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之云泥之别》 第1章 手抱头，别动！ 车子从主路上下来后有些不太好控制，轮胎和山间公路的地面时不时地发生摩擦打滑。 许小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一点儿也也不敢马虎。 “许所儿，你这开车的技术也不行啊。” 副驾驶位置上的蒋贞贞开了呛。 许小年看了蒋贞贞一眼，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哎呦我说美女，听你这话说的，好像是驾驶技术很牛了？” “我不会开车。”蒋贞贞回答得干净利索。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许小年间或多看了蒋贞贞几眼。 蒋贞贞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终于忍不住说：“看我干嘛？看路！没见过美女么？” 许小年儿没正面回答，扭头说：“美女，我抽根烟行么？” “你是我领导，我敢不让你抽烟么！”蒋贞贞阴阳怪气，“别在不让你抽烟，以后你再给我穿小鞋。” 许小年并没有抽烟，反而笑出了声儿来：“哈哈哈，小同志你不是挺爱说话的么！” “呵呵，我爱说话，我爱说话也得分人。”蒋贞贞瞟了一眼。 “哎呦喂，看来美女能跟我唠嗑，那也是我的幸运喽！” 许小年似乎忘记了抽烟这回事儿。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许小年就开始继续唠起来：“你说这大过年的，你跟我到这儿来受罪，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我来这里当然是工作需要了，要不是那个流氓所长……”蒋贞贞欲言又止。 “你说的那个人，那个流氓是所里的指导员魏向东吧？”许小年来了兴致。 “许所儿，这事儿你最好别问我。”蒋贞贞回避了许小年的问题。 两个人又开始了沉默。 “也不知道那帮路政的都是干嘛吃的，也不把路上的积雪清除一下。” “谁说不是呢，即便是乡村公路，也应该维护到位啊。”许小年马上接了一句。 “今天是初五，他们应该才上班儿吧。”蒋贞贞把话往回收了收。 “嗯嗯，应该是这么个情况。”许小年随声附和，“看前面的轮胎印儿，在我们之前应该没过几辆车。” “是么？我可没看出来。”蒋贞贞盯着前面看。 “从轮胎印上来看，至少走两辆车在我们之前通过这里。其中一辆车是客车，另一辆应该是，应该是辆越野车吧。” “哎呦喂，许所儿你这刑侦业务还挺熟练的呢。”蒋贞贞佩服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来。 “哈哈，这根本不算啥。”许小年谦虚了一下，“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前面路上留下来两种不同的轮胎印儿。” “别说还真是呢！”蒋贞贞睁大了眼睛，验证着许小年的说法。 “一种轮胎印比较宽，另一种相对窄了一些……” 没等许小年说完，蒋贞贞抢着说：“你这个就是福尔摩斯的痕迹分析么？” “你说是就是吧。”许小年不置可否，“到现在为止，只有车辆开进去，还没见有开出来的呢。” “许所你可真是神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呢。”蒋贞贞小声嘟囔着。 车子在山间公路上拐过了一个弯儿，一辆大客车映入眼帘。 蒋贞贞脱口而出：“真有一辆大客车啊！” “那车子怎么抛锚了？出了什么故障么？” 蒋贞贞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车子抛锚了？” “那些人正徒步往前走呢，不是车子抛锚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蒋贞贞不住点头，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分析很是到位。 许小年把车子停到了大客车前面，接着跳下车去。 “你这车怎么了？” “天太冷，再加上过年这几天没出车，停下来之后就再也打不着火了。” 司机本不想搭理许小年，看到他一身警服，只好如实相告。 “要不我用车拖一段儿，你看看能不能挂上档。” “哎呀警察同志，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你了。”大客司机眉开眼笑。 一番折腾之后，大客车终于打着了火。 许小年问：“前面那些人都是乘客吧？” “对对，我这就开过去，让他们上车，他们还能继续坐一段儿路。”司机领会了许小年的意思。 许小年回到车上，继续开车上路。 蒋贞贞对他说：“我说许所儿，你可真是帮了那司机大忙了啊。”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许小年稍微客气了一下，“大过年的都不容易，能帮他们一把是一把。” 他们的车子开得并不快，即便是这样，大客车还是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蒋贞贞指着前面：“许所儿，前面果然有一辆越野车开过来了。” “越野车后面怎么跟了一群人呢？” “他们会不会是…会不会是等着坐大客车的呢？”蒋贞贞展开联想。 “我看不像，那群人更像是追越野车的。” 说着话许小年拉起警笛。 越野车并没有减速的意思，两辆车越来越近。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别下车！”许小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大概相距十米的时候，越野车先刹了车。 几乎就在同时，许小年也把刹车踩到了底。 两辆车各自在积雪路面上滑行了一段，最终完全停下来的时候，两辆车的间距不过六七米的样子。 许小年从车上下来，对着开车的男人嚷嚷：“给我下车！” 开车的男人无奈地打开车门，慢吞吞地从车上下来。 “警察同志，你听我，听我给你解释……”男人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朝他而来的那群人。 “警察同志，你这是，这事干什么？” 当男人扭过脸，看到了黑漆漆的枪口正对准了他的头。 男人的右手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这也正是许小年想要看到的结果。 “手抱头，别动！” 许小年的话比周遭的空气更加寒冷。 男人只能乖乖照做，嘴里却也没闲着：“警察同志，你这是误会了。我没有…没有要拐跑她的意思，她是自愿跟我走的，不信你问她。” “我，我是自愿跟他走的，我是自愿的。”一个年轻女子小心地从越野车上下来。 蒋贞贞并没有听许小年的话，看到女子下了车，她也打开车门从警车里钻了出来：“你站那儿别动，没叫你动你就别动。” 年轻女子果然不敢动了。 第2章 是我报的警 蒋贞贞踩在雪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姑娘来说，冬天下雪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咯吱”声让她心乱。 蒋贞贞问了一句：“许所儿，我们怎么处置他们两个，是带回所里去么？” 经蒋贞贞这么一问，许小年也不知怎么办好了。 拔出手枪可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凭着自己的经验，许小年觉得开车过来的中年男人并不那么简单。 特别是当他看到了拔枪的瞬间男人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心里的看法。 追过来的人们在越野车的另一侧停了下来，他们看到了这种情景，能做的也只是止步不前。 试想一下，谁又能在警察同志拔枪示警的情况下贸然靠近呢。 人群中，一个略显风霜的男人呵斥带喘地说：“警察同志，我叫王进财，我是朱家庄这里的村长。” 许小年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背稍微有些驼的男人。 男人自报家门后继续说：“是我报的警，是他拐走了我的女儿，所以我……我才报的警。” “警察同志，潘哥没有拐走我，我是跟着他去城里找工作的。”越野车旁的女子忙着为自己的心上人辩解。 女子话音刚落，站在村长身边的一个女人就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我和你爸算是白养你了。你怎么那么贱呢！就出去念了几年书，这里就留不住你了是不是？你就跟着城里人学野了是不是？” 许小年心里有了数，知道说话的这位一定是村长老婆了。 “爸、妈！你们这么说我姐，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许小年一看这姐妹两个长得还挺像的，只是那个姐姐打扮得有些少年老成了。 “警察同志，我把车横在路上了，越野车根本开不过去。” 身后飘过了一阵浓郁的汽油味儿，不用看就知道，来的人是那个开大客车的司机。 许小年：“哈哈哈，一会儿回所里，我给你写封感谢信！” 大客司机：“这都不算个事儿，咱们这是警民合作。锦旗的事儿……” 许小年自己合计：“这家伙胃口还真不小呢，我啥时候说要送他锦旗了。” 正想着呢，一个穿着警服的人骑着辆摩托赶了过来：“怎么还掏枪了，赶紧把枪收起来，万一枪走火了怎么办？” 虽说不知道来人的身份，许小年还是按照来人的话收回了手枪。 “魏所长，是我报的警，那个家伙就是要拐走我家大闺女的人。”村长老婆见到魏向东，脸上的表情仿佛就跟见到了亲人一样。 “你是……你们两个是……”魏所长并没有接村长老婆的话。 蒋贞贞：“你是朱家庄派出所指导员魏向东同志对吧？” 蒋贞贞看过魏向东的档案和照片，很容易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魏向东：“对对，我是魏向东。你叫蒋贞贞，这位就是新来的所长许小年同志对吧？” 许小年和蒋贞贞同时点了点头，魏向东分别热情地跟两人握手。 “警察同志，今天这事儿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被叫做潘哥的人急于离开的样子。 魏向东脸色一沉说：“你急什么急？既然人家报了警，我们朱家庄派出所也接了警，你们必须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村长王进财：“魏所儿，既然人给截住了，这大过年的，我看……” “那可不行，我刚做完报警记录，不跟我们回去一趟，我们也没法交代啊！”魏向东很有原则。 村长老婆许晓娟：“魏所长说的是，咱们这次公事公办，一定不能饶了潘仁义这个瘪犊子！” “那行！事儿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就顾不得什么脸面了。”王进财下定了决心，“老魏啊，我们跟你去派出所，一定要跟这个姓潘好好理论理论，看我弄不死他才怪了。” 魏向东心里有些不舒服：“哎呀呵！你这口气可真不小呢！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啊？” 许晓娟：“魏所长你别生气啊，我家老王他不会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 夫妻两个一唱一和，没有一段时间的磨合，还真达不到他们那种效果。 “我先更正一下，这位许小年同志是朱家庄派出所新来的所长。”魏向东适时地把许小年推了出来。 既然魏向东当着众人的面儿介绍了自己，许小年也就接过话：“我叫许小年，上面派我过来朱家庄任职。初来乍到，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街坊四邻多多包涵。” 蒋贞贞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觉得许小年这么介绍自己，不像是过来任职，倒像是来走江湖卖艺。 “这位爱笑的小同志叫蒋贞贞，她是大学毕业生，跟着我到所里体验生活。”许小年顺便介绍了一下蒋贞贞。 蒋贞贞本想驳斥，最终忍住没说，只是瞪了许小年一眼。 “你家一家四口，还有你，你们都跟我们回所里吧。”魏向东指了指几个相关人员，然后转过头，“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大客司机加着小心问：“许所长，你看我…我是不是也跟你回去？” “你跟我回去？”许小年很是疑惑。 蒋贞贞提醒：“许所长不是答应给他一面锦旗么！” “这事儿啊！”许小年恍然大悟，指了指蒋贞贞，“你先把名字留给她，回头我跟你们公交公司领导联系一下。” “哎呦，真是让许所儿你费心了，费心了。”大客司机满脸堆笑。 潘仁义看了看王翠花：“翠花，要不你坐我车，我们一起过去吧！” 许晓娟：“那可不行！从现在开始，你少来招惹我家翠花。” “哼，我这也是好心，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潘仁义轻哼一声。 “你们是双方当事人，不在一起也好，省得再互相串供。”魏向东出来打圆场。 王翠花：“我们又没犯法，我们用不着串供。” “这个狗日的潘仁义要把你给拐走，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许晓娟薅住王翠花的衣服。 “是我要跟潘哥走的，这事儿跟潘哥没有关系。”王翠花急于辩解。 妹妹王翠萍一手拉住王翠花，一手拉住许晓娟：“姐你就少说两句吧！” 第3章 他是小狗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老王你倒是管一管你家这三个女的啊！”看着三个女人拉拉扯扯，魏向东有些急了。 王进财耷拉着脑袋：“我咋管啊？我说话要是好使…那早就好使了。”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魏向东决定亲自出马，“你们要是想解决问题就跟我们回所里。要是想这么胡闹下去，就等你们撕扯明白了再去所里找我们。” 母女三人一听魏向东这么说，不约而同地放开了手。 即便是放开了手，许晓娟和王翠花母女二人仍然怒目相对。 “我说老王啊，你骑着我的摩托带着你老婆先走，剩下的人坐这辆警车回去。”魏向东把“警车”二字说得尤为显著，“还有你，你叫潘仁义对吧，我记住你这辆车的牌照了，你开车跟我们的车回去。” 潘仁义知道自己一时难以脱身，然而此刻的他已经改变了主意，不那么急着想要离开了。 “放心吧魏所长，我不会私自逃跑的。” 魏向东：“逃跑你就别想了，即便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除非你的这辆车不想要了！” “怎么会呢魏所长，我又没犯法，我干嘛要逃跑啊！”潘仁义佯装轻松。 魏向东：“我纠正你一下啊，我是朱家庄派出所的指导员，这位新来的许小年同志才是正牌的所长呢。” 大家按照魏向东的安排各自上车。 摩托车先行，中间位置是许小年开来的那辆警车，潘仁义开着他的那辆越野车跟在了后面。 开着车的许小年对副驾驶位置的魏向东称赞到：“我说老魏，你可真有一套啊！” 蒋贞贞随声附和：“是啊指导员同志，你就不怕后面的那辆车跑了？” 魏向东哼了一声：“我还真希望他现在掉头跑掉呢。” “不会吧领导？难道你真看上后面那辆车了？”蒋贞贞不明所以。 坐在后排中间位置上的王翠花迫不及待地说：“魏…魏叔，这事儿属实不能怪潘仁义，是我昨天跟我妈吵架了，是我让潘哥他早上过来接我走的。” 魏向东头也没回地说：“接你去哪儿？跟那个姓潘的住一块儿么？” 听到张翠花不再言语，许小年觉得魏向东有些武断了：“我说老魏啊，王翠花可是成年人了，她愿意跟谁…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啊！” “翠花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丫头，这事儿我得盯着她点儿。”魏向东缓和了一下语气，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那不对啊？许所儿你要是觉得那个姓潘的是个好人，你也不至于用枪顶着他的头了吧？” “哈哈哈，是我鲁莽了，是我鲁莽了！”许小年打起了哈哈，“魏哥你可别把这事儿说出去啊。” “还用我说出去么？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要是传出去……”魏向东乜斜了许小年一眼。 “你们这都说哪儿去了？指导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蒋贞贞不耐烦了。 魏向东反问：“什么问题？” “我方才问你为什么希望后面的那辆车掉头跑了。”蒋贞贞很是无奈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较真呢？难怪叫贞贞，原来是较真的意思啊。”魏向东先兀自嘟囔了起来。 “我不明白当然要问了，难道指导员你真打了人家车的注意了？”蒋贞贞不依不饶。 “这事儿你就别跟着较真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魏向东还是没给出答案。 一直没说话的王翠萍突然来了一句：“魏叔叔，我姐这事儿，这事儿会记录档案么？” 魏向东这次很直白地回答：“不会的，不会的。你姐她又没犯法，干嘛记录档案啊！” “谢谢魏叔叔。”王翠花跟着说起了感激的话。 几个人说着话来到了派出所，魏向东让潘仁义和王翠花分别去问询室等着。 许晓娟一看这情形有些慌了神：“我说她魏叔啊，孩子她不懂事儿，你看这……” “是啊老魏，你这又来所里，又让孩子去问询室的，你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王进财也觉得有些不对。 看着王翠花和潘仁义被带走了，魏向东这才小声跟王进财夫妇说：“我这也是好心帮你们，要是轻易放了他们，以后……” “哎呀呀，她魏叔想的就是周到。”许晓娟转怒为喜。 “翠花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啊？我怕她，怕她……”王进财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护犊子了！”许晓娟霸道回怼，“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腻？” 许晓娟这句不伦不类的歌词一出口，惹来大家一阵笑。 “行了，既然你们都想清楚了就在这儿坐着等着吧！”魏向东拉了许小年一把，对许小年和蒋贞贞说：“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先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三人进了二楼办公室，魏向东拿起电热壶：“你们等一会儿，我给你们冲杯茶。” “沏茶这样的小事儿还用得着领导亲自动手么？”蒋贞贞夺过电热壶，“去对面的卫生间取水对吧？” “哎呀呵，真是块干警察的料，一进门儿就把所里的地形给摸清了啊！”些许笑容挂在了魏向东的脸上。 “我这水可不是白给你们做的啊，一会儿你得把问题的答案告诉我。”蒋贞贞跟魏向东较真起来。 看到蒋贞贞出了门，魏向东小声嘀咕：“这丫头跟蒋厅长一样，较真儿这事儿还真是得了她爸的真传呢。” “什么？老魏同志你说蒋贞贞是蒋厅长的女儿？”许小年吃惊不小。 魏向东疑惑地看着许小年问：“你真不知道还是故意骗我呢？” “我真不知道！我骗你，我骗你是小狗！”许小年回答得慌不择言。 “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坏话？”蒋贞贞握着电热壶的壶把走了进来。 魏向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们夸你还来不及，怎么能说你坏话呢？” “切！我才不信呢！”蒋贞贞越听越是疑心大起。 “这有啥不信的？我要是骗你，他就是小狗。” 魏向东戏谑地看向许小年。 第4章 问询 魏向东和许小年两个人不紧不慢地等着水开，蒋贞贞对他们的这种懈怠心存不满。 “你们…你们两个就让他们这么等着？” 许小年：“指导员都不着急，你个小丫头着急个屁啊！” 蒋贞贞回怼：“你可是我的领导，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儿？” “这事儿我们可真不能着急，至于他们着急不着急……” 许小年抢话：“指导员这是在跟他们玩儿心理战术呢！” “原来是这样啊！”蒋贞贞豁然开朗，“可是我觉得他们…我觉得王翠花和那个叫潘仁义的家伙，我觉得他们两个除了年龄上有些差距之外，好像别的方面没啥问题吧？” 魏向东反问：“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希望那个姓潘的跑了么，想不想知道答案了现在？” “我问你你又不说，现在没问却主动交代了。”蒋贞贞心里还是很渴望得到答案。 “要是那老小子趁我们不注意掉头跑了，这事儿也就好办了。”魏向东掏出了烟，犹豫着要不要当着蒋贞贞的面儿点上。 “你们两个抽吧，在家的时候我爸也总是抽烟。”蒋贞贞看出了魏向东的心里想法，“许所长你也别忍着了，一路之上你就忍着一直没抽烟，现在你们抽吧。” 许小年接过魏向东递给他的烟，拿出打火机先给魏向东点上：“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魏向东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说潘仁义趁机跑了，我想那应该是他勾搭老王家大闺女感到心虚吧。” “魏叔你不是记住他的车牌号了么，真要想找他回来，并不困难吧？”蒋贞贞的思路清晰。 “我找他有啥用啊，你没听王翠花那个小妮子说么，这事儿怨不得那个姓潘的。”魏向东看得通透。 许小年接着发问：“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该把他们弄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魏向东反问：“这事得问你啊！你干嘛要掏枪指着姓潘的头？” “我那么做……我是觉得他不像好人。”许小年看到了魏向东和蒋贞贞都对他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赶紧继续解释：“别说还真让我给猜中了，当我拔枪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胳膊也跟着动了一下。” 蒋贞贞：“这能说明什么啊？他身上也带了枪？” 许小年否定了蒋贞贞的猜测：“我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有枪。” “这是肌肉应激反应。”魏向东一语中的。 “对对，魏叔你说的对。”许小年点头赞同。 魏向东笑呵呵地问：“你咋也跟着贞贞叫我叔了呢？” “有么？我叫你叔叔了么？”许小年挠了挠头。 魏向东较真起来：“不信你问贞贞，她离你比较近，听得比我真切。” “水开了，我给你们沏茶！”蒋贞贞嘴角上扬地站起身。 没一会儿，蒋贞贞就把茶水端了过来。 “我一会儿去王翠花那里，潘仁义就交给你们两个了。”魏向东做了决定。 “那行吧，贞贞你帮我做个笔录吧。”许小年也没客气。 蒋贞贞：“真要做笔录啊？就凭人家胳膊动了一下？” 魏向东：“戏一定要演足才好，不然这么虎头蛇尾，我们也不好收场啊！” 王翠花看到魏向东进了问询室，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更咽着说：“魏伯伯，我，我……” “那个小夏啊，你先出去吧，这个笔录先不用记了。”魏向东示意负责记录的小夏离开。 小夏：“好的魏所长，我在外面等着，有事儿你再叫我进来。” 魏向东知道小夏理解错了：“你回去歇着吧，不用等在外面了。” 看着小夏没走，魏向东继续说：“你要没事儿就去接待室那里跟老王家那几个人唠一会儿。” “我明白了所长。”小夏这次没会错意。 “你先别走，还有件事儿要和你说呢。”魏向东叫住了小夏，“以后别叫我所长了，咱们所的新所长已经到位了，我这个所长只是个代的，你再这么叫我，别让新所长听了心里不自在。” “我知道了所长，我…我不叫你所长叫你啥啊？”小夏面露难色。 “叫我指导员啊，或者你跟着许所长他们叫我魏叔也行。” 小夏马上改口：“那行魏叔，我这就去接待室那边儿。” “翠花啊，先喝杯水吧。” “魏叔叔，我不渴。”王翠花不再更咽。 魏向东：“你要是不想喝水，那就跟我讲讲有关你这个男朋友潘仁义的事儿吧。” “我，我必须说么？”王翠花很是抵触的样子。 魏向东：“这个随你的便，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新来的所长许小年可是对潘仁义很有兴趣啊。” 王翠花：“潘哥他…他是个好人！” “你看你这丫头，我又没说那个姓潘的一定是坏人。”魏向东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我是怕你被那家伙给骗了啊！” 王翠花反驳：“魏叔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说的话跟我爸我妈说的话一样，都是没有凭据胡乱冤枉好人。” 魏向东决定吓唬一下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那个姓潘的不是本地人吧？” 王翠花很是不解：“对啊，潘哥不是本地人，可那又怎样呢？” “他是做生意的对吧？” 王翠花盯着魏向东：“对，对啊！怎么了？” 魏向东故意压低了嗓门：“许所长之所以拔枪示警，是因为潘仁义跟一个通缉犯很像。” 王翠花一下子慌了神：“那是他，那是许所长他，他看错了吧？他不该胡乱怀疑别人！” “许所长当时就跟我说出了他的怀疑，我本来可以让许所长放人，可是考虑到你……” 王翠花还想辩解：“魏叔叔，潘哥他真是好人，他怎么会被通缉呢？” 魏向东笑了笑：“呵呵，坏人那么容易被认出来，他还敢四处做坏事儿啊？” 这下王翠花不吱声了。 “你要是愿意把潘仁义的事儿说出来的话……”魏向东看了王翠花一眼，“你放心，我不会跟其他人，更不会跟你的父母说。” 王翠花犹豫了起来，过了十几秒后，她才开口说：“我们认识没多久，也就，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第5章 一丝惊愕 另一间问询室里，许小年和蒋贞贞对潘仁义走着问询程序。 许小年：“姓名？” 潘仁义：“我叫潘仁义，是个，是个生意人，这是我的身份证。” 潘仁义满脸堆笑地从钱夹子里拿出了身份证，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递向了许小年。 “呵呵，你还挺配合我们工作的么！”许小年稍微欠身接过了潘仁义递过来的身份证，“你是…是广西人？听着口音不像啊！” “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我这乡音都忘喽。”潘仁义茫无目的地望了望，表现出一副思乡之情。 “乡音能那么容易就忘了？”许小年仍然把目光落在手里的身份证上。 潘仁义解释：“警察同志，所长同志，我籍贯虽然在广西，我可是汉族人啊！我和你们一样是汉族人。” 蒋贞贞对潘仁义有些厌烦：“别跟我们靠近乎，我可不是汉族，我是满族人。” 许小年：“潘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被蒋贞贞怼过之后，潘仁义老实了一点儿：“许所长您看您说的，我是什么老板啊，我就是一个，一个生意人，说白了就是一个倒腾药的。” 许小年坏笑着问：“倒腾药的？是违禁药品么？” 潘仁义忙不迭地回答：“所长大人你可别这么说，我就是帮着药厂卖药，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那种，那种医药代表。我遵纪守法，绝对不做违反法律的事情。” “呵呵，什么医药代表？我看你就是个药贩子吧！”许小年一脸轻松。 潘仁义接过话头：“所长大人说的对，我是……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许小年：“你干啥我们不关心，跟我说说你诱拐老王家大闺女的事儿吧。” 潘仁义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所长同志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啊，我冤枉啊！”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许小年面露轻蔑，“老王家报警说你拐骗他家女儿，而且我们亲眼看到你带着王翠花离开，你说我们怎么冤枉你了？” 潘仁义：“你们警察总不能相信她家的一面之词啊！” “她家这么报的案，你却说你被冤枉了，我该相信谁的？你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总得跟我们老老实实说清楚才是。”许小年抽出一支烟，“要不要来支烟？想好了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潘仁义自己点了烟：“这烟…这烟不错啊！” 蒋贞贞头都没抬：“快点儿说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吸了两口烟，潘仁义把他跟王翠花的事儿说了出来。 王翠花在医院实习，正好潘仁义也在那里推销药品。 有一次潘仁义请医院领导吃饭，在饭桌上，他第一次遇见了王翠花。 作为一个还没毕业的实习护士，王翠花本来不在被邀请之列。她能够参加酒局，完全是因为妇科主任陆布宁。 其实王翠花也不想跟着陆布宁过来，想到毕业后的工作难找，她不得不屈从于陆布宁的淫威之下。 陆布宁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是医院里的妇科主任了，带着实习护士王翠花一起过来吃饭，大家自然明白用意所在。 酒局上王翠花的窘态被潘仁义看在眼里，更被王翠花的美色所打动，也就有了英雄救美之心。 吃饭的过程中，潘仁义跟陆布宁频频举杯，最后陆布宁烂醉如泥，这样也算救了王翠花一回。 之后潘仁义利用自己和院长的私人关系，让院长找陆布宁谈了几次话。 潘仁义把王翠花从陆布宁那里抢了过来，这也算是横刀夺爱了。 至于这次来朱家庄接走王翠花，也是因为王翠花再三请求，潘仁义最后不得不答应。 听完了潘仁义的叙述，许小年问：“我这次截下你的车，按你的说法，我这次也是横刀夺爱喽？” “领导你这句话我也要记录下来么？”蒋贞贞心里带着火气。 许小年：“这句就不用了，不用了。” 潘仁义似乎看出一丝端倪，脸上却平静如常：“哈哈哈，许所长你真会开玩笑。” “你给我严肃点儿！”许小年敲打了一句。 “好好，我严肃，我严肃。”潘仁义连连点头，“许所长你是城里人，又是大领导，你怎么可能对王翠花这个乡下丫头……” 许小年没等潘仁义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呵呵，潘老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呢，突然间对王翠花这个乡下丫头有了兴趣，这也不太正常吧。” “我们做生意的跟你们吃皇粮的人不一样啊。农村人本分，而且也不怎么挑剔。” 潘仁义说的也算有些道理。 许小年进一步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潘仁义：“我们是年前认识的，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 许小年又问：“你跟王翠花……你们住一起了？” 潘仁义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哪有那么快啊。” “王翠花为了你都跟她家里人闹翻了……” 潘仁义连忙否认：“她可不是因为我才跟她妈闹翻的！” 蒋贞贞再一次气不愤：“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跟你跑出来？” 潘仁义：“警察同志，这事儿真不赖我，她之前是答应我跟我处朋友了，我也知道她有些不甘心……不过这次来她家接她，我属实是想帮她一把的。” “我看你不只是帮她那么简单吧！”许小年鄙夷地盯着潘仁义。 潘仁义并不回避：“那当然了，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我说潘仁义啊，听你说话的意思……你并不想跟王翠花处男女朋友，你只是想跟她玩玩呗？” “许所你看你说的，我是想追求王翠花，我这么做，这么做不是能快点儿把她追到手么。” 蒋贞贞无话可说，毕竟那是别人的事儿：“王翠花真是瞎了眼了，要是知道你的这种龌龊想法……” “警察同志啊，王翠花跟家里人闹别扭，那也是她家人做的事儿有些过分了。”潘仁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听王翠花说，她说她妈去她前男友家大闹，还跟她前男友家要了一万块钱。” 听潘仁义这么一说，许小年跟蒋贞贞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愕。 第6章 仍有疑点 从潘仁义那里，许小年和蒋贞贞知道了王村长家的一些事情。 王翠花和王翠萍是孪生姐妹。 初中毕业的时候，妹妹王翠萍考上了重点高中，姐姐王翠花上了护士学校。 王翠花在护士学校的时候处了一个男朋友，在她男朋友的帮助下，王翠花才获得了去妇婴医院实习的机会。 在实习的这段时间里，王翠花得知她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找到男友理论之后，王翠花愤然提出了分手。 或许王翠花的男朋友本来就没怎么在意王翠花，跟她相处也只是想占她的便宜罢了。 既然便宜已经占到了，而且王翠花还主动提出了分手，她的男朋友当然乐得接受这个结局。 趁着回家过年的机会，王翠花把事情跟家里人说了。 村长王进财听了女儿的叙述，埋怨自己的女儿不该主动提分手。 村长老婆许晓娟可不是善茬儿，她打听到了女儿男朋友的住址后，单枪匹马地找上了门去。 王翠花男朋友那天不在家，他的父母为了息事宁人，凑了八千块钱交给了许晓娟，算是给王翠花的青春损失费。 也正是因为这八千块钱的事儿，王翠花跟自己的母亲许晓娟闹得不可开交。 许晓娟的想法是，既然王翠花被占了便宜，那么一定不能便宜了那个占了自己女儿便宜的人。 王翠花觉得许晓娟的做法很下作，八千块钱跟名声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等潘仁义说得差不多了，蒋贞贞问：“王翠花她真跟那个，那个男的分手了？” 潘仁义：“其实我觉得吧，虽然说是王翠花主动提出来分手的，可是呢，我想她心里盼着她男朋友回头找她认错和好吧。” “经过她妈从中间这么一闹，那男的是不会再回头喽！”许小年觉得有些惋惜。 蒋贞贞不同意许小年的看法：“有啥可惜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潘仁义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讪笑着说：“警察同志说的是，说的是啊！” 趁着潘仁义思想松懈的时候，许小年问了一句：“潘哥，你以前在部队里待过？” “没有啊，怎么了？”潘仁义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没什么，我之前在部队里待过，我看潘哥你充满了正义，而且还这么，这么仪表堂堂的……” “许所你看你说的，你这说的我都……哈哈哈。”潘仁义被许小年夸的有些不自在。 其实这才是许小年今天最想问的问题。 通过观察，当然还有短暂的接触，许小年断定潘仁义摸过枪，他左手食指上的茧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所儿，该问的也都问了，我看这位潘同志……”蒋贞贞不想听这两个人扯闲篇儿。 “我还有个事儿想问问潘哥。”许小年并没有结束盘问。 “许所长你可别，别叫我哥，我可不敢，不敢托大。”潘仁义恢复了谦卑的样子，“您还想了解什么，您尽管问，尽管问。” 许小年：“我听王翠花说你要给她找个工作，这事儿你是不是忽悠她啊？” 潘仁义：“我没忽悠她，许所儿不会以为我是个骗子吧？” 许小年：“我正好有个亲戚也没工作，潘哥你是不是也帮帮我的忙啊？” “许所儿你这可是高看我了，就凭您这个所长，给亲戚安排个工作……不是小菜一碟么。”潘仁义开始打起太极来。 “我亲戚去年大专毕业，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当然了，他的要求也不高……” 潘仁义点了点头：“如果要求不高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我正好结识一个老板，我还打算跟着他干呢。带两个人过去，我想应该没问题。” “那可太好了，就不知道潘大哥你给介绍的是什么工作啊？”许小年露出很是迫切的神态。 “我认识的那个老板叫胡万年，他是极灵药业旗下通灵制药厂的老板。”潘仁义说得眉飞色舞。 “极灵药业我倒是听说过，只是这个通灵制药厂……”蒋贞贞给许小年使了个眼色，想要提醒他不要轻信于人。 潘仁义：“哈哈哈，不知道就对了，这个通灵制药厂啊，现在正在建，还没建好呢！” “哎我说潘哥，制药厂还没建好你就知道用人的事儿？你这神通可真是广大得很啊。”许小年的话里带着些许埋怨和不信任。 “我说所长大人啊，厂子没建好的时候加入，那可要比一切都就绪了再过去要强得多呢。”潘仁义掌握了话语权，“你的亲戚是学什么专业的？” 许小年犹豫了一下：“好像是什么管理方面的，这个我得再回去问一问。” “学管理的行啊，就让他先跟着我得了。”潘仁义大包大揽，“板答应把厂子销售科长的位置给我，先让你亲戚过来，让他跟着我历练历练。” 蒋贞贞问了一句：“那个王翠花你要给她安排在哪儿呢？” “她是学护理专业的，制药厂也需要护士么？”许小年也跟着来了兴趣。 潘仁义早有打算：“她跟我说她不想再回医院了，我想着让她做个制药厂的检验员什么的都行。” 蒋贞贞半真半假地说：“跟着你这么一个大老板，她还用上什么班儿啊！” 潘仁义毫不隐瞒：“她要是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敲门声想起，同时魏向东的声音传了过来：“许所长，你们这边还要多久啊？” 许小年回答：“魏叔儿，我这边儿没啥事儿，正等着你过来呢。” “没啥事儿就让他走吧。”魏向东推门走了进来，“今天这事儿也是事出有因……” “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潘仁义主动握住了魏向东的手，“要是警察都像你们这样为老百姓的事儿着想，那可真是我们老百姓的福分啊。” 魏向东面无表情把手抽了回来：“我可跟你说啊，你跟翠花以后怎么发展我管不着，只是再这么不经翠花她爸妈同意就去她家里把人带出来，这个我可不能不插一杠子。” 等潘仁义的越野车走远了，魏向东这才叫许小年和蒋贞贞去会议室继续议事。 第7章村长请客 会议室不大，三个人进去时，已经有个人等在那里了。 “我先来介绍一下，他叫夏宣宇，是我们所里的副科级警员。”魏向东接着给夏宣宇介绍了许小年和蒋贞贞，“他就是新来的所长许小年，她叫蒋贞贞，刚从警官大学毕业，跟你一样，是个有学问的人。” 夏宣宇很是腼腆地跟两个人握手。 尤其是跟蒋贞贞握手时，夏宣宇感到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命。 “许所好，小夏好！”夏宣宇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平复，“小蒋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的专业是犯罪心理学，专攻心理画像。” 蒋贞贞倒是一点儿也不紧张，或许她见惯了异性崇拜的眼神吧。 “心理画像，心理画像是个什么玩意儿？”魏向东不懂就问。 夏宣宇抢先解释：“心理画像主要用于刑侦，也就是犯罪心理画像，主要建立于犯罪心理学……” “哎我去，那玩意儿太高端，我听不明白。”魏向东挠了挠头，“还是说说今天的事儿吧。” 魏向东说了一下他这边儿掌握的情况，之后看向许小年和蒋贞贞。 许小年：“我们这边儿掌握的情况也都差不多，要是单从潘仁义和王翠花的男女关系上看，还真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魏向东继续说：“为了感谢我们把王翠花给截下来，王村长他们家请我们过去吃饭呢。” “魏叔我就不去了吧。”蒋贞贞拒绝了邀请，“我这初来乍到的，我晚上住哪儿啊？” 夏宣宇：“去村长家少不得喝酒，我也不能喝，我看我还是不去了，要不我留下来帮着蒋贞贞……” “真是太好了，既然夏哥肯帮我收拾屋子，那我就跟着两位领导喝酒去了。” 蒋贞贞的话让在场的三个男人大出所料。 许小年看出来夏宣宇脸上的失望，心里暗笑这小子太心急了。 夏宣宇强撑着说：“那好那好，你们去村长家吧，只要不让我喝酒，别的什么事儿我都行。” 魏向东也不客气：“那行吧，小夏你就留在家里。用不用我们三个给你带点儿吃的回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弄一口吃的就得了。”夏宣宇接着嘟囔了一句：“你们还说不定喝到什么时候回来呢！” 看魏向东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蒋贞贞只好坐在了后排。 “我说小年儿啊，那个潘仁义真没什么事儿？”魏向东心里还是放不下。 许小年：“今天这事儿属实怪不得那个姓潘的。” 魏向东：“你的意思是……” “对了，咱们的蒋贞贞同志研究的可是心理画像呢。”许小年扭头看了一眼蒋贞贞。 魏向东随声附和：“是啊，这真人都看到了，不是要比画出来的更直接么。” “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啊！”蒋贞贞解释，“心理画像是根据犯罪现场的痕迹，勾勒出犯罪分子的体貌。” “你的意思是……那还不如看相算命的呢。”许小年也不明白。 “哎呀怎么跟你们说呢，心理画像没你们说的那么简单。”蒋贞贞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两人说下去，“不过从潘仁义的行为举止和外貌特征上来看，他好像是在刻意地隐瞒着某些事情。” “贞贞你真这么觉得？”许小年颇感意外。 “我也说不好，只是那么觉得罢了。” “行啊，你们觉得他有事儿，以后再见面的时候多加个小心就是了。”魏向东兴致没有许小年那么高。 村长王进财家离派出所不算远，即便路不好走，开车过去也没超过十分钟。 “哎呦老魏，你这来的还挺快呢！”王进财应该是听到了警车行驶的声音，早就等候在了家门口。 “有人请客吃饭，我们当然来的快了。”魏向东应和了一句。 王进财家独门独院，门里门外收拾得很是齐整。 院子不算很大，鸡舍猪舍一应齐全。 屋子前面有一眼水井，摇把儿是木头做的，井台修葺得规规矩矩。 从铝合金门窗上看，村长家的房子应该建好没多久。 门上贴着春联福字，窗子上还有窗花。 王进财冲着屋里喊了起来：“孩子他妈，魏所长他们来了！” “哎呦喂，贵客到了啊，快往屋里请。” 许晓娟穿着围裙从屋里迎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那对孪生姐妹。 看到两个女儿没说话，许晓娟当着众人的面儿抢白她们：“你们两个怎么的呢？怎么不认识你魏叔叔了？赶紧给你魏叔拜个年，这位女领导……怎么称呼啊？” “哈哈哈，王叔、许婶儿，还有两位大妹子，大家过年好啊！” 见许小年主动给王家四人拜年，蒋贞贞也跟着说：“叔叔婶婶，两位妹妹过年好！” 王翠花和王翠萍两姐妹也分别给魏向东三人拜年。 一阵寒暄之后，几个人走进了里屋。 “你们先唠一会儿，我这还有两道热菜马上就好。”许晓娟说了句话，扭头就去厨房忙活了。 很快热气腾腾的两道主菜就上来了，一道菜是酸菜炖血肠，另一道菜是红焖鲤鱼。 “菜齐了，菜齐了，我们这就来吃吧！”王进财似乎更想吃。 “菜齐了怎么还差两个人呢？”魏向东指着屋外，“让她们姐妹也过来一起吃！” 许晓娟：“魏所你不用客气，她们一会儿再吃。” “那怎么能行，她们姐两个不上桌儿，这顿饭我们也别吃了。”魏向东坚持己见，“这都什么年月了，你们还以为是旧社会姑娘家上不得酒席啊！” “就是啊，让她们姐妹两个一起来吃吧！”蒋贞贞对魏向东的提议很是赞同。 许小年也跟着搅和：“我说王婶儿，咱们可都是姓许的，三百年前就是一家。翠花和翠萍都是我妹妹，咱们都不是外人啊！” 在派出所这三个人的一致要求下，许晓娟不得不把王翠花、王翠萍这对孪生姐妹从外屋叫了进来。 姐妹两个人是进来了，却扭捏着不肯落座。 村长王进财指着许小年的方位：“你们，你们年轻人就坐一块儿吧！” 第8章你真能喝 开始的时候王家姐妹还有些尴尬，大家动了筷子之后，两姐妹渐渐地融入到了酒局之中。 王翠萍不太能喝酒，除了开始那次共同举杯之后，她便以饮料代酒了。 可能是因为心里苦闷，王翠花一直喝着白酒。 王进财举起酒杯：“许所长，我再敬你一杯，今天多亏了许所儿你及时把车给拦了下来。” “王所儿，我也要跟你干一杯。”王翠花也端起杯子，她似乎有些醉了了，“今天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 许晓娟抢着说：“你看你们父女两个，怎么都那么着急跟许所长喝酒啊。” “我喝我喝，我们一起喝！”许小年一点儿也不打怵喝酒。 王进财不干了：“我说翠花啊，你别跟我捣乱，我们一个一个来，我们家四个人一人敬许所儿一杯。” “你们这是要轮番轰炸啊？”魏向东不想让许小年太吃亏。 “你们一家一起敬我们领导不是更好么？”蒋贞贞也跟着插了一句。 许晓娟开了腔：“我说许所儿，我们可都是姓许的。我今天就托个大，当回你的长辈。” “行啊！”许小年应承了下来，“不论别的，从魏叔哪儿论，您也应该大我和贞贞一辈儿啊。” 听到许小年把她给拉到了一起，蒋贞贞并没有责怪许小年的意思，反而心里有些窃喜。 “好孩子好孩子，那姑姑我就先敬你一杯！”许晓娟不再兜圈子。 蒋贞贞明白了许晓娟这么急着跟许小年认亲的用意，只能无可奈何地说：“还带这么玩儿的，这也太……” “怎么样啊许所儿？用不用我支援你一下，替你挡下这杯酒啊？”魏向东也觉得王进财这两口子有些欺负人了。 “我说老魏啊，我的那杯酒许所儿可以不喝，他姑和他两个妹妹敬的酒，许所儿可不能不喝啊！”王进财以退为进。 “姑父你看你说的，你是一家之主，这第一杯酒怎么能不跟您喝呢。” 许小年不再磨叽，主动跟王进财碰了一下杯，并且他自己的杯子要比王进财的杯子低了很多。 “好好，爽快！这个大侄子真是爽快！”王进财跟着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蒋贞贞看到许小年面不改色心不跳，佩服地说：“领导你挺能喝啊！” 王进财意犹未尽：“翠花啊，赶紧给你小年儿哥把酒满上。” 王翠花刚给许小年的酒杯倒满酒，许晓娟就迫不及待地举杯：“大侄子，姑姑我敬你一杯！” 喝了许晓娟的这杯酒之后，按照顺序就该轮到许小年跟王翠花喝酒了。 “大侄子，姑姑帮你把酒给满上。”许晓娟拿起酒瓶给许小年倒酒。 王进财：“翠花、翠萍，以后许所儿就是你们的哥哥了，你们可得，可得像对待我跟你妈一样对待你们的这位大哥啊！” 魏向东觉得王进财的话有些过了，同时他更不想让许小年跟这家人扯上亲戚关系，于是接话：“老王你胡说什么呢？论辈分他们可是平辈儿的啊！” “平辈儿咋了？”许晓娟帮着自己家的老爷们儿，“不只是翠花和翠萍，我和他姑父以后还得要许所儿帮忙照顾着呢。”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翠萍突然开口：“小年儿哥，我们姐妹就不单独敬你了，妹妹我先干为敬。” “哎哎，你真喝白酒啊？”王翠花比别人都惊奇，“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儿。” 喝完了杯中酒，王翠花这才解释：“我妹有些酒精过敏，平时都不喝的，今天喝了这么多酒……” 王翠萍：“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我们今天认了个大哥，我怎么呢，怎么能……” “不能喝就别喝了，为什么要难为自己呢。”蒋贞贞很是不理解王家姐妹的这种行为。 “翠花啊，赶紧扶你妹妹去她房间躺一会儿吧。”许晓娟担心自己的小女儿喝多。 王进财：“许所儿真是好酒量啊，我们接着喝，接着喝！” 魏向东提醒：“小年你多吃两口菜。” “是啊大侄子，多吃几口酸菜，那玩意儿解酒。”许晓娟殷勤地给许小年夹菜。 “我说大…大…大侄子，我们，我们……”村长王进财也想跟着凑热闹，然而此时的他已经醉态尽显。 徐晓晴鄙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乜斜着说：“没用的玩意儿，赶紧回屋睡觉去吧！” 魏向东跟着起身说：“我也不行了，我得跟老王去里面眯一会儿。” 许晓娟伸手拉住了魏向东的胳膊：“别走啊，魏所长你怎么能走呢？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 “我说大妹子，你大侄子许小年才是朱家庄派出所正牌儿的所长。”魏向东挣脱出胳膊，“有什么事儿你跟他说，你们是本家，一笔写不出两个许字儿。” 蒋贞贞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本来以为村长王进财很有酒量，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她看出魏向东并没喝醉，这个时候离开酒桌儿，明显有着临阵脱逃的迹象。 正在胡思乱想呢，许小年对她说：“贞贞啊，你要是头晕的话，让咱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要说蒋贞贞还是有些酒量的，她的酒量除了遗传，另外就是她老子的特意培养了。 蒋贞贞在家里是独女，她的老爸很想要个儿子，却一直未能如愿。 王翠花脸色酡红：“是啊贞贞姐，我领你去里屋，去跟我妹妹翠萍一起歇会儿吧。” “翠花你可真能喝！”蒋贞贞心有不甘。 听见有人夸她，王翠花坦然接受：“在喝酒这点上我随我妈，我妹妹随我爸。” “我说怎么你们姐妹一个能喝一个不能喝呢。”许小年解开了心里的迷惑。 “我妹她平时根本就不喝酒，今天是小年儿哥你来了，不然啊……”王翠花咬着嘴唇笑了笑，“贞贞姐你也挺能喝的，哪天我们比试一下酒量好么？” “大可不必了吧，喝酒只要到位就好，喝多了难受。”蒋贞贞不想应战，“翠萍是在那件屋子里么？我自己过去找她就好了。” 第9章自家人 蒋贞贞离开后，酒桌前就只剩下许小年跟许晓娟和王翠花母女两个了。 王翠花有些醉意，许晓娟精神依旧抖擞。 许晓娟先表明态度：“我说大侄子，蒋贞贞那个丫头说得对，我们这酒喝到位就好，你要是不能喝了，姑姑我不会让你再喝的。” “要不我给小年哥你换饮料吧，妈你也别喝了。”王翠花拿过许小年的杯子。 许小年：“别别，还是喝酒吧，只要不是一口干就行，我们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谦让之际，许小年和王翠花的手不经意碰到了一起，之后触电般地分开。 这一幕恰巧被许晓娟看在眼里，同时也记在心里。她举起杯说：“还是我们老许家的人敞亮，我们喝一小口。” 王翠花看着别人都喝了酒，也跟着喝了一口。 许小年：“翠花妹子，咱们都是自家人，你就别跟着我们喝了。” 王翠花很是不服气的样子：“小年儿哥你别小看人，这点儿酒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许小年知道争强好胜之心谁都会有，更别提是喝过酒的前提下，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王翠花说的话。 “小年哥我不瞒你说，我这酒量随我妈，一般人根本喝不过我。”王翠花看到许小年的态度冷淡，还以为许小年认为她说大话呢。 “你能喝我相信！只是我觉得一个女孩子，特别像你还这么漂亮，在外面跟人吃饭，最好留着点儿量。”许小年这么说完全是出于好心。 “小年儿说的对，翠花你可得听你哥的劝啊！”许晓娟从中打起了圆场，“只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在家里，我们都是家里人。” “那是那是。”许小年不想在纠缠于这个问题了。 “小年哥你说的话我知道，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王翠花仿佛想起了什么，“我知道喝酒不好，可是我还真得感谢，感谢我妈遗传给我的酒量呢。” 许小年看出来王翠花好像有话要说，于是笑了笑：“呵呵，是不是能喝很有面子啊？” “才不是呢，年前我跟医院里的人去吃饭，要不是我的酒量好……”王翠花突然停下来不说了，她看向了自己的母亲许晓娟。 “跟你哥还有啥藏着掖着的，有啥话直接说吧！”许晓娟鼓励自己的女儿，“你们先说着，我去给大侄子所长泡壶茶去。” 许小年知道许晓娟在故意回避，不过觉得她这么做根本没啥必要。 “小年儿哥，我正有个事儿想跟你说呢。”王翠花低着头，仿佛有些害羞，“我想问问你…你觉得潘仁义那个人，那个人怎么样？” 许小年虽然对潘仁义有些看法，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猜测，于是就回答：“潘仁义看上去还行吧，就是年纪大了一些……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儿吧。” “我跟潘哥就是在年前那个饭局上认识的。我之前在省城医院当实习护士，年前的一天我们妇科主任陆布宁找我去吃饭。” 许小年：“他是只找了你，还是别人都找了？” “妇科医生过去了一两个，护士里只有我跟着陆布宁去了酒店。” “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完全可以拒绝他啊。” “我开始拒绝了，可是陆布宁要挟我说如果不给他面子，他就不让我的实习通过。不仅如此，陆布宁之前还跟我说过很多肉麻的话呢。” “这个你就不用跟我说了，说说那天吃饭的事儿吧。” “那天吃饭的时候，陆布宁想把我灌醉。” “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在么？”许小年循循善诱，“那些人不会看不出来陆布宁的企图么？” “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那些人只是不想管闲事，不想得罪那个姓陆的罢了。” “一个妇科主任就能够张狂到这个地步？你们院长也不出来管管？” “可能是大家见怪不怪其怪了吧。”王翠花很有些无奈，“我听别人说陆布宁的老丈人是省城卫生局的局长，正好管着我们医院呢。” 许小年：“陆布宁在外面沾花惹草的，难道他老婆就不管么？” “陆布宁他老婆有病。” “什么病？” “他跟我说是精神病。” 许小年不太相信：“呵呵，这个陆主任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呢。” “他，他也不只是跟我说。”王翠花被问得有些抹不开面子，更有些心慌，“但凡是被他占过便宜，或者是他想要占人家便宜的，他都会那么说。” “哈哈哈，我知道了，他是不是说自己很不幸，心里很苦闷。”许小年一下领会到了陆布宁的流氓手段。 王翠花心有余悸：“差不多就是你说的那样吧。如果他只是说说也就罢了，他还对我动手动脚的……” 许小年给王翠花支招：“呵呵，下次你最好把他说的话给录下来，只要有了证据，我准保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什么下次啊，我都不打算再去医院实习了。” “翠花你说什么呢？你真不想从护士学校毕业了？”许晓娟拎着茶壶走了进来，“大侄子，赶紧给你妹子想个主意，因为这事儿毕不了业，她的学算是白上了。” 许小年沉默起来，这件事情并不大，只是办起来很是棘手。 如果单独想要教训一下陆布宁，对于许小年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真要是惹恼了陆布宁，陆布宁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进而阻挠王翠花毕业…… 许小年不停地盘算着，他想要找到一个万全之策出来。 王翠花见许小年为难起来，心里很是不甘地说：“其实潘哥他都答应我了，他说他能帮我拿到毕业证。他还跟我说实习这事儿不用我管，我也不用再去医院、不用再跟陆布宁接触了。” “姓潘的说是这么说，到时候能不能给你办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许晓娟毕竟有些阅历。 王翠花急了：“潘哥他，他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人！” “你可得了吧，他那是还没得手，是故意哄着你，给你甜枣吃呢。”许晓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翠花，你是铁了心要跟了那个潘仁义么？” 许小年不想让母女两个再吵下去。 第10章进一步印证 面对许小年的问题，王翠花仍旧先看了看自己的亲妈许晓娟。 “看我干什么啊，你哥又不是外人，有啥话你就说呗！”许晓娟回避着女儿的目光。 “小年儿哥，其实我之前是有男朋友的……” 许晓娟：“你说那些干嘛？你小年哥问的是潘仁义。” 许小年怎么会不明白许晓娟的心思。 如果王翠花扯出前男友，势必会把许晓娟管人家要钱那档子不太光彩的事情给连带出来。 “潘仁义说他能帮我摆平医院的事儿，这样我就能拿到毕业证。” 许小年：“因为这个你就愿意跟他在一起？这个有些太草率了吧！” “潘哥他还说能给我找到工作，潘哥说我们这儿要建一个很大的制药厂，他认识制药厂的老板……” “你说的都是没影儿的事儿。”许晓娟再一次打断了女儿王翠花的话，“那个姓潘如果再年轻个十几岁的话，或许我还真就认了。你看他现在都土埋半截子了还惦记着我家的这块肥肉。” “妈！你看你说的都是啥话啊？你也不怕小年哥笑话你！” “翠花你先别激动，你妈说的话也在理，你先别激动。”许小年安抚了一句，“不只是你妈那么想，其实我也是那么想的。我也觉得你要是跟了潘仁义，你挺吃亏的。” “我，我…”王翠花犹豫再三，“我就是个农村丫头，没什么学历，长得还算对付。” “这个呢要看怎么说吧，我是这么想的，或许我说得不对，翠花你别介意啊。”许小年先给王翠花打好了预防针。 “潘仁义他不是本地人，估计也没有在这里住太久的打算。这个是我担心的地方，翠花你能听懂吧？” 王翠花点了点头：“这点我考虑过了，也问过他了，他说可以为了我留下来的。” “呵呵，你还挺相信他的呢。”许小年笑了笑，“可能是职业病吧，我们做警察的想法更多一些。” 许晓娟跟着说：“看吧，你小年哥和我的看法一样，那个姓潘的就是馋你的身子了，要是让那个家伙得了手啊……” 王翠花：“你们怎么不能想点儿好事儿呢，怎么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卑鄙！” 一个“你们”已经让许小年洞察到了王翠花对他的排斥，看来这次王翠花是把他许小年划到了对立面。 “如果你真觉得潘仁义这个人没什么问题，我也要最后奉劝你一句。”许小年表情严肃，“你们结婚之前，最好别住在一起。” “谁说我们住一起了？我们没有，没有！……呜…呜…呜…”王翠花百口莫辩，急得哭了起来。 许晓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有脸哭，你哭什么哭！要不是许所长把车截下来，你们现在是不是都是滚床上去了！” “你，你干嘛这么说我？我，我不活了！” 王翠花突然爆发，这可让许小年始料未及。 不由多想，许小年抱住了正想起身的王翠花：“你这是干嘛，这是干嘛啊！” “小年哥你被拦着我，让我去死，我死了我妈就安静了！”王翠花边说边挣扎。 许晓娟并不示弱：“许所长你别拦着他，让她去，让她去死吧！” 许小年一看就知道许晓娟在家里霸道惯了，心里对她有了些许反感：“你们这我是干嘛啊，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不行啊！” 许晓娟继续谴责：“还有什么可说的？王翠花你翅膀硬了，我这家里也留不住你了。” “你不留拉倒，我还不稀罕住在这儿呢！” 王翠花虽然嘴硬，许小年却感到了她不再那么挣扎了。 许小年不知道该不该放手，这让他很为难。 如果放开手，王翠花真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到时候再想控制住她可就来不及了。 可要是不放手，两个人就这么纠缠在一起，未免有些暧昧的嫌疑。 许小年换了个规劝的方式：“我说翠花妹子啊，我知道你不会那么随便。可是你不那么想，你能保证潘仁义也不那么想么？” “这个小**都上了姓潘的车了……” “我让潘哥把我送到我一个同学家里，根本没跟潘仁义回酒店。” 王翠花被气得够呛，许小年感到她身体的抖动。 “这事儿翠花没撒谎。”魏向东从里屋现了身，“那天他们走的那条道是回市里的路，潘仁义不在市里住，他在省城的宾馆里包了个房间。” 许小年：“魏叔你怎么出来了？” “我这，我这尿急，你们先等我一下。”魏向东匆匆而去。 既然魏向东提起了路，许小年顺着说下去：“今天我开车从市里到这儿来，到我们朱家庄的这段路的路况也太不好了。” 王翠花：“开春儿之后新路就开始建了。不仅路要建，制药厂也快建好了。” 许小年看到王翠花脸上露出了很是渴望的表情。 “我听潘仁义说过，将来制药厂建好之后，他会当那个，那个什么销售科的科长对吧？” 许小年想从王翠花这里印证一下潘仁义之前说过的情况是真是假。 “销售科长？”王翠花的脸上浮现出意外的表情，“潘哥他，她跟我说他投资了那家制药厂，而且还会成为那家制药厂的副厂长。” “原来是这样啊，那估计他可能在我面前交代的东西过于保守了。”许小年说的有所保留。 许晓娟：“什么保守啊，那么大个制药厂，他还要投资？他投资得起么他。” “原来那个姓潘的这么有钱啊！”魏向东带着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魏所儿，你说，你说那个姓潘的没吹牛，他真的，真有那么多的钱？”村长王进财出现在大家面前。 “贞贞！你和翠萍也都过来吧！”魏向东把门外偷听的两名女子给叫了进来，“这下好了，大家都来了，咱们继续谈一谈翠花的事儿吧。” “魏所儿你没喝醉啊？”许晓娟看向魏向东的眼神很是幽怨。 “醉倒是没醉，就是有些头晕。”魏向东按了按太阳穴，“不服老是不行了！” 第11章主意不错 这下人都齐了。 特别是魏向东的出现，让许小年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王进财讪笑着说：“他魏叔啊，翠花的事儿你也是知道的，要不你给她出个主意……那个姓潘的真那么有钱么？” 魏向东乜斜着说：“他有没有钱跟你家翠花关系也不大吧！” “魏叔你说的没错。像潘仁义那样的外乡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底细。”蒋贞贞对王进财很是反感，“要是那个姓潘的在老家或者是别的地方结过了婚……”蒋贞贞点到即止。 上午审讯潘仁义，蒋贞贞可是全程在场的，她知道王翠花和潘仁义的关系，也很赞同魏向东的说法。 王进财：“你们公安局不是可以查他的身份证么，只要查一下不就知道潘仁义结没结过婚么。” 许小年直接回怼：“身份证有可能是假的，或者是他冒用别人的。” 王翠萍难得发言：“就算是真的，也要慎重一些才好。” “还是翠萍这丫头有远见。”魏向东对王翠萍不吝夸赞，“你今年该高考了吧，准备要考什么大学啊？” 魏向**然把话题扯到了王翠萍这里，这让大家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方才跟，跟贞贞姐姐咨询了一下……” 蒋贞贞接了一句：“我建议她考师范类或者是医学类的大学更好一些。” 王翠萍看了一眼许小年，随即低下头问：“小年儿哥你看行么？” 许小年实话实说：“这事儿我也说不好啊，我想你贞贞姐说的没错，她刚从大学毕业，对那方面儿比我有经验的多。” 许晓娟先稳不住了：“我说她魏叔啊，翠萍的事儿咱们往后推一推，你赶紧给翠花拿个主意啊。” 魏向东不紧不慢地掏出了烟。 王进财催促：“翠花赶紧给你魏叔点上！” 魏向东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目光转向了许小年：“许所儿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呢？” “魏叔儿，这事儿，这事儿我能怎么看呢？”许小年不置可否。 “今天可是你把那个姓潘的拦了下来。”魏向东狡黠地笑了笑，“方才不还抱着呢么，这事儿你可得管到底啊！” “领导，真没看出来啊！”蒋贞贞火上浇油。 “你们，你们都想什么呢？”许小年百口莫辩，“方才，方才那是因为翠花她，她……” “我就那么一说，看把你给紧张的。”魏向东老谋深算。 “我紧张什么啊！我可是心底无私天地宽，我真没有……不信你问王翠花。” “小年哥怕我，怕我再跑出去，根本不是魏叔你想的那样。”王翠花主动说明原委。 “小年是翠花的哥，我相信我侄子的人品。”许晓娟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我们家翠花遇到了事儿，你们这些叔叔哥哥的可不能不管啊。” 许小年把皮球踢向了魏向东：“魏叔，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啊。” “我可以管啊，只是我不知道翠花这丫头怎么想的。”魏向东盯着王翠花，“你要是还想跟潘仁义好，我让许小年给他找回来不就完了。” 没等王翠花言语，许晓娟阻拦道：“那可不行，我看姓潘的不靠谱。” 王翠花这次没还嘴。 魏向东：“如果你不想跟着姓潘的走了，那就回省城医院上班儿去呗。” “魏叔儿，你让王翠花回去的上班儿？”许小年很是气不过，“你这不是让她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么……不对，应该说出了狼窝，又回狼窝。” “呵呵，看把你给急的！”魏向东尽在掌握的样子，“以前那个姓陆的主任敢欺负翠花，是因为翠花没有靠山。” “魏叔叔，你说的对。陆布宁在医院里也有不敢惹的人，那些人都是像你说的，都是这样有靠山的人。”王翠花深有所感，“可是我回去了，我还是没有靠山啊。” 许晓娟见缝插针：“看你这孩子，有你魏叔儿给你当靠山，你还有啥可怕的呢？” “我可不行，我不行。”魏向东赶紧摇头，“你找你小年儿哥帮你不就完了么。” “什么？魏叔你，你让我……”许小年也摇起头，“要是有证据的话，我可以拘捕他们。”看到大家都没接话，“真没有切实的证据，我也可以，可以……” 魏向东正色道：“违法的事情咱们当警察的可不能做啊！” 蒋贞贞看出了门道来：“魏叔你就别藏着掖着的了，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就让翠花跟陆布宁说她有男朋友了呗。”看到许小年一脸懵逼，魏向东这才把话说明白，“翠花你就跟陆布宁说，就说你过年的时候家里人给你介绍了个男朋友。就说你男朋友是个警察，而且还是派出所的所长。” 王进财拍手称赞：“对啊老魏，你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啊！” 王翠花：“这可不行，我怕，我怕……” “现在你有了你表哥许小年这个大靠山，你还有啥好怕的！”蒋贞贞跟着帮腔。 “贞贞姐，我是怕，怕难为了小年儿哥。”王翠花害羞地低下了头。 王翠萍帮着说：“又不是真的，过几个月你就结束在医院的实习了。” “行了，就这么弄吧，明天就让小年儿送你去医院上班儿。”魏向东拍板定案，“许所儿你找个机会跟姓陆的谈谈，这就叫做先礼后兵。” “领导你倒是表个态啊，到底行不行啊？”蒋贞贞似乎比王翠花更急。 “我找陆布宁谈可以，我想我没必要非得当……当翠花的男朋友吧？我就以表哥的身份去找姓陆的唠，那不也一样么。” “那怎么能一样呢！你看哪有几个表哥为了表妹的事儿尽心尽力的？”魏向东迷之一笑，“不过为了女朋友就不一样喽。” 蒋贞贞：“我说领导，人家翠花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还磨叽起来了。” 许小年只好点头同意：“我有啥磨叽的，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办呗。” 王翠花听到许小年答应了下来，心里很是欢喜：“谢谢了小年儿哥。” “光谢你小年儿哥怎么能行啊，这事儿可是你魏叔出的主意。” 许晓娟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魏向东。 第12章敬你一杯 一桌人说得兴奋，喝得更尽兴。 王进财再一次把自己给喝倒了，这次是真的倒了。 许晓娟还想敬酒，魏向东拦住说：“大妹子，我们今天这酒就喝到这里吧。” “魏哥你别跟我装了吧！”许晓娟不依不饶，“别人不知道你的酒量，难道我许晓娟还不知道么？” “我的酒量，我的酒量就这么多了，再喝的话……再喝我就，就真醉了。”魏向东说出的话有些含混不清。 许晓娟越说越过分：“醉了就睡这里，我们家屋子多，宽敞得跟呢。” “拉倒吧，我住这儿，住这儿算什么啊？我还是回我的，我的宿舍睡得踏实。” “哎呦呦，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事儿，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怕个什么啊？”许晓娟眉眼连抛，“难不成你这个大所长还怕别人嚼舌根子啊！” “什么所长啊？我不是所长，我只是代理，代理过所长。我现在是指导员儿兼，兼派出所书记……”魏向东有些沮丧。 许晓娟今天才知道派出所的人事变动，看到魏向东表情不美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没曾想按住葫芦起了瓢，许晓娟这边不言语了，王翠花却不知错了哪根筋，向许小年举起杯来：“所长哥哥，他们不喝我们喝，我敬你一杯。” “还是…还是别喝了吧。”许小年有些犹豫。 魏向东不仅没劝王翠花停杯，反而跟着起哄：“我说许所儿，群众敬酒你可不能不喝啊！” 蒋贞贞站出来帮许小年说话：“魏叔儿，他们都喝了不少了，这酒没这么喝的。” “你个小丫头你懂啥！”魏向东在蒋贞贞面前托大。 蒋贞贞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论是职位还是辈分，魏向东都能这么说。 许小年心里有点儿不高兴了。或许是因为魏向东抢白蒋贞贞，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一时搞不清楚。 魏向东依旧不知好歹，又把打击对象转移到许小年这里：“你说你个大男人怎么娘们唧唧的，翠花敬你酒你就喝呗，又不是没酒量。” “魏哥儿，你就别难为小年儿了……” 许晓娟本想给许小年解围，话没说完却被魏向东却打断：“怎么的，现在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就开始护着你女婿了？” “魏哥你看你说的是啥啊？你这可真是醉了！”许晓娟声音弱了下去。 “魏叔叔，我根本就配不上小年哥。我，我…呜，呜，呜~”王翠花哭了起来，手里的酒杯也跟着抖个不停，杯子里的酒更是溢出不少。 “翠花你哭啥啊！”许小年闹心得很，“我是怕你喝多了伤身，你这都想到哪里去了！” “小年哥，我跟我姐敬你一杯！”王翠萍又一次毫不犹豫地选择跟自己的姐姐站在一起。 “翠萍你别，别难为许所长了……”王翠花不想让许小年为难。 “翠萍你别跟着乱，你又不能喝酒。”许晓娟不想让自己的小女儿也掺和进来。 “好好我喝我喝。”许小年不再犹豫，主动端杯，“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这可是最后一杯了。” “小年哥儿，你不想喝就别喝了……”王翠花虽然已经止住哭声，可是眼泪仍然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王翠花泪眼婆娑、楚楚动人的样子，许小年似乎被融化了。 “这点儿酒不算什么，我喝多了还有魏叔儿能背我回去呢。”许小年看向魏向东的眼神里，多少带着些戏谑。 许晓娟看出了些端倪：“喝多了还去哪儿啊，就在婶子家住下好了，婶子家有的是地方。” “什么婶子啊？我看应该说成准丈母娘才对吧！”魏向东在这一点上清醒得很。 许晓娟剜了一眼魏向东：“老魏你可别扯了，你这话怎么越说越远呢？” “远啥啊，我咋觉得越近越好呢。”许小年接过了话头，“翠花我们干一杯。” 许小年用漂亮的话语，给了魏向东这个老家伙一记响亮的耳光。 王翠花此刻可谓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她随即也把酒给喝干了。 “你看你们两个，真是禁不住你魏叔的忽悠。”许晓娟笑容再也藏不住了，“小年你赶快，赶快吃口菜吧。” 一旁的王翠萍看不下去了：“妈你怎么那么偏心眼儿呢，我姐不也喝了酒么。你怎么不给她夹菜呢？” “你这个死丫头，你都说了些什么啊？你小年儿哥可是客人，哪儿有只顾着自家人不顾及客人的道理呢！”许晓娟揶揄起王翠萍来。 “他才不是客人呢，他是我姐夫。”王翠萍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说得更加起劲儿，“姐夫我再敬你一杯。” “哈哈哈，翠萍这丫头说话真赶劲儿。”魏向东大笑起来。 “许所儿，人家翠萍这声姐夫叫得多亲切啊。”蒋贞贞忍俊不禁，“我看啊，这门亲事你就答应下来吧！” 许小年乜斜着说：“蒋贞贞同志，你就别跟着起哄了好不好！” “切，有什么了不起啊！”蒋贞贞很是不服气，“来！翠萍，许所长不跟你喝，姐跟你喝！” “那可不行！”王翠萍来了倔脾气，“这杯酒我先敬的小年儿哥，下一杯我再敬贞贞姐你。” “干嘛敬来敬去的，干脆我敬你们两个得了！”许小年听着脑瓜疼。 王翠萍：“那也不行！这杯酒是我敬姐夫的，小一杯我再敬……” “你可拉倒吧，要敬就一起敬，你一起敬我和你贞贞姐好了。”许小年跟蒋贞贞使了个眼色，一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蒋贞贞想了想，仿佛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然而现实情况不允许蒋贞贞想太多，她只能有样学样地也跟着许小年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都喝好了啊？都喝好了我们这就走吧！”魏向东觉得这个结局很是美好。 “我们都喝成了这样，车子谁开啊？”蒋贞贞的问题很是实际。 “还开什么开啊，车就扔这儿得了，明天小年儿不是还要送他媳妇去省城医院上班么。” 魏向东这话说得像是玩笑又不像是玩笑。四个女人听了，心里的想法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