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安全屋》 第一章 黄铜钥匙 “学长，在看什么呢？” 卖旧物的地摊前，小学妹好奇地从王启身后探出脑袋，她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地摊上的“破烂”，便将视线牢牢粘在王启的侧颜上。 谁让这个蹲在地摊前的男人是衍水大学公认的校草呢，虽然他自己从来不自知。 王启丝毫没注意到静立身后的小学妹，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地摊的东西上。 这地摊上都是些上了年代的老物件，由于疏于打理，东西看起来有些破旧，也就成了旁人眼中的“破烂”。 王启倒是对这些带有岁月感的东西很感兴趣。 一番挑拣之后，王启突然轻咦了一声，伸手从一堆金属零件中捡起一枚古朴的黄铜钥匙。 端详片刻，王启将黄铜钥匙递到看摊老大爷面前问道：“大爷，这个怎么卖？” 老大爷举着收音机正听得仔细，见王启问价，随便一摆手说：“给两块钱得了。” “这么便宜？”王启一脸惊讶地付了钱。 “岁数大了，早卖完早利索。何况这把钥匙除了好看也没什么用，没有锁，只能当个把件玩。” 摩挲着黄铜钥匙上复杂的雕纹，王启不禁有些好奇，随口问道：“大爷，这是什么上的钥匙？” 不会是什么游戏的宝箱钥匙周边吧？王启没把这个疑问说出来，以老大爷的岁数，估计说了也未必会懂什么是周边。 老大爷摇头：“这我不清楚，这些东西都是早年从民间收来的，又倒过几手，早就不知道来源了。”说罢，他又聚精会神地举起了收音机。 不便继续打扰老大爷，王启只好作罢。起身将黄铜钥匙装进相机包里，一转身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小学妹。 “唔，小雨，不好意思，刚才太专注，都没注意你来。”王启挠挠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视线短暂交错，小学妹俏脸微红，只是神情中带有一丝尴尬，双手不自觉的在身后扯着袖口。 “没事没事，我也刚来。” “说起来，今天还是要谢谢学长能来帮我们。” “还有，学长，我叫许小允……” 王启的笑容一僵，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打着哈哈连声解释说自己口误。 才不是因为没记住名字呢。 说起来，王启和这个名叫小允的小学妹其实并不熟，他俩迄今为止也只在昨天和今天正式见过两次面。 至于背地里，包括许小允在内的众多女生在学校里偷偷看过王启多少次，王启又不知道。 王启今天来，只是受学校新闻社委托，以摄影社副社长的身份，过来帮忙拍几张照片。 就在昨天，衍水大学的校新闻社接到消息，今晚衍水市夜空将会出现百年难遇的罕见流星雨。而观测流星雨的最佳地点就在衍水市郊区的无名山上。 不想错过百年奇观的新闻社组织了包括新人记者许小允在内的三人队伍进行跟踪报道，而王启则是许小允以“技术支援”为由从摄影社请来的外援，专门负责今晚拍摄流星雨照片。 说话间，新闻社的另外两名成员也带着设备匆匆赶来。人到齐了，王启四人便不做停留，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城郊无名山。 无名山规模不大，只能算是一个小山头，上面有一个小公园，倒也不荒凉。 许小允等人计划的拍摄地点在无名山的山顶，那里有一个露营营地。由于流星雨的关系，今晚的营地异常火爆，各式各样的帐篷像雨后的蘑菇一样连成片，有的是自己带的，有的是从营地租的。 王启他们也租了四顶帐篷，拍摄完流星雨就太晚了，再下山赶回学校不太现实，何况在这样的环境下露营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夜色降临，王启坐在帐篷里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那枚黄铜钥匙被他在保留包浆的基础上彻底清洗了一遍，用一根细绳编成了一条造型别致的项链。 “学哥，我们该准备开机了！” 许小允的声音适时的从帐篷外传来，王启回应一声，便将钥匙项链挂在脖子上，带着相机出了帐篷。 对着星空调试好了镜头，王启拄着三脚架等待流星雨降临。 许小允她们则带着摄影机去了营地里录制开场素材，布置好的拍摄场地中只留王启一人独享片刻宁静。 “嘎嘎…呱嘎…” 附近的矮树上一只乌鸦扑腾着乱叫，有些煞风景。 “这东西不用睡觉的吗？”王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1：50。 一把冒着热气的烤串出现在手机屏前，许小允把串塞进王启手里，自己则拿着捏着一串烤面筋小心翼翼地吃着，生怕蹭花了妆。 “给，学哥，刚出炉的，我请你！” “谢谢，一会儿忙完请你喝果汁。” 王启又露出极具杀伤力的微笑，看得许小允一阵脸红。 还未等二人寒暄几句，天空中一道流星划过，一直关注夜空的营地瞬间沸腾起来。 许小允呀的一声转身跑去摄影机前，走时还把自己吃了一半的烤面筋“随手”一并塞到王启手里。 看着摄影机前青春靓丽的许小允，王启又哪能猜不出少女的小心思。摇摇头收束心神，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容不得王启瞎想。 将烤串和半串烤面筋一起装进塑料袋挂在三脚架上，王启专注地盯着镜头，用密集的快门抓拍流星划过的每一个瞬间。 营地里的人声更加喧嚣，甚至有人连着音箱大声唱起情歌，估计是想在浪漫的流星雨下来一场浪漫的告白。 矮树上的乌鸦也跟着凑热闹，叫声更加频繁，甚至带有一丝歇斯底里的凄厉。 咔哒…咔哒… 王启按下快门，一道黑影突然从镜头前划过，砸在王启面前的草地上。 “啥玩意儿？这乌鸦熬夜猝死了？” 王启心悸地放下相机，低头看着地上不住挣扎嘶鸣的乌鸦，嘴里自说着废话来缓释心中升起的不安。 那股不安并非来自行为反常的乌鸦，而是来自王启放下相机前拍到的最后一个镜头。 在王启按下快门的一瞬间，他拍到了一颗诡异的墨绿色流星。 流星有颜色是很正常的，只用简单的焰色反应就能解释的通。 但是王启拍到的那颗绿色流星，只看一眼，就给王启带来源自本能的危机感，一种类似于克苏鲁神话中不可名状的恐惧。 一时间，王启竟有些不敢抬头，只是呆愣愣的盯着脚下的乌鸦，脑海中不断回放镜头前的最后一幕。 没有人注意到，在王启的衣襟下，那枚挂在胸前的黄铜钥匙正散发着淡淡荧光。 脚下的乌鸦停止了挣扎，也好像停止了呼吸。 附近的营地也停止了喧哗，音箱播放的音乐卡带了一样断断续续。周围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那频率就像王启此时的心跳。 裸露在外的皮肤传来麻痒感，眼睛也不自觉的流泪。 这种微微烧灼的感觉让王启想起学校某次大扫除，王启为了取落在教室的东西而不得不走进开着紫外线灯的房间时，脸上的感觉。 王启眯起眼睛，明明是仲秋夜里，却有种身处炎夏的灼热。 思维跳跃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王启的脑海。 “紫外线…也是一种辐射吧？所以这个感觉是紫外线…是还辐射？！” 第二章 丧尸、滑铲与安全屋 王启猛然抬起头，原本墨色的夜幕此时被诡异的绿光笼罩，好似极光，但王启却看不到丝毫梦幻与美好。 那深绿色中，透着邪恶的气息。 危险！快跑！ 本能的危机感催促着王启的双腿，直觉告诉他，要避开绿光的辐射。 “情况不对，绿光有危险！小允，大家！避开绿光，都进帐篷！” 王启拼命地嘶吼，转身就往最近的帐篷跑。那不是王启几人租的帐篷，但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王启只想立刻马上逃离这绿光。 奔跑间，王启匆忙回头，却发现许小允几人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天空，对王启的呼喊置若罔闻。 “快跑啊！别看了！” 许小允三人依旧如雕像一般伫立不动。 王启一咬牙，抄起相机包罩在头上，双手缩进袖子，拔腿朝许小允跑去。 几步之间，王启冲到许小允面前，相机包罩在头上遮挡住视野，王启只能看见许小允的腿和下垂的双手。 拉起许小允的手，王启一边呼喊新闻社的两人跟上，一边吃力地拖着许小允往最近的帐篷跑。 没错，是拖着。许小允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整个人僵硬的被王启拖拽前行。饶是许小允长得苗条，王启一个普通人也没法很轻松地拖动。 所有人的异常与手背传来的麻痒灼烧感无一不在证明事件的严重性，王启不敢有丝毫停留，只能硬着头皮拉住许小允的手腕奋力迈开腿。 帐篷近在眼前，王启只觉得手中的重量骤减，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允可算清醒了，知道跑了！” 王启没回头，一心只想一鼓作气，先拉着许小允躲进帐篷里再说。 终于到了帐篷前，王启松开许小允的手，甩掉头顶碍眼的相机包，焦急地撕扯帐篷的拉链。 “小允，快进来！” 王启撩开帐篷帘，侧身回头示意身后的许小允先进来。 刚回过头，王启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巨力撞进自己怀中。王启反应过来，是许小允。 很难想象一个体态轻盈的女孩儿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王启被这股力量顶得倒飞进帐篷，连带着怀中的许小允一起重重的摔在防潮垫上。 在一个安静无人的帐篷里，和一个青春靓丽还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抱在一起，王启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旖旎暧昧。 突然承受的冲击和之前奔跑的脱力让王启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要吐出来。 “小允，你……” 王启话没说完，一张渗血的苍白面孔就扑向他的面门。 王启瞳孔一缩，汗毛倒立，脱口而出：“靠！” 精神高度紧张下，王启爆发出了惊人的反应力。右臂迅速横在自己与许小允之间，用手肘借助背后地面的支撑，才堪堪顶住许小允的扑袭。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王启的鼻腔，营地忽明忽暗的灯光透进帐篷，王启终于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许小允。 原本粉嫩的面庞此时变得毫无血色，双眼布满血丝，散发着嗜血的目光。不似往常红润的小嘴用力张合，疯狂地噬咬王启面前的空气，口中混杂着鲜血的唾液喷溅到王启的脸上 扑击不成，许小允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伸出双手抓挠王启的脸和肢体。 无意识、嗜血、咬人……许小允的种种特征如一柄铁槌狠狠地敲响王启脑海的警钟。王启恍然惊呼：“丧尸！” 王启提起一口气，腰身猛的用力，将压在身上的许小允甩到身旁。然后眼疾手快的捞起地上的防潮垫蒙住许小允的上身。此时在王启眼中，许小允的双手和牙齿都是死神的镰刀，碰到就凉。 就在王启手忙脚乱的隔着防潮垫压制疯狂挣扎的许小允时，帐篷里却突然陷入黑暗。王启呼吸一滞，营地里的灯熄灭了！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帐篷里和一只丧尸搏斗？王启咽了口口水，冷汗浸湿脊背。 毫不犹豫的从许小允身上翻下来，王启连滚带爬的冲出帐篷，那感觉就好像身后有一颗拔掉保险的手榴弹。 “救命！快报警！这里有丧……” 撞开薄薄的帐篷帘，眼前的一幕却让王启整个人定格在原地。 惨绿的星光下，距离王启所在的帐篷不过几步的距离，数十只丧尸缓慢逼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在尸群之后，还不断有丧尸从营地里走出来加入这场围猎。 “这些都是营地里的人，所有人都变成丧尸了……除了我。” 王启迷茫的转身，视线越过帐篷，那边同样有大批丧尸围堵过来，完全找不到可以逃生的路。 四周有限的空地上一马平川，连最近的那棵有乌鸦的矮树都被尸群隔绝在外。 “完，完犊子了啊。” 王启塌下肩膀，双手无力的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面前的帐篷一阵晃动，丧尸许小允缓缓钻出来。一看见王启便怪叫一声，伸出双手猛扑过来。 王启踉跄的后退避开许小允“爱的抱抱”，身体失衡的丧尸允被草地绊倒在王启面前。 一次成功的闪避如一阵强心剂，激起了王启最强烈的求生欲望。 “虽然丧尸力气变大了，不过协调性好像不太好。刚才在帐篷里不得施展，空间大点应该还有拉扯的余地！” 捡起之前扔在地上的相机包裹住右臂，王启还特意试着在手臂上咬了一口，咬不动，确实有用。 信心大增的王启端着胳膊转圈观察步步紧逼的尸群，寻找包围圈最薄弱的点。 “就是你了！” 王启盯上了一只被后排挤倒的丧尸，一个猛子冲过去，脑海中不断计划如何冲破后续的围堵。 “看我一个滑铲！” “哎！卧槽！” “松口！别咬了！救命啊！” 然后王启就凉了…… 四肢和躯干残破不堪、遍布咬痕，双手更是只有裹着的右手是完整的，左手一整个没有了，只留下碎肉与断骨。 在视野被鲜血覆盖的最后一刻，王启眼睁睁的看着丧尸许小允扑在自己身上，咬断了自己的脖子。 生命随着喷涌的血液迅速流失，意识渐渐模糊，王启仿佛看见一个老奶奶在喂自己喝汤。 【检测到启源之匙所有者遇到生命危险！】 【次元安全屋强制开启！】 【王启老爷，风紧扯呼！】 脑海中一连串的声音将王启的意识拉回现实，还未等他有所反应，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就将他包围。 王启感觉到有一股暖流从胸口流向四肢百骸，飘散的意识终于稳定了，只是此刻的他连睁开眼都力气都没有。 “发生甚么事了？” 喉咙早已被咬碎的王启只能用心声表达自己的疑惑。 【次元安全屋管家阿福竭诚为您服务！】 “？” 【正在扫描王启老爷身体状态】 【结果为：致命性外伤中度生物变异感染】 “所以说，我还是要死了？” 王启此时无暇顾及脑海中的神秘声音，一心只关注自己能否活下来。 要是死了，再多的奇遇也都没意义了。 【提出治疗方案一：三级外伤修复变异抗体血清】 【驳回方案，安全屋库存仅剩一支试验级变异抗体血清，试验级血清预计治愈率低于1%】 【提出治疗方案二：三级外伤修复免疫系统专项强化】 【驳回方案，安全屋能量储存不足，专项强化会影响安全屋正常运作】 “……” 【……】 【提出备用方案：把这麻烦玩意儿扔了，再蹲一个活蹦乱跳的老爷】 “卧槽！别别别，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王启魂儿都吓飞了，激动得一下子睁开眼睛。 视线模糊中，王启看见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正装小老头站在在自己面前，四周明亮的光线又迫使王启闭上了双眼。 【别担心，王启老爷，只是开个玩笑，求生欲与适当的兴奋有助于接下来的治疗。】 【实施治疗方案二，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启源之匙所有者】 王启在心里松了口气，随后就感觉自己被浸泡在温热的液体中。即使被液体浸没脖腔与口鼻，王启也没有预想中的窒息感，反而在一阵舒适的麻痹中不断削弱创伤的剧痛。 【接下来需要您睡一觉，晚安，王启老爷】 在管家阿福风轻云淡的腔调中，王启的意识逐渐沉睡。 阿福对着躺在治疗仓中的王启轻施一礼，然后淡化消失。 在这片名为次元安全屋的独立空间中，本就为数不多的几样未知设施沉入地表，四周的光线也随之熄灭，只留下王启所用的治疗仓还在运转。 空间中的所有能量都在以特殊的传递方式流向治疗仓，王启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治疗仓的操作屏幕显示出倒计时：72小时。 “咦？这就是启源之匙选中的人吗？” 黑暗中响起一道好奇的声音，紧接着一张俏脸贴上王启的治疗仓，晶莹泛光的双眼上下打量着王启。 “是好看的人！” 一双小手虚化穿过治疗仓的外壳，轻轻的搭在王启的额头上，睡眠中的王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那是他二十年的时光。 片刻之后，那双小手再度虚化收回，一个银发少女伏在治疗仓上，双眼迷离，口中轻喃： “王启……那就请多关照啦。” 第三章 安全屋的起源 三天之后。 随着治疗仓“嗤”的一声解压开启，睡了三天三夜的王启大梦方醒，抻着懒腰坐了起来。 “日安，王启老爷。”管家阿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王启面前。 “这是哪…卧槽！” 阿福的声音让王启的记忆一下子复苏，他惊恐的摸向自己的脖子，完整的。又低头检查身体与双手，完好无损。 若不是新生的左手对比起来更白嫩一些，外加身上破损染血的衣服证实了记忆中那晚的真实性，王启都以为那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呼，得救了，这位老先生，谢谢你出手相救！” 从治疗仓里站起来，浑身湿漉漉的王启对着阿福一番感谢之后，又忍不住提起了压在心头的疑惑： “请问，我这是在哪？你是谁？之前你的声音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王启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阿福似乎不太能理解王启感谢的举动，只是贴心的给王启递了条毛巾，然后一板一眼的回答王启的问题。 【是的，王启老爷，我们可以用意识交流】 阿福的这句话是在王启脑海中响起的，惊得王启瞪大了眼睛。 优雅地对王启行了个礼，阿福正式开口介绍道： “王启老爷，这里是属于您的次元安全屋。我是安全屋中的智能服务管家，您可以叫我阿福。” 被一名叫做阿福的管家称为老爷……王启一时间都以为拿错了百特曼的剧本。 “属于我的次元安全屋？”王启一脸懵逼地擦着头发。 阿福笑着点头没做解释，伸手打了个响指。 原本空旷的安全屋空间里，场景开始快速变换。 墙壁和家具从地底升起，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吊灯凭空垂下。地面翻涌着铺上实木地板，空地转眼间便组成了一个装饰典雅的大厅。 管家阿福指着墙上的一扇雕花木门对王启说道： “老爷，这里就是您的卧室了，里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干净的衣物，您可以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再谈。” 穿着湿衣服，正一脸震撼的王启被管家一提醒，顿时觉得浑身难受。对阿福点头致意后，王启快步走进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 看着地板上王启留下的一串湿脚印，阿福露出怀念的表情。明明动动手指就能把污渍抹除的智能管家从身后掏出一把拖布，悠闲地拖起地来。 “有活干真好啊！” 十分钟后，见识完自己的房间有多豪华的王启穿着一身纯黑的作战服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敬立一旁的管家阿福，又看了看周围堪比韦恩庄园的装潢，越看越觉得串戏。 不过这身作战服穿在身上倒是意外的舒适。 阿福领着王启来到了大厅中央的长桌前。 亲自为王启拉开主位的椅子，倒上一杯热茶后，阿福这才站在一旁接着解释起次元安全屋所有权的事情。 “老爷，您知道启源之匙吗？” 王启刚想说不知道，心里却突然一激灵，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黄铜钥匙问道：“你说的是这个？” 原本挂在胸前的钥匙项链被血浸透了，换好衣服的王启就随手把绳编解开扔掉，只留下黄铜钥匙装进了作战服的口袋里。 “没错，这就是启源之匙。根据安全屋规则，拥有启源之匙并能与之产生共鸣的人就是次元安全屋的主人，也就是您。” “启源之匙…听着还挺帅。不过共鸣是什么？” 王启仔细端详着黄铜钥匙，完全看不出名堂来，只觉得上面的雕纹好看。 “老爷与启源之匙引发共鸣的第一时间我就被唤醒了，过程已保存在档案库中。” 阿福摊手，一道光幕在掌心生成，光幕中的画面正是王启拍到绿色流星那一晚。 “对了，那个绿光流星是怎么回事？” 画面还没开始就被王启打断了，伸手指着那颗绿色流星，即使隔着光幕，王启依旧心有余悸。 “天灾的一种，宇宙中有无数辐射，偶尔出现一颗带有强辐射的陨石乃至行星也属正常。这一颗的辐射属于比较少见的异变辐射，好在它只是路过，并没有掉在地球上，否则共鸣也无法保证老爷的安全了。”阿福轻描淡写的回应。 王启叹了口气，只是从天上划过就能弄出丧尸来，也不知道衍水市现在怎么样了。 摇了摇头收束心神，王启盯着光幕中的画面，以旁观者的视角再次经历了那一场危机。 “老爷请看，就是这里。” 启源之匙发光的画面被阿福以特殊视角展现出来。 “这就是共鸣吗？当时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变异了……只有我因为共鸣才躲过一劫？” 见阿福点头，王启后怕地将启源之匙紧紧握在手中。 幸好自己上山前看了一眼那个地摊。 不过一想到地摊，王启就想起了那个拿启源之匙当破烂卖的老头，随即又向阿福问道： “阿福，你知道启源之匙的上一个主人吗？” 内心戏贼多的王启已经瞬间脑补出一段隐世高人摆摊赠人机缘的情节了。 阿福摆了摆手：“事实上，在您之前从未有人能和启源之匙共鸣。您是启源之匙的第一也是唯一的主人。” “不是高人？我想多了？”王启捏着下巴啧了一声。 “等等，你刚才说，拥有启源之匙并能与之产生共鸣的人就是次元安全屋的主人。如果我是第一个共鸣的人，那这个安全屋又是谁弄的？” “这说来话长，老爷稍等一下。” 阿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上前将王启喝空的茶杯撤掉，然后凭空端出一个带盖子的托盘放在王启面前说： “老爷一定饿了，接下来的故事有点长，您可以边吃边听我说。” 王启确实饿了，治疗仓虽然会为王启补充营养，但是三天睡下来，胃里空落落的饥饿感可不是一剂营养液能解决的。 对阿福说了声感谢，王启满怀期待的掀起餐盘盖子。 “这是…罐头和自热米饭？” 这硬核的绿皮铁罐、这简洁的包装设计、这扎实的食材用料，这分明就是应急军粮啊。 饿急了的王启也不管为什么管家会拿出军用罐头给自己了，抓起勺子大口吃起来。还别说，这令人安心的饱腹感还真不是寻常饭菜能比得了的。 又为王启添了一杯热牛奶，阿福这才开口讲述起次元安全屋的故事。 “老爷知道平行宇宙吗？” 王启嘴里塞着食物没空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阿福又继续说道： “启源之匙来自一个名叫升腾文明的高科技平行宇宙。 在一次陨石事件后，升腾文明的研究员在陨坑中发现了一枚形似钥匙的金属陨石。 在将其带回实验室研究分析后，科学家们惊讶地发现——虽然这枚钥匙的分析结果表明其主要成分是黄铜合金，但是却不科学地具有一种[永不磨损]的特性。 科学家们尝试了所有方法，都没能对黄铜钥匙造成一丝影响。 直到他们试着对其充能。 在消耗了相当于一艘曲速星舰航行四十年的能量供给后，黄铜钥匙终于被暂时激活，并在实验室打开了一个通往独立空间的传送门。 科学家团队在独立空间中发现了一种可以干预空间的高维能量。 科学家将这种能量命名为[以太]，即古典科学体系中，承载空间的假想物质。 升腾文明高层很快意识到以太能量的重要性。 他们将黄铜钥匙命名为[启源之匙]，做为文明崛起的重点方向，投入大量资源开发以太能量的应用。 在经过长达一百二十年的研究后，升腾文明逐渐掌握了使用以太能量穿越平行宇宙的技术。 并且意外的发现，以太能量可以与人共鸣，进而使人觉醒心灵异能。” “咣当当！” 空罐头掉在桌子上滚出去好远，王启依旧呆愣愣的保持着端碗的姿势。 他张着嘴看向阿福，双眼中写满了“离谱”二字，磕磕巴巴的有些语无伦次。 “这、这、这啥呀？！独立空间、永不磨灭也就算了，穿越位面和心灵异能又是什么鬼？！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王启可达鸭附体，抱着脑袋怀疑人生。 “老爷，这些都是安全屋的档案库中真实记载的资料，并不存在艺术加工。” 阿福挥手撤走了王启吃完的空罐，又给王启倒上新茶，然后接着说： “随着对心灵异能的开发，灵能学者们发现，尽管每个人因天赋不同，与以太能量的共鸣效率也各有高低，但都未超过40%。 而极少数共鸣效率达到399%的天才灵能者都表示能在以启源之匙上感受到能量波动，但无法与之产生共鸣。 考虑到以太能量的空间属性以及独立空间的打开方式，灵能学者提出一个猜想。 即在多元宇宙中，可能存在一个人能与以太能量完美契合，进而能与启源之匙产生共鸣。 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在不借助外界充能的情况下，仅通过钥匙打开进入独立空间的传送门。 即这个人就是理论上启源钥匙真正的的主人。” 两只手默契的同时指向王启，一只手是阿福的，一只手是王启自己的。 第四章 方案二的代价 人总是希望事情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尽管这种“你就是天命之子”的说法听起来很离谱，但是王启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件事情。 “既然启源之匙对于升腾文明这么重要，现在怎么又到了我的手上？这种国宝级的东西不应该被升腾文明严加看守吗？” “嘶，不会突然穿越来十万灵能者恭迎龙王回……呸，来抢启源之匙顺便把我抓回去切片研究吧？” 脑洞清奇的王启顿时坐立不安，如临大敌。 智能管家阿福宕机了好几秒，这才嘴角抽搐着解释道： “别担心，老爷，升腾文明早已经覆灭。启源之匙遗失在次元夹缝，穿越了数个位面才回到老爷手中，这个过程完全随机，不可追溯。” “覆灭了？！”王启有点反应不过来，前脚还在说升腾文明有多牛，连开发灵能、跨越位面都能做到，后脚这就覆灭了？ 阿福点了点头，慢慢说道： “掌握了穿越位面技术的升腾文明迅速崛起，开始了对其他平行世界的入侵。 通过窃取高位文明的技术，劫掠甚至奴役低科技文明，升腾文明获得了巨量资源和高新科技。 这种违背道德的侵略行为受到了被入侵文明和少数有良知的升腾文明成员的强烈反对。 最终，原升腾文明高级工程师、后世的传奇侠盗[时迁]盗走了启源之匙，并与来自各个位面的众多反抗者结盟，建立了次元反抗军！” 阿福的背后升起一道光幕，画面中是一群衣着迥异的人共同对着一面旗帜宣誓。那面旗帜由多种徽记组成，而在旗帜中心则是一枚钥匙。 “等等，时迁？上梁山那个？” “代号[时空迁跃者]、化名时迁，真实姓名不详。关于时迁的身份信息已被反抗军加密保护，无法查看。” 王启点了点头，努力消化着阿福讲述的信息。 “即使次元反抗军联合了数个平行世界的能量，但依旧无法与庞大的升腾文明正面抗衡，因此反抗军的作战主要以游击为主。 启源之匙的独立空间无疑是游击战最佳的集结点与庇护所。 在数名科技领军人物的合作下，反抗军结合了升腾科技与数个次元科技的精华，最终将独立空间打造成了现在的次元安全屋。 我的智能系统就是由反抗军核心成员[爵士]结合瓦克文明与升腾文明设计而成。” 阿福身后的光幕生成了一张合照，上面是二十二名反抗军最初创立者，时迁与爵士都在其中。 “失去了启源之匙的以太供给，升腾文明凭借仅剩的以太能量库存与反抗军交战，力图夺回启源之匙。 这场战争打了十三年，最后因以太能量紧缺，升腾文明不得不在劣势局面与反抗军决战。 最终，次元反抗军成功战胜了升腾文明，而升腾文明所在的世界也因为空间崩坏而覆灭。” 听到这里，王启才真正明白次元安全屋的来历。 “说起来，次元反抗军最后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老爷。”阿福的声音依旧平和，只是王启在其中听出了一丝落寞。 “反抗军战胜以后便将重心放在重建各个位面上，启源之匙的充能中断，安全屋就此关闭了。 一年以后，反抗军创建者时迁再次打开次元安全屋，带走了留存的战略级武器，并在临走时，通过我的系统解除了反抗军所有人的权限，包括我的设计者爵士和时迁本人。 安全屋关闭前，时迁只给我留下最后一条指令：[将次元安全屋所有权转交给启源之匙共鸣者]。” 之后的事情王启就知道了，启源之匙被遗失在次元夹缝，最终到了自己手上。 “我明白了，谢谢你，阿福。” 王启站起身来，伸手在阿福肩膀上拍了拍。 确定了安全屋属于自己以后，心中的危机感终于踏实下来。 他想回到自己的世界看看。 尽管已经没有在世的亲人需要王启去担心了，但是在衍水市里，王启还有些同学与朋友是他在意的人。 至于这个的安全屋，反正已经是自己的了，以后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研究。 “阿福，我该怎么回去？”王启环顾四周，并没找到出口。 “老爷，这个需要您自行摸索，毕竟您是唯一一个与启源之匙共鸣的人。” “共鸣吗？”王启若有所思的拿起启源之匙。慢慢放空心神后，一种如海浪般的波动出现在王启发感知中。 王启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一片孤舟飘泊在海面上。而手中的钥匙则像是一口泉眼，清冽的能量流从王启的指缝涌出。 随着以太能量冲刷过自己的身体，王启与启源之匙的关联越发密切，关于启源之匙的感悟自然的刻进王启的本能。 “回去！” 心念一动，王启的身形消失在安全屋中。 “啪叽” 脚下的感觉好像踩进了一滩烂泥，王启睁开双眼，顿时惊呆在原地。 周围尽是荒芜，风化的帐篷支离破碎。 有了帐篷做参照，王启凭借记忆勉强辨认出这里是山顶营地。 地面上布满沥青一般的粘性物质，随着王启的走动发出“咕叽，啪叽”的声音。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王启不知所措的关顾四周。 【老爷，经过计算，现在距天灾降临那天已经过了三年。】 “什么？朕的大清亡了？！” 王启一紧张就爱脑抽。 “我醒时治疗仓明明说我睡了72小时啊。” 【……老爷，这就是治疗方案二的代价之一。】 【三级外伤修复免疫系统专项强化需要消耗大量能量。】 【为了供应治疗仓耗能，安全屋的所有非基础设备都已停用，独立空间与该位面的连接也因能量亏空而短暂关闭。】 “这一短暂就三年了？” 【是的，时间是一个相对概念，每个位面都有各自的时间线。】 【次元安全屋独立于位面之外，并不在当前位面的时间线上，因此断开连接后时间并不对等。】 “也就是说，如果安全屋与位面断开连接，等再重连时，就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率如此】 “小概率呢？” 【断开后无法找回该位面，在迷失若干年后，次元安全屋接入其他位面】 王启听了冷汗直冒，原来方案二的代价这么凶险，能活着回来真是命大。 不再胡思乱想，王启攥着钥匙开始探索这个已经荒废三年的营地。 “阿福，这地上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王启总觉得像星际里虫族的菌毯。 【检测中…被异变辐射异化后的菌群】 “我可以理解为丧尸化的蘑菇吗？” 王启抬起脚，皱着眉观察着拉丝。 【事实上不只是真菌，菌群中还包含变异细菌、病毒、以及多种微生物】 “反正不是啥好东西……” 余光中，王启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倒在地上。 那是他的三脚架，旁边还有一个装着签子的塑料袋，半埋在黑色的箘毯中。 “许小允……”王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靓丽的身影。 就当王启走上前去捡起三脚架时，地上的菌毯在他面前冒了个泡。 “噗” 淡黄色的烟雾喷在王启脸上，呛得王启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完犊子了，阿福我是不是中招了咳咳呕！” 【……】 【变异孢子，吸入可以使人感染丧尸病毒。】 【但别担心，老爷，您自身的免疫系统已经过专项强化，丧尸病毒无法对您起作用。】 【方案二的代价也是有回报的】 王启终于喘匀了气，不再咳嗽，可内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可能没人发现……三年都没被处理，外面的情况可能比我预想的更糟糕。” 在王启的预估中，无名山上爆发丧尸，作为郊区，丧尸的数量和破坏力终究有限。即使波及到衍水市，在军队面前应该也足以控制局面。 可如果辐射的范围不只是衍水市而是全国、乃至世界各国呢？ 王启忧心忡忡的看着手中锈蚀的三脚架，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已经将附近潜藏的危险吸引了过来。 【危险！老爷小心身后！】 思维交流远比语言高效且迅速，阿福的提醒瞬间就被王启接受到。 王启毫不犹豫地前扑，并在空中奋力转身，挥动手中的三脚架砸向身后。 噌！ “嗷！” 三脚架打断了对方的袭击，王启在菌毯上一个驴打滚快速拉开距离。 在看清面前的东西后，王启只觉得喉间梗塞，声音走调的惊呼出来： “小允！” 站在王启面前的赫然就是丧尸许小允，此时的她衣衫褴褛，右边身子被菌毯一样的物质包裹，右手更是变异成了利爪，爪尖泛着寒光。 王启惊恐地举起三脚架与许小允对峙，却发现原本只是有些锈蚀的三脚架好像被利刃砍过一般斜茬斩断。切面平整，无疑是那只利爪的杰作。 【实力差距悬殊，王启老爷，风紧扯呼！】 “我已经在努力扯呼了！” 王启攥着启源之匙焦急地尝试共鸣，可每次快要完成时都会被许小允的攻击打断。 手中的三脚架被利爪越削越短，削到最后，王启直感觉自己手里拿了个话筒。 地上的菌毯像烂泥一样粘滑，王启踩在上面完全使不上力，许小允却能在菌毯上如履平地。此消彼长之下，王启想跑都跑不了。 呲溜！“我靠！” 一个不留神，王启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菌毯上。许小允伺机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退无可退的王启。 “那个……要不你整两句……来个获奖感言啥的？” 王启颤颤巍巍的把手里的“话筒”递到许小允面前。 许小允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话筒”，然后怪叫一声扬起利爪朝王启胸口刺来。 “嗤” 利爪齐根没入地面，许小允身下再无王启的踪迹。 “呃嗷？” 许小允拔出爪子，无意义的嘶叫中透露着茫然。 四处寻找一圈无果后，许小允抱着膝盖原地坐下，目光呆滞的盯着王启屁股坐出来的痕迹。 她就呆在这儿，不走了。 第五章 恐怖的心灵异能 “啊！哈…哈…活着回来了。” 王启躺在安全屋的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身心俱疲的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分心的状态下…回安全屋…精力消耗怎么这么大！” 精力耗尽的王启只感觉脑袋涨得好像有两个那么大，眼前全是雪花，双耳嗡鸣。 鼻尖一热，鼻血顺着面颊流淌，在王启的脸上画出两条红色的长胡子。 “资料表明，心神透支是灵能者觉醒后的首个常见问题，多发于高强度战斗之后。服用精神茶，休息一下就好。” 阿福打了个响指，一杯冒着热气的精神茶平稳的悬浮在空中。 “别躺着了老爷，您需要尽快喝掉精神茶然后去洗澡，长时间接触菌毯物质有碍身体健康。” “让我缓一会儿，一会就好……呼。” 王启像条死狗一样躺着不动，嘴边话还没说完就打起了呼噜。 阿福无奈的摇了摇头，俯下身来将手搭在王启的额头上，精神茶转化成纯粹的能量，顺着阿福的手传输进王启的脑海中。 鼻血很快便止住了，王启无意识间皱起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连鼾声都更悠扬了些，抑扬顿挫、余音绕梁。 阿福站起身来，在王启的呼噜独奏下化身乐队指挥家，手指连连起舞，向安全屋发出一道道指令。 地面如海浪般滚动翻涌，推着王启一路“高歌猛进”去了浴室。 行进路上，王启身上沾染了菌毯的衣物被翻动的地板搅碎吞噬，却又精确的避开了王启的皮肤，没有伤到王启分毫。 浴室里，阿福早已布置好了次元科技浴缸和针对菌毯特性而调配的消杀洗澡水，无需王启动手就可以进行全方位清洁。 看着大厅重归平静，阿福好像想起了什么，俯身敲了敲地板。 “笃、笃笃！” 一长两短，来自爵士传授的敲门礼仪。 一块地板自行掀开，“吐”出了王启带回来的那根“话筒”。 “嗯，造型别致，倒是可以给老爷留作纪念品。” 阿福挥手将“话筒”收进储物空间中。 做完这一切，阿福这才有时间休息一下，惬意的靠在躺椅上，端着茶杯等待王启苏醒。 “现在的工作可比以前轻松太多了。” 次元安全屋中没有昼夜变化，时间观念也相对模糊。 当王启穿着大裤衩，一身清爽的走出浴室时，阿福已经在长桌上准备好了晚餐。 “阿福，我又睡了多久？” 王启感觉自己在安全屋里除了吃饭就剩睡觉了。 “老爷，您睡了十个小时。对于第一次经历心神透支的灵能者来说，您恢复得非常快。” 饥肠辘辘的王启快步上桌，几口消灭了肉罐头，然后把噎人的压缩饼干掰碎，浸泡在热牛奶中。 “十个小时还算快了？普通灵能者遇到心神透支需要恢复多长时间？” 阿福贴心的给王启拿了一瓶蜂蜜，用来加到王启的“牛奶饼干粥”里调味。 “已知的心神透支案例中，灵能者的最短昏迷时间是三天，平均时间为一周左右，还有一部分人会因此造成感知损伤，无法继续修行。” 一周和十个小时…对比之下，自己那还真是天赋异禀了。 王启尝了一下加了蜂蜜的饼干粥，满意地点点头。 几口喝光牛奶饼干粥以后，王启擦了擦嘴，正式和阿福探讨起灵能的事情。 与许小允的战斗让王启认识到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想要生存下去，安全屋和心灵异能将会是自己最大的倚仗。 “阿福，说一说灵能者吧，我现在算是什么水平？入门级吗？” 王启没见过其他灵能者，对灵能的了解也只限于阿福提及的只言片语。 “升腾文明的灵能者确实有详细的等级划分，但是这套标准并不适用于老爷。您与其他灵能者的差别相当于幼虎与家猫，完全是两个层次，他们的标准不具备参考价值。” 王启摸着下巴脑补出一只小老虎和一只大橘猫，尽管初始体量相当，但经过几年发育以后，大橘变成了大橘猪，幼虎却能成长为顶级掠食者。 “那抛开那些无意义的标准不谈，说点我能用上的东西吧。” 阿福闭上眼在数据库中查阅了一番资料后说道： “灵能修行的核心在于共鸣和掌控。 从入门开始，灵能者先要进行常年的苦修共鸣，在体内积攒以太能量。 这里需要提醒一下老爷，我们平时常说的灵能只是心灵异能的简称，其本质还是通过意念引导以太能量的运用，并不存在名为灵能的能量，至少我们这几个位面体系没有。 在体内积攒以太能量的过程会改善灵能者的体质，使其可以逐渐控制体内的以太能量。 灵能者的等级就是参照其对于以太能量的掌握程度来划分的。 当灵能者可以完全掌控体内的以太能量时就算是最顶级的灵能者了。 到了这个层次后，灵能者的修行就只能加强自身能量底蕴、优化战斗风格了。” “共鸣和掌控吗……难怪你说他们的等级标准对我没有意义。” 王启在手里把玩着启源之匙，感受着无形的以太能量从指间流过。 “那些灵能者修炼的方向，不就是我吗？” 王启能与启源之匙共鸣的前提就是与以太能量完美共鸣；而使用启源之匙往返两界的过程本身就是通过对以太能量完全掌控来实现的。 其他灵能者穷极一生追求的层次，王启现在就已经达到了。 “这么说，我现在的‘质’已经远高于其他灵能者了，所差的只是‘量’而已咯。” “没错，老爷，虎天生是虎，从幼虎变成猛虎需要的仅仅是长大成年而已。” 阿福好像很喜欢猫科动物，尤其是虎，连安全屋的装饰上都经常有虎豹这类野兽的元素，王启猜测这应该某位是安全屋设计者的一点点个人审美。 “那我该怎样提升自身的能量底蕴？需要练什么功法吗？” 王启搓了搓手，期待着阿福能掏出一本绝世功法出来。 毕竟安全屋是反抗军结合了好几个世界的心血，而后更是覆灭了升腾文明，战役中缴获的战利品绝对有不少好东西！ “各流派的灵能者确实有各自的修炼功法，但是老爷您并不需要这些。” 阿福的话给王启浇了盆冷水，看着自家老爷略显失望的眼神，阿福又接着解释道： “功法的作用只是将使用者自身的共鸣效率提升到理论极限值，老爷您的共鸣效率天生就是100%，无需也无法再进行提升，想要修炼的话，正常共鸣就可以。” 阿福的解释让王启很快释然。 “这样啊，不用功法也好，练功多麻烦，还是共鸣方便。” 自从苏醒以后，王启发现他现在只要靠近启源之匙就会自动共鸣，哪怕睡觉也不耽误。 解决了灵能修炼的问题，王启又把重点放在灵能的运用上，毕竟能力再强也得会用才行。 “说起来，阿福，灵能者的战斗方式是什么样的？” “老爷稍等，我帮您整理一下。” 阿福眼中荧光流转，意识沉浸在数据库中。 几秒钟后，三道光幕呈现在王启面前。 “老爷，灵能的应用因人而异，每个人都有自己对能量的理解，我在数据库中选出这三种具有代表性的战斗方式供老爷参考。” 阿福指向第一道光幕，画面中，一个灵能者周身飞舞着数把利刃在战场上收割生命，他的身边犹如死亡禁区，每一个接近的敌人都会被利刃砍碎。 这时，一个敏捷的身影穿过利刃的间隙直逼灵能者身前，那灵能者临危不乱，空手朝敌人斩出一记手刀，敌人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身首异处。 画面结束，阿福看着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王启叹了口气。 他没有告诉王启，画面中的灵能者来自升腾文明，被杀戮的战士们才是反抗军的人。当初为了对付升腾文明的灵能者军团，反抗军可以说是吃尽了苦头。 “老爷您看，画面中的灵能者使用心灵异能作为身体的延伸，控制物体进行交战，或者将灵能凝聚成实体攻击敌人，这是灵能最常见的用法。” 王启无声的点点头，表示已经理解了。 阿福又指向第二道光幕，画面中，一个灵能者悬浮于战场上空。她一挥手，地面上一大片敌人被风浪吹飞；又一挥手，一排敌人被风刃斩断。 随着越战越勇的大批敌人包围上来，灵能者双手合十，周围的空气被她抽离，整个战场变成真空地带，无法呼吸的敌人双眼暴突，痛苦的捂着脖子倒下。 “老爷，这种灵能的用法算是第一种用法的变种。灵能者更加善于掌控流体，如水、空气，有的灵能者会选择控制易燃爆气体或毒气，在战场上威胁巨大。” 看着画面中窒息死去的人，王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内心里对灵能者的破坏力有了新的认知。 阿福接着指向第三道光幕，画面中，一个灵能者行走于战场之上。他的身边空气扭曲，散发着层层热浪，周围的敌人即使离得很远也会被灼伤，所有试图靠近者都变成了焦硬的尸体。 天空中有援军骑着狮鹫加入战场，那灵能者抬手打出一道雷霆，轻而易举的将援军击毙在天上。 “老爷，这种战斗方式是针对能量方面的运用，通过聚集能量产生高温、释放电能，是另一种比较主流的派系。” 听着阿福介绍完三个典型战斗方式，王启声音清冷地说： “这三个灵能者都是来自升腾文明的侵略者吧。” “是的，老爷。” “像这样的灵能者，升腾文明有多少？” “回老爷，一个军团，一百七十万余。” “……难为你们了。” 第六章 “大”衣和1740条大裤衩 “是这儿吗？” “错不了。” 两只望远镜在远处窥探着营地废墟，戴在两人手腕上的指示器震动不停。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是灾难的起点。” 一个人放下望远镜，露出一张略显青涩的脸，一张和他身上的迷彩军装格格不入的脸。 “走吧，该回去了，明天再带考察队过来。” 另一人的望远镜始终盯着营地方向，老烟民特有的烟嗓压得很低，低到年轻人差点没听清他说什么。 年轻人看了一眼昏黄的天色，有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现在离天黑还早，好不容易来的，我去探个路再撤。” 出发前队长说了，侦查得好，晚饭奖励半盒午餐肉，年轻人一直记着呢。 “别去！” 烟嗓一把拉住年轻人的手腕，完全没理会年轻人质疑的目光，只是撒开拉人的手，指了指自己一直盯着的方向。 “那边有什么？” 年轻人眯着眼睛看过去，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拿起望远镜架在鼻梁上，放大之后的画面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年轻人猛的一缩脖子，将身体紧贴在地面上，难以置信的看向烟嗓悄声道： “二级变异体？” “嗯，敏捷型，让她发现咱俩谁也跑不了。” 烟嗓的望远镜牢牢锁定在许小允的身上，精神高度紧张。 许小允抱着膝盖坐在夕阳下发呆，一副无害的样子，但那只变异利爪却标志着她是实打实的二级变异体。 二级变异体，意味着百里挑一；意味着超常的身体强度和几乎无限的体力；也意味着两个没枪的侦察兵在她手上必死无疑！ “撤了，别出声，小心脚下。” “哦，好。” 两个人悄悄地撤离了山顶营地，一直到身影完全消失，许小允都没做任何反应，她只是如雕像般守在原地，时不时发出无意义的低吟。 “呃…嗷…” “嗷！” 王启揉着脑袋，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接过阿福递来的冰袋敷在额头上，又刺激得王启倒吸几口凉气。 “嘶，这次用力过猛了，阿福，再来！” “好的，老爷，请注意安全。” 阿福捡起掉在地上的茶杯盖，重新放在长桌中央。 王启站在距离茶杯盖两米远的地方稳定心神，小心地控制灵能把茶杯盖拉向自己。 “慢…慢…停！” 茶杯盖堪堪停在长桌边缘，没有掉在地上，也没有砸到王启头上。 “呼，总算成功了，累死我了。” 王启强撑着走到座位上，双手颤抖地端起阿福泡好的精神茶几口喝光。 “真是难以置信，老爷您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达到了心灵异能的初级水平。” “更正，是半个小时，我前半小时光用来玩启源之匙了。” 王启揉着太阳穴养神，启源之匙安静的悬浮在他的面前。 “老爷，在升腾文明，刚入门的灵能者需要进行一年的练习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一年？那群人要花一整年的时间才能用灵能移动个茶杯盖？” 王启顿时来精神了，在心里算着一年有多少个小时，手下意识的捏着茶杯盖在桌上来回滑动，像极了推着玩具小汽车的小朋友。 “事实上灵能者练习用的是特制游标，相比之下移动茶杯盖的难度还要更大一些。” 阿福的系统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动用权限，将王启玩茶杯盖的幼稚场面打包加密，封存在数据库的最里面，防止因为数据泄漏导致自家老爷社死。 至于删除数据？自从所有权转移之后，王启是唯一拥有移除数据库权限的人。 算数算得头昏脑涨的王启终于放过茶杯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伸手召唤启源之匙落在手上，王启不由得感叹道： “要是茶杯盖也能像启源之匙这么乖就好了。” 在跟随阿福学习了灵能初级应用后，王启第一时间就尝试控制启源之匙，结果却发现自己与启源之匙的联系无需灵能就可以做到如臂使指。 因此后续的练习才选择了茶杯盖做替代。 “我记得启源之匙具有[永不磨损]的特性吧……” 随心所欲的控制着钥匙上下翻飞，一个想法从王启的脑洞中蹦出来。 “这东西能不能用来做武器？” 想要在末世生存下去，强力的武器装备是必不可少的。 可惜的是，安全屋中的反抗军装备都让时迁拿走了，王启甚至考虑下次出去要不要拎把椅子菜刀什么的。 “一把钥匙…好像只能当个暗器呀，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王启拧腰曲臂同时发散自己的感知力，然后用力将启源之匙扔了出去。 启源之匙刚一脱手，王启就得出了不太行的结论。 被灵能强化过的感知力让王启无需打靶检验就可以估测出攻击的大概威力。 为了避免启源之匙砸到家具，王启一招手道： “回来！” 启源之匙在空中瞬间调转方向，精准的飞回王启手中。 “单纯投掷威力还不如板砖……或许我应该想办法把启源之匙放进锤子里，喵喵锤的威力还是很不错的！” 回忆了一下电影中的雷神形象，王启再次将启源之匙掷出，这次王启动用了灵能加持。 “嗖”的一声，启源之匙像子弹般射了出去。 阿福反应迅速，虚化了面前的墙壁，启源之匙穿过虚影，飞进空旷的独立空间。 王启闭着眼仔细感知着启源之匙的运动状态，由于以太能量具有空间属性，他与启源之匙的联系并不会受距离影响。 等到启源之匙最终落地，射程的距离第一时间反馈到王启的脑海中，20831米。 王启估测了一下，刚才那一击在50米之内的威力应该可以媲美手枪了。 “有灵能加持的威力果然不一般！不过以我现在的灵能储备，只能支撑我连续打出两次这个强度的攻击，强行打第三次会有心神透支的风险。” 王启适应着能量消耗带来的疲惫感，得出了这个保守的结论。 摊开手掌，王启在心中召唤启源之匙。 “回来！” 启源之匙这次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在一阵空间波动下传送回王启手中。 “嗯？启源之匙还能传送召回！” 两种截然不同的召回方式让王启兴奋得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为了熟练掌控召回方式，王启控制着启源之匙从左手传送到右手，又从右手飞到左手，足足玩了半个小时才罢休。 “行了，灵能恢复的差不多了，两发堪比手枪的灵能冲击应该算是可观的战斗力了。” 心中有了底，王启打算重回衍水市，上次回去连营地都没出就被许小允打回来了。 “也不知道许小允走了没，在让她堵门可就麻烦了……阿福，帮我拿身衣服。” 王启现在身上只穿了一条阿福放在浴室的大裤衩。 “老爷，您现在只有短裤穿了。” 王启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迷茫的看向阿福。 “阿福，偌大的安全屋里不会连件衣服都没有了吧？” “有是有，老爷，但是拿不出来。” 王启眼中的迷茫更深了。 “我没太明白。” “老爷，安全屋是有大量的反抗军物资储备的。 除了武器装备被时迁带走以外，剩余的物资都完整的存放在单独开辟的空间仓库中。” “然后呢？拿不出来啦？” “是的，老爷，治疗方案二的耗能造成的能量亏空影响了空间仓库的稳定性，导致其中空间错乱，无法正常开启。 我们目前消耗的都是还没入库的中转物资。” 王启苦着脸道：“怎么又是方案二的代价！” “老爷，您重伤濒死的时候安全屋还没重启完毕，是我动用应急权限强行把您拉进来的。 方案二的耗能其实并没有那么恐怖，只不过恰好遇见安全屋能量低谷的时候。” 王启抱着膀子叹了口气，这事还真得谢谢阿福，不过早知道就不滑铲了，多苟一会儿可能安全屋就重启完了。 “阿福，那我之前那身衣服呢？” “回老爷，作战服污染严重无法清洗，已经销毁了。” “……阿福，统计一下能拿来用的物资。” “统计中……老爷，我们目前有：50人份军粮、1572吨纯净水、军需品[烟、酒、糖]各10箱、军需品[茶]9箱、治疗仓药剂2组、常用药剂若干、医者试验级药剂1套、男女内衣共998套、犁户订制大衣3套、焖燃订制大裤衩1740条。” 阿福汇报的同时，一张详细清单也递到了王启手中。 略过那些消耗品物资，王启直接将目光锁定在清单的最后两条。 “阿福，这3套犁户的大衣我能穿吗？” 经过这段时间对反抗军的了解让王启知道，清单上的医者、犁户、焖燃都是个人代号，就像时迁爵士一样。 “老爷，我认为不太可行。” 阿福抱着一个大号包袱放在王启面前。 “这就是犁户定制的大衣，老爷您看看就知道了。” 王启好奇的打开包袱，一件比双人床还大一圈的“大”衣铺在地板上。 “嚯，这大衣怎么这么大！” 阿福用光幕向王启展示了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身高超过3米的壮汉扛着锄头站在队伍中。 壮汉手臂肌肉虬结，宽阔的额骨压着深陷的双眼，脖子比头还粗，面容坚毅而又严肃，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 “老爷，犁户来自一个古老的农耕文明，那里的人普遍身材高大，善于耕作的人拥有极高的社会地位，犁户作为他们的首领，一个人能耕一座城池的土地。” 王启沉默着点点头，何等残酷的战争，能让一个国王冲锋陷阵；何等无奈的反抗，要让农具饮血。 “那这个焖燃又是怎么回事，他一个人要穿1740条大裤衩？” 阿福手中光幕变换，展示出焖燃的照片。 照片中的焖燃只穿了一条短裤，全身赤红，反光的光头上空气扭曲。 “焖燃是一个科技文明的变种人，体表温度超过100c，战斗时更会剧烈升温，使周身燃起火焰，出于个人习惯和成本考虑，焖燃平时只会穿一条阻燃短裤遮体。” “那为什么不做一套防火材质的衣服？” “老爷，防火纤维的隔温效果会将焖燃的热量反射给自身，妨碍身体散热，过高的体温会使焖燃‘中暑’。” ？？？，王启一副黑人问号脸。 “火人还能中暑？这比布兰德被点燃烫死还离谱。” 吐槽过后，王启又想起清单上的数字，随即补充道： “那1740条也有点多了吧，大裤衩不是阻燃材料做的吗？” “老爷，阻燃材料只是燃点高，在绝对的高温下依旧会燃烧。 而且大裤衩只是耐火并不耐磨，受到剐蹭也会破损，因此每一场战斗焖燃都要消耗数条大裤衩。” “行吧。” 王启抖了抖手里的清单，对自己刚才的见闻啧啧称奇，随后就召唤来启源之匙打算光着膀子重回衍水市。 临走时，王启突然转身看向阿福，面容严肃的问道： “阿福，那些内衣大裤衩啥的都是没被穿过的吧？” “……是的，老爷，都是新的。” “那就好。” 第七章 谁会给智能管家发工资啊？ “自从三年前灾变发生以后，每当夜晚降临，已经被感染的地区就会升起黄色的云雾笼罩夜空……这让我想起了芥子气，不过不同的是，芥子气只会让人死亡，而这种病毒却还能让死人复生，然后带来更多死亡。” 身穿防化服的研究员坐在房车的延伸踏板上，闷声闷气地自言自语。 吃过晚饭的烟嗓就蹲在一旁没打算接话，砸了咂嘴以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打怀里掏出一个铁盒。 铁盒里只有一支皱皱巴巴的香烟和一个燃得只剩一点点烟丝的烟头。 烟嗓捏起烟头点燃，小口的吸了起来，每一口烟都要存在肺里好一会才舍得吐出来。 “燕大叔，下午的事谢谢了，要是没有你拦着，我肯定得死在那只二级变异体手上。” 年轻的侦察兵蹲到燕北岷身旁，把手里的半盒午餐肉递了过来。 燕北岷摆手谢绝了午餐肉，恋恋不舍的吸完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烧的只剩海绵滤嘴的烟头弹到围栏外面。 “你吃吧，我吃饱了，以后再出任务眼睛尖点，侦察兵是个以身犯险的活，眼神马虎不得，记着点，小张白。” “诶，我记住了，燕叔。” 张白咧开嘴憨憨一笑，端着心心念念的午餐肉回了自己睡觉的地方，他和燕北岷下午出过任务了，因此今晚不用守夜。 “我建议你还是少抽一点烟吧，不安全。” 燕北岷知道是在说自己，于是转个身看向说话的研究员。 所有的研究员都穿着厚重的防化服，在防毒面罩的遮挡下，确认对方身份的方式只有看他身上的名牌。 【姓名：韩牧】 【职位：高级医师】 【……】 “是韩医生啊，我这人成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抽两口烟心里舒坦，至于老了得病这种事，我应该活不到那个时候，总之谢谢您关心了。” 燕北岷还是很尊敬这些研究员的，毕竟他们除了研究丧尸病毒以外，平时还负责军医的工作，没有士兵会不尊敬军医。 “我不是说吸烟有害健康的事情，我们现在呼吸的空气远比尼古丁恶劣得多，我是指烟的味道，越高级的丧尸嗅觉越灵敏，身上的烟味会增加你被发现的几率，不安全。” 燕北岷被说的无可辩驳，悻悻的把熏黄的手指藏在口袋里，回去睡觉了。 “我也该休息了，明天可能是一场硬仗。” 韩牧自言自语的站起来，转身进了充当研究员宿舍的房车。 驻地中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睡觉去了，只留下守夜的士兵站在高处巡视。 可今晚的事情并未结束。 山顶营地废墟，许小允没再抱膝而坐，而是四肢伏地，朝着王启消失的地方做出警戒姿态。 下一秒，穿着大裤衩的王启突兀的出现。 【老爷有埋伏，风紧扯呼！】 王启刚从次元安全屋出来就受到了阿福的警告，他想都没想就又穿了回安全屋。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在王启消失前的一刻，许小允化作一道黑影扑向王启，利爪划出一扇寒光。 王启回到安全屋就觉得肚皮发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平坦但没肌肉的肚皮上出现五条细如发丝的伤痕。 血渗出伤口，后反劲的王启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嘶，好快的刀……呸！爪！” 王启试探着戳了一下伤口，好在只是皮外伤。 阿福拿出绷带在王启的肚子上缠了一圈，就算是做了包扎。 “老爷别担心，这种程度的感染在您的免疫范围内，简单止血便可。” “可是我疼啊，嘶。” 王启拧着眉双手掐腰，尽量控克制自己别乱碰伤口。 “阿福，我这是被许小允堵门了？还是碰巧又遇到了？” 阿福用光幕还原了王启短暂停留时的周围画面，一番细节分析之后，阿福给出了堵门的结论。 “许小姐应该是等您一天了……老爷还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吧。” 王启琢磨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夜战优势，只好捂着肚子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王启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了卧室。 “早安，老爷，您昨晚没休息好吗？” “早，阿福，我睡得晚了点。” 王启上桌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随口说道： “阿福，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的吗？我是说，安全屋里发生的一切不都应该在你的感知中吗？” “老爷，您的卧室属于私人空间，是受到隐私规则保护的，除非您在卧室中召唤我，否则我是无法监控到卧室的，卫生间与浴室也是同理。” 王启点了点头，身为一个从小受到澡堂文化熏陶的北方人，他倒也不太在意洗澡的时候会不会被一个智能管家看着，反正都是男人，谁也不多啥。 吃完早餐，王启回想着昨晚制定的计划，开始做对战许小允的准备。 “阿福，安全屋里真没有武器吗？菜刀什么的也行。” “老爷，菜刀还是有的，不过好像对许小姐威胁不大。” “……总比空手好。” 两把明晃晃的菜刀摆在了王启划分的备战区内。 王启又想了想，然后把目光放在阿福身上。 “阿福，你能出来帮我打架吗？” 阿福把自己的手伸进肚子，给王启表演了一手公然穿模。 “老爷，我只是安全屋核心投射出的拟真投影，核心才是我的本体。” 王启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随后问道： “那我能把许小允拉进安全屋来吗？” 王启可是知道阿福在安全屋中的实力，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点不为过。 阿福这次倒是没说不能。 “老爷，您往返安全屋的方式属于共鸣传送，只适用于您自身以及与您接触的无生命物体，想要带其他生命体进安全屋，需要重启因方案二而关闭的传送设施。” 阿福说着在大厅的空地上升起一座传送站。 与升腾文明的高科技风格不同，安全屋的传送站更像是魔法产物，岩石垒砌的基座上雕刻着复杂的雕纹。 王启第一眼看见传送站就被其魔幻风格所吸引，仔细观瞧了一番后，王启兴冲冲的问道： “阿福，怎么重启传送站？” “老爷，传送站是次元科技产物，需要使用源币进行充能或等其自然恢复。” “源币？”王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源币是什么？” 阿福在手上幻化出五枚不同材质的硬币投影，对王启展示了一番。 “老爷，这就是源币，次元科技的标志产物，是一种使用[能量聚合技术]制作而成的能源及货币。 不同面值的源币由不同标准量的能量聚合而成，携带方便且安全稳定，可用于为所有次元科技设备充能。 因其具有一般等价属性，所以次元反抗军以及所有的盟军位面，都将源币定为官方货币。” 王启一边观察着源币投影，一边消化阿福所说的内容。 “阿福，我们现在有多少源币？” “老爷，我们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王启看了看源币投影的内容，明白了阿福说的铜子儿指的是最小面额的铜源币。 “你们反抗军打仗这么穷的吗？” 前反抗军大本营居然一个铜币都没有？王启表示理解不了。 “老爷，反抗军不穷，可是谁会给一个智能管家开工资呢？” 阿福一摊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王启满头黑线，只觉得那晚死在山顶营地的乌鸦灵魂从自己头顶飞过。 秉着没钱也要问个价的心态，王启开口问道： “那给传送站充能需要多少源币？” 阿福竖起一根手指说： “老爷，预计需要1银源。” 知道王启还不了解源币的面值，阿福随即解释道： “老爷，源币的五种面值从小到大分别为：铜、银、金、晶、曜，各面值进率是100。 将铜源币的面值定为1，银、金、晶、曜币的单位就是百、万、百万和亿。” “进率是100，1银源就是100铜源咯，1曜源居然值1亿铜源！” 王启把手伸向曜币的投影，好像想把它从投影中扣出来。 阿福挥手撤掉了源币投影，把王启从妄想中拉了回来。 “咳，下一问题，我们有办法搞到源币吗？” “老爷，要是没有办法的话，我就不提源币这东西了。” 阿福又在传送站旁边的空地上升起一台机器。 这台机器的风格结合了升腾文明的科技风与传送站的魔法风，结构精密的机械设计加上魔法风格的雕纹点缀，总体呈现出一种梦幻美感。 “卧槽！好帅！” 王启两眼冒光地扑在机器上，还没了解机器的功能便被其颜值所吸引。 “老爷，这是[能量铸币机]，也是反抗军发明的第一台原型机，由于型号最老，原型机只能铸造金银铜三种源币。” 阿福的介绍并没有让王启产生失望的情绪。 “嚯！这还是原型机！绝版收藏品！它现在能用吗？” 王启已经把手放在[能量铸币机]的操作台上了。 “老爷，铸币机目前也是停用状态，需要重启才可以使用。” “那不还是得用源币吗？关键是我们现在没钱啊。” 看着王启泄了气一样瘫在铸币机前，阿福接着说道： “老爷，铸币机拥有聚能装置，可以吸收安全屋中的以太能量进行铸币和充能，因此可以更快重启，预计还需三天就能重启完成。” 王启从地上爬起来拍拍不存在的灰，三天的时间还在王启的可接受范围内。 “阿福，传送站想要自然恢复得多少天？” “老爷，预计需要四个月，120天。” “那还是等铸币机重启然后充能吧，这些设备越早恢复越好，指不定什么时候要用到。” 在心底拿定了主意，王启又回到长桌前继续做备战准备。 “三天也好，四个月也罢，在此之前我还是应该想办法把许小允的问题解决掉，一直被堵门可不行。” 王启仔细看着物资清单，挑选可能用的上的东西，当他的视线落到清单中的一条时，一个想法闪过他的心头。 第八章 我想给她来一针 王启的手指点在了物资清单的一条内容上。 “医者试验级药剂一套……试验级……诶？阿福，当初抢救我的时候，你给出的方案一里是不是有一个试验级药剂来着？” “老爷您是说[试验级变异抗体血清]？” 王启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嗷嘶~” 由于动作太大，王启一不小心扯到了肚子的伤口，旧伤复发总是比新伤多一股拧着劲的疼，王启顿时戴上了痛苦面具。 “哎哟，疼死我了……阿福，跟我说说医者和这套试验级药剂的事。” 阿福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摆到王启面前。 “老爷，这就是医者研发的试验级药剂。” 阿福按动金属箱的感应区，箱体如旋梯一样层层展开，最上层是一把注射枪，下面是分门别类的一层层试验级药剂。 “医者和时迁一样，都是来自升腾文明，在加入反抗军前，医者是升腾文明最杰出的医药专家，加入反抗军后，由医者研发的治疗仓更是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这其中也包括老爷。” 听说治疗仓是医者的手笔，刚摘下痛苦面具的王启对这套试验级药剂信任了许多，毕竟治疗仓的神奇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这套药剂是医者的一次医学实验的成果，实验中，医者收集了反抗军在各个位面可能遇到的所有危险情况，例如遭遇强辐射、极低温、甚至是巫术诅咒等神秘学范畴的攻击。 医者在未经过实地调查的情况下，仅凭借自己对人体和医学的理解，针对各个案例调配了相应药剂，经验证，大部分药剂都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这，这么牛逼！” 闭门造车，出门合辙！ 大受震撼的王启第一时间想起来这句成语，虽然成语的本意并没有形容匠人技艺精巧的意思，但是这种足不出户就能决胜千里的意境却是王启想要用来形容医者的。 “别太激动，老爷，试验级药剂虽然可以应对大部分特殊情况，但是不巧的是，老爷您现在的问题并不在大部分当中。” 阿福在药剂箱中挑出一支淡蓝色的药剂说道： “老爷您看，这一剂就是变异抗体血清，是由医者针对[狼人诅咒]而调配的药剂，因此其中的功效并不完全适用于丧尸变异。” 眯着眼睛仔细思索了片刻，王启看向阿福问道： “阿福，我记得你在方案一里说过，这针抗体血清治愈丧尸感染的成功率低于1%？” 王启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毕竟那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好像连孟婆都见着了。 “是的，老爷，毕竟病理不同，能起作用已经算是医者技术精湛了。” “我关注的重点是，这东西对于丧尸变异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对吧……我要是给许小允来一针会怎么样？” 王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跟阿福询问变异抗体血清的事就是想知道，这药剂能不能用来对付许小允。 阿福筛选了一下数据库中的相关文献，没有找到相似的案例。 “老爷，这事只有医者本人能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变异抗体血清不可能治愈现在的许小姐，毕竟您在刚被感染的情况下治愈率也只有1%而已。” 王启从阿福手里拿过抗体血清，按照药剂箱上的图示装填好注射枪。 “带着吧，我没指望能一针把许小允变回人，但我总觉得这针会有其他作用。 阿福，准备准备，我要去找许小允了！” 王启把注射枪别在后腰上，拎起两把菜刀，做了一番准备以后，王启引导共鸣离开了安全屋。 【老爷，在右边！】 回到现世，阿福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许小允的攻击。 【知道了。】 王启迅速扬起菜刀劈向右方，刀刃与许小允的利爪磕在一起，发出“铛”的一声。 之前的几次对战，王启都是通过躲闪来化解许小允的攻击，这一次硬碰硬的角力让王启真正见识到了许小允的恐怖力量。 王启首当其冲的左手被震得发麻，菜刀只一照面就被打飞了。 “奶奶滴，打死我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在现实中被一只丧尸给振刀了。” 王启双手握住仅剩的一把菜刀快速后退，与许小允拉开到安全的距离。 【老爷，根据许小姐的行为记录分析，丧尸在远距离会采取飞扑的方式攻击目标并拉近距离，请老爷多加小心！】 王启听完眼前一亮，挪动脚步又向后拉开两米。 许小允果然在几次抓空之后四肢着地朝王启飞扑过来！ “等的就是你！” 王启抬手打出早已暗中蓄力的启源之匙，在灵能的加持下，钥匙几乎是瞬间就打中了许小允的右侧颈窝。 “嗷啊！” 许小允尖叫一声，被启源之匙的动能打得倒飞出去。 “啧，手麻打偏了，我是照着头打的……”王启碎碎念着。 只有他自己清楚，当时在那么近的距离下根本不可能打偏，他是因为看见许小允苍白的面孔而心生恻隐，才故意向右打偏了一些，去削弱威胁最大的利爪的。 许小允挣扎着爬起来，启源之匙打碎了她的右侧锁骨，导致其接下来的攻击都严重受损，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下降不少。 王启没有再拉开距离发动二次灵能打击，而是持刀和许小允缠斗起来。 尽管许小允的每一次抓挠都会被王启躲闪或招架，但时间长了还是在王启的身上留下了多处伤痕。 毕竟刀刃只有一面，而许小允的利爪却有五根。 “给我个机会，拜托了，拜托。” 又一次堪堪架住许小允的利爪后，王启咬着牙在心里估算着体力。 他累了，要是再没有机会近身，他就只能拉开距离使用灵能打击了。 “有了，就现在！” 王启找准许小允抬手的空档，整个人撞进许小允怀里，拔出注射枪将变异抗体血清打进了许小允的脖子。 被王启近身的许小允自然不肯放过撕咬的机会，她完全无视了王启注射药剂的动作，张口咬向王启的脖颈。 “还咬脖子？小允你是有多喜欢我的脖子啊？” 王启坚持到药剂注射完毕，然后运转灵能在许小允的胸口推了一掌。 单纯发力远比控制茶杯盖容易得多，王启的一掌直接将许小允推开数米远。 “我也不知道这一针下去结果会怎样，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小允。” 王启用手比成手枪的造型对准已经开始抽搐的许小允，启源之匙悬停在王启的“枪口”前，随时准备发动灵能打击。 “呃啊！！！！！” 许小允口吐白沫尖声嘶鸣起来，王启警惕的望向营地废墟的方向，果然看到数个循着叫声蹒跚而来的丧尸。 “快点！再快点！” 王启焦急地等待药效结束，他必须在被包围前离开，否则下次被堵门就不是一只两只的局面了。 随着许小允抽搐的频率越来越大，尖叫的分贝也开始朝着震碎玻璃发展，王启一闪身回了安全屋，然后拿了一条新的大裤衩出来，没办法，他现在什么都缺，就大裤衩多。 “对不住了，小允，你太吵了……” 王启把大裤衩团成团塞到许小允口中，外放模式瞬间变成了震动模式。 “唔……呜……” 几秒钟后，许小允终于停止抽搐，也不再试图尖叫。 王启小心翼翼的取下大裤衩，许小允还保持着睁眼张嘴的样子，连身体呼吸的起伏都停止了。 “阿福，她？” 【老爷，许小姐的心脏已经停跳了，抗体血清灭活了她身上所有的细胞，从生物学上讲，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了。” 王启合上许小允的嘴和瞳孔发散的双眼，轻叹口气，接受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抱歉小允，我已经尽力了，我……我得走了！” 王启来不及煽情，闻声赶来的丧尸就已经到了近前。 王启用灵能震退了扑来的丧尸，踩着菌毯“咕叽咕叽”的朝山下跑去。 “阿福，刚才的丧尸好像没许小允厉害呀。” 【老爷，丧尸作为由人类变异来的的物种，能再次变异也算合情合理，老爷您该庆幸，要是所有丧尸都和许小姐一样凶猛，您接下来的路就难走了。】 “阿福，我现在的路就已经难走了……” 跑出了菌毯覆盖的区域，王启看着已经被荒草荆棘覆盖的山路有些望而却步。 他现在身上只有一条大裤衩蔽体，连脚上都鞋都是浴室的拖鞋，这要是被棘刺刮一下，那酸爽难以想象。 可一想到衍水市的家，和身后随时可能追来的丧尸，王启还是含着眼泪钻进了荆棘丛中。 王启离开之后，许小允的尸体旁已经聚集了数只被声音吸引来的丧尸。 他们无意地四处徘徊，完全没有把地上的尸体当做进食对象的意思。 一只丧尸被许小允绊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过了一会，一个身影爬了起来。 是许小允！ “我……我怎么了？” 许小允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的双手，原本变异的右爪尖端已经脱落了，此时的右手除了被黑色的物质覆盖以外，外形上已经和正常的左手无异。 许小允还没来得及检查黑色物质是什么，三年来的记忆就如海啸般冲进她的脑海中。 “啊，头好疼…好疼…救我！谁来帮帮我……妈妈…爸爸……王，王启！” 许小允双手掩面，痛苦的消化着三年的记忆，口中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王启。 而此时在山顶营地的另一边大路上，一支由军车和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来，最终停靠在营地之外。 “就是这里。” 张白坐在为首开路的军车副驾驶上，双眼敏锐的观察着四周，就像一个老练的侦察兵。 第九章 执墨 “所有人准备进入营地调查，务必保证研究员的生命安全！我最后强调一遍，营地里有二级变异体！都打起精神来！” 风中的声音将陷入回忆中的许小允拉回了现实。 “谁，谁在说话？” 许小允痛苦地抬起头，可身边除了几只游荡的丧尸以外，连半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 恢复记忆以后，许小允对周围的丧尸并不陌生，也不惧怕，毕竟自己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 而且即使许小允恢复了神智，丧尸也没有对许小允表现出丝毫攻击的意图，就像她也只是一只丧尸，或者根本不存在一样。 “声音是从营地另一边传来的……我怎么会听见那么远的声音？” 许小允无助地抱着自己，已经被记忆冲乱的思维中，一个又一个疑惑如走马灯般徘徊在心头。 “我究竟怎么了？我是人还是丧尸？我的身体变得好奇怪，我的头好疼啊，为什么我的右手会感到……饿？” “嗬呃。” 一只丧尸游荡到许小允的面前，腐烂的气味让感官大幅增强的许小允皱起眉头。 许小允伸手想把这只丧尸推到一边，可当她的右手触碰到丧尸的身体时，潜藏在黑色物质下的饥饿感却瞬间得到释放。 黑色物质就像一个黑洞，疯狂汲取着丧尸身上的能量，再经过转化，变成纯粹的生物能量反哺许小允的身体。 右肩传来麻痒感，被王启打碎的锁骨在生物能量的滋养下迅速修复，身上其他地方的新伤旧伤也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几秒钟的功夫能量便耗尽了，被触碰的丧尸瘫软倒地，在没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彻底死去，就像那只被许小允绊倒的丧尸一样。 许小允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汲取了一只丧尸的能量以后，她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不再头疼了，对身体的变化也开始逐渐适应。 许小允蹲下身又戳了戳死掉的丧尸，这一次黑色物质不再有汲取能量的反馈传来，这只丧尸显然已经被彻底吸空了。 意犹未尽的许小允在右手的催促下，把目光放在了其余的几只丧尸身上。 几分钟后。 最后一只丧尸也在许小允的手上变成了真正的尸体，吸收完生物能量的许小允缓缓睁开双眼。 “我想起来了，三年前的那晚我和其他人都变成了丧尸，只有王启学哥没事，他还试图救我……但被我咬碎了喉咙……最后消失了……我在这里游荡了三年，杀过人，也吃过……右手慢慢变异成了爪子，那是我身上最厉害的地方……昨天王启又出现在营地中，被我袭击了，又消失了，我本能的在原地蹲守了一天，晚上他又来了，只出现了一瞬间，我抓伤了他……今早他再出现时，使用了……超能力？能打出很强的攻击，可以杀死我，但是他没有，而是拼着受伤给我注射了某种药剂……很痛苦，但是让我恢复了神智……在我假死时，丧尸把他赶走了，我听见他走时还在和我道歉……他以为自己失败了，没能救下我……其实他成功了。” 许小允捂着胸口，回忆着于王启有关的一幕幕，心中五味杂陈。 有最开始的倾心爱慕、有对王启奋不顾身的感动、有王启被自己伤害的心疼和愧疚、也有对王启背后秘密的好奇与畏惧。 在多重感情的催化下，许小允终于找回了做人的感觉，而不再是一个茫然的行尸走肉。 “我想回家，不知道爸爸妈妈还有奶奶都还好吗。”许小允红着眼眶轻喃道。 人在内心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家，但是许小允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家人在这场灾难中活下来的概率有多低。 即使活下来了，自己又该怎么去往数省之外的故乡呢？曾经一张机票的距离，现在却成了难以触及的天涯。 想通了这些事情，无助又难过的许小允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在心目中，将地位仅次于家人的王启，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呜……我现在只有王启了……我要去找王启，只要……只要他不嫌弃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就陪着他一辈子好了，反正……反正这条命也是他救回来的！” 许小允就这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心里把自己“嫁了出去”。 打定主意以后，许小允将右手放于胸口。 在她的意念控制下，右手的黑色物质如潮水般覆盖全身，冲洗掉身上积攒了三年的污渍以后，编织成了一条黑色长裙取代了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 “呼，这种由爪爪变异来的黑色物质还真是神奇，以后就叫你[执墨]好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执]！” 少女怀春的许小允现在看什么都有一股恋爱的甜味。 “走了，王启肯定还没走远，我得快点追上他！” “韩医生小心！” “砰！砰！砰！” 营地传来了一声惊呼，紧接着又响起三声枪响。 许小允刚迈出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转向了营地的方向。 营地废墟里。 燕北岷一脚踢开一只扑向自己的丧尸，又举起手枪猛砸另一只丧尸的脑袋。 张白也在燕北岷背后的方向挥舞着开山刀，苦苦抵御着围拢过来的丧尸。 被燕北岷张白两人护在中间的韩牧此时也举着手枪瞄准了一只丧尸，刚才的三枪就是他打响的。 枪声已经惊动了其他位置的士兵和研究员，但大批出现的丧尸却成了几队人之间的阻碍。 “这群丧尸是从哪冒出来的，侦查时分明没有啊！” 张白奋力拔出卡在丧尸脖子上的开山刀，大声喊道。 “从地下爬出来的，很聪明的做法，他们从地底爬出来时就已经将我们包围了。” 韩牧将头转向地面的坑洞，好让面罩上的摄像头清晰地收集到关键数据。 “砰！” 燕北岷一枪爆头了一只丧尸，然后冷静地对准下一个目标，沉着烟嗓说道： “你是说有人用丧尸布置埋伏？” “不，这是丧尸自发的，丧尸虽然没有理智，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和动物相似的地方，就像狩猎本能一样。” 韩牧对准一只丧尸扣动扳机，手枪发出“咔咔”的声音却没有开火，韩牧面罩下的神情一凛，手枪卡壳了！ “韩医生！” 燕北岷最先发现韩牧的危机，但是自身也被几只丧尸缠住，连开枪都做不到。 三人组成的防御因为一把手枪的卡壳而瓦解，正奋力劈砍的张白被丧尸从背后扑倒，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身后会失守。 就在三人身陷绝境时，一道迅捷的身影如一柄利刃生生劈开了丧尸的包围圈。 许小允经过生物能量强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撞飞了最里圈的几只丧尸后，终于在三人被咬前及时赶到。 一脚扫开了压在张白身上的丧尸，[执墨]化成利刃轻易将压制燕北岷的丧尸斩断，许小允单手提起扑击韩牧的丧尸，发动[能量汲取]补充这次爆发的消耗。 这次的汲取只进行了一半，[执墨]就给出了能量盈满的反馈。 “原来能量汲取也是有上限的啊。” 许小允恍然，随手掐断了丧尸的脖子，完全没顾及韩牧三人见鬼一样的表情。 “谢谢你的帮助，你的身体素质让我震惊，请问你是？” 韩牧扶正了面罩，确保自己看到的画面会被摄像头记录到。 “燕叔！” 张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了燕北岷一个眼神，让原本就有一种熟悉感的燕北岷瞬间警觉，快速举枪对准了许小允。 “韩医生小心，她就是我们汇报的二级变异体！” 许小允看了一眼燕北岷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记得你，那天傍晚在营地外带着这个莽撞的新兵做侦查，你们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见，你身上的烟味比黑夜里的灯塔都明显。” “你会说话！！！” 韩牧如遭雷击，激动得全身颤抖。 燕北岷和张白的身体也在抖，他们是在恐惧，在后怕，原来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许小允没再理会三人，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陆续起身的丧尸中。 燕北岷举起枪捕捉到许小允最后的背影，手指压在扳机上微微发力。 “别开枪！” 韩牧劈手夺下燕北岷的手枪，全然不顾走火的风险。 “这个人，不，这只丧尸极有可能是我们战胜这场灾难的希望！一根汗毛都不能动！” 韩牧神情狂热，激动得手舞足蹈。 燕北岷和张白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先处理眼下的危机。 两人拉扯着韩牧，趁着丧尸没完全聚拢逃出了包围圈，成功与附近小队汇合。 “呼，怎么说我也算是救人一命，不，三命！” 许小允揉着手腕远离了人群，轻松地在游荡的丧尸中穿行。 “不管啦，我要去找王启啦！” 一想到王启，许小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奔走之余还用心的打理了一下造型——长裙的下摆做了便于行动的开叉处理，光洁的双腿用一层[执墨]覆盖，就像一条黑色丝袜，避免了走光的风险，一番装扮之后，外表清纯的许小允也添上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不知道王启哥哥现在走到哪里了？” “哪里也没有安全屋里好呀！” 王启泪流满面地躺进治疗仓，身上密密麻麻的刮痕就像他刚跟八百只猫大战了三百回合似的，把治疗仓的药剂都染红了。 好在现在用的药剂还是当初给王启救命的那份，这么用还不算浪费。 经过阿福的解释王启才知道，原来一份治疗仓药剂可以多次使用，直到药力耗尽为止。 根据治疗仓的药量显示，剩余的药力还足以为王启治疗皮外伤3到5次，或者治疗一次断肢伤。 十分钟后，恢复如初的王启从治疗仓中坐起来，随手解开了缠在肚子上的绷带后，王启神色惊恐地看向阿福。 “阿福！小允那一爪子给我挠出腹肌了？！” 王启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原本只是平坦的肚皮上现在居然有了棱角，虽然不算发达，但是终归是能数出块来了。 “老爷，这是灵能修行的成果，您忘了，以太能量会强化灵能者的体质以便于更好的掌握以太能量。” 王启恍然大悟。 “哦……啧，我最近怎么脑洞越来越大了，不会是泡治疗仓脑子进水了吧？” 阿福：“……” 第十章 老头的“大杀器” 当王启换上新的大裤衩从安全屋出来时，许小允已经先他一步赶到了衍水市的郊区小镇上了，这里就是当初王启买到启源之匙的地方。 “奇怪，王启哥哥还没到吗？不会是走了其他路线吧？” 许小允并不知道王启的位置，但是她赶到小镇入口时特意开启了[强化感知]，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新鲜的足迹，空气中也没有王启的味道。 “对了，王启哥哥有突然消失的能力，虽然每次都会在原地出现，但是出现以后状态会好很多，身上的衣服也会换，就像突然回家修整了一下似的。” 许小允一边回想王启光着膀子的样子，一边把他的能力猜了个大概出来。 “哼，上次出来还把大裤衩塞人嘴里，坏死了！就不能用个别的什么东西吗！” 顺带想起了某些回忆的许小允赌气似的一跺脚，决定就在镇上等王启一天，如果一天以后还没等到，那就回衍水市去找。 “趁还有时间，先帮王启哥哥探个路吧，镇上再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无所事事的许小允拿定了主意，大大咧咧的在镇上逛了起来，在[强化感知]的探测下，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反馈在她的脑海中。 “嗯，这条街的商铺里埋伏了几只丧尸，对普通幸存者来说可能有危险，但对王启哥哥的话……” 许小允回忆起王启的灵能打击，骄傲的一晃脑袋说道： “大概只会吓一跳吧~” “这小姑娘怎么敢在街上这么闲逛，她不怕丧尸从卷帘门底下钻出来吗？” 沿街的楼顶传来窃窃私语，很小声，但是没能逃过许小允的耳朵。 “老头子你干啥去？” “还能干啥，救人啊！” “你别去，现在她一个人没引出丧尸来，你下去了就真引出来了！” “……那我在上面提醒她一下。” “你也别出声，这万一是那帮劫掠者布置的诱饵呢，咱们暴露了就完了，你老胳膊老腿的能打过谁？反正这小姑娘在下面也没出事，咱别管了。” “……” 许小允侧着耳朵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在街角的路口处停了下来。 “楼下店里的丧尸应该困扰他们很久了吧？看在老爷爷好心要救我的份上，就顺便帮你们清理一下好了。” 许小允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卷帘门半开的店铺前，[执墨]在右手延伸成利爪，她还是比较习惯使这个。 “喂！小姑娘！别靠近店门，里面有丧尸！” 楼上的老大爷终于忍不住探头大喊起来，全然不顾老伴的阻拦。 许小允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在两人的惊呼中毫无顾虑地推起卷帘门。 店里的丧尸并没有对突然造访的许小允做出任何反应，依旧是该瞎逛瞎逛、该装死装死。 许小允挥爪如砍瓜切菜般解决了几只丧尸，正要拍拍手收工时，她却突然看向了店铺里屋。 “里面还有一只？藏的可真深。” 许小允径直推开里屋的门，昏暗的光线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视野，丧尸化的身体具有相当强的夜视能力。 “呀！这怎么有个洞？” 里屋的地面上赫然有一个电梯井大小的坑洞，被许小允感知到的丧尸正挂在洞壁上，拇指粗的混凝土钢筋穿过了他的身体，让他只能徒劳地甩动手臂发出呻吟。 许小允惊讶地向洞底望去，她的[强化感知]是通过发达的视觉、听觉和嗅觉来完成的，因此才能隔着墙壁感知到“有气味且会出声”的丧尸，至于这个大坑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谁挖这个坑做什么？修建避难所吗？” 随手解决掉“开挂”的丧尸，许小允思索了一下还是将[执墨]拉伸成丝，试着朝坑下探索过去。 她想知道这个坑有多大，会不会影响这栋楼的地基？ 如果这个坑有安全隐患的话，还是提醒楼上的老人搬家为好。 [执墨]延伸的长度有限，许小允也没打算精确探明坑洞有多深，她只下放了二十米左右，如果碰不到底，那就让老人搬出危楼。 “诶？诶！” [执墨]已经拉伸到二十米了，但紧接着传来的能量反馈却让许小允惊呼出来。 这股能量她曾接触过一次，在灾变后的第一年，山顶营地中就出现了带有这种能量的结晶。 这能量对丧尸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整个营地的丧尸都聚集到一起抢夺那块结晶。 最终晶体被打碎成五块，五个实力最强的丧尸吃掉了各自抢夺到的碎片，进化成了身高数米的[泰坦]和怪物一样的[爬行者]，按照幸存者说法，就是三级变异体！ 那时还很弱小的许小允只在争抢时摸到过晶体几次，而正是这几次接触所吸收的能量，就让许小允的身体发生了进化——身体增强，触碰过晶体的右手更是变异成了标志性的利爪。 许小允就是因此摇身一变成了精英丧尸，成了让幸存者惧怕的二级变异体。 许小允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下心跳，尽管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完全算是丧尸，但是源自本能的渴望还是让许小允清楚，吸收这股能量对自己绝对是有好处的，重要性甚至不亚于王启的那一针！ 许小允走出里屋，拉下卷帘门将店面封闭，随手把店里的吧台桌椅也都堆在店门里侧，尽可能的确保不会让别人打扰。 “呼，看来得去衍水市里找王启哥哥了，嘿嘿，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秘密基地里，等我吸收完能量我就可以保护他了~” 许小允兴奋地苍蝇搓手，[执墨]在背后延伸出四条蜘蛛腿，依次插进洞壁上快速向洞底爬去。 为什么不是八条蜘蛛腿？因为她的小脑袋瓜操作不过来…… 坑洞中完全黑暗，没有一点光线，许小允只能用[执墨]利爪时不时猛挠洞壁，刮出一簇火星供自己夜视。 下沉了30米左右，许小允终于来到了洞底。 借着一闪而逝的火花，许小允看清了洞底的环境。 不出她所料，坑洞底此时正躺着数具白骨，显然是和上面的“开挂”丧尸是同一批。 只不过上面那只在摔下来时把自己挂在了钢筋上，没像这几具枯骨一样摔得粉身碎骨。 再次刮出一簇火花，许小允敏锐的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在坑洞的中心底部，一片菌毯正把地面覆盖得严丝合缝。 许小允对着菌毯挥出一爪，“嗤”的一声，被划开的菌毯透出幽绿色的光来。 几下撕扯开剩余的菌毯，一块足有篮球大小的绿色结晶展现在许小允面前。 “这么大！诶嘿！！估计得吸收几天，王启哥哥等我哦~” 许小允拿起绿晶石抱在怀里，[执墨]迅速在坑洞底编织成黑色的茧，掩盖了进化能量的气息。 ………………………… “我就是在这儿，那棵树底下，花了两块钱买到的启源之匙，一转眼都已经荒废成这样了。” 王启趿拉着拖鞋走到了小镇街头，看着周围如同废墟一样的建筑感慨万千。 【老爷，街的尽头有人遇到了麻烦。】 王启眯着眼睛望过去，只能勉强看到有人影在动。 阿福贴心的将放大后的影像投放到王启的视网膜上，画面中一对老夫妻推着一辆超市购物车把一只丧尸挤在墙上，丧尸伸着爪子不停挣扎，老夫妻只能奋力压制，一时间僵持在那里。 看完画面，王启的第一反应就是救人。 毫不犹豫地拔腿朝老夫妻的方向跑去，奔跑的途中王启在心里朝阿福问道： 【阿福，这么远都被你发现了，你的侦测范围是多少啊？】 【老爷，如果是光学侦测的话，我的侦测范围就是老爷的视野，不过我能将老爷看到的画面放大，理论上就是肉眼的极限。 但如果是空间侦测的话，我的侦测范围目前是老爷周围两米左右，也就是说，以老爷为原点，半径两米内的空间都在我的侦测中。】 一条街的距离可不短，要不是王启觉醒了灵能，身体被以太能量强化了一点，还真没法在这么短时间里跑下来。 “小伙子快帮忙！购物车里有我的拐杖，敲它脑袋！” 老大爷看到王启跑来，心中大喜过望，看到了救星。 老太太此时还闭着眼在老头身后推着他的腰，不敢有一丝松懈。 王启上前抽出老头的“拐杖”，一入手，王启就不由得赞叹一句：“好一柄大杀器！” 老头的“拐杖”是一截锯下来的钢制暖气管，杖首拐弯处有两个硕大的六角螺母，挥舞起来重心相当合适，“拐杖”的腿是斜茬锯开的，就像一根放大了的针管，用来戳刺连放血连血槽都有了。 王启抡起“拐杖”狠狠砸向被压制的丧尸脑袋，保险起见，即将砸中时王启还动用了一点灵能。 不过不是加强“拐杖”的动能，而是控制丧尸挣扎的脑袋狠狠地迎接了一下沉重的杖首！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丧尸的脑袋最终惜败老头拐棍，它的战败感言是：“砰！” 红白之物呈放射状迸溅到丧尸身后的墙上，随着无头死尸颓然倒地，老两口的危机终于算是解除了。 王启深知末世下的人心猜忌，第一时间把“拐杖”放回购物车，自己空着手后退了几步留给老两口一些空间。 老大爷扶着购物车喘着粗气，伸手拍了拍还在闭眼推人的老太太，老两口终于放松了下来。 老大爷靠着购物车坐在地上，看向有些拘谨的王启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好小子，不用那么紧张，老头我不防备你，你若真想害人，不插手就是了，还用费这个劲，你小子心眼好，老头我看不错人。” 王启憨憨一笑，也学着老头坐在地上，刚才跑那么急，身体多少也有点累了。 老大爷喘匀了气，抬手从购物车里拿出半瓶水小口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大裤衩的王启怜悯道： “小伙子人挺好，但你这，也让人抢得太干净了吧？衣服都让人抢了？” 第十一章 王启吓麻了 “啊？” 王启瞪着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啥啊就被抢了？我吗？没衣服穿就是被抢了啊？再说光膀子咋了，我可是有穿不完的大裤衩呀！ 王启呆愣愣的反应却在老两口眼中有了别样的意味。 “老头子，我看这小伙子不太聪明的样子，可能是被抢时让人……” 老太太拉了拉老大爷的衣袖，做了个敲闷棍的动作。 老大爷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的交流虽然比较隐晦，但是并没有背着王启，解读了一番手势之后，王启大概猜出了老两口的意思。 我们把我当成被抢光还被打瓦特了的小傻子了！ 最终王启还是接受了这个人设，总不能跟人家说我一觉睡了三年，刚刚入世吧？傻就傻吧，反正我真啥也不知道。 看着王启抱着膀子可怜巴巴的样子，老两口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老大爷叹了口气，满是同情的朝王启摆了摆手，示意他坐近点。 “小伙子，你打哪来？” 王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从郊外来的。” 老两口听完心中酸楚，郊外是哪？那是闹丧尸最凶的无名山啊！那地方能住人吗？这孩子分明是让人打晕扔到郊外了，刚自己走回来的。 “孩子，你的东西呢？” 王启横着一扯自己的大裤衩说：“这呢！” 王启扯完一松手，裤腰的皮筋“啪”的一声回弹，这画面活像个大傻子。 老两口看了直摇头，老大爷拍了拍王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小伙子，看你这样子应该忘记了不少事情，我不知道你还能在外面活多久，我也不知道你的脑子还能不能恢复，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得记好了，都是能救命的话！” 老大爷神情严肃的按住王启的肩，恨不得把要说的话直接刻在王启脑袋里。 “你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对人信任就像和老千赌牌，输赢都在人家，没人会和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你记住，别让自己受伤！丧尸这东西有病毒，被咬伤抓伤都会害死你，被人弄伤也不行，你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曾经沾过什么，真受伤了，马上清洗伤口，里面的血都要挤出来，然后服用消炎药，病毒没有解药，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你的造化。” “你记住，在末世里，食物和药品都是硬通货，除了自己用以外，还可以换到很多你需要的东西，要交易的话就去市里，衍水大学现在是官方的交易点，虽然要交税，但是买卖有保障，不会被抢被骗，平时也会有行商流窜街头，但是价格会贵一些，除非他手里有你急需的特殊物品，否则还是去交易点合适。” “你记住，烟、酒、武器尤其是枪支弹药都属于高价值物品，遇到有需要的人都可以卖一个好价钱，如果你运气好得到这些东西，别让外人知道，感觉留不住就送去交易点的拍卖行，换到的食物可以存贸易行换物资券，这东西和食物一样等价，更便于携带，不过有抽成，小份额食物还是直接拿在手里好。” “你记住，有困难了就去找长城军，这些人是以前的军队和警队合并成的，是现在的官方组织，虽然现在只收留无行动能力的人，但是给他们干活可以换来一些食物，这种福利每人一个月只有五次，没事就去体育场，他们在哪里，门外的任务栏上是他们需要人做的事，办好了有物资拿。” “你记住，末世里最可怕的是人，在城里有一大批劫掠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不是栽在他们手上的，但是以后你一定得躲着他们点，判断他们是不是劫掠者就看他们带没带狗，劫掠者有五条恶犬和三条变异狗，变异狗只在交战时放出来，这东西不认人，谁都咬，恶狗是他们搜查幸存者用的，见到狗了就躲起来，往高处躲，别想跑，你跑不过狗的。” 老大爷一口气把自己能想到的经验全说给了王启听，说完以后就扶着老伴站了起来。 “好啦，小伙子，我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你都往心里去，尽量活着，这年头好人不多了。” 看见老两口起身，王启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 “诶，我记住了老爷子，谢谢您嘞，您二老这是要去哪？用不用我送您一程吗？” 老头前后挪了挪购物车，确认一下车轮没出问题后，带着老伴头也不回的上了街。 “不用，我们老两口搬家，不耽误你功夫了，趁天亮，赶紧找个能住的地方，再搞把武器和结实点的包，想在这世道过活，你只能靠这两样东西，快去吧。” 王启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他现在除了需要一身衣服以外，的确亟需准备一把武器，老头那个“拐杖”就不错，抡起来相当顺手。 至于背包也得弄一个，所有幸存者都有，自己没有就会显得太反常，而且一些随身物品还是得有个包来装着，总不好拿个卫生纸也要消失回安全屋一趟吧？ “对了，小伙子，还有一件事。” 老大爷突然站住脚步，面色凝重的转过身来。 “怎么了，老爹……我是说老大爷？” 王启脑子一抽，把话串到《成龙历险记》上了。 一旁的老太太在心里直摇头，这孩子，让人打得说胡话了。 老头指着路口的方向接着说道： “这条路边有一栋白楼，就是底下连着开了三家兰州拉面的那栋，你初来乍到的，搜物资可别靠近，我就是从那搬走的，那地方，有点邪性……” 邪性？王启一挑眉头，等着老头的下话。 “那栋楼里只住了我们老两口，打上个月开始，半夜里总能听见楼下服装店装修挖土的声音，我之前白天去看过一次，刚一靠近，突然从服装店的卷帘门底下爬出好几只丧尸来，老头我差点命都没了！这还不算完，那几只丧尸吃不到人还知道顺着卷帘门爬回去，埋伏起来等别人路过。 今天上午时，有一个穿一身黑裙子的小姑娘从楼下过，不知怎么的突然径直往服装店走去，我和老伴喊都喊不住，那小姑娘就这么把卷帘门推开，自己走到全是丧尸的屋子里，最邪性的是，过了一会儿，卷帘门自己从屋里放下去了，小姑娘和丧尸再也没出来！”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王启听完也有点心里发毛。 “我老伴心脏不好，还有神经衰弱，上午这事把她吓得够呛，所以我们俩才张罗着搬家，反正镇上空房子多，换个地方也容易。” 讲述完，老头伸手捋了捋老太太的后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启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站在路口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换一条路。 反正他没打算在镇上停留，快走两步天黑之前是能赶到衍水市的。 走在路上时，王启都下意识的离各个店门远点，恨不得踩着马路中线走。 尽管王启这般小心，那也被一家店里突然钻出来的丧尸吓了一跳，嗷嗷叫着连打三发灵能打击，把倒霉丧尸崩得妈都不认识。 “呼，嚓，吓死老子了！” 安全屋里，王启颤抖着端起阿福泡的精神茶喝了一口，算是因祸得福吧，这次突然的爆发让王启成功打出三次灵能打击而没有心神透支。 “老爷，您反应过度了，要是有危险我会提醒您的，那只丧尸以您现在的实力来看，让它双手双脚，光靠灵能头锤都能撞死了。” “……我这不让老头的故事给整麻了嘛，说起来，我都忘了问人家怎么称呼了，光老头老头这么叫。” 王启喝完精神茶就离开了安全屋，再出发时就已经开始小跑赶路了，一个是因为磨蹭的够久了，二也是因为王启很想快点离开这片“伤心地”。 在这两种动力的支撑下，王启成功的在太阳落西前赶到了衍水市内，甚至比原本计划的还要早一些。 “离天黑还早，先去商场逛一圈吧，看看能不能搞到几件衣服穿。” 穿过熟悉而又陌生的商业街，王启凭着记忆走进了一座废弃大楼，楼上的招牌早已不见踪影，但是王启记得这里。 作为衍水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网购没流行起来以前，王启的总会来这里买衣服。 这里就是衍水市最大的购物中心——五心市场。 碎玻璃踩在脚下吱嘎作响，王启放眼望去，每一个店面的门窗都被砸碎了，服装店的模特假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看着有些瘆人。 【阿福，越往里走光线越不好，你打起精神，侦查的同时帮我留意一下店里没被拿走的衣服。】 【放心吧老爷。】 有了阿福的保证，王启的搜索进度顿时快了不少，每家店都进去逛一圈，啥也不用看，只要确保自己的两米感应区覆盖到店里每个角落就好。 【老爷，右手边的收银台下面，有一盒衬衫】 【老爷，这家鞋店的地墩是空心收纳凳，翻开垫子，里面有四双跑鞋，两男两女，老爷都拿着吧，男款刚好尺码合适。】 ………………………… 【老爷，试衣间最里间的穿衣镜是后安的，这里原本应该是个门，您用灵能推一下，里面有仓库！】 仓库！王启眼光明亮，之前的收获都是零零散散小打小闹，真正能穿的也没多少，但这个仓库可不一样了，一仓库的货总能有十几套符合自己尺码的吧！ 王启毫不犹豫的钻进漆黑的试衣间里，抬手贴在试衣镜上，灵能顺着镜面传导至门后的锁扣处，猛一用力，“咔”的一声轻响，通往仓库的门就开了。 王启在阿福的指示下，摸着黑把一捆又一捆包装完好的衣服带回安全屋中，足足抱了十趟才抱完。 “ok，第一次当末世拾荒者就收获颇丰嘛，有阿福在，我捡破烂都能发家！” 王启喜滋滋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堆积三年的货物，上面的灰尘可想而知。 经过一番梳洗打理之后，换上新衣服的王启心满意足的离开安全屋。 衣服的问题解决完了，下一步只需要在天黑前赶回家便可。 【老爷，侦测到店里来了其他幸存者。】 刚一回到现世，阿福的声音就在王启脑中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空间侦测显示到的幸存者画面。 王启闭着眼在心中查看了一下侦测画面，显示出来的人像确让王启意外地睁开双眼。 “怎么是你？！” 第十二章 故人 【老爷认识这个人吗？】 【嗯，陆明，我在大学的室友，关系只能算是过得去。】 倒不是说王启和人不对付，只是这个陆明从大一军训起就一直混迹于学生会和导员办公室，在寝室中属于不合群的一个，因此两人没什么交情。 “老公~~我们走吧~天要黑了，我怕~” 就当王启还在考虑怎么样才能在不吓到人的情况下出场，见见这个当初的寝室“老五”时，一道嗲得肉麻的声音从服装店门外传来。 【好熟悉的声音……徐淑彤？】 又一道人影出现在阿福的空间侦测范围中，尽管徐淑彤的模样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不同，但是标志性的做作姿态还是让王启认出了她。 王启和徐淑彤之间没什么交结，之所以能让王启记住这个人，那是因为她曾对王启作出过一件轰动学院的事。 那时的王启刚刚新生报到，还在军训期。 就在第一天军训结束的晚上，大一新生王启就被一个大三学姐堵在宿舍楼下拿着鲜花蜡烛当众表白了，而这个大三学姐就是徐淑彤。 要不是路过的班代学姐出手解围，王启就不好收场了。 后来听班代学姐说，这个徐淑彤为人奔放，好交朋友，大学的三年里和许多男人谈过恋爱，校内校外都有，这次只是围观一下军训就盯上了“潜在校草”王启。 在那之后，王启就对徐淑彤敬而远之，从此再无交集了。 不过之后的日子里偶尔也会听到“徐淑彤又和某某在一起了”、“又泡了某某的男朋友让人挂在表白墙上骂”的种种八卦。 “宝贝儿，我们搜完这家店就走，天气转凉了，御寒衣物留到冬天可以卖个好价钱，到时候给你买肉罐头吃！” 陆明的话里尽是温柔。 说完，两人就打着手电筒在店里搜寻起来，然后不出意外的发现了王启所在的仓库暗门。 “老公~这里有个暗门~” “太好了，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王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躲回安全屋，都算熟人，见面打个招呼也好。 为了避免因为贴脸吓到两人而挨刀子，王启很有先见之明的向后退了两步。 暗门被推开，两道手电筒光照射进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等待两人的王启。 “嗷啊啊啊啊啊啊！丧尸啊！！！” 徐淑彤尖利的叫声响彻整个五心市场，陆明也被吓了一跳，掏出刀来在身前比比划划，脚步隐晦的向徐淑彤身后迈了一步。 “徐学姐别叫了，陆明冷静点，我是王启！” 王启在手电光下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其实启源之匙早已藏在袖口蓄势待发了，赶路时恢复的能量足够打出一发灵能打击。 相比于还在闭眼尖叫的徐淑彤，陆明倒是在慌乱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 “王启！真的是你，你没死啊？” 陆明把手电筒光照在王启的脸上，晃得王启睁不开眼，手中的刀悄悄对准了王启的胸口。 【老爷小心，陆明的动作有攻击倾向！】 “陆小五你他妈别晃了，再晃二哥一脚一库了你！” 随着王启喊出曾经的寝室排行，陆明攥紧的刀稍稍放松了下来，回手藏在腰后的刀鞘里。 “宝，别叫了，没有丧尸。” 陆明抱着徐淑彤的肩膀摇晃几下，这才让她停止尖叫。 “好久不见，徐学姐。” 王启捂着耳朵打了个招呼。 手电光下，徐淑彤认出了王启俊朗的脸。 “王启！你还活着啊~哎呀~你吓死我了~” 王启不好意思地挠头，这是他以前标志性的动作。 “抱歉抱歉，吓着你俩了……可这事也不能都怪我，我在里面还没出来就被你们夫妻俩堵门了，我也怕贸然出来吓着你们，就待在里面没敢出声，谁知道你俩还进来了。” 王启无奈地一摊手，三人间的误会也算是暂时解开了。 “我们出去说吧，这里面是空的。” 王启受够了被两只手电筒晃来晃去，提议三人先离开黑暗的五心市场。 陆明和徐淑彤两人向仓库里打量了一圈，发现确实空空如也，随后便退出了仓库门口，给王启让出路来。 【阿福，盯着他们点。】 【放心吧，老爷。】 在阿福的监控下，王启摆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径直走出了商场大楼。 看着王启不设防的背影，陆明眼中阴晴不定，藏在背后的手始终与刀若即若离。 而徐淑彤看王启的眼神则简单多了，只有惊喜、欣赏和藏不住的情欲。 末世里的人，尤其是男人，在生存环境的摧残下，形象都有些不修边幅，连活着都是问题呢，谁会有心思打理自己的外在形象？ 在这种大环境的对比之下，让本就有几分颜值的王启显得更加耀眼了。 白净的面庞上完全找不到末世消磨的痕迹，身体素质被灵能强化的同时，还给王启的脸上添了几分棱角。 三年前的王启，可以说是青春少女眼中的犬系男友，可奶可狼。 而现在的王启，则进化成了所有人都会欣赏的类型，担当得起“英俊”和“帅气”来形容了。 出了商场大楼，斜阳照在王启的肩上，把他整个人都衬托得温暖、平和起来。 “好啦，趁天还没黑，我们可以聊聊了，老五，我还真挺想你们几个的。” 王启这句话倒算是真话，爷爷的病逝以后，王启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与世界的羁绊便只剩下了几位朋友，陆明虽然不合群，但是也算是王启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了。 之前总想着回衍水市看看，归根结底想看的，无非就是这些王启认识的人罢了。 陆明看出了王启脸上的真诚，最终还是将双手插进了衣兜里。 “二哥，这三年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王启一挑眉，陆明和徐淑彤从一开始就句句不离自己的死讯，这让王启不注意都不行。 “等下，谁说我死了的？” 徐淑彤不想自己毫无存在感，接过话来替陆明说道： “三年前，市郊突然出现了丧尸，紧接着就是变异病毒，学校第一时间封闭了校门，把我们集中隔离在教室中，每班都要点名上报缺席人员，统计以后，学校与每名不在校的学生都取得了联系，只有四个人了无音讯，就是学弟你还有三个新闻社成员，新闻社负责人说你们四个都去了无名山，那里已经被丧尸占领了。” “所以大家才都以为我们四个死了？” 王启使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确实，要是没有启源之匙，自己这个唯一幸存者肯定也活不了。 “二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陆明眼神闪动，打探的意味昭然若揭。 “我啊，我没去成无名山……” 王启一拍手，一副惋惜的样子，不用陆明和徐淑彤提问，就接着说道： “我和他们仨不是约定了先在郊区镇上集合，再一起去无名山嘛，结果我的相机在镇上让个熊孩子摔坏了，新闻社他们仨来了以后就自己出发了，我没有相机拍照，去也白去，何况我那时候报了警，正打官司呢。”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陆明徐淑彤二人点了点头。 “所以学弟你这三年都是在郊区镇上过的吗？” 王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是啊，老五知道，我是衍水本地人，我爷爷奶奶就在镇上，出事以后我就留在镇上了，照顾照顾老人，镇上人口少，丧尸也少，平时躲着点劫掠者就行了。” 王启这话半真半假，他的同学和室友们都知道他是本地人，但是关于家庭的事情，王启从来没和人说过。 说什么？说自己几岁时父母出意外都没了？说自己是爷爷带大的，十八岁那年唯一的爷爷也走了？ 正常人谁会把这种事情当谈资说啊。 陆明附和着点点头，不疑有他，王启关于出身和镇上的情况都说得通。 “老五，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王启指的是寝室里其他四人。 陆明苦笑了一声，垂着眼睑说道： “不太好，他们没二哥你运气好，病毒刚出现，体质不好的老六一晚上就病死了，变成丧尸还咬伤了学校保安，四哥是在学校沦陷时主动殿后，被丧尸吃了的，大哥最壮，加入了长城军，一年前出任务死了。” 王启的心随着一个又一个朋友的死讯而越发沉重。 “那，老三呢？” 王启和老三关系最好。 “三哥家里有钱，封校以后让家里司机接走了，现在不知去向了。” 没死就好，王启松了口气，这个时候，生死不明就已经是最好的期望了。 抬头看了一眼越发鲜红的夕阳余晖，王启开口说道： “行了，不早了，今天先聊到这儿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 “行，二哥你住哪，用我送送你么？” “不用，我和同伴事先找了临时住所，那地方都清理过了。” “那二哥，你没落东西吧？” 王启知道陆明的意思，自己身上并没有幸存者必备的背包，于是随口说道； “我东西都让同伴保管着，自己出来闲逛而已。” 陆明若有所思，接着旁敲侧击道： “二哥很信任你的同伴啊。” 王启假装没心眼，一歪嘴骄傲道： “那是！阿福可是我这三年活能下来的倚仗，过命的交情呢！” 【能得老爷抬爱，阿福不胜荣幸！】 陆明和徐淑彤露出羡慕的神色，在末世里谁不想有一个值得这般信赖的同伴呢？ “那行，那没什么事我和淑彤就先走了，二哥回去路上多加小心。” “好，瞧我这脑子，还没恭喜你们二位呢。” 王启和陆明徐淑彤二人告了别，随便找了个方向，率先离开了五心市场。 陆明则拉着徐淑彤的手朝衍水大学方向走去。 他“忘了”和王启说，衍水大学的宿舍楼现在归属于一个由大学生组成的名为“同学帮”的组织。 只要是衍水大学的学生，都可以在按期上缴一定物资后入住宿舍中，“同学帮”会提供一定的安保服务，总的来说肯定比住在外面安全。 徐淑彤走两步就悄悄回头看向王启的背影，却失望地发现，王启丝毫没有回头与她眉目传情的打算。 【老爷，那个徐淑彤女士总在偷看你。】 【嗯？阿福，我记得你的空间侦测距离只有两米啊，我又没回头，你怎么发现徐淑彤在看我的？】 【老爷，您对面的店铺门上有一面镜子，我从镜面倒影看到的。】 一处标记投射在王启的视网膜上，饶是如此，王启也废了好大劲才发现那个鸡蛋大小的镜片。 【好家伙，阿福你是列文虎克吗？】 “老公你弄疼我了~” 徐淑彤皱着眉甩动被陆明握着的手腕，但却没能挣脱开。 两人又过了一个拐角，陆明突然把徐淑彤用力推在一面墙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和那个王启眉来眼去！” 吃痛的徐淑彤顿时一改做作的姿态，厉声撒泼道： “我就眉来眼去怎么了！他好看还不让我多看两眼吗？王启要是真想要我，我还真就愿意陪他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事总带东西去后街红楼！” 陆明面色涨红，咬牙切齿道： “徐淑彤！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这么长时间都是我在养你！” 徐淑彤刻薄地翻了个白眼，厚涂口红的薄唇挤出“嗤”的一声哂笑。 “呵，你还知道我是你女人啊~我们俩让劫掠者抓住，你让我陪他们时怎么不知道！！！现在王启一个你就受不了了啊？你知道那次有多少人吗？！” 陆明愤怒的全身颤抖睚眦欲裂，拎起徐淑彤的衣领无声对视许久，这才泄气一般的放了下来。 “劫掠者那次我没办法，但王启不一样，徐淑彤我告诉你！你这货色跟谁好都行，就是不能跟王启！” “我凭什么不能跟王启！” “凭什么？我也想知道凭什么！凭什么他光长了副好皮囊就能被那么多人喜欢！我陆明凭什么不如他！他王启当摄影社副社长时我已经是学生会主席了！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你别以为我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你那时候加我，只是为了跟我要王启的联系方式！” 徐淑彤看着妒火中烧的陆明，一脸厌恶道： “你原来是嫉妒王启啊~难怪发这么大火~我观察过王启那么久，他可没招惹过你吧？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受女生喜欢，你就嫉恨人家？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