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战将》 第001章 人口失踪案 西北边陲。 蓝木县,一座不被大多数人记起的县城。 大雪纷纷,配上这刺骨的寒风,街上基本不见任何行人。 然而,鹅毛般的雪帘中却倔强的走来两个人影。 他们都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从他们走路的身形来看,并不是怕滑倒,而是顶着风雪劳累到了极致。 转过南北贯通的大街,两人在一处大门前站定,大门内是一座四层高的大楼,算是这座小城里少见的几座高楼之一,正是蓝木县公安局。 “进去吧,我们再问问。” 老丈极力扶着老妇,两人蹒跚着走进那座大门。 大楼内,温暖的暖气如春天般供应着,好不暖和。 两人抖抖身上的积雪,向着记忆中的房间走去,爬楼,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了力气。 “领导,麻烦问一下,我儿子失踪的案子你们查的怎么样了?”老妇逢人便问。 “怎么又是你们啊?” 一个穿着藏蓝制服、三十一二的年轻男子不耐烦的回一句。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这对老夫妻已经来问过不止一次了。 “我们就是来问问,你们查的怎么样了。”老丈也开口说道。 “给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你们这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查?”年轻男子似乎受不了这对夫妻的啰嗦,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许多。 “不是,你们是警察啊,应该……” “应该什么啊?我们这么忙,一年碰到不知多少这样的失踪案子,就你的儿子重要吗?说不定你儿子早就死了,你让我们怎么查?”年轻男子不等老妇的话说完,打断了接过话茬,越说越激动,手里的水杯也洒出不少茶水来。 “不会的,我儿子还给我打过电话呢……”老妇眯着双眼,从她看人的神情不难判断,她已经看不见了,也难怪他们在雪地里走的那么慢。 “那你问问他在哪啊,岂不比跑到我们这来要人的简单?”年轻男子一挥手,差点把手里的水杯给扔出去。 “赶紧回去吧,啊,我们一旦有了线索就会通知你们的。”年轻男子或是感觉到刚才的失态,赶紧转了语气对老夫妻说道。 “哦……”老妇神色黯然,犹豫了半晌,才接着说道:“那好吧,麻烦领导了!”说完,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大楼,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张科长,刚才那两人是什么案子?”两人走后不久,楼道里出现个更年轻的制服男子问道。 “嗨,还不是失踪案?他的儿子是四年前就失踪了,而且不是在我们这失踪的。不过话说回来,这老两口也是可怜,好不容易供儿子考上个大学,却在毕业的同学聚餐宴后失踪了。唉!”被叫做张科长的年轻男子说完不忘叹息一声,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得知,本地人口失踪案确实不少。 “是啊,确实可怜。”更年轻的男子也摇摇头,看他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应该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 “哎,小林……林羽欧是吧?你去档案室把这几年发生的失踪案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拿到会议室,刚上面也在催了,四年失踪十一个人,真是让人头疼啊!”张科长拍拍脑袋,这么棘手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突破口,让他毫无头绪。 “是!”林羽欧答应的很快,入职以来他一直在办公室工作,前几天才调到刑侦科。 很快,林羽欧就将所有失踪案件的资料翻找出来,特意打开四年前的一桩案子,仔细阅读起来。 失踪者:张嘉木,男,生于1982年3月26日,失踪时二十四岁,家住蓝木县正远乡前进村二组,同时失踪的还有两位同学…… 读到这,林羽欧不禁皱紧眉头,同时有三人失踪,这属于大案重案了,怎么可能会移交到失踪者所在的县城呢? 接着再看其他内容,不过是该人失踪的大概时间、在校表现、有无仇人等资料,再无更有价值的内容。 张嘉木?林羽欧将目光看向照片,感觉此人倒有些熟悉,应该是高中时的师哥:对了,我高一时他复读,据说是因为第一次高考发挥失常才选择继续复读,而且考的不错,上了所好大学,我们还在一起打过篮球。他怎么就会失踪呢? “滴滴……”一阵急促的手提电话铃声打断他的思绪,从腰间取下电话,显示是家里座机,急忙接了起来:“妈,什么事啊?” “小欧啊,店里来了对老夫妻,说身上没钱又想吃饭,撵也撵不走,你说该怎么办啊?”电话那头说道。 “老夫妻?”林羽欧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那对老夫妻佝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妈,你先给他们倒杯热水,再炒两个菜,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林羽欧顾不上向领导请假,几乎用飞奔的速度的跑向父母开的饭馆。 县城不大,不过五分钟,林羽欧便来到自家饭馆。开门进去,果然是之前那对老夫妻,两人站在店中,一边作揖一边不停念叨:“我们真的没钱了,求求你行行好,给口饭吃吧……” 见到此景,林羽欧不由一阵心酸:张嘉木他虽未曾深交过,但以他能考上好大学的成绩来看,若不失踪,毕业后肯定会有份不错的工作,自己父母断然不会过得这么狼狈,一定是父母为找他而散尽了家财! 饭店老板、林羽欧的母亲见儿子到来,急忙过来,一把拉住他,脸色阴沉的说道:“小欧,你来了正好,快把他们赶出去!” 小林摇摇头,对母亲说道:“妈,你就听我的,快去给他们炒两个菜,吃完了他们就会走。” “小欧,你说啥呢?我们是小本生意人,不是慈善家!”林母听完更加不悦,责备起儿子来。 “妈,实话说吧,他们是我高中师哥的父母,因为四年前儿子失踪了,所以才落得这么个下场,他们不是要饭的!” “哦,那好吧。”听了林羽欧的话,林母这才走进后厨。 林羽欧略微整理下思绪,走过去扶着还在不断作揖的张嘉木父母,请他们来到店里唯一的雅间,并倒上热茶,和他们攀谈起来。 果然不出林羽欧所料,张嘉木虽不是老两口独子,但自他失踪后,两人就不断四处打听,就连市里去了五六趟,县里更是每月必来询问进展。 四年间,老两口为找小儿子花去了家中所有积蓄不说,还把原本打算分给张嘉木的土地、房屋都变卖了。如此一来,张嘉木的大哥就有些不乐意了:既然你们这么在意小儿子,那我就不管你们了,找不找得到与我何干? 第002章 一个电话 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执拗的老两口下定决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与大儿子断绝来往也要找到小儿子。 听到这,林羽欧是既同情这对老夫妻,又为他们感到不值,同时也恨起了张嘉木:作为儿子,要是活着岂能眼看着父母受此苦难而不出现?即便死了,那你也该托个梦来好让父母死了寻找的心,让他们得以善终! “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多,家里的座机响了,我赶紧接起来问是谁,但那头只有‘啊啊’乱叫,问是谁也不说话。老婆子我眼虽然瞎了,可我能听得出来,那个声音就是我木娃的!我还以为你们警察已经找到了我的木娃,今个一大早我们老两口就来问问……” 张母抱着水杯,说出了来县城的目的。 “什么?你确定那声音就是张嘉木的?”林羽欧听完这话,在警校四年学到的知识让他本能的再确认一遍。 “对啊,家里的电话一直不敢停机,就是怕他找不到家,再说,我儿子的声音我能不记得吗?”张母肯定的回答道。 “大妈,你能学学那个声音吗?”林羽欧似乎找到了本案件的症结所在:如果真是张嘉木打来的电话,那就说明他还活着,既然能活着打电话,那就一定能找到他,那失踪案就一定能侦破,那全县十余宗失踪案…… 想到这,林羽欧竟然莫名的兴奋起来。 “就是‘啊……嗬……’这样的叫,我连着问了三遍‘你是木娃么?’他都‘啊啊……嗬嗬……’的怪叫,但听声音就是木娃的!”张母学着电话那头的奇怪叫声,并再次肯定就是张嘉木打来的电话。 “大妈,你家的座机有没有来电显示?”林羽欧心里有了计较:如果有来电显示,自然能翻看到对方是从哪里打来的,之后就可锁定张嘉木出现的大致区域。 “哦,这个没有,花费太贵了,我们就没有开通。” 听完张母的话,林羽欧的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开通来电显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不过这些对于公安机关来说也不是难事,只要到电信部门调取清单,也是可以看到对方电话号码的。 “那你家的电话号码你记得不?” “这个我记得,是……” “好,我知道了。大叔、大妈,这里有两百块钱,你们先拿着,待会吃过饭后你们就回去吧,以后别再往这跑了,一有消息我会打这个电话。” 林羽欧记下了张嘉木家的电话,将衣兜里仅有的两百块钱塞给张母,正好林母也做好了饭端进来,看到此情,不免脸色不悦。 送走张父张母,林母正要数落他,林羽欧腰间手提电话又响了起来,见是局里打来的,林羽欧急忙接起电话,简单汇报几句,辞别了母亲,再度飞奔回去。 张嘉木打的电话实在太重要、太及时了,不管张母是否听错,这个电话说不定就是全县整个失踪案的突破口! …… 一天前,离蓝木县五百公里处的定远市,开发区一座三十层高楼的地下四层,灯火如昼。 看装饰,这是一座拳击场。 正中是个建在平地的硕大八角笼,足足有两个篮球场大,周围不仅用粗壮的铁链围着,就连离地四米高的顶部亦是少不了同样的铁链。 拳击场周围并无观众坐席,只有少数几个座椅摆在八个方位,且未设置拳手上台的通道,看似是个密闭的场地。 正北座位上坐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看其容貌,虽不说倾国倾城,但极为精致的面庞和高挑身材显得极其干练,尤其一袭黑色紧身衣裤,更显凹凸有致。身边四个个头近两米的壮汉皆背对她,应该是她的保镖无疑。 过不多时,音箱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开启声音,接着有人说道:“k省王杰先生到,在此我谨代表杨家欢迎王先生莅临!” 话音刚落,东北角电梯门打开,场中所有灯光也聚在他身上:只见此人脸色黝黑,油光的头发背梳着,个头不高,左肩高右肩低,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像极了街溜子,身后亦跟着五六个人。 “王杰先生此次带来的是八百万元的筹码,看来王杰对本次比赛深感兴致!” 随着话音落下,干练女子也站起了身,脸上的鄙夷神情稍纵即逝,接着换上笑脸,伸手笑道:“王杰先生亲临,不甚荣幸啊!” 王杰未置可否,亦未伸手过来,而是以傲慢的姿态大大咧咧的坐到东北角正中的座椅上,然后才转头看了干练女子一眼,说道:“怎么,杨有廷不亲自来么?” “哦,你是说家兄么?他临时有事,不便前来。不过王杰先生要是有话给家兄,不妨对小妹说,小妹一定将话带到。” 王杰听完,脸色顿时一变,急忙换上笑脸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原来是杨家小妹,倒是头一次见。你可……” 王杰话未说完,音箱里接着传来一个声音:“欢迎x省来的李智元先生!李智元先生此次带来了一千万元的筹码,希望李先生能在此玩的开心、看的舒心、赢得顺心!” 听完这话,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向西南方向。 果然,西南方向的电梯门打开,同样走出六个人来,为首的四十岁上下,体态臃肿。 “欢迎李先生不远万里前来参加我们杨家举办的首届八角笼自由搏击赛!”干练女子笑脸迎上。 李智元看了一眼她,径自走到座位上,“啪!”的一声,身后一名随从将硕大的手提箱重重放在桌上。 “给我买冠军赢!”听这话,李智元似乎不是来看比赛、下赌注,而是来踢场的。 “李先生,瞧你说的,我怎知道哪个才是冠军啊?”干练女子赔笑道,右手伸过去摸了摸硕大的皮箱。 “哦?你真不知道?”李智元双眼滴溜溜在干练女子身上打了几个转,细看了她的容貌后,嘴角不由露出一丝邪笑。 “李先生,家兄发邀请函时就说的很明白了,这是我们杨家研发的超级战将的自由搏击赛,绝对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赛事都精彩,而且家兄还有意和各位合作拓展全国乃至海外市场,绝对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干练女子笑着说道。 “是吗?那我就要好好看看了!”李智元说完挥挥手,命属下将手提箱拿了下去,看样子他也是初见杨家竟然派来女流之辈而感到不满,但听到是杨有廷的亲妹妹后心里亦有所顾忌。 “欢迎香港来的郑家驹先生,郑先生带来一千万筹码!” “欢迎t省来的孙国富先生,孙先生带来了一千五百万元筹码!” “欢迎m省来的吴奈盛先生,吴先生带来的是八百万元的筹码!” “欢迎h省来的赵昆先生,赵先生带来的是六百万元的筹码!” “欢迎j省来的梁玉华先生,梁先生带来的是四百万元的筹码!” “欢迎龙都来的陈万千先生,陈先生带来的是八百万元的筹码!” 第003章 超级战将 十几分钟时间后,八角笼周围的八个座椅区已坐满了人。 杨家与陈万千都是龙都家族,地位稍高,在北正主区入座。其余各家则根据资金多少落座。 不过这些人带来的筹码多则一千万、少则四百万,而且全部是现金,看来一个不起眼的自由搏击赛就能聚集起如此庞大的资金,杨家的能耐果真不小! 见所邀之人已全部到齐,干练女子接过话筒,笑道:“各位先生,首先要多谢诸位赏脸来观赏我杨家举办的首届自由搏击赛,我是杨家小妹杨蔓,受家兄委托全权负责此次赛事。” “还是那句话,我们杨家计划的超级战将自由搏击赛,绝对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赛事都要精彩,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过,我事先得声明一点:此项赛事除了我们杨家授权拍摄视频外,各位先生及其属下不得以任何器械进行拍摄!如有违者,没收筹码不说,还将被我杨家列入追杀清单。下面我宣布,首届超级战将自由搏击赛正式开始!” “赶紧开始吧,也不知道水平如何,别是拿着三角猫的功夫来糊弄我们!” “就是啊,赶紧开始吧,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看戏……” 杨蔓的话刚说完,已有几个大佬发出牢骚。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一黑,场中所有灯光猛然聚在一起,将八角笼照的通亮。 杨蔓也不生气,而是接着说道:“各位朋友,我们的规则是一共十六名超级战将一对一进行对擂,角逐出八强后,各位可根据八强拳手的表现进行下注,你也可以多买几个选手,但不得超过四个,而且只有冠军才有赔付,赔率是一比十!” 说完简单的规则,杨蔓对场边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比赛可以开始。 “一比十?杨家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赔得起!”王杰接过手提箱,放在身前的桌上,奸笑道。 “嗯,赔率不错,看来老夫又要好好赚一笔了!”孙国富信心倍增:八强买四个,赔率一比十,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明显赔本的买卖,杨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有人考虑起了杨家的后果,别说八个人同时买中,就算有两三个人买中,这笔买卖也是稳赔的。 “首先出场的是一号战将对阵九号战将……” 杨蔓话未说完,王杰已经大叫道:“还啰嗦什么,难道会有比泰拳更好看的比赛么?快点开始吧!” “是啊,快点开始,太也啰嗦了吧?” 杨蔓脸色稍沉,但仍旧笑脸相迎:“请各位欣赏!” 相比其他人的急躁,孙国富就稳当不少,他从怀中掏出个小本子,认真的做起笔记来。 聒噪声中,八角笼里的灯光亦忽然一暗,随后所有灯光分为两束,直照东、西两头。 灯光下圆形地面缓缓向两边开启,各露出个直径两米的洞口来。接着从洞内升起与洞口一样大小的托盘,其上各站着一个人,光头造型、脖子上套着特制套索用粗壮的铁链与托盘连在一起,全身只有一件裤衩遮体。 略看两人身材,都在一米八左右,体形健硕,不相上下;但细看之下,短裤上印有一号的战将仅比九号瘦弱一点点。 如此情形,饶是八位大场面先生亦为之一惊,不说拳手们的体型如何壮硕,单论这出场方式亦是前所未见,就连夸耀泰拳厉害的王杰也睁大了眼睛,满脸期待。 “啊……” “哦……” 不过,待众人看清场上对决两人的身体后,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两人全身上下、包括脸上、头上皆是一道道横七竖八的印痕,犹如从头到脚刺满的刺青,全身无一寸完整皮肤,但又新伤旧痕清晰可辩! “各位不用惊慌,没有这些伤,怎能造就出超级战将?”杨蔓微笑道,彷如她已对这些恐怖的外形司空见惯。 “哦!” 众人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坐下静等比赛开始。 等托盘升至和地面一般平时,杨蔓按下手中的遥控开关,场中两人脖子上的特制套索忽然崩开,铁链也随之跌落。 杨蔓接过属下递来的特制长哨,微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先生,好戏就要开场了!”说完,扫视一圈众人,对着长哨发出一声微弱的声响。 哨声刚落,东、西两头的战将猛然双目怒睁,嘴里“嗬嗬”大叫着,快速冲向对方,速度之快,要超常人数倍! “砰!” 一声巨响,两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激起的气波连周围的粗壮铁链也摇晃起来。 这一拳,场上两人都用了全身之力,但旗鼓相当之下,双方反被震开数米远。不过,两人随即又疾步冲上,跃起身踢向对方。 “扑通”,先前有些不耐烦的王杰则被震得倒仰过去,跌在地上。 “啊,你们干什么吃的?”王杰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呵斥着身边保镖。其实,这也不怪他的保镖,在场之人除杨蔓以外,八位金主及其保镖们都被场上的气场给震得七荤八素,暂且不说上来就不躲不闪的打法,单单那一拳的气波已经很是震撼了。 再看八角笼中,过去的数十秒钟,场上两人已然打了四五十招。那种拳拳到肉的对抗,果真是世上任何拳击、自由搏击、武术等比赛所不能相及的,尤其是拳脚挥动所发出的声音比任何电脑特效都要凌厉;更有甚者,拳到极致处,仍能听到些许破空的音爆声。 数十秒后,相对瘦弱的一号战将嘴里猛然发出一声暴喝,同时右拳打出,直击九号面门。然而九号不仅身形魁傫,其速度也更加迅捷,只见他身体忽然下沉,双拳迅速击出,重重打在一号腹部。 一号受此重拳,身体如同纸鸢般倒飞出去,“哗啦啦”直砸到八角笼铁链上才被迫停下,而九号嘴里“嗬嗬”大叫着,三步迈过半个场地,在距笼边还有八米处跃起身来,双手抓住脚踝,双膝在前,如利箭般砸向一号。 “轰!” 又是一声巨响,随即“哗啦啦”一阵乱响,整个八角笼的铁链被震得颤动起来。再看一号战将,头歪到一边,嘴里喷射而出的雪柱不仅喷了九号一脸,就连半个场地亦染成了红色。 九号战将站起身来,提起一号右脚,将他拉到八角笼中央,挥舞着双拳,嘴里“嗬嗬”大叫着,似乎在宣泄胜利。 “好!真不愧是超级战将的对战!”李智元拍案而起,一改之前不屑一顾的态度,不由的大加赞赏。 “好!果真精彩!” “不错不错,看来老夫不虚此行啊!” 第004章 不同的九号 一号战将与九号战将仅仅只有二十几秒的对决,却得到八人如此高的赞誉,杨蔓脸上也显出得意神情。她用长哨吹出另一种刺耳声音,随即便见九号抱着头慢慢蹲下身去,显得痛苦不堪,直至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场外工作人员见状,迅速有人打开八角笼,进去四个壮硕大汉,两人一组,分别拉着一号和九号,拖到东、西两头的托盘处,把套索套到战将脖子上,那托盘才缓缓降下。 “各位先生,超级战将计划我们杨家等待了四年之久,就是为了给各位增加乐趣和创收的!下面请欣赏由二号和十号带来的第二场比赛。” 待托盘再次升起,两边又各出现一位战将,打扮和之前一号、九号如出一辙,新伤旧痕布满全身,唯一不同的是脸型,而体型上这两个都要比九号大上一圈。 随着杨蔓一声哨响,场上两人仿若猛兽般冲向对方。 “砰!” 仍是一声巨响,但这两人却各击中了对方的胸口,强烈的气波不出意外的再次震倒王杰。 随后,两个战将拳来脚往,瞬息间已经对战了三十多个回合,而快到留下虚影的速度,更是看的众人目不暇接。 场上“噼里啪啦”的拳脚来往,看的场下众人兴奋不已,果真与其他赛事不同,这种自由搏击既糅合了武术、拳击,还有柔术、泰拳等技能,尤其是力量和速度上,即便泰森上去恐怕也挺不过一秒钟。 拳拳到肉的狠斗仍在继续,两人时而悬空踢、时而抱缠斗,为众人呈现了一场饕餮盛宴。 两人如此狠狠对打了十余分钟,直至双方面目全非,而十号战将终因体力不支被打倒在地。 此后的六场对决,只要待杨蔓哨声刚落,场中两人上来便是猛击对方,看起来个个身怀绝技、场场精彩绝伦,在十余分钟后都分出了胜负。 八方金主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饶有兴致的回味在精彩的比赛中,唯有孙国富紧皱眉头,犹豫是否下注。 “各位先生,八强已经产生,不知各位先生对我杨家的超级战将计划可感兴趣?”杨蔓适时站起身,对着话筒用贯彻全场的声音说道。 “好是好,就是不知杨家会怎么和我们合作?”李智元来了兴趣,看向杨蔓。 “是啊,还请杨小姐给我们说说怎么个合作法?”m省来的金主也饶有兴致。 “对啊,杨小姐快说说看!” “对,快说说看!” 见大家兴致高涨,杨蔓反而卖起了关子:“各位先生,这是后话,要不咱先看完比赛再论合作事宜,如何?” “也是,我等毕竟是金主,是为赢钱而来的。杨小姐,咱是不是该下注了?”孙富国对这种合作不感兴趣,他来的目的就是为赢钱。 “孙老先生说的对,我们邀请各位来看比赛只是享受过程,真正的目的是合作共赢!”杨蔓笑道,之后挥挥手,命属下拿来下注合同,让众人买注下押。 根据规则,每人可以买四个选手,尤其那一比十的赔率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所有人都将带来的资金下了注。 之前看场上表现,二号的耐力最强,因而买的人也最多,其后依次是五号、十四号、十一号,九号虽赢的用时最短,但在体型上不占优势,所以只有孙国富下了三百万的注。 很快,在杨蔓的安排下,八进四开始了对决,第一场就是九号对阵十六号。 随着杨蔓长哨响过,两人很快冲上前去,“嗬嗬”怪叫着,抡起拳头砸向对方。 不过,就在两人拳头就要互相砸中对方之际,那九号战将却忽然向左闪开,接着右腿飞起,狠狠踢在对方腰间,“扑通”一声,十六号战将惨叫一声,趴在地上。 然而这些人毕竟是改造的超级战将,未等九号战将继续发起攻击,十六号已经鲤鱼打挺站起身来,随即跃身,扑向九号。 九号虽在力量和体型上不具优势,却在速度和敏捷上更占上风,眼看十六号飞身扑来,但见他身体急向后倒,双手在脑后着地,待十六号扑空之后,猛然向后翻跃,双脚竟然踩在十六号的脊背之上。 “砰”的一声,十六号再次摔在地上,而九号随即一击重拳砸下,重重打在他脊椎骨上,十六号一声惨叫之后,没了声息。 仅仅两个回合,九号又赢一场,速度之快,不过瞬息之间,比第一场与一号对决更加迅猛,场外等人还在讨论九号怎么个死法的时候,人家已经结束了战斗。 看对方没了气息,九号也随之站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胸口一边“嗬嗬”怪叫着,杨蔓见状,急忙吹响长哨,场外人员仍旧进去给两人套上套索,准备下一场比赛而去。 “啊,怎么可能?”那些没有在九号身上下注的金主瞬间不淡定起来,照此下去,最后的冠军花落谁家又有谁知呢? “这是怎么回事?” 孙国富之前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他不为合作只为赢钱而来,但此刻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其余十五位战将皆是以蛮力和耐力对打,看似拳拳到肉,实则毫无技巧,但九号两场对决下来,除第一拳用了蛮力之外,其他时间都在使用巧力,而且这家伙速度之快,绝对在其余选手之上。 “不对!”想到这,这老家伙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既然是改造的超级战将,怎么会有一个不同?难道是杨家故意为之还是…… “不能在此久留!”孙国富站起身来,看向正对面的杨蔓,场上灯光的余亮照在她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对九号的不同毫无察觉。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孙国富打定了主意,掏出厚重的大哥大,装模作样的接了一通电话,然后率领身后众人来到杨蔓跟前,说道:“家主召我急回有要事相商,恕我不能久待。这是我的账号,杨小姐可在比赛结束后将赢得筹码打入我的账号。” “哦,既是家主召唤,小妹也不好劝留。孙先生尽管放心,等赛事结束,小妹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结果,并将筹金打给先生。不过这合作之事……” 未等杨蔓说完,孙国富忙摆摆手道:“此事好说,我回去后会将此事告知家主,家主素与令兄有交往,合作一事定不在话下。” “这样最好!”杨蔓笑答一句,伸手以示告别。 第005章 合作意向 孙国富与之握手之后,便带着保镖匆忙而去。但这老家伙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钱,万一自己的判断失误,岂不是折了夫人又折兵?因而他留下一人在场时刻关注比赛结果,同时自己也未走远,而是待在大楼外的车里留意动静。 之后的三场四强赛,虽比八强赛还要精彩些,但你一拳我一脚的来往攻势似乎没变,如让外人看到,这的确精彩绝伦、拳拳见血的赛事,但这些大佬毕竟见过大场面,如出一辙、毫无技巧反倒成了大家一致的评价。 不出意外,被大家一致看好的二号战将赢得了最后一场四强赛。 半决赛,九号对战十二号。 此次众人皆睁大了眼睛,凝气屏息,因为在场之人无一是在九号身上下注的,如无意外,他们当然是希望九号战将就此败北。 随着杨蔓哨声落下,十二号“嗬嗬”大叫着冲向九号,而九号则瞪大眼珠、站在当地并无迎敌动作。 眼见十二号跃起的双膝就要顶到九号胸口,却见他身体向后一倒,只是躲过了那致命一击,随即转过身来,依旧看着十二号,似乎在等他先发起攻击。 “嗯?怎么回事?” 杨蔓皱起眉头,如此下去,精彩程度将大打折扣,与诸位金主合作事宜也将费些口舌。 十二号一击不中,随即转身又发动了攻击,只见他猛地扑上身去,左手从身后抱住九号,右手对着其后脑勺就是一阵猛击,不过十来秒,九号已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好!就是这样!”王杰站起身来拍手笑道,他买了十二号和二号,如此看来,此行定然赚的盆满钵满。 “不错,理应如此!”其余金主都拍手称好,不仅赚了钱,还能看到如此绝妙的比赛,普天之下恐怕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事了,唯一遗憾的是带来的现金有些少,不然翻他几番又何妨? 正当杨蔓要吹哨之际,场上气氛却变得诡异起来:那九号战将竟然站了起来! 与正常赛事一样,只要倒地者能站起来,那比赛就不能停止。如今场上虽无裁判,但杨蔓还是放下了长哨,静观其变。 和场下众人一般模样,十二号也感受到了九号的动作,转身看了一眼,怪叫着再次冲了上去。 只见九号一个闪身,躲过十二号的攻击后随即扑上去抱住十二号,嘴里“啊啊嗬嗬”的怪叫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十二号双臂被牢牢锁住,抡不了拳头,嘴里吼出更大的声响,左右摇摆着试图挣脱九号的十指锁,哪料无论他怎么用力,却始终无法奏效。 如此九号锁着十二号足足有五六分钟,九号亦对着十二号足足怪叫了五六分钟。而场下诸位金主不由的全部站起身来,紧张的看着场上局势,无一不为十二号捏一把汗,生怕他就此被九号锁的失去耐力,毕竟九号战将的前两场比赛没怎么费力气。 果真如大家所料,六分钟后,十二号不再挣扎,而是渐渐软了下来,似乎没了力气。 九号战将见状,也随之松开双手,将十二号的身体扶至与自己面对面,嘴里“啊啊嗬嗬”的说了几句。 就在大家以为十二大势已去、失望之际,那十二号突然暴喝一声,一拳打在九号脸上,并趁九号后退空档,疾步冲上前去,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他腹部。 “啊!”随着一声惨叫,九号战将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八角笼的铁链上,嘴角里亦喷出一口鲜血,直震得铁链“簌簌”发颤。 “欧耶!就是这样!” 场上形势发生180度转变,有人情不自禁的拍手称快。 “好!早该如此!” 有人也随声附和,没有什么是比大赚一笔更痛快的。 正当大家以为比赛会以九号战将的落败而结束之时,却见九号又站起身来,抹一把嘴角血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十二号。 “轰!” 一声巨响,众人还未醒悟过来,已见九号正站在场地中间,而十二号却背靠着铁索,头歪到了一边,身体一阵阵发颤,口中鲜血狂喷不已。 “啊嗬……啊嗬……”九号看着十二号倒地不起,怪叫着冲过去。 见此情形,杨蔓急忙吹响了长哨。在她心里,这些超级战将都是花巨资打造的,打伤好办,只要修养个把月就能满血复活;但万一打死了,那可是巨大的损失。 “怎么会这样?” 诸位金主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无以言对:比赛是精彩,钱却要飞了! 经历了过山车式的起伏心情,众人无一不懊恼至极,不过这些人都买了二号,只要二号战将给力一点,少赚就少赚一些倒也无所谓。 “各位先生,比赛还未结束,有何可懊恼的?”杨蔓适时说道,“何况只要和我们杨家合作,今后各位就有赚不完的钱!” “对啊,杨小姐至今还未说怎么个合作法,现在是不是该说一说合作的事了?”李智元猛然醒悟过来。 “是啊,我们有诚意和杨家合作,但你们却只字不提合作之事,是不是有店大欺客的嫌疑啊?”郑家驹也操着一口港普问道。 “对,杨小姐不说怎么合作法,我今天就不走了!”如赖皮般的王杰说出这话,大家都会心一笑。 “各位先生请坐,我这就和大家说说合作之事!”见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杨蔓神情不免得意,要知道发邀请函时,杨家可是废了不少口舌的。 待大家坐稳,杨蔓挥挥手,示意属下将合作方案拿出来,七位大佬人手一份。 “合作很简单,我们打算将此项推到线上!”杨蔓神秘一笑,妩媚至极。 “嗯?这倒是个新鲜事,我不识字,还请杨小姐口述!”吴奈盛乍听之下,顿感兴趣。 “对,对,杨小姐就别卖关子了,赶紧明说了吧!” 其余几人也附和起来,看样子兴致颇高。 “好,那就不扫大家的兴了,我明说吧:我们杨家打算将此项赛事以电视直播的形式推出,一来可以赚取收视费,二来则开展网上下注,此间在座的各位都可以入股,这就是我杨家欲和各位合作之事,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 杨蔓这么一说,大家瞬间明白不少:如此赛事如果推到电视上,定然会有高昂的回报,饶是脑残也知道赚钱是稳稳当当的! “好!”郑家驹拍案而起,香港有多少地下拳击场他是最清楚的,对抗程度、精彩程度都不到今日比赛的百分之一,但几乎每个开拳击场的都在赚钱,如果将此项赛事引到香港,岂不是要万人空巷? 第006章 战将出笼 “不过在电视上直播是不是违法?”龙都陈万千自进场以来便一言未发,此刻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 “陈叔叔放心,我们打算开启会员模式,而我们的会员只对身价上百万者开放,交了费的用户我们会给其密码,而且不定期更换。如此一来,只有我们的忠实会员才能看到该项比赛,其他人怎么会知道世上还有这么精彩的赛事?陈叔叔觉得怎么样?”杨蔓道出方案,说完仍旧妩媚一笑。 “不错!这确实是个发财的机会!”陈万千点点头,“杨家这么有诚意,要我们如何做?或者说我等该入股几何?” “这个好说,各位想入多少就入多少。不过开启会员模式得租用电视台的频道,听说费用不低。啊,这是后话,具体事宜容后详谈。”杨蔓皱起眉头,急忙故意转移话题。 “是不低,但老夫还有一事不明,请杨小姐赐教!”陈万千看出了她的心思,并未跟进话题跌入她的圈套。 “陈叔叔还有何事不明?”相比陈万千这等老狐狸,杨蔓还是年轻许多,只一句话,陈万千就让她入了套。 “既然是网上下注,总是要赔付的。万一有人玩的大了,我等又该如何……”话到半截,陈万千将目光看向八角笼,意思很明白:作为比赛,必有输赢,结果如果不能控制,那说不定就会倾家荡产。 “是啊,还是陈老心思缜密!” “对,我等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 听完陈万千的话,诸位金主议论纷纷,将目光亦投向杨蔓。 “还请杨小姐赐教!”众人的议论陈万千自然听得真切,遂追问道。 “实不相瞒,我杨家自能控制结果!”杨蔓自知凭一家之力是无法将此项赛事推向电视的,要想让更多有钱人观看,就得发动在场众人的人脉关系来带动更多的人脉关系。 “这个就是我们杨家的秘诀所在!”说着,杨蔓举起手中长哨。 这个举动在场再明白不过:既是改造的超级战将,那一定有控制其行为的办法,而控制秘诀就是长哨发出的声波! “不过今日的比赛我杨蔓在此发誓:绝对没有掺假!”杨蔓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今日的超级战将对决致使各位金主少赚不少,必须适时证明至少现在她没有用到长哨。 “我明白了,陈家先表个态,入股五个亿!”话到如今,陈万千自能意识到这其中利益有多高,单不说会员收入有多庞大,仅仅网上下注一项,就能让他陈家的资本翻上一番! “既然如此,我郑家也愿入五个亿!”郑家驹不甘落后,也表了态。 “好,我李家入四亿!” “我入三亿!” “……” 仅仅十余分钟,除了半途离场的孙富国,杨家已在现场筹集了二十八亿资金作为该项赛事的启动资金,完全达到了杨家的预期。 谈到了正事,接下来的比赛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世间事就是如此:当强大的利益冲击头脑后,任眼前事如何精彩都不过是儿戏,诸金主已然沉浸在之后的利益分红中,哪还有心思观看眼前的比赛? 所以,当进入决赛的二号和九号站在八角笼中央、杨蔓吹响长哨之后,所有人都在忙着签合同、谈利益,根本无暇观看。 说来杨家所创造的这些超级战将也是奇怪,根本无人观战的比赛居然被二号和九号打出了至高水准:力量与速度的碰撞、耐力和技巧的比拼确实不是之前那些战将们所能具有的。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气场这才让众人抬头看了一眼。不过令众人意外的是:九号和二号两位全部战将倒在场地中间,看起来是不分胜负、两败俱伤的结果。 杨蔓嘴角挂笑,对此战绩虽在她意料之外,但此刻的结果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七省大佬的合作远超杨家的预料! 因而在两位战将倒地之后,杨蔓并未吹响长哨停止比赛,而是挥挥手,将长哨交与属下,示意属下打扫战场,她还要继续和各位金主签订合同。 就在工作人员打开八角笼的铁门、前脚刚刚踏入笼内之际,场中九号战将猛地一跃而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笼门。 “啊……啊……啊……” 三声惨叫过后,九号战将已在笼外,待诸位金主抬头查看时,满眼通红的他已近在眼前。 未容杨蔓伸手要长哨,九号战将已一把攥住杨蔓的脖颈,狠狠将之甩出。 改造后的超级战将力量之大,岂是一个常人所能比的?但见杨蔓被甩出足足十余米远方得以落地,而落地后即没了气息,不消说,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啊……” 九号战将对着其余众人大吼一声,然后血红眼睛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这一变故来的太过突然,而且超级战将的实力他们有目共睹,别说这些大佬,就连那些平时有实战经验的保镖们都要望之却步、退而不前。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变成这样都是杨家弄得,你千万饶命……” 眼见杀人般眼神看来的九号战将,王杰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如今杨蔓奄奄一息、不知死活,超级战将得不到控制,只有求饶这一条路可行。 “嗬…嗬…啊…啊…” 九号战将并未理睬王杰,一把揪住陈万千的衣领,低声怒喝着,声音阴沉不清,似是从喉咙中发出,却更像地狱使者的警告,他似乎在说什么,但嗓子只许他发出“啊嗬”的声音。 陈万千早已吓得魂不守舍,一边摆手一边求饶道:“战将饶我性命,我愿意出……” 只是陈万千的话未说完,也被九号战将给远远甩了出去:“嗬…嗬…” 眼见雇主被重重摔在地上、不知生死,陈家保镖哪里还顾得上别人死活,“哇哇”哭叫着一哄而散。 “嗬……” 九号战将一声大喝,身形也随之移动,未等其余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站在原地,而那些打算要逃走的保镖们则东西南北各躺一个,生死未卜。 这样一来,其余人等再不敢乱动,乖乖站在当地,如待宰羔羊般听候他发落。 “啊…啊…嗬…嗬…” 九号战将双手比划着,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好似在问众人问题。 不过他的奇怪动作和语言,使得众人更加摸不到头脑,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知他说些什么。 九号战将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些人不能理解他的话,瞥见桌上的纸和笔,几步跨过去,“唰唰唰”写下几个大字。 “这是哪里?” 看见了字,众人瞬间明白过来,赵昆率先说道:“回好汉的话,这里是x省的定远市。” 第007章 我是木娃 九号战将点点头,他似乎对定远市有所耳闻,环顾四周一圈,又在纸上写道:“带我出去!” 见此情景,李智元急忙很识时务的来到九号战将跟前,谄媚的说道:“那个好汉,这里我熟,我带你出去!” 如今若能捡回一条命已算万幸,郑家驹、王杰等人忙不迭的挤到九号战将跟前,献起殷勤来:“好汉,跟我走,我也能带你出去!” 众人七嘴八舌的争抢,反而更加激起他的怒火来,又是“嗬…嗬…”一阵怪叫。 吼的两声,他似是记起了什么,身影闪动,如闪电般来到杨蔓的一名属下跟前。 “我…好汉…饶命!” 九号战将置若罔闻,伸手一把扯下他的衣兜,将发号声波的长哨抢了出来。只见他将之握在手里,猛一用力,特制的钢铁长哨顿时“簌簌”作响,待再展开时,已然挤作一团。 他将长哨扔在一边,缓缓走向王杰、郑家驹等人,不过每走一步众人都感觉地面在发颤。 “嗬…嗬…”九号战将一把抓住郑家驹的衣领,然后指向电梯门,示意让其在前带路。 “啊…好…好!” 此时的郑家驹就是再笨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更不敢啰嗦,抖抖索索的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看此情形,王杰自不甘落后,讨好这尊瘟神成了他眼下的目标。但见他奋力挤到九号战将跟前,谄笑道:“那个九号战将,我……” 未等他把话说完,九号战将猛然转过头去,血红双目直视着他,稍顿片刻,随即“啊……”的发出一声怒吼。 这声怒吼直持续了十余秒钟,不仅声音极大,而且极具穿透力,直震得在场所有人头晕目眩,更有甚者口吐绿水,已然被吓破了胆。 此声过后,场上所有人尽皆晕死过去,无一能站在当地,而更多的则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抱着头惨叫。 楼外已是深夜,此时的孙国富正在楼外车内观望,听到长长一声巨吼后,整座大楼的灯光也随之闪烁。 “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杨家自此要陨落咯!”说完,孙国富命人启动轿车,只等那个人奔出大楼。 果不其然,只等得半分钟,便见从大楼中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就着灯光望去,正是被杨家改造后的九号战将! 孙国富赶紧命令属下:“跟上去!” 不过等他的命令下达后车子刚刚起步,那九号战将已经没了踪影,车上众人包括孙国富也未看清他去了哪个方向。 “通知所有人,看见此人万万不能招惹,要极力拉拢!还有,马上动用所有关系,我要知道此人是谁,他的父母是否健在、现在何处!”孙国富命令道。 正如孙国富所料,九号战将胡乱从地下拳击场的人身上扒了一些衣物套在身上,因已无清醒之人,只好自己砸开电梯,爬出梯井,奔出大楼。 此刻的九号战将,正狂奔在定远市的青云大道上。 四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策划着如何逃脱那非人般的魔鬼地狱,今天,终于瞅准机会逃了出来!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逃脱将面临着什么! 记忆中,他知道这座城市,离家只有五百公里,如果跑的快,以他现在的速度,这一夜就能跑到家里,见到至亲至敬之人! 时值深夜,正是寒冬。繁华、喧闹的定远市依然车来车往,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将大路照亮,仿佛今夜不眠。 他以超常人的速度向前奔跑,不时将过往汽车甩到身后。 依着记忆,他跑出了定远城。 在稍作歇息后,辨明方向,继续奔跑。 他不敢停歇,如果自己逃脱的消息传到杨家耳中,必会有令他终身后悔的结果! 然而,他只是被人工改造后强化了某些身体机能,毕竟还是人,在以超常人的速度跑了两个小时后,他亦有力不从心之感。 他很想就此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但刺骨的寒冷让他警醒起来:饶是被改造,如此寒冬也会被冻死野外。 他也很想拦辆车,但可怕的面容肯定会吓跑车主而无功折返。 跑!只有跑,已经跑出了两百公里,只要坚持,正如…… “吱……”就在此时,一道亮光到了跟前,一阵刺耳的声音过后,他只觉得自己飘到了天上,而且左大腿部传来阵阵钻心的疼,这种疼痛感可比被其他战将的拳头砸中时还要疼! 大概四五秒后,“砰”的一声,他感觉自己又落到了地面,虽然不是很疼,但头下脚上的着地方式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黑夜中,只见一辆小轿车停在刚才他跑过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四下观望着,嘴里不停的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大晚上碰到个乞丐!” 车上还有人说道:“怎么办啊老公?我撞到人了,呜呜……”听声音,是个女人。 “别怕,趁着没人看到,赶紧跑!” “可是我怕……老公,怎么办?” “啰里啰嗦的,下来我开,快点!” 就这样,车上两人互换了座位,就此扬长而去。 他很想站起身来一拳一个解决了这对狗男女,但脑子的眩晕感并未好转,更气恼的是全身竟然使不出更多力气! 约莫十分钟后,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摸摸左大腿。还好,只是撞的有些疼,骨头并未断裂。 收回手的瞬间,他感到上衣口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看,是个折叠式手机。 这玩意他知道,四年前他也想买一个,但动辄一两千的价格还是让他放弃了拥有的念头。 没有坏,可以用!依着记忆中所记的电话号码,他按了下去。 两秒后,话筒里传来“滴滴……”的长音。 还通着!他一阵兴奋,这就说明日夜思念的亲人一直为他开通着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十四秒…… 终于在十四秒后,电话接通了,不过这短短十四秒的等待在他感觉犹如四年的坚持那般长久。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这是个既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 “啊…啊…” 他很想叫一声“妈”,但一开口才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现在的他犹如一台机器。 “啊…啊…嗬嗬…”激动的他只能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是木娃吗?”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问道。 “啊…啊…嗬…嗬…啊” “你是木娃?!”电话那头似乎也很惊喜,但又不是很确定。 我是木娃!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很想努力吐出这几个字,但他失败了,啊啊嗬嗬的叫声只会吓到母亲。 而就在此时,手机传来“滴滴”几声,仅仅数秒后,一切又归为寂静。 第008章 成了通缉犯 我是木娃,妈,我回来了!他在心里说道,眼睁睁看着手机变为黑屏。 他敲打着手机,试图把它唤醒,然而他知道,这破手机是没电了。 他默默闭上眼睛,伸手摸摸脑后,长达十多厘米的伤疤清晰可触,里面是个硬硬的钢制方块。 杨有廷!他记得这个名字,脑后的伤疤和如今的容貌就是那些人给自己的标识,而那些人和杨有廷又有勾结,他不敢忘,也不会忘!四年来所经受的非人折磨皆是因为脑后的这个方块,而如今他已变得强大无比。 不过至亲之人健在,唯一的挂念也在此刻松懈下来。 但他知道,此次出逃,必将面临十倍于自己、更或几十倍于自己的超级战将的追剿,也将面对那些毫无人性的杀人机器! 待恢复了些体力,他站起身来。放眼望去,四下皆是漆黑,刚才被车撞到了路边,还好再无车辆经过,要是恰好过来辆渣土车,可真是刚逃出虎口、又落入阎罗殿了。 一阵寒风袭来,他不得不裹紧上衣,仓促下抢来的衣服有些小,还不能完全遮盖住全身。 他长呼一口气,抬头间,一片雪花恰好落到他唇边。 下雪了。他心里说道。 如今唯有父母是牵挂,等我安顿好了就该面对更猛烈的风雪了! 如是想过,他再次踏上回家之路,虽然左腿还有些疼,但这都不是事,四年间每天所受的疼,哪一桩、哪一件不比这更甚? 整整一夜奔波,终于在天亮之前他看到曾经上过高中的县城——蓝木县,而他业已精疲力竭。 有如四年来使他与其他超级战将不同的信念,他知道此刻决不能躺下! 跑!依旧是跑!离家不过十来公里,坚持就是胜利,或许最多只需要十分钟,也许更少! 终于,日夜思念的家就在眼前,唯一牵挂的双亲就在不远处,可他却犹豫了,他深知自己的外形面貌有多恐怖,万一吓着父母又该如何? 风雪更大了,大到只有十多米远的可视度,而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这是我家吗?怎么如此破败不堪?难道大哥也失踪了?但他哪里知道,大哥早已和父母分了家,搬到别处去了。 他强忍住激动的心情,下定决心快步来到门前。 然而,大门上的一把锁让他激荡的心不由变得有些失望:铁锁还是那把铁锁,只是如今却把自己锁到门外。 稍稍犹豫之下,他纵身跃过不到两米的院墙。眼前一切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四年了,毫无变化不说,就连那四间土房也败落不少,仿佛已然经历了四十年的沧桑! 父母的房间没有锁,他推门而入,一瞬间的温暖让他有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对,父母在,家就在! 环视一周,心里仍旧酸楚不已:如果当年未被那些天杀的劫走,今日父母已然住上了宽敞的房子!而今,整个屋内连件像样的电器也没有,甚至听不到鸡鸣狗吠的热闹景象! “嗬嗬……”他低吼一声,积压了四年的愤慨再也忍耐不住,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如果记得不错,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任由泪水下落。 回到了家,憋着的那口气也就此松懈,此时他只觉得浑身酸疼、疲惫不已。伸手摸摸土炕还有热度,再也绷不住精神,瘫倒在炕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门外有“咔咔”声响,似乎是开锁的声音。 他猛然坐起身来,警惕的向外看去。 窗外的雪已小了很多,透过玻璃,他看见两个瘦弱、佝偻的身影走进院来,不是父母还能是谁? 爸、妈!他兴奋的在心里大叫,更想即刻冲出去相认,但现今这副皮囊肯定会吓两老人家一跳。 怎么办?是溜还是留? 思虑间,两人搀扶着向屋子走来。 怎么会这样?印象中父母年纪都不过五十多岁,怎么这么老?他很疑惑,却不知父母在他失踪的这四年里所做的付出有多大! 不躲了,爸、妈,我回来了!他下定了决心,哪怕自己说不出话、讲不清失踪原因,都不能再让父母担惊受怕! 他站在当地,静静等待父母推门而入。 不过就在此时,他听到路上有许多急驶而来的汽车动静,那种轮胎碾压积雪而发出的声音非常清脆,四年来的黑暗折磨也让他练就了听音辨位、闹中取静的技能,而且他敢肯定足足有五辆;同时他也肯定,这些人就是为他而来的! 来的好快!这些都在他的预想之中,但来的如此之快还是出乎他意料。 “吱……”屋门打开,他急忙闪身门后,趁两人关门之际蜷身溜出门去,竟未发出丝毫动静。 来到门外,他刚想躲到后院,但雪地里刚才父母留下的清晰脚印提醒了他。既如此,只有绕远迂回之法了。 轻轻跃出院墙,一步跨到大路上,在大路疾跑几步,从东边相邻的两家邻居间的小道里跑到其后院外的柴垛后,静待其变。整个过程比猎鹰还要迅捷,不过十余秒时间,至于留下的脚印,那五辆车上的人自会将之覆盖。 过不多时,果然有五辆警车驶来,在他家门口停下,之后陆陆续续下来二十余人,一言不发将院落十米一人团团围住,而雪地里留下的脚印自然被那些人踩踏覆盖。 隐隐中他听到父亲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来我家是找到我儿子了么?” “啪!” 他听到重重一声响,似是有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说,张嘉木在哪里?” 没错,此刻躲着父母不能相见之人正是失踪了四年之久张嘉木! 听到这声呵斥,张嘉木内心顿时怒火腾生,躲身之处距父母身边不过四十来米,他很想就此跃进屋去,狠狠暴揍这家伙。 “警察同志,你说什么呢?我儿子不是失踪四年了吗?怎么会……”张父试图辩解,却被刚才那人打断:“少装蒜了,他昨天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啊?这……那个人就会啊啊乱叫,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儿子啊。”张父的反应还是挺快的,很快作出回应。 “哼,你这是狡辩!实话告诉你,你儿子杀了人,而且杀了三个人!他现在是通缉犯!” “啊!” 通过对话可以听出,张父张母都很吃惊:失踪了四年,一夜之间成了杀人犯、通缉犯,这消息任谁也接受不了。 “怎么可能,我儿子失踪了……”之后的话由于声音太小,张嘉木无法听清,但他能感受到母亲听到这消息时的反应。 “报告闫局,周围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这时另一个人声音响起,想必这些警察已对张家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 第009章 不孝子 “张老头,我听说你当过兵,想必对我们公安的政策是有些了解的,你如果主动说出张嘉木的下落,我还可以给你争取个减轻刑罚的机会,如若不然,他面临的可就是吃枪子的结果!”被唤作“闫局”的人恩威并用,试图从张父口中得到张嘉木的藏身之地。 “领导,我只知道我儿子失踪了四年,这四年我们也是到处打听他的消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啊!”张父的语气很无奈。 “你真的不知道?”闫局换了种疑问的口气。 “领导,我们早上还去你们那问过话的,这才刚刚进门,要是我儿子回来,也是你们先知道的啊!”张父的回答逻辑很清晰,而且他们前脚进门、后脚警察便来搜家,在时间上也没有可能。 “哼!我们走!”闫局冷冷说一句,接着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嘉木探出头来,想看看那“闫局”长什么样,但自家墙角挡住了视线,却是无法看到。 他站起身几步来到邻居家墙角处小心翼翼的向外探望,果然从家里走出十来个警察,远远看去,为首那人中等身材、四十来岁、脸色白净,想必正是“闫局”。 无功折返的结果使这位闫局很感气恼,关车门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张嘉木牢牢记住了这张脸,眼神里也露出愤恨之意。 “轰隆隆”,汽车启动的声音提醒了张嘉木,只得急忙返回柴垛后躲好,等待他们远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雪在此时也停止了下,只是这不见阳光的黄昏更加严寒。 张嘉木冻得浑身发抖,但他不能动弹,因为他知道那些警察并未走远。 这些警察中定然有人与杨家勾结,说不定就是那个“闫局”!他如此想到:自己是昨天晚上趁机逃脱的,逃出八角笼后出于愤怒才杀的人,但那些人确实该死!尤其是杨蔓,作为掠夺人口、改造超级战将的主谋之一,昨天她的死法太过简单了。 不对,既然闫局是内贼,那他肯定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个“人”了,如果我真的出手,哪怕这些人真枪实弹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如此大张旗鼓的向父母兴师问罪定会有打草惊蛇的嫌疑。那么说来,他不是杨家的鹰犬,而是来故意走漏风声的! 经过缜密的分析,张嘉木认为,如果是杨家来追讨自己,那定然会带上几个改造人,否则以常人的实力根本靠近不了自己,那这个“闫局”反倒会成为自己的一棵大树。 眼见天黑,闫局这才带着所有人马开车离去。 张嘉木尽量裹紧衣服,重新来到自家门前。 “呜呜……” 母亲正小声哭着,对他成为通缉犯之事不知所措。 “他娘,别哭了,我看今天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张父安慰一句,接着道:“警察能来家里找木娃,至少说明我们的木娃还活着。” 张父的话很有道理,至少张嘉木还活着! 爸、妈!张嘉木心里喊一句,事已至此,他反倒不敢进去相认了:昨夜的确杀了人,虽然那些人他认为都是社会的败类、人渣,但他同时也很清楚,那些人不仅有强硬的人脉,而且现在还是清白的。现如今,他虽然有口但说不出话,该如何向父母解释? “簌簌……” 耳中传来脚踩雪地声音,张嘉木顺着声音望去,却是大路上正有人向这边走来。 犹豫中,他轻轻推开大门,以疾风迅雷之速闪身进门,然后快速穿过院子,来到后院,整个过程快速至极,屋内的张父张母都毫无察觉。 那人来到自家门口后推门进来,直接走到屋内,与张父张母寒暄起来:“老张,刚才那些警察都是干啥来的?是不是你家木娃找到了?” 原来是同组的邻居见来了许多警察而来探听消息的。 “啊,没有,他们来是因为昨天有人给我们打电话,他们以为是我家木娃。唉,木娃啊木娃,你到底是死是活啊?”张父应付几句。 “哦,我也说吗,来了这么多警察,还以为你家木娃犯了啥大事呢。唉,你们吃了没?房子里咋这么冷啊?” “还没呢,今天我们又去城里了,刚回来……” 说起吃饭,张嘉木不由伸手摸摸肚皮,一夜狂奔、一日滴水未进,此刻他也感觉饿了,好在四年的饥饿游戏让他很能挨饿。 再寒暄几句,那邻居便告别张父张母出门而去,只留老两口在屋内独自惆怅。 夜深人静,四周无丝毫动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也很快淹没在黑夜里。 屋内的白炽灯仍然亮着,张父一根接一根抽着烟,而张母依旧不停的抹着眼泪。 轻轻来到门前,张嘉木思索良久,终于还是推开了屋门。 事到如今,再不能让父母如此劳累,再不能让他们这般煎熬,至于杀人罪,一个“行尸走肉”什么事做不出来?古有杀了坏蛋乃为民除害一说,难道今日就没有除暴安良后可证自己清白之举? “扑通!” 张嘉木未等两老人反应过来,双膝已经跪到地上,双目看看母亲,再看看父亲。 “啊……,你是…是…谁?” 果不其然,猛然见到容貌异常怪异、恐怖的陌生人进来,张父还是不由的惊叫起来,身子也向后倒去。 “他爹,是谁啊?”张母双目早已失明,自然看不见屋内情形,只得急忙问道。 “啊……嗬嗬……啊”张嘉木很想说一句:妈,是我,我是木娃!可他只要一张口,发出的仍旧是奇怪的声音。 “你是木娃?”张母欣喜若狂,昨晚电话就是这个声音,虽然不是话,但儿子的声音大致没变,而且她看不到张嘉木那张恐怖的脸,反而站起身来,试图过去找他。 “啊…啊…嗬…” 张嘉木又岂能不激动?四年了,失踪了四年之久,此刻与父母相认,又岂止是激动而已?这些年所受的苦和非人的折磨,简直罄竹难书! 张嘉木跪着爬过去,扑到母亲怀里,眼泪再次如泉水般涌出。他看的真切,母亲已经瘦弱不堪,双目失明,想来这些都是拜自己所赐! “真的是我的木娃!呜呜……”张母双手不停在他脸上摸着,嘴里已激动的哭了起来。 “你真是木娃?”张父颤颤巍巍的过来,看了一眼他的脸,又立马转过去,待再转过来,才敢仔细观看。 “啊…嗬嗬…”张嘉木说不了话,连哭声也是如此奇怪。 “没错,真是木娃!”张父终于认出来了,但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张嘉木措不及,只见张父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嘴里骂道:“好你个不孝子,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说,是不是杀了人成了通缉犯?” 第010章 木娃饿了 “啊…嗬…啊嗬…” 张嘉木很想解释,但有口难言,而且一两句话也不能说的清楚。但父亲要打,那就让他打好了,车都撞我不死,挨几巴掌又有何妨! “孩他爹,你先别打,木娃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母急忙紧紧搂住他的头,而且她也相信儿子不会干出杀人的事。 “唉……” 张父长叹一声,也怔怔的看着张嘉木,这才发现他的脸之所以恐怖,不是刺青,而是一道道伤痕堆积而来! “嘶……” 张父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既有惊恐又有疼惜,这是挨了多少打才能成这样! 如此一来,张父看着、张母抱着、张嘉木跪着,三人呆了良久。 “木娃,还是先说说吧,这几年你究竟干了啥?”张父率先打破宁静,杀没杀人,还是要他亲口说出来。 张嘉木离开母亲怀抱,扶着张母坐到炕上,这才指指自己的嘴,摇摇手,意思是说自己说不了话;然后右手做成拿笔姿势,左手伸展,在上写写画画,意思说自己可以写出来。 张父明白过来,赶紧过去从茶几的抽屉里取来纸和笔递给他。 张嘉木接过,起身来到茶几前快速写了起来: 爸、妈,我不能说话了,只能写在纸上。四年前,我和两名同学被人趁醉酒后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城内,被迫接受非人般的训练,他们一边训练我们,一边给我们身体内注射药物,拿我们的身体做实验,还把我们的脑袋打开,装上一种由声波控制的芯片,把我们改造成超级战将。这期间不知死了多少人,只有我们少数人活了下来。之后他们控制着我们进行拳击比赛,就在昨天晚上,我趁机打晕他们逃了出来,可能我出手太重打死了几个。 爸、妈,我也是受害者,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这件事。天亮之前我必须得离开这里,不能让警察和他们知道我来过这里。 写完这些,他将纸拿给张父,父亲识得几个字,应该能读懂。 “爸、妈,我不能……” 张父断断续续的读着,同时念给张母听。 “啊?竟有这样的事?” 虽然张嘉木写的很短,仅仅两百余字,而且其中的细节他也没提,但张父在读的时候忍不住的双手颤抖,只觉得不可思议、头皮阵阵发麻。 “我的儿啊……”张母听完,又禁不住流出眼泪:“这些天杀的,怎么能做出这些害良心的事啊!” 张父张母不能想象他受过的苦,但听完这些,心里却深信不疑:这世上的坏人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只是他们没有听过罢了。 “啊…啊…” 张嘉木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用手指着自己的后脑勺,将那道长长的伤疤展示给父亲。 “啊!” 张父惊呼一声,饶是他当过兵、受过训练,当看到这个伤疤后,也不由的浑身颤抖、心有余悸:这是把脑子给打开了呀! “怎么了孩他爸?”张母听到异样,急忙问道。 “哦,没事,老伴啊,木娃说他饿了,我去做饭啊!”张父说着转过身去,他不忍心将这些说给老伴,怕她接受不了如此重的打击。 但张嘉木看的真切,他眼里有泪,而且是一大长串。 “哦,对,赶紧给木娃做饭,我也饿了。”张母心里高兴,也起身摸索着帮忙做饭。 张嘉木看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四年前他最后一次和父母吃饭的情景,当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等他毕业了,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到时候不仅父母能过上好日子,就连大哥也能跟着沾光……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三人都没有说话。 发生这么大的事,其实都在想该怎么办。对张父张母来说,儿子虽然受了不少苦,但至少活着出来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身上的杀人犯的罪名该怎么洗脱。 而对于张嘉木,却是如何安顿父母、以保他们安全。杨有廷有钱有势、黑白两道通吃,他们拿父母生命作要挟,如果自己不在身边、或者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要遗憾终生?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张父已做好了一锅鸡蛋面条,只打了一个鸡蛋,但张嘉木也知道,这是家里实在没别的下锅菜了。 如此又是默不作声的吃完饭,张嘉木知道他也该趁着黑夜走了。于是,他撕下刚才写的东西,扔到火炉里烧了,然后重新写道: “爸、妈,这几天你们对谁都不能说我来过家里,否则你们将有杀身之祸。等我找到个安全的去处把你们安顿好之后,就会去找那些坏人算账,把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我的清白就也能还回来。” “我知道,但是木娃,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人该怎么对付他们?”张父毕竟是当过兵的人,想的问题果然深远。 张嘉木继续在纸上写道: “我想过了,他们虽然有超级战将,但终究是些行尸走肉,不会思考。这些爸妈放心,我能应付得来!” “好,我知道了!”张父点点头,直直看着他不再说话。 “木娃,你现在就要走吗?”张母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伸手要抓张嘉木的手。 张嘉木赶紧将手递过去,使劲点点头。 “那你再什么时候回来?” “老伴啊,木娃刚才说了,他要去给我们找安全的地方,很快就会回来的。这样啊,你去把木娃的衣服找来……唉,还是我去吧!”说完,张父出门到张嘉木曾住过的房间找衣服去了。 “木娃,这几天冷,你穿厚点,待会让你爸把那两百钱给你拿着,在外面一定要吃饱……” 听着这些,张嘉木忍不住掉下眼泪,什么是母爱如山、父爱如海,这不就是吗? 不多时,父亲找来他之前曾穿过的衣服,一件件的铺到炕上,好让他穿起来不感到冰冷;又将他之前戴过的一顶小红帽递给他:“把这个戴上,能遮住你大半张脸,这样就没人能看到你的脸了。” 张嘉木接过来戴上,张父把帽边再向下拉了拉,眼中尽是慈爱。 之后,三人又是一阵无言相对。 半个小时候后,张嘉木抓起炕上的衣服,再看一眼父母,毅然走出屋子。他不敢在父母面前脱下衣服,生怕身上的伤再次吓到父母。 “木娃,这些钱你拿着……” 第011章 可信之人 父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他已经奔出很远,钱对他来说已毫无用处。 他想过了,要想给父母找个安身之所,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那位“闫局”,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那人能打草惊蛇、大张旗鼓的来找自己,然后在张家附近也未安排眼线,这就说明这些都是有意为之。 此时张嘉木猜测,“闫局”也希望主动找他,而张嘉木心里希望的就是如此。 找个无人之地将衣服换上。他现在全身都是腱子肉,身形比之前壮实了许多,所以以前的衣服也就小了不少,不过当母亲亲手织的毛衣穿上后,他顿时觉得暖和不少。 又是一阵急奔,仅仅十余分钟,他便来到了县城。 “闫局”很好找,只要在公安局附近蹲点把守,肯定能追踪到他的家庭地址。 此时正是深夜,大街上不见一人。小小的蓝木县还未发展到为街道架设路灯的地步,所以整个城市黑漆漆一片,偶尔楼房上有几点灯光,也不过如萤火之亮。 张嘉木脚下未停,很快便在东大街找到了公安局。四层高的楼上只有顶楼一间屋还亮着灯光。 来到大街对面,张嘉木在一家很久都没有开门的店铺门前蹲下。此时离闫局上班至少还得三四个小时,此处也是观察的最好地方。 自己逃出来已经整整一天了,杨家定然有所动作,别的不说,这里的杨家势力会率先动手。一般人他不足为惧,怕的是,他们现在还有十五个和自己一样的超级战将! 那些人已完全成为了机械杀手,毫无思维、毫无人性,一两个尚能从其手中逃脱,但要是三个以上,必然会被撕成碎片! 天色微亮,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好在抢来的大衣没有扔掉,张嘉木不得不抱紧双臂,蜷缩起身体。 此时大街上已经有人来往了,张嘉木只得圆睁双目,紧盯对面大楼的进出人员。 又过了半个时辰,来往人员也多了起来,进入大楼的警察三五成群,直至最后一人进去,唯独不见“闫局”身影。 此时太阳已完全升起,也就是说警察们也全部上班了,但闫局并未出现,这让张嘉木心里不免着急起来:时间紧迫,一定要赶到杨家之前,否则父母定有危险! 身边几家商铺也开门营业了,张嘉木站起身来,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孤身闯进去! 打定了主意,他将小红帽尽量下拉,大步向大楼走去。 就在他刚推开大门跨进去的时候,却见一人亦拉门要出来,而此人正是闫局。 “啊…啊…” 张嘉木想要开口,但他忘了自己不能说话。 “同志,你有什么事?”闫局见状,停下脚步,双眼看向张嘉木。不过,从他微微震动的身躯可以看出,他这是对张嘉木的下半张脸也感到了震惊。 张嘉木点点头,伸手指指闫局,又指指自己的嘴巴。 “哦,你是说有话要对我说?”见是个哑巴,闫局不由同情起来。 张嘉木仍旧点点头,然后一把拉住闫局,向门外走去。 他现在已非常人,这随手一拉,闫局感觉似是有头牛在扯着他向前走,竟毫无挣扎之力。见此情景,闫局心头猛然警惕起来,右手不能动,左手悄悄摸向腰间配枪。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闫局低沉着声呵斥道。公然劫持警察,他还是头一次见,但职业生涯告诉他,现在千万不能慌、更不能激怒他。 张嘉木转过头来摇了摇,脚下却丝毫没有停顿。 “再不放开我可要开枪了!”闫局已将手枪举了起来,边走边瞄准了张嘉木的脑袋。 张嘉木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见他突然转身,自己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枪,而闫局却是拿手指指着他。 “啊!”闫局惊呼一声,他压根就没有看清这家伙是怎么抢走自己枪的,只是感觉手里没了东西。 “我告诉你,你劫持警察已经犯了重罪,再劫夺枪支,可是要判死刑的!”闫局依然临危不乱,试图以言语吓住他。 张嘉木未予理睬,拉着他继续前走,直至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啊…啊…”张嘉木将枪还给闫局,指着自己的嘴巴发出几声。 闫局疑惑的看着他,再看看手里的枪,一时间不知所措。 张嘉木亦看着他,脸色严肃异常。他何尝不知这是场豪赌:赌对了,父母无忧;赌错了,遗憾终生! 不过十余秒后,张嘉木还是弯下腰去,在雪地里用手写下五个字:我是张嘉木。 “啊?!” 看到这些字,闫局猛然一震,手中的枪不由举起对准他。 张嘉木能看得出来他在犹豫,定是眼见“通缉犯”就在眼前,考虑着要不要一枪击毙。 其实闫局的心里正是如此想法,不过他也在想,眼前这家伙把自己拉到无人处主动说出姓名,刚才又能轻而易举的夺走手枪,那就说明他不惧自己,难道他有难言之隐? 张嘉木紧盯着他,双手缓缓举起,摘下了帽子,将整张脸露了出来。 “啊!” 闫局又是一声惊呼,身体亦不自觉的倒退三步:恐怖,太恐怖了!和丑陋不同,这张脸简直不能直视! 张嘉木料到他肯定会是这般反应,弯下腰去接着在雪地里写道:如果闫局是可信之人,我有话说。 闫局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枪收起来,然后警惕的看看四周,道:“我又怎么信的过你?” 我父母将有危险,还请闫局给予保护,我一定会证明自己清白!张嘉木在雪地上又写下这几个字。 “好,我马上派人过去把他们接过来,但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发生之事。如果不能说服我,你还是个通缉犯!”闫局收回手枪,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好,我不能说话,给我纸和笔。张嘉木写道。 闫局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张科长,马上和小林过来,我在昌平街。”闫局吩咐道。 张嘉木听完急忙摆摆手,迅速在雪地写下几个字:闫局,这些人是否可信? 闫局看他着急的眼神,忽尔笑道:“放心吧,这些人都是疾恶如仇的正义之士,当然可信。” “呼……”张嘉木长呼一口气,点点头。 不多时,一辆警车驶来,在两人身前停下。 张嘉木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脸,急忙转过身去。 “闫局,你怎么在这?”一人下了车问道。 “是这样啊张科长,你和小林马上去一趟前进村,把张嘉木的父母接到城里来,要快!”闫局吩咐道。 “啊?闫局,这是为何?”张科长不解的问道。 第012章 被劫之后 “你们接来我自有解释,还有,接到城里后先找个地方让他们住下,然后立即到我家里……哦不,到蓝木宾馆,到了给我电话!”闫局吩咐的十分仔细。 “是!” “等一下,你们不能开警车去,找辆私家车,快去!”闫局说完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等车子走远,闫局又对张嘉木说道:“好了,这下你该放心了。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张嘉木转过身,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约有十几分钟,闫局领着他来到蓝木宾馆,订好了房间,闫局坐到椅子上,直盯着他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张嘉木点点头,如今不能说话,只得在纸上写了起来: 四年前的6月,我大学毕业,全班同学在一家饭店举办结业酒会。结束后,我和班长吴刚、好友焦明杰来到清泉公园聊天。我们三人关系特好,说的话也就多了些,由于多喝了几杯,酒劲上来,我们就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睡着了。 哪知醒来后,我们被绑着手脚、蒙上眼睛,只觉身下摇摇晃晃的,应该是在一辆车上,但不知要被运到哪里。 我想大叫,无奈嘴被胶布封着,无法发声,而且那些绳扣都是死结,任我们三人怎么解都解不开。如此大概走了一天,车才停下,随后我们就被扔进一节火车车厢里。 火车启动后,走了大概有两天之久方停。这几天,我们滴水未进,已经奄奄一息,加上气味难闻至极,我几乎没了动弹的力气。 火车一停,才有人给我们松了绑。等我撕去眼睛上的胶带才发现那节车厢里足足有五十多人,其中三个已经饿死在那里! 这时,一伙人让我们自行走下火车,但几天颗米未沾,我们还哪有力气动弹?见我们都不动,那伙人冲上来,手持牛皮鞭和木棍,不由分说就是一顿乱打。 如此,把我们都撵到一个集装箱里,这才丢给我们一些食物。说实话,此刻见了食物,谁还顾得道德伦理,五十多人一通乱抢,体弱一点的没能抢到食物,只好继续挨着饿。 有了力气后,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怎么办来,我们这才知道这五十多人都是大学生,有些已经毕业了,有些还在念书。于是大家讨论起该如何逃离此地,但面对冷冰冰的铁制集装箱,一无工具、二无物品,任由我们想出破坏的办法和砸烂了双手也没法打开那集装箱。 这时,我们感到集装箱被吊了起来,落下放置好不久后又开始了颠簸,而此次明显是航行在海上。 此后,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打开集装箱顶部的气窗投放面包和水。而此时起,我们五十多人也凝聚起来,食物和水大家一起平分、齐心协力打算逃出去。 起先,我们以叠罗汉的方式集中力量等气窗打开,但可惜的是,外面早有准备,每次他们都以高压水枪把我们冲下来。如此试了七八余次,大多数人都受了伤,我们不敢再冒险试探。 接着,我们聚集所有人员,同时冲击集装箱侧壁,试图撞坏箱壁。哪料箱壁极为牢固,即便我们连续冲撞了四五天,仍旧未破坏得了分毫。 不幸的是,由于吃、喝、拉、撒都在集装箱内,污浊的空气使不少人染上了疾病,途中就死在箱内,但那些人一路都未曾打开集装箱,根本不管我们死活! 如此颠簸大概有十五六日,船终于停了下来。船停止航行靠岸,集装箱被打开的时候,我数了数,又有十三人死在途中,而我和班长、好友靠着互相鼓励活了下来。 之后,大概百余个实枪核弹的雇佣兵将我们赶下船,来到一座孤岛上,而被他们赶下船的人足有四五百个,看样子都是二十三四的年轻人。 这座孤岛四面都是茫茫大海,而且不知道其坐标方位,想要逃出那真是天方夜谭! 来到孤岛上,再经过半天的穿行,那些人将我们赶到一座巨大地下城内,然后每十人分配一间牢狱般的房间。 刚开始的一个月,那些人每天都给我们精致的食物,让我们得以休养生息,还让我们不用害怕,说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就在我们以为这是结束时,却不料这才是我们噩梦的开始! 等我们身体刚有起色,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拿我们做起人体实验,他们有龙国人、亚洲人,也有欧美人,时至今日,我都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之前饿死和病死的那些人其实是被他们以那种方式淘汰的体质弱者! 第一次,他们挑选了包括我在内的五十人注射了一种蓝色药剂,随后将我们单独关押,每个人配备一个专人做数据记录。 那种药物进入体内后不久,我便顿时感觉全身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痛苦难忍。整个地下城内都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喊叫,我更是痛的昏死过去。 等到第二天,那种痛苦居然没有了,而且我感觉全身非常轻松。我以为这就已经结束了,哪知第一次注射药物就有二十多人没能扛过去,他们全身血淋淋被抬出来,想必都是在难忍之时自己挠的。 这个实验他们先后做了十次,每次五十人,但每次都有十至二十人被抬了出去,更有甚至已经挖出了白骨、恐怖至极! 之后那些雇佣兵将活下来的人赶到海边,强行让我们下海浸泡。要知道绝大多数人身上都有挠出的一条条血痕,如此浸泡,又有十几人当场毙命。 泡了半月的海水,活下来的也不过三百多人了。其后,我们被迫开始了暗无天日的训练,每天都要绕着孤独跑十圈。那孤岛虽小,但一圈下来少说也有三四十公里,稍有落后的,都要遭受毒打!起初,所有人都不能完成他们的要求,因而全都遭受过毒打。 一个月下来,仍有不合格者则直接被他们用快船拉到深海处任由其自生自灭! 如此残酷、毫无人性的训练,也激起了我们的反抗,然而,我们手无寸铁,被他们一阵机枪扫射,直接打死了五十多人。 如此三个月下来,活着的已不到当初的五成。之后,他们不仅给我们注射了失声的药物,让我们不能相互交流,而且其中大部分人也只得接受现实、没有了逃脱的念头。 大概半年后,他们又给我们注射了一剂红色药物。药物进体后,我只记得当时天昏地暗,之前所有的记忆几乎都要消失。而事实证明,这些药物就是要消除我们所有的记忆! 第013章 残酷实验 一阵强过一阵的眩晕感和疼痛侵蚀着我的大脑,似乎脑子里有个搅拌机搅碎了脑浆。我极力保持冷静,心想着只要挺过一个小时,就能成功!我猜的没错,一个小时后,我凭着心头强烈的反抗意识和坚强的毅力、凭着对父母挂怀的执念,终于挺了过来!但饶是如此,我依然差点就记不清我是谁! 或许是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太大、于他们研究不利之故,他们注射了一次,并通过长达三个月的观察,发现所有人都不记得谁是谁,所以再未注射。 如此,我在休息之时凭着努力回想,终于一点点的想起了以前过往。 然而,他们接下来的举动,几乎让我疯掉:他们将我们麻醉后,在脑袋里装了用声波控制的芯片。这种芯片很大,置于脑后,再用特制的长哨控制,就会让我们对他们的指令唯命是从,而且有一种短促的声波可以直接让人昏死过去。 第二年,他们的研究更加疯狂,各种药物注射进我们身体,同时加强了训练的强度,每天绕孤岛跑三十圈不说,还要加上各种力量、击打、拳击、对抗训练。 我已不记得有多少种,但有一种注射进去后,我只觉得身体里包括头发、几乎每个汗毛都是钻心的疼,我不停的抓挠,直到再次昏厥过去。 不过醒来后,我只觉得力量、速度都有了明显提升…… 写到这里,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接着“笃笃笃”有人敲门:“闫局,是我!”正是张科长的声音。 那闫局急忙过去将门打开,并做个小声的手势,让他们悄声进来。 张嘉木知道他们一定是把父母带了回来,心里稍感安慰,头也未抬,继续写道: 我以为这是可以逃脱的良机,于是找到班长吴刚和焦明杰想将此想法说与他们,岂料他们已完全不记得我。于是我孤身一人利用训练时机,打倒几个雇佣兵后试图夺取快艇。哪知声波再次传来,我头痛欲裂,终于倒地不起。 经此一事,他们将我单独关押,并整整毒打了半月之久,因而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 或是他们也意识到失忆药水或许剂量不够,又给每人再注射一次,而在我身上,他们竟然又注射了三次!每次过后,我都几乎意识不清、几近失忆,但每次我都凭着心中的执念和坚强的毅力挺了过来! 第四次后,我差点丧失记忆,但一个念头告诉我,要想活下去,就得和他们妥协。之后,我模仿着别人的行为,如行尸走肉般接受了现实,这才蒙混过关,而我的记忆也得以保存下来。不过,饶是如此,我每每试图回想,脑袋就会忍不住的疼。 这样暗无天日的训练整整坚持了一年,剩下能扛过药物副作用的也只有八十余人了。 第四年,他们给剩余的八十三人又注射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进入人体后,我只觉得心跳慢了许多,几近于停止,但浑身却似有用不完的气力。 随后,他们控制着我们让我们和子弹赛跑、在海里追逐快艇,又运来狮子、老虎与之搏斗,运来大象让我们单独与之拔河;到最后,竟将人血洒入深海引来鲨鱼,让我们与鲨鱼搏斗! 如此残酷的训练方式持续了大半年,致使存活者仅剩四十八人,我因尚有记忆,几次救了班长和好友的性命,我们三人才得以活下。但这四十八个人,每个都体壮如牛、速似闪电,力大无比却又毫无人性。 就在一个多月前,岛上忽然来了一波人。在观看过我们的搏斗之后,有对叫杨有廷、杨蔓的兄妹,直接以每个一千万的超高价格买下三十二人。杨蔓给我们取了个名字叫“超级战将”,并在每人的隐私部位烙上编号用于分辨,我和班长也在其中,我是九号,而班长吴刚则是十二号。 离开孤岛后,我们三十二个超级战将在杨家兄妹的控制下经过十余天的跋涉颠簸,终于被运到了龙国。 途中,我听得他们说定远市远在偏僻荒凉的西北地区,虽然有些远,但却是举办地下搏击赛的最佳地点,因此七八天前,我们被运到了定远市。 就在前天,杨家让我们进行自由搏击赛,我意识到逃脱的绝佳机会来了。 我利用技巧成功打进了四强赛,但我却没能避开与班长的对决。 在搏斗中,我试图唤醒他与他一起逃出生天,但他记忆全失,根本记不得我,只是一味的与我缠斗,要将我打倒。 万不得已,我只好漏个破绽,让他用重拳将脑后的芯片打坏。那一刻,钻心的疼痛感让我差点坚持不住,但我怕打碎班长的芯片后他会变成无法控制的野兽,只是将他打败。 之后的决赛,杨蔓丝毫未感觉到我的不同,她在忙着和其他人签订合同,所以在决赛时,我打伤二号后,也装作体力不支受重伤倒下去。 如此一来,她果然上当,然后我趁她命人收拾战场时,打昏其属下冲出八角笼。 此时,积压在心里四年多的愤怒怎么可能再压制下去?冲到杨蔓跟前,我一把将她重重摔在地上摔个半死。还有一个被杨蔓称之为“陈叔叔”的人,我见他油头粉面,一气之下也将之打死,心头怒火才小了一些。 至于其他观赛者,既然和杨家能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声怒吼,震破他们的耳膜以示警告,随后逃出牢笼。 跑出来后,我连夜跑回家里,哪料父母并不在家。一夜奔跑,我也没了力气,在家睡了很长时间后,父母才到家里。 我本想要与父母相认,却不料你领着二十几名警察去找我父母,我只得溜出来在外面静观其变。 实话说,当时听到你对我爸那么不客气,我真想冲进去狠揍你一顿。但转念间,我想到你这可能是打草惊蛇之法、或许是来提醒我父母不让我回家之举,所以今日我来找你,就是寻求你的帮助。 写完这些,也足足花了他两个小时,毕竟注射了那么多失忆药水,脑子还是有些混沌。 闫局三人边看他写边看,竟然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真事还是小说?要是真事,这怎么可能?单说别人只注射一次失忆药水就完全不记得以前之事,他可是被注射了四次!但要说是编造的小说,那他脸上的伤又怎么解释?那可是真真实实的伤,更不是刺青! 张嘉木见他们愣在当地,脸上虽有震惊神情,但也有些不信的成分。 只见他一伸手,闫局腰间的配枪已到他手中。 第014章 重获新生 “你要干什么?”张科长眼疾手快,指着张嘉木呵斥一声,右手急忙伸向腰间。只是他还未摸到配枪,张嘉木的手里又多了一把枪。 但见张嘉木摇摇头,接着倒出一颗子弹,放在右手手心里,然后紧紧攥住,“噗”的一声,从他手心冒出一股青烟,待他打开手掌,子弹的弹头已然变了形状。 “啊!” “啊!” “啊!” 接连三声惊呼,闫局、张科长、小林三人的脸色除了震惊,还带些苍白:常人哪有这份力量? 张嘉木面无表情的将枪还给二人,拿起笔,继续写道:张科长,我父母可曾安顿好了? “哦,安顿好了,就在城东,你要想去看,我这就领你去!”张科长回过神来急忙回道,这家伙这般厉害,岂是常人所比,简直就是魔鬼! 闫局,我杀人的事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张嘉木对于昨天的事情仍有些不解。 “哦,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我们就接到了市公安局的通报,说新建的定远大厦内发生了一起三人死亡、十余人重伤的特大刑事案件,并说凶手就是张嘉木,让我们时刻关注此人动向。” “说实话,你失踪了四年之久,此刻名字忽然出现,任谁想这杀人凶手的罪名是没得逃的。但就在这时,我们刑侦科的小林找到我说他有重大发现:原来你父母说你在前天晚上打了个电话,而且声音怪异,说你肯定还活着。我这才意识到这几年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不简单,背后定有不寻常之事。于是想出了个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的计策,好让你不要自投罗网。没想到你不仅识破了我的计谋,还大胆的找到了我。”闫局说道。 是的,我正是认为你是个正直之人才找你帮我的!张嘉木在纸上写道。 “你要我怎么帮你?”闫局也回过神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家伙犹如魔鬼,仅仅三个小时就两次被夺了枪,最好还是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只需照顾好我父母,其余的我来解决!张嘉木写道。 “那你有何打算?”闫局又问。 那些超级战将每个都有超乎常人几倍的速度和力量,而且听觉、视觉、感官极其灵敏。所以要打掉他们,只能先从杨有廷那入手,然后一举端掉地下城!张嘉木写道。 “杨有廷?可是那个被称为全国慈善第一人的龙都杨家的杨有廷?”闫局看着最后的几行字,脸上震惊之色再起。 对!这家伙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其手段极其黑暗!张嘉木快速写道。 “呵,听说此人人脉遍及国内外,而且都是地方高级官员,还有国家上层也有他的靠山,从他入手,可谓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啊。再说我们只是个县级公安局副局长,位轻言微的,怎么和他斗?”闫局不由皱起了眉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县级副局长,就是将这事上报给省厅也很快会被压下来! 那我只能找到杨有廷逼他亲自说出来了!张嘉木很快作出了应对之策。 “你一个人真的能应付得来?”闫局眉头皱的更深:一个张嘉木都如此恐怖了,杨家还有三十一个这样的人! 那些超级战将没了记忆犹如行尸走肉,虽然速度和力量有胜我者,但他们只知道向前冲,根本不懂得躲避,只要避其锋芒,必会击败他们!张嘉木虽这样写,但心里却无百分百把握,尤其他害的杨家损失惨重,只要杨家控制三个超级战将同时攻来,他定会被撕成碎片。 “不行!”闫局否定了他的计划,然后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脑中迅速想着对策。 “闫局,我倒有个主意,看能不能行?”这时,一直未发言的小林说道。 “什么主意?说来听听!”闫局很感意外,他对这小林一直有好感,于是急忙问道。 “既然市局说张师哥是杀人犯,那就说明市局内定然有杨家的内线,我们何不投其所好与之为伍,从他们口中得知虚实呢?”警员小林笑道。 这话一出,闫局紧皱的眉头不由舒展开来,就连那张科长也啧啧称好:“对啊,明面上是和他们一队,暗下里我们收集证据。妙啊林羽欧,真不愧是高材生!” 而张嘉木则看着林羽欧皱起了眉头,脑海里努力思索着他为何称自己是师哥。 “小林啊,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能力,看来我老闫是真的老了!”闫局亦夸赞一句。 “哪里,说实话,我比起张师哥来还是差的远了,如果是我被劫走,说不定早就葬身大海了!”林羽欧笑笑。 “林羽欧?我想起来了,你是01届的师弟吧?”张嘉木看着他说道。 “是啊师哥,我还要恭喜你重获新生呢!”林羽欧上前,抓住张嘉木的双手,只觉得这双手如铁板般坚硬。 “啊…啊…”张嘉木也很兴奋,拉着林羽欧的手不停怪叫着。 “啊……张师哥,好疼啊!”林羽欧哪经受得住这般拉扯,直痛的他大叫起来。 “嗬……嗬”张嘉木急忙松开手,满脸的不好意思。此刻他归来,正如林羽欧所说“重获新生”,岂能不高兴? “张嘉木,我觉得你孤身去找杨有廷的计划太过危险,所以你要想找我帮忙就得听我的,我们先来个按兵不动,然后按小林的计策主动接近,你说呢?”闫局思索片刻,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张嘉木听完,点点头,拿起笔又在纸上写道:好是好,但我怕夜长梦多,将有更多的人失踪! “是啊,这点非常重要!张科长,你是老刑侦了……” “铃铃铃……”闫局的话还未说完,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什么事?”看是局办公室打来的电话,闫局只好暂停商议,接起了电话。 “什么?”听完对方的话,闫局惊站起身,错愕的看向张嘉木,然后口气坚决的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好,我马上过去!”闫局挂断电话,双眼看向张嘉木。 “怎么了闫局?”张科长感觉到情况不对,急忙问道。 “办公室说市局刚打来电话,他们在定远市发现了个怪物,那家伙速度极快,发疯般的搞破坏、杀了几个人,还说那家伙就是张嘉木无疑,要我们立即调派特警增援!”闫局简单对众人传达几句,接着道:“小林,你和张嘉木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我和老张先去局里看看。” “是!”林羽欧回应一声,目送两位领导出去。 第015章 颠倒黑白 怎么回事?我昨夜就到了家里,根本没有搞破坏和再杀人,难道是杨家的报复?但他们不可能这么放肆啊!张嘉木听完闫局的话,陷入沉思,逐渐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那人说不定就是和他打了决赛的二号超级战将! “这种事电视上应该会有新闻吧?”林羽欧说着,打开电视并转到当地电视台的频道。 “……已经造成五人死亡、上百人受伤,同时破坏了至少三家商场、上百辆汽车,目前市公安局已经出动特警大队对其进行缉拿,在此我们呼吁大家最好待在家里,本台将持续关注最新进展……”电视画面中,一个上半身赤露的怪异男子一闪而过,然后画面做了慢速处理,赫然就是和张嘉木一样怪异打扮之人。 “啊……啊嗬……嗬”张嘉木看到这画面,惊叫起来。 “张师哥,怎么了?”林羽欧亦很惊讶的问道。 张嘉木急忙拿过纸笔写道:这是二号战将!前天晚上我把他打昏之后,杨蔓忘了吹声波长哨,或许我走后他醒了过来,也趁机逃了出来! “什么?”林羽欧也不可思议的看向他,电视中那家伙的速度比猎豹还快,破坏力更是强悍,而且毫无人性。 告诉闫局,此人只有我能制伏,你们去只是送死!张嘉木快速写下这行字。 “哦,好,我这就打电话。”林羽欧掏出电话后却迟疑起来,忽而嘴角露出邪笑:“张师哥,我倒认为你不急着去制伏他,先在此好好休息。” 张嘉木一愣,这种事等上一刻就会有人被杀死,而自己早去一刻,不是就可以拯救一个生命吗? 这是为何?他疑惑的在纸上写道。 “师哥,你好好想想,你逃出来之后仅仅一夜,杨家就把杀人的罪名安到你头上,说明杨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你逃走的消息,但二号直到现在才出现,说明二号的行为是在杨家的可控范围内,但此时杨家任由二号战将杀人却不控制,这是为何?”林羽欧反问道。 是啊,把二号所做之事安到我头上,这是为何?猛然间,张嘉木身体一震,在纸上写道:好一个诱敌之计,我差点就上了杨家的当! “所以啊师哥,你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我给闫局发个消息,让他们增援时尽量躲远一点!哈哈……”林羽欧说完不忘笑笑。 张嘉木咧嘴一笑,但他那笑看起来却更加诡异、恐怖。 杨家出此下策,无非是想引张嘉木出来,能利用二号将其制伏则是更好,若不能,那杀人、破坏的罪名只好由张嘉木来背锅了,与他杨家有何关系? 但张嘉木仍觉得这么做有诸多不妥,比如说,如果二号失控、大开杀戒,那时自己不在,又有谁能控制的了?再比如说,自己一直不出现,那杨家是不是就会一直任二号战将破坏下去? 想到这,他还是将自己的担心写在纸上给林羽欧看。 “这我倒是没去想,不过万一捅出更大的篓子,上面也不允许杨家这么做的。”林羽欧毕竟是在官场里混过的人,他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杨有廷不收手,死的就是普通老百姓!张嘉木写下这句,接着写道:你立马联系闫局,送我到定远市,都是人命,我不能坐视不理! 看完这些话,林羽欧竟无言以对,也忽然明白了他为何被注射了四次失忆药物但尚存记忆的原因:他不仅是毅力强悍,单单这份大义凛然的坚决就甩了他何止八条街!也难怪他能坚持下来,自己身为通缉犯却还为人着想的执念,又岂是大多数世人能比的? 拿起电话,林羽欧迅速编了条短信发给闫局,大概意思是那个怪物正是杨家的二号超级战将,只有张嘉木能将其擒获,让他速速决定是否送张师哥到定远市。 不多时,闫局发来消息,说让他再等等,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机。 当然张嘉木也知道,擒拿二号战将最好的时机是晚上。 “师哥,你饿不饿?饿的话我去买点吃的。”林羽欧此时已经习惯了张嘉木的那张脸,遂盯着他问道。 我爸妈怎么样?张嘉木不答反问。 “他们应该没事,我和张科长给他们找了一处城中村的平房,又买了些米和面,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的了。”林羽欧回道。 谢谢你学弟!张嘉木写下后,双目露出感激之色。 “说这些干嘛?谁让我是人民警察呢?” 张嘉木摸摸衣兜,忽而发现抢来的大衣上衣兜里有些东西,掏出来看时,竟然是一叠百元大钞,足有四五十张。之前他无暇顾及,此时发现,想必是被抢的那位大佬随身携带的。 师哥无以为报,这些钱你拿着。张嘉木写完将钱硬塞到林羽欧手中。林羽欧本不想收,无奈张嘉木力气实在是大,硬塞进他手里。 “也好,这些钱我会算作大叔大妈的生活费。”林羽欧无奈收下,“你不去看看大叔大妈了吗?” 我这幅尊容怎敢出去?张嘉木写完后苦笑一声,其实他也很想再去看看,但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哪敢出去见人? 这之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无言之中。张嘉木对二号战将之事念念不忘,在屋中踱来踱去;林羽欧则紧盯着电视,时刻关注着事态进展。 “最新消息,据本台记者发来最新进展,通缉犯张嘉木继之前在安定区大肆杀人和破坏后,此时又流窜至宁远区海茂大厦作案,目前又造成三人死亡、十余人受伤、四十余辆汽车受损、大量店铺被毁的重大损失,市特警大队接到报警后正在驰援,本台记者将驱车赶往,请广大市民时刻关注最新进展,同时本台再次提醒广大市民:千万不要外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请大家一经发现通缉犯张嘉木的踪迹,即刻拨打报警电话!” 随后,画面出现张嘉木的照片,而照片正是失踪资料中四年前拍摄的。 “人家明明在蓝木县,怎么可能在定远市作案?这不是颠倒黑白么?”林羽欧跳起身来大骂道。 张嘉木知道,这是栽赃陷害惯用的伎俩:杨家三十二个超级战将在外貌上几无区别,都有一张恐怖至极的伤疤脸,如今将二号战将所做之事赖到他头上,无非就是引他过去,趁机制伏。 到现在,张嘉木想要静下心是不可能了,只见他“啊啊嗬嗬”一阵乱叫,行为也急躁起来。 “张师哥,你千万要冷静!”林羽欧急忙上前抱住他,“事到如今,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你在那种环境之下都能想到等待时机,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这一番话,果真让张嘉木安静下来。 第016章 再返定远 我不是不冷静,而是我迟去一刻随时会有人命案发生,死的人越多,我头上的杀人嫌疑就越重!张嘉木奋笔疾书。 “师哥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何况我是名警察!”林羽欧安慰道。 话虽如此,但林羽欧只是个最底层的小警察,他的话在杨家的后台那又有谁会相信?张嘉木看了他一眼,心里如是想过,但林羽欧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感动:四年了,那种暗无天日的折磨都挺过来了,现在不是更应该冷静吗?杨家这么做,目的再明显不过,如果我再假装被擒,又能否引他出来? 想到这,张嘉木将自己的想法写到纸上,递给林羽欧。 “好是好,但我总觉得还是不妥!”林羽欧摇摇头,但他又说不上哪里不妥。 “铃铃铃……”这时,林羽欧电话响起,却是闫局。 林羽欧迅速接起电话,那边已经安排起来:“我已派人送去一套特警制服,你让张嘉木穿好后在楼下等我。记住,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包括我派去的人!” “是,闫局!”林羽欧挂断电话,竟然显得无比激动,领导就是领导,这办法再好不过:让张嘉木扮作特警,有谁会知道他就在警察队伍中呢? 张嘉木耳聪目明,自然将原话听在耳中,其实他之前也这么想过,但现在毕竟是通缉犯,人家闫局能相信他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 林羽欧将此番话转述给他,并兴奋的说道:“师哥,现在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张嘉木点点头,急躁的心情居然平静下来,暗自思索道:我是能把二号战将制伏,但杨家也定会用尽手段置我于死地,届时我该如何逃脱? 过不多时,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林羽欧急忙迎出去,接过衣服后,把那人打发走,才走进房间。 张嘉木换上衣服,将特警专用的头套、帽子戴上,只露双目在外,穿上特警战靴,顿觉比抢来的皮鞋不知舒服多少倍。如此一来,即便他亲爹亲妈见了也认不出衣服下是谁。 一切收拾妥当,林羽欧领着张嘉木来到楼下。 不多时,一辆警车驶来,正是闫局,司机仍是张科长。 两人钻进车,张科长随即启动了车子。 “嘉木啊,都是自己人,你要觉得头套难受可以先摘下来,到定远市有五百多公里路呢。”闫局语气和蔼,称呼也改为“嘉木”,又说是自己人,想来他对这小伙子的经历很感同情。 张嘉木摇摇头,以示不用。 “也好,随你吧。不过此去你有几成把握?”闫局问道。 十成!其余战将没有思维、不会变通,只会肉搏、不懂技巧。车上有些晃,张嘉木歪歪扭扭的写给闫局。他对擒拿二号超级战将还是有信心,但就怕杨家在背后出阴招。 “好!张科、小林,此事要绝对保密!”吩咐完这些,四人再无对话,因为张嘉木要写字实在不便。 一路无话,五百多公里的路,加上积雪未化,走了六个多小时,待要进入定远市区才赶上增援的大部队。市局那边已经打过三次电话询问增援情况,闫局都以路有积雪、不敢快行为由给搪塞过去。 眼见天色将晚,闫局吩咐增援特警车队在市区外停下,让他们都先去吃饭,又让小林去买来些快餐四人在车上吃了,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闫局看一眼手表再看看天色,说道:“时间刚刚好,出发!”一声令下,增援车队驶向定远市区。 在车上,他又吩咐张嘉木:“嘉木,等会到了市区,你趁机溜开去找二号战将,切记要将他打残,但不能打死!” 张嘉木点点头,明白了他的用意。 “闫局,这是为何?”张科长不懂其意,问道。 “小林,你明白了吗?”闫局转首问向林羽欧。 “闫局的意思是让二号战将失去战斗能力,再将之前杀人、破坏的行为……” “高!闫局这一招确实是高!”说到一半,张科长也明白过来,打断了林羽欧的话赞叹道。 “嘉木所说已是事实,但我们人微言轻,只能将二号战将公之于众才能洗脱嘉木的嫌疑!”闫局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张嘉木。 “啊……”张嘉木重重点点头,以示感激。如此最好,虽不能一举端掉杨家和那个黑暗孤岛地下城,但至少自己是清白的了,而且一旦二号被抓,“张嘉木”其名仍旧在失踪名单中。 “你习惯用什么武器?”闫局又问道。 张嘉木摇摇头。说实话,暗无天日的训练了四年,那些人居然从未让他们练过枪械器具,所以即便他逃出牢笼,也不习惯用器械。 “好,一切小心!” 警车七折八拐,张嘉木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市局要求到达的增援点:宁远区滨河大道,此时整条街已经布满了特警。 几人走下车,特警们也迅速跳下来整备待发,听从统一调令。 “闫局,你们来的正好,那家伙就在启明大厦的楼顶,你看!”特警中一人走过来,指着一座高达十七层的高楼说道。 “哦,是粱大队啊。”闫局顺着手指看去,集束灯光下,一个人坐在楼顶边缘,双脚向下耷拉着,正悠闲的啃着烧鸡。由于距离较远,他看不清那人容貌,但大概样子和张嘉木无甚区别。 “狙击手把他打下来!”闫局吩咐身后特警。 “老闫啊,要是能打中,你以为我市特警大队的狙击手会比你的差?那家伙实在是强悍,居然能躲得开子弹你信不信?”粱大队无奈的摊摊手,显然这一招他们已经用过了。 “那你们叫我们过来又有何用?白送人头吗?”闫局没好气的回应一句,不过他想起张嘉木曾说过,那些人居然让他们和子弹赛跑,由此可知,子弹对于这家伙如同过家家的儿戏。 “老闫,这话有点过了啊,我们是警察,难道这不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吗?”粱大队正义凛然的说道。 “是我们的职责不假,但这个人明显不是张嘉木,你们为何要说是他呢?你们到底看没看清楚啊?”闫局的回复义正词严,到最后竟带些怒吼,丝毫不给粱大队颜面。 “这我们哪能知道啊?是局里这么说的,你对我吼什么嘛?”粱大队委屈的说道。 闫局冷“哼”一声,摆摆手,示意特警们找掩护准备作战。 张嘉木会意,转身迅速进入黑暗中,然后绕过特警戒备区,来到启明大厦的后面。 要打败他,就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定主意,张嘉木快速来到大厦后面的一条街道上。 此时的定远市,所有人都陷入“张嘉木”的恐慌之中,街上空无一人。 第017章 大战二号 “啊……啊……”一声怒吼,响彻夜空。张嘉木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二号战将的注意。 “啊……啊嗬……嗬” 仅仅两秒钟后,一声怒吼同样响起,声音更加怪异。不过五秒钟,一个黑影快速向他冲来,就着灯光,正是二号战将。 张嘉木双目圆睁,紧盯着他冲来的方向。 眼见只有十余米远,张嘉木脚下用力,急速冲向二号。 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眼下两个超级战将再次对决,显然都用尽了全力。 就在两人拳头要碰到一处之际,张嘉木忽然变拳为掌,左手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二号战将的手腕。 在此瞬间,张嘉木想闪过身体,用惯性之力将他甩出去,岂料两人速度实在太快,只听“砰”的一声,两人身体狠狠撞在一起。 这一碰,张嘉木只觉腹内五脏六腑一阵翻滚。但他不敢松手,随即双手用力,将二号战将远远甩出。接着,张嘉木急速跟上,想趁他倒地之时补上几拳。 “砰!”二号战将重重摔在地上。 张嘉木知道,和自己一样,这些人经过四年的残酷训练,已然变得强悍无比、几乎没有弱点,但脊椎骨作为人的神经枢纽,一旦破坏了,恢复过来也是废人一个。 然而,就在他快速冲上、快要接近二号时,却见二号战将猛然抬起头,右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不好!张嘉木暗叫一声,电光石火间侧身让过,匕首“叱”的刺入特警服,将衣服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好险!他低呼一声,趁此机会,右拳重重砸在二号战将的脊背上。 “当!”他只觉得拳头一阵剧痛。 这一拳势大力沉,张嘉木势在击碎对方脊椎骨,哪料这家伙身上披着钢板,卸去了他大部分力量,也难怪刚才那一下对碰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 而在此时,二号战将手中的匕首又向他狠狠刺来。 张嘉木心里料定此时要与他硬碰对抗,自己反受其伤,瞬息间,他身体猛向后跃,躲开了匕首。 但二号又岂能就此放过?再击不中后,亦快速跃起身,以迅雷之势追击过来,手中匕首直挺挺的刺向他腹部。 张嘉木心下愕然,同为超级战将,怎得二号会使用刀具?难道他在一夜之间被重新打造了? 眼见匕首刺来,他只得闪身向右。不过二号反应亦极为迅速,一击不中之后,接着跃起身来,一招连环三踢踢向他头部。 这一变招几乎在瞬息之间,饶是张嘉木懂得技巧也闪躲不及,只得慌忙举起双手牢牢护住头部。 “当当当!” 然而这三脚下来,他只觉双臂几欲断裂,而且有皮肤被刺伤之感,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二号双脚,瞥见他穿着特制铁鞋。 正当他目光收回之际,却见匕首刀尖已到胸前。 张嘉木心下大吓,双脚赶忙向后退去,二号亦奋力向前,刀尖始终不离他胸口。 见此情景,张嘉木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同归于尽! 可是,我死了父母该怎么办?通缉犯的罪名能否就此洗清?杨家又能否放过我爸妈? 转瞬间,他取消了这个念头:杨家不会放过我,哪怕我死了仍旧是个杀人犯! 如此退出三十余米,张嘉木待脚下回退顺畅,猛然跃身从其头顶掠过,正要转身一拳砸向二号面门时,那家伙竟然亦转过身,匕首依然直挺挺刺向他胸口,速度之快,并不在他之下。 张嘉木身体左躲右闪,居然在原地闪躲起来;只是任由他如何闪躲,二号战将手中的匕首始终不离他胸口。 “呜呜……” 就在这时,街道转角处传来警笛声,想必是特警们听到吼叫声赶往这里。 张嘉木心知不能让警察知道他的出现,闪身躲过一击之后,拔腿便跑。 二号战将见状,哪里肯就此放过,手持匕首紧追而来。 沿着路灯照不到的黑暗边缘跑了百十来米,张嘉木拐进一处暗巷。此处没有路灯,眼前一下变得昏暗,不过这些条件对在黑暗地下城里受过训练的超级战将来说,并无大碍。 张嘉木利用忽然变暗的契机,突然转身,飞起一脚踢向二号面门。此招果然奏效,二号在穷追之下,未及躲避,脸上已经狠狠中了一脚。 不过他只后退的一步,手中匕首再次刺向张嘉木的胸口。 猛然间,张嘉木发现他虽会器具,但也只是直挺挺的向前刺,却不会其他招式!这一发现使得张嘉木大为振奋,待刀尖刺来后,用力一脚踢在他腹部。 二号战将身体果真强悍,那一脚全力踢在他胸口,也只让他停下了脚步,反而将张嘉木反弹出三米远。随后,只见他挺着匕首,果然直刺过来。 如此当口,张嘉木只觉一阵眩晕感冲上脑袋,全身阵阵麻木、动作亦有迟滞迹象。 “啊!” 就在二号战将刺来之际,张嘉木一声怒吼,整个身体直挺挺的向上,如平爬在半空,然后双手突然暴长,以闪电之势一击“双风贯耳”打在二号战将头部,而匕首则擦着他的胸口刺了个空。 “嗬……” 一声怪叫,二号战将双目爆出,口中狂喷一口鲜血,身体亦软软倒下。 张嘉木站稳脚步,身体麻木感、脑袋眩晕感更甚,他甩甩头,站在二号战将身前,仔细查看异样,才发现这家伙的特制铁鞋上有不少尖刺,而尖刺上还沾着血迹、带着股腥臭味。 是麻药!必定是刚才那三脚踢中我手臂所致,好歹毒的家伙! 捡起地上的匕首,他用力想斩向二号战将的手臂,但强大的眩晕感让他“扑通”跌坐在地。 幸好在药物发作前制伏了这家伙!他强忍脑袋的眩晕,咬牙将二号战将的右手手臂拉过来,用尽全身之力斩下匕首。 “啊!” 一声怪叫,剧烈的疼痛将二号战将激醒过来。 失去一臂,就如失去一半战斗力,何况这些无脑的超级战将已形成了战败即逃走的惯性思维,此刻见九号战将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再不敢有一战之力,怪叫着,就要向着相反方向逃去。 张嘉木头晕目眩间,匕首奋力一刺,想挑断他脚筋,恰好二号战将一脚踢来,匕首落下刺入他大腿,张嘉木也向后倒下。 二号战将怪叫着站起身,拖着匕首向大路跑去。 特警们寻找至此,见有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逃窜,纷纷持枪围了过来。 二号战将脑部受损,断了一条胳膊、腿部受伤自然速度不快,彷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哪还有之前躲子弹、杀人搞破坏时的威风,反被特警们一拥而上,牢牢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018章 真可怜 张嘉木努力站起身,靠在墙上,长呼一口气,强烈的眩晕感使他几乎站立不住。 双眼中,四周的高楼大厦、路灯景物如同喝醉了酒东倒西歪,耳中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长哨声,又仿佛在嘲笑他:来呀,过来打我呀! 他拍拍脑袋,长哨声正是杨家用来控制超级战将所发出的声波,这说明杨家的人就在跟前;但特警们刚刚擒获二号,长哨声便响起,那就说明杨家人在特警之中! 如此想过,张嘉木用力闭上双目,再甩甩脑袋,努力使身体别栽倒在地,此时此刻,决不能落入杨家之手。 黑暗中,他看见四个手持枪械的特警向着这条暗巷走来,刚才二号战将从此地跑出,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杨家人又岂能不明白? 恍惚之中,他努力站直身子,摇摇晃晃的向暗巷深处跑去,耳边刺耳的哨声未停,身后四人紧追不舍。 绕他是唯一有脑、有记忆的超级战将也敌不过麻药的侵蚀,跑了不出百米,他亦觉得双腿如灌了铅似的难以迈动,全身更有万条绳索捆绑之感,使不出丝毫之力。 好厉害的麻药!张嘉木暗道一声,哨声对他已无作用,但麻药又该如何抵制? 他也不愧是唯一有记忆、有思维的超级战将,眼见不能逃脱,反而停下脚步,直视着眼前四人。 “看他跑路姿势,这家伙正如雇主所说中了麻药,失去了战斗力,兄弟们一起上去捆住他!”一人说完,又将长哨放入口中不停吹着。 “老大,他是不是上面说的那人?万一绑错了呢?” “你长没长脑子?能把二号超级战将卸去一条胳膊的人,除了这个怪物,还能有谁?” “是啊,还是老大厉害,轻轻松松百万到手!” “别废话,这家伙似乎对哨声免疫,大家一起上!” 四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上来。 听得出来,这些人是杨家雇来安插在特警队伍中的眼线。 张嘉木用力一咬舌头,钻心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一点,他装作慢慢瘫软下去之状,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这一动作,那四名假特警反而吓得后退数步,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敢妄动。 “老大,这家伙彻底晕了,一起上吧!”一人说道。 “老大,要不先开上一枪?”另一人说道。 “啪!” 似是打了一巴掌声音,随后听那老大低声斥道:“你傻呀?那边都是他妈的真特警,难道要把他们引过来不成?你不看人家也穿着特警衣服吗?” 张嘉木自然没有彻底晕过去,听完这些话,心里暗松一口气:现在我动作迟缓,肯定躲不开子弹,只要他们不敢开枪,我就有办法制伏他们!狠劲又咬一下舌头,以此来抵御麻药的眩晕感。 “一起上,捆了他!”那老大低声命令道。 随后便听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两人抓住他的双臂,欲将他提起来。 便在此时,张嘉木猛然睁开眼睛,左右开弓、一拳一个将拉他两人重拳砸倒,接着抬脚飞踢,又把眼前两人踢飞出去。 虽然他中了麻药,但毕竟已非常人,这几下突兀至极,四名假特警已经倒地不起,似乎痛苦不堪。 张嘉木看着他们,刚要转身离去,心里却思索道:我穿着特警服饰,万一被这些人走漏了风声,闫局等人岂不是危险了?既是杨家的走狗,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又何妨? 如此想过,弯腰捡起地上匕首,摇晃着来到四人跟前,却见他收起匕首,拿起一人身上的步枪。 “突突……”一阵枪响后,四人已然气绝身亡。 强忍着眩晕,张嘉木继续向暗巷深处走去,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明朗,空无一人的长街虽然狭小不少,但至少身后无人追踪。 如此晃荡着走出百米来远,他愈发觉得脑袋沉重,双腿再也迈不出步子。舌头已经咬了三次,再咬下去恐怕就要咬断。 四下环顾后,身边一间店铺的玻璃门内发出些微弱的光,应该是有人在内住着。 用尽全身之力伸手拍打几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脑中也渐渐失去意识。恍惚间,有人开门将他拉了进去。 这一觉,他只觉得睡得无比踏实,没有人驱赶他下海与鲨鱼搏斗,也没有吹响长哨让他与超级战将比赛,身前没有敌人,身后亦无追兵。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胳膊,冰凉的感觉又仿佛在替他擦拭伤口。猛然间,他坐起身,一把抓住那人手臂,口中不自觉的“啊……啊”怪叫。 “啊,好痛!” 那人猝不及防被抓住手腕,疼的顿时惊叫。 张嘉木听到叫声,急忙松开手,因为那是个女人,刚才那一抓,如铁爪般的手肯定抓疼了人家。 “你醒啦?”被抓疼手腕的女人甩甩手,并未生气,反而柔声问道。 张嘉木点点头,这才看清眼前的女人不过二十三四岁,长相还算甜美,高挺鼻梁、雪白肌肤,扎着马尾辫,只是那双眸看似清澈,实则无光,应该是个盲女。 再环顾四周,屋内摆着几张矮床,墙上贴有“舒筋正骨、活血化瘀”“盲人按摩”等字样,自己正躺在其中一张上,双臂衣服高高卷起,几处血洞四周涂着碘伏;床头整齐放着特警钢盔和头套。 透过玻璃门,门外阳光正好,应该是中午。 原来是家盲人按摩店。张嘉木舒一口气,难怪她不惧自己恐怖的外形。 “你怎么不说话?”盲女又问道。 张嘉木很想问问她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无奈说不得话,只好怔怔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是警察?是在昨天追缉张嘉木时受的伤吧?新闻里都说了,张嘉木昨天晚上终于被缉拿归案,这下我们可以大胆的开门营业了!”盲女接着说道。 张嘉木很无语,“张嘉木”被捕确实是件好事,但自己还活着,又该何去何从? “你是哑巴吗?真可怜,和我一样可怜!”盲女摸索着过去将手里的药物放在柜台上。 张嘉木下了床,默默将套头套上,戴好帽子。 “你要走了吗?都不会说句谢谢!”盲女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继续摸索着做她的事情,或是在此时间已久的缘故,她走来走去,竟能全然避开店内摆设。 是的,我该走了。张嘉木知道她看不见,仍旧对着她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店铺。他很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但无奈自己确实如哑巴一般。 张嘉木抬头看看店铺名字:“德雅盲人按摩店”,难道她叫“德雅”?谢谢了!迈步来到街上,和煦的阳光竟然在寒冬让他感觉到了丝丝暖意。 第019章 有劳破费 我该怎么办?“张嘉木”伏法,意味着我将从此彻底失踪,但我父母怎么办?杨家怎么办?那些仍在孤岛的暗黑地下城受罪之人又该怎么办? 显然,“张嘉木”大肆杀人破坏后的阴影仍旧未散去,街上不多的行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何罪之有?我也是受害者!他很想大声告诉全世界。 啊……他很想大声吼出来宣泄此时的心情,但会有用吗? 或许我就不该保留记忆逃出来!他如此想着,一个人埋头走着:就连一个盲女都认为是“张嘉木”破坏了安宁,谁能替他做主?闫局?一个小小的县级副局长,果真能替他洗清罪责? “滴滴……”几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在身后响起,随即一辆警车停在他身边。 转身看去,正是闫局和林羽欧三人。 “上车!”闫局摇下车窗,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等上了车,闫局似乎显得很生气,“你怎么回事?我们找了你整整一夜!” 张嘉木看着他,拿过纸和笔,想把昨天的经过写下来,但晃来晃去的车上,却让他无法下笔。 “你没事吧?”发了一句牢骚后,闫局忽然变得柔和起来,转身问道。 张嘉木摇摇头。也难怪那盲女说他可怜,他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 “没事就好!你要知道,‘张嘉木’这名字已经伏法了,以后我们得给你改名字了。” 那我爸妈怎么办?尽管车上不稳,他还是写在纸上递给闫局看。 “张科长,前面停下。”闫局接着对张嘉木说道:“我会把实情告诉他们,但你一定要隐蔽!早上市局开表彰会,有人已经在私下试探我了。我敢肯定,那个私下试探之人就是杨家的眼线!他既然知道所有内幕,那接下来就会有更大的挑战!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能路面!”闫局几乎是在命令他。 张嘉木点头以示明白。 “回去之后,你一定不能急,我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的。” 说完这句,闫局又对林羽欧说道:“小林啊,你去买包烟,戒了很久了,这头疼事一来,还是想抽几支!” 林羽欧应一声,下车而去。 待烟买来,闫局一边抽着,一边琢磨如何应对,这一抽就是半个小时。 “开车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闫局说道。 但车子刚刚启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传来。 “喂,顾局长啊,有劳你亲自打电话,不知是何指示啊?”闫局立即换上笑脸,笑问道。 “不用了吧?职责所在,怎么敢劳驾顾局你破费呢?再说我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什么?哎呀,顾局,我们真的在路上了,你看……” 不过,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车前一辆更加大气的越野警车猛然拦着前面,“吱”的急刹车之下,雪地上差点碰到前面的车。 “我艹他妈,这帮孙子不要命了吗?”正在开车的张科长不由破口大骂。 这时,前面的警车上走下几人,同样穿着警服,向副驾驶室走去。 “闫局,不好意思啊,顾局长已经摆好了酒宴,请你过去聊聊天。”一人趴在车窗上,对着闫局似笑非笑的说道。 “哈哈,是粱大队啊,劳烦你亲自跑来请,那我是不去也得去了啊!”闫局话虽这么说,但并未露出丝毫笑意。 “那就请吧!”粱大队侧身让开半边,右手做个请字状。 “这车我坐了十几年了,你那车太奢华,我坐不习惯!在前带路!”闫局没好气的说道,但他话里有话,言下之意:我并不想与你们为伍。 “那好,我也坐坐闫局的车。”粱大队说完,向前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前带路,而自己则拉开后排车门往里坐。 “粱大队这是怕我跑了不成?顾局请客,这面子不得不给啊!”闫局笑了笑,示意张科长开车。 “闫局这说的哪里话,都是下级,上级的命令我也得执行不是?”粱大队上车后,对着林羽欧和张嘉木一阵打量,只看的两人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闫局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粱大队的动作,又问道:“那个粱大队啊,你可知道顾局为何要请我吃饭?”其实问这问题,不过是吸引粱大队的注意力而已,吃饭的目的,他已经猜中了七八分。 “哦,也没啥事情,顾局是想把你们大老远调来,不吃顿饭就走,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请闫老哥叙叙旧。” “呵,这感情好!那个小林啊,赶紧给所有来增援的兄弟们打电话,就说顾局和粱大队要犒劳兄弟们,叫他们现在折返……” “啊?闫老哥,我可没那个意思,顾局只请了你……” “嗨,顾局不地道啊,出力的是弟兄们,请我一人合适吗?” 说话间,车子驶到一座酒楼前,而粱大队也再未看过张嘉木和小林一眼。 下了车,闫局对张科长使个眼色,说道:“你们到那边去吃,车子也开走,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别啊闫局,能和你坐一个车的想必都是自家兄弟,一起进去吧?”粱大队倒也鸡贼,他们三人的心思竟被他猜到了几分。 “不用了粱大队,顾局那么大的领导,我们这些小虾米怎么……” “少废话,叫你来是抬举你,别他妈不知轻重!”粱大队打断张科长的话,爆了粗口。 “粱大队,有句话叫打狗还要看主人,这话我怎么听着是冲我来的?”闫局脸色有些难看,张科长毕竟是他的人。 “啊不不,闫老哥切勿生气,是我失口,是我失口!”粱大队急忙赔笑道。 “哼!”闫局瞪了一眼粱大队,率先走进酒楼。 “三位也请!”粱大队站在车前,看架势,三人若不进去是不可能放他们走的。 无奈,三人只好下了车,跟着粱大队走进酒楼。 如此奢华的酒楼,对于张嘉木来说还是头一次进。但见宽敞明亮的大堂总有二百多平,装修更是华丽,就连墙壁上都贴着精致的瓷砖。 五人走进电梯,粱大队按下9,不在话下。 来到999包间,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其正中间是个背头打扮的中年胖子,他亦穿着警服,里面显出白衬衫,另外两人则在他对面的两个位置上坐着。 见众人进来,胖子并未起身,只是“哈哈”笑道:“老闫那,你很难请哦!”说完指指右手边的座位,接着道:“来来,坐这,咱哥俩好好叙叙旧!” 闫局讪讪一笑,道:“顾局日理万机,我哪敢打扰?”不过,他还是坐了过去。 另外两人站起身,纷纷过去和闫局握手,而粱大队大大咧咧的在顾局的左手边位置坐下。至于张科长他们,则由另外两人安排在闫局和粱大队两边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