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布得之布得超市》 布得公告 自有人以来，世时古今万万年；世事过往唏唏嘘；世人生而求求求。 生而为人，人为“生”存；“生”的定义不同，自然“求”而不同。 一生何求？何为求生？谁有标准答案？ 布得app不只是app，面对“生”之门，你又何所求？ 布得app有你所求，由你索求，佑你所求！ 面对“求生”不要“俺怕怕”，面对“求生”只要布得app。 求生布得将打开你的“人生盲盒”，是一如既往，还是咸鱼翻身？ 等你来装！——布得app 求生布得本期主题：布得超市。 石器时代茹毛饮血，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人类先祖们不得不出洞或狩猎或采集，其结果无非就是有结果或是被结果。一旦“千山鸟飞绝”，那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想，好难过！ 现在好啦，只要有钞票，轻轻松松活下去，“千山鸟”络绎不绝朝钱而来。 而“千山鸟”哪里最多呢？超市绝对算得上首选，从吃喝拉撒到衣食住行，琳琅满目包罗万象。 逛超市不用担心被结果——除非你拿东西不给钱；逛超市money加上vip，那是有里有面儿有实惠；逛超市老少咸宜无须胆量过人智勇双全——除非你拿东西不给钱。 但那都是“俗”超市，不是布得超市。 布得超市会员制——超市内所有东西会员任拿不用钱，只要你有脸——一张会员脸。 但，这是一张需要争的脸！ 会员脸哪里争，布得超市见分晓，规则如下： 1、下载布得app，扫脸注册成为布得社员，昵称你拟。 2、仔细阅读各种条款后，勾选“同意”进入下一步，勾选“反对”则系统自动卸载，绝不留痕。 3、进入本期查看规则——本期主题“布得超市”求生规则如下： （1）本期主题：周期，三天两夜；地点，布得超市（具体时间、地址等推送）。 （2）凡进入布得超市的社员不用花钱商品任选，保证没有保安将你撂倒——但时间只有五分钟，好自为之。 （3）五分钟计时结束请原地停留，不许再动。如若犯规，绝对撂倒扔出，而且保证你什么都拿不走，并且永久取消布得社员资格。 （4）app系统内随机摇号，从停留在布得超市里的社员中随机选取各位，每层只限五人（一共几层？保密！），未被选中的各位则带好你五分钟内采集的“果实”离场——不要钱！ （5）选中参与的各位后，布得超市将实现与外界的物理隔绝、通信隔绝、网络隔绝、声光隔绝，直至本期主题周期——三天两夜结束。（倘若无法接受，请忽略本期主题推送，因为后悔还来得及。） （6）各位届时必须执行系统推送之任务，最后根据各位完成任务的成绩排名，排名前三者判定争脸成功，其余人等皆判定失败。 （7）成功三者：第一名，全世界范围内，任意超市购物免单，为期五年；第二名，全世界范围内，任意超市购物免单，为期三年；第三名，全世界范围内，任意超市购物免单，为期一年。（倘若所购商品用于营利，所得特权立即失效并三倍赔偿所得。） （8）失败者：全世界范围内，任意超市购物价格翻一倍，为期一年；后悔、中途退出或拒绝执行任务者：全世界范围内，任意超市购物价格翻五倍，为期五年。（倘若无胆，请忽略本期主题推送，因为后悔还来得及。） （9）点击“响应”参与本期主题，系统为参与社员自动编号，号满为止。（此时后悔已来不及，倘若编号后选择不参与，则执行五年期超市购物翻五倍的处罚。） （10）成功参与后请留意推送内容：时间、地点、到达方式等，后续任务布得超市现场发布，祝各位好运！ 裘得有 裘得有——这名字起得好，寓意是求啥都得有，可惜的是字面意思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好运！ 都二十有五的人了，车子电动的——俩轮儿；房子是租的——地下室；余额不足的——经常态；漂亮女朋友——屏保里；这哥们儿啥工作都干——只要是他认为赚钱的，可惜都没得赚过！ “哇，超市购物免费，还是全球的！”裘得有对着手机屏幕上横七竖八的裂纹下的页面广告，两眼放光——超市购物免费是挺好，全球的那就想多了，因为上面也没说飞机票免费啊！ 但，裘得有就是裘得有，他哪里会想那么多，他现在正忙着到应用市场去下载那个布得app，他必须就要成为那样的男人——超市购物从不看价签儿，随便拿的男人。 什么条款，什么事项？统统不是问题，裘得有高速地完成了注册流程，“咔嚓”一声，那张二十五年来笑得最灿烂的脸被成功扫描并录入布得app系统——裘得有正式成为布得app的社员。 裘得有没等很久，app的推送消息里有了本期主题——布得超市的信息，具体的时间、地点都都妥妥地刻在脑子里，距离嘛，虽然是在城郊结合部，但还在车子电瓶里程范围内，充满电去——ok啦！ 裘得有早早出了门，跨上电动小摩托一路风驰电掣到达了目的地，人多、车多、气多。 气多？！ 裘得有心里那叫个气呀！你瞧瞧，来得人多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开着豪车过来凑热闹的！你都那么有钱了，还和老子来抢这个第一名，啧啧，为富不仁至此也算是登峰造了极。真应该在布得app社区里留言，建议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限号。 管他娘，老子必须第一！裘得有匆匆忙锁好电动小摩托后，就急冲冲地奔向超市大门，那里的人已经挤做一团，全都是赶来“争脸”的人，男女老少大有人在。大家都吵吵嚷嚷得快翻了天，可就愣是没见貌似工作人员的人出来维持秩序或是讲解一下注意事项什么的。 当下就有人犯起嘀咕来，“这不会是个骗流量的局的吧，怎么都没人出来管管？” 裘得有立即白起眼睛来，眯缝着瞄向那人，并在脸上摆出一副鄙夷对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但，裘得有没说话，他心里可是有数的很——越是这种看着不靠谱的事儿，越能有得赚，股票市场里哪回是先告诉你确定牛市了，才一片飘红的！？ 超市的卷帘大门在布得app的约定时间到达的最后一刻徐徐向上开启，人群立即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随后并以乱流般的阵容涌入大门，各奔东西。 这是一家上、中、下三层，地下一层的大型超市，上层和下层是超市卖场；中层是一个个的独立小型店铺；地下一层是停车场，但没有人能把自己的车子开得进去。 裘得有一边随着人群往里冲，一边在脑子里给超市画地图，凡事都得有个规划嘛，哪儿哪儿都不清楚，那像个什么话！ 裘得有发现只能从位于上层的入口进入超市卖场，在通往入口的自动扶梯两侧的垂直墙壁上的液晶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是超市的平面图，裘得有凭借自己超人的记忆力对整个超市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所以，当他听见身边有人开始抱怨超市平面图在屏幕上停留时间太短后，就用相当同情地目光看着对方可怜的懊恼，裘得有的嘴角微微扬着。 “看来，这次赢定了！”裘得有心想道。 转瞬即逝 裘得有伸长脖子并凝眉怒目地盯着上方电梯上一个个躁动的脑袋，他甚至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是台推土机，一下子就能把前面碍手碍脚的讨厌鬼们统统铲除掉。 终于，裘得有看到了长长的自动扶梯的尽头和超市卖场入口，他的双脚立即发力开始往前挤，挤着挤着整个人群便开始了集体冲锋，争先恐后地向卖场入口蜂拥过去。 霎时间，杂乱急促的脚步擂得楼板都开始发颤；空气间震荡着人们搅成一锅粥的呐喊；卖场入口的栏杆在人们的脚下飞来滚去，不少人因此摔倒后又被踏上好多只脚，裘得有的平衡非但保持的不错，而且速度还丝毫未减，他几个箭步就在人群的空隙间蹿进了卖场入口。 入口位于卖场最西侧的中间，整个卖场南北短、东西宽，货架区主要位于南北两侧，中间过道上隔着几米就堆着方型的货架，上面摆着的都是促销商品。这些无聊的东西当然不会是裘得有的目标，他的目标很明确——小家电区里的手机展柜。 小家电区的位置就在卖场入口北侧的边儿上，就算前面的人都记不住超市卖场平面图的规划，离入口这么近而且又那么耀眼夺目的手机展柜，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到。 等裘得有赶到手机展柜现场，莫说是手机，就连展柜上面的机模都被人拿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展示手机用的支架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嗬，这帮孙子，手也忒快了吧！”裘得有懊恼地拍起大腿，但他还猫着腰两只眼睛在地上不甘心地瞄来瞄去，万一能捡个漏儿呢！ “快走，就剩三分钟啦！”旁边有人急匆匆地掠过去，一只只脚从裘得有眼前飞过，有的上面穿着鞋，有的没有鞋和袜。 裘得有心中一凛，他挺直身子并斜目向墙上的显示屏看过去，不错，上面正在倒计时的时间就剩两分多钟了。 裘得有赶忙把目光拉回来，他准备奔向下一个目标了。突然，在余光间，一部貌似水果最新型手机的东西在两个展柜的夹缝间冒出头儿来，仿佛就像它看到了裘得有并在向他打着招呼一般。 裘得有完全不做他想，一个虎跃过去轻探猿臂猛禽夺食地将那东西一把抄到手中。但他愉悦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时，心里就已经咯噔了——不对啊，手里这东西外形倒是水果手机那款最新型的，但体积却足足大了两圈儿，而且明显还沉得多——裘得有可是摸过这款真机的。 时间真的是不多了，裘得有甚至连扔掉那个不称职的机模的时间都没有了，他随手把那东西往裤兜儿一扔儿，就直奔向了服装区——既然手机没戏，那就弄套名牌衣服也不赖。 裘得有的选择是道理的，因为服装区跟小家电区仅仅隔着不算大的体育用品区，就凭他的那双大长腿，在所剩时间里冲到那里并扯住一套衣服还是绰绰有余，况且据他所料，服装区里的人数应该不会比小家电区多。 果然，如他所料，服装区里的人真不算太多，但问题是衣服们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想要一次就拿上成套的衣裤，已然没有可能。 “这都什么素质，真是混球儿！”裘得有皱着眉骂道，但手上却丝毫不敢停，直直向衣架上衣服抓过去——向抄几件儿到手上再说。 就凭裘得有的大手，抓住几件衣服那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在衣服里居然后还另外一只手，得，这是俩人的手抓到一块儿去了。 “你给我撒开！”裘得有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并向衣架那边的脑袋吼道。 “你攥着我的手，怎么撒？！”对面的脑袋不甘示弱地回吼道。 裘得有这才觉察出来，在自己手心里的却是一个不大的拳头。 唉，真是好巧不巧！裘得有只好悻悻放了手，对面的并没撒手而是直接把手里的衣服拽入了怀，再无被抢走的可能。 “呸，王八蛋！”裘得有高声叫骂起来，但又没个毛用，他若是去夺对方怀里的衣服，恐怕是没那个时间了。 因为，超市卖场的广播里已经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 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裘得有中举 裘得有愤恨不已，自己早早儿地起；充满电瓶稳稳当当地出门；又快又准地记下了卖场平面图；行动的也算干净利落，怎么就眼见着倒计时结束了，自己的口袋，揣着的居然是一只机模而已，而且还是个残次品! 就在倒计时结束前的一刹那，裘得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展臂祭出一招横扫千军，手掌所及之处就是恶狠狠地黑虎掏心，终于在倒计时结束的同时，拳掌间有所斩获。 “诶，什么东西？”裘得有还没来及看看手里抓的是啥，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头上——当然也是在倒计时结束前落下的。 “全场不许再动，否则视为犯规!”卖场广播里严厉的警告，随即响彻全场。 包括裘得有在内的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动了，毕竟规矩是事先讲好的，裘得有向来是不抵赖的。 但这么多人难免有不守规矩的捣蛋鬼，他们在已然站定的人群以及凌乱不堪的货架间来回穿梭并疯狂地“收割”，并狂呼乱叫地为自己壮胆儿。 “什么素质？玩儿不起就别玩儿，够丢人！”裘得有撇着看着那些人并不屑道，他自己可是“玩儿得起的人”，虽然没赢过几回，阵势却从来没输过。 但看到那些人肆无忌惮地在卖场里大拿特拿，裘得有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痒痒的，甚至有些开始动摇，几近突破底线。 “违规者，清理！”突然卖场广播里传来严厉的命令。 命令声尚未落地，周遭原本举着各式促销招牌的一动不动的“假人”突然行动起来，如同下山猛虎般直扑向那些违规者，以两个“假人”按到一个违规者的编制，将违规者纷纷撂倒，干净利落！ “cos！”裘得有赞了一声，原来这些“促销假人”乃是真人“cos”的，而且一个个身手敏捷，绝非那些上班时保温杯不离手的寻常保安可比。 一时间，卖场中身体与身体的碰撞声；身体与货架的碰撞声；身体与地面的碰撞声；违规者与“促销假人”间的咒骂声，不绝于耳。看得包括在裘得有在内的一众沉默守规者热血沸腾，裘得有更是忍不住叫了好，因为他看见那些违规者拿到的商品统统都被缴了械。 不多时，卖场就归于平静，因为那些“被缴了械”的家伙都已然被“促销假人”带出卖场，而其余那些空闲的“促销假人”纷纷站回到货架旁的位置上，并举起花花绿绿的促销牌儿一动不动了，只剩下卖场中的守规者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了。 “恭喜在场的各位，一你们可以带着手中现有的商品；二现在开始摇号留下你们其中幸运的十位，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三天两夜。请各位高举起你们的手机，届时十位幸运儿的手机闪光灯将会点亮，lucky！”广播里的声音激昂起来，卖场里沉默的众人也禁不住跟着欢呼起来。 裘得有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机，他非常庆幸只是手机的屏幕裂掉了，而不是闪光灯坏瓦特了。 裘得有的脑子这时才有空儿想起来，还不知道落到自己脑袋上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有没敢用另一只手去脑袋上摘下来，生怕因此犯了规而惹恼了身边的“促销假人”。 好在这里服装区，穿衣镜肯定是有的，而且裘得有只把眼睛一斜就瞥到了立在不远处的穿衣镜中的自己，“嗬！”，一抹荧光绿正烁然在他的脑袋上——那是一顶荧光绿的棒球帽！ “多亏老子还没女朋友，否则还真顶不住这东西。”裘得有还挺满意自己的这个解释，他还盘算着等会儿是否要拍个照发个朋友圈之类的。 “我们的幸运儿已经产生，恭喜他们！”卖场里的广播音亢奋地宣布道，“请其余各位下次再来、下次好运！”随即广播中播出了“回家”的萨克斯风，送客了。 裘得有立即四下张望起来，但他发现自己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高举起的手机是亮着灯的。反倒是，有很多人羡慕的目光正投向自己这边，还有人向自己大声喊：“666，铁汁儿！” “天呐，是我吗！？”裘得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连忙仰头看向自己高举着的手机——那盏led小白灯正愉悦地跳着光！ 说明什么，还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裘得有举着的手，中了！ “哈、哈哈，真是我！”裘得有开心极了，他登时就理解了当年范进他老人家中举的心境了。 裘得有很幸运，他终于赢了一把，而且还有赢得更大的机会！他下定决心，绝不会如范进般那样无福，无法消受来着老天的眷顾。 求生员6号 裘得有挨着个向在自己面前经过并陆续退场的人们点头示意，向他们送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加油，下次再来！” 还没等裘得有跟大家一一道别，两个“促销假人”就从左右两侧靠了上来，并将裘得有紧紧夹在中间。 “哎，怎么事儿，兄弟！”裘得有不明所以，怎么着这是，弄得跟自己被绑架了似的。 “作为中选者，我们需要您的配合，谢谢！”从裘得有身后又转出来一个“促销假人”，他的语气和他的那张假面一样，平静得没有一点儿情感成分。 “当然，你说，怎么配合？”裘得有心中已有些许不悦，但看在大奖在即的份儿上，他也不想跟这些带着假面的“促销假人”起任何冲突。 “套上它，直至我们通知你摘下为止。”站在裘得有面前的“促销假人”说道。 裘得有刚要问“套什么？”，他的话才从声带振动出来，刚刚传播到唇边时，裘得有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裘得有不是被从后面打了闷棍，而是被麻利地套上了密不透光的黑色头套，他本能地挣扎了几下，但都被左右两边的“促销假人”给抑了。 “不要怕，这是规则的一部分，跟同样幸运的另外九个人现在也是这样。”还是那个“促销假人”的声音，仍旧是声调平平的没有起伏。 “好，没问题！”裘得有放弃了挣扎，他料想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意外。 于是，裘得有就戴着黑头套并在两个“促销假人”的扶持及引导下向什么地方走去，而且好像还刻意地转了几个圈，这让裘得有心中好笑——哼，老子早就把卖场的平面图烂熟于胸，这种小把戏可能对另外九个人还有用，嘿嘿！ 终于，“促销假人”把裘得有带到地方。 “怎么，不再绕圈圈了！？”裘得有颇为得意问道，就算戴着头套想必听的人也能从他的语气里联想到裘得有脸上嘲笑的表情。 但裘得有得到回应仅仅是左右两侧的“促销假人”松开了他，紧接着就是杂乱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之后周围再无任何声息，这种安静让裘得有的血压不禁开始升高，他的一颗心扑腾扑腾地成了这里最大的“噪声”源头！ “请摘下头套，然后看我。”这声音是从裘得有的手机传出来，而不是方才的卖场广播了。 裘得有一把扯下头套，因为套子下不是还有一顶荧光绿的帽子嘛，这让他硌得慌。 “哦！”摘下头套的裘得有不禁“哦”了一声，因为他发现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且整个卖场都笼罩在昏黄的光线之下，远处的货架都是影绰绰的存在，大有恐怖片里的场景造型。 裘得有心中立时慌了一批，他赶忙将手机从熄屏状态下唤醒，手机屏幕上直接跳出来的是布得app中的群聊界面——这是一个之前没见过的界面。 几行字早已“摆”在手机屏幕上：恭喜十位入选并接受“超市求生”考验，接下来的任务安排都在这个群中通知和反馈，也是十位唯一能够与我们双向沟通的途径。另外，十位的群昵称已经按数字编号，请查看各自的编号。 裘得有立即查看“群成员”，里面一共有十一个昵称，一个是标注为“布得群主”；而其余十个依次为“求生员1、2、3、……、9、10号”，而自己群昵称为“求生员6号”。 “求生员6号，这是我编号喽！”裘得有看着屏幕自言自语道，随即他抬头看了看又仔细侧耳听了听，没看见什么人也没见任何声音，他形单影只。 “请看手机，‘超市求生’订单已经下发！”手机里又传出声音来。 裘得有连忙又将目光聚焦到自己的手机上，屏幕上的文字已经更新如下： 请在三小时内消费之前所拿到的商品，同时还要消费你现在所在区域内的两样商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若逾时消费或被判为无效消费则任务失败。 任务失败者有一次在复活区复活的机会，若复活成功还能回到卖场继续“求生”；若复活失败则将被宣布“卖场死亡”——直接出局！ 绝代双骄 “本次订单任务倒计时开始，1、2、3……”手机中播放出这条命令，任务开始了。 裘得有这时才发现身边的一辆超市购物车里放着一套衣服，他知道自己之前是“抢”了一套什么衣服，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底什么样的衣服。而且他也不记得被“促销假人”戴上头套后，自己手来还拿着那套衣服。 “没错，这就是你拿的东西。”手机中又传出来声音，提醒裘得有道。 裘得有被自己的手机吓了一大跳，他抬头四处张望——只见昏黄的光线之中，有数点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地眨，就像躲暗处角落里的鬼。 “哼，监控探头。”裘得有气哼哼地说道，对于这种把戏他可是心知肚明的，每次来超市他都对安装的监控探头意见最大。 “你们手里的都是什么？又在什么区里？”这是求生员5号在群聊里打出的字。 “本群可以打字交流，但不能语音，而且严禁在卖场中说话交流，违者直接判出局。”紧接着就是布得群主打出来的一行字，字里行间都透着威严。 “群里能发照片吗？”求生员4号在群中打的字，字字留着小心。 群里沉默了十几秒，在布得群主发话前，包括裘得有在内的求生员们都在拭目以待。 “不能发自拍和远景，只能发周围近景，否则判违规。”布得群主终于打出几行字来，显然对于求生员4号的这个问题，群主思量了再三。 “我拿的是商品是手机，只要塞张卡就算消费了，可是我现在宠物用品区，这些怎么搞？”求生员6号打出字来，随后附上一张摆满了宠物用品的货架来，之后又跟上一张哭脸儿。 但是群里一片寂静，压根儿没人搭理6号。裘得有的两只鼻孔一哼，心想道：谁能给你出主意，我祝你首单淘汰！ 裘得有随即将自己的手机揣进裤袋儿里，可这一揣没揣进去，手机硬生生被挡在了裤子口袋外面。 裘得有顿时心头大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袋里还装着那只残次机模，他一伸手把机模从裤袋里面掏出来，鼻尖儿上顿时覆盖了一层细密的小汗珠儿。 “这要是部真机，就像6号说的插个卡也就搞定了。可这是个机模怎么弄，怎么消费？！”裘得有心下可是犯了大难，他一时间还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帽子已经能戴头上算是消费了，衣服嘛穿上也就能搞定了。”裘得有只好先将注意力转到其他商品上面，“这里是什么区，我还没看呢！” 于是，裘得有这才腾出空儿来看看自己身在何处。 “调料区”的牌子就在裘得有的眼前挂着，一排排的货架上摆满了油盐酱醋、八角花椒…… “咦，不太对劲儿啊，我明明记得调料区应该是在下层卖场，但那几个‘假人’并没带老子下楼啊，真他娘的是奇了怪！”裘得有不禁骇然，他觉得自己的那份自信遭受了严重羞辱。 不过呢，裘得有随遇而安的性格又浮了上来，他一直秉持的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古训，即便是在那桥头上撞得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 所以，裘得有返回头走向购物车，一伸手抓起里面的那套衣服并抖了抖——哇塞，原来是套jk。 裘得有笑了，而且还很开心那种。对于jk，裘得有可是不陌生，他可是见识过无数穿着jk的小姐姐们——的照片儿。 穿就穿喽，无所谓，除了监控探头后面的家伙外，别人也看不见。而且说句实在话，裘得有对于穿jk这件事，还感到挺好玩儿。 “哎呦，就是紧了点儿！”裘得有只觉得勒得胸口发闷，腰间束得发麻。 得嘞！jk&green帽儿，绝代双骄杠杠地！ 黄黄红红 “咔嚓！”裘得有手机上的闪光灯一亮，荧光绿的帽子在裘得有的头上顿时光芒万丈的绿，他给自己来了张自拍。 “嗬，这也忒绿了吧，脸都看不清！”裘得有看着手机中的自拍照，不是很满意。 我已经开始消费啦，狗粮的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儿淡！——这是求生员9号在群里打出的字，末了还配上一副刚开袋儿的狗粮照片。 群里一下就热闹起来，大家纷纷表达“羡慕”之情，都说夸9号撒得一手好狗粮。 当然，也有人开始大倒苦水——早知道就不抢电饭锅了，这个东西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消费？ 一个电饭锅照片就活生生地出现之群里。 电饭锅算个球，你们看这是啥？ 透明的玻璃水槽里，几只黑黝黝的甲鱼正在水中摇头晃脑地游，仿佛在说：小样的，看你怎么干掉我！ …… 裘得有深表同情地看着手机屏幕，他又抬头环顾了一下调料区的货架并庆幸地点点头——的确，他所在的调料区还不是很难消费嘛！ 唉，就是那个破机模不好弄！ 所以，问题就来了——是先在调料区挑两样东西消费喽，还是先把那个破机模给消费了？ 调料区先消费吧，万一到底没法儿消费了机模，那岂不是前功尽弃，白齁着了。 可是现在吧，裘得有的脑袋里压根儿对消费机模没概念。如果是个车模嘛，那他裘得有可是招数多多地。 裘得有一边在调料区货架间来回逡巡，一边脑子里转个不停地想主意。 糖甜、醋酸、酱咸……，个个都是刺激得紧，个个都不好惹。 突然，裘得有的手停到一处，那里摆着一排玻璃瓶的番茄酱，红红的看着那么诱人。 “就是它了，”裘得有随手拿过一瓶来，“三百克，还能接受。”说罢，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人世间，酸、甜、苦、辣，这瓶番茄酱就占了两样去，裘得有觉得自己选得还蛮有哲学范儿。 既然又酸又甜了，醋、糖之类便不在裘得有审视的名单内了。他在调料区里来来回回了三、四趟后，裘得有的目光终于落定下来——料酒，450ml。 粘稠的番茄酱配料酒，此物也只能这里裘得有了。 番茄酱在左、料酒在右，裘得有居中笑呵呵——他打心眼儿里为自己喝彩，就算换个人到这里来，恐怕也想不出如此绝妙的主意来。 裘得有直接席地而坐，没费太大劲儿就把番茄酱和料酒双双开了盖，“cheer”，他左手持酱右手执酒，吧唧一口酱吧嗒一口酒，尝尽人生半多滋味！ 但是味蕾远远没有大脑那般的浪漫情结，番茄酱的味道尚且在舌尖酸溜溜地流淌，料酒就挟着带有香气的酒精汹涌入喉。 轻者为酒、重者为酱，前赴后继冲抵口腔，还没等舌头上的味蕾反应过来，料酒就裹挟着粘稠的番茄酱如同携泥带沙的滚滚黄河般，咕咚咚灌入裘得有的食道并奔流入他那空落落的胃中——为了能赶早出门，裘得有连早饭都没吃。 “嗬，真够劲儿！”裘得有裂着嘴并吸溜着凉气，胃里阵阵的烧灼让他打起嗝来，顿时挥发的酒精就托着酸酸番茄味道冲口而出，这令裘得有不禁想起自己醉酒后的呕吐物味道。 一想到这一层，裘得有愈发恶心起来，“哇”的一声，他又吐了一大口出来，黄黄红红的液体溅了一地。 “呸、呸呸，噢哦哦！”裘得有眼泪鼻涕地挂了一脸，好不难受。 吃狗粮的那家伙，想必也没我难受吧——裘得有在心底酸酸地想道。 大问题 当裘得有满脸的眼泪鼻涕碰撞后，他脑袋里随即就迸出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要是番茄酱和料酒入了口，就算消费掉了。但我又马上吐出来你就管不到了吧，何必傻傻地都吞入肚子，让自己的胃遭那份儿罪。 想到这里，裘得有不禁向监控探头望了望，他决定先试探试探——万一算违规呢！ 于是，裘得有双手并举把番茄酱和料酒同时倒入口中，看他的样子好像喝了一大口的酱酒混合物，实质上并未倒进嘴里很多。 随后，裘得有又特意往监控探头的方向摆过脖子去，好让监控后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谁，看得清楚自己夸张的吞咽动作，证明自己在“享受”着这黄红之物。 但除了吞下的口水裹挟着些许黄红之物外，压根儿就没咽下去什么东西。 裘得有紧接着就是一副痛苦的表情，然后顺势就把留在嘴里的黄红之物统统吐到地上，给人看上去就是喝了一大口，而只吐了一点点的样子。 裘得有把身体斜靠在货架上，假模假式地喘着粗气并带着一副痛苦的表情，而他的眼睛却斜斜瞄着手机屏幕，看看是否有对他的违规警告。 群里除了那九位的抱怨、炫耀、咒骂外，并未见布得群主对自己的警告，裘得有顿时心下大悦：这帮子傻蛋，谁也没想到老子的主意！ 裘得有就此开始了他的表演，喝了吐、吐了喝，那番茄酱和料酒的瓶子本来就不算很大，不一会儿就酱空酒尽了。末了，裘得有还伸手抹了抹嘴巴，竟然还有意犹未尽的架势。 “一小时倒计时，开始。”群里面的布得群主打出这么一行字，随即在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大大的红字倒计时数字——00:59:59。 大红的跳动数字把裘得有看的是心惊肉跳，目前自己的进度他可是心里门清——绿帽儿、jk、番茄酱、料酒都已统统搞定，但要命的是那只残次机模至今还裤子口袋儿里呢！ 裤子就在购物车里，为了能穿上jk，裘得有不得不脱了自己的裤子和上衣并它们扔进了购物车。 “唉，这倒霉玩意儿，该怎么弄呢？”裘得有真是愁得真魂出窍，“机模，这东西能干啥？不就是让人看着假的，想着真的嘛！” “假的、真的，用假的卖真的……”机模在裘得有的双手间来回的跳，裘得有也一直神叨叨地反复这两句话，“诶，对啊，这样行不行呢？”裘得有突然眼前一亮，他又想到一个“绝妙”主意。 裘得有一把拿过手机，并在群里打出这样一行字：本人持有水果手机机模一只，可以与你们手中的东西对换，这样就是双赢。 这行字打出去后，群里立时有人@群主布得：这也算消费吗？违规了吧！——那是刚刚吃了狗粮的9号。 “9号这混账东西，这是要搅了老子的好事吗？”裘得有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去死吧！” “我要换，我用电饭锅换！”这是求生员4号在群里打出的话。 随即，群中又有其他求生员质疑这属于违规行为，要求群主布得直接判6号和4号出局。 手机屏幕上弹幕般的抗议文字尘埃落定后，群主布得终于有了回应：6号和4号行为判定有效，商品交换可以视为消费。 群里立刻炸了庙，其余的那些人都嚷嚷着要交换彼此的商品，以完成本次订单。 但群主布得随即将全体禁言，然后在群中又打出一行字来：交换行为只限首次提出者及其响应者之间有效，其余后者无效。 “嘿嘿，都看到了吧！”裘得有看着手机开心得很，“什么主意都是，第一个用的是天才，而第二个用的那就是蠢材！” “可是，有个问题，该怎么交换呢？”裘得有转念道，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大快人心 “咔啦啦”的一阵金属链条运行的响声，裘得有带头并循声看过去，只见一只印有布得超市logo的藏蓝色布袋子由远及近而来，原来在整个卖场上方有一套悬轨系统相连通，可以将商品装到袋子里进而运送到卖场的不同区域。 “哦，对咯，”裘得有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忘了这茬儿！”立时裘得有的心中对布得群主的好感蹭蹭地上了一个档次！ 随着“咔啦啦”声的戛然而止，藏蓝色的布袋子稳稳当当地停在裘得有的头顶上方，“嗡嗡嗡”的一阵轻响，两条细钢索就将布袋子吊了下来，正正好好地挂在裘得有眼前。 裘得有在群里给布得群主点了个大大的“赞”后，一伸手就把那只残次机模扔到了藏蓝色的布袋子里，并满意地看着布袋子缓缓上升，然后又在一阵阵的“咔啦啦”声中渐行渐远、更远，直至消失在卖场的一片昏黄中。 裘得有在群里@了4号：商品已发出，请查收。合作愉快！ 还没等4号在群里回复裘得有，其他那几号就又都抗议声四起，纷纷声讨群主布得的不公平，甚至4号给裘得有的回复刚刚发到群里，就被风起云涌的弹幕般的抗议字句抛得到九霄云外了。 “这帮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家伙们，4号的回复都看不见了，王八蛋！”裘得有急赤白脸地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从上往下飞速地划，嘴里愤愤然骂道。 终于，裘得有看到了4号在群中的回复：货已收到，锅发，收。 裘得有看到4号的回复，笑了——4号还是个挺有趣的哥们儿，惜字如金，多打几个字又能怎样？ “诶，不对！4号未必一定是‘哥们儿’，兴许是个‘姐们儿’也未可知。”裘得有分析得头头是道，因为在群成员中根本就未标注性别、年龄等这些信息。 不过，那又如何呢！？不管现在是男多女少、还是女多男少，胜利者只能是他裘得有一人，绝无二选之可能。 对于这点，裘得有自信满满，因为从群主布得对待自己的好，就足以证明现在他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至于人和嘛，跟那几号人就不沾边儿了，除了4号。 “嗯，照这个架势看，我是第一、4号第二，没跑！”裘得有继续分析道。 不久后，那只藏蓝色布袋子又在一阵阵的“咔啦啦”声中回了来，鼓鼓囊囊地从上面吊下来，里面赫然一口电饭锅。 此刻，群中倒计时的大红数字已经占满裘得有手机的整个屏幕，00：00:59，一分钟倒计时已经开始。 裘得有就坐在从布袋子拿出的电饭锅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不停地跳，每跳一下都会让裘得有的心情欢愉一分，他在心底盘算着这首单会淘汰下去几个人？淘汰下去的人越多，自己不就赢得更轻松——尽管他心中已经笃定赢的那个人，非自己莫属。 倒计时结束，1、3、8号求生员“求生”失败——群主布得在群**布了首单结果。 “噢耶！”裘得有高高举着手机并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欣慰，因为就属这仨货在群里抗议得最凶——活该，大快人心！ 还挺香 1、3、8号求生员立即进入复活区，接受复活考验——群主布得在群内宣布道。 “这仨家伙，最好别复活成功，直接‘死’掉才好，省得看得人心烦！”裘得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行字，嘟嘟囔囔道。 “咕噜噜”，裘得有的肚子突然闹起意见，他本来就为了提早出门而没吃早饭，现在又经过这通折腾，肚子里是又饿又酸，外加隐隐些许的小痛。 “哎呦，不好，想上厕所！”裘得有暗叫声不好，额头就条件反射地冒出汗豆豆来，他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 厕所的位置，裘得有当然清楚，但问题是自己现在身处卖场之中，如何去的了？ 裘得有半蹲在地上并双手拿着手机急促地失信给群主布得：要上厕所。 群主布得：不得离开所在区域，否则判定失败。 裘得有：老子憋不住了。要不然，我就拉这里！ 群主布得：便桶和卫生纸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消费所在区域与这两样商品等值的商品，否则判定失败。 裘得有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两眼“巍峨耸立”在自己两侧的货架，“站”在上面的瓶瓶罐罐像极了阎罗殿里的小鬼儿们，个个面无表情却又包藏毒辣，看得他浑身猛地一激灵。 这一激灵不要紧，裘得有勉力紧绷的括约肌不由得就是一松，“滋”地一股热流立马儿喷涌到出口，吓得裘得有虎躯一震。他马上本能地用力关闭身体后面偏下部的“开关”，那股热流立即倒流回体内，激荡激荡。 霎时间，怵得裘得有整个身体发麻，鸡皮疙瘩泛满全身，好不难过！ “娘的，算你狠！”裘得有骂咧咧地瘫在地上，他颤着手在手机私信群主布得——成交。 裘得有刚刚才同意“条约”后没几分钟，他就隐隐又听到悬吊滑轨“咔啦啦”的金属链条运行的响声。没错，一定是他要的东西送到了。 这次来的是一大一小两只布袋，大袋子口外面还露出一个粉色可爱的小马头，而小袋子从外形上看呈成长条形，露在袋子口的明显就是一提手纸的拎手部分。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裘得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老子拉个屎而已，你搞过来一提手纸什么意思！” 可又什么办法，嘴上虽然骂得凶，但身体很诚实，因为身体后面偏下部的“开关”已经岌岌可危，眼瞅着“大门”就要崩溃失守了。 “屎”冲脑门的裘得有已经高高跳起并展开手臂，一把将还在不急不忙徐徐下降的那只大布口袋扯下来，粉红色小马一头就栽了下来，背上的小盖子滚落在一旁。 原来这是一只小马造型的儿童便桶，以裘得有的块儿来说，骑这么个小东西解决问题还真有点儿难！ 没办法，裘得有再无所谓，他也不能在睽睽的监控探头前脱了裤子出恭，实在丢不起那个人！尤其是现在这些监控探头还都连着网，这要是给直播出去，那他裘得有就称得上是屎前第一人了。 裘得有一屁股就坐到便桶上面，得益于jk的便利，他光速解除了“关卡”前的最后一道屏障。 “噼里啪啦，酱酱！”已在裘得有体内激荡徜徉多时的那股热流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冲破关卡，自由地流淌、流淌。 1、3、8号求生员复活区考验失败，出局！——群主布得在群内宣布了这三位的“死讯”。 “哈哈，爽，痛快！”身心俱轻快的裘得有仰头大笑道，“还没等上一泡屎的功夫，那仨倒霉蛋儿就‘死’个精光，活该！” “我靠！”裘得有基本已经解决了问题，但他这时才发现那提“从天而降”的手纸有点儿远啊！ 不过这还难不倒裘得有，他骑着小马就“咯噔咯噔”地一路跳了过去，并消费了其中的一卷手纸。 “嗬，还挺香！”裘得有闻了闻手纸上优雅的香气，并叹道，“怪不得这手纸卖得最贵，唉！” 归零 “请扫码，选取等值商品。”裘得有的手机里突然传出这么一条语音来，吓得他手中一抖，那卷香香的手纸兀自骨碌出老远，后面拖出长长的纸道。 裘得有原本想直接把手机扔到地上，但他还是悻悻地把它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弯腰去拽地上的纸道，用于处理自己的“后事”。 “嗡嗡”的电机运转声在空旷的卖场里显得格外清晰，裘得有正低头整理jk，荧光绿的帽檐儿遮到了他的眉毛。 “什么东西？”裘得有好奇道，他伸出一根手指顶起帽檐儿，并向声音的方向撩了一眼。 只见两个“人”正直挺挺地“飘”过来，三只黑洞洞的大眼中暗红色的光电儿，一跳一跳。 两个“人”其实就是俩ai机器人，一个还算有个人形，身子加脑袋，没有胳膊没有腿儿，移动全靠底盘万向轮；另一个干脆就是一辆支着脑袋的平板车，整个脸上就镶着一支突兀摄像头当眼睛。 那俩货就这么幽幽地过来，有人形的在前，“平板车”在后。 “选等值商品，扫码，然后上车带你到下一站。”有人形的立在裘得有面前，它的语音显然是从“肚子”上的扬声器所发出的。 “车!在哪里？”裘得有抻着脖子，问道。 “我身后这个就是。”有人形的答道。 “我不是车，你全家才是车!”后面的“平板车”立即抗议起来。 “我不跟你犟!”有人形的把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并用双摄里的红点儿闪了闪“平板车”的单摄，而后又一百八十度地转了回来，面向着裘得有。 “你只有一分钟时间选取等值商品，只能多不能少，逾时即判定为失败。”有人形的发出语音，“选取的商品在这里扫码。” 随即，镶在它胸前的屏幕亮起，上面出现两行数字：一行是两分钟倒计时；一行是金额，很显然，裘得有要在上面的数字归零前，使下面的数字先归零。 “哪里扫码？”裘得有一边侧过头扫视货架上的瓶瓶罐罐，评估哪些的价格相对较贵，一边开口问道，其实他早就看到了屏幕下面的扫码窗口，无非就是想多争取那么几秒钟。 “这里。”有人形的显然是没什么情商，它都不知道这无非是裘得有的缓兵之计。 扫码窗口被点亮的同时，ai胸前屏幕上的两分钟倒计时开始跳动，而裘得有整个人就紧跟着射了出去，奔向方才他瞄好的货架区域。 但凭着裘得有的缓兵之计，他也只不过仅仅赢得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在这光线昏黄的卖场中实难将侦察视线的范围扩得很大。所以，他只能在看到的货架区域内选取其中最贵的商品，这样才能尽量把消费商品的数量降到最低。 “滴、滴、滴”裘得有在扫码窗口前扫了三次，金额数字迅速锐减下去，直至剩下三分钱。 “什么情况，怎么还剩三分钱！？”裘得有本以为这三样东西扫下去，金额肯定归零的，这都是他提前算好的呀。 “布得会员，享受会员价。”有人形的ai回答了裘得有的疑问，但随即它又提醒道，“时间还有十五秒。” “靠，这个时候给老子来哪门子优惠价！”裘得有懊恼地大喊道，这与平日里逛超市时专选会员价买的情形正好相反。 有限的时间里，裘得有已经没得选，他随手从货架上抓过一个小袋子来，“滴”的一声扫了码，ai屏幕上的金额数字随即归零。 “转移区域，请听从ai的指挥。”裘得有的手机又发出语音指令，裘得有气得抓着并朝它大喊道，“闭嘴吧，你！” 于是，裘得有不得不听从俩ai的指挥，将至此他所拥有的全部商品都装入购物车里。然后他乖乖在自己脑袋上套上密不透光的黑色头套，然后一屁股坐到“平板车”上。 就这样“平板车”上坐着裘得有，后面拉着购物车，然后在有人形的ai引领下，“浩浩荡荡”地向下一个区域进发了。 订单第二弹 “叮叮当当、叮叮当”是后面拖着的购物车里瓶瓶罐罐的撞击声，裘得有老老实实地盘腿坐在“平板车”上，一阵阵的果香忽然传来，“咕噜噜”，惹得裘得有的肚子里一阵乱响。 现在已经时近中午，再加上之前的那通折腾，裘得有的瘪肚子亟待食物抚慰；嗓子里干得直盼甘霖；口舌间酸得掉牙，如此情形之下的他，自然抵挡不住果香四溢的神仙气。 但，裘得有没敢动。因为他心中自然是有数的，不能因为“小”诱惑而失了大事，这点儿自制力都没有的话，何谈赢下这次大奖。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其余那六个竞争对手到底处于何种状态。 于果香最浓处，“平板车”停了，裘得有心中大喜，莫非…… 果然，耳边传来有人形的ai呆板声音：“下车！” “我不是车，你全家才是车！”载着裘得有的“平板车”高声抗议，扬声器里的电流声吱吱爆响。 “我不跟你犟。”有人形的ai转身就走，一拐弯儿就消失货架后面了。 “到地儿了，还让我把你卸下去啊！？”刚刚抗议完的“平板车”又向裘得有催促道。 “什么脾气，ai都怎么烦躁了吗？”裘得有两腿一伸到地，然后就从“平板车”上下来并站起身来。 “这东西还你！”裘得有一把扯下脑袋上的黑头套，然后直接扔到了“平板车”的脑袋上半挂着。 “平板车”松开拉着购物车的挂钩，一声没吭地在“嘤嘤”的电机声中走掉了，然后一转弯也消失在货架后面，再然后就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到裘得有的耳朵中。 “那些六个家伙什么情况了，难道我们之间真离得远到连声音都听不见？而且手机里也没响！”裘得有心生疑惑，他站在原地侧耳倾听，试图要去听到些什么。 但很遗憾，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突然间，一阵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难道……不，不能，这不可能！ 紧张的裘得有急忙摸出手机来看，就在他转移阵地这段时间里，群里已经聊得炸开锅，数十条消息和照片一串串地刷着屏，看得裘得有甚至有些心烦。 “咦，手机什么时候给静音了？”裘得有这才发现手机原来静了音，怪不得群里都聊炸了，手机连个屁声都没有。 其中有一条消息跟裘得有的疑惑差不多——我说啊，我怎么在卖场里听不到你们的任何声音，难不成你们都是猫变的？！ 你不知道，我们所在区域外围的防火卷帘门都是处关闭状态，能听到个屁声！——这是其中的一条回答。 噗嗤！——下面紧接着就有人戏谑地来了个拟声词，然后还配上一副放屁图。 …… “我就知道，肯定是防着我们之间说悄悄话儿，没错！”裘得有笃定道，他向来是有这个信的——自己能一眼看透所有事情的原委。 “咦，要不然，我这样……”裘得有刚刚想到“悄悄话”这个词后，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 于是，裘得有立即在手机私信4号，虽然这样肯定是逃不过群主布得眼睛，但至少可以不让其余那些家伙看到自己和4号的“悄悄话”。 “你没有权限私信其他求生员，只能在群中发起@或私信群主。”app直接拒绝了裘得有发起的“悄悄话儿”，所以手机屏幕上就出现如上的话来。 “订单第二弹，午饭！”群中群主发出了第二份订单，内容是“午饭”。 这下正和大家心意，各种赞飞满全屏，各种花式马屁在方寸间流窜，裘得有似乎都闻得到那股子的臭。 而在裘得有周围四溢的果香，又让他的瘪肚子发出阵阵的声，就像夏日池塘里鼓肚儿蛤蟆的叫。 四大天王 “午饭”两个字就像深水炸弹一样彻底引爆了裘得有的肚腹，周遭货架上一堆堆水果的影幻化成无数只的手，把裘得有肚子的馋虫往外勾啊勾啊，他的口水似连绵不绝的滔滔江水涌到唇边，裘得有舌头一卷“咕嘟咕嘟”几声咽入肚中，他愈发地饿了。 但裘得有的理智战胜了肚子的刚需，因为刚刚手机屏幕上“午饭”二字让裘得有的神经紧绷，“午饭”不是不好，但不确定是“午饭”的内容——再饿也不猴急这一刻，万一有圈套呢！ “午饭消费价格与各位购物车内商品等值，消费区就是各位现在所在区域，消费时间在晚餐之前结束。晚餐于晚间六点钟开始，祝各位好胃口。”群主布得在群中发布了所谓的“订单地第二弹”。 裘得有立即从到自己的购物车前并盘点起来：电饭锅一个、荧光绿的小帽儿一顶、来自调料区的“四大天王”——265克的红糖一罐、500ml的有机酱油一瓶、500克的牛油特辣火锅底料一袋、30克青花椒一袋，再就是自己的这身儿jk裙了。 裘得有抬眼望去自己所在的区域——水果区，真是万幸啊！ “刺啦”一声，jk裙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裘得有身体的冲击，它开线了。裘得有立时感受到全所未有的轻松，全身的血液立时畅通，他的头脑登时清醒了不少——按现在的这个逻辑进展下去，岂不是说到晚餐的时候又要消费掉与购物车里等值的商品嘛，但晚餐是什么呢？ 危机、大危机，裘得有的脑子转得飞快：最保准儿的办法就是趁现在直接消费掉购物车里东西，不让这些东西有机会再进入晚餐区域，这样才是极为有利。 “唉，早知道这样就不和4号换了，电饭锅我也咬不动啊！”裘得有懊悔地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果不换呢，我早也就出了局。算了，就当做善事便宜了4号。” 谋定而动的裘得有拟定的第二单结构很明确：价格贵的——可以多腾出肚子以应付还不确定的晚餐；水分多的——可以缓解“四大天王”的火爆味道，即使吃了吐、吐了吃，整个口腔也会腌成个咸菜缸。 基于以上原则裘得有选了三样水果：车厘子、蓝莓、榴莲。除了榴莲大块儿些，车厘子和蓝莓都是几口就可以抿掉，当然了果核不算。 裘得有三下五除二就脱下身上的jk裙并麻利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的理由很充分——jk裙已经穿到了坏当然已经算是消费过了，无非是它的价值还会在购物车里延续下去，这个裘得有是没得办法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如何对应，裘得有把调料区“四大天王”一字排开摆在地上，购物车剩下的都是他无法“消灭”的东西。 红糖配榴莲——甜对臭，还算凑合；可有机酱油和火锅底料呢，怎么办？而且还有个要命的青花椒，这个根本就是川菜之友嘛，即便是袍哥当前，要他直接干掉青花椒也绝非易事，更何况裘得有压根儿就不是四川人，甚至都没进过川。 “不行不行，这种配法儿可不行！”裘得有愁得直嘀咕，“这怎么搞嘛，唉！”说罢，他霍然站了起来 裘得有眼前阵阵地还有些发黑——他蹲得有些久，于是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来回来地搓，期望能搓出个主意来。 无意中、突然间，在墙角处一个正方形白色五孔塑料材质面板，进入到裘得有的视线，他的身体如同触电般抖了三抖，而后立即从地上跳起来并直奔向自己的购物车。 水果捞 白色五孔兄乃是电源插座一枚，它生得方正白皙、玉树临风，静静倚墙而立就像扶危济困的大侠，专候着世间不平事。 裘得有大喜过望，他一个箭步跳将出去，又连蹿两步到了五孔兄跟前，并伸出手抚摸着它光滑的表面，心中的愉悦都满满地写在脸上，他转而又向自己的购物车回望，眸子中闪现的是胜利的光。 “啊！”裘得有突然惊叫一声，原来一直高傲的马头正看着自己笑，“马背”上还驮着一提已经开了袋儿的手纸，更有一卷散着的白花花纸带拖在地上，上面已经沾染了些许的尘。 原来，裘得有在检视购物车时忽略了这是辆双层的购物车，“四大天王”等都汇聚于上层，而肚子里满满都是腌臜物的马形便桶则被放入到了下层，一同混迹于此的当然还有那提手纸以及刚刚用来解决裘得有“后事”的那卷手纸。 这个裘得有把这俩货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 “不过也行吧！”裘得有惊过后又释然，毕竟自己要在这里待上三天两夜，有了这俩货相伴就完全没了“后顾”之忧，就冲着这一点也值得再多吃些榴莲。 裘得有将电饭锅从购物车里拿出来并放到地上一字排开的“四大天王”旁边，“嘿嘿”，裘得有一阵得意地笑，一边笑一边把“四大天王”挨着个开了袋儿。 裘得有麻利地把电饭锅从包装里掏出来，然后把锅内胆放在地上，他创造一次人类有史以来最“暗黑”料理。 30克的青花椒不算事儿，也就在锅里铺了个底儿；有机酱油干进去小半瓶，青花椒浮浮沉沉地漂满锅际；牛油特辣火锅底料灌下去小半袋儿，锅里立马儿就可以与化工厂未经处理的排污坑画上了等号；红糖在裘得有五根手指的挼搓间，洋洋洒洒地从天而降飘落入锅，烹小鲜的那份从容淡定被渲染到极致，这是什么——是最“暗黑”水果捞的底料汤，没有更“暗黑”，裘得有一出手就已经是极致“暗”了，“黑”到任谁都哑口无言。 裘得有小心翼翼地把这锅东西抱到五孔兄跟前儿，锅里的东西一漾一漾地徜徉着，味道嘛，“阿嚏”，裘得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赶紧扣上了电饭锅的盖儿。 “忘了扣盖儿啦！”裘得有一边用手指搓自己的鼻子，一边嘀咕着。 电饭锅的插头与五孔兄结合了，现在的电饭锅的功能的确强大，裘得有不假思索地摁下“煲粥”键后，他就乐呵呵地去货架上选取心仪的水果去了。 什么？榴莲、车厘子和蓝莓，不解渴！裘得有尽拣着水大多汁的水果拿来吃，先一解口舌喉间的干渴不适，然后再把榴莲、车厘子以及蓝莓这些东西统统丢到锅里做成史上最“暗黑”水果捞，这订单第二弹就在这甜甜美美之间轻松搞掂。 就在裘得有在“水果林”中大快朵颐时，随着五孔兄给予的能量，电饭锅里的“暗黑汤底”开始通过锅盖儿上的排气口挥发出它的“暗黑”存在，一股任何人类从未嗅到过味道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发散开来。裘得有打了一连串的大喷嚏，差点儿没把肺叶子给喷出来。 “嗬，这味道，够味儿！”裘得有鼻涕眼泪一大把地竖起自己的两只大拇哥。 “暗黑汤底”不仅燃了空气，也更燃了裘得有手机中的群： 什么味儿？着火了吗？ 要不，我们跑吧，烧死这里就不值了。 什么味道，你们闻到了什么？ 不能是着火，我都没看见什么烟！ …… 裘得有看着手机屏幕撇撇嘴，他并没群里发布任何消息——这可是独家秘笈岂能轻易示人！ 豪横 在“果林”中吃了个沟满壕平的裘得有打着饱嗝、喷着满嘴的果香，他心满意足地走向煲着“水果捞”的电饭锅，“阿嚏”，裘得有又打了大喷嚏。 裘得有顺手从购物车里拿过开了线的jk裙，并胡乱围到自己的口鼻处，他准备打开电饭锅的盖儿，因为“四大天王”中的三王还剩余大半，裘得有要赶在晚饭来临之前消费掉这些东西。 在用随锅赠送的饭铲清理掉锅底黑黢黢的残渣，并将这些东西统统倒入便桶后，裘得有把剩余的三王填入锅中，空气焦糊的味道继而又被辛辣之气压倒，“阿嚏”，裘得有的鼻子又起了该有的反应。 裘得有站得稍微远了些，他现在只等着这些在锅中消耗殆尽就可以了。于是，他开始饶有兴致地看翻看起手机来。 群里的消息已经层出不穷，他一键返回到读到的最后那条消息后，开始饶有兴致地翻看那些错过的新消息，里面有抱怨、有炫耀、有要放弃、有互怼…… 唯独他这个6号独善其身的惜字如金，就连被裘得有认为最大竞争对手的4号，在群里面也是唉声叹气，看起来4号目前的区域竟然是在米面油区，因为4号竟然正在生吃大米，这让4号很是牙痛。 “真可怜的4号，变成了吃生米的！”裘得有想想牙都疼，还是这里水果好吃得多。 裘得有忍不住在群里@4号并给4号三连送的赞，末了还评论说：4号，你现在可是全场最狠的角色——“吃生米儿”的，但凡过路你那里都得喊你声——好汉饶命！ 4号没回复裘得有，可能还在忙着嚼大米。倒是群里的2号开始询问：你们都在哪个区呢，我怎么还是听不到什么声音呢？ 2号才这么一问，立马儿就被群主布得给禁了言并在群中警告：不准提及自己所在区域，否则立判出局，而且没有复活机会。 10号很聪明地群里发出一张图书的照片，并说自己好多年没当书虫了，今天算是又开了荤。 10号的意思在明确不过，分明就是表明自己现在身处图书区。 有了10号的示范，除了被禁言的2号和裘得有外，其余几号人都纷纷晒出自己面前吃食的近照，以表明自己的所处区域。 看到群中这么踊跃晒照，裘得有不禁开始动摇，他随机近距离拍了几张水果的照片，但最终还是没把照片发到群里去，他决定还是保密自己的状态，围观围观他人就可以了。 “滴滴”两声轻响，裘得有手机屏幕右上方的电池标志变红——手机低电了。 “糟糕！”裘得有这才想起来忘带了什么，他想着带其他东西而忘了带充电宝，毕竟要这里待上三天两夜，充电宝当然是必需的了——可他竟然给忘却了。 “手机没电了，怎么办？”裘得有在群里@了群主布得，他希望能得到群主的帮助。 用爱发电呀！——9号在群里揶揄着，裘得有不用看到9号的脸，也是知道那是一张幸灾乐祸的face。 你可以订购充电宝到购物车中，如果需要，现在就可以送到。但充电宝的价值必须算在午饭的消费中——群主布得在群中回复裘得有 裘得有得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已经不那么汽大的电饭锅——不过是再往锅里多加几块儿榴莲的事儿！ 订，我订一个充电宝，现在就送过来——裘得有@群主布得。 豪横！这是7号在群里称赞，还附上一张“佩服”的表情包。 裘得有一个没忍住，在群里回复了一张“承让”的表情包，这让群里的几号人纷纷发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包——能如此随性消费，怎能让人不酸！ 不担心 照例，悬吊滑轨“咔啦啦”的金属链条运行的响起，充电宝如约而至。 裘得有把手中n块儿榴莲潇洒地扔到电饭锅里，“啪啪”两手互拍几下后走到系下的布包包前，一伸手从里面掏出个充电宝来。 “嗯，满电的，讲究！”裘得有摁了摁充电宝上绿豆粒儿大小的小钮，一排小米粒儿大小的绿灯齐齐闪起，这让裘得有很满意。 充电宝与手机之间的“纽带”连接了，手机立即享受地发出愉悦且轻快的“叮咚”声，裘得有的好心情随着手机屏幕右上角循环变满的电池图标也在轻松中无限循环。 这要是放在平时，裘得有非得吃上一把鸡不可，但在这里——布得超市中无法连接到外面的网络，所以他只能翻看布得群里的消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新消息出现在群中。 不消说，这帮家伙都犯着难呢，头疼、牙疼、胃疼地不胜枚举，哪有能跟自己比的了的，啧啧，就是水果吃多了，多少有那么点儿倒牙——裘得有吸溜了两口空气，齿间酸酸的一丝丝的涩。 “1、3、8号求生员的复活区考验结束，结果无人成功。”手机里突然发出ai特有的声音，像极了方才的人形ai。 “什么情况，这手机啥时成了村口大喇叭？”裘得有被自己的手机吓了一跳，毕竟在这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自己这么一个活人，空荡荡地来这么一声，的确瘆人。 裘得有连忙滑开手机并给它设置了静音，然后这才安起心来查看布得群中的消息： 1、3、8号求生员复活失败，淘汰出局。但还是感谢你们的参与，下次祝三位好运！——这是群主布得在群中发布的消息，然后接下来就剩余人等“诚挚”的送别和加油。 加油，你们是最棒的。 走好，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回来的，你们最厉害。 相信自己就对啦，越战越勇。 …… 诸如此类。 “切”，裘得有对此嗤之以鼻，“还能再假惺惺的真些不？” 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裘得有伸了个懒腰并打着哈欠找了个柱子倚靠着坐在地上，沉重的眼皮“呱嗒”砸了下去——昏昏地他睡了。 过了很久但又好像不是太久，裘得有感觉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踩着他的汗毛儿在爬，痒痒地麻，还有点儿凉！ 裘得有激灵灵打个冷战，醒了。他睁开眼并用空洞迷茫的眼神扫视着周遭，一阵阵的懵在脑袋里兜兜转转，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啪嗒”，手机从裘得有的手中滑落并掉在地上，已经被榨干了的充电宝则歪在手机的一侧，低电量的指示灯在充电宝的面板上有气无力地一闪一闪。它们之间的“纽带”麻花儿状地纠结着，已经起不到“乾坤大挪移”的作用。 裘得有伸手捡起手机并从手机上拔掉了充电宝，“满血复活”的手机屏幕上的颜色都比原先亮丽了许多。 手机屏幕此刻又出现了倒计时的画面：00:03:45,代表时间流逝的数字鲜红地跳着，手机里显示的时间也已近晚上六点钟——晚餐时间马上就到，不知这次的午餐订单，还能干掉几号人？ 裘得有自是不用担心的啦，他那口电饭锅居功至伟，他得意地笑起来，脑袋里的懵一扫而光——距成功又近了一步。 9527 倒计时的红色数字统统归零，一排六个大大的零静止在手机屏幕上，而群里一片静默，那六个零成了全屏壁纸般的存在，裘得有直眉瞪眼地盯了半天，也没等到什么结果出来。 裘得有在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电饭锅里消费掉以及塞到自己肚子了的水果们，它们的价格总计抵消掉购物车里的东西绰绰有余，自己应该不会是那个要到复活区里去挣扎的家伙。 可毕竟是迟迟没出结果，裘得有纵然是心中有底，但万里有个一可咋整？裘得有心底下不免还是咚咚地有些打鼓。 “2、5、7、9号求生员未能完成本单任务，进入复活区。”手机里突然冒出好大声的这一句来，吓得裘得有一哆嗦，心里砰砰地跳成了一个儿。 “我记得静音了啊，怎么又成村口大喇叭了？”惊魂甫定的裘得有滑开手机的设置界面，“静音”设置早就被解除，而且所有声音选项都被开到最大。 “居然跟老子来套路？”裘得有顿时就明白了一切，肯定手里的布得app篡改了自己手机中的设置，该静音的时候调大声，不该静音的时候连个屁声都不出。 “不过，这四号人挺有意思，‘9527’，他们是专程来搞笑的吧，”裘得有晒然一笑，“还是老子的号码吉利！”说罢，他顺手就在群里打出了“666”三个数字。 群里立即有了反应： 6号，你是在拉仇恨吗？——4号打出来的话，果然是刚刚吃了生米儿的家伙，直直地冲！ 6号，你一直都没怎么说话，是不是在作弊！——10号打出来的话，难不成这位是刚刚吃了部侦探小说，推理心爆棚了！ 裘得有撇嘴盯着手机屏幕看，他心里挨个给以上那俩货下了如上的评价，“嫉妒啊，没人能见得你过得比ta好，我呸！”裘得有心里暗自啐道，但他不生气，这说明自己过得的确是好！——哈哈哈。 三人行必有我师，二位还要多多关照哦！——裘得有在群里给4号和10号的回复，他毕竟还是要“谦虚”些的，不能跟那俩货似的没涵养没素质没人品。 4号和10号马上在群里反击，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6号，好不热闹！ 裘得有懒得理——就嫉妒去吧，反正你们也没招！ 裘得有倒是@了群主布得一条消息：晚饭时间已经到了，订单怎么还没下？我们就原地解决吧。 裘得有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他倒是不在乎晚饭还吃水果，有多少小姐姐天天晚上的减肥餐就是一个果儿呢！更何况，裘得有更乐见的是4号继续吃生米粒子，而10号可以接着吃书本——比如100道家常菜之类的菜谱！ 想想都觉得非常开心，裘得有当然很快乐。 裘得有的快乐正在从心底升起，刚刚抵达嗓子边儿上，脸部肌肉也才就位，就等“嘿嘿”一笑冲口而出之际，三道光摇曳摇晃着从外面直刺进来，晃得裘得有眼前阵阵地发花。 夜点 裘得有眼前发花并影响耳朵的听力，从行进电机的“嗡嗡”声中可以判断一定是那俩货——人形ai和平板车ai。 “灯——暗点儿，晃死你老子了！”裘得有的一只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则迎着三道光束指过去，并大声吼道。 “仅仅在征婚平台上就相亲过十八次的人还敢自称老子，活该你单身！”人形ai已到裘得有近前，它熄掉了自己的led。 平板车ai倒是很“厚道”，它只是配合地放了首能让所有“单身狗”闻之黯然、听之神伤的小曲儿——咳咳，曲名就不方便透露了。 “少来这套，这回又是啥‘节目’？”裘得有心思频道根本就不在“单身狗”上，而完全都放在干系重大的“求生”大计上面，至于“单身狗”什么的杂音并不能干扰到他的脑回路。 “看手机。”人形ai的回答干脆利落，一只黑色的头套在它的臂上挂着。 “哼，我闭上眼好不好，这玩意儿戴着不通透。”裘得有试着说服人形ai，其实他是想看看到底它们不想让他看到什么？ “不戴就视为犯规，直接判出局。”人形ai的回答中没有半点儿回旋余地。 裘得有点点头又用手指了指人形ai，“看你不是人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这个‘机’计较。”说罢，裘得有就低头查看起手机中的群消息来。 大概意思是，现在开始直至明早六点钟为夜时间，求生员要在这段时间里在新区域中完成晚餐以及“夜点”。 晚餐内容是要在两小时内消费掉午餐中所消费掉的商品价格三倍的东西，而所谓的“夜点”指的是在晚餐过后，手机中会不定时出现一个跳动的红点，红点在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时间只有五秒钟。 而求生员要在务必要在红点消失前点击到红点，否则就要加罚消费晚餐总价格十分之一的商品，以此类推直至明早六点钟前结束。 “晚餐，老子有电饭锅，怕谁；夜点，熬夜玩手机嘛，老子经常到天亮，谁怕！”裘得有心底顿时有了底，没想到这一天一夜就算这么过去了，嘻嘻！ “所有东西你的购物车里，包括地上的垃圾，然后自己套上头套，坐到平板车上去。”人形ai向裘得有命令道，冰冷的金属与玻璃的混合脸硬板板地。 “你才是平板车，你全家都是平板车！”平板车ai马上又大声反唇相讥，它显然很不爽。 人形ai压根儿就没搭理后面的“平板车”，它一直“盯”着裘得有。 “你是说那些吗？”裘得有指了指地上的被他随意抛弃的果皮果核之类的东西，并向人形ai问道。 “你只有三分钟，否则判犯规。”人形ai胸前的小屏幕上亮起三分钟的倒计时数字，倒计时已经开始起跳。 裘得有哪敢再废话，他以最快速度把地上的电饭锅、充电宝之类的家什先扔到购物车里，然后就直直从向被方才被自己跑掉的果核果皮之类的东西，好在那些东西没有被扔得太散。否则，还真够裘得有一呛。 在人形ai胸前倒计时结束前二十秒，裘得有完成了指定任务后，顺手就把黑头套从人形ai的臂上拿下来，然后就一屁股坐到“平板车”上并利索地给自己戴上了头套。 “走吧，平板车！”裘得有盘着腿儿，说道。 平板车ai的行进电机“嗡嗡”地响着，它向倒车向购物车并将其挂到自己后面的拖钩上，然后转个弯，默默地在行进电机的驱动下，载着裘得有、拉着购物车赶往另一个区域。 人形ai则跟在“平板车”后面，一路跟随而去。 波澜不惊 裘得有突然打了个冷战，周围的温度明显下降了很多，两个ai的驱动电机的声音都貌似变得生硬起来，“阿嚏”——这是裘得有的鼻子给出的对温度变化的反应。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裘得有双手抱肩两只手不停地在胳膊两侧来回摩挲，试图通过摩擦给自己的身体增加些许热量。 “新区域到了，可以摘下头套。”人形ai的声音在裘得有耳侧响起，冷冷的声音中仿佛冒着哈气。 裘得有一把扯下头套，顿时整个世界红红的一片，晃得裘得有竟然有些恍惚，跟刚才水果区的灯红果绿不同，这里完全一派灯红肉红再加点儿白。 噢不，远处的货架上还连绵堆着仿佛小山丘般的各色面包，此起彼伏地一片金黄，上面打光的灯们散发着鹅黄色的淡光，妥妥成了“金光灿灿”的面包们的陪衬。 这次区域的面积要远远大于之前裘得有待过的区域，而且有肉有面包，当然啦，肉可都生肉。对了，有的还是一扇扇的排骨，白森森的骨间或在红红的肉间，在红色的光下，凄冷凄冷！ “就算是生肉区，也不至于把温度调这么低吧！”裘得有转头向人形ai抱怨道，这里的温度绝对不超过十五摄氏度。 人形ai不但没搭理裘得有，反而加大驱动电机的电流，“嗡嗡嗡”地加速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 “平板车”倒是说话了，它说：“下去！” 裘得有悻悻地从“平板车”上跳下来，他眼见着“平板车”把后面拖着的购物车脱了钩，然后加大电力“嗡嗡”地蹽了，期间还不小心撞到货架上，“咣当当”的声波在超市中传出很远很远，显得这里愈发空旷。 裘得有望着“平板车”远去的背影，心中竟莫名升起一丝不舍来，自从进了布得超市，和他面对面交流最多的就是人形ai和“平板车”了。倏忽间，它们似乎成了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晚餐倒计时，开始！”手机里发出大大的一声喊，在裘得有听来不啻于炸雷一般，纵然裘得有被吓的心里一突突，但他也开始适应手机里的一惊一乍，而且裘得有也放弃了将手机设置为静音的企图，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机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裘得有只是看了一眼手机中开始跳动的倒计时数字，他从容拿起手机并在群里@布得群主：要一桶矿泉水。 布得群主回复：马上送到，但是桶装矿泉水的价格要计入午餐商品价格。 “也就是说，这桶矿泉水要以三倍的价格消费在晚餐中喽！”裘得有已不再诧异，对于布得群主的漫天要价，他根本无力坐地还钱。 于是，裘得有在群中@布得群主：少废话，老子下单你就送！ 布得群主：马上到。 裘得有要桶装水的目的，不单单是喝，他要水用来煮肉的。毕竟，他要在两小时内消费掉三倍于午餐价格的商品，最好的选择当然拿来最贵的肉扔到电饭锅里煮，难道还真如人类祖先那样茹毛饮血！ 桶装水照例是由“咔啦啦”的悬吊滑轨上的布包包送来的，裘得有动作娴熟地从里面捧下桶装水来并“咚咚咚”地倒进电饭锅里，然后他就到陈列冰柜中捡着最贵的肉往外拿，一股脑地扔进电饭锅里，能熟就行，那还管它什么味道。 因为在之前的调料区，裘得有已经吃尽了各种味道，舌头以及喉咙早就木然。所以，没什么味道的煮肉反而更受身体的欢迎。更何况，那边不是还有面包嘛，它们可是有味道的。 看来，晚餐对于裘得有来说，已经是波澜不惊。 VIP 裘得有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左手中的椰蓉面包，右手里则拿着根儿大骨棒搅动着电饭锅里满满的肉，咕嘟咕嘟冒着的气泡中飘出阵阵的肉味儿。 肉虽然是满满的一锅，但距离抵消午餐三倍的价格还相去甚远，毕竟这是口不算太大的锅。 “唉！”裘得有叹了口气，“至少还得弄两锅，要不然……”说罢，他瞥了眼地上手机中的倒计时，心里盘算着——干脆，下两锅不把肉煮熟，开水里涮涮变了色就成。 “对，就这么办！”裘得有由衷地佩服起自己的智商，这样一来时间妥妥地够用了。 这一锅煮熟的肉被裘得有捞出来后，直接扔进了购物车，从肉向上是热腾腾的蒸汽；从肉向下是滴滴滚烫的水连珠，淌湿了地、氤氲了灯，监控摄像头的镜片上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 因为，裘得有就把购物车停在监控摄像头的正下方。 “什么情况，镜头上全是雾水！” “2号那家伙耍花招儿呢，他要瞒天过海，我就知道他能赢。” “哪来什么招儿，他就是个白痴，还是1号聪明些。” “这雾蒙蒙的，看个锤子！” “群主呢，我花钱买的vip就给我看这个？！” “其他监控头呢，就这一个能看到2号吗？” “那就看1号，那边也精彩！” “……” 平台直播房间里满屏的弹幕中，一大半儿是对“2号”的声讨，而弹幕中所谓的“2号”就是裘得有。 但这个平台的直播房间，裘得有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就更别提知道自己自从进入布得超市的求生游戏时，就在这里被团团围观了。 而进入这个直播房间的人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vip会员，vip会员在这里不仅能“观赏”裘得有在超市的“求生”，而且在以后的环节中还能参与到“求生”进程中，以上帝视角给“求生员”出难题儿。 说白了，裘得有就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沦为直播间vip们的“观赏人”，而且在接下来的环节中还要被操弄——当然，所有那些下场亲自“操作”的vip们是要另付费的，vip的基本权限是“只能看不能摸”，想要“摸”就得另外掏腰包儿。 裘得有正哼着小曲儿挑着肉，他尽拣着贵的拿，心里时时盘算价钱——差不多了，再煮上这么一锅就搞掂了。 购物车里的肉堆成了一座小山，有熟的、有半生不熟的，肉上面的蒸蒸热气愈发浓烈，上方监控摄像头镜片上的小水珠开始汇聚成流，往下淌了。 裘得有眯缝起眼盯着摄像头，并小声嘀咕道：“哼，肉熟不熟，你看得清才怪！”说罢，脸上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看看他那怂样子，还笑呢！” “故意的，百分之百故意的，他在干嘛？” “看那些肉，我看他也没煮多长时间啊，肯定没熟。” “没熟，判他作弊！” “你傻的啊，判他出局吗？那就剩1号一个人，还有啥看头儿？” “我出印花劵，派机器人出去，教育教育2号。” “……” 原来，人形ai和“平板车”都是这些vip通过充值所谓的“印花劵”进行控制的。所以，裘得有一直直面的ai其实不过是这些vip花钱买来的傀儡而已。 哦，不过也有例外——之前那些真人cos的“促销假人”中就有vip成员扮演的；裘得有进入超市时身边那些所谓的参与者和被撂倒的“违规者”；还有那个与裘得有抢夺衣服的人，都是vip们花钱买印花劵所换得的上场机会。 裘得有一直以为算上自己共有十个“幸运儿”，其实偌大的卖场中实际仅有两个人——他和另外那个vip们称为1号的人，也就是裘得有所认为的4号。 裘得有手机app中的其他8个人，都是vip们假扮的。 好戏早已上演，裘得有身处其中而不知！ 开杠 尽管vip们的房间里吵得热闹，裘得有面前除了热气腾腾地煮着肉的电饭锅外，周遭是一片冷寂，裘得有不时扭着头四处张望并侧耳倾听一番，结果毫无动静。 裘得有把手中的大骨棒投入锅中，露在锅口外的那截儿骨棒随着锅里翻腾的沸水无节制地穷摇乱摆，不时地在锅口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裘得有操起手机给煮肉的锅拍了大特写，然后随手一点就发送到了群中，并配上了一段话。 “肉已熟，有没有想来上一块儿的？” 此时的群中已沉寂良久，因为除了群主外只剩下4号、6号和10号，而裘得有自己是6号。 “2、5、7、9进了复活区，这里就剩我们仨，还说什么风凉话！”——从4号的字里行间明显，裘得有明显感觉到那是满满的不满。 “我这里就是冷，我倒是想说口热乎地，但办-不-到！怎么着，这回不吃生米儿改吃屎了？哦，不，超市没有那东西。等等，我来猜猜看，臭豆腐，对不对？”——裘得有异乎寻常地发起飙来，平日里他说话什么的也没这么刻薄过。 “4号说的不错，6号你就是王八蛋，居然还有肉吃！不过，我怎么看那肉没熟呢，你不会就是在凑数吧！”——10号立马儿开始帮4号的腔。 （ps：这个10号当然是vip假扮的，他非常不爽裘得有弄“糊”了摄像头，况且他也非常乐见裘得有和另外那个“观赏人”不睦，这样才有看头嘛！） vip们的直播间： “这说的是啥啊，多少劵做10号，我来！管保能让他俩动刀。” “就是嘛，群主你得听听呼声，就让我们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俩各干各的，真是无聊。要不，就退钱！” “你们想要的会有的，而且不仅这次有，以后还会有而且更多更好！”这是群主的回复，与其说是回复，不如说是“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广而告之。 “这次不好，谁还看下次！”有人抗议 “布得让你们失望过吗？”群主回了这一句后，任群里再怎么嚷嚷也没了动静。 裘得有一见10号居然站到4号那边了，二比一，形势上显然对自己不利，但气势上裘得有绝不会让步的。 “10号，我确定你吃的是屎，嘴巴这么臭，隔着屏幕我都闻得到！”裘得有的手指狠狠地在屏幕上戳出这段话，仿佛手机屏幕就是10号的那张虽未谋面却令人厌恶的脸。 “想吃屎想疯了吧你，等着，如你所愿！”所谓的“10号”在群里恶狠狠的威胁赫然跃出屏幕，但裘得有不屑一顾，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封闭区域，不相往来的。 “哈哈，10号，你有办法招待6号呀！期待中……”4号立马儿在后面跟风，一副相当期待的样子。 vip群中： “不是说好的，挑拨1号和2号pk，这么还让1号挑唆着跟2号battle，什么智商？” “我无所谓，谁跟谁battle都无所谓，有的看就行！” “想怎么battle，我出劵赞助！” “群主坐庄，我们来压输赢！” “……” 得，那边超市里的4号和6号之间还打起来，这边vip群里倒先自己闹起意见来。 “给老子来架无人机！”vip群里假扮“10号”的那位在vip里@群主，看样子是认真准备跟裘得有开杠的。 忐忑 裘得有手机里忽然传出一阵急促的电铃声，裘得有的脑子瞬间就随着那铃声“穿越”回压力山大的高三时代，他下意识地在想是否尚有未完成的冲刺卷! 一阵刺鼻焦糊味道直冲鼻孔，裘得有激灵一下睁开双眼，缕缕行行的黑烟正从眼前丝滑飘过，电饭锅里的水干了。 “哎，我去!”裘得有急忙扑上去，拔掉了电饭锅的插头，“什么鬼，这铃声怎么跟老子高中教学楼里的一毛一样!” 裘得有一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手划开手机屏幕。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全零，几行字正在屏幕间不紧不慢地游荡。 恭喜过关！ “我强烈要求换掉这个破电铃，听这个声儿，老子神经衰弱!”裘得有在群里@群主布得。 “恭喜三位全部过关。不过，从现在开始‘夜点’随时开启，一旦错过，后果很严重哦！”群主布得在群里接连打出三张笑脸，然后就跟上了这段话。 “6号也能过!他的肉不是没熟吗？你们看看我，消费了多少!”4号随后在群里提出质疑，并配发了一张满地小食品包装袋儿的照片，以示自己的不易。 “小零嘴儿吃到饱，你还要怎样？谁说老子煮的肉没熟，再仔细看看!”裘得有在群里嚷嚷着，还用手机对准煮的焦糊的电饭锅拍了照片，发到群里。 “就算是糊也在锅里，跟你的肚子没关系。你看人家4号，通通吃到了肚子里。”10号在群里替4号打抱不平。 “10号，你他娘的少来，你吃啥了，敢发不？”裘得有很恼火10号针对自己的行径，裘得有甚至一度怀疑这个10号是不是曾在超市撞到的家伙。 但，那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群里的6号呢，裘得有百思不得其解——他哪里知道“10号”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vip群里: “喂，看到没，2号挑战了！” “怎么弄，让1号跟他吵？没劲吧!” “cos10那位，你叫无人机想干啥？剧个透呗！” “cos10，你无人机到位没？等啥呢！” “……” “无人机已到位，各位稍安勿躁，找屎中。”cos10终于有了回应。 “what？！” “cos10要自杀，还打错字！” “……” vip群里炸了庙。 裘得有双手捧起糊了吧去的电饭锅，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儿，毕竟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还得仰仗这口“宝贝”锅出彩儿呢。 裘得有回过头又去整理购物车里堆着的跟小山儿似的半生不熟的肉们，他仔细将这些肉肉层层码好，万一自己被分到图书区之类的地方，把这些肉肉再回回锅儿，自己就不至于饿肚子了。 至于锅里那些烧糊的肉，裘得有只看了一眼就打起了哈欠，“哎呦，不好！”，他心中暗自叫声道，这才什么时间，晚上八点多而已。那个所谓的“夜点”想必不会轻松，规则才不会那么好心的让人睡上个好觉。 “不行，我得精神精神！”裘得有立马儿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原本聚集在外衣上蠢蠢欲动的凉气立刻又向里侵袭了一步，浑身的鸡皮疙瘩立时凸出，裘得有结结实实地打了两个冷战，果然清醒了很多。 “嗡嗡嗡”的电机声从远处传来，裘得有循声望过去，他认为又是人形ai带着“平板车”来传“圣旨”了，但远处浑噩噩的一片，并未看见它们俩标志性的三光束。 “什么鬼东西！？”裘得有虽不怕，但心下未免还是忐忑起来。 斯图卡 随着“嗡嗡嗡”的电机声越来越大，裘得有终于发觉这声音并不是来自于地面，而是来自于空中。 裘得有猛然抬头并循着“嗡嗡”声看过去，一架无人机赫然盘旋在头顶，还没等裘得有抽空琢磨一下是怎么回事情呢，空中的无人机就扬下些许纸片片来，“1、2、3、4、5！”裘得有飞快地清点着空中纸片的数量，一共有五片。 裘得有站着没动，他盯着手机看，想想看看群里有什么关于这个事情的消息没。 群里果然有动静： “6号，无人机是我弄过去的，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跟布得群主那里租的，无人机上的灯光从红变绿就开始计时，限你十五秒把字拼成句子，拼不出来或拼错，将天降正义。哈哈哈！”这段留言是属于十号的，专门@给裘得有的。 裘得有这才明白无人机抛出来的那些纸片是用纸剪出来的字，10号的意思是要自己把五个字给拼成句子。 “呸！”裘得有向天上的无人机狠狠啐了一口，“布得折腾老子就认了，你算个球，老子岂能受你摆布？痴心妄想！”说罢，裘得有随手就从旁边的冷柜里操起一截脊骨来，双手并用奋力将那截儿脊骨抡向空中耀武扬威的无人机。 无人机麻利地躲开了脊骨的攻击，看来这架无人机的飞行员具备相当高超的技术。 “咣当”一声，未能击中的无人机的脊骨击中了远处吊灯上圆锥形的金属灯罩，摇曳的灯甩着忽明忽暗的光，像极了一只慌张乱眨的独眼。 躲开攻击的无人机立即转换了灯光颜色——由红变绿了，这意味着倒计时开始了。 “布得，这不算犯规吗？选手之间还能这样‘互动’？那老子也要架无人机给10号那条疯狂扔两块肉骨头过去，好不好！？”裘得有愤怒地对着手机叫喊，他的手按着的是屏幕上的“语音”键，但他忘记了这个群是发不了语音的。 vip群里： “扔的是啥字，能拼成什么句子？” “2号疯了似的喊啥呢，他还当他能语音呢吗？” “我猜即使2号去拼字，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 “倒计时结束，会怎样呢？” “……” 果然，裘得有松开手上的“语音”键后，手机屏幕上直接显示出一个大大叹号，并排出一句话——语音发送失败。 “娘的，老子忘了这个群不能语音！”裘得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方才的愤怒真是对牛弹了琴。 十五秒钟很快就到了，裘得有当然不会主动去关注那该死的十五秒，但天上的无人机却已经得到了“攻击”的命令。 无人机上的灯光开始红绿交替地频闪，“嗡嗡嗡”的电机声猛然增大，它开始向上爬升并盘旋，然后冷不防地对准裘得有的脑袋开始俯冲，那声音像极了二战上空的斯图卡轰炸机。 裘得有立即发觉有坨坨黄黑相间的东西从空中斜刺里砸向自己，伴随着那坨坨东西的临近，阵阵难闻的臭也随之而来。 裘得有已经来不及多想，他赶忙上步闪身躲开攻击，继而又向货架后面奔去，就听见身后“叭叭叭”的声音不断，臭味愈发浓烈起来。 以裘得有在世间多年的生活经验，身后那些从天而降的不是别的，正是屎无疑了，这简直让裘得有出离了愤怒，他用气得颤抖的手在手机屏幕上狠狠地敲起字来，“这他娘的是什么规矩？布得。10号还能这么干吗？要是这样，老子也要架无人机装上狗屎，去‘炸’他姥姥的！” “你已经点了太多东西，不能再点了。另外，注意夜点，不要错过哦！”群主布得很快就在群里进行了回复，而且“好心”提醒裘得有要注意“夜点”。 “王八蛋，布得，这不公平，老子不干了！”裘得有在群里直接骂了。 “中途退出吗？想想我们之前的约定。”群主布得继续提醒裘得有，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得到那张怎样冷冰冰且无情的脸。 “王八蛋！居然还要受这种鸟气！”裘得有一边无奈地骂道，一边从货架后面探出头来，望着那架无人机。 无人机已经停止了“轰炸”，显然它上面的“屎量”并不太多，已经没什么可“拉”的啦。 裘得有这才松了口气，但他没想还有更大的“惊喜”已经在路上了。 无人机群 裘得有与无人机之间的对抗场景被360°无死角地直播在vip群里，vip们看得兴奋不已且摩拳擦掌起来： “这个好、这个好，我要一架。” “我也要，但我不要喷粪版的，太恶心！给我来呲尿版的，嘿嘿！” “限量供应五架无人机，‘弹药’不能定制，限时一分钟，价高者得。计时开始！”布得在群里放出价来，并在群中开启了竞价通道。 就在vip们在群里纷纷出价儿竞拍那五架无人机时，突然有人在群里说了句：“夜点也同时上啊，让2号忙着天上的点着地上的，忙死他！” “这是高手这是高手，没错，就这么着吧，群主。” “点数怎么出，一个个蹦，还是突突地给他一波波的来？” 面对vip们的热情，群主布得立即有了回应：“系统点数随机，也可定制，定制点数波次需要买券，多买多得。” “我靠，2号岂不是必‘死’无疑，还剩下1号自己，我们看啥嘞！？” “这关，1号和2号必须‘死’！然后同时进入复活区，那里才是‘正餐’哦！”群主布得在vip群里宣布着。 “这么说1号那边也可以‘弄’，我要拍1号的券，不跟你们掺和2号了。” “……” 松了口气的裘得有放心大胆地从货架后面转出身来，他背着手仰着头看着无人机笑，他当然知道无人机后面的家伙看得到自己。 “‘屎’东西，怎么不拉了，怂货！”裘得有笑骂着，左手突然冲背后抽出并高高竖起中指对准无人机，然后还勾了勾中指，“你来啊！呸！”说罢，一口浓痰划起高高的抛物线砸向无人机。 “啪嗒”，不偏不倚掉落到无人机的摄像头上，黏黏地往下流淌过整个镜头。 说时迟那时快，裘得有立即抡圆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臂，一根长长的“羊蝎子”脱手而出，直奔它的目标——无人机。 瞎掉的无人机当然无法躲避突如其来的“羊蝎子”，四只螺旋桨中两只登时在冰凉梆硬的骨头上撞了个七零八落，无人机坠落了！ 眼见着无人机往下落时，裘得有就直奔过去并将刚刚掉落的无人机一把抢到手里，然后在第一时间把它关了机。 “这肉吃多了是不行，看看这火上的，痰多浓！”裘得有一边自顾自地嘀咕，一边将无人机的镜头在裤子上蹭，镜头上亮晶晶的一片。 “这可是战利品，不能算价格里。”裘得有在群里发出这段话后，又拍了一张无人机的照片并发到群里。 群主布得大大方方地在群里回复：“当然，那是你应得的。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免费把它修好，前提是在游戏结束后。” “6号，你真tm厉害，这也行！”4号在群里赞叹，“夜点的时候还能弄下架无人机来，佩服！” “夜点？开始了吗？”裘得有看到群里4号发的消息，他有点儿慌了，因为方才自己光顾着无人机的事儿了，夜点什么的根本就被抛诸脑后了。 裘得有急忙将群消息最小化，除了静悄悄的桌面外，别无他物。 裘得有这才松了口气，他重新打开群消息并@4号：“你那边开始夜点了？我这边还没开始，你那边没有无人机拉‘屎’吗？” 过了大概不到十秒钟的样子，4号就有了回复：“我这儿夜点刚刚开始，一下一下的，还好弄。就那架无人机，‘拉屎’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呗！群主布得，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搞我？”裘得有这才得知4号那边可没有自己这“待遇”，很明显自己被针对了。 可群主并没有回复，取而代之的是由远而近的一片“嗡嗡嗡”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一个无人机群！ 战果辉煌 裘得有判断的无错，五架无人机的散装团摇摇晃晃地飞过来，什么叫战术配合哪个叫战斗展开，完全谈不到，乱乱哄哄的一片。 “切！”裘得有撇了撇嘴，虽然他称不上什么战术大师，但这五架无人机的乌合阵法裘得有还看得出来的。于是，裘得有麻利地从身边拽过小半扇排骨并半掩住自己。 操纵这五架无人机的自然是出价高的五个vip，典型的人傻钱多型，无人机操控哪有那么简单，前面那三架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儿，后面那两架就一直像喝多了酒的醉汉，在后面画着圈的飞，时不时的还duang、duang撞两下旁边的货架。 “得嘞！”裘得有看准机会一猫腰往前猛蹿，瞬间位移到五架无人机之间的空当下方，然后猛然挺起身并高高举起手中的那小半扇排骨，双手用力一拧，排骨旋转着飞升而起，直冲无人机的乌合之阵。 五架无人机一哄而散，就像夏日里被蝇拍搅动的蝇群，没头苍蝇似的乱作一团，一架迅速爬升逃出生天；一架直冲出去但起落架被排骨扫掉；醉汉似的那两架一左一右地被排骨弹开坠地；最后那架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扣在排骨扇儿泰山压顶直落地上，至此裘得有一击之下，击落三架击伤一架——战果相当之辉煌！ 说时迟那时快，逃掉并毫发无损的那架无人机迅速折返回来并开始向裘得有俯冲，一坨坨的黄从机腹倾斜下来，它拉了！ 裘得有对这架无人机的反击速度始料未及，眼见着面前黄光闪闪，想躲已是枉然。 阵阵恶臭从裘得有的左肩传来，裘得有浑身一阵地发麻，他迅捷脱掉上衣并将其奋力扔向那架袭击自己的无人机。 上衣还在空中飞行尚未击中目标之际，同样漏网的那架受了伤的无人机竟然在裘得有身后向他发起自杀式攻击——一头从上面撞向裘得有的后脑勺。 裘得有只听得后脑方向上恶风不善，大叫一声“不好！”，他奋力甩头并向前猛跃而去，“哐当”一声，那架自杀的“神风”直接撞向装肉的冰柜玻璃门上，然后又一弹，折着跟头儿飞出去，一路画着不规整的折线奔向地面并滑到一处货架的下面，“咔”一声卡到那里不动了。 裘得有的上衣已经不知飞到哪里，那架“投弹”完毕的无人机也不再纠缠，摇晃着飞离“战场”，转个弯就消失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除了隐隐听到的“嗡嗡”声外，目光可及之处再也看不到它。 “娘的，撞死老子啦！”裘得有半蹲在地上揉着自己的鼻梁，眼泪鼻涕地流了一大把。 “嘀嘀嘀”的阵阵连声从裘得有身后传来，起初裘得有“沉浸”在无比的酸爽中还未自拔，虽然“嘀嘀”声连绵不断，但他充耳不闻并未在意。 但当鼻涕眼泪地流了一大把后，裘得有的意识渐渐在线，“嘀嘀”声开始纳入到他的思考范围——我靠，什么声音，难道…… 迷茫了 “夜点！？”裘得有的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随即转身并循声看过去，只见自己的手机正兀自倒扣在地上，犹如一个脸朝下漂浮着的溺水的人，连绵不断的“嘀嘀”声仿佛就是那绝命前呼出的气泡。 裘得有立时感到有股气堵在胸口，使他几乎不能呼吸，脸涨得通红。 手机想必是刚刚与无人机“搏斗”时掉在地上的，如果不是这样，但凡手机有点儿动静他都不可能没察觉——唉，裘得有懊恼至极，他甚至都有些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 但现在懊恼还真不是时候，裘得有向手机直扑过去并拾起了它——果然，手机屏幕上层不穷且大小不一的红点点正从手机四面的边框向屏幕中弹射而出，看上去它们就像是来自另外的平行空间，并且都在争先恐后地向手机这个“黑洞”聚集并最后消失在这里。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裘得有索性坐在地上，手机放在面前的地上，两手并用十根手指痉挛似的在手机屏幕上上下翻飞，到最后裘得有已经眼花缭乱，十根手指头只管在手机屏幕上乱点，哪管还点的准不准！ vip群里此刻裘得有的影像看上去就像九阴白骨爪练得入了魔的梅超风，只不过他面对的道具是手机而不是骷髅。 vip群里的vip们面对此情此景，有兴奋的、有亢奋的、有表示要继续“奋斗”的，当然也有少数表示同情的，但很快就群里占据上风的幸灾乐祸给淹没，甚至还有被“攻击”到气愤退群的。 裘得有自然不知vip群因为自己还产生了内讧，他只知道自己的两臂又酸又麻，那十根手指不受控制地在手机屏幕上乱跳，仿佛只剩下肌肉反射的被砍了头的蛙。 终于，裘得有两手一摊并仰面躺倒于地，两条胳膊断了似的搁在地上，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两只手的存在，只觉得胳膊的尽头是两团无尽的酸麻。 手机里“嘀嘀”声还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期间还不时掺杂出异样的“嘀”声——那是手机低电的声音，而此刻的手机就是一具被感染的僵尸怪，尽管它在哭诉已无力继续，但在亢奋“病毒”的驱动下还在不断释放自己能量，并累抽了自己的主人——裘得有。 裘得有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感觉到两只手又“接”回到自己的胳膊上，他慢慢的一点点的挪动身体，两只手带动胳膊抽丝般的从地上支起来，然后才颤巍巍地从地上坐起来，整个人才恢复了些生机。 “别他娘的嚎了，老子不干了！”裘得有一脚把手机给踹得老远，手机里的“嘀嘀”声仍旧没有丝毫减弱的架势。 裘得有也不去管它，他双手从被身后拄着地、脑袋向后深深地仰，他现在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这一切都是为了啥？ 我在哪里？我是谁？还在不远处地上“鬼哭狼嚎”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裘得有迷茫了。 裘得有的好处 “充电、充电！”尖利的催促从手机里传出来，那是典型的ai合成音，人不人、鬼不鬼的动静。 “充你妈个蛋，老子不干了，走人！”裘得有的精神和肉体基本双双崩溃，什么他妈的超市购物不花钱；什么狗屁的退出惩罚条款；什么鬼哭狼嚎的手机，老子是用手机的，不是给手机用的——娘的，老子不干了！ 裘得有越骂越生气，声调和血压成倍地飚高，他索性一把扯掉上身最后的背心儿，并将它扔向了监控摄像头，抡着胳膊狂呼乱叫起来。 监控摄像头把这一幕活生生地直播到vip群里，方才还从屏底喷发的一行行的字句和表情，瞬间凝固并挂在屏幕上一动不动了。好半天，才有人@了群主布得：他疯了！ “这人是我们通过大数据精挑细选的，绝对疯不掉，只要给他点儿好处！”群主布得在群里轻描淡写地回复道，满屏的洞悉一切。 裘得有的力气终究有限，支撑不了他无休止地愤怒下去，失了力的他跌坐在地上，愤怒也随着体力的衰减而衰落，但心中到底还是忿忿然地不甘。 “手机充上电，你还能翻盘。”超市广播里传出字正腔圆的广播音，裘得有听到后愣了愣，他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真人发声，还又是讨厌的ai合成音。 不过，话音里的意思，裘得有是听得懂的，他的双眼皮飞速地刷新着两只眼球，目光里原本熊熊的怒火顿时熄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些希望的光。 “咳，你什么意思？”裘得有不太确定自己所声称的“你”是不是一个人，但看起来似乎是有的谈，既有的谈，那就不在乎对方到底是人还是ai。 “刚才的无人机环节是个bug，希望你不要介意。”超市广播里说的信誓旦旦，其中的诚恳语气听起来比任何一个讲得都真，但裘得有一直以来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 “bug，你管这个叫bug！？”裘得有的双手做手枪状并倒指着自己赤膊的上身，“我不介意，我就是想砸了这儿，我的bug就是疯起来不要命，希望你也不要介意。”说罢，裘得有眼中的火大有熊熊复燃之势，并摆出了一副随时抄家伙拼命的样子。 “手机充上电，你就能翻盘。”超市广播依旧重复的字正腔圆，但浓浓的ai风迎面而来。 “你他娘的不是人！”裘得有的愤火上又被扔了捆柴，他断定自己正在跟某个服务器里面的东西对话。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机充上电。根据夜点的规则，你已经失败。但鉴于之前无人机的bug，所以你可以得到补偿，但前提是把你的手机充满电。”超市广播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意思也很直白。 “规则是我失败要进到复活区，你现在的意思是我不用进复活区，只要把那玩意儿冲满电就行。这就是我补偿？老子天天都给那玩意儿充电，这也算是给我的补偿！我看是给它补电还差不多。”裘得有被气得想笑，但心中渐渐已熊熊的怒火却又直接烤干了脸上的笑。 “手机充满电，你带着它到复活区，复活区里的补偿是好吃好喝好vr，你想点什么就点什么，想看什么vr就有什么vr。时间是整夜，然后再继续游戏。”超市广播没有跟裘得有拌嘴的欲望，只是把给裘得有的补偿讲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