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渊》 第一章 白府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 自寰宇,星系诞生之后,天地分隔,如同阴阳,古星中孕育出了生灵,有了灵智,其自身天赋不符合于常理,上古之时,便可见有万丈身躯屹立在大地之上,亦有生来便可翱翔天际,其本领不可估量,只是寿命却可衡量,于是万族大势到来,又是以不甘于天道之束缚,想与天并立,永恒于世间。 多数种族生存于明蓝古星之中,亦有人族,只是人族孱弱,并无其种族天赋,只好隐忍在当下,为其奴隶,甘与驱使。 上古时,又是以族中出现诸多天骄,无上人杰在万族之乱中争得其地位,此后,休养了许久,已不复其之前孱弱时,便也成了这明蓝古星中的大族,占据十二洲中。 道门存于十二洲中,早已是为其领袖,古仙世家和传承万年的大教统领着其中心位置,亦有无数凡人百姓生活其管辖范围之内,其繁华之景早已印于天地之间,每十年便会有无数修仙宗门开放山门,广收门徒,去收取那些具有仙根的苗子,着重培养,日后若不能成仙那也是宗门中的中流砥柱。 北洲,北元宗,本是众多宗门中不太起眼的修仙宗门,因其宗门设立之所地,实在是过于偏离,倒也成了众多凡人百姓中的大宗门派了,这一日,掌门人传话于五脉的峰主来元门殿商议十年一开的招收门徒之事,于半日后,只见一小童端了法旨,只手一挥,天上便是金光闪烁,原是北元宗要开山门,收门徒之事了。 于宗下的凡人国度来说便是一场比天还要大的事了,不仅关乎着是否有一日可以像那些修为高深者毁天灭地,一念之间便可杀人于无形之中,还是有一日可证道于天地之间,不日便可立地飞升,脱离凡躯,进而羽化登仙与天同寿?都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至此,半日不到,便可见得宗门山下人山人海这一场景了。 于北洲朝境内,由北镇王管辖的城池中,见一府上挂满了红灯,外面则是鞭炮齐鸣,原是白家老爷子白若鹰的九十大寿,因此府上置办的极为喜气,不少大户人家都会过来同他祝寿,这白若鹰本是商人并不怎么出奇,因他二儿子自小极为聪慧,颇有灵根,被一仙门长老看中收为弟子并带回宗门潜心修炼,这则消息一传出便引得北洲朝主的关注,赐下不少金银珠宝,并封了个官职,因此倒也成了一方的大人物了。 府上大堂之内,有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洋溢着笑容,正是白家的家主白若鹰,身旁有不少人站在一旁,面前有不少仆人接引着来贺寿的客人,他唤来身旁一女子,开口问道:“那信符上可有言明你二叔何时归来?” 女子刚要开口回他,便见门外一人走了进来,身着白衣,束发及冠,丰神如玉,唇红齿白,身负一剑,正是赫赫有名的白二公子。 他幼时天赋异禀,被北元宗的剑门中的长老看中收下作为亲传弟子,如今趁广收门徒之日,恰好又是老父九十大寿特来下山看望,见得白若鹰之后,不免十分欢喜,对父行了一礼,便开口道:“祝父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言罢又从怀中拿出一锦盒,一打开便能闻见芳香四溢,丹药呈褐色,有许多纹理印在其中,倒是有不少眼力不俗的人认了出来,那女子见白若鹰有些疑惑,似是不解,便开口说道:“此物乃是可延寿十年的仙家丹药。” 此言一出,便能听得府上厅堂之上议论纷纷,无不是赞叹仙家手段如此逆天,竟能改人之命,白灵尘本是自命不凡,又看见凡人如此仰视,不免心中十分得意,轻笑道:“虞暄说的不错,正是可延寿丹,前些日子,我随宗门长老前往妖域历练,斩妖有功,掌门便赐下此丹,如今儿拿来献给父亲,还望父亲切莫推辞,一定收下服用。” 本就行将就木的白若鹰自知寿命无多,听得白灵尘此番言语,哪里还会推脱,唤虞暄将那丹药从他手中拿回,只见他那微微颤抖的手将丹药送入口中,吞了进去,顿时间,看他脸上的皱纹少了些许,被蒙尘的双眼也有了些光亮,感到身体上的变化,不由笑了出来,他看向自己这诸多光环加身的二儿子,怎么看怎么都十分欣喜,听他开口道:“尘儿倒是有心了,此番远道而来,定是十分劳累,快快坐下休息。” 寿宴开了一日,白府上下均是笑声不断,诸多都是巴结白若鹰的人,阿谀奉承之语自然是少不了的,直至傍晚,才送走了这些人,虞暄自是问了二叔灵尘诸多外出历练的趣事,当讲到他差点身陨在妖域之时,虞暄也是一阵担惊受怕,像是她眼中看到了那一幕一样,白灵尘看见她这神色,也是抚摸了下她的脑袋,看向白若鹰笑着问道:“今日父亲大喜的日子,怎么也不见三弟灵风了?父亲可知他在何处,可用我去寻他?” 白若鹰本来一幅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听到了他那三儿子的名字,面容便逐渐冷了下来,只听他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那混账东西又在哪儿花天酒地,寻花问柳,败坏你爹的名声呢!”白灵尘本知他三弟有些孟浪,哪知变得更加严重,如今更是连父亲这大喜之日都不过来守规矩,不免也有些无可救药,短叹了一声,便也不去询问了,接着去向虞暄这乖巧侄女讲解他经历的种种奇闻怪事。 一个时辰之后,见虞暄枕着手臂倒在桌子上睡着之后,他便抱起了虞暄送往了她的闺房之中,替她放上棉被,点上了一支凝神香,便关好门窗出去了。 走得厅堂之中,又碰见了他的大哥白灵武,见他大哥头上些许的白发,也感叹着岁月的无情,他开口道:“大哥,你忙碌了一天,这都子时了,你还不去歇息吗?” 白灵武看着他这似是神仙般的打扮,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曾显老态之势,笑着说道:“今日乃是咱们父亲他老人家九十大寿,他身体薄弱,三弟又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过问家里之事,府中大小之事哪一件都得仔细过问,外人在内,又不能失了礼数,因此还未入眠,倒是二弟入了仙门中,我们沾了不少光,拜见过父亲他老人家之后再去睡。” 听得他大哥这番言语,不免有些感伤,他常年在宗门中修炼,不能轻言下山,如今诺大的白家也要压在大哥他一个人身上了,跟在白灵武身后,又觉得他大哥若不是无天资修炼,未必就比宗门中那些人差到哪儿去。 走到厅堂之前,见面前大哥停住了脚步,倒是有些疑惑,抬头看去,见到眼前这一场景,任是他也承受不住,不免后退了几步。 只见白若鹰和白灵风被两根麻绳吊在了瓦片之上,厅堂前皆是尸横遍野,都是府中的仆人,随后他双眼通红,状若疯魔,“哐啷”一声,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他拔出了背后的宝剑,只见他怒吼道:“谁!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后又见得他大哥也是倒了下来,脖子见一道绿色的长线浸染着体内的鲜血。白灵尘见此景象更是大怒!不知不觉间又在他身旁杀掉一人,其实力可想而知。 此时,天地间忽然传出如银铃般的笑声,听得白若尘更是谨慎的握紧了手中的剑,面前出现了一阵白雾,见那雾中有一曼妙身姿,冰肌玉骨,着一身黑衣纱裙包裹着**,甚是诱人,听她开口道:“白郎这么快就忘了奴家了吗?那日你可是在我们妖域中大显身手,斩了不少我们妖族姊妹呢。”白若尘双眼血红,听他怒喝道:“原来是你这孽畜,纳命来!” 一剑刺出,微微带着些许白光,寒冷刺骨,竟是要刺穿她的头颅,那女子躲也不躲,只是开口笑道:“你这道行不足百年的小儿也能伤我?”只见她双指夹住了长剑,任凭他在大的力气也是挣脱不得,他从怀中掏出一符,向那妖女祭出,只见漫天火雨携镇压之势要将她杀之。 那女子甩袖间就将那符中之术消散,见她将白若尘手中之剑断成两截,一掌拍出,竟是将他拍出了十几米远,一口鲜血吐出,感觉胸中天地灵气正在慢慢消散,他眉头紧皱,大喘着气,恶狠狠的向那妖女说道:“你这孽畜竟敢废了我的修为!”她仿佛听到了这天地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微微眯着眼,一步步向他走去,开口笑道:“你那日好生风光,杀我族中无数生灵,不就是仗着门中高手吗?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血债血偿吗?今日也让你感受下什么是绝望。”双指点出,竟是要取他性命! 若不是被散了灵气,他还能祭出法宝逃走,如今却毫无能力,只能等死,眼看着那女子要取他性命,内心也叹了一声,也罢,吾命休矣!闭上了双眼,过了许久,只觉得未见动静,睁开眼来,只看见眼前有一男子背对着他,他艰难地站起身来,喘着气,走到他身旁观摩了一下他,便抱拳问道:“敢问仙友如何称呼?” 那男子身着布衣,披头散发,挽着袖子,面容神秀内敛,给人的感觉像是如沐春风一般,他并未回答,只是看着前方那女子手中淌血,唇间发白,像是伤了元气,她开口问道:“仙长是何人,为何多管闲事?”那男子开口笑道:“你这妖女伤及无辜,灭他全家满门,怎的还要赶尽杀绝?”那妖女仰天大笑,手中的伤势更甚,便看着白若尘一字一句的说道:“先且说他上我妖域,杀我族中生灵,它们就不无辜了吗?上古之时,你们人族也不过是如蝼蚁一般,任我祖先宰割,不过以小人之姿后来居上,不说是灭他一家满门,灭你等人族也不过是轻而易举。” 男子面容波澜不惊,只是开口道:“你若就此离去,我便不再追究,若还要胡搅蛮缠,那便只能送你上路,你自己选吧。”那妖女刚刚被他只是力劈了一掌便受不轻的伤,她如何不得知若还不走,便真的十死无生了,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谁知半路杀出个灾神来,毁了她的计划,再三权衡之下,还是甩袖离去。 他转过身来看向白若尘,刚要开口,便见白若尘伤势过重,体力不支,昏了过去,他喃喃道:“师父命我下山护她一家,言她命中有此一劫,了却这段因果,不曾想还是在路上遇到了点麻烦,罢了,先解决好余下之事也好回去复命。” 第二章 北元 北元 因昨日白家家主白若鹰高寿之日,不少多年未曾谋面的权臣谋士也出来走动了一番,见得传闻中被仙门大宗收下的白二公子,任谁见了也要赞叹一声不凡,更何况又亲眼见得延寿丹这种仙家手段,能逆天改命之说,之前认为是多半吹嘘的人来说,这回倒是彻底服气了,倒也是羡煞旁人。 又听闻北元宗要广收门徒之事,不少名镇北洲的大人物都将子女安置好派自家仆人护送前去,这北元宗倒也是不远,不过因常年闭宗,不见门客。像这等仙门大宗也不过问凡尘俗世,因此一大早也能听见不少马车赶路的声音,都是为了想一朝鱼跃龙门,从此也是尘中仙。 此时的天被烈日灼烧,竟也看不到一片云彩,在这炎炎夏日当中,无数平民百姓倒也是热的苦不堪言,北洲朝中境内,可见昨日的白府到今天大门紧闭,门外也无家将看守,谁也不知昨日那般如日中天的白府到如今也只是剩下两个人了。 在白府中可见一身着布衣,打扮及其平凡的男子,坐在厅堂之上,悠闲的喝着茶水,身旁坐着曾让整个白府都为之骄傲的白二公子白若尘,只见他望着那男子苦笑道:“不曾想我白家竟遭此大劫,若不是仙长来救,只怕我此刻也是命丧黄泉了。” 那男子微微一笑,淡若自然的说道:“若不是你在妖域外中杀的甚是厉害,只怕也不会遭到这般祸事,不过斩妖除魔乃是我仙门中应尽之事,也是一等功德了,昨日你没听那妖女言说上古秘闻吗?所以我等也无需内疚自责了,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白若尘本就是自小天资聪慧,做任何事都是一帆风顺,也不曾想一朝仙府天地灵气散尽,几十年苦修化为过往,加之又是一家老小被赶尽杀绝,其心理过程可想而知,他开口回道:“我自那日向师父请命返回家门中,一来是祝贺父亲九十高龄大寿,二来是因宗门广收门徒想带家中后辈一起上山修行,也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不过昨日被那妖女废了修为,只怕宗门也回不去了,唉,还不知仙长大名,又为何知道我家中有此一劫?” 他也不知眼前这人是从何处来,又为何非亲非故的去救他,昨日那妖女一身道行甚是极高,任凭他百般手段也无可奈何,谁知这男子仅是力劈了一掌就打伤了那妖女,看着他年纪轻轻,怎的还有这般修为? 那男子像是刚想起来此事,拍了下额头,笑着说道:“瞧我这记性,在下乃是清渊山,清尘子尊人门下弟子宫渊是也,还未拜得师父他门下之前,与你家小姐白虞暄结了一段善缘,师父算出她命中有此死劫,命我下山护她一程,也算是了断了一桩因果,哪曾想,还未进得北洲朝中,便被三尊魔将联手困住,因此慢了一步。” 听得此言,他心中则又是一番不解,昨日那女子分明是妖族中的大妖,怎的又跟魔族有关了?他何时又惹上这等势力了,宫渊见他不解,于是便耐心回答道:“昨日观朝中龙运有些衰竭之意,约莫是出现了什么遮蔽气运的宝物,所以才让那妖魔有了可趁之机,不然便会遭到皇气反噬,至于为何跟魔族有关,我却也不得知了,但不幸中的万幸是白小姐却在房中并无大碍,只是你二人却也不能在北洲朝中待了,须得寻一住处先安稳下来。” 白若尘听得虞暄无事之后,一颗悬心也算是放了下来,不过此番若还要留在此处,保不齐那妖女又会杀出来,可如今修为散尽,一路上舟车劳顿,又能走到哪里呢?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又见一人走了过来,穿着一身白衣纱裙,用织布挽着头发,睡眼惺忪的虞暄走了过来,此时的她浑然不知昨日发生了什么,一早醒来,却发现府上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时与她玩的要好的丫鬟小竹也不在,走到厅堂之上,却发现自己的二叔与眼前的陌生男子坐在一起谈话,不免有些疑惑。 她仔细的观摩了一下那男子,虽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但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宫渊整理了下衣衫,却见他开口道:“十年一别,不知白小姐还可曾能想起当年路边那位乞讨的小乞丐?” 虞暄听他这么一讲,倒是想起来当年外面闹了灾荒,不少难民都在朝外乞讨,不得进内,她一时发了善心,便拿了些粮食去给了这些难民,临走之前,见一个角落中有一穿的破破烂烂,光着脚丫,骨瘦如柴的小孩,只是身上的粮食都已分完,只得拿了些银两去给了他,之后每每路过那地都未曾见过那个小男孩儿了,她微微惊呼,用手捂着小嘴,说道:“原来是你!你都已经这般大了吗?” 宫渊的脸有些微红,挠着头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在一旁的白若尘听来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宫渊说的善缘是什么了。 原来世间缘法一事真是妙不可言,话头一转又问向白若尘,“二叔,我爹和爷爷他们呢,怎么今日却不见他们了?” 白若尘心中一痛,但看着天真无邪的虞暄,又不敢漏出些什么,只好温和的笑着对她说道:“父亲和大哥他们厌倦了朝中的生活,想出去游玩半年,也是今早才决定的,临走之前特意叮嘱让你不得顽皮,跟我回到宗门好好清修几年。”言罢,又刮了下她的琼鼻。只是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然又转身对着宫渊深深一拜,开口道:“仙长,虞暄她,就拜托你了。”宫渊又是不解,连忙扶起他来,只是感觉到了他身体的生机正在慢慢消失,他道:“原来你。” 又被白若尘的眼神示意便没再开口下去了,只是点了下头,但虞暄一听自己正要跟二叔告别,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地方清修顿时不舍,摇着白若尘的手臂,撒娇说道:“不嘛,二叔你就跟我走吧,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留下来干嘛?你就跟我走吧,二叔,好不好嘛?” 白若尘又是一副严厉的样子,说道:“怎么?二叔刚给你说的话你忘了吗?过段时间自然会去看你,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听这位仙长的话,懂了吗?” 虞暄还是慢慢的放下了手,只好气愤愤的跑了出去,随后他又取下了背后的宝剑,给到了宫渊,接到手中又听他说道:“此剑乃是宗门赐下之物,我曾想凭此剑斩尽天下妖魔,如今怕是不能了,只好让你交到虞暄手中,希望仙长万莫推辞!”言罢又是深深一拜,宫渊也是行了一礼,于是便转身而去,他明白这一走,怕是天人两隔了,随后又出门去寻虞暄了。 他慢慢的走向了府中后院的那棵桃树下,每一步走得甚是沉重,回想起了幼时初见恩师的情境下,那时的他意气风发,白衣少年郎不畏天地鬼神,可如今还是修为散尽,重伤难治,药石无医,感受到身体内的生机已经逐渐消磨殆尽,短叹了一声,只是听得此刻一阵笑声传来,仔细看去,原来是昨日的那妖女。 那妖女走到他近前,伸出她那纤纤玉手抬起了白若尘的下巴,听她轻柔细语的说道:“你中了我的蛇毒也还想活命?若不是有昨日那煞神在,我早取了你的性命,怎样?你杀我族中姊妹时,可曾有想过今天?” “似你这等妖魔,人人得而诛之,纵是给我再来一次,我恨不得去你妖域深处屠杀殆尽!”本就是随着仙府内的灵气已经消散天地间,身体早已与凡人一般无二了,如今戾气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倒在了树下。 只见他双手早己经颤抖的不成样子,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灰色的道符,还没来得及祭出,便被那妖女一指刺穿了心脏,彻底断送了生机,那女子大笑而去,鲜血浸入到灰色的道符中,微微火光亮起,不一会儿便能见得白若尘的尸体被焚烧殆尽。 出了北洲朝境外的虞暄感觉心中一闪而逝,捂住心口,回头望去,有了想回去的心思,却被宫渊用绸带分成两头系在了她的手上,忽有风起,二人站在了云朵之上,虞暄又被这仙家手段吸引起来,在天上往下看去,看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北洲城竟化作了一个小点,不由得靠近宫渊好奇道:“这就是你们仙人经常说的飞升吗?” “这只是小道术罢了,只有那些得道的前辈或许才能飞升破界吧,若是你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宫渊看着一脸好奇的虞暄如此说道,只见她微微有些嘟嘴,似是有些不服气,便没在接下话了。 许久之后,虞暄实在忍不住想询问他这些好玩的仙术,但刚想开口,便见得黑云聚拢,如是水墨一般,四周都被围了起来,便见得宫渊淡淡开口道:“那日一时大意,被你们三个成了可趁之机,如今还想如法炮制,你们这些魔将倒也是不知死活了吗?” 只见三个戴着黑铁面具,穿着甲胄,手中拿着像是獠牙般的法器,猩红的双眼在盯着他二人,虞暄则是有些害怕紧紧地靠在他身旁,而宫渊也在看着他们,并未急着动手。 第三章 宗下 宗下 于云朵之上,大日的光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忽有风起,似是暗夜出月一般,镰刀已至,冰冷的寒芒斩向宫渊的脖间,他侧身一躲,却还是被斩去青丝。 后面两尊魔将又是向他袭来,为保护虞暄,又向上飞去,却感到被阴影笼罩,那尊魔将拿着镰刀立劈而下,却见宫渊眉心中一道光芒飞出,一尊大印挡住了这一击,那大印由白玉雕琢而成,刻有天地间的道纹,随后又见后面两尊魔将联手齐出,那法器幽光缭绕,直指虞暄而去。 宫渊只手一招,一柄三尺长剑从虚空中飞来,寒芒而至,刺穿了一尊魔将的胸膛,剑在手,华光大盛,又是一剑挥出,砍断了另一尊魔将的右臂,黑气散发,那魔将竟也不畏生死,还是驱使法器向宫渊杀去,形成了围困之势,宫渊将那大印悬于虞暄头顶,散发出幽幽白光护着她,将她推开而去。 三尊魔将像是阵法一样,组合有序,镰刀割破了宫渊的手腕,鲜血流出,他腹背受敌,无人能助,后面又是中了几处刀伤,鲜血浸透了衣衫,还在挥着剑抵御致命的攻击,正一筹莫展之际,便见得万里长空外一道紫光显化,洁白如雪的拂尘丝缠绕住了那断臂的魔将。 “师弟,我来助你!”一尊道人携一宝镜杀出,照耀在那魔将身上,定住了他,竟动弹不得,那二尊魔将趁机还是手起刀落,没有了围攻之势,宫渊也无顾忌,放开了手脚,一剑刺出,又持玉符拍向了另一尊魔将。 只见那两尊魔将被击中之后,化为了黑气,消散在了天地间,反观另一方,那道人也是迅速的结束了战斗,宫渊向那道人飞去,只见他行了一礼,开口道:“见过五师兄。”那青衣道人也是微微点头示意,便听他说道:“师父命你下山还那善缘,只是为兄不放心你一人,便一路暗中跟随,果不其然,见到这些由魔气凝成的傀儡,只怕有人图谋不轨借魔族之手来除掉你。” 宫渊听得此言便又联想到那北洲朝皇气衰竭的气象,莫不是与此有关?他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便如实的对着他五师兄完整的叙述了一番,那青衣道人听完之后,也是开口回道:“为兄也是观察到了这一现象,觉得那魔族也是有些什么计划,此事已不是你我能解决的范围了,须得回去禀告师尊,请他定夺,你先去将那女子安置好,为兄就先去告知此处道门,让他们多观察注意此事。”言罢,临走之时又给了宫渊一些道符,让他多加小心,防范于未然。 收回了那尊大印之后,虞暄瞧见宫渊的衣服上浸染了鲜血,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处处受制,不免自责了起来,宫渊常年在山上清修,未近女色,哪儿能招架得住这般架势,连说了几句不碍事也不怪她,百般好言相劝之下,终于稳住了她,但一想到自己受的伤倒是不清,怕那幕后主使在驱使那些傀儡在半路杀出,他尚且能护住自己,但哪儿能在护住虞暄,便带着她去往了北域山脉。 北元宗本是临挨着北域山脉,但因其上空有不少飞行妖兽,要将其除之也是要费不少功夫,从北洲朝到北元宗的路只有这一条,北元宗修为高深者并未在山脉中清理妖兽,而是把此处当做了一场测验之前的考验,不少出身凡人世家名门贵族的公子小姐都会出重金雇佣那些修仙者一路护送,而那些穷苦人家想去往北元宗只能步行穿过山脉,过程也是十分凶险。 两人来到了北域山脉的外围,参天古木遮蔽了它原有的景象,一眼望去,也看不到深处,倒是有不少的行人路过此地,到处都是马车或路人,与传闻中的危险也貌似不搭边,可以看见他们的目的地倒是相同,都是为了想寻仙永生而去相距甚远的北元宗,再往前走去,也看不到寻常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些吃人的凶兽。 宫渊向前走去,系在手腕中的绸带倒是没有解开,跟在后面不停地走路的虞暄倒是叫苦连连,她平日里被白家视若掌上明珠,养尊处优惯了,哪儿能习惯的了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宫渊并未理会,不过虞暄怎能被他牵着走,于是上前一跃,便跳在了宫渊的背上,让他背着走,他倒也并未抗拒,但还是吸引到了不少赶行程的路人那异样的眼光,都以为是刚行过婚正甜蜜的小夫妻,虞暄倒是被看的稍微有些脸红,便羞的埋下了头。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此地这么危险,平日里若不是前往北元宗,根本不会有行人在这儿居住,走到半路中竟能看见还有客栈,倒是为赶路走得累的路人来说,简直是一处洞天福地,耐不住在耳边叨叨的虞暄,只能在此处讨碗水喝,歇息一会儿。 抬头望去,能看见牌匾上刻有落丘二字,客栈的规模也是不小,不过还没走进去,便被两个身着黑衣,面容清秀的两位女子拦了下来。 只听其中的一位开口说道:“请阁下还是另寻别处吧,此处被我家公子包了下来。”本就赶路走的有些累的虞暄听到此言,又看到客栈中并无一人,不由稍微有些气恼的说道:“你二人莫非戏弄我们?那里面什么人都没有,我们只是讨碗水喝,就不能行个方便吗?” 另一位女子面容倒是冷了几分,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是听不懂人话?再不离开,休怪我二人剑下无情!” 虞暄自然是忍不了这般的蛮不讲理,还欲争辩,却被宫渊拉了拉衣袖,示意离开,她有些气的跺了下脚,两人转身准备离去,却被身后一人叫住了脚步,“二位请留步。” 宫渊回头看去,只见那人比较偏胖,尤其是脸上的肉笑起来更是如一张大饼一般,他身着一身锦罗绸缎,束发及冠,腰间别一玉佩,手中拿一折扇,展开来能见“唯有”二字,只听他徐徐开口说道:“方才是我府中侍女出口不逊,得罪了二位,在下回去定当好好严加管训一番,刚刚从那林中深处打猎到了猎物,又有尘封百年的好酒,不知可否赏个脸能一起赴宴,就当是给二位赔罪了。” 虞暄此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便拉着宫渊迅速的走了进去,那侍女跟在胖公子多年,走到哪儿不是威风凛凛?如今却对一看似凡夫俗子的两个不起眼的凡人和颜悦色的,自然是忍受不了的,刚想开口询问,却被那胖公子瞥了一眼,便不敢开这口了。 坐在正中央的胖公子笑着对宫渊二人说道:“在下乃是来自北洲朝中的王若有,因家父想让我去那北元宗寻仙问道,赶了半天行程,所以才在此地歇歇脚,二位也是去北元宗的?”听得他自报身份之后,宫渊也是笑着回道:“在下虞仙,我身旁这位乃是家姐虞暄,我二人也是北洲朝境内人士,同样向往那书中逍遥自在,与天同寿的仙,所以跟王兄的目的倒是一样。” 王若有倒是微微眯着眼,打探不出他的虚实,身旁的虞暄则是一心只食碗中肉,没听得两人其中的谈话,身后的黑衣女子冷漠的站在身旁,两人举杯痛饮,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展开了话痨那一面,从书中的圣言,再到现实中千奇百怪有趣好玩的事儿,聊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王若有便开口问道:“不知虞兄可否修行过?如今可有开辟仙府汇聚灵气了吗? 宫渊听得王若有想套话口,便微微一笑的回应道:“并无,我们祖上并没有出过几个修仙的,一直都是平凡人家,我和家姐只是闲着无趣,想出来游玩一番,听得北元宗十年开宗广收门徒,特来试上一试,若不成,便还是回到家中老老实实的替家人分忧。” 见打听不到想知道的消息,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人又是聊了不少关于北元宗的事情,便说辞了一番,转身拜别而去,遥望着宫渊的背影,王若有倒是若有所思,只是身边黑衣女子不解,开口问道:“公子,我看他二人平凡至极,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怎么还见公子如此上心?” 他打开了折扇,看向远处,淡淡的说道:“那女子却是平凡至极,并无特殊之处,只不过,那虞仙。”话并未说完,不知何时有一位老者站在了王若有的身旁,嘶哑的说道:“少主,已经探索到那位道尊的陨落之地了,于那人卖给我们的消息一丝不差。”折扇一合,便见他大笑离去了。 于北域山脉外,宫渊背着虞暄走到了属于北元宗的登仙梯之下,他停了下来,慢慢的对紧搂着不放的虞暄温和的说道:“已经到了白兄所说的北元宗之地了,你我,也终究要离别了。”但还是感觉背后那人的“倔强”,一时之间,属于他们的这一刻,仿佛也停了下来。 第四章 清渊 清渊 神明这种常在人们口中和书上记载的人物来说,其实人们也不知道究竟存在与否,只知道引领自身在体内开辟仙府,汇聚灵气,这便是真正走到了修仙的门径,有人见过那些仙人腾云驾雾,可引领雷云施雨,更有开辟洞天之说,但这也不是虚幻缥缈之语,毕竟宗门林立,还是可见修士以大神通施展的威能。 自那日送她至北元宗之后,小姑娘从未离开家门中,一想到在宗门清修,无人做伴,便哭的梨花带雨,在他诸多好言“诱惑”之下,情绪也是稳定了下来,并承诺会在常来看她,又将那重新祭炼的长剑交给了她之后,便决然的转身离去,因为他知道两人十年前的那场善缘如今还清从此便再无相欠了。 在这寻仙时代,本是无数生灵想成道登仙而跨越下古的又一新时代,距离古仙诸神的时代已经太过久远,除了传闻中的仙器几乎都不可见,亦有无数不靠道门和承载万年之所在的大教而在这永生道路独存的人,这清尘子便是其中之一。 千年前,妖族似是死灰复燃一般,如上古之时,和人族又展开了漫长的征战,持续了数百年,两族在北洲大战,死伤无数,清尘子便是在这一战中成名,一身道行并未落后于古仙世家和道门修为高深者,只身一人杀入妖域中,更是斩了其中一位妖帅,而后从容而去,竟无大妖可留,人族强者趁势追击,想要赶尽杀绝,之后若不是寿元无多的元妖拼死出世,那妖域中的妖族也是名存实亡了,自那一战之后清尘子名声大盛,受到万人敬仰,不过并未理会,而是归隐到清渊山中一心修道,只为成仙。 宫渊站在扁舟上,任水流驱使,看到面前的绿水青山,不由想起幼时自己到处奔波,行过千山万水,只想找到在北洲朝外听难民讲过的仙人,想有朝一日可以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但在途中,因为实在过于劳累,不免睡了过去,在醒来时就被他如今的五师兄带进了山里,据后来他五师兄说他那日下山采药炼丹,回来时便瞧见他一身破烂衣服,浑身都是被泥巴沾染,昏倒在树林下,他那时年纪尚小,五师兄觉得他太过可怜,便带他回到了山上。 随后瞧这孩子有些聪慧,便传了一篇开辟仙府的道术,哪曾想半日不到这孩子便已开辟了仙府,实在是天资惊人,便引到师尊清尘子门下,随后成了清尘子门下的第六位徒弟,五个师兄将他抚养成人,直至十七岁时被清尘子传去,至此,这才是他第一次下山。 扁舟行至深处,四面被青山所环绕,见眼前被大山所阻,而后随后一挥,便见大山正在慢慢消失,像是有一道无色屏障一般,映入眼帘的则是巍峨高山,群山连绵,仰天望去也望不到高山顶端,被云雾所遮蔽,有几只白鹤遨游天际,也有不少猴儿在揽着藤蔓玩耍,这里宁静平和,宛若人间仙境。 穿过眼前的天门之后,走在青石之上,心念一转,在睁开眼来便已经到山顶之上了,有许多古朴的宫殿伫立在高山之上,也有几棵参天大树伴在一旁,见那树上有一白衣男子躺在上面,右手拿着玉葫,倒入口中,脸上也红了几分,他看向宫渊,开口问道:“小师弟,此番下山,诸事可还顺利?”他对那白衣男子行了一礼,回道:“见过三师兄,那人已被我安置在北州的北元宗内,不过师弟还是在路上了一些小麻烦,没能救下她家人性命,被一妖族蛇女灭了满门。” 只见他从树上飞了下来,又是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看了几眼宫渊,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你受伤了?”“不打紧的,只不过遇到了有人炼化的魔阵将,幸好五师兄相助,不然,也要费些功夫,三师兄,你可看见五师兄了?”宫渊简化的说了一番当日的场景,只见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下山的那日,老五担心你出麻烦,便告知了我们几个人跟你去了,但听你刚才所言,老五没跟你在一起吗?” 宫渊听得五师兄还未归来,心头一紧,抓着三师兄的手臂,急着说道:“三师兄,快带我去见师父,只怕五师兄也让那人给盯上了!”那三师兄并未走动,眉头紧锁,看向宫渊说道:“师父他去找华云道人论道去了,一时之间还不能回来,老六,怎么回事儿?那人是谁?”宫渊回道:“那日我未进入北州朝中,见那皇气有些衰竭之意,又有人操控三尊魔阵将来将我困住,后又遇到了他们,若不是五师兄及时赶到,只怕我也有些性命之忧,但五师兄与我怀疑此事与那北州皇气衰竭之事有关,他让我先行护送那女子,在返回山上,他去通知北州道门让他们多加留意,只是没想到如今五师兄还没回来。” 那三师兄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沉着冷静的说道:“你五师兄有清天镜在身,应该无恙,但那人分明是为你来的,可是与那妖女有关?”宫渊摇了摇头,否定的说道:“那妖女修为不高,被我打成了重伤,绝不是她。”又想到北域山脉遇到的王若有,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倒是在北州遇到一个奇怪的人,那人并未修炼过,但身边的侍女都是仙府境,会不会是他?” 他摇了摇头,说道:“绝无可能,你五师兄早已经凝入道则又有清天镜在身,哪怕我对上他,也一时分不了胜负,况且还能逃走,北州应该出了不该出世的宝物,遮蔽了天机,又扰乱了北朝境内的皇气,那人约莫是以为你也要去分一杯羹,才对你下手,没想到啊小师弟,你第一次下山也能赶上这件事,真是福祸相依啊。”毕竟是刚初出茅庐,宫渊不解,向他问道:“三师兄,可是你怎么知道北州有宝物出世?不会是魔族那些人蠢蠢欲动吗?” 那三师兄翻了下白眼,敲了下宫渊的脑袋,说道:“老六,你这下了趟山怎么变得这么笨了?你见过魔族使过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吗?平日里叫你多看看撰写的《明蓝古记》,虽然他们作恶多端,但要真是他们,就不会是傀儡了,而是本体。”宫渊揉了揉脑袋,便又能听见他三师兄的话传来,“走吧,陪你三师兄喝酒去,你五师兄的事儿,犯不着你担心。”见他越走越远,宫渊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听他唠叨。 在清渊山上,随处可见天上飞的白鸟穿梭在云雾间,自由自在,也可见得不少仙禽在山上行走,公孙云昊在山上四处游走,累了就随意躺下歇息,渴了就拿起手中的玉壶,大口饮酒,甚是悠闲。 在那万里长空之上,虽是白昼,但也能看见远方有一颗星星闪耀在其上,有些诡异,天地初开,分为白昼和黑夜,日月不相见,这是自古以来都知道的事,是为常理,而在白天只有大日悬于九天之上,晚上则不只是寒月,而是有无数星辰伴在一旁。 如今却能在白天看到这样一颗闪耀的星辰,叫人怎能不为之所动?公孙云昊看见此景象,也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脸色通红,但眼中似有神光,那颗星辰所照耀之地,正是宫渊刚刚去过的北洲。 宫渊察觉到了他三师兄有些不对劲,从一个惬意慵懒的气势,像是苏醒过来了一般,好奇问道:“师兄,怎么了?可是五师兄有什么消息了?” 良久,公孙云昊摇了摇头,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又躺在岩石上,淡然自若的说道:“方才瞧见天上的景象有些不对,观之许久,推算了一番,有了不得的宝物出世,引动了尘星,你所见北洲朝中的皇气受影响,约莫是也是因此了。” 他向天望去,果然见到在北洲所在的方向,有一颗灰色的星辰照耀在其上,与大日同立,显得有些诡异,而且感到死气沉沉,仿佛如万年寒冰一样,只是看了一眼,就有这种感觉,随后又向公孙云昊问道:“三师兄,那我们可要下山知会五师兄吗?既然是宝物出世,想必会有不少人前来争夺,到时定是凶险万分。” 公孙云昊喝的酒气熏天,醉醺醺的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五师兄用不着你担心,身上有清天镜在身,出不了事的,你老老实实把你修为提上去了,那才是最大的事。” 其实他并不是不相信他五师兄,只觉得眼前这事过于蹊跷,但听他三师兄如此放心,便也没在多说什么了。 随后又打坐于蒲团之上,引动天地灵气汇聚于已身,像是明悟到了什么,声势不小,公孙云昊偷偷睁了一只眼看向了他,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明了,便又睡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喜欢本作的读者们,可以多点收藏 第五章 心浮 心浮 清渊山上可见许多白鹤穿梭在云雾间,朝日升起,形成一片云霞,古木参天上的树叶有些许清澈的露水,有一白衣男子躺在其上,腰间环一玉壶,脸色通红,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正是清尘子门下的第三位徒弟,本是凡间皇朝战乱时躲避奔波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好吟诗,机缘巧合之下,被他误打误撞的进了清渊山内,他本看过许多横尸片野之地,也见过国破家亡之景,误入其中,见此人间仙境,一时之间,竟想常住此地,避世不出,上了山见到清尘子这般书中所说的神仙,心中不免起了拜师之意,清尘子讲究道法自然,自然也没推辞,因此成了他门下的第三位门徒。 在他之前,他的两位师兄早已声名鹊起,名震天下了,到了他的时候,却没那么聪慧了,光是开辟仙府就用了三年,又在仙府汇灵又用了五年,再到灵气传遍身体的脉络又用了两年,此修炼的速度,当时叫人哭笑不得,用凡间夫子说过的话来讲,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气的他二师兄恨不得把一身修为都传给了他。 每次中州道门邀天下人杰聚仙会的时候,清尘子带着的三位徒弟跟在一旁,他的两位师兄自然被人赞叹,言称可接清尘子的道统,唯独到了他的时候都会被人耻笑,因其在清尘子这般人物下还能十年仙府境,实在是蠢得无可救药。 或许是开窍了,也或许是老天不在捉弄他了,他竟对剑法感上了兴趣,清尘子得知最小的徒儿有此意,便将自己的随身佩剑清尘剑传给了他,他接下剑的那刻便内心发誓一定要不负此剑威名,又是十年光阴,他的境界还是在仙府境,连他的大师兄也是诸多安慰,希望他不要被那些恶言恶语所伤。 又是在那个熟悉的中州仙会上,又是熟悉的脸庞,在诸多同类眼中的他还是那个一无是处二十年光阴还能停留在仙府境的废才,在与他人的切磋中,他大放异彩,剑法超然,清尘剑如同活物在他手上青光大盛,就如同当年的清尘子一般叫人眼前一亮,败尽中州的年轻一代,甚至与中州道子也是不分伯仲,至此,在无人去小觑他了,后用了四十年才将仙府转化成了仙元境,自此便跟清尘子归隐避世,潜心修道,不在过问红尘了,倒是在《中州记》中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论天资他不如所有的师兄弟,论修为也不及大师兄,但若说剑法的话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不弱于任何人,提到他的剑法都会让老一辈心中想起当年只身一人,仅凭手中三尺剑杀的妖域闻风丧胆的清尘子,不过这都是百年前的事了。 宫渊在古木参天的巨树下打坐,见他身体内白气缓缓流转,随后又上于顶,仿佛有一道小漩涡一样,而后气流引于体内如同阴阳交合一般,流转周身,可见眉心中神光暗显,随后又隐于其内,便能听见公孙云昊的醉醺醺的说道:“小师弟你这一去断了因果,心中没了牵挂,倒也是破境了。” 宫渊站起身来对他行了一礼,开口道:“三师兄,这半月已经过去,师父至今论道未归,五师兄又不见踪影,不如我下山去北洲道门寻他,如今我修为又有些长进,在遇到那傀儡我也是毫无惧之,也能全身而退。”公孙云昊轻微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就你这实力,出去便被人打杀了,若不是老五跟着你,说不定今日你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我眼前,唉,也罢,谁让我是你师兄呢,走,我带你一起去寻他,让我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言罢,便腾云而去,宫渊跟在身后,倒是觉得有些惊讶,自他被五师兄带回山中,认识了其他几位师兄,只有他三师兄与他人不同,平日里不是喝酒吟诗,便还是喝酒睡觉,听他四师兄说,三师兄剑法十分厉害,百年前在中州大放异彩,几乎败尽中州各路道统的传人,还与中州道门的道子不分伯仲,但他所看见的三师兄平日里除了喝酒这一爱好之外,便没见过他干过别的事,任何事都似是与他毫无关系,不曾放在心上,如今却要带他下山,这才是稀奇的事。 上古时的恩怨众多,那个时候并未有什么十二洲这一说,只是有种族所在的地方分为域,并不是没有种族想横渡虚空,离开这颗古星,穿梭环宇,而是太危险了,几乎是九死一生,因此只有少数修为高深者尝试离开,因此才可见得因为领地或者资源才连连爆发大战,一展开便是持续数百年的时间,那时的人族并未有现在盛世之景,除了隐世不出的古仙世家,其他均为口中之食,没有地位可言。 后来像是横空出世一般,有六人从域外横渡而来,领奴下人族展开反抗,持续了整整近万年的时间,创立道门,言人人皆可修道问仙,讲述其中道决含义,长期以来,慢慢积势,而后便是势如破竹般的崛起,逐渐在万族中有了地位。 传言那六人在中古时便上达天听,破空而去成仙了,之后便是记在《明蓝古记》中,成了人人口中相传的飞仙记,而后留下的道门便也是被众星拱月一般,在人族中奠定了地位,随后便可见得许多宗门像是一颗新星一样冉冉升起,经过漫长岁月的积累在造就如今当下的局面。 两人来到了北洲的上空,往下望去,见得在一处深渊地底散发着的气息扰乱了本该宁静的北洲朝皇气,他向下一指,对着宫渊点明道:“你可看到那里吗?我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出世,其实不然,那里暮气沉沉,耀着天上的尘星,应该是一位道尊的传承出世,被封于深渊底处开辟的世域当中,约莫是岁月太过久远,封印松动了些,也或许是有人故意因此引我们前来,下了这么大的手笔,不去赴会倒也是可惜了。” 宫渊看向那里有不少宗门强者引领门下子弟前去争夺机缘,不免有些担忧,向他开口说道:“师兄,既然是道尊的传承,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吧,要不先去北洲的道门找到五师兄商量一番,在前去可好?” 公孙云昊当即赏了他一记暴栗,叹了一声,说道:“小师弟你这下了趟山,怎的变的如此畏手畏脚了?有为兄在呢,你倒是怕什么?再不济,打不过就跑啊,为兄跟你四师兄学了一手逃跑的道术,甚是厉害,你还信不过你三师兄吗?“ 宫渊心里想道,我信你才见了鬼了,你这平日里不是喝酒就是睡觉,哪里见你大发神威的时候了?脸上却是笑着点头称是,随后便见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枚玉佩,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听他说道:“这玉佩里面有为兄的最强一击,你且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拿出,捏碎即可。” 接过玉佩的时候,宫渊心里却暖洋洋的,心想平日里他这三师兄虽然有些吊儿郎当的,但关键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便听他又说了一句,“你等下,嘶,好像是注入灵气来着,为兄也忘了,总之你多试几遍。”便见他顿时冷了脸,果不其然! 正在两人谈话之际,见到远方有不少打扮及其显眼的人群飞过,一处是一位银发带着白纱蒙着脸,眉心中有一道粉色的花朵,后面门人皆是如此,手中拿着剑走过,而另一处则是一位花白老者身负一剑,虽看似苍老,但身躯却是站的笔直,后面门人皆是如他这般,御剑而去,还有一处则是身着袈裟的僧人带着门人而去。 只听公孙云昊颇为感到惊讶的说道:“怎么连南州大泓寺的和尚也来了,还有几个道门的小毛孩儿也来凑热闹,师弟啊,赶紧过去,不然我们连汤都喝不成了!”便见得又一人腾云而来,左手执尘,背负一手,身着一身青衣道袍,正是他多半月不见的五师兄,宫渊见他无事,心里有些开心,脸上也露出笑容,笑着问道:“五师兄,你那日与我分开之后,怎的半月之余还不回来啊?” 只听他叹了声气,开口说道:“师弟你有所不知,当日我与你分开之后,便去北洲道门一趟,得高人推算了一番,原是上容道尊的传承出世,不料其墓中还有他镇压的魔尊,并且可能还活着,为此为兄才与他们商讨此事该如何解决,哪里知道原来上容道尊的传承出世的消息有人散播,引来不少大教门宗,还须得知会他们一声以免引来大祸啊。” 随后便见他急忙着向那深渊飞去,宫渊听得此事来头不小,也不敢怠慢,紧忙着跟了过去,后面也有陆续不少为这传承而来的散修,见不少大教宗门的人聚在深渊前方,像是商讨一样,还在前方,并未进去。 第六章 上容 上容 这上容道尊的传承出世,又上引尘星,那一股惊动天下的道威是怎么也瞒不住的,自漫长岁月过后,封印松动便引来无数为他传承而来的万年大教和其中无数宗门以及古世家子弟,那深渊底下应是他晚年沉眠之处,以无上仙力自成一片世域,如今像是画卷一样,映入在众人眼前。 公孙云昊看到与众人理论的叶韫,以手扶额无奈的对宫渊说道:“你五师兄哪里都好,就是太实在了,就算这些人知道了又如何?都是带着自家底蕴来的,岂能被你三言两语给遣散?” 面对持着道兵的众人,叶韫毫无俱意,昂首挺胸,正色道:“大家身为正道中人,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如今却为了上容道尊的传承,而不顾魔尊出世带来的后果,你们还有传承万古大教宗门的气度吗!?” 那剑门中的老者向前一步,嘶哑的说道:“叶韫,你以为说几句糊弄黄口小儿的把戏,就能戏弄我等吗?莫不是你想独吞世域的东西而编出来的吧?不想与我等为敌的话,就赶紧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寒月宫中走出来一女子,手中持剑,白纱遮住了她的面容,眉心中有一桃花印在上面,听她冷冷的说道:“叶道兄,事关我人族道尊传承,你切莫危言耸听,不然就算你是清尘子的门徒,也难敌我们传承万古的底蕴!”此言一出,便能感觉话语中带着几分杀气。 叶韫又看向那一群身着袈裟手持锡杖的僧人,缓缓说道:“大泓寺的和尚,你也是如他们一般,为此不远万里从南州过来也要插手?”那和尚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便不再言语了。 北洲道门的为首者站了出来,向众人开口道:“叶兄所说均为事实,那上容道尊晚年时的确与魔族中的一位魔尊展开了大战,而后下落不明,如今他的传承突然出世,不免有些蹊跷,还望各位能念及天下安危,不要莽撞行事。” 那剑门老者见北洲道门也要横插一手,脸色有些微冷,皱着眉头,说道:“怎的?你道门中人也要插手此事,断了我等的机缘吗?还是你觉得就凭你们几个可敌的过我们?” 眼看着剑拔弩张之际,隐约着有几分即将要展开大战的苗头,公孙云昊站了出来,拍了拍叶韫的肩膀,叹道:“师弟,既然人家不领咱们的情,你还说那么多作甚?我且问你们,若是放出了那魔尊,后果你们可担当得起?” 见众人一副冷眼旁观的迹象,公孙云昊轻蔑的笑了声,便带着叶韫让开了路,毕竟难敌众人手中底蕴,宫渊看着眼前不顾天下苍生安危的贪婪之辈,也是打心底瞧不起的,但还是有许多散修跟在其后,都想得到那道尊的传承,毕竟孤身一人面对那样的诱惑也没几个人可以把持得住。 也有不少实力低微的宗门和散修听见其中危险之后,便自觉地离开了,那北洲道门中的年轻男子对着公孙云昊行了一礼,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公孙道兄了吧?在门中听得各位师兄有幸在百年前见得道兄大发神威,使得一手好剑法,败尽了当时在中州仙会的诸多年轻俊才,甚至与那中州道子也是不分胜负,我那师尊都是对道兄你赞不绝口啊。” 公孙云昊听得小辈对自己的夸赞,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只见他又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道:“你倒是会说话,都已经过去的事,不值一提,不像某些人啊,不知我的厉害。”说罢又瞥了一眼宫渊。 他尴尬的笑了声,于是又道:“不知两位道兄有何打算?此事事关重大,若那魔尊死了倒也没什么,若是打开世域让他跑了,日后恢复元气,为祸天下,那便是我等的罪责啊,我须得带门下弟子先回宗门禀报掌门,请他定夺此事,诸多正道同门强行进去,我等也不好阻拦,只能先如此行事了。” 公孙云昊微微点头示意,听他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二人留下看守此地,你且先去,毕竟谁也不知那世域中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我等也不好出手阻拦坏了情谊。”那年轻男子行了一礼,便带门下弟子腾云飞去了。 公孙云昊又看向宫渊,微微一笑,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开口说道:“小师弟啊,这上容道尊乃是中古时期的人物,像是这种修为通天的人留下来的东西,那绝对是惊世的,为兄知道你自小就对《明蓝古记》颇感兴趣,不如这样,你呢,先进去探查一下里面是什么情况,一有危险,师兄绝对冲进来第一个救你,怎么样?” 感受到三师兄“慈祥”的目光,宫渊摇了摇头,刚想开口,便感觉自己屁股上被踹了一脚,被踢进那深渊入口里了,叶韫有些生气,自己这小师弟修为不高,如今在一进去恐有性命之危,对着公孙云昊不解的问道:“师兄,你这是何意?” 公孙云昊看着那入口,叹道:“如今不是那太平盛世了,师尊在他下山前就说过,天数有变,大道不显,或许过不久就会有一场大劫降至,对于我等来说都不能置身事外,更何况他呢?但正是因为他实力尚且低微,当下正是磨练他的机会,我们能护他一时,但护不了他一世,再者,你以为除了我们便没高手在这儿了吗?”随后目光又向天望去,隐约着能感受到一丝威压在上空笼罩。 进入到上容道尊留下的世域之中,宫渊还在揉着屁股,恶狠狠的在心中记下了这笔账,映入眼前的则是被雾气所笼罩的一道高大的门户,由两道五爪金龙盘旋的玉柱所撑起,刻画的栩栩如生,在向上看去,便见得苍松有力的写着上容两个大字。 走入其中,像是一个通道一般,黑漆漆的也看不见,灵气汇聚在双指上形成一道柔和的白光,身旁通道上的石壁上刻着壁画,仔细看去,竟是一男一女似是从一处秘境中施展神通大战了一场,最终那男子败在女子手中,不过女子并未杀他,而是转身离去,刻到这里,后面便没了下落。 在往前走去,便能看见前方有一丝柔光,像是走到尽头,而后一步跨出,脚踩到地面的那一刻整个宫殿都亮了起来,整体都是由极其珍贵的太月白玉建造而成的,里面寒冷无比,像是万年冰窟一样。 有一道冰棺摆在正中央,宫渊走到前去,里面躺着的竟是一位白衣女子,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女子和那通道中的壁画长得极其相像,冰棺上面又有天地道纹刻在其上保其肉身不朽,地下又是一道长生阵法定住了岁月,又在上容道尊的世域中,因此时间过得极其缓慢,这种手段通天,非人力可为。 冰棺前方有一石台,上面摆放着一面古镜,一支玉簪,宫渊心里不免有些好奇,方才在深渊外看见那么多人走了进来,怎的不见他们?随后走向前去,慢慢的拿起古镜,镜面则有点点光芒汇聚,随后形成了一道画面。 原是那通道石壁上男子的记忆,自从败给了那女子之后,回去便日日勤加修炼,希望有朝一日在遇上那女子可以赢她一场,在漫长岁月中终于有一日,融于大道于自身,又问心上达天听,终成道尊之境,后出世,便看见了十二州整个万族都陷入了战乱,而后又去寻那女子。 或许是因为缘分所致,他在战场上看见了她,显露了出真身,原是魔族中人,带领族人为魔域而战,誓死反抗,差点身死在妖尊剑下,念及那日之情,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保下了她,看清他脸庞之后,那女子一阵愕然,原先手下败将,如今却已是问道尊之境了。 后两人相处于战乱之时,日久生情,竟冒天下之大不韪,走在了一起,那男子心底还是放不下那层种族原因的障碍,最终还是离开了女子,他没想到的是,那女子已经怀了身孕,诞下一女之后,那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也成了魔尊之境,不过却是寿命已所剩无几。 再后来,那男子还是因为心生愧疚,对当日之事始终还是放不下,又前往魔域寻她,所寻无果之后,便又用道尊通天之能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本就是怀着愧疚之心前往寻她,一路满怀期待,最终还是找到了她。 不过却是见到的却是她死后的模样,原是寿元耗尽,已经天人两隔,他哭的悲痛欲绝,道尊虽有通天之能,但还是不可复活死人,那一日人们能感受到天地动荡,以为是混沌初开的感觉一般,声势浩大,实则是因为他的情绪自体内的大道感染了天地,在看到前方宫殿玉柱后有一扎着冲天鬏,明眸皓齿,肤如凝脂的小女孩儿正躲着看着他的时候,心如刀绞一般。 演化到这里之后,古镜上的光芒正慢慢散尽,随后如若初始一般,宫渊看完之后,心间也是有些悲伤,如亲身经历一般,叹了一声,后又想到些什么,在回头看去,那冰棺中的白衣女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随后石台前方的屏障也是渐渐散去,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然后愣住了,正是之前那剑门和寒月宫还有大泓寺的人,而后那他们在看到宫渊之后也是一阵愕然,手中刀剑在空中静止不动,而后忽感觉脖间一凉,原是长剑在其上。 【作者题外话】:喜欢本作得读者,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七章 世域 世域 北洲深渊下,上容道尊留下的世域中,本是极度紧张的气氛,众人皆是刀剑相向,在争夺那玉台的摆放之物,又见墓中的屏障消失,看到宫渊手持古镜望着众人,不由得愣住了,双方这样对视,而他又感到一柄寒剑搭在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微的伤口,有血流出。 那剑门的老者向宫渊喝道:“你这小儿,趁我等争斗之际,竟溜了进去,还不快放下手中之物,否则便让你做老夫剑下亡魂!” 寒月宫蒙着面纱的女子也是将手中之剑指向了他,说道:“不错,现在还来得及,不然你纵是清尘子门下的徒弟,也难敌我等手中道兵!”只见其身后有一银铃浮在空中,吞吐着天地间的灵气,像是活物一样,光芒大盛。 大泓寺的僧人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对宫渊的柔和的说道:“施主还是放下手中之器,回头是岸,尚且不晚。” 见自己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他翻了下白眼,心里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后面不知道是哪个疯子用剑对着我,我早走了。”随即开口道:“后面是哪位仙友?这古镜归你,不如就此作罢,放我离去,如何?”见寒剑还在脖间,未曾动过半分,不由得冷汗淋漓,又说道:“仙友,在下只是误入此地,并不想夺这机缘,还望高抬贵手,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何必大动干戈呢,你说是不是?” 那剑门老者见宫渊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心中恼怒,祭出了道剑刺向了他,一剑若天地之始,剑中散发着道威定住了他,使之动弹不得,宫渊心中着实慌乱,前有虎后有狼,恨死了公孙云昊,眼看要刺穿了他的心脏,便见得那白衣女子使剑横劈,“铛”的一声,化解了这一击,余威振退了不少门下弟子。 自那道剑离开之后,道威又是减弱了不少,宫渊捏了一把汗,差之毫厘,那把剑就要刺穿他的身体了,心中不免又是恶狠狠的记着公孙云昊,他这三师兄一点儿也不靠谱!说什么一遇到危险的时候,立马就出来救他,刚刚差点命丧当场也不见他踪影。 再向前瞧去,那女子背对着他,左手持剑立下,那剑门老者刚刚用灵气祭出道剑消耗不小,手中拿着道剑,刚刚被震的有些微微颤抖,因为对方用的同样也是道器,他眉头紧皱,见有人为他强出头,开口问道:“还未请教阁下是谁?如若你也是为了上容道尊留下来的宝物,我们可以合作,没必要大打出手。”因对方手中也是有道器在身,火拼起来于他人有利,未免不值。 而众人不知眼前女子实力如何,不敢贸然出手,一时之间,僵在了这里,后又见人群中走出一位男子,打开折扇轻轻摇晃,可见“唯有”二字,身着一身黄袍,腰间环一玉佩,正是那日北域山脉的王若有,只见他微微一笑,对着众人开口说道:“相传上容道尊身旁曾有一位女童,当时都只道是他身边的仙童,如今看来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你们可看见她手中拿的剑了吗?想必是上容道尊的佩剑吧?” 此言一出,便引得众人瞩目,只见那寒剑上道纹密布,上刻有“上容”二字,那寒月宫的女子却不屑的说道:“想必是让歹人钻了空子,盗走了他的佩剑,我等身为正道中人,岂能让这种人存活于世,辱没了上容道尊的名声!” 见她不择手段为了上容道剑竟要驱使银铃杀那白衣女子,随后又见大泓寺的僧人手持锡杖,金光大盛,隐约着能听见满天诸佛的佛语,也是将那女子杀之,那白衣女子手持上容道剑,以一敌二,竟不落下风。 王若有走到了宫渊身旁,用扇子遮住了面容,低语道:“虞兄啊,想不到还能在此处见到你,你与那女子是什么关系?方才瞧见她还护着你。” 宫渊那日在北域山脉中见到王若有便感觉此人隐藏修为,实力不凡,绝不是平常人家出来的子弟,不曾想在这里也碰见了他,他开口回道:“我说她是上容道尊的亲女,你信吗?” “信啊,怎么不信,能驱使他道剑的除了他恐怕就是他的后人了,这些人被道兵蒙了心,哪管你是谁。”见他关注着前方的战场,如此回道。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向宫渊问道:“不对啊,时间对不上,那上容乃是中古时期的人物,他都没活到至今,他的亲女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虞兄,你这就没意思了,唉,我明白,你见之忧怜,喜欢她,可你也不能拿这事儿糊弄我啊?” 宫渊以手抚额,无奈叹道:“王兄啊,她的确是上容道尊的亲女,不过是用阵法定住了岁月,在他的世域中,时间过得很慢,不信你看。”他把古镜传到了王若有的手中,又道:“怎么样?你看到了吧?我说的那自然是真的。” 王若有照了半天,发现除了自己那张大饼一样的脸,其他什么也看不到,对着宫渊说道:“虞兄,你这就没意思了,拿个破镜子糊弄我,像这种镜子我能给你找来一万个。”随后又将那古镜换给了他。 宫渊将古镜子接了过来,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的说道:“你眼睛没事儿吧?这么大个画面你看不见?”王若有将他的手扫开,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你眼睛才看不见呢,不就一破镜子吗,你还当个宝贝,那女子实力不低啊,打到现在还未落了下风。” 宫渊中肯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有个道器在手,你上你也行。”他斜眼看了下宫渊,淡淡的说道:“我上还真不行,你没见她灵气如此浑厚,像是磨练过千万遍一样,如此催动道器,若是我,打了一击,灵气就被抽干了,而且那两个门主实力也不低,只是激发不了道器中的纹理,如此下去,只有落败的份儿。” 宫殿中央三人斗法,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甚至有些实力低微的直接被震的吐了血,那白衣女子手中寒剑纹理慢慢浮显,像是诸神苏醒一般,一剑斩落了寒月宫门主的头颅,鲜血喷出,倒在了地下,随后又是一剑刺出,穿过了那大泓寺僧人的胸膛,门下子弟见长老被杀死,心中感觉害怕便四处逃窜,以求活着出去,那白衣女子追了上去又是一剑斩出,不少人丧了性命。 王若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女子就这么全杀了?也不怕背后宗门强者的报复吗?虞兄啊,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位绝世凶人啊,连门下弟子也不放过,就要全杀了?” 宫渊见那女子追了出去,对着王若有说道:“王兄啊,咱们赶紧走吧,在不走,只怕我们也是命丧当场啊。”只见他却推开了宫渊的手,非常淡定,只听他道:“虞兄,你怕什么?这人不是你朋友吗?她怎会对我们下手?” 他摇了摇头叹道:“王兄,不管你信不信,你我在不走,等会儿那煞神来了,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还有,我不认识她啊,你没见刚才她连我也想杀了。” 王若有还是非常淡定,听他笑道:“虞兄啊,这就是你不仗义了,我知道呢,你和她关系匪浅,这我都懂,想在这世域中两人说会儿话,倾诉一下,但咱们这交情,你还怕我给你捣乱吗?更何况还没见到道尊的传承呢,走什么走,之前说这里有什么魔尊,都是糊弄人的话,不必在意。” 宫渊实在是见到了此人奇葩之处,说道:“好,你不走是吧?那我走!”却又被王若有拉了回来,见他意味深长的说道:“虞兄,莫慌,我有一招,可镇神灵。” 他惊讶的看着王若有,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半信半疑的说道:“你要是真那么厉害的话,刚刚怎么不使出来?” 王若有有些不屑,脸上的肉又波动了几分,说道:“旁人生死,关我何事?再者,若是轻易的使了出来,那怎么还叫绝招?” 随即又见那白衣女子从宫殿外进来,左手持剑,白纱裙边沾染着红色的血,一步步向他二人走来。 宫渊站在王若有身后,见他还是如此淡定,不免有些着急,因为他知道那个狠人绝对会杀了他们的,急促的对着王若有说道:“王兄啊,有什么看家本领,什么秘技绝招赶紧使出来吧,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否则我们也得饮恨在此啊!” 王若有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便见他整了整衣衫,向前一步,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只听他哭的很是委屈,说道:“仙女姐姐别杀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因家父年事已高,又患重病,特来此地寻得仙药,以求救治家父啊。”见他捂面痛哭,哭的悲痛欲绝。 宫渊内心一阵愕然,说道:“王兄,你!”他没想到王若有说的绝招竟是这个。 只见那白衣女子无视了他,向宫渊走去,每往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直至背靠到了墙壁,无路可退,便能见得那女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明眸皓齿,肤如凝脂,一双凤眼在盯着他,只不过宫渊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性命不保,两人面对着面,他能闻到她身体的幽香,不过下一刻又觉得自己要即将如那些死去的人一样了。 第八章 域中 域中 自上容道尊留下的世域因岁月太过久远,封印松动,引尘星而聚,便引来无数为道尊传承而来的宗门大教,但因来慢了一步,入口早已消失不见,能见得无数人在深渊底下徘徊,寻找其他的入口,也有人以神通道术轰击崖底,但相同的是都毫无作用,任他如何动用道法,都是功亏一篑,换来的只是碎石乱飞。 在那深渊之上有一青衣道人,来回踱步,皱着眉头,正是叶韫,本在世域外中安心等候,却见入口消失不见,不由得有些着急,替宫渊担忧,毕竟师出同门,知道他这小师弟能耐如何,何况又有手持道器的宗门长老,一旦打了起来,他绝不是对手,甚至还可能搭了性命。 见公孙云昊还能悠闲地烧烤着鱼,喝着酒,不由说道:“三师兄,小师弟他在里面生死未知,你还有心情喝酒?”公孙云昊瞧了他一眼,还是翻滚着手中木棍上的鱼,淡淡道:“急有什么用?我们还能进去救他不成” 却听他道:“若不是你把他送了进去,说什么让他历练的荒唐话,哪有现在这事,若是小师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跟你没完!”公孙云昊又喝了口酒,向他走去,来到近前,淡然自若的说道:“瞧瞧你这急性子,以后该改改了,他这不是还没出事吗?况且里面的那些个宗门也会卖我们一个薄面,哪会下死手?” 叶韫又看向公孙云昊,瞧得他有些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是不信的说道:“你又没在那世域中,怎知他有事无事?”公孙云昊忍着想给他一个爆栗的心,微微笑道:“他进去之前,我给了他一块玉,若他使了,我定会感受那波动,怎样?你且放下心吧,他定不会有事的,诺,刚烤好的。” 公孙云昊将那鱼递给了他,叶韫接了过去,旋即坐了下来,咬了一口,鱼肉含在嘴中,又不停地说道:“说不准那些人啊,为了宝贝,不顾一切的厮杀,到时候又破坏了封印,引出魔尊出世,到那时候他们都是人族的罪人。”公孙云昊仰望着天空,感受了那一丝波动,喃喃道:“或许吧。” 而在世域中的宫渊就没那么幸运了,本欲想拼着一身修为不要,与那白衣女子大战,却被她一掌震的身上几根骨头都断了,又被她封住了修为,与王若有用铁链绑在了一起。 王若有仰天长叹,脸上的肉波动着,说道:“虞兄啊,刚刚我以为那女子想与你亲热一番,哪知道到头来我们还是一样,不是对手。” 宫渊挣扎着身上的铁链,眉头紧锁,说道:“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没骨气,刚刚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绝招呢。” 王若有却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你有骨气,到头来还不是跟我一样,成了她的手下败将,跟我绑在了一起,行了,别动了,越挣扎越难受。” 宫渊叹了一声,没了修为,怎么挣扎都是毫无作用,见那白衣女子手中拿着玉台上的玉簪,似是睹物思人一般,陷入进去,不过他现在倒没空替这女子考虑,想到了公孙云昊给他的玉佩,但转念又想到自己已经没了灵气,又是叹了一声。 王若有听到他不断的叹气,安慰道:“虞兄啊,莫想那么多了,我估计那女子觉得咱们有用,一时之间不会把咱们给杀了,否则刚刚咱们就死了。” 宫渊经过一系列的挣扎,什么办法都试过了,见之无用,随后彻底放弃了抵抗,内心变得毫无波澜,淡淡的说道:“这时候你倒是聪明开窍了,不如你在想想办法怎么逃走,否则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王若有倒是对生死没那么在意,对宫渊说道:“行了虞兄,咱们逃走的可能性不大,还不如现在聊会儿,也好黄泉路上不孤单,早一刻也是死,晚一刻也是死,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倒是有些恨给我卖消息的那人了,唉,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个破地方,机缘倒是没寻到,反而把命给搭上了。” 宫渊动了下,想到那日三尊傀儡,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的那个卖消息的是什么人?是不是魔族?” 王若有听得此言,微微挑眉,摇了摇头,脸上的肉波动的更是厉害了,否决的说道:“他虽用面具遮住了面容,但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魔气,应该不是魔族所为,否则我怎么可能信他的话,我王若有就算是在没骨气,但也不会与魔族为伍。” 他觉得此事与王若有有关,但听他否决,线索又从他这儿断了,不免在想是谁在暗中对付他,又听王若有说道:“那虞兄你呢?我跟在他们身后,想进来分一杯羹,但未在里面见到你,你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是怎么进来的?” 宫渊倒是没在意过这些,但一听他说起,想起了走在里面一个人都没见到,像是为他单独开放一样,不由好奇的说道:“你们进来时没有见到很长的通道吗?里面可是由太月寒玉打造而成的。” 王若有一听到太月寒玉,两眼冒起精光,兴奋的说道:“太月寒玉?在哪儿?我滴个乖乖,上容道尊他老人家这么奢侈,竟然用太月寒玉这等神物来打造成宫殿,简直是浪费啊!”随即又想到自身眼下状况,不免又愁眉苦脸的说道:“怎么我这么倒霉,不仅连宝贝都没看到,反而命都要搭在这里了。” 那白衣女子左手持上容剑,右手拿着那面古镜,向宫渊走来,走到近前,又用剑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流出,又用那面古镜接住了。 鲜血滴在镜面的那一刻,映照诸天,仿佛日月星辰被炼化其中,旋即又是古朴的画面映入眼前,只见一男子悬于大海之上,着一身蓝色衣袍,长得英俊神武,手中的剑则是刻着“上容”二字,原是中古时的上容道尊。 在他面前的则是着一身黑色麒麟甲胄,手持一杆长枪,脸上像是鳞片一样,密密麻麻,头上又有触角,堵住了上容道尊的去路,一枪力劈而下,要将他杀之! 长枪犹如游龙一样灵活,泛起了滔天海浪,上容道尊手中的剑道纹亮起,比那白衣女子更甚,“铛”的一声,碰撞在了一起,那甲胄男子又是一记鞭腿,上容道尊一掌回之,他二人的声势直接震的大海永不宁息。 又是一剑刺出,似是又回到天地初开一样,声势浩大,那男子挡之,泛起了火花,但那剑已至甲胄上,劈开了一道口子,后他又强行弹开,手中向下一挥,那大海上的水浪形成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要将他吞下。 上容道尊一剑劈下,剑气纵横,水龙消散,又见寒芒点出,反手又是一剑,撞击在一起,无色的气浪波动着海面,冲天而起! 上容剑光芒大盛,又是一剑刺出,若飞仙而至,天地间都在动荡,那男子也是不甘示弱,长枪化作黑龙,咆哮而出,空间都被震的扭曲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碰撞在一起,分出个胜负,但古镜上的画面到此就止,又返回如初,毫无波澜。 那白衣女子望着古镜微微皱眉,以为是鲜血不够,又在宫渊身上划了一口,疼的他龇牙咧嘴,但还是没了作用,古镜如初,映不出来什么。 见那女子走向远处,在看着镜子,若有所思,宫渊脸色有些发白,他本被封了修为,又被这么折腾,哪里忍受的了这个,他对着王若有疑惑的问道:“王兄,他怎么不取你的血,反倒是这么对我?” 王若有对着宫渊一脸认真的说道:“大概是我长得颇为俊秀,,她见优怜,不忍取之,你看看,你看看,你刚刚若是不对她动手,说不准也跟我一样,没这么多事儿。”宫渊不免翻了下白眼,便不与他争论些什么了,只求他三师兄和五师兄早点杀进来解救他。 在深渊之上,公孙云昊又是喝了口酒,丝毫不担心宫渊会怎么样,只是望着天上,让他心中有些不安,旋即又对着叶韫说道:老五,我怎么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呢?” 叶韫有些疑惑,不懂他话中何意,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原本以为那日之事有幕后之人借魔族手段来除掉小师弟,其实不然,刚刚我察觉到那上面的器物不止一件,还有另一股气息正在遥遥相抗,那世域中有一位魔尊的消息多半可能是真的,否则,魔族也不会大动干戈前来,只是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叶韫微微有些惊讶,又望着天上,良久,对着公孙云昊低语说道:“那,我们要请师尊前来吗?”眼看着就要捏碎玉符,公孙云昊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先静观其变,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上面也有我人族器物在制衡,否则,顷刻之间,大厦将颠。” 第九章 仙门 仙门 北洲深渊的上空,有两股道威正在遥遥相抗,散发出的一缕波动让公孙云昊察觉了出来,有些人各种法子都使尽了也未见入口,便不在浪费时间,放弃了这等机缘,也有不见世域不死心的大毅力者在等待,但无论如何,现在的局面都是十分紧张的。 远处有一群人腾云而来,着白衣,有金色丝线绣在其上,眉间点一金色的纹理,为首者气宇轩昂,英姿勃发,束发金冠,后面带领的弟子皆是样貌不凡,飞往了深渊其下。 叶韫看到眼前众人而过,有些惊讶,向公孙云昊说道:“三师兄,怎么连他们也来了?”公孙云昊微微挑眉,瞧得如此之大的阵仗,有些轻蔑的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面对道尊的传承,能有几人不动心?待会儿那道门中人来之后,多半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还未见其人,便听能见钟声而至,古钟悬于上方,见为首者乃是一老者,着一身朴素道袍,却见他身躯如孤峰一样耸立,背后弟子皆是面容清秀,看不出实力所在,穿着也是极为单调,于寻常百姓一般无二。 公孙云昊见了那老者,倒是想起了些什么,笑着说道:“原来那小孩儿说的师叔竟是他,这么些年过去,不曾想他实力倒是又精进了不少。”叶韫听他四师兄说过,百年前公孙云昊在中州仙会上大发神威,剑败众人,事后,有不少势力结交于他,想结个善缘,恐怕眼前那老者就是百年前,前往中州仙会的众多势力之一了。 那男子带领的众人来自于北洲天合门,自称是古仙留下来的道统,于下古时浮显名声,只收天资卓绝之人,不教庸人,且门下弟子杀伐果断,冷血至极,曾有一些小门宗派言语之间得罪他们,一夜之间,血流成河,竟无一人活着,其宗主项上人头在宗门之上悬挂,仿佛是在昭告天下,得罪了他们就是这个下场。 见道门中人前来,自然是势如水火,天合门弟子十分警惕,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一声令下,便可杀之,而那道门中人却是淡然自若,融于空中,不沾浮尘,像是返璞归真,正见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又有一道异类的气息传来。 于上空可看见,一位身着麒麟黑甲,手持方天画戟,在他的跨下乃是一尊吞天噬虎,身后则是三千名手持的长戈的魔兵,随着他们的到来,天上也逐渐暗了下来,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气息,散播到了这里。 当那吞天噬虎落地之后,便对着众人不停的咆哮,大戟向下而至,身后三千名魔兵形成了一个方阵,长戈所指,正是众人,一股肃杀之意融于深渊中,当那为首者看向诸人,本就紧迫的局面,又变的凝重了起来。 在深渊之上的叶韫看到底下形成的局面,有些皱着眉,向公孙云昊问道:“师兄,我们要下去相助他们吗?”只见公孙云昊神色不惊,像是早已料到此事一般,淡然自若的说道:“不急,他们也不敢轻易动用道兵,更何况,那上面的前辈还没动起手来呢,我们急什么?那些道门中的长老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你我就别替别人担忧了,还是想想待会儿他们强行破域,我们怎么保小师弟无恙吧。” “哐啷”一声,只见那天合门的为首男子拔出剑来,向那魔将开口道:“你这魔将不好好在你那魔域苟延残喘,也敢前来我人族领地?我看你是活的腻歪了!受死吧!”眼看着那男子要出手,那魔将却仰天大笑,有些不屑看着那男子,说道:“太古时,若不是我魔族与妖族大战,伤了元气,又怎会被你这卑鄙无耻的人族后来居上?如今,也敢大言不惭的让我受死?” 见他身后有一炳黑气缭绕的魔刀在其上沉浮,一道虚无的身影浮现,如同太古时的帝一样,举手投足之间,便可见山河破碎,日月坠落,气势磅礴! 又听他冷冷的说道:“你敢动手吗?顷刻之间,便能让你化为尘埃,消散在天地间。”那天合门的男子有些微微眯着眼,倒是没了刚才的气势,有些谨慎,低语道:“御道魔帝的祖器。” 他转身又对着北州道门的老者说道:“道兄,如今可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不如我们联手先将这魔域中的魔畜除掉,在言上容道尊的世域传承如何?”那老道微微一笑,说道:“善。” 又见悬于上空的古钟,发出声响,对准了那魔刀,随时都可以打出惊天动地的一击,那魔将依旧胸有成竹,不急不忙的说道:“在动手之前,你们可要想清楚后果,我们顶多斗个两败俱伤,更何况,你真以为我们是无备而来吗?” 随即又见北州上空,有雷霆在闪烁,像是古老的生物在复苏,气息震慑苍穹,整个北州都能感受到这股仙威,仿若灭世! 但又有另一股气息正在抗衡,惊世道威传出,仿佛上古时的仙苏醒,震慑诸天! 公孙云昊瞧得这一局面,也开始有些担忧,一旦动用仙器,后果无法想象,战场是在北州,如若开打,那么北州可能因此消亡,叶韫有些忍耐不住,想要去阻止,却被公孙云昊拉住了,他急着说道:“师兄,切莫拦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胡作非为,居然要动用仙器,一旦仙器对打,这整个北州都会遭殃!” 他说道:“正是因为我知道这后果严重,所以你才不可莽撞行事,更何况,这仙器的气息已经传出,他们也不能视而不见。”望着公孙云昊的双眼,任是他如何着急,都无济于事。 那魔将提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指向众人,有些蔑视的看着他们,顺道:“怎样?是否可以谈谈了?还是我们继续开打?我们倒是无所谓,而在你们。” 那老道神色有些凝重,看向天合门的男子,说道:“道兄,不如我们先听听他的条件?”只听那男子依旧有些强势的说道:“道友你在怕什么?我们若应了他,乃是我人族向他魔族低头,从此以后,你我还能在同门中抬得起头吗?他如今能威胁你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死几个凡人百姓算什么?当顾全大局,日后,我等杀向魔域替他们报仇就是了。” 见那老道左右为难,不由急道:“道兄,你还在犹豫着什么?如若我们连自己人族前辈的传承都护不住,何谈去保护天下人族?”又向那魔将恶狠狠的说道:“你这畜牲还想与我等谈条件?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打就打,怕你不成?” 见那上方仙器逐渐复苏,道威比之前更盛,在凝聚着像是灭世的一击,诸天因此都变得暗淡了下来。 那魔族的仙器也是不甘示弱,那闪烁的雷霆形成了一条银色的巨龙,天地都被震的有些动荡,深渊下的裂口又在蔓延,上苍映照着那尊仙器主人的虚影,一招一式都可震杀诸神! 那魔将微微一笑,丝毫不慌,向着众人说道:“你们可要想好了,一旦打出,这整个北州都会因此受难,到时,又会有你们人族的蝼蚁死去,你们不是还要守护苍生吗?如今看来,也只是嘴上说说,你们人族一直都是这副嘴脸吗?哈哈哈!” 见那魔将冷言热讽,那天合门的男子却不以为然,冷笑道:“杀了你们这些魔畜,他们?也是死得其所!你这畜牲自己来送死,今日就交代在这里吧!” 两件仙器再上空悬浮,吞吐着天地间的灵气,已经汇聚了最强的一击,只待打出,便能见到仙器是否如传闻中的那般毁天灭地,如若古仙一击! 公孙云昊见眼前的场景,已经不可阻止,喃喃道:“完了,北州要被击沉了。”叶韫在身旁看着,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此大的场面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去阻止。 而在世域中感受到外面动荡的王若有,有些不安,对着宫渊说道:“虞兄,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外面的入口是不是被打开了?” 宫渊内心毫无波澜,淡淡的说道:“我感受到在不久之后,我们便跟地上的这些人一样,要永久的留在这里了。” 王若有脸上的肉在微微颤着,认真的对宫渊说道:“虞兄,真的!不信你看看我的脸。”宫渊看了一眼,随后又感受到整个宫殿都在动荡,那白衣女子也是察觉到外面有些波动,影响到了这里,又用手中古镜映照着外面的景象,看到发生了什么。 宫渊看到眼前的景象,觉得有些震撼,两件器物的威力竟能如此,像是能开天辟地一样,王若有也是看的有些痴了,有些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了。 在整个北州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股惊天动地的仙威,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觉得心间在颤抖,害怕着。 【作者题外话】:还请喜欢本作得读者们可以多多支持。 第十章 对峙 对峙 两件仙器悬浮在空中,吞吐着天地间的灵气,散发出的仙威让众生颤栗,在整个北洲都能感受到这至高无上的仙威,满天的道纹在其上汇聚,这股力量不属于这个世间,有灭世之能,若打出一击,难以想象后果,即便是在万年前的大战中,也未曾见过这等之器,都是用来作为镇族之底蕴,不可轻易动用,如今却请出,可见魔族其决心。 那老道一时之间也陷入了为难,若逼得仙器复苏,那打沉北洲未尝也不是不可能,他身为道门中的长老,天下之表率,若要牺牲众生来换得上容道尊的传承,日后不仅在道门无法立足,还会被世人唾骂,载入史册,“名流千古”。 天合门为首的霄云鸣见那老道犹豫不决,心里暗骂了他声懦弱之辈,却见他持剑向那魔将杀去,那魔将见此,冷笑了下,随后挥动手中的方天画戟,向前飞去,力劈而下,若山岳一般厚重,霄云鸣施展身法,躲过了这一击,但却见大戟劈碎了刚刚其所在位置的地面。 又是一剑祭出,红光浮现,戾气之重便是在远处的道门长老都能感觉的到,这是剑下所杀无数生灵所致,那魔将又是横劈一戟,千钧重的力道让霄云鸣有些招架不住,长剑所挡,有些弯曲,后用双指点出,一道神光显化,他躲过,随后又是一戟,霄云鸣遁入空中,寻找机会。 那魔将单手持戟,昂首挺立,带着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面容,如一尊战神一般,站在场中央,后又察觉到了什么,背后空间有些波动,泛出点点涟漪,大戟向后劈去,霄云鸣虽用剑挡住,但还是经不起这千钧重的力量,被劈倒在地,还欲再起,被见那杆方天画戟指在了他脖间。 却见他轻蔑一笑,将霄云鸣踢了回去,很是狼狈,他淡淡说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敢站出来,这次饶你一条贱命,再有下次,便叫你做我戟下亡魂!”随后又看向那老道,说道:“道长考虑的如何了?是战,还是和?” 霄云鸣被门下弟子扶了起来,只见他嘴角有血流出,灰头土脸,没了刚才英姿飒爽的气质,对那道门长老低语道:“道兄,万不可答应此魔獠,一旦示弱,如何能在其他同门眼中立足?如今只不过是死些凡人,保我人族道尊传承为重,否则我等怎对得起自古以来为我人族忍辱负重,浴血厮杀的先贤前辈们?道兄,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驱动仙器镇杀此魔獠,更待何时!?” 那道门长老神情凝重,良久,仰天长叹,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眼神变得坚毅了起来,正欲施法引动上空的道门仙器,却听见一声大喝,“司徒洺你在做什么!?” 往前望去,见上空有一白衣道人驾云而来,他勃然大怒,对着那道门长老喝道:“让你携仙器前来,乃是为了稳固大局,你却干了什么!?”那道门长老见了那白衣道人,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师兄,情况有变,那魔族携仙器前来,对上容道尊的世域也想染指,师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白衣道人瞧见魔将还有他身后的魔兵,皱着眉头,有些怒意,对着他说道:“我人族道尊传承,你魔族也想染指,是想要挑起战争了吗?”这句话说的杀气腾腾,不过也不足为奇,本就是从上古时到现在一直厮杀不断,大规模战争也很常见,不过是人族如今已经厚积薄发,不在惧怕,见魔族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为了上容道尊的传承竟请出了仙器,还以为他们要如同上古时一样,要挑起战争。 在上容道尊的世域中,古镜在映照着外面的一幕,白衣女子神色自若,倒是宫渊瞧见,有些被震撼到,从未见过古记上记载的仙器,那时只道是多半是吹嘘的,没有那么夸张,如今在看来,却像是比书上说的威力更胜几分。 王若有张着嘴巴,看到那魔域来的魔将修为如此之高,仅仅是两三招就把那天合门的男子给轻松击败,让他除魔卫道的心又胆怯了几分。 他向着宫渊开口说道:“虞兄啊,你说他们真不会要打起来吧?竟然要动用仙器,要是进来看到这里除了那煞神,没有所谓的传承,不会连我们一起杀了吧? 宫渊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吧,我们可都是同为人族,况且那上容道尊的传承又不在我们身上。”言罢,又望向那白衣女子,心里想到,无论如何,眼前这人杀了那么多的仙道中人,外面那些人就算不对她动手,也会为了那上容道尊的道器动心的,到时自己便有机会溜走了,一想到公孙云昊,气不打一处来,也见识到了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旁人哪里会管你师承何人,背后家门如何,如眼前这女子一样,手起剑落。 但又想到自己和他们一样,擅入其中,要争属于她的传承,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就算是被旁人打杀了,也占不到一个理字。 王若有眉头紧皱,一张大脸上的肉也在颤抖,不停地叹气,心里肠子都悔青了,为何要来争夺这一番机缘,如此凶险,他对宫渊叹道:“虞兄啊,看来你我就要丧命于此了,临走之前有个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宫渊瞧了眼他,淡淡的说道:“王兄,你方才不还是劝我,人早晚都会死吗?我都以为你已经看透生死了,现在却又为何唉声叹气了起来啊?” 王若有愁眉苦脸的说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这辈子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呢,比如什么成仙永生啊,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啊,什么娶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啊,我这才刚刚起步就到了终点了,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言罢,又是叹了声气。 他觉得眼前这人,无论是哪个都是都完不成的,向他说道:“王兄啊,我还是劝你实际点,你说的这几个多半都不靠谱,最后一个倒是还是有戏的。”就在两人谈论的时候,世域外的众人却陷入了僵局。 那魔域来的魔将听到那白衣道人的话,却是笑道:“我今日来只为一事,为我魔族中的魔尊前来。” 却见霄云鸣冷笑道:“笑话,此乃我人族上容道尊之传承,又何来你魔尊之说?我看你这魔獠图我族前辈之传承,真是颠倒黑白,不知羞耻!” 那北州道门的长老见那魔将依旧执着于此事,觉得有些蹊跷,开口说道:“我等没有诓骗于你,这确实是我人族中古时上容道尊留下来的传承,于最近才现世,又与你魔族有何干系?” 那魔将见众人还不明中古是得秘闻,稀里糊涂,不由冷笑道:“你们人族除了卑鄙无耻之外,倒还真是多忘事啊?还是你们真不知其中事情缘由?又或者是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那白衣道人不解,但听他这般侮辱人族,微微有些怒意,向他说道:“你这魔獠有话就说,何须拐弯抹角?” “在中古之时,你们那位人族叫上容的人,还未成就道尊之前,曾遇到我族的一位女先祖,两人斗了一场,那上容却败于我先祖手上,后他心有不甘,寻一洞天福地,勤加修炼,日后终于得道为尊,于中古时的万族之乱中,我族那位女先祖为护魔域而战,差点身陨在妖尊剑下。”他瞧了眼那白衣道人。 又继续说道:“而后,你们那位上容道尊念及昔日之情,救下了我族那位女先祖,而后他们相处,日久生情,不过上容却放不下心中芥蒂,弃她而去,倒真是一位狠心的薄情郎啊。” 霄云鸣听得他此番言语,不由大笑起来,有些冷冷的说道:“你这魔獠,真是为了传承胡言乱语,我们上容前辈乃是堂堂道尊之境,怎会跟你这肮脏的魔獠在一起!” 叶韫微微有些惊讶,向公孙云昊问道:“师兄,此事是真是假?我人族先祖怎么可能跟魔族走在一起?”只见他喝了口酒,神色自若,淡淡的说道:“到了他那个境界,做什么不行?莫说娶一个魔族女子,就算是爱上一个妖族的妖精也不足为奇。” 那白衣道人本就视这些魔为敌,听得他胡言乱语,大怒喝道:“你这魔将休要混淆视听!若在敢信口雌黄,便是打一场又如何!?” 那魔将见人族于太古时一般无二,还是那样卑鄙无耻,不免捧腹大笑,良久,便听他说道:“信不信在你们,我只是接先祖回家,若在要阻拦,那便开战吧!” 那北州道门长老走向那白衣道人,低语说道:“师兄,于此地开战,遭殃的是我人族平民百姓,甚至整个北州都会受其影响,不能让此地作为战场,否则不堪设想!” 白衣道人听之过后,又向那魔将说道:“你可敢于九天之上一战?” 却听他道:“我又为何要如你所愿呢?” 第十一章 殿下 殿下 自万族生灵诞生于世间,有了灵智,对于外界的事物与其他种族都是敌对的,有些种族内部都是自相残杀,极为冷血,更何况是已成道尊之境的上容出自人族,竟与魔族女子走到了一起,这让无数爱慕上容道尊的众人来说,怎能接受? 那魔将胯下吞天噬虎对众人恶狠狠的咆哮,他看向赵阳明,又将手中方天画戟指向了他,淡淡的说道:“怎样?考虑的如何了?要战我自奉陪!” 司徒洺对着身前的赵阳明低语道:“师兄,不若,不若先应了他在说,这魔獠持仙器而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轻易动用仙器,否则,这北州一旦被打的四分五裂,不知要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去,日后,我等如何面对天下苍生?” 霄云鸣见司徒洺性子如此软弱,不由心里暗骂了他一声没骨头的东西,此时,他伤势好了大半,向前一步,对那赵阳明说道:“道兄,千万不可应了这魔獠,若日后他在如此行事,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人族十二州送了他?” 赵阳明何尝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但是若为传承要牺牲北州,日后,凡间百姓会如何看他道门?道门先祖曾立下祖训,要为生民立命,如此一来,又要被百姓指着脊梁骨日夜被骂,数典忘祖,离经叛道。 良久,他看向那魔将,说道:“若世域中没有你魔族先祖,你是否就此离去?里面留下我人族的传承你一样不能取之,若你能答应,我不为难你,若不能,那便一战又何妨!” 那魔将轻蔑一笑,在远处对赵阳明说道:“似你等人族这般卑劣,能又有什么惊世的东西留下?我只取我先祖遗骨,其他的,我也瞧不上。” 霄云鸣听这魔将如此猖狂,心中恼怒,对赵阳明说道:“道兄,万不可答应他,你能相信这魔獠口中的话吗!?”他则将手抬起,示意霄云鸣住嘴,斜眼看了他一眼:“那你还有何高招?不妨说来我听听,还是你想看仙器复苏,让北州尸横遍野?你置我道门于何地!?” 他见无用,便说了句不敢,之后便退于其后,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魔将,邪魅一笑,像是在筹谋着什么。 在深渊之上的公孙云昊望着此慕,随后又看向叶韫说道:“你看,我就说打不起来,你还不信,只不过是地点在北州,那道门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叶韫点了点头,说道:“师兄,待会儿他们打进去,我们跟在身后,找到小师弟我们就走,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在世域中的王若有看得古镜上众人要动用仙器强行破开,心里咯噔一下,本就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眼前这煞神,进来寻不见宝物,那到头来还得死,于是笑着向那白衣女子说道:“仙女姐姐,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待会儿进来肯定要为难你,不如这样,你将我们身上的禁制给解了,然后你先走,我们给你断后。” 那女子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在看着那古镜上要动用仙器的众人,王若有见那女子毫无反应,顿时间愁眉苦脸,向宫渊说道:“虞兄啊,现在横竖都是一死,待会儿那些什么仙门道门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宫渊感受到那玉佩有微微柔光亮起,便知道他三师兄也在那人群中,一颗悬心放下,微微挑眉,向王若有决然的说道:“王兄,人终有一死,死又有何惧?能死在上容道尊他老人家的墓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你又何必看不开?更何况还有那女子陪我们一起死。” 王若有见他如此决然,心里在想这小子刚刚还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容,怎的又如此激动了起来?向宫渊嘿嘿一笑,说道:“虞兄,你莫不是北州道门的弟子吧?那老头是你师父吗?” 宫渊摇了摇头,还是依旧毅然决然的说道:“王兄,方才我看你早已对生死看开,如此心境,实乃我年轻一辈之典范,所以我觉得王兄,生亦何欢,死亦何妨?黄泉路上还有我陪你,你切莫害怕。” 王若有一脸嫌弃对着他说道:“行了,虞兄,你又不是绝世美女,我还有什么开心的?我觉得待会儿那些人一进来看见这遍地的尸体,一定会先对那女子动手的,我们俩好歹也是无辜的,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小辈计较吧?” 宫渊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那谁知道呢?说不准把你我当做那煞神的同伙儿,一块儿杀了。”他翻了下白眼,根本不想理会宫渊。 见域外赵阳明施展道决,双指并拢,向天指去,似是在沟通什么一样,随后便见得上空仙威震慑诸天,于一道光束,自九天之上而来,击中了那深渊其中,见其碎石乱飞,有无数道裂痕在蔓延,整个深渊下都在震荡,可还是不见其入口。 那魔将轻蔑一笑,人族还是如此这般,尽是废物,随即开口说道:“不如携你我两件仙器之威,在让他们用道器助之,否则像你这般灵气不纯者,如何能引仙器之威?” 赵阳明听得此言,心间一怒,正欲开口,便见得他师弟司徒洺抓着手腕,微微摇头示意,随后甩袖而之,又如刚刚那般,不同的是有司徒洺的古钟助之。 那魔将双掌合之,又向上空引动,便见得一条栩栩如生的银龙携诛神之威而降,身旁的空间都呗影响,有些扭曲了起来。 随后聚三合一,向那深渊底下打去,便见得深渊被轰开了一道入口,此处若不是有道尊留下的禁制,早已灰飞烟灭,随后众人走了进去。 公孙云昊向叶韫说道:“走吧,我们也进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小师弟如何了。”随后向下飞去,他跟在身后。 司徒洺走在前面,一条通道展现,在其中,能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心里有些奇怪,难道是里面有什么留下的凶兽护墓? 当踩到一个奇怪的东西的时候,施展光术,在看来,有些惊吓,看到一条拿着剑的断臂,向赵阳明说道:“师兄,你看,这。”却听见霄云鸣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可是上容道尊的传承,有几个手段看守,不足为奇,这些人实力不济,死了也就死了。” 随后众人又往里面走去,见到一处宫殿,走入其中,看到的不是金碧辉煌的装饰,而是遍地尸体,红色的鲜血染红了纯白色的地板,有不少认识的人。 “这不是寒月宫的仙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那个老者,他不是剑门中的长老吗?怎么也会命丧于此?” “这,这不是南洲大泓寺的住持吗?也死在这里了。” 王若有看到眼前的众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开口喊道:“各位前辈们,快点过来救我二人一命啊。” 那赵阳明看向被铁链绑住的两人,有些疑惑,问道:“你二人是谁?为何会在此地?还有为什么这么多人命丧于此?” 王若有急着对他说道:“都是那台上女子所为,我二人只是误入其中。” 赵阳明看向那白衣女子,只见她一袭白衣染上鲜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生的明眸皓齿,一双凤目炯炯有神,似是谪仙一般。 霄云鸣瞧得她手中的上容道剑,贪婪的心又浮起,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定是此女为了上容的传承而杀害了众人,此等邪魔中人不可留。” 全然忘了身上的伤势,一心只想要得到那柄道剑,“哐啷”一声,他拔出剑来,向那女子杀入,直指咽喉。 见那女子像是痴呆了一般,竟也不躲,心里笑道,算你也识相,留你全尸。 不知道她何时动的手,只见银光一闪,心间被寒剑穿过,凝结成了冰霜,冻住了他的心口,他惊愕的说道:“你!” 还未说完,便气绝身亡,倒了下来,司徒洺有些惊讶,只是一招便了结了霄云鸣,像是不费吹灰之力。 那赵阳明见遍地仙门中人的尸体,勃然大怒的说道:“你这妖女敢尔!”见他似是要出手,却被一杆长戟拦下。 他眉头紧皱,心间怒火中烧,喝道:“不要以为你有仙器就可以为所欲为,杀我众多人族,她今日当命丧于此!” 那魔将拔出长戟,微微一笑,说道:“你若是敢动她身上一根汗毛,就等同于和我魔族开战!不说她杀你一些人族蝼蚁,便是屠你全族又如何?” 他走向那白衣女子身前,跪了下来,恭敬的说道:“殿下,末将来迟,还望恕罪。” 王若有见得此慕,愁眉苦脸,说道:“好不容易盼来了希望,她还有这等身份,那我们不是完了吗?” 那赵阳明也是有些惊讶,却没想到眼前女子背景来头不小,在犹豫,还要不要动手。 宫渊看见人群中像是千年不见的身影,心中一喜,开口喊道:“三师兄!我在这儿!” 第十二章 守墓 守墓 在明蓝古星上,万族发生战争已实属常态,年代久远,不可追溯,神通道法被施展的淋漓尽致,无数生灵死在其中,大地更是被打的四分五裂,满目疮痍,至此,上苍有感,降下道劫,使得无数寻仙生灵在难飞升,难于悟道,折在其中。 有修为高深者早已破碎虚空而去,不知是否成仙,还是陨落在远方,都不曾听闻世间是否有仙,只知道世家中有器物非人力可敌,只道是仙器,还有在古记中有人记载,飞仙而去,只是无人见过。 但生灵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举,亦有无数种族生来就有天赋优势,只是见过修为高深者的那种伟力,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修行过后又寿命大涨,不同于凡人,至此便有无数前仆后继,还有在这世间昙花一现只为成仙,永生于世间的生灵,一代又一代。 自世域中,无数人惊愕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方才见那魔将在外强势无比,即便是面对道门中持仙器而来的长老,依旧不曾退让半步,却对台上的白衣女子如此恭敬,甚至唤她殿下。 而又听见宫渊对着人群大喊,见人群中走出一白衣男子,腰间别一玉壶,似是有些出尘之意,却见他满脸嫌弃,微微皱眉,对宫渊说道:“小师弟啊,你让为兄很失望啊,修行多少年了,却还是做了别人的阶下之囚,师尊让你下山修行,如今看来还是他老人家有明智之举,否则你待在山上清修,岂不是废了?” 宫渊在心里吐槽道,若不是你推我下来,我又怎会遇上这个煞神?我才又修行几年,如何是这个女子的对手? 叶韫见得眼前小师弟平安无事,不由长舒一口气,而后想向前去将他带回,而后只见银光一闪,他躲了过去,可还是被削断了一些长发,见一长剑斜插在石砖上,正是眼前那女子手中之物。 宫渊看那女子道行如此了得,竟是连他五师兄都差点伤到,不由急着说道:“五师兄,这女子乃是上容道尊之女,实力很强,你先别过来,勿要被伤到。” 在一旁的赵阳明听得此言,联想到在域外中那魔将说的话,心中一惊,向宫渊问道:“小友,你是如何得知的?道尊之名,不可辱之,你切不可胡言乱语!” 宫渊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道:“我进去其中,有一通道上刻着几幅壁画,皆是描绘着上容道尊年轻之时,后又进到一处宫殿中,在一玉台上看到一面古镜,正是那女子身后的镜子,上面映照着往事,我所说,句句属实。” 司徒洺冷汗淋漓,这等消息若传出,不知要震惊多少世人,人族居然与魔族女子走到了一起,更何况还是早已在中古成名的道尊,对身旁的赵阳明低语道:“师兄,此事万不可传出,否则,不知要遭到多少口诛笔伐,让世人如何看待?” 赵阳明眉头紧皱,叹道:“那眼前这么多的宗门中人如何解释?都是其中流砥柱,全死在了这里,今日北洲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也察觉到了,我们如何向他们交代?” 王若有向宫渊说道:虞兄,这可如何是好?眼前这女子来头打的惊人,你说眼前道门中的人会保我们吗?” 宫渊有些担忧,毕竟是涉及中古辛秘,从未听闻过人魔能走到一起,上容如此行事,自然是什么都不惧,因他早已成道尊之境,可于后世而言,任谁都是不能接受的,两族之间乃是生死大敌,既然他开了这个先河,就要承受住这个代价。 那白衣女子冷冷的对着面前跪着的魔将问道:“你是何人?”他恭敬的说道:“回殿下,我乃是魔域中的典均,因中古时,先祖被魔尊救下,先祖于后世传下祖规,凡典家之人不论何等身份,何种修为,都要为魔覧古尊守墓,世世代代,不得违之,直至到了我这一代,听闻上容世域于此地,末将便请帝族中的仙器,率兵三千而来。” 公孙云昊有些微微眯眼,竟还有这等缘由,他向那女子开口问道:“不知我这不成器的师弟如何得罪阁下了?让阁下如此这般囚住,还不肯放人?” 那女子并未答话,反倒是典均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人族如此贪婪,自作虐,不可活,殿下还未杀了,就是他们的无上荣耀!” “哦?这么说来,那就是没得商量了?非要打一场,你们才肯放人吗?”公孙云昊没了之前惬意的气质,看着他们,一股肃杀之意悄然而起。 叶韫自入门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三师兄这般认真,与之前的气势也大不相同,只是听他四师兄说过,公孙云昊乃是六个师兄弟中剑法最为厉害的,也是属于大器晚成之辈,如今终于要看他出手了吗? 典均自魔域中而出,自然是不了解人族之事,只是他觉得人族这般卑劣,诡计多端,决计是没有什么修为高深之辈,尤其是刚刚再域外,两三招就解决一个人类,见那人装腔作势,心间冷笑,手中持戟向他劈去! 大戟上有黑气缭绕,千钧重的力量能摧毁任何一座大山,立劈而下,公孙云昊转身躲过,又见横劈而来,向上飞去,典均跟在其后,他喝道:“你这蝼蚁,只会躲来躲去吗?” 公孙云昊微微一笑,身影化作多重,让典均眼花缭乱,他冷冷的说道:“华而不实,看我破你!”大戟黑光大盛,又是向他劈去,像是天生神力,所过之处,均是有些震动空间之威能! 他施展身法,又是躲过一戟,一掌拍去,击在他胸前,典均见自己毫发无损,心里冷笑,人族果然是废物,却见麒麟黑甲“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裂痕,随后裂开,他感觉胸中有一道气流在流转,十分难受,随后又是受了一掌,自空中倒下,吐了口血,竟是紫色的。 公孙云昊慢慢落下,看向那女子,淡淡的说道:“如何?还是要在打一场,你才肯放人?” 王若有盯着公孙云昊随后又向宫渊问道:“虞,虞兄啊,这,这是你师兄吗?这么厉害的吗?简直是行云流水一般。” 宫渊也是有些惊讶,他这三师兄还有这般本领?一脸崇拜的说道:“三师兄,如今我却是服了你了,原来你之前不是在吹牛。” 他翻了下白眼,说道:“你师兄何时对你吹牛过?是你自己不知我有多厉害,唉,年轻人啊。” 司徒洺对着赵阳明低语道:“师兄,我人族何时又出了这等年轻俊杰了?”“他啊,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清尘子门下的三徒弟,名叫公孙云昊,本来是在修行上极为缓慢,而后不知是何原因竟在中州仙会上一鸣惊人,倒也是大器晚成。”赵阳明有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间不免在想,这样的弟子为何不是道门中人? 那白衣女子招回上容剑,随后杀出,速度之快,用肉眼竟无法看清,只见寒芒而至,剑指咽喉! 一道青光在他手中大盛,挡下了这一剑,随后一记鞭腿踢向那女子,她躲过之后,又要伺机而动,而在公孙云昊手中的剑强道纹密布,有清尘二字刻在其上,原是清尘子的佩剑,随后又给了他。 随后她又是一剑祭出,剑上寒气又凝固了几分,有些许道纹亮起,有道威在其上,要将他杀之! 他身影又化作多重,手上清尘剑青光大盛,一股肃杀之意传出,速度也是极快。 两人不断用剑碰撞在一起,有火花伴随着而出,在王若有和宫渊眼中看来,根本看不清两人都了多少招,只能听着兵器之音。 宫殿中的墙壁被剑气留下了裂痕,两人相斗,僵持不下,一时之间还不能分出胜负,公孙云昊则越打越强,气势如虹!那女子也是不落下风,招招致命! 赵阳明看向两人之斗,对司徒洺说道:“司徒师弟,你可瞧见了这两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剑法皆是属于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只怕我北州道门的年轻子弟,都无人能及啊,唉!”“师兄,他二人虽神勇,但我道门中也有不少能拿的出手的,还是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司徒洺却不以为然,他二人虽然厉害,倒也不是没人能治的级别。 王若有一脸羡慕的对宫渊说道:“虞兄啊,你这师兄实在是厉害至极,那女子对付我们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对你那师兄,上百招了都未见胜负,早知道如此,我就抱着你大腿进来了,何须如此狼狈?” 他见场中两人相斗,虽然速度极快,但还是能看清一些,心底这下子算是对他三师兄彻底服了,之前一直在山中,都未曾见过他出手,每日除了喝酒,那就是睡觉,记得之前他三师兄之前还教他剑法,每次都是苦不堪言,还以为是在整自己,如今看来,那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宫殿中有些地方被击毁,场中的两人也是分出了胜负。 第十三章 回到山中去 回到山中去 见宫殿中央,两人没了动静,方已知晓,胜负已分,只是剑法凌厉,剑气毁坏了殿中玉柱的大半个部分,烟雾缭绕,只能看到两道人影持剑立下。 王若有看得有些痴了,见两人还在僵持不下,喃喃道:“虞兄,你觉得你那师兄将那女子击败了吗?”他心里有些恐慌,只因那煞神实在是凶的要紧,方才进在其中的宗门中人全部被那女子杀了,就留下了他和虞仙两人,又见域外引来两件仙器,差点就要动用,如那太古时要将此地打的天崩地裂! 后又见那魔将对玉台之上的白衣女子如此恭敬,又听宫渊说出了中古时上容道尊的辛秘,一时之间竟还未接受过来,被宫渊称为师兄的男子仅仅是用了几招就将典均打成重伤,就连胸中的麒麟甲胄都被打碎了。 可见其一身道行不低,随又与那女子更是要分个高下,两人速度之快,连他也只能微微看到残影,但实际已斗了数百招,竟还未分出胜负,但许久之后,没了动静,有些好奇不免问道。 宫渊也是紧盯着场中的局势,他也没料到这个传闻中的三师兄竟如此了得,之前只道是有些夸大其词,但他知道眼前那女子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他全力打出,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被一掌给打的有些无法承受,公孙云昊此刻的身影在宫渊心中就如同天神一般,但看到场中刚才两人斗剑,已过了许久,没了动静他才知道,胜负已分。 司徒洺向赵阳明低语道:“师兄,你觉得是谁胜了?”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有些沉重,开口说道:“我也不好去说,他二人应该是斗了个平手,谁也奈何不得谁,但无论如何,日后在年轻一辈中,他们都是巨大的威胁。” 典均扶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缓缓站起身来,体内气流还未散尽,有些受了伤,在咳嗽,向那赵阳明冷笑道:“你们人族出来的废物,如何能战胜我族殿下?不过是,咳咳,不过是蝼蚁罢了,怎能翻天?” 王若有见他受伤,胆子变得有些大,不免有些轻蔑一笑,说道:“那你刚刚还被“蝼蚁”给轻松击败了,你又是什么?”他心间一怒,冷冷的说道:“你说什么?”被他盯了一眼,又有害怕,不免又怂了,轻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场中,那白衣女子微微有些皱眉,没想到在后世还有这般修为者,公孙云昊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右手持剑,左手拿着玉壶又是饮了一口酒,像是全然不放在眼里一样,一时之间,两人就僵在了这里,双方都都没有接着动手。 随后,见得石砖上寒气凝固,她又是一剑祭出,速度之快,还是让众人无法看清,只能看到银光闪过,公孙云昊手中清尘剑泛起青光,有些道纹亮起,携其威而杀之。 双剑碰上,耳边便觉得有些刺耳,仙门中的有些子弟无法承受,不由向后退去,甚至是嘴角有血流出,火花而闪,又见那女子一掌拍向公孙云昊,他则是还之,两人皆是被震退了几步。 又见公孙云昊以念御剑,双指点出,青光大盛,向那女子刺去,她则躲过,见一击不成,又唤回剑来,剑在手,气势更盛,似是能斩破迷雾一般,那女子手中上容道剑又寒冷了几分,携道威弹开,又是直指咽喉而去! 公孙云昊面对道威,不敢大意,稍微躲过,又是一记鞭腿,那女子向上飞去躲过,又从天上向下而来,还未至,便见得石砖承受不住威压,炸裂成碎石而飞出,形成了一处圆坑。 见场中两人还未分出胜负,王若有心中不免有些急,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救星来解救于自己,可万万不能出事啊! 叶韫趁着双方斗剑斗的不相上下之时,便将他二人身上的铁链斩断,解了禁制,宫渊感受到身上的灵气运转周身,有种久违的感觉,王若有则是阿谀奉承的一脸傻笑,在看向场中两人,能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气息流出,似是要动用真格了! 自她身上,一股来自中古时独有的天地道威在传出,像是在面对苍天一样,又或者是“天道”,让有些仙门子弟无法承受在捂住胸口,随后赵阳明甩袖,动用仙法引动上方仙器消散了这股气息,让众人好使了些。 而在公孙云昊身上,一股仙韵流出,似是人间仙人一般,有道纹汇聚在其身,手中清尘剑似是在“欢呼雀跃”一般,多年未曾遇到过敌手,今日有了眼前这女子,竟开始兴奋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一决生死,分高下! 两人同时其出,震的宫殿都有些摇晃,甚至在空中,都有碎石飞出,双剑碰上,震的那女子飞出,到了那玉台上,还有些微微站不稳,望着公孙云昊,握紧了手中的剑! 公孙云昊神情有些疲惫,收起了手中的清尘剑,对着两位师弟开口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需回山复命,勿要在横生枝节,走!” 那女子也并未开口阻拦,典均见殿下不曾开口,以为是许了,所以也自然不敢在说什么,望着他师兄弟三人离去,神色淡然。 司徒洺见他们要离去,向赵阳明问道:“师兄,此间已然事了,我等是否也要回门中复命?毕竟今日之事,所涉及之处太多,我等也不好处理。” 赵阳明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又听他开口说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对门下弟子所说,至于这些宗门中人全部死在这里,如何解释?倒也是件头疼的事,他们携道兵而来,却全部陨落在此,我等也不好去开口告之,只说这里有上古时绝世凶兽在此,相必他们也不会深究,至于这眼前女子?” 他看可眼那女子,随后又望向了典均上方的仙器,随后叹道:“她有仙器在身,只怕我们暂时也动不得了,先回去在说吧。” 随后边见众人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宫殿。 走出通道外,在望向外面的天空,王若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兴奋的说道:“终于是出来了!啊,久违的感觉,以后无论是什么传承出世,我在也不会进来了”经历了这一遭,他才知道没了世家的保护,出来历练也只是别人盘上的肉,任人宰割,于是在心里暗暗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勤加修炼,不到仙元境,绝不出世! 公孙云昊摘下了腰间的玉壶,又是饮了一口酒,看向心里还没走出来的宫渊,淡淡的说道:“如今你可知道这世间的险恶了?为兄可以护你一时,但护不了你一世,你安逸的太久了,只知悟道,但不知如何使用那些道法神通杀敌,没有经验,就是你现在的现状。” 叶韫望着宫渊,不忍呵斥,便替他说道:“师兄,你也切莫太严格了,小师弟他才修行多久?在同辈中已属于佼佼者了,此次来的那些人无不是宗门长老,又有道器在身,他如何能敌?况且,那女子乃是中古时的人物,是上容道尊的亲女,其天生就与道亲和,小师弟不敌也很正常,再者,若不是你把他送了进去,如何能有性命之危?” 公孙云昊有些无语,但转念一想,初衷本是让他进去见见世面,那些宗门中人只是为了那传承而去的,又不会为难他,上容道尊乃是中古时的人物,决计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他的传承面世,也只是岁月太过久远,封印松动,他觉得里面也不会太过危险,哪知道他的亲女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叹了一声,拍了拍宫渊的肩膀,随后又是向外走去。 宫渊想的却不是这些,只是他觉得此事有些过于巧合,自他下山出世,这眼前的一步步仿佛是被人安排好一般,先是在途中遇到三尊因魔气而化的将阵,后又见那妖族的蛇女不过区区仙明境,竟敢现世于人族北洲的皇朝中,甚至不受皇气影响,屠了白府满门,之后送至北元宗后,上容道尊的传承出世。 这一切的一切太过于巧合了些,他也没想到上容道尊的亲女竟然能从中古时活到现在,可见道尊之手段通天,平常人莫说活过一个时代了,就连活个十万年都很困难,因天降道劫,后世生灵悟道之难,像是一道墙阻隔着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倒在了破镜的途中。 他坚信着幕后有人推动着这一切,只是在暗处,不曾露面,也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他又在图谋什么,这一切都未可知。 后他又望向王若有,只见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人影,在其一旁,仿佛在询问着什么,其中的两人他见过,是在北域山脉的黑衣女子,还有一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王若有碰上了宫渊的目光,走向前去,满脸笑意,说道:“此番多亏了虞兄以及你师兄,否则我恐怕早已没了性命。”随后深深地行了一礼。 宫渊扶起他来,说道:“王兄不必多礼,我也误入其中,如若不是家兄赶到,只怕也要你共赴黄泉了,接下来王兄如何打算?” 王若有叹道:“要回到家中了,此番出来游玩,方知实力不足,回去之后要勤加修炼,短时间内恐怕也不会出来了,唉,虞兄啊,你我终有一别,但你日后若是到了东洲,尽可找我,我王若有的名声那可是响当当的!”随后给了他一个信我的眼神。 两人就此拜别,随后腾云而去,只是再见之日也不知是何时。 第十四章 我自昆仑来 我自昆仑来 叶韫望着拜别的两人,有些好奇,向宫渊问道:“师弟,你何时交了这位有些奇特的朋友?” 他见师兄问道,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回师兄,半月前,与你拜别之后,送那位白姑娘至北元宗,途经北域山脉,这才遇见了此人。” 叶韫微微点头,说道:“我观此人虽有些奇特,但功法不凡,似是在藏拙一般,不像是从一般世家走出来的子弟,应是隐世不出的古门后裔。” 宫渊与王若有待的这段时间,只觉得他是贪生怕死之辈,应是小门小宗出来的弟子,到此处历练,为保性命,不惜用那种手段求饶,倒真没看出,他哪里有隐世宗门子弟的样子? 听叶韫这么一说,不由深深望去,在思索着什么,公孙云昊见背后两人没了动静,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儿,转身一看,两人在那儿发呆,不由升起一个想给他们一人一记爆栗的心,不过还是忍住了,向两人微笑道:“还用我请你们走吗?” 看公孙云昊那副有些“善意”的微笑,两人皆是赶忙着腾云飞去,公孙云昊跟在其身后,如宫渊脑海中的想法一样,思考着上容道尊墓中的事情,像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出,又觉得像是棋子一样,任人掌控,此事引起人魔两族仙器,如果交战,对谁最为有利?会不会是妖族? 他飞向了宫渊身旁,问道:“小师弟,你将此番下山经过的所有事情都与我细说一遍,越详细越好。”见他如此认真,又从北州朝外到里面又到北域山脉,至北元宗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公孙云昊听的极为认真,忽然,眼前一亮,觉得此事不对,说道:“小师弟啊,你怕是让人给耍了。”宫渊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师兄,你此言何意?” 只听他说道:“我且问你,你讲那白家二郎回到府中,从这里,便开始有些不对劲了。”“师兄,这是为何?那日是他父亲九十岁大寿,又是北元宗广收门徒之时,下山看望很奇怪吗?”他觉得公孙云昊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公孙云昊微微一笑,说道:“一个区区仙府境的人,如果受了重伤,散了府中灵气,又中一条仙明境的蛇妖身上的毒,你觉得他凭什么能在一夜之间还能活在你面前?” 被一语点醒,宫渊被惊的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问道:“那站在我面前的是谁?也是魔气所化之灵?可我那日并未觉得他身上气息不对,不像是妖魔两族。” “也没人规定是妖魔两族啊,说不定是人族呢?”公孙云昊故作神秘的说道。 宫渊摇了摇头,说道:“那决计是不可能的,咱们与他无冤无仇的,怎会如此?况且,他能提前料到今日这局面吗?那幕后之人又怎知我与白虞暄之间的事?他如此行事,图谋什么?” 叶韫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顿时间,惊起了一身冷汗,说道:“不会是想图谋仙器吧?我们若是斗了个两败俱伤,那他就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了。” 公孙云昊微微点头示意,说道:“你所说也并不奇怪,只是我们在明,他在暗,若真是如此,不光是今天,以后或许还会有些动作,我们先返回山中,看看师父他回来了没有,路上不能耽搁了,否则,也有麻烦上身。” 三人深知此事事关重大,因此不敢耽搁,全力飞向清渊山上,若真是如他们猜想的一般,那今后恐怕也不会太安宁了。 在一片青山绿水中,他们御舟而行,施法散了屏障,眼前又恢复到山中原本的模样了,有白鹤穿梭于云雾之间,也能见得日光映照在云上,形成了好看的彩云。 又腾云向上飞去,眼前有不同的古老宫殿,见那一道人,坐在石凳上,石桌上又摆有檀木做的茶具,像是早知道他们要来一样,茶中的热气正在缓缓散去。 公孙云昊坐在他面前,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不去在昆仑山上侍奉在师尊身旁左右,怎么一个人又偷偷的溜回来了?” 那道人着一身紫色的道袍,头发用木簪凝固住,肤色偏黄,浑身骨瘦如柴,一脸笑嘻嘻的说道:“回师兄的话,只是在那昆仑山上太过于冷清,我向师父请示,就回来了,还有那华云道人的徒儿太过死板,很是无趣,大师兄二师兄又整日就知悟道修炼,这诺大的昆仑山,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所以我这就回来了。” 而后见叶韫,宫渊脸色有些凝重,不由向公孙云昊问道:“你们怎么了?此番下山,遭遇到了什么事?我看他们两人,好像都不大高兴。” 公孙云昊,饮了一杯热茶,淡然自若的说道:“也没多大事,只是一个道尊的传承出世,仙器对抗而已,小事不足挂念。” 那紫衣道人却是有些目瞪口呆,只见他说道:“这还算小事吗?先不说道尊的传承,就连仙器也出世了?你们到底怎么了?小师弟你过来说说,给你四师兄听听。” 于是宫渊站在一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没有一丝隐瞒,公孙云昊则是喝着热茶,不曾开口。 此时那紫衣道人神色也开始凝重了起来,临跟师父走之前,只道是还缘,但如今看来,确是不同寻常,大有来头的样子,向公孙云昊说道:“师兄,你怎么看待此事?还有那上容之女,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而不死?” 只听他说道:“那幕后之人,图谋甚大,在那魔域中,又看不到尘星,那典均怎会知道上容道尊的世域?还清了仙器,有备而来,定是那幕后之人告诉就他,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我们却没有如了他的原,虽然剑拔弩张,但未曾动用仙器。” 那紫衣道人却是有些不解,问道:“那幕后之人,所图的真是仙器吗?即便我们打了起来,两败受伤,但仙器通灵,非后世之人不可用,反被震死,会不会是他想看到我们如古时一样,在掀起一场大战?” 叶韫灵光一闪,说道:“会不会是妖族?在北州如果我们两族发生战争,那么最受益就是妖族了,更何况,妖族这两年渐渐没了动静,之前一直都很嚣张跋扈的,但近期却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有些奇怪。” 那紫衣道人点了点头,心里也有想到过这个想法,说道:“五师弟说的也不无可能,但我很好奇,为何那幕后之人断定仙器肯定会面世?他就算是图谋仙器,又怎会知众人一定会为了这道尊的传承,而不惜一切代价呢?” 公孙云昊想起了那典均之前所说,又想起宫渊口中的那个胖子,说道:“之前听他们所言,像是有人指引而来,散播消息于天下间,吸引众人前来,真是好大的手笔,对了,师尊他还没和华云道人论道完吗?” 那紫衣道人叹了口气,说道:“唉,别提了,一开始只是说什么论道讲经,后来又让自家的徒儿一个个说出感悟,我原本以为说完差不多都结束了,哪里知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老头,炼了一炉仙丹,引得门下子弟前去围观,后又拿这个作为奖励,考众人的药性常理,还有炼丹的心得。” 随后又说道:“师兄,我从小儿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哪里知道他们竟还滔滔不绝的讲开了,后又从丹药,讲到阵法,又说起神通道术,我估计啊,到现在都没讲完呢,师父他短时间内我看是回不来了。” 宫渊知道他这四师兄从小古灵精怪,只是那些外法手段不敢兴趣,从来都只是道于已身,不屑用那些手段,但他闲时,也会看看那些道符的刻画。 叶韫听了此话,便说道:“师兄,那大师兄二师兄也可在身前?” 那紫衣道人不假思索的说道“:那肯定在师尊身前侍奉啊,你该不会是想让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掺和起来?真要去的话,那路程还是极为遥远的,你这一来一回,黄花菜都凉了。” 叶韫有些担忧,说道:“万一那个幕后之人在用同样的手段,我们该如何是好?” 公孙云昊饮了一杯热茶,淡淡的说道:“哪儿还得轮得着我们啊?这些事你就要放在那些道门仙门大宗的身上扛着,有底蕴之物自然是不怕他,他如此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宫渊则是想到了世域那位上容道尊的亲女,原本是中古时的人物,被上容引用道尊之手段,逆转于岁月,保其不朽,可是竟也出现在了这一世,还有那面玉台上的古镜,真的是上容道尊所留下来的记忆吗? 为什么需要用血才能映照世间?还有那中古时的辛秘,人族也会爱上一个魔族女子吗? 从来未曾听闻过,还有听得公孙云昊的分析,在北州朝中白府内所发生的一切,陷入了回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