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源流》 序 黑与红之跃 在一片浩瀚无边的微光平面上,一名赤身男子正平静地望着遥远的天际线。 在那里,黝黑的天空与泛着淡蓝色荧光的地面接合在一起,仿佛等待着他的踏足。 然而男子知道,那只不过是视觉误差而已。 实际上,在这片幽暗孤寂的空间内,男子曾经徒步行走了无数个日月。 他分不清这里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即便他是一名优秀的催眠大师,也依旧无法获取足以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这片无垠的奇异空间,似乎混淆了时间与空间,漫长的岁月告诉他,时间已失去了意义,空间亦是如此。 呼~ 他吐出一口气,随意地坐在平面上。 他再一次打量四周,试图寻找一些新的事物。 然而这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目光所及,唯有身下这片无边无际的平面。 自从他大脑发育日趋成熟,拥有记忆以来,这里便是这般模样,从未发生任何变化。 这里没有任何他物,如:食物、空气、水,仅有平面发出淡淡的荧光。 唯他一人而已。 不过,他并不感到绝望,尽管他已经在这里行走了无数岁月。 倘若真的生于斯、长于斯,他连‘我‘这个概念都不会有,更何况‘时‘与‘空‘了。 每隔一段时间,他的意识便会离开这片空间,在现实中醒来,只不过在这里产生的任何记忆都会被剥夺,一点儿也带不回现实。 只有回到这片空间时,他才能取回失去的记忆。 因此,他不能有选择地看一些有趣的音视频,作为无聊之余的消遣来源,哪怕是多背一些题目来做也好… 现实中的点点滴滴是他最宝贵的资源,他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现实生活。 他仿佛是被拘禁在这片空间的永生者,不吃不喝,不食者不死,甚至不需要任何能量补充,没有‘体力‘这个概念,也无法真正地死亡。 “这里究竟是哪里?” 他已经思考这个问题不知多少遍,但是他的思考并没有得出有意义的结论来,在几乎无法对这片空间产生任何影响的情况下,就连实验也失去了意义。 虽然他在这里生活了漫长的时间,他对这个空间仍是所知甚少。 经过实验,他所在之处为一巨大平面,至少他无法测算出平均曲率半径。 从现实中进入这里的间隔时间并不固定,有可能是几年、几天、几个小时,甚至几秒钟,有时几乎是零点几秒,在外界的一个眨眼之间,也许他就已多次进入这里。 而反过来,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却大致是恒定的。 另外,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并不一致。 坐了一会,男子再次站起。 距离离开这里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这是他唯一的工作,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无垠的平面之上出现一条由两种符文组成的道路,这是他在现实中无意得到的催眠符文,拥有神秘的力量。 他试图借助这种力量,对这个空间产生影响,从而摆脱这个永无止境的‘监禁‘生活。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种超越了现实的手段。 平面之广,无可丈量;而他所画下的符文亦无可计数。 他叹息一声,由于现实中的他无法得知这里的情况,他并没有费尽心思地搜集这种催眠符文——在现实中,他仅仅把这当做一种乐趣。 除此之外,这也导致现实中的他没有意识到这种符文的宝贵,只是作为催眠手段而已。 一眼望去,两种符文错列排布,密密麻麻,最初始之处早已超出肉眼所能及。 实际上,每隔一段相当长的距离,他便会改变符文的排列方式,这个距离同样超出肉眼能识别的范围。 男子欣赏片刻之后,收回目光。 伸出右手,将食指抵在牙齿一侧,狠狠一咬,随后吐掉嘴中的残指,忍住渐渐麻木的痛苦,在地上画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标准,尽管右手稍稍颤抖,但从未有一丝迟钝,手法流畅而迅速,这是画了无数岁月带来的熟练。 对于作画这件事,他很有经验:咬断手指之后,一开始血液会猛然喷出,这时动作要快。 不过,伤口处的血液很快便会凝固,凝结成痂,这时无需再咬,只需加大力度继续作画,自会溢出血来。 只有结上一层厚厚的痂时,才需要停下来揭开血痂,或者是再次咬出一个新的断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 他的两只手掌光秃秃的,十指皆不见,在咬断数次之后,每一个手指处都只剩下一个小凸起。 一开始,他并不能承受住十指连心的痛苦,必须借助催眠消解疼痛;所幸经历漫长岁月的磨炼,即便不催眠自己,也可以安心书写。 ‘时间差不多了‘,他这样想到。 每一次进入这片空间,他的身体都会恢复,为了确保更有效地利用体内的血液,他估算了每次留在这片空间的时间,大约是三天左右。 假如身体无法恢复,他自然不可能这般做,在第一次咬断手指之后就会尝试其他的方法。 测定平面曲率也是借助自己的整根手臂,前前后后加起来占用了他三次‘进入‘,足足有五根手臂立在一个庞大四边形的五个节点之上。 唯一得到的的信息便是,这里是一个平面,而非球面。 …… 时间缓缓流逝,男子眼中闪过疑惑,以他的估算,现在时间缓缓流逝,男子眼中闪过疑惑,以他的估算,现在应该早已离开这个寂静无趣的空间,然而…… 他依旧留在原地! ‘我脑子坏掉了?‘ 他有点不敢确定,是他估算失误,还是异常发生?他的估计从未出过差错,但人脑怎么能和机器比较,也许是他估错了…毕竟,今天绘制符文的状态不错,兼具画家与书法家的风采。 大约数个小时之后,男子双手耷拉着,若有所思地坐在地上。 “看来,的确是发生了什么。” 以他的时间估算能力,认真状态下可以做到每小时误差控制在一秒之内,而目前这个状况,就算是时间感极度缺失的人也能发现异常。 他没有担忧什么,反而有点欣喜,这个空间令他早已绝了彻底摆脱的念头,然而现在突然发生异常情况,这意味着长达数百年的‘监禁‘有了终结的可能! 也就是他是一名催眠大师,能自我催眠,及时改善心理状态。 换了其他人,任谁在一个相同的地方毫无意义地呆上数百年,都得陷入疯狂。 思考了半天后,他决定做点什么。 不能一直空等下去,这片空间还有他写下的大量的符文,也许会有所变化,无论怎样,也该去查看一番。 男子忍着疼痛,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脚边的符文。 同样一份血液,一种符文写下显出鲜红色,另一种符文却是黑色,这也是他坚定不移绘制符文的原因之一,而现在这种反常现象依旧未曾改变。 由近及远,黑色与红色的符文组成了一副无垠血书,平铺在淡蓝色的荧光平面上,仿佛一枚枚黑红相间的眼珠,形成了一条约一米宽、长度未知的‘眼带‘。 两种颜色血液的遮盖在荧光地面上,使得血书泛着暗红色与鲜红色的光。 他从符文上走过,视线来回扫视,以他的记忆和其他符文为参照物,寻找是否有何异状。 他看得很仔细,也很有耐心。 数百年的绘制,这片血书的范围到底有多大、长度有多长,早已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唯一记得的就是符文的迭代公式。 就这么走一遍,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不急一时。 …… 在现实中,他只是一个21岁的年轻小伙;在这里,他已经活了数百年之久。 数百年的时间里,幼稚无知仅仅占据了数年,剩下的时间皆是少年至青年。 他从12岁第一次获得催眠符文那一年起,便开始了符文的绘制。 …… 三年后,男子停下了脚步。 三年的时间,他仍未离开这里,而这段时间内,他足足走了九万多公里。 然而,依旧未行至血书尽头。 不过此刻,男子的脸上却泛起笑意,他注视着微微隆起的小片黑色符文,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放弃细看,开始狂奔起来…… 随着他的奔跑,一旁随着他的奔跑,一旁的黑色符文也越来越扭曲,其下的淡蓝荧光地面也逐渐隆起、抬高,直至…一处爆裂开来之处。 男子蹲下,用手掌感受着坚硬而锋利的地面断裂处。 这片空间的地面说是地面,实际上是一种泛着蓝光的坚硬平面,即便他的牙齿、腿骨残片,都无法损坏一丝一毫。 他看向断裂的地面缺口,什么都没有,从缺口的形状来看,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地下钻出,导致地面硬生生挤出一个缺口,但只扩展了几十厘米。 男子看了一眼四周的符文,唯有黑色符文下的地面隆起、崩裂;红色符文之下的地面别说崩裂了,连点隆起的迹象都没有。 其次,跑到这里,同种符文的分布也更加密集,更多的黑色符文或红色符文聚集在一起。 他继续向前跑去,这条血书之路的尽头,是大片连起的同种符文。 在这个神奇而枯燥乏味的空中,男子没日没夜地跑,大概一个多月之后, 男子站在一个深坑之旁,附近是大片连起来的红色符文,深坑之处的黑色符文已不见踪影。 然而,这个规模的深坑,四周本该出现大量的地面残骸,如今却干干净净,只剩一个雾气升腾的坑洞。 男子没有思索这一点,跑来的路上,他就注意到这件奇怪的事情。 此刻,他正好奇地看着坑内的景象,没有什么无限循环的空间、他在洞里看见了他在洞里看见了他在洞里看见了他在…也没有一望无际的黑暗虚空。 他看见了…一个静止的世界! …… 男子看着坑中的世界,不由得皱起眉头,坑中的视角处于某个人类聚集地的上方,类似于居民区,但是建筑布局非常混乱。 高空视角使得整个画面的细节严重缺失,这令他无法判断画面对应的地理位置。 不过,那蓝色的冲击波、悬浮在半空中的古钟、黑色的火焰,怎么也不像蓝星! 超凡? 他想了想,走向另一处,那里有另一片连起的黑色符文,规模和当前这个差不多。 …… 男子站在坑前,死死盯着坑中的画面,这里确实也有一个深坑,坑中同样是一个静止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了自己! 最后一次进入这片空间的自己! 画面中,他正在结束一项催眠业务,旁边隐约可以看见一位熟睡的老人。 男子沉默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能永远留在现实中,享受那充满乐趣与挑战的生活与斗争。 每当回忆起现实,他都会感到一阵苦涩和向往。 “唉”,男子叹息一声。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他在蓝星的未来…一个平凡而有趣的未来。 …… 站在两个坑洞之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像站在两个世界之间那样,孤独而奇诡,心情矛盾而复杂。 悄无声息间,他意识到自己面悄无声息间,他意识到自己面临一道选择题,一道连题目包括选项都是猜出来的选择题。 也许,他要选择一个世界。 时间缓缓流逝,十数个小时过去,他依旧站在原地思考,他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长生者。 对于长生者来说,时间只有长短的区别,用于思考的时间非常充足,这也包括了耐心。 忽然,他笑了起来,其实没有那么难选,他现在的处境已经糟糕透顶,那么为什么不去选择更有诱惑力的那个? 而且,未必不能两个都测试一遍,仅仅只是一次尝试的先后,他便思考了这么久,该说他不愧是长生者吗? “呵呵”,他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嘲笑,径直走向一片红色符文。 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手掌,他抹了一把地上的符文血迹,这些血液仍然像刚写下时那般鲜红。 随后,他直接在地面上打起滚来,不一会,身上沾满了一层红色符文血迹。 看着眼前的世界画面,他用手掌轻轻试探一下,不出意料,他的手掌像之前一样穿过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男子转身凝视背后:熟悉的幽暗天空、泛着蓝色荧光的坚硬地面,以及一眼看不见尽头的符文血书。 在一片黑与红之间,男子一头扎进了坑中世界。 第1章 史前遗物 操场上,明亮的灯光下,一名成熟的少年凝视着眼前成熟的‘少女‘,目露诡异的慈祥。 张文,现任十八线演员兼二级催眠师,一位爱写剧本的演员,练习时长三天半。 张文扬起传说中45°的侧颜,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头发,声音温和淳厚,宛若慈父。 “云儿,你……” “咔!张文你给我过来!”,突如其来的怒喝打破了这旖旎浪漫的氛围。 现场顿时嘈杂起来,制片人和摄像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之前混在群众演员里,看不见人影。 面前的女演员白了张文一眼,扭着纤细的腰肢,转身走去休息,她搞不懂刘导哪里找来的新演员,太菜了。 真以为演戏就是演出真实? 张文突然上前拦下女演。 “怎么?想让我替你求情?挨骂去吧!”,女演员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情,她忍这个男一号整整三天了,要不是刘导说什么也不同意换人,她早就撂脸子了,还不是怕对方有什么背景。 “呵呵,李小姐”,张文掏出一张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想用这个换取一些信息,你看如何?” 女演员一把抓过照片,眉头一皱,只见照片上印着她的模糊身影,整张照片的景色人物都仿佛在颤抖,形成了令人眩晕的叠影。 “神经病吧!”,女演员气地扔到一边,径直走开,她还以为是什么丑闻…… 张文看着离开的女演员,嘴角扯出一丝微笑,随手掏出一只转录笔,轻声说道:“最后一条信息:目标精神状态不稳定,疑似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 他来到这个剧组并不是偶然,除了体验生活,便是完成一个任务:调查该剧组的女演,李曦月。 花了将近七天的时间,他先后完成剧本创作、演技熟练、刘导赏识,这才进入剧组,悄无声息地接近李曦月。 他搞不懂雇佣他的人是怎么想的,整这么复杂一大串,还不如让他直截了当地催眠,省得他又用了将近三天,才把李曦月查了个底朝天。 前前后后花了十来天,费劲! 休息区,李曦月正和其他演员打打闹闹,这个女人虽然有点神经质,但演技不错,待人友善。 张文收回幽暗的目光,露出一丝冷笑。 这位女演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未知的危机之中,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他人编织好的罗网 他手里的资料中包含太多负面信息,其中更是有不少龌龊事情,足以使一名小有名气的演员身败名裂。 要说这人也奇怪,想成功就老老实实地努力,别整啥歪门邪道的;想钻营就认认真真地经营人脉,提高自己的手段,别跟个智力障碍似的。 既想认真拼搏靠自己,又想投机取巧,对不义之财伸手,你不完蛋谁完蛋? 舒展一下身体,张文走向刘导所在,既然任务完成,也该有个结束了。 …… 一顶红色帐篷下,刘导愤怒地望着眼前的演员张文,用手中的剧本戳着张文侧脸,大声吼着:“多少次了?是宠溺的眼神!不是看向智障的眼神!” 感受着刘导狂风暴雨般的训斥,张文眉头一挑,之前也没见刘导这么暴躁呀?不过,他可没有受训的嗜好。 张文扶起袖子,露出一幅刺青,在刘导的眼前轻轻一晃。 “你……”,刘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神情恍惚了一瞬间,随后突然面露惊恐。 “催眠!” 一则则有关催眠的报道闪电般在刘导心中划过,他猛然间认识到自己现在处于危险的境地,一位催眠师当面,不是普通人咬咬牙可以抗衡的。 被恶意催眠之后会发生什么,除了催眠师就只有鬼知道了,而且认知一旦扭曲,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短时间内可谓任凭摆布。 “咦?” 张文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刘导催眠抗性还不错,他在手臂上贴的刺青虽然只是通用催眠图案,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挣脱出来的。 刘导正想逃离现场,一副精美繁复的彩绘闯入眼帘,一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下来,近处的张文和四周的明亮灯光如同万花筒一般缓缓旋转、扭曲,一副彩绘逐渐放大,填满了他的视野。 “救…” 张文轻轻地一笑,看来这位导演对我们催眠师有所误解啊,尤其是他,怎么可能做一些危害生命的事情? 最多是敞开心扉,加深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方便交流罢了。 何必这么恐惧? 周围人虽不多,但也要坚守底线不是… “不要怕,只是问一些问题而已” …… 张文和刘导各自躺在一张太师椅上,仿若经年好友,交谈之间语气熟络,一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的模样。 他不时对路过的演员致意打招呼,同时询问着一些关键的信息。 “史前遗物?” “是啊,你和杜老板相识,不知是否听他提起过?” “没有,杜老板虽然出手阔绰,平时聚会吃饭,也是慷慨大方的很,主动掏钱,但一些生意和私人方面的事情,从来不会乱讲。” 张文叹了口气,尽管已经和杜老板的几个熟人敞开心扉地交流人生,早就了解过这些重复的信息,心中依然略有失望。 他抚摸着手中的彩绘,最终放弃了心中的某个念头,还是正常交易比较好。 拿起彩绘,在刘导面前按照特定的节奏摇了摇,解除了一重催眠。 张文收起脸上的失望,站起身来,立在之前的位置。 刘导同样站起身,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他目光呆滞了几秒,随后回过神来。 看着张文脸上平静的微笑,刘导仿佛卸掉了一身的力气,“张文,告诉我你的想法。” 张文拿过剧本指着说:“刘导,这里面有一句话说得好,演出真实的故事,我也认为演技的第一要素是真实!”,随之一脸慈祥地望向刘导那张43码的大脸。 刘导脸一黑,把张文的脸戳向了另一边,“现在这些小年轻,看的是演技和剧情?是颜值和爱情啊!你这个思想要不得,要学会用艺术的手法去感染观众。” “管他高冷男神女神,冷只是铺垫,暖一下甜度嗖的就上去了,那才是正道;青春热血爱情,没点反转怎么甜?不甜谁给你流量?” “唉,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张文缓缓脱掉上身校服,塞到刘导手中,退后一步,“18线演员张文现在宣布退休,剧本送您了,想擦什么您随意。”“你就这样走了,让我怎么跟杜老板交待?你可是他推进来的。” “您跟杜老板提一声就行,他不会在意的。” 正欲离开,忽然身体一顿,抬头看向刘导,“听您刚才的意思,这是说我有颜?” 刘导指向成熟的少女:“她有颜,你有爱!” 张文:“……” 看着这位28岁的‘少女‘,再想想自己这位20岁的‘少年‘,张文心里默默说道,‘也许我当初应该去上大学。‘ 随即,张文走向片场出口,离开拍摄现场不久后,刘导突然追了上来,“违约金……” 张文没怎么理会刘导,他虽然确实打算体验一回演艺生涯,但最终目的还是接触女主。 而且,刘导看中他的剧本后,把他拉来当演员,总共就演了三天半的戏,鬼知道什么违约金。 数天前,一位少有合作的杜老板突然向张文发出雇佣交易,要求他去某个剧组调查一位知名女演员的私人信息。 目标信息包括但不限于:签订的合同、日常行为,重点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张文自然一口应下,这种私活最大的优点就是钱多,极易提高生活质量,催眠师客串一下私家侦探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吗? 至于女演员要死要活,那就看她自己行为端不端正,张文只负责信息的搬运,没插一手就已经是他大度了,主要还是张文嫌麻烦。 …… 校园外,街道上空无一人,行人早已归家,这座喧闹的城市早已安眠。寂静的空气中时不时卷起一阵冷风,不断拨弄着地上的纸屑。 张文张开两条胳膊,拥抱寂静的空气,久久无言,突然自嘲似的呢喃,“男神吗?” 这世界哪有什么神呢?即便走到一条道路上的顶峰,也终究不过凡人,最终黄粱一梦而已,遑论一副毫无意义的皮囊。 他掏出手机,划到一个黑色头像,按了下去。 …… “喂?杜老板,您要的资料已经搜集完毕,明天给您发过去” “我果然没看错张先生,一出手就搞定了一个大难题” “少说废话,一点催眠抗性都没有,妄图两边站的废物而已” “呵呵,张先生的实力,我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关于交易方面……史前遗物可不止这个价格!” 张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怎么?你想白嫖,劝你一句,不要在一位催眠师面前耍花招!活腻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儿,“我想知道史前遗物的秘密。” “无可奉告,不想消失在黑暗中,就不要问这么多!” 一栋高耸的大楼之上,面容富态的中年人被电话那边的回复噎了一下,废了好大劲才忍住喷回去的欲望,脸上带着些许愠怒。 他怎么说也是个大老板,换做是手下这么跟他耍横,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呵呵,张先生放心,交易还是要继续的” 张文冷哼一声,“记得帮我交什么违约金” “另外,你能把我安排进剧组,清除一些手尾也是很简单的,那个刘导被我催眠过,交给你解决了” 随后,他摇着头挂掉电话,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试探他,欠收拾! 抬头看着璀璨星空,张文面色冰冷,目光陡然变得幽深起来,希望杜老板不要自找麻烦,否则…他只能为民除害了! ‘这几天一直在暗中搜查信息,现在任务完成,顺便体验一把演戏生活,也是时候接触其他史前遗物了‘ 看着这寂静无声的夜,张文淡淡一笑,这是他独自一人的夜空,今天休息一天…… “十八线演员张文下线,今夜,我是肩负孤独和烈酒的哲学家张文……今天就不回去了,散步烧烤露个营。” 叮铃铃,老式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张文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皱着眉按下接听,“喂~今天放假,有事您简略点,无事勿扰” 电话中传来一阵陌生而苍老的声音:“张先生,老朽洛河,别来无恙啊” 第2章 交易 昏暗的路灯下,张文愣了几秒,这谁啊?这语气他真不习惯。 “尊驾何方神圣?首先声明,我身无分文,面黄肌瘦,绝非骨骼清奇的练武奇才,没有买功法的打算” '等一等,不会是哪位忘年交吧?' 毕竟协会的催眠师们总是喜欢为很多失眠的老人们做一些催眠服务,这些老人为了安眠不会吝啬,张文也同样非常乐意与之结识,偶尔接点活。 “呵呵,张先生贵人多忘事,你我曾经在古玩市场畅聊人生,那时我心情淤塞,正是张先生的一番催眠解开了我的心结。” “原来是沧海的洛教授” 这位可是个实验狂人,除了实验就是逛古玩街,平时一点不搭理张文发的小问题,比如实验室缺不缺清洁人员、猫吃老鼠挑不挑大肠里的粪便之类的~ 算是张文的科普小助手吧,就是过于高冷严肃。 “咳,洛教授有事您说,是不是需要我给您做个催眠?” “正有此意,我在张先生的家门口等着呢,还有些具体情况,需要与张先生交流” “若张先生不便的话,下次再来拜访亦可……唔,这门是不是该替你关上?”“哈哈哈,洛教授见笑了,小家小户的,没什么怕丢的。您先给自己倒杯水,我一会儿到家”,张文暗叹,又忘了锁门。 下次一定记得定个闹钟! 张文说完挂掉了手机,随手揣进裤兜里,等了一会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张文突然想起来什么,摸摸下巴,“我记得刘导好像还没结工资……算了,本来就是体验生活,就当便宜杜老板了。” “这么说起来,我好像就剩一张卡了,坐吃山空啊” 张文掏出一张会员卡,目光中露出思索:“也许,我该去俱乐部上班了” 家中,洛教授看着茶杯中的蛛网,一时默默无语。 “早知道带根试管来了,现在的年轻人……” 在桌子上翻了翻,找到一袋餐巾纸,抽出一张正欲擦拭茶杯,福至心灵地递到鼻下轻轻一嗅…… 半个小时后… 张文敲了敲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铁窗,“张小哥,我来拿存你这里的钥匙”,说着又递进去一根烟。 窗口探出一个脑袋,二十岁左右,不过同样的岁数,却比张文显得年轻很多,保安接过烟,笑了笑:“张先生,您的钥匙。哦,对了,一小时前有位洛老先生找您” “嗯,这事儿我知道了,我先上去了”,说着张文拿起钥匙走进小区。 …… “说说您的情况吧,或者还是畅聊人生+催眠?”,张文坐在沙发上,咕噜咕噜地喝着矿泉水。 他经常逛古玩街,搜寻史前遗物,要不然也不会和一名研究人员有啥交集,碰巧就遇上了洛教授,一番交谈之后,便为他做了一场简单的催眠。 他看着眼前这位老教授,苍白的面孔之上刻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神情,仿佛是带着癫狂的希望。 这位洛教授貌似精神不太好? 张文没有多问,打算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他和洛教授不熟,而且很多情况下,顾客是不会直接显露心声的。 没等张文出声,洛教授就急不可耐起来。 “张先生”,洛教授一改往日低沉的语调,声音激动,随后斟酌了一下言辞,“我通过某种手段稍稍了解了您一些微不足道的过往,比如……” 张文的脸色一时间冷了下来,“不合格的催眠师,肆意妄为的强盗,是吧,洛教授。” “这……” 张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他的过往虽不是什么机密,但也经过一番遮掩,区区一个沧海实验室负责人很难跨过几个省调查他。 突然得知被调查经历,张文的眉头不自觉紧蹙起来,按捺下心中的不舒服,这种事情见惯了,他也不至于恼怒什么,毕竟他也经常…… 张文的大脑开始活跃起来……可能是催眠协会那群老家伙又出招了,也只有协会高层对他的过去一清二楚。 “严格遵循商人的原则,等价交换,仅此而已。” “我郑重地对那两位变成植物人的顾客的遭遇致以歉意!” “但在交易之初,我就挑明了一切,我想您需要知道这一点” 张文指尖敲了敲桌子,言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而且,我已经向催眠协会递交了承诺书,并从未逾矩,所以…不论您抱着什么目的,不妨开门见山,我们都是守规矩的” 洛教授咳咳两声,辩驳道:“张先生您误会了”,随即拿出一张协议书,递到张文面前。 “烦请您浏览一遍。” 张文拿起协议书,'自愿请求'、'异型催眠'等字眼令他瞳孔一缩,“这不符合协会的规定,我希望您能理解;而且,我已经递交了承诺书,只能做些简单的催眠。” “可是,协议书并没有任何胁迫您的条款不是吗?我想对于一位异型催眠大师来说,二级催眠师证书就像一块充满侮辱意味的疥癣,总有人对有天赋之人指手画脚!” “而且对您而言,协会的限制似乎并不算什么。” 洛教授说完,突然狠狠盯着张文,“我老了,只想做一场好梦,这算不上闯入记忆的强盗行为!听着,我在第一次进入实验室之时,完全无法接触那些珍贵的实验器材和资料,而当我步入中年时,我想明白了,并不是拥有之后占据,往往是占据之后拥有。” “相信一位异型催眠师也在渴望在客户面前一展身手,毕竟每个领域都有喜爱考验资历的老人们。” 洛教授的话并没有打动张文,他很早就知道这些,不算什么新鲜言论。 张文摇摇头,“洛教授,做人要坦诚。做生意是如此,您这事儿自然也是如此。” 催眠协会一直在盯着他,这种突然上门的生意搞不好就是个圈套,更何况事涉异型催眠技术。 这合同一旦签了,洛河转手交给协会,后续一堆麻烦缠身,甩都甩不掉,非得躲到国外去才能保住清净。 沙发上,洛教授脸上阴晴不定,良久,重重叹了一口气,“唉!你身上的事我不想掺和,今天我说的话,出了这屋子,我不认。” 张文静静地看着洛教授,没有打断他,示意他接着说起去。 “是催眠协会的人主动找上我” …… 张文听完洛教授的叙述后,大致推测出协会的目的,催眠协会试图通过洛教授,再挖一挖他手里的异型催眠技术。 对此,张文略感无奈,他已经将全部纸质资料递交协会,而会里的高层老人们总是怀疑张文留了一手,隔上几个月就会偷偷试探一次,也只有这次还挺含蓄的。 哗~ 两份资料划过桌面 张文拿起一份扫了一眼,是关于史前遗物的研究报告。 事实上,既然称之为'史前遗物',那自然是超出历史记载的。 一件物品究竟是史前遗物,还是无用的史前废物,并没有很好的鉴定方法。 就如路边的一块石头,那不也是史前之物吗? 这份研究报告对他没什么帮助,他看重的并不是史前遗物本身,这些古老的物品早已经过无数人的研究,该报告也不过是测定了一件史前遗物的各项数据而已。 张文拿起另一份资料,突然面色古怪起来,撇了洛教授一眼,想不到您这个实验狂人心眼子倒是不少!这上面是协会首席催眠师的不端行为记录,内容涵盖全面,手法启人深思。 洛教授轻轻敲击桌面,“你们催眠协会的这些龌龊事,我了解的不多,这是我的一点诚意” 张文默然不语,这位洛教授是早有预谋啊。 催眠协会企图利用洛教授,然而洛教授也有自己的考量,居然能搞到这种东西! 回想起方才洛教授直白地点出他的过去,张文猜测洛教授估计是打算随口暗示一下张文,即便事后张文找上他,也能有个说法。 张文耐心地认真浏览一遍,这种资料很难找到,人脉不广太费事,他也从未打算调查这种事。 随后,一个简单的计划雏形冒了出来…… 第3章 玉珠与准备 客厅, “洛教授的诚意,我很满意;不过,得加钱,异型催眠的风险……” “三百万” “您一定口渴了,我下楼帮您买瓶水,在这之前请保持愉悦的心情”,说完,张文在顺手在协议书上写下名字。 承诺书?不存在的,催眠协会本来就是一堆老油条捆成的搅屎棍,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有了手里这份资料,张文可以让催眠协会噤声一段时间,没空搭理张文违反承诺条例和约定协议的事情。 这次交易能缓解一段时间的经济压力,同时张文也打算出国躲一躲,协会的手伸的太长太多,张文掐灭了刚刚萌发的去俱乐部上班的念头。 片刻后,“想必洛教授已经了解过异型催眠的危险” 张文坐在洛教授的一旁,脸色严肃,“这是一场押上了未来的豪赌,却只是为了一场虚幻的梦,值得吗?” “在一名赌徒面前说这种话,张先生现在的样子更像是一位严格遵守协会规章的正统催眠师。” 洛教授起身躺在充气软垫上,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仿佛在回忆,微微摇了摇头,“我年轻时曾经抨击过这个国家对于催眠师的保护,尤其是第一次听闻异型催眠术时,我惊讶于这种邪恶的技术,可惜……人老了,总会有屈服的那一天” 张文眉头一皱,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平和的语气对洛教授说:“还请您站起来,如果洛教授确实认真浏览了《异型催眠手册》,就应该知道异型催眠的前置条件很严苛,而且我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 “额” 洛教老脸羞红,只怪他入戏太深,搞得有点像地下黑作坊的小手术。 实际上,协会找上他时,只不过提供了一些简略的内部资料,并向他极力推荐张文,就像谁没事吃药看说明书,那是医师的事儿。 “我需要两天时间,一方面准备催眠道具,另一方面希望您对异型催眠有足够的了解,这也是异型催眠的一部分” 张文看了一眼协议书,这份协议书可以说是最宽容的协议,不过还是要防一手,以免协会现在就找上门来。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协议书暂时留在我这里,您知道的,这场交易很仓促,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培养信任;另外,这次交易最好避开协会,他们对我意见很大。” 洛教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是自然。张先生,冒味问一句,我可以为您请一位保洁员吗?” “那多不好意思……哦,这几天不关门,随时都可以过来,感谢您的帮助”,张文一边答应一边思考着,今晚睡哪? 住处的卧室太久不用了,张文也懒得打扫,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拜访,他也从来不收拾房间,偶尔睡睡客厅,平时都睡在酒店里。 洛教授掏出手机,忽然想到什么,“张先生,这次正式拜访略显冒昧,未带合适的礼物。这颗神秘玉珠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也顺便缴付第一次催眠的余款” “这更应该是修仙小说第一章的名称…” 张文略感无语,随后接过神秘玉珠细细端详,玲珑剔透,内含玉液,整体泛着微弱的蓝色荧光,珠子表面刻着“神秘”两个现代文。 '额…' 收到礼物总归是要说好的,张文挤出恭维的笑容:“这……做工挺好,挺圆的,我很满意!” 只知道这位科研人员爱逛古玩市场,未曾想眼光竟这般独特…… 洛教授看着张文满意的神情,也是喜上眉梢,“张先生眼光不错,你我二人在古玩鉴赏上也算旗鼓相当了” “呵呵,洛教授慢走,我就不送了。” 张文摆摆手,今夜还很漫长,他要出去逛逛,说完离开了客厅兼卧室。 洛教授站在客厅里,一时无言,你就这样走了?不留下关门吗,这里应该是你的房子吧? 坐下喝完剩下的矿泉水,又捡起张文喝空的瓶子,一起丢入桌下的小号垃圾桶,洛教授再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里乱的一团糟!现在的年轻人……”“喂,这里是汉兰家政公司,请问您需要什么类型的服务?” “清洁工,两个小时,燕水小区05单元206室,门没关,请尽快……算了,请务必在两天后六点准时开始” 洛教授挂掉手机,两个小时再加上一个小时的静置,两天后这里会很干净,随即满意地离开了客厅。 …… 张文打算今晚去露天烧烤,露营就算了,夜晚寒气重,睡觉不如去图书馆。 夜幕下的燕山露营地热闹非凡,尽管占地面积不小,高额的资金投入足以掏空中小型企业,然而巨大的人流量为这片商业露营地带来惊人的活力和高额的回报。 野生的总比家养的好,这就是燕山管理者的商业理念。 张文不以为然,至少他只是喜欢这里的寄存处,便捷且安全。 他喜欢把装备寄存在露营地,只需付寄存费,免去了携带重物的烦恼,而食材则同样可以在露营地购买,快捷无忧方为游客! 张文看着工作人员忙忙碌碌,不停地搬出游客的寄存物品,将自己的会员卡递了过去,“只取烧烤架,谢谢。” 张文在心理面盘算着,他有很大的把握,推迟协会的介入,至少足够他跑到国外去。 “也许这一次,是一个完善异型催眠的良机。唯一可虑的是……猝死” 在蓝星,植物人是可以恢复的,只是高昂的治疗价格远远超过一般人能承受的范围,但对于一些做出贡献的群体,如公职人员、军人等,都有各自的渠道可以大大降低费用。 “必须做好跑路的准备!” …… 三个小时后,草草结束烧烤的张文来到了一处俱乐部门口。 跑路之前需要捞一笔路费,他的资产仅剩一张卡120万,催眠俱乐部存了3万,兜里200抹掉,可以说身无分文,去了国外可谓寸步难行。 他经过半年加三天半的努力,两张150万成功累积到一张120万,另一张在垃圾桶歇着,不过张文没有为此担忧过,一年之前他也是这个境地。 一名异型催眠师很难被饿死,这是技术流的优势,实力摆在那里。 俱乐部门口处,两个门卫直挺挺地站着,这是俱乐部整出来抬高门面的,除此之外其实没啥卵用,张文对他们不怎么熟悉,只是经常见到其中一个,很有眼缘。 两个门卫看见张文时,不由对视一眼,热情地打招呼,“嘿!我们的张大师回来了,您可是我们俱乐部的招牌,这次打算留多久?” 他们对眼前这位出名的天才催眠师印象深刻,高中辍学,经常来体验生活,工作完全看心情,俱乐部大老板对这种随心所欲的催眠大师也是毫无办法,把他当做俱乐部的吉祥物,至少能吸引一些慕名而来的顾客。张文揉了揉自己26岁的脸庞,和两个门卫各对了一拳,“浪子归家,部长今天来了吗?我找他谈谈工资待遇。” “真不巧,罗部长已经两天没来巡视他的领地,雄狮有了伴侣也开始懒惰起来,而且……” 一个门卫示意张文进去,“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啊!狗都睡觉了,您每天都在调生物钟吗?” “呵呵,人生苦短,调生物钟是时间管理的第一步。另外,如果乐意的话,可以指明找我催眠,半价优惠”,张文说着,掏出两张过期的优惠券递给门卫后,走入门内。 他不是故意给过期的,就算再恶劣也不至于玩弄两个小门卫,主要是:即便没过期,有没有优惠也是他说了算,想优惠,呵呵…… 一个门卫看着张文的背影,惊叹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曾经在所有时间段都看见过他的到来。” 另一个门卫看着他那张和张文一样成熟的大脸饼子,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这份工作打算做多久?我打算换个不同口味的福报。” “我的录取通知书快下来了,到时候就辞职走人,你呢?” “下次换班提议不通过的话……” 张文坐在专属催眠室的椅子上,拿起电话,拨起了罗部长的号码,他没时间等待,还有很多准备要做。 张文本打算安然承受生活的压迫——来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不过突如其来的交易,打乱了张文的生活计划,所得资金已经足够一段时间的支出,这位喜欢在背后搞些小动作的罗部长就是他选定的第一个宝箱。 半个小时后,一位睡眼惺忪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走进催眠室。愤怒、无奈、疲倦和惊喜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如果你在凌晨两点打电话,把我从伴侣的怀抱中叫过来,只是在俱乐部上一个月的班,随便玩玩,体验人生的话,我会用这个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大叔说着,对张文比了个中指。 “当然不是,我快没钱了,只能乖乖来上班~” “我偶尔会认为你才是部长!” 随后张文与罗部长敲定了一系列的待遇与福利,并提前预支了半年的工资,能不能蹲到张文,就看罗部长的能耐如何了。 俱乐部之外,张文匆匆赶往下一个地点:催眠协会大楼。 张文提交了异型催眠术之后,协会便开始了无尽地试探和打压,打算从张文这里拿到'完整的'异型催眠术。 因为协会的异型催眠会极大的损伤受术者的意识,连成为植物人的机会都没有,一套催眠下来,直接一波送走。 也是因此,协会并未将这项技术用于商业,经常与监狱方面合作,提供死刑的优待手段,咋说也比嗑枪子儿好吧! 催眠协会的人员规模不大,会中的管理高层基本只在协会中挂个名号,对大多数高层来说,这个名号很方便他们借此牟取利益,部分高层是很多协会的管理者。 张文最初是因为成就催眠大师的梦想,放弃了进入大学的机会,毅然加入了协会。 招他入会的会长对他说,“这里是梦乡,有什么地方比这更适合你呢?” 信了邪的张文一头怼进了协会权利争夺的漩涡,别看规模不大,各种派别山头林立,张文被动挨了几招之后选择绝对中立,新人还是老实一点好。 这次,张文的目标是协会首席,他读过很多首席的著作,对首席的为人也很了解,这是一位慈祥而腹黑的老者,唯一令张文敬佩的是:不坑新人,这一点他都做不到。 他一直是协会首席的粉丝,专挑刺儿的那种,简称“粉刺”。 催眠协会大楼是这座城市最高的楼之一,作为本地特色催眠文化的代表,城市建设者特意为协会大楼规划了四周的商业街和道路人工林等,确保来这里的每一个游客都可以感受到晃眼吸睛的协会标志。 不错,协会大楼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张文曾经询问过会长,这其是否存在一些非常人所能理解的深层思考,会长表示这是首席的建议,首席则推脱这是会长的决策,他不过投了微不足道的一票而已。 大楼内部,不时有游客进进出出,大声交流着神奇的催眠术,满脸兴奋地对同行者阐述自己的体验,试图解释催眠术的原理。 对于很多没有体验过催眠的人来说,很难理解催眠术的各种区别和原理,更何况一些高深的技术并不会展示出来。 张文在协会大楼工作了几个月,但他从来没有在景点区做过催眠,因为他明面上是“药物派”,暗地里是“图形派”。 药物派主张注射药物催眠,不适合向大众演示,总不能挨个扎个针管子吧;至于图形催眠,每个催眠师都有自己独特的催眠图案,而张文的催眠图案中包含着他个人的秘密,张文不打算暴露这个手段。 无论催眠协会如何考虑,从清晨五点就有大量游客涌入这一点来说,开发旅游资源这一步貌似没什么值得诟病的。 张文迈着轻快地步伐,无视工作人员的打量目光,敲响了首席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一声苍老而又带着喜悦的声音从大门那一边传出,听得出首席今晚心情很好,确实是个聊天的好时机。 …… 办公室内,首席面色阴沉,心情很不好,他被张文要挟了! '该死,我的合作者从来不会考虑泄密的后果,出了事都是协会的锅。' “钱的事我答应,洛教授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只能帮你挡几天,除非你交出异型催眠术的全部资料。” “呵呵,五天后,您勤奋的工作日志,我会以同城快递的形式发给您。祝您工作愉快,敬业的首席大人。” “哼” 首席面色发冷,这回合算他大意了,年轻人不讲武德,搞偷袭,背后收集他的把柄。 张文面带微笑,离开了办公室,第二个宝箱已打开,资金准备完毕。 出国的准备早就做的差不多了,现在资金充足,就差洛教授这把东风把他吹到国外去,到时候协会也奈他不何。 …… 两天后,燕水小区05单元206室,六点左右,张文从沙发上爬起。 片刻后,张文搬出各式各样的快递箱,杜老板没给他整什么幺蛾子,昨天晚上就把东西送来了,加上积攒已久的其他遗物,今天正好一起开箱。 于是,张文开始满怀希望地拆箱。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脸上的失望越发浓密,没有一件是他需要的。 他失望地将一堆史前遗物扔在一边,叹了一口气,这每一件遗物的收购价格都在两万以上,再算上花费的时间,可谓亏到姥姥家了。 不过,还是要继续收集,他一身催眠术的根基就是在某一件史前遗物之上得来的,他能活得这般潇洒,催眠术功不可没! 坐在沙发上,张文驱散失望感,开始琢磨起来,国内的史前遗物被他搜集了不少,但真正有用的那一件还是国外买的。 这样看来,出国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洛教授命大不大了。” 他虽然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可异型催眠本来就有一定风险,毕竟是违背了传统的催眠方式,拢共也没做多少次实验。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走到门前,张文深吸一口气,呼~ “真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刻”,张文庄重地整理一下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缓缓拉开了房门,看清来人之后脸一僵。 “您好,我是汉兰家政公司的保洁员,请问您是房主张文先生吗?” 两个小时后,保洁员半躺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生活太难了! 张文替保洁员倒了一杯矿泉水,“我还有一间卧室,我可以付你175元。” 保洁员眼睛一亮,一下子跳了起来,“当然可以,乐意为您服务!”,接过张文手中的钞票,缓缓走向了一扇尘封许久的木门。 半小时后,洛教授如期而至,他本想晚上半个小时再来,毕竟打扫之后的灰尘对肺部不好,奈何今天居然不堵车。 走到206门口,洛教授提着一个公文包,望向眼前正在喝着矿泉水的年轻人,表面上26、7岁,实际上竟然不过20岁。 很难想象,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竟然开创了异型催眠的先河,同时也是遭受打压、被后来居上的异型催眠大师,真是讽刺。 通过一些不可道出的手段,在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介绍上,洛教授着实被震惊了一把,张文的形象瞬间从郁郁不得志的辍学天才催眠师,拔高到开创一派先河的祖师级人物。 只是令他不解的…… “张先生为何不站出来?为异型催眠发声,解除争端,甚至平白让催眠协会占了名头,这可是您的心血!” 张文转头望向洛教授,微微摇头,“一项新技术的发展必然伴随着诘难和指责,我只是不想承担维护这项技术的责任,有人欢欣鼓舞地顶上去岂能不成人之美?” “世人的质疑与我何干,但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生活在质疑之中难免会带来麻烦,我可没那么伟大。” 每个人对于责任和义务都有独特的理解,有人认为责任和利益相一致;有人认为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有人认为责任只是无端的枷锁。 洛教授看着张文,恍惚间想起他曾经耗费巨大的精力去山区推广科技、人文,传播新的思想,尽管老年时热情早已冷却,仍坚持向奉献者提供鼓励和帮助。 他很反感张文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这是一种另类的推脱。 但是,他老了,这些已经不在他思考的范畴内。 现在,他只想做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开始吧,张先生,也许异型催眠会在这一日翻开新的篇章,让我成为这项技术的一块基石吧”,洛教授苍老的声音中充满坚定的信念,眼含期待,既是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也是为了目睹他期待已久的神奇技术。 “额,等一等,还没打扫完呢” ~~~~~~~~~~~~~~~~~~~~~~~~~~~~~~ “不论催眠带来积极或消极的情绪,在一段时间之后都会回复原状,这是催眠的最低底线。 而异型催眠完全打破了这一点,理论上,它可以塑造一个全新的人格;可以遗忘、修改记忆,而最后一个功能:造梦,会使受术者大脑过度劳累,猝死的案例数不胜数。 异型催眠的致死表现总是与其他死因混合,但依旧可以证明异型催眠的危害,关于这一点,异型催眠术的创造者张文先生从未出面澄清,并拒绝向协会提供原始资料----催眠协会副会长、特级催眠师李文龙” 第4章 真实之梦 张文和洛教授无视了保洁员临走时哀怨的眼神,一同走进客厅。 “洛教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项技术的未来是光明的,但它的现在充满争议”,张文拿出两个旧水杯,先为自己到了一杯水。 洛教授眼角一跳,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烧杯,示意他向这个烧杯里倒水,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又掏出一根试管,接干了剩余的矿泉水。 “我早已安排好一切,更何况这两天的思考,反而使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洛教授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份协议书和一只签字笔,“我更改了一些条款,能消除张先生更多的疑虑。” 张文随意扫了几眼,新的协议书确实对他更有利,但同样的洛教授也要承担更多的风险,或者说:这次催眠失败之后,需要张文付出的代价下降了许多。 “您的诚意十足”,张文对此很满意,果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么首先让我们开始检测您的身体情况吧,这是异型催眠术开始的必要前置。” “请随我来卧室,设备都堆在那里面。” 卧室之中,在明亮的光线之下,一台造型独特的仪器静静搁置在地上,有点像测血压的仪器,只不过袖带上满是连着电极片的导线。 赵文拿起一份表格,“首先,这两天您是否休息良好,精神充沛?” “是的” “两星期之内未抽烟喝酒?” “两年之内均未如此” “体力充沛,精力旺盛?” “是的” “两星期之内未发生性行为,包括手yin?” “是的” …… “最后一条,两星期之内未服用任何药物?” “风俗泡鞭酒算吗?” “勉强不算吧,我对这个研究并不深入。” 张文捞起一大把电极片,按照序号贴在洛教授的脸上,按下了启动键,“估计得测量很久,带飞行棋了吗?五子棋也可以。” “这……张先生,您不需要询问些什么吗?比如我想要做的梦”,洛教授有点头疼地看着张文,能不能先干点正事? 张文想了想,提醒道:“我很难操控异型催眠造成的梦境,您自身强烈的欲望是梦境的种子,而施加在您身上的种种引导只是间接影响梦境” “如果不放心的话,请简略地诉说与梦境相关的内容,您大概有一盘棋的时间——围棋” 洛教授清了清嗓子,略有难堪地看了眼张文,在一位年轻人面前袒露心声总归是有点令他羞赫。 在张文的鼓励话语下,洛教授缓缓说道:“我的大学时代也是从这座城市开始,在我毕业之前,犯下了一件大事…我害死了我的未婚妻!” 张文:“……一尸两命?” 洛教授恼怒地瞪了张文一眼,“请不要无端揣测,这是基本的礼貌……她…一尸三命,我想那会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尽管她的家人并未指责,我认为这全是我的过错……” 张文听后,心里面除了佩服就是无语,揽锅小能手,家里人都放过你了,你还想咋样? “您之前做了什么?或者说,您想在梦中改变什么?” “我学习了催眠,为了改善她室友的心情” 张文一时惊为天人,他还以为洛教授催眠了未婚妻,眯着眼仔细端详起洛教授的老脸。 隐隐约约有点帅的亚子?!!年轻人谁没点情债呀~除了张文。 “请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未婚妻的家人竟然没来找你的麻烦?”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甚至她的室友也不知道自己被催眠,现在这位女孩应该早已出狱。” 张文深吸一口气,这办法不错,他可是因为催眠了同学,闹的有点大,学校把他给开除了。张文一直认为,根本原因在于人类的祸根性之一——炫耀。 他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看破世间百态的睿智,仿佛看透了一切,“所以你想在梦中坦白这一切,还那位女孩儿一个清白?” “洛教授,我建议您在现实中坦白这事儿,效果更好!能不能把您抓牢里去,这我不了解,但最起码安全的多” “不!” “咦?” 洛教授突然站起来,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愤怒,“身为催眠师,你更应该知道,催眠只能唤醒本能!她像玩笑一般,吞下了我未婚妻的药,她并非无辜!她明明知道那对于我的爱人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举动!” “圣人之行,魔鬼内心,催眠只是暂时关闭了理智的闸门”,张文叹息一声,在异型催眠术诞生之前,善恶终究是自身决定的。 若以心论,世无圣人,是非对错难分辨。 “所以,您就直说了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忘掉这数十年的记忆,在毕业之前,重温旧梦;毕业之后,娶她为妻。只要一天,一天就已满足,然后让我恢复记忆……” “我想在梦中死一次” 张文了然,最后一句估计才是正题,比起现实中的死亡,梦中死一次同样能带来死亡的体验,而且还有不小的生还的可能性。 异型催眠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违背了回复性原则,造成了永久改变,而之所以能造成这一点,意识的清醒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在异型催眠中,并不会像普通的梦中那样失去大部分的理智和逻辑,相反,那几乎是一个以睡梦之人的知识和理解构建的真实的世界。 这一点张文可以作证,他这副成熟的面孔,正是由于异型催眠透支了身体潜能。 “一开始,我开发异型催眠的目的是自由地支配梦境,在梦中学习”,张文把洛教授按了回去,“所以,并不能执行状态频繁变换的操作,我相信以后会有这种可能。” “我只能做到让您重回过去,并以死亡结束。” 洛教授呆呆地看着张文,这也差的太远了,催眠协会副会长也比你行啊,张文在这种事情上唯一的优势是:在协会,异型催眠是安乐死的替代品,而他不想真的死去! 洛教授一时间难下决定,这些事情张文一开始没有机会讲明,他以为异型催眠术就像催眠协会宣传的那样神奇,洛教授暗暗咬牙…… 随后洛教授不死心地说起了催眠协会的宣传,什么跨越千古的爱情、再见一面逝者的容颜,什么异界重生、青春时代,什么你想要的梦里都有……总之,张文听过催眠协会的宣传之后,暗暗咂舌,这催眠协会是真敢吹,还是吹给死刑犯,死无对证!说得煞有介事,连他这个开创者都心动了。 '我不想死……' '过去终究只是过去…' 半晌,洛教授叹息一声,说道:“让我回到过去吧!” 张文听到这句话,立刻开始调配药物,纯手调。 在异型催眠中,药物的作用只有一个,激发身体潜能,维持急剧透支的大脑活力。 “您知道吗,割腕不会死亡,割喉会!” “这是暗示吗?” “是的。记住,手砍断了也会死亡。” 张文看着洛教授喝下药剂,拿起测量仪兼催眠辅助装置,将电极贴在洛教授额头上,看着洛教授古怪的眼神,按下了『一度催眠』,解释了句,“一器多用,省钱”。 瞬间,洛教授倒在了椅子上。 “忘了让洛教授躺床上了……”,张文又忙活一会儿把洛教授搬到床上,顺手按下了『二度催眠』。 床上,洛教授面无表情,仿佛一具死尸;床边,张文拿出一张纸画了一堆格子下起了五子棋,突然想起什么,直勾勾盯着洛教授,这是遇到了同行了呀! 时间悄悄流逝,半个小时过去。 “咔”的一声,仪器自动调整到『三度催眠』。 张文撇了一眼,他记得后面都是自动的,他的本意是机器在无响应操作的情况下自动停止运行,以免饿死。 现在看来,还不如直接全部设计成自动换挡。 …… 梦中,洛教授震惊地望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场景…… 蒋朗、方志、邹勋尉、宦东、徐梦封… 这里是大学宿舍! 室友们的喧闹声将洛教授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宿舍的布置,充满青春气息的海报,贴满一面墙壁的草稿纸……以及,他手中的团扇。 这是她送给他的礼物,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但是好像更加鲜艳一些,洛教授笑了… …… “太红艳!” “哎呀,不要算了,做了好半天呢” “嘿嘿” …… 洛教授站起身来,打量起四周,看着这完全分辨不出来的真实,感受着大脑中清晰的思绪,不由得惊叹道:“这就是异型催眠!” “这真的是梦?” 走到桌边,抽出一本小说,轻轻翻到中间,洛教授摇了摇头,书中一片空白。 随后又翻出一本教材,这是他曾经最擅长的科目,想当初他熬夜学习一门新课,就为了给她补课……洛教授压下回忆,翻开课本,满是工整的印刷字体,甚至还有以前写下的笔记,以及情话…… “神奇的技术” 洛教授难以想象,这其中蕴含怎样的原理,这种技术若是推广开来,不知多少人会疯狂地迷上这一切! 他不由得摇摇头,人们总是沉浸在自己的虚幻角落里,异型催眠术已经足以构建这样的角落。 随后,洛教授开始集中注意力,他想尝试修改梦境。 半晌,洛教授放弃了这无用的行为,“为什么呢?不应该呀!” 既然这里是梦境,为什么他无法自由地做出改变呢? 叹息一声,洛教授停止了探索,在梦中世界探索的越多,对大脑的负担就越严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找到她! “咦?老洛,你怎么不吭声了?” 一旁,室友方志瞪着大眼,就在刚才,他正与洛河聊的火热,结果洛河突然魔怔了似的,翻翻这翻翻那的,还露出一副痴汉笑。 他突然皱起眉头来,疑惑地打量起洛教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总感觉洛河怪怪的,浑身充满苍老迟暮的气息。 洛教授转头看了方志一眼,眼中的沧桑与稚嫩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还是这般假装努力啊!” 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感叹和回忆,他的室友们此时还是未经风雨的小大人。 那如海潮一般涌来的沉重压力,其实早已显露一角,只不过迟钝和自我安慰麻痹了自我,直到毕业之际,才会明白虚度年华的悔恨与仿徨。 洛教授摇摇头,离开了宿舍,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企图在一个梦中寻找安慰。 “这这这……” 方志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 看着洛教授沉稳而缓慢的步伐,方志挠了挠头,今天洛河是怎么了?还是那个平时不学习,临考靠天赋的洛神吗? …… 操场上,洛教授一身运动服,往日挺拔高大的身姿着实引人注目,配上帅气的容貌,频频有目光注视。 洛教授有点尴尬,被梦中的女生们仰慕是一种奇特的感觉,他本人并没有吸引目光的意图,这和平常做梦完全不一样! 等待许久,一位面容精致的女生姗姗来迟,见到洛教授,先是做了个面目狰狞的鬼脸,突然笑着说:“你今天怎么感觉好奇怪哟?” 洛教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短发女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外界的喧嚣一瞬间远离,化作了洛教授眼中的悠长的宁静… 她还是那么爱化妆,总是要化的很完美才肯出门,每次的约会都是最后一个到场; 她还是喜欢留短发,喜欢扮鬼脸,她不知道这样很丑的…… 她仿佛从未变过! 他辜负了这个女孩子,而这一次,绝不! “咦?你怎么不说话?你…你怎么哭了?” 女孩大吃一惊,围着洛教授转了两三圈,“天哪,洛神居然哭了,这可是个大新闻!” “哎!你哭什么呀?说出来高兴高兴” 女孩贴近洛教授,笑嘻嘻地把脸伸了过来,盯着洛教授的瞳孔,一双大眼睛快成了斗鸡眼,“略~怎么啦,有人欺负你了?说出来,姐给你报仇出气!” “对不起,雨安” “我……我…对不起你!” 女孩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带着一丝哭腔,磕磕巴巴地说:“小河,你…你不会是……想分手…吧” “请允许我坦白一件事” …… “害!就这事?小河你吓死我了,你要赔偿我!”,女孩气鼓鼓地瞪着大眼睛,捏着拳头,一副今天你不大出血我就揍你的表情。 洛教授挠挠头,他刚才坦白了与女友连雨安室友的暧昧,没想到女友这么大度。 “抱歉,我答应你,一生陪你,至死方休!” 连雨安突然蹦出一句:“啧啧啧,了不得了,曾经洛神可是说过:唯庸人妄言一生!” 洛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别嘲讽我了。今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天呐,我还是第一次接到洛神的饭约呢,这回有的炫耀了,姐姐原谅你喽~” 连雨安拽起洛教授的胳膊。“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 “可是,我是卑微的那个,不是吗?” …… 现实中,张文已经下了二十来盘五子棋,把自己杀了个丢盔弃甲。 “我好像忘了提醒洛教授不要看书…” 张文思索了一下,洛教授对异型催眠也算是有所了解,这种事情应该推测的出来,毕竟是科研人员。 随后拿起一杆没有笔尖的特制笔,接下来是异型催眠术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催眠符文绘制。 这就是异型催眠术的秘密,也是他一身催眠术的基础。 他在探索史前遗物时,无意间发现了两个奇异符文,其中一个被张文命名为『生命』。 这种符文的神奇之处在于它们能够调动精神意志! 当然,这种调动只是对意识产生激励,发生某种定向变化,并没有什么超自然的异力,张文已经幻想超能力千八百回了,然并卵。 『生命』的用处在于对意识的维持,能使人的意识承受异型催眠的残酷折磨,只不过间接使用时成功率不高,只能保证不死。 张文拿起笔,走到洛教授身前,抓起一只手看了看,不由得摇摇头。 太糙了,写上去根本传达不到大脑。 于是,张文直接在洛教授的脑门上画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绘制『生命』符文…… …… 梦中的时间流速很快,洛教授是这样认为的,不仅仅是现实与梦境,还有爱情与学业。 洛教授深刻地认识到什么叫做“相对论”,尽管他并未深研。 原本洛教授的打算是:沉迷于爱情。 没成想,这个梦境实在过于逼真,他被导师们收拾地一愣一愣的,为了顺利毕业,防止打乱记忆中的生活节奏,洛教授再次拾起了'洛神'的名号。 与之前不同的是,有着数十年科研经验的他,简直就是开挂般的存在,随意复习一下就是各科第一,成为了大学里惊才艳艳的统治级天才。 爱情和名利双丰收,洛教授都快忘记,这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而已,下意识忽略了…超越认知的陌生细节。 …… 时间缓缓流逝,到了毕业之际,作为风云人物的洛教授离开了母校,带走了无数学生的仰慕,也带走了一份完美的爱情。 礼堂, 洛教授一身礼服,看着眼前的新娘,眼含歉意。 在无数的日夜里,他都渴望着遇见这一幕,无论是在现实,或是梦境。 “你怎么啦?”,新娘看着他的神情,抓起他的手,一脸疑惑。 “你相信,这是一场梦吗?” “弗洛伊德说过,梦只是我们在清醒时已经形成的所思所想,那么这一切是你所想吗?”,新娘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洛教授身躯一震,发怔地看着她,这句话,他从来没有听过! 下一刻,他的手掌从腕部断开,血液喷了新娘白皙的脸蛋上,甜蜜的笑容荡然无存。 “啊”,高分贝的尖叫打破了礼堂的喜庆。 而另一边,洛教授的头突然飞起。 洛教授的意识陷入黑暗的那一刹那,只有一个念头:张大湿是真的坑…… 现实中,张文拿着梳子从洛教授的喉咙下狠狠划过,稍稍避开了喉结,眼前一黑,意识同样陷入了黑暗。 第5章 噩梦降临 “李文,听顾青平说,你最近几天总会被噩梦惊醒?” 李文转头,脸上略有难堪,“是的,这几天,我的那些室友对我意见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面前的人是班长陈沐,意志力19克的天才,是和班里天赋榜第二名齐名的风云人物,即便在整个学校也能排进前五。 天赋榜是他们班搞出的排名,一个班内榜,一个全校榜,学校管理层也没有理会这些幺蛾子,只要不弄出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来,没人会阻止孩子们的充沛精力和表现欲。 当然,李文对此并不感到嫉妒,主要原因是他性格要强,坚信自身的努力非常重要,意志力天赋不过是附带;次要原因是因为他的意志力是50克,在整个歌华议会国排名第三,他的名气甚至传播到遥远的海外。 再激烈的情感也会枯竭,一个月之久的冷却时间,早已平静了李文身为天才的兴奋,一是意志力50克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在灵气的辅助下连一颗鸡蛋都举不起来,其中涉及一系列复杂的问题;二是李文这几天常常陷入一个可怕的梦境,一个恶魔降临世间的梦境。 陈沐轻声安慰了李文一句,接着用他一贯温和的语气询问道:“李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你的梦。” “谢谢,从哪里说起呢…” 李文略微思考了一下,这几天的噩梦经历从脑海中闪过,快速分析了一遍之后,说道:“我梦见了一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破碎的天空,黑褐色的大地上布满裂缝,扭曲的树林一望无际。” “我看见一片黑色的海水从天空席卷而下,一头浑身长满眼珠和触手的怪物悬浮在海水上空……他在看我,我能感觉到每一个眼珠发出的贪婪目光。” “怪物的眼珠是怎样分布的?” 李文愣了一下,再次回想起怪物的形体,眼珠的分布杂乱随机,散布在长满脓包的粗糙皮肤上。 “毫无规律” 陈沐却谈起了其他话题:“你知道神灵原型吗?” “生物的眼睛分布必然要遵循规律,所以…这头怪物的形貌很可能源自一个神灵的原型,而且只是幼生阶段,但绝非真实存在的生物。” “神灵原型……班长,如果有某种生物抢夺你的身体,你会怎么办?” “你看那团火焰”,陈沐指着校外的一家商店,标志是菲亚特帝国的国徽创世之火,语气森然:“如果是我,我会用我的怒火湮灭这个存在!” 李文闻言,诧异地看了陈沐一眼,他没想到这种话居然能从陈沐嘴里说出来,全无往日温和有礼的形象。 陈沐突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看了不远处的顾青平一眼,这种类似的经历,他曾听这位好友讲述过。 ‘难不成是神灵降世?‘ 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发现神灵的存在,却又有无处不在的痕迹表明:世上曾有神灵!而陈沐是坚定的有神论者。 陈沐没有将这个猜测告诉李文,这未免显得异想天开,可信度太低,而且有些危言耸听,没必要让李文为这种完全是臆测的事担惊受怕。 除此之外,和他不一样的是,李文是无神论者。 “喂!你们两个,自习时间禁止闲聊!”,六科学委董小薇心里不是滋味,看着两个人聊得这么火热,也不知道带带她! 正说着话被打断,陈沐也不恼怒,冲着李文摇了摇头,示意以后再说。 【你可以画出来,陈家会给你提供帮助】 李文看着同桌递来的字条,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谢谢,不用了】 教室里偶尔传来细微的交谈声,几只小飞虫围着电灯转来转去,李文的思绪却仿佛像脱了缰的野马,他搞不清自己的梦预示着什么,为什么如此诡异而恐怖,这种面对未知的恐惧让他坐立不安。 …… 夜晚悄然来临,李文拿起一本数学习题集走出了教室,凝视灯光之外的黑暗,默然站立。 ‘神灵原型……世上真的有夺舍重生吗?‘ 李文没怎么看过网络小说,印象中夺舍是指躯体占有权的争夺,但正如班长所言,如果真的有什么牛鬼蛇神,就尝尝他的怒火吧! 李文拳头攥的发青,他是无神论者,他只相信自己!压下陡然升起的无名怒火,他准备去图书馆查一下『神灵原型』。 他之所以拒绝陈沐的信息援助,是因为在他眼中,陈沐也是靠近他的投机者的一员。 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也没有吃霸王餐的想法和能力。但不论怎样,多做一些了解总是有意义的。 …… 半夜 漆黑无光的黑暗中,一团扭曲的神秘流体正缓缓挪动。 “这是……哪…里?” “我…我……我是…谁?” “张……文……我…是张!文!” 一股愤怒的意志扫过这片黑暗的莫名之地,这是因为沉睡良久产生的怨怒。 张文的思维渐渐清晰起来,当他想要睁开双眼时,意外地失败了,他甚至感受不到眼睛的存在。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正在唤醒洛教授,之后……发生了什么?‘ 张文仔细回忆着。 ‘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痛苦,所以应该不是被人敲黑棍‘ ‘但我现在这种状态,很像做梦啊!‘ ‘不对,即便是普通的梦境,也不会没有任何感觉‘ 张文一时间心绪不宁,难不成他死了?可这没道理啊,他通过死亡暗示唤醒洛教授,于是他凉了,这不合常理!真是这样,这找谁哭去? 张文审视着自己目前的境遇,他现在这个状态,和死了也没啥区别了,最关键的是他感受不到‘存在’,甚至不能做出任何改变! 仿佛突地一道灵光闪过,张文意识到:没有改变就是最大的改变! 世界上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地变化,可是张文却没有感受到,这说明眼前的状况来源于感知的匮乏,张文的思路顿时清晰起来。 半个小时后,张文确认了一件事,他确实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仿佛饥饿、疲倦都离他而去。 张文尝试移动无果,而就在这时,一段记忆突然冲入他的思维之中:在一个喧闹的寝室之中,在一个少年的视角中,正和一群少年解释着什么。 接受记忆的感觉很奇怪,很新鲜,就仿佛张文是亲历者一般。 一段记忆并非简简单单的画面,它包含了立体的**信息,情绪、认知、想法、欲望…不一而论。 张文把持住激动的心情,这是来到这片黑暗之地的第一个变化,沉心,每逢大事有静气! 他立刻开动大脑分析,尽管张文同样感受不到脑筋之类的存在。 1他在一处黑暗莫名之地 2他接受到某个人的记忆,这个人叫李文 3他无法产生任何已知的改变,却能思考,有记忆 那么,是什么承载了他的思维?这段记忆意味着什么? 张文隐约有了想法,大胆做了一些猜测, 第一种可能:他是一条灵魂,也许正在这位少年的脑子里; 第二种可能:他只是一种事物,一种可以接收记忆的事物,就像存放货物的仓库,目前而言只接收到少年记忆,还需后续观察; 第三种可能:他现在是某颗大脑的一部分,或是副脑,或许正位于这位少年身上。 还有更多的可能,但是张文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第一个可能性——他接收到了少年愤怒之时的记忆,这段记忆中包括了少年对神灵的部分认知。 记忆之中的世界信息告诉张文:这里是一个存在神灵的陌生星球! 尽管李文否认神灵的存在,但同样的信息却有不同的解读,张文反而认为这个陌生的世界必然存在神灵!只是这些古老者早已不在人前显圣而已! 张文认为,如果神灵确实存在,那么他是一条灵魂也是有可能的!当然,目前来说最重要的是:他不需要想到什么方法来验证这个结论,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通过这个假设来做一些尝试。 张文调整好心态,突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毁灭意志…… 片刻后,毫无动静 ‘额,有点尴尬‘ 张文想挠一挠头,可惜感受不到手和头。 ‘唉,我太难了‘ 张文迅速准备好,再次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毁灭意志…… 片刻后,依然毫无动静,于是… 张文再次迅速准备好,再次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毁灭意志…… 张文再次迅速准备好,再次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毁灭意志…… 张文再次迅速准备好,再次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毁灭意志…… ……不知多少次后,一段记忆传来:一位少年梦中惊醒,绝望的惨叫响彻整栋宿舍楼…… 张文心中满是喜悦,他得出了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结论:他不仅是灵魂状态,而且剧烈的情绪足以传达给这个特定的少年,但是应该有一个相当夸张的延时。 接下来接受的一段段记忆说明了这一点:传来记忆数目与他鼓动情绪的次数大致相同,至于不相等的那部分,可能是因为一开始不够熟练。 其次,张文经过默算,从鼓动情绪到接受记忆的平均时间大概是203秒,无法确定的是对应现实中多长的间隔。 …… 现实中,寝室长顾青平狠狠按着李文,“你们两个按好他。” 说着,让开了身体,对李文说道:“李文李文,冷静一些。发生了什么?是那些噩梦吗?” 李文此刻脸色苍白,呆滞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惊惧,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听到顾青平的声音后,双目渐渐聚焦,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擦干净眼角的泪水。 想到明天自己被噩梦吓得哭泣流泪的消息满天飞的情形,一时间,他的恐惧被羞赫压过,感受两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的压迫,恼怒地推开按着他两个人说:“小田,罗军,别按了,再按人就没了。” 片刻后,李文捂着羞红的脸,坐在床沿,周围围了一圈好奇的人。 没办法,那一声惨叫太有魔性和穿透力了,如果是其他人也就当犯病了,可李文是歌华第三的世界级天赋者,自从一个月之前的意志力普测之后,便自带聚焦光坏! 尤其是在拉凯多森这座边境城市,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不是身处的这所学校——兰露高中单方面发布的的禁令,李文将会被无数慕名而来的人群和投机者们淹没。 这样的人物发生点什么事情,实在过于吸引吃瓜群众的追捧。 而且说实在的,即便是附近不远处传说中群魔乱舞的大学,也没有人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大半夜的嚎这么一嗓子! 李文看着这一圈人,一时间只想沉默,他被吓哭这事儿怕是捂不住了。顾青平也想劝大家离开,可是这一圈大部分都是宿舍管理员…… 一名管理员看不下去了,咋这么爱看热闹呢? “都回去睡觉,别添乱,感觉回去” 把闻风而动的学生赶回去之后,这名管理员关上了门,和其他几位管理员一起盯着李文,他很好奇发生了啥,也想凑个热闹。 李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并不想和一堆学渣讲述自己的梦境,而且还是带着一点私人性质的话题。 但看着这留下的一圈管理员,李文知道不给个解释的话,大概就要被送往校医务室了,毕竟自己也算扰民了。 李文正想说话,突然脸色一白,浑身颤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 莫名之地,张文散去意识中冥想的催眠符文,等待片刻后,感受着李文昏迷的那一瞬间传来的记忆… ‘呵呵‘ 第6章 张文重生 502010235 “呼”,李文躺在病床上,睁开了双眼,明亮的阳光照在床沿,反射而出的不规则光芒射入他眼中。 刷地从床上坐起,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李文心里一惊,发生了啥?他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校医院?‘ 李文走向另一张病床,犹豫了一下,强忍住内心的厌烦,还是拍醒了床上的学生:“请问这里是校医务室吗?” 学生不耐烦地嚷嚷:“是是是,你等我睡醒再说”,说完翻了个身,继续他的美梦。 李文也不喜和陌生人搭话,只好走出病房,看见门口的班长陈沐,顿时心里一暖,真是位全方位感动人的好班长。 “咦?李文,你怎么…在这里?”,陈沐有些吃惊,不愧是同桌,他刚想……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李文露出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我也想知道,莫名其妙就……” 突然,李文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些被他忽略的细节串联在了一起,于是和陈沐告别,匆匆离开这里。 陈沐看着他狼狈的身影,若有所思,很多人由于李文闻名歌华的意志力天赋而关注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昨夜的尿床,而陈沐却对李文自身自身很感兴趣,他相信李文一定藏着某些秘密。 “有什么发现吗?陈沐” 顾青平从转角走了出来,他和陈沐早就来了,因为陈沐想探寻一些隐秘。 只不过顾青平因为某些原因,选择隐藏自己。 “也许是神灵降世吧” 闻言,顾青平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这是心中他永远也抹不掉的阴影。 随后紧蹙眉头,顾陈两家交好,他不希望陈沐陷入李文这个漩涡,可惜……太多的目光投注在李文的身上,李文自己也同样知道,他已经成为了无数投机者眼中的馅饼,而陈沐也是其中一员。 “听我一劝,远离李文,你知道李文这个人牵连太多,接近他可没什么好下场!并且,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 陈沐转身望向顾青平,“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李文牵扯太多,远离他就好。” “迁移计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要平添变数。” 陈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深深叹息道:“谁能逃避命运呢?” …… 一处无人的桥廊,李文面色疯狂,“出来,我知道你在!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你想夺取我的身体吗!” 这是李文第一次露出歇斯底里的模样,无论他是不是闻名歌华第三的天才,他都有自己的骄傲,现在却是他人嘴中的羔羊,最令他不能接受的是无法反抗! 半晌,吼声渐渐平息。 李文眼神平静地瘫坐在木长凳上,完全没有之前的疯狂模样。 ‘难不成我猜错了?‘ ‘这多尴尬,还好附近没人~‘ 李文探着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之后,离开了桥廊。 他决定再试探一下,并留下一些痕迹,以防不测。 远处, “组长,目标情绪激动,但未发生任何异常变化。” 一名全副武装的狙击手正趴在窗口,透过枪管上方的镜头可以看见李文离去的背影。 “继续监视,必要时允许接触!” …… 李文坐在寝室的床上,面目呆滞。 他之前大脑隐隐作痛,实在无法集中精神,因此回到教学楼请了一天假期,但是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他,歌华第三,尿床了! 想起这一路上惊奇探寻的目光,议论纷纷的低语声,更有甚者,竟当面询问他:你是不是做噩梦吓得尿床了? 李文只想静静地坐着,他不是很能明白,这流言是如何传成这个样子,但他能推测,这个劲爆的消息能流传多广!好在校园里禁止携带联网设备,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谣言传播。 ‘法律太仁慈了,造谣生事者,我建议就地正法‘ 李文很快收敛好情绪,现在他更头疼的是:经过几次试探,却没有获取任何回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他感受到了一双泛着蓝光的淡漠眼睛! 他了解到,神灵原型是神灵的载体,是拨开迷雾的路引,传闻中一切欲望的集合体,存在的唯一使命便是牵引神灵的目光,引导神灵降世,现身世界的那一刻便开始污染一方天地,而这不符合他的遭遇,也是他能冷静下来的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告诉陈沐:他的意志力竟然增长了3克!李文暗中观察过其他人的数据,灵气出现至入学前,从未有人增长过哪怕一点点的意志力,至少意志力检测仪无法测出。 尽管灵气不过出现两月,也许是意志力增长的手段还没有普及,但李文深知,这个秘密必须要保守,直到它失去价值的那一天。 也是因此,李文很想找出脑中异常的原因,这关系着他的天赋与性命! …… 未知的空间,张文默默回忆之前接收的记忆,张文并不知道李文情绪爆发的次数,但主动传入的记忆片段,常常伴随着李文猛烈的情绪变化。 换句话说,李文可以选择向对方传入记忆片段,只是他自己不知晓而已,而片段的内容是他当时所想之事。 张文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李文的记忆,尽管第一次传入的立体记忆蕴含强烈的个人意识碎片,但被吸收之后可以剥离成分层信息,否则张文还需要以自我催眠的方式来净化李文的记忆污染。 ‘很像现代的华夏,通用语竟然是汉语,但是疑似存在神灵的痕迹‘ ‘灵气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张文感受着仿佛永恒不变的黑暗,他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很快,他就能尝试夺取这副身体了,迟则生变,李文的一些预防举动已经渐渐超出张文的预料,再拖下去即便真的成功夺取也会陷入举世皆敌、疯狂逃窜的境地。 重生之日,就在…今晚! …… 晚上,李文和一宿舍的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尴尬,李文和室友一向很不对付,准确来说,李文对一切学渣都是爱理不理的态度。 顾青平率先发声:“李文,为了你的安全,请允许我们把你绑起来!”李文冷冷扫了其他室友一眼,叹了口气,这主意必然是他的学渣室友们想出来的,顾青平是做不出来这种决定的,他不想让顾青平为难。 …… 夜里,张文的思维突然活跃起来。 ‘开始了!‘ ‘为一人唱,千万人休!‘ 下一刻,在张文的幻想之中,象征着『毁灭』的符号遍布四周,这是他曾经获得的催眠符号之二,与此同时,一股猛烈的毁灭意志爆发开来,瞬间到达了意识承受的极点……要么重生,要么就这样毁灭吧! 睡梦中的李文突然一颤,但这次他永久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无声无息间,张文睁开了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笑意。 他,张文,重生此界! 张文没有起身,没这个必要,今晚是个睡觉的好日子,这是异界的第一次安眠。 目前来说,张文认为自己面临很多危险, 1神灵的注视,这个世界有神灵存在的可能性 2班长陈沐的怀疑,张文清楚地了解,既然李文和陈沐的聊天中提到了夺取身体,只要他露出一点马脚,陈沐必然会向这方面猜测 3国家监控力量,既然存在超凡力量,很有可能成立专门监测超凡痕迹的组织 4亲人,现在张文并未了解李文的一切,包括学籍,他很希望是类似大学的超长异地;不过现在少年貌似是寄宿,这个问题暂时可以搁置 5朋友、同学,对此张文只能期望这位少年是个孤僻古怪的人 6知识体系,张文只求这位少年是个学渣,越渣越好,他现在喜欢被歧视的目光 7恋人,张文希望这孩子母胎单身 8李文搞的一些小手段 太多了,张文一时思绪万分,不过这些总会解决的。 不一会儿他发现要进行一件异界生命也会做的事情---入厕,这孩子睡前没入厕?真是个不好的习惯! 张文一起身,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卧了个大槽,谁把这孩子绑起来了?这人缘没谁了,做个噩梦还被绑了。 哗!一时间,宿舍热闹起来,灯光亮起。 顾青平连忙走了过来,扶起张文,“你想解手?” 张文呲着牙,点了点头。[spac 不一会儿,绳子被解开,张文揉了揉膝盖,龇牙咧嘴的,膝盖都摔麻了! 片刻后,张文看着被吵醒的陌生室友们,“别绑了,这么晚了,今天应该不会做噩梦了。” ‘以后也不会了‘ 顾青平点点头,示意大家回去休息,面无表情地回到床上,心里却掀起了滔天骇浪,“真的是…神灵降世!” 那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掩饰不住的深邃眼神……顾青平一时间只想逃离这座城市! 祂抱有什么目的? 祂是否会带来灾难? 祂是哪位神灵? 顾青平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骇人听闻的血腥场景,吞噬血肉的扭曲怪物,残尸堆积而成的丑陋巨人,残忍分食人类的迷糊黑影……而这些不过是神灵原型,神灵降世微不足道的前奏而已。 神灵,是一种仿若天灾的恐怖生命,即便所谓的成功弑神的国度……也不过是在这前奏中苦苦挣扎的玩物而已;而现在…似乎是第二次。 顾青平的双手不自觉攥紧,为自己的恐惧感到羞耻,可那种人类沦为待宰羔羊的绝望末日…即便是神灵降世的余波,也不是区区凡人可以直面的 他知道神灵原型是一切欲念的集合,而‘李文‘现在没有散发任何一丝污秽……也即是说:这是一位神灵! 他不敢惊动任何人… ‘逃…‘ 另一边, 躺在床上的张文,身上依旧隐隐作痛,心里却在叹息,明日到来之时,他是否能顺利隐藏下去? ‘唉,麻烦,却也是不错的挑战。‘ 502010236 第二日,张文早早起床,决定先去打探一下四周。 顾青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压下心中再次升起的恐慌,他考虑了许久,最终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这座城市里,有他的朋友、同学,有他的回忆和过去,有太多的美好发生在这座充满希望的边境城市…… 他打算暗中观察‘李文‘,搜集证据,然后直接捅到官方去,即便是神灵原型,也不可能在一座边境城市肆意妄为,这座城市中驻守了大量的武装力量。‘也许在某一天,无人的角落里,会有人发现我的尸体吧‘ 顾青平自嘲似的摇摇头,随后露出坚定的目光,什么也不做,他做不到。 宿舍楼外,张文看着同样早起的同学们,不由感叹一下,哪里都有努力的人啊! 跟随着断断续续的人流,李文来到了一条喧闹嘈杂的街道上,一路上不时传来打量张文的目光,只不过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打招呼,这让张文紧张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站在街道上,一阵久违的食物气息扑面而来,气息中混杂着种种不同的味道,闻起来有一种别样的香气,勾人食欲。 张文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菜,此时竟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肚中传来的一阵阵饥饿感更是催着他快些吃饭。 张文望着一家家店铺,很明显,异界校园的饮食还是非常丰富的,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一来是他虽然有钱,但不会用,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二来是他不知道李文点菜的习惯。 “呼~”,长长吐出一口饿气,张文转身返回寝室,看来还是要看自己呀!不能指望着两个世界连文字都一样,得亏发音是汉语,否则连打开局面的余地都没有,他的语言天赋几近为零! 即便是蓝星的汉语,也经历无数发展和变化,在异界能听懂对话已是大幸。 返回途中,张文感受到隐藏在人群中的注视,心里冒出一个疑问:这孩子这么受欢迎? 第7章 联盟 大约半个小时后,张文抱着一副彩绘回到寝室,恰好寝室之中仅剩一人。 张文看着这位室友,顿觉别样亲切,笑着迎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张文擦了擦额头的汗迹,他干起了老本行--催眠! 然而,随着室友一句一句透露出的消息,张文的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经过这半个小时的询问,他成功得知了一系列五雷轰顶的信息: 1李文是歌华第三天赋者,在这座边境城市,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2五口之家,关系密切,父亲是侦探,母亲好了那么一点,写侦探小说的 3李文乃本校学霸,同时顶级天赋者的光环加身,凝聚了各方势力的关注 4一姐一妹,因为他连日的噩梦,李文的妹妹最近每天下午都来探望他;至于姐姐,貌似关系不咋样 5明天考试 张文总结了一下:万众瞩目,天赋异禀,智商过人,成绩优越,家庭美满,亲妹无间,考试来临。 看着即将醒来的室友,张文目光闪烁,眼中不时闪过危险的光芒。 一连串有关现状的信息在他脑中流转,一种种可能的结果被他推断出,不断否定跳进脑海的各种想法。 他在考虑如何处理催眠痕迹以及后续的行动准则。 是否需要一名学生的死亡,来吸引各方的目光? 这栋宿舍楼内还有不少学生活动的声响,量大管够,但是…冒然行动过于危险。 ‘太冒失了!‘ 张文摇摇头,他可是遵纪守法的歌华子民,前途无量的顶级天才,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太不应该了‘ 少说也得先了解了解异界的文明再说,李文的记忆中并没有包含足够的信息,不足以推测后续可能引发的后果。 从目前获取的信息来看,李文是家喻户晓的天赋者,在这座名为‘拉凯多森‘的城市中,受到大量的关注,必须谨慎行事。 但连续做了数天噩梦也未引出过度注意,想来也不至于引起上层的注视; 目前所处的时间节点是:新学期入学不久,而且李文是走读生,远离家庭,父母就算再敏锐,暂时也可以不考虑是否会暴露; 李文各科成绩优秀,同时还是顶级天赋者,这一点异常棘手。 而且从之前美食街一行,可以看出关注他的人不少。 不过李文孤僻而阴冷,少有人能和这个天才谈得来,一个上来打招呼的都无,算是人缘差到了极点。 做个噩梦被绑了起来,这是正常人能有的待遇? 另外,李文和妹妹关系不错,难点在于:如何应付每天下午的探望。 兄妹之间的信任和日积月累的熟悉,是最犀利的目光,足以识破张文的伪装,实在不行,想个办法整死了事。 张文叹息一声,有一种催眠术叫做‘传染催眠‘,能够形成传染链,间接催眠目标,避免直接接触目标,可谓摆脱嫌疑的利器! 但这个催眠术的资料早已被协会销毁,发明者也因使用传染催眠锒铛入狱,张文曾为此扼腕痛惜良久。 ‘太极端了,完全没必要销毁资料,有罪的不是砍下的屠刀,而是持刀之人,应当客观公正、理性地对待新生技术!‘ 张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理清了思路,当务之急是:解放催眠术。 在歌华,催眠术被列入民用技术黑名单,绝对禁止民间性质的催眠行为,同时大众对于催眠术也有一定的防备。 只不过对于张文来说,这点防备完全不够看,不仅没有普及催眠抗性训练,而且在各界人士的抵制之下,异界催眠术的发展受到了严重的制约,远不及蓝星的水平。 只要对异界文化有一定的了解,他就可以在悄无声息间使用催眠术,而不至于引起怀疑。 张文看着迷迷糊糊的室友,随后又做了数次催眠,加深催眠效果,防止挣脱。 对于这名陌生室友的安排,短时间内,还是先用催买术吊着。 他暂时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按照后续发展情况再行其他打算。 时间一长,催眠效果固化下来,也就没什么风险了。 张文没有继续问太多的问题,时间不够了,异界也是有早自习的,目前还是维持原状,按照李文生前的习惯行事的好,不能随意旷课。 问清楚教学楼的方位后,张文叫醒室友,确认催眠效果良好,便率先离开了寝室。 他没有与室友同行,李文比较孤僻,独来独往惯了,与人结伴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在某方面来说,张文和李文非常相像,也算本色出演,秀出真实演技了。 路上,张文故意放缓了脚步,暗中观察四周的环境,不论暴露与否,都要做好逃离甚至死斗的准备。 无视了路人频频投来的目光,他快速记下了一路上的建筑和树木分布,同时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算上他之前走过的美食街那里,他已经规划了三条线路,必要时可以迅速离开兰露。 可惜不知道广播室在哪里,而且也没看见校园大屏幕,否则必要时可以来一波群体催眠。 说起来,异界虽然禁止催眠术的民用化,但也同样未曾发展总结有关催眠行为的应对措施。 在蓝星,每一位在册催眠师的音容及面貌数据都联网备份的,强制要求公众场合的音像设施具有识别声纹、面容数据的功能,防止发生大规模恶性催眠事件。 甚至很多情况下,公众场合的管理人员有权制止催眠师靠近音像放映设施。 特别是一些行业,如影院放映厅、广播主持等,完全禁止催眠师就职,务必确保扼杀恶性催眠的苗头。 这是从一件件惨案中得到的教训,然而异界很明显没有相关的意识。 …… 教学楼前,张文气喘呼呼地插着腰,得亏之前问得还算详细,没有迷的太狠,也就饶了小三圈吧。 兰露高中的建筑规划师该自戕了,占地面积那么大,还没有地标…这也就罢了,楼房的朝向也是乱七八糟的,差一点给他整校外去,他是被校卫持枪怼回来的。 一个贵族学校,竟仿若军事基地,校卫配枪不说,各栋大楼愣是组合出奇门阵法的效果! 张文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稍稍缓解肺部的疼痛,原身估计打小就没锻炼过…… 看着眼前宏伟高大的教学楼,张文感叹道:“不愧是歌华的学校!” 歌华是整个世界的经济中心,没有之一,首都更是享有‘黄金之都‘的美称,是世界第一大国际大都市,也被称为‘世界心脏‘。 区区一座边境城市,远离繁荣的首都,竟能建立起一所占地如此广阔、楼宇林立的高中。 可想而知,那些流动在整个歌华的财富又该多么惊人。 他稍稍恢复体力,便踏进了大楼之中,身影逐渐消失在大楼的阶梯之上。 无论如何,想要享受这繁荣昌盛的歌华盛世,都要从拉凯多森的这所学校开始。 现在的他,终究只是异界过客而已,随时面临着身份暴露的危险,越是了解这个国度的繁荣,越是能感受到这台庞大的机器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大能量。 …… 教室里,张文拖着疲惫的身体,辨别了一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把自己摊在座位上后,他要先趴一会,这教室楼层太高,李文这小身板快让他爬散了! 来教室的一路上,张文的思考速度激增,苦思冥想,有什么快速打开局面的方法。 这个世界上貌似并没有一般意义上的超凡势力,所谓的灵气也只是科学家对某种物质的恶趣味命名而已,至少普通人如方才的室友,是接触不到超凡力量的。 换句话说,很可能没有监测超凡痕迹的组织势力,即便有人来检查张文,也未必能识破他身上的异常。 之前他决定来个狠的,坠楼失忆~现在看来,他怕把握不住楼层高度,还是改成滚楼梯吧,安全第一… 无论怎样,也好过目前这个地狱开局,李文名气过大不说,张文也没有继承李文的记忆。 他本想耐着性子一点点收集李文的记忆,谁知道这小子玩花的,昨天已经把自身的异常记录寄了出去,也不知道收信人是谁。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引来驱魔人、牧师啥的,但张文也不敢赌,万一这个世界真就有这么一种群体,他不是就凉了? 以他目前对异界的熟悉程度,一旦异界身份暴露,歌华出手,他的异界之旅就到头了,哪怕切片估计都是奢侈的幻想。 换成张文,要是他抓住一个异界生命,那铁定是圈养起来,想办法繁殖育种,然后往死里研究,榨干剩余价值。 …… 休息片刻后,张文转头看向了右边的本班第一,班长陈沐。 他在第二次获知的记忆看见过陈沐,李文在第二次承受张文意志带来的痛苦时,下意识地回忆到陈沐,足见这是个值得信服的人。 好在,我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毕竟板凳还没捂…… “您好,神灵先生” 张文:“……” 得,也别催眠自己了,这就暴露了? 看着眼前的班长陈沐,张文默默估算一下时间,直接弄死,之后大概率连校门都跑不出。 不过…… 按捺住逃跑的欲望,张文不经意间掏出一副彩绘,盯着陈沐,“陈沐,有何见教?” 陈沐脸上绽放笑意,问道:“请问您是哪位神灵?”‘咦?这小子试探我‘ 表面上是问神灵名讳,实际上是问…… “或者说,您真的是神灵吗?” 张文顿时一愣,他以为陈沐会利用信息的不平等来诳他,没想到直接提出这么尖锐的问题,不由冷声说道:“你是否考虑过,我是一位天外之神呢?” “那么,您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弱小的天外之神。” 陈沐微笑着说道,眼睛却看向了窗外。 那里,有一团烈火一般的标志。 张文嘴一扯,这话没毛病,他为了重生可是直接在意识中构建催眠符号,风险虽然不大,但那挣扎求生的模样无论如何也不符合‘神‘这个高大上的字眼。 “看来最终被焚烧殆尽的,是李文啊!” 陈沐一时间感叹万分,昨日好友今消逝,即便是他也没有经历太多这种事情。 张文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沐的做作模样,也就是他现在的身体太瘦弱,不然非给陈沐打出脑震荡来。 鳄鱼流泪,装给谁看呢? 张文突然阴恻恻地说道:“陈沐…你想死么?” 陈沐面色一僵,随即恢复了往日温和的表情,不再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他转头盯着张文看了起来,摇摇头说道:“不,你做不到。” “你连最基础的神灵领域都没有” “你真的是,有史以来最弱的神灵!” 看着陈沐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彩绘,张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平和起来:“看来,你想试试神灵的手段?” “呵呵,这倒不必了” 陈沐右手指向窗外,数公里之外一栋大楼,“看见那口吊钟了吗?” “传言中,每当神灵的力量干涉世间,王者丧钟便会响起。” “歌华全境内足足有三万两千多口王者丧钟,您若是出手…是逃不出歌华的” “四大国,哪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多少都有点抗击神灵的手段。” 张文心中一震,李文的记忆力并未提及这些信息,就连之前催眠的那位室友,也毫不知晓。 但他确定这是真的,一名催眠师很容易辨别真伪,陈沐并没有瞒过他的能力。 张文歪过头去,以免陈沐看见他眼中逐渐升起的杀意。 他现在很想用大量的死亡来掩饰自己的异常,但是就怕歌华有手段检测灵魂之类的,反而会暴露自己。 ‘该怎么办呢‘ 张文默不作声,眼中流转的寒光随着氛围的凝滞而渐渐凌厉起来。 ‘杀掉!逃离!‘ 两个声音在张文脑海中变得越发清晰,既然已经暴露,那就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张文抛了抛手中的彩绘,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豁然抬头… 陈沐正打量着张文,骤然看见他眼睛之中凛冽的杀意,顿时觉得心中一寒,如坠冰窖。 连忙喊道:“我和您处于同样的境地!” “哦?” “难道你不怨恨我,夺取了同学的躯体?” “或者说,我的出现,对你意味着什么呢?” 张文眯着眼睛,这个人貌似没有揭发他的想法,反而有点同流…弃暗投明的意思…… 张文笑了笑,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悄悄收起了彩绘,这个陈沐很有意思,不愧是大族继承人。 …… “那么,合作。” 张文笑了笑,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悄悄收起了彩绘,这个陈沐很有意思,不愧是大族继承人。 陈沐出人意料地提出了结盟的请求。 张文思索了一下,貌似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主要是暴露的太快,还没有收集足够的信息。 “那么,我们应该遵守一些约定”,陈沐笑着说道,完全看不出之前慌张的模样。 随着一条条要求被提出,张文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陈沐的要求达不到逼他出手的地步,但是完全把他限制在联盟之中。 这是想豢养他? 张文心中冷笑起来,怎么说也是经历过福报轰炸过的社会人,你这点小手段…他还真没经历过。 准确来说,张文没有品尝过福报的滋味,唯一一个长期的老板大概是罗部长,别说给他张文套福报了,现在老罗还不知道在哪哭着呢…… 不过能看出来就行了,真要是信了陈沐的邪,估计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小资本家,呵~ 接下来,张文拐弯抹角地试探陈沐的所谓的困境,妄图夺回一点主动权,奈何陈沐轻飘飘地一句:还需培养信任,而且很遗憾,您手中没有筹码。 毫无疑问,张文处于弱势一方,但除此之外,张文找不到比与陈沐合作更好的办法,只是……这是一位连‘邪神‘都愿意合作的合伙人,需要足够的防备心! 随后他开始向陈沐请教文字的问题,只见陈沐惊讶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信和……常见的对学渣的质疑。 “您是学渣之神吗?” 关于各方面的麻烦,陈沐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法:躲! 只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张文身上种种疑点都会慢慢减少,无法消除的也会变得微不足道,躲避带来的异常不会比现在的浑身破绽更麻烦。 他告诉张文,李文经常收到各方面的会面邀请,但都只是简单的回应,没有他告诉张文,李文经常收到各方面的会面邀请,但都只是简单的回应,没有表露过任何选择意向。 对于这些招揽似的邀请,张文只要保持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即可。 其余方面,陈沐也不是很了解,李文这个人和张文有些类似,从不信任其他人,心里藏着一片海。 张文没有提及催眠室友这件事,这个技能要藏起来,假如陈沐突然在背后阴他一手……这不是没可能,这所学校虽然叫兰露高中,但全称是:兰露高等贵族自治中学。 就如陈沐,背后是拉凯多森的头号家族势力——陈氏集团,自身是远近闻名的贵公子,虽然的确待人温和有礼,但不妨碍他成为小阴币,这位贵公子只是因为歌华的强制性教育规定而必须上学。 作为大族子弟,必要的文化修养还是要有的,有背刺伤害加成,还能嘲讽一波。 …… 一上午,张文都在听陈沐讲解这个世界的各种常识,所获并不多。 一是陈沐要避免其他人听见,毕竟不能引人注目; 二是一些很多常识问题,陈沐会下意识忽略,而这些下意识忽略的往往就是常识; 三是一个世界的常识实在过于广泛繁多,完全不是一个上午能了解完毕的。 今天是星期日,全天自习,故而张文打算下午躲开李文的妹妹,中午直接去图书馆恶补常识。 “寝室长,我晚上去图书馆看书,不回去了”,张文找到了顾青平,提前说一声,免得麻烦。 “神灵先生,我观你和陈沐达成了共识,不如加我一个。” 张文:“……” …… 图书馆,张文三人走近人文区。 张文看着浩如烟海的书籍,在心里发出不屑的声音,‘让你们见识一下蓝星的一目百行‘。 拿起一本书,看了一眼,扔了回去。 转头对陈沐二人说:“不如我们先从识字开始吧。” 顾青平:“……” 他突然觉得这位所谓的神灵,貌似和他在幻境中看见的不吻合,很不靠谱的样子。 三人找了一张空闲桌子坐下,顾青平看了一眼陈沐,他决定坦白某些秘密。 “李文,也许我有一个比躲更简单的方法。” “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被带离拉凯多森吗?”陈沐顿时严肃起来,这个问题他很想知道,普测之后,一些天赋者被带离拉凯多森,而李文闻名歌华的天赋却依旧留在拉凯多森,官方的解释是:尊重李文的选择。 但从头到尾,都没有首都来人接触李文,更何况依照陈沐对李文的了解,他本身是愿意前往首都的,必然有一种原因,使李文留在了拉凯多森。 顾青平整理了一下思路,“因为你的天赋,是人为制造的” 第8章 监视者 ‘纳尼?‘ 张文表示深受震撼,早上他知道原身是歌华第三,中午就有人告诉他这种凌驾众生的天赋竟然是人造的,这遭遇有点过于魔幻,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一旁的陈沐更是目瞪口呆,谁造的,我也要! “在歌华组织的第一次普测之前,我们实际上就已经测试过了” “在目前已有的记录中,灵眼第一次出现的位置,就是拉凯多森,我们小区上方。” “而当时,第一道灵气冲击而来时,我注意到了类似意志力检测的过程,经过换算,你的数值绝未超过30克” 陈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想到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歌华研究出了意志力提升的方式! 只不过,陈沐有个疑惑…在四大国,人体实验是死罪,研究这种药物的话,不应该偷偷地暗地进行吗?这李文都快冲刺歌华第二了! 张文眉头紧锁,即便按照他目前掌握的信息,也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 他假设自己是实验品,那么多蠢的幕后黑手会把一个实验品搞得人尽皆知?这里面必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难道李文本身知晓这件事?和某势力合作,借助普测打广告?‘ 结合之前李文对各方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张文总感觉哪里不对。 ‘还是信息太少了‘ 张文叹息一声,停止了无意义的思考,对顾青平说道:“比躲更好的办法是什么?” “去首都,亚特” “不行!” “我也是这个意思”,张文对着顾青平笑了一下,他不可能去首都,如果说拉凯多森是由于地处边境而超凡不显,那么歌华的首都极有可能存在某些超凡手段,他不能赌! 顾青平说出他的理由,很简单:李文的天赋很可能是拉凯多森的手笔,否则无法解释李文为什么留在这里,而远离这里,不仅可以避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陌生的环境更可以掩盖‘李文‘种种不合理的表现,一石二鸟。 另一边,陈沐看着顾青平,眼中露出不满,他知道顾青平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他的这位朋友对神灵极其恐惧,恐怕李文前脚离开拉凯多森…不,搞不好刚踏出兰露,就会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军队打成筛子!但这不符合他的利益和谋划。 【你打算揭发李文?】 顾青平看了一眼手中的字条,写下:【李文离开这里会更好】 【不过是一名弱小的外神而已】 …… 张文没有在意两人递来递去的纸条,这个三人联盟相当于:魏和吴联起手来揍蜀,对他而言,唯一的作用就是借此快速熟悉这个世界,打打掩护。 等他稍稍融入了这里,对异世界有所了解,就能放开使用催眠术,而不至于引起太多怀疑。 以这俩人的才智,虽然很有可能发觉自己被催眠,但这也是要时间的,这俩人要是搞什么幺蛾子,一波送走! 他拿起一本较薄的字典,耐心背了起来,目前最重要的是摘掉文盲的帽子,没文化要不得! …… 晚上,图书馆 张文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他为了尽快掌握独立阅读的能力,从联盟之中挣脱出去,一刻也不松懈,而且一天没吃饭了。 再加上他背诵了一个下午的十日文,现在只觉大脑肿胀疼痛,这是催眠术也难以消解的痛楚,主要是张文为了防止自己反被别人催眠,特意给自己做了催眠抗性训练,以免不知不觉中泄露信息。 实际上,蓝星的催眠协会也依靠对各方面的高层领导、社会群众提供催眠抗性训练,以此获取大量的财富和人脉,是协会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催眠抗性的提升带来的是精神意志的磨炼,一方面增强了个人的身体素质,但另一方面也极大地降低了有益催眠的效果,可谓有得有失。 而张文喜欢催眠别人,不喜欢被人催眠,即便对于张文来说,发觉自己泄露了什么远比发觉自己被催眠困难的多。 张文不止在背诵,休息之余他思考着十日文的历史。 十日文,十日星统一的官方语言,也是神灵存在的一个有力证据,因为这个星球上存在亘古有之的四大国,然而自文明火种点燃之刻,从未有过大统一的十日星却拥有了统一的语言。 书同文,车同轨! 这个星球的所有国家地区无不如此,这本是一个不该出现的现象,除非这门语言是神灵赐下。 而且十日星历史大约有五万零二百年,遍查之前的历史文献,一片虚无,但四大国国祚却有五万年左右。 可以说,短短两百年,十日星上便建立起四个国运如此绵长的超级大国,横压无数小国之上数万载,简直像是神灵建立的国度! 按照张文的理解,十日文与蓝星中文的联系密不可分,拥有几乎完全一样的发声系统和主谓宾结构。 对此,张文有一个猜测:这个世界有一位来自蓝星的穿越者,而且是一位神灵! 天外来神财富之神刘秀! 创世传说中四大正神之一,十日神中唯一一个外系神灵。 在十日星的普遍认知中,张文以前生活的蓝星东方文化大致可以称为外系文化,中文名被称为‘外系名‘,简称‘外名‘,而另一种取名方式类似于蓝星西欧诸国。 张文不关心这位刘秀是否是蓝星历史上的刘秀,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会儿,至于探索神话什么的,等他脱离暴露的危机再说。 咕~ 饿了! 张文无奈起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所谓的灵气是否可以辟谷食气? 他一直很向往餐风饮露,朝游北海暮苍梧的肆意洒脱,可惜现实总是绊住他的脚步,然而即便是朝九晚五的生活也离他而去。 校园美食街,张文一脸疲倦地啃着手中的异界馒头‘麦包‘,他表示这个怪怪的名字更适合包子。 ‘不过,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包子?好久没吃了‘ 美食街上喧闹纷纷,整齐摆放的摊位桌椅边,不时路过成群结队的学生,路边的石凳上,一对情侣正在秀恩爱;旁边坐着一位捧着报纸的大叔,略微卷曲的棕色头发,高而窄的鼻梁,藏在帽子下面的眼睛正盯着张文,一副私家侦探的打扮。 张文发现这个高中具有独特的魅力:高中可以在图书馆留夜;阶级明显,平民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和贵族学生挤在一起,仿若两个世界;这里的学霸一个个都是人精,他这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年的社会人显得毫无城府;学校管理层很少插手学生的生活,据说常常有校园护卫队装扮成学生,逛来逛去;而此刻,他正在这所学校的商业美食街上吃麦包…… 张文想了想,走向石凳,坐了下去,他要构思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没办法,一系列的意外远远超过了张文的预测,他之前制定的方案已经过时了。 ‘目前我……‘ 张文状似无意间撇了一眼报纸,“灵气”“最新发现”等字眼映入眼帘,顿时觉得嘴中的麦包它不香了。 他对灵气有关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只是以陈沐的能量,也无法获取这种稀缺资源。 灵气是两个月前出现在这颗星球上,而一个月之后,反应迅速的四大国开始举国之力抽取游离在空气中的灵气,并同时发布禁令,禁止私下交易灵气,同时进行了第一次天赋者普测,也叫意志力等级普测。 也是这时,李文的天才之名响彻整个拉凯多森,牢牢占据歌华第三的位置。 “可以借我看看您的报纸吗?” “当然可以,李文同学” 张文嘴一扯,接过报纸,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夺取默默无闻学渣的身体。 “李文同学,我最近一直在监视你”,大叔看向张文,掏出一根烟,瞄了瞄不远处的未知标志,又夹在了耳朵上,“普兰·彼得斯。” “这所高中最令人讨厌的一点,就是吸烟判十年!” 张文听到‘监视‘二字,先是一惊,接着愣了起来,这事儿你也跟我说?你叛变了? “你不要谢我,监视你是上面的意思”,普兰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就知道张文一定高兴坏了,毕竟每一个十日星人民都有一个被监视的梦!当然,也有些地区的风俗很奇怪,并不享受被监视的感觉。 张文按捺住询问这一连串见鬼的奇风异俗的冲动,这得回去问问顾青平,不能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一窍不通的情况,现在更重要的是获取更多的信息。 既然对方主动找上他,就说明存在交流的可能性。 “那么截止到现在,您发现了什么吗?”,张文问道,他可是在宿舍里催眠了室友……他突然想起来,他上次催眠同学的后果貌似是劝退;这次事发,还不知道什么后果,少说也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我发现您犯了死刑罪---擅自催眠” 张文麻了。 …… 石凳上,那对情侣早已离开,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张文的内心深处爬满一种绿色的植物。 张文叹道,诸事不顺啊!他异界生命的秘密没有暴露,但是他却犯了这个世界的死罪,话说异界人民这么彪悍的么?催个眠直接干死? “所以,你要私下解决我,是么?” 普兰大叔吃了一惊,盯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现在的高中生这么不懂事吗?” “首先,很多人注视着你,有人会阻拦对你的判决;其次,揭发了你,我的职业生涯也就结束了,这份工作我很喜欢;而且,你也知道,在情况允许时不阻止犯罪属于从犯行为;最后,你可是50克的天赋者,结交还来不及呢!”,普兰大叔摇摇头,现在的高中生怎么呆不拉几的? 张文思索了一下普兰大叔的话语,发现异界的常识还是可以理解的,“咳~那么您的来意是?” “帮我抽取一标准瓶灵气,我继续我的监视,当这事没发生过” “我不会呀!而且这种数额的灵气,足够我坐穿牢底了”,别说张文不会,陈沐都不会,这可是国家机密,否则灵气弥散在空气中,咋能收集的这么干净,跟狗舔似的。 普兰大叔却没有理会他,自言自语道:“我在狙击镜中看见的你,疯狂而冷漠,还会在意坐牢?合作吧,比起冒的这点风险,我相信你对灵气更感兴趣,我会教你如何抽取灵气。” 张文只听到两句话,第一句和最后一句,异界人民的监视原来是拿着把狙击枪,你就不怕走火吗? 他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趁机了解更多的信息,下意识掏出了彩绘。 “李文同学,请停止您的催眠行为!” 张文看了眼抵在额头上的手枪,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把手枪挪开,讪讪地笑了笑,“别激动,这不是忘了吗?” 普兰直接骂了张文几句,没好气的说道:“有事情问,别动不动就催眠,犯法可懂?” 他在白天可是见识过这位天才的催眠术,简直是神乎其技,除了标志性的一副彩绘,全程毫无预兆,死死盯着李文的他愣是不知道张文的催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这时心里一直防备着呢! “咳~我想知道还有多少人监视我?以及监视我的目的。” 普兰诧异地看着他,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自恋吗? “这种事情可望而不可求,劝你还是少想这种好事,脚踏实地的好!” “你名气这么大,也用不着通过炫耀这个长面子吧。” 张文:“……” 随后张文与普兰开始闲聊起来,从与普兰的对话中得知,这位是来自歌华首都亚特的雇佣小组成员之一,负责监视歌华第三天赋者---李文,除此之外,还负责暗中守卫李文的人身安全。 至于其他监视张文的人,水平有限,身手一般,业务技能不够娴熟,大部分都被拦在了校园之外,校卫可是都端着枪呢! 至于监视的目的,尽管普兰装作一副‘为你好‘‘命令如此‘‘无可奉告‘的神情,但张文察觉到他似乎隐瞒了什么。 不过由于仅仅是初次接触,张文没有深入追问,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来日方长,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普兰交了底后,张文决定答应普兰的交易。 尽管普兰是他的从犯,不会举报张文的罪行;但从另一方面来看,普兰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从这次交易请求可以看出,普兰是个很重利益的人,很适合进行一些写在法律上的交易。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安危系于陈沐一念之间,而普兰的出现是破局的关键! 最后,张文据理力争,将交易条件修改为:普兰交给张文一份灵气样本,时间为一星期之后,此后普兰教授灵气抽取技术,张文交出一标准瓶灵气作为学费,自此两清,两人恢复为友好的监视关系。 …… 寝室里,顾青平惊讶地说道:“被监视难道不是一件值得自豪吹嘘的事情?” “尽管监视也有一定的可能引起厌恶,然而做善事就不会吗?” “至于校内吸烟判十年,也许学校制定这条法律的时候有欠考虑,不过我不吸烟。” 张文又麻了,听听,异界高中还能制定法律! 接下来,张文请教了一些法律常识,毕竟赚钱的方法都写在法律上,而且法律也是群体意识的凝聚,很多常识都在这上面。 …… 图书馆,张文倒了一杯矿泉水,又称“财富水”,缘由未知。 拿出报纸,张文开始仔细阅读起来,虽然磕磕巴巴的,但勉强能看,毕竟顾青平已经替张文念了五六遍了,对照着字典,至少理解大意是没问题的。 灵眼在两月之前首次降临十日星,从中涌出不定量的灵气,之后在十日星各地随机出现,四大国迅速开展研究,并抽取每一处灵眼逸散的灵气,并下发通知:禁止灵气交易,量刑限额001标准瓶。 灵眼出现的位置集合大致为包裹了十日星的同心球,即便地下也同样出现过灵眼,为灵气的彻底抽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至今仍有灵气深埋地下,逐渐向地心渗透。 除此之外:暗地里,十日星其他各国势力的处处阻挠,抵挡着四大国独占灵气的脚步;但明面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敢于违背四大国的意志。 种种原因,灵气几乎全被握在四大国手中,或将成为四大国镇压十日星的又一利器。 而这份报纸上,讲述了四大国之一的歌华议会国有关灵气的最新研究成果,至于多新,这取决于其他国家的研究水平~ 在这份报纸上,歌华议会正式宣布:在高中及以上教育机构设立灵科,确立了这件在网络上早已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事。 正式设科日期是一月之后502010325号,张文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不过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应付明天的考试。 十日星高中必修学科有十日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政治,选修课则是神学,全国统一标配,部分地区略有改动。 目前他只会会读十日文,还磕磕巴巴的;数学数理化学生物,其中的名词、公式与蓝星很相似,但也仅仅是相似;政治不考试;未选修神学;唯一值得张文欣慰的是:高中不学历史! 毕竟这历史实在是太长了,而且也没啥需要以史为鉴的,整部历史都是四大国殴打小朋友… 总之,张文现在处于艰难的境地之中,而且考试作弊判一年;催眠也不合适,之前不知道催眠死罪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就不该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犯不着为了考试催眠监考老师,尽管班里面没监控。 当然,只要及时处理掉知情人,就不算违法… 张文叹息,本来去牢里呆一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这个小身板,还眉清目秀的,真怕发生点啥。 看一会儿报纸,张文开始分析目前的处境: 一、联盟的建立很突兀,主要是暴露得太快,他现在还没搞明白咋回事。 但联盟是现在唯一稳定的信息获取手段,暂时保持现状即可,抽出手来再收拾这俩人; 二、从两人的反应看来,人造天赋应该是很尖端的技术,牵扯到的层面很明显不低。 他决定暂时忽略这件事,万一引出幕后黑手来,他的异界之旅就结束了; 三、顾青平指出人造天赋的理由很牵强,很明显在说谎,必然隐瞒了什么; 四、早上催眠的室友智商堪忧,但未必不会发现被催眠的经历,张文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催眠一次,这个不算什么难事,趁着睡觉多加强几次,效果固定之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五、最后是普兰,这个人出现的时间很不对,恰好是张文重生这一天… 这么大个人,瞒着兰露高中,隐藏在拉凯多森,只为了监视李文?开什么玩笑! 想到这里,张文意识到什么,‘难道和人造天赋有关?‘ 这几天李文一直处于受梦魇困扰的状况,然而普兰偏偏在李文彻底摆脱梦魇时选择接触监视目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联! 但普兰的出现也让张文松了一口气,他在普兰身上看见了摆脱联盟的希望,比起不知底细的陈沐二人,张文更倾向于与普兰合作。 退一步来说,假如普兰‘一怒之下‘、‘情急之中‘射杀了陈沐二人,张文也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不过这是下下策,容易留下破绽。 张文挠了挠头,略微感到头疼,人类千千万,他偏偏选中那个最麻烦的… 他莫名想起在蓝星的出国计划,算下来快赚了一千多万了,就差享受一段悠闲时光,没想到竟然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张文脑中同时浮现在国外的逍遥快活以及明天的考试…… 第9章 获取信息 502010237清晨 “什么?你要请假!”,班主任李秋声脸上满是失望,他还想着李文在这次考试中名声大噪,给他涨涨面子呢。 尽管李文一直都是学霸,可一月之前的普测后,李文名声大噪,现在李秋声只觉李文混身散发天才的耀眼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 李秋声抱着卷子走进教室,无奈地摇摇头,“不愧是天才,已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吗?” ‘尿床的孩子果真与众不同!‘ …… 转眼间半天过去,张文在图书馆泡了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楼。 寝室里,顾青平眼神奇异,对张文说:“你大概不知道,考试无故请假会在档案中留下一生的印记。” 张文:“……” ‘不愧是异界!‘ ……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张文勉强背完了五千常用字,一目百行已经解锁至一目半行的级别。 困境确实可以激发潜能。 张文对这一点很赞同,前世学了11年外语的他,从来未及格过。 然而,在几天的时间内,他硬生生掌握了一门十日文。 这其中虽然也有汉语发音的缘故,但最根本的激励因素还是死亡的威胁,这是一把时刻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假如他能回到蓝星,或许可以开一家外语培训机构,也别头悬梁了,悬刀吧… 借助不熟练的十日文,张文勉强能够独立查阅资料。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熟悉十日星——尤其是歌华——的人文风俗、法律法规等。 这关系着张文身上最大的底牌,不容耽搁。 便如之前从室友口中得知那般:歌华或者说十日星,完全没有防范大型催眠术的措施,所有人的意识如同不设防的金库,等待着张文的保护。 而在阅读了大量文化书籍之后,张文也初步做到催眠术的异界化,这是目前能达到的极限了。 毕竟催眠术的某些动作很醒目,在蓝星人看来是自然而然,在十日星就未必了。不过张文找到了校广播室…… 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可以选择遁入歌华的黑暗之中,不过…他不打算当一只肮脏的老鼠。 同时,张文还抽空补习了异界基础学科,意外的简单;联盟也彻底建立,张文以蓝星的信息为筹码,换来陈沐和顾青平讲述李文的生平。 这天,图书馆。 张文坐在桌子上沉思。 原本,他打算在解决暴露危机之后,再搜集神灵相关的文献资料。 谁知道歌华竟然有三万多口‘王者丧钟‘,这意味着歌华实际上并非想象中的凡人国度,暗地里很有可能隐藏着超凡力量。 这驱使他早些了解相关信息。 他不是什么神灵,无法引动钟声,王者丧钟的存在意味着神灵不能悄无声息地干涉世间,这对他很有利。 但是,他一直没搞懂一点:为什么陈沐没有疑惑他这位‘外神‘的降临未激发王者丧钟? 陈沐的表现告诉张文:王者丧钟很可能并非陈沐表面上说的那样,他一定对张文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 张文身边打开着一本资料书——《有关神灵原型的猜想》 出乎意料的是:关于神灵的资料并不多,相反,整个校图书馆也仅有寥寥几本相关文献。 剩下的都是一堆无用的衍生读物,毫无价值可言。 这本书,是他能找到的最详细的资料。 囊括了神灵、神灵原型与神灵降世等各方面的粗略信息。 这本书虽然内容不多,但涉及很多方面。 神灵原型——欲望的聚合体,神灵抛向世间的锚,代表着污秽与死亡。 神灵降世——实际上并非单指神灵降临世间,这是一个缓慢和复杂的过程,由众多细小的节点组成,是一系列事件的集合。 神灵为何要降临世间? 这无从谈起,也不是凡人可以揣度而出的,但每一次神灵降世都是一场人类的噩梦。 单单是神灵出现在世界上,便会引发灾难,这无关善恶。 每一位神灵都堪称是‘灭世灾星‘。 神灵与原型之间,属于共生关系,而非主仆,原型的存在可以维持神灵的驻足,令神灵得以长久地现身世间。 而张文之所以被误认为是‘神灵‘,而非‘神灵原型‘,是因为他并未污染世界。 张文对书中‘欲望‘、‘污秽‘、‘污染‘等词汇很是头疼,这些描述初看上去可以理解,实际上是很抽象的词语。 什么是‘欲望‘?是一种能量形式?还是一种能源? 它究竟是一种概念,还是一种物质? 至于‘污秽‘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生命体哪个不是一堆杂乱元素的有序组成?什么样才算污秽?恶臭吗?或者是指精神污染? 这些概念一旦深究,根本站不住脚,甚至会和自身相悖。 这本书也没有详细介绍神灵究竟会引发怎样的灾难,仅仅是简单地罗列一堆统计数据。 不过,这本书中提到一种特殊的物品——神话碎片。 而且,与其他模糊不清的描述相比,作者对神话碎片的描写和探讨十分细致,很可能亲身接触过这种物品。 神话碎片是两种概念的集合体,一是指断断续续的关于神话的信息;二是指一种承载着信息的物质,这些信息便是神话传说。 这些神话传说并不包括衍生信息。 神话碎片有一个性质:唯二性。 一种信息只能被记载两份。 当一个人或探知、或推测出某一片神话碎片之上蕴含的信息之时,这个人将与可能存在的第二知晓者抢夺这份信息。 这个限制甚至深入到联合暗示信息。 由于古老的神话被分为无数碎片,所以人都只了解部分神话内容,仅有多与少的区别,至成书之时,也未有人集齐全部神话碎片。 张文对神话碎片很感兴趣,因为这些碎片能赋予超凡力量! 作者将神话碎片描述为‘镶有支离破碎的黑暗‘的石片,无法毁灭的神造之物,据说这种石片曾被用来制作武器和防具。在这本书中,作者详细讲述了他对唯二性的各种猜想。 因为记忆实际上并不能算一份记载,记忆是立体的,而且关于一段信息的见解、理会都是多方面的。 这些记录在大脑中的信息何止一份?成百上千份也是有可能的。 按照这样推理,这些唯二的信息甚至不能思考,稍微思考就突破了‘一‘这个数量。 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神话碎片也不能被打印在纸上。 在纸上,墨水可是分层的,打印一份实际上等于打印了无数份。 那么这种情况下,究竟会发生什么? 打印机失效?或者是其他? 如果是失效,那可就好玩了,科学家会很高兴。 这种违反客观规律的现象发生了,不借此研究个永动机,那能说得过去吗? 对此,这位疑似身怀碎片的作者并没有给出答案来。 张文看完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没有试图寻找唯二性的bug,他只是想拜访一下这本书的作者,借一片神话碎片玩玩而已。 可惜,作者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甚至没有笔名,他也没办法敲作者的闷棍。 只能说,在书籍出版这块,异界管理得太松了,他对此很不满意。 …… 寝室里,学习归来的张文找上顾青平。 他要问一问关于神灵的事情,顾青平每次谈到神灵时,都讳莫如深,显然知道很多信息。 一开始,顾青平并不愿多说,他直言自己恐惧神灵,不想回忆起相关的任何事情。 张文自然是追着顾青平问这问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这就好比藏起鸟头的鸵鸟,自欺欺人而已,他可不想考虑顾青平是什么感受。 最后,顾青平被他黏得受不了,还是认真地讲述了一些往事,这些事情他也告诉过陈沐。 很显然,陈沐绝不会像顾青平一样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张文便只能缠着顾青平了。顾青平讲完之后,张文突然问起了神话碎片。 “神话碎片?那是什么?” 张文看着顾青平茫然的眼神,叹了一口气,“你连神话碎片都不知道,为何对神灵这么了解?” “珍爱生命,远离神灵” “答非所问”,张文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 距离拿到灵气样本还有好几天,张文的打算是一步步来。 优先等待普兰的灵气样本,这件事要尽量避开陈沐和顾青平。 他在联盟中的劣势实在太明显了,一点底牌都没有,唯一的手段就是催眠。 而一旦使用催眠术,就意味着承担极大的暴露风险,对于陈沐这种天才来说,意识到自己被催眠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普兰失约的可能性并不大,歌华并不禁止小额灵气交易,评定标准是001个标准瓶。 其他的获得渠道之后再说,张文暂时不能接触太多人。 可以说,短短几天已经耗费了张文大量的脑细胞,这些事情占用了张文全部的精力,这也是张文没有尝试接触更多的人的原因之一。 少做少错! 不过幸运的是:经过几天缓冲,局面已经初步打开! 尽管联盟的事情以及与普兰的交易很突兀,但张文一直都有一个备用手段——催眠! 即便是普兰,也只是戒备着他手中的彩绘,假如他真的以为催眠师只有这点手段的话… 即便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张文也能去广播室,让他的敌人尝尝群众的力量。 索性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张文也因此得以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融入异世界之上,避免了无谓的精力损耗。 但是,张文仍然缺少安全感, 他一直有一个猜测:也许他并没有继承李文凌驾于众生的意志力!李文的意识已经消逝,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痕迹就是这具躯壳,也许李文拜见祖先时同样带走了他的天赋。 如果这件事情属实,并且被陈沐二人得知,那么联盟就会瞬间崩塌。 那时,他会让陈沐二人和联盟一起消逝在黑暗中,而他也只能永远躲在歌华的阴暗角落里! 即便瞒过二人,这脆弱的联盟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张文深知,蓝星的张文和十日星的张文别说相加,相乘也算计不过陈沐。 这位贵公子从小到大,在家族斗争中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在这所贵族高中更是党羽众多。 也就是张文能随时送陈沐和李文团聚,否则他根本不会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蹦跶。 终究,张文的手段太少了,做事缩手缩脚的。 但他选择重生,并不是要畏畏缩缩地活下去! “也许,我该练练长跑?” 第10章 接触灵气 502010307 还是那个石凳,还是那位大叔,旁边的男孩却已换了人。 “普兰大叔”,张文兴奋地遥遥挥手,整整十天没看见普兰,他都有点慌了。 不久前,他了解到十日星不仅有十位神灵的传说,连一星期都是十天!一年52个星期,每一年都是520天,宇宙中的各种天体的运行规律精确得简直像是一座机械钟! 普兰脸色一黑,大叔?我只是用眼过度而已!现在的小屁孩儿一点都不礼貌! 张文走到石凳旁,看了男孩一眼,他上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还以为是个神童,没想到是矮小症,而且和他一个班! 男孩没有和李文打招呼,只是一个劲儿地接吻,李文也没有打招呼的想法。 ‘学渣一个,没资格在他面前呼吸‘,李文曾经当着这男孩说的。 张文虽然没有李文这么极端,不至于赶走小男孩。 但是这孩子在侧,有点不好说话,接下来可是要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跟我来”,普兰站起来跺跺脚,朝美食街上走去。 张文跟着普兰,一路走出美食街后,一头钻进了小树林。 林荫下,普兰递给张文一本线装书,书名《灵气起源》,模样惨不忍睹,甚至还有几页伸了出来。 张文最讨厌这种不工整的书籍。 他接过书,略微翻了一下,没看懂,专业词汇太多。 “灵气样本呢?” “没搞到手。” 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张文深吸一口气,压下无谓的不满,“什么时候能拿到?我的要求是:必须先拿到灵气样本!” 普兰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李文坚持先拿到灵气样本,“李文同学,学会灵气抽取术之后,你自然会获得灵气,何必要先拿到灵气?我可是暗中监视你几天了,看在这个情分上,你先开始学习灵气抽取书术,好吗?” 张文揉了揉突然略微头疼的脑壳:“不要拿监视说事……”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两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在这个情况下,谁也劝服不了对方。张文更不可能退步,他需要拿到灵气样本,借此私下测试意志力天赋,这关系着他未来的种种谋算。 至于之后与普兰约定的交易时间,那是用来规划逃跑路线的。 张文突然想到一件事,普兰要求他抽取一个标准瓶的灵气,这个量具体有多少,张文并不知道,但一定不少,否则对不起普兰费这么多精力,更不惜成为他的从犯。 那么,这些灵气在哪呢? 拉凯多森确实出现过几次灵眼,空气中弥散着大量的灵气,但这些灵气早早便被抽干了,而学校四周也没听说出现过灵眼……除非是地下,或者说学校附近的地下。 张文自觉思路还算清晰,于是把《灵气起源》递向普兰,他决定诈一诈普兰:“或者,告诉我灵眼的位置。” 普兰闻言,眯了眯眼睛,这小子怎么回事?一个星期前还傻不拉几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反应这么快? 沉吟片刻,普兰结束了思索,这次交易开始之时,他就失去了优势,或者说本来就没有优势。 “你怎么确保,你会交给我一标准瓶的灵气?” “你有枪!” 普兰默然,任务搞砸了,他可以跑路;但他要是敢崩了李文,背后的大佬们不可能放过他,并且他的组长也会亲手处理他。 以组长的能力,他可能连拉凯多森都出不去。 张文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亏他还以为普兰拿把狙击枪,就能随时崩了他,敢情也是个打工人。 “你可以揭发我,比如无意间发现某人窝藏大量灵气。” “可以”,普兰认为这个方法不错。 揭发后,李文未必会死,但必然会被收缴全部灵气,这个损失不可谓不大。 至于如何发现的、是谁发现的……方法和理由太多了。 “有间寝室与你的寝室隔窗相望,那间寝室正下方,大约20米处” “难道是……” …… 随后,普兰告知张文,只需一本《灵气起源》就能学会灵气抽取术,接着开始讲解各种词汇。 一个小时后,张文突然问道:“普兰大叔,你怎么看歌华设立灵科这件事?” “据说上面打算开放部分研究成果,并投放大量灵气,作为教学用具,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灵气出现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躁动了,莫多和古费的摩擦也愈加剧烈,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拉向了那里。” …… 寝室里,室友们正在看书,很努力,张文也感受到这种名为学霸氛围的焦躁,不过他的目光却注视着寝室窗口。 那天,张文催眠同学之时,躲在对面监视他的普兰无意间发现了地下的灵气,喜从天降! 普兰很了解那些大人物,即便如实上报,催眠同学的罪名也会被压下来,他可搞不定地下20米的灵气,最后不知道便宜了谁,立刻决定利用信息差捞一笔外快。 毕竟眼前就有一个顶尖的天赋者,不利用一下可惜了。 张文猜测,普兰应该有某种办法,能把地下与土壤融合在一起的灵气分割出来,然后一点点地交给张文来抽取灵气,那时普兰得到的绝对不止一标准瓶! 看了片刻后,张文坐在床上仔细研究起《灵气起源》,这本书并不厚,只是讲解了灵气抽取术以及一些旁支,虽然书名的口气不小,内容并不详实,出版时间在一个多月之前。 灵气,是一种物质而不是能源,它可以被生命的意识影响,同时和现实物质相互作用,因此意识拥有了间接影响物质的能力。 灵气具有两个基本属性:渗透性和阻滞率,其中渗透性描述灵气对物质的渗透能力,灵气对不同物质的渗透性差异极大。 标准瓶:用来贮存灵气的通用器材,由已知渗透性第二差的物质制作。渗透性最差的物质是光,灵气与光几乎完全不相容,借助光贮存灵气的设备叫做光瓶,价格昂贵,对制造水平要求极高。 阻滞率则用来描述意志力对灵气的操纵性,同等数值的意志力阻滞率越高,对灵气施加的影响越大。 灵气抽取术则是将融合在物质中以及混合在物质中的灵气剥离的技术,难点是:运用灵气的第一步——如何有效调动意志力? 在灵气出现之前,意志力的概念仅仅是心理学概念,现在用来命名一种实实在在的作用力。 这种凭借灵气产生的概念,借助灵气才能更好的掌握。 对于张文来说,这恰恰是他最擅长的那一步! 随着室友们陆续合上书本,张文定了个闹钟,调为震动,他决定今晚睡宿舍里,图书馆太硌人了,顺便今晚去实地考察一番。真要是天赋丢失,虽然不至于连夜逃离这座城市,但也就在这几天了。 502010308,凌晨 半夜两点,嗡嗡地震动唤醒了张文,他起身揉了揉眼睛,最近这几天一直熬夜,都快没个人样了。 打着哈欠,张文悄悄溜出了寝室,摸到了隔窗宿舍外,还好宿舍楼内部都是连通的,否则还要解锁新技能——撬锁。 背靠墙壁,张文闭上眼睛,世界陷入一片漆黑,全身心放松下来。 突然,张文爆发出一股猛烈的毁灭意志…… 下一刻,他的意识中出现了一抹幽灵般的蓝色。 张文紧闭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成功了! 一次成功! 完全不像书中描述的那般艰难。 “接下来……就是测试意志力了。” 李文略有些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 闭眼只是为了集中注意力,成功感应灵气之后基本可以睁眼调动意志力。 意志力测试分为两种:主动和被动。 普测采用t-201型测试仪,属于被动测试,结果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之多,校园内部就有供师生使用的t-200型测试仪,但是这玩意儿联网,张文不敢使用;而主动测试则是主动调动意志力,托举灵气,这种方法误差特别大,主要是意志力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力,它的单位是克,另有一套计量规则。 《灵气起源》中并未解释这个问题,张文猜测这应该涉及到更深入的研究成果。 不过,张文打算拍一下就行。 没办法,托举有点难,拍一下其实就感受的差不多了,今晚的重点还是练习灵气抽取术。 在张文的想象中,仿佛有一只手从大脑伸出,然后猛然一拍…… “噗” 地下二十米左右传来一阵闷响,尽管隔了二十多米声音异常微弱……但张文依然听见了。 而从意志力传来的画面反馈,清楚地告诉张文:这绝不是区区50克能造成的动静。 一瞬间,巨大的喜悦击中张文,长达一个多星期的疲倦顷刻间仿佛烟消云散。 半晌,在寂静的黑暗之中,张文深邃的眼神里透露出异常的平静…… ~~~~~~~~~~~~~~~~~~~~~~~~~ “选择你最擅长的”——《灵气起源》 第11章 张文的背刺 张文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偷偷摸进寝室,刚才那一下有点狠,过了半分钟就开始头疼了。 他没有立刻入睡,而是悄悄走到顾青平的床边… 半个小时后,张文歪着头,眼中露出一抹奇异的神采,他貌似无意间探知到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随后,他捂着头爬上床,今天睡个好觉! 异界·真·第一次安眠。 …… 清晨,张文从床上爬起。 片刻后,完成了今日的洗漱。 他今天要去上课——假期时间已结束,既然考试已经过去,他便无所畏惧! 早点铺,张文看了看手中的肉包,突然理解了什么是麦包:大麦馅儿的包子,馒头馅儿的馒头,真是朴素的起名方式。 吃着肉包,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他的思绪却飘向了别处… ‘这联盟也该发挥一下余热了‘ 张文眼中蓝光一闪。 一个多星期以来,陈沐二人都紧紧抓住他的弱点,限制张文接触其他人不说,还不断地逼迫他的底线,试图获取‘神灵‘的隐秘。 除此之外,丝毫不提结盟的原由,表面上是热心帮助张文,实际上是不想露出弱点。 联盟中优势最强的两人还是世交,张文的劣势可想而知。 两个人联起手来,丝毫破绽都没有,没有给张文任何可乘之机,这让张文在每次的信息交换中一直处于劣势! 他都快把外国人名魔改版西游记讲完了,还是没有摸透陈沐的真实目的。 现在嘛……普兰也许是一个更好的合伙人。 不过,张文不能随意地解决掉两人,他也想留在这个高中,因为灵科设科很快就会落实。 这是一个很好的保护伞以及接触灵气知识的渠道,不能暴露身份,最好是陈沐二人察觉到他俩是多么碍眼,羞愧地以死谢罪才行。 张文吃完肉包,又喝光一瓶矿泉水,刚一起身。 ‘等等……‘ 突然一道灵光乍现,张文双眼一眯,他好像猜到了陈沐二人的意图! 灵科必然与灵气知识有关,而且据普兰所说,歌华决定下发灵气作为教学用具。 很明显,张文必然要接触灵气,意志力什么的通通都会暴露出,假如他没有超越李文的天赋,甚至更弱…… 伪装弱小很简单,可虚张声势在实打实的灵气操纵面前,像肥皂泡一样一戳就破。 除非他能展露超凡力量,然而这比他直接杀穿拉凯多森还难…… ‘好家伙,在这里等着我呢!‘ 张文起身结账,走向教学楼。 这所高中就像一堆狼混入了羊群中,普兰、陈沐、顾青平……还有隐藏的幕后黑手默默注视着他,这所高中不像教育机构,倒像各方势力竞争博弈的战场。 之前他手里没什么筹码,现在嘛…他的异界融入计划也该变一变了! …… 教室里,陈沐看着走来的张文,心中惊疑不定,这位弱小的外神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 陈沐对自己的眼睛很有信心,神灵降世之后将会逐渐解放神力,虽然李文身体里这位开头有点弱小,可依然具有变强的可能。 那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呢? 陈沐选择直接问出来,结合这一个多星期的观察,张文的虚弱肉眼可见,活脱脱一个落魄邪神,没必要顾虑太多。 “李文,你好像……状态好多了?” 张文淡淡地说道:“非常好,好到我想谈一谈。” 陈沐瞳孔一阵收缩,张文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确实发生了某种变化? “现在?” “晚上,美食街小树林,叫上顾青平” 于是,陈沐的一上午都在思索着什么,虽然是落魄邪神的邀约,但也需要一定的慎重。 而张文则认真听了一上午的课,还可以,勉强能听懂。 异界高中的主要教学任务并不是为大学输送人才,学生毕业之后往往直接就业,歌华犯不着安排高难度的课程。 中午,张文站在某寝室墙外,一副在思考人生的模样,脸上的哲理呼之欲出。 他正在感受地下二十米左右的灵气:大致呈放射状分布,平均半径约五米,逐渐向地下渗透中,但在上升气流的作用下,不时发生局部翻转。 假如无人发现的话,估计就沉下去了,直至地心。 在张文的拨弄下,灵气团不断地变换形态、位置,如同乖巧的宠物一般,只不过很难做出精细的控制,他的意志力貌似有点强。 这个强是相对于精确控制而言,灵气团在地下穿梭时的阻力实际上只比张文的意志力小了些许,直接穿越土层还是很困难的,故而张文还是选择先磨炼灵气抽取术,基本功练扎实再说。 半个小时后,张文感受到一丝疲劳,随即意志力一沉,灵气团陡然下降了50多米,大约位于地下70米。 他的最大感应距离大约有两百多米,只不过现在他的脑袋略有点昏沉,藏这么深应该足够了,否则取上来挺费劲的。 随后一道灵气被硬生生抽出,在张文的操控下嗖的一下冲入了一个标准瓶内,随着刻度升满,张文送回了多余的灵气。 直接操纵果然比灵气抽取术更爽快~ “我怎么感觉这灵气……好像缩小了?”,张文犹豫了一下,走到厕所内,关上门。 扫了一遍,很好,没有摄像头,喜爱监视的歪风邪气终归是没有毒害这里。 在张文的操纵下,灵气艰难地化成了一个粗糙的圆柱体,比标准瓶大了两倍不止! “看来这里面还有些其他的技术” 否则在不同的的压强下,灵气的体积也会发生变化,标准瓶的‘标准‘二字也就无从谈起。 …… 临近下午,小树林 张文将标准瓶递给普兰。 普兰赞叹不已,不愧是50克的天才,这要是让他来抽取……估计连抽都抽不出来,只能用空气压缩机把灵气冲上来,这会遗留很大一部分灵气。 随即,张文搓了搓手,呵呵笑道:“普兰先生,有没有继续合作的意愿?” 普兰翻了个白眼,没事就是普兰大叔,交易是普兰,合作就成了普兰先生,你这种人我敢随便合作? “当然,利益至上不是吗” “咳~那个…借我点钱呗~” “你…” …… 小树林外,张文满意地点点头,他对普兰很钟意,这小伙有前途! 随后趾高气昂地走向美食街,有钱就是有底气! …… 下午,张文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大意了,中午练习灵气抽取术力度过大,再加上耍了一会儿,貌似有点大脑疲劳。 “嘭” 一只长满老茧的大手拍在张文的课桌上,班主任李秋声失望地看着他:“哇呀呀呀呀,呔!李文,没想到……你竟然不听我讲课,难道我讲的不生动有趣吗?” “额”,张文挠挠头,遇上个戏精老师。 “是这样的,您讲的确实不怎么样” 李秋声老脸一黑,这让他怎么接? “因为太有意思了,我兴奋的有点累了” 同班同学发出了僵硬而尴尬的笑声,同桌陈沐一阵恶寒,太冷了! 随后张文睡了一整下午,实在不是张文不给面子,他太难了。 趴在桌子上的张文,嘴角裂开,流出了一道晶莹剔透的口水丝儿。 …… “李文,快醒醒!” 陈沐站在张文左边一脸无奈,不停地摇晃张文,他已经叫了很多次,奈何…… 陈沐看向顾青平,脑海中浮现今早李文一边平静如水一边逼气炸裂地‘好到我想谈一谈‘的情景。 “这咋整?” …… 张文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又转转上身。 “咦?晚上了,该赴会了。” 随即下楼,先去吃个饭再说。 小树林,张文一手吃着烤串一手拿瓶矿泉水。 “怎么没人,不会是爽约吧?” 张文吃完手里的食物,打开矿泉水瓶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的小森林,找了个石头坐了上去。 在地下三四十米,一小团灵气不断地变换各种形状,或分成两部分剧烈地摩擦,或稍稍凝实猛烈撞击,或在方寸之地辗转挪移…… 张文认为,灵气的控制精度不够,还在于他还不够熟练。为了加速练习进度,他降低了灵气的量,以此减轻大脑疲劳,注重于微量灵气的操纵。 然而效果一般,两个小时了,虽然没有任何疲劳感,但并无收获。 这一小团灵气就如脱缰的野狗,欢快的很。 “怎么还不来?” …… 半个小时后,陈沐二人一同到来。 “你们为什么这么慢,宿舍都快关门了”,张文略微不满,得亏现在没啥蚊虫之类的,否则等这么久,够他受的。 “我和顾青平回教室找你,没想到你已经走了”,陈沐说完看着张文,“好了,闲话还是少说为妙,我和顾青平都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想,我们需要开诚布公谈一谈” 张文盯着两人,随即不徐不疾地说道:“我了解到,陈沐你一直在谋划带着你的家族离开这个国家,前往所谓的弑神国度——莫多议会国。” 陈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不仅仅是张文探查到他长久以来的出国意向,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没有对邪神遵守约定抱有幻想,事实上也正如他所预料,‘李文‘私下里接触了其他人,毕竟邪神能有什么信誉呢?他是不信的。 他在意的是‘李文‘竟然知道陈家的目标是莫多议会国! 这个计划保密等级很高,做了不少防范措施,甚至连家族中大部分高层都蒙在鼓里,最主要的目的便是防止其他家族的阻拦。 陈家是陈氏集团最大的股东,其次是顾家。 两大家族和其他世家贵族、大小势力共同组成了拉凯多森最大的利益共同体,在拉凯多森混的风生水起。 但歌华对于勋贵们的态度一变再变,直到最近几十年变得极为强硬,逐渐变成打压、驱逐、废除特权,甚至直接扫灭部分插手军权的势力。 在陈沐获得压倒性优势,一举夺取继承人的身份之前,陈家就已开始运作家族的各方面能量,企图举族迁入其他对家族势力友好的国家,然而这个家族在第二步失败了… 陈家在拉凯多森的崛起之路为何这般顺畅?那是因为最初时组建了一个庞大的共同体,借此机会才得以成为拉凯多森第一家族,可谓赚的盆满钵溢。这个家族的离开意味着拉凯多森的家族势力彻底式微。 陈家的离开会留下一块诱人的蛋糕,但拉凯多森还存在第二方势力——城市议会。 议员们对这群损害拉凯多森利益、吮吸人民鲜血的家族们充满厌恶,只是为防止社会动荡,这才容忍这些吸血虫,面对权利空窗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议员们很乐意做这个接盘侠。 届时什么法律优待、贵族特权等,统统都会被废除,余下家族勋贵手中的权利也会大大缩水,这无疑将深深损害众多大小家族的利益。 因此,陈家完全被束缚在拉凯多森,注定和这群看不清形势的家族一同泯灭在歌华的厌恶之中… 直到陈沐获得继承人身份时,他揣度出最上层的意向,在陈家具有一定话语权之后,立刻毛遂自荐。 之后,他选定了最适合陈家迁入的国家——莫多议会国,并且由他制定了联合顾家,组建迁移同盟等一系列规划。 陈沐可以确定,知道这些隐秘的人绝对不多,这方面一直是由他一手把握。 他现在不关心李文的消息渠道,他只忧虑李文是否会揭露这件事! “李文,你想干什么?”,陈沐的声音中罕见地出现一丝愠怒,他没有想到这个一直以来温顺无害的外神给他搞了这么一出! 外神果然都是邪神! ‘你不是被众神之王奥布里·昆廷压在神脚山下五百年的愚昧之神吗?‘ ‘还是压的少,直接五亿年算了,省的出来搞事情。‘ “你违约了,李!文!”,陈沐阴沉着一张脸。 “放心,我只是寻求合作而已。” 张文确实仅仅只是寻求合作。 以李文的名气,真要是放出去这个信息,确实会极大地提高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和关注。 但计划失败的陈家也会撕碎张文,事后让出一些利益,再找个替罪羊担下一切。 张文着实没有拉着陈家殉爆的想法。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改良催眠术。自从张文重生异界,只进行了三次催眠: 第一次是室友,为了获取极度匮乏的信息; 第二次是自己,借此缓解学习压力; 第三次是昨晚,不出意料地获得了陈沐的把柄。 而这三次,几乎没有一次轻松完成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直到昨晚,差点惊醒睡梦中毫无防备的顾青平之后,草草结束催眠的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催眠术效用大跌! 异界的主流生命尽管也自称‘人类‘,生理构造却异于蓝星,这令他无往不利的图形催眠极易暴露不说,催眠速度也大大降低。 这怎么行?催眠术是张文目前最大的底牌,没有之一。 他没有考虑与普兰合作,除了找普兰借钱没还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普兰知晓张文的催眠能力,他要的东西很容易联想到催眠术。 于是他果断决定给陈沐来个背刺,扔出‘迁入莫多‘这张崭新的底牌。 他没打算留下这张底牌,一来是这条消息具有时效性,二来是催眠术一旦预备完毕陈沐二人也活不了多久。 原本,他的打算是借助催眠,诱使普兰射杀陈沐二人,可这有个巨大的破绽:普兰会察觉到催眠痕迹。 普兰没有充分的理由和动机对陈沐二人出手,十分突兀,这个问题难以避免。 在之前搜集信息的催眠中,张文了解到有关邪教的信息,这是一窝躲在黑暗中的老鼠,正在拉凯多森秘密行动,比起武力值疑似极高的普兰要好惹的多。 张文的打算是:让邪教‘杀害‘陈沐二人。 把锅甩给邪教有很多好处,首先是邪教缺乏信任基础,这口锅背定了;其次是可以混乱视听,扰乱各方的视线,引开注意力。 【作者题外话】:试试发群号:557119544,喜欢的话可以进群(﹡o﹡) 第12章 改良催眠术 寝室里,顾青平正靠在门上思索着什么。 自从张文露出一副‘我很善良‘的模样,他就渐渐地放下了心中的恐惧与戒备,毕竟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他联想到神灵降世,而且他没有发现张文有任何培育神灵原型的意向。 神灵降世与神灵原型之间的关系并非简单的结果与原因,哪个先发生并无绝对。 神灵原型有益于神灵驻足世间,神灵降世也会被动或主动地促使神灵原型的凝聚现身,两者相辅相成。 但是,失去原型的神灵,很快便会被驱离世间。 他以为张文即便抱着什么目的降临十日星,也会沉寂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张文居然痛击好友陈沐的软肋… 顾青平犹豫着要不要联系家族,李文展露的信息对顾家也有一定的冲击。 顾陈两家结成了同盟,陈家的核心目的暴露之后,对顾家的诸多计划也有影响,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李文的信用上…更何况他感觉李文貌似没有什么信用可言。 陈沐答应李文借用家族力量搜集李文的生平,而为了防止李文外神的身份暴露,从而连累顾陈两家,陈沐要求李文绝不能擅自接触其他人,结果…… 他现在还记得,一向温润尔雅的陈沐,铁青着脸,一拳捶在树上的模样。 顾青平驱散无用的思考,现在想这么多毫无意义,他现在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 他与陈沐是不一样的,如果勾结外神的信息传给家族,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换个继承人,然后把他拉出去顶枪,平息歌华的怒火。 ‘李文确实是个麻烦…看来…‘ 顾青平决定继续进行证据的搜集,直接对线歌华官方。 一方面,只要坐实张文的外神身份,不论张文甩出什么样的消息,都不会对顾陈两家产生大的影响,一位外神本身便足以吸引外界的目光; 另一方面,能绕过家族的决策,不至于直接把他给换了。 至于‘歌华第三竟是个邪神‘是否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和动乱,他并不担忧,这要交给国家来处理,歌华会搞定一切的,这是他对这个国家的自信! 只不过陈沐的‘躲‘字诀属实好用,大部分的疑点消除得是一干二净。 更夸张的是,仅仅几天时间而已,‘李文‘就已经完全融入到十日星之中,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格格不入的隔离感,整个人的气质和之前的李文一般无二,活脱脱一个歌华合法子民,除了失忆。 因此,顾青平寄希望于李文的父母拥有足够的辨别力。 这时,张文走进寝室,径直走向顾青平,“我只想以一个平常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地享受拉凯多森的阳光!” ‘抱歉…但有些事情…‘ 一位神灵侵夺无辜者的身躯,凭此降临世间,绝无善意,必然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他不可能因为简单一句话就改变对神灵的固有看法。 顾青平忍住辩驳的欲望,没必要逞一时之快。 “当然,歌华欢迎仁慈善良的异界神灵的入驻。” 拉凯多森欢不欢迎他就不知道了,至少歌华的炮火会热烈地迎接异界的神灵… 张文和顾青平友好地交谈了一阵子,各诉衷肠,毕竟是同盟者,没必要搞得太僵。 两人讨论起目前和平安定的社会,对歌华的稳定繁荣都很满意,又开始聊起古莫战场的奇闻轶事来。 一番交谈之后,张文感觉自己对催眠顾青平的把握提高了不少,不由得与这位小伙子相互击掌,他很钟意这小伙子……为他提供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有前途! 502010309,下午,某废弃楼房 张文仔细观察手中的小白鼠,他要求陈沐提供生物实验体,没有给出理由,他猜陈沐大概会以为自己要培育神仆——即神灵原型吧。 对于陈沐如何理解,张文没有过度揣测,没必要,他既不是陈沐肚里的蛔虫,也不是陈沐家中伺候人的仆从,想太多还不如多背背十日文。 小白鼠在这个世界也是标准的实验物品,繁殖力强,价格低廉。 张文拿出一副彩绘,试图催眠这只小白鼠。 他的催眠图形中包含着他对催眠符文的大量理解,派生于符文的那一部分效用仍在,催眠一只老鼠大概是没问题的。 催眠过程一如所料,虽然成功,但慢了不止一筹,根本无法运用在实战中,更不用说满怀戒备的人类。 好在之前没有冒然对陈沐和普兰催眠,这两人一个是天才,一个是雇佣兵,都不好理料!尤其是普兰,标准的成人体型,身手如何暂不说,就那体格估计能手撕张文这小身板。 张文停止尝试,掏出一把微型美工刀,用来代替解剖刀具,开始慢慢分解小白鼠的全身…之所以囊括了全身,主要是防止有人从他解剖过的实验品残尸中发现他的意图,做点遮掩总是好的。 异界鼠类的身体构造和蓝星不一样,多了两条骨骼路线,疑似退化翅膀,张文不太懂生物学,没有在意这个,他的观察重点是大脑。 大脑的具体构造关系着催眠术大概三分之一的改良,占比这么低,主要是因为催眠术涉及的更多是意识的总体层面。 …… 晚上,忙活许久的张文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工作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重,简单修改了催眠图形之后会,催眠效果便大大恢复。 ‘该回寝室了‘ 张文眼中闪过一丝蓝光,今晚要争取掌握到更多的信息,加速打开拉凯多森的局面。 本来以为还要拖上几天,才能完成改良,既然这么顺利,就直接进入下一阶段吧! 无他,张文总觉得那俩人在憋着啥大招,绝不能把他俩当成高中生!这两个人中,虽说顾青平是个废物,但陈沐可是在家族斗争中以压倒性优势获得继承人身份的少年天才。他必须紧跟脚步,获取更多的信息抗衡这俩人。 张文决定加深与顾青平的交流,争取成为真正的知心好友,怎么说也得无话不谈,完完全全地敞开心扉吧!谁叫顾青平不像陈沐一般走读呢?睡梦中可不会留下催眠的痕迹。 寝室里,张文端坐在床上,意志力感应着地下的灵气团,这两天他抽空磨炼灵气抽取术,效果还不错。 灵气团在熟练的灵气抽取术的作用下,能减少很大一部分穿梭阻力,再过几天穿梭速度就可以达到正常步行水平。 他揉了揉略有痛感的脑袋,比起上次的刺痛,这次感觉轻微很多,也没有之前那么疲劳,更可喜的是:他的意志力以及感应半径仍在增长!灵气出现在十日星不过短短两月,会对这颗星球上的势力带来怎样的冲击还是个未知数,对灵气的应用也在逐渐开发中。 故而,张文打算一边着手解决陈沐二人,为彻底融入异界做准备,另一边在悄悄磨炼意志力的同时,以他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天赋为核心,独自研究灵气运用。 他对灵气感兴趣很久了,只是这两天忙着熟悉异界,站稳脚步,没时间而已。 目前已经学习完十日文的核心字词,熟悉异界其他的科目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也算是难得地清闲下来,正好研究一下这种神奇的物质。 正在张文构想着下一步的计划和灵气的应用时,顾青平招呼大家去他身旁,张文此刻大脑疲劳,闲来无事正好听听。 寝室里,一共七个人围坐在一起,顾青平看了一遍人到齐之后,说道:“学校下发了新的通告,有人上学带通讯腕表,现在已经被逮捕,如果我们宿舍有人带了任何通讯设备…希望这个人能主动告知学校,否则被抓进去就是一个学期!” 顾青平说完看了看大家,见没什么反应,挥了挥手让大家散开,张文暗骂:‘浪费时间!‘ 整个寝室只有一个人违反这条规定——顾青平,张文对此很有发言权。 他第二次催眠可是一整个寝室都安排上了,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突然醒来,出于好奇问了一下无线通讯装置,毕竟这所学校颁布过一条规定:私自携带通讯设备判半年。 张文想通过无线端获取一些资讯,这是一个非常快捷的方式,很多热点新闻恰恰是他需要了解的,上网搜索可比自己慢慢看书要快很多。 特别是灵气出现这两个月,网上估计已经闹翻了天,谁能忍住长生和力量的诱惑呢? 不过现在时机不成熟,不适合携带腕表之类的容易被发现的违禁物品,也没地方藏。 而且借助腕表上网不仅仅是一部腕表的事儿,充电缴费什么的,张文一点门路都没有。 这事儿不好找普兰,张文怕他做手脚,这打工仔监视成瘾,他需要一些比较正规的门路。 …… 半夜,张文再次爬起来,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悄悄走到一名室友床边,伸出手指轻抵在不知名室友的脑门上,慢慢绘制起催眠图形来,这玩意儿可不是光用来看的,起效最快还得用手!不一会儿,除了顾青平之外,全体室友尽皆沉入梦乡,除非狠狠往头上踹几脚,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最后,张文走到顾青平身旁… …… 良久,张文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这次他问得非常详细。 除了获得顾陈两家的部分谋划、方案,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隐秘,他还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李文被留在拉凯多森的原因! 李文除了卓越的意志力天赋,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个体,被称之为『特适体』,在意志力普测之前就已经先后被来自首都的两个组织发现:歌华研究院和赵氏集团。 之后双方发生分歧,谁也无法带走李文,最终李文留在了拉凯多森。 而顾家是研究院的合作势力,尽管一方是家族势力,一方是议会势力。 在这件事中,顾家充当了外围打手的角色,一顿操作猛如虎,不仅让赵氏集团凭白损失了一个重要的实验体,还弄得李文天下皆知,名动歌华,彻底掐灭赵氏集团掳走李文的心思。 可以说,李文的留下是首都大佬们博弈后的结果。 而张文想到了普兰·彼得斯,这个人和背后的佣兵小组的出现并不在顾家的情报掌握之中,至少顾青平这个废物继承人是不知道的。 那么最有可能的结论便是:普兰的出现是赵氏集团的安排! 张文躺在床上,默默思考着后续行动,他得好好思索思索,意外得到的消息到底对现在的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时间失去了睡觉的欲望… 502010310 清晨,张文在室友地抱怨声中离开寝室,虽然他昨晚睡得很晚,今天反而起得比以前更早,吵到了室友们的睡眠,这让本就不愉快的关系雪上加霜。 张文坐在早点摊上,吃着肉包,思索着昨天晚上的计划,叹了一口气,他决定投向赵氏集团的怀抱。 不只是因为他目前只能联系得上普兰,更是因为他想要一次解决三件事:邪神标签、李文家人以及加深合作。 这其中,李文的家人这个麻烦,歌华研究院是不可能帮助他的,这种脏事一般都是赵氏集团来做。 不过,他并不打算立刻联系普兰,他的意志力天赋还在迅速增长中。 他大致估量一下,一团灵气砸在身上能有一百多斤的力道,假如能用来操纵飞镖啥的,一般人谁扛得住?他的安全系数立刻拔高无数倍! 张文决定在学习之余开发灵气的使用方式,等到具备一定的自保能力时,再去联系普兰。 那时,就是他彻底融入异界之时! 回想起这一个多星期和陈沐的斗智斗勇、日日夜夜的刻苦学习,张文认为还是靠拳头说话更为坦诚一些… 下午,张文回到寝室,从今天起,他决定下午直接旷课,浪费时间不说还没啥提升,也不知道陈沐这些天才怎么呆得下去的? 不想跳级吗?据说李文跳了好几次呢。 坐在床上,张文感应着地下的灵气团,脸上却没什么喜色,因为他的意志力变得难以操纵灵气。 他无法改变施加意志力的大小,意志力施加在目标灵气上之时,是以固定值均匀分布的,张文猜测这个固定值与意志力天赋数值匹配。 他的意志力远超灵气质量,这意味着在施加意志力的那一瞬间,灵气移动速度就已经超过他的最大神经反应速度,而脱离控制之后速度才会降下来,之后才能回归掌控,这会造成巨大的控制波动,导致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灵气。 难怪陈沐说灵气被局限住,这其中的根本原因在于灵气并没有提升人类基本素质的作用,它只是一种受意志力影响的物质而已。 【作者题外话】:试试发群号:557119544,喜欢的话可以进群(﹡o﹡) 第13章 隐藏前奏 '难道人类无法操控微量灵气?' 假设一个人有20克意志力,那么随着操控灵气的减少,灵气的操控难度会急剧上升,直至一个很难提升的限度——神经反应速度。 张文开始头疼起来,他估计目前十日星上所有出现的灵气加起来也没有五十斤,更别说一百斤了,也就是说基本不可能操控纯灵气,必须要掺杂或融合其他物质在其中。 首先,张文不知道加速灵气融合其他物质的方法,而自然环境下,融合速度很慢,并且还要寻找适合融合的物质,这个只能以后慢慢来; 其次,掺杂物质也不怎么靠谱:固体不用说,掺了之后还要分出注意力稳定固、气混合态的稳定,当做暗器还差不多;而掺杂气体会使灵气团过度膨胀,以他的意志力来说,需要掺入近五十立方的气体,攻击力大致等于刮了一阵风…… 张文走出寝室,他要检查一下有没有滞留在宿舍楼内的学生,身为本校学霸,他有义务监督大家的学习积极性。 半晌,张文满意地回到宿舍,没有人留在宿舍里,大家的学习态度还是很端正的,那么他也可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下一刻,一张椅子被灵气拖至半空中,颤颤悠悠地上升半米后,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张文皱起眉头,他的意志力有一百多斤,远超椅子的重量,所以他同时用两团力量方向相反的灵气夹起了椅子。 然而这意味着:要么需要记住椅子的大致重量,要么慢慢的调整上下方的灵气数量。无论哪种办法都令人不爽,一方面束手束脚,另一方面也不适合突击作战。 …… 半个小时后,张文看着眼前饱经折磨的椅子,这怕是不能坐了,不过好歹是稍微有了点成果。 他集中注意力,一团不断向内蠕动的类圆球缓缓升起,他确实控制不了施加于灵气之上的意志力,但他可以自由改变力的方向,形成近似力系平衡。 圆球缓缓飘向略有些变形的椅子,裹住了椅子的腿部,随着圆球内部力的方向变化,椅子慢慢抬起,最终漂浮在半空中,虽然依旧很不稳定,却比之前好太多了。在张文的操控下,椅子在空中飞舞起来,时快时慢,最后平稳落地。 随后他一头躺在了床上,揉着脑袋舒缓头痛。 不是因为过度使用意志力,这是用脑过度,累的。 '这玩意儿有点费脑子啊' 张文异常头疼,他钻研出的操纵方式需要时刻计算灵气球的合力,这谁扛得住啊? 他采用二十种不同方向的等值力维持正二十面体,以此近似球体,由此可以随时产生二十个方向的合力,至于其他的方向就只能凭感觉了,不过这些已经基本可以满足日常操控的要求。 第一组灵气实验以失败一半告终,张文闭上双眼,他现在只想睡上一觉。 …… 晚上,张文离开宿舍楼,他决定今晚睡在图书馆。 随着他的步伐挪移,地下两百米处一团灵气也跟着移动,始终位于张文斜下方。 …… 图书馆,张文随手抽出一本《控制论》,看了一眼内容,嘴一抽。 挂羊头卖狗肉,竟然是本言情… 张文表示对此不感兴趣,随意翻了几页。 '嗯,挺甜的…' 张文将这本言情藏在书架深处,以防同学看了此书误入歧途,学生嘛,还是多学习的好! 做好标记之后,张文拿起了另一本《论控制哲学》,津津有味地翻阅起来,试图获取一些灵感,提升灵气控制水平。 502010311,清晨,图书馆 张文从睡眠中苏醒,先给自己来个催眠提提精神,随后起身离开这里,昨晚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方法,能把手里的灵气运用起来,提高战斗力,武装自身! 没必要呆在这里了,硌人~ 还是寝室舒服,这里终究留不住本天才! 张文叹了口气。 '快了,有些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挺烦的;生离死别,也该团聚一下了' …… 某废弃楼房,张文抱着一大堆烧烤和一瓶矿泉水,随手扯出几张草稿纸铺在地上,席地而坐。 他决定试验一下新成果,这需要一个隐蔽的地方,不过即便这里也不怎么保险,也不知道普兰是否在哪个角落偷窥着他。 为此,他要改造一下这里,顺便吃点烤串。 很快,吃饱喝足的张文开始巡视这栋废弃已久的楼房 据说,这里以前是个宿舍楼,突然有一段时间闹鬼,死了几个学生,之后又频频有学生半夜跳楼,校方只好把学生安排到其他宿舍楼。 这里人迹罕至,而且作为曾经的宿舍楼,楼道七拐八拐的,布置一番,正适合作为日常的实验场所,即便被什么人窥视,也可以迅速察觉。 张文掏出一把丝线,捡起吃完的烧烤签,先是在入口的阴暗交界处绑了一根丝线,又把一部分丝线埋在土层下,绑在一旁的烧烤签上,立在不远处,最后又在所有的楼道口绑上丝线和烧烤签,高度都不高,确保自己不会触发,毕竟摆一次挺累的。 随后拍拍手,又掏出一面镜子,这才是用来防普兰的。 普兰少说也是个雇佣兵,听他语气牛气哄哄的,之前那些小手段大概瞒不过他的眼睛,是张文用来逗普兰,摆给普兰看的。 随后,这面镜子被张文摔了个粉碎,捡起一块碎镜片,用灵气球按进天花板的墙角处。 在张文的调节下,门口处的光线照进了楼道内,之后一连布置了好几个,形成一条隐蔽的光路,一道微弱的光线被引入楼房深处的浴室内,只要每次离开时遮住入口处的镜片即可。 为了防止普兰搞什么高楼空降、飞檐走壁,不走寻常路,张文在一、二楼交界口处绑满了丝线,又布置了另外一条光路,与第一条光路的落点错开二十厘米。 搞定一切后,张文又测试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效果还可以。 不过,这也并不是完全防住了普兰,万一他是个奇行种呢?就喜欢阴影潜行… 而且,这里早已废弃已久,不适合放置催眠图案,太醒目了,也就没办法暗中影响普兰的心神。 所以,张文把这里当做第二实验场所,只做一些必须实地考察的实验,其他的实验场所另有安排。 废弃浴室内,张文打量了一眼四周昏暗幽深的光线,盯着墙上两个显眼的光斑,检查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遗漏之后,开始了第二组实验:灵气斩! 黑暗中,一颗蓝色灵气球浮起,随着意志力的方向变化,球状灵气渐渐向两端伸长,最终一根扁平的棍状灵气出现在眼前。 '……' 张文面无表情地收回意志力,坐在地上怀疑人生。 '哪里出错了呢?' …… 图书馆,张文抽出《控制论》和《论控制哲学》。 看了一会儿《控制论》后,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本书写的不错,他从中得到了很多灵感,相信他的演技一定会有所提升! 摊开《论控制哲学》,张文再次细细钻研起来… …… 废弃浴室内,张文再次来到这里。 他右手抓着灵气团,做出单手握剑的姿势,在他的操控下,灵气团沿着某一方向缓缓伸出,这次他没有理会什么乱七八糟的剑的形状,仅仅是不断地伸长。 片刻后,一根四十米长的灵气棍在浴室内弯弯折折,其中一端握在张文手中。 随着他的控制,灵气棍在手中一节一节地折叠起来。 在张文不断地尝试之下,最终形成了一块规则工整的灵气板,方方正正的。 接着,张文松开手,让灵气板的一侧逐渐向中间挤压,慢慢地形成了锋刃。 “呼~”,张文松了一口气,总算成功了一次! 接下来,张文不断重复'散去灵气—形成灵气锋刃'的过程。 直到一念之间,一柄无柄单刃剑悬浮在半空中,他才停止练习。 第一步:塑形,完成! 张文控制着灵气剑斩向一旁的墙壁,不出意料,灵气剑一触即散。 本质上,灵气剑是由七种方向的力形成,当力系平衡时才能维持住外形。 不过,张文并不需要维持剑的形状,除了好看没啥用,这只是用来辅助练习灵气斩的。 随着灵气剑内部力系的变动,除了维持锋刃的一对意志力以外,其他意志力渐渐向推进力转变…直到某一刻,灵气剑的速度恰好达到了他的反应速度极限,张文不由得放松下来。 第二步:加速,完成!张文休息片刻后,将灵气剑悬浮于墙壁一旁,意志力一催。 “咚!” 一道粗浅的剑痕出现在墙壁之上。 “还可以,那么接下来…” 张文再次调整内部力系,减少一部分多余的意志力,加入维持锋刃的意志力中,再次斩向墙壁。 反复迭代数次之后,灵气剑上终于只剩下三个方向的意志力,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半月形单刃剑,张文称之为'半月弯刀'。 半月弯刀斩向墙壁,下一刻,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响,一道纤细的裂痕留在墙壁上面。 张文走近,用手指摸了摸,约有半指深。 第三步:锋利,完成! 黑暗之中,张文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的蓝光,轻轻地笑了一下… 一切准备就绪! …… 教室里,张文将一张磁贴贴在书桌下方,这是他与普兰的约定信号。 一上午的时间,张文都在学习十日文,这门语言的核心文字确实不多,但常用文字加起来大概有数万,想背完不需要花多久,只是识字速度缓慢而已。 …… 中午,小树林 “所以,你已经知道自己是实验品?” 普兰满脸惊讶,按理说张文不应该知晓这件事的任何信息,天赋制造这件事儿仅有赵氏集团和研究院知晓,即便是顾家也不过充当打手,实际上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难道是…' 想起张文的催眠术,普兰愈发忌惮起来,难怪这种技术被列为禁术,一些隐秘不知不觉中便泄露了出去。 “普兰大叔,天赋复苏药剂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普兰闻言,沉默下来。 “我的等级不够,知道的不多” “目前最大可提升100多倍,致死率极高” “我希望你可以保密,天赋复苏计划凝聚着无数人的心血,这是人与神的斗争!” 张文嘴角扯出一丝微笑,“那是自然,不过从你的嘴里说出这种话,总感觉很违和。” “呵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那么,李文同学,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给您讲个故事如何?” 于是,张文给普兰讲述了一个小故事,一位少年不幸被大黑手选为实验品,导致记忆破碎,他的家人却遭受了黑手的警告,尽管少年承受了不公平的命运,他的某种天赋却也因此唤醒。 故事的最后,黑手满意,某大叔从中获利,家人获得了一个更具天赋的少年,皆大欢喜。 当然,这个故事有一点点的瑕疵,因为有三个人知道:张文不仅仅是实验品,还是邪恶的异界生命。 这些问题,张文打算一个人默默承担,就不必告知普兰了… …… 502010312,夜晚,小树林 张文静静地伫立在一块石头旁,目似瞑,意暇甚。 两百米的地下,一团灵气不断冲击着四周的土壤,随着时间的流逝,硬生生怼出一个地下空腔来。 张文感受着自身的精神状态,几乎完满无缺,满意地睁开双眼。 目前灵气团几乎是随意而动,可以说拥有了随时爆发意志力的手段和机会,一旦有人心怀叵测,妄图加害他,不到02秒就会被他的半月斩包围。 半月斩借用了凝聚灵气球的思路,再加上灵气本身轻盈的性质,以及力系的简化,对意志力的利用率很高,远超灵气球,而且对计算的要求下降了很多。 张文相信,以他目前的控制能力,可以给普兰刮个胡子,破不破皮儿就不知道了,以后送其他人见李文的时候试一下。 …… 不一会儿,普兰来到小森林,随身携带一个手提箱。 张文看着普兰,他还以为很久之后才能见到药剂,没想到隔了二十几个小时就来了,好奇的问道:“你到底用的什么理由?” 普兰望着他幼嫩而富有朝气的脸蛋,语气中带着点嘲弄,缓缓说道:“你的第一针天赋复苏药剂,是我打的。” 张文震惊,好家伙,似你! 张文默默地为普兰·彼得斯记了一笔,现在战斗能力虽然提升不少,但还不足以对抗过多的人,后面再干掉这个带给他无数麻烦的人。 这胡子刮定了,就给普兰刮! 张文摸摸下巴,普兰带给他不少麻烦,但这次也帮他解决了家人的麻烦,嗯,就尽量留个全尸…全骨架吧。 普兰将手提箱摆在地上,迅速组装出注射器,递给张文,“会打针吗?” “当然,我可是天才!” 随后张文在普兰的注视下,将注射器扎在胳膊上,缓缓推动塞子,一股绿色药剂注入他体内。 “放心,既然答应了,我自然不会毁约!” “你知道吗?这玩意儿的原理是透支大脑潜力,它只是让你的未来提前到来”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只在意现在。” “你比我想象的更疯狂,大天才” '呵~' 张文心里冷笑,天赋复苏药剂问世之后,他还是天才吗? 不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隐藏方法,天赋复苏药剂的普及,足以让张文淡出人们的视线。 …… 张文与普兰的交易是:张文自愿注射天赋复苏药剂2型,但必须保密以及提供样本数据;普兰会在大佬们的博弈中获利,至少这次瞒着歌华研究院,偷偷和张文达成协议,普兰会获得令他满意的赏赐。 至于李文的家人,会有人给予适当的警告。 张文没有提什么特殊的要求,比如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或者直接灭口之类的…只要确保李文的家人知道李文'失忆',并忍气吞声就好。 毕竟他名义上是'李文',一些事情,不好要求的太过分,以免留给赵氏集团负面的印象。 不过赵氏集团真要是选择直截了当的灭口…张文会留下悔恨的泪水,最终为了人类的意志力整体水平提升而奉献自我,毅然决然地投身于天赋复苏药剂的研发之中,以小我换大我! 李文的父母也就是有点侦探天赋的普通人罢了,一个没名气的小侦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说家,算不上什么翻云覆雨的大人物。 假如真的不自量力寻求真相的话……呵呵,下去和李文团聚吧,相见了啥话不能说?只要建立起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什么真相问不出来?张文可是建桥小能手,到时候这口锅就交给赵氏集团了… 原地,普兰望着张文离去的背影,神色莫名,这种追求力量的疯狂天才…… 第14章 新世界 小树林外,张文慢悠悠地走向美食节,他饿了,吃点宵夜。 “老板,来一份最长名字的面,一瓶矿泉水。” 张文吃着面,同时感应包裹着血管的灵气球,没破,顿时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找个针管,把这团复苏药剂抽出去。 当然,也可以慢慢等,直到灵气和药剂完全融合在一起,直接抽出灵气,这也能把药剂排出体外。 但这太慢了,容易发生意外。 张文吃完最长名字的面,便火速前往医务室,万一不小心撞破,他就要大放血了。 医务室,张文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柜前翻找针筒。 “咦?怎么没有?这还是医务室吗?” 张文有些恼怒,以后这个地方拆了重建,他负责拆。 “同学,请问需要帮助吗?”,一声清脆的女声冷不丁冒出来,吓了张文一跳。 张文一转头,眼睛一亮,好大,好白的……护士服,张文看向眼前俯身的小护士,莫名眼熟。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这是搭讪吗?李文同学”,小护士嘴角略微上扬。 张文思索了一下,没有说出目的,隐蔽一点,否则还要多处理一个人,麻烦! '难道我要使用垃圾桶里的…' '这染病咋整?' '唉!' …… 小护士看李文不说话,一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模样,略有尴尬,不愧是天才,活该单身! “赵雪颜!” 张文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班上素颜女神吗?号称与陈沐齐名的全能女神,意志力19克,成绩第…比李文低就对了。 张文凑近瞧了瞧,属实素颜女神,脸上不掉水泥! 赵雪颜有点忍受不了张文看猴的眼神,而且这都快贴她脸上了,脸色微红,蹙起秀眉,嗔道:“闲杂人员请离开医务室” “最近学习过度,来打点葡萄糖吊吊命” 赵雪颜:“……” 根据她的窥视,李文最近学习确实很疯狂,那种劲头简直像是在拼命一样。 赵雪颜带着张文来到另一间房子,取出一瓶葡萄糖,不无嘲讽地说道:“我建议您口服,否则会无端浪费您宝贵的学习时间。” 张文接过后,点点头,“确实浪费时间,不过是睡眠时间。赵雪颜,你这是勤工俭学?” 赵雪颜无语,这里是贵族学校,神他么的勤工俭学。 “义务劳动!” 张文扣开盖子,喝了一口,摆了摆手,“再见,不愧是女神,真女神不怕熬夜!” 半路上,张文喝完了葡萄糖,咂咂嘴,味道不行啊。 朝四周看了看,走到一处灯光阴影下,掏出针管扎入血管,慢慢地抽完了灵气球内部的药剂,手法娴熟。 随后,用灵气抽取术抽出血管上的灵气球,把药剂打进去。 伴随一阵猛烈的意志力冲击,这道灵气钻到了地下十米左右,之后甩开药剂钻入了地下两百米处的灵气团中。 张文呲着牙,用手捂住胳膊,用灵气球硬生生裹了这么久,还是有点疼的! 随后瞟了一眼胸前的暗灰色催眠图案,摇摇头,论算计他张文不敢说缜密,但谁敢在他面前确保看见的就是真实呢? 普兰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感应张文体内的灵气,而这,自然是他的手笔,要不然他怎么敢注射这种未开发成功的药剂呢?实验品这种事情,还是能者多劳吧…… 见鬼的人与神的斗争,闹呢? 自始至终,和人类打的火热的都是神灵原型,赵氏集团也代表不了人类。 况且,你斗就斗,牵扯李文作甚? 真以为他啥都不知道?呵呵… …… 寝室墙外,关门前一秒进入宿舍楼的张文作沉思状,背靠墙壁,意志力感应到地下灵气团,随后一股意志力压着灵气团,紧紧向内部收缩。 '很明显比之前小了一倍有余!' 张文开始真正沉思起来,他的意志力还在增长,更夸张的是,直接翻了一倍多。 也许,他该想办法测量一下自己的意志力。 普兰意外给力,明天就开始准备送几位地下团聚,毕竟人多热闹,李文都等得不耐烦了,张文可不敢冷落了他。 顾青平这边暂时没什么问题,据说是打算收集'神灵降世'的证据,只能说这孩子想多了,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异界生命而已;唯独陈沐有一点麻烦,这位贵公子和顾青平不是一个等级,绝对做了不少后手。 同样是继承人,陈沐在家族中堪称一枝独秀,压的同一辈人喘不过气来,可称'独尊儒术',那么顾青平就是'百家争鸣',纯粹靠父辈的庇护,同辈都不怎么鸟他,谁叫君子欺之以方呢? 张文把身上的灵气都送入地下,只剩一道防止事态突变,剩下的不能留在身上,以免被抓个现行。 虽说感应灵气的门槛极高,但他也没见多高,就是高出天际,也得预防一下。 张文转身进入寝室,恰好此时,顾青平端着盆出去。 张文和顾青平同时侧身让开,顾青平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李文从来不会让路啊?当然,他也不是李文。 没有理会李文,顾青平直接走了出去,让来让去的不如先走一个。 张文也不喜欢让路,但他一向公平公正,明天顾青平要给他让路,他当然也要给顾青平让路喽,有来有回嘛~ 他走进寝室,迅速进入睡眠模式,明天还要学习、祭拜李文,睡眠质量要保证。 502010313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寝室,张文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伸个懒腰,真是美好的一天,就是这朝阳过于刺眼。 …… 早自习,张文从兜中掏出一副彩绘,摆在桌子上,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片刻后,同桌陈沐坐了下来,愣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张文瞄了一眼,于是和陈沐开始聊起天来,期间张文询问他是否暗中记录或者暗示他人有关张文的异状,毕竟陈沐是走读生,还是个富n代,做这些太简单。 陈沐没让张文失望,他在家里记录了二十多个小本子,在电脑上设置了三层私密空间,只要没有特定口令,直接上传网络;唯一可喜的是,他只暗示给一个人---六科委员董小薇。 这些在张文面前统统不算事儿! 不过催眠痕迹还是太明显了,这也是普通催眠的缺陷和特点,张文很怀念异型催眠术在身的日子,可惜这项技术对设备和物种依赖性太强。 不过,异界很适合开展实验,异界人民非常喜欢参与实验,为各项技术的发展添砖加瓦了,相信异型催眠术很快就会现身十日星,为异界带来希望与和平。 张文默默估量着时机,普通催眠总有被察觉的那一刻,因此必须尽快动手,顺带解决掉董小薇,等待事态发酵完毕,他就能剥掉异界生命的身份,彻底地融入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欢乐与温暖了。 六科学委董小薇正专注于眼前的作业,对于班里的喧闹无动于衷,她虽然是六科学委,班级却另设了学习委员唐静。 董小薇擅长管理,且各科成绩第一,不过她只喜欢管理学霸,用她自己的话说,“学渣没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简直是女版李文; 而唐静沉默寡言,虽然学习速度极快,但学习深度较浅,擅长泛学,伪学霸一枚,专门管理学渣们的学习。 '为何没有纪律委员…' 轻轻晃动着彩绘,张文开始思索今日的计划,意外增加了一个董小薇,还好过程比较简单,能及时修改流程,否则又要让陈沐二人苦苦等待一天。 第一件事:张文要确认董小薇是否做了什么手脚。 看了看周围喧闹的同学们,张文有些许感叹,这所高中里贵族和平民简直是两种生物,同一片天空愣是活成了两个世界。 可以想象,灵科设立之后,这种情况会更加清晰明显。 也不对,灵气的出现实际上打破了阶级的固化,带来了一条全新的上升阶梯——意志力天赋等级。 当然,天赋复苏药剂出现之后,阶级固化反而会进一步加剧,张文不信这种药剂能低廉到人手一套,即便是歌华,也未必能改变这种状况。 '说起来,在蓝星上,假如一开始没有被劝退,我今年好像刚好大一结束…' 张文揉揉脑袋,十日星一年520天,到了后面想换算成蓝星年份更麻烦,可惜这所高中带手机蹲五个月,接近半年,大概是蓝星的七个月,不然也能借助手机转换一下数据,他有点不习惯520天的一年,忒长了! 之后,张文又拉起陈沐聊天,借此吸引董小薇,顺便加深一下催眠,以防陈沐过于想念祖先。 别说,异界的学霸除了老阴币这一点不好以外,说话都挺好听的,大家都聊得来。 这里的大家特指学霸。 一旁的董小薇也蠢蠢欲动,想要加入聊天,但学委的职责终究令她悬崖勒马,“李文、陈沐,早自习请保持安静!” …… 在张文和陈沐连续数次聊天不带董小薇之后,她彻底进入学委模式,走到张文桌前拿起彩绘,一人头上抽了一下,“你们两个,再扰乱纪律就出去!” 回座位前,看了一眼彩绘,什么乱七八糟的,扔到张文桌上。 '聊天不带我,为何要聊天?',学委董小薇气呼呼地做了几道题缓解心情。 张文收起彩绘,进入学习模式,今天要完成一次十日文的复习,争取今日事今日毕,晚上睡个好觉! …… 时间慢慢流逝,经历李秋声的狂轰乱炸之后,大课间来临。 张文站在教室门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防护栏上。 这时,董小薇仿佛无意中走到张文身旁,他目光中寒光一闪,突然问了一句:“萨,你曾在世间留下痕迹?” 董小薇一阵恍惚,“谁是萨?” “李文” “没有” …… 中午,一道灵气紧紧凝成一团,经过两百多米的间断加速,射入了空中,随着一声微弱的尖啸,弥散在数百米的高空中。 恰好这时… “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打破了午休的宁静,这所奇怪的高中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平时不见人影的管理人员、装扮骇人的雇佣兵纷纷现身,也许只有持枪的校卫显得正常一些。 …… 十五分钟后,一辆轿车冲到现场。 一名干练的男性调查官从车上快步走下,越过封锁线,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皱眉不已。 只见三人端坐在地上,互相扭断了脖子,脸上依稀带着狂热的表情。 邪教献祭? …… “不可能!” “这件事情,调查局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而不是这种可笑的结论!” …… 顾、陈两大家族联手向调查局施压,更是大肆渲染调查局的鲁莽,一时间整个拉凯多森风云激荡;至于另一位受害人的家属选择相信调查局。 与此同时,两封信件分别送到了一位侦探及其异地的妻子手中。 …… 夜晚的美食街弥漫着自由和脂肪的气息,大街上一对对情侣牵手走过,一位大叔坐在石凳上,看着报纸;旁边一对情侣正在通话中……其中一位是身材矮小的男孩。 张文吃着串饺,握着一瓶矿泉水,坐在了大叔和男孩中间,无视男孩和另一个陌生女孩的幼稚通话游戏,咕噜咕噜喝完了矿泉水。 “嗝~” 张文接过普兰递来的表格,借着路灯的灯光刷刷地填了起来。 普兰脸一黑,“嘿!小子,填认真点儿!” 张文填完之后把表格还给他,“希望能全部改成选择题,数值填空用从一到百的数轴表示,使用恰当的单位。” 普兰翻看一遍表格,除了选择题之外,一题没写。 普兰:“……” 他还能说什么呢? 忽然,他惊讶地问道:“3?” 张文点点头。 普兰一时间心情激动,天赋复苏药剂属于组合型药剂,其中2型主要用来维持1型药剂的效果,能涨个1克就了不得了。 虽然他只是监视人员,但依旧有功劳可言,毕竟第一针…… “献血吗?” “卖瓶子吗?” 淦,普兰暗骂一声,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势利吗? 张文没有献血,普兰也没有卖瓶子,他们钻进了小树林进行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良久,普兰压低声音:“李文,两瓶是我能应允的最大限度,真要超出我的权限范围,以后可就换个人来监视你了!” “看在我监视你的份上……” …… 张文脸色苍白地走出小树林,他要去再吃一顿夜宵补补身子,好家伙,抽走一矿泉水瓶的血。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