 弦舞:“什么!!” 一宝:“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了。” 弦舞:“他居然一直没戒!当初只是以为他随便玩玩,再说进公司后一直表现正常,怎么会这样!以前混酒吧时就时不常接触到这些东西,但大家都一直能克制不去碰,他对这些东西也是坚决抵制。” 一宝:“对啊,按理说现在我们事业处于上升期,也没遇到多大波折,他最近文章被录取,曲子被选用,又代表乐队出外交际,队里数他最出风头了。怎么会去碰那些东西,想不通。” “一宝,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医生和我,你应该是第三个吧。” “好,别再说了。对谁都别说,包括你那个琦琦和公司的任何人。” “这当然,你以为我傻啊。本来还不想告诉你,还不因为你是队长,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医生说这东西吸多了人就容易产生幻觉。现在想想,那时他说他被李欣骗签约的事,我估计就是他幻觉造成的。你说呢?” “怎么扯那去了,那事早过去了。” “对啊,你想那事都过去这么远了。可想而知他吸食这东西应该更早,比我们想象中还早。”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没去咩乐队那帮忙之前就开始了?” 一宝不敢确定,只一脸疑虑。 光线忽暗忽明,有很多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声女声,絮絮叨叨掺杂零乱。迷糊间,南轩睁开眼,却发现李欣坐在床边朝自己微笑。 “你终于醒了?都睡一天了。感觉好点没?” 面对女强人突然温柔的嘘寒问暖,南轩一下子无从适应。他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怎么了?这是哪儿? “我给你倒点水吧。”李欣一边倒水一边说:“他们说你昨晚喝酒后回去在阳台睡了一晚,难怪会着凉,下次要注意不能这样了。对了,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叫外卖。” 南轩多么希望眼前这个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女人是袁媛,可偏偏是她!不对,她怎么说也是自己上司,怎么突然会对自己这么好?这不像平时的她。这肯定有什么阴谋。 “李总,你怎么会在这?” “很奇怪?我的员工住院了,我来看望一下也很正常。呵呵~难道你觉得我就该是个不近人情的上司?”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来看望就行了,不用给我倒水点餐什么的。” “看你说的,那什么才叫看望?光用眼看着?再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南轩不在说话,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一举一动。 “你这是什么眼神?哎,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就是纯粹老板看望下属,没乱七八糟想法。” 南轩浅浅一笑:“没有,怎敢。” “好吧,我说实话,我不可能随便去看望一个普通下属,除非这个人得了很严重的病或者为公司做出过很大的贡献。简单的说,你是我重点培养的大将之一,我理应来看你。” “这可真让我受宠若惊,我自认为我并没有为公司做出过什么大贡献,还时不常的给你添麻烦。” “哟~怎么突然谦虚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哈哈~看来你真病的不轻啊。” 看着这么一个邻家小妹装扮的上司调侃一笑,南轩突然又想起了袁媛,她们太像了。以至于让他在一瞬间忘记这是李欣,幻觉间,南轩突兀的冒出一句:“我爱上你了。” 如惊雷,这话让李欣瞪大眼睛看着南轩。他温柔中带着认真,双瞳深情款款,活脱脱就是一个告白的样子。时间突然停顿在他们对视的好几秒里。 “胡说八道!你胆子不小,居然敢调戏上司!”说这话时,李欣故意扯高嗓门,别过微微发烫的脸,装的一副问罪样。 南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犯傻了,赶紧就坡下驴:“哈哈~你不是说我不像我吗,我就不像给你看看咯。” “算了,看在你病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下次再这样,我……扣你工资!” 南轩只笑,不说话。 (四三)狭路相逢 “好了,既然死不了,那我也该回去了。我看你是烧坏了脑子,明天就再休息一天吧。”说完,李欣拎起自己的包包潇洒离去。任南轩在里面喊饿,她也不搭理。 驾着宝马驰骋在绚丽的深南大道上,南轩刚刚那告白的画面让李欣脑海如四周霓虹般迷乱,心里有点小鹿乱跳。上次听到类似的话,还是在大学期间某个男生对自己说的。但这些年来一直忙事业,做强人,早就离爱情很远了。习惯了单身汪生活,感情清如尼庵。有时她不明白,自己这么优秀,为什么就没一个谁敢追求自己人?后来她想明白,正是自己的优秀,让很多爱情望而却步。 优秀的女人只会选择更优秀的男人。这也难怪自己眼界高。这个南轩只是一个小乐手,还一身缺点,品性也不太良,怎么可能会选择他,真是笑话。他只不过是有点帅有点才而已,这不算优秀。但他刚刚那眼神和深情,跟当初阳阳向自己表白时如出一辙。为何心跳,为何脸会发烫……李欣不敢再分析下去。 鬼域目前的主要工作除了演出还是排练和创作,熟练自己的歌,也练习一些他人的作品,以备不时之需。创作上,基本由弦舞曲和南轩词为主。可最近南轩作品得意,让他愈发的想主导曲的创作,这难免再次和弦舞针锋相对。贝斯和鼓是做节奏结构的,主要由德仔和一宝负责。端木琦不懂乐理,只能听大家安排,她只负责唱。她不甘,便让一宝在教她和声,乐感不错的她在期间内也渐渐领会其中奥妙,进步明显。李欣时不时会过来看他们排练,并提出意见。 今天,待他们排练完毕后,李欣便邀请大家今晚出席一个很重要的宴会,是某电视台一位退休老总的大寿。李欣说虽然他已退休,但人脉关系依然强劲。难得的是这位老总除了好面子,还喜好音乐。最近他听了鬼域的作品,也很是喜欢,希望能认识一下鬼域。结交他,总会是好事。 一宝:“那在宴会上我们要不要给他助兴演出?” 李欣:“这倒不用。” 端木琦:“今晚肯定还会有很多人去吧?记者?同行?我们要不要打扮一番?” 李欣:“没有记者,但有各行业的精英和老总。也不用太夸张,稍微打扮一下就行。” 德仔:“可以不去吗?” 李欣:“就是去吃吃喝喝,多认识一下人总会是好事。” 南轩:“就是,干嘛不去,去!” 弦舞没说话,他知道说也没用。尽管他不想去,但为了乐队,必须要去。问题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弦舞的想法,甚至没人询问弦舞意见。虽然是上司的邀请,但作为队长被队员无视,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又不能明说,只能笑笑。他们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今晚的盛况,只德仔拍拍他的肩,似乎看穿了他。 雕栏玉砌的会场虽然也就几十位来宾,但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场钟鸣鼎食,人人油光滑面。传媒,娱乐界居多,大家三五成堆说笑闲聊,气氛温柔和谐。李欣带着南轩和端木琦穿梭在人群中,只留下弦舞三人在角落吃喝。 阳阳?他居然也被邀请了。端木琦在人群中发现了他,他正微笑着朝他们走来。端木琦兴奋地急着想和他打招呼,可他却对李欣举起了杯。 “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你也变帅了。” 他俩果然认识,端木琦心里想。 “最近你们公司还不错吧,听说在打造一支超级乐队,不简单啊。” “什么超级乐队,人家吹捧而已。” “虽然现在潮流中乐队还是边缘集体,如同鸡肋,吃无味弃可惜。呵呵~不过我相信在你的打造下,他们会很有前途。” 李欣没接话,她从乐阳阳的轻蔑语气和鄙夷的神情中感到了嘲讽。 “你呢?听说你也准备自己搞公司,祝贺你。” “谢谢~不过在创业方面我还是新人,到时有什么不懂,还望你多指教。” “呵呵~我哪敢指教你,你堂堂一个大明星,身边不缺能人辅助,到时有机会同台,还希望你能多提携一下我的人才是。” “哈哈~好说好说。” “对了,这位是楚南轩,鬼域乐队的键盘手,这位是端木琦,乐队的主唱。”李欣向他介绍道。 阳阳无视南轩,只对端木琦说:“琦琦,我们又见面了。” 南轩早就不爽这娘炮,居然赤裸裸的藐视自己?看来他还耿耿于怀上次在休息室抽烟的茬? 李欣假装问:“你俩认识?” “鼎鼎大名的鬼域主唱,我怎能不认识,真期待有机会能和她一起演出。” 阳阳虽在夸端木琦,但在李欣面前,端木琦却略显尴尬。 闲聊间,主人家赵老插了进来。大家一番寒暄之后,李欣便向主人家介绍两位鬼域成员,赵老对鬼域一番赞赏,尤其说到编曲问题,更是连连称好。南轩借题发挥:“音乐人就要懂音乐,不能光靠形象,不学无术。”这指桑骂槐,让一旁的阳阳略显尴尬。李欣看看阳阳,轻佻一笑:“当然,像阳阳这样全面的歌手肯定是内外兼优的。” 南轩:“对,尤其那首《祝你快乐》成为当下流行经典。对了,今晚刚好赵老生日,不如你当即献唱此歌,为赵老祝寿如何?” 赵老:“呵呵~那敢情好,这首歌我也喜欢,就不知道阳阳赏不赏脸了?” 阳阳:“能为赵老演唱是我的荣幸,只是这舞台没有设备,贸然清唱怕唱的不好,扫了赵老的兴。” 赵老:“呵呵~我倒没什么,就是难为你了,也罢,有心就好。” 南轩:“我看那台上不是有台钢琴吗?楚某不才,刚好会弹这歌,如不嫌弃,就让我为你伴奏如何?” 赵老:“是吗?那敢情好,两大才俊为我合演祝寿,很好很好!哈哈~” 阳阳不知南轩要卖什么药,非要逼自己开唱。 (四四)同台斗法 十有八九他是想借这机会让我和他同台,在这么多名流面前狐假虎威?不可让他得逞,但又没理由不唱,只得十分不情愿的和南轩一起上台。睿智的李欣预感南轩要惹事,只傻傻的端木琦在一旁拍手称快。 两人的合作,立即引来全场的瞩目。南轩弹起了前奏,借着前奏,阳阳在台上对赵老一番祝福之词,哄得台下赵老乐不拢嘴。对南轩,他却只字不提,让众人以为这个伴奏的只是个跑龙套。 一宝:“奇怪。南轩居然给这个娘炮伴奏。” 德仔:“应该是李欣的主意吧。” 弦舞:“但愿他们合作顺利,这对谁都好。” 前奏弹到后面部分,调子越发的奇怪,这不是原调!阳阳也意识到了,他转头看看南轩,南轩不理他。还剩一小节就要开唱,他只得硬着头皮入调。 一宝乐了:“我就说嘛,南轩不可能这么安分的给他伴奏。这下有好戏看了。” 德仔:“够阴的,前面用原调,等快唱时才升调,还不止升一个。呵呵~看这娘炮一会怎么过那些个高音。” 弦舞倒笑不出来,南轩在惹事,他赶紧悄悄走到李欣身边。 “李总,南轩……” “嘘~我知道。” “但你也应该清楚阳阳的唱功,南轩升了调,他根本唱不了后面的高音。” “你放心,阳阳的演出经验丰富,他知道怎么应付。” 弦舞想想也是,阳阳虽然唱功平平,但好歹是混到一线的大腕。 台下人群觉得这个演奏除了刚转调时有点别扭,一旦进入调式里,一切自然,异常也不怎么明显了。毕竟大多数观众不是音乐专业。阳阳一如既往的深情演唱着,渐渐就到了高潮部分,旋律也渐渐升高,其中有两个最高音被南轩升到了hi1,一般歌手都极难唱上去,但阳阳到这两音时,却突然转换了假声唱法,这让看门道的人们始料不及。虽说转换的有点别扭,但好歹也算唱准了音,台下传来阵阵掌声。 马上又到第二段的高音了,阳阳突然不唱,转而说道:“今晚喝了酒,伤了点嗓子,这歌唱的没以往好,献丑了……还望赵老不要介意,谢谢~谢谢大家。”说完,他便走到台下向赵老鞠躬握手加一连番祝贺。 台下人群可不在乎他唱的好不好,还是为他的礼仪报以掌声。都知道,献唱就意思意思,没必要太较真。 “完了,他突然找个台阶说下就下,让台上还在伴奏的南轩怎么办。”一宝喃喃自语。 “南轩还不知道他已下台了。”德仔说。 正当大家都以为表演结束时,南轩却并没就此而停下伴奏,反而更加的卖力弹,由流行曲转到轻爵士,再插入几段耳熟能详的古典……一时间,又吸引了台下人群目光。 本想让南轩出丑的阳阳想不到他会来这招,自己这一下台反而成全了他,气的阳阳眼睛直瞪。 李欣笑了,她欣慰南轩的聪明,却也隐隐担忧他的好胜。 一连好几分钟的独奏,让南轩赚足了眼球和欣赏。末尾段,他又从卡农跳到了《生日快乐》曲子上,引得台下人群齐声唱起了生日歌。赵老就甭提多高兴了。 正是这次独奏,让赵老对南轩留下了良好印象,也让台下名流们相互打听这位键盘手,楚南轩!这也算是给李欣和鬼域长了脸。 第二天,李欣办公室内,李欣找南轩谈话。 “你昨晚的表现很好,不过以后还是别这么招摇。招摇看人分场合,普通观众和大腕大佬不一样。” “嘻嘻~什么意思?你这话是鼓励还是谴责?” “鼓励和劝诫,我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得罪了那个娘炮,但我不怕他。”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也承认你比他更有才,甚至在外形上也不输他。但……怎么说呢。” 南轩悠悠的点上一根烟,洗耳恭听。是的,现在的南轩是唯一一个敢在李欣办公室随意抽烟的艺人。 “在这行混,交个笑脸朋友总比结个背后仇家好。你现挺好,但不代表你就有了一个身份。” “身份?” “或者说头衔,大明星。哪怕他实力再怎么不济,但人家依然是大腕,号召力要比你大很多。” “那又怎样,这只是时间问题,我很快就能赶上他。” “对,你也会说这是时间问题,但现在还没到你说的那天。” “这也不能全怪我,本来就他不对在先。无视我我才还击的。你也看到了,上台和下台他都自顾自的表演,完全没理会我。让人以为我只是个小角色。” “那你要人家怎么有视你?你只是个新人,本就应该谦虚点,他始终是你前辈。说实话其实你也无视他,只不过你藏在心里不表露而已,不是吗。” “是,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鄙视他。” “在情在理,我当然向着你。正因为这样,我才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行很复杂,一些人高高在上,靠的并不是多少真实力。这里面有团队,后台,背景,关系等等一大堆千丝万缕的东西。” “我懂你说的这些。” “在娱乐圈多少有才的人曾一闪而过,没有下文。为什么?又有多少没什么实力的人却能屹立不倒?” 南轩锉灭了还剩半只没抽完的烟,陷入思考。 “不过你放心,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帮鬼域。” 南轩受不了李欣的一本正经,一笑扯开了话题:“嘻嘻~有个疑问,话说你看着你的爱将和旧爱在台上相斗,你是什么感觉?” 李欣一愣:“什么?你……胡说八道。” “哈哈~别不认了,都知道,只是大家不说而已。” 李欣无奈:“你们可真够八卦的,无聊。” “快说说,你是想我赢呢还是想他赢?” 李欣假装生气道:“你闲着没事又来调戏上司是吧?这次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嘻嘻~别生气,你看他那副不屑你的样子,我其实也是想帮你出气。” “出个鬼气,依我看……是你吃醋了才对,哼哼~” “什么话,我吃什么醋,瞧你说的,我至于这么没眼光吗?” “楚南轩!你给我滚出去。” “哈哈~走就走,不走一会要被你扣工资了。” (四五)再诱琦琦 说完,南轩赶紧开门溜出,没一会,他又在门外探进半个脑袋阴阳怪气的问:“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想谁赢?”李欣从笔筒抽起一扎笔朝南轩飞去,没砸中,南轩乐哈哈着跑了。 李欣横眉怒目,转而又无奈一笑,这个死南轩,越来越不把我当上司了。 南轩刚跑出走道拐弯处就被一手拦了下来,是弦舞。 “可找到你了,跟你说个事。” “说。” “我现在租的那个房子要加租了,你那不是还有一个房间吗,我想暂时搬去你那里住。” “什么!不好吧。” “什么不好,反正你那个房间也空着,再说咱住一起工作方便,娱乐有伴,省得你寂寞。” “别,我才不稀罕你,再说我也不需要你为我捡肥皂。” “滚你大爷,反正我不管,我就搬你那了。” “别啊大哥,我一个人住习惯了,要不你搬去一宝那,他那离公司还近些。” “再近也要四个地铁站,但住你那我可是有免费车坐,呵呵~” “你至于这么抠门吗,车费才多少钱。对了,你可以住公司,公司为签约员工提供住宿的,听说环境还可以,两人一房,什么配套都齐全。以你的地位,李欣怎么也会给你个单人禁闭优待吧,哈哈,就这么定了,我去帮你说。” “别,我不住公司,我和他们平时都没几句话,见多了也尴尬。” “我今天才发现你怎么这么多毛病,又这又那的,就死缠我了是吧。” “那是,有白住白坐车这哪比得了啊。” “白你个头,要给我房租和车费,不然免谈。” “呵呵~好说好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也一起过来帮我搬家,你有车,方便。” “滚你的得寸进尺!我才不去。坚决不去,你爱找谁找谁。” “我帮你问了,你明天没交际,闲得很。” “果然早有预谋,你大爷的,我就不去,我要睡觉,明天我关机。” …… “我说,都这么多年了,你干脆回去住得了。” “不回。” “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多大仇?” 弦舞不说话,他不想提起。 翌日,鬼域一行都被弦舞抓壮丁,连女流之辈的端木琦也不放过。更别说南轩。 一宝理解弦舞的用心良苦,可他认为就算和南轩住一起也未必能阻止他嗑药,弦舞说至少南轩有顾忌,不敢肆无忌惮,久了也许就淡化了他的瘾。一宝建议干脆挑明了打,弦舞问,你有证据?一宝无语。 趁搬运间歇,端木琦把南轩拉到一旁,拿手机给他看。 只见手机里显示的是阳阳的微博,微博是昨天发的,写着“不要以为自己很优秀,其实你什么都不是。”还配了一张图片,是一台破碎的钢琴图。再看他写的那句话,知情人都断定这是在说南轩。 “哼~”南轩一声冷笑。 “我大概也知道你们对他不满,但其实他人很好的,你们都不要这样子嘛。” “看来你很喜欢他。” “他是我偶像。” “真搞不懂你,还以为你是个有品味的人,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娘炮。” “别这么说……南轩,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和他斗了好吗?” “呵呵~看你说的,人家是大明星,我什么都不是,哪敢跟他斗。” “你还说气话。你们都是我队友,我也不想你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你看他发的这些东西,就是在挑事。我们不想惹麻烦,但也不怕受麻烦。” 说完,南轩气呼呼的走了,端木琦见劝诫无果,又跑去找弦舞,弦舞也只是哀叹一声,说自己已经管不了南轩。无奈,她只得在阳阳那边求情。 来到阳阳下榻的酒店,已是晚饭时间。今晚阳阳约饭,正好跟他说这事,希望他不要和南轩计较。 这是市内知名的大酒店,西餐厅富丽堂皇,大气时尚。食客虽寥寥数桌,但温文尔雅,细说轻笑。一向去开大排档的端木琦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餐厅,她唯唯诺诺,生怕被人发现她从大排档来。 多美的环境,以后如果能常来就好了,带上自己的爱人,在这谈一场高级的恋爱,肯定很浪漫……端木琦憧憬着。 “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阳阳一边说,一边缓缓落座在她对面。 “啊!我也是刚来不久,呵呵~” “刚来不久就陷入什么美梦了?我从远处就看见你一个人在傻笑。” “呵呵~没什么,发呆而已。” 他们点了几个小吃,要了一瓶红酒。两人相对微笑,一时无对话,气氛开始尴尬。 “对了,我想跟你说个事。” “恩。” “我看你微博了。” “然后呢?” “……我希望你不要记恨南轩,他这人就是有点好胜而已,但本质还是不坏的。” “怎么?不会是他让你来说情的吧?” “恩……是,是的。你知道,他这人好面子,想道歉又不好意思,所以先让我来给你陪个不是。” “噢~真的?他会道歉?” “真的,真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他们计较嘛。这顿饭我请,算代表他们向你赔罪。” “本来是我约你吃饭的,怎么能让你请呢。不过,我发现你倒是个有情义的人。” 端木琦心里美滋滋的。 “既然说到他们,那就问问,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会组乐队?” “呵呵~只是在酒吧碰上,觉得他们不错,我就上去唱歌,然后……就认识,他们就叫我加入了。” “恩,别怪我挑拨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唱乐队,屈才了。” “嘻嘻~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很高兴。” “虽然你是乐队主唱,他们为你写歌,但事实上你并不算主要人物。” “是的,对音乐我除了唱,其他的基本什么都不会。” “我的意思是像别的队很多主唱都是灵魂人物,或者至少是说得上话的那种。” “我是后期加入的,也没想过去争什么,我就是喜欢唱他们给我写的歌。” “呵呵~如果只是业余兴趣,你这观点无可厚非,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恩?什么不一样?” “不说了,再说就真挑拨你们了,你以后慢慢会懂的。” (四六)往事唏嘘 阳阳虽没继续说下去,但端木琦隐隐猜到到了他的意思。 “回说那个南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他计较了,那条微博我一会就删除掉就是了。” “真的?谢谢你,你太好了!” “对了,这次约你出来,是想问你想不想拍戏?” “拍戏!” “对,张导的戏,我也有份投资,这次我演男一,但还缺个女二的角色。找你,是因为这个角色刚好就是演一位女歌手的,我觉得你各方面都合适。所以先问问你。” 端木琦惊喜若狂,想不到这么快就有机会演戏,还是和一线大导演大明星合作,还是女二号! “我……我没演过戏,怕演不好。” “学啊,谁生出来都是一张白纸,只要你肯努力就行。” 她恨不得立即举双手答应,但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冒失。 “可是……” “虽然是个女二号,但很有戏剧张力,也适合你发挥所长。” “谢谢你这么提携我,我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也很想演你这部戏,但是……” 乐乐知道她但是什么。 “你放心,我会找李欣说这事,希望能说服她让你接拍。还有什么问题?” “真的!那太好了!” 每个人打发夜晚的方式都不一样,一宝喜欢在家玩电脑游戏,德仔则看书或者和三五同事喝酒闲聊,端木琦宅家刷肥皂剧,弦舞创作和修改作品。南轩非常不适应和弦舞同居生活,自袁媛走后,他习惯了一个人。之前他还时不常写写小说,可现在他没功夫理会这些,他是明星,虽然还只是三四流。 “最近怎么不见你创作了?”弦舞拿来一瓶啤酒递给南轩问道。 “创作这东西可不是天天有的,没灵感就别勉强。” “恩。之前你说写网络小说,现在进展怎样了,让我先睹为快。” “好些日子没写了。” “整天对着音乐难免会烦闷,尤其是想创作新作品却始终无法突破时,甚至想把琴都给砸了。” “恩。” “所以找点别的兴趣也是好事,可以调节自己的情绪和思维。” “恩。” “你文采好,闲暇时你写小说我也是非常支持的。” “恩。” 见南轩玩着手机爱搭不理的,弦舞也没心思再聊下去,进房创作去了。一天到晚的相对,确实容易让人感到厌倦,南轩觉到自己晚上唯一的私人空间也被瓜分了,再也不能想干嘛就干嘛,更别说嗑药。无聊之下,他打开电脑登录微博,写上“你很优秀,可以什么都是。”然后配上一人妖图,发表。 虽然南轩的粉丝极少,但也陆续收到不少的回复,大多都疑问南轩什么意思?说谁?南轩并没给他们回复,这让粉丝们的揣测越发的深入。 每个星期,弦舞都会回家看望母亲一次,每次都不作过长停留,甚至不会看父亲一眼,和姐姐也是寥寥数语。他们是他最亲的人,却也是最陌生的。 在弦舞小时候,家里人个个都疼他。尤其是父亲,视他如宝,几乎对他惟命是从,有求必应。因为这样,导致弦舞在溺爱中成长,骄横霸道。中学叛逆时期,弦舞误交损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逃课,打架,抽烟,成一典型的坏胚子。 父亲终于不再溺爱,从劝到骂,从骂到打都无济于事。后来干脆不让他上学,把他锁在家里反省,也想先让他断绝跟外面混混们的联系再说。弦舞反抗,甚至跟父亲动手,但不是父亲对手,只得在怨恨中被困在家近三个月。期间,弦舞几乎不与家里任何谁说话,除了吃喝拉睡,就是冷暴力。母亲不知为他流了多少泪水,弦舞从不懂心疼。 每天无所事事的弦舞只能听音乐打发,当叛逆期遇上摇滚乐,激情,血性,愤怒,正合他胃口。渐渐,他无法自拔,便自觉拿起姐姐的吉他自学起来,可始终是乱弹琴。他跟父亲说想学吉他,父亲不许。于是他便故意在夜半三更狂弹大吼。因此没少挨父亲打,父亲更一度奚落他的歌声连卖唱乞丐都不如。 后来,在母亲的再三恳求下,父亲终于提前释放了弦舞。回归学校的弦舞虽远离了不良分子,却并没用功学习,反而把心思都放在吉他上,把自己行头也摇滚化。 父亲是个传统的人,不可能接受弦舞夸张的打扮,他也不喜欢音乐,更何况是鬼哭狼嚎的摇滚。所以他一直反对弦舞学吉他,两人因为音乐,关系再度恶化。一次因弦舞考试成绩不好,父亲把他自己攒钱买的吉他给砸了。弦舞盛怒之下,放弃高考,离家出走。摔门而去后,弦舞两年多都没回过家,也从不给家里来电话,只偶尔给母亲来电简单聊几句。后来在南轩他们一次次劝说下,弦舞才终于回家,不过他却从不在家住,只看望一下母亲便走。对父亲也是冷言淡语。 父亲也反省过自己的教育方式,对弦舞的归来也默感欣慰,也不再强迫他什么了。本就不善言辞的父亲,遇上性格寡言的弦舞,父子俩基本再无对话。多年过去的今天,依然如此。 在弦舞心里,他认为父亲从来不懂自己,不懂摇滚青年,认为他们堕落颓废,但弦舞本质始终不坏,尤其是他独自在外闯荡的那些日子,他学会了成长,懂得了母亲对自己的爱。归来后,弦舞只在乎母亲。离家的那几年,没人知道弦舞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连南轩也不知道。 只几天功夫,当南轩再次登录自己微博时,却发现留言已达到几百条,南轩惊讶不已,就这么一句话一张图就能引来这么多回复,他忍不住往下看,才发现大事不妙。 原来在南轩的粉丝堆里,也有阳阳的粉丝,其中一些脑残粉,他们往往关注自己偶像的微博胜过偶像本人,而引发长篇论战的就是一个所谓“知情者”粉丝,她自称记者,是当时在场的目击者之一。在一大堆的疑问中站出来,道出赵老生日宴会那晚南轩和阳阳合演的事,说的一字不差,甚至还说出之前鬼域和阳阳在化妆间抽烟的事。最后还配上阳阳早前微博的截图与南轩相对应。 (四七)大事临头 她的回复解答了大家的疑惑,但随即便引来阳阳粉丝的攻击,南轩粉丝虽少,但也有一些是认同并支持南轩的,他们又对阳阳的粉丝进行反击,虽然大多话是理智的,但人多嘴杂,论着论着就扯出了一些娘炮的畸形审美观,摇滚乐手的地下苟且生活,大明星的人品,乐手的假正义等等诸多问题。甚至最后还把战火烧到了摇滚乐和流行乐谁高雅谁低俗。 这让南轩始料未及,阳阳粉丝团扬言要对南轩大张挞伐。他越看越不敢往下看,果然,到了最后基本都是双方互骂互损的终极战争,词汇一个比一个难堪。 粉丝们的骂战没完没了,让事态迅速的升级,蜚短流长,传播加速,终于引来各方媒体的关注。 另一边,阳阳大怒:“这个楚南轩真是不知好歹!我早已删除了那个微薄,他却故意把事情闹大!” 李欣得知南轩此事后,立即召集公关部,张鸣乐和鬼域一干人等开紧急会议。 会议上。 张鸣乐严厉指责道:“南轩,你知不知道这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弦舞:“张总你先别激动,这能有多严重?” 公关经理:“兹事体大,弦舞你有所不知,这事会对鬼域和公司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且先不论这事的对错和起始,就先看可能的结果吧。首先,因为阳阳是一线大腕,事态的升级会造成极大的舆论。而舆论会让很多人卷进来,比如同行和隔行的名人。当面对八卦记者提问时,他们大多也会表态,而这些表态意味着站边,以目前阳阳的影响力来说,大多数人肯定会选择支持他,因为得罪你们好过得罪大腕。” 德仔:“不至于吧,这才多大事,那些明星在网上天天都被骂,多了去了。” 公关经理:“你们应该听过网络水军吧。水军做的不止是挑事,带节奏,攻击对手这么简单。有些个别百姓的漫骂通常不会被重视,因为他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对手跟同行就不一样,事情会比较复杂。” 南轩:“哈哈~这么说,我有相对的影响力了?嘻嘻~原来我也有好几百拥护者啊。” 一宝:“厉害哦,来,yes~~一个。” 弦舞:“你俩别玩了,严肃点!” 公关经理:“网络的事,一向可大可小,主要还是看双方的意愿,或者说看强势方的意愿。” 德仔:“你是说阳阳有意纵然甚至在背后指挥他们把事情闹大的?” 端木琦:“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公关经理:“明星最在意什么,名气。谁都希望自己成为最有名气的一个,同理,都不希望自己的对手超越自己。当下,网络是名气的主要传播途径,它是通全世界的。只要对自己有利的,都尽量通杀,以收获更高的人气。南轩虽然名气远不如阳阳,但他同样可以把事件放大,让自己名气大增,顺便还打压了潜在对手。何乐不为?当然,也不是所有大象都吃蚂蚁。主要还是看个人的态度和事件本身吧,比如他非常生气,就另说了。” 一宝:“南轩你完了,你惹怒大佬了,赶紧离我们远点。” 公关经理:“依我看来,这次事件本身是没多严重的,甚至小到可以不值一提。但如果严重化了,那八成是人为的故意,这就不是事件本身这么简单了。” 南轩:“哼哼~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弦舞:“你刚说事情大了,有些人会被卷入,怕得罪谁而被迫站队,这重要吗?” 公关经理:“得罪你们,就意味着没打算和你们相识相交。那他们手上的资源就不可能辗转给你们,比如说一些广告代言,人脉关系,演出机会等等。给谁也不会给你们。” 一宝:“我们干嘛要他们给,所谓同行是冤家,他们本来就巴不得我们不好。” 公关经理:“不能这么说,因为大家的资源都不一样,比如一个歌手,有人愿意资助他开演唱会,让他选嘉宾,人家就不可能选你们。那你就少了一个亮相机会。再或者有些导演要选演员,也不会选你们,因为不想得罪其他大腕,就算你们演技好,人家也宁愿不冒这个险。还有广告商……我们会因此失去很多潜在的客户。最严重的,可能会导致我们被某些传媒封杀。” 端木琦:“这……不至于吧。” 公关经理:“当然,我们远还没到那一步,我只是说存在的可能性。” 听完公关经理的这些话,刚还嘚瑟不怕事的南轩,终于再没心思做讨打的举动。 李欣:“好了,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化解这场危机。大家都说说吧。” 公关经理:“我的方案是,首先南轩立即把微博删除,然后再发布道歉信息。而我们公关部也会找阳阳那边说说情,再找一些媒体关系,尽量把事态降低。必要时,南轩要在公开场合郑重道歉。然后……希望南轩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尽量不要在任何相关场合现身。等事情淡化了再作打算。” 南轩:“什么!还要我公开道歉!” 公关经理微微点头,再转而看李欣抉择。 张鸣乐:“南轩,你要知道,经理所说的方案都是被动的,也就是说她就算全做了,都不一定能带来好的效果,可见这事的严重性。” 李欣倒没太责怪南轩,转而对他一笑道:“南轩,说说你的想法。” 李欣的柔和态度,着实让南轩意料之外,他想着自己至少会被这个女强人痛骂一顿,但她却出奇的温柔。南轩:“恩……这事吧,确实给公司带来一些损失,但你也知道,起始就是他……” 李欣:“打住,我不是在追究你,也不是追究事情的起因,我想解决这事。” 南轩默默无语,良久才吐出一句:“……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我听公司的。” 此时,端木琦内心也在纠结:以自己现在和阳阳的关系,到底我应不应该站出来帮忙?让他化解此事也不是没可能。可如果我做成了这事,就意味着我和阳阳关系不一般,最要命的是自己现在不仅是李欣旗下的人,李欣还是阳阳的前女友。李欣会怎么想我?但如果我不帮南轩,李欣又能否帮到他? (四八)深幽山坳 而南轩的服软,也是出乎李欣的预料,她认为以南轩的个性,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但南轩突然服软,却让她不忍雪藏他。毕竟,这可是好苗子,自己的主要打造目标。也为顾及南轩强大的自尊心,李欣暂时没采纳公关部的建议,她想自己先去找阳阳谈谈看。 第二天,她约阳阳出来谈谈。 某咖啡餐厅内。 李欣阳阳相对就座,彼此寒暄了几句,李欣便开门见山。 “你应该知道这次我约你出来是为了什么,说吧,你想怎样?” “其实你应该了解我,知道我的脾气,也知道我会怎么做。” “这次是南轩不对,但我没训他,他惹事,我担着就是了。” “呵呵~果然是你亲力打造的大将。不过话说早年我也是你爸着力打造的大将,你作为公司的唯一公主,还是我恋人,怎么当年你不会像现在护他一样护我?” “哼哼~你和他不一样,再说现在的我们也不一样了。” “呵呵~要是当初你护了我,哪怕没护住,我们也不至于就这么散了。甚至……我们现在都儿女成双了。” “哼~你这些套路还是留给不懂你的人忽悠去吧。别扯没用的,赶紧说正事。” 虽不知阳阳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李欣这番冷傲的态度,着实让阳阳怀恨在心。 “好吧……你训没训他,这些我不关心,我只做我该做的事。” “是,以你现在的能力,打压他易如反掌,但我也清楚,这不是你想要的。” “呵呵~你想多了吧,我现在什么都不缺,还唯独面子大过天,这气不出,不好对我这身份交代。” “那就是没有化解的余地了?” “李欣,你也别怪我,在情在理我都没错。现在事情快闹大,马上全中国都会看着我,他一次次的向我挑衅,如果这次我又轻易原谅了他,那以后我还怎么在同行和后辈面前树立威信?” “正因为全中国都在看着,如果你把他压垮了,他在这行就没未来了。” “没办法,是他逼我的,我只能杀鸡儆猴。” 李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了解阳阳,之前在他还没成名之前他俩就时不常的吵架,而且阳阳基本不会服软。现在他翅膀更硬了,脾气自然更大。可如今形格势禁,李欣又不得不找他说情。 看着李欣为南轩忧愁,阳阳心生醋意。 “真没想到,区区一个南轩就能让你一个女强人屈尊找我说情,想当年我们在一起吵架时,你也从不会向我低个头。看来这个南轩不仅是你麾下一大将这么简单吧。” “你扯那些干嘛,他是我旗下最优秀的艺人之一,我帮他就是帮自己。” “哼~你还是这么好强。” “你也一样……看来我再说也是废话,你是不会被我说服的,那好吧,你尽管打压过来,我全力接招就是了。再见。”说完,李欣拎起包包起身便走。 “等等!”阳阳喊住了她。 星缀云边,月白风清,茫茫夜色深幽着山坳。几个懒得再爬到高处的小伙子却比高塔更想胜寒。 一箱啤酒,几包香烟,你带几言,我出数语,一行人就这么来到一个被繁华遗忘的角落。 只有喝的抽的却没吃的,这注定不会是一场愉快的聚会。 南轩把啤酒分甩给他们,俯视远处灯火点点,瞬间感觉自己是如此高上,也感孤渺。 “你们看,那条是新开的隧道,通向龙华,终于打通了。”一宝指着远处说道。 南轩:“那又怎样,不该堵车的地方依然在堵。” 德仔:“到处都是高楼,隧道和贯穿整个深圳的地铁,我看深圳基本上都被挖空了,仅这些地下工程就可以建立半个地下城市。” 弦舞:“不会吧,这么夸张?” 一宝:“我想也是,尤其那些高楼,你想想该挖多深的地基。” 德仔:“还好深圳不是地震城市。” 弦舞:“深圳能抗震,低级那种。” 南轩:“放屁,它还不如我的车抗震。不信你找几个美女上车试试?” 一宝:“哈哈,这是粗活,我来我来。” 德仔:“不行,你不够粗。” 哈哈哈~ 一宝:“这地方不错,就是没信号,摇一摇都用不了。” 弦舞:“你还真想那事啊,你个白痴。” 德仔:“一宝,别把这也弄脏了,这几乎是最后一片净土了,就留给下一代吧。” 弦舞:“你们别说,我还真怀念那个没信号的年代。” 一宝:“你是不是想说那时候天多蓝,水多清,女人多美,日子多慢。” 弦舞:“现在深圳夜空都是灰蒙蒙的,女人都是p图的,水是包装的,日子是眨眼就过的。” 南轩:“只有年轻的时代,没有不老的青春。弦舞你老了。” 今晚大伙一起喝酒,却罕见的没有选择闹市的夜宵档,而是这个鸟才拉屎的地方,连吃的都没有,纯喝纯抽。大家心里不言而喻,就是散散心清静一下,让南轩放松放松。酒过五巡,却始终没谁说起主事,没有安慰鼓励,也没有谴责劝告,根本就像没这么一回事一样。这不应该,却又很正常。 和好基友一起散心清静,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好好谈谈?不是吗?是吗?不是吗? 如果非要谈,那干嘛选择这里?如果不谈,又干嘛聚会?无解。 恼人的地方在心里,跟环境无关。解决问题的从来是态度,不是方法。 风动帆动还是心动的所谓哲理,在不动时谁都知晓,可哪个一旦动,谁都会晃。 大家东拉西扯,黄色笑话笑生活琐碎,芝麻破事破未来雄壮。嘻哈一干,又一空罐飞向天际。大风起,树摇曳。人们被灌输树欲静而风不止的观念太久太深。从不在乎,风欲止而树欲动的南轩,也没错。 “琦琦!你~睡~了~吗?”一宝朝山下大吼道。 “你这一嗓子下去,她不被吓醒才怪。”弦舞道。 “吓得她赶紧提了提裤衩。”德仔补刀。 “提什么提,她就没穿。”南轩绝杀。 “琦琦!别理这三个傻x!我是百分之二百五的爱你!” 一宝无视他仨,继续吼。 哈哈哈哈哈~ (四九)狼奔豕突 “这倒真是句大实话,一字不假。哈哈~”南轩大笑。 “真爱啊!否则怎会有这么高水平的表白。”德仔附和。 弦舞:“呵呵~你们两也太损了,老笑话他,我倒觉得他比你们可聪明多了。” 这话不假,对比之前小小文的阔达从容,一宝的乐观二百五。那些自以为的强大也就是自以为已已。可南轩不屑,他和大多数他们一样,始终认为自己才是这群人里最聪明最厉害的一个。 “这聪明我可学不来,还是让他好了,哈哈~”南轩讥讽道。 一宝:“你们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爱。哼!” 这话让大伙没法接,因为他们都没爱。只能眼巴巴馋着一宝唯一能得瑟的点。 南轩突然又想起了袁媛……不知道,她睡了吗? “你那是傻,不是爱。”南轩愤愤不甘道。 “太多人就是怕傻也笑傻,装也要装聪明,一个个在爱情里算计得失,纠结多少。到头来都不欢而散。得,真傻了吧。”一宝反击。 南轩正欲开口还击,弦舞抢着总结:“一样和不一样,只因由,没对错,皆不可比。” 这几天,网络骂战持续升级,阳阳始终没有出面调停,他甚至拒绝此话题的采访。鬼域一众却以个人名义发声调停,但内容不够真诚,明贬暗褒南轩。这如同火上浇油,于是大家纷纷把枪口扩大瞄准整个鬼域。果然都是一丘之貉,他们人多欺负阳阳一个!一时间,舆论把阳阳推向了受害的一方。聪明的阳阳就更加低姿态做‘被害人’了。 成也舆论,败也舆论。李欣深知这其中的利害,鬼域也首次领教网络水军的威力。 喝了酒,弦舞等人坚持叫了代驾,避免让南轩再飞来横祸。代驾把大伙一一送回家,因为一宝醉趴,弦舞便扶他上楼,可上楼后他也累趴了,想到明天还有演出,他索性今晚住一宝家。车子最后到了南轩家楼下,南轩下车抬头望去,猛然发现自家阳台上站着一个紫色的人! “你看!那是什么!”南轩指向阳台问旁边的代驾小哥。 “哪里?什么?没什么啊。” “就那个阳台!紫色的人!看见没?” “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再看看,就站在那!” 小哥仔细的瞧了瞧,转而看着一身酒气的南轩,说:“先生,要不我送你上去吧,我看你也喝高了。” “什么喝高!你才喝高,我现在清醒的很!” “好好好,你没喝高。那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 告别了代驾小哥,南轩晃晃悠悠的上楼,他脑晕目眩,但还有清醒的意识。好不容易爬到四楼,却发现自己大门被油漆信笔涂鸦了‘欢迎回家’四个大字。这立马把南轩吓的酒醒大半,转而他就恼羞成怒,他立马开门朝阳台奔去:“谁!给我出来!” 阳台没人,他又骂骂咧咧的把整个房子都搜了一遍,还是没人。就在他开始恐惧时,忽然看见大门外一紫色人影闪过,他立马追出去。沿着楼道,他一直往上追:“别被我逮到,否则揍死你!” ‘砰~’一不小心,南轩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迷糊间,他依然看见那个紫色的人在朝楼上跑。 翌日,南轩被清洁阿姨喊醒。 “小伙子,你怎么睡楼道上啊,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怎么了…”南轩睡眼惺忪反问道。 “你肯定喝醉了吧?不然怎么会醉倒在楼道这。” “醉倒?我好像是摔倒的。”南轩摸摸前额,长了个大包,真疼。 “年轻人少喝点酒,不然摔倒都不知道。” “我是摔晕的,不是喝晕的。” “你说你喝醉了,怎么就没朋友把你送回家……” 南轩没理会清洁阿姨,趔趄着回到家里。 “阿姨!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小伙子。哇!你家大门这是怎么回事啊?!” “恩……亲戚家熊孩子干的,你看这能清洁不?” “可以是可以,就是很费功夫。” “没事,你帮我弄干净了,钱不是问题。” 南轩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把昨晚的事捋了一遍,他怀疑是阳阳找人滋事。但那个紫衣人是谁?最后,他除了恐惧,什么都没捋清。电话响起,该演出了,今天有一场沙滩常规商演。 傍晚,小梅沙岸边挤满了人,人们围着临时搭建的小舞台,随着台上歌手点燃热情,一起手舞足蹈起着。鬼域一行作为今晚的特别嘉宾,压轴出场。 好不容易熬到出场,鬼域乐队一登场,四下便掌声雷动,欢呼连连!那是!在深圳,今天的鬼域可是准知名乐队了。 演大伙在舞台上演奏的不亦乐乎,端木琦依然魅力四射。演出很快就接近尾声,就在最后一曲临结束时,舞台侧边突然吵嚷起来,只见几位大汉在和现场保安推推嚷嚷,看情况他们想上台来。端木琦吓的一时手足无措。弦舞示意大家继续,别让音乐停下,而他自己则走近去企图阻止冲突。 可没多会,只见弦舞被推搡的人堆里摔了出来,躺在舞台中间,随后几名大汉冲破保安防线,朝鬼域冲来,台下一片哗然。音乐被迫中止,南轩一宝等人一时懵住了,大汉们开始砸乐器,鬼域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阻止。琦琦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趁保安过来帮忙,弦舞一把抱住南轩,将其从战场上往侧台拉。 “楚南轩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谁啊!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大汉们骂骂咧咧的都开始朝南轩冲。 南轩一头雾水,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位爷,怎么他们是冲我来的? 某大汉最终冲破了保安的阻拦,举拳便朝南轩袭来。一宝等人赶紧拉架,台上狼奔豕突乱作一团。直到更多的保安加入,才将鬼域一众从人堆里救出。 这次袭击中,一宝挨了好几拳,弦舞衣服被撕烂,端木琦被谁甩了一巴掌,德仔手臂被利器划伤,最惨的还是南轩,头破血流,左眼被打肿,舞台上一片狼藉,大部分乐器被砸烂。 (五十)对话紫衣 医院中,大伙愤愤不平,怒不可遏。 弦舞:“南轩,他们是冲你来的,你不认识他们?” 南轩:“从没见过。” 一宝:“我估计,他们是阳阳那家伙派来故意捣乱的!” 德仔:“我在打斗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人吐出一句‘敢得罪我们阳哥,找死!’” 南轩:“琦琦,你没事吧?” 大家转向端木琦,只见她委屈的哭了起来。 一宝:“妈的!这事没完!我们肯定找阳阳算账去!琦琦,你别哭。” 端木琦:“找什么找啊!你们怎么就确定是阳阳指使的!也许这就是他的粉丝自作主张干的。” 德仔:“都这样了,你还帮他说话。” 端木琦:“我没有!我只是说事实!你们也根本没证据证明是阳阳指使的!” 南轩:“你相信那几个大汉真是阳阳粉丝?可能吗?” 一宝:“对啊,一个娘炮的粉丝几乎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我才不信几个中年大汉会是他的粉丝。” 端木琦狠狠的瞪着一宝,一宝赶紧畏缩低头,不再言语。 这时,张鸣乐从外面进来,看着他们这样子,他既生气又无奈。 “我刚从派出所回来,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他用手拍拍端木琦,以示安慰,然后继续说:“这几个人自称是喝高了,听了摇滚乐兴奋,便失去理智。他们愿意赔偿所有被砸烂的乐器和你们的医药费,也被拘留了。这事就算完了。” “瞎编!这肯定是阳阳找人干的,还有我家大门昨天也被泼了油漆!肯定是他指使的!”南轩愤愤不平。 张鸣乐:“那你有证据吗?打回他们一顿?还是让阳阳出来道歉?” 南轩:“肯定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你心里明白,这就是阳阳指使的!” 张鸣乐沉默不语。 “楚南轩!你有完没完?你还要把事情闹到什么地步才肯收手!”说完,端木琦突然暴怒,吼出这句后,大伙都愣了,没等谁接话,她便掩面哭着夺门而去。 室内依然一片死寂,谁都知道端木琦说的是大实话。谁也不想再闹个没完没了。弦舞长叹一声,默默离去,德仔搀扶着一宝尾随其后。张鸣乐拍着南轩的肩,意味深长:“南轩,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事情我们会善后的,这些日子我看你也累了,好好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吧。” “这是李欣的意思?” “是,公司让你放假一段时间,也算是避避风头。” “现在应该去找他们报仇,而不是雪藏我!你是哪边的?怎么总找自己人麻烦!” “看你说的,我这也是在帮你。” “哼~我才不会像你这样窝囊,我找李欣谈。” “南轩,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你还嫌烦她不够吗?” 想想张鸣乐还真不敢随便劝退自己。可南轩还是气不过,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好狠狠的甩门而去。 回到家中,南轩想了又想。他不明白,李欣为何就这么轻易放弃自己,虽然事情闹的有点大,但以她的能力应该会保住自己,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真的斗不过阳阳?想半天没结果,打她电话又不接,这算怎么回事! 南轩一肚子气和疑虑无处宣泄,便从冰箱拿出两瓶啤酒,一饮而尽,想忘却烦恼。可酒精从来都是烦恼的助力,南轩更加迷糊烦躁,趁弦舞不在,他又悄悄从某个角落翻出两颗蓝色药丸,一吞天地。 窗外,暗云涌动,一颗颗流星四处乱飞,把夜空划开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口子,口子呈弧线,瞬间变成一轮又一轮弯月悬挂在红色的夜空中。南轩走向阳台,看着它们发呆,在他意识中自己只是喝了点酒,并不醉,甚至还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可眼前景象是怎么了?这是在梦中?不对,这真实的感觉不是梦,这世界怎么突然成这样了!是末日突降? 一轮轮弯月摇摇欲坠,朝南轩砸来,南轩本能反应双手护头,只听‘砰~’的一声…… 南轩从楼梯爬起来,摸摸头上的大包,狠狠骂道:“敢拿油漆泼我家门,看我不杀了你!”于是他拔腿就向上追去,一直追到楼顶,只见那紫色的身影站在围墙上。 “喂!你干嘛!危险!!”南轩脱口大喊。 紫色身影始终一动不动,南轩甚至看不清它是面对还是背朝自己。他小心翼翼靠近,刚才的杀心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救人心切。 “站住!别过来。” “这声音好熟悉!”南轩惊讶紫衣人终于开口,声线却是这样的熟悉,肯定是熟人! “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觉得呢?” “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不信这些,你吓不到我。” “我没有吓你,是你自己吓自己。” “你是谁,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我是谁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什么!” “还有,刚才你不是想杀我吗,怎么现在又想救我了?” 紫衣人一番话,让南轩傻了半天,这个家伙到底玩什么花样,怎么反过来说是我出现在它面前? “等等!明明是你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而且还不止一次,你这次就出现在我家阳台上。” “我只是路过这里,而你却一直追我。” “哼~我家门口那些是你的杰作吧,我当然不会轻饶你。” “我才没这么无聊。告诉你,如果你刚才那一瞬间不是有救我之心,我已经杀了你。我跑,是不想和你接触,并不是我怕你!” 南轩慢慢靠近,想一窥其颜。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视线? “别偷看我,不然吓死你。” “哈,少来这套,有本事你就转过身来我看,敢不敢?” 紫衣人缓缓转过身,面对南轩。 “哇!”南轩吓得连连退后好几步。 第二天,南轩从沙发上醒来,使劲想,却再也回忆不起这个梦。 自舞台打架事件之后,南轩就暂别了鬼域,公司让星羽乐队的键盘手红孩儿过来客串,而鬼域曲风也作了相应的调整,淡化了键盘。 (五一)老炮聚会 日子一天天更替,随着南轩被雪藏,当事人也没再回应事件。再加上新的热度出现,一位天才作家天羽的丑闻。人们聚焦点全转移到他身上去了,网络骂战总算渐渐平息下来。鬼域乐队自南轩离开后,也慢慢回归正轨,而且知名度日渐复增。弦舞因为忙,索性也搬到公司宿舍去住,这让无所事事的南轩莫名失落。原来没了自己,乐队照样能蹦跶,还蹦的挺高。 太子酒吧。 这天晚上,鬼域一行获邀参加一个私人性质的聚会,南轩说自己被冻,没脸出来见同行。聚会来的都是本市活跃的乐队和摇滚人,还有一些喜爱摇滚乐的酒吧老板,杰少这个老摇滚迷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们大多属于地下摇滚,基本没谁是成气候的。这小圈子里,还数鬼域混的最好。 这样的聚会不定期举行,大概三个月一次,都是由在圈内极具号召力的前辈所发起,以摇滚会友,浅斟低唱。每次聚会的酒吧也不定,这次在太子酒吧。 刚一进门,端木琦就被一人迎面撞歪,一宝赶紧去扶她。再看环境,烟雾弥漫,灯光昏暗,烟酒味熏天。 “这什么破地方!怎么这个样子。”端木琦抱怨道。 “这可是咱市老牌酒吧了,只是欠装修而已,想当年……” “别想当年,要看当下。”端木琦不爽的打断一宝。 “是是是,你胖,说什么都对。” “找死!” 一行人还没下坐,就被周围一堆人起哄欢迎,都是圈内混的老油条,谁不认识谁啊。可端木琦却都不认识,但大家认得她,纷纷向她打招呼,这让起初略感尴尬的端木琦心里随即美滋起来。 大半个场地都是摇滚人,久别再聚,免不了喝个痛快,唱个嘴歪。大伙乐呵融融,嘻酒哈烟,好不开怀。而最近在摇滚界风生水起的鬼域更是被中心化,赞美羡慕之语纷至涌来,让鬼域诸位甚感光荣。 但这也意味着要被大伙敬酒,端木琦不胜酒量,碍于鬼域面子,也勉强干了一杯又一杯。人多事杂,总有些不识趣的酒鬼一个劲的劝不会喝酒的人喝。端木琦起初还陪着笑脸,可对方却不依饶的继续胡闹,让端木琦十分反感,但她还要笑着客套的求饶,拉扯过程中,对方不慎将酒倒洒在端木琦身上,弄她半身是酒,端木琦抱怨着匆匆去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中自己狼狈邋遢的衣装,端木琦怨气怒心,对这群所谓的艺术分子极度的反感厌恶。想起之前和李欣出席的各种应酬,虽也是吃吃喝喝,但无论酒肉素质,都绝对比这高档多了。想到这,她突然觉得委屈,恨不得马上离开,招呼都懒得跟谁打!对,走! 从洗手间出来,她头晕脑胀,四周寻找一宝,希望他能护送自己回去。可不知这死家伙死哪去了,一时没找到。这时,又一位喝高了的艺术家从后面一手搭着她肩,然后整个人踉跄着搂过来,端木琦一把将他推开,他也不急,说了一大堆鬼话,然后要和她喝一杯。端木琦懒得理会,心想再敢靠近就给他一顿暴揍,反正他醉的站都不稳。她大步离开,无奈对方却纠缠过来。四下游走间,她终于找到了死一宝,正欲找他求援,才发现这货也和几酒鬼扯来扯去,根本没空顾及她。而精明的德仔早就猫在某角落和某位乐手轻谈小酌,笑看酒场。她再想到弦舞,而他也离座不知去向。还好杰少及时出现,他机智的拉着那酒鬼渐渐远离,替她解了围。 身心疲惫的端木琦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下,欲致电给一宝。此时台上有女歌手在唱歌,虎口逃生的端木琦随口一句:“唱的这么差也敢唱摇滚。” 话无心,却传入旁座某人耳里。 “她只是喝多了不在状态。平时不这样。”旁边一40多岁的大叔接过话茬。 端木琦不认识他,虽刚刚弦舞介绍过,但这么多人,昏暗的蓝光下,她会记得谁。且看他衣着邋遢,模样猥琐,她顿时没好感,懒得理他。 “每个人都有状态差的时候,再厉害的歌手也不例外,你认为自己唱的好,只是没在自己喝坏嗓子精神不足的状态下唱歌而已。” “我要是不在状态,也不至于唱的这么差。”端木琦反唇相讥。 “呵呵~年轻人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能傲慢,天外有天,她状态好的时候,唱的不比你差哦。” “不管她平时唱的多好,但现在事实就是差,这点无须多言。” “呵呵~那你现在敢上去和她比试比试吗?” 端木琦懒得搭理他,自顾的继续拨打一宝手机。 “如果不敢,就谦虚点,不要随便对不了解的人品头论足。” 是酒精的作用,也早就不爽今晚这鬼聚会了,大叔这句话让端木琦瞬间怒火攻心,她扯高嗓子嚷道:“这位大叔,你哪位啊?无聊就找人喝酒去,请恕小女子有眼无珠……居然跟你聊上了。”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看着她。 “放肆!” 一声霹雳,吓得端木琦转头望去,是弦舞! 弦舞:“琦琦,这位可是我们的前辈,才华学识都一流,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呢!” 端木琦:“我……” 大叔:“呵呵~没事,我没怪她,再说她说的是事实,哈哈~” 事实?事实我有眼无珠?怎么说话的?这不是拐着弯的骂我吗?端木琦刚下的火又被激起。 弦舞:“不好意思,小女孩不懂事,又喝醉了才口不择言,请你多包涵。” 大叔摆摆手乐呵着说没事没事。 “琦琦,跟前辈道个歉。” “什么!还要我道歉?凭什么!”端木琦大声发泄。 弦舞一下子愣住了,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凶。但碍于礼貌和面子,弦舞还是小声的哄着她道歉。 “是他先说我的!我根本不想理他!他却依依不饶!”端木琦依然嚷嚷。 “他说你什么了?都是为你好,你应该学会谦虚和尊重!”弦舞放低声调。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我不尊重谁了!你知道什么啊!” (五二)相拥化怨 “好好好,我不跟你计较,今晚算哥求你,给前辈道个歉好吗?”弦舞悄声央求道。 “就不!” 两人相持不下,弦舞感觉很没面子,闻声在旁的众人也纷纷过来劝解。 “你们都别拉我!我好歹是队长,还管不了你了!” “哈~你还知道自己是队长啊!有事的时候不见你出来抗!我被欺负你不帮忙?小小文被逼走你干嘛去了!还有南轩被雪藏时你哪去了!” 她这话让弦舞愕然,众人更是面面相觑,气氛瞬息凝固。 台上摇滚歌手在呐喊,可没人听的见。 “我知道,我进鬼域不久,论感情没你们深,论才华我也没有,我说话根本没分量。你们谁都不当我一回事!每次排练,我但凡说点什么意见都被你们无视,你们从来不在意我的感受!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唱歌机器而已!南轩怎么胡闹都行,我哪怕一个字一个音唱错你就说我,你尊重过我吗!”嚷完,泪流满面的端木琦拨开人群,扬长离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弦舞呆站着,说不出一个字。 众人不知所措,一宝赶紧追了出去。 大街上,端木琦边走边哭,一宝亦步亦趋,伺机靠近。 “琦琦,别哭了。” “要你管!呜呜~你个死一宝!” “好啊,你说要我管的,那我就管咯。” “我是说不要你管!呜呜~” “不要我管?我的管可是很长的哦。” “呜呜~你个死一宝,现在还这么色!滚蛋!” “在滚啊,你看我边走路,我的蛋就一边跟着我滚。”说完,他还做起了滑稽的动作。 “卟~呲”端木琦瞬间被逗笑。可她还气不过,转而追着一宝猛踢。 “只踢屁股啊,不许踢蛋蛋。” “别跑!” 两人就这样追逐打闹着,来到一家小吃店门口。 “通常流过泪的女人特别能吃,我看你也饿了,我们去吃东西,这有你最喜欢的麻辣烫。” “你请客!” “不,我屁股都被你踢肿了,该你请。” “你少来,恶心鬼,你那屁股本来就肿肿的,我踢它是帮你减肥。” 第二天,睡醒后的端木琦开始反思昨晚的酒后失言,又想起在鬼域大伙关爱自己的点滴,才发现弦舞一向要求严格,没针对谁。自己又确实犯错在先,总的来说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另一边,弦舞问德仔。 “我平时对你们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绝对的苛刻,你至少帮我们洗洗裤衩,这才算一位合格的队长。” “昨晚琦琦的话让我一宿没睡好。” “我觉得这是习惯问题,就说我们几个平时嘻哈惯了,也习惯你对音乐认真的态度,所以时不常被你骂几句,我们就当放屁。” “那她怎么会对我这么大怨气?”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相处的,她也算后来加入的。毕竟女孩子脸皮薄,经不住你习惯性的挑刺。于是就累积了一肚子委屈,趁酒力发泄出来。” “你说的有点道理。” “尤其现在的她是大明星势头,受宠惯了自尊心更强。好歹也是舞台上站中间的人物,你虽是队长,但有时说话还真要注意点,多给她点面子。” “我还一直以为她和你们一样都习惯我了。” “要说一样,我倒觉得她跟南轩更一样。” “怎么说?” “弦舞,你不能老是用以前的那套来带领鬼域,就好比孩子长大了,犯了错,你就不可能再用打屁屁来惩罚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弦舞点点头。 排练室内,端木琦向弦舞道歉,弦舞也惭愧的自我检讨。随后,两人相拥而笑,了泯恩仇。 “哎哎哎,够了够了!抱这么紧干嘛,想揩她油啊。”一宝调侃道。 白纸若折过,再拿烫斗烫平,也会留下终生的皱痕。 鬼域每每出新作品后,队员们便会拿键盘曲谱给无所事事的南轩,让他好好练,可现在的他哪有心思弹琴。大多时间他都是白天在家睡觉,晚上独饮嗑药,要么独自出去兜风,一派自暴自弃作风。 虽然时间多,但他不敢去找袁媛,网络那事闹的沸沸扬扬,自己又突然销声匿迹,实在没脸见她。刚开始那段日子,一宝和德仔几乎每天晚上都来陪他扯淡喝酒,南轩起初感到欣慰,可去多了,反而让他怀疑是李欣指使,不是他们本的意。 大伙众口一词让南轩在家好好反省,可他却反省个屁!他甚至幻想着复出后怎么找阳阳报仇,愤愤不甘的他喝酒嗑药更频了。编辑朋友阿水也更加劝南轩写作,反正闲着也是蛋疼,还不如找点事打发时间,免得胡思乱想。南轩本不愿意,可如今被马放南山,也确实闲的发疯,于是他就时不时写点什么,不料却越写越深。写烦了就开车出去瞎转。 一个人的颓废,是从生活习惯开始的,日宿夜游的南轩满腔不甘无处发泄。这天午夜他嗑药后便开车出去瞎逛。行至福龙路上,南轩被后车‘狂闪灯’催促,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龟慢行驶在超车道上,而自己车内又狂暴着死亡金属,根本听不见后车鸣笛催赶。于是他转了车道。 待后车超越他时,副驾驶的一男子朝他骂咧了几句,完了给他一个国际手势以示不满,便扬长而去。南轩本理亏在先,但对方的挑衅让他瞬间怒火攻心。重要的是看他面容,也是个娘炮脸!随着药性的隐隐发作,车内金属摇滚在呐喊:“catchup~killhim!……catchup~killhim!” 南轩一脚油门,狂追上去,前车见南轩追来,也提速狂奔。如此,两车便在在大半夜的快速道上飙了起来。虽双方车型排量相当,但南轩是轿车,对方是suv,在速度上它不如轿车猛。不出十公里,南轩就稳稳霸住了头名,对手一直想伺机反超,但都被南轩压制。直到某个出口前,对方终于认输,转了下去。南轩大喊:“哈哈~来啊!追我啊!死娘炮!” 久违了胜利的感觉,让南轩特别享受。尤其战胜的是娘炮,哪怕以这种形式胜!第一次飙车就赢了,而且过程中的快感一般人无法体会,他振臂嗷嗷大呼! (五三)移灵换魂 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有个紫色的身影围绕在车附近,看后视镜时没有,不看时,余光却能感知它的存在。怎么总是它?难道撞邪了?尽管车还在高速前行,但这个影子似乎甩之不去。 “很享受这胜利的感觉吧?” 一把男声在南轩耳边响起,很熟悉,却不知是谁。它让南轩完全听不到车内的摇滚乐。 “你到底是谁?”南轩问道。 “那你又是谁?”男声反问。 “你还是那个紫衣人吧,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过,是你在追着我,我可没兴趣缠着你。” 南轩越发的恐惧,他赶紧减缓车速,在最近的出口下高速。 回到家,南轩越想越不对,便迅速打开网站搜索关于幻觉的一切事件。可最终还是没找到有谁有类似自己这样的经历。他怀疑自己不是幻觉,而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一向不信鬼神的他十分疑惑。日子实在太无聊了,南轩多次给李欣发微信,表示自己已经反省并痛改前非,可随时为公司效力。可李欣每次总说好话敷衍他了事。渐渐南轩就耐不住性子,想去公司找李欣面谈。 弦舞常告诫他,没事就多练琴,键盘手的位置还是你的。南轩问李欣什么态度?弦舞说这就是李欣让我转达你的话。南轩又问自己几时可以解冻,弦舞说不急。 南轩大嚷:“你们当然不急!老子都发霉快一个月了!哼!” 这天晚上,南轩收到微信消息,是李欣所发。 ‘在哪?’ ‘干嘛?’ ‘找你有事,你现在在哪?’ ‘地狱。’ ‘叮咚~’门铃响,南轩懒得理李欣,开门而去。不料打开门,来人正是李欣,她笑嘻嘻的看着南轩。 “呵呵~我还以为你又出去溜达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南轩惊讶之余,又觉得她无聊之极,都到家门口了还发消息问在哪。再加上本来对她就有怨气,所以南轩并没回她一张笑脸,反而气上眉梢。 “怎么不请自来?家里不方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南轩故冷谢客。 “你一个人住能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金屋藏娇了?” “就因为一个人住,才更多不方便。” “那你打算让你上司站在门口跟你聊天吗?” “哟~原来你还是我上司啊!我还真不知道,恕我健忘。” “呵~还生气呢?唉~我还以为这些日子你成熟了很多,想不到还是这么孩子气。” “是,我这辈子都孩子气,你成熟,你聪明,你女强人。那你找那些成熟人去,找我这小孩干嘛。” 李欣看着这个无理取闹南轩,无奈一笑,这家伙果然没变。 进了屋,李欣环顾四周,连连摇头数落了南轩一番:“我现在终于明白‘窝’这个字的存在意义了。” “反正我家就这样,跟你那黄金别墅可比不了。” “我说的是乱。” 南轩从冰箱拿来一瓶可乐,递给李欣。 “将就一下喝这个吧,我懒得泡茶,再说茶叶也不好,怕喝坏了你。” 李欣倒也不挑嘴,打开就喝。 南轩点上一根烟,翘起二郎腿,没好气道:“说吧,什么事?” 李欣倒也不在意这凌乱的沙发,一手拨开琐碎就坐下。同样,她也不着急回答南轩,而是慢悠悠的从包里拿出一包香烟,点上,吸进,呼出。看她如此悠哉,南轩更气,这儿到底谁是主人? “我知道你在生我气,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 “你今天来,是终于想好怎么编了,那就说吧。” 李欣一笑道:“其实这个月以来我是故意回避你的。” “现在我如瘟疫,人人避之为吉,理解。” 李欣弹指烟灰,说:“我雪藏你是防微虑远,更想沉淀一下你。因为你很重要。” “哈~这理由编的好,继续。” “你可以不信,但我从没放弃你,否则我当时就可以直接解雇你不是?” 南轩没接话,只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也许,你认为当时我应该帮你反击,帮你平反,这才是爱护你。但我看来不是,或者你可以直接理解成是我的无能,我也不怪你。但我认为你应该反求诸己。” “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我也以为过去了,但今晚见了你,我才发现这事并没过去。” 李欣淡然数语,却正中他心,这让南轩开始认真起来。 “我虽和你相处不多,更谈不上交心,但我也多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这跟你好胜的个性有关。有好胜心是好,但你却失了分寸。这让我有点苦恼。”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重点。” “雪藏,对任何明星来说都不是好事,被打入冷宫谁也不好受。一般公司这么做只是为了平息事端或者给当事人一个下马威。但我这么做的目的不是前面两者,我是想你真正成熟起来。” “哈~难怪当初弦舞被你说服换队员,看来你以柔克刚的口才是真厉害啊。” “其实你很聪明,可惜常常被自己的个性误事。很多事,只要你能克制自己的好胜冲动,冷静下来思考一下,哪怕几秒,你就算不无敌,也至少可以不败。” “别捡好听的废话说,说实事吧,你来找我,是让我回鬼域的?” “你觉得我还在敷衍你?看来你家这个月的雪,白下了!” “你不就是想说让我改改现在的脾气什么的吗,我知道。我以后好好做人不惹事,天天向上了行不?” “哼哼~不!我要你惹事,而且往狠了惹。”伴着弥漫的烟雾,李欣说完这话后,南轩看不清她的脸,仿佛从来就不认识她。她不是来劝我收敛的吗?怎么……她到底在想什么,真晕。 看着南轩懵逼半天,李欣笑道:“怎么,现在是不是该泡个茶,好好招待一下客人了?” “就不泡,不说拉倒。” (五四)明斗暗争 “有时你这臭脾气还挺可爱的,比如现在。哈哈~”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通常一支优秀的乐队,里面至少有一个顶尖的人物,或者说灵魂人物。beyond的家驹,黑豹的窦唯,唐朝的丁武等等。如果没有,那这支乐队就相对平庸,火不了多久。鬼域的灵魂是弦舞,但我想换另一个人试试。” “你的意思……换我?” 李欣点点头,继续分析:“弦舞这人不错,有领导能力,有才华也正气。鬼域当初在酒吧混的好,也是弦舞对你们的管理的严。否则,你们早就堕落了。” “那干嘛要换了他?” “现在不一样,从你们签入我的公司,我观察你们也好几个月了,弦舞好是好,但很多事太过套路太过规矩。在酒吧,弦舞的正能压你们的邪,但在圈内太正,就走不远。” “等等。你先打住,我说李总,你这样做合适吗?我和弦舞可是多少年的基友,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挑拨了我们?任何团体就怕内讧,你不怕鬼域内讧?” “这个我想过,说实话,我也是冒险一试。” “那还是算了,你就别折腾鬼域,也别折腾我了,我不干。” “南轩,你知道我为何经常带你出去活动,而不是之前的弦舞。其实你心里清楚,只是我没明说而已。” “我……也许性格比较外向吧。” “我的这次决定不容易,也意味着你极有可能大红大紫,成为家喻户晓的大腕。” 南轩想了一会,讥讽道:“算了吧,我不被封杀雪藏就不错了,哪还敢图什么成大腕,大腕还是留给别人吧,我没这命。” “果然还在怨我,你就不想想,我这么做也是防微虑远。”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乐队签约一些公司后,有人会莫名的退隐或散伙,都是你们太能折腾了。” “公司要养活很多人,必须利益为先。” “行行行,你不用给我上课,这些我都明白,但我不想被你们折腾。” 李欣欲言又止,思考片刻,说:“好吧,看来我的b计划不能实施,那就按现在的a计划继续走吧。” “什么计划不计划的,我可不懂,那是你们领导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面对南轩的推辞,李欣并不感到失望。反而十分乐观。临走前,她还不忘给南轩一个笑容。 李欣离开后,南轩撬开一啤酒,独自斟酌起刚刚谈话的点滴;她能看透我的不甘?她说的什么ab计划是什么?这是一次我成大明星的机会?换灵魂?我和弦舞这么多年感情,尽管我们时不时有争执,但都是小打闹,不伤感情。但如果真的感情深,他又是否会在乎以我为主? 他回想起以往的很多事情,大多和弦舞有关。最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被弦舞管制,无官一身轻,不当队长不做灵魂反而自在,做好本分就可以玩,啥事都不用操心,多好。但,这是真的好吗? 第二天,南轩终于再次回到公司。他意气风发,红光满面见人就笑脸问好。同事们也被他的满血复活状态感染,乐呵着欢迎他回来。 在走道上,南轩就隐隐听到排练房传来摇滚乐,不用问肯定是鬼域在排练,这歌不熟,应该是新作。 推开门,成员们见是南轩,立马起哄欢迎,一时间大家搂抱嘻哈互损,好不热闹。除了还在编曲的弦舞。 弦舞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来上一段。南轩意会,立马走到键盘处,挥指就是一片solo。弦舞也不客气,随即回他一段更炫酷的吉他华彩。两人你来我往,键盘vs吉他。 两人的斗琴让端木琦目瞪口呆,合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们斗琴!她打开隔音房门,好让更多人能听到这精彩的对决。果然,没了隔音,钢琴和吉他在走道上来回穿梭,没多会就吸引不少同事前来。 旋律隐隐飘进李欣办公室,随着钢琴和吉他来回的斗法,她脑海闪现的却是弦舞和南轩拿着武器互砍,争天下第一!她放下手上的工作,闭上眼,静听分晓。 弦舞出招中规中矩,宏壮而不失细腻,是大道正统的金属摇滚。 南轩表面听似摇滚,招数里却时不时暗藏一些爵士音程,勉强算正,却带三分邪。 斗琴展现的除了是个人的才华,还有思想个性。 德仔和一宝见他俩玩的这么hi,也纷纷加入进来,为他们作铺垫,不干扰也不参与对决。排练房渐渐挤满看热闹的人,大家都被这斗法吸引而忘乎世界。 起初两人斗的难分难解,但越往后,南轩就略显才尽,他渐渐没有更新的旋律对付弦舞,只得弹回之前弹过的一些,只是稍微改变几个音高或者加一些和弦转位而已。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但同行看门道,德仔和一宝倒是门儿清。弦舞渐渐露出微笑。 南轩不服,于是他再加古典,参布鲁斯,却更显凌乱。以至于在场看热闹的人都似乎听出南轩快不行了。关键时刻,弦舞也学他加些乱七八糟的音进去,让众人以为只是曲风问题,他们还没分胜负。 李欣虽不专业,但对摇滚乐也颇有心得,算半个同行,再加上她睿智的分析,她断定这次输的是南轩。 虽然只是普通的一次斗琴,但她潜意识还是希望南轩赢,可结果却让她失望。她想了很多,想的很远,最后想到,捧南轩为主到底对不对? 最后,两人和气收场,大家鼓掌欢呼。但南轩心里清楚,是弦舞顾及他的面子而放水。看着弦舞得意洋洋的笑脸,南轩心里更不是滋味,士可杀不可辱的体会相当深刻。 弦舞拿来一叠曲谱递给南轩,说是新作品的钢琴编曲,让南轩好好练习。南轩接过谱子看了看,说:“这都编的什么啊,和弦不是分解就是和贝斯的低音,还有这,不是走主旋就是加点小花。太单调了吧?” “要这么复杂干嘛。” “而且不明显,可有可无。” “反正走的是背景音,不用太明显。” “这是你编的吧?我就知道,你只在乎你吉他丰富。” (五五)各谋其利 “瞧你说的,摇滚乐都是吉他为主,丰富是理所应当。” 南轩不爽,以前不在乎,只是为了玩。但今天输后,他突然很在意键盘的内容。 “哥特金属是弦乐为主。我要改改。” “你可别乱改,这都上过台的,改了会让人不习惯。” “改好听点,更让人称赞我们专业。” 一宝:“南轩,你还是别改了,大家都习惯这样子了,你一改,那我的鼓和贝斯也要跟着改,还有吉他……” 南轩:“没事,我只是改键盘的旋律。不改主旋,不影响节奏和小节,你们不用动。” 端木琦趁机参和道:“那词你要不要改改?我觉得你改一下词更好。” 德仔:“对,你可以改一下词,你写词可以。” 南轩有点飘飘然,道:“词这东西简单的很,晚点再说。” “大家先休息一会吧,二十分钟后再练。”说完,弦舞悻悻地离开了排练房。 除了端木琦,大家都感觉到了弦舞的不悦。一宝给了南轩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找弦舞谈谈。可南轩却装傻道:“死胖基佬,你眼抽经啊?” 所有无法言语的苦,是真苦。弦舞趁南轩暂别期间,好不容易真正主导编曲,把作品带上正轨。可南轩一回来就改这改那,什么为了音乐,就是为了想凸显自己的键盘。不让他改,他跟你没完,要么就捣乱。让他改,对德仔一宝他们又不公平,更重要的是对整体音乐会有很大影响。这些话又不能明说,不然好面子的南轩肯定会吵起来。弦舞无奈,自己虽身为队长,但在音乐上却经常拿他没辙。 问题是,以前的南轩不这样,在酒吧时……噢~还是别说酒吧了,现在是面向世界的大舞台,不比酒吧。弦舞喜欢和南轩斗琴,像以前那样输了请夜宵请酒,彼此嘻哈随意,无关紧要。但今天斗琴却貌似不是请客这么简单,它系着面子和虚荣。 弦舞还傻傻怀念从前,南轩却斤斤计较以后。 这次演唱会是鬼域乐队首次真正意义上的处女秀,在广州,深圳,珠海三个城市举行巡演。规模属中型,在一些大型剧院和体育馆举行,每地开五场。公司上下最近都为这事奔忙做准备,公关部给出一份调查,张鸣乐看了愁眉不展,他赶紧向李欣报告。 李欣办公室内,张鸣乐直言:“李总,根据网络调查,以鬼域乐队现在的知名度,并不适合开中型演唱会,如果继续,恐怕会得不偿失,处境尴尬。” 李欣接过文件看了又看:“怎么可能,这大半年以来我们一直为他们打响名气,做专访请媒体宣传,上电视电台露脸也不少,别的地方不说,就在广东而言,他们也算一线乐队了。” “可事实确实如此,本来按理说人气还是不错的,可自从南轩出那事之后,人气就下跌近半。” “你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取消。” “这不是建议,你了解我的个性,再说。” “那就……请嘉宾,趁现在宣传部还没对外宣传,我们立即找一些相当分量的嘉宾来助阵。” 见李欣一直思考不语,张鸣乐随口一句:“都怪那南轩,要不是他,现在不至于这样。” “现在不是责备谁的时候,这解决不了问题。” “李总,呵呵~诉我直言,我总觉得您似乎……” “似乎什么?直说。” “……似乎有意袒护他。” 李欣瞪着张鸣乐,吓得他赶紧畏缩低头,忙说:“我胡说……胡说的。” “他是可造之材,谈不上袒护。当初你不也提议我由弦舞换捧南轩吗?” “是是是……呵呵~我忘了。” “你平时和他们接触多,比我更了解他们。” “是的,不过南轩这人不好预测,所以我不确定他是否真会答应。” 李欣一笑,意味深长道:“哼~他没答应。” 张鸣乐不懂李欣这话到底是何意,之前自己确实推荐南轩代弦舞出去活动。当时他还没惹事,但现在南轩犯的错,足够被解雇有余。而且个性嚣张,屡教不改。 面对张鸣乐的疑惑,李欣没说什么,只微笑着点点头。 “接着说你的建议。” “如果请嘉宾,我觉得应该请一些大腕,至少也是二线的,如果请三四线的,怕吸引不来观众也达不到精彩的效果,还白白费钱,事倍功半。” “恩,那有人选吗?” “李总,我有个想法,不知合不合适,我试着说说,如果不好,您可别介意。” “说。” “一般演唱会都请同行,但我们这次反其道而行,不请摇滚或者音乐人。开阔些,例如请当下正在飙升窜红的小品相声演员,主持人或者偶像派歌手。” 看着李欣一脸惊讶,张鸣乐接着说:“请嘉宾的目的除了为吸引其粉丝,借其名气,还有就是舞台气氛,会不会唱歌无所谓,哪怕来些脱口秀之类的和乐队互动营造欢乐气氛,只要观众乐了,那口碑自然就不会差,乐队也能被爱屋及乌。” 李欣听完,思索半天,有所顿悟:“是啊!我们干嘛要按老套路走,可以走新形式!” “其实不算新形式,早在很多年前,一些不同界的大腕们就经常相互‘串门’。但在摇滚界,这形式还非常少有。” “摇滚界一向自视过高,一般不会请一些无关的嘉宾,就连知名的音乐人都少请,更别说偶像派和娱乐笑星那些了,他们觉得要专业敬业才对得起粉丝。” “就是。可时代变了,他们虽然在外观基本跟上,但骨子里却还是老摇滚那套,到了还是自己害死自己。” “建议不错,我会认真考虑。” “李总,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弦舞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不如我去说服他们?” 李欣叹息:“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他们都不是好对付的人啊。” “我肯定可以做到!” 李欣一脸期待表情:“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你了,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我说。” “谢谢李总!” 张鸣乐见李总支持自己的建议,便恨不得马上立功,这是上进。但李欣欲擒故纵,冲锋陷阵的仗让打了鸡血的大将去拼。劝慰安民才是领导者的终杀锏。 (五六)糖果一颗 张鸣乐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先从楚南轩这入手。理由很简单,端木琦没有老摇滚思想那套,她没主见也好说话,丁一宝对她唯命是从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德仔地位低,没什么话语权。楚南轩是队里唯一一个敢和弦舞叫板的人,同样他思想也没这么古板,虚荣心强好忽悠。剩下弦舞,只能是孤掌难鸣。最重要一点,南轩是李欣的包庇之星,拉拢他肯定没错。 于是这几天张鸣乐开始假装无意的接近南轩,陪笑脸说好话,靠近不亲近。还时不常的宴请鬼域乐队,以谈音乐发展为由。但通常酒过三巡后,就渐渐聊到生活,理想和青春。对大伙很多思想观提出质疑,唯独对南轩的观点几乎都是认同,哪怕南轩是歪理的,他也变着法子绕着弯为南轩说话。这一切都做得相当自然,周围谁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用意,却只让南轩对他的印象渐渐改观。可谓高人行事无痕。 某餐厅内。 张鸣乐急急忙忙朝南轩桌子走去。 “不好意思,刚有点事,迟到了。” “我说张总,第一次单独请我吃饭就迟到十多分钟,看来吃你一顿可真不容易。” “呵呵~那就多吃点,往贵了点,别给我省。” 南轩拿着菜牌翻了又翻,问吃什么,张鸣乐却埋头在看资料,说随便。 南轩点了几个小菜,便顺手给张鸣乐添茶。 “最近这么忙吗?周末吃个饭都在工作。” “恩,刚收到下面人拿来的场地资料,在研究。” “什么场地?”南轩随口一问。 “就是你们演唱会的场地。” “噢?拿来我瞧瞧。” 南轩拿过来一看,是几个城市的场地多方位图片和数据。 “好像不是很大嘛,还说是市中心体育馆。” “挺大的,能坐上万人呢,只是图片拍小了。” 南轩没兴趣,随手把资料甩在一旁。 “先别忙了,难得和你出来吃个饭。” “南轩你不知道啊,你们演唱会快要举行了,但我手下人办事拖沓,场地资料现在才到我手,一堆事等着我忙。” “你怎么说也是高层,什么工作不都是撂句话的事,等他们都弄好了,你直接去视察就是了。” “呵呵~这次不行,李总对你们这次演唱会很在乎,我必须亲力亲为。” 南轩把小碟子里的辣萝卜块夹入嘴里,狠狠一嚼。轻蔑地哼笑一声算回应,他不想聊李欣。 “我在琢磨这场地应该怎么布置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你是音乐总监,能把效果都布置好的,我信你。” “如果只是普通的布置,你们也行,但我想特别一些,李总要求的。” “哈~她可真器重你。” “呵呵~你在损我俩,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南轩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反正他是键盘手,怎么布置自己都是靠角落的那个。 张鸣乐随手从桌上拿起两颗糖,自己剥一个吃,另一颗递给南轩。随后,他喃喃自语:“能不能来点新意,把键盘或者鼓的位置靠中间一点?” 这话如惊雷般直劈中南轩内心! 南轩立即鸡血上脑:“这新意不错!” “呵呵~只是个设想,因为这个舞台空间大。” 南轩一手抢过图片,看了又看,说:“可以可以!或者这样,从舞台中间再搭建一条走道,延伸进观众席,键盘就放在观众席那边去,让我和观众拉近距离,好不好?” 见南轩果然落套,张鸣乐却假装皱眉思索:“这也可以,但会影响主唱的凝聚力和观众的注意力。” “恩,或者在中间重新搭台,主唱就在中间点,然后向四边延伸四个短距离小舞台,分别给我们四个乐手,这既能让我们整支乐队都和观众零距离,又不至于完全分散成个体。” “恩……这布置算特别,但成本也会增加。” “要特别当然贵点也是应该,但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回收这笔费用,比如门票广告什么的。” “这个嘛……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哎~你小子怎么突然对这事这么上心?” “我……也是为了整体的演出效果,为了乐队和公司啊。” “哈哈~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吧,怎么样,老是猫在角落演奏的滋味不好受吧?”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 整个饭局,两人都没心思品尝佳肴,总是在讨论该怎么摆布场地。南轩越说越激动,给出好几个方案,恨不得张鸣乐当即拍板落实,而张鸣乐虽一直说不错,却总在拍板一刻犹豫。 乐队演出,一般最受观众瞩目的莫过于台前的吉他和主唱等人,他们站位都是中间和前台,还可自由走动。而鼓和键盘因为乐器的笨重,只能静静的摆在后方和侧方,在视觉上被前面队友遮身挡脸,偏安一隅不被注意,台上摄影师也极少会去捕捉他们。就算偶有独奏,也只是昙花一现,随后就基本匿迹。 张鸣乐的特别计划,让南轩看到了曙光。他是葬在黑暗百年的腐尸,渴望被暴晒。 张鸣乐利用南轩的虚荣心理,成功勾起了他好出风头的欲望。对南轩提出的方案,他不放不杀,让南轩左右不甘,心痒难熬。 接下来的好几天,张鸣乐如皇帝般享受着楚公公的谄媚讨好。连李欣这个皇太后都察觉到了。 办公室内。 李欣:“这几天南轩总是有事没事跑来找我,对我赞美之词一套一套的,简直判若两人我想,应该是你给他吃了什么吧?” “或许,他是喜欢上李总您了吧。呵呵~” 李欣脸一红,严肃道:“胡说!” “嘻嘻~也没什么,就一颗糖而已。”张鸣乐神秘一笑道。 李欣一脸好奇。 “无事献殷勤,非所爱,必有求。李总,如果他有事求您,您可别随便答应他。” 张鸣乐卖关子不说,李欣只好答应他:“好吧,我也不追问,看来你有方法调教他,我信你。但要注意分寸,这家伙是个麻烦的刺儿头,别弄巧成拙了。” “知道。” (五七)名利分歧 会议室。 张鸣乐:“今天开会,主要讨论关于演唱会嘉宾问题。前天我收到了你们交上来的嘉宾名单,我有不同建议,现在跟大家说一下。我想先问一下,你们交上来的嘉宾名单都是你们一致选定的吗?” 鬼域成员纷纷点头称是,唯端木琦淡淡一笑。 张鸣乐:“这个排首位的就是飞行乐队,我不太了解,谁跟我简单的介绍一下他们?” 弦舞:“他们是活跃在广州的知名乐队,在行内口碑一直很好,尤其那个鼓手,鼓法精湛也是队长,我们都跟他交情算不错。选他们,是我们一致通过的。” 张鸣乐:“弦舞,我相信你说的,以你在行内的资深经历,你说他们厉害,就肯定厉害。但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我却没听过他们,我虽然不算行内人,但也发掘过不少人才。还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德仔:“张总你主要负责深圳这边的,不认识他们也很正常。” 张鸣乐:“确实,广州那边我了解比较少。呵呵~公司对你们这次演唱会很重视,这点相信大家也知道,所以公司是希望能请一些相对知名的圈内人士来给你们助阵。甚至可能是一线大腕。” 众人受宠若惊,纷纷喜眉颜开,端木琦更是拍手称快:“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能和大腕合作,太好了!” 一宝:“哈哈~那就请窦唯黑豹张楚吧,我们保证能和他们擦出火花。” 南轩:“你还是先擦干口水吧,想的这么美。我们请,人家也未必来。跟我们没交情,谁稀罕鬼域。” 端木琦:“恩~南轩说的对,再说请一堆过气大叔真的好吗?” 一宝:“这你不懂了吧,他们是中国摇滚的传奇人物,玩摇滚的没有谁不认识他们。稀罕的很,很多乐队想请都请不到。” 德仔:“嘉宾一般分友情跟特邀两种吧,跟我们没交情,那就拿钱砸他们。我们公司大把钱。嘻嘻~” 一宝:“我觉得可以这样,请我做嘉宾。我戴个面具做神秘嘉宾,然后把请大腕的钱给我一半就行。” 端木琦:“哈哈~那谁打鼓?” 一宝:“我就假装让位给这个神秘的嘉宾,去后台换个衣服再回来就是神秘嘉宾了,再来段鼓show。” 南轩:“呵呵~这个好,我也要这样。你完了之后我也戴个面具上,做第二个神秘嘉宾。” 弦舞:“行了,你们两别胡闹,说正事。” 南轩:“我们是认真的,这样既能达到有嘉宾的目的,还能制造气氛,又省钱,多好。哈哈~” 弦舞:“你也该擦擦口水了。” 张鸣乐:“呵呵~我们继续说正事。弦舞,你说的这个飞行乐队我相信他们很厉害。可知名度似乎低了点,就像你说的,在同行内大家都认识,但观众有多少认识?我们要顾及观众感受。” 弦舞:“我指的是广州,不是别的地方,我们请他们当然是在广州做嘉宾,这就够了吧。” “这个我知道,但是……”张鸣乐愁眉深锁。 弦舞继续争取:“再者这算友情演出,他们也不会跟我们要多高的价,我已经跟他们提过这事,他们也同意,我们随意给点车马费之类的就行,这也可帮公司省一点开销。” 德仔帮腔:“而且他们舞台演出能力非常棒,激情满满,保证能给现场气氛带来很好的效果。” 张鸣乐终于点点头,看着名单说:“既然这样,那就暂时先保留他们,然后下面……我发现怎么你们选的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乐队,都是地下的吧?” 弦舞尴尬道:“他们知名度确实小了点,但都很有实力。我们都认识,都是友情演出,基本不用钱。” 张鸣乐:“各位,公司给你们办演唱会是有长期打算的,而不是只顾眼前利益或者把你们当一般乐队,只名响一方这么简单。” 弦舞:“这个我们当然理解,但我们不是大腕,所以也只认识这些。” 张鸣乐:“恩,所以按照公司的计划,你们的这份名单恐怕要删除很多。我也希望你们能理解。” 弦舞:“这个当然,我们只是建议,如果公司有更好的,我们也没意见。只是,能不能保留那支飞行乐队,因为他们是这份名单里面最优秀的。而且,我已经在口头上和他们说好了。” 张鸣乐:“什么?你答应他们了?” 弦舞:“是的,是我鲁莽了。” 张鸣乐:“既然这样,那公司就再多考虑一下,但我现在也不能给你保证。” 弦舞:“理解,那就请张总多多为他们美言。” 张鸣乐:“那这事就先这样,公司目前也在寻找合适的人做你们的嘉宾,到时谈好了会告知你们。下面就说说场地布置问题。” 此话一出,南轩双瞳顿时放亮。 张鸣乐一边把资料发给大家,一边说:“这次场地布置公司想特别一些,不要总是按老套的前三后二摆位,前几天我跟南轩也聊过这事,他也给了很多新颖的方案,我也觉得很好,现在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南轩心里美滋滋的,感觉自己提的方案有戏。 大伙看了方案之后,都纷纷议论起来。 德仔:“这个一点四开花的方案好是好,但我总觉得怪怪的。就说鼓和键盘是大件的乐器,可以坐那演奏,美观大气。而我们吉他贝司的算小乐器,只能站着弹,这样独处一角,有点小物大盛了吧?” 南轩:“这个小问题,把你们舞台改小点就行。” 德仔:“这不美观。还有主唱呢,她是主力,也改小?” 一宝:“那你们可以跳舞,边弹边跳。如果不会跳就使劲的扭屁股,扭的越夸张越能带动气氛。” 南轩:“哈哈~就是。一宝这提议好。” 端木琦:“我倒无所谓,反正我手上没乐器,哪儿站着唱都一样。” 德仔:“基本上每次演出我们都是边弹边扭的,可再扭也略显渺小。” 一宝突然站上椅子,做起了示范:“你可以像我这样,90度甚至180度的在地上滚。” 看着他滑稽的扭动,众人哈哈大笑。 (五八)神迷心窍 弦舞:“好了,大家先别笑,说正事。我建议这样,鼓和键盘在原舞台不动,前台延伸三条走道,我们三个进可攻退可守,也同样能跟观众互动。” 南轩:“不行不行!这样不好!” 一宝:“就是啊,就许你们出去拈花惹草,我们就天生在角落干坐着的命啊。” 端木琦笑着踢了一脚一宝,说:“哈哈,你活该。” 大伙顿时分成两派,南轩一宝坚持要摆出去,弦舞德仔希望他们安坐家中。端木琦中立,乐呵看着他们互咬。 张鸣乐打圆场:“诸位,听我一言,其实这次要新颖的站位布置和嘉宾也有关系。众所周知,请嘉宾的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调节气氛,如果嘉宾只是站在台上说笑话也略显木讷了不是……” 弦舞:“这个问题不是事,不影响大局。但舞台的布置就是整场演唱会的格局。” 两边继续争论不休。 张鸣乐:“大家听我说……既然大家意见相差甚远,那这些方案就先搁一边,等大家统一了再定吧。” 到嘴的香肉掉坑了,南轩恨得一口吞了弦舞。 散会后,南轩又偷偷跑去找李欣,向她阐述自己方案的各种好处,希望她拍板下定。可李欣只跟他耍太极,还说让张总监全权负责。 无奈之下南轩唯有回去继续跪舔张鸣乐。 这天,南轩早早订下一高档食府的某个包房,宴请张鸣乐。张鸣乐一进门便调侃:“哎呀,让你一个大才子请我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这怎么好意思呢,呵呵~” “呵呵~请大人物嘛,当然要高级餐厅咯,应该的,坐,快请坐。”南轩恭维道。 两人寒暄了一番,随便点了几个菜,便喝起酒来。 “南轩,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办的了的我去办就是,干嘛还请吃饭这么客气。”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张总你啊,确实有事,但不急不急,咱先吃好喝饱再说,来,我给你满上。” “让我猜猜……肯定是为场地站位的事吧?” “嘻嘻~既然张总猜到了,那我也不藏着了。” 南轩正要说下去,张鸣乐却摆手示意:“这事不是在开会时讨论过吗,你们鬼域先自己统一好再说。” “怎么可能统一,各有各的想法,关键是谁都没错。最后还是要靠你来拍板不是。” “南轩,说实话,我是向着你的,我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但弦舞好歹也是你们队长,我也不可对他置若罔闻。” “这我理解,可你清楚,弦舞是老一套思想作风,有些事该变的还是得变,你是总监,指挥全局啊。” “都说你跟他是多少年好友,今天居然也背后说他的不是,不好吧,呵呵哈哈~” “看你说的,我哪有说他坏话,我说他老思想作风,这不算坏话,老思想不是贬义。” “呵呵~行,算你能扯。” “张总,你该给他的面子也给了,等过几天你拍板我这套方案就行,好不好?” “南轩,我实话跟你说,其实你的这套方案我之所以赞成,是有多方的考虑。我想着如果延伸出去,可以更大程度上让你们全体成员和观众更接近,再者嘉宾搞起气氛来也更有效果。”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都是为了整体大局的演出效果嘛。” “可弦舞不懂,他只知道弹他的。例如一个魔术师玩起魔术来,越往前就越能吸引观众眼球嘛。” “恩,是的……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魔术?” “我只是打个比方,不一定就是魔术嘉宾。” “张总,话说公司准备请些什么嘉宾?” “最近蹿红的任何明星都是第一选择。” “什么!那偶像,网红,笑星那些也算?” “是的,实话跟你说吧,公司就没打算请任何一位摇滚界的嘉宾。” “啊!不会吧!这怎么可以,肯定不行。” “摇滚界不是不想请,但确实找不到有很大名气的腕儿。你说再请老一辈黑豹唐朝那些?说实话他们都是爷爷级的人了,一把年纪,上了台说话估计都磕碜,还别说演出。现在新一代年轻人最多也只是听说过,但没几个真正体会过他们巅峰时期的演出,我们主要还是面向年轻观众为主。” “你说的这些我理解,但好歹我们也是摇滚界的,请一些不相干的人来也不合适啊。” “走大牌乐队路线,要有大局观,刚你还说弦舞老思想,现在自己的观念怎么就更新不了。不可套死在老一代的摇滚作风里,要适应这个时代的娱乐形式。” 南轩一下子犯了愁,他无可辩驳什么,但这样的演唱会模式他确实难适应。 “南轩,还有一个原因,知道为什么是让你延伸到前台而不是一宝吗?以你们的音乐风格,按理鼓的演奏比你的键盘更加能带动气氛,但我却选择你。” “因为我帅咯。”南轩随口调侃道。 “这是其一。” “呵呵~那还有呢?” “还有你比较会变通,有才华。这也是李欣带你出去活动的原因。”张鸣乐转而悄声细语接着说:“公司是有意把你培养成新一代的大腕!” 此话让南轩惊喜万分,难道李欣真没忽悠我? “这事……李欣也对我说过,她先让我做鬼域的灵魂。” 张鸣乐没想到还能套出南轩这个秘密,看来,选择和南轩休戚与共是对的。 “是吗?这就对了嘛,你想想,把你推到最前方让更多的观众能认识你,我还安排嘉宾和你更多的互动,那你的名气就可以起的更快。这才是我同意你方案的主要原因,都是为你。” “……原来如此。” “唉……可惜弦舞不同意,就像你说的,他好歹是队长,我总要给他面子嘛。” 南轩思考片刻,把心一横道:“这个交给我!鬼域里数我和他感情最深,就算为这事打起来都不怕,第二天我俩照样嘻哈玩乐。” “那就最好。还有,这些事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懂吧?” “这个当然,你以为我傻,打死不说。” “来,干一杯!预祝曾经的小鬼转化成神,成功!” 两人呵呵着干杯,大吃一顿。 (五九)宁为瓦全 回到家里躺着床上,南轩回想起李欣曾对他说过的话:‘大红大紫,成为家喻户晓的大腕。’再想想张鸣乐今晚的话,看来李欣是真有计划,不是瞎折腾。张鸣乐也终于达到以毒攻毒的目的,也清楚了南轩的底牌。不管李欣的选择对不对,但就目前来说,惹弦舞好过惹南轩,而让南轩去对付弦舞,完美。 这两天为场地的事,南轩和弦舞死磨硬泡,南轩嘴皮子都磨烂了,弦舞始终没松口。今天公司让大家去试衣服拍宣传照。一行人来到试衣间化妆,一宝挑了一件非常华丽的演出服给端木琦,赞她穿上肯定美如天仙。可端木琦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多大的兴趣。 德仔悄悄问一宝:“你那琦琦今天是怎么了?按理以她的个性面对这么多这么漂亮的衣服,不高兴死她才怪,可她今天一直闷闷不乐啊。” 一宝:“恩,今天几号?” 德仔:“24。” 一宝:“这就对了,她亲戚来了,心情烦躁。” 德仔:“亲戚……哦哦哦,我懂了,哈哈~这事你也知道?她告诉你的?” 一宝:“你觉得我有这么傻会问这些吗?是我看见的。” 德仔:“哇~你偷看她嘘嘘?” 一宝:“你才偷看她嘘嘘!不!你也不能偷看她嘘嘘。我是说我看到她的这个迹象!” 德仔好奇的往端木琦下半身瞄去,一宝赶紧去挖他双眼。 一宝:“你别乱瞄,我说的是表情!” 德仔:“哈哈~果然是真爱。” 弦舞:“哎~我说设计师,这服装上怎么有百事可乐的标志?” 服装师:“这是赞助商要求加上去的,本来还要求加在更显眼的位置,我忽悠半天才把他们给忽悠在袖子上。” 南轩:“百事是大品牌,这说明我们潜力不错,不然鬼才赞助。” 服装师:“南轩说的对,说明你们有影响力。呵呵~到时说广告词也更有号召力。” 弦舞:“什么!还要说广告词?我看过这么多的演唱会,还真没见谁说过。” 服装师:“任何一场有赞助商的演唱会都肯定有广告在里面,只是说与不说,怎么说而已。” 一宝:“就是,有的一开始屏幕上就显示感谢某某品牌之类的。正常。” 南轩看着弦舞为难的表情,突然灵机一动,凑上去咬他耳朵。 “嘻嘻~弦舞,我知道你一向反对演出中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这些赞助商如我们父母,惹不起。” “看你这谄媚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免谈。” “这样,广告词那些我来说,你什么都不用管。” “我就纳闷了,你就非要这么虚荣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什么虚荣啊,这就是换个视觉形式而已,你们一直在前台,就换我们在前台一两次又怎么了。” 想想南轩的理也没错,倒还真不是谁说广告词的小事。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角落,换点新意对他倒也是一杯新鲜鸡血,至少他会更认真去演奏,不敢犯错。那就就坡下驴吧。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广告词你负责,我们一句不管。还有你可要好好弹,不能再故意弹错。” “真的?行行行!就这么定了!”南轩慨然应允,抱着弦舞狠狠的亲了一口,惹得弦舞追着他揍。 中午,弦舞气冲冲的从张鸣乐办公室摔门而出,大伙问啥事,弦舞只字不提。傍晚,又见他悻悻地从李欣办公室出来。大伙再问,他大步离去。众人把眼神转向南轩,让南轩去问李欣。 办公室里,南轩一进门就下坐,没等李欣开口,他便顺势翘起二郎腿,再悠哉地点上一根烟,还不忘递给李欣一根,李欣狠狠的瞪着他,他也不怵,先吐个大烟圈再说。 本就心情不好的李欣被南轩这一套大派头气的破口怒道:“楚南轩!你能不能有点礼貌和素质!这是我办公室!不是你家!” 突如其来的呵斥,让毫无防备的南轩立马呛了一口烟,咳嗽连连。 “……怎么了,谁招惹你了,我的李大总美女。” “什么李大总!是李总大……” “对对,是李总大美女。看你都把我吓懵了。” 见他一副狼狈相,李欣不禁噗呲一乐。 见她转怒为笑,南轩立马又嬉皮笑脸变回欠揍相。 “我说,你在我面前就这么有恃无恐了是吧?” “没有啊,我一向这样,在哪都这样,如果在你这变了那就是骗你,不尊重你。” “少拿你的歪理忽悠我。” “嘻嘻~你是我领导,我哪敢忽悠你。” “哼~我看你更像是我领导。说吧,找我什么事?” 南轩色眯眯的嬉笑道:“没事,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李欣随手抄起一书本,正要向他砸去:“找死!又来调戏我!” “真的真的,你说最近大家都忙,现在得空就来看看你,恩……你憔悴多了。” “都是被你气的,没死就很好了。” “我一直都很乖,你可别把弦舞给你的气撒我头上嘛。” 说起弦舞,李欣一声长叹。 “说中了?你说!他怎么气你的,我帮你收拾他去!他奶奶的敢惹我敬爱的李总!” “南轩……你真的没考虑过我上次说的话吗?” 李欣没心思跟他逗乐子,认真地问起让他做灵魂的事。 “你和弦舞到底怎么了?中午我见他好像和张总也闹的不愉快,到底怎么回事?” “唉~我也不瞒你。我想让他出一首脍炙人口的作品,就像小苹果嘻唰唰那种。可他不愿意,说这根本不是音乐,更谈不上摇滚。写这么低俗的歌只会自贬身份,招来臭骂。” “他和你们吵架就为这个啊?至于嘛。” “我们跟他说这样做的好处,可他就是一根筋,死活不干。” “不过他也说的没错,我们是摇滚乐队,怎么可能写这样的歌,呵呵~拿来跳广场舞吗?” “如果你们的作品真的能在广场上被传播,那就算成功了。” “说实话,我们还真不稀罕这样,感觉很恶心。” ( 六十)愿打愿挨 “我上中学的时候也是个摇滚迷,迷它的外表酷美,迷它歌词写实,曲风激情。迷它不拘小节,敢爱敢恨。觉得这样才是真正有思想有血性的青春。” “哈哈~于是你就被祸害到现在。” “后来因为父亲的反对,我最终还是没学音乐。但还好现在也算从事和音乐有关的工作。” “你父亲不单给你一命,还救你一命。” “可现在真正打造起摇滚乐队,才知道真的很难。” “以前你只在舞台下迷恋,现在身居幕后,终于看清摇滚的嘴脸了吧。” “我说南轩,我发现你怎么句句都在讽刺摇滚,别忘了你自己就是一个摇滚乐手。” “就因为我是,我才这么说。就比如……一个在黑道上走久了的人,是绝不会让他下一代或者至亲至爱接着走他的路。不信你问弦舞,他的回答也绝对和我雷同。” “呵呵~这比喻有点过分,但好像也对。你们摇了这么多年,滚过了多少黑暗堕落的变迁。” “这些都习以为常,反正没几个能有好结果的。” “可你为什么还继续?” “搞摇滚的人就像……斩妖除魔的世外高人。呵呵~可最后往往都是自己成了妖魔。” “这不是答案,认真点,我问你为什么继续?” “为了钱,为了名。这算不算?” “哈~可算听到一个摇滚人说出这样的答案,有时真不知你现在算是道神还是妖魔?” “恩,我觉得我两样都有,应该是……妖……神!” “后面漏了一个经,加上才贴切。” 两人相视一秒,呵呵而笑。 “李总,怎么我们现在真的混到要靠口水歌来打知名度这一步了?” “确实不容客观,同时这也是一些赞助商的要求。” “可我们要是真写这样的作品,肯定会招人口舌,首先同行就先看不起我们,然后竞争对手就会趁机数臭我们,再说就算写出来也未必能一炮而红。” “这就是个噱头,就类似试食品,甜头之类的。你们也不用排练,直接在网上作为你们的宣传音乐之一。” “哈哈~果然无商不奸。” “说什么呢!我这都是为了你们!” “行行,你要是信得过我,这歌我写。好不好不敢包,但我尽力。” “真的?你肯写这样的歌?这可是俗气的流行歌。” “触类旁通,流行歌更好写。其实不愿意,但鬼域走到今天的处境,我有很大责任。也该我补救一些。” 李欣微笑,没想到这个一向喜欢慵懒耍滑的家伙居然也有点责任心。 是夜,繁华都市的某食市,适逢周末必人潮拥挤,门庭若市。一宝和端木琦排了好几轮,终于排到了空座。端木琦领着拎拿一堆大袋小包的一宝入座,点菜。 “今天你很反常,受什么刺激了?” “你才受刺激了,姐今天就是高兴,怎么了。” “呵呵~平时和你出来吃喝玩也没见你这么神经过,可今天不一样。” “谁神经,找死。”说完,端木琦给了他一脚。 “本来就是嘛,平时你也不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今天你看这堆累赘,差点没累死我。”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找你当苦力是为了帮你减肥,你该谢谢我。” “谢谢~”一宝苦笑道。 “那就给你个表示感谢的机会,这顿你请吧。” “废话,和你出来吃喝哪顿不是我请的。”一宝喃喃道。 女人一旦无端暴饮暴食或大买一通,八九不会有什么好事,一宝了解她。只是她不说,他就不问。 “服务员,来两瓶啤酒。” “这么早喝酒?这是不打算下半场了吗?” “每次和你出来你都想着下半场,行,下辈子吧,死胖墩,哈哈~” 两人酒足饭饱后,端木琦已带几分醉意,今晚她一人就喝了四瓶,醉意渐现,正趴餐桌上无聊的玩弄着手机。一宝见她终于折腾累了,便叫来服务员买了单,准备送她回去。 “一宝,如果哪天我要离开鬼域,你会跟我一起走吗?”端木琦头也不抬,懒洋洋的随口问了一句。 “走去哪?私奔吗?” “恩,私奔。” “奔哪去?我家还是你家?” “你个死胖墩!整天就想着占我便宜。” “呵呵~是你说要奔的。” “我是说离开!离开……鬼域。” 逗着端木琦懒洋洋的状态,一宝断定她是真醉了。 “离开也好,整天被弦舞南轩俩鬼人欺负,我早就不爽了。”一宝试探道。 “对对对!就是!整天欺负我们!我们甩了他们。”一时兴起的端木琦说完又趴下了。 “可是,我们离开了能干嘛?俩人组不了乐队,搞个组合?” “谁跟你组合!我们……我们可以再找些人组一支乐队,我当队长,你……你还是当苦力。哈哈~” 一宝淡然一笑,他知道琦琦心里对他们有诸多不满。 “或者……我们可以去阳阳公司。我音乐界朋友不多,就数你和他对我最好了。” “是他对你好还是我?” 端木琦又从桌子上兴起,指着一宝大笑道:“哈哈哈~你?你就会让我吃喝,把我弄的傻胖傻胖的,才不是你呢!当然是他!他想着我的前途,呵护我的尊严,他……是我的男神。” “你……不会以为他喜欢你吧?” “他就是喜欢我!虽不是爱,但我也高兴!你知道吗?只要他一句话……我就可以无条件的为他躺下。” “我也可以为你无条件的躺下,我……我还带送个千依百顺,姿势任摆。” “哈哈哈~我才不要你,一身猪瞟。” “我可以减肥。” “减了也不要!” 凌晨四点多,端木琦从自家床上惊醒,她揉揉头,醉意渐渐散去大半,她决定去洗个澡。却发现一宝光着上身从卫生间出来。她大吃一惊,嚷道:“死胖墩!你怎么在我家!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嘻嘻~孤男寡女的,你又醉的不省人事,你说我能做什么。” 看着他一副猥琐得逞的坏笑,端木琦瞬间怒火爆发,天神上身,飞过去就是一套降虫十九掌,八伤拳,七脉神剑,无影脚……毕生所学都超越极限尽数使出,恨不得手撕了这胖子。 (六一)烤夜对饮 “哎呀~别打了!哎呀~我逗你玩的,我没碰你。” “你个死胖墩!让你使坏!” “哎呀~我没碰你。我的女神啊。” 端木琦已经迷失了人性,使出招招都几乎是绝杀。 “别打了!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看你的身体。” “你醉趴了……我背你上楼……实在太累……就在你家洗个澡清醒一下而已。” 哪有心思听他扯淡,端木琦连打带踢的硬是把光着上身的一宝踹飞出她家。 凌晨五点,鼻青脸肿的一宝一瘸一拐的走在冷清的大道上,这模样吓跑了不少游魂。他早就习惯了被端木琦虐杀一遍又一遍,而且她从不手软。对感情,他理解她的痴,但她不懂他的伤。 中午,确定自己没被性侵的端木琦打来电话,嬉皮笑脸带着点点愧意跟一宝道歉。晚上,她带着小礼物来到一宝居所看望他,一开门,端木琦差点没被吓死。看着自己差点认不出的一宝,她顿时心疼不已。才意识到自己出手多重,重的他不似人形。 “一宝……” “嘻嘻~还好我肉厚,死不了。” 端木琦瞬间泪涌眼眸,她一把抱住了一宝,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一宝很痛,却笑嘻嘻道:“早知道能有这么一抱,嘻嘻~我宁愿被你多打几下。” 此话刚落,端木琦把他抱的更紧。 烤夜。 弦舞独饮。他最近比较烦,先不说南轩事事总和他分庭抗礼,公司还逼他写低俗作品,还有演唱会那些琐碎破事……想到这些,他抬手就是一杯,好醉倒龃龉的一切。 “喝酒也不找我!”伴着话语,一手重重落在弦舞肩背上,吓了他一惊。 弦舞回头,是德仔。 “不是什么好酒,不想祸害你。” 德仔拎起桌子上的青岛啤酒看了看,说:“那怎样才是好酒?” “没烦恼,醉不晕而兴,没哀愁,晕不迷而宽,皆是好酒。” “你喝酒还喝出境界了,人家七步成诗,我看你也七杯成词啊,哈哈~” 弦舞给德仔满上一杯,两人先走一个。 “这醉不晕而兴好理解,是说喝醉了不是晕乎乎,而是高兴尽兴吧?那晕不迷而宽是什么鬼?” “对一半,醉不晕是指喝酒喝到半醉时,感觉最好,再喝下去肯定没这么好的感觉。” “有道理。” “一旦喝到尽兴而晕,不是迷乱失悟,是心宽,意宽,情宽,反正就是舒畅宽慰的意思吧。” “呵呵~跟你喝这么多次,还真不知道你喝酒能喝出这样的大道理来。” “道理从不来自酒里,会喝酒的人,不以价格和质量而定。” “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看来你真的醉了。” 两人满上,再走一个。 “我知道你烦什么,我也烦,只是没人在乎而已。” “我发现你很多时候和小小文很像,是你本来就这样,还是跟他学的?” “哈~不会吧,我可比他帅多了好不好。只是他肌肉厉害点而已。” “你俩还常联系吗?他最近怎样?” “这话居然从你嘴里问出来,他听见肯定给你一顿胖揍。” “怎么了?” “不是吗,你跟他多少年朋友,我和他才认识多久,居然要你来问我他的近况,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弦舞惭愧,低头笑道:“确实欠揍。有时候真想去找他揍自己一顿,打死最好。” “想不到你还有被虐倾向?哈哈~要说揍你,我可非常乐意为他代劳。” “看来我确实欠揍,你们个个都想揍我。” 德仔把酒给弦舞满上,说:“你赶紧喝趴下,我好揍你。” “其实乐队现在这状况,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说也算混的开演唱会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老是太纠结一些小事,没把心放宽。” “我就是想把音乐做好,不想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音乐里,这还成我的不是了?” “如果你是一个人,这思想很好,但现在我们是一个集体,你又是队长。” “哼哼~队长。别以为是什么光荣头衔,这名头可祸害人了。” “呵呵~也不完全嘛,至少在倒屎端尿这活里,我们还是很需要你的。” 弦舞苦笑,德仔的比喻虽是调侃,还真贴切。 “我觉得吧,你和南轩要是换过来就好了,你完全专注音乐,他一心为发展。哈哈~两口子一内一外。” “这么说我成母的了?不行,就算搞基情,我也要做男方。” “哼哼~问题就在这,你们想在一起,却都要做男方,所以结果只能是两菊俱伤。” “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当年窦唯为何要离开如日中天的黑豹了。” “不要脸,你比他可差远了,人家都成仙了。而你最多就是个鬼而已。再说鬼域也比不了黑豹。” “可不是鬼吗,我现在里外不是人。对上协调不了公司,对下融合不了你们。” “我有时琢磨一下,我们这乐队名字还真取得有理,队里大伙皆是魑魅魍魉,哈哈~” “怎么说?” “说你和大多数人都合不来,是鬼。一宝是奇葩,像怪。我呢,话少心明,成精。琦琦闪耀自身,如魅。哈哈~你想想是不是?” “恩……那南轩呢?” “他……他我就不好判断了。” “切~刚还说什么心明。” “不是看不透,是不知该怎么形容。他亦正亦邪的你说像什么?” “恩……我看像妖。” “对!像妖。哈哈~所以说这鬼域乐队名字起的可真名副其实,里面就没一个像人的。” “呵呵~你有时间不琢磨正事,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外号来。哎~在这说酒话就好,可别乱传。” “没这么严重,就没事逗乐子而已,不过我来之前刚把这些发布了朋友圈。” 第二天,鬼域开会。 张鸣乐主持发言:“这次开会,主要还是跟大家说说关于公司对你们的打造计划安排。首先,经过我和李总,公关部宣传部等部门商议,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持续加大对你们的宣传造势,这其中包括更潮流的服装,更多的出镜率,外号和造型。” “等等……你说什么?外号?”弦舞问完,看了看德仔,德仔装傻充愣。 (六二)炫面酷名 “呵呵,其实都是噱头罢了,以加深外界对你们的关注度和新鲜感。” “好!我赞成!”端木琦举手高兴道。 张鸣乐:“我先给大家说说我的构思和方案。首先我们知道,乐队是一个集体,不像个人比较容易吸引聚焦。既然是集体,那就尽可能的美化一切,才更能吸引关注。打个比方,大家都知道kiss乐队吧,他们为什么要画脸?再如x-japan,为什么要如此化惊艳夸张的外形?” “行了,你直接说把我们改成视觉乐队就是了,不用啰嗦。”南轩不耐烦道。 “南轩说对一半,但不全是。”张鸣乐接着说:“在中国,就传统和习惯而言,太夸张的视觉效果是国人目前无法接受的,所以我们只学其法而不照全般。比如给你们专门定制相对特别的演出服,或者同款不同色的半脸面具,饰物和每个人的艺名等等。” “这哪是演唱会,简直就像一场大戏!”端木琦兴奋道。 德仔:“确实,我们都成猴子了。” 张鸣乐:“琦琦说的对,就像一场大戏。凡是演出,一般都有演出服装,不少行业还有独特标志性的,比如京剧,有自己的服装。偶像派,一般都是闪亮夺目的。就说摇滚,皮衣皮靴长发。这些都是自成一派的服装演出模式,不过现在潮流变了,服装更追求多样多变。而我要说的的不仅是服装,还有半脸面具,也是另一种新潮视觉观念。大家看看手上的资料,如果对图案没什么异议,那我就让下面开始做。” 鬼域众人翻看着资料,再议论一番,最后大家也没什么异议,纷纷点头认可。 弦舞只是笑笑。他觉得张鸣乐很无聊,就好没事瞎折腾,但没折腾到音乐本身,随他去吧。 张鸣乐:“既然大家认可,那就接着说说外号。说实话,想出这个点子的不是我,我也是看了德仔最新的朋友圈,拾人牙慧有感而发而已,呵呵~” 大伙看着德仔,只见他在找洞钻。 张鸣乐:“一些艺人都有艺名,一是为了好记,还可告别土渣名字,也有好的寓意。但我给你们的艺名可不同他们,我希望你们特别些,有点野性,相对适合你们本人个性,甚至有点坏的感觉也无妨。” “哼哼~这个容易,一宝这么胖,叫大胖墩,琦琦叫小胖墩。弦舞一天到晚不苟言笑,就叫阿苟或者苟苟,德仔像个哑巴,就叫哑德巴,洋气。至于我嘛……随便点就叫帅神吧。哈哈~”南轩话音刚落,大伙便闹翻天,纷纷声讨他! “你才胖呢!死南轩!”端木琦苦笑着给了他一锤子。 “这家伙,给我们起的都什么破艺名。他自己就是神,还帅神,想的可真美!”一宝也给了他一铁砂掌。 “我建议大家叫南轩臭蛋如何?因为他最爱臭美,但又只是个蛋,适合他。”德仔起哄道。 “我同意,就叫南轩臭蛋,哈哈~”一宝举手附和。 “臭蛋,臭蛋,臭蛋……”大伙齐声落实。 南轩犯众批,一嘴难敌四口,只能哇哇求饶。 “呵呵~好了好了,大家别玩笑,我们还是认真想想艺名吧。”张鸣乐解围道。 端木琦:“我建议取些萌萌哒的艺名。” 南轩:“我刚才给你们取的就是萌萌的。” 德仔:“你那些像狗名。” 一宝:“不如取些酷点的大家说好不好?” 南轩斜了他一眼,嘲笑说:“你还是算了吧,反正怎么取你都逃不出胖墩两字。” 一宝反唇相讥:“你也离不开臭蛋两字。” …… 弦舞:“好了,你俩别狗咬狗了。我看这样,根据乐队名字和寓意取。” 德仔:“对,你看我们乐队名字这么恐怖,人家一听就像黑金属或者死亡金属之类的,可里面成员却都叫猪啊狗啊,宝宝胖胖什么的,反差太大笑死人。” 张鸣乐:“我觉得弦舞建议很好,也是我所希望的,按乐队名字取类似的就好。” 南轩:“就像德仔朋友圈说的那样?” “类似。” 众人开始思索起来。 南轩:“那弦舞就叫鬼舞,琦琦叫魅妞,一宝叫怪墩或者怪胖……” “不行不行!我不干!”南轩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宝打断,南轩大哈而笑。 大伙顿时又你一言我一句的逗乐起哄开来。 看着这场景,弦舞不禁慧心微笑。仿佛昨天,大家在讨论谁当队长时彼此互咬逗乐,像一群天真烂漫的小屁孩玩过家家,嘻哈间就把各种问题解决了。好久没这样了……认真把音乐做好,其他附带的事一律嘻哈而过,多好。可当张鸣乐再一次哄大家别闹时,也把弦舞哄回现实。 张鸣乐:“我看这样……弦舞是队长,有威严有领袖气质,可谓鬼中之煞,就叫鬼煞。配上红面具,煞气傲人。如何?” 一宝:“哇~这名字酷毙了。” 弦舞:“鬼煞……还行吧。” 张鸣乐:“琦琦彩姿魅影,能唱能跳,活力十足。取个魅字,而演者如姬,就叫魅姬如何?” “什么?鸡?我才不要叫鸡!” 众人大笑。 张鸣乐:“呵呵~不是吃的那个鸡,是虞姬的姬。” 南轩:“哈哈~琦琦做鸡。” 琦琦恼羞着抬手便对南轩使出九阴白骨爪,南轩用乾坤大挪移将她爪力转移到一宝身上,一宝哇哇大叫。 弦舞闪身在他俩中间,使出化功大法,将二人的来招一一化掉,并命令:“都别闹了,先办正事。” 一宝:“那我呢,该我了吧?” 张鸣乐对一宝身材一番打量,思忖半天也没下文。 大伙偷着乐,只琦琦不忍,笑着让大伙别笑他。 张鸣乐:“一宝是个乐观的人,本来想给你一个佛字,但又不太合适。你们也说说。” 在座都是帅哥靓女,一宝是乐队唯一身材样貌都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张鸣乐没好意思给他取名,还是让他们取好些。 南轩:“就叫胖墩吧,最适合了。” 德仔:“这太普通了,不像我们这些妖魔鬼怪名字。” 弦舞:“那……就取怪吧。再加个啥好呢?” 南轩:“怪胖。肥怪。怪墩。” (六三)桌子打滑 张鸣乐:“怪……咖。咖有大咖的寓意,而你身材也比他们大。” 一宝:“怪咖?啥玩意嘛?” 琦琦:“就是奇怪的大咖。可以啊,挺好听的。” 一宝:“真的?那你说好听就行。嘻嘻~” 德仔:“我自己给自己想了一个,魔极。” 南轩:“哈哈哈~磨磨唧唧。” 一宝:“又一个鸡,琦琦你有伴了。” 德仔:“先别笑。我比较沉默,魔和默谐音,极有夸张的意思。可解成非常沉默。适合我。” 弦舞:“嗯,挺好。我同意。” 张鸣乐:“那接下来就是南轩。” 南轩:“你们都别说话,我也想好了,我取个神字,就叫帅神。不接受反驳和更改,我要定了这个。” 众人一阵狂嘘。 一宝:“凭什么我们都是妖魔鬼怪,你就取个神字啊?” 琦琦:“就是,我们不服。” 南轩:“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比较帅。” 德仔:“别理他,反正喊出口的是我们,我们就不喊你帅神。” 弦舞:“妖魔鬼怪就剩妖字了,大家给他妖字想一个吧。” 一宝:“人妖。” 琦琦:“哈哈~同意。” 德仔:“附议。” 哈哈哈哈~ 南轩:“你们都死一边去,是我取名,我才不要你们帮我取。” 张鸣乐:“呵呵~虽有妖字,但人妖真的不行。” 一宝:“那就妖人。” 南轩:“我特么先咬死你。” 说罢,南轩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闪闪獠牙。 弦舞:“行了都别闹了,就叫妖孽吧,这跟我们名字也类似。” 南轩:“有妖字我认了,但怎么也要加个帅字,不如叫妖帅?好像不好听,那就叫妖神吧。” 德仔:“呵呵~神精病的那个神吗?” 张鸣乐:“可以,妖孽可以。” 南轩:“不行,我不干。我就要叫妖神。” 众人没理会他,继续讨论下面议题。南轩无奈,却只得郁郁不悦中。 散会后,南轩找弦舞抱怨,弦舞严肃道:“这些什么鬼艺名就是忽悠观众的,你还当真啊?” “我觉得南轩还是叫臭蛋好听。~” “死胖墩,信不信我把你偷看琦琦尿尿的事说出来!” “什嘛!一宝!” “啊!没这事,你别听他瞎编。” 两天后,总经理室内,两人相对坐。 “怎么样?那歌写出来没?臭蛋先生。哈哈哈哈~” “你!昨天开会你不在,你听谁瞎扯的。” 李欣依然大笑不止。 “你笑个屁啊,不许笑。” …… “你还笑?告诉你,你这样笑丑死了,还领导呢,一点正形都没有!再说我也不叫这名字。哼~” …… 看着李欣如此嘲笑自己,南轩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 “你再笑,你看你那咪咪都快被你晃掉地上了。” “楚南轩!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放肆!” “谁让你笑我的,不这么说我看你是不会停了。” 南轩的放肆让李欣恼羞成怒,可一想到臭蛋,她又笑趴了。 南轩突然想杀了她。 “好了,不笑了。说正事,那歌写的怎样了?” “没写,这几天都被艺名那事缠身,没空创作。” “要快,这样的口水歌对你来说是随手捏来般简单。相信你花不了一个小时就能词曲成形。” “这么小看我?居然觉得我要花一个小时这么久?” “哟哟~可别骄傲哦。” “这些俗气歌,只要这里借点,那里偷点,再加点减点改点,揉合揉合就完了,基本不用脑。” “那你赶紧弄个demo出来再说吧,大才子……臭蛋先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再笑……再笑信不信我……我捅你咪咪。”说罢,南轩起身伸出一指朝李欣胸部袭去。 李欣没想到南轩居然真的敢出手,顿时大喝一声:“你敢!” 南轩一手支撑在桌面,另一手指假装故意靠近。约近到三十几厘米距离,便停止不前。李欣怒目直瞪,见南轩停下,她又继而忍俊不禁笑起来。他刚停手,可身体重力过度倾斜导致支撑的手突然打滑,南轩整个前身倒向了座位上的李欣,那一阳指不偏不倚,狠狠朝她右胸捅了下去…… 画面静止,李欣目瞪口呆,南轩一片空白。 “啊~~~”整个地球响彻李欣的愤怒:“死南轩,我杀了你!” “我不是有意的!打滑!真的打滑啊!” “你个流氓!鬼才信你!” “真的打滑!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总经理室内,电光火石,一阵狂雷暴风。 李欣出招~嘿哈啪嘙噗,南轩受虐~啊哟呀哦呕。 直到南轩逃出门好一会,她还怒气难下。逃到安全角落的南轩也大气呼呼,心情复杂。惊魂定后,他意识到这一捅的严重性,这可是真真实实的非礼,是犯法的!就算李欣大人大量不计较,可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见她……南轩骂咧着那该死的桌子打滑,又狠狠的朝墙上撞拳,惩罚这只罪恶的手,然而罪恶的根源只是手吗?南轩懊悔不已,天啊!我居然干这事!! 李欣点上一根烟,好好静静……她感到尴尬,恼羞,再震怒!从万千宠爱到蔑视群男,大小里外何曾受过如此非礼!早就知道酒吧乐手本性下作,今天终于撒野到自己头上来!还是自己下属!不可原谅!烟绕过半,思虑更深……他在自己办公室翘腿抽烟,轻佻狂妄,从两次三番的出言调戏到现在出手非礼!这么下去还得了!不可再放任他对自己的肆无忌惮! 可怒气消后,李欣一想起刚被南轩的非礼,就满脸通红,心跳加速……这是多久没被男人碰过敏感部位的表现?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恨不起这个死臭蛋了! 现在的她肯定是气的要杀了自己!还是等她消消气再去跟她道歉吧。先发个微信试探一下。 微信里; 南轩:“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真的桌子打滑……唉……都不说了,你想怎样都行,要杀要剐,法办严惩我毫无怨言。” 李欣看了信息,但没有回复。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也当即把这家伙痛揍一顿,而南轩说任她宰割时,她才开始相信或许他真不是故意的。 (六四)再梦紫衣 此刻她心里很乱,想过雪藏甚至开除他,但结果和报警一样,最后事情闹大,丢人的是自己不说,连同鬼域乐队和整个公司都会受影响。在名利场打滚多年,她深知这种丑事不能跟任何人商量,哪怕试问谁,也会招来猜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忍气吞声从来不是李欣的作风。往常什么明刀暗箭都有抵挡之招,可这次既是明刀也算暗箭,施放人是自己麾下大将,是故意又似无心。鬼域演唱会大战在即。 唉……都怪自己养痈成患。 南轩等待着手机屏幕闪现出最狠毒甚至肮脏的词汇,无情语句,可李欣迟迟没任何回复。这让南轩心里没底,煎熬难耐一整晚。 第二天,南轩趁李欣办公室没旁人,便不请自入,直面李欣。 “我已洗干净屁股和脸,你再打我几巴掌都行,打完之后我就去自首坐牢。” 低头请罪的南轩见她迟迟不回话,便悄悄抬头探探情况。只见李欣眼神冷漠,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南轩估摸着至少要被她再打骂一通,大不了被她辞了也在预料之内。可她这样冷和静,让南轩心里没底。 “出去。” 冷冷两个字,听的南轩心里发毛,思绪空白。他察言观色,看不出李欣任何想法。她到底想怎样? “出去。” 还是冷淡漠然语气,听不出愤怒和赦免。猜不透,不敢留,胆颤心惊的南轩默默退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李欣在公司大家面前一如既往的该笑该凶该事事,没异常。唯独对南轩,她没有笑脸,也再不会主动和他打招呼说笑。完全他当透明,南轩多次示好,她一律不理睬。南轩觉得她没追究,却也没放下。既没惩罚,更没原谅。 晚上,南轩再喝几瓶下去也想不通。想找个人说说,又怕事情外扬。再说干了这丢人的糗事,只会招来他们嘲笑取乐。哪天要是不小心再传回李欣那,那自己基本上就该一谢天下了。醉意迷糊间,南轩感到自己没脸面对谁。 迷糊间,南轩入梦。 楼顶,南轩凑近一看。 “哇!你的脸呢!你没脸!” “我有,只是你看不清。说了吓死你。” “你到底是谁?” “你想我是谁我就是谁。” 紫衣人耍忽悠,南轩逼问也没意思。 “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很爽。哈哈~” “什么感觉?” “狠狠报复你既爱又恨的上司,却让她不能把你怎样。哈哈~” “你怎么知道这事!你到底是谁?” “这算是报答你刚起的救我之心。” “什么意思!是你干的?” “不,是你干的,不是我。” “我明白了!你是我的心魔,难怪这么熟悉!” “你要这么想也行,但我不是你。” “我懂,有魔就有神,人心都有正邪双面,你是我邪恶的一面。” “哈哈~我想你搞反了,我才是主体,你只是我其中一个而已。” “你放屁,我是主体,而你只是个紫色的虚拟幻觉。” “哈哈~事实会证明谁是真正主体,你等着吧。” 说完,紫衣人往楼外一跃而下。南轩冲上去俯视,没有踪影。 惊醒过来,南轩依稀记得这个梦,不由后怕。他又疑惑,那些药丸已经全扔了,很久没吸食这些东西了,怎么还会梦到它,而且还是之前追紫衣人的那个梦的延续。 今天休息,大伙来南轩家做客。阳台上,南轩把自己修改过的键盘曲谱递给弦舞,弦舞看后直说太复杂,会乱。南轩直言已经很迁就其他乐器了,让大家也稍微改改。弦舞说全部乐器都改会变了风格,南轩不想和他理论,干脆耍无赖说反正我就这么弹了。 一宝德仔两人察觉到这二人似乎又要打起来,便赶紧过来圆场。 “我也觉得金属吉他过于频繁强硬了,加点键盘柔和一下会更好。”端木琦不识趣的说了一句。 “看吧,局外人的客观分析才是硬道理。”南轩随即再次挑起苗头。 没人知道,南轩一句随口的局外人,让敏感的端木琦心寒半截。 “她懂个屁!你别人云亦云。你这么改肯定是不行的!”弦舞随即反击。 端木琦再没心情听他两扯淡,她发誓再也不理会他们音乐上的争执。 “我说二位爷!你俩能不能消停会!整天为这小事吵,值得吗!”一宝突然大声怒吼。 这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呆了,一向温顺的肥猪居然也能发出饿狼般的怒吼。一宝吼完,又傻傻的笑了。 南轩:“你个白痴,发什么神经,关你什么事!” 一时间,大家谁都没说话,弦舞转看远处,南轩低头不语,德仔在思索着什么。 德仔:“我看这样吧,排两个版本,一个南轩版,一个弦舞版。至于让谁的版本登台,视现场气氛和观众情绪而定。如果台下反应强烈处于兴奋状态,就用弦舞的。反之则用南轩的。谁都别争。” 一宝:“这不好吧,再说我们也累。” 德仔:“这其实太正常不过了。早年beyond乐队的吉他手和鼓手还同期组建了一支叫高速公路乐队,没跟家驹一起时,他们玩金属。回到beyond又一起玩流行。典型的脚踏两队都没什么。而且很多乐队的作品都不止有一个版本,夜愿更是几乎每首歌都单独做出伴奏版本来。” 大伙觉得似乎这也是个办法,德仔说的在理,便当即拍板。南轩这才嬉皮笑脸的抬脚撩了撩弦舞,弦舞哼了一声假装生气。可没人留意到真正生气的,是端木琦。 下午,端木琦乘车来到郊外某地。阳阳在这拍戏,她应邀来探班。之前阳阳说给她个女二号角色,突然没了下文,自己也不好意思追问,看来是他们没谈妥。 说明来意,阳阳的助手便把她带进场地。摄像机,各种器材,场务,龙套群演,布景,二线大腕,知名导演……这就是传说中的片场,一切是这么的新颖,让她眼界大开,神往不已。 “怎么样,还像个样子吧?”阳阳拿来一张折凳,递给端木琦。 “哇呵呵~!还是第一次亲身来到片场,好激动呢。” 两人相对而坐,助手递给端木琦一瓶饮料,然后便在一旁给阳阳揉肩,化妆师也来给阳阳补妆。 (六五)暗决离意 端木琦眼馋着阳阳这行头,果然是大明星。 “最近怎么样?还好吗?说说你的近况。” “挺好的,我们下个月就要开演唱会了,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阳阳似乎没心思听她细说,挥手招来了导演。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导演,相信你应该认识他吧?” “当然认识,大名鼎鼎的陈导啊,你好你好……”端木琦赶紧起身,弯腰伸出双手邀握。陈导也礼貌性的跟她握手。 阳阳:“陈导,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唱歌很牛逼的女歌手。端木琦。我想我们这部剧的插曲给她唱,你看如何?” 陈导:“呵呵,既然你都说她不错,那肯定没问题,这事你说了算。” 端木琦惊喜万分,想不到就这么话都没说两句,就拿到了唱插曲的权利。 “呵呵,太感谢你了,可是……我不能唱这个插曲。” “噢?为什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可是……” “哦,我知道了。这样,回头我跟李欣说一声就行,你以个人名义唱,纯粹就是帮朋友,不是交易。” “啊?这样可以吗?” “呵呵~当然可以,因为不是交易或者商业性质,所以构不上违规什么的,你不必担心。不过,就是白唱了,没钱的哦。” “能给你这部剧唱插曲,是多少人排队都得不来的机会呢,我不要钱,嘻嘻~” “恩,那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把这歌的demo发给你。” 端木琦正襟危坐,在阳阳面前,她从来都是淑女,那个大笑大吃大咧的自己,能瞬间消失。她不敢多话,只微微笑看男神,帅呆了。 “对了,我拍完这个外景,明天就要离开深圳了。” “啊!这么快!” “因为深圳这边的镜头比较少。我档期排的也很满,明天要飞北京出席一个颁奖礼。” “那……你明天几点飞啊?我去送你,可以吗?” “呵呵~谢谢。不过不用送了,我明天下午飞。” “下午几点?” “真不用送,明天机场会有很多粉丝和记者会来送我,我都几乎没法躲呢。呵呵,希望你理解。” “啊,哦,是啊……呵呵,我懂的。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阳阳转而深情的看着她,意味深长道:“琦琦,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机会再见面?” 帅男神的深情杀,一招就诛了琦琦的心,她差点感动落泪,坚定道:“会的,一定会。” 回去路上,端木琦感慨:阳阳居然对自己这么好,虽说他目的或许是想自己签入他的公司,可这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向往啊。李欣虽不错,但在自己的星途上,论能耐和对自己的好,阳阳都绝对胜过李欣。最最重要的,他是自己的男神!男神!男神! 面对阳阳一波波的糖衣炮弹和自己在鬼域里的诸多不如意,终于让端木琦下定决心,哪天时机合适便和李欣摊牌!尽管有点对不住李欣,但受神恩惠,不还则愧。大不了这段期间多帮李欣赚点钱当回报她。 这天以后,端木琦彩排时更加的卖力,她也不去劝解鬼域里的任何争执,不理会任何琐碎的演出事宜,一心只把歌唱好,对公司的各种安排都一律听从,毫无抱怨。同时,她也开始有意疏远鬼域,除了必要的演出,她甚少和队员们混在一起。反正只是一部唱歌机器,那就做好机器本分,不谈感情。但除了一宝,面对他,端木琦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亏欠。 “一宝,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还不起。” 夕阳下,小道边,面对端木琦沉重的话语,一宝意识到,她终于决定要离开了。晚霞深浓,映的一宝脸颊如初恋般羞红,他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回话,只傻傻的对着她笑。 “其实我很感谢你,进鬼域以来你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但是,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什么值得不值得,呵呵~看着你好你笑,我就高兴。” “我知道你喜欢我,也是真心的在追求我,付出总是要回报的,但我不能给你什么。” “你已经给了啊,看到你因为我的逗乐而笑,我就满足了。” “一宝!你别傻了!哪有人这么伟大付出不求回报的!我不信。你也不用拿好话来忽悠我,我承认你对我好,也感激,但也只能是口头上感激。我真的不可能接受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你越对我好,我就越惭愧!难道你想我因为惭愧而和你在一起吗?” “如果这样,那我宁愿你不和我在一起。” “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金钱,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只是心不由理。喜欢,是希望有回报,但爱就不一定。就好比你的男神阳阳,你会毫无条件的为他付出,不求什么,也许这就是爱吧。我们一辈子都只能遇上一次一个这样的人。一旦遇上,我们都无法自决什么,不是吗?” 一宝的这番话让端木琦无法辩驳,但她还是希望可以让他退却。 “我老是欺负你,上次还把你打的这么伤。一宝,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最后还是受伤。” “呵呵~上次本来就是我犯二,不该在那一刻逗你。自找的不怪你。再说我肉厚,哪有这么容易受伤。” 面对如此执着的傻胖墩,端木琦一时无语,只得叹气随他吧。 “一宝……演唱会之后,我决定离开鬼域了。” “恩。好。” “好?好什么?我是说我要离开你们了,你居然这么镇静?是不是傻?” “我早就知道你要走了,只是不知道何时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说过吗?” “说过,只是你忘了。不过我也支持你离开。” “什么!” “你在鬼域不开心,他们几个只顾着窝里斗,不在乎你,你走了也好。” “一宝……你太让我意外了!我以为最难说服,最不舍得我的是你,可你不挽留,反而还支持我离开。” “其实我还真就是最不舍得你的那个。不是吗?” (六六)进退失据 看着一宝淡淡的笑容,端木琦有种莫名的感动。在她记忆里,这个胖墩一向没心没肺犯傻二愣。但今天他却这么平静面对被自己拒绝和离开,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景。这也让她更加愧疚,原来自己从没好好的去了解过他,好好对过他。 想到这,端木琦苦笑,笑靥渗着泪水。她从来无心去伤害一宝,但此刻说起离别,才知道原来一直在伤他。但他从不说,不让她看。若不是今天晚霞深浓,她永远也不知道,原来他这份羞红的单恋,居然能让自己感动泪流。 这天,南轩拿着一首新作小样来到李欣办公室。 “什么事?”李欣依然冷漠。 “你不是让我写流行歌吗,这是小样,你听听看怎样。”南轩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把小样双手递给李欣。 李欣没有表情,接过后便在电脑上播放起来。 …… 南轩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还是看不出什么。 …… “一般,并没达到脍炙人口的效果,尤其是高潮部分不够突出。再改改吧。” “哦,还有呢?” “歌词再通俗,白话一点。” “还有呢?” “暂时没了。” 说完,李欣自顾的对着电脑工作起来,站的笔管条直的南轩对她察言观色一番。 “还有事吗?”李欣问这话时,依然面顾电脑,不看南轩一眼。 “恩……” “没事就出去,我要工作。”李欣打断了南轩的欲言。 第二天,南轩又来给李欣试听修改后的小样。李欣依然不满意。 第三天,南轩还来,李欣仍不满。 第四天,李欣隔着窗口就看到南轩拿着小样向自己走来。她心想;这家伙怎么修改这样一首简单的歌都要好几天,不应该啊。不对,这些小样他完全可以通过手机传给我,好不好也是几句话的事情,干嘛非要亲自来我办公室。他是故意的,找借口接近我才真。 “咚咚咚~” 李欣没有理会南轩的敲门,继续回想。她发现自那次事件后,这家伙在自己面前倒是变乖了不少。再也不会不敲门就闯进来,更别说不请自坐,翘腿抽烟。言语间也没了以往的轻佻,连谈正事都低声下气的。 “咚咚咚~” 李欣想到这,不仅一笑。看来这法子真能治他。 李欣依然故意不说话,她想看看南轩会不会推门而入。如果他敢不请自入,便趁机臭骂他一顿,继续震慑他,反正他肯定不敢还嘴。 “咚咚咚~” 几分钟后,门外没了敲门声。李欣拿起手机,并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他以为我不在,走了?不可能,办公室亮着灯,如果我不在,门外秘书也肯定会告诉他。确定他走了,她心里居然涌起些许莫名的失落感。 “咚咚咚~李总。” “进来。” 秘书拿着小样递给李欣,说:“这是南轩刚刚送来的小样,请你试听。” “他人呢?” “刚来过,走了。他以为在忙,就没有打扰你。” “哦。” “对了,这里还有一个u盘,说是几首歌的,也让我转交给你。” “好的,放下吧。” 秘书出去后,李欣播放起u盘。 先是一段语音:“李总,这移动盘里有这歌的三个版本,是我昨晚完成的,请你选一个,如果没合适的,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还有,我想在短期内离开星宇公司,请你寻找接替我的人。”短短几句录音,让李欣略感意外。虽然没说他走的原因,但她知道,因为那事,南轩自觉无脸面对自己。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想着只是惩戒他一番,让他以后懂得尊重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了。 李欣发微信问张鸣乐鬼域近况,得到回复是:南轩和弦舞常在音乐上有争执,其他都好。 无奈,李欣拨通了这家伙的电话: “你这u盘里那段录音是怎么回事?” “李总,原因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理解。” “如果我较真,我早就解雇你或者报警了。” “可我无法原谅自己。” “楚南轩,我一直以为你个性像小孩,可怎么连思想也这么幼稚!”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应该离开,这样对你我都好。” “鬼域演唱会马上就来临,你要放弃吗?” “还有一个多月吧,你找人替我应该来得及。” “你……!重新找人就要重新跟他们磨合,重新熟悉你们的作品!重新打造!这不容易!” “那……或者你特邀一个键盘手来帮忙,等以后再找一个更好的。” “楚南轩!” “李欣,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你非常器重我,可我却干了这么龌蹉的事。除了自责,我已无心音乐。” 南轩语气十分诚恳,给人几乎是生无可恋的感觉。而电话那头,李欣沉默久久,不知道此刻她是怎样的表情。在双方沉默对峙的几秒间,这边的南轩却偷偷露出贱贱坏笑。 “或者我演唱会后再离开,我答应你,必定努力做好这次演唱会。”南轩故作深沉。 “南轩,你真的就这么轻易放弃鬼域,放弃你们这几个月的付出,放弃你们的梦想吗?” 那边李欣沉重一问,电话这头的南轩笑容僵硬。兹兹电流传递着双方沉默的烦恼,李欣呼吸不平。 这让南轩始料未及,本想着以退为进让李欣心软,破解她的冷漠,好获得她原谅。但李欣却没一句挽留的话,绕着弯把难题交回给南轩。挂了电话,南轩无奈一笑:“梦想。” 两个让很多年轻人纠结不清的字,足够让南轩抽上半包烟。 远处传来嘟嘟的挖掘机声。他随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挖掘机上挖着自己的梦想。 梦想? 这两字,能让当下不少人重新挖掘内心深处那个早已尘封的秘密。是,大多人的梦想早已被柴米油盐掩埋,成为秘密或回忆。梦想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它大多是一种职业,也有的是物质。 (六七)我的梦想 有些人的梦想是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高级轿车,一栋华丽宽敞的别墅,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此这些都是常情,都是梦想。不,梦想不该是常情!虽然年轻,但南轩从不愿意提起梦想。他觉得那是孩提时的残余物,是人生初始阶段的一个驿站,一个小小瞭望台,一种懵懂的向往,一个真实前的最后天真。 大概在初中年代,南轩和大家一样,被老师要求写过一篇叫“我的梦想”的作文。那时班上大部分人为交差而笔,乱写一通。但南轩写的很认真。其实老师的目的只是让大家思考,畅想。最好能给自己拟定目标,规划未来。但更多的人只为完成作业。南轩虽算不上学霸,但在作文别人敢喊第一,他也是偶尔敢数第二的人。他曾笑怨,如果当年不被弦舞带上摇滚之道,他今天应该很有成就,至少是什么大商家,大科学家之类的,大好前途。可惜被弦舞带上歧途。这时,弦舞以一张非常坚定的灿烂笑脸看着他,然后重重的点头……恩~恩~恩。南轩都知道,这是哄精神病人的最佳表情。 在对现实一昧无知,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神游的初中生而言,梦想很近,也很模糊。没经历过什么,又谈何去坚持什么。没接触过更多,又怎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那时梦想的概念就是幻想。 南轩有个朋友,认识好多年了,青春嘛,总离不开梦想一词。记得他初入世道时,跟南轩说自己想做警察。南轩笑侃他原来也有正气。他却说正气啥啊,警察有威严,让人敬畏,重要的是有枪玩。南轩调侃;那你喜欢枪也不一定要做警察,自己买个枪,做个面具,半夜出去行侠仗义也同样有枪玩,还能做好事。他说那不一样,警察是正大光明的,而且福利待遇都不错。 南轩笑了,朋友不笨,但却根本不清楚这些是不是他所需要的。在后来几年间,他也确实往警察梦努力过,但总是徘回在警察下面的协管,巡防一职。但他并没如愿的在腰间挂上一把枪。再后来,他转行了。 其实对他这种放弃梦想的做法,南轩并不鄙视。看他的梦想的本质,只在于自己的兴趣和虚荣。这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察。或许有人说,梦想跟职业本质不可一并而论。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小愣青们,他们要做律师,会计,医生,ceo,公务员……问理由,几乎都是福利好,待遇好,工资高。再问是否真正自己喜欢呢,自己梦想呢?九个呵呵,一个沉默。 大多人现在选择职业看重的都是福利,而并非职业本质。这样的梦想是否值得深思?人往上走,想法没错,那错的肯定是梦想。小小文说南轩对梦想这事过于苛刻了,南轩也想过这个问题。后来他悟出,所谓梦想都必须靠金钱来辅助完成,金钱和梦想从来是密不可分的,哪怕你想当和尚,也要花钱。盛世当下,只有钱才能实现梦想。否则只有梦,只能想。这也是本质上弦舞和南轩的区别。 那不说职业,说坚持。早在鬼域前,南轩和弦舞还组过一支乐队。那是在高中寄宿校园,几人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音乐梦走到了一起。年少轻狂,幸福时光。他们一起哭笑打闹,一起昼伏夜出,一起畅想未来。并约定毕业后在同一城市继续乐队,坚持梦想。可梦想的最终到底是什么,他们也概念模糊。 然而毕业后,他们散了。本身大家就来自不同城市,因为家人,生活环境等原因,其他成员必须把约定当成最后一个过家家,只弦舞南轩两个坚持下来走到现在。分离后,这乐队的鼓手在广州本地又重新组建了一支乐队,尽管人员几经更换,但他始终没放弃,最后组建成弦舞嘉宾名单上的首选,飞行乐队。 去年,鬼域到广州看他们演出,弦舞说他们技术几乎达到国内一级乐手水平,演出经验也非常丰富,总体实力都很不错。但他们就是不红。曲终人倦,他们把酒闲聊。很自然会说起那些年的那些个自己。鼓手对弦舞笑道:“你用你最初的梦想,迷茫了我最后的未来。” 鼓手的这句笑言,本质里透露着对摇滚的不满,也是一种无奈的宣泄。当初为了所谓的摇滚梦想,排除多少艰难走到今天,可总是徘徊在现实和虚幻边缘。久到麻木,真假都不在乎了。梦想?哼哼~一杯下去,可当即不省人事。 走上创作道路的人,是善感并孤独的。对于经常混迹酒池肉林情欲四溢的酒吧乐队来说,一切是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一个个,总会在这表露出一些不可理喻的状态,说出难以置信的话语。小小文的随和阔达,一宝的玩世不恭,都是从酒吧打磨出来的。弦舞使出全身侠气来抗衡,终究落得个忧郁寡欢。而南轩,却一点不像他们仨,他似乎什么都不是。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聊了很多。第二天晚上,鬼域依然在某酒吧看他们演出,不觉回程时间近,该走了,鬼域并不想打扰他们,决定悄然离去。可就在大伙转身那一刻,台上的鼓点突然停了下来,鼓手用麦克风喊了一声弦舞,鬼域等人回头。鼓手顿了几秒,淡淡笑道:“我一直觉得两个大男人间彼此说谢谢是很肉麻的事,所以我宁愿抱怨你,也不愿跟你说一句…………谢谢…………保重。” 现场灯光幽暗,还是烟雾的浓烈,伴着台上柔和的木吉他分解,弦舞只觉一片氤氲。没有人看清他的脸,只离他最近的南轩清楚记得,那一刻,弦舞泪流满面。 鼓手的一句谢谢,让他们彼此间释怀了关于梦想的纠结。那一句保重,并不是对弦舞此次归去的送别。事后南轩想,如果他当时说的是再见拜拜之类的,弦舞也许不会流泪,自己也不会被莫名震撼。 (六八)约罚待惩 对于思想和价值观相似的他们来说,鼓手轻轻一声谢谢,反而让梦想变得沉重。后面的保重,是让弦舞保重自己的梦想,因为它,真的很重。 南轩不知道弦舞为何泪流满面,却也很清楚他为呵满面泪流。这感觉说不出,忘不了。梦想,是一颗不该吃的种子,吃了就吐不出来又消化不掉,只能任其在自己内心萌芽,或枯死。 每次听到梦想两字,南轩总会不由得想起那个鼓手。想起多年前校园里那些个激情摇滚少年。他们是南轩没有死去的后半生,没有出生的上辈子。 鼓手一直在坚持,梦想是目标还是过程,已经分不清了。每天都有演出,唱别人的歌,笑自己的泪。如同大众的选择一样,哪里福利好就往哪去,哪间场子给的价位高就往哪奔忙。在寻找什么的过程中又迷失了什么,这是摇滚人的宿命。飞行乐队也不例外,因为他们没有一个灵魂般的主导者,鼓手是队长,可惜才华平平。所以他们只能闪烁于瞬间,不会发红。 老师告诉南轩,梦想不是写出来的。警察朋友告诉南轩,梦想可以随时变更。鼓手告诉南轩,梦想跟坚持无关。那,它到底是什么? 每一个初出茅庐的青春,都是头长坚韧棱角,手持锋利武器的梦想战士。然而生活战场上,大多数人最终被磨圆,少数人被削尖。最后,圆的可以滚的更远,而尖的,终将成为一座峰。 幻千世界,天花板比天高,滩洼水比海深。拖家带口的,依然是浪人。梦想跟着现实的步伐,浪迹在混沌青春的海角天涯。 南轩挖掘到坟墓般深处,也没找到自己的梦想,他终于明白袁媛让他离开乐队并不是因为她吃醋。突然悲哀,转而恼羞成怒。 这一刻,他把一颗当红一线大腕的种子深埋心底,再吞下几口吐沫浇洒……这是他最新的梦想,他期待。 李欣想找南轩面谈,但深思熟虑后,她怀疑这是南轩的诡计。这家伙一向好胜虚荣,口花心邪。怎么突然会来个良心发现?可好歹他搭好了梯子,自己是不是就梯而下,也算给他点面子?她犹豫着。 下午南轩收到李欣微信,约他傍晚一起就餐。 某餐厅内,两人相对而坐。进入话题前,气氛略显尴尬。南轩便翻起了菜牌,两人商量着点了几个菜后又开始琢磨喝点什么。李欣看出了南轩的故作轻松,她理解,便有意配合,尽量让气氛松谐几分。 “我记得第一次和你吃饭,也是在这种餐厅,呵呵~那时还自作聪明的看透你。” “说实话,那天你来之前真不知道是我?” “也是来到餐厅才知道是你。当时我就乐了。” “于是你想着蹭完饭就溜,并没打算跟我谈正事。” “是的,开始想着是哪位粉丝请的爱慕餐,但知道是你,肯定有目的。反正也来了,吃一顿再说。” 沉默而后,南轩尝试再找话题寒暄,李欣却没这个心思。 “南轩,还是说说正事吧。你真的决定离开吗?” “恩,这对谁都好。” “犯了错就想一走了之,而不是想着怎样去补救。” “这事没法补,总不至于让你非礼回我一次吧,我倒是很乐意。” “你想的美!” “所以说这事没法补,这不比一般的工作上犯错,上下级之间,尤其我还是你非常器重的人,但这种龌蹉之事,我都不好意思回想,更何况你也不好意思追究不是。” “谁说我不追究,我只是暂时不跟你计较,但并没原谅你!” “我错也认了,谦也道了,但似乎还是不能让你息怒。你要追究就现在吧,免得我成天自责。” “哟~是不是啊?你也会自责?” “瞧你说的,我虽有点坏,但良心还是有的。” “我还没想到怎么处置你。这样吧,就当你先欠着我的,等哪天我想到怎么罚你了,你再还我。” “啊~还能这样?其实不用想的太复杂,一般这样的事都免不了一顿暴揍。这样,我让你再狠狠的揍一顿,揍的我鼻青脸肿,神志不清都行,如何?” “噗呲~你一向都是神志不清的,再说揍你也是便宜了你。” “那你想怎样,你说吧,怎么都行。” “反正我非常生气,伤了尊严。权且先记下,让我想到怎么就处罚你再说。”, “这事大不大小不小的。就算你以后不要我命,但也不会小事了之。怎么处罚才合适?” “什么不小?你说这事不小吗!” “当然,在你我之间算大事,但在客观甚至法律面前,都不算大事。” “在你我之间算大事就行了,不用客观去衡量!” 看着怒气上升的李欣,南轩不好再激她。本来拘留几天就解决的事,但李欣却要纠缠不放。吃哑巴亏的是她,她却记下以后处罚,这反而让南轩觉得是自己吃了黄连。 南轩长叹一气:“唉~好吧,那你以后想到怎么罚我就告诉我吧,我接受处罚就是了。” “这才算认错的态度。” “可先声明,我不可能任何事都做,只要我认为是超过处罚程度的事。” “放心,大不过生死犯罪。” “这……算了,到时看什么事再说吧。” 谈话到此,李欣总算露出一丝笑容,南轩吃了黄连,一肚子苦。 南轩不甘,好歹让她降低处罚程度,于是威胁道:“那你尽快想吧,演唱会结束后,我就离开。” “多少人期盼有被捧的机会,你就这样放弃?” 南轩没说话。 “舍得鬼域?” “这没什么,照样是朋友。” 李欣故作随意,就不说一句挽留的话。 “好吧,既然你决心离开,那我挽留也没用,只能把b计划换给德仔了,反正他也不比你差。” 你几时挽留过我?南轩内心瞬间狂奔过一万句尼玛。 “什么b计划?谁都合适?” “简单的说,就是在鬼域里挑一位出来重点打造,成为类似家驹窦唯这样的标志性大腕。” “他们两可是才华超群的,当年没谁对他们重点打造,是他们自身金子发光。” “对啊,但如果有专门的打造,那不是光芒四射的更快吗。” (六九)话不投机 南轩清楚,任何明星大腕都离不开宣传包装出镜率等一系列的打造。自己帅,还有才华,如果被专门打造,上午才埋在内心的那颗种子,必定迅速发芽开枝。可一旦离开李欣,自己未必会被别的公司看上,就算被看上,也不知道他们能力如何,更未必会被当种子培养打造。完了,现在骑虎难下了。 李欣似乎看穿了南轩的思绪,她抿了一口茶,偷偷一笑。 “那好吧,祝你成功。”南轩死犟。 “论才华样貌,性格思想,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可惜你鼠目寸光,只能便宜你队友了。” “哼~德仔可不比我好对付,除非他自愿,否则你多少甜言蜜语都对他无效。” “但也要一试,确实不行,那就只能从鬼域外找了。” 被挑衅,被小看,更别说怎么可能会有一句挽留的话,这大咪咪女人真狠!南轩内心再次暗骂。 两人都死要面子,可受罪的只有南轩一个。 回到家中,南轩想起今天的对话,越想不甘。如今被李欣逼到墙角,有两个选择,要么消极怠工,嘻哈敷衍。要么发奋而起,用实力证明自己比德仔强,放走自己绝对是她的损失!消极的做法坑害的不止是公司,还有鬼域。可发奋又不一定有意义。他辗转反侧,睡意迷糊,内心种子在蠢蠢欲动……既然你不打造我,那我就自己打造自己。趁演唱会之际,把自己打造成大腕!然后在李欣开金口挽留之际,趾高气昂的给她一声哼哼! 对,就这么报复她! 李欣是不会让南轩轻易离开的,当初签他们回来不容易,尤其南轩最适合成为大腕。但就是不给他说软话,好让他对自己心生敬畏,不敢造次。所以干脆将计就计不挽留,也可趁机激励他发奋。如果他选择敷衍苟且,那就算自己看走眼,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在乎。 此之后,南轩果然更加卖力的参与排练和创作。这反常行为却让一宝怀疑他又嗑药了。 弦舞:“这两人最近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一宝玩着手机拳皇97,随口回道:“一个暴走八神,一个暴走莉安娜,都是着魔状态,没救了。” 弦舞:“我看你才没救了。” 德仔:“管他们受了什么刺激,至少目前看来是好事。你就不必多虑了。” 弦舞:“好吧,我们也要多努力,时间不多了。” 张鸣乐拿来一份嘉宾名单给南轩,让他转交给弦舞等人,好做准备。南轩明白,与其说是转交传达,不如说是让南轩说服他们接受这份名单。 排练室内,弦舞接过名单,一边看一边皱眉,最后怒目。 “都什么玩儿意!”看完随手便扔在一旁,一宝捡起一看不禁哈哈大笑:“很好啊,大杂烩!哈哈~摇滚乐演唱会里有相声,脱口秀,还有偶像派小清新跳舞唱歌。这次观众可值回票价了,哈哈~” 德仔:“呵呵~那到底谁是猴子呢?” 弦舞:“不行,这名单除了飞行乐队,其他都不能接受。南轩,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嘉宾。” 南轩不以为然道:“怎么说他们也是有多少名气的明星,公司可下了血本啊。” 弦舞:“你看都没看……你早就知道这份名单了?” 南轩:“张鸣乐跟我说过。” 弦舞:“那你怎么不让他换?” 南轩:“改不了,公司有公司的想法,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弦舞:“不行!我去找他们,必须让他们换。” 南轩:“别去了!依我看我们还是好好排练,顺便熟悉一下跟各位嘉宾的互动细节。” 弦舞突然发现,今天的南轩十分淡定。 “你们先商量着,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端木琦淡淡甩下一句,便朝外走去。她已经懒得听他们争吵,更没心思劝架。一宝又玩起手机,德仔自顾的练着贝斯。 弦舞看着这一个个,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这哪还是一支团队。他点上一根烟,轻叹一声:“看你们一个个的态度,好像都早知道名单会是这样了吧?那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德仔:“我有意见,但如南轩所说,没办法。所以只能接受。” 一宝:“逆来顺受呗。” 南轩:“弦舞,其实换个角度看,也许并不是这么糟。你想想,这些好歹也算有头脸的名人,虽算不上大腕,但也不比那些摇滚大腕人气差。” 弦舞:“就不是什么人气问题……” “就是!”南轩打断了弦舞,他很清楚他后面要抱怨什么。 “你别老一副自作高上的心态。在这圈内摸爬到今天的人都不容易。对!摇滚乐就该请摇滚嘉宾,至少也是创作类型歌手,但说实话他们能为我们带来什么?我们不是大牌,没什么人气,输不起。等哪天我们混到一呼百应德高望重的时候,我专请没名气的小摇滚来做嘉宾。可现在我们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确定。哪还顾得了许多。” “南轩,我们从组建鬼域那天走到现在,经历了多少解散边缘的磨难,靠的就是一份自我的个性。曾经多少次有人想把我们打造成偶像,但你都一一拒绝。想不到现在,你却变了。” “别扯那些,那是我们幼稚,总想着自己,想着自以为一尘不染的所谓摇滚精神,守护莫名其妙的清高。哼哼~可笑之极。” “你跟张鸣乐达成某些交易,是不是?” “你就是心里阴暗,什么交易不交易的,这里上上下下谁不是为公司为乐队好?” …… 二人你来我往扯出了很多积怨,从争的面红耳赤到相对无语。累了,两人终于心平气和的对视着,久久不说话。弦舞认为南轩最本质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南轩觉得弦舞始终执着无谓的东西。话已不投机,谁也说服不了谁,再说无谓。 奇怪的是这次德仔一宝都没来打劝架,也没帮谁。四人就这么沉默了半天。 离开排练室前,南轩:“你还记得公司的合同条件吗?服从公司管理和演出安排。谁没事还去害你不成?大家都想赚钱,没人想惹事。”弦舞无言以对,喟然长叹,算妥协了。 (七十)南摇中心 晚上,南轩拨通了袁媛电话。 “下个星期六晚上,我们在广州开演唱会,这是我们的自己的演唱会,我希望你能来。” “啊!真的!?” “真的,你没看我今天发的朋友圈吗?” 袁媛沉默半晌。 “但是……我后天要出差,下个周末应该赶不回来。” “啊……那能不能请假?” “应该不行,这次出差任务很重要,请不了假。” “恩……那……唉……” “对不起。” “呵呵~没事,反正不止开一场,我们会在广州开很多天,你有空就来。” “恩……南轩,你们终于成功了。我替你感到高兴。” “谢谢~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还不算成功。” “看来你选择音乐是对的。” “只是运气好而已。” 怕渐入情感话题,袁媛有意回避,随后两人越聊越敷衍,后来袁媛干脆以要休息为由结束了通话。南轩百感交集,他感觉到她对自己或多或少的愧意。只是她不能来看演出,让南轩倍感失落。 远在别处的小小文看着鬼域成员个个发的朋友圈宣传照片,心情复杂,悲喜交集。端木琦仔细欣赏着宣传照上的自己,美呆了。转而看大伙美照时,她突然心里难受,想想如果当初没加入鬼域,自己就不会有今天的小辉煌。对鬼域,她情感难为。 弦舞又独酌,他致电告诉妈妈自己马上要开演唱会的事,也理解她不会来现场,她从来觉得摇滚乐很吵。但妈妈还是为他感到高兴,只叫他好好努力,然后就是一堆嘘寒问暖的琐碎家常。离家后的弦舞倒很喜欢听妈妈唠叨。隔三差五他就致电回家听妈妈唠叨。很满足。 日光飞逝,月转星移。鬼域乐队从组建到今天,五年多了,终于要走上自己专属的演唱会舞台。这一刻,是多少乐队的向往。多少付出,人员更替,争执不爽,麻木失落,迷茫质疑……统统都该到头了。成败在此一战,成即大道升天,败则坠归黑暗。两辆小巴载着星宇公司一行,驶往第一场用武之地。 广州,南方摇滚的发源地。城市之大,地下摇滚之多,各器乐技术流,大师派层出不穷。鬼域除了要面对大众,还要接受同行的检验。摇滚演唱会必定引来不少同行关注,如果得不到大多数专业人士的称赞,那同样意味着失败,他们的评论直接影响鬼域的未来。 飞行乐队早早来到某酒店为他们接风,今晚他们要和鬼域一起去现场排练,明晚就作为嘉宾登场。飞行在广州打滚这么些年,赢得同行称赞,自然也凝聚了相当的人气,在地下圈内有相当的话语分量。早在半月前,他们就在自己主场友情帮鬼域做了不少宣传,让鬼域备受关注。小小文也随飞行乐队一起,虽然如今他只是个观众,但也按耐不住要来现场为他们呐喊。 酒店门外早已久候的十数名记者见专车驶来,便立即围了上去。服装,乐器,摄影,设备……一行人拎着大小物件先后下车,端木琦第一次享受做大腕的感觉,笑容灿烂。 德仔:“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有名气。” 弦舞:“我看他们八成是托。”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前头的张鸣乐听见了,他回过头来扫了弦舞一眼。南轩:“那你们就配合着演齣好戏吧。” 两人细看南轩,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换了一身炫酷衣装,还戴起来墨镜。相比休闲不梳妆的其他仨,南轩格外引人注目,一行人走在一起,南轩肯定是老大派头。 弦舞刚想开口谴责,被德仔伸手制止。 下了车,端木琦和南轩迅速成为聚焦点,记者们纷纷给他俩拍照访问。后面仨成了拿行李的小角色。弦舞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表露。 德仔拍了拍他,安慰道:“反正你也不喜欢这些,让他俩给我们挡了不也挺好的吗?”一宝:“可我喜欢啊,怎么没人给我拍照。”德仔:“你体积大,他们镜头小装不下你。”一宝:“能装个头露张脸就行。”弦舞:“你露哪都费人家电。” 记者一:“请问你是弦舞队长吗?” 南轩:“不是,他在后面。” 记者一:“那你一定是键盘手楚南轩吧?” 南轩微笑着点点头。 记者一:“南轩,鬼域乐队这是第一次来广州开演唱会吧?觉得广州怎么样?广州的音乐怎么样?” 南轩:“广州是南方第一大都市,城市也很漂亮,之前来过广州做过小型演出,这里的观众都很热情很有礼貌。至于广州的摇滚,那绝对是南方摇滚乐的代表,这里人才济济,卧虎藏龙。” 记者二:“端木琦,你复姓端木,是少数名族人吗?” 端木琦:“呵呵~我是汉族,祖籍云南。确实这个姓氏比较少有。” 记者二:“你长得这么漂亮,唱歌又好,有没想过哪天单飞发展?” 记者三:“传闻你跟阳阳关系挺好,是否会考虑他加入他的公司?” 端木琦略显尴尬,她没想到记者突然就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竟一时无以对答,继续微笑。 “这么优秀的女歌手,我们鬼域乐队岂能轻易放走她啊。”一旁的南轩帮她解围。 南轩:“再说就算鬼域舍得,公司也舍不得,公司舍得,摇滚迷们也舍不得啊。呵呵~” 端木琦朝南轩轻轻点头,以示谢意,随后她便紧依南轩,让其护驾。 记者三:“这次你们来广州演出,有什么新颖的表演吗?” 南轩:“这个嘛,秘密,只能说很精彩。你们到时去现场看就知道了。” 记者三:“南轩,你曾经屡屡在演出时弹错,受专业人士批评,对此你怎么评论?” 南轩:“哈哈~告诉你,这次我将弹错的更多,你们可要仔细留意咯。” 记者四:“之前你们在一次演出中被砸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据说因为你得罪了某大腕,是这样吗?” 南轩:“那只是一些激动过头的粉丝喝高了,于是发生了少许肢体冲突。这不叫砸场,更没什么得罪人一说。谢谢。” (七一)演出前夜 记者四:“那后来你有近两个月销声匿迹,也是因为被这事牵连,是公司雪藏了你吗?” 南轩:“那段时间我骑车摔伤了,休息了一个多月而已,没有雪藏一说。再者我们星宇是大公司,不会雪藏任何员工。” 不远处,其他仨人也陆续被记者跟拍,但没人对他们进行访问。德仔悄声说:“看这些记者问出的尖锐问题,八成不是托。弦舞,这次你还真错了。” 一宝:“想不到面对记者,南轩这家伙还真有大腕风范,临危不乱,淡定从容啊。” 德仔:“弦舞,如果是你,你将怎样回答这些问题?” 弦舞不说话,在看南轩的眼神中,掺杂多一丝理解。 “嘿!兄弟!” 小小文和飞行乐队一行笑迎上来,鼓手狠狠给了弦舞一掌,算打招呼。双方拥抱一番,便嘻哈互损起来。 众人进入酒店,端木琦和南轩则被请进一个房间,由电视台记者进行专访,完后还要进行电台和音乐杂志的专访。 晚上,两支乐队去了演出现场,进行最后一次彩排。随后,一大拨人去了夜宵。 客房走道上,端木琦路过南轩房间,发现他居然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咦?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去夜宵?” “今天累死了,你不累吗?对了,你怎么也没去?” “我也累啊,刚洗完澡,正要过去随便吃点。你在写什么?” “重点圈一下容易弹错的地方,好留意。” “呵呵~想不到你也会改正错误。” “什么话,我不是非要跟谱弹,只是不想即兴错了。” “厉害~~有时我还挺佩服你的才华,排练最少却总能跟的上,还玩即兴。” “哼哼~你也不错。越来越像大明星了。” “真的吗!你可别逗我了,今天如果不是你帮忙,我都尴尬死了。” “记者的问题别太认真,认真你就掉陷阱了。” “我还以为是托,没想到他们越问越让我难堪。” “不是托更好。” “那你觉得我今天专访时回答的怎样?” “挺好,大方得体。谦虚不失架势。” “哇~~!你是这样认为的?那太好了。说实话,我突然很紧张,估计今晚要失眠了。” “紧张正常,我也紧张,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专场演出。” “你们有乐器在手,都还好,我只拿个唛,除了唱歌还要说话和观众互动什么的,就怕脑子空白。” 南轩笑笑,从桌子上拿出一张记载着现场互动说话要素的文件给端木琦,她接过文件认真的过了一眼。然后惊讶道:“你从哪找来的这些,挺周全的,连一些细节都有。” 南轩:“大多是自己琢磨的,你今晚好好看看,明晚就不会像个傻瓜了。呵呵~” 端木琦:“啊~~讨厌。你怎么不早点拿给我,我好多记一下。” 南轩:“哪有空啊,我都是今天在车上想的,再说这本不是我的工作。” 端木琦惭愧一笑:“嘻嘻~是啊,不过可不是我懒,我只是一时没想到这些。” 南轩:“我就知道你忘记了,所以给你想好了。” 端木琦一脸感激。第一次,这个总惹麻烦的队友让她感觉到好。 南轩:“干嘛用这么骚的眼神看我,想以身相许啊?” 端木琦:“哈哈~刚想开口说谢谢,你却来这么一句。唉……你真是个怪人,喜怒不定,亦正亦邪让人难以琢磨。” 南轩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鄙夷道:“主要是我对你没兴趣,更没性欲。” 端木琦抬起一脚狠踢在他屁股上,笑道:“你个死南轩,啥意思!姐这叫丰满。” 端木琦:“其实我觉得你今天的表现也很像大明星。” “我本来就是大明星,只不过忍着不发光,我一旦要发光,那肯定是光芒四射的。” “哈哈~好不要脸。不过我相信。” “很多时候我觉得你的理念是对的。弦舞他们吧,不能说错,但很多事不懂拐弯,认死理。” “还是你明事理,可在他们看来就成了我虚荣。” “你今天是在车上换的衣服吧?怎么没叫他们也一起换好看点?” “你觉得他们会换吗?不说我好显摆做作就不错了。” “也对。” “还好你换了,也成为焦点,不然估计就我一人被围攻了,呵呵~” “对了,晚上现场舞台你也看了,三叉型的,你记得多往我这边靠近,多在我旁边唱,因为我是正中间。” “知道,张总也提醒我了。” “我们两可以多点互动,尤其唱柔歌时,你甚至可以坐我旁边靠着我背唱,我到时会把琴凳前后竖着摆,留位置给你坐,你也可以趁机休息一下。” “哇~南轩,想不到你还这么细心,这太好了。” “多点说话,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逗我,我会配合你,尽量让气氛诙谐轻松。” “哎呀~南轩,你这么有大局观,又细心,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以前一直在角落,不聚焦咯。” “你啊,就是被角落埋没的舞台天才。” 南轩再把一份歌词递给端木琦。 “这是什么?新歌?” “你会粤语吧,把它记熟,作备用。” “备用?” “粤语歌,歌词简短,但一定要记熟。” “为什么?我们没排这首歌啊,你新作的吧?” “别问这么多,听我的没错。一会我把demo发你,你今晚一定要学会唱。” “哦,好吧。” “走,夜宵去。” 虽一直和南轩交流的少,但端木琦也明显感觉到南轩的变化。他不像之前那样自私,偷懒,装逼。这个安静正经的南轩让她感觉陌生,却又熟悉,因为彼此太多观点一致。 深圳。 李欣因为工作,今天没跟他们一同去广州。她安坐于闺房电脑前,观看着今天鬼域一行的随路拍摄花絮,还有刚刚传来的各种南轩端木琦的专访视频。 看至一半。她笑了,很是满意南轩机智中略显大气对答,留意了他言行举止很多细节,发现他确实有大牌风范。端木琦也不错,可面对她,李欣内心却有一丝丝的不甘和遗憾。她是第一个知道端木琦要离开的人,比端木琦自己决定离开前还要早知道。 (七二)大气开场 事情还要追溯回上次南轩和阳阳闹事时,李欣和阳阳单独约聊的内容。李欣临走时被阳阳喊住,阳阳跟她提了条件,就是把端木琦签给他。李欣犹豫了很久,最终答应拿端木琦作筹码,保全南轩平了事端。 在李欣内心里,端木琦和南轩一样都是她非常重要的艺员。而她之所以选择南轩,是因为知道就算这次不放人,阳阳以后还是会用各种诱惑之术摄取端木琦的灵魂。端木琦本来就爱慕阳阳,他一个眼神一次甩发就几乎能让端木琦迷失理智。而南轩恰恰和阳阳是对头,以他俩的好胜性格是不可能和好的,所以她只能忍痛割琦。 她也没怪南轩起祸端,行内的敏锐直觉和经验告诉她,从一开始阳阳就打端木琦主意,就算南轩不惹事,阳阳还会用很多方法抢走端木琦。后来她多次思考这事,反而觉得南轩起事是对自己有利的。因为这样南轩就不可能跟阳阳走在一起,后备的弦舞德仔也当然不可能跟他一道。这仨可是难得的才华颜值都具备的大牌潜质啊!失去一个端木琦固然可惜,但再找一个类似她的歌手应该不太难。 她点开张鸣乐传来的一系列女歌手视频,反复观看,最后还是没找到一个能和端木琦媲美的人。叹一声气,泯一口茶,李欣靠椅闭目,冥思自问,弦舞也是个能唱之人,可不可以…… 广州某体育馆,晚。 偌大的体育中心虽多有空座,但入座率也高达四成,全赖这几个月以来星宇公司下血本的各种宣传效果。如此境况,李欣也略感欣慰。她没想过鬼域这次演唱会能赚钱,觉得能回收成本就不错。公司旗下虽艺员众多,各类型都有,表演能力也不差,但在同行中还谈不上绝对优势。她今年大刀阔斧,把主要发展目标定格在乐队上,相比其他公司,她旗下的鬼域可说是潜力无限。她也在冒险,纵观整个娱乐圈,唯独乐队的发展是最艰难的。如果不是有几个高颜值的成员在,她也不敢拿乐队去拼。 后台化妆间。小小文和杰少也在,鬼域和飞行两支乐队在忙着换衣化妆,抽烟说笑,一片欢愉。张鸣乐拿着节目单依次提醒各位要注意的环节。小小文今晚少有的激动话多。稍后鬼域成员依次登场,他都一一给大家拥抱和鼓励,尤其和德仔,两人就像分隔多年的夫妻,基情满满。 现场,人头涌动,荧光闪闪。“咚~~~”一声低音鼓突然响起,所有灯光关闭。观众开始骚动。再咚,左侧分支舞台灯闪现,无人。三咚,右侧分支舞台亮起,无人。四咚,正前方舞台灯亮,三个键盘围着一台钢琴,还是无人。五咚~全场回归一片黑暗。欢呼声渐大,伴着拍照闪光零碎于舞台半环。 “咚~咚~咚~咚……”低音鼓有节奏的持续敲响,每咚一次,分支舞台的灯光便依次闪耀,大屏幕开启,画面也随着节奏一闪一闪的更换着各种鬼域乐队的造型照,脸谱照……热情的观众跟着节奏拍手附和。四小节后,节奏缓缓加速,画面也加速,最后定格在鬼域全体成员的半脸面具宣传照上,掌声渐渐跟不上速度,引发一片欢呼。 双地鼓持续加速,如机枪般到达高速后随一声吊嚓落下,屏幕熄灭,鼓声静止。全场除了欢呼声高涨的观众,再没有任何声音,各分支舞台依然漆黑一片。不少人开始大喊鬼域!鬼域!鬼域…… 半分钟后,鼓声再次响起,节奏纷乱有序,变幻无常,起伏难测……大家知道,这是鼓solo。一宝戴着黑白面具,服装黑白镶边,身边迷雾环绕。大概三分多钟后,节奏渐渐稳定下来,随着一声爆嚓衔接,左侧分支舞台亮起红色格调闪灯,舞台上弦舞穿着一身黑衣长袍,火红镶边,戴着半脸红面具,他随节奏轻晃着身姿,随手就是一段极速solo。八小节后,爆嚓再次衔接,右侧分支舞台亮起深绿格调闪灯,德仔同样一身长袍,深绿镶边,戴半脸绿面具,和弦舞雷同,他甩手是一段贝斯solo…… 第三次爆嚓后,正前方的分支舞台亮起深蓝格调闪灯,南轩衣装和他们同款,他是深蓝镶边和半脸面具。他四周被深蓝光线包围,线条缓缓升空,凝聚,形成一个紫色人形。 怎么会是他! 紫衣人朝他露出半张诡异的笑脸,南轩恐惧。 “欢迎你,来到我的夜晚。”紫衣人对南轩说。 南轩一时间懵了。 “要到达巅峰之境,必须要有疯癫之举。你若按他们的套路走,最终必把你套进不属于你的条框。” 到南轩solo,他不明白怎么舞台会出现紫衣人,是氤氲幻光导致吗?他顾不了许多,但脑海满满都是紫衣人刚那句话。随手开启气势蓬勃的弦乐模式。 人生第一场演唱会,还如此亲近观众。他越弹越起劲,弹指挥肘间动作更大,最后他索性从琴凳上跃起,跪在凳子上让旋律加速,再加速……在第四次爆嚓之前,南轩突然立直转身,面对观众,伸开双臂,头仰夜空,山呼海啸间,天地玄幻初开,面具下方腮帮轻轻一提,他鬼魅一笑,云烟旖旎万丈光彩。 爆嚓再次落下,他才下坐。端木琦一身金黄长衣披肩,白金镶边。黄色半脸面具,闪现在后方主舞台麦克风支架前,高亢而悠长的“啊~~~~”舞台大灯亮起,台边爆升一系列小火花,随着烟雾散去,台前边风机开启,让她披肩飘逸,长发掠空,女神终于下凡。彩灯四闪,女神正后中央一宝鼓方位的灯也亮起,他挥舞着鼓棍,烟雾间如雷神降临。左侧三位专业女和声轻摆身姿,哼吟着天籁余音。右侧三位小提琴手天使再现,她们拉响高尖弦音环场飞翔……全场气氛进入第一次高潮。 (七三)陌路同歌 大气华丽的开场模式完美衔接鬼域的第一首作品《下凡》,这是风格较为传统的交响金属,节奏沉而快,旋律起伏分明。歌词通俗易懂,高潮段采用复叠模式,让人朗朗上口。再加上端木琦活跃多变且跟随节奏摇摆的身姿手势,视听觉效果融为一体,引的台下观众耳目不暇,情绪澎湃。 端木琦相当活跃,她一会跳到弦舞这边舞台唱几小段,又跑到德仔那端扭几下身腰,一系列动作都潇洒自然,台上霸气十足。弦舞吉它炫酷,鼓点激情,贝斯走快旋为主,键盘弦乐衬底……一首毕,音乐不停,端木琦也不说话,继续舞动双腿,晃动身形跳入第二首《想的美》的前奏音乐里。 交响金属也称力量金属,是哥特金属分支,后自成一派。哥特金属起源于20世纪北欧,编曲以弦乐为多,歌词大多牵扯到宗教,天堂地狱,爱和信仰,绝望空虚,魔幻现实主义。演唱风格一般呐喊咆哮或者低沉吟唱,充满黑暗感觉。而交响金属相对阳光大气,早期男主唱,后来女主唱居多,且以歌剧美声唱法更宏亮,曲风激情澎湃,给人希望和力量。芬兰的夜愿,荷兰的诱惑本质等乐队,是当下此派佼佼者。 鬼域自端木琦加入后,以她为演唱重心,完全改变成交响金属。这种风格的乐队在中国还是相对少,且跟太多在人们心里根深蒂固的颓废呐喊式摇滚相差甚远。交响金属衣装本不华丽,但李欣给鬼域加入了视觉元素,再配合激情曲风,舞台表演活力十足,让人耳目一亮。是非常适合做现场的乐队。 他们的青春在星空下迷茫,梦想在深海中游离。他们是大漠里神往的旅者,沐浴钢铁城市深处的风烟火雨,把蝼蚁之爱葬上雪山,并摘下猎户座为其祭奠。笑死亡太重,愁美好太好,吼家常没在家,恨马路关羽不张飞,斥岁月太客气,你小,他少,这宽,那轻,上低下高,左在中右偏南,肥不死坏不孬,数星星还是太少,太少……每个念想都化成音符,没有好不好,鬼之域,欲无欲者,皆不成神。 间奏,弦舞的吉他开始狂飙,端木琦摇头扭腰魅力无限。没人留意,一股弦乐在暗暗追着吉他跑,舞台上大伙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弦乐本不在此歌编曲内,南轩这家伙又即兴自加了。弦舞看南轩,果然这家伙在自嗨,他便边弹边从自己的分支舞台走向南轩。 见弦舞过来,南轩不但没收敛,反而让旋律更放肆。弦舞盯着南轩,表情凝重以示他不要乱来。但南轩却笑着继续狂妄。端木琦似乎也感觉到了旋律不对,她蹦跶到南轩琴边,她扫了一眼弦舞,转身向南轩,一把背靠他而坐,继续摇晃。 南轩开始了属于他的表演,他知道,此刻全场观众乃至摄像机都对着他,扫看大屏幕,果然是自己一统天下的画面。趁离入唱还有几小节,他随即开启装逼模式,表情时而忧郁,又立马深情,再亢奋开怀,自信傲气,挥指如舞,摇头转面……一套做作下来,现场观众已欢呼不断,端木琦再神助攻一句:“我们的帅哥才子!键盘妖孽!”话落,掌声欢呼声瞬间更响。 现场观众所有目光都聚焦端木琦和南轩两人,为避免和南轩冲突破坏音乐,弦舞只好缓缓隐退吉它,让南轩接替了间奏主旋。这些小细节没人察觉,就连台上的一宝和德仔都以为是他们仨突发性互动。只弦舞深感自己被南轩这贼人抢劫,孤立无助。 “看来效果不错,李总您说呢。”台下张鸣乐向李欣问道。 “目前唱了两首歌,还行。”李欣微微轻笑道。 “就是感觉这歌的间奏好像有点不对。”张鸣乐质疑。 李欣笑而心语。 弦舞略显尴尬,来南轩舞台,却让这两人无视。只好缓缓绕回到自己舞台去。 这歌完后,到端木琦向观众一一介绍乐队成员,每介绍一个成员,这成员便自solo一小段,以示回应。南轩恰巧被放在最后一位介绍。当她一一介绍各成员后,轮到南轩,南轩自然也一段独奏回应,可他却没停下来,继而链接本排在第九首歌的主旋律,这让舞台上其他人瞬间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下面不是这歌啊。”张鸣乐小声嘀咕着。 端木琦看着南轩,南轩朝她点头,她便立即会意,转身朝一宝点头,以示他跟上。见一宝跟上鼓点,德仔贝斯也识趣的奏响,弦舞一脸懵逼。 “这首歌叫《你我》吧,是首极其慢节奏的抒情歌,怎么放在第三位?”李欣转而质问张鸣乐。 “额~这个……” “刚介绍完人员,应该继续来首快歌保持更高亢的气氛才对。” “是啊,我是按您说的去排歌的,可怎么他们改了吗?” 李欣看着南轩,默默心语:“哼~这个死妖孽。” 这是首少有的爱情主题歌,钢琴旋律特别多,南轩一脸深情的弹着,大屏幕上除了端木琦演唱,就是南轩演奏,两人交叉霸占大屏幕。每每画面转到南轩时,他就深情款款,目光深邃。歌至钢琴间奏时,他索性摘下半脸面具,一脸帅气尽显大屏幕上,引得现场美眉一片欢呼尖叫。 按照编排,这首歌后便是嘉宾第二次上场互动合奏。这可让后台的飞行乐队凌乱了。张鸣乐赶到后台让他们先别上,并让灯光师在此歌后关闭所有舞台灯光。让他们回后台来,只留下德仔随便独奏点什么。 后台,大伙问南轩怎么回事,南轩笑嘻嘻说弹着弹着不知不觉就弹了这旋律。张鸣乐立即修改剧本,让大家按新的编排演出。还让南轩戴回面具。 这边台上。 德仔腼腆道:“他们让我独奏。其实,我不知道该弹什么。” 现场略有骚动。 “说实话,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的现场,紧张。这样吧,我请一位高人上来和我一起演奏。” 现场响起掌声。 (七四)鬼域飞行 “之所以要请他上来,是因为我想谢谢他,谢谢他教会我作为一个乐手如何不卑不亢,宽宏大度。” 现场掌声欢迎。 “本来,这是属于他的舞台,可……由于一些变故,他没机会上来。但我知道,他一直在支持鬼域,也一直在给我鼓励。如果……如果不是他……我今天不会站在这舞台上。” 德仔话语略带更咽,现场又是一阵掌声鼓励。 “他不是今晚的嘉宾,但在我心里,他是我心里最高贵的嘉宾……小小文。我知道你在后台,一直都在,这次,我希望你不要在幕后,而是到前台,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为大家演奏!” 话落,德仔便自顾的弹起那首曲子。 当熟悉的低音响起那刻,后台的小小文泪光闪闪。大伙一脸懵逼,一边的李欣也略有愧疚。南轩拿来一把贝斯递给小小文,对他微笑道:“大块头,赶紧滚上去,这是你的开幕,也是你的谢幕。” 一宝:“什么情况?他俩有一腿?” 旋律的凄美,让现场观众渐渐陶醉。一个单音贝斯尚且如此,当又一个低音开始不规律重叠时,现场更是掌声四起。伴着幽暗灯光,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身影,观众掌声欢迎,他来了。 两低音在台上交叉,重叠,并肩……观众没想到,两把少被关注的贝斯一起合奏,居然能这么好听。旧友登台,弦舞一声轻叹,一宝端木琦感概默然。飞行乐队贝斯手赞道:“这曲子真美。” 合奏完毕后,两人在台上紧紧拥抱一番,台下响起热烈掌声。 端木琦再次上台。 “这么美的贝斯,听的我都舍不得上台,真想让他俩一直弹下去直到演唱会结束,呵呵~你们说好不好?” 观众回应参差不一。 “说实话,乐队做演出,每个人都可以独奏。但主唱却不可以,难道让我一人清唱高难度歌曲?” 现场一阵欢呼喊好。 “哈哈~不过要是万一喊坏了嗓子,往下的歌曲就没法唱了。” “再说了,有音乐衬底,就算万一走音爆音什么的也不太让人察觉,这清唱就不同了。所以,我才不笨。” 端木琦卖萌,逗得台下一片欢笑。 “这样吧,我请一位男生来和我一起唱,许有合奏,就肯定会有合唱,我们节目可丰富了。” “有请~飞行乐队主唱!” 话落,伴着现场一阵掌声,侧台飞行乐队主唱提着一把吉它缓缓走来。 两人先是清唱了一小段,是鬼域的《散梦》,端木琦美声清唱明亮高亢,飞行乐队主唱大多给她唱和音,两人这么一小段合唱,也算完美。随后,他一把扫下吉它和弦,失真电音瞬间让灯光变的迷幻,鼓声加入,曲风开始进入金属模式,飞行乐队全员演奏,嘉宾正式登场。 女美声参杂着男嘶吼,这歌甚是怪异,却十分摇滚。高潮时段,现场观众大多都跟着舞台上的端木琦一起跳动着身体,时而挥动双臂,气氛再次高涨起来。 趁着间奏,端木琦向大家简单介绍飞行乐队各成员,并赞美了他们。 接着,他们又一起演绎了《如意》,到第六首《旋》时,鬼域等人再陆续上台,两支乐队一同演绎一首歌曲,间奏部分,除了鼓和键盘,两吉它和两贝斯还来了小段互斗,让现场气氛达到高潮。 随后飞行下台,鬼域继续。 “哎~~~累死我了,这两歌高音部分太多,这都怪弦舞。还有这词也长,又不怎么重叠,怪南轩。”端木琦气喘呼呼调侃道。 “于是我对弦舞说,弦舞,把音高改低一点吧,你看我都唱的全身后仰,唱不上去了。他说好,于是……他把我前面这个麦克峰支架下调,说改低了。” 现场发出呵呵笑声。 “我又对南轩说,南轩啊,能不能把词改短点,太长了不好记。他说好,于是……他把歌词里面的所有标点符号都划掉了。” 现场又是一阵嘻哈欢乐。 “我恨死他俩了。” “呵呵~现实排练中,我们有过太多诸如此类的小乐趣,也有过不少争吵,甚至我经常和鼓手一宝大打出手,不过每次都是我赢。而打输了的一宝就会请我吃东西,作为他对我的进贡。这不能怪我是吧?” “所以,作为一个女歌手,在乐队混其实挺难的,尤其遇上对音乐一丝不苟的弦舞,对歌词一尘不染的南轩,还有帮我越减越肥的胖一宝。” “我时常会想,以他们的颜值和才华,没有我,他们也不会差,而我没了他们,顶多只是一个在唱歌选秀节目中屡屡受挫失败的女歌手而已。” “能加入这样一支乐队……是我的荣幸。” 琦琦幽默的调侃,夹着对鬼域的感恩,一时间,还是让众成员们微微感动。 现场发出阵阵掌声作鼓励支持。 旋律响起,一首慢歌。端木琦接着感慨:“生活中,每个人都有很多艰难瞬间,不如意时刻。以下这首歌,就像当初的我们和当初的你们。送给你们……《轻笑》。” 台下。 张鸣乐:“这么好的嗓子居然也在选秀节目中被淘汰,那些评委可真是个聋子。” 李欣:“她之前一直用通俗唱法,唱的都是普通流行歌,没什么特色,自然不被发掘。” 张鸣乐:“难怪。那她可真多亏了鬼域才有今天。” 李欣:“相映成辉吧,他们发掘了她唱摇滚的天赋。但鬼域没有她,也只是一般的重金属。” 李欣为端木琦感到担忧,如果离开鬼域转战流行乐坛,她会以怎样的风格演唱?就算延用美声唱法唱流行,也达不到震撼效果,毕竟摇滚和流行最大的不同就是刚烈中柔之分,流行歌不可能让她的美声发挥的淋漓尽致。改成中柔曲风,还不如她唱摇滚擅长。搞不好就平庸,就基本废了。 《轻笑》这歌吉它分解启奏,间奏是吉它和钢琴交叉混合。可到了吉它间奏部分,钢琴又抢了吉它的旋律,变成纯钢琴走完整段间奏,而且南轩又不按谱弹,自行即兴。为了大局,弦舞只能再次忍气吞声,十分窝火。 (七五)幕前黑手 张鸣乐:“唉~南轩又抢旋律。这家伙不知怎了,今晚状态特别兴奋。” 李欣想,这家伙今晚的表现,可不像平时那种爱出风头这么简单。 半场小息,大屏幕上播放着鬼域乐队一些生活片段,当然掺杂着许多广告元素。公司里的单口相声同事在舞台上以鬼域为主题,拿他们说事逗乐。也就十几分钟时间,主要为了让鬼域换装补妆,不至于冷场。 后台,弦舞把南轩拉到一旁,悄声厉问他怎么老抢旋律。讳疾忌医的南轩只笑嘻嘻的说情不自禁。弦舞目怒气鼓,真想给他一顿爽的。南轩连连跟弦舞赔笑道歉,并说因为投入忘我来搪塞他。弦舞:“你如果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就一起抢旋律,一起出糗吧!” 南轩笑笑,没理会弦舞。他转而悄悄走近端木琦,对她说:“记住多往我这边活动,因为我在正中前方。” 端木琦认真的点点头。 换了造型,鬼域再次登场。一宝在黑暗中先来小段鼓solo,把气氛再带起来。随后各乐器加入,美声再现,却不见端木琦人。正当观众疑惑时,射灯朝观众席一处定格,只见端木琦身处观众当中,和身边几个观众一起摇摆着边唱边嗨。除了李欣和张鸣乐,没人知道她周围几个所谓的观众,是星宇公司找来的工作人员假扮。这也是为其安全,以防万一。 第八首《远方》,中慢歌,钢琴尾奏。张鸣乐把这歌编排成尾奏链接钢琴solo,南轩再次被全场瞩目。这一刻,他多希望袁媛能在身边,或者和他靠背而坐,一起享受全场的欢呼和赞美。可指落情犹怜,耳目集万千,曲飘人何去,奏者漠孤寂……弹着弹着,他渐渐伤感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南轩,听着渐渐忧伤的旋律,台下李欣渐渐感觉不对。各乐器solo都中规中矩,怎么到了南轩这就变了调调。她质问张鸣乐,张鸣乐只能说他想玩点新意来呵呵李欣。 “新意个鬼!他到底怎么了?” “啊~也许是触曲生情吧,你知道,他这人难以捉摸。” 伤感气氛蔓延全场,可接下来是首狂热金属,他怎么链接!张鸣乐这个音乐总监不禁眉头紧锁。他祈祷:“南轩,你可安份点,别给我惹事啊!” 南轩此刻思绪零乱,随着情感的陷落,他脑海闪过很多片段,都是跟袁媛有关,哭笑怒乐的以往,聚集又分散,又混搭迎面而来,理不清,抓不住。旋律也跟着零乱,起伏突然,快慢不定,似断又续。悲情莫名。 可台下观众却出奇的送上阵阵掌声,在他们看来,这个南轩的技术真厉害。虽然他们不懂。 狂乱几分钟后,南轩终于把旋律带回金属,鼓手一宝赶紧落下鼓声稳住节奏,把他带回第九首《哎啊呀哈》,免得这疯子一会又跑丢。 现场不知情的观众伴着鼓点,再一次欢呼跳跃起来。 后来,南轩的这次疯癫钢琴solo,居然莫名其妙成为摇滚演唱会史上的神作之一。 为了调节更好的气氛,编曲时弦舞把《哎啊呀哈》的间奏编成吉它和贝斯互飚,当他俩斗的正热闹时,该死的钢琴又隐隐若现了。吉它vs贝斯,钢琴却一直在衬底自飚。观众不明白这是三乐器互斗?还是谁在帮谁?倒也新鲜。 后台。 飞行乐队鼓手:“哈哈~这个南轩,老喜欢乱入。” 飞行乐队吉他:“琴声隐约不明显,但一直在,表面上是吉它和贝斯在斗,可钢琴的自飚才是主角。” 飞行乐队贝斯:“想不到南轩还能来这么一手,认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这家伙才华深不见底。” 台下。 李欣:“这曲子谁编的?是他们即兴的吗?” 张鸣乐:“本来是弦舞编的吉它斗贝斯,没有南轩什么事。可现在……” 李欣大概看懂了,无非两点。南轩所谓的忘我,其实就是故意。趁离开鬼域前利用演唱会自我抬价,还是终于开窍,自我发光? 由于南轩的乱入,逼的摄影师在拍吉它贝斯同时又要兼顾键盘。终于也把他拍上大屏幕。 之后,鬼域又演绎了好几首作品,南轩也有点累,暂时收敛,回归正常。 之后,飞行乐队再次陆续登台,先是主唱兼吉它上来和端木琦一起演唱,这次由鬼域演绎飞行的作品,现场有不少观众也是飞行的粉丝,他们的合作再次赢得阵阵欢呼,下一首还是飞行的作品,由飞行打鼓,一宝转到侧边负责打击乐。两个吉它一把走节奏,一把走主音。贝斯也改用飞行乐队弹,德仔转侧边唱和声,剩下的照旧。然后在间奏时再串到鬼域的作品《夜黑》,如此在两支乐队两首歌曲中反复串烧,舞台上好不热闹欢乐,舞台下热血沸腾,反响热烈。 弦舞:“让我们把掌声送给飞行乐队,感谢他们的到来,感谢他们精彩的演出。” 弦舞:“我希望喜欢鬼域的朋友同样也会喜欢飞行乐队,因为他们非常优秀。再次谢谢他们!” 演出接近尾声,弦舞向飞行乐队表示感谢,并让全场掌声欢送他们。 飞行乐队离开后,鬼域的演出也临近结束,剩下最后三首歌了。要是加一首返场,也就四首。以下这首歌是弦舞演唱,端木琦和声。之后两首歌,结束曲大多要感谢这感谢那的话,一起谢幕什么的,这歌不能动,那就剩下倒数第二首,南轩看了看键盘上的节目单,是《妖火》。一首金属,这歌是给德仔表现贝斯的,也算他个人solo。之前他和小小文的合奏是临时加来撑场的,不算。 弦舞演唱《一些些》完后,有一小段静止时间,随后便是德仔大段solo作前奏,链接进入《妖火》。 端木琦:“怎么样?好听吗?” 现场掌声回应。 端木琦:“我们队长不单歌唱的好,人也帅,而且还是单身哦。” 现场美眉一片尖叫。 端木琦:“哈哈~下面还是由我们乐队的一位帅哥给大家表演,这是他首次单独表演,大家掌声鼓励!” (七六)我是主角 现场掌声响起,全场灯光暗淡下去,只留下德仔所在分支舞台的灯光独亮,德仔准备就绪。可先响起的居然又是弦乐音,而且非常霸道,似乎第一个音就在告诉德仔:让我来!又是键盘在搞鬼!德仔有些茫然,还天真的以为南轩这是在为自己的solo作铺垫? 弦乐一直持续在全场环绕,没有消退的意思。灯光依然聚焦在德仔身上,全场目光都看着他,而他却没有动作,很是尴尬。又等了十几秒,德仔听不出弦乐有消退之意,便决定不管他,自己跟着弦乐进入贝斯solo。 “#曾寻寻觅觅为了那一个梦,在零零乱乱风风雨雨里拼搏,谁料辛辛苦苦最终换来一个虚无,简简单单只剩唏嘘。” 一把粤语男声响起,幽怨而沧桑。 德仔一时间脑子空白,他没想到居然有人唱歌,还是自己完全没听过的粤语歌! “#曾明明白白自己那一份情,在年年月月丝丝点点里执着,如是清清楚楚你心却是早有所属,恍恍惚惚只是心碎。” 歌声在持续,灯光师终于把南轩的灯点亮。渐渐把德仔这边的灯暗下来。 “#夜,已经是冷冷清清,爱,何必再战战兢兢。” 后台。 大伙都争先朝南轩这边偷瞄过来。 一宝:“我还以为是德仔,想不到居然是南轩。” 端木琦:“这歌很好听,怎么之前没听他唱过?” 一宝:“话说你几时听过南轩唱歌吗?” 端木琦:“是哦,我还以为他不会唱歌。想不到这小子深藏不露。” 弦舞:“这家伙!让德仔怎么办!张总,你还是先让德仔下来吧。” 张鸣乐:“已经让人叫他了。” 德仔不愿意就这么灰溜溜的下台,他突然想起自己生日那晚,小小文幕后为自己加旋律的片段。他想学着小小文,即兴加入贝斯。南轩这歌他没听过,但听和弦不难,德仔想跟,但工作人员在侧台示意让他下来,在看南轩演绎的这么好,罢了,还是下台吧。 小小文:“和他认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听他唱的这么好。” 一宝:“我也是,之前去唱k他都是乱唱一通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弦舞:“这歌写的不错。” 大伙默默点头。 一宝:“哈哈~这家伙连私家珍藏都拿出来拼了。” 张鸣乐:“对嘛,多好的流行歌,不错不错。” 李欣一声不吭,却非常认同端木琦那句深藏不露。 #然而怎样分真与假, 难耐这所有都是欺诈, 也许根本我在上演笑话, 那扎鲜花是奖励我吗? 抬头看着风吹雨打, 习惯这半生都在挣扎, 此刻心中有太多的说话,对着天空却竟似个哑巴。 在我重重叠叠跌跌撞撞兜兜转转的生命里, 让我完完全全痛痛快快疯疯癫癫地喝醉! 一曲毕,南轩的深情演唱博得现场掌声雷动,尖叫连连。他再次起立,摘下面具向大家鞠躬致谢。屏幕上再次展现他的帅气,久久。独自享受完万众瞩目的感觉,南轩才依依不舍的往后台而去。 后台,德仔也已换好了衣服。弦舞把他拉到一旁,安抚道:“德仔,你别介意,今晚这家伙都抢我几次了,一会散场后我再好好收拾他。” 德仔:“哼~看他演绎的这么好的份上,我不计较。”说这话时,德仔却一副怒不可遏姿态,真不计较? 端木琦走过来对弦舞说:“弦舞,最后一首歌的间奏要说一堆感谢的话,你是队长,你来说吧。” 弦舞:“南轩,你的任务来了。” 一宝:“别忘了感谢广告商。” 南轩:“琦琦,把广告商的单子给我。” 南轩接过单子一看,长短一大堆名字。 弦舞:“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忽悠我,本来说好你来的,结果还真是没看!算了,琦琦还是你说吧。” 端木琦:“可是,我怕说错。” 南轩:“还是我来吧。这些东西说对没奖,说错我抗。” 最后一首歌《yes!today!》,大伙再次上台演绎。 好不容易,梦了多少年,熬过多少不快,终于来到最后。虽然是第一次最后,但此刻舞台上大家还是心情复杂,所有激动,愉快,不舍汇集成一堆,身体感官无法一一消化,疲倦感越发的沉重,好累。 尾奏……端木琦环绕台边与观众握手致谢。 南轩则从凳子上起立,转身面对全场观众。 “这是我们鬼域第一次第一场演唱会,感谢你们的到来!因为有了你们,才有鬼域的今天。”说完,他深深鞠躬。全场立即掌声回应。 “同时,也要感谢主办单位星宇公司,感谢我们既美丽胸又大的李欣李总,感谢丰联通信技术公司,感谢优酷网,森信集团,百事可乐,广州广播电台……”一句美丽胸又大,让台下工作人员们都看向李欣,李欣赧颜不已,这家伙又趁机调戏我,可恶……她在心里暗骂这死妖孽一万遍。 说完一大堆广告商后,南轩再次朝观众深深鞠躬。随即便退回后方主舞台,和其他一众成员手牵手再次三鞠躬。全场观众皆报以热烈掌声欢呼声回应。 完后,大伙纷纷向观众挥手致意,准备下台。而南轩却拉起端木琦走向正前方键盘舞台,继续朝观众挥手并再次鞠躬,飞吻,大喊谢谢。南轩更脱掉外衣,连同半脸蓝色面具一同扔给观众。 演出终于谢幕。 台下张鸣乐也总算轻叹一声:“还好没什么大错,总体来说,这个演唱会是可圈可点的。” 后台,李欣满脸欢笑,公司其他高层一一过来给她道贺,李欣也高兴,和大家寒暄起来。鬼域陆续回到后台,大家乐融融相互拥抱道贺。端木琦:“啊~终于完了,好累。” 一宝:“没完呢,你等着,一会还有。” 看着他神秘笑嘻嘻的,端木琦一脸好奇。 果然,现场响起了“encore!encore!encore……”越来越宏亮。 张鸣乐赶紧朝后台跑去。 鬼域也非常高兴,被要求encore是对演绎者的最大喜欢。大家乐呵着再次上台。 “等等!唱什么?我们还有歌吗?”南轩喊住了大伙。 众人面面相觑。 (七七)谢幕庆功 弦舞:“有,之前我们不是排练过一首叫《贝拉》的吗?” 德仔:“那歌不成熟,还有很多地方要修改。” 弦舞:“先按简单的排练版上,观众不会太介意的。” 端木琦:“啊?那首歌我歌词都还没完全记住呢。” 一宝:“那怎么办?总不能唱刚才唱过那些吧?” 端木琦:“那唱别人的名曲怎样?很多我都会。” 德仔:“这不好。” 南轩:“我有个主意。我是这样想的,这里是广州,本地粤语城市。大家也会粤语,我们上一首粤语歌。” 弦舞:“我们没粤语歌。” 南轩:“我有一首粤语歌,大概是爱情主题的,算不上金属,我昨晚已让琦琦背下歌词了。” 端木琦:“哦!难怪你叫我背,原来就是为了现在。” 张鸣乐走过来催促大伙上场。 南轩:“时间紧迫,我就不一一详细了。这样,因为不是金属,所以我们玩点新意,好分散观众对歌的注意力。首先,鼓由德仔来打。” 德仔:“什么!我不会。” 南轩:“这歌简单,你会基本节奏就行。” 南轩:“其次,弦舞弹贝斯,基本都是根音反复,一宝拿个木吉它分解。和弦都是入门级的c调1,6,4,5,结尾段落转成g调,别说你们不会。端木琦和我演唱。我先唱一遍,旋律也简单。第二段琦琦唱,然后高潮一起唱,我唱时你可以给我加和声,就着旋律哼哼就行~这样ok?”说完,南轩从谱子堆里翻出一张早已编排好的简单歌谱指指点点,为大伙解说。 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还在想不是金属的歌好不好? 南轩:“没时间考虑了,都是玩乐队的老油条,我再简单跟大家说说这歌。” 众人只得凑在一起听南轩讲解……讲完,大伙都看着弦舞,等待他点头,弦舞还在犹豫。 南轩补刀:“这是广州,唱粤语歌是对大多数粤语观众的回应,而换位演奏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就这么简单。再说这歌很适合做尾曲。” 弦舞拍板:“好吧!上!” 见鬼域再次返场,观众响起热烈掌声,然而这次大家却换位演奏,观众顿觉新鲜,再次欢呼致意。 南轩身环一把电吉它,用粤语说道:“以下,係一首粤语歌,嚟首歌暂时仲未改成金属版本,咁希望大家听完之后,就上我哋微博平台俾啲意见,好吗?送俾大家《爱你不变》!希望大家钟意。多谢。” 掌声四起。 南轩:#踏着风沙向前,远处灯火在蔓延。哪管背后纵多辛酸,仍然我是我,不变。 夜行都市渐倦,但我思海却未眠。此刻你若在我身边,让我抱着你,旋转。 在我走的那天,你哭泣泪满面。看着你的眼睛,有太多挂牵, 让我怎放心,走出你的视线。 爱在我心眷恋,昨天历历在眼前。卷起你的发端,怎舍得离别, 但我却放手,狠心说声再见。 端木琦:踏着风沙向前…… 间奏部分,南轩自顾的弹起简单的吉它solo。现场一片欢呼。 后台。 张鸣乐感叹:“这个楚南轩,可真是位表演天才。” 李欣:“就是性格不好,思想不纯。” 张鸣乐转头,下意识的瞄了瞄李欣的胸,李欣瞬间羞愧难当,怒目而视。张鸣乐赶紧回过脸,转题道:“李总您发现没,这歌相对中慢,又朗朗上口,能引大家合唱。上这样的歌能把观众气氛调低下来,而且刚才我看他指挥大家,临危不乱,三言两语就把大家位置和这歌编排好。” 李欣:“什么!你是说这歌和他们的换位都是南轩临时指挥的?” 张鸣乐:“是的,虽然这歌简单,但他早有准备,事先就叫端木琦背好了歌词。” 李欣:“不过这歌不是金属,对一支金属乐队来说,这样的歌收场有点烂尾的感觉。” 张鸣乐:“确实有点,弦舞说新歌大家排练都没熟,贸然演绎怕出错。” 李欣:“几个月才完成十几首歌,这可不行,必须要让他们排好后备作品。” 张鸣乐心想,明明是你把他们之前很多歌都否掉了。却张口:“明晚还有一场,那就今晚让他们排。” 李欣:“后备歌你应该早就让他们准备好,他们不着急难道你也不急吗!” 张鸣乐:“是……是我疏忽了,我的错。” 李欣继续训道:“你是总监,这么重要的演出,你应该细心才是!” 张鸣乐:“是……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补救这个问题的。” 张鸣乐责无旁贷,也不去怨李欣什么,他了解她的雷厉风行。可只不到一天时间,看来今晚自己又要跟鬼域死磕了。 李欣惊叹南轩的才华之余,没想到很多细节他都考虑到了,包括刚刚在台上集体谢幕后再拉着端木琦往前台鞠躬致谢。再看他今晚的舞台表现,光芒真可媲美端木琦。 南轩:风不息,丝丝缕缕渗透了思念。我不息,清清楚楚爱着你,不变。 唱完尾句后,便回唱第一段反复三次结束。观众仍然意犹未尽,报以热烈掌声继续喊着encore……鬼域已经没有多余的完善作品,只能以时间理由退场,然后装的依依不舍姿态向大家挥手。 庆功宴上,大伙举杯欢庆。李欣对鬼域一番赞美后便给张鸣乐和鬼域每人一个大红包,以示奖励。众人乐呵不已。 李欣在南轩眼神里察觉不到他的尴尬。她也装作自在,再举杯:“来!为今晚的成功!大家再干一个!希望往下的几场都能如此,在这里,就拜托诸位一起努力,让我们一起把这次演唱会做成功!” 全场五桌同仁纷纷举杯响应! 南轩举杯向弦舞嘻嘻一笑。不需言语,算是南轩抢自己旋律的道歉。看在演唱会总算圆满的份上,弦舞大气一呼,举杯相碰。 李欣对张鸣乐说:“今晚让他们早点休息,折腾一晚上也该累了。明天你再和他们开个会。” 张鸣乐:“好的。” 随后,李欣借着酒醉先告退。在她经过南轩座位时,不小心滑了一下,踉跄中差点摔倒,本能反应的南轩双手护驾,却又不小心碰到她胸侧。李欣还没完全被扶正,就急着把南轩手撇开。南轩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回缩,一脸尴尬。 (七八)擒贼擒王 眼神交汇那一刻,李欣目光凶狠,红着脸淡淡说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走掉。 大家喝的开怀,酒精让心情更加兴奋,倒也暂时忘却了疲惫。便嘻哈说笑谈起了演唱会上很多细节,其中南轩抢旋律这茬让大伙啧有烦言,后群起舌攻,南轩只好东拉西扯为自己开脱。 张鸣乐趁大家不留意,便把南轩拉到一静处单聊。 南轩到也不在意,点上一根烟,随口就喷向张鸣乐,轻佻的问道:“怎么张总,你也来训我?” 张鸣乐笑道:“呵呵~没有没有。这都是小事,不足怪,我可是来表扬你的。” 南轩大感意外,想着要被他训一顿。表扬? “今晚你在台上表现简直就是超水平发挥,而且最后还临危不乱指挥大家上最后一曲,效果还算不错。你的表现,加减乘除下来,还是有功的!” “哼哼~可我抢了旋律,还弄乱了编排。” “那是你投入情不自禁嘛,不怪不怪。” 以南轩对他的了解,除非他有求,否则肯定义正辞严大堆道道指责你的错误。再者刚才大家批斗自己时,他居然没表态。现在又鬼鬼祟祟的拉我到这谈话。 “不怪?那刚才他们都说我不对,你怎么不站出来为我说几句,不像正气秉然的你啊。” “呵呵~他们也是高兴,今晚大家表现都不错,就没必要在小事上埋怨谁了。让他们发泄几句吧。” “好吧,那你把我喊出来肯定有事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说说你们后备歌的问题。” “这事你应该找弦舞,他才是队长。” “呵呵~这不是谁队长的问题,找你谈是因为我觉得你处事比弦舞仔细。” “你这可不行,这要是让弦舞知道了,他又胡思乱想什么。你破坏团结。” “看你说的,至于这么严重吗,呵呵,都是小事。没必要想的这么复杂。” “那你说。” “今晚李欣在你们后备歌这事上很不高兴,我也一直为你们说话……” “行行行,别啰嗦,直接说重点。” “我想让你们明天上午早点起床把后备歌排一下,务必要在下次encore之时能上场。” “什么!这不可能,后备歌编曲还没落实,更别说排练了。再说今晚这么累,明天也早起不了。” “我知道这很难为你们,但为了演唱会能更完美,你就辛苦一点动员一下大家好吗?” “哼哼~我看是为了你不被李欣训吧?” 张鸣乐陪笑着脸道:“都是为大家好,我被训一下也没什么,但你们出了错就严重影响你们的声誉。” “影响就影响呗,反正这不是什么大事。” “好好好,就算是为了我不被骂好不?” 南轩没回话,假装陷入思考,困难重重。 “你也不用为难,我不是要你去跟他们开这个口,我只是希望我开口时,你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 “噢?” “如果你开口,首先弦舞就不爽,他队长嘛,但凡大小事务都该通过他来转达不是。再者你开口,大家不同意,你就直接和大家成对立面,但附和就不一样,最多是客观立场。” “你倒想得细。” “你就当帮帮我?” 南轩一副无所谓姿态,不说话。 “再说我也帮你了,你看舞台,都是为你……” “得得得,别说这事,我也帮你说服弦舞加入广告那事啊。” “所以啊,我们要互相帮忙,这样对你我对鬼域都好。” 看着堂堂一个总监如此讨好自己,南轩内心骄傲满满。 南轩轻叹一声:“好吧,我站你这边就是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往下在演唱会上,我要是犯什么错了,你也站我这边。” “这个……” “你放心,又不是杀人放火,都是些琐碎小事而已。不会让李欣迁怒到你头上的。” “呵呵~这个我当然信你。不过看样子,往下的演出你还会不安份?难道你已计划好了什么?” 面对张鸣乐的质疑,南轩咧嘴笑道:“没什么,只是怕自己太投入忘我而已。” 张鸣乐也呵呵陪笑。他心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只是不揭穿你罢了。 两人前后回到席上,张鸣乐和大伙闲聊几分钟后,便开启了正题。鬼域果然一片怨声载道,纷纷表示太累不干,只弦舞南轩两人默不作声。 对于今晚的演出,弦舞还没来得及总结,便突然想起很多细节不足之处。他沉默,是因为后备歌确实没排好,若不是南轩拿出私人珍藏来顶场,今晚肯定会尴尬。所以对张鸣乐的要求,他没反对的理由。 南轩见弦舞在思虑,便大概猜到他的立场,为音乐,是弦舞的软肋。于是他也假模假式的嚷嚷着不干。张鸣乐说不过这堆功臣,便把目光投向弦舞。 弦舞:“确实,张总说的有理。不过时间太短,估计一天完成不了。” 一宝:“依我看,以后就上南轩今晚那首《爱你不变》就行,简单也记住了,大不了到时大家再随兴加点什么就好,你们说呢?” 端木琦:“对对对,我觉得今晚那首歌挺适合用来收尾的。我们尽量再改金属一点就可。” 德仔:“可那首歌的架构毕竟太流行化了,强行改金属怕弄巧成拙。” 弦舞:“那这样,我们把之前在酒吧时的那些重金属作品抽一首出来改。” 端木琦:“也行,反正我基本都会唱。” 一宝:“我没意见,但德仔就要重新练那些贝斯哦。” 南轩:“还有我,我也要重新加弦乐进去。” 张鸣乐:“恩,我看可以。反正都是你们熟悉的歌,改交响金属也不会太难。” 弦舞:“那行,一会回去我就找一首出来编曲,明天早上九点,不,八点全部人到舞台这集合。” 众人哗然:“这么早!” 随后便是3v2的唇枪舌战。弦舞渐渐快被打的沉默不语,只剩张鸣乐一人苦战。 南轩见战况如此,这才站队到张鸣乐一边,他没出几招就赢了。事实上,张鸣乐并不指望南轩能说服他们,他拉拢南轩,主要是让他不加入反对派就行。 (七九)蓝色纸屑 酒店,弦舞德仔客房。 弦舞在桌案上编着曲,德仔躺在床上抽着烟做起了思考者。弦舞扫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还不去洗洗睡?” “今晚的演唱会。” “这就对了,好好想想,我们总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提出来参详参详。” “我们到没什么,主要还是南轩。” “这家伙你也知道,一向好出风头惯了。你就多担待一下他。” “你不会以为我还在计较他抢我solo的事吧?不至于。我觉得他今晚的风头出的好。至少在外人看来我们鬼域人才济济。” 弦舞放下笔,回头细细看了一眼德仔,他正躺在床上悠哉的腾云驾雾。确认他不是说反话。 “我还以为你在为他抢你独奏这事生气。不是就好。”弦舞继续埋头创作。 “你们之前在酒吧演出时南轩也是这样的状态吗?” “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他今晚特别兴奋,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在地下打滚多年的乐队第一次开这么大型的演唱会。不激动死才怪。” “我觉得,主要还是摆位问题,把他放中间,他不打鸡血才怪。” “你说的对。” “说实话,我也激动,都是历练多少演出过来的人了,但一上台竟然紧张的手都僵硬了,开始时,生怕犯错,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 弦舞想想,自己也是。 “可南轩一发神经,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走了,我反而没这么紧张了,呵呵~” 这话让弦舞再次停下笔,他脑海瞬间闪过以往很多演出片段,还真没找到南轩如今晚这般。 “毕竟人会随着经历而变化。再说公司这几个月把他重点培养,他不进步才怪。” “恩,他要火了。” 弦舞再回头,德仔正拿着手机翻看着什么。 “我们主页今晚访客特别多,不是夸琦琦就是赞南轩,哈哈~也有夸我的。” “我呢?” “你当然有,不多。说你闷骚寡言,哈哈~。” 德仔避重就轻,事实上很多粉丝留言不仅赞南轩,还误以为他才是队长,大部分作品都是南轩一人操刀完成的。德仔不敢跟弦舞说。 弦舞手机传来一条微信消息。 一宝:没睡吧?出来跟你说点事,大事。 弦舞急冲冲出去,一宝二话不说给他递上一片蓝色纸屑。 “这是刚才趁南轩洗澡,我从他衣服里翻出来的。” 弦舞接过一看,很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什么。 “蓝精灵包装纸。”一宝提醒道。 “他还在嗑药?” “不然他口袋怎么会有这东西,你想想他今晚的状态失常。” 弦舞神情凝重,沉默了好一会,道:“你先回去,我单独找他谈。” 半小时后,酒店楼顶。 弦舞迎着风,遥看大城市下星火闪闪,他没想到南轩居然于今为烈,着实让他失望之极。他把第二根烟头撮灭,向夜空弹指一挥,继续等待南轩的到来。 “这么晚还不睡,跑这么高地方来干嘛?想不开啊?”南轩缓缓走来,调侃道。 弦舞没心思和他逗趣,伸手便把那张纸屑递给他,道:“今天从你衣服上掉出来的。” 南轩接过一看,霎时脸色阴沉。 两人都没说话,弦舞再点上一根烟,递给南轩。同望星点渺渺。 “想好怎么编没有?想好就说吧。” “如果我说这只是以前残留在口袋的,你信吗?” “你说呢?” “如果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还记得邱伟吗?” “当然,技术流鼓手,你老表。” 弦舞沉默不语,神色黯然。 “怎么?你也准备像踢他一样把我也踢出鬼域?” 弦舞不语。 “别拿他和我比,他是吸白粉,和我这大不一样。再说我就试过一次,之后根本没碰过!” 弦舞还是不语。 “最近我发现老有一个紫色的东西时不常的出现在我身边。” 弦舞转脸看着南轩,没有表情。 “我知道你不信,以为我在编故事忽悠你。但真的没有。” 弦舞还是不说话,细细的看着南轩。 “今晚演出时,这个紫色东西也出现了。我知道这是幻觉,但很真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见弦舞一直怀疑眼神盯着自己,又不说话。南轩一气之下便撂下一句:“反正就这样!你爱信不信!”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 “南轩!” 南轩停住,不回头。他大概猜到弦舞肯定又是一堆大道理啰嗦自己。 “以你的才华外貌,是当今音乐界少有的娇子。你可别自毁前程!毁了自己!” 还是第一次听到弦舞这么认真的称赞自己,南轩有些意外,他回头看着弦舞,许久。 南轩没有回话就走了,弦舞也没再喊他。这次谈话没有结果,对弦舞而言,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怎样的结果。赶走他?劝诫还是大骂一顿,这些似乎都对他免疫。说到底,他还是没确定信不信南轩的话。 而在南轩看来,多说无益。 回到房间躺着床上,南轩闭目反省。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屡屡出现幻觉,而且还是同一个紫衣人。再想想自己今晚的表现,却记忆模糊,只记得一些散乱片段,应该记忆犹新才对。郁闷之极。 隔壁房的端木琦,洗澡后就睡下,可闭上眼全是今晚演唱会的片段,她越想越兴奋。干脆拿起手机刷起了朋友圈和微博。发现留言甚多,赞美如潮。阳阳更在自己的微博上贴上她的演出图片为她宣传,夸她是女神下凡,着更美得她无心睡眠。 第二天,舞台,十一点。 端木琦姗姗来迟。 “对不起!我昨晚很晚睡,我知道你们早上来喊过我,但我迷糊间又睡下了。” 弦舞一脸不悦,没搭理她。 一宝:“呵呵没事,你负责唱的,晚点来也行。反正曲子还没确定下来。” 德仔:“昨晚失眠的不止你一人,我们都很晚才入睡。还有人比你更晚呢。” (八十)适可为止 端木琦扫了一眼,发现南轩没在。 端木琦拍拍弦舞,道:“一会南轩来了,你也别发火,这么重要的日子,昨晚大家应该都没睡好。” 一宝:“这家伙经常迟到惯了,不行,不能轻易原谅他。至少大吃他一顿。” 弦舞叹气:“昨晚言辞凿凿说服大家,自己却到现在还没来。” 德仔:“就是!下次不听他忽悠了。” 一宝:“要不,我们去把他从床上活生生给你拖来?” 端木琦:“哈哈~你敢?” 德仔:“以他的个性,敢扰他清梦的必须是分量比他牛的人。我怕死,不去。” 一宝:“他这人做不出清梦,喊醒他也是把他从恶梦里解救出来,他该谢谢我们。” 弦舞:“都别胡说八道,继续排练。” 南轩醒来,已是日落时分,他床头放着一份新编的钢琴谱子,他们去了现场彩排。南轩赶紧洗漱一番,换衣赶去。 晚上,开唱。许是周日的缘故,今晚现场的观众比昨晚少了些。但鬼域还是非常认真演出,曲目编排上稍微换了些次序,端木琦的现场发挥也越来越好。南轩还是时不时的抢旋律出风头。新编的结束歌曲他并没有按谱弹,又即兴,多有不协调之处,让弦舞十分不满。其他伴唱和嘉宾乐队都安分演绎,表现良好。整场下来,总体效果还是相当不错。李欣满意。 剩下两场演出在白云区,三天后举行。这场完毕后,一行人便星夜赶过去按部就班,次日布置现场,检查设备彩排等。鬼域排练完,晚上在飞行乐队的带领下,他们走访当地一些摇滚酒吧,结识更多的摇滚人。南轩依然联系袁媛,她还是赶不回来。 在白云区的演出,舞台不再是分叉型,南轩失落之际,只好回归侧边角落。 可尝到甜头的他并不甘心,老是在琢磨怎样让自己继续风靡全场。嘉宾也不再是飞行乐队,而是换成公司里其他比较知名的两位歌手。 演出当晚,嘉宾轮次登场,除了合唱。他俩的临场互动大多数都是和南轩端木琦一起完成,不少小段子也引得观众呵哈而乐。南轩更擅自把两首他们本该和乐队一起演绎的歌当场改成自己和他俩弹唱。在这几人的主导下,演唱会有点变质,更像摇滚乐队和流行歌手的混合演出。张鸣乐也意识到了问题,他叫南轩收敛一些,别再自作主张。南轩笑道:“都是为了效果。再说你不觉得现场效果很好吗?”张鸣乐正欲反驳。南轩轻佻一笑,一句话塞住他咽喉:“都是小事,你当然会支持我的是不?” 李欣也发现了问题,但她却没有阻拦南轩。在她看来,南轩自我突出的表现本身就和她本想一心打造南轩的计划如出一辙。只要问题不大,也任由他放纵了。 渐渐,鬼域里除了端木琦,对南轩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把牢骚发给弦舞,逼的弦舞只能一再找南轩谈话。南轩每次都只是口头忽悠,行为照旧。演出为重,弦舞只能两边劝诫,相忍为公。 果然,变质的演出形式陆续招来外界批评。说他们不敬业,挂羊头卖狗肉,伪摇滚等等一系列字眼出现在网络相关吐槽版面,部分媒体趁机添油加醋,事件开始发酵,批评从南轩扩大到整个鬼域。张鸣乐怕差评影响多大,便悄悄调整了往后的场地布置。 南轩却不在乎差评,他更为自己的知名度上升心喜。他独自站在高楼上,伸开双臂,闭目迎风,头仰夜空。山呼海啸间,天地玄幻再开,云烟旖旎万丈光彩。随即睁眼魅笑道:“风再狂一些吧,再狂一些!” 折腾了半个月,广州的五场演出终于结束,鬼域名气因演唱会效果反响不一而再次提升。尤其南轩和端木琦两人的表现,更几乎成为当地音乐主流热点话题。 珠海香洲区,体育中心。 珠海是鬼域的第二个演出目的地。这次依然是传统式大舞台,南轩说可以改成分支,张鸣乐说时间仓促成本昂贵所以没改。当初设计方案三个城市的舞台至少一半会是分支形式的,可现在珠海这边没改,从张鸣乐一带而过的回答中,南轩有种被忽悠的感觉,他怀疑往下城市的舞台可能也没改。 南轩:“张总,你实话跟我说,到底有多少舞台是按设计方案改的?” 张鸣乐:“南轩,你不用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这毕竟不是大问题,把演出效果做好才是你该关心的。” 南轩:“怎么不在意!这对我……对演出效果也很重要!” 张鸣乐:“我看就算是一般的舞台,你表现不也照样很出色吗,这样就可以了。” 南轩从他语气里听出了暗讽和敷衍。 南轩:“张总,这是你给我的承诺,现在算什么?过河拆桥?” 张鸣乐:“呵呵~看你说的,言重了吧?我哪是这样的人,是这样,这舞台昨天还有别人在演出,今天才轮到我们使用,只不到一天时间,根本改不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南轩很不爽,他明白张鸣乐可以有十几种不改的借口,随便一个就能让自己哑口无言。总感觉他是真的在忽悠自己,却能奈何?跟他闹吧,这事不太光彩,就算闹大了,在旁人看来也是自己小题大做。那在演唱会上捣乱以示不满?可这臭的只会是鬼域和自己的名声。真是气人!不行,还是要自己主动找关注才是。 而张鸣乐觉得应该压制一下南轩,不能让他肆无忌惮。 演唱会中段一幕。 鬼域将《旋》演绎至尾奏阶段,从舞台侧边上来一个穿着怪异多彩,行为低能的年轻人,他不顾台上众人在演奏,一屁股就坐在南轩旁边,跟着音乐自嗨起来,现场顿时爆发阵阵欢呼。 南轩没理会他,继续自己的演奏,他根本没停下来的意思,也完全当身边的这位年轻人透明。任凭这个年轻人不断用手在他眼前比划,他都视而不见。 “喂喂喂,这位朋友,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端木琦走过来质问道。 (八一)趁乱而入 年轻人:“我是观众啊,我来看演唱会的。” 端木琦:“看演唱会应该在台下看,这台上可是我们表演的地方。” 年轻人:“我知道,可台下位置都坐满了,我没地儿坐,看这里还有个位置,我就上来咯。” 端木琦:“怎么会没地坐呢?你买票没?票上写着你几号座位,就是你的座。你的票呢?” 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找到一张票,递给端木琦。 端木琦接过票,对着唛一字一字的念着:“珠海市精神病院临床医学……” “哎!你这是什么鬼票?不是我们演唱会的票!你这是什么精神病院的什么学术听课票!” “对啊,所以我来这听课。” “什么乱七八糟的!保安!保安!上来把这人撵下去。” …… 台下发出嘻哈笑声,观众都知道这是一场表演,台上这位傻傻的年轻人是著名的二人转演员,他是嘉宾,来逗乐的。 侧台边上的张鸣乐气死了,按剧情应该是南轩先开始和他互动调侃一番,可南轩不接茬,还好端木琦反应及时,过来互动。趁着端木琦和他互动期间,德仔走到弦舞旁两人窃窃私语。 德仔:“不是南轩和他互动吗?怎么今晚他这么静,有点奇怪。” 弦舞:“像这种出风头的演出,他应该很乐意表演才是。” 德仔:“你对他的演出就没一句好话,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弦舞:“你们不也对他很不满吗,我是帮你们而已。” 德仔:“我们对他不满的是音乐方面,不是表演。” 弦舞没接话,继续歪着头看他们胡闹。 德仔:“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羡慕南轩人气大增,成为演唱会焦点?” 嘉宾抖的包袱让现场再次发出欢笑声。 弦舞回过脸来,一双要杀了德仔的眼神。 德仔:“呵呵~你急什么,我就随口一说。” 弦舞:“我才不稀罕,我要是稀罕,就按舞台站位而言,火的也该是我在先。” 德仔:“这倒是,我们在前台,更适合互动,哪会轮到角落的键盘。” 台下又一次欢笑。 德仔:“不过我怎么觉得他今晚的表现失常,在广州那会他场场可都是打鸡血的。” 每当听到南轩打鸡血这几个字,弦舞总会第一时间想起他嗑药这事。德仔无心,弦舞有意。 弦舞:“今晚之后,我们的演唱会肯定又会被喷。” 德仔:“酸甜苦辣,百口难调。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弦舞:“辣的就是辣的,乱加什么酸甜,只会让大家恶心反胃。” 嘉宾抖了一个大包袱现,现场爆发热烈掌声。 弦舞:“你看看,这还是摇滚演唱会吗?简直成傻逼剧场了。” 德仔:“公司有意要捧红他俩,本来主打的演唱会,已变成让他俩上升的跳板。” 弦舞再次回脸过来,看着德仔,无言以对。 他想起李欣对鬼域的赞美,对自己坚定信任的眼神,对鬼域的未来充满憧憬和一心捧红乐队的决心。难道都是忽悠?! 现场再爆欢笑,弦舞已无心看演出,他心情沉重。 突然,一棍子敲打在他肩上,一宝贱兮兮地摸过来了。 弦舞:“你跑这干嘛,赶紧回去。” 一宝:“嘻嘻~你俩在密谋什么?我好奇过来看看。” 德仔:“在谋杀你。” 一宝:“一个人呆着后边太无聊了,过来跟你们调调情。反正现在是他们的表演时间,不着急。” 德仔:“自己的表演的时间却在看别人表演,哈哈。” 一宝:“就是,我才是主角嘛。” 弦舞德仔一脸懵的看着一宝。 弦舞:“什么!难道他们又改剧本了?” 一宝:“没有,我是说从打生下来,我就是主角,只不过一直饰演配角而已。嘻嘻~” 弦舞:“你给我死回去!” 德仔:“从你那双猪脚可以看出,你确实是主角。哈哈~” 和德仔的几句扯蛋,让弦舞整晚都心不在焉,以至在后面一首歌的间奏时,弦舞也居然弹错了!南轩趁机抢旋律,弦舞反抢,两人各不相让,一来二去,终于演变成吉它和键盘的斗琴!节奏被打乱,这可让其他仨懵逼了。 台下倒是一片欢呼喊好。 半场后台,南轩先入为主。 “呵呵~我们的圣人队长居然也会弹错。” “我弹错只是一时无心,可你不该抢旋律!” “我也是为了救场,因为你错的太明显了。我那都是小错,不专业的人听不出来。” “那我接回旋律你怎么还不退?” “哪能说退就退,这不显得我更加在掩饰你的错吗。” “你总有借口为自己狡辩。” “我说的是事实,我顶替到你接回来才不到一小节,贸然退去,就太明显了不是?” “可你跟我走上两段算过渡就行,怎么还一直弹下去。” “我看台下观众反应挺好的,他们喜欢看我们斗琴,于是我就随机应变,但你却不识趣。” “你就是狡辩!还假装做好事!” “你也太小心眼了,我这都是为了整体效果。” 张鸣乐见两人快吵起来,赶紧开口劝架:“行了行了,两位先听我一言。南轩这么做是对的,而弦舞也即时改正。至于后面嘛,我到觉得你们这样一斗,反而让观众忘记弹错一事,而且反响不错,就不要计较谁对错了。两人都为总体音乐和现场效果做了很大贡献。” 一宝:“乐手弹错就像歌手唱错忘词一样,不是大问题,是吧德仔。” 德仔:“做现场弹错唱错比比皆是,观众理解的,不会太计较。做现场就要懂得随即应变。” 弦舞闷气不言语,南轩胜利满得意。 张鸣乐把南轩拉到一角落,悄声喝斥:“你怎么回事!刚才怎么不接嘉宾的话茬!” “太投入,忘了。” “本来你的词里面是有广告成分的,你不说可怎么办!” “你急什么,一会散场感谢的时候我再说就是了。” “不行!这不一样!不然干嘛要编进台词里。” “那你想怎样,反正这段也过了。” “我真是快被你气死了!你老是爱惹事!” “下次注意咯。” 看着南轩一副事不关己姿态,张鸣乐气的真想给他一巴掌! (八二)窸窸窣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闹情绪,你是故意的。” “哪有,你也知道我本来就忙,一时忘记很正常嘛。” “你忙什么!忙着怎么抢旋律,怎么出风头是吧。” “你要这么说也行,不过我也是为了演出效果。” “你为个屁演出效果,就是为了自己知名度,为更多关注!” “呵呵~就算,就算你说的对,但这是好事啊,不是吗?” 张鸣乐一声叹气,见他脸皮厚不受硬,便放低姿态苦口婆心道:“南轩,算我求你,你就别太闹了好不?” “哼!本来好好的演出,就是被你们这些贪图眼前利益的家伙给搅坏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为了谁!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们!” “咳,咳咳~” 两人顺声望去,只见布帘后方李欣正坐在此。李欣让张鸣乐退去,留下南轩在原地不语。他谁都不怕,就怕李欣,欠她的。 李欣:“别的都先不说,先把这场演出做好,散场后,我在旁边的西餐厅等你。” 说完,李欣走到他面前,定定的看着南轩,南轩一时不知她何意,却不敢和她对视太久。只低下头说了声好,便转身而去。 散场后,南轩迅速换掉演出服,随手拿了顶鸭嘴帽便朝咖啡厅走去。没错,他自认为现在自己算个明星,不想随便被路人认出来。 西餐厅内。 李欣选了一靠窗的角落,邻座间有屏风分隔,灯光幽黄,侧边落地玻璃外,夜景朦胧。她点了几盘小吃,抿一口咖啡,看着路上大片演唱会后离场的人群,略有所思地等着南轩到来。 “没等多久吧,散场后我马上赶来了,连妆都没卸呢,呵呵~” 南轩一边拿着纸巾擦拭脸,一边在李欣对位坐下说道。 李欣一动不动的侧着脸,继续观看着窗外人群,问道:“他们会怎么评价你们?” “好呗。你刚才没在现场吧,结尾部分他们喊的可嗨了。” “喝醉了也可以喊的嗨,嗑药了也可以喊的嗨,但这真的好吗?” 南轩大惊失色,她知道自己嗑过药?再细看她的平静从容,许是无心之说,还好没被她发现自己表情。 “怎么了?看你现在这脸色,似乎对我们的表现不满意?” 李欣默而不语。 “还是……怪我搞破坏。” 李欣神色黯然,她点上一根more,淡淡白烟飘绕四周。平静道: “这次演唱会亏损挺大的,我父亲非常不满意。让我把你们后面的演出都先取消掉。” “什么!不会吧!这……宣传做了,票也卖出,贸然取消不好吧?” “找个理由把票钱退还给观众,然后道歉什么的,也不会太影响什么。” “可这场馆都预订好了,这个不能退吧?” “可以,但钱退不了全部。” “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尤其在广州,观众反响很好啊。而且,你也很满意不是。” “哼哼,广州的演出确实比这里要好,但你也看到了,很多场上座率也不过半。” 透过李欣无奈言语,南轩终于意识到那些山呼海啸星光闪闪,一切都是自我美好的幻象而已。他有点沮丧,摘下帽子,不再相信自己是个腕儿。 半晌,他一声叹息:“我挺遗憾的,不过能理解公司,也理解你的苦处,我没意见。” “是我太心急了,在对你们的一些宣传造势上也没做好,广种薄收。”她依然是看着窗外,冷然淡定。 要是以往,南轩肯定觉得她这样的聊天方式很傲慢无礼,但这一刻,他觉得李欣十分姽婳。 熙熙嚷嚷的人群四处散去,有人说笑嬉闹,有人牵手搂腰,还有人光着膀子嚎叫着鬼域的《下凡》,南轩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作品这么低俗。他略抬头,夜空散漫着几朵灰云,月不圆,星不闪。 李欣缓缓回过脸来,灭掉半支more,随手从盘子里拿一根薯条放进嘴里,再端起咖啡,抿上一口。 “说说你吧。” “我?我怎么了,挺好的。” 李欣轻笑一声,看着他。 “恩……你说我的表现是吧?这个嘛……我承认,我抢旋律,抢关注焦点。但……” “不是说这些,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让我说什么?” “最近有联系别的公司吗?” “啊?什么别的公司?”南轩一头雾水。 李欣笑了。 南轩突然反应过来,忙说:“有,不过先把演唱会做好再说。哼哼~不急。” 李欣再一次把脸转向窗外。南轩感觉自己说的谎太幼稚,想想,自己也笑了。服务生过来问他喝点什么,南轩趁机转移尴尬,点了一杯咖啡。 李欣不想他离开,南轩也不愿离开,两人心照不宣。 “端木琦要走了。” 南轩惊讶。 “是不是,因为我?” “没有你,她最多只是晚点走而已。” 这话让南轩没法接,不知该不该愧疚。 “我想过了,要成为一名大腕。这是我的目标,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 “包括鬼域。” 李欣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他不是忽悠。 “还有呢?” “在你的打造下,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还是可造之材的话。” “我有心无力了。” “不!我相信你!” “我的冒险失败了,公司亏损,我父亲决定收回我的管理权,我会离开。” “什么!你要离开?”晴天霹雳,正中南轩,炸的他从座位上弹起,接着问:“我们不一直挺好的吗,名字也在上升啊。” “那只是片面,相对整个娱乐界,你们还是太渺小,乐队发展很有限。” 南轩陷入思考。 “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已经很优秀了,是时代潮流的错。如果早三十年,在中国摇滚乐兴旺时期,你们甚至可以是冠绝亚洲的乐队。” 南轩此刻心乱如麻,脑海空白。他万没想到,居然李欣也要离开。 “如果你走了,鬼域怎么办?” “还好你们形象不错,也累积了人气基础,我父亲应该会将你们拆散成个体或者组合打造,不过可能不再是重点培养。” “弦舞不会答应的,他们都不会答应。” “那就沦为二三流乐队,负责一下公司的一般性演出,合同到期就解除关系。” (八三)面见总裁 南轩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切来的太突然。本以为是走向星光大道的起点,怎么说变就变。太意外了!他不觉意瞄了一眼李欣胸部,脑海又闪过上次那龌蹉事,看来李欣也没意思再追究了。 “那你离开了,准备怎么打算?” 李欣无奈一笑:“休息一段时间,到处玩玩,反正我是有钱人,不愁吃喝。” 服务生端来咖啡,南轩忘记加糖,急着问:“决定了吗?没余地?” “我争取过,但说不过他。再说,这也是我跟他的约定,多说无益。” “要不,我去跟他说说?” “算了,他很固执,我是他女儿都不行,何况你。” 南轩无言以对,想想李欣的个性,再看他爸爸又是大商家,个性也肯定不比李欣软。他举杯喝了一口咖啡,苦涩难耐,忍不住加了两勺糖,还是苦。干脆把半瓶糖往里倒,虽不苦,却一点不甜。 从西餐厅出来,已近11点。两人并肩而行,彼此无话。风掠过,四周窸窸窣窣,南轩把外套脱下给她披上,李欣轻声言谢。 “你约我出来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李欣看着南轩,思考了一番,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以后乖一点。” 南轩知道这是话里有话,可到底是真让自己乖?还是不乖?想不通,他止步点烟,看着李欣瑟瑟背影渺渺于云谲波诡夜空下,他第一次觉得她始终是个女人。 第二天一早,南轩便从高层里套来李欣家地址,得知李宏在家,便亲打车从珠海赶回深圳。他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不想让兴致勃勃的队员们排练分心,也不扰李欣清梦。 来到某高级别墅小区,已近中午,南轩向保姆说明来意,很快便被请入大屋内。客厅宏美大气,雕栏玉砌,南轩已顾不得欣赏太多,他坐在沙发上,唯唯诺诺。 “呵呵,小伙子来了啊。”闻声望去,只见李宏穿着休闲,身材微胖,光亮银丝下一脸慈眉善目,笑脸盈盈。他从二楼缓缓步下,南轩忙起身朝他点头微笑问好。 李宏:“我认识你,你是鬼域乐队的吉它手嘛,还是队长。” 他把我误认为是弦舞了。我们长的像?我可比弦舞帅。 南轩有点尴尬:“呵呵~吉它手是弦舞,我不是队长。” 说完,南轩才发现自己表达有问题。 “哦呵呵~你坐,别客气。”李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茶几里翻弄着雪茄,他并不在乎南轩是哪个,只知道是鬼域的乐手。 “抽烟吗?” “谢谢,不抽。”南轩正襟危坐,陪笑着脸。 李宏悠悠点上一根雪茄,便翘起腿道:“我看了你们几场演出,不错,很不错。” “那都是公司对我们打造的好,感谢公司。” 李宏微微点头,满意道:“你们很有前途啊,希望你们以后要更加努力,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只管跟公司提,跟李欣提,我们是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呵呵~谢谢李总关怀。”都是客套话,南轩明白。但他先发制人,自己反而不好意思提什么困难了。果然老辣。 “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和你们谈谈,谈谈你们未来的计划。” “我觉得现在乐队发展前路光明,我们也满腔热血,一切都听公司安排,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呵呵~这就好。” “李总,据我观察,我们这次演唱会上座率比较低,这肯定让公司亏损不少。我挺遗憾的,所以来跟您道个歉。” “呵呵~没事。这很正常,毕竟是你们第一次,但你们本身还是做的很好的。至于上座率,那是宣传部的事,是他们做的不够好。” “既然这样,那我也有个大胆的想法,希望您考虑考虑?” “很好啊,有想法就说出来,说。” “不如,把珠海后面的演唱会都取消吧,再把深圳的演唱会场数缩减?这样可帮公司节省亏损。” “噢?这倒新鲜,我想听听。” “就是觉得我们现在名气不够,而公司为打造我们,所费不赀。继续演下去会让公司亏损,过意不去。” “呵呵~这是实话?” “是,实话。” “真不敢想象,一个乐手居然主动请求取消演唱会,要知道,多少人恨不得甚至不顾亏损也想开演唱会。呵呵~小伙子,你可真让我意外啊。” 南轩尴尬笑笑。 “而且你们的表演还这么好,又这么渴望开演唱会,实在难以置信。” “呵呵~” “这是你们全队的决定?你们都商量好了?” “恩~没有,目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你要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如果取消,那下次再开,可不定是何时了,你不觉得可惜?” “等以后乐队更红了再开也不晚,还年轻,不着急。呵呵~” “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想过取消你们的演唱会,但还没下决心。你说的不错,大家都有目共睹,上座率实在太低了,每一场都在亏损。虽说眼光应该放远看,但晚点再开也未必不是好事。我女儿就是太心急了,我年轻时也这样,想到什么就恨不得立马去做。呵呵~这就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李总一直都很优秀,如果没她,也没我们乐队的今天。” 李宏骄傲的点点头。 “我们乐队很多都是桀骜不驯的人,但惟独对李总很是钦佩,对她唯命是从。” 南轩一连说了好几句赞美李欣的话,好打动李宏考虑留下李欣。但李宏没表态,而是把话题转向其他。 “关于演唱会的事,我会再考虑考虑,你们也好好商量一下,这可不是小事。” 南轩说取消,只想丢卒保车争取李欣,但李宏的话,也让南轩有点弄巧成拙的感觉。 “其实公司也为我们做了不少宣传,但也许潮流所向,现在乐队真的很难被关注。” “对,这话你说到点子上了,乐队不比个人更能聚焦关注度。” “不知道公司以后准备怎样打造乐队?呵呵~我就是想帮忙分担一下,看自己能做点什么。” “这个嘛,以后再讨论。有可能,我是说可能,会把你们当中比较优秀的乐手单独拿出来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