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原》 第一章 第一件正紧案子 （本故事人名地名皆为化名。） “咔嚓。” 明欣酒店大厅内一名油腻的中年男子和一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在电梯旁卿卿我我，旁若无人的样子属实让人感到些许恶心。 而大厅的沙发上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举着手机，手指不时按动着手机屏幕，像是在玩游戏，然而他的瞳孔之中映射着的却是中年男子和年轻女子亲热的画面。 “呼，完事儿收工！”待中年男子和年轻女子上了电梯，年轻男子舒了一口气，将一组照片发给了一名微信好友，并发送了位置。 “支付宝到账5000元。” 年轻男子听见手机的播报声满意一笑，收起手机起身离去，或许接下来这里会热闹起来，不过他毫无兴趣，这钱不多不少，也够他苟且几天了，这几日的蹲守让他也感到些许疲惫，他现在想的就是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年轻男子在大街上拐来拐去，最后停在了一个破旧巷子里，他站在一满是灰尘的卷帘门前掏着钥匙，而卷帘门之上有着一个布满蜘蛛网，四个角缺了三个的破旧牌匾，上面写着“冷氏侦探事务所”。 这幅光景只能用寒酸来形容，不过年轻男子毫不在意，打开卷帘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也十分简陋除了办公桌和几个椅子，还有的就是泛黄的墙壁之上挂着几面锦旗。 当然这几面锦旗并不属于这年轻男子，而这几面光鲜亮丽的锦旗也与破财不堪的房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年轻男子爷爷生前最宝贵的几件东西，如今爷爷离世了年轻男子也随时清理着这锦旗上面的灰尘，因为这是其爷爷临终前的遗言之一。 遗言就三句话：保护好我的锦旗，传承好我的衣钵，别去找你爸。 年轻男子拿着鸡毛掸子清理着锦旗，眼神中有着些许不屑，不是对其爷爷能力的否定，而是着锦旗的标语实在太过庸俗，什么“长得很帅，破案很快。”以及什么“中国版福尔摩斯。” 年轻男子清理完锦旗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冷泽寻啊冷泽寻，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糟老头子传承他的衣钵啊，现在什么年代了啊，法治社会，国泰民安，有事都找警察，谁会没事来这什么侦探事务所啊，偶尔帮别人抓抓小三，然后找找失踪的宠物，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从来没有像名侦探柯南里那样碰见一件凶杀案，并且大展身手，大多数时间都闲着，有时候甚至连饭钱都掏不出。” 还是该好好去读个大学，都怪当时贪玩，拿了录取通知书也不想去上学，天天在家听那老头教一些有的没的，冷泽寻叹了口气，抱怨一通后也不再多想，倒头睡了过去。 …… 旺青县，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县城，冷泽寻的爷爷总是笑着告诉他这个屁大点的地方水深得很，鱼龙混杂，而涉世未深的冷泽寻反正是一点都不相信的，还感觉老头一天神叨叨的。 “咚！咚！咚！” “你好，有人在吗？” 冷泽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见楼下门外的动静他知道应该是来生意了，不过他一点也不因此高兴。 随意地穿上拖鞋，其慢悠悠地走下楼打开卷帘门，一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站在门外，冷泽寻看了女子一眼说道：“进来说吧，婚外情5000，找宠物看品种，哈士奇和藏獒不接。” 女子一动不动，眼含泪花，声音些微颤抖道：“请……请问冷神探在吗？” “我就是啊。”冷泽寻没脸没皮地说道。 女子看着眼前睡眼惺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心里充斥着绝望，转身离去。 冷泽寻看着女子的背影突然一种屈辱在心中油然而生，这不摆明了看不起他吗。 “阿姨，啊不，姐姐，你有什么事不妨给我说说，你找的那个冷神探应该是我爷爷，他死了，我不比他差的，事情办不成不要钱。”冷泽寻对着女子的背影说道。 中年女子转过身，无助的她这时也只有病急乱投医了，情绪瞬间崩溃，更咽道：“我……我女儿三天前失踪了，你能帮我找回我女儿吗，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冷泽寻听完人先是呆滞了一下，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接到正经的案子，瞬间他眼里冒光，连忙说道：“姐，里面坐，你仔细给我说说。” 中年女子坐在冷泽寻对面哭成了累人，冷泽寻不停地为其递着纸巾，这时冷泽寻心里面可谓比这中年女子还要着急，他终于摆脱了捉奸和找猫找狗的日子了。 “三……三天前，差不多快要到凌晨的时候，我女儿给我说……说她要下楼去买点烧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说到这女子已经泣不成声。 三天前？也就是八月29号，星期一。 “姐，我没别的意思，不考虑离家出走这些吧。”冷泽寻问道。 “我家静儿只有那么的懂事听话了，不可能离家出走的。”中年女子呜咽道。 “你女儿多大，有照片吗，你们应该也报警了吧。” “警察找了两天后说是立案侦查了，可是我在警局外看他们就是做做样子，并没有几个人真的帮我去找，我女儿今年19岁了，现在正在放暑假。”随即中年女子掏出一张相片，并将其递给了冷泽寻。 冷泽寻看着照片上的年轻女孩，奇奇的刘海清纯可爱，看如今这样子是真遇到什么事了，想着如果真是遇到什么变态，冷泽寻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 “姐，你带我去你家附近看看吧。”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起身后如同行尸走肉般地走在前方，冷泽寻眉头微皱，这将是他第一次接手正紧案件，捏了捏拳头，他定要全力以赴。 …… “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 空旷的空间内响起了回声，绝望的呐喊逐渐消失。 “咿呀，咿呀。” 生锈的铁门打开，一点光线照入空旷的房间之内，呼救着看向身旁，赫然是一尊白骨，惨叫声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第二章 从容的罪犯 在小县城中坐落着很多老旧小区，说是小区其实就是几栋独立的居民楼，没有门卫，没有监控，车辆与闲杂人员都可以随意出入。 此时，冷泽寻就站在这样一栋居民楼下，他旁边站着一位不停抽泣的女人，他看了眼大楼墙上的寻人启事，才得知这女士姓陈，而其失踪的女儿叫做李静。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旺青县小青年，县城里的大街小巷他几乎都穿行过，在他的印象中，这些居民楼在他小时候都已经存在了，就算后来因为建设规划重新补过漆，这也仍然不能掩盖它的老旧。 路途中冷泽寻便发现了这居民楼情况的复杂，除了一个大路进来，似乎还有四五个小路都能通往这里。 “陈姐，你现在能具体给我说说事发当晚的情况吗？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冷泽寻看了眼沉浸在悲痛中的女人轻声问道。 女人抽了抽鼻子，满是血丝的眼睛透露着绝望，虚弱地点了点头。 “大晚上的你女儿为什么非要出去买烧烤，现在年轻人点外卖应该都是一种常事吧，是因为烧烤店就在附近吗？” “我们……我们楼右边的巷子有很多烧烤店，以前她和她爸有时也会晚上下楼吃烧烤，谁会想到……”说到这女子情绪再次崩溃，半蹲在地上泪水直流。 冷泽寻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眼前这个女人，咬了咬牙继续问道：“我注意到我们从大路进来后有一家便利店有监控，然后就没有看见其他的了，警察有发现什么告诉你吗？” “我们这老小区没有安监控，警察也调取了附近那些商铺的监控，大晚上进出的车辆警察好像也调查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陈姐，把你知道的和警察告诉你的都告诉我吧，接下来你就去休息一下。”冷泽寻看着蹲在地上摇摇晃晃的女人，生怕其突然晕倒过去，连忙说道。 “当时我和我丈夫打女儿电话没接时，便下楼寻找了一番，问遍了附近烧烤店还有其他开着的店铺都说没看见过我女儿，随后我们报了警，警察差不多两点钟到的，寻找无果后，最后通过手机定位在楼梯口一辆车底下发现了我女儿的手机。” 听到这冷泽寻挑了挑眉，连忙问道：“这辆车的车主警方调查了吗？手机有什么发现吗？” “那是我丈夫的车。”说到这，女人有点喘不上气，瘫坐在地上。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外驶入，瘫坐在地上的女子明显挡住了他的路，刺耳的喇叭声响彻了起来。 女人就像失了魂一般，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没有听见喇叭声一样，这轿车司机明显很不耐烦，喇叭一直按着不松手，就连一旁的冷泽寻都感觉到刺耳。 冷泽寻连忙上前扶起女人，并且不爽地看了一眼轿车的驾驶室方向一眼，心里暗骂道：“他妈的你着急去投胎啊。” 冷泽寻将女人扶在墙边示意其休息，而他的目光则看向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的方向，不是因为其他，就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个啥样。 轿车车门打开，一个头发凌乱的干瘦中年男子下车，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个不爱收拾的主。 男子下车后也看向了冷泽寻他们这个方向，他与冷泽寻四目相对，而男子只是瞟了其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这一瞟差点让冷泽寻爆发，他能感觉到男子的这个眼神是一种轻视乃至蔑视，不过这时候他也有正事要办，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冷泽寻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此时是下午四点三十二分，这人这么早下班了？不过他也没多想，毕竟不同的工作工作时间也是不同的。 “陈姐，你休息够了能给我说说手机的事吗？”冷泽寻平复心情后看向双目无神的女人说道。 “唉，手机里什么都没有，不过警察说手机除了地上的灰尘其他都很干净。” “你的意思是说手机上并没有发现指纹吧。”冷泽寻连忙说道。 “警察说手机上连我女儿的指纹都没有。” 冷泽寻听到这眉头微皱，很明显这是罪犯故意擦去了指纹，他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呢，是手机有什么想删除的东西？这应该不可能，警察是能恢复数据的，那应该就是他触碰到了手机。 “警察说案发现场应该就是手机掉落这附近，凶手可能触碰到了手机，将手机擦拭后丢弃。”女人说道。 冷泽寻用手指搅动着头顶的一撮头发，他思考着，感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太从容了，对，这罪犯太从容了。 这附近有很多烧烤店，说明晚上的生意应该不差，罪犯实施犯罪后还有时间去清理指纹，他不怕过路的行人发现吗，就算他跑去楼道处理，他不怕有人突然下来吗？并且指纹可不是随随便便一张纸可以擦掉的，这人这么专业？事先都有所准备？ “陈姐，你先回去休息，你留个电话，咱加个微信，我有事再问你。”冷泽寻思索片刻后对着女人说道。 女人点了点头，随后紧紧握住冷泽寻的手道：“小神探，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女儿啊，到时候我把所有家产给你都行。” 看着女人的眼睛里眼泪打着转，冷泽寻本想说自己尽力，但他于心不忍，笑了笑道：“放心，陈姐，我保证把李静妹妹给你找回来，对了，你家住几楼啊？” 女人听完强行挤出一抹笑容，说道：“3楼。”，留下电话和微信后拖着身子朝着家走去。 冷泽寻看着女人落寞的背影摇了摇头，快三天了，一个正风华正茂的女子失踪，又没有接到绑架勒索电话，后果可想而知，轻则失身，重则，想到这冷泽寻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让其感到不寒而栗，而这一切只是女人不愿面对罢了。 冷泽寻此时心中有一种猜测，而这种猜测也需要他去探索和应证。 第三章 蔑视 冷泽寻不是警察，为了不引发社会舆论以及恐慌，很多案件警察不会通报出来，到了真正查案的时候很多信息他是无法得知的，他只有自己去摸索。 冷泽寻来到右边的巷子，巷子两头都能通往主街，并且巷子中间还有一条小路可以行走，不过这巷子开满了餐饮店，光是烧烤和爆炒店就有五家，这些店几乎都是运营到早晨，并且很多店铺内外都安装有监控。 冷泽寻能感觉到这罪犯拥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他绝对不会傻到走这条路，如果有可疑人物被拍到，警察也早就调查了。 罪犯如果有车呢？ 车只能从左边的大道驶出，按照陈姐所说警察并没有发现当晚有可疑车辆驶出，罪犯应该也不会坐在车上傻等到早上，这样风险太高了。 现在唯一的道路就是同样是居民楼左边大道对面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确实没有监控，没有店铺，如果事先将车停在小路尽头的公路旁，如果运气好的话确实不会被发现。 冷泽寻站在小路的尽头，看着此时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他左右望了望，不太相信罪犯是这样完成的犯罪，原因就在于那个在车下方发现的手机。 如果罪犯拥有这样的条件，那么他完全不用像那样处理手机，看似从容，实则是一种慌乱，他擦去了指纹，将其丢弃在车底，就是怕被追踪，如果他是将车停在这个路口，他完全可以在车里擦去指纹，刚好这附近还挨着河堤，他将手机一扔，手机随着河流漂泊，谁知道会漂到哪去，这不是更增加警察调查的难度吗，甚至会让警察怀疑李静是不是溺亡在河中。 冷泽寻眯起眼睛，凶手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因为没有条件或是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个手机，他进一步的更加相信了他之前的一个猜想。 冷泽寻拿起手机拨打了之前留下的电话。 “喂，刘姐，打扰你休息一下，就是请问下你知不知道警察是否调查过你的邻居或者楼下的住户。” “好像警察走访过他们，询问过他们当晚的情况，那时候大家都休息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噢噢，那你了解他们吗？”冷泽寻明显听得出女人声音的沙哑，估计女人回家后又痛哭了一场。 “我们邻居和我关系很好，我们经常一起去买菜打麻将，二楼住户不是很了解，一楼是对老夫妇，很热情，碰见了都会给我们打招呼。” “好吧，刘姐，你好好休息，拜拜。” 挂完电话，冷泽寻一路小跑朝着自己的侦探事务所而去。 当冷泽寻再次回到居民楼下，太阳已经化为红日即将西下，而此时的冷泽寻则穿着一身黄色的套装，戴着一顶黄色的帽子，衣服的背面写着“管道抢险”几字。 虽然冷泽寻家里看着家徒四壁，但是家中的各种职业套装与虚假证件是应有尽有，这都是其爷爷的杰作，要是警察多久抄家，这估计够判个几年了。 “喂，胖子，记住我给你说的嗷。”冷泽寻拿起电话说道。 此时电话一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小寻子，你行不行啊，我一直以为你的本行就是捉捉奸，现在还真干起大案来了，你别让我白发人送你黑发人啊。” “滚滚滚，你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就是了。”冷泽寻挂断了电话，摸了摸自己的裤兜，跺了跺不是很舒适的右脚便朝着居民楼上走去。 这栋居民楼的构建一楼只有角落一家住户，据刘姐所说这应该是一对老夫妇所住，可以先暂且排除。 那么二楼便是他主要的探查对象，二楼都是两个略微生锈的铁门，彰显了年代感。 冷泽寻清了清嗓子，率先敲了敲左侧的大门，并喊道：“你好，天然气管道检修！” 很快门内传来了脚步声，门打开后是一名看起来和冷泽寻看起来年龄相仿的青年。 青年警惕地看着冷泽寻，说道：“今天物业群里面也没发通知啊。” 冷泽寻听完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防范意识还挺强的，不过也对，毕竟前几天这里才有个妙龄少女失踪。 “宝宝，谁啊？” 这时候屋内传来一甜美的女声，一个女孩从屋内走出前来查看情况。 “你们是在这里租房的吧，我们是市政的，不归你们物业管，这是我的证件。”冷泽寻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递给了青年。 “你这是什么汽修的证件啊？” “啊？”冷泽寻听完尴尬挠头，证件实在太多了，当时也比较匆忙，一下看走眼拿错了。 “不好意思，拿错了，其实……” 还没等冷泽寻解释，青年男子直接将证件扔给冷泽寻，并冷声说道：“赶快走，不然我们报警了。” “嘭！”还没等冷泽寻解释，铁门就重重地关上。 冷泽寻看了眼手上的汽修证件哭笑不得，真不知道爷爷弄个这东西要干嘛，这查罪犯还没查到，别人已经开始怀疑他是罪犯了。 不过冷泽寻暂时也排除了这一户人的嫌疑，他们是两情侣居住，加上其谨慎有着些许恐惧的态度，并不像那罪犯所具备的心理素质。 冷泽寻深吸一口气，重振旗鼓，敲响了旁边一户的大门。 等了片刻屋内并没有传来动静，冷泽寻正准备再次敲响大门时，铁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问道：“干嘛？” 冷泽寻明显感觉到这语气中的不友好，门只开了一个缝，加上屋内光线很差，他并不能看清门内的情况。 “你好，我是天然气管道检修的。” “进来吧。” 这时铁门大打开，而冷泽寻也瞪大了眼睛，这人他见过，不正是今天楼下那个急着投胎之人吗？ 两人四目相对，冷泽寻眼睛里闪烁了一丝惊讶，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过来，然而这名看着些许邋遢的男子，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冷泽寻感觉得到依然是那讨人厌的蔑视。 第四章 蔑视 “你是警察吗？” 冷泽寻此时已经硬着头皮随男子进入屋内，男子突然的问题让其心一颤。 “你看我这样像是警察吗？”冷泽寻也并未过多的解释，他知道男人在楼下看见过他与刘姐在一起，之前也有警察上门访问过，他问出这个问题也很正常。 “那就是侦探咯。”男人语气平淡道。 “师傅，我就是一个检查管道的，我确实认识刘姐，她也告诉了我她家里的悲剧，是你神经太敏感了，你这么问不会是你知道点什么吧？”冷泽寻也是胆大，直接转头对着男人笑道。 而男人并未回答，依然是那副让冷泽寻感到欠揍的表情。 冷泽寻先不管这男人，进门后他便感觉整个屋子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所有的窗帘都是深色系的，并且拉得很严实，一点光也透不进来，只有鞋柜旁的一盏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而且屋子的东西摆放得也太过于整齐了，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展品。 冷泽寻朝着厨房走去，路过餐桌时随意地用手轻轻划过桌面，而这一切都被男人看在眼里。 来到厨房，厨房的窗户终于是没有窗帘，光线照亮了厨房，而冷泽寻伸出自己的手指，他看见指头处的灰尘皱了皱眉，一个将物品摆放如此整齐的人会不去清理桌子上的灰尘吗？ 环顾了厨房一圈，台面上什么都没有放，在厨房中甚至一点异味都闻不到，这里就像从没使用过一样。 这个男人好奇怪啊。 冷泽寻戴上手套开始装模作样地检查天然气管道，而他听见男人的脚步声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冷泽寻摸了摸裤包里提前准备好的甩棍，他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一定有问题。 “嘭。”厨房外传来了关门声，男人好像进了卧室。 冷泽寻暗叫机会来了，看了眼橱柜旁的冰箱，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悄悄打开冰箱。 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当打开冰箱后面对断肢断颅，然而当他打开冰箱后，里面的状况完全冲击了他之前建立好的心理防线，冰箱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毒品？ 冷泽寻此时心怦怦直跳，小心地听着厨房外的动静，生怕男的从卧室中出来。 这人之所以这么谨慎，不会是因为其是一个瘾君子吧？ 冷泽寻小心地取出小瓶，扭开瓶盖，鼻子贴近闻了闻。 碱的味道？这是小苏打？ 冷泽寻的心脏猛地一跳，小苏打可是擦去指纹的好东西。 一副画面瞬间映入冷泽寻的脑海，男人听见楼上传来关门声，而其则在门的猫眼处偷偷地观察着外界的情况，他小心地打开门，当曼妙的身姿经过背对他之时，他打开门用什么方法控制住女子，而女子的手机则掉落门外。 男子本可以很好地处理掉落在门外的手机，但此时楼上传来了开门声又或是楼下传来了上楼声，男子不得不用手捡起手机，拿入屋内。 在屋内用小苏打将手机处理好后，他便趁楼道没人下楼将手机扔在了最近的车底下，也让警察误以为这里是案发现场。 女子应该是被其用什么方法弄晕了过去并将其藏匿在屋内的某处，警察询问时他装作才睡醒的样子毫不知情。 等到了第二天，他下楼查看周围没有警察时，便用行李箱或其他不显眼的东西拿上车子，并转移离开。 屋里之所以物品摆放这么整齐，桌面都生了灰尘，厨房也空荡荡的，是因为其实他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待在这里。 虽然这一切都是冷泽寻的推测，但他感觉事实和他的推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既然已经有了推论，冷泽寻也不再多待，轻轻将小苏打放回原位，不过冷泽寻有着一丝不解，这么几天了这人为什么不将小苏打扔掉呢？ 确实现在除了他还没人怀疑到他身上，但毕竟将其扔掉又或是倒掉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隐患。 难道他是想留着继续作案？冷泽寻细思极恐，也不愿在这个地方继续多待。 冷泽寻走出厨房，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说道：“师傅，检查完了，我先走了。” 冷泽寻来到门口，扭了扭门把手却没有把门打开，门好像被钥匙反锁了。 冷泽寻心里暗叫不好，警惕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卧室大门。 “师傅？门好像打不开。”冷泽寻说道，并将手伸进了裤包摸着裤包里的甩棍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一个黑影迅速放大，冷泽寻身体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关卧室门只是一个幌子，其实人在鞋柜背后。 冷泽寻想要抽出甩棍，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潮湿的纱布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冷泽寻想要挣脱，然而他发现男子的臂力十分巨大，而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身体也开始使不上劲，整个人开始瘫软起来，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他动了动自己的右脚脚趾。 男人看着瘫倒在地的冷泽寻，轻蔑一笑，回到厨房拿出那瓶小苏打，将其倒在抹布上，加水溶解后开始对门锁、冰箱以及桌面开始擦拭，反正凡是冷泽寻可能接触过的地方他都擦了一遍。 待擦拭完后，男子拿出他那个超大号的行李箱，将冷泽寻蜷缩着装了进去，并将小苏打与迷晕冷泽寻的七氟烷以及用过的抹布都装进了行李箱中。 他拖着行李箱缓缓下楼，当他将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后，看了眼行李箱拉链处露出的一小撮头发，眼神满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