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世界》 第1章 丧尸 今夜格外的黑。 时笙现在越来越不喜欢走这条路了，虽然一开始找到这条小路感觉上网回家近了不少，但最近他总感觉这条路有点儿怪。 其实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仔细说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这几天走着总感觉心里膈应、抻的慌。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周了，本来从前天起时笙已经改走大路了，不过今天他和同学兼死党张埑崇一起在网吧待到半夜一点多，出来找了个串儿塞塞肚子都已经两点了。张埑崇人老实，也不见外，懒得回家就跟着时笙往他家里凑一凑。不然时笙自己的话，肯定还是往大路绕一下。虽说他倒也不怕，但自己走那条道儿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鞋窝里嚯了一摊子凉泥，怎么说呢，不舒服。 “嘶，这天怎么越来越冷了，这才刚九月初吧。”张崇裹了裹外衫，不知道对时笙还是对自己嘀咕着。 今天是2042年9月9号，按理说安城这偏南边的城市这个时节应该正是夏末秋初最舒服的时候，年轻仔正是卫衣秋装潮得淌水，夏天防晒做的好没晒黑的靓妹们估计现在还穿着齐齐裙秀着大白腿。但时笙和张埑崇这两人里子却是一人一套秋衣秋裤。时笙穿着素白圆领秋t，外面深绿打底的外套背后印着挺大的海绵宝宝图案，半拉着拉链。张埑崇则是一件淡粉饰白的卫衣背面印着傻乐着的派大星，能看出里面也套了衣服但看不清款型，想来应该是简单的打底衣之类，两人下面都是秋裤外套做旧淡色牛仔。 “是有点奇怪，看新闻好像全国都这样，准确的说，全世界好多地方都在降温。”时笙回头看了看张埑崇。 “网上有人说是世界末日了诶？还有好多人发出来一种长得像鬼一样的树的视频，乖乖诶，看着是真恶心，笙哥你看过没有，我这儿还存着呢，你要不要看看” 张埑崇自顾自说着，没发觉时笙的神情渐渐变的奇怪。“你说不会真的要世界末日了吧……哎笙哥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张埑崇说着话，抬头就看见时笙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笙哥你看啥呢，我脸上沾油……” “啊！！！！” 话没说完，被一阵尖厉带着凄惨的叫声打断了。 张埑崇猛一回头，顺着时笙一直盯着的方向看过去。 “卧槽！！！这…这t喵是什么东西？！” 但见，一个衣着破烂不堪，姿态极其怪异，扭着胳膊扭着腿的女……人，说不好是不是人的东西，一瘸一拐地往时笙两人这走着，一根黑绿色像是树根一样的东西从她背后伸出来，绕着脖子勒死了两圈，把她的眼珠子勒得都快掉了出来，离近点还能隐约看见眼球后面连着的脑神经，树根末端沿着还插进了她的鼻孔里，往她的脑子里抽抽着，从口鼻中不时飞出一些黄白液体。 “吼……啊啊啊！” **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裂开的嘴淌出涎水顺着树根往下流着。边朝这边一步一拐地走边用长着尖长指甲的双手扒划着缠在脖子上的树根。 “我……卧槽，这是什么东西，艹什么玩意缠我脚了，笙哥……笙哥！” 张埑崇当时就吓得往后瘫在了水泥路上，胳膊撑着往后倒爬了几下，突感脚腕被什么东西抻着，这一看，竟是如那**脑子里插着的树根一样的东西。 时笙本来盯着那怪物一个劲儿的瞅着，一眼大一眼小眼皮都不带眨一下，那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害怕，倒像是有点在动物园里看猴子造娃的样子。 在此就要强调一些时笙的部分个人特点了。总得来说的呢，这个人，他看破红尘了，而且，是那种生老病死与我何干的那种极端空虚主义思想。浅显的，这种思想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并不适宜、或者说弊大于利的。不上进、不自爱、固执等很多负面标签都会贴在这种思想身上。 基本来说，这种思想病入膏肓之后大致也就是两条路，自我了断或是活得像个混日子的，我们的主角算是属于后者，他现在对于外界事物的态度及表现出的回应，大概就是，想到哪出是哪出，想怎么来怎么来，爱咋咋吧，当然，这只是他自觉看的开了，比常人对外界刺激要淡然得多，但并不是没有欲望和喜怒哀乐等种种感情。 而时笙之所以会有这种思想，原因大概有两个：其一，他十分喜欢思考，就是那种看个口香糖配料表可能都会思考半个小时人生意义的种子选手；其二，他认为自己很聪明，而事实确实也不算差，这导致了他很小就自我思考并自恰了一个结论，且在其人生成长过程中逐步树立了理论自信，那就是：人活着是没意义的。其逻辑过程与主要论据论点受限篇幅且无干主线此处暂且不表，我们说回正题。 这种思想或者说人生哲学能够衍生出很多其他特点，比如说，不怕死，不过这仅是因为他看的开了，觉得死亡和活着没什么太大区别，这和实质上的无所畏惧还是差别很大的，比如他也会受到大多数身体自然反射的影响，也并不是完全不会害怕。同时，他还会对自己构建出的认知框架外的事物产生极强探索欲望。这也就有了上文中笙哥视鬼怪如珍馐的奇异表现。因为这简直就是给他生死无妨的心态再添了一把活着的98号燃动力。我们再回正文。 时笙听到张哲崇的叫声，低头扫了一眼情况，快速从裤兜掏出来一串钥匙，蹲下来随便拎着一根尖头的十字型猛地往那树根上扎去。 结果那树根比自己想的要不结实的多，杵地一下就捅进去了，时笙左手按着小哲的腿，右手使劲往树根里剜了一下子，呲一下那剜开的口子像是动脉被割破了般，树根也像是会疼一样抽一下缩回了黑暗里，这动作导致那口子裂的更大了，一股子带着化学酸味的黑红液体溅了时笙一脸，更有几滴进了时笙的眼睛和嘴里。 时笙起身抹了一把脸，啐几口唾沫，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知是眼中被溅进了不明液体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周围好像更暗了，而且不是那种正常的暗，像是有一种黑雾一样的东西在周围弥漫。 “笙哥，你，你怎么样？” 时笙晃了晃脑袋，又回头看了那还在挣扎着前行的女尸一眼。“走，先回去。” “好！” 张埑崇拉着时笙赶紧往时笙出租屋的方向跑。 时笙已经看不大清路了，被那诡异树汁污染的视野在变暗，脚步也越来越重，地上好像有什么液体在黏连着，每一次抬脚都能感觉到那种黏腻感。 而且时笙感觉，那雾状的黑烟越来越浓了，都快凝成实质，有点像是那些大城市的高浓度雾霾，不过颜色是可视度更低的黑色。 四周好像也越来越安静……像是世界在死去一样，时笙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官，除了手上还有被小埑拉着的触感…… 不对！！！ 第2章 人面树与黑潮 这手凉的和冰块一样，还有一股恶心的滑腻感！ 时笙猛地把浑浊的眼睁大了一些，奋力往手上看去，赫然看见自己在拉着一根黑绿色的树根往前跑着！周围的环境也早已大变，根本不是自己对周围记忆的印象，自己在市中心读书，租的房子虽然稍偏，但也绝不应该是现在这像旷野一样。 时笙脑子里嗡地上了一股血，“啪的一下把树根打掉，甩了出去，树根嗖的一声缩回了黑雾里。 “笙哥你怎么了” 小埑的声音突然从那雾里传来，但见小埑从那树根消失的方向走出来，扶腰喘着气说着“咱快走吧，那…呼…丧尸一样的东西还在后面追着呢，这…这黑雾也不大对劲，咱赶紧回去躲着报警吧！” 幻觉 时笙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笙哥？你怎么了”小埑又问了一边，往前走着。 “没事，头有点晕…” 小埑又往前走了两步去拉时笙，“咱快走吧，那…呼…丧尸一样的东西还在后面追着呢，这，这黑雾也不大对劲，咱赶紧……” ？？！ 时笙猛抖一个激灵，唰一下起腰给了小埑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但见摔出去的小埑在地上扭曲翻滚着，像是被线虫寄生的螳螂那样。 “吼！……” 小埑扭着翻起身，呲牙咧嘴地又向时笙扑来。 “笙哥你怎么了……” 时笙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眯紧了发黑的双眼，弓着腰作势要再起一脚。 啪！ 一声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响起，是一根墨绿的枯树枝干抽在了小埑身上。 “啊……！！” 极其尖厉又有一种漏风感，像是用力太大声带被嗓子扯破了一样！ 再去看去，这哪里是小埑，这赫然是一个穿着肮脏白色背心，体型干瘦的狰狞怪物，和之前的女尸一样，这怪物也长着锋利的指甲和一口尖牙。 只见这怪物被抽翻在了时笙跟前，趴在地上嘶竭，龇牙咧嘴，眼球外凸，像个长了肢体的蛆虫一样怪异地往这边扭来，地上沿着一道道黑红色的血印。 时笙攥紧了手里的钥匙，往后退着。 啪！啪！ 又是几根似根似枝一样的黑绿枝条从黑雾里伸了出来，缠在了怪物身上，把他往雾里拖去。 “吼……” 怪物用跟那女怪物一样的血红长指甲扎进地里，吼里发出野兽一样不甘的低吼，但还是无可阻止地被拖进了未知的雾里。 时笙紧盯着那处的黑雾，视线太模糊了，使劲眯着眼，想把视焦聚集在往那发出枝杈摩擦声和嘶吼声的危险之处。 扑通…扑通… 全身的血液加速流转着，时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知道这不是恐惧引起的，至少大部分不是，因为自己的核心哲学思想，他对恐惧事物的接受程度要远远高于常人。这种血液加速的现象，主要是由于肉体本能的紧张和对自己未知事物的变态探索欲，可能正因如此，他的五感都好像稍稍恢复了些。 各种声响越来越小，时笙深呼吸了几口带着浓浓硫酸味的空气，他甚至能看到一些周围越来越浓的黑烟被吸进了自己肺里，一溜酸麻的感觉顺着鼻腔沿气管灌进肺里，甚至能感到那种异样被血液往全身送去…… 但现在顾不得这些了，时笙已经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像是一多高的似人似树的影子从雾中走出。来不及多想，时笙转身拔腿往后跑去。 噌！ 略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好像是什么东西擦破了空气，几根灵活又韧性极强的树根从四周地面窜出缠向自己。 时笙此时五感不灵，体能不济，勉强腾挪了几下，还是被一根树根缠住了脖子提了起来，他还想挣脱，但随即四肢和腰部也都被束起勒紧，把他离地吊了起来。 簌簌… 枝杈摩擦的声音传来，时笙被缠着脖子吊起，视角受限，看不到地面，仅能看到仰起头的部分，外加被勒得脑部缺氧，本就阴暗的视野更加昏沉，只能模糊地看到，一棵无叶但枝丫繁盛的枯树缓缓行到了自己跟前。 一张狰狞枯裂的树脸，停在了自己面前…… …… 与此同时，全世界，黑暗并不仅仅笼罩了这里，在地球的另一面，本该是正午的米国天空也被蓦然凝聚的黑云倾盖。整个星球都被黑暗吞噬着，日月遁形，黑雾不知从何处弥漫而出，遮天蔽日，像是从已死之人口中散出的尸气。 那些被人类建造出，原本吵闹但不失秩序的城市突然变得更加嘈杂，许多还在惊叹黑暗降临的人们，吸进去了几口黑雾当时就羊癫疯发一般抽搐倒地，一阵嘶吼过后再爬起时已是面目狰狞，四肢扭曲，尖长的利爪和犬牙在这几近迷失的黑暗中却晃出猩红的星芒，另一些没有被污染畸变的人，也都纷纷头昏脑涨、四肢无力，任由那些被污染的怪物哄抢撕食……长有九条腿，像圆盘一样行走的半身人，由许多残肢断臂拼凑缝补出的巨大尸怪，三个脑袋在前一个脑袋在后的四头犬状生物，许多从未见过的生物或非生物从黑暗中不知何处走出，在这血日浮屠的景象中加入撕扯人类的狂欢…… 一名躲在树丛里的jk少女感觉自己在被什么盯着，一抬头确是看到一张死人般的脸正从树干上印出，整棵树快速脱叶变得干枯，树眼蓦地睁开瞪向女孩，十分干脆，女孩裙下一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世界在死亡，大地在裂变，海啸奔涌吞噬了沿海城市，人类数千年积累起的建筑与文明在这天崩地裂的灾难面前脆弱的像一张薄纸，某些本被淹没大洋深处的遗迹却被托出海底，诡异的歌声与低吟响彻在黑色的海雾里。许多不知名的土地和从未见过的建筑从黑雾中生出，生生撑裂了原本的地面，一双双或猩红或幽绿的眼睛从未知之地亮起，像是在窥视着这块鲜嫩可口的大地…… 没有任何预言有所揭示，没有任何科技观测到什么踪迹。就这样，在所有人都不知不明，在世界都未曾发觉的昏沉下。 黑潮，来了… 第3章 路灯 时笙盯着眼前的树皮脸，四肢努力挣扎着却毫无功用。 “咕……？” 一声拉长的、有点像猫头鹰的低吟又有点像人肚子饿的叫声由人面树发出，而且不是用它的树脸上的嘴发出的，声音是从树干里的不知名部位传出，好像真的是人肚子在叫一样。人面树用一根较低的树枝十分拟人化的挠了挠自己的树冠位置。那本就分外别致的树脸大眼呲小眼的，泛起了一种疑惑的表情，好像是对面前的人形生物十分困惑。(°ー°〃)？ “咕…咕咕…” “嗯” 时笙发现这人脸树好像不是要捶自己，心里也是三分困惑，七分惊喜，剩下九十分快被勒死了喘不上气。 “松……松啊……啊啊……g…g了” 似是听不懂时笙打出的gg是什么意思，树脸越发疑惑了，不由得又加紧了几分卷着时笙脖子的力道，眼见得时笙都快翻白眼了，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松开了几根卷着时笙的树根扎进土里，只剩下一根卷着时笙的左脚腕把他倒吊起来，由于人面树也只有大概一人半的高度，导致时笙的头和半个上身是拖在地上的，嘴里还和进了一些掺着不明液体的稀泥，而右腿则耸拉下来摆了一个大劈叉样子。 “这丫到底是要干什么，又追又勒又喂泥的，要杀就赶紧整死我得了。”咱笙哥这一路下来已经没劲儿吐槽了，只能在心里暗暗愤慨着。 却见那树窸窸窣窣往地下一顿扎根，完了又左右晃了晃，像是在试试坐的牢不牢靠一样，时笙就也被带着晃了晃，那张本来清秀的脸也被拉着在地上搓出了几个印子。 “咕咕……” 那树突又把时笙提高了几分，然后另一根树根伸近了时笙的脸旁晃了晃，定眼一瞧，这似乎是之前被自己用钥匙豁开口子的那条树根，时笙害怕极了。 “别吧树兄，我刚才就激动了一下，不用动真格的吧，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树兄！树爷爷！……” 啪！ 树兄却秉承着“反正我也听不懂，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的艺术作风，pia！一个大鼻窦就朝时笙自认为可评九十二点零八分的帅脸抽了上去，当即就给他降了20个百分点。 “可恶啊，装的如此真诚的求饶都没有打动你吗” 这一个大鼻窦可谓是声如雷，疾似电。一下子给时笙呼得脑瓜子嗡嗡的，你们可以想一想，要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这一个大鼻窦会对她造成多么大的心灵伤害啊… 真是太可怕了…… 好在时笙心理素质极佳，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看过蜡笔小新，可谓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十多岁的她，所以，笙哥除了本就昏暗的视野更添星光，所剩无几的听觉嗡嗡作响，两涌鼻血喷出又因他被倒挂着落回去呛他了几口，hp从1w5滑落至27（没死就成我随便编的）之外，简直是一点事情没有，完好如初啊有没有！ “咕！咕！” 话分两头说，略开时笙几近昏迷且完好无损暂且不提。人面树看见了时笙那如泉涌出的鼻血可谓是兴奋异常，整个树干都在怵怵怵地乱晃，就见那刚才抽时笙的根子又晃了回来。 “还来？！” 时笙何人那心境可谓视魑魅魍魉如失足少女般的古井无波，但此时也不由得怵地颤了一下。心里清楚要是再来刚才那一下子，那这本书差不多就可以在连基本设定都没交代清楚的本章大结局了。本来早已精疲力竭的身体又强激起几分活力，借着左脚能用上的劲儿晃荡起来。 “咕咕咕？咕！”(▼皿▼#) 树兄猛的又抽出两根树根，唰又缠上了时笙的脖子勒了两圈。 完了完了真的要大结局了…… 时笙可谓是心如死灰，也不再挣扎，闭目等g。 擦…… 臆想中的一瓜定终章的情节没有发生，那根子只是抹了点时笙的鼻血又缩了回去，扎进了土里。 大喜无g，静待片刻，时笙悄眯地睁开了一只眼睛，观察形式。 只见那人面树干上的人脸渐渐隐了下去，整个树身也慢慢变得细瘦，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给养一样。 啪。 缠着时笙脚腕脖子的树根也松开扎进了土里。时笙也顺利以脸刹着陆，颜值再添负5。 人面树，啊现在可能只能叫树了，其树冠部分的枝杈也都开始短缩收拢，最终成为了一个像是双手捧脸杀的开花样式，只是上面没有捧脸，而是“呼”一下，燃起了一抹昏黄的火苗。 猛的一下，周围的黑雾像是残霜遇灼阳一样消退，往四周缩出了能有三四十平米的无雾空间。而且随着火苗慢慢烧旺，黑雾还在继续消退。 地上躺着的时笙被火光一照，也是顿感一种由内而外渐渐升起的温暖，这9月初便异常的寒冷天气带来的不适在渐渐消退，体力也在慢慢恢复。可惜，被打的一瓜子所造成的伤势并没有得到治愈。颜值＋0。 【你点燃了路灯，请耐心等待路灯燃起，不要乱跑乱跳和rup】 突然，时笙脑子里响起了一道声音，这声音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不过语气上给人一种慵懒和戏谑感。 “路灯？” 这激起了时笙一些自己一直刻意回避、遗忘的不好的记忆。 “和那个有关吗？” 时笙撑着地半坐起来，看着那俞燃俞裂的火苗，左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右手的腕部。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趁现在逃跑嘛，主要原因有三个，其一是他感觉自己现在状态并不好，那些吸进去的黑雾和一路受的伤让他感觉脑袋发昏，逃跑八成还会被抓住抽一顿，逃不掉；其二是他感到四周的黑雾和黑暗中有很多东西在凝视他，像是野兽看见了猎物一样，就等他离开火光走进迷雾就抽筋扒皮大快朵颐；其三嘛，直觉，他感觉面前这棵“火炬树桩”不会伤害他，而且能够给他一些帮助。 “那看来这黑雾和世界奇怪的降温，真的不是什么正常现象了，虽然就算是个什么人经历今天这一遭，也都不会觉得正常，不过……” （不过什么呢？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身为作者尊重笔下人物隐私，这是应尽的责任(*︶*)，该说的时候笙哥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在时笙进行着自我思辨与哲学探究的同时，那一抹火苗也终于燃至最烈，虽然最大也只是个巴掌大的火苗。 【路灯已经点燃，恭喜你，点灯人】 被脑中和自己一样的声音打断了思索，时笙抬头看向了树……看向了路灯。 那“路灯”细了不少的树干上又出现了人一样的树脸，不过也被拉得细长了一些。那树脸的眼睛看向时笙注视了一会儿，然后竟开口说话了，而且，是人话哦，不再是咕咕鸟的叫声了。 【你…好……点…灯人】 与路灯的交流 【你…好……点…灯人】 这次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一种浑厚，很厚重沧桑的音色，混之以少年的稚嫩语调，再加上刚学会说话的婴儿的磕巴，这大概就是这所谓“路灯”的声音了。相同的是声音也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真不知道这傻树脸上的嘴有什么用，用来配表情渲染情绪吗？总不可能是刻意塑造恐怖气氛吧 时笙盯着这路灯不说话，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在思索什么。 【我…可…以……解答你的疑…惑】 时笙盯着路灯不说话。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时笙不说话…… 路灯见对面的崽种不搭理它，就也矫情起来了，也不说话…… 有所谓反其道以行之，便得平安喜乐，我编的。时笙这时开口了，其实是他刚才在思索整顿目前发生的一系列怪事，现在的问题确实有点多，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待把条理理清了之后，揉着自己目前678分的帅脸看着面前的树脸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所以，真的是世界末日了你们外星文明要来统治我们了？小埑在哪里？是死了还是刚才那个怪物就是他变的？你就叫路灯吗？这名字怎么这么现代化，和你这画风完全不一样啊！为什么不叫个‘路火’？其实我觉得火炬树桩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你，你觉得怎么样……” “咕……” 路灯叫了出来，这次是从它树干里传出来的，好像是一下子被问的太多有点凌乱，控制不住爆出了母语。那树脸皱着像是思索般的咕咕了一会儿。那张本就不太喜人的枯脸此刻更是一言难尽，只能说，嘿这小别致长的还真不是个东西…… 【黑潮……在侵蚀这个世界，你们的世界在死亡…我们予以拯救，你和他走进了雾里……污秽在侵蚀你们的意识，幻觉使你们分离，你的同伴，往深处去了，我只能救下你们其中一个】 这路灯说话越来越来利索了。像是开了倍速地在练习一项技术。 “你们这么说，你这样的火炬树…路灯是还有很多咯你们就是保卫地球和平，维护世界正义的战士是吗，实在是太感谢了，这个世界就交给你们了勇者大人……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我们啊！不如就先从把那个穿着派大星衣服的幼稚小鬼救出来做起吧勇者大人！”时笙可谓是深感圣人心，不吝马屁功。一时间装的是眼泪汪汪，感人肺腑。并且作为海绵派，时刻对外传达着派大星是幼稚鬼的言论。 简直就像是网络上的黑粉喷子！真是分外可恶啊！ 【这是你们的世界……拯救它需要你们自己去做，我们只是黑潮中的路灯，扎根后……我们便不能再前行，无法主动对抗黑潮和污秽，我也救不了你的朋友了】 所以说小埑没救了吗？那些像毒气一样的黑雾和其中的…污秽？明显不是我能应付的，更别提再把小埑带出来了。念头一瞬急转，时笙还是只能把希望寄以面前的火炬树桩。 “那你干嘛要蹲下来啊兄台！快站起来去对抗那些可恶的怪物啊兄台！睡觉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觉世界还需要你们！” “咕……！” 【黑潮带来的污秽仅有路灯可以驱散，没有了灯火，这个世界的人类、动物、植物……乃至世界本身，都会成为污秽的一部分，不过通常越具有智慧的生灵会畸变的越快，因为邪恶亦会滋生污秽，污秽也更喜欢被邪恶所承载与传递，而智慧，往往是罪恶滋生的温床，刚才遇到的那两只便是由人类堕落而来的污秽】 【黑潮中混存的原生污秽，不是路灯可以抗衡的，必须用污秽来打败污秽，人类若没有迷失在恶意与腐败中，污秽亦会给予你们对抗黑潮的力量，路灯可以帮助你们对抗侵蚀，点灯人更是会获得来自世界的馈赠】 【而你，你具有远超你记忆的经历，也拥有更为巨大的潜力……你和你的朋友，我必须选择救你……】 路灯在短时间内向时笙了输出大量未知乃至可称为奇幻的信息，但时笙作为德智体美劳五好青年，自认为具有较高道德层次素养，此时亦是不做言认真倾听着它的话并构建着脑中的关键要素构点，并使用逻辑链条将其链接，试图在脑中构建一个包含今天所见的所有奇景的崭新世界观。 直到听到此处他决定先打断一下，问出一个了因为无关紧要所以没有被他排入咨询优先队列，但他自己又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等等，等一下，关于救我这个决策与实际操作环节，你的作战规划表上有设计大嘴巴子抽我这个环节吗” 咕… 【我需要汲取，汲取你的……】 “需要汲取我的鼻血不然你就换不了你的火焰战士同款头” 【不，我需要你们的源代码获得和这个世界交流的能力，如果无法和世界交流，我将会逐渐失去力量沉睡。“扎根”之后我就会失去行动能力，所以我必须在“扎根”前获取】 “源代码？指基因之类的吗” 【更深层的东西，受语言的束缚，我的智慧无法在这个世界中向你完全表达它，你的智慧亦无法理解，你可以简单且狭义的认为，编制一切的基因】 很好，十分恰到好处又非常礼貌地侮辱了我一番呢。 “所以，薅根头发可以吗？”时笙发出了灵魂一问。直指此问题关键所在。可谓是一招拳明日月开，不由老树混黑白。 【……可以】 时笙点了点头，亲切的拍了拍这路灯的树脸，“很好，很好很好，我记得刚才你有说过，你现在动不了了是吧……” “咕……咕咕！？”小树害怕极了。 【……你的朋友还等着你去救他，现在快来接受世界的馈赠，去探索这个黑暗的世界吧！】 能够感受得到一股股蓬勃的力量从地下被路灯所汲取，一时间路灯头上的火苗光芒大盛，耀得时笙根本睁不开他的眼睛。 时笙刚才当然没忘小埑还在危险中需要帮助，其实当他从和路灯的交谈中得知小埑还活着的时候，就给小埑打电话了，但一直没有被接。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看似刚才时笙和路灯交谈了许多，但其实也就过了一分钟左右，直到这火光大盛的时候，电话也才刚刚因长时间无人接听自动挂断而已。 （在此需要指出的是，在黑潮刚降临的时候，社会运转秩序被突然打破，通信信号在时间层面是有一个短暂的隔断层的。但人类各方高层显然深知在这种种族灭绝的重大危机时刻，先行维护恢复各通信建设的重要性，并指挥武装力量付出实际行动且部分区域确实成功恢复。当然，这是短暂的，于数小时之后，人类有效的大规模武装抗争被悉数瓦解，现代文明社会框架完全崩溃，人类将进入失去高等科技能力的漫长黑潮时代。时笙给小埑打电话恰好就处于这个短暂的通信恢复区间） 五感又在光芒中再次消失…… 第5章 铮铮铁棍? 火光大盛中，一抹小小的火花从路灯上溅出，飘飘晃晃地落到了时笙的左手背上。 【象捕捉成功】 【象编码：时笙】 【正在透析底层代码……源代码改写中……0％……10％……21％……49％……99％……0％……改写完成……源逻辑通路建立……采用中……确认采用】 【规避象生命体逻辑紊乱…象屏障已启用】 【编码源–象化逻辑…构建可认知信息屏障】 【构建成功】 时笙在火光中失去了五感，但以上信息即便时笙清醒时也感知不到，准确地说，他是感知到了的，但他没有能够捕捉记录上述信息内容的器官。以上内容不在五感与意识逻辑范畴之内，不是声音，故不存在听到，不是物体，故不存在摸到，不是文字，故不存在看到等等，这仅是一种最根源的因果递进计算…… （不是文字，大家为什么能看到呢？嘿嘿嘿嘿，不妨猜猜看。） 而后文中只要不特殊强调的【内容】就开始能够被时笙感知到了。 …… 黑雾中的一片林地里。 时笙沿着路灯指引的方向深入迷雾探索着，寻找小埑的踪迹，他没尝试回去摇人来一起救小埑，因为在接受路灯所谓世界的馈赠后，时笙脑子里多出了许多东西，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又从那棵路灯那里询问了很多问题，对这个这个世界的异变和自己现在的状况算是有了一个客观认识。 这场黑潮笼罩了整个星球，弥漫的黑雾中有一种被称之为污秽的物质或是能量因子？它能使生物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但也会将其侵蚀，被污秽侵蚀的生物一般会失去理智，凶暴嗜血，且形态、能力各异。值得一提的是，路灯其实也是一种污秽生物。一种特殊的污秽生物。 至于为何不去寻求更多帮助，因为黑潮的降临，不单单是一场大雾而已，地球上的大部分地形地貌都已与往不同，现在往回走，估计也只会迷失在黑雾中了，而就算找到了其他人，大概率也只有时笙救他们的份，原因就是，这来自于世界的馈赠… 时笙看向左手腕背部的一个发着黄白色微光的白色卵物，它一半露在外面，一半埋进血肉里，像是嵌在手上的宝石，其是微微透明的，隐约能看到其中有很多脉络聚成了一个像是胚胎一样的内含物，这东西叫“火种”，只要注意力集中到它上边，一种类似于游戏界面的东西，就会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真是相当amazing呢。 【象化成功】 【姓名：时笙】 【污秽值：5】 【畸化病：点灯人（良性极度稀有）】 【点灯人：你拥有了火种。火种会帮助你对世界进行源的分析，大幅增加污秽抗性，且拥有唤醒“路灯”的能力。 每一位点灯人都是世界的光，去传递它吧，驱散黑暗，拯救这个世界。】 【世界寄语：欢迎你，点灯人】 根据从路灯那里得到的消息，进入这个世界的每一棵路灯都需要本世界中的“高等智慧”（在此世界仅有人类符合范畴）的“源代码”才能进行“扎根”，若路灯在无“源代码”协助情况下完成“扎根”，将无法获得“此世界”的能量，致使其“火花”（就是头上那团火）逐渐熄灭，慢慢成为“死灯”。而其实有相当大一部分路灯，是没有获得源代码的，毕竟世界那么大，哪可能都会长出路灯，但不是哪都会有人住的，“火种”则可以重新唤醒它们。 想要驱散黑雾，点燃路灯是必不可少的环节。那显然拥有“火种”的点灯人也就十分重要，可以说，点灯人死绝了的话，世界差不多也就完了。 而火种带来的污秽抗性也是极其珍贵的能力，“污秽值”代表了受侵蚀程度，生命体只要在黑雾中待着，就会被污秽逐步感染，污秽值也会增加，污秽值越高，力量也就越强大，但肉体和精神也会不断畸变，最终变为丑陋嗜血的怪物，而污秽抗性，就可以帮助人类在吸收污秽力量的时候，降低畸变的概率。 所以说，就算现在真的回去找到了帮手，那些没有火种的人估计也是进黑雾里送人头的。 “良性畸变，那就代表着还有恶性畸变咯。”时笙顺手弯腰捡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握在手里，虽然用处不大，但也比拿串钥匙强对吧。“污秽会让人畸变，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层面，我之前不过是吸了两口黑雾就头昏脑胀的，现在就算是有了火种也能感受到黑雾的压抑，小埑可能已经畸变了吧。” 说实话，路灯有告诉时笙黑潮已经使地球的原有地貌环境大变，现在地球的陆地面积估计要比以往大出三倍不止，时笙其实没报太大希望能够找到小埑，但还是顺着路灯指出的方向来碰碰运气，要问为什么的话，一是地形变了时笙也不知道暂时去哪，待着不动肯定是慢性等死，二是这个人是小埑。 “不过也不能排除是路灯的树汁溅进我嘴里导致的。可能污秽的侵蚀没有想象的那么快速。” 时笙的体力和五感在路灯的照耀下已经大抵恢复了，整体来看除了左脸还有一道路灯抽出来的印子，基本是没什么毛病的。 这一路边思考边观察着环境，即便五感恢复了，但四周该黑还是黑，迷雾也将视野紧紧圈在了大约10米的范围内。时笙一路都在做一些记号，以免等下找到、或者没找到小埑时，走不回那棵路灯附近了。 “这走了有一二十分钟了吧，之前这里可没这么大的野地。”时笙用钥匙在旁边一棵树上画了一个大叉，回头望了望，叹了口气。“啊…一片黑呢，完全判断不出走了多远啊，再找一会儿就要放弃了吗？” 突然，嗡…… 一阵很奇怪、像是手机震动的声音从左面黑雾里传了出来，时笙赶忙背到树后蹲下，侧头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呼吸逐渐放缓，心跳也慢慢低下来，四周渐渐只剩下嗡嗡的声音。 黑雾太浓了，十多米的模糊视野根本看不清那边有什么，只能听到那声音在慢慢接近。 时笙屏着息，攥紧了手里的石头，慢慢的，一团飞在空中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视野的极远处，好像没注意到时笙，沿着自己的轨迹从时笙躲着的树旁边飞过，然后又慢慢飞远，时笙也跟着蹑手蹑脚地挪着步子，绕着树和它卡视野。 “我去，好……好长？” 在那黑影飞近的时候，时笙悄摸地探头看了看它的样子。 【象化成功】 【目标：被污秽的蚊子】 【污秽值：19】 【畸化病：铮铮铁棍（良性稀有），视觉增幅（良性），嗅觉丧失（恶性），听觉衰退（恶性），飞不高了（恶性），我长大了（中性）】 第6章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这是哪门子的“铁骨铮铮”啊！火种你的分析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槽点满满的内容啊！” 那大概是一只被污秽侵蚀了的蚊子，基本形状没变。但光身子大概就有一米长，人大腿般粗，一对透明翅膀扇出残影，其口器尾粗尖细，最粗处有两指宽，尖端像针尖一样锋利，极长，在离地一人高的飞行高度下，几乎都要拖着地了，黑黝黝地泛着光，隐隐还能看到口器尖端部分长着密密麻麻的倒刺，被这玩意来一口估计半条命就交待了。 不过看来被污秽侵袭后，除了畸变出一些奇怪的器官和能力外，部分原有的生物特性也会消失或被改变，这只蚊子明显就不是通过嗅觉搜寻猎物，更像是在用那两对泛红的复眼在观察环境。 时笙大气不敢喘，只能静静等待这只蚊子飞走。谁知道，蚊子像是知道了时笙的想法一样，飞到离他大概十米远处时，不动了，也不知是在干什么，反正就嗡嗡地定在那里，像是熊孩子看到了玩具柜里的什么新奇玩意。 这让时笙可难受死了，走也不是动也不是，只能就这么跟这蚊子耗着。 这么待了大概有五分钟，时笙都有点耐不住想着要不要悄悄溜走的时候，蚊子终于动了……可是却又是往回飞去，时笙不得已，又跟着秦王绕柱，直到蚊子飞回了之前飞来的方向，而时笙也挪回了之前蹲着的位置。 然后…… 没然后了，蚊子又不动了…… “我擦，这没完了是吧。”时笙耐不住了，火种能大幅增强他的污秽抗性，但长时间在黑潮里待着，点灯人也是有畸变和失智的风险的，只能说是比普通人低了些。 而且时笙之前本来就是在熬夜上网，除了一小时前和小埑一起吃了一点儿串儿外，肚里早没食儿了，经过这么长时间多次的剧烈运动，现在精神体力都很疲惫。万一这污秽要是一直在这里乱转，自己肯定要被耗死。 念及此处时笙便开始了行动，盯着蚊子的背影，半蹲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后挪着。需要指出，由于连续两次的挪位，现在时笙其实是在往之前来的方向退回去，不过他此时没注意这点，此时孩子只想离那黑长直的蚊子远一点，孩子有什么错。 慢慢地，时笙已经挪出了不近的距离，看不到那蚊子的影子了，暗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准备加快离去。 嗡嗡嗡…… 一阵明显比之前急促很多的振翅声传来，时笙回头一瞥，一道黑影正模糊地向自己追来，明显是不知怎么发现自己了。 “淦！” 时笙拔腿往前跑去，毕竟之前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且世界所馈赠的火种看起来高大上不错，但并没给他增加实质上的战斗力，虽然经过了在黑雾中一段时间的探索，时笙的污秽值已经来到了9点，成功从战5渣变成了战9渣。但显然这只蚊子还不是他能应付的。 不过地上跑的肯定比不过天上飞的，两者间的距离在不断缩近。 呼…呼…… 时笙大口喘息着。 得益于这林地里地形复杂，不时有些稀稀杂杂的树木，能够让时笙借以周旋。 这畸变的蚊子体型大了之后，虽然速度还是很快，但灵活性明显差了不少，若是还像曾经“夏夜噩梦”那般身手敏捷，怕是时笙早就被捅了个对穿。蚊子那有一米五六长的口器，显然非常结实且锐利，像根加长的铁钉子，不时挥舞间就能晃倒几棵大腿粗的树木。 “不行，这么跑下去解决不了问题，它这明显是不打算点到为止了，我要想个办法搞死它。”时笙逃跑路上一直在观察环境，试图找到一些能够甩脱或是反杀的机会。 噌！ 那棍子似的口器扫了过来，时笙蹲下躲过，但蚊子可不仅是长了个嘴，几根细长的足肢扒在了时笙身上，上面带着的倒刺也扎进了时笙肉里。 “嘶……” 时笙倒吸一口凉气，强行扭身挣脱，狼狈地向一遍滚去，几捋血肉被挂在那蚊子的足肢的倒刺上。伤口登时血如泉涌。 蚊子两根前足搓了搓，像是嫌弃从时笙身上刮下的肉沫，又将口器向时笙扎来。 其角度刁钻刻薄。 “喂你口味要不要这么独特的啊兄台！” 开玩笑，头可落血可流那活儿不能丢，时笙强忍身上剧痛，双手往后一撑，腿一叉，屁股往后一挪。那蚊子口器就擦着裤裆像标枪一样扎进了地里，脑壳上两对复眼就这么和时笙处在一个暧昧的距离上对视着。 时笙看着面前30公分距离上的复眼上映着密密麻麻自己的倒影，来不及多想，磅一拳就砸了过去。石头呢？早丢在跑的路上了。 这蚊子畸化后脑子显然也没好使多少，一时被砸的有些蒙蔽，没反应过来，时笙左右磅磅又是两拳，其力之大，顿时让那蚊子……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自己两手生疼。 蚊子挨了几下，没受什么伤不说，反而还激起了它的凶性。几根足肢搓搓搓几下地面抓牢，身体往上抬来了个旱地拔葱，那口器猛地被抬出大半。 “我打！！” 时笙见事不妙，辗转腾挪起，一肘碎黄昏，但见其跳起空中螺旋360°落下一肘子duang一下干在了蚊子正在上拔的脑壳上，又把它往下按进去了不少。 时笙退后一步，十分臭屁地右手拇指抹过自己鼻子，抬脚像钉钉子一样往下连跺。 “我打…我打我打打打打！” 残忍！禽兽！ 几记自创的蛤蟆蹬鹅腿过去，悉数命中，少量暴击，生生又把那蚊子脑袋钉回了地里，只留脑袋身体在外。 嗡！ 蚊子被打得一顿委屈，几根蚊子腿儿在地上一顿扒拉，一阵纳闷你这把我揍得跟孙子似得你刚才跑个p啊你！ 禽兽！ 蚊子振翅试图扰乱时笙攻势，并给自己的拔葱之势借力。 “哼，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时笙啪一脚踩在蚊子的翅膀跟上，把它的一只翅膀踩得挥舞不能，在脚下嗡嗡乱颤，逮住机会，时笙弯腰抓住蚊子那只翅膀，之前说过这蚊子身子大概有一米多长，这翅膀虽然也跟着变大了不少，但厚薄却没增厚太多，现在大概是像正常的穿衣布料的厚度，其色透明，上面分布着一些血络，而翅膀根部又是宽度最窄之处，时笙双手恰恰抓住，把它像面团一样团握在一起，一脚蹬地，一脚蹬蚊，猛的一拔。 扑一下，把蚊子这只翅膀从根部拔起，黑色像粘液一般的血污从蚊子背上伤口处淌出。 第7章 变态都觉得变态 时笙用力过猛，坐倒在地，自己的双手也被那薄薄的翅翼割开了几道不深不浅的伤口，黑雾和蚊翅上的一些脏污侵染其中，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嗡！ 没有了时笙的压制，蚊子终于把自己那卖队友的黑长直从地里拔了出来，其上还粘着些污泥。 嗡…嗡…… 蚊子振翅而起……当然起不来，不知道大家小时候有没有对万恶的蚊子做过生物课程的启蒙肢解实验。没做过没关系，作者恰巧对此项实验颇有心得，在此给大家科普一些实验结论，把蚊子一边的翅膀摘除之后，放在地上，蚊子就飞不起来了，只会一边身子着地，有翅一面朝上开始在原地嗡嗡地做转圈运动…… 而畸变后的这只蚊子也是大抵相同的情况，有所区别的是，这只蚊子的口器独特的畸变，比身子长出不少，同时非常坚硬，密度和重量明显要大于身子的，所以与普通蚊子以身体为中心画圈不同，这只蚊子是以口器靠根部位置为圆心在地上画圈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时笙往后爬了几步后，起身发现自己安全了。就这么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胡乱作为下，自己竟然成功完成了反杀。 我莫非就是百年难的一见的武学奇才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时笙双手叉腰，脑袋高昂45°望月一阵自我陶醉，结果发现根本看不到月亮，又把注意力放回蚊子身上。 此时蚊子已经停下了原地画圈的行为艺术，看来还是要比普通蚊子聪明一点的，毕竟我之前实验的蚊子一般都是非精疲力竭是不会停的。 蚊子停下转圈，愤恨地往时笙这边爬着，却收效甚微。也难为它了，本来蚊子就爬不快，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要撑着变大后的身子往这边挪，前面还有一根碍事的比身子还长还重的口器，头重脚轻难以发力。 诸位可以思考一下，人在前面顶着一根又长又硬的棍子，且棍子顶端尖厉，时不时会扎进地里，这是比在身后拖着一根棍子行走难操作许多的。 更别提这只无法直立行走，有效身高只有半米的变异蚊子了。 “哟…这是什么造型啊？不狂了啊？你打我呀……你来打我呀，哎你打不到，嘿嘿嘿嘿” 哇这个混蛋真是太贱了！谁养出来的哇！ 蚊子好像也发现了自己挣扎的意义不大，就停了下来，盯着时笙，仅剩的翅膀发出嗡嗡声音，像在抗议一样。 时笙见它一时半会也跑不了，甚至连转身都难，又在一边捡了块大点的石头，开始一脸奸笑地围着蚊子转圈，想看看怎么把它处理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跑，是因为，时笙看上了这蚊子脑袋上的口器。 【畸化病：铮铮铁棍】 【世界寄语：这是每个男人都梦想的异变】 这口器属于稀有畸变，经过刚才的追逐和战斗，时笙已经领教了它的厉害，坚硬又锋利，像腰粗的树木随随便便就扎个对穿，自己现在正缺武器，要是能想办法把它卸下来，那可谓是战斗力喜＋5，甚至＋10，自己可是世界的希望啊，总不能一直拿拳头锤以后遇见的污秽吧。 见这蚊子确实是不大行了，不是伪装，时笙也渐渐大胆起来，不时上去给它一下再赶紧退回来。 稍有了解的朋友大概会知道，蚊子是双翅目属肢节动物门。这种动物的关节衔接处勉强算是弱点，是较易拆解的。 就这么围着它钝刀子割肉割了有十多分钟，终于把这只蚊子成功卸成了真“棍子”。其实主要是前面几次浪费的时间，那时蚊子肢体还算健全，还具有一定反抗能力的伤害性，后面卸了几个部件后，基本就任人宰割了。时笙按着蚊子仅剩的身体和口器相连的衔接处。用石头尖儿对着那口器根部咵咵一顿乱砸，终于把它卸了下来。蚊子也是脑壳开裂，又蛄蛹了一会儿，身子一软，死了。 【你杀死了“被污秽的蚊子”，可使用火种汲取其残余“秽晶”，秽晶是污秽与世界象化后的产物，黑潮之中皆有可能发现，常见于畸化生物死亡后躯体弥散出，秽晶生命体无法直接吸收，可交于路灯换取各项所需物品】 【你获得了“口器”】 【象化成功】 【目标：口器】 【类别：武器/材料】 【畸化度：微弱】 【畸化能力：无】 【世界寄语：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把这种东西当做武器啊？哦上帝，我一个变态都觉得变态。】 没有在意世界寄语这恶意满满的吐槽，时笙的注意力在秽晶上。 “秽晶？”时笙看向了被自己拆的七零八落的蚊子尸体，好像确实能够看到一些比普通黑雾看起来更像实体的黑烟从中飘起，散在黑雾里。时笙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火种上，火种发出的微光亮了些，周围的蚊子躯体（除口器外）中散发出的黑烟快了许多，并被吸进火种里。 细看之下，能看到火种之中那像胚胎一样的经络纠缠体其中包裹出了一个小黑点儿。 【你获得了12点“秽晶”】 【你的火种获得了与路灯交易的能力】 【象化成功】 【姓名：时笙】 【污秽值：11】 【秽晶：12】 【畸化病：点灯人】 又看了看自己的面板，污秽值已经达到了11点，其实在刚才杀蚊子时，畸化值就已经到达了10点，那时他就已经感受到身体与以往已经大有不同了，大概这污秽值，每点增加都会对身体有所提升，不过应该10点是个大坎，在到10点时，时笙是能够明显感觉到体质比之前强健了不少，至少是有专业运动员的水准。 “那现在。”时笙左右看了看，一片黑雾，“很好，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呢。”一路被蚊子追着跑，在路上又多次借助树木盘梁绕柱，现在早已不知是何地了。 “小埑应该是救不了了，这种环境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手机也不好使。”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上面显示着失去信号前的最后一条短信，是政府发送的，让所有幸存的人们不要躲在家里，去寻找一种会发光的树，只有待在树光的照耀下才能存活。 而其中的指南针完全失灵，呼啦啦地一通乱转，看来这黑雾对磁场也有严重的干扰。 “那就，男左女右。”时笙又四下瞅了瞅，见环境确实是没什么参考价值，随便挑了个树木少的方向走去，觉得可能树少的地方更有可能找回人类的建筑吧。 第8章 可惜没发育 拿着蚊子一米半长的口器，在前面扒拉着开路，就这样在雾里走了又快有半个小时，时笙基本确认自己是和之前路灯的方向背道而驰了，期间又遇到了一只像是人类变成的污秽，不过不算强，时笙虽然大大小小受了不少伤，但体质也在污秽的强化下非同与往，基本能够与这怪物持平，且手持锐器，周旋了一番后一枪捅透了怪物的脑袋，喜提9点秽晶。 这件事不大不小，更严重的是时笙现在头脑已经又隐隐有些发沉了，他已经在黑雾里走了太久，之前没有火种时，仅仅是在雾中待了几分钟就产生了幻觉，现在虽然获得了大幅的污秽抗性，但自从离开路灯寻找小埑后，自己已经迷失在雾里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人体会渐渐适应黑潮，缓慢提升污秽抗性，很久之后的人类之中，有些强者甚至能够一次深入黑雾半月有余，可黑潮现在才刚刚开始，即便是有火种庇护，时笙也是待了太久了，可以说自从黑潮降临他就一直在雾里行动，还不断进行着大量体力活动，甚至与污秽战斗受伤，这些都会加快污秽侵蚀人体和精神的速度。 拍了拍开始隐隐泛昏的脑门，时笙加快了步伐，再走不出去，怕是要迷失在这黑潮里了…… 黑雾好像摸不到尽头……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自己已经又在雾里走了一个小时了，四周已经不再是林地，而是回到了城市的街道里，沥青道路两旁有着一家家店面，但是没有一个活人的影子。 这里八成是城东，因为时笙的家在城西，而这条街道时笙完全不熟悉。 路上仅有一些不完整的尸体和血污，一些是人类的，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残躯。 太累了，时笙喘了口气，自己需要食物和休息。他走向了一家便利店，停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一般而言，末日发生的时候，这种物资富裕的地方一定是最容易聚集人群的，但黑潮却不一样，哪里都不安全，如果没有找到能够驱散黑雾的路灯，无论躲在哪里，普通的人们都会很快死亡或是畸变。 这也有一些好处，至少对现在的时笙来说，因为便利店里的物资十分充沛，根本没有人抢，附近的人要么运气好在附近发现了路灯躲着，要么都被杀死或者畸变了，而畸变后的污秽，则会去寻找其他生命体厮杀，这导致了时笙在这理应比林地热闹的街道上反而没有碰到一只污秽。当然，运气好也是一个原因。 时笙在便利店里找到一些吃喝的东西，先垫了垫肚子，又从来时路上，一个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体上扯下了一个双肩包，回来收拾了一些食物和水装起来背上。 可惜这一路上没有碰到药店，不然还能处理一下这一身的伤口，虽然伤的不深，大都已经结痂，但也可以再消消毒。 时笙现在如果不看手机，已经不能估测时间了，污秽在逐渐侵蚀他。他的脑子没有算力支持他去计算时间距离等等这些东西。他甚至走的都不在乎方向，仅是沿街麻木地行着，双目低敛，尽可能集中精神，不被偶尔出现的幻觉所蛊惑。 “吼！” 在十字路口侧前方突然传出一声厉吼，慢慢又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杂乱的脚步声，隐约还能听到大口的喘气。 “又来了吗，幻觉？还是怪物？”时笙停下脚步，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变化，这一路上时笙已经被各种幻觉影响过很多次了。其中有一次甚至看到了小埑……趴在马路上补作业！然后写着写着突然把手插进自己胸口里把心脏挖了出来，都能看到连着心脏一起被扯出的粗壮血管，跟着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为什么呢，我的幻觉就一定要沾点恐怖元素吗？你但凡给我来个前凸后翘的魅魔大姐姐给我辅导功课，我都已经从了好吧，净整这没用的……”时笙对自己的想象力失望极了，该发挥的时候一点都指望不上，“多好的活春梦的机会啊，哎……”摇头叹了口气，时笙眼睛却一直盯着脚步发出的方向，以免出来个真怪物阴沟里翻了船。 没想到，像是有什么存在听到了时笙的抱怨一般，一个看身型应该是女性的人形生物，应和着脚步声从黑雾里跑了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一样。至于为什么说是人形生物，因为离得还远，时笙也不能判断这到底是人还是污秽。 立起口器的枪头对着那影子，时笙深吸口气，对着她喊了一声“站住！”，想看看对面什么反应。 “人？人类吗？救命！救救我！” 应该是人类没跑了，对面的女人听到声音显然被吓着了，但顿了一下后像是抓到了稻草一样，一边激动地大声呼救一边往这边跑来。 “站住！不然杀了你！” 时笙把枪头又立了立，对着女人大喝着，他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幻觉又让自己把污秽看成了人类的样子。就伸头瞪着发黑的双眼努力观察着女人。 “啊！别，别杀我，后面有丧尸，求求你，救救我……呜……” 女人都快跑到时笙旁边了，被这一喝又吓一跳，看着那带着尖刺的枪头，和时笙一身血污凶神恶煞瞪着她的样子，想往后跑后面却还有丧尸，向前又不敢，本来情绪就快接近崩溃了，嘤嘤嘤地站在那儿前后晃了半天，哇一下哭了出来…… 时笙可不管你哭不哭的那么多闲事儿，他只是定睛仔细打量着这女人。一身安市一高的校衣校裤，不过不是咱们那个年代那种丑的连土狗都嫌土狗的款项。2042年了嘛，这个时代的校服虽然仍是基于之前的版本改造，但不得不说，无论颜色搭配还是松紧款型，都配得上高中生青春洋溢、风华正茂的样子。 女生长得清秀又稚嫩，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脸上身上沾的污垢并没掩了其校花级的颜值，反而让其更添一抹我见犹怜。美中不足的就是，不提了，哎，只能说，高中生就是没发育好。 第9章 柳清清 时笙可是没功夫注意对面这小美女哭得梨花带雨的，他观察到这女生左手腕背上，也有一个火种！这就代表附近有路灯！ “你是点灯人？路灯在哪？” “呜呜呜…什么路灯？……呜……我不知道……” “吼！吼吼！” 女生哭了一半被打断施法十分难受，嘟嘟咕咕地话都没说利索，后面追着她的两只丧尸，也就是畸化种一前一后从黑雾里追来了出来。 “呜……哎呀怎么还多了一只啊，之前不是一只嘛呜呜呜呜……”女生见状跺了跺脚更哭得更大声了…… “过来。”时笙基本断定这不是幻觉了，没多说，一把把女生拉到自己身后，持枪往那两只污秽冲去，可能是终于找到了路灯的希望，一时间阴霾尽去，其势神勇无比。 时笙现在懂了一条末日生存定理，就是一但被污秽发现了，那就干到底吧，别想着跑，这些污秽死脑子硬追还不会累，只有把你追垮的份。 而且时笙发现这种人形的畸化种好像比较低端，因为人类本身是没有比较突出的攻击器官的，失去了智慧后，和本来就拥有攻击能力的动物野兽所化的污秽战力差距很大。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随着污秽在黑潮中一步步进化，成长起来的人形污秽会成为人类漫长求生历史中的噩梦…… 当然，这是后话，此刻只见时笙气贯长虹，一枪捅进左边污秽胸口，把他捅倒在地，又回身往右边污秽上飞起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之后马上再次回身，一脚踩住被扎在地上的污秽肚子，把蚊子口器拔了出来，顶着他挣扎着在自己腿上划出一道道血口也不松腿，找准角度一枪从污秽的嘴里扎进去，枪尖从后脑冒出。 这时右边被踹倒的污秽已经起身扑了过来，来不及转身，污秽已将时笙扑倒在地，一口咬在了其左肩膀上，时笙被压着趴在地上，忍着左肩的疼痛，往右猛一翻身，左肩被扯下了一片血肉，顿时血流如注，翻过去后时笙是侧躺在地上的样子，和对面咀嚼着自己血肉的污秽四目相对，弓起一脚蹬上他的胸口，把他往后踹出些位置，自己则赶忙起身去拔插在身后污秽脑袋上的口器。 左手已经使不上力了，口器上又有倒刺挂着那污秽的脑壳骨头，时笙连着拔了好几下才拔出来。 “呜啊……你不要过来啊！救命啊！” 再看那一只畸化怪已经转身追那着个嘤嘤怪满街跑了，看来这些无智的怪物完全是离谁近就追谁。两只怪你追我赶好不乐乎。给时笙提供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又歇了小会儿，眼看那女娃娃眼泪鼻涕一大把，都快要被抓住生吃了，时笙这才挺枪而出。 “呔，妖精！放开那个女孩！”时笙磅甩出一瓶矿泉水砸在那污秽身上，把他砸的往后一回头，却见一抹尖芒已经映在眼前…… 【你杀死了“被污秽的人类”x2，获得了19点秽晶】 时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背包里又掏出一瓶矿泉水，洗了洗左肩的伤口，从外套上撕下些少有的一些干净布片堵住血口。 “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包扎一下。”那个一直被追着嘤嘤嘤的女生，见时笙神勇无比连揍两怪，从远处跑了过来。 “你会包就包吧，正好我一只手也操作不来。” “好，刚才谢谢你呀，我本来都以为死定了。”女生点了点头，蹲在时笙身后帮用布条帮他包扎起了伤口。 “嗯，你是点灯人吧，你的那棵路灯在哪里？”时笙没浪费这一点时间，要赶紧问清楚路灯的方向，等她包好了直接往那边去。 女生沉吟了一下，像是在思索路灯和点灯人是什么，然后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火种，突然恍然大悟一样：“路灯，路灯就在我家院子里，就是我过来的方向，大概要走十分钟的样子。我叫柳清清，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也有火种，应该也是点灯人吧，你为什么那么厉害啊……” “我叫时笙，你不在路灯那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时笙现在状态很不好，不想听她啰嗦太多，直接打断了她的问话。 “我…我家里进了一群外人，他们本来说只是想在我家里躲躲的，因为我家里没有黑雾，我就让他们进去了，结果后来他们想对我…对我做那个……我就跑出来了……”柳清清声音越说越小，好像有点委屈又有些不好意思提。 时笙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火种给了点灯人在黑雾中行走的能力，却没有给他们反抗同类欺压的力量。不过这些随着黑潮降临时间越来越长，拥有污秽抗性的点灯人会比普通人更快提升污秽值，差距会越拉越大。 到那个时候，可能就是点灯人成为天龙人般的存在，随意欺压普通幸存者，说白了，恶念这东西，不是由什么身份不身份引起的，还是看人本身，是会被力量所驾驭，还是驾驭住自己的力量。那群人，显然就没驾驭住，自己本来本事就不大，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只能说是废物一群。 “包好了吗？好了就带路，去你家。” “我…我不敢，他们有四个人的……” “作为带路的报答，我会帮你这一次，甚至把你的房子夺回来。”时笙没有随便下什么“以后就由我来守护你吧”这样的智障承诺，仅仅几个小时，他就深深体会到在黑潮中生存多么艰难，并不想带着这个目前看来什么本事都没有、还异常天真的花瓶少女在这末世里当拖油瓶。 “真，真的吗，可是你受了这么多伤，会不会……”柳清清还有点担心时笙打不过他们，毕竟他身上看起来大伤小伤一片一片的，到现在左肩上被包住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放心，我有办法，现在就走吧，我已经在黑雾里待太久了。”时笙给了柳清清一个哥很行，你安心的眼神。 “好，好叭，那我来帮你背着包吧。”柳清清小心翼翼地扶着时笙站起来，然后接过他的包背在身上，开始往前带路。 时笙去把插在污秽脑门上的口器拔了出来，跟在柳清清后面。 还别说，时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校服校裤又背着个书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学生去上早自习呢。就是背包和衣服上的血污总是时刻提醒着人们，这是随时会死人的末世…… 这，是黑潮。 第10章 入贼窝 安市东南近郊的一处独栋别墅里。 几名穿着背心大裤衩的男人围在一起喝酒打牌。 这四人都差不多四十来岁，是附近建筑工地的工人，都是从同一个村子里结伴出来打工的。黑雾降临的时候几人都在工地上的宿舍里睡觉，被外界发出的惨叫吵醒后，一路边躲边逃，一起出来的8个工人剩下来4个逃到了这个别墅里。 这里需要指出，黑潮降临时，因龙国这边正值深夜，大多数人都在睡觉，很多人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畸化成了污秽，亦有很多人在睡梦里被怪物撕碎了血肉。 比起地球上那些正是白天，大部分人都清醒的情况，龙国在黑潮降临初期损失的人口比例要远远超出那些国家。不过基于人口基数庞大，即便是损失了更多人口，但总体来看还是要比其他地区幸存者密度更高一些。 “顺子。” “我炸弹！” “四个二带俩王，哎，我又赢了啊老王，你这手气可不行啊。” “真晦气，猴子你嘚瑟个p啊，要不是你这脑瘫货，连个上学的小女娃娃都抓不住，我t喵能在这跟你们几个大老粗斗地主？”老王是个光头，一群人里他个子最大，185的个儿，看着能有200斤重。站起来看着跟个铁塔一样。 被他怼的那个猴子，正好又是四个人里看着最瘦的，不过常年搬砖，看着倒也精干。 “你有完没完啊？那当时又不是只有我在场，你们就不会多跑几步去逮她吗？尤其是你，刘凯，你就在那大门边上能看着人跑了？”是人都有三分火儿，别说这猴子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自那小丫头片子跑了之后这半拉小时，老王那嘴基本就没停过，逮着缝就堵他两句，这也是把他给顶了一肚子火气。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人都跑了，现在吵吵还有什么意思？”年纪最大的老戴在这儿打这圆场。今儿个这一天的过来的经历可以说是心惊肉跳，把他这快五十年的世界观给拆了个零碎，现在实在是没兴趣看这一群人窝里斗。 旁边的刘凯又开了瓶啤酒，也不说话，刚才那事儿自己根本就不想掺和，那老王和猴子打了四十年光棍，这跟世界末日一样的景象下，看见个那么水嫩漂亮的女娃动动歪心思他也可以理解，但刘凯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让他对那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娃娃下手，他试问自己是做不到了。 所以当时老王和猴子抓那女娃时，刘凯就看着那女娃从自己身边跑过出去了，被他俩骂了好一阵子，他也不搭理，都是村里的亲戚，这世道了，有些事不好拦着，但也绝不能跟他们入了伙。这就是刘凯当时的想法。 duangduangduang…… 一阵敲门的声音从院子传进了别墅里，老王四个人跟着一起出来了，每人手里都拿着从屋里搜出的菜刀棒球棍之类的东西。 末日了嘛，好不容易找了个那毒雾进不来的地方，可不能让别人抢了，一起住？得了吧，这别墅里头吃的就那么点儿，人多一个就少活一天谁不知道这个理儿？ “是不是那小女娃被外边的怪物追回来了，嘿，我让她跑，这不还是要回来陪大哥我玩玩儿。”老王转着手里的棒球棍子，脑子里已经浮现出等会儿的美妙生活了。 “别t么乱想了，外面好像是个男的。”猴子给他头上泼了一盆凉水。 “什么玩意儿？”老王皱了皱那张比时笙刚被抽过时还丑的脸，往别墅的铁栏门外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长得跟娘炮似的瘦小孩儿在外面站着往里面瞅。 时笙把口器交给了柳清清拿着，用外套把自己左手包住吊在脖子上，以免被人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火种。虽然估计这些普通人没有火种提供的“源视野”，也就是面板，不会懂自己和他们的区别。但他们毕竟见过柳清清手上也有一样的东西，为防万一，还是把火种遮了起来。 “几位大哥好啊，您们家可真气派，那院子里的就是短信上说的光树吧，不知道能不能让兄弟我进去歇歇脚呢，多个人也能多把力是吧，嘿嘿嘿…。”时笙指着那院子里的路灯对院里的四个人说道。 “哪远你滚哪去，这儿没你的位……”老王话说了一半被老戴扯了扯胳膊打断了，有些疑惑的看着老戴，老戴意思他别说话，又悄摸往时笙背上鼓鼓囊囊的包指了指。老王看了看时笙的包，那满满当当的，能在这末世里背着走的，不是食物就是药品，反正肯定是有用的东西，这要是给放走了，血亏啊。 “咳咳，小兄弟，这老粗不会说话，你别管他，我这别墅大的很呐，多你一个一点问题没有，来来来，咱有话进来说。”老戴又是拉门又是往里请的，那一通热情啊，把时笙感动的那是一点不敢动。 “哎呀谢谢哥谢谢哥，你们可都是好东西啊，这样，我也不白住，我这有一整包的食物，就给大哥们充了公，咱们一起分着吃。”时笙也跟着满脸恭维的往院子里进着，右手直接把包扯下来扔给了那个开门的。 老戴接着包愣了一下，往老王那看了看，这一下给他们整不会了，本来他们是计划着把人放进来把包抢了，之后就给赶出去，赖着不走就直接打残了扔出去。 可这时笙这也太主动了，一下子给人家弄得都张不开嘴撵人了，心里都在思考：我怕不是个王八蛋吧…… 反而时笙那是跟人家摆过把子似的，一个个走过去拍拍人家肩膀，嬉皮笑脸寒暄着。 “哎呀呀大哥们，这里面空气是真清新啊，你们不知道外面那雾可快是给我熏死了，哟哟哟…就是这树把雾驱散的吧，我能过去看看吗？”时笙嘴上问着话，脚上可没等人家答应，直直地往路灯处走去。 “交易”时笙小声嘀咕到，路灯说的话是直接翻译进点灯人脑子里的，不怕他们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