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旧城故事》 第一章：突如其来的告白 外面的天蒙胧胧的，暗的让人很压抑。我从睡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睛，随即看向和我一同在床上躺着的女人。头发散披在枕头上，呼吸均匀的睡着，能看出来，昨天我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整理好了衣物，便偷偷的来到了楼下。我点起一根烟，吐出一口烟雾，望着它飘散在这个快时代的城市里，带着我的疲惫一起消散。 “嘀嘀嘀~嘀嘀嘀~” 我正在兜里摸索着手机，一辆奔驰从我的面前飞快的开了过去，将地上的淤泥带到了我的裤腿上。 “操！开的什么破车，弄我一身泥。”我一边咒骂着，一边看向手机上的来电人 “陈寒” 看清楚来电人后，我浑身哆嗦一下，用力地嗦完这最后的一点点烟，直到滤嘴。嘴里回味片刻后，才不情不愿的吐出这带着我一切的烟雾。我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哪位啊？” “我靠，禹文林。你是在逗我玩嘛？昨天给我打电话，要我赶紧去接你，说你喝醉了。然后问你在哪也不告诉我，害得我找了你一晚上都没找到你！” “啊啊！啊~” “你在啊个啥呢？告诉我！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么急着要我来接你。” 我听着手机对面的陈寒询问中带着几分怒意，便就想先消消她的火气，于是，我便用低声下气的语气，说： “陈寒大小姐，您请先冷静冷静，听我将做晚的事娓娓道来。” “冷静？我可冷静不下来！我昨晚找了你一晚上！给你打电话，电话也不回！你让我怎么找你啊！” 我挠了挠头，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告诉她： “你在哪？我来找你。”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片刻，又突然说到： “凌公塘。” 我便应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电话结束后，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便是数不清的未接电话，全是陈寒打来的，每个电话之间时间间隔不过一分钟。 我正打算扫辆路边的共享单车，却发现手机钱包显示着“余额不足”，我看着屏幕亮着的四个大字，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在好友列表里找到陈寒，给她发了条消息 “借我五块。”后面又跟了个小狗摇尾巴的表情。 几秒过后，陈寒给我转了100块过来。这让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但迫于现在的窘境，我还是选择的收下这100块，心想着以后一定还。 有了这100块，我直接叫了辆出租车飞快的到达了目的地。 到了地方，我下车便飞奔向公园里。在滑板区那四处找着陈寒的身影。 “禹文林，这里！” 我转过头看见陈寒向我招着手，于是我赶紧招手回应，小跑着向她跑去。 “你等多久了？” 我习惯性的问候着陈寒，顺便仔细打量着她的穿着。依旧是裙子搭配着大衣的组合，显得格外突兀。 “没多久” 陈寒目光看着我，却呆滞地回应着。 我看陈寒穿的有点单薄，就四处看看有没有地方能去呆会的。最后，我的目光锁定在了公园马路对面的十足便利店。我指着那家店对她说： “去十足买点东西吃吧，我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陈寒回过神来，对我点点了头，并告诉我： “哦，好。你待会可必须得跟我讲清楚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回应陈寒，我直接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过了马路。我知道，她昨天晚上一定为我奔波了彻夜，因为她的样子明显是发烧了！ 走进店里，我让陈寒先去上面坐着，我买点吃的填饱。她对我的话非常的依顺，慢慢的走上楼梯，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 我看着她坐下后，转头对店员说： “您好，能不能帮我拿点退发烧的药，我朋友她有点发烧了。顺便再给我倒杯热水，谢谢。” “好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拿出手机，看着不多的余额，将手机屏幕给店员看，对他说： “买药剩下的钱，帮我算下，买点熟食吧。” 店员点了点头，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包退烧药，并给我从保温柜里又拿了两个大鸡腿和一串丸子。 我拿着东西上了楼，帮陈寒配好了退烧药，嘱咐她喝下。她没有说什么，照着我的话乖乖的喝了药。 我有点震惊。因为我所认识的陈寒是一个说话粗，干事情大大咧咧的大小姐。陈寒的家里很有钱，所以她从小也受着非常好的教育，但是这一切，都在她上了初中以后改变了准确来说，是被我改变了。 13岁的时候，我上了初中，和我一个班的还有我的兄弟“徐杰”。我俩在小学认识的，毕业后，上了一个初中。没想到，在初中我们居然还被分在了一个班，这让我们很高兴。在我们庆祝再次相见的时候，一个大美女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在我看向她时，她也正好看着我，我害羞的下意识挪开视线，余光却还是有在时不时的看着她。 一小时过后，新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进教室。紧接着，我们的新班主任也走进了教室： “我姓廖，你们以后可以叫我廖老师” 非常简单的自我介绍，以至于我当时怀疑这个新班主任的名字是不是很土，所以没有说下去。 廖老师走向讲台，站定后对着我们说： “新的学期，就先让各位同学们做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叫陈寒。我的爱好是弹琴和唱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将她骨子里的教养展现的淋漓尽致。，说话的礼貌、讲话时的落落大方、说话的语言柔软。无不体现出她的家教非常好。 “我叫米雁！” 当我们都在为陈寒的发言鼓掌时，一个穿着裙子的女生将左腿踩在了椅子上，用非常大的嗓门喊着自我介绍，却又戛然而止，班里一片沉默。 老师有点不明所以，对米雁说： “米雁同学，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嘛？” 米雁点了点头，然后向我走来，并指着我说： “老师，我的兴趣爱好就是他！” 全班都沸腾了！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我俩的关系，彷佛是吃到大瓜了似的。我也一脸茫然的望着她，又看看了正在热烈讨论的同学们，偷偷的对她说： “那个我俩认识吗？” 她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告诉我： “并不认识，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你！” 第二章：缘分的红线 这句话看似不以为然的话，却让我的脑袋恍惚了一下。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不明白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交集，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却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 我记不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米雁一下课就会来找我聊天。我们从各自的小学生活开始聊，慢慢的聊到自己的家庭。从聊天中，我知道了米雁的父母工作一直很繁忙，没空照顾她，她经常都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回家。 那条上学路上每天有几百个人走过那里，却没有一个人能陪着她。我听到这些的时候，有点共情，眼眶中有泪珠在闪烁。米雁跟我说，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很无聊，无趣到早上对着镜子发呆，放学踢着石子回家。 “直到我在那天看见了你！” 这是米雁讲述完自己的故事后，用极其响亮的声音对我喊道。 “那天放学，我像往日一样的走回家。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平无常，但我突然听到小卖部那边传来了很吵闹的声音，我有点好奇，便过去看看。” 那时的我正在和小卖部的老板吵架，因为我做了件坏事——偷了包辣条。正好在出门口的时候，辣条从校服口袋里掉了出来，被老板看个正着。 “好啊小伙子！居然那么小年纪就偷东西！你是怎么受的教育？” 老板看见后，火冒三丈，对着我直接冲过来。我知道要出事了，便马上捡起那包掉在地上的辣条，双脚飞快的奔跑起来。直到老板累了追不动了，才大声的骂了我几句，便回去了。 “好险！好险！” 我彷佛劫后余生般的喘着大气，将手中的战利品高高举起。 “兄弟们！今天吃顿好的！” 和我一同做坏事的同学们和我一起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在这群人之中，因为我的年纪最大，所以成为了他们的老大。而我也非常喜欢这样的头衔，所以我经常会在他们被年龄大一点的人欺负时，挺身而出；为了给没有零花钱的我们吃点好的，而去偶尔当当“劫富济贫”的怪盗。为了树立我的威严，我便养成了大大咧咧的性格，说话非常凶狠，就像是猫在护着自己的鱼肉一样，为了守护着年龄比我小的他们，磨利了自己的爪子。 米雁也就是在这时候，迷上了我的威武的模样，想成为和我一样的人，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行为举止与当初的我一样，彷佛就是另一个我在我的对面。我和米雁的缘分也就从这一件事情开始，像一根红线一样死死缠绕着。 初中的生活想来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我和米雁在上课时会时不时的在课上用回答问题的方式来互相打着趣，我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打发着无聊的课堂，因此也挨了不少老师的责骂，但我们没有生气，也没有沮丧，反而因为我们干的事情而感到有趣和开心。 初中的时光过的很快，到了该读高中的时候，我家里已经没有钱供我读书了。我没有任何不满，我知道父母们的身体很差，已经没办法再进行高强度的工作了，所以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辍学去打工，希望能赶紧撑起这个家。 我和米雁并没有因此断开联系，我们一有空就会和对方聊天，聊聊自己最近发生的趣事。我们抱怨着生活琐事的困难，又互相陪伴鼓励着对方继续为了生活而努力。而我也在米雁高中毕业后，向她表白了，她非常的高兴，听到我的话后，先是震惊，然后眼泪从眼中缓缓流出，最后再是高兴的蹦到了我的身上，抱着我。 那天晚上，米雁没有回宿舍去睡，而是和我在外面住了一夜的宾馆，我们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抓着对方，直到手心全是汗，但谁也还是不愿意放开谁。那一晚，我们没有过多的话语，因为所有的爱意全都在我们紧紧不放的手中 第二天早上，米雁告诉我她上午还有课要上，便很快的走了。我们恋爱的第一晚，没有那种热热烈烈的爱意宣泄，没有那种得到happyend的感受。但我和米雁心里都知道，我们对对方的爱，并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对情侣要少，因为我们的爱，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感受出来。 我点起一根烟，为我的告白成功而感到高兴，因为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我知道，我的背后又多了一个能够支持我，在我疲惫的时候给我港湾，给我怀抱的一个人了，而那个人，就是我最爱的女人——米雁。 我们恋爱后的生活非常的朴素，米雁每天在学校里都有课，而没课的时候则会来看望正在饭店里打工的我。米雁会在饭店最角落的座位坐下，然后点上一份蛋炒饭，并每次都剩下半份说吃不下了，然后留给我吃，让我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而我也会在工作的休闲之余，买一杯冰美式来缓解自己的疲惫，同时也会买一杯米雁最喜欢喝的不加糖的热拿铁带给她。我们就在这简简单单的生活中拥抱着对方，简单而不失幸福的过着日子。 “文林，等我大学毕业后，你不要再打工了。我们一起开一家咖啡店吧？” 米雁和我坐在南湖的湖边，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慢悠悠的说道。 “好啊，那我可要为了老板娘的梦想而努力攒钱了！” 我温柔的抚摸着米雁的头，信誓旦旦的对她承诺着，而她也洋溢出开心的笑容，彷佛已经想象出和我一起经营咖啡店的样子了。 “到时候，我做你的老板娘，你做我的专属咖啡师，好嘛？” 米雁抬起头，笑着对我说着，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爱情的满满期待。 我看着她的眼睛，以极其温柔和宠溺的语气回答她： “好！” 我本以为，我们的恋爱会像童话中一样，完美的无暇，不会被任何的风雨所击溃，但人意不如天意，我和米雁的红线终究还是被暴风雨给无情的撕裂了。 第三章：我们分手了 喝完退烧药后的陈寒明显好转了许多，我心疼地将手中的鸡腿分给了陈寒一个，对她说： “吃点吧，你昨天奔波了一晚上，一定很累吧。” 陈寒听了我的话后，接过了鸡腿，但却没有马上吃，而是对我说：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能从电话里听出你撕心裂肺的悲伤。” 我楞了一会，随后强摆出一副笑脸，对陈寒说： “我和米雁分手了。” “啊！？你你和米雁分手了？为什么？” 我放下了手上的鸡腿，把油腻腻的手直接擦在了裤子上。陈寒见状，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了我。 “拿纸巾擦，你估计穷的也就剩条裤子了吧？这个脏了可没得换啊。” 陈寒看穿了我低落的心情，开了个玩笑想让我好点。我并没有接过纸巾，手直接伸向衣袋里，掏出了一包皱皱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烟。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给烟点了火。 我吐出还未完全燃烧的烟雾，看着陈寒。正想开口，但又看见她还未放下递给我的纸巾，我有点不好意思，便接过她的纸巾，然后又猛吸一口烟，将它憋在最后，直到呼吸不过来，才吐了出去。 “米雁她跟我说，她要出国了。” “出国？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出国了？” 陈寒彷佛嗅到了不一般的感觉，敏锐的向我抛出了最简单，但又是最难回答的问题。 “她说，她跟我在一起，只能过着连温饱都满足不了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跟我挤在一个30平不到的小房子里，连日常生活都是问题的恋爱了。” “可，她当初不是最喜欢你，最想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嘛？” 我又猛的给自己来了一口，然后吐出 “大概再纯粹的相爱，也抵不过现实带来的漩涡吧。” 说到这里，我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是啊，曾经的米雁为了我们的爱情，每天都会跟我一起聊天，陪我一起消磨那无趣的校园时光。日积月累下来，她彷佛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我也爱上了她，于是，我们在一起了。 我带着哭腔的对陈寒哭诉着： “我以为我们本可以一直走下去，无论风雨无论困难”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越来越轻，逐渐的被哭泣声覆盖。陈寒抱着哭泣的我，用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陈寒没有任何话语，只是一直抱着我直到我哭到声嘶力竭。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寒在许久后，说出了这句话。彷佛是对我说的，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太在意。恢复状态后，我打算再给自己抽一根烟，让自己得到释怀，可我抖了半天后，没有一根烟掉出来，我尴尬的发现，连自己身上仅有的一包烟也抽完了。 既然烟没了，我索性站了起来，对陈寒说： “走吧，大小姐。我们是时候该出去重新面对生活了。” “嗯” 陈寒抓住我的手，让自己站了起来，和我一起走出了便利店。一出店门，城市的喧嚣声又重新回到耳中，汽车的鸣笛声、路边的叫骂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文林，你说，我们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原因到底为什么呢？我们这么努力的活着又是为了谁呢？”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的也问起自己。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禹文林，你的咖啡店还开着吗？我想去看看。” 在离凌公塘不远的一处巷子里，我开着一家咖啡店。曾经的我，和米雁一起梦想着能开家咖啡店，然后我做老板，她做我的老板娘，我们过着怡然自得的日子。但现实是残酷的，我们当时一个刚毕业，而我的钱全都补贴给了家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资金，于是找了许多的亲朋好友借钱，但最后却只借到了3万不到。 直到后来，陈寒知道了我想开咖啡店这件事情，便啥都没说的借了我5万。当时的我一直把陈寒当作我的姐姐，所以没有开口向她借钱，即使她不差这点钱。我当时收到钱的时候，答应她，一定不会辜负她，把咖啡店做好做强的。 可是完美的理想主义还是倒在了现实的刀下。我选的地段很偏僻，附近基本没有什么店铺。以至于我的生意一直不是很好，不仅无法盈利，还在不断的亏钱。只有一家花店开在我的旁边，为原本寂静的小巷增添了些许的色彩。 到最后，我的咖啡店失去了顾客还失去了老板娘 陈寒看着我出了神的模样，便用手戳了戳我的脸，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在想些啥呢？我咋感觉你一直在无视我呢！？”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你对我的帮助太多太多了。” 陈寒听完我说的话，有所思考，然后严肃的看着我，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怎怎么了？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陈寒摇了摇头，然后转过头，看着路口的汽车一辆又一辆的开了过去。又转回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禹文林，你知道嘛？我对你的帮助远不及你对我的帮助。” 我有点不明所以，陈寒继续说着： “在上初中前，我的家教就是我的目标，每天要做什么，要怎么做，都是规定好的，我的生活彷佛是被定制的一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但直到在初中遇到了你，你每天上学逃课，每天都能变着法子的让自己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变得精彩时，我很羡慕，我也想像你一样，能够无拘无束，但这都是不切实际的。我没法一个人去改变，直到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主动的来找我聊天，与我玩耍，这让我很高兴。” 陈寒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但她似乎没有打算停下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后，又紧接着说到： “当时，班里所有的同学都因为我的家庭背景，没有人来和我做朋友，都觉得我是高高在上的孩子。但，并不是，我也想交朋友，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但碍于家庭背景，我又不能去这么做。但你没有在意，你大胆的走过来，说想和我交朋友，想和我一起玩，你根本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 陈寒脸上洋溢着幸福，那种幸福就跟我初次认识她一样，是那样的纯洁无暇，让人一同感到美好。 “所以！禹文林，我不允许你失魂落魄。你必须要振作，无论什么时候，一年，十年，一百年，我都会是最支持你的那个人！” 第四章：我的姐姐 听完陈寒的话，我的心中万千波动。我没想到过我对陈寒有这么重要的帮助。我一直觉得陈寒比我成熟太多，她有着我没有的礼态、我没有的心态。陈寒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样，替我收拾烂摊子，给予我帮助。 “谢谢你。” 这是我仅能说出来的三个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一切的话语都无法表达我此时此刻对陈寒这一番话的感动。 “你总是能在我最糟糕的时候拯救我啊” 陈寒对我笑了笑，替我的振奋感到内心的开心。我知道陈寒的想法，她是我在这座城市中最交心的朋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如果说我是病魔，陈寒就是我的良药，我们之间心有灵犀。 “走吧，我们去咖啡馆坐坐吧。” 我对陈寒说道。 “嗯。”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天空的一道道云霞勾勒出一朵美丽的花，那朵花洁白无暇，因为夕阳的衬托，将花朵映射出让人痴迷的模样，花瓣包裹着花蕊，期待着它含苞待放的一天。 夕阳西下，我和陈寒肩并肩的走在凌公塘的小路上，我们聊着小时候的故事，诉说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此时此刻，就在这个时间，就在这个时刻，我无比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这一刻是多么的美好，彷佛一切坏事都没发生过 我的咖啡店离凌公塘并不远，走过来仅用了10几分钟就到了。“禹雁咖啡馆”这是我咖啡店的名字，我和米雁一起取的，意思是禹（遇）见米雁。这个名字是我们对彼此相遇的庆幸，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了米雁。 “这家店开了也有3年了啊。” 陈寒望着门口上的店名，感叹了一句。 “是啊，只是当时的誓言，我一个也没有实现” 我很恨自己，在拥有米雁的时候，没有脚踏实地的去为了我们的承诺而去努力，只是在不断的对米雁诉说着我的理想主义，给她遥遥无期的未来。 “狗屁的理想主义，一切都是空谈。” “禹文林，米雁只是你人生的转折。世界很大，它不会因为你的一蹶不振而停止运作。” 陈寒依旧用着最有哲理的话鼓励着我要振作，她不会开玩笑，所以讲话很尖锐，很难入耳，但是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必须要听进去，不能辜负她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小芸，帮我和你陈寒姐做两杯旧城故事。” 我率先停止了这个话题，毕竟来到咖啡店不点咖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嘞老板，对了，今天米雁姐呢？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小芸的话恰好又点到了刚刚的话题，我有点尴尬，便打趣说： “别问东问西，这样对客人是不礼貌的，小心我扣你工资。” 说着，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小芸。 “禹文林，别欺负人家小芸。” 陈寒看见我欺负小芸，便上前打断了我的动作，然后走向吧台，付了三份咖啡的钱。小芸看见陈寒的行为，连忙制止，说： “陈寒姐，别这样，店长说过，你们的帐就记在店里就行，不需要掏钱的。” 陈寒没有收回自己的钱，而是转头对我说： “没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店长他啊，就是因为老搞这种礼节，才导致店里经常盈利不了啊！” 陈寒故意拉大了声音，我知道这是在讽刺我的行为太感性了。 我讪讪地点了点头，对陈寒的话没有否认。的确如此，我对店里来的朋友和看起来有困难的人都很客气，在他们点咖啡的时候，我都会特地对小芸说不用收他们的钱。 陈寒又转回去然后握着小芸的手，对她说： “小芸啊，跟这这个没有责任心的店长一定很累吧！还有一分钱就算请你喝杯咖啡，替你为这个没有关爱员工心的店长感到悲哀！” 陈寒故意捏着腔，看似对小芸说的话却句句都伤在了我的心上，我红着个脸，就好像小孩子做错了事情一样，被姐姐训斥着。 “陈寒大小姐你别在我员工面前这样羞辱我啊，这让我脸面往哪搁啊。” 我低声下气的看着陈寒，努力的在眼中挤出几滴泪来，让我的可怜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小芸看着我的模样，止不住的笑出了声，意识到失态后，赶紧止住了笑容，然后用手捂着嘴，却还是绷不住的又笑了出来。 咖啡馆里洋溢着欢声笑语，可怜的只有我唉 在我们彼此互相吵吵闹闹时，门口的铃铛又被摇响，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我看着她，上身穿着羽绒服，下身穿着运动裤，有种邻家女孩的感觉。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把自己打扮的是滴水不漏，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没有遮住她那肤白貌美的脸庞。我猜测她打扮成这样模样应该是个大明星，怕被认出来吧。 她好像发现了我的目光正盯着她，便咳嗽几声以表达不满。我赶紧转过头来，并向她表示歉意，脑中在思考着附近什么时候住着这样一位美女。她并没有太在意，径直地走向了吧台。 “您好，请给我做杯冰美式，双份浓缩不加糖，谢谢。”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没有什么情感。我敏锐的察觉到了她也有着不一般的故事，能点出这么苦涩的咖啡，想必也是受到了生活的苦吧。 我有点在意，便向她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小姐您确定要点这么苦的咖啡嘛？可能会受不了的哦。” 我率先开口对她说道。她看了我会，开口回复道： “苦中作乐，乐中有苦。味蕾不是只用来感受让人愉悦的味道的，苦味才是最让味蕾能铭记的味道。” 她的回答很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我确信了她有着不一般的故事，便对小芸说道： “小芸，这杯咖啡记我这吧。” 小芸无奈的看着我： “陈寒姐才说过叫你不要感情用事呢，现在就忘了，待会我要向陈寒姐告状。” 我挠了挠头，没有说什么。那个女子盯着我的，她戴着墨镜，我无法得知她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咖啡做好了，请您拿好。” “谢谢。” 那个女子向我和小芸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开了。 我饶有兴趣的回味着那个女子的样子，想象着她那不一般的故事。我思考着转过头，却一头撞在了陈寒的头上。我抬起头，看着她。果然，她又用充满怒意的眼睛盯着我我心想：完蛋了 第五章：新的开始 陈寒气汹汹的看着我，那眼神，彷佛要把我给千刀万剐了一样，凶狠无比。 “陈陈大小姐，我刚刚只是有所共鸣才会这样做的。” 我有点底气不足，说话说的很轻，生怕再火上浇油。陈寒瞪了我一会后，叹了口气。拿起了自己的包，从包中拿出一包我再熟悉不过的黑利群递给了我。 “禹文林，我知道劝你戒烟是件不现实的事情，我不会劝你戒烟，但我希望你能慢慢开始变的少抽。” 陈寒将烟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接过烟，拿着它在手中打量，思考着陈寒的话。 “虽然米雁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你还得继续生活，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你自己。” 陈寒把烟递给了我后，起身要走，我也习惯性的送她到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有点孤寂，还有点落寞。 “嘀嘀”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回过神来，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屏幕上是陈寒发给我的消息：振作点。生活还在继续，开始改变自己吧！让米雁知道，你从来不是只会空谈理想的男人！ 最后陈寒又发来了条消息：希望你是真的释怀，让不是瞒着所有人偷偷难过。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我把手上烟的薄膜撕了下来，然后放在眼睛上，我望着薄膜对面的天空，它是那么的缥缈，那么的触不可及。 抽完烟，我回到店里。回味着陈寒对我大一大段的话语，我决定开始改变自己。我打量着咖啡店，果然要开始改变还是得先改变咖啡店的经营方式，有了稳定的经济收入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 我拿出张纸，写下了许多新的经营方式。一张，两张，三张，仅仅半小时下来，我不知道把多少张纸揉成了纸团丢进垃圾桶。我走出咖啡店，又点起一根烟，突然想起陈寒对我说的话，抽了几口后便草草的丢掉了。我转过身，望着这曾经带给我温暖和幸福的港湾，这家店充满了太多太多我和米雁的记忆了，我没法轻易改变它。我想在不失初心的前提下改变店铺的经济状况，但显然是有点痴人说梦。 “嘀嘀嘀~嘀嘀嘀~” 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有些烦躁，不知道是谁在我思考大事的时候不识趣打了进来，我拿起手机看着屏幕。 “徐杰” 看到来电人后，我抖了抖眉，心里想：这小子，这么久不见，突然给我打电话，一看就没啥好事。我叹了口气，我和徐杰的情谊是非常深厚的，即使长时间的不联系。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改变咖啡店的事情先搁置一下。 我接起电话： “hello，文林，好久不见啊。” 听着电话那头噪杂的声音，我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徐杰那小子现在肯定泡在酒吧里狂嗨呢。我皱了皱眉，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点开了免提。 “喂？喂？咋不说话啊，没信号嘛？” “说啥话啊，你怎么会在正潇洒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呢？” “哦！你在听啊，我告诉你啊，哥们我啊在一个朋友的酒吧里。” “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朋友跟我说，他这酒吧刚开业，正缺一名驻唱嘉宾坐阵，他这一说，你猜这么着？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无业游民的你？咋样，仗义吧？” 我在初中的时候歌声好听是出了名的，在校园举办的十佳歌手比赛上，我凭借一手完美的吉他演奏和歌声配合，力压第二12分夺得的冠军（满分50分） 听完徐杰的话，我有点被他的话伤到了，便立刻反怼道： “什么无业游民？我有着自己的一家咖啡馆好不？” “哎呀，你那咖啡馆我早听陈寒说过了，盈利都不算上，那不赚钱的事能叫工作嘛？” 徐杰说完，我的心彷佛受到了一万把刀砍在心脏，比万箭穿心还惨烈啊。回过头来，我听着徐杰给我介绍的工作，感觉确实得先找点外快干干，不然，咖啡店没倒，我就先倒了。 我向徐杰问道： “你那活多少钱啊？” 徐杰那声音非常嘈杂，没有听清我的话： ”啥？你说啥？大点声！” 我于是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哦哦，很轻松的，一周唱一天休一天，有另一个驻唱和你轮换的。一场500块。” 500块一场，我打开计算机，一个月下来我可以赚大约7000多，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我斟酌片刻，便赶紧告诉徐杰 “行，地址发我，我明天就来上岗。” “ok，对了。跟米雁说一声，下班估计要凌晨了。” 我没有说话，我和米雁分手的事情还没告诉徐杰，他从初中开始可是就最磕我们这对情侣的，在我和米雁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一直用各种办法撮合我和米雁。所以，实际上，我和米雁的爱情有至少15%都是徐杰的助攻。 不知道，我如果把我和米雁分手了的这件事告诉了徐杰，他又会怎样看待我们的爱情呢。 “知道了，挂了。” 不等徐杰回复，我便快速的挂断了电话。不知道是害怕徐杰的追问，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徐杰。打完电话后，我放下手机，又看着桌面上的咖啡店改革方案的草案陷入了沉思。我将桌面上的最后一份方案也揉成了纸团，丢进了垃圾桶。 晚上11点，我没有睡觉，而是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走着走着，我便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环城河旁。我感到脚有些酸了，便就在环城河河边坐了下来。我望着环城河，白天的环城河充满了商业的气息，我不是很喜欢。夜晚的环城河旁，仅有几盏路灯亮着，其中一盏还一闪一闪的，充满了氛围感。环城河上有着两三艘小船停靠在岸边。 “唉，就连小船都有伴啊。” 失去了米雁后，我彷佛成为了这个城市里最孤独的人。我叹了口气，点起一根烟，想要抒发这寂寞的夜晚。 “噗通” 一声响声打破了夜晚的寂寥，我的目光寻向声音的源处。一名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环城河桥上跳了下去。她跳入河里，没有发出任何响声，没有求救。我知道她一定是想不开了！ 我望向四周，时间很晚了，所以周边没有任何人。跳河女子也一定是算准了这个时间段没人，才来跳的河。可惜，好巧不巧，我也在同样的时间有着一样的心情，来到了环城河。 我赶紧脱掉外套，没有任何犹豫的窜进了河里，奋力的向她游去。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我心中想着，终于抓住了那名女子。她已经昏迷了，好在我学过一些急救技巧，我拉着她艰难的上了岸。上岸后，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接着立马来到那名女子面前，做起心肺复苏，效果不是很显著。 “对不起了！” 我先道着歉，然后一口对准了那么女子的嘴唇，做起了人工呼吸。 夜晚的环城河旁，冷风吹过河面，吹起了河边的杨柳。在此美景下，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声音，有的只是两个生活失意的人的互相救赎 第六章：是你 在我的坚持不懈的急救下，女子终于吐出了口中的水，接着就是不断咳嗽。我也松了一口气，转身躺在了草坪上，大口呼吸着，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片刻之后，女子停止了咳嗽，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低着头思考着什么。我爬起身，看着她，却因为她低着头没有能够看清楚她的脸，我们就这样保持了几分钟。女子抬起了头，月光正巧映射在她的脸庞上。 “是你！” 我和她同时惊讶的大喊道。我没有想到，此时此刻选择以跳河了结生活的人竟然就是傍晚咖啡店里来的那名神秘女子。在月光的辉映下，我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仙女”，这是我第一时间能想到的词语。她有着精致的五官，皮肤白嫩，彷佛吹弹可破，秀美的长发被水打湿，紧贴着她那苗条的身材，让本就美丽的她锦上添花，就好似堕入凡间的天使，洗涤了我一身的平凡。我出神的望着她，没有一丝丝的清醒。 她也看着我，眼神先是从惊讶，慢慢的转为悲伤，最后，眼中失去了高光，泪水也从眼眶中缓缓流下，一滴，两滴，再到不停的流下。她开始失声的痛哭，那原本无处安防的双手也伸向我，然后无力的捶打着我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原本我可以痛痛快快的在今晚离开这个满是创伤的世界，可是你却要来救我啊！” 女子痛哭着，失声的对我喊道，好似要将一切不如意宣泄在我身上。我没有说话，想让她痛快的宣泄自己的不满，也许痛痛快快的说完后，她就可以得到解脱吧。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喊道嗓子变得沙哑，双手从捶打变成了无力的抚摸，最后，她停下了这出自本能的行为。我望着她的模样，“生无可恋”这是对她现在最好的表达。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每到这种关键时刻，我总是像一个小孩一样不知所措。现在正是冬天，夜晚的冷风出奇的刺骨，更何况刚刚在河里呆过，她此时浑身哆嗦，不断地打着喷嚏。我转过身拿起那件被我丢在地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谢谢。” 依然是跟咖啡店里一样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在里面。我没有回应，只是把外套里的烟拿了过来，抽出一根，点上火。 “也给我一根吧。” 依旧没有一丝感情，好似个机器。我有点震惊，没想到她也会抽烟，我不明白，如此美丽的女子是遭遇了多大的伤害，才能让自己变得麻木不仁的。我吐出一口烟雾，从包中抽出一根烟，递给她。她伸出手，正要接过烟，我却突然将手缩回，嘴角微微上扬，有点调皮的对她说： “要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愣了愣，貌似思索着什么，顷刻后，便告诉我了她的名字。 “乐萱。” 非常的好听的名字，姓乐，不仅是跟姓，也有着欢乐快乐的意思在里面，而萱字取名的第一层意思是希望小孩聪明美丽、天生丽质、秀外慧中、高雅纯洁、兰心蕙质，第二层意思是希望小孩永远快乐，远离烦恼。明明名字中满是阳光幸福的字眼，却有着截然相反的经历，我相信她曾经一定也是幸福快乐的。 “多好听的名字啊” 我不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又意识到现在说这句话是多么的不是时候。我将烟递给了乐萱，她将烟叼在嘴中，手示意我打个火，我将手伸了过去，给她点着了烟。点着火，吐出烟雾，乐萱技巧熟练的让我有点心疼。 我们俩各自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地吐出烟雾，彼此没有任何的交流直到抽完烟，我们还各自愣在原地，出神的望着环城河。我将烟弹进了环城河里，烟头掉落在河面上，一阵风吹来，河流带着烟头向城市的另一头漂去 乐萱有点受不了这冰冷的空气，便站起身来，抖了抖身子，以此来寻求些热量。我也站起身来，对她说道： “走吧，我送你回家吧。虽然不知道今晚你的计划，但既然都被我打乱了，那就从了天意吧。” 我油嘴滑舌的对她说着，想让她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能够像我一样重新开始生活。 “说不定，这都是上天的意思呢，让我来拯救你这个即将堕入黑暗的女子。” 乐萱的嘴角有所抽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却还是咽了下去。然后有点失落地说： “我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家了任何的亲人任何的朋友，都不在了。” 我的心中突然抽了一下，不明白乐萱的话中的意思，是真如字面所说的一样，还是有所表达。我感觉气氛又开始凝固了，乐萱的情绪很低落，但一直在这里呆着终也不是一个办法，当下还是先得将乐萱安顿下来。 “那来我家先住一晚吧。先说好，我是个正人君子，决不会对你做出什么犯罪的事情来的。” “扑哧” 乐萱终于在今天晚上第一次笑出了声，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因为她的笑声有所缓解。我很高兴我的冷笑话终于起到了作用。 “没事，我今天咖啡馆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你的为人了。与能向陌生人提供帮助，与员工打成一片的老板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对嘛？” 乐萱饶有兴趣的说道。我感觉到就在这一瞬间，我见到了乐萱真正的模样。我蹲下身子，示意乐萱趴我背上。她也没有过多的推辞，而是非常大胆的选择信任我。我背起乐萱，她非常的轻，我心想果然是仙女，飘飘然的感觉。 我背着乐萱走在环城河边，慢慢地走向我那不起眼的出租屋。夜晚，寒风刺骨，冷意没有让我感到疲惫，乐萱不知在什么时候趴在我的肩上睡着了，我背着她缓慢的走在街上，生怕打扰到她的美梦，她的呼吸很强烈，我的后脖子处被她的呼吸吹的暖洋洋的。 第七章：误会 过了10几分钟，我背着乐萱走上楼，来到房子门口。看着这熟悉的家，我又转过头看向正在熟睡的乐萱，心中却想着米雁。 “如果是米雁该有多好啊。” 我长叹一口气，回想曾经也有背着在酒吧喝的烂醉的米雁，把她驼回家的经历。那时候，我没有一丝丝责怪米雁幼稚行为的想法，脑中满是米雁可怜的样子，我心疼米雁，她喝的越是醉，我越心疼。 我打开门，出租屋里一切都空荡荡的，我和米雁曾经在这共同生活的场景来历历在目。我将乐萱安顿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转身打算去厨房替她烧了一壶热水。来到客厅，我望着熟悉的沙发，彷佛米雁和我还一起躺在沙发上，听着收音机播放的情歌，享受着每个有对方陪伴着的夜晚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走向厨房，替乐萱烧了一壶热水。正打算叫醒乐萱，但又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决定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我把热水放在床边，如果她醒了能解下口渴。我站起身，将床头的台灯熄灭。正打算离开房间，乐萱口中却又小声的在说些什么，我有点好奇，便凑近了耳朵。 “别离开我我好怕黑，别离开我，好嘛？” 我分辨不出乐萱是在说梦话还是在向我诉求着什么，便只能又重新打开台灯，然后坐在小凳子上，以床为枕，陪伴在乐萱身边睡下。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便醒了过来，以床为枕头来说还是牵强了点，非常的硬，以至于我没有睡个好觉。我望着仍在熟睡中的乐萱，心中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嘀嘀” 突然的手机震动让我颤了一下，我赶紧走到客厅，希望刚刚的声音没有吵醒乐萱。我打开手机，是陈寒发来的消息， “你在家嘛？给我开下门，我在你家门口。” 我惊了一下，想到乐萱还在房间里睡着觉。如果陈寒看见了一个陌生女子在我家里，还睡着觉，我一定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我心想一定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便决定要想法糊弄过去。我一边想着办法，一边打开了门。 陈寒正站在门外，手上领着两个大袋子，见我开了门，便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我敲了半天门你是没听见嘛？” “哦~我刚刚在厨房准备早饭。” 完了！我想收回刚刚的话，明明是要把陈寒给引出去，却下意识的编了个烂到爆的理由，这不是引狼入室嘛！我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后悔刚刚说出的话。 陈寒听到后，眼睛一亮，便说道： “哦？这么巧啊，我也刚好没有吃早饭，所以买了些菜，打算和你一起吃顿早饭。” 陈寒说完，便揉着自己的肚子，表现出自己也很饿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袋子里面的都是食物。我想再找个理由推辞一下，但好巧不巧，乐萱已经醒了，她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睡眼惺忪的大喊道： “禹文林，你在干嘛啊？” 听到声音的陈寒猛的激灵，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严肃地看着我，向我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家里为什么有女人的声音？” 我变得慌张的起来，脑中不断的思考着，想要找到一个能够糊弄过去的答案，可对方毕竟是陈寒啊，有啥解释能让她信服。还在我寻找应对方法的时候，陈寒便推开了我，径直的走向屋子里。 “啊，别！” 我没有办法阻止陈寒，只能无奈的向她喊道。陈寒走到客厅，和正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的乐萱撞了个正着。我看向两个人，知道这场误会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了，我转身便关上门，然后走向了战场。 出租屋里，空气冷到了极点，不是温度，而是两个女人的眼神，她们互相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动作。 “你是谁？” 陈寒率先开了口，上来就是非常凌厉的语气问着乐萱。乐萱蹩了蹩眉，没有做出回应，而是看向了我，有点不明所以的望向了我。我上前正想解释，陈寒却又开口向我呵斥道： “禹文林，你别说话，现在是我在问她，你不准插嘴。” 陈寒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但她的话却是那么的充满威严，以至于我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站在了原地。乐萱也有点被吓到了，于是把抛向我的目光转了回去，再次与陈寒对上。 “我叫乐萱，因为昨天发生了点不如意的事情，原本想自尽，却被禹文林正好救了下来，所以才在他家借宿了一晚。” 听完乐萱的话，陈寒深吸一口气，便把目光转向我，想验证她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赶紧对陈寒疯狂点头，希望这个误会能立马解除。陈寒看到了我的回应，便低下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对乐萱说：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昨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可以离开了。” 陈寒说的话有点不近人情，我摸着鼻子，感到陈寒的情绪有点奇怪，便开口说道： “乐萱情况还有点不稳定，暂时先让她住我这吧。” 陈寒看着我，脸上有着说不尽的难言，她没有接下去说，把两大包食物放在地上，便匆匆离去了。 我愣在原地，片刻之后才缓过来发生了什么。陈寒可能觉得我和乐萱之间并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她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呢，我感觉不解。 “你不去追嘛？” 乐萱冰冷冷地说道，又好像回到了昨天的模样。我有点烦躁，今天两个人好像都吃错了药一样，做事奇奇怪怪的。 “她很喜欢你啊，醋意都快蔓延到整个房子里了。嗯~酸酸的。” 乐萱说罢，低着头又哭了起来，好像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回答乐萱，只是把地上的菜都放到了冰箱里。然后询问她要吃点啥嘛，她只是摇摇头，然后便径直的走向房间，还把门反锁了起来。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思考着乐萱的话。我认为她说错了，我对于陈寒来说只是姐姐关心弟弟；而陈寒对我来说，更像是我的姐姐，无时无刻的关心着我，比起爱情，更像是亲情。我否定了乐萱的话，但又更加好奇陈寒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有这么大的脾气。 第八章：苦酒入喉心作痛 陈寒夺门而出，乐萱也哭着回到了房间里，一时间，我感觉这个出租屋的主人不是自己。我没有去安慰乐萱，而是来到厨房，匆匆的做了一顿早饭放在桌上，又写了一张纸条压在碗下，希望乐萱会看它。 我离开了出租屋，一个人走在充满烟火气的道路上。正是早上，许多的阿姨在路边吆喝着，贩卖自己的菜，我深知她们宁愿冒着被城管抓走的风险，在路边卖菜，也不会愿意在菜市场里租一片地。能剩一分是一分，生活就是在这种一分一毫的抠门中才显得格外珍贵。 我点起一根烟，试图打发无聊，我不想去想陈寒和乐萱的事情，太复杂了，我讨厌复杂。 我漫步在大街上，迎面奔来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女生追着男生跑，而男生却是不断的回头向她做鬼脸，女生红着个脸骂着男生。男生跑着跑着，一个回头没有看路，被前面突起的砖块被绊倒了。 “哎呀！” 随着一声惨叫，男生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女孩也终于趁男孩摔倒时追上了他。 “骆杨！你完蛋了！” 女孩趾高气昂的瞪着男孩，男孩翻过身，一脸恐惧的看着女孩，然后，他便在一声声惨叫下被女孩收拾了一顿。教训完男孩后，女孩扶起男孩，关心的询问男孩有没有摔倒哪里。 “真是美好的青春啊。” 我发出一句感叹，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很好。我回想起小时候我也会时而戏弄陈寒，然后惹她生气，她也会收拾我一顿，事后给我揉伤包。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两个孩子看着莫名其妙的我，偷偷讨论着什么，然后赶紧跑走了。我也有点无奈，估计是被当作怪蜀黍了吧。 想到这，我拨通了陈寒的电话，想要跟她把早上的事说清楚。嘀了好几声后，陈寒接通了电话，还没等我开口，就先听到了陈寒的道歉声： “对不起。” 我愣住了，陈寒的率先开口打断了我想说的话。我只能先回应道： “没事，都怪我一开始没跟你说清楚，你现在有空嘛，我发你个地址，我们去喝几杯酒吧。” “嗯” 简单的一声回应后，陈寒挂断了电话，我没有多说什么，发给了她地址，自己也动身前往。 我和陈寒几乎同时到达了目的地，她是开车来的，而我也是骑车来的。一下车，我跟陈寒打了个招呼，她只是强抹出一缕笑容回应着我，可能是还在意着早上的事情吧。 “这里是徐杰朋友开的酒吧，特地嘱咐我们要来光顾光顾。” 我跟陈寒介绍着酒吧，但实际上，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刚好可以来看看地方咋样，顺便为晚上的演出做个彩排。走进店里，里面的灯光很暗，营造出一种可怜人故乡的氛围，很压抑。 我感到惊讶，对徐杰朋友的创意感到认可，在这个快餐时代的城市里选择做一家收留孤独之人的酒吧，是多么大胆又创新的想法啊。 我和陈寒在酒吧角落的一处坐下，陈寒她不喜欢喝酒，但又经常愿意和我一起来酒吧，尽管不喝酒，也会点一杯白开水陪着我。我招呼服务员过来，对她说道： “一杯天使之吻，然后给她一杯白水，谢谢。” “我要杯和他一样的。” 陈寒出乎意料的对服务员说道，我没想到她这次居然要喝酒。 “来酒吧不点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不是嘛。” 陈寒看着我，看出了我的疑惑，便用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回应了我。我没有反驳，只是好奇她今天是怎么了。 顷刻后，两杯天使之吻就来了，我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入嘴时是酸酸甜甜的味道，酒下肚后，喉咙又会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我很喜欢这种后劲大的酒，能让我深陷其中。我放下酒杯，又示意陈寒小口小口喝，她没有理会我的告诫，一大口的酒直接下肚，然后便咳嗽了起来。我赶忙站起身，来到她身旁，扶住她的身子。陈寒推开我，缓了一会后，又是两大口下肚，一下子就把酒喝完了。 我震惊了，没想到平时如此冷静的陈寒今天会这么不理智。一杯酒喝完，陈寒止不住的咳嗽，四周的人都看向我们，我向他们点了点头以示歉意。便扶着陈寒来到厕所，我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带着她走进女厕所。来到水池旁，陈寒便开始止不住的呕吐，半分钟后，陈寒终于逐渐缓了过来。我叹了一口气，对陈寒的行为感到不解，却又忘了这里是女厕所，一声抽水马桶的声音响起，一个女人从马桶包间里走出来，看见我在女厕所，便惊叫一下。 我赶紧向女人道歉，然后低声下气的扶着陈寒走出厕所。回到座位上，陈寒虽然已经吐过了，可酒精并未散发多少，所以一回到位子上便倒在了桌子上，嘴巴里还时不时在嘟囔些啥。忙活完陈寒，我又点起一根烟，抒发带来的疲惫。吐出烟雾，我看向酒吧深处的舞台上，有支乐队在演出，说是演出，实际上一共也就三个人，一名主唱，一名吉他手，一名鼓手。主唱是个男人，其余两名是女人。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又充满力量。 我沉迷在他们的歌声中，不得不说，这种民谣般的演唱风格和酒吧风格完美搭配，相辅相成。不知不觉，他们演奏完了一整首歌，我没有听清歌词，因为我深陷其中，享受着孤独被抒发的感觉。 在我享受余味时，身边的陈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但好像又没有醒过来，因为她的脸还是红彤彤的。她看着我，有些说不清的情感在里面。 红润的脸庞，散披在肩上的头发，迷茫的眼神，彷佛迷路的羔羊。我看着她喝的半醉模样，心中又砰砰直跳，就好像我第一次遇见她一样，是那样的纯洁和美丽。在陈寒工作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坚强背后女人的一面了。 “你们这是在秀恩爱？” 第九章：逃避 我转过头，发现乐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旁边。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俩，我们也突然回过神来，各自手足无措的逃避着乐萱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 我疑惑看着乐萱，便问她。 “不是你留纸条让我来这的嘛。” 乐萱不在意的说道，眼神四周张望，打量着这个酒吧。我突然想起来，早上给乐萱留了张纸条告诉她今天我在这，原本是想跟陈寒解释清楚后，把乐萱叫过来，然后让她们交个朋友，彻底解决这个误会来着。结果因为陈寒的意外之举，我都忘了这件事情。 我赶紧看向陈寒，她似乎已经彻底醒了，站起身，伸出手，对乐萱说： “对不起，早上的事是我唐突了。” “没事啊，我也懂你的意思。” 乐萱并没有把陈寒的事放在心上，看起来她早上的流泪也不是因为陈寒的话了，我便松了一口气。陈寒道歉完后，向乐萱笑了笑，然后一个人走向舞台上，对乐队主唱说了些什么，便接过话筒。主唱吩咐了两个人些什么，然后便走向了台下。音乐声响起，陈寒的紧闭着双目，轻轻的唱着： “如果你眼神能够为我，片刻的降临；如果你能听到，心碎的声音。沉默的守护着你，沉默地等奇迹，沉默的让自己” 陈寒停了下来的声音越来越抖颤，表情变得紧张，深吸一口气后，又接着唱： “我就像一颗洋葱，永远是配角戏。多希望能与你，有一秒专属的剧情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陈寒唱的越来越响亮，但声音却在止不住的发颤，睁开双眼，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了下来。陈寒一边唱着，一边看向我，眼中是说不尽的话。我看着唱到深情处的陈寒，突然又开始不明白了，陈寒对于我来说到底是怎么感情，我试图问自己获得答案，但却没有结果。 陈寒接着唱着，眼神又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最后便又闭上了双眼，唱完结尾。一首歌完后，陈寒还站在舞台上，紧闭着双目，好像深陷歌中。 场下的观众在歌声结束后，全都久久的愣在了原地，望着台上的女子，然后突然爆发出了响亮的掌声。 我也盯着舞台上的陈寒，希望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禹文林，你就是对谁都太善良了” 乐萱轻叹着对我说道。 “善良有什么不好的嘛，这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啊。” 我对乐萱的话表示不认可，我并不觉得善良有什么错。 乐萱没回应我的话，而是点起一根女士烟，深深的吸上一口，吐出烟雾。片刻后，她告诉了我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也非常直接了当的戳破了我和陈寒的关系，乃致以后的我还是能想起： “你大概不懂一直满怀期待的心酸。” 这句话非常矛盾，充满希望又怎么会心酸呢？我怔怔的看着乐萱，想必这是她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我没法想象，一个仅有20几岁出头的女孩经历了什么，能说出如此清醒的话。 我感觉羞耻，不是因为乐萱说的话。而是她让我清楚认识到自己一直以虚无的理想主义为挡箭牌，把一切错误都归到所谓的理想主义，我一直在逃避着自己的无能。 陈寒走下了台，把话筒重新递给男人。男人对她的歌声非常的认可，夸赞道感情和技巧全是顶级，陈寒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又走回到我们身边。 “禹文林，怎么样，我的唱功还是依旧当年吧。” 陈寒笑着对我说道，彷佛已经把感情放在了刚刚的歌声中。歌起情起，歌落情结。我也把一切重新藏回心底，我不想去和陈寒谈这种沉重的话题，那会让人不适，更何况，乐萱此时站在身边，现在并不是个好时间。 “嗯。”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陈寒表示认可，她也高兴地笑着。我们了解对方，甚至于超过家人的熟悉，对别人需要隐瞒的事情，在我们之间都会知根知底。 夜晚很快来临，陈寒说自己晚上还有工作要忙，便早早告别离去了。我和乐萱就这么一直坐着，听着乐队唱了许多歌，有悲伤的、有柔情的。我继续喝着酒，而乐萱却是一只看着我。我有点不自在，便对她说：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我没钱，没手机，啥都没有，不看你能干嘛。” 我这才想起来乐萱跳河的时候手机和一切随身物品都带着一起跳下去了，泡水里报废了。我便有点无奈，跟她说： “要不，今天晚上我们俩一起演出，赚点外快买个手机？” 乐萱没有回答我，依旧是直直的盯着我。 徐杰也正在此时到达了酒吧，我赶紧招呼他往这边来。 徐杰走了过来，摘下墨镜，看了看乐萱，又看着我说： “我去，禹文林，你厉害了啊你，居然都开始玩花的了。米雁她知道这事嘛？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有点无语，徐杰的神经质和社交牛逼症是让我最佩服的事情，感觉世上没有比他还“幽默”的人了。 徐杰打趣完我，又转身对乐萱行了个绅士礼： “goodevening！不知名的小姐。” 说着便想亲吻乐萱的手背，没想到乐萱却一巴掌打开了徐杰的手，然后臭骂道： “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女人。” 徐杰见到乐萱的样子，便赶紧跑到我背后，然后小声询问我： “怎么回事？这不是你随便拉的妞嘛？” “说来话长，总之你最好不要招惹她。” 我有点无奈，乐萱从我见到她开始就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到现在为止我也只见她笑过一次。但我能确定的是，真实的她一定不是这样的，只是对任何人有所防备过了。毕竟被伤过一次了，又怎能让自己再被伤害呢。 “今天晚上让我和她一起演出吧，算双人的演出费呗。” 徐杰有点犯难，但又想到了刚刚自己的行为对她的不敬，便也答应了。于是我和乐萱跟着徐杰来到了酒吧后面，乐萱跟在我的身后，她没有说话，一直是看着地走路的，估计是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吧。 第十章：完美的演出 来到酒吧吧台处，我们认识到了开这家酒吧，也就是徐杰的朋友——崔鹏，崔总。乐萱没有打算交涉，所以我决定一个人来解决两个人的活。 “崔总您好。” 我故意拉高了语调，想让自己在谈判中占据主导权。却没曾想崔总实则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我甚至还没开口，崔总就把所有事情答应了下来。 “我听阿杰说了，你打算多带个人一起赚外快是嘛？可以！” 崔总的爽快让我不知所措，我开始有点羞愧于刚刚还想给崔总下马威的行为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乐萱却又是笑了出来，看得出来，装高冷人设还是挺累的。 “但有一点我还是得问下，那个女孩子会些什么乐器嘛？” 我突然发现我跟乐萱才认识第二天，根本就不了解她啊！万一她不会唱歌，啥都不会，我岂不是很尴尬。我脸上的焦虑油然而生，乐萱看了出来，便主动开口说： “我会一点点钢琴，您看行嘛。” “那可太好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去准备表演了，换班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崔总说完后，给了乐萱一张今晚要唱的歌，便回到了吧台。我有点好奇乐萱的钢琴技术如何，便问她钢琴弹的怎样，这些都能弹嘛，她却对我做了鬼脸，说道： “保密。” 我有点无语，但又发现她开始对我慢慢的放下了警惕。 “也许可以做一对知心朋友” 我自言自语道，因为我们俩的过去感觉是如此的相似，就好像是不同性别的我们罢了。在我沉迷在自己世界中时，乐萱早已经来到了舞台上开始调试她的钢琴了。 换班的时间到了，主唱的男人用悲伤的最后一句结束了今天属于他的表演。接下来，就是我的时光了，我调试好话筒高度，音量，然后坐在高椅上，用一个很舒服的姿势向乐萱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第一首热场的歌是：《南下》 “塞北山巅飞雪纯白的她，会不会眷恋江南的花，候鸟衔风沙琴声中旋回檐下，夕阳的醇香正透枝丫，我去向江南那软语里的家，她愿来煮一壶茶吗想带着你南下，感受四季的变化，看着窗前的花，静静发芽，长成了牵挂我穿越千山跋涉万水寻她，带着一朵温柔的花，风声中传来思念从远方的家，耳语着她的如诗如画走过春秋又一夏，微笑都变成最美丽的情话” 我唱的很陶醉，歌词很美，美到栩栩如生，彷佛米雁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是那么的真实，我伸手去抓，她却变成了烟雾，转眼飘散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寂寞。 我又回头看向乐萱，发现她的脸上也是说不清的难言，“音乐是可以让同病相怜的人产生共鸣的”我一直相信着这句话，因为此时此刻，我和乐萱是在同一感情线上的人。 我们就这样，陪伴着对方，以一曲又一曲的动人情歌，吸引着在酒吧失意的人们，引得他们驻扎围观。我和乐萱也尽情的表达着自己对生活惆怅的不满，我们将不满全都倾泻在歌中。 4个小时后，我们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只属于我们的时间也到此为止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意犹未尽，是因为没有尽情表达嘛？还是因为只属于我和乐萱的时间结束了 “太棒了！今天你们的表演太出色了，给酒吧的营业额创了新高！” 崔总递给我们俩一人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里面绝不止500。我感到很兴奋，和乐萱给崔总举了个躬便告别了。出了店，我们瞬间被冷风给侵蚀了，我们习惯了酒吧里的暖气了。 我止不住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对乐萱高兴地说道： “打开看看有多少，肯定能给你买个好手机了。” 我傻傻地笑着，拆开了红包，里面居然整整2000！我急忙叫乐萱打开她的，她没有动，只是看着我的样子，露出了微笑。我看着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治愈，以至于我有点害羞。 “快快打开看看啊。” 乐萱打开了红包，然后一把抽出，全给我了。我怔怔地看着她，随后便数了数，也是2000。我非常高兴，没想到崔总人这么好。我拉着乐萱就走去手机店，乐萱却站着不动，我回头疑惑地看着她。 “这都多晚了，手机店早关门了，明天再去买吧。” 乐萱笑着对我说，我愣了愣，才想起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对哦，瞧我这脑子。我们先回出租屋吧，明天一早上就先去买手机。” “嗯。” 冬天的冷风吹过地面，光秃秃的树显得很孤独。我和乐萱牵着手，漫步走在没有人的大街上，身后的酒吧依旧是灯火通明，乐萱的手格外的冰冷，幸好我的手大，也足够暖，也能够温暖她的手。我和乐萱就这么走着，我第一次感觉到失去米雁后的夜晚不孤独的样子。 深夜，乐萱已经在房间睡下，而我依旧躺在沙发上，替乐萱选着买什么手机比较好。 “嘀嘀嘀~嘀嘀嘀” 我看着手机，是陈寒打来的，我有点不明所以。陈寒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这个点早就该睡觉了，怎会在这个时间打来。我抱着疑问，接通了电话。 “喂，是禹文林先生嘛。陈寒小姐出车祸了，昏迷不醒，现在在武警医院急救，你是她男朋友吧，她的紧急联系人里只有你，请你马上赶紧过来一趟。” 听到话的我，直接傻了。我没有任何思考，只是穿上了大衣便匆匆地冲出门，马路上没啥人和车子。我心急如焚，赶紧把一辆载着客人的车拦了下来。 “师傅，我女朋友出车祸在医院做手术，你能先捎我一程嘛？” 司机看向后排的小情侣，征得了他们的同意后，我赶紧上了车，向目的地赶去。我一直让司机开快点，浑然不顾后面那对情侣的感受。到达目的地后，我赶紧向手术室奔去。 在走廊奔跑时，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名女子，倒地后，她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而我无心顾及她，站起身后只是匆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扬长而去了。 第十一章：婚礼 我发了疯地奔向手术室，看见手术室上方的“手术中”高亮着。我心中焦急万分，害怕陈寒出现意外，我双手合拢，祈祷着一切安好，心却怦怦地跳着，不知道是剧烈运动带来的，还是对陈寒的担心。 在这个我无比熟悉的城市，陈寒却没有亲人陪伴着。大学毕业后，她本该继承家族的事业，却一意孤行选择留在这个城市，志要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我在手术室外不断徘徊，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终于结束了。一名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我赶忙上前询问陈寒的状态。 “你是陈寒的男朋友吧？陈寒的状况不算严重，头部受到了轻微创伤，其余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恢复起来可能要段时间。” 医生的话就像是颗定心丸，使我此起彼伏的心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要将陈寒转入普通病房，手术的费用和住院费你都替她去付一下吧，我们好赶紧替她安排病房。” “多少钱？” “大约需要2万吧。” 我有点窘迫，我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钱来替陈寒支付医疗费，但我又不好意思向医生开口，便只能点点头，然后去窗口缴费。我一边走着，一边给身边认识的人打着电话，我把情况如实的告诉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借我钱。我非常生气，在咖啡店时，我都会替他们免单，只因为是我的朋友，在这种关键时刻却都咽了气。 我瘫坐在长椅上，最后拨通了徐杰的电话，他接的很快，看起来今天并没有什么行程。接通电话后，我迅速的开口： “徐杰，借我2万。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嘀徐杰挂断了电话，我没想到就连我最好的朋友都选择拒绝，我彻底崩溃了，我放下手机，揉着自己的眼睛，想以此保持清醒。 “嘀嘀” 刚放下的手机又想起了声音，我赶紧拿起它。是徐杰！他转了我1万7，后面还备注了条：这是我仅有的钱了，借给兄弟你了，不用急着还。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绷不住了，流下了兴奋的泪水，来不及感动兄弟情深，便赶紧冲向缴费窗口，却又突然想起还差3000。 我摸索着口袋，突然摸到一叠厚厚的东西，我拿了出来，发现是钱。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演出赚来的4000还在我的手上，里面包含乐萱的一份。我没有思考太多，便数出3000，将徐杰转我的17000一并付了过去。 付完钱后，我没有休息，便赶紧回到病房。看着刚做完手术的陈寒，还在昏迷中，我的内心非常难受，出现了无比的愧疚感，我后悔没有第一时间陪在陈寒身边，后悔没有照看好她。 我靠在病床上，紧握着陈寒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梦中，我见到自己穿着西服出现在一场婚礼现场，我紧紧的牵着新娘的手，转过头看向她，头纱遮住了她的脸庞。身旁的主持人高声的说着致词： “新郎,我相信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你今生所要追求的幸福,望向她,看着她,今天她为了你,只为了你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多么的漂亮从今天开始，你将拥有她，你将拥有她所有的幸福和美丽，你将拥有她全部的全部。” 在主持人的话中，我含情脉脉地望向她，隔着头纱，我依旧能感觉出她就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爱我，我知道，对面的她也深深的爱着我。 “现在，我想问两位新人。” “新郎，你愿意娶对面的新娘为妻嘛？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生老或是病死，一生都不离不弃，给她一个安定的后方，你愿意吗？” “我愿意！”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了这句代表终生的誓言，心中有说不尽的心酸和欣喜。 “新娘，你愿意嫁给对面的新郎嘛？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健康或是疾病，永远爱着他直到天荒地老，你愿意吗？” “我愿意” 她的回答没有我的激动和振奋，而我却能感觉出头纱下她的笑容，充满了对我的爱意，为我们之间的终成眷属感到喜极而泣。 “现在，新郎。你可以揭开新娘的头纱了，并吻向她！” 在主持人一步步的引导下，我终于来到了这个最关键的环节。我缓缓地走向新娘，双手伸向她的头纱，此刻，我激动万分，双手止不住的发颤，马上就要揭下她的头纱 “嘀嘀嘀~嘀嘀嘀” 我被手机的震动给惊醒了，从梦中醒了过来，已经是早晨了，但我却还久久回味着梦中的场景，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将陪伴我走向后半生的那个她究竟是谁？我不得而知。 我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是个陌生电话。为了不打扰到陈寒，我走到厕所，接通电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冲向了我的耳朵，消散了我的疲乏。 “禹文林，你跑哪去了？” 电话那头，赫然是昨天被我遗忘在家中的乐萱。昨天离开的太匆忙，我没有时间和乐萱打招呼，所以现在她想必一定是兴师问罪来了。她正大声的斥责我突然消失不见的行为，虽然带着怒火，但又听出点期望的感觉。 “我现在在医院，陈寒她出车祸了。” 说完话，电话那头的乐萱久久没有回复我，我希望她只是生气了，所以才没有说话。片刻后，乐萱终于开口，原本高调的声音在此刻又变得低沉： “哦那买手机的事情就再晚点吧，你好好陪着她吧。” 说完，乐萱便挂断了电话，她的行为有点突然，我拿着手机，怔怔的站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 “完了，忘记早上要陪乐萱买手机了。” 我一激灵，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昨天陈寒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忙前忙后却忘记了还有这件事情。我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乐萱想必现在已经生气了吧？因为我的不守承诺 第十二章：陪着我就好 转念一想，我又觉得我为何那么在意乐萱的事情呢，明明只是刚认识几天的朋友，我为什么在意她的感受呢明明只是恰巧救起的女人，本该寒暄几句便回到各自生活的存在。 我顾不得那么多，现在陈寒还没醒，我不可能抛下她去陪着乐萱，仅仅是为买个手机。一边是亦友亦亲的陈寒，一边只是仅仅有过相助之恩的乐萱，孰轻孰重一清二楚。明明是很清楚的答案，明明是很简单的抉择，我却站在原地，双脚久久的无法挪动。 我点起一根烟，想忘记发生的一切。吐出烟雾，烟雾随着吹来的风飘向远方，而我的记忆却更加的深刻。抽完烟，我还是回到了病床边，然后坐下来，等待着陈寒醒过来。 “禹文林，醒醒。” 我被推醒了，抬起头看向病床。陈寒醒了！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假的后，我喜极而泣，眼泪止不住的落下。陈寒微笑着抚摸着我的脸 “别哭了，你一定陪着我好久了吧。很累吧。” 陈寒像大人一样，安慰着泪如雨下的我。我摇摇头，告诉她： “不累，不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我说不清话，只能勉强的表达下自己的激动。一时间，竟分不清病人是陈寒还是我。我用衣袖擦干自己的眼泪，然后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我望向陈寒，她身体很虚弱，脸色依旧很苍白，却还是摆出一副阳光的笑容。 顷刻后，我冷静下来，本打算向陈寒询问事情的经过，但又担心身体还未恢复太多，就又被刺激到，便也放弃了。沉默许久，我站起身，既然陈寒已经醒过来了，那我也就安心了，紧接着就是要处理乐萱的事了。 “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你。” “禹文林！不要走，陪陪我好嘛” 陈寒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此时的她，俨然失去了平时的女强人模样，有些低声地说道： “你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我身边陪陪我就行了。” 我内心有点说不出的难受，陈寒出事，这硕大的城市却没有几个能陪伴她的人，仅仅只有我。我想开口拒绝，最后却又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缓缓地坐回病床边。 陈寒放开了我的手，有点失神地望着窗外，我望着她，脸上有说不尽的心疼。窗外，三只鸟在树上的鸟窝里进食，很快，虫子被吃完了。它们叽叽喳喳的，好像在讨论该怎么办。片刻之后，两只小鸟并肩离开了鸟窝，而剩下的大鸟显得有点失落，因为自己比它们大一点，所以显得更能干点。最后，那只仅剩的大鸟也飞离了鸟窝。 “禹文林，我好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陈寒突然开口对我说道。我有点不解，便向她打趣道： “你现在可是在疗伤，停在这一刻，可就没法再恢复你女强人的身份了哦。” 陈寒被我逗笑了，我也笑了，我们共同享受着此时此刻的欢乐。我们笑着，陈寒的笑声逐渐变得轻微下来，然后她流出了眼泪，又哭着对我说： “可是，只有现在，你是只属于我的啊！” 陈寒放声的大哭着，哭声引来了门外的护士，护士赶忙冲了进来，安抚着陈寒的情绪，并让我先离开病房。 我站在病房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却只能怔怔的发愣。我不明白陈寒话中的意思，也不敢去想，害怕一切都只是我的理解错误，所以最后，我没有去回应她。病房内的哭声逐渐小了下来，直到停止护士走了出来，对我斥责道： “你个男朋友怎么回事，病人刚醒，你怎么能去刺激她呢！” 我有点委屈，想反驳她的话，我不是她的男朋友也没有去刺激她。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出口，一个人走出了医院，我不敢去看陈寒现在模样，害怕她又因我感到激动。 我又抽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打了好几次火才点着。我有点无语，明明什么都没做，最后却背了个“差劲男朋友”的名号，就只当是为了陈寒恢复而做出了点贡献罢了。 抽着烟，我又开始思考起我跟陈寒到底是什么关系， “男朋友？” 我摇了摇头。 “姐弟？” 我想这是最接近的答案，因为从以前到现在，我们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的。陈寒经常会在吃饭的时候叫上我一起，会在我受困难的时候帮助我，会在我低落的时候鼓励我。陈寒并没有跟我做过情侣间该做的事情，但却又做了朋友之间不会做的事情。我开始思绪乱了，担心只是我一人在想着亲情变质，从而错解了陈寒的行为。 吸上一口烟，我又想起了乐萱。 “她现在在干嘛？” 我拿起手机，想打给她，却发现没有她的手机号；想起手机号，又想起她没有手机；想到这里，我又想起要给她买手机。 “绕的好烦。” 这样的想法在我脑中浮现，我用力嘬了一口烟，然后丢掉剩下还未完全燃烧殆尽的烟，憋在嘴中直到呼吸不过来，再用力吐出，然后喘着大气。 我懒得再思考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误会，我已经无力解释了，脑子也快炸了。 “我想休息！” 这样的念头促使着我走回了出租屋。回到屋子，我先是走向卧室，向里面大喊了一声： “乐萱！在嘛！出来聊聊呗！” 见卧室里没有动静，我便一头扎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想睡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觉”这是我的现在的念头，绝无二念！ 在一天的忙碌下，傍晚很快的来到，太阳缓缓的落下，余光从阳台射到了客厅，我终于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望向四周，寂静无声，打开手机，没有一条信息发来。我有点失落，感觉突然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转过头，我发现了放在茶几上的水，摸了摸，还是热的。 第十三章：赔罪 我将水杯放在手中，缓缓地转动它，热乎乎的水温传向我的手掌。我知道乐萱一定在房间里，趁我睡着时出来过了，并贴心的替我倒的热水。我心中有股暖流，想要向乐萱道谢。我走向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在嘛？” “干嘛？” 乐萱终于回复了我。我想将事情和乐萱解释清楚，继续说着： “关于早上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乐萱沉默片刻，打开了房间的门。我看着她的脸庞，眼睛红肿了，想必是哭过了，我有点不知所措，便小声说道： “对不起。陈寒在医院出事了，我便急着赶过去，忘了昨天和你的约定” “没有事啊，我才不在意你干嘛呢。” 乐萱有点故作镇定地说着，眼睛却不自觉地躲闪着。我感到了深深的内疚，但却又无法替她做什么，甚至连把买手机钱花掉了这件事都没法开口。乐萱主动问我： “那我的手机钱呢？现在去买也不迟。”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告诉她： “陈寒出了车祸，我替她垫付了手术钱手术需要2万，我还差点钱，便把”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乐萱也知道了钱的去向，她没有向我追问，只是笑了笑道： “你还算有良心，没有把钱献出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 我松了一口气，知道此时乐萱给了我一个台阶下，便就相视一笑。过后，我和乐萱坐在沙发上，她不断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有点不太在乎自己的形象。我想向她赔罪，便跟她说： “我请你吃碗螺狮粉吧？” “不要，太臭了。” “酸辣粉？” “不要。” “大排档？” “不要。” 我有点无语，想道个谦咋就那么难呢。我有点烦躁，便就直截了当的问乐萱： “我的姑奶奶啊！你想吃啥啊，给我个赔罪的机会呗。” 乐萱的眼睛一亮，然后有点神秘的告诉我： “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好地方。” 说罢，乐萱拉起我的手便向屋外走去，我牵着她的手，有点红了脸。乐萱身上穿的单薄，而外面却又很冷，我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套在她身上。 走了一会，我这才发现乐萱带我来到了环城河旁。她向我伸出手，我有点不解。 “钱！你总不能一点钱都没了吧，给我点钱，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这等我。” 我赶忙从兜里摸出几张零钞，递给乐萱，她甩给我一个等我的眼神，便匆匆离去。我一个人站在环城河旁，有点寂寞，便走向岸边坐了下来。我看着环城河里的水趟趟的流着，感觉时间过得好慢，便抽出一根烟以消磨时光。 现在还不是很晚，街上有着零零散散的行人经过，他们都是成双结对的，有说有笑地走着，只有我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待着。大约半小时后，我终于看到了乐萱向我走过来的模样，路灯刚好打在她的身上，将那种仙女气息更加无遗的展现出来，好似我的邻家小姐姐。 我望着乐萱出了神，她已经来到了我身边，递给了我一罐啤酒，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封口，跟我碰了杯，大快朵颐地喝着。我反应过来，也打开了自己的啤酒，然后大口地喝着。乐萱突然咳嗽，我赶紧放下自己的啤酒，望向她。 “这啤酒无论怎么喝还是喝不惯啊。” 乐萱有点失意地说着，我便问她： “你没怎么喝过酒嘛？” “喝过，但还是习惯不了它的味道。” 我仔细一想，发现昨天在酒吧里她也没有喝酒，我有点好奇她喝醉的样子。 “那你喝醉过嘛？” “醉过啊，当然醉过，就在我那天跳河之前，还给自己猛灌了一大瓶呢。” 我无语了，原来那天给她的动力竟是酒精的麻醉。乐萱看着我，嘴角弯起一道弧线，有点戏谑地说： “怎么？想看我喝醉的样子嘛？我喝醉的样子可迷人了，迷倒万千少男呢。” 我又无语了，很明显，乐萱她又醉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差的酒量啊。” 我抱怨着，却又搀扶着乐萱，她没有领会我的好意，左拐右晃地走在河边。我害怕她掉下去，便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乐萱突然转过身，大声地向我喊道： “禹文林！你说，明天会不会变得更好呢？” 我怔怔地站着，思考着她的问题，思考片刻后，我给出了属于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回答： “明天会不会好我不知道，但最近真的好累，生活的无力感压迫我都麻木了，生活一团糟，无法左右的事情太多了无能为力的事也太多” 说完这些话，我突然感觉自己压抑在内心的感受一泻千里了，我抱怨着自己对生活不公的批判： “凭什么那些本该罪大恶极的人能享受着最美好的生活，而像我们这种明明勤恳生活的却要受到世俗的迫害。” 乐萱默默地听我说完，然后走向我，抚摸着我的脸庞 “你看，说出来不是更好嘛。你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一个人扛下来呢，明明那么痛苦，为什么不愿意找人分担呢。” 很明显，乐萱说的人就是她，她想替我分担这些痛苦，所以今天才会如此生气。 “你救过我，把在悬崖边的我给抱了回来。明明那么温柔的你，又怎会甘愿把痛苦分担给别人呢。” 我绷不住了，不争气的泪水从眼眶中不断向外涌出。我失去了面部管理，不断放声向四周大声哭着，乐萱像那天我安慰她一样，用同样的话语安慰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喊到声嘶力竭，乐萱的外衣已经被我的眼泪沾湿了半条袖子。我非常激动，积攒了那么久的压力终于释放了出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与乐萱。 等我冷静下来后，乐萱将外衣又重新披到我的身上，温柔的向我说道： “只要你需要我，任何时候都可以打扰我，是我的荣幸。” 乐萱替我整理好衣领，然后站起身，向后走了几步，再转回身，大声的向我喊道： “所以，禹文林！我们在一起吧，你做我的男朋友！我做你的女朋友！我们一起分享这世上的喜怒哀乐吧！” 第十四章：重逢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乐萱的话冲击力太大，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想她是喝醉了，但又不敢妄下定论。我没法开口，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我们就这样在风中凌乱，沉默着。我思考着自己对乐萱的感情是怎样，我救过她，是出于本能。我在咖啡店里遇到她时，又感应到了她的生无可恋。我有点说不清楚，我们之间好像被某种线缠绕着，不断地互相救赎着对方。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时，还是我和米雁。 想起米雁，我又突然触动了。我的内心还没有放下米雁，在这个时候接受乐萱无疑是对她的不负责，我下了决定： “对不起，我拒绝。” 乐萱的表情从喜悦逐渐转为低落，我有点心疼她，因为我又一次伤害了她，在短短一天内。乐萱的失望并没有持续太久，而是很快转换心态，然后又满怀笑容的对我说： “没事，这才是我认识的禹文林。你就当我是酒后胡言吧。” 望着乐萱的笑容，我却愈发的心疼，她在我面前太坚强了，害怕让我去负担起她的失望。 我拉起乐萱的手，寒冷的风吹得我直哆嗦，我担心感冒，便拉着乐萱回了家。 到了家，一股暖意袭来。 “还得是出租屋啊！” 我感叹道。乐萱脸红彤彤的，醉的不轻，我告诉她： “去洗个热水澡吧，我给你泡杯茶，醒醒酒。” “嗯。” 乐萱脱下衣物，给我留下了个性感的背影，便走向浴室。我来到厨房，从冰箱拿出一包茶叶，这包茶叶是当初米雁为了我喝完酒后能得到缓解而买的，里面还剩下一点点。我把剩下的茶叶全倒了出来，给我和乐萱各冲了一杯。我将两杯茶放在客厅茶几上，然后独自一人去阳台点起一根烟。 抽着烟，我又突然想起了陈寒，她在医院是否还好。我给她发了条消息： “大小姐，还好嘛？” 陈寒很快回复了我： “啥都好，就是没人陪。” 消息的后面跟了一个摊手的表情，陈寒表示无奈。 “我明天早上来看你。” 发完消息，我没有等陈寒回复，便把手机丢在沙发上，然后缓缓地抽完这根烟。乐萱从浴室走了出来，一股香味飘散在屋子里她拿起茶杯，对着吹了几口气，然后浅浅地喝了一口。 “禹文林，我想去你的咖啡店上班。” 乐萱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对我说道。 “我想赚点钱，补贴下自己的生活” 我这才想起来乐萱甚至还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于是给了她一个更好的选择：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酒吧驻唱赚钱啊，偶尔还可以休息。咖啡店没什么生意，小芸一个人完全可以打理过来了。” 乐萱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的建议，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我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好嘛？” 我不明所以，又忽然想起来她经常被不确定因素所骚扰，便没有想太多，答应了她： “行，我知道了。我明天会跟小芸讲的，让她带着你，你俩也好有个伴。” 乐萱脸上出现了笑容，她很高兴终于有了份稳定的收入。 “工资先给你开3000一个月吧，咖啡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 乐萱没有过多在意工资的事情，而是点了点头就回到卧室，在门口前，我又向她开口道： “很多时候我词不达意，但你在我身边，我很开心真的。” 乐萱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猜不出。她只是“哦”了一声便关上了门。隔着门，我又对她说道： “我明早要去看望陈寒，早饭你去咖啡店吧，我会让小芸给你安排好的。” 房间里面没有传出话，也许乐萱今天很疲惫，所以一回房间便躺床上睡下了。 我无意追究下去，自己也是躺在沙发上。无穷无尽的倦意向我袭来，我没有抵抗，倒头便是睡去。 “嘀嘀嘀~嘀嘀嘀~” 无情的闹钟将我叫醒，我从沙发上爬起来，简单地洗漱过后，便出了门。我去水果店买了个果篮，然后骑车共享单车来到了医院门口。 我正向医院门口走去，一名穿着大衣的女子正巧走了出来，我们在门口错过，她的头发被风吹到了我的脸上。 “是她！” 我闻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这是我买给米雁的洗发水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我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她也被我突然的行为吓到，转过了头。 白哲的脸庞，一头长长的秀发垂落在肩上，红润的脸颊，配着一副大圆框的眼镜，尽显余味如果说女神有标准，那一定就是以她为标准定下的。她就是我那久久无法忘怀的初恋——米雁。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跟我说你出国了嘛！？” 我不敢相信，原本应该远在国外的米雁此刻站在我的面前，就这么站着。 “禹文林？我有朋友在医院住院，所以我的计划便推迟了。” 米雁的眼神很冰冷，没有一丝的旧情。我不相信她能这么轻易的放下曾经的恋情，便鼓起勇气问她： “我们真的结束了嘛？” 米雁没有立刻回答，我觉得她是在动摇。 “结束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便毁灭了我们之间的可能，米雁干净利落的三个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我还是不相信，我们之间没有留下一点旧情。 “禹文林，我现在还有事情。寒暄的话，就留到下次再说吧。” “还能有下次嘛？” “也许吧。” 米雁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含糊着我。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害怕会有更差劲的答案。 “禹文林，如果下次再见面，希望你不再是这么邋遢。” 我这才发现，几天来的忙碌使得我没空收拾自己，邋里邋遢的胡子，一身几天未洗的衣服，糟糕到不行的头发。我好不容易见到米雁一次，却让她看到了我分手后最不堪的模样。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米雁没有再看我，转过头留下句“我走了”便就匆匆离开了。医院门口，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次的相见糟糕极了 第十五章：毫不留情 我孤零零的一人站在医院大门前，看着米雁远去的身影，希望着她还能回头看我，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没有发生 我来到病房，把果篮放在陈寒身边，她没有注意到我来了，正在看着窗外发呆，若有所思。我随手拿了个凳子，坐在陈寒身边。 “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陈寒一个急转头，发现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边，先是有点发愣，再是笑着对我说： “你来啦” 陈寒的语气很温柔，好像是孩子见到了父母般开心。我陷在了她的笑容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嗯？” 我被陈寒的声音拉回了神，突然想起了刚刚看到米雁的事情，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告诉陈寒。 “哦！哦对了，我刚刚上来的时候遇到了米雁” 我说的语气很低落，有点失落，大概是还耿耿于怀刚刚米雁的话吧。陈寒听到后，也有点震惊，便问我： “米雁？她不是出国了嘛？怎么会在这？” 连续的问题使得我有点遭不住，陈寒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凌厉了，也低下了头，然后没有接着说话了。沉默片刻后，我还是率先开口了： “她说，她的朋友生病了，也住在这家医院。所以出国的事情就延后了” “你还想和米雁复合？” 陈寒的话总是那么直接，我原本不想直视自己的内心，却被她的话直接引了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是一阵沉默陈寒没有继续问下去，把仅有的自尊留给了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还喜欢着米雁，可是现在她还在这里纯属是意外所致，原本我们早就不该有交集了。” 我在沉默中开了口，向陈寒表达了我此时的想法。陈寒看着我，表情有点不是很好，沉思片刻，她又问我： “你有没有想过？米雁在这座城市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朋友。也许也许她也没有放下你，你们能在这座城市再次相遇，说不定是缘分的红线还没有彻底解开。” 我听了陈寒的话，仔细想了想，米雁曾经也告诉过我除了她的大学闺蜜，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在嘉兴。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也许陈寒说的是对的，我们暂时分开可能只是为了让彼此更好的成长。 “在顶点，我们还会再次相遇。” 我自言自语道，这话我想告诉米雁，但刚刚已经错过了，便也只能用来告诫自己了。我想，我每次说要开始改变自己时，却总是没有决下心来，也许就是因为还留恋着过去吧。 “禹文林，大胆去做吧，别怕失败，大不了从头来过，还有我陪着你呢！” 陈寒看出了我的心思，用真理鼓励着我。陈寒又一次以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给了我信心，我也终于开始要着手于改变自己了。 我想了一会，觉得一切果然还是得从咖啡店开始做起。现在的我，没有资金，没有人脉，什么都没有，根本是无从下手。我决定向陈寒寻求帮助，因为她在职场混了那么久，想必改变这种事情要比我这个外行人懂得多。 “陈寒，我想问你。你觉得我的咖啡店现在有什么缺点。” 有明镜，才能知得失。陈寒作为光顾我咖啡店的老客户，对于优缺点一定是最了解的，甚至超过我，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寒听了我的问题，陷入了思考，我有点紧张，希望她能认可些什么。 “嗯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全是缺点，没有一丝优点。” 陈寒的话彷佛晴天霹雳，给了我当头一击。我知道理想主义并不能为店铺带来实在性的盈利，却没想到陈寒会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首先就是经营方式，像你这种只在乎情怀，没有多样化的营销手段是没法赚钱的。然后就是店铺投资方面，当初开店时启动资金还是太少了，导致店铺装修很差，器械和原料质量都算不上好。再是选址，当初你为了所谓的情怀开在了那条人烟稀少的小巷里，注定了没有客流量” 陈寒络绎不绝的说着，好像在我提问后，终于能把这该死的咖啡店问题好好的宣泄一番了。我有点无语，但她说的条条又都是真实存在的问题，也是不得不面对的。我靠在床边，用手托起自己的脸，耐心的听着陈寒说话。 “所以说，你要改的地方简直多到不行！甚至可以说是要重新翻新。” 陈寒在半个小说的激情发言后，终于说完了。她大喘着气，好似把一切不满都说了个彻底。陈寒说完后，看向我，发现了我一直在盯着她，陈寒的小脸一红，然后咳嗽一下，便恢复了严肃的模样，告诉我： “这些实质性的问题，你最好一条条来，循序渐进，不要急于求成。”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她的话。我想到陈寒说的第一条，没有多样化的营销手段确实，我的咖啡店售卖方式非常普通，只有一杯杯咖啡单独售卖，没有任何花样。 我想了想解决方案，却尽是平平无奇的方案。我叹了口气： “唉，果然要好好经营咖啡店真难啊。” 我感到欲哭无泪，沉迷于那缥缈虚幻的梦想未来太久，忘记了要先好好踏实眼前的每一步。陈寒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鼓励： “没事的，谁都不是一帆风顺。慢慢来吧，禹文林！你不比任何人差，只是需要个契机罢了。” 听完陈寒的一番话，我突然又觉得自己行了。我站起身，抖了抖早已坐的发麻的双腿，抬头望向窗外。落日的余晖照射在我的瞳孔中，使得我熠熠生辉。 我向陈寒告别，一个人走在夕阳下，思考着刚刚讨论的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又撞到了人。 “哎呀！” 我和那人同时倒在地上，我感到烦躁，怎么最近老是思考的出神撞到人。我刚站起身想道歉，却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乐萱，正在揉着自己圆嘟嘟的脑袋。 “咋又是你！” 第十六章：宣传 乐萱坐在地上，看见了撞她的人是我，突然就从地上惊起，然后生气地抱怨道： “禹文林！你走路不看路啊！疼死我了。” “谁让你个大怨种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毕竟对方是乐萱，所以我甚至可以去损她。乐萱嘟起嘴，然后“哼”的一声，扭过了头。 “你来医院门口干嘛？” 我突然想起这里是医院，乐萱一个人来这里能干什么？乐萱却更加生气了，没有好声地喊道： “你忘记今天要带我去咖啡店上班嘛？我在家里醒了后，发现你又又又不见了，我想了想估计又是来看你那小女友了。” “陈寒不是我女朋友，别拿她开玩笑。” 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乐萱有点被吓到了，但还是顶着头皮硬说道：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咖啡店上班啊。” “我跟小芸打声招呼就行了，你待会自己过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说罢，我便掏出手机给小芸打了电话，跟她说明情况后，再跟乐萱说： “我跟小芸说好了，今天你就先去熟悉下业务吧。天也晚了，你早点回家，我先走了。” 乐萱的心情有点低落，可能是因为我没有陪她同行的原因吧。没有和乐萱一起走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我的确在想事情，毕竟这种事情事关我的未来，不是能被轻易打搅的；另一方面就是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我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乐萱，她酒后向我表白，其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我不得而知。 回到出租屋，我直接把头埋进沙发里，开始思考该如何改变咖啡店的种种问题。我决定先将咖啡店的知名度要打开，才能拓开销售人群面积，固执的守着一条小巷终究还是太乏力了。但是做宣传是需要资金的，我现在手上的资金连养活自己都难，更何况去照顾咖啡店。 我叹了口气，现在才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思考半宿，依旧还是一筹莫展。我打开手机刷起了视频，第一条映入眼帘的便是崔鹏酒吧的宣传视频，视频的主人公正是我和乐萱在一起演出的画面。 我突然一激灵，想到了可以用网络来宣传自己的咖啡店。我翻了翻联系人，发现忘记留他的电话了。刚要放弃，我又看到了视频下方的链接里有酒吧的座机电话，便抱着尝试的心态打了过去。 “嘀嘀~嘀嘀” “喂？” “崔总！晚上好啊。” 崔总听出了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有点沙哑，所以辨识度很高。 “禹文林！你怎么会想到给酒吧打电话啊？” “崔总，闲话就不聊了。今天晚上冒昧打扰您，是想约你商讨些事情。” “哦？很抱歉，今天晚上店里挺忙的。你刚刚打来，我还以为又是来问视频里的套餐问题的呢。” 从崔鹏的话中，我能听出这个视频宣传的效果非常好。我决定向崔鹏询问一下关于宣传方面的事情，毕竟他作为一个酒吧老板对于这种肯定有办法的。 “那崔总，您明天有空嘛？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哈哈哈，别您您您的了，我当时一见面就觉得我俩是有缘分的，不然也不会同意你的要求了。” 我讪讪的陪笑着，觉得崔鹏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便尝试性的改变语气。 “那崔总，明天下午我们约一面吧。你告诉我下你的私人电话，我待会发你个地址。” 崔总很爽快的将电话告诉了我，然后我们互相寒暄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我通过手机号给崔总发了条消息，把咖啡店地址发给了他。我希望明天的见面能为我带来改变的契机。 聊完事情后，乐萱也正巧回到了家里。我向乐萱打了个招呼，她没有回应我，而是径直走向卧室，随后把门给反锁了。我感到疑惑，这丫头总是时而正常时而奇怪的，令我捉摸不定。 今晚，我又在沙发上度过了一夜。 次日，我一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我醒来后，松了松腰，感觉好久没有如此惬意的休息过了，感到精神倍棒！我好好的打理了自己一番，之前跟米雁相遇时，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邋里邋遢，跟崔鹏这种能改变我命运的大人物见面，必须用120%的精气神面对。 我提前半小时便抵达了咖啡店，小芸和乐萱也在店里。乐萱今天已经是正式上岗了，她正在和小芸有说有笑地谈论着。片刻后，崔鹏也如约而至来到了咖啡店里，刚坐下，他就开口道： “这里有点偏僻啊，周围的店铺也都是关着的，好冷清。” 崔鹏一语道破了我咖啡店的选址差，我有点不好意思告诉他这是我开的咖啡店了。但要解决问题，必须得正面应对，所以我猛喝了一口美式后，直截了当地问向崔鹏： “崔总，你觉得怎么样才能拯救这家咖啡店？” 崔鹏被我冒昧给惊到了，愣了一会，便也心领神会了。 “你选址太偏，如果没有很好的宣传是根本无法被人知晓的。” 我点了点，这也正是我找崔鹏的理由，他有丰富的宣传经验，想必一定能给我指点迷津。 “那你看，我该怎么办呢？” 崔鹏若有所思，慢慢地喝了一口咖啡，回味着味道。 “你的咖啡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想必是用心做的吧。” 崔鹏肯定了咖啡店的实力是不俗的，只是缺少更多的衬托。 “你可以去大街上给人试喝，毕竟味道才是让人成为回头客的根本。当然，这种方法我觉得并不能影响太多。” 崔鹏否认了自己的第一种方法，我也觉得不是很合适，毕竟咖啡要与环境相辅相成才能成就决章。崔鹏随后立马给出了第二种建议： “将咖啡店和旅游结合在一起！主题就定为‘情缘旧巷’！” 崔鹏的宣传办法很聪明，利用主题来吸引共鸣的旅者，不仅可以为咖啡店带来生意，还可以通过旅者之手，把咖啡店的知名度给传出去，可谓一举两得 第十七章：第一次吃的小摊 崔鹏的话一语便给了我灵感，我想要让崔鹏为我提供点帮助。 “崔总，说句实在的。现在我的经济资金不多，想实施这样的方案有点难。” 我不好意思的看向崔鹏，希望他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崔鹏也是在饭局上混过的人，哪能不懂这种简单明了的话语。他当即就回复我： “我可以资助你，但是具体的方案策划还是得你自己去做，我看过后，如果觉得可以，自然会给你援助的。我一开始见到你时，就觉得你不是个会甘于现状的人了。” 崔鹏说完话后，将最后的一点咖啡喝完后便向我告别，然后起身离开了。我送别崔鹏后，回到咖啡店，又思考起了关于“情缘旧巷”的策划方案。 “哟，今天是谈了什么大生意嘛？能不能给我分点好啊。” 乐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了我的身后，我转头望向她，有点无奈的说道： “除了理论，其它的啥都没有” 乐萱不解地看着我，直到来了顾客才缓缓走开，在回到吧台时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我，我扫视着自己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我没有太在意乐萱的眼光，只当是她觉得我是个傻子罢了。 我在咖啡店一个人坐到了傍晚，中途乐萱有时不时的来关心我，结果我都沉迷在思考方案中，没有回应她。我站起身，向乐萱挥手示意自己要离开了，乐萱只是也向我挥手告别，我们之间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走在咖啡店门口的那条巷子里，望着左右，寥寥无几的人走在这条巷子里，都是些家住在这里的人罢了。我叹了口气，在这种无人问津的小巷，想做起生意果然还是太难了嘛。 我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方案。源源不断的想法在我脑中浮现，最后却都被我一一否决了，不是太差，就是没条件实行。在学历为王的时代，我既没有惊艳绝伦的高学历，又没有丰富的人脉，想要做大做强自己的事业是如此的艰难。 “嘀嘀~嘀嘀” 我拿出手机，是陈寒的电话，我望着手机上的来电人，突然想起了陈寒不仅是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她的父亲还是闻名世界的旅游软件“携程”的创始人。我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迅速的接通了陈寒的电话。 “禹文林，我肚子饿了，你能给我送点吃的来嘛。” “你医院不是有定制餐嘛？” “那个味道太普通了，我想吃点带烟火气的。” 我有点无语，没想到大晚上打来电话居然是为了吃顿路边摊。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待会还有求于陈寒，就告诉她：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电话对面久久没有回音，我想大概是陈寒再思考着吃什么吧，我没有催她，而是默默等待着她的回音。沉默片刻后，陈寒终于开口了： “我想吃我们第一次去吃的摊子那的东西。” 我开始回想着和陈寒第一次出去吃了什么。那天下午，我第一次约陈寒出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碎花边裙，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即将落下的夕阳照射在她的脸庞上，我沉迷了好久，以至于反应过来后看见陈寒红着脸骂着我： “小色狼！” 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再接着继续想。我们先是去了一趟月河街区，然后逛了逛花鸟市场，陈寒特别喜欢小鸟，与鸟儿们玩了好久，要离开时，她还依依不舍的时不时转头看向那些鸟儿们。再然后，我们就在月河逛了好久，正巧看见了一家正在售卖手工戒指的店，我便为陈寒精挑细选了一枚价值“30块”的戒指。我给陈寒戴上戒指的时候，她只是怔怔的愣在了原地，脸上的红晕不断变深。 我接着往后回忆，我们离开月河时已经是将近晚上10点左右了，我骑着刚买不久的自行车载着陈寒慢慢悠悠的闲晃着，她的长发被风时不时的吹起，落在了我的肩上，那幽香的味道也时不时的向我传来。 夜晚的时光很短暂，我们简简单单的玩了一天后，我便送陈寒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贩卖车。一个简易的灯，一辆生锈的推车就组成了他吃饭的伙计。我示意陈寒下车，然后靠边停下了车子。我走近那辆车子，发现他卖的是炒面，10块一份，加蛋12块。 我看了看兜里仅剩的18块，有点窘迫。我找了个借口让陈寒替我看着车，然后向摊主要了一份加蛋的炒面，又跟摊主苦苦央求来了一份少量的炒面，没有加任何东西。我把炒面递给陈寒，我们俩就这么坐在路边吃着，她没有在意路边的地上很脏，跟我一样一屁股就坐下了。我们就在热气腾腾的炒面中有说有笑的聊着。起身要离开时，我发现了陈寒裙子下沾着的灰尘，便替她拍了拍，还不小心打到了她的屁股，她只是突然一惊，然后有点憋着气的看着我，也没有多做什么。于是我们便在夜晚的路灯下远去 我终于想起来了陈寒说的第一次吃的地方是什么了，便立马租了辆共享单车，然后奋力的向熟悉的地方奔去。到了地方，我四处望去，却没有发现那辆生锈的贩卖车。我有点失望，刚想转身离去，突然又发现了一家门面不小的炒面店，我走到店门口，发现店主正是那名我们当时遇见的摊主。 原本生锈的贩卖车已经变成了一间面积不小的店铺了，而里面的灯光也从原本的简易台灯变成了led灯，初中时还是一个人做着生意的摊主，现在却是有着老板娘的店长了。我有点失神，短短十年，昔日小摊已经变成了称霸一条街夜宵的店了，而我在这短短十年，又改变了什么呢？我不禁向自己发问，亲眼看着别人的脱变，自己却还在原地徘徊，我又什么时候真正努力过了呢。 我不想在这个夜晚想着这些悲伤的问题，我抖擞了全身，走向吧台。 “两碗炒面打包，一份加蛋，一份不加蛋。” 第十八章：陈元忠 老板认真的炒着面，而一旁的老板娘替他打着下手，他们配合非常默契，就好像天生的一对。我拿到炒面，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塞着，刚出锅的炒面热气腾腾，暖着我的身体。 我赶到医院楼下，此时已经很晚了，医院的人也都睡下了，只有在值班的护士还醒着。我来到病房，偷偷摸摸地走了进去，生怕打扰到邻床的病人。来到陈寒身边，她还没有睡下，想来是在等我的炒面。 “陈寒，我来了。” 我放低了声音招呼着陈寒，她百无聊赖的目光终于聚焦到了我这。陈寒看到我手上没有揣着东西，眼神却有些失落。我靠近陈寒的床边，从衣服里掏出了被我保温着的炒面，她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呀！是炒面！” 陈寒不自觉的大声喊了出来，我顿时被吓的一激灵，然后扭头看向后面的病床上的人，发现没有被惊醒的迹象，便松了口气。我示意陈寒小声点，她用力的点点头。我将加蛋的炒面递给了陈寒，自己依旧吃着那份不带蛋的炒面。 “嗯！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陈寒边吃边夸赞，嘴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留。我看着陈寒狼吞虎咽的样子，拿起了桌上的餐巾纸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慢点吃，别噎着了。我这还有点，不够也给你。” 陈寒被我说了后，便放慢了动作。我打开了自己的炒面浅浅地吃了几口，然后就放在一边，看着她吃。我们享受着夜晚的时光，虽然静悄悄，但却出奇的不冷清。 我将炒面又分给了陈寒一些，然后便自己也开始吃起来。终于，我们吃完了夜宵，陈寒躺在床上回味着刚刚的味道，而我则是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很幸福。 “禹文林，谢谢你还记得这份炒面。” “我们之间的关系，岂能连这都能忘？” 我们相视一笑，夜晚的病房里，没有响亮的笑声，只有两个傻笑的傻子。吃完后，我决定向陈寒寻求帮助，改变我的咖啡店已经刻不容缓了，必须尽快提上日程，施行计划。 “陈寒，关于咖啡店，我有事情想让你帮忙。” “什么事？” “我通过一个朋友的建议，找到了一个新的经营方案。但是这个方案，我现在没有资金去实行，而且没有能依靠的相关企业帮忙。” 我将“情缘旧巷”的方案告诉给陈寒，她听后若有所思，随即也认同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案。我再告诉她： “我想跟你借点钱去实行这个方案。” 陈寒没有感到诧异，她也知道我没有多少钱，便开口道： “不用，我可以把钱给你，就当是在投资你了。” 我感到惊讶，陈寒肯如此相信我，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愧疚感，也许是因为我以前答应她的都没有做到过的原因吧。陈寒的话很暖心，我想要去证明她的信任是正确的，便也没有推辞。 “我会让你以后为今天选择而感到高兴的。” 陈寒笑着，我也笑了，我们没有过多的表达自己的内心，但我们都知道对方的无条件信任。解决了资金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去把咖啡店推广开了。我再次向陈寒提出请求： “还有我想让你给陈元忠推荐一下我的咖啡店。” 陈寒愣住了，她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低头在想些什么。 “我和他好久没有联系过了，自从我留在这座城市开始。” 我也是一愣，然后就想起了陈寒当初跟我说的。她当时选择留在这座城市后，陈元忠是很拒绝的，他想让陈寒回到家乡继承他的产业。当时的陈寒意气风发，便拒绝了，随后气不过的陈元忠便停了她的银行卡，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忘了你和他之前闹掰了。” 我觉得自己踩到了地雷，所以赶忙道歉。陈寒勉强笑一下，示意我不要在意。但陈寒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疼，她在一切资金被停后，依旧选择留在了这座城市时，便也就是告诉陈元忠自己的决心了。 “没事的。我会尝试联系他，帮你拓展下销路的。” 陈寒没有多说什么，我心里也知道她要向陈元忠开口一定很艰难，毕竟当时忤逆了他。陈元忠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他把仅有的温柔给了儿时的陈寒，在职场上的他冷酷无情，这是能一手缔造出“携程”所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