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失明者》 第1章、玉梅的心事 在蔚蓝的天空上大雁排成人字行向南方飞去,这意味着北方的寒冷离人们不远了。 树上的叶子被秋风无情的吹落在宽阔的大地上,发出阵阵哀嚎,似乎是在抗议着残忍的事实。 是的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如同这落叶,任何人在命运这座大山之前都无法抗拒它的安排。 此刻在俞家的院子里俞老四背着手在金黄的玉米堆之前兴奋地转来转去,我们可以看得出这个庄稼人脸上那无法掩盖的喜悦。 是的,今年他们家地庄稼是大丰收,在农民的心坎儿上什么能比得上大丰收带给这些土里刨食的人们更好的喜悦心情呢。 俞老四看着自个儿家里堆得像金山一样的玉米堆他裂开嘴无声的笑了,一时的高兴情不自禁的唱起了属于他那个年代的流行歌曲。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听到我歌声笑呵呵。 这时候从屋里走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俞老四的跟前道:“我说当家的你高兴个啥呀,瞧你唱那首歌狼都快找来了。” 这是俞老四的媳妇一个四川的女娃。 俞老四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他是家里最小的。三十多岁了这才结婚。 他这个媳妇不担人样子长得好,而且还温柔体贴,对于老四非常关心。 俞老四看着自己的媳妇心里那更是乐开了花,笑着道:“我当然高兴了,你看看咱的庄稼,金黄的玉米棒子我能不高兴吗?” 李玉梅听完俞老四的这番话脸上没有显出半分喜悦的样子,反而献出一抹忧伤的表情。 俞老四还沉浸在他那喜悦的心情当中当然没有察觉李玉梅脸上那一抹忧伤。 我们尚且还不能知道这个朴实的四川女娃心里头想的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奈。 俞老四的这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走进屋里的那一刹那就立刻被眼前的现实从甜蜜井拉回了苦海。 俞老四一眼看见了炕上的大儿子,刚才的那份喜悦早就被抛洒在九霄云外去了! 那是一个三岁多的孩童,正在炕上爬来爬去,边爬还边说:“妈妈,妈妈,帮我找找那个。” 李玉梅看见儿子这样赶紧把一个玻璃球塞到了儿子的手里,其实那个玻璃球一直就在孩子的手边,孩子就是找不到。 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眼睛失明的孩子。 在炕头上还放着一个小背篓,里面正熟睡着一个一岁多的娃娃,没错那就是俞老四的二儿子。 因为四川的人带孩子都是放在竹篓里的,所以李玉梅也可能是按着那里的方式来带孩子的吧! 现在我们可以大概的知道李玉梅为什么有那样的表情了。 俞老四夫妻二人相对半晌无言,看到大儿子刚才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静当中。 还是李玉梅首先打破了屋子里得沉静,她看了丈夫一眼道:“我说老俞啊,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坐下咱们说说。” 俞老四不知道媳妇要说什么赶忙坐在了炕檐儿上听媳妇说话。 李玉梅也坐下来这才道:“是这样的,我来山西呢已经有八年多了,如今呢咱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我走的那时候他们也不知道,生养我一场也不容易,可到了现在我连二老的面都见不上你说我怎能安心?” 李玉梅的一番话使得俞老四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妻子。 猛然间俞老四回头看了妻子一眼,只见李玉梅两滴泪珠从眼角留了下来。 此刻的俞老四也顾不得沉思了。 转头问妻子到:“那你打算啥时候走啊?” 李玉梅听了俞老四的话似乎是稍微平静了一些,轻声道:“我打算在这个月的月底就走,那时候秋收已经也基本结束了,我才能放心的走。” 俞老四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用火柴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道:“你带着孩子们一起走吗?” 李玉梅道:“哦不,我准备带着婷儿去,把明儿留在家里头。” 俞老四眉头皱了皱道:“我说孩子他妈呀,你不会一去就不回来吧,扔下我和孩子你可不能这样啊!” 李玉梅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忧伤,但这种忧伤也只是一闪而过。 李玉梅柔声对丈夫到:“瞧你说的,咱都两个孩子了我哪能不回来呢,再说了我还准备给明儿治眼睛呢,你就别胡琢磨了哈。” 俞老四听了这话心里才平静了下来,但在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不安,然而此时此刻他只能顺着妻子的意愿去做了。 他知道,妻子说的也有道理,父母养育多年,她又离家八年之久,人家想回去看看那也是人之常情,他俞老四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人家。 就这样李玉梅归乡的时间确定了,时光匆匆转眼间就到了月底,李玉梅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家了。 此时这个四川姑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时间父母那亲切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耳畔回荡,他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再水稻旁边一群小女孩儿正在不亦乐乎的玩着。 正在她们玩得起劲的时候,走过来一个瘦高个男人,这个人的到来使得孩子们停止了玩耍。 其中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女孩儿一扬辫子到:“叔叔,你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女孩儿嘴角浮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这个小女孩儿在这些孩子当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看年龄是个十五六岁的样子,已经是亭亭玉立了。 只见他搬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道:“你们现在有工作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找,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好几百。” 他的这句话引起了女孩儿们的兴趣,立刻争前恐后的问了起来。 瘦高个男人一一作答。 著:四川人本就有打工的习惯,尤其是在八九十年代,一但不上学了也不论男女基本上都得出来打工,再加上那时候的人防范意识又不强,所以很容易上当。 这是闲话就此打住不提。 那个小女孩就是李玉梅,她和那些人一样都在寻求着一份能够属于自己的收入。 很快李玉梅就和她这些好朋友找到了所谓的工作,结果等到了地方才知道上当了。 可是一个小女孩子在那种环境中又能如何呢? 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最后几经周折才嫁给俞老四。 每当想起这些李玉梅就如同做了一场噩梦。 她有时候在想这就是一场梦明天朝阳升起了就结束了。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她很快就被眼前的生活拉回了现实。 此刻她还得收拾好行囊回去看父母,这种归乡的心情就仿佛给他的伤口上贴上了创可贴,使她稍减痛处。 第2章、永远都圆不上的谎 北方的晚秋时节已经有些寒冷了,李玉梅背上覆着海婷准备归乡了。 俞家的炕上俞老四的母亲正在端着一碗红豆粥一勺一勺的喂小海明。 海明喝着豆粥也不哭闹。 李玉梅迈步走入屋中想要在看大儿子一眼,当她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小海明可能是听到了那是母亲的声音,也不管俞母怎样说小海明就是不喝红豆粥了,伸着小手说道:“妈妈,还是你喂我喝吧。” 李玉梅从婆婆手里接过来小海明在孩子的小脸蛋上深深地吻了一口。 这一口对别的孩子来说是母亲的爱,无微不至的爱,但对于小海明来说是最后的告别,给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同时也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李玉梅一边亲吻着儿子一边说:“孩子啊,妈妈要出一趟远门,你好好在家里听奶奶和爸爸的话好不好?” :“不,我要妈妈陪着我,你要去哪里啊,怎么不带着我去呢? 海明伸着小手搂住母亲的脖子说道。” 海明那天真烂漫的声音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李玉梅听完孩子的话默然无语,是啊,天下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海明听着母亲不说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玉梅再也忍不住了两颗大大的泪珠顺着她那俏丽的脸庞上落了下来。 好半天她才把海明交给了婆婆,然而此时的海明依旧哭个不停,任凭俞母怎样安慰也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的李玉梅对儿子撒了这一辈子都圆不了的谎。 她含着眼泪道:“明儿乖,妈妈这是给你买饼子去呢!只要你在家里好好听话,妈妈很快就回来。” 小海明听完母亲的一番话顿时止住了哭声,说道:“好啊好啊我一定听话,妈妈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李玉梅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向远方走去。 俞老四一直把媳妇送上了火车这才回来。 助——本次合李玉梅回四川的还有俞老三的媳妇,她的娘家距李玉梅的娘家也就相隔着四十多公里。 两个相跟上回去所以俞老四和俞母才这样放心,并且还带着海婷,俞老四怎么想也觉得事情还不太糟糕。 俞老四送走了媳妇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说不来是难受还是不安。 此刻四岁的小海明嘴里不停的念叨,妈妈你咋还不回来,给我买的饼子哪里去了,小海明这一声声念叨使得俞老四心里既烦躁又不安。 就这样冬去春来眨眼间半年已过,一群群大雁从南方飞来,大地上万物复苏小草在一次从土里钻出来脑袋,一片生机勃勃的颈项。 然而在俞老四和小海明的心理依然是寒冷的冬天,因为李玉梅已经归乡半年之久一封信都没有给这个家来过。 所以,对于俞老四来说是焦急的等待,而对于小海明来说是心里的期盼,期盼母亲手里拿着很多的饼子给他吃。 可他的这个期望已经成为了梦幻,永远也只能想象而不能触及的梦幻。 然就在这半年当中俞老三的媳妇却平平来信,一直老实的俞老四还没有发现这里面隐藏着多大的玄机。 在这期间俞老四一直在期盼着媳妇归来,因为四岁的小海明已经没有多大的耐心了,起初还能哄一哄,可是后来任凭俞母如何安慰小海明就是一个哭。 终于,俞老四的忍耐限度在小海明的哭声中耗尽了。 一天的上午小海明实在是哭的太厉害了,任凭你如何说他也不管只是哭,俞老四实在是烦的不行了,就给了孩子一巴掌,哪曾想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更是变本加厉的哭了。 小海明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们都欺负妈妈,现在她走了你没有一个人去找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这一句话在俞母的心理就仿佛激起了千层浪,她深深地知道孩子说的是什么,她很清楚四岁的孩子是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肯定是李玉梅瓶是暗中念叨这些事情的,小孩子记住了只言片语才有这样的话。 看来李玉梅是含恨而走,真是作孽啊!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俞母所说的这一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不过可以肯定他们这个家庭不那么简单。 仝年的五月中旬俞老三的媳妇回来了,然而出乎俞老四的意料之外是李玉梅却没有归来。 此时的俞老四面如死灰,低着头走进了屋子。 俞母看了四儿子一眼心里都明白了,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儿子,也许当时就是一个错吧! 两颗大大的泪滴从那满是皱纹的脸上落了下来,一时酸、甜、苦、辣,都涌上了这个一辈子饱经沧桑、善良而又坚强老人的心理。 老人很清楚的知道她这个四儿子很善良,说白了就是窝囊,同时也知道李玉梅为什么一去不复返的原因了。 俞母的思绪飘在了三年前那个春耕的季节。 田野上俞家的男女老少正在忙着播种,蓬松的泥土湿漉漉的土地那是刚刚下过一场春雨的缘故,一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我们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大家族,虽然说是分家了,但是干活剂都是互相帮助。 干了一会儿可能是有些累了,所以大家就开始了中场休息。 男人们蹲在地头开始吸着旱烟,女人们凑在一起开始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一阵。 就在这时候俞老三掐掉旱烟呵呵笑道:“哎呀,我说这人跟人啊就是有区别,你看我那老婆这家伙不是我夸海口,你说在整个儿俞佳瑶里有谁能比的上她呢!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俞老三的媳妇张敏听到丈夫这样说自己脸红的就像一块红布子似的,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俞老三说着转身看了看李玉梅道:“呵呵,你再看看你,那个脸蛋儿还赶不上我老婆的屁股,呵呵。” 李玉梅听完这话眼泪就如同珍珠断线般落了下来,此刻的俞老四默然无语,就仿佛那不是他的媳妇,而是别人的媳妇,他俞老四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旁边的俞母不忍在看着玉梅伤心落泪,拉着李玉梅的手快步离开了田地。 等回到家里李玉梅一头扎在炕上把头闷在被子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些,眼前的她除了哭泣再也干不了别的了,她知道,蒙在被子里边哭只是暂时的,现实的生活还要面对。 俞母在屋外掩面而泣,这也是俞母唯一能够做的,她老了,此刻谁都不会愿意听她这个老太婆的唠叨。 这事情在俞母的心上就仿佛给人差了一把刀。 想起李玉梅的好处老人不惊涕泪恒流。 俞老四走到母亲面前道:“妈,三嫂回来了,可,玉梅没有回来,您说她会不会不回来呀。” 俞母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俞老四默然不语,俞母看了看眼前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去问问你三嫂到底是咋回事,你杵在这儿干啥呀。” 俞老四这才醒悟,赶忙跑到东屋三嫂家里。 列位看官再次得说明一点,俞孝云也就是俞老四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虽说是四个儿子但是俞孝云给儿子们都盖起了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住在村子的南边,有四间房,三儿子和四儿子住在村子的西边,也有四间房各占两间。 这是闲话就此打住。 俞老四被母亲说的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退出了屋子,急忙跑到了东屋,俞老三看见兄弟进来了赶忙对媳妇说:“我说小张啊,老四来了。” 不用说张敏也知道俞老四来干什么了,俞老四坐在炕边满面愁容的道:“三嫂啊,你已经回来好几天了,这玉梅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呢?” 听着俞老四问出这句话,张敏那原本红扑扑的脸蛋一下子变得比白纸还白,当然,心急如焚的俞老四没有察觉张敏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张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说出了实情。 第3章、妇女争吵 张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才道:“哎,真是没有想到啊!” 俞老四听完这话心里都明白了,他只能强忍着自己心里的不安道:“你说吧,到底是咋回事。” 张敏面露为难的神色自责的道:“其实这事情也怪我,在刚刚过年的时候,玉梅来找过我,她说和她二嫂吵架了,要求我带她回来,你想我刚刚回去再加上要过年了,咋也得过了年再走吧,可我咋也没有想到过了年却起了变化。” 说着张敏偷眼看了看俞老四,发现俞老四眉头凝结成一个疙瘩,他的嘴张了张没说出一句话来。 张敏继续道:“过了年以后我收拾好东西就去找玉梅准备回来,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玉梅已经离开了家。” 俞老四顿时身子一震差点就坐在了地上,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说什么,玉梅她已经离开了,她、她上哪儿去了?” 张敏摇摇头道:“哎,这就不知道了,肯定是……” 说到这里张敏没再往下说。 俞老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东屋回到了自己那边,俞母看着儿子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一切都明白了。 俞老四带着凄凉的表情看着母亲说道:“妈,玉梅真的不回来了,这下可怎么办呢? 以后的日子,哎!” 俞母看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恨,然而此时作为母亲的她又能说什么呢! 老人平和了一下心情到:“玉梅是个好人,也是咱家的好媳妇,我看呢你还是去一趟四川吧,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你去了看看这也是很正常的。” 这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但,对于一个没有读过书的老人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俞老四听母亲这样说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同时脸上也献出了一份为难的表情,他好半天才说:“可是妈您了也知道我没有出过门,长这么大省城都没有去过您了让我去这么远的地方这……” 俞母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道:“你这么大了干啥都让别人操心你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看法吗?” 俞老四点燃旱烟狠狠地吸了几口,道:“您了说的对,我让老三陪我去一趟,您了看怎样?” 俞母长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俞老四看母亲没有说什么就以为母亲是同意了自己的意见了,粗心的俞老四哪里知道他的母亲此刻心里有多么的悲伤,他没有发现老人在这半年多老了好几岁。 俞老四赶忙到了东屋找到了俞老三,和俞老三说了自己的想法,俞老三足足有半个小时没有说话,俞老四大气不敢出,只是手里边捏着旱烟连点燃的勇气都没有。 只见俞老三时而皱眉,时而长叹,过了好久他才点了点头。 俞老四如释重负这才将旱烟点燃,他实在是不知道三哥不和自己去那该如何,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一切都好了。 俞老四匆匆忙忙赶回西屋准备出门所用的物品,俞母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几滴眼泪顺着那苍老的脸庞滑落。 俞老四的心理一时之间出现了媳妇那温柔体贴的样子,他的眼圈也不精湿润了,恨不能马上插翅飞到四川见到媳妇和二儿子海婷。 是啊,他俞老四怎能不思念媳妇和儿子呢! 此刻在大队书记李春光的家里圆桌周围围着一圈人,桌子上摆着回锅肉、辣肉等好多四川的美味家常菜。 李春光坐在主位捋着他那已经几乎全白的胡须,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难过,你根本就在他的脸上读不出一丝高兴或者是难过的情绪。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一家人正在大聚会。 正在此时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盛满了香喷喷的菜肴,不过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哭过一样。 李春光站起身躯赶紧接过老人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李春光看看在做的众人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们都动筷子吧!” 说完这一句李春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眼里涌出了泪滴,一家人刚刚端起了碗看到李春光这样谁也没有了食欲,一时间屋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张秀英看着这情景心里想道:也难怪公婆如此伤心,玉梅失踪了八年现在回来了做父母的对她这些年吃过的苦怎能不难过呢! 那么作为大媳妇的她此时也不能不说话。 想到这里张秀英说道:“爸、妈,玉梅回来是好事情咱们应该高兴,我知道您这些年为了玉梅没少流眼泪可现在她不是回来了吗?所以呢咱们应该高兴。” 李春光听大媳妇这样说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张秀英的话刚说完李玉梅的母亲再也端不住手里的饭碗了,一把将李玉梅抱在怀中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边哭边说:“呜呜、呜呜,孩子啊,你这些年到哪儿去了,呜呜、呜呜,可把妈妈想死了,你知道吗?妈妈每天做梦都梦见你呀,呜呜、没想到你今天终于回来了。” 这场景使得在场的众人无不落泪,是啊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孩子无端失踪了八年之久你说母亲得留多少泪水,心都碎了。 此时的李玉梅已经不再哭了,她摸着母亲那满是泪痕的脸,深情的说道:“妈妈您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那你这些年究竟去哪儿了,那天你出去玩耍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让你爸找遍了整个儿村子也没有找到你,后来还上了电视台也是毫无音讯。” 玉梅的母亲道。 李玉梅听完母亲的话就把这八年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在场的人就仿佛是听了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那你的意思是家里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娃?”李春光关心的问女儿道。 李玉梅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春光夹了一口菜放下筷子道:“那这个家你没有必要回了,回去你也是一个受罪,刚刚你也说了你的那个男人比你大一倍的年龄你还回去干啥,况且还给你做不了主。” 李玉梅斩钉截铁的说:“这个不行,那毕竟也是我的娃,好得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咋能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个我做不到。” 李春光听女儿这样说把饭碗往桌子上一吨气呼呼的道:“你受罪也是活该,不让你回去你还翩回去,好啊你给我现在就走,滚。” 李玉梅听着父亲这样说话也是情绪高昂,毫不示弱的道:“走就走,反正我是不能丢下我的孩子。” 正在此时屋子里传出了小海婷的哭声,李玉梅顾不得和父亲争吵赶紧跑到了屋子里桥看小海婷。 第4章、永远圆不上的梦 李玉梅听到屋子里传来海婷的哭声也顾不上和父亲争吵了,赶忙跑了进去。 抱起了小儿子好一阵安慰,好半天小海婷才沉沉睡去。 她这才出了屋子,看见李春光还在那里坐着李玉梅也没有说一句话,此时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 于是乎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好房门给俞老四写了一封信。 此刻的俞老四正在忙着收拾去四川的东西,这个一辈子也没有离开俞家瑶的农民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只不过是胡乱收拾一通罢了! 就在此时一个邮递员来到了俞家交给俞老四一封信,俞老四赶忙拆开观看,这一看是欣喜若狂。“ 孩子他爸你还好吧?妈的身体还好吧?海明还好吧?我已经回家半年了,我和我爸妈也把我们的情况说了,为此还和我爸爸吵了一架,全家人都不赞成我回去,然而我的心是坚强的,不为别的为了咱的孩子我也要回去。 可是呢我没有钱,家里人不让我回去当然也不能给我路费,你给我寄一些吧,千万,李玉梅!” 俞老四看着这熟悉的笔体忍不住热泪盈眶,忙不迭的把书信交给了余亩,俞母看过感触更加的深刻,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俞老四高高兴兴的来到了他三哥的东屋,手里还握着李玉梅那封信兴奋的道:“三哥啊玉梅来信了,说是要回来让我给寄一些路费,你说该给她寄多少呢?” 俞老三想都没有想很干脆的道:“我看呢就给她寄上四百块就够了,路费吗还能寄多少。” 俞老四听完这话就好像是得到元帅的令箭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第二天就到了邮局真就给把这四百块给媳妇寄到了四川。 办完这件事情之后俞老四的心情顿感轻松,此时的小海明更加的想念妈妈了,每天哭着要妈妈,不过自从寄去了那四百块以后俞老四很有耐心的抱着儿子给他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看来俞老四是非常有幸心的。 此时此刻李玉梅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她正在盘算着应该过几天就能回到山西了,她有些时候没有见到小海明啦,心里不停地想着小海明的样子,是胖了还是瘦了,他有没有想妈妈,想着想着不由得泛起隐隐泪光,她再也克制不住心里那日益强盛的思子之情了。 就在这时候李春光怒冲冲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汇款单,李玉梅看着父亲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此时的李春光有些气色不正。 就在李玉梅刚想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李春光突然把那份汇款单摔在了李玉梅的脸上,李春光指着李玉梅的鼻子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还准备回这个家,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你知道不,自己看看那上面的数字四百,人三鬼四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回来,李家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年仅二十四岁的李玉梅听完父亲说的顿时掩面大哭,此时在李玉梅的心理那个家不再是温暖的家,而是伤痛的家,但更多的是失望,是无奈。 她绝望了,对于老四绝望了,小海明的身影也不再是她的牵挂了。 好半天她才静了下来,抬起泪眼道:“爸,你说得对我是不应该回去,我现在已经死心了,我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静一静。” 李春光脸上发出了满意的微笑,他做这一切毕竟也是为了女儿好。 李春光毕竟是一位父亲,他为李玉梅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一个父亲该做的。 这个世界上对与错本就没有定义。 李春光看着女儿那哭红的眼睛心里也不是滋味,缓和了一下情绪,点燃一支烟,吸了口拉住女儿的手道:“那你想去哪儿呢?” “去广州吧!” 李玉梅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 就这样半年后李玉梅开始踏上去广州的真诚。 这天是正月初三四川的天气不像山西那么冷,李玉梅背后覆着小背篓里面带着小海婷。 小海婷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左手拿着一个红气球,右手拿着一个粉气球。 母亲一边走他一边晃着小脑袋左顾右盼,觉得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然而李玉梅的心理是思绪万千,她心里暗自念到:别了故乡,明儿你不要怪妈妈,妈妈永远也不会回到山西那块土地上了,你自己保重吧,也可能妈妈在不久的将来会组建新的家庭别了! 想着念着她不知不觉得泪水模糊了双眼,后来她擦干泪水狠下心长默默的走向远方。 俞老四自从给媳妇寄去了路费就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信,他连着发出好几封信都是没有结果,这下子俞老四再也坐不住了。 他已经又等了半年了。 此时五岁的小海明每天哭着要妈妈,俞老四几乎面临着精神崩溃的边缘,再也撑不住了。 终于在这一天俞老四哥儿俩箱根着准备进川了。 俞母带着小海明一直把兄弟二人送到村口,小海明都起小嘴说道:“爸爸爸爸,你一定帮我找到妈妈顺便帮我问问她给我买上饼子没有好不好?” 俞老四向儿子保证道:“放心吧孩子我肯定把你妈妈给找回来,就算是你妈妈不回来我也得把你兄弟给找回来。” 小海明撒娇道:“不吗,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俞老四没有再说话他怕不争气的眼泪在围绕着眼圈绕,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后扬长而去。 俞母带着小海明回到了家里,刚刚进门小海明就忙不迭的问祖母到:“奶奶奶奶,我爸爸真的能把我妈妈给找回来吗?” 俞母摸着海明的小脑袋道:“乖孩子你就放心吧,你爸爸肯定能把你妈妈接回来,说不定啊等你一觉睡醒的时候你妈妈就站在你的跟前了。” 余亩的一番话小海明果然是安静多了。 但在老人的心理就如同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有四个儿子但最疼爱的无外乎就是俞老四,孙子当中也是最疼小海明。 祖孙二人就在家里盼啊盼,期盼亲人的归来,小海明幼小的心灵期盼母亲能够回到她的身边给他带来好吃的饼子,然而这个最简单最普通的要求已经变成了梦,一个永远无法圆上的梦。 第5章、俞母的抉择 小海明和他的祖母在家里期盼着亲人的归来,已经五岁的小海明每天缠着祖母问着同样的问题。 老人看着孙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可以说是自从俞老四走后这个善良而又坚强的老人脸上就没有过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那日益增多的皱纹,和那永远抹不去的忧伤。 玉梅能否回来,海婷能否回来这些问题只能自己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老人拿起来那摔的只剩下少半块的镜片看了看。 镜子里的她两鬓已然全白了,她不经意想起了过世的老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这笑容随着放下镜子的同时却已然消失殆尽,现实把老人的美好撕得粉碎,碎的好像让她永远都不能触及,岁月的狂风已经将美好全部吹散,留下的只有痛苦和忧伤。 一眨眼两个月飞速而过,可是俞老四没有一点信息,俞母不知道暗中留了多少老泪。 可尽管她如何伤心难过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就在这一天俞母正在炕上做针线偶然间抬头向路口看去,不由得惊呼道:“明儿你爸爸和你三老爹回来啦。” 小海明听祖母说这话赶忙做起来拍着小手问道:“奶奶奶奶你快看看妈妈回来了没有,还有她手里有没有拿着饼子。” 俞母听孙子这样说立即放下手里的针线打开窗户极目朝着她家门前那条大路上看去。这一看老人顿时低下了头。 因为大陆上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俞老四哥儿俩并没有第三个人,所以李玉梅肯定是没有跟着回来。“ 奶奶,您了看到我妈妈了没有?” 小海明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俞母的眼睛里再也忍不住那对孙子的疼爱四儿媳妇的思念落下了无奈的泪水。 就在这时候俞老四和俞老三双双走进了院子,俞老三一转身回到了人家的东屋,只有俞老四垂头丧气的走进了这个给他曾经留下过幸福的家。 俞母看着儿子这副样子更给她的心上添上了几分忧伤。 还没等于老四说话俞母就问道:“咋样了有没有见到玉梅?” 俞老四叹了口气还没等回答母亲的问话小海明跌跌撞撞的扑在了俞老四的跟前,牢牢地抱住了俞老四的双腿,问道:“爸爸我妈妈呢,她咋没说话他在哪?” 孩子看不见就以为是妈妈故意再和他开玩笑,也许在他幼小的记忆中母亲老是和他这样,直到今天孩子还在这样想。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上天在和这个失明的孩子开了一个大玩笑,永久的大玩笑。 孩子的问话俞老四心里就如同千万条虫子在撕咬着他的心,使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海明呼唤半天也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父亲也没有给他说明,此时的小海明只有抱着父亲的双腿呜呜的哭个不停。 过了好久俞老四突然间一抬腿说道:“哎呀麻烦死了。” 小海明被父亲这么突然间一抬腿顿时摔了个仰面朝天。 他在地上边打滚边哭道:“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呜,你们都欺负妈妈我恨你们这些人。” 俞母赶紧把小海明抱在怀中摸着孩子的小脸安慰道:“孩子乖不要哭了,奶奶不会不管你,哦乖、哦乖。” 老人用手轻拍着小海明,可能是孩子也哭累了不一会就沉沉睡去了。 俞母看这孙子睡着了这才放心,转头问俞老四道:“到底是咋回事儿?你们到了四川建没见到玉梅?” 俞老四看着母亲那苍老的面容心里很是难受。 是啊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儿子看不见媳妇又离开了他,两个孩子李玉梅带走了一个健全人而给他俞老四留下了个残疾孩子,可想而知这个朴实的农民心里的压力和无奈谁能体会。 眼下他俞老四只能面对现实。 听母亲问去四川的经过他长长地吐了一个烟圈道:“别提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见到玉梅。” 俞母吃惊道:“你说什么没有见到玉梅那海婷呢?” “我们去的时候玉梅已经走了,至于她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海明他外公根本就不告诉我们玉梅的消息。” 俞老四接着说。 说到此俞老四话锋一转对母亲到:“妈,我跟您了商量个事情。” 俞母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心里不免一紧道:“你说吧反正咱家里也没有过一天清净。” 俞老四道:“我和老三已经想过了李春光肯定是不让女儿和咱过日子了,我想呢我还得去一趟,不过这次得带着海明。” 俞母听了这话不断地摇头,没好气的说道:“这是谁的主意你们已经去了一回没把我孙子给带回来,现在又要把我的海明带到四川,难道你想把他扔了不成?” 俞老四赶忙道:“不是的,妈您了听我说,这海明好得也是她李玉梅身上掉下的肉不是,她不想见我们这没关系她的骨肉总不能不见吧,她只要和咱见面一切都好说,她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总之我得把海婷给弄回来。” 俞母知道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但,自己确实很疼爱这个眼睛不好的孙子,让俞老四把海明带到四川老人怎么也不放心。 想了一会老人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可以带着海明一起去,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只要你把孩子给我扔到了四川,你回来的时候就是我去世的日子,你可要记住。” 俞老四忙保证道:“这您了放心肯定不会的。” 正在这时候小海明刚刚睡醒一觉醒来刚好听到了要带自己去四川,孩子的心理立刻想到了妈妈。 忙不迭的说:“太好了太好了,爸爸爸爸你可不能在骗我了,这下我可要见着妈妈了。” 孩子那渴望妈妈的心情和激动的情绪更给这个家蒙上了一层伤感的气息。 俞老四说服了母亲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第二天一早赶紧跑到了东屋想要让俞老三陪着二次进川。 他坐在炕檐而上道:“三哥啊妈总算同意带着海明去四川了,你看咱啥时候动身好呢?” 俞老三听完兄弟说的思考了半天这才道:“老四啊这次恐怕和你去不了了,我呢手头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弄回来好些小猪崽子压了几个月了在不出售那恐怕就砸在手里了。” 俞老三的一番话说的俞老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就没有主见的他这下子更是迷茫了。 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的走了出去, 心里盘算着究竟这二次四川之行该让谁陪着去呢? 一时间无奈、惆怅一股脑儿的都袭上了这个本就善良而又朴实汉子的心头。 第6章、俞老四的烦恼 俞老四思索半天也没有一个头绪,他信步就来到了大哥俞老大的门前。 那是一所很破旧的宅子,我们暂且把它称之为院子。 因为这所宅子根本就没有院墙,周围也没有用篱笆等误事把它圈起来,窗前的50m开外就是铁路,如果你没在那里呆过的话晚上根本就睡不着,当火车开来的时候你躺在炕上就如同地震般摇摇晃晃。 再加上旧窗户破烂不堪更献出几分凄凉。 俞老四看着这情景不经回忆起了往事,他记得那时候父亲刚刚去世,兄弟四人就开始分家过日子了。 那时候他俞老四还没有成家,俞老大为了兄弟们甘愿放弃新盖的房子不住而让给了老三老四,并且还说服俞老二和自己一同守在老院子新院子留给兄弟们。 想到这里俞老四心里一阵酸楚,他之所以心酸不是因为看着这情景有些悲伤,更多的是感动,是对大哥的敬重。 就在这时候双扇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看年龄能有个五十七八岁,老者头发胡子几乎全白。 然而脸上似乎罩着一层薄薄的灰色气息。 俞老四一眼看见了老者赶忙上前拉着他的手道:“老大啊兄弟看你这回气色有些不好哈,咋,最近老病是不是又犯了?” 俞老大没有说别的拉着兄弟把他让进了屋子。 俞老四刚坐下俞老大就开口道:“咋的,老四是不是又有什么难事情了,说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 俞老四听完这话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帮他的也只有他大哥了。 于是乎他就把一次进川的经过说给他大哥听,并且还说出来自己想要二次进川没有人陪同的困难。 俞老大听完兄弟的叙述面露慈祥的微笑拍了拍俞老四的肩膀道:“没事的兄弟不就是这事情吗? 不要为难哥陪你去。” 有了大哥的这番话俞老四心里顿时落了挺而。 俞老四笑了笑道:“我说老大啊呵呵当时这事情就怪你,你说人家比你兄弟小了那么多你硬是往一块儿凑合,人家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哈呀老四哥告诉你别灰心,好男儿志在四方,那在以前三妻四妾也是有的,大几岁又能算的什么。 不过吗现在时代不同了,走了李玉梅还有张玉梅王玉梅什么的你怕啥。” 俞老大风趣的说道。 俞老四听了大哥的话哭笑不得,笑了笑没有说别的。 好半天俞老四这才说:“我说老大哈咱们啥时候出发?” 俞老大看了看兄弟那着急的样子笑道:“你呀真着急咱们不能就这样去。” 鱼老大的这句话使得他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大哥说的到底是啥意思。 俞老大可能是看出来兄弟的迷茫解释道:“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干啥事情咋不考虑,咱们就这样去啊,万一人家不承认怎么办? 你不得带足了证据吗? 如果事情闹大了免不了经工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找谁呢?” 俞老四听完这话默然无语,他知道大哥是一个考虑问题很全面的人,那在整个儿俞佳瑶里也是非常有名气的,谁如果提到俞家老大那也是有口皆碑,也别说在俞佳瑶整个儿县城说起来也有一个俞老大。 当然这些情况俞老四比谁都更清楚,故此俞老四很放心。 俞老四想了想道:“那咱们需要带些啥呢?”俞老大捋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道:“李玉梅的照片要带,以防李春光这老家伙不认账; 其次咱们得在派出所备案就算到时候经了工咱也不怕,因为咱们属于访亲而不是无端滋事。 再有呢你把给玉梅记录费的汇款单都拿上到时候有用,这些事情你最好尽快办妥。” 心急如焚的俞老四听完大哥的一番话急冲冲的离开了。 等他回到家里坐在自家的炕檐而上拿出旱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了起来,心里不断的盘算着,此时在这个朴实农民的心理有一种说不出的烦恼。 因为在第一次去四川的时候就花了不少的积蓄,现在又要去又得一笔很大的开销、他俞老四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看来自己又要向别人借了,可是谁又能借给他呢? 俞老四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俞老四正在思索之时,小海明却爬到了父亲跟前,摸着父亲道:“爸爸爸爸咱们啥时候去找妈妈呀,您了说呀说呀。” 俞老四正为路费的事情烦心呢小海明在旁边说个不休,他伸手在小海明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顿时小海明满炕打滚哭着说道:“妈妈妈妈呜呜、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呜呜。” 小海明这一哭闹俞老四本来就一肚子火刚要伸手再次殴打小海明。 旁边传来一声怒吼:你给我住手你干嘛把气都洒在孩子身上,话到头也到直接一头就朝着俞老四撞了过来。 俞老四赶忙伸手搀助母亲央求道:“妈您了这是干啥呀,这还至于撞头啊。” 余亩怒瞪着儿子道:“我可告诉你从此以后谁都不许给我那明儿委屈受否则我跟你玩儿老命。” 这好端端的一个家庭如今弄了个乌烟瘴气,俞老四实在是不知道以后如何维持这个家。 俞老四的眼中留下两行泪滴,无奈这就是生活在苦也得往下走。 俞母看到儿子这样老人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悲伤和陈静的气氛当中。 俞老四擦了擦眼泪到:“妈不要这样了都是儿子的错,我以后肯定注意您了消消气。” 俞母看着儿子这样也不好在说啥了,平和了一下情绪道:“咋样了你大哥有没有答应和你一块去四川呢?” “答应道是答应了可是。” 俞老四无奈的说。 俞母看着儿子为难的样子心里很是难过,想了半天这才道:“妈知道你为啥发愁,这第一次去四川的时候就花了不少的钱,这个没有关系,你干的市政事儿,明天去给你二姐写信告诉你二姐情况,她会替你想办法的。” 俞老四听了母亲的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之前他也曾想过去找姐姐们借钱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然而如今只能厚着脸皮去求外援了。 第7章、唇枪舌战 俞老四接受了母亲的建议给他住在市里的二姐写了一封信,果然就把路费凑齐了。 一切都就绪以后俞老四这才通知他大哥定下一周以后二次进川。 这一天,他们要出发了,俞老四把小海明背在身后,怕孩子着凉给戴了一顶小帽子,俞老大伸手把孩子的小帽子弄得严严实实的,深怕孩子着风。 此时的俞老四朝身后看去,俞母还以在门外望着三人久久不肯回去,俞老四和他大哥驻足不前,俞老四转过身躯对母亲道:“妈您了回去吧这大晚上的小心着凉。” 俞母看了看俞老四背上的小海明忍不住留下两行老泪,她略带悲伤的说到:“没事的你就让我多看一会孩子吧,等你们走远了我就看不见他了,你们走吧。” 背上的小海明听到是祖母的声音萃声说道:“奶奶奶奶,您了别难过我这是去找妈妈呢! 很快就会回来的。” 孩子这么一说话老人更忍不住了,那眼泪就如同下雨般的落了下来,她这么一哭俞老四和俞老大也是眼泪汪汪,俞老大看着母亲那泪萌萌的眼睛喉头更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接过俞老四背上的小海明背在自己身后大踏步走向前方,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看母亲那满是泪痕的双眼,只能选择离去。 俞老四看着大哥走远他像母亲招手道:“妈回去吧我们走了。”说完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俞母向着他们的背影喊道:记、住,你一定给我把海明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喊罢老人一直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默默地注视着,直到看不见了老人这才慢慢的回到了屋中。 俞老四赶上了俞老大兄弟二人半天没说一句话,她们的心里还在环绕着母亲那满是泪痕的双眼,就这样默默地登上了开往四川的列车。 车子缓缓开动了俞老四透过车窗看着外边心里不知道此次去四川能不能见到媳妇,能不能见到儿子海婷这都是一个未知数,他心里在默默乞求本次去四川能如他所愿。 小海明心理却十分高兴,在他的想象当中母亲就在那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落饼子等着他去吃,但上天似乎是在和这个可怜的孩子故意作对,他这个想象可能永远也只是想象罢了; 俞老大心里最为沉重看着这个小侄子不知道他如果母亲找不回来以后怎么办,自己的兄弟他很清楚根本就照顾不了眼睛不好的海明,无奈他年纪也不小了,就算是心有余那力也不足了。 再说了自己的烦心事也不少,他能做的也只有暗中叹息了! 三人心中各有所想,一路上都是少言寡语,他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沉默对于他们而言就算是暂时的安慰吧! 三天之后老少三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因为俞老四来过一回,所以他们并没有费劲就找到了李春光的门手。 那时候正式三伏天又赶上中午故此天气异常的炎热。 俞老四道还好毕竟他来过一次心理有所准备。 小海明这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不停地再喊:热啊热啊。 俞老大抬头打量着这不同于山西的建筑。 那周围都是用石头砌成,房顶上铺满了稻草,只有两扇门四周并没有窗户,俞老大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人家这建筑有什么奥妙之处。 无奈天气太过炎热,俞老大三人也顾不得别的了,眼前口干舌燥只想痛痛快快喝它几口水。 俞老四走上几凳台阶伸手敲了几下门,与其说是敲门还不如说是砸门。 不一会门一开李春光走了出来。 俞老四趴在大哥耳朵上悄声道:“老大这就是海明的外公李春光。” 此时李春光也看到了三人,看了半天只有俞老四他是熟悉的面孔。 李春光没好气的道:“我说你不是来过一回了吗?你咋个今天又来了?” 俞老四并没有回答李春光的问题,而是带着俞老大何海明走到了屋里。 李春光无奈也只好跟了进去。 四人几乎是鱼贯而入,俞老四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就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俞老大一看这情形顿时就知道了兄弟的意图。 他笑了笑也没有说别的在俞老四的旁边抱着小海明也坐了下来。 这时候李春光的媳妇赵慧茹从里屋也走了出来。 俞老四看见李春光夫妻二人都出来了于是乎小声对小海明说道:‘海明快过去那是你姥姥姥爷。’ 小海明听完父亲说的幼小的心灵感到十分的高兴,他挣脱伯父的怀抱朝着前方走去。 因为孩子看不到也不知道父亲所说的姥姥姥爷在哪个方向,所以只能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可孩子哪里知道就在他走过去的时候李春光夫妻二人早已躲开了,‘砰’的一声小海明撞在了圆桌之上。 俞老大眉头一挑赶紧把小海明抱了回来,他怒道:“我说海明他外公外婆你们好得也是有知识的人,按说比谁都明白,也别说这个孩子是你们的外孙就是外人看见也得同情何况是你们呢,我原以为李玉梅那样善解人意她的父母一定是了不起了,可今日一见呵呵!” 剩下的半句话俞老大没有说。 赵慧茹的脸上有些不自在。 鱼老大说完这话从背包里边掏出来菊汁粉给小海明就要泡着喝。 也不知道赵慧茹良心发现还是被俞老大说的不好意思伸手把鱼老大的菊汁粉接了过去放在了圆桌上,然后拿出了自家的菊汁粉泡了一杯递给了小海明。 李春光看了看老少三人道:“我说你这个人真没记心,上次不是都和你说了玉梅究竟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这倒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等待,如果她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上她一年,一辈子不回来吗呵呵那就可想而知了。” 俞老四轻描淡写的道。 俞老大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兄弟脸上浮出满意的微笑,因为这些言语都是俞老大提前告诉他的,可见这个人有多聪明了,他已经安排好了,对方怎么说俞老四怎么答。 俞老大很清楚他这个兄弟一辈子都是这样难以成大器。 李春光喝了口水道:“你这样做毫无意义这根本就行不通,这是无赖的行径你怎么能这样浪费好年华呢。” 俞老四笑着道:“呵呵我本来就是一个无赖了,自从玉梅走的那天起我的人家已经散了,她把海婷带走了把一个看不见的海明留给了我我还能怎样呢! 我也不是就要求你的女子非得和我回去过日子,我只要我的儿子海婷你明白吗?” 俞老四的一番说辞李春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8章、自导自演 李春光让俞老四的一番话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狠狠地瞪了俞老四老少三人一眼道:“好吧,你们实在是愿意住着那就住着吧。” 说罢推门走了出去。 俞老大看了看赵慧茹呵呵笑道:“我说海明他外婆啊我们这次来其实也没有别的,只是为了见见玉梅,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如果不愿意回去那谁也没有办法,毕竟是法治社会咱谁也不能强求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慧茹想了想道:“”“这个,玉梅去了哪里我这个当妈的也不太清楚。 再说了我闺女本来就是被人卖到山西的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辞而别,我这个当妈的心都碎了。” 俞老大听完赵慧茹说的也不以为然,他很清楚本次来四川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这都在预料之中。 就这样一下午就算是糊里糊涂的过去了,李春光一直到了晚饭时候才回来。 至于他干什么去了那俞老大、俞老四,哥儿俩就不知道了。 当赵慧茹把晚饭端上来的时候,俞老四哥儿俩也没有等李春光夫妻让端起来就吃,李春光夫妻面面相觑。 俞老四把小海明抱在怀里边喂孩子边吃。 就在这时从门外晃晃悠悠的进来一条大汉,人还没有到跟前浓浓的酒气已经传到了每个人的鼻孔之中,嘴角还挂着刚刚呕吐玩的残渣,让人看着就恶心。 李春光赶忙起身让座,嘴里一边咀嚼着米饭一边说道:“哈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老王啊,快快坐下一块吃,今天有没有喝上几盅呢?” 小海明赶紧躲在了父亲身后。俞老大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心里暗道:好一个李春光你可真会演戏,明知这位喝得有些过量了还问有没有喝,看来是冲我们来的。 老王并没有回答李春光的话,而是自己拿着勺子走到范鹏而前面伸手就盛了一晚,然后走到了鱼老大的旁边坐了下来。 刚刚坐下‘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俞老四下意识的堵了堵鼻子,老王看了看俞老四转头问李春光道:“我、说、这、两、两个人、他、他妈的、是、是、哪、哪里来的? 老、子吐、了一口、他、他妈的、还堵、鼻、鼻子真他妈的找死。” 还、还、还、没、没、人、人,敢对老子这样呢! 李春光赶紧解释道:“我说老王你别这样这几个人是从山西来的。” 老王把饭碗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此时俞老四身后的小海明早已经吓得蜷缩成一团了。 老王站了起来手指着老少三人用已经发硬的舌头根说道:“我、我、可是、不、不、管你、你、是哪里来的,到、时、时、候惹着老、老子老、老子可不管你是谁都、都、不、不行。” 俞老大越听越不像话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拍案而起。 俞老大厉声说道:“干什么朋友哪里都是有王法的地方,你也别喝了些个酒撒酒疯,回去醒醒酒可不要自己给自己惹麻烦。 像你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打发过多少了,这酒啊永远是喝在人的肚子里的而不是狗肚子。 你不要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到头来成为别人的工具替罪羊。” 鱼老大说话的时候双眼直视着李春光,李春光和俞老大的目光一碰他觉得这个土里土气的山西人目光之中含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威慑力,他赶忙避让开来。 老王一看这情景不由得朝着俞老大靠了过去伸手就抓住了俞老大前心的衣服。 还没等他怎么样呢旁边的俞老四过来就扣住了老王的手腕喊道:“给我松手。” 老王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似乎是被铁钳子夹住一样怎么也动不了,俞老四微微一用力就听着老王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老王赶紧退到一边揉搓着手腕脸上的汗珠一个劲儿的往下淌。 俞老大看了看这位一眼然后用手指了指他道:“朋友,你今天酒喝得太多了,记住千万不要听某些人的唆使,话又说回来了这本就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什么也不知道不能胡乱掺和,我们既然来了那就是有把握的,到时候法律可不容情。” 老王没再说一句话乖乖的仿佛是一个孩子被家长训了一顿无声的退了出去。 李春光就像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仿佛刚才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李春光只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场闹剧。 俞老大转头对着李春光道:“呵呵不简单呢!” 李春光不明其理满脸疑惑的看着俞老大。 俞老大呵呵笑道:“这还不明白吗?您的威望太高了想要干什么事情根本就不用您亲自出马自然有人代劳,真是佩服佩服。” 李春光听完鱼老大的一番讽刺怒冲冲的走了出去。 赵慧茹看着三人道:“你们一会就在这稻草床上睡吧,我们家里比较人多睡的地方不宽敞,这上头也有被褥你们就将就吧。” 说完她也走了出去。 等李春光夫妻二人都走后俞老四这才道:“老大啊你那几句话可把老家伙给激怒了。” 俞老大语重心长的对兄弟道:“老四啊他不是发怒而是觉得再呆在这里也无话可说了。 你要知道人是很险恶的,这一场闹剧完全是李春光一个人导演的,你以为他今天下午出去干啥去了,凭他村长的身份找一个酒鬼那不是很简单的吗? 哥告诉你啥也别怕,只要咱见不了玉梅就绝不回去。” 俞老四一言不发听着大哥的安排,此时的俞老四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主意,这个朴实的庄稼汉就以为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简单,至于说是人心险恶那在他的心里更是没有一点概念。 鱼老大说了一阵他就去和周公相会去了,俞老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坠入了梦乡。 清晨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俞老四第一个睁开了双眼,他眼睛的余光从门口扫了一下不由得惊呼道:“老大你看咱昨晚可真大意居然连门都没有插上。” 俞老大听到兄弟的呼喊声赶忙睁开了双眼朝门口看去,这一看他心里影影约约的有些不对劲,因为那门就不是没有插上而是没有关,俞老四赶忙查看背包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不看还好这一看俞老四更是嘴张了多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9章、失盗 俞老四翻开背包这么一看,顿时嘴张的老大神情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对于老大说道:“老大啊出大事情了,其他东西一点也没有少只是玉梅的照片一张都没了,这、这、这、可怎么好啊。” 我们可以看得出这个一辈子也没有出过门的乡下人此时没有了一点主义。 俞老大看着兄弟这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真为这个兄弟发愁,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主键都没有。 可是作为大哥的他又能如何呢? 剩下的也只有感伤而已了。 不过鱼老大就是俞老大那真可谓是经的多见的广,关键的时候还能有冷静的头脑,这是他们俞家无人可比拟的。 他呵呵笑道:“老四啊你担心个啥不就是一张照片吗! 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车到山前必有路,一群小人何足道哉,把心放宽哈。” 鱼老大的一番解劝俞老四果然放松多了,俞老大看了看兄弟笑盈盈的道:“走,咱们去吃她的早饭去,你记住咱现在就给他来一个饭来张口。” 俞老四不解的道:“这不就是吃饭的地方吗?昨天咱们还在这里吃的饭啊。” 俞老大并没有做出解释而是拉着兄弟就走出了他们睡觉的屋子。 俞老大东瞅瞅西瞧瞧却发现南方的生活习俗比北方更有一番滋味,每家门前都会多多少少种上一些竹子。 不远处还有一片绿悠悠的水稻,偶尔还会看到几头老水牛。 有些人赤脚将裤腿高高挽起,在水稻里边辛勤的除着杂草,小伙子们干活累了仰起头唱起来当地的民歌。 啊!高高山上哟,一树喔槐哟喂,手把栏杆噻,望郎来哟喂。 娘问女儿噻,你望啥子哟喂。 我望槐花噻,几时开哟喂,我望槐花,几时开哟喂。 胡嘿 ! 老水牛有时候也会昂头吼叫,树上知了因为天气炎热也是叫个不停,歌声、水牛的吼叫声、树上的蝉鸣声互相交织在一起就仿佛是一场奇异的演唱会。 俞老四告诉他大哥那都是李春光家的水稻,那些干活的都是李春光雇佣的。 鱼老大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听完兄弟介绍的他没有说一句话而是转身在旁边的商店买了一瓶白酒,拉着俞老四又回到了李春光的家里。 俞老四一篇眼间却看到他们睡觉屋子的隔壁李春光一家人正在吃早饭。 俞老四看着这情况心里怒火中烧,他也没和俞老大打招呼,伸手就把俞老大拿着的那瓶酒抢了过去,卖不就闯了进去。 无奈之下的俞老大也只好跟了进去。 俞老四看了看在做的个人,大多数自己都认识,但,此刻的俞老四有些情绪失控。 他心里十分不好受,案子想到,好啊你们这帮龟孙子真够可以的,就是抛开这层关系外人来了你们吃饭的时候也应该让一让,可如今你们居然躲着我们哥儿俩,我已经来了两回了你还是不让你的闺女见我,我都表示的很清楚了你李玉梅不回去也没关系,在起码我儿子我得要。 俞老四这半年来的不快一股脑儿都涌上了心头。 李春光看到了俞老四兄弟俩进来了心里也稍稍有些害怕,他很清楚的知道俞老四到是好对付可鱼老大这个人实在是太难缠了。 俞老四也没和李春光打招呼,直接伸筷子把所有的饭菜都加了一遍。 李春光看看俞老四又看看鱼老大欲言又止。 半天没有吭一声。 俞老四拿起了酒瓶給俞老大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满。 赵慧茹看了看俞老四道:“我们一家子都不喝酒你这是干啥子,你想喝去到外边喝。” 可俞老四就如同没有听见似的依旧如此。 俞老大举起酒杯道:“来来来老四咱喝一个。” 李春光的心里比谁都明白他知道这是俞家兄弟故意在腻味他李春光,不一会哥儿俩就喝高了,俞老四把酒瓶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李春光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声退了出去,一家人被俞老四哥儿俩折腾的乌烟瘴气。 就这样俞老四哥儿俩每天都如此李春光的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一日俞老大哥儿俩刚喝完酒正躺在床上休息,小海明在父亲旁边手里玩弄着几颗小石子。 李春光在屋里来回的走个不停,他边走边喃喃的道:“哎呀麻烦呀麻烦,哎!” 这几声叹息传到了俞家兄弟的耳朵里,俞老大小声对兄弟说道:“看见没老四这老家伙终于撑不住气了,我看他怎么好。” 李春光走了几圈推门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俞老大却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提醒着他时间不多了。 此时这个俞家的顶梁柱俞老四的保护伞肚副已经是疼痛难忍了,但这绝不能让俞老四知道,他是大哥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了兄弟,所以自己一定咬牙坚持直到把事情解决为止。 俞老四哪里知道他大哥正在与命运搏斗死神正在一步步向这个朴实而善良的人靠近。 就在这时候赵慧茹走了进来看了看老少三人道:“我说你们总不能老呆在这里吧。” 俞老大不慌不忙的道:“想让我们走很简单,你只要把你女儿叫出来一切都好说,做不到这一点呵呵那就不要再说了。” 赵慧茹道:“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玉梅究竟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可你们老赖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俞老大呵呵笑道:‘’“你这可就说错了我们并非赖在这里不走只是想要见上孩子的妈妈,诶,她不回去也没有关系在骑马得把孩子海婷留给我们那毕竟是我们俞家的骨血。” 赵慧茹气氛的道:“那一辈子见不到玉梅你们还住上一辈子不成?” 俞老大依旧是笑容犹存的道:“那可就说不准了,也许就成如你所说吧!” 赵慧茹听了鱼老大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时间愣在当地半晌无言。 过了一会从门外走进三个人,前面走的是李春光,后面还跟着两个人,走在李春光深后的是一个白发功,唯独不同的是老头儿那嘴如同兔子的嘴一样分为三半。 俞老大哥儿俩实在不知道李春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后面的那个年轻人道是非常帅气,一身西服胸前还打着领带,手里握着两个核桃,看起来很有身份。 李春光喜笑颜开的道:“我说你们哥儿俩咱应该谈谈了,必须得寻求一个完满的解决方式二位说是不是?” 俞老大接着李春光的话道:“海明他外公哈您早就应该这样了,今天可算是说到了我们的心坎儿上了,我们不远千里来了位的不就是这个吗?” 第10章、夜晚寻医 俞老大话音刚落,那个三半嘴的老头儿摸了摸自己下颏的那几根还能勉强算胡子的胡子道:“这位老兄说的好啊,咱们就应该这样吗! 对你对他都好,不过呢咱们还得通过派出所给咱们一个公道二位以为如何呢?” 俞老大看了看老头儿差点笑出了声,他那些胡子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用火烧的还是天生就是那样的,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他自己还不断地来回的捋,显得十分的滑稽。 鱼老大知道这些都是李春光的主意,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此时那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开言道:“是的就应该采取正确的解决方法吗? 咱们明天上午就去您二位以为如何?” 俞老大看了看兄弟想要听取一下他的建议,因为毕竟是俞老四的事情,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的。 所以俞老大一直看着兄弟等着他表态。 俞老四看着大哥道:“老大啊我现在心里非常的烦躁一切事情你就看着办吧!” 俞老大无奈的点了点头,对李春光等人道:“好吧那咱们明天上午就去派出所。” 李春光心里十分的高兴,这几天可把这位给折腾苦了,他知道鱼老大就是在能耐在四川这片土地上那也是无能为力的,而他李春光就不一样了。 在骑马自己好得不说在村里大小算一个干部,公社那也是可以说得上画的。 此时的俞老四一语不发,只是低着头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旱烟。 李春光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笑了笑和那些人一同走了出去。 俞老大看了看兄弟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经黯然道:“你呀这可咋办呢? 关键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真能急死人。” 俞老四掐灭旱烟道:“老大你说明天会是一个啥结果?” 俞老大道:“那还用问吗? 你难道看不出来李春光已经在动用人际关系了,好得他李春光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人家又是村长,结果不用说了敷衍了事。” 刚说到这里就见俞老大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用手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俞老四赶忙道:“老大你这是胃病又犯了吧?” 鱼老大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用力的点点头。 俞老四赶忙冲出了屋子找到赵慧茹急切的道:“问一下这最近的地方有没有大夫? 我大哥现在肚子疼痛难忍。” 赵慧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道:“这个吗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是到外边打听一下吧。” 俞老四真想过去给这不通情理的老太婆一个大嘴巴,然而理智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大夫。 于是乎他也顾不得在这里纠缠愤愤的走了出去。 到了外边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得知五里以外有一个大夫非常有名,俞老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因为天黑那里尽是山路摔了多少次交他自己都不清楚。 功夫不负有心人俞老四终于找到了大夫,但,无奈天色太晚了大夫死活不去,俞老四用半身不熟的普通话道:“我说大夫您了行行好我大哥实在是熬不住了,您了要多少钱我都给。” 大夫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打了一个顷的手势。 俞老四向前走了几步屈膝道:“大夫啊您老基德,我大哥实在是疼得不行,我人生地不熟的如何是好啊!” 大夫看着俞老四如此诚恳也不精为之一振道:“去倒是可以无奈我年纪太大了走不动啊! 你要是不嫌我慢那就走吧。” 俞老四对那个尚且不知道姓名的大夫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您了贵姓?” 老大夫笑了笑道:“哎呀村里人还说什么贵姓不贵姓的,老汉姓黄。 好了别说别的了咱们赶快走吧。” 就这样俞老四和黄大夫在林晨回到了原住所。 俞老四赶忙走到俞老大的床前呼唤道:“老大你现在觉得怎样了,我把大夫给找来了。” 俞老大已经疼得昏昏沉沉了,黄大夫十分热心赶紧把俞老四让在一旁自己开始查看鱼老大的病情。 查看多时黄大夫皱了皱眉,长叹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在心里很同情这个陌生的山西人。 看着俞老大脸上那痛苦不堪的神情,自己多年行医的经验告诉自己此人已经无法挽救了,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用药止痛了。 黄大夫翻了翻要箱子拿出来一些止痛药放在了旁边,然后又给俞老大打了一针,这才松了一口气。 转身拿起放在旁边的止痛药把俞老四拉在了外边,俞老四不明其理道:“黄大夫有啥您就说吧。” 黄大夫叹了口气道:“哎,这只是我多年来行医的经验你可以参考,看这情形你大哥的时日不多了,这些止痛药你拿去,不要耽搁了,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 黄大夫的这番话就如同晴天霹雳击在俞老四的身上,他觉得房子在转仿佛世界的一切都在转动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俞老四才睁开双眼,无力的问黄大夫到:“我大哥他。” 说了半句话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顺着她的脸庞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黄大夫也不经眼圈湿润到:“你也不必太难过眼前你还是先把他带回去见见亲人免得给他留下遗憾。” 此时已然东方发白了,俞老四对黄大夫有说不出的感激,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能如此,只在评书当中才能够见到。 俞老四动容了,这在他的内心之中掀起很大的波浪。 俞老四感激的看了黄大夫一眼道:“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您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几乎折腾了一夜,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说。”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递了给黄大夫,在八九十年代一百块也不算小数目,可以看得出俞老四心中对黄大夫的感激之情。 在这个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农民心里,实在想不出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够回报人家黄大夫的了。 黄大夫看了看俞老四笑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再说了也用不了这许多,先去瞧瞧你大哥去吧! 我这就走了。” 说完只拿了二十多然后又把剩下的钱还给了俞老四转身走开了。 俞老四一夜未曾合眼,然而此时他却没有一丝的困意,当他看着鱼老大那憔悴的样子凄然到:“老大你觉着怎样了?” 俞老大听着兄弟的呼唤无力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兄弟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哥没事儿你不必放在心上。” 俞老四道:“老大啊我已经决定了咱们今天是不去了等着你好一些再说吧,不管能否解决,也不管能否见到玉梅或者是海婷咱们都回吧。” 俞老大嘴动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此刻在他的内心当中没有别的只有深深的自责。 自己原想着和兄弟到四川把玉梅找回去,可如今确成了兄弟的累赘,这个一辈子走南闯北的俞老大在病魔的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心里生出一丝愧疚,他总觉得没有照顾好这个兄弟无奈这些只能埋进自己的心里了,有谁能理解这个朴实而又坚强的人呢?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11章、斗志 俞老大强打起精神笑着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哥告诉你没有战不胜的敌人也没有打不倒的困难,人活在世界上不单单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是因为你肩上担负着更大的责任,你记住你永远都不能倒下,因为你有责任,你有责任抚养海明长大。” 俞老大虽然没有读过几天书,可是说出来的话不得不让我们为之动容,然而他这番话俞老四却不能理解,俞老大也知道自己的兄弟不能理解更深的哲理。 无奈俞老大永远是俞老大同样俞老四也不能变成俞老大。 就在这时李春光推门而入,俞老大眼睛的余光看着李春光进来以后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抖擞翻身坐起,按着他的话说就是永远不能把你的狼狈相给不喜欢你的人看,否则就是对自己的不尊敬。 李春光当然也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他今天的来访也正是为了看热闹而来的,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此时的俞老大能够这样精神饱满。 他错了,他彻彻底底的错了,他面对的是一个内心非常强大的俞老大。 俞老大看了看李春光呵呵笑道:“海明他外公哈你这么早来看我真是非常感激。” 李春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俞老大这所谓的客气话,她的脑子在转动飞快的转动着。 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就是李春光。 他不管是喜是忧你根本就不可能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的答案。 没有人能够知道俞老大他的痛苦,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未眠今天依旧肚腹疼痛难忍,脸上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就是社会复杂的社会,人心险恶的社会。 尽管你是多么样的好人要想生存你也得学会在这个战场上拼杀。 李春光尴尬的笑了笑道:“昨天听说你肚子疼痛也没过来看看,这不,今天一早我就过来看看。” 鱼老大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爽朗,仿佛昨天病魔缠身的并不是他。 李春光再次说道:“我想呢这事情吗应该推迟几天等你稍微好转一些再说吧!” 俞老四赶忙道:“说的是我大哥他。” 俞老大打断兄弟的话到:“其实咱们都应该好好的准备一下,你也不用太顾忌我,你能来看我我就很感激了。” 李春光并没有在说什么他也知道再说也得不到什么便宜。 他原本是来看热闹的可没有想到差点被别人看了热闹,此时在这个被人认为聪明的李春光心里、懊恼、气氛、失败一瞬间他都体会了。 一句话也没再说颓废的走了出去。 俞老四还想说什么门外又闪进一个人来,俞老大抬眼看了看进来的人原来是一个中年妇女,只见她面带中后,身高约在1m6左右,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就是李春光家里的人。 给人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 然而真正如李春光那般深沉的人毕竟少之又少,俞老大只看了她一眼心里暗道:这人此来肯定有事情。 俞老四看了进来的这人赶忙打招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海明他大舅妈啊!” 没错来的人正是李家的大媳妇张秀英。 俞老四知道在李春光的家里目前主持公道的也只有张秀英一个人了。 张秀英看看俞老大又瞧瞧俞老四没有说话,只是一伸手从怀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了俞老四。 俞老四再一次看到了照片上的人不经意间几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眼前豁然出现了一个温柔而又体贴他的人,他的心碎了彻底的碎了,他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她了,在他的内心当中能引起这么大的波动除了李玉梅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也许在这个普通农民汉字的心理可能一辈子也不能明白什么叫爱情,但,这比不明白还要明白。 张秀英也没等他们说话首先开口道:“这就是玉梅的照片你们拿去吧! 我想你们去派出所应该能用得上。” 俞老四感激的道:“这真是帮了大忙了我们这几天都已经愁坏了,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能不能说一说?” 张秀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鱼老大知道人家不愿意透露所以给俞老四使了个眼色。 俞老大问道:“他舅妈哈你能不能说说玉梅回来的情况。 或者是她现在去了哪里?” 张秀英道:“玉梅到底是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那只有我公婆知道,至于玉梅回来的经过吗!” 说着张秀英立刻开始情绪激动了起来。用手指着俞老四的鼻子道:“你说你干的那叫什么事情,给你自己的媳妇寄钱还能弄出一个不吉利的数字,就这样我公公才拿这做文章,你知道玉梅有多伤心吗? 你知道吗你?”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刀子都差在俞老四的心窝,他真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给媳妇多寄一些呢! 然而俞老四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后悔过些日子他就又恢复了往日那耳根软的毛病了。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能有今天的结果。 张秀英说完这番话也没再说别的转身而去。 俞老四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发现张秀英依然走出了门。 晚上俞老四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心里很是为难。 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可是他不想放弃又能如何呢? 这就是生活无奈的生活,当你要珍惜一件东西或者是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从你的身边悄悄溜走了。 俞老四本来想和李春光耗到底无奈鱼老大的病情越发的严重起来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继续留下来万一大哥有一个三长两短自己怎样回去和那些侄子侄女交代。 如果离开那就意味着从此和玉梅将永不再见,目前他只有选择一种答案,可是究竟选择离开还是留下对于俞老四本就是一个考验。 经过一场紧张的内心斗争他终于选择放弃,这也是无奈的选择也许也是最好的结局。 当他做完这个决定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因为他终于放弃了无奈的放弃了,生活本就有许许多多的无奈,类似俞老四这种的无奈我们根本说不清有多少。 第12章、派出所的辩论 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意味着新的一天已然开始了。 昨天已经结束,不管有多少忧伤那也是过去,永远的过去。 晴天又是一个晴天,每个人都不讨厌晴天,因为它始终能够给我们带来好的心情。 俞老四已经决定放弃了,所以他的心情也仿佛是这晴天,因为他彻底的放下了,如果一个人能把真正的情感放下那么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就是晴天。 当然我们朴实的俞老四根本不能明白这些道理,但他不需要明白,他已经做到了,有些事情我们根本不需要明白,明白就是不明白,不明白就是明白。 今天俞老四起得很早,因为他今天已经决定找李春光到派出所解决事情了。 俞老大当然理解兄弟的辛勤,他没有阻止兄弟这样做,只是默默地收拾着回乡的物品,他知道这对于俞老四来说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俞老四也没有走进李春光的屋子,只是在院子里喊了一声:走、吧! 李春光就等着这一天然而他终究没有失望,这场内心大战李春光胜利了,不折不扣的胜利了。 他脸上挂着微笑,胜利的微笑,迈着轻松的步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俞老大笑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俞老大脸上挂着微笑愉悦的微笑。 李春光有些茫然他琢磨不透不知道这个山西人到底为什么而开心。 俞老大道:“不牢您了挂怀已经没事了,咱还是赶快走吧。” 李春光又笑着道:“好,那咱们一起。” 说着李春光走了出去。 俞老四手里拿着他们的生活用品俞老大抱着小海明随着李春光赶奔派出所。 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李春光首先走了进去,俞老四老少三人也就跟了进来。 此时的派出所早已经坐满了人,正中央做的那个人鱼老大他们很熟悉,就是手里握着两个核桃的那人,他们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他的身份此时已不用说了。 能坐在那个位置上除了派出所的领导还能有谁呢? 周围还有很多人鱼老大他们当然不认识,他们也不需要认识。 那个手握核桃的人扫视了周围一眼缓缓的道:“李春光、俞老四,你们今天所要解决的事情我会一碗水平端,把你们各自的户口本都拿上来。” 俞老四翻开背包将户口本递了上去,那个所长看了看各自的证件道:“好了现在你们谁先说?” 李春光当仁不让首先开言道:“所长是这么回事我闺女在八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失踪了,全家人为了她不知道留了多少泪,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可在一年多以前没想到突然又回来了,这使得全家人十分高兴,她说是被人拐卖了,至于说卖到了哪里我闺女倒是没有说。 回来的不久她就到外地打工去了,可没想到从山西来了两个人非说是他是我家的女婿,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在我家里弄了一个天翻地覆他们走了,这不,最近又带着孩子来了非说是我女儿的孩子您说这可如何,哎!” 李春光就是李春光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说话不给人留话柄。 所长听了笑道:“你女儿失踪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吗这一档子事情我还真不知道。” 所长看了看俞老四道:“你说说吧。” 此时的俞老四也不能不说话,然而关键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天才道:“李春光说的话里有水分他怎么证明我不是他的女婿,我们不远千里来了就是为了这个。” 所长问李春光道:“对呀你说说。” 李春光看了看俞老四脸上露出了微笑,因为他知道俞老四本就不善于说话,不善于在正式场合下说话。 所以李春光心里是很自信的。 他瞥了俞老四一眼道:“说得好那你又怎么能证明你是我女婿呢?” 俞老四道:“这个孩子就能证明。” 说着用手指了指小海明。 李春光道:“怎么证明有谁能证明?” 俞老四默然无语把头垂了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他这样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门的人此时已经没有话再说了。 俞老大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很难受是那种无可奈何的难受。 所长身子欠了欠准备进行判决,鱼老大开口了,他不能不开口现在也只有她开口才能挽回局面。 他看看所长又瞧瞧李春光这才不慌不忙的道:“所长同志李春光还有周围的各位你们都是非常明理的,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那我问问你四川省这么大我们为什么不去别人家里丹丹到了你李春光家里呢?” 李春光道:“也许你们搞错了这也有可能,什么事情也得讲究个证据不是,空口说话谁都会你还是拿出证据来吧。” 俞老大笑着从背包里边拿出了李玉梅的照片递给了李春光。 李春光做梦也没有想到李玉梅的照片怎么能突然到了俞老大的手上,他当然不明白他怎么能想到大媳妇出卖了他呢! 不过李春光就是李春光他的能力任你无法质疑。 李春光不紧不慢的道:“几张照片不能说明什么怎么能证明照片上的人就是我闺女呢?”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是永远不变的真理,俞老大到:“呵呵不错不错几张照片确实也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这个呢?” 说着又从背包里边拿出来几张纸摊开在李春光面前。 俞老大解释道:“那几张照片证明不了什么难道这上面写的地址不是你李春光家的吗? 好好看看吧。” 俞老大不愧是俞家第一人做啥事情都想的是那么的周到,他就知道李春光会不认账,故此才拿上了所有有用的东西。 李春光半晌无言他没有想到这个土里土气的山西人居然有这么好的口才有这么清晰的头脑。 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我女儿是幼女你们是在强迫她,你们是在犯法。 俞老大轻蔑的笑道:“是吗? 那好极了我也许活的年龄小见识浅薄还没有听过幼女能生两个孩子呢。你 说起强迫了他在四川我们在山西怎么能够强迫,话又说回来既然是强迫她回来以后还让我们给她寄路费这又怎么说,看来强迫的人还非常想被强迫啊。” 鱼老大的话说的又有近又幽默,旁边的人就是一阵大笑: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 李春光在这场辩论中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因为它的对手是俞老大,头脑清晰做事果断的俞老大。 第13章、绝望的哭声 所长轻轻地拍了拍桌子道:“肃静。” 此起彼伏的笑声才被压了下去。 所长批评道:“我说李春光你可真能够给我们找麻烦,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李春光这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李玉梅反正没有在,俞老大就是在能说又能如何呢! 所长看了看俞老四笑道:“你们想咋个解决吗?” 此时的俞老四也不能不说话,他赶忙道:“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也不完全是非得让李玉梅回去,只是我要我的儿子。” 所长转头对李春光道:“你听见了吗?人家要人家的儿子。” 李春光立刻答道:“我女儿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道,那个孩子一直是跟在她母亲身边的。” 所长想了半天这才说道:“这样吧我呢先以派出所的名义把这个孩子判给你,如果说将来你们不服在起诉对方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你看怎样呢?” 俞老大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敷衍,那就算判给你人不在眼前又能如何。 到底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李春光的。 就这样一场所谓的判决以俞老大哥儿俩失败而告终。 此时的天空依然是晴空万里,然俞老四的心里却满是阴霾。 俞老四抱着小海明默默的走在前面,俞老大跟在身后三人默默无语。 俞老四看着怀中的小海明满腔怒火都洒在了小海明的身上。 他快步向李春光家门的那片稻田走去。 他走到了稻田的两边轻轻地放下了小海明,小海明所处的位置两边都是稻田,中间只能融一人走过,孩子又看不见,五岁的小海明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掉下去。 俞老四居然没有再看孩子一眼残忍的离去。 俞老大看着兄弟空手而归赶忙道:“海明呢?” 俞老四根本就不说一句话,俞老大也没在管他,急冲冲向那片稻田走去。 海明伸着小手摸了摸两边没有了父亲和伯父,自己处在一个不知名的,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孩子的心理十分的恐惧。 他在等,在等待父亲来抱他回去,他还以为父亲只是让他在这里等待不一会就会回来抱他一起走。 但是他错了父亲是永远想要把它丢掉了,因为他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如果俞老四抱他回去那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小海明终于绝望了,五岁的孩子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越想越害怕不经放生大哭:爸爸,大老爹呜呜,你们在哪里呀,爸爸、呜呜呜呜。 那是生命的呼唤,渴望回到亲人的身边,假如你在那旁边那声音足够让你痛彻心扉了。 他哭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父亲随之而来的是那无边的恐惧,稻田里的水依旧哗哗的留着,海明却没有了声音。 不是不哭了是哭不出声音来了。 我们不能不说这不是悲哀,人世间的悲哀,那种人心的悲哀,为了自己一时的解脱就能够放弃自己的责任。 你能说这不是逃避吗,你能说这不是不负责任吗? 李春光站在自家的门前看着他的稻田也在看着那孩子,但是他的心肠仿佛就是铁柱的一般,没有表情,视而不见。 这就是人,一种高级的动物,比动物还要残酷的心里。 此时的海明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了。 趴在那潮湿的稻田小路中央等待着他的归宿。 他的归宿是什么,死亡吗? 不,比死亡更为可怕的绝望,和那无边无际的恐惧。 俞老大听着孩子的哭声心理如同钢针刺骨般的疼痛,他在小海明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的一阵猛跑使他胃部疼痛难忍。 只能听这孩子那无助的哭声,他的心在痛,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这种痛元比那胃部的疼痛更为疼痛。 他呆了好一会这才到了海明的身边,用那亲切而又慈祥的声音呼唤道:“孩子别哭了大老爹来报你回家。”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海明扑进鱼老大的怀里泣不成声。 俞老大抱起海明离开了这片稻田赶上了俞老四。 俞老四看着大哥抱回来海明他恨恨的道:“老大你怎么?” 他刚说了一句俞老大怒道:“你给我住口,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你还是不是他的父亲,你真的忍心就把他丢在这里吗?” 俞老四听完大哥的一番话眼泪也是夺眶而出,能说俞老四不爱自己的儿子吗? 俞老大缓和了一下情绪道:“老四啊咱们要死也得回山西,不能让某些人看热闹。” 就这样老少三人无奈的离开了这片伤心的土地。 三天后的中午他们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上来了。 在刚下车的时候俞老四突然看到了海明的左眼,海明的眼睛虽说是看不到可两个眼睛也不那么难看,然而如今左眼上蛊出一个非常大的包。 就仿佛是给孩子眼睛上镶嵌了一个玻璃球似的,然而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俞老大依然抱着海明后面跟着俞老四。 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天空却下起了蒙蒙细雨,这雨给人们心里更添上了一丝惆怅。 三人默默的走回了俞家的院子,刚进院门俞老大就喊道:“妈,我们回来了。” 俞母听到这喊声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第一句话就问道:我的海明呢? 你们把他带回来没有? 俞老大赶紧把海明放了下来。 海明听到了祖母的声音,什么也顾不上了跌跌撞撞的扑在了俞母的怀里哭道:“奶奶,”妈妈不要我了,我没有亲人了没有人要我了,呜呜、呜呜奶奶。 俞母赶忙抱起了海明摸着他那满是泪痕的小脸蛋安慰道:“孩子不哭了有奶奶在咱不怕,乖不要哭了。” 突然之间俞母一愣,她看到了海明左眼的那个大包,对着俞老四怒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俞老四看母亲真的生气了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俞老大到:“妈这可能是一路上孩子上火所造成的。” 俞母听了这才不说什么了。 说完这话俞老大转身就走,俞母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道:“你着急个啥呀吃过午饭在走。” 俞老大回头道:“不了,您了赶紧给海明做饭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俞母的双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泪水模糊了视线,这种感受俞母说不出,可谁又能想得到这居然是最后一面。 俞母梦中还不断的想着大儿子,可是黄泉已经把他们母子永隔天涯,比天涯更远的两个世界。 她一直看着儿子俞老大消失在远方,永远永远的远方。 第14章、伟大 雨天,又是一个雨天,晴天和雨天永远都是相对的。 就仿佛是一面镜子,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 俞老大的炕前站满了人。 两男两女,大女儿俞美英、二女儿俞美玲,还有两个儿子俞贵和俞强。 俞老大抬眼看着儿女们眼睛里显出万分的怜爱。 他真的不舍得这些亲人,不舍得就这样把他们丢下,然而人生不就是如此吗? 有谁能和命运搏斗呢? 俞老大向儿子们招了招手,大儿子俞贵赶紧凑了上去道:“爸,您了想说啥?” 俞老大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伸手在身后指了指。 俞贵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想要做起来。 他赶忙向兄弟俞强招手道:“强,快把他老人家浮起来。” 于是乎哥儿俩手忙脚乱的把父亲浮了起来。 俞老大睁开无神的双眼向窗外望了望,此时的窗外依然在下雨,俞老大心里非常明白,他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 放不下兄弟俞老四;放不下眼睛不好的海明。 但是他就要走了,永远的走了,这些放不下有谁能够知道呢? 他毕竟是人,一个凡人,总要面临这一天,他无奈了,无奈自己就要离开这人世间了,无奈他就要撒手人寰了。 他终于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帮助他的兄弟,帮助他的侄子海明啦。 他对自己的儿女们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因为他的儿女们过得还算不错,他也给他们打下基础了。 至于说以后的日子怎么样那就全靠个人了。 他想了很多,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媳妇,她的年龄还不算大,为自己守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又招了招手,俞贵哥儿俩赶紧把父亲浮着重新躺了下来。 俞老大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话,俞贵、俞强、俞美英、俞美玲,赶忙凑到了父亲身边。 俞贵道:“爸,我们都在,您了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俞老大用微弱的声音道:“快、快叫你妈过来。” 刘凤英赶紧把耳朵贴在丈夫的嘴上柔声道:“当家的,我在这里有啥你就交代吧。” 俞老大缓了半天气这才一字字道:“我已经不行了,我死以后你也不要嫁他人,我知道你吃了不少的苦,一辈子也没有想过一天的福,真是难为你了。 老二到了现在也没有成家,你不如就和他续亲吧! 他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一辈子也没有和人争论过什么,你和他续亲以后孩子们也不会吃苦,你记住了吗?” 刘凤英的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她怎能不理解丈夫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她只有用力的点了点头。 俞老大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就再也没说一句话,这辈子的话他说够了,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鱼老大走了,这个俞家的顶梁柱走了,他领走还不放心兄弟,他知道俞老二这辈子很苦,到了现在也没有结婚。 所以他什么都替兄弟想好了。 你能不感叹这种伟大的精神吗? 你能不佩服这样的兄长吗? 也许会有人说这是一种自私,对刘凤英的不公,可毕竟刘凤英自己也愿意了,这就是伟大。 伟大并不是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才叫伟大,而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和事情才叫伟大。 俞老大在这个家庭当中敢于奉献这就是伟大。 俞老大交代完所有的事情,这才含笑而走,终年五十八岁。 这几天的俞老四都是无精打采的,是啊,他大哥走了,永远的走了,他俞老四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依靠了。 现在他本来就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然而命运仿佛并不想放过这个可怜而又朴实的农民。 就在俞老大去世的四天头上俞母也是一病不起,这下彻底把整个儿俞家都带入了悲哀之中。 不过几天,俞母的三个女儿都来了。 俞母有些不解,俞母对大女儿俞袖珍道:“秀珍啊好几天没有见你大哥了,我想去看看。” 俞袖珍听了母亲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看来这个可怜的老人到如今还不知道大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二女儿俞秀莲赶忙接口道:“妈,您了别着急,我大哥现在比较忙,等他不忙了就来看您了。” 说完这话俞秀莲在屋子里再也呆不住了推门走了出去。 等她到了院子里再也难以忍受那悲伤的情绪了。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个仅次于俞老大的主事人,俞家的女强人此刻正在接受着考验。 她的眼泪不单单是为了大哥而流,也不单单是为了母亲病危而难过,她很清楚的知道大哥这么一走这个大家族就要兴起一场风波。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能不能控制这场风波,心里没有一丝的把握。 事到如今又能如何,眼前还是先要办好大哥的丧事。 就在这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俞母的呼唤声。 俞秀莲赶忙擦干眼泪跑了进去。 就见俞母正在逼问俞袖珍,就听俞母道:“秀珍啊这外边的吹鼓手是谁家的啊,咱村儿里谁又不在了?” 俞袖珍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好半天她才道:“这个、那个、我刚来还不知道是谁不在啦。” 正好俞母转头刚好看见俞秀莲她忙不迭的道:“二女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妈说说?” 俞秀莲强忍着眼泪道:“妈,这和咱家没有关系您了就安心养病吧。” 俞母一句话也没有再问,她不需要再问了,她知道大儿子肯定先自己一步走了。 她心里很难受,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在这个家呢? 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有我承受呢? 老人在心里自己问自己。 但,不管她如何悲伤,如何的难过,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足够将这颗脆弱的心击垮了。 晚上,俞佳瑶里也不知道是搞什么宁堂,全村停电,全瑶人都得靠蜡烛才能不被黑暗而吞没。 蜡烛旁俞老四正在忙活着给海明做饭,俞袖珍等人都忙着办理俞老大的丧事,整个儿屋子甚至是院子里就只剩下俞老四、海明、俞母祖孙三人了。 就在俞老四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俞母突然大叫道:“哎呀你们这么多人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我和你们走也得等我穿好衣服。” 俞老四吃惊的回头看着母亲道:“妈,您了再说什么呀?” 俞母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道:“快,把我的衣服拿来。” 俞老四道:“浙大黑夜的您了要衣服干啥?” 俞母向窗外指了指道:“你没看见外边有很多人在等我吗,你看,你爸还像我招手呢?” 俞孝云已去世多年了,现在俞母突然这么一说小海明蜷缩在炕上一动也不敢动。 第15章、初次做饭 俞老四听了母亲的话,赶忙取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装老衣服。 手忙脚乱的给母亲穿上。 等他给母亲穿好衣服之后,早已是大汗淋漓了。 他心里很不安,这种不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在这个家庭当中他一直是靠着大哥的,如今大哥不在了,他就需要担负起一份责任,然而他能否担负起这份责任实在是令我们对他没有信心。 他慌了,看到母亲这样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他想找人帮忙,可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帮他。 所有的人都去给俞老大料理丧事了,这里只有他和眼睛看不到的海明。 他无奈了,也许只有这种无奈才能让我们的俞老四成长起来。 他的半根旱烟还没有抽完,俞母呼唤道:“我说猛儿呀你给妈穿了这么多的衣服干啥呀,妈热得不行你赶紧给妈脱了吧。” 俞老四没有办法费了不少的劲又帮母亲脱下了装老衣服。 这时候的海明肚子非常的饥饿,可他并没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哭闹不止,而是把身体蜷缩在炕角默默地忍受着饥饿带给他的痛苦。 俞老四回头看了儿子一眼不经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他知道儿子很懂事,但,海明越是懂事他心里越是难受。 他缓了一口气准备给儿子和母亲做饭,他尽管不会做饭然此时没有人能够代替他。 他得去做,哪怕是白开水也得自己去烧。 就在他刚要行动还没有来得及行动的时候,俞母又开始呼唤他的名字了。 “猛儿快,给妈把衣服穿好那些人又来了。” 俞老四刚刚稳定下来的心又被扯紧了。 他无奈只好又拿来了装老衣服给母亲穿上。 母亲的衣服穿好了,他再也没有半点力气,再也没有给海明做饭的力气了。 坐在炕檐而上不停的吸着旱烟,一根接一根,除了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个人呼吸的声音了。 不一会俞母又开口道:“猛儿他们走了,你给妈赶紧拖下这些衣服吧,妈都快热坏了。” 俞老四听到了,可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利器去帮母亲脱下那些衣服。 俞母等了半天不见儿子过来,她催促道猛儿你在干啥呀,赶紧给妈脱掉这些衣服啊。: 俞老四强打精神再一次给母亲脱下装老衣服,俞母立刻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反复十几次折腾的俞老四已经没有经历在干其它的了。 海明一直等着父亲给自己做饭,然而他失望了,等来的是那无法阻挡的饥饿,是那漫长的黑夜,难熬的饥饿痛苦。 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原本是活的很幸福的,应该是躺在爸爸或者是妈妈的怀里享受着无线幸福与欢乐的。 然而他此时却只能忍受着饥饿、恐慌、害怕、这多种复杂的生活磨难。 有谁能知道这个五岁的孩子现在所受的苦楚,我们只能默默祈祷让他平安度过它那最难熬的时刻。 海明知道今天的晚饭已经不会再有了,他很想睡着,因为睡着可以忘记一切,当然也能忘记饥饿。 普通家庭的孩子是不会明白这些的,但海明可以明白。 他之所以能明白,并不是说他有多么聪明,同样他也不是神童,那是因为他经历的太多了。 一个人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明白什么事真正的苦难,然而只要他经历了,中就会明白。 仿佛一只小鸟,母亲在外捕食,不幸遇到了不测,许久未归。 因为饥饿它们会从巢穴里面掉在地上,它们不会死而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 也许会有很多因为环境的恶劣而毁灭,只有少部分活下来,那些活下来的就是智者,不折不扣的智者。 那时没有人教给它们生存之道,更没有人教给它们道理,它们也会活的很好。海明就是掉出巢穴的小鸟,他得经得起恶劣环境的考验,以后才能一帆风顺,所以现在没有人教给他生存之道,也没有人教给他道理,但是他明白了,因为经历,因为生活,故此他明白了,是生活,平淡而又不平淡的生活,这位老师教会了他。他在等待中绝望了,父亲根本就不能给他做饭,今晚他只能在饥饿中度过了。 俞老四,这个平时本就碌碌无为的人此刻一筹莫展。 一边是病危的母亲,一边是失明的儿子,都在等待着他,只有他才能行动,才能让这祖孙二人吃上热饭。 此刻母亲已不再胡言乱语了,海明也沉沉睡去了。 他登鞋走到灶台旁在锅里添了几碗水,又从外边拿进来半碗玉米面,放在了灶台上。 然后弯下腰点燃了火,要知道在农村生火那也是一门艺术,俞老四数次才把灶台的火点燃。 烧开了水,他把玉米面洒在锅里好得也算做熟了。 哆哆嗦嗦的给母亲盛了一碗呼唤道:“妈,您了好得吃一口吧。” 俞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当她看到眼前的俞老四拿着的那碗玉米面糊糊时,她笑了,开心地笑了。 她知道儿子饿不死了,俞老四根本不知道母亲在笑什么,也不知道母亲怎么这会又明白了。 俞老四把那碗糊糊一勺一勺的喂在母亲的嘴里俞母居然把那碗都吃了。 俞老四赶忙又盛了一碗给海明。 此时的海明睡梦正酣,他在梦里还想着母亲拿着好多的饼子在他面前等待着他吃。 当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却发现正然坐在父亲的怀里。 俞老四用嘴吹了吹,而后一勺一勺的喂近了小海明的口中。 一股暖流顺着他的胃缓缓地走遍了全身。 他很懂事的接过了父亲手里的碗自己慢慢的吃了起来。 俞老四看着小海明,一抹久违的微笑爬上了他那满是胡子茬的脸。 这就是父亲的爱,永远都不打折的爱,自从在四川的时候鱼老大的一番话始终回荡在他的脑海:你记住,没有战不胜的敌人,没有打不倒的困难。 这些话一直在激励着他,他知道把孩子扔在四川这是不对的,如今他知道除了母亲海明是他最亲的人了,他不能在失去这些人了,只有这些人才能给他精神上的寄托。 祖孙二人都吃完了,他才给自己盛了一碗,吃在嘴里也觉得很好,因为这是他的成果,他终于学会了。 一个人要想在生活中体会甘甜的滋味,首先得要学会担当,你只要担当了,那么你就会获得不一样的收获。 俞老四学会担当了,所以他此刻是最幸福的,然而他只学会了生活的一部分,还有更大的苦难,更大的考验在等待着他。 不过他这一辈子也只能这样碌碌无为了,因为他明白的太晚了,他也只是学会了生活的基本部分,所以俞老四永远也只能是那个无主件,无主义的人,活在别人世界里的人了。 第16章、无奈的眼泪 数日后,俞老大的丧事已然办完了,但是俞袖珍姊妹三人确没有马上离去。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兄弟很苦,如今李玉梅不在了那个家已经不成为家了。 俞秀莲这个俞家的女强人此时萌发了一个想法。 这天,俞秀莲把妹子俞秀兰叫到了外边。 俞秀兰不知道二姐叫她出来干什么,她不解的道:“二姐有啥事吗?” 俞秀莲看着妹子笑道:“嗨,没有啥事情就不能叫你出来吗?” 俞秀兰也笑道:“看你说的,你这个人我了解你肯定有事情,说吧!” 俞秀莲撇了撇嘴道:“呵呵,就你聪明,啥事也瞒不过你,的确有事情。 我呢先和你说说。” 俞秀兰道:“那大姐呢?” 俞秀莲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大姐二十年都没有说话了,我先和你说了你再去告诉大姐。” 俞秀兰叹了口气道:“哎,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啥解不开的疙瘩,我看呢!” 她刚说了一半俞秀莲打断道:“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先说正事吧。” 俞秀兰无奈的点了点头,俞秀莲接着道:“你看,咱是一个大家庭,如今大哥不在了能主事的根本就没有,四弟都不用说了他没有主见你我是知道的。 二哥是一个老好人,三弟这个人咱谁也清楚那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你看看这如何办呢? 其实现在最可怜的人就是四弟,依我说咱们先别忙着走,看看四弟还需要些什么,咱们一块给他办了也就算了,顺便帮他拆洗拆洗被褥也是好的你说呢?” 俞秀兰笑道:“那最好了,四弟也真是可怜,咱看的也揪心啊,你说得对咱就呆几天吧,大姐不用说,她早就和我说过了,她不忙着走给四弟干一些家务。 不过呢她不能常在因为大姐夫行动不便大姐需要回去照顾。” 俞秀莲满意的笑道:“合着你两个早就说好了,我这可多余了呵呵。” 俞秀兰到:“好可是好,不过可能会有麻烦,三弟那个人小心眼季度新太强,咱们这样他肯定会找麻烦。” 俞秀莲听了默然无语,她知道妹子说的是实情,然而她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和失明的侄子而不管。 炕上海明正在听奶奶给他讲狼来了的故事,海明听着是津津有味,一直在追问那个人后来到底有没有被狼吃掉。 俞老四正在灶台旁边给这祖孙二人做午饭。 就在这个时候俞老三从门外边走了进来,满脸的不高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俞老四赶忙起身道:“你有事吗老三?” 俞老三板着脸道:“今天你三嫂说了,面肥不见了,你有没有拿?” 俞老四很茫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俞老三在说什么,赶忙赔笑道:“这个我没有见到,你也是知道的兄弟本来就不会做饭,这蒸馒头吗,呵呵我就更不用说了,拿上面肥也没有用。” 俞老四的话音刚落俞老三举拳就像俞老四打去。 俞老四哪里知道三哥突然发难,俞老四更是没有防备,这一拳正好打在俞老四的腮帮上。 顿时,俞老四发出一声惨叫。 炕上的海明听到了,他知道这是父亲的声音,无奈他是一个失明的孩子,眼睛根本看不到发生的事情。 他回头对俞母问道:“奶奶、奶奶,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俞母听海明问自己她不能回答,也没有勇气回答。 他很清楚的看到了俞老四从嘴里吐出了几颗牙齿,她的心碎了,老人年纪大了谁也管不了了。 此时的俞老四默然无语,他没有和俞老三争辩,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俞老四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他没有什么表情而是默默地又弯下了腰在灶台旁烧起了火。 俞老三打完兄弟他并没有觉得出了这口气。 高声嚷道:“你说,你到底把面肥放到了哪里,你今天如果不说我就。” 他刚说到了这里外边俞秀莲、俞秀兰、俞袖珍,鱼贯而入。 俞秀莲看到了俞老四这样心里很是不好受,他厉声道:“三弟,你这是干嘛? 为什么要这样?” 俞老三呵呵笑道:“这是我们弟兄之间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插手吧! 你可别忘了你的婆家姓孙,你管不了老俞家的事情。” 海明听着这吵闹声他并没有忘记刚才父亲的那一声惨叫。 他继续追问俞母道:“奶奶、奶奶,你必须告诉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了说呀,说呀说呀。” 俞母能怎么办呢?她能把看到的告诉海明吗? 可是她并没有想到五岁的海明确依旧是那么的执着,只要俞母不说他就一直问一个没完。 俞母无奈之下把所看到的告诉了海明,老人并没有编一个谎言出来哄骗孩子。 当海明知道实情之后他心里暗念道“爸爸,你等我长大了,就可以给你做主了。” 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一个看不见的孩子又能如何呢? 想着想着他还是留下了眼泪,他还毕竟是一个孩子,一个五岁的孩子,眼前他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 俞秀莲怒道:“你给我住口,我可告诉你,不错,我的婆家是姓孙,但是你也别忘了我的娘家可是姓俞,俞家的砖也有我一块我咋就管不着了?” 俞秀莲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俞老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俞秀莲接着道:“你别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我告诉你你那小算盘去和别人打吧,在我这里还是收起来的为好。 你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四弟。” 俞老三真的说不过这个二姐,他在次举起了拳头。 俞秀莲道:“你想干啥,你动动我试试看,我看你就是一个门槛儿大王,只是在家里洒洒疯。” 俞老三啐了一口怒冲冲的走了出去。 俞秀兰赶忙把俞老四推到了一旁,然后自己开始给这可怜的一家人做饭。 俞老四坐在炕檐而上没有一句话,还是抽他那旱烟卷儿,他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俞老四,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如今妻子走了家庭散了,他能怎么办呢。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玉梅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他能落到了今天的地步,他没有想到,也根本不去想,这就是俞老四,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俞老四。 第17章。终生的遗憾 俞袖珍看着俞老三走了出去感叹道:“哎,如今咱家的主事人不在了无奈呀。” 她这是无意之中的感叹,但,她已经忘掉了鱼老大过世的消息俞母并不知道,她这一声感叹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俞母的耳中。 俞母虽说是心里面感到大儿子可能先自己一步走了,但她始终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总在用不是事实的事实在欺骗自己,她实在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可是俞秀珍的一声感叹将老人最后的希望画上了永远都抹不去的句号。 没有一个父母能承受这种痛苦,俞母顿时就人事不知了。 俞秀莲看到母亲这样顿时就明白了,她狠狠地瞪了俞袖珍一眼。 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姐妹三人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扑到了母亲进钱,同时呼唤道:“妈,您了可别吓唬我们,醒醒啊。” 任凭她们如何呼唤俞母,然而俞母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她的眼睛没有闭上,她不能闭上眼睛,因为她放心不下,她要看着这个家; 看着她最疼爱的孙子海明,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俞老四,她也许知道只要闭上眼睛就永远也不可能再睁开了,这是她的遗憾,终生的遗憾。 海明听着几个姑妈的哭声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 滚到俞母怀中哭道:“奶奶,奶奶,您了说过有您了我谁也不怕,可是您了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奶奶、奶奶、奶奶,您了说句话呀!” 这是绝望的呼声,是对亲人的不舍。 不管海明如何呼唤她的奶奶永远也不会醒来了,那个曾经抱着他坐在村口桥头上给他讲故事的奶奶; 层今摸着他的小脑袋和他说,有奶奶在咱啥也不怕,从今往后这些话他再也听不到了。 现在的他剩下的只有哭,不停地呼唤,他真的渴望奶奶再一次醒来,然而这些永远也只是奢望,孩子的奢望。 俞秀莲看着侄子海明哭的脸都变红了,她怜爱的抱起了孩子,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有眼泪,屋子里的人和他们一样此刻除了眼泪,恐怕也在没有别的了。 俞老四的半根烟卷儿没有点燃,他已经不知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了,好半天,他再也没有力量拿着手里的烟卷儿。 他把手里能扔掉的误事全部都丢掉了地上,而后嚎啕大哭。 周围的邻居没有一家听不到这悲惨的声音的,有谁能理解这个普通的农民,俞老四所遭遇的呢? 在悲惨的声音,在痛苦的事情,俞母再也不会有了,这辈子的苦难已经结束了,俞母带着遗憾走了,她遗憾没有照顾好海明,遗憾没有见到俞老大最后一面。 这些遗憾她只能带走了,永远的带走了,终年七十九岁。 不一会,俞家的男女老少都赶来了,可是如今都赶来又有什么用呢? 老人已经走了,老人走的时候身边只有三个女儿和俞老四,剩下的老人没有见到。 这些人如今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个不停。 这代表着俞家这个大家庭从此以后人人只有各奔东西了。 至于以后过的是好还是坏那就看个人的能力了。 俞老四的心里很迷茫,他实在是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他真想和母亲一块走,可是不行,他可以走,但是海明怎么办? 一时间俞老四陷入了嫉妒的痛苦之中。 七天后俞母的丧事已经结束了,俞袖珍姐妹三人依然没有走,她们还是要帮助一下俞老四。 这天,俞袖珍在屋子里边呆着实在是憋闷的不行,她和二妹子俞秀莲又不说话,觉得十分的尴尬。 于是乎信步来到了院子当中。 俞老四和俞老三所居住的院子按着风水先生所说门前盘着一条龙。 按说是这风水就算是不错了,可是俞袖珍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好的风水俞老四却落的如此地步,她也不明白风水先生为什么要这样说,门前的那条龙又指的是什么? 回头再看看那根晾晒衣服的铁丝,她也不由得留下了热泪,因为母亲曾给海明洗衣服时总爱把它晾晒在那上头。 如今铁丝依然在,那上头确空空如也,母亲永远也不会在那上头晾晒衣服了。 以后在回娘家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外边俞老三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手里还拿着酒瓶而,一走三晃悠,俞袖珍看着三地这样赶忙上前拉住俞老三道:“哎呀,三弟你咋喝这么多,快回家。” 俞老三一张嘴朝着俞袖珍就啐了一口道:“你、你、少、给、老、老子装蒜,妈的丧事已经办完了,你们为什么不走?” 说罢朝屋里骂道:“我说你们还呆在屋里干啥呀,难道真的等老子进去一个个的把你们拉出来吗? 都给老子滚出来。” 俞秀莲推门就走了出来,厉声呵道:“你给我住口,喝了些个猫尿你洒什么疯。” 俞老三吼道:“对、老子就是撒酒疯了,怎么着吧! 俞秀兰接口道:“我们既没喝你也没吃你,你凭啥这样。” 俞老三道:“是的,你们没吃我也没喝我,但,老子就是不愿意看你去四傻子家,要去也可以,你给老子中间砌一堵墙那样的话可以,否则觉不行。” 他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罩着俞袖珍就砸了下去,俞秀莲手疾眼快一把将俞袖珍拉在了一旁,砖头向后飞去,谁也没有注意砖头居然砸在了另一个人的头上。 一声惨叫传来惊动了所有的人,俞秀莲、俞秀兰赶忙上前呼唤道:“俞强,你这是怎的了,赶紧去找医生啊。” 俞强的头上开了一个大洞,那块砖头就在旁边。 俞秀莲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拉着俞强晁外边走去。 俞老三根本就不知道那块砖头砸到了谁,他一直追的俞袖珍不放,俞袖珍无奈之下只得躲在了猪圈之中。 当她躲在猪圈的那一瞬间,她绝望了,对这个家绝望了,她发誓永远也不会再回俞佳瑶来了,等了等,外边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她这才狼狈地从猪圈里边爬了出来。 看了看俞老四的屋子,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连夜回到了市里边,她果然兑现了自己的誓言,永远在没有回来。 第18章。往事在心头 俞老三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大姐俞袖珍,他的心里非常明白,喝酒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是让姐姐们永远不要来。 只要姐姐们不来,那俞老四就是自己的长弓,永远都属于他俞老三的服务者,如今他成功了,彻底的成功了。 张敏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俞老三搀回了屋子,此时俞老三的这场戏已经接近尾声了,根本就不要演下去了。 俞秀兰找了大姐多半夜,也没有见到大姐的踪影,她十分的着急,不知道大姐到底去了哪里。 俞秀莲安慰妹子道:“三妹,你不要着急了,大姐肯定回家了,咱们也该走了。” 俞秀兰道:“那四弟咋办?” 俞秀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哎,这就是命,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三弟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四弟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三弟想让他永远的为他所用。 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办法。” 说完俞秀莲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没得说了,尽管她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她心里在轻声的问自己:为什么人心是这么的险恶,弟兄之间也不能相互关爱,为什么所有的亲情在利益面前是那样的脆弱,她不明白,她想要知道答案,可是没有人告诉她。 俞家的女强人,仅次于俞老大的主事人此刻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如今的她也只能选择逃避,也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太阳永远都是很守约的,不管过去多少个春秋它都会每天清晨如约而至,照在每个人家的窗前,把光明的一面带给大地,带给人类,带给万物苍生。 不管过去的天空有没有阴霾,只要太阳出现那些阴霾就会避而远之,这是永远不变的爱,是太阳对万物苍生的爱。 俞老三撩开被子,伸了伸懒腰,这时候张敏告诉他道:“你昨天喝的太多啦,把所有的姐姐们都给骂了,而且还把俞强的头用砖头砸了个窟窿,医生说了俞强最少得养一个月。” 俞老三听完媳妇说的脸上现出很是后悔的表情,他看了看窗外道:“这个、这个,哎呀,这是怎么说的,那现在姐姐们在哪里?” 张敏道:“昨天晚上一直就没有看到大姐,估计是连夜回去了吧! 二姐和三姐今天一早就走了。” 俞老三自责的道:“哎呀,都怪我,都怪我呀,我咋能这么做呢? 这个、这个,姐姐们怎么看我,这酒真是误事啊。” 西屋的炕上俞老四手里拿着旱烟并没有点燃,这时候的他心里很乱,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他看着空空如也的炕头心里仿佛揣着许许多多的冰块,从头凉到脚,曾经母亲就睡在那里,现在炕头依旧是那一个炕头,然而母亲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再睡在那里了。 他的思绪飘在了三年前的那个雨天。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天,俞老四穿上雨衣走出家门,他之所以冒着雨出去,那是因为放不下母亲。 他心里十分的不好受,母亲儿女不少,可是老人依然还是一个人住。 他想去给老人烧一烧炕。 当他走进母亲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了一惊。 抬眼望去,窗户纸早已经破烂不堪了,有些地方干脆窗户纸根本就不复存在,两边的墙上布满了蜘蛛网。 俞老四不忍再看下去,伸手在母亲睡觉的炕席下面摸了摸,摸到的是那无边无际的冰冷。 他问母亲道:“妈,最近就没有人来给您了烧炕吗?” 俞母摇头叹息道:“哎,你大哥经常给我烧炕,可是他最近不在,在外边跑买卖,已经三天了,我现在感觉身上没有一点的力气。 昨天刮大风把窗户纸都给刮破了,如今没有人来看看我。” 俞老四看了看母亲道:“妈,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您了跟我走吧。” 俞母心里十分的为难,她是一个不想给儿子添麻烦的人,可是如今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生活。 俞老四看着母亲没有表态,他接着道:“哈呀,这妈到儿子家里这是天津第一的事情,您了就走吧。” 俞母想了半天也只能随儿子走了。 俞母看着儿子俞老四道:“你等一会妈,妈现在身体无力根本就走不动。” 俞老四二话没说背起母亲就往外走,俞母赶忙道:“猛儿,这样会被别人笑话的。” 俞老四一边走一边道:“快别说了,儿子背母亲谁会笑话。” 就这样俞老四一直把俞母背到了家里。 俞老四的脑海来来回回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那些场景,如今他还想再背一次母亲,可是他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就是失去的东西,最珍贵的东西,母爱,人人都有的母爱,然而有几人能够珍惜呢? 当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你才发现它是那么的珍贵,是用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俞老四失去了,永远的失去了,俞家的这个大家庭随着俞母的离去彻底的瓦解了。 从此以后各自为政,永远不会在凝聚起来了。 时间永远不会停在原地,生活的车轮始终都是向着前方进发的。 不管过去你经历了什么,时光永远不会倒流,再大的痛苦也会被岁月吞没。 俞母走了,日子一天天的再过,俞老四没有办法,他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他还得在土里刨食。 俞老四在田里忙农活,海明就在地头上。 因为他是一个失明的孩子,不能像其他健全孩子一样离开父亲到处玩耍,有时候太阳晒得他皮肤火辣辣的疼,他也不吭一声。 他不能吭声,他知道父亲很不容易,他不想再给父亲添更大的麻烦。 俞老四手里干着农活,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地头上的海明,看着海明那样子俞老四的新都碎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生活要这样折磨他,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海明该怎么办,那不用问只有一个结果,海明终有一天也会饿死的。 他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手里的锄头奋力的挖着长在庄家旁边的小草,他无奈了,只能稀里糊涂的向前走,没有任何理由停下。 海明以后的路也只能看他的命了,俞老四所能做的也只有面对现实。 第19章、难熬的日子 几日后,海明生病了。 俞老四知道儿子为什么生病。 因为自己在田里忙着干活,海明就在地头上,虽说是他把儿子放在了一个太阳晒不着的地方,可一但忙起来就顾不上海明啦。 几个小时过去,原本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那时候也是异常的炎热。 海明一生病俞老四就顾不上忙碌了。 海明躺在炕上他幼小的心灵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虽然小,但是比一般普通家庭的孩子明白的多。 他看不到这个世界,也看不到父亲那痛苦的表情。 但,他的耳朵可以听到,他经常听到父亲长长的叹息声,也能够听到父亲和他说话时带着那忧伤的,痛苦的哭腔。 他没有办法帮助父亲,他是一个孩子,失明的孩子,他的生活还得需要人来照顾。 俞老四就在海明的旁边,细心的照顾着孩子,我们可以看得出此时的俞老四已经是能够担负起生活这副担子了。 一年后,俞老三在村子的东边盖起来了五间砖瓦房,人家一家从此搬出了俞家的老院子。 俞家的院子更显得十分的荒凉,海明一天天的长大,俞老四就一天比一天发愁,因为海明涨一岁,俞老四就老一岁。 如今我们的海明已经七岁了,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差不多都去上学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村里的学校根本就不要他这种孩子。 上学,原本在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对于海明而言那就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梦想, 就算是俞老四拿出钱给人家学校送去人家都不可能要。 然而在生活上,海明也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俞老三常常会把俞老四叫去帮他干活,海明就在家里,他根本就吃不上一顿饱饭。 海明就在这种环境当中一天天的成长,就是这种环境造成了他倔强的个性。 俞老三住在自己的新房子里边心情格外的舒畅,回首往日,俞老大一世的风光已经被黄土而吞没了,俞老二和嫂子刘凤英续亲以后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如今他俞老三在整个儿俞家称得上是一枝独秀了。 自己出去跑买卖,家里的农田大部分靠着兄弟俞老四给张罗,这不,刚刚过了一年新房子也有了,这可真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看着新粉刷的墙壁,明亮的玻璃窗,心里乐开了花。 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俞老四变了,变的一阵明白一阵糊涂,他有时候捧着李玉梅的照片站在院子里对着天空心里若有所思,但是想的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可以看得出他的精神已经面临着崩溃的边缘,几乎所有的不幸,所有的悲哀一时间都压在了这个朴实而又不坚强的农民的肩上。 空旷的院子,破烂不堪的土坯墙,更给这个院子添上了几分凄凉的气息。 海明摸索道父亲身边呼唤道:“爸爸,我饿了,您了给我做饭吧。” 俞老四仿佛没有听到海明的呼唤声,只是默默的站着,没有眼泪,没有任何表情。 海明没有在呼唤父亲,他知道父亲这个时候根本不会给他做饭的。 俞家,这个曾经也算辉煌的大家庭,现在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是悲剧,人世间的悲剧,我们不知道类似于这样的生活悲剧还有多少,没有哪一个人,也没有哪一种文字能把人世间的不幸、苦难、悲哀、凄凉,阐述清楚,说一个明白。 海明和俞老四父子的苦难和经历在这个苦难的人时间也就是沧海一数。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俞老四这才放下李玉梅的照片,走进屋里给海明做饭。 他一边烧火一边说道:“海明啊,今儿个是你奶奶一周年的忌日,咱们应该今儿个黑夜给你奶奶送几个钱。” 俞老四的一句话使得海明再一次响起了奶奶。“ 海明乖,有奶奶在咱啥也不怕,乖不哭。”“奶奶我这是去找妈妈呢,很快就会回来的。 让我在多看孩子几眼吧,等你们走远了我就看不见他了。” 这些话语在海明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可是如今她的奶奶再也不可能说话了。 晚上,俞老四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冥币带着海明来到了外边。 俞老四点燃冥币不由得悲从心起,放声哭道:“妈呀,您了这可走了,不管儿子了,也不管你的孙子海明啦,妈呀,妈呀。” 这声音悲惨、凄凉。旁边的海明没有一点声音,他不是不哭,而是没有多少眼泪在留了。 邻居李大娘在自家的院子里转来转去,她睡不着,因为俞老四那凄惨的哭声清楚的传到了李大娘的耳中。 李大娘推开院门走到俞老四的跟前道:“四小子快点别哭了,你哭的我都流泪了,快带着海明回去吧。” 好半天,俞老四才带着海明回到了家里。 俞老二,这个大家庭当中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自从大哥俞老大故去之后,一切的事情俞老大都给这个二兄弟安排的妥妥贴贴的,俞老二的这一辈子也注定他永远也只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了。 这一年来他已经失眠了,彻夜的失眠,他知道自己的兄弟俞老四现在十分的痛苦,这么大的打击他深怕俞老四承受不住,可是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 他有时候在想,也许应该再给兄弟找一个女人过日子,这样以来兄弟也能逐渐的淡忘过去那段伤痛。 然而问题立刻就摆在了面前,先不说别的,俞老四跟前有一个孩子,并且还是一个残废,有哪家的女人愿意给俞老四,人家照顾俞老四就够瞧的了,还让人家照顾看不见的海明,这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是愿意,那自己的侄子海明肯定也要受大罪。 想的他脑人儿都疼也没有丝毫的主意。 他也知道这一年来,俞老四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所以更得给他找一个女人一起过日子。 可是这谈何容易。 俞老四根本不知道,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关心他,那就是他二哥,如今的俞老四已经越发的憔悴了,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自己能够支撑多少时候。 他不止一次想要一死了之,可是心里老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你不能死,你还有责任,你死了海明怎么办? 在很多时候,死,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死也得需要资格,俞老四自己知道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资格,他无奈,还得驾着生活这辆车走向前方,只要车子还能走动,他就永远不能停歇。 第20章、颓废的呼喊 时间,是一个你无法想象也难以琢磨的东西,不管过去你有多大的痛苦,多么大的悲伤,它也能让你恢复平静。 因为你无法和它对抗,它会让你在它的消磨中慢慢淡忘,无奈的淡忘,就算你不愿意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最终的胜利者永远属于时间,一个掌握所有苍生的、无法替代的公平裁判。 不知不觉中,俞老四和海明相依为命的生活已经过去两个春秋了。俞老四还是那个俞老四,然而海明确一天天的长大,父子二人平时几乎都是少言寡语的。 可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失明的孩子心里早已明白了许多,他的童年没有好朋友,也可以说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和他交朋友,陪伴他的只有一台从二姑妈俞秀莲那里拿回来的老是收音机。 这台收音机几乎就是他的知己,他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就捧着那台收音机发呆。 他有时候真的以为收音机会倾听他的诉说,所以他有时候常常自言自语。 我们可以理解他,因为他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母爱的孩子,没有愉快的童年,没有小伙伴的陪伴,他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没有生命的收音机。 然而在他的心里收音机是有生命的,可以听到他的诉说的。 评书,是他最喜欢听的节目,他在评书当中知道了很多东西,为人处世的道理,人心的险恶,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所能做到的也只能知道而已。 可生活的苦难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这个孩子。 北方的寒冬永远都是最冷的,俞佳瑶靠近口外的边缘,寒风如刀,刮得让你睁不开眼睛。 清晨,俞老四推门走出院子,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对屋里说道:“明儿,下雪了,爸清理一下今天就不做早饭了。” 海明知道这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于是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俞老四手里拿着铁锹清理着积雪,心里情不自禁的又出现了李玉梅那俏丽的脸庞,他永远都忘不掉那张脸,那张留给他温暖的笑脸。 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两年前,也是这个院子,他面对着自己那金黄的玉米堆唱着他那首流行歌曲大花轿。 如今也是这个院子,所不同的面前是皑皑白雪,没有了金黄的玉米堆,更没有了李玉梅那柔声细语,留给他的只有悲伤和眼泪。 他拿着铁锹清理着积雪口中唱道: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顶我想唱歌,唱了几句他在也唱不下去了,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向天吼道:天哪,这是为啥呀,老天啊,你为啥要这样折磨我,你不公平啊。 屋子里边的海明心里痛苦、害怕多种情绪已经让这个九岁的孩子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踏着积雪走进来一个老者,弯腰驼背,满脸皱纹,身穿补丁衣衫,手里边拎着一个粪筐。 灰色的脸庞看起来没有一丝的活力,擀了毡的胡须已经粘在一起了,让人看起来就很容易断定他的年龄。 老者刚才已经听到了俞老四的呼喊声,他没有直接问俞老四为什么。 只是呵呵笑道:“老四啊,今儿个起的可是很早哈?” 俞老四抬眼看了看老者道:“王哥原来是你,兄弟这个家已经完蛋了,真没有想到你还能来经常串门,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老汉不改笑容道:“呵呵,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对了,邻居就是这样,俗话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吗! 你说是不是?” 王老汉的话音未落,门口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王哥说的没有错,好一个远亲不如近邻。 王老汉、俞老四二人同时朝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一人缓步走来,身穿灰色棉袄,脚踏自家做的棉鞋,鼻梁上卡着一副近视眼镜,在这个不起眼的俞佳瑶里边这种打扮可谓是最流行的了。 俞老四赶忙上前道:“李东,你这可稀罕啊,今儿个咋跑到这儿来了?” 李东瞧了瞧俞老四道:“嗨,四哥啊,早就想来和你聊聊了,兄弟知道玉梅嫂子走了以后你很是悲伤,这不,今儿个也没事可干所以就过来了,刚好王哥也在。” 王老汉接口道:“我说,咱先别说这个,大早晨的咱也不能占到冰天雪地里边说话不是。” 俞老四尴尬的笑道:“嗨,你看我光顾说话了没有想起来让你们进屋,来来来,里边坐。” 众人进屋后,俞老四赶忙把自家的火炉点燃炭火,不一会屋里边暖气扑脸。 俞老四拿出旱烟散给众人,自己常常吐了一个烟圈道:“你们二位能来我真的很感激,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完了,这个家庭已经散了。” 李东看着俞老四呵呵笑道:“四哥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生活吗!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意,难免有坎坎坷坷,这也是很正常的。 再说了你咋能完了呢,你还有海明呢,这孩子很灵力,以后肯定错不了。” 王老汉道:“是啊,李东说的很对,反正我是说不了这些道理,就知道这是对的,到底还得说是念书人就是讲的透彻。” 俞老四长长的叹口气道:“你也别给我吃宽心丸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有一样,先不说海明灵力不灵力,眼睛看不见这辈子还能干啥,正常人都没有办法何况是他呢。” 李东打断俞老四道:“四哥啊,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现在这个社会科学这么发达,眼睛看不见也能念书。” 他的这句话就如同给屋里投放了一个巨型炸弹,所有的人都惊呼了一声。 海明,这个苦命的孩子,他不知道未来自己会怎么样,九岁的他已经懂得什么事痛苦,什么是无可奈何了。 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是荒野的杂草,一颗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呵护的小草,他不能像其他同龄般的孩子享受幸福,因为没有人能够给他幸福。 父亲在院子里的向天呼喊,清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当中,他想帮助父亲,可是自己拿什么来帮助父亲呢? 他知道自己是父亲的重担,如果没有他父亲也许会生活的更好,有谁能知道这个失明的孩子,幼小的心灵承受着多大的苦难,我们不能不感叹这个孩子他强大的内心,能承受这种非常人能承受的痛苦和困惑。 第21章、希望破灭 李东的那句看不见的也能上学的话清楚的传到了海明的耳中,海明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收回心神静心倾听。 俞老四不懈的道:“李东啊,你又说笑,那看不见的娃他怎的能上学这、这不是笑话吗?” 李东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他知道想要说服固执而又愚昧的俞老四并不容易,坐井观天的俞老四当然不能知道这个社会在前进,科技在进步,对于看不见的孩子能够上学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王老汉满脸好奇的道:“我说李东哈,我老汉活了七十多岁了见过的事情可也不少,类似海明这样的人我也见过,可他们能够上学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给讲讲。” 李东本来不想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是枉然,俞老四根本就不会去做,可王老汉的好奇李东不好意思拒绝。 李东吸了口旱烟道:“俞四哥、王老哥,你们不知道这看不见的人人家叫盲人,它们用的文字那叫做盲文,我经常去市里,见过一些这样的人。 我看海明这么灵力肯定是能行的,你让秀莲姐给打听打听。” 王老汉竖起大拇指道:“李东你行,不愧是念书人,知道的就是多,可惜,我老汉一辈子大字不识,俞老弟李东说的不错,你真的应该让孩子去学那个什么文来着。” 李东笑道:“盲文。” 海明听到这些话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什么事高兴,什么是快乐。 俞老四叹口气道:“哎,这说的叫啥,也别说不能上学,就算是能够上学,一个看不见的娃,能够干啥。 咱村儿里也有大睁着两只眼睛的,上学的也不少,能干啥最后还不是扛锄头,何况是他呢。” 海明刚刚燃起的希望被父亲的一番话彻底的无情的判除了死刑。 李东不满的道:“这你就说的不对了俞四哥,是,我承认咱村儿里有不少念书人,但是你要知道这念书人里边也有能力高低,那个不行的人永远都不行,行的人到啥时候也能行,你如果不让海明去念书早晚你会后悔的。 我看好海明。” 俞老四脖颈青筋暴露毫不示弱的道:“李东哈,四哥不是和你抬杠,你说就算是海明能够念书出来以后能干啥? 还是那句话大睁着眼睛的人都没有办法他一个瞎子毫无用处,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东听了俞老四的话摇了摇头,暗中叹息没有再说别的。 作为一个外人的李东真为海明悲伤。 海明,一个苦命的孩子居然生长在了这个家庭。 俞老四,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烦恼和压力的人,关键时候只会和人抬杠的人,注定一辈子也只能毫无事处了。 李东看了看俞老四的样子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而出。 俞老四道:“李东,在座一会别忙着走。” 李东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了,晌午了,该回家吃饭了。” 王老汉抬头向窗外看了看太阳道:“老四啊,晌午了我也该走了。” 一时间屋子里边恢复了平静。 数九寒冬的俞佳瑶非常的寒冷,你可以用滴水成冰这个词语来形容这里的严寒,再加上一场大雪过后北风的呼啸刮起雪花漫天飞舞,吹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痛。 作为农村的俞佳瑶晚上更显得十分的寂静,除了几声犬吠和风刮干树脂发出类似于哀嚎的声音之外,恐怕就听不见别的了。 所有的人都会呆在屋子里边烤着火炉,睡着热炕头,因此大街上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 俞老四的家门前更显得比别家的门口冷清的多得多,只有干枯的柳树枝在北风的吹拂下摇来摇去,发出呜咽的声响。 两扇破烂不堪的木门勉强的还钉在门框上,一阵风吹来刮的几乎能够随时倒塌,时不时的还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更显得十分的凄凉。 屋子里边的海明翻来覆去难以坠入梦乡,他还在想着白天李东叔叔说的那些话,他这种人也能上学,这使他感觉到自己也可以像同龄人那样背着书包上学放学了。 可是,父亲并没有打算让他去上学,他根本就说服不了父亲。 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父亲已经变得精神有些失常了,有时候说的话自己都不明白。 自己上学的事情可能就是一场梦,永远都难以圆上的梦,这个九岁的孩童在命运的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因为他根本就改变不了,也不可能改变。 这就是命运,也是生活,无奈的命运,残酷的生活。 海明没有办法,他不想要这种生活,但是他别无选择,他不想面对,可是他必须得面对。 有些事情是我们想做的,而做不到的,有些事情是我们不想做的,甚至讨厌去做的,可是必须得去做。 也许你会觉得有很多的矛盾,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不就是活在矛盾当中的吗? 就在这寂静的夜晚,风雪交加的夜晚,从远处晃晃悠悠的走来了一个人,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脸,一张干枯的瘦脸。 脚下踏着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直走到了俞老四的门前,两只手已经被冻的几乎没有了知觉,他借手电筒发出的光芒看着俞老四那破烂不堪的大门和那土坯墙心里也不免一阵凄凉。 他仰天长叹道:“哎,想不到我俞贵也能落的如此地步,有家不能回真是枉为人了。”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听起来让人感觉到是那么的悲凉,那么的凄惨,周围的犬吠声四下想起,俞贵的怒火难以克制,他举起手中的酒瓶向那破烂不堪的大门砸去。 酒瓶的碎裂声,大门的‘铛铛’声传到了屋子里边。 此时的海明依然没有入睡,外边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的,包括俞贵的感叹声,这声音使海明十分的恐惧,因为他知道这个叔伯哥哥对自己没有一丝的亲切感。 一时间奶奶的话语又在他耳畔开始回档了起来。 明儿哈,奶奶告诉你很多人你得防着,因为咱家的人实在太复杂了。 海明满脸不明白的表情,还有些好奇的问道:“奶奶、奶奶”这是为什么呀,干嘛要防着咱家的人啊? 俞母看这孙子那天真的样子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可惜海明没有看到奶奶在流泪,他也不可能看到奶奶为他而流的泪水。 俞母摸了摸海明的小脑袋道:在你刚刚满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看不见了,第一个发现你看不见的人就是你俞贵哥,当时你俞贵哥就主张把你扔在火车站自生自灭,奶奶舍不得你把他骂了一顿他这才不再提起这事情。 主张把你扔掉的人不是一个人,奶奶和你妈妈不让这样做,所以也得罪了不少人。 奶奶的话语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外边的声音告诉他俞贵哥肯定又喝多了,不知道自己一会还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呢! 第22章、撒酒疯 俞老四也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他赶忙起身,他拉着一双破拖鞋走了出去。 外边的丝丝凉意使他稍微的清醒了一些。 当他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借着院子里边大灯的光线刚好看到俞贵那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真不敢相信这是俞贵,他的侄子俞贵。 只见外边雪地当中俞贵手里拿着半个破碎的酒瓶,借地上的积雪反射出的光看到了俞贵的那张脸。 勉强还能说那是一张人的脸,嘴角扭曲,鼻青脸肿,左边的半张脸根本就看不出是留的血还是粘的泥巴。 在光线原本不充足的大门外你根本就无法看清他的原来模样。 右边的半张脸满是手指甲的抓痕,俞老四看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此时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 他知道俞贵在整个儿俞佳瑶没有半点好名声,好吃懒做根本就不务正业。 但,现在他不知道俞贵这个时候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俞老四一片茫然。 俞贵看了看俞老四道:“四叔今儿个在你这里住一黑夜,咋样呢?” 俞老四还能再说什么呢,他不能再说别的,换句话说他也不敢说别的。 只能勉强的点点头,俞贵也没有再看俞老四一眼踏步走入了屋中。 此时的海明心里害怕极了,他很清楚的听到了俞贵说的话,他也知道俞贵哥今天是不能走的了,在他家住下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 他更知道父亲是拦不住俞贵哥的,在他们俞家他父亲谁也不敢得罪。 他暗中咬牙道:以后我肯定做我自己,不让别人来当我的家,我一定不像爸爸一样那样任人摆布。 可是想毕竟是想,现在这些想法对于海明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未来的梦,他是一个盲人,普通人眼里的瞎子,有谁能知道他怀着这么大的报复呢,眼前所能做到的只有用被子把自己完全的盖住来逃避他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候一阵承重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紧跟着的是一丝外边所透入的寒冷的气息,使得海明的恐惧更深一层。 紧随其后着的是那浓浓的酒气和那二手烟的味道,呛的海明咳嗽不断。 俞贵也没有脱下脚上的鞋子连带脚上的积雪和泥巴混合着踩在了炕上,然后横着就躺了下来。 他这么一躺俞老四根本就没有了睡觉的地方。 俞老四慢慢的道:“我说俞贵哈,你好得把鞋子脱掉啊,你看这咋个睡法吗?” 俞贵哼了一声道:“哈呀,我说他娘的你这儿的规矩还真多,这睡觉上炕还得拖鞋,真个麻烦人。” 说着他懒洋洋的坐了起来不情愿的脱下了鞋子,然后一转身躺回了炕上顺势一脚就把海明踢到了炕角上。 哈哈笑道:“这他娘瞎子看也看不见活着还浪费粮食,我看呀还不如掐死,给孩子也寻一个出路,反正活到以后也不能干啥,这样还少受些罪。” 旁边的俞老四没有一句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吸着旱烟,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黑白电视机演着也不知道是什么节目的节目。 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沉默是金固然是好的,然,如俞老四这般沉默的人其结果也注定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和他走到最后的,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百人百姓吧! 海明的心里十分的痛苦,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海明,一个失明者的不幸与悲哀,他无奈,只能蜷缩在墙角一个暂时属于他的地方,留着眼泪无声的啜泣。 他想大声的哭,但是他不敢,他怕俞贵哥再一次的折磨他。 一个可怜的,而又失去了很多东西的孩子,此时没有丝毫的办法,这时候脑海中很自然的出现了母亲的声音。 然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声音,他已然记不清了,他只能凭着想象来塑造一个他心中的母亲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俞贵突然间翻身坐起,从怀里又摸出一瓶酒,扭开盖子道:“来来来明儿,大哥给你喝点好东西,呵呵,你喝了就知道有多好了。” 一面说一面朝着海明靠了过去。 海明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俞贵已经抓住了海明。手拿酒瓶刚想给海明往下灌。 俞老四在旁边已经不能在看着儿子再继续受折磨了。 他伸手拿起了灶台一边放着的夥铲子对着俞贵的手腕子就捅了过去。 俞贵手腕一痛酒瓶掉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俞贵狠狠地瞪了俞老四一眼倒身便睡。 不一会俞贵的呼噜声如闷雷般的响了起来。 海明一直蜷缩在炕角一动也不敢动,他深怕惊醒俞贵哥,在一次给他喝酒。 此时的海明内心当中已经对这个家充满了愤恨,尽管如此,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孩子。 俞老四依然在看着电视,然而电视的屏幕上早已经没有了图像,也没有了电视节目的声音。 所能听到的只有黑白电视机发出没有台的嘶嘶声,但,俞老四好像并没有察觉,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海明不知道,恐怕连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寂静的夜,对于海明来说不单单是寂静的夜,更是可怕的夜,所幸俞贵哥在没有一丝的动静,海明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父亲何时关掉的电视机,他根本就不知道。 太阳的升起意味着昨日的结束,可是昨天虽然能够结束,但,并不能代表昨天的事情也能结束,当然昨天的噩梦更不可能结束。 海明一觉醒来,却不敢提前说话。 俞贵伸伸懒腰道:“哎呀,这昨天酒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俞老四埋怨道:“我说你不是喝酒喝得多,而是故意来腻味我吧。” 俞贵呵呵笑道:“我说四叔您了可真能说笑,哪有侄子腻味叔叔的道理呢。” 俞老四也不敢再说别的,然而他还是没有能够忍住,究竟想知道俞贵到底为什么这样。 俞贵也没有等俞老四说话开口道:“嗨,侄子最近可是倒霉了,我伐了人家村儿里边几棵树,现在公安局到处抓我呢! 所以我想到了您了这儿。” 俞老四面带惊慌到:“你怎的想起砍伐人家的树木来了?” 俞贵道:“您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喝酒,砍几棵树卖几个钱来充当酒钱。” 俞老四很清楚,俞贵在自己家里算是暂时住下了,他真不愿意,可他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我们不知道俞老四是真的窝囊,还是真的善良,还是对家人的忍让。 俞贵说了几句话他不敢在呆下去,转身推门而走,俞老四看着俞贵远去的背影有说不出的气愤、苦恼、无奈这多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