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摆摊开始改变人生》 第一章：自投网钱包空荡，心一横死马要活 “哇哦，这篇文章不错。开头讲的道理非常好。”沈三千点开网站上的文章“摆摊必读——挣钱的一百个地摊商品”，眼中冒光。刚看完开头，再想点开下文，网站上就跳出了付费按钮，要三十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沈三千咬了咬牙，心里念叨：“刚发了工资，这点小钱难道还舍不得吗？” 付完钱，终于看到了全文。 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唉，人血馒头，人血馒头啊”。 文档付费部分的内容很少，说是一百个地摊商品，在文档里给出来的只有一个，剩下的九十九个要联系上面预留的电话才能知道。 “报——告……报告！” 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声。高一4班的语文课代表刘小倩探身看见沈三千一个人呆坐在办公桌前，仿佛没听见自己的叫声，又大喊了几声“沈老师？老沈？沈三千？” “啊，刘小倩啊！快进来！”沈三千这才回过神来。 “老沈，想什么呢？刚刚我在门口叫了好几声，你也没回我！”刘小倩走进办公室，眼睛直往沈三千的电脑屏幕上瞥。 办公室也没其他老师，沈三千也不必端着架子，又跟学生有说有笑起来。 “唉，这不最近快放暑假了嘛！我打算假期练摊去，这不，找项目呢！”沈三千摸了摸鼻子。 “老师，暑假不出去溜达一圈，就算不去看看古埃及的金字塔，也得看一下国内的长城吧；就算不去瑞典icebar喝一杯冰锐，也得到成都街头小酒馆坐一坐啊！”刘小倩故作冷脸讲完这些话，忽地一笑，“我倒是忘了，‘沈三千’也最多到附近小阳湖转转。” 沈三千是沈筇从小被喊到大的绰号。“三千”得名于小学的一次语文课上，当语文老师提问大家理想的时候，在一群“科学家”“医生”“航天员”中，沈筇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理想“每个月挣三千块钱”。一夜成名，第二天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三年级2班有个“沈三千”。 长大后，果然实现了愿望。扣除五险一金后，沈筇每月工资实到手3125元，正应了“三千”之名。沈筇也看得开，课堂经常拿此事自嘲。虽然从毕业应聘到县三中还不到一年，可就连食堂阿姨也知道学校有一个教语文的沈三千老师。 “莫要取笑，读书人的事……”沈三千早已熟悉了刘小倩古灵精怪的性格，既然她拿课上自己即兴的诗句来调侃自己，自己也只好搬出“孔乙己”老先生了。 “哈，老师厉害！把你摆摊地点发群里，不管你卖什么，我带着同学们把你一扫而光！”刘小倩小手一挥，仿佛后面跟着一大群小迷弟，“虽千万人，吾往矣”。 “就冲同学们这么帮我，我必须在教学上，再给点力啊！”沈三千抽出压在书本下的作业单，飞快地写下晚上的作业，撕下副页，郑重地交给了刘小倩，“喏，今晚的作业。” “老师，这个量起码平时的两倍啊”瞥了眼作业单，刘小倩撅起了嘴。 “郝老师昨天晚上跟我solo，把英语作业时间输给了我，所以今晚语文作业时间加倍，有什么问题吗？” 受刘小倩一激，沈三千暗暗下定决心，下班了联系一下文档上那个人看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指导。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沈三千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电话。 “喂，您好，欢迎致电德州多功能机械有限公司，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好甜！”耳朵里传来标准的女声普通话，沈三千暗赞一声，“我想咨询一下，摆摊，我在网上一篇名为《摆摊必读——挣钱的一百种地摊商品》的文章中发现了你们的电话。” “先生，贵姓？” “免贵，姓沈！” “沈先生，您咨询的是我们公司近期最火的产品系列。最近市场经济不景气，地摊大火，所以我们公司研发了本套产品，从地摊车到产品原材料，只要您加盟我们，我们都包邮到货，包教包会。” “那你们有什么产品吗？” “贴膜、手机配件等科技类；鸡蛋饼、臭豆腐等小吃类；袜子、内衣等服饰类，小饰品类，还有最火的网红类。” “加盟贴膜摊，要怎么个流程？”沈三千对比了一下，觉得最有“钱”途的莫过于“贴膜”了，俗话说“贴膜满一年，小车开一辆”。 “对不起，贴膜摊加盟已经满了” “那手机配件呢？” “对不起，也已经满了” “那你们还剩下什么没有加盟满？不会是臭豆腐摊吧！”沈三千最不爱吃臭豆腐。 “我们这边还剩下一辆网红书摊车，没人加盟！” “书摊火吗？” “您放心，网红能不火吗？如果不火的，我们全退加盟费。”女士说的信誓旦旦，差点连赌咒发誓都用出来了。 “加盟费呢？” “我们给您算一下，小车的费用是二千八，因为只剩下一辆，不能让您挑选样式，所以给您打五折，只收您一千四百块，书籍我们这边全是正版书籍，十元一斤，不论种类。加盟费五百元。” “好的，我考虑一下”沈三千挂掉电话，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大概需要投入二千五百就能把小摊练起来。”这比他原先预想的价格低了很多，原本一辆电动的小三轮就不只是这个价格了。 沈三千琢磨了半宿，越想内心越激动。把自己摆摊加盟的消息发到了“酒肉兄弟”群里。果然，大学里一起养成的习惯都没变，五个人没一个睡觉了。 “老五，听大哥的，这是个骗子”老大许有田的发言总是充满智慧，“宁劝人杀猪，不劝人卖书！” “老五，听大哥的！”老三竖了个大拇指。 “老五，来，你暑假来找我，给我做个兼职暑期老师，我给你两万！”办补习班创业的老四陈大宝在下面又补了句，“从此摆脱沈三千的名号，改叫沈两万。” “我觉得，挺好的。我就时常要买书，书店一周跑好几趟，要是能逛个公园，就把书买了，也挺好！”老二总是姗姗来迟。 “能和你比较吗？你打小就有这个习惯！”老三竖了个中指。 “明白大家的意思了！大家早点睡吧。”沈三千有点低落，这么好的一个挣钱的机会，却得不到兄弟的赞同。 “你明白个‘锤子’！”许有田狠狠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你哪次不是这样说？你哪次听人劝？” 第二天，在课堂上正上着课的沈三千接到了来自德州多功能机械有限公司的电话，还是同一个女声。 “沈先生，刚刚又有人来电话，说要订下最后的小车，我来跟你确定下，是否给您留着，不然我们就把这个名额让给别人了。”电话里女士的声音里外透着诱惑，仿佛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够抓住明天。 “我要的，我要的”沈三千全然忘记了课堂上不能接打电话的禁令。 “那好，今天我们把加盟书摊走物流发给您，您仔细看一下合同，签一下字，然后再把合同里协定的钱款打到相应的账户上。我们就会把我们的产品给您发过去！” “那你记一下地址：赭县风华里27栋三单元”沈三千怕对方记不住，重读了几遍不够，还通过短信息又把地址发了一遍。 “耶，从小摊开始，走向成功人生”沈三千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 …… 与此同时，在赭县五百多公里外的秦安市地标建筑四合院大厦总经理办公室里，西门凤看着手机里的地址，笑开了花，“终于把董事长安排的任务完成了，刻了小五行搬运法阵的四辆地摊车，全部投放完毕！看来下一任的圣门圣子就在这四个人里面了。” …… 巴尔扎克说过：“善于等待的人，一切都会及时到来！”在放暑假的前一天，沈三千终于接到了来自物流公司提货的电话。 看着眼前的手推车，上面两层木作架子，可放两层书，下面有个大柜子，里面放着预订的五十斤书。底下安着四个轱辘，可以推动，但要很大力气。柜子上面有块木板，可以拉出来做个台面。至于之前承诺奉送的“摆摊经验”“位置选择”“专人指导”则什么也没有。 “两千二百块就买了个手推车？我的电动小三轮呢？再不济也得来个脚蹬三轮车吧！”沈三千立马联系了之前的那个公司小妹，“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请您稍后再拨”。一连拨打了几次，都打不通。 “没事，好歹落个手推车！”沈三千与手推车来了张合照，发到朋友圈，屏蔽领导，配上文字“后天开始小阳湖练摊，希望大家支持一下。” 老大永远坐在路由器上，第一时间评论到：“就这？两千二百？我跟你说，这不能算诈骗，顶多算买！贵！了！”最后的三个感叹，沈三千仿佛看见了老大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了。 有道是祸不单行，沈三千正要和许有田探讨一下诈骗举报问题的时候，微信弹出了一条消息：6月份通报：经查：高一年级4班沈筇老师课堂上接听电话，违反了学校相关规定，罚款一百元。 “哼，不等后天放假了，明晚就去摆摊，等月入百万，就要炒了学校鱿鱼！”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也不会有更糟糕的结局了。 第二章：小变化计划泡汤，黑屏机初显不凡 7月1日的早上，沈三千起了个大早。谈及起早，对于要上早读课的沈三千来说，这也就比喝水难点。 沈三千一个人住，两居室，底下还带一个储藏室。 简单洗漱后，他下到储藏室，把前些天找广告公司打印的海报贴在了手推车的柜子临外的一面。又花了些功夫，把订购的五十斤书籍，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又在底下大柜子里塞上三个小马扎，一个留着自己坐，两个留着客人坐。最后，贴上了书摊名字。沈三千的小书摊名字起得很好听，“三千书肆”。 字是用两顿火锅从擅长书法的朋友那儿求来的，文稿由他自己设计。据三千自己讲，这个名字是自己翻阅许多本经典找到的，融合了“儒”“道”“释”三家理念。儒家孔门三千子弟，道家有三千道藏，佛家有大中小世界各三千，可见数字三千确实是个好数字，代表着无穷无尽，这也预示着摆摊收益无穷无尽。 在车库里忙活了半天，终于把一切布置妥当。沈三千看着眼前收拾妥当的小书摊，满足感、幸福感、成就感三感齐发，踌躇满志。只等下午放假把小车推到小阳湖的小街上了。 埃斯库罗斯说过：“厄运在同一条路上漫游，时而降临于这个人，时而降临于另一个人。常常降临沈三千。” “叮”，“转校长办公室通知：今天下午三点二十，教职工年度总结会将在清风讲堂举行，请全体教职工准时到场。考勤将纳入本学期绩效。”刚挨过午饭，本打算午睡一下，却突然接到开会通知，沈三千如遭雷击，“好的单位，专挑放假时间开会！” …… “老师们，这个学期我们涌现了无数令人感动的教育事迹，同时也有许多不足要我们去改正，比如沈筇老师，课堂上接听电话……”分管教学的安校长在台上讲得再大声，也没办法阻止台下坐着的老师们昏昏欲睡。本来沈三千还认真听着校长讲话，可当听到他又把自己的例子，拿出来批评一通，便再也没有兴趣了。 “怪不得，卡在副校长位置上七八年了，心眼这么小，哪天才能上位哦！”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沈三千掏出手机，不再关注台上谁说了什么话。 刷了半个多小时短视频，沈三千抬头一看，安校长还在夸夸其谈。 “唉，真是小脚奶奶的裹脚布。”沈三千晃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退出了短视频，“长‘会’漫漫，我还是找个游戏玩玩吧！” 点开软件管家，一个游戏一个游戏，找了起来。 “好无趣啊，都是这些游戏，一个游戏，换一个套子，就变成了另一个游戏，骗个首冲，玩不到两天就退游了”，“三千”玩游戏，挺大方，充个首充，买个小礼包，坚决不做“豹子头”。 “我还是来找个模拟经营类型的游戏消磨一下时间吧，也正好练练手。”滑过了数百个游戏，也找不到目标。 “咦，这个好像不错，挂机掌门”，游戏包也不大，蹭着清风讲堂的千兆网，一两秒就把游戏下好了。安装好，打开。 “大家好，我是渣渣辉，是兄弟就来……”，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只有一人在说话的清风讲堂里，还是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该死，没想到一打开就有个广告。”沈三千七手八脚，连戳屏幕，这才把广告关掉。 “快速删除”，沈三千删掉了游戏，又打开了商城。 “一星差评”评完后，才看到，怪不得这个游戏才两颗星，怕不是游戏公司盗取别人家游戏的代码，放到网上专门留着投放广告的。 删除掉之后，沈三千本想再继续滑一会短视频，可没想到，在刚刚删掉“挂机掌门”的地方又多了个图标，底下有摆摊小记四个小字。 “看来是刚刚关广告时没注意，点到了下载游戏的链接。”食指拖住，刚要放到回收站，却又停住了，“反正也没事，不如玩一下，再删。大不了先静音，再玩。” 关掉手机的所有声音，沈三千点开了图标，手机一下子进入了黑屏状态。 “请您选择类型：小吃摊、喜铺、服饰摊、书摊”黑屏里弹出了四个选项。 “既然练手，那么就选一个书摊”沈三千选择了第四个。 “请给您的小书摊命名”同样是一行文字，到现在，在这个游戏里，沈三千连一张图片都没见到。 但也见怪不怪了，小众的游戏太多了，文字的游戏也有不少。 “下载游戏材质包中，请勿关闭手机。”一个长长的进度条。 沈三千盯着进度条，盯了足足五分钟，才前进了一点点，“难道是联网的人太多了吗？这么卡！” 话音未落，清风讲堂里的老师们也骚动起来，“网络好卡啊”“你也是啊，我也卡”“卡死了”“我画质都降到流畅了，破手机还不流畅！” “果然嘛，是网络卡。”沈三千把手机切换到了移动网络，合上了屏幕。和旁边同组的美女老师聊起天来。 才聊了一会，忽然觉得口袋很烫，沈三千赶忙把手机掏了出来，进度条才过了五分之一。 “垃圾游戏，真占内存。”沈三千想退出游戏，然后删除掉。可怎么努力都退不出来。 “看来，只能使用最后的办法了。”按住音量键与关机键，强制关机。这个时代，百分之九十的手机问题，可以通过关机开机解决。剩下的百分之十，可以通过换手机解决。 “呃，难道碰到那百分之十了吗？”重复开机多次，手机都没有反应。 难以消遣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怪不得很多人都希望拥有可以调快时间的遥控器，跳过这段无意义的时间。终于，当屋外的最后一丝光芒，从天边流走，台上发言的校长好似也意识到会议也太久了，致了谢，留恋不舍地给这个学期画了个句号。近三个小时里，手机的屏幕一直是黑色的，一如沈三千的脸色。 当沈三千回到家里，从手机里拔出电话卡，插到他专门用来打游戏的手机时候，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到了七点半。摆摊的黄金时间已过。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沈三千念了几遍手机的屏保图片上的字，“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这几句是沈三千从网上抄来的，用作手机的屏保，专门用来打游戏被队友坑的时候念的，多念几遍就可以放弃删游戏的念头，免得因一时之气，又得耽搁十几分钟时间与几个g的流量。 多念了几遍，沈三千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了。世界上最令人焦灼不堪的事情，莫过于安排好的事情，却因为人为因素而不能够实现。这带来的煎熬，与因为能力不足而不能实现相比，超过百倍。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耽搁了一天摆摊嘛！只是可惜了，手机怕是坏透了。”可临睡前，沈三千还是把原来的手机插上电，“万一它明天又有用了呢？” 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每一个明天都值得去期待。每一天都是万象更新，每一个下一秒都能带来好消息，更何况是一整个夜晚呢！ 七月的第一夜，蝉鸣渐渐息了，疲惫的城市又恢复了宁静，正如数万年人类诞生之前。星星闪耀，这几颗暗下去了，那几颗又亮了起来。只有点亮东方的启明星坚持放着光亮，一直坚持到地平线重新亮起光芒，它才收场。 “第一个我们的清晨，迷人和默契都是你的，无限可能……”五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打破沈三千刚在枕头上勾画起的第三个梦。 “唉，又忘了关闹铃！”脑子里浑浑噩噩还装着残梦，沈三千摸索着把铃声关掉，又眯上了眼。 忽地，沈三千把眼睛瞪得巨大，这会儿如果有任意一个熟悉沈三千的人在，肯定不会再嘲笑他眼睛小近乎没睁开。 “手机不是坏了吗？怎么还会有闹铃？”沈三千摸过手机，打开一下，跳出了熟悉的桌面，甜蜜的笑脸。 滑开屏幕，查看了一下，屏幕上原来的软件都没有了，甚至连系统原装的一些软件也没有了，电量显示、无线网、有线网等图标都不见了，只有闹铃、手电、拍照这几个图标还在。此外，就还剩一个游戏，就是前面导致手机黑屏的元凶，摆摊小记。 “再尝试一次，不行就刷机。”沈三千尝试了网上提供的一百种删除手机软件的方法，都没能把游戏删除。 “算了，还是看看这个游戏要怎么玩吧！”沈三千点开游戏，还是只有一行字，“命名成功，请为三千书肆寻找适合位置。”可它压根没在手机里留下任何操作按钮，这怎么才能找到合适的位置呢！摆弄半天无果后，沈三千放弃了。 “再眯会，起床就去刷机。”放下问题手机，沈三千眯起了眼。 第三章：展身手三千宴客，怪故事初露祸端 一般没人叫沈三千起床，哪怕是日上三竿。 除非是逢年过节来一趟的父母，又或者是一阵急促有力的饥饿。 就像心窝深处突显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巨大的空虚与沉重的失落，哪怕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也遭不住，定要站起来把空虚填满。 打开冰箱一看，里面只剩下昨天剩的面包片。 “又该买菜了！”沈三千拿起面包咬了几口，就把早饭对付了过去。 走到厨房，拉开柜子。里面摆着一排名片盒，几个盒子里插着一叠硬卡纸。 “那么，放假头一天，就犒劳一下自己，选个四菜一汤。”沈三千从“小炒”盒子里随便挑了两张，一张写着“鱼香茄条”，另一张写着“清炒木耳”；又从“大菜”里面随机选了两张，“京酱肉丝”“水煮肉片”；最后又在“汤羹”里面拿了张“西湖牛肉羹”。 “既然炒菜的话，主食只能搭配米饭了。”沈三千父母管得少，向来独立。从初中开始学做饭，到现在已经有近十年经验了。 千篇一律的生活，每天只不过是一日三餐。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今天吃什么”就成了最致命的问题。 有的人，仅仅搞明白这个问题，就花了一生的时间。而沈三千却别出心裁，“我搞不懂我自己想吃什么，那就把它交给上天决定。” 沈三千把自己会做的菜与所需要的材料一起写在纸片上。按照类别放在盒子里，抽到哪张，就吃什么。这样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问题，中午或者晚上吃什么？到菜场买什么？一年积攒下来，也有个三四十张了。 “中午四菜一汤，要来报名！”沈三千把挑出来的卡片拍了个照，发到了“三千吃货群”，这里面几个人都是和沈三千有共同小圈子的人，家离得近，志趣也相投。沈三千一做饭，就会到家里蹭一顿“工作餐”。 “哇哦，三千今天有下厨啦！先报名。”大王叫我来巡山@沈三千。 “我也要！”万年老二发了张举手的表情。这个万年老二就是“酒肉兄弟群”里面的老二，学名：张启明。与沈三千既是高中同学，又是大学同学。毕业后，“酒肉兄弟”四散各方，就他们两个不思进取，还回到了家里，十八线小城市，一个教师，一个考了公务员，从二十四岁开始养老。 “可惜，中午有台手术！”小菊菊伸手“怒搓楼上狗头”。 “又是局部美容术吗？”大王叫我来巡山@小菊菊 “滚！！！”小菊菊@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也想去，可是中午要和答应了女朋友一起吃饭！”浪里大白条很失望，美食和兄弟重不过美人。 “怒搓楼上狗头”小菊菊。 “怒搓楼上上狗头”万年老二。 “怒搓楼上上上狗头”大王叫我来巡山。 “小浪，兄弟和女朋友，你可要平衡住，不管是看重兄弟，还是女友，都会使一方滑向另一方。”沈三千@浪里大白条。 “点赞”小菊菊。 “点赞点赞”万年老二。 “一万个赞！”大王叫我来巡山。 “既然你们这样想的话，那我一碗水要端平了！”浪里大白条@沈三千，“报名，吃饭，两个席位。” “啐，退票！”大王叫我来巡山。 “今天突然有事情了，不去了！”万年老二。 “既然有五个人的话，那我就加一个菜，最拿手的糖醋排骨。”沈三千做饭的一贯原则，就是一个人一个菜。 “撤回”大王叫我来巡山。 “撤回”万年老二。 “靠，感觉女朋友要不保！”浪里大白条。 确定了中午几个人后，沈三千不再关注群里消息，拎起布袋子，出门了。 …… “小排多少钱一斤”，沈三千挑了三条猪排骨。 “四十二”，屠户一看，来了个年轻人，精神立马就来了。 “带着后面的里脊肉一起给你，给你便宜点，算你三十五一斤”屠户暗喜，“一早上没卖出去的‘大榔头’终于要卖出去了。” “大榔头”指的是猪的脊骨，大而无肉。 “不要，我只要小排，后面的‘大榔头’我也不要。”被菜场屠户坑过无数次的沈三千在买肉方面，比起训导学生，技艺高了不止一筹。 “行呢，别家不要‘榔头’的排条要四十五，我还算你四十二。”屠户一脸笑容，心里念叨“管你精明似鬼，还得喝我洗脚水”。 “先切后称”沈三千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盯着屠户。 “行家啊！”屠夫念叨一句，转头就去切肉了。 “先切后称”与“先称后切”不一样，先切后称，在称的时候，肯定会仔细看一样买的东西。如果后切，虽然你也可以要求屠户再称一下，看看有没有少称。但不会去细看买的东西，这样就给了屠户以次充好的机会。这都是沈三千用买菜血泪史换了经验。 菜场转了一圈，手里拎齐了中午需要的菜：里脊肉、剁好的排骨、京葱、西红柿、茄子、嫩豆腐、嫩牛肉、山药、千张。共花了68元。 回到家，排骨焯水，里脊改刀切丝姜水上劲，京葱切丝、西红柿牛肉豆腐切丁，茄子转刀切块，山药切片，木耳泡发。米饭冷水下锅。 “笃，笃笃”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一听这敲门声，沈三千就知道是张启明来了。二哥比较讲究，敲门只敲三声，一声大两声小。 “哟，二哥，你咋今天来那么早？” “今天刚好到县上送材料，送完就不想回去了”张启明眼睛往里瞟了眼，“他们还没来啊！” “赶巧，我来得早，要我帮忙打下手吗？”张启明往厨房去。 “别，千万别，大书法家的手，千万别沾上阳春水。”沈三千连忙拦住了张启明，他想起了上次张启明煮个面差点把锅烤干的的事情。 “劳驾，您老书房歇歇脚，茶叶就在边角上，自己泡上。”沈三千把家里唯一的客房改成了书房，身为读书人，家里没个书房，算什么读书人。 “三千，还真别说，你的字，比之前好太多。”张启明看着沈三千练字的纸稿。 “一般一般，没啥天赋，要不是职业需要，我何必……”厨房做饭的沈三千隔着墙壁喊了声。 “这都是我的功劳，都是我教的好！”张启明洋洋自得，“三千，赶明赶紧把欠我的两顿火锅兑现啦！” “笃笃，笃笃，笃笃”，敲门声再次传来，“得，又来一个！” “报丧呢！”张启明把门打开，看到门口敲门的王皓，笑骂道。 “跟你说多少次，敲门应该三声，一声大两声小。”老学究张启明又给大家讲礼了。 “得，二哥说的对，小弟错了！”王皓赶忙道歉，没人能在讲礼上与张启明掰扯明白。“叫我喝口水，今天跑楼盘又跑了半天，下午还得去跑。” 不一会，当沈三千把五菜一汤端上餐桌的时候，陆贾带着女朋友来了。 “吃饭吧！”餐桌饮品当然是肥宅快乐水，难道还有比这，更解油腻的吗？ “三千，你下午真的去摆摊吗？”当糖醋排骨都被吃完后，王皓终于放下了筷子。 “当然啊，我都投资了两千多了”。虽然还没开始摆摊就几经波折，可沈三千对自己摆摊的前途还是非常看好的。 “你一个老师，干嘛要去摆摊啊！给学生补课不是挺好吗？”陆贾的女友谢芸十分不理解，在她的常识里，寒暑假，不缺钱的老师到处旅游玩玩；缺钱的，利用假期补课也能挣不少。 “不过，你可以去做个厨子！你烧的饭，比我妈做的好吃百倍。”谢芸看着眼前的男子，接连叹息了几声，仿佛沈三千不去做厨师，是厨师界的一大损失。 “违法的行为，咱可不敢干！”沈三千急忙说。 陆贾瞪了一眼谢芸，“三千可不是为这几两碎银折腰的人。他这人，为理想活着。” “前些日子，县委办抽调他去信息科写材料都没去。”张启明一提起这件事，醋意就涌上来了，“换我，我开心死。” “能跟你体制内的一样吗？我去了，也得不到晋升，用几年，什么也没有，又打回原单位。” “哇哦，三千好优秀，下得厨房，上得厅堂，人长得也……”吃人嘴短，谢芸还想说点什么夸夸沈三千，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也还行吧！”陆贾把话茬接过去，打断了谢芸的话，“嘿，把口水收收，你都是有男人的人了，别想啦！”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是还有几个闺蜜嘛，肥水不流外人田。”谢芸瞥了一眼。看来，陆贾晚上搓衣板跪定了。 “嫂子，我们也是好男人呢！”张启明与王皓一起向着谢芸说道。 “提起闺蜜，我就想起来一件事情。我就讲一下，你们就当故事听一下。”谈到这件事时，谢芸压低了声音。 “前些天，我有个闺蜜，盈盈。她的舍友原先有个男朋友，后来车祸死了。可是她总放不下，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个偏门，在枕头下放了张写有男朋友生辰八字的字条，裹着神神秘秘的小袋子。”谢芸喝了口水。 “最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每天晚上，盈盈总是能听见室友房里有动静，就是那种事。”谢芸眼睛睁得很大。 “嫂子，我们还是孩子，听不懂。”王皓捂起眼睛，食指中指间露着的缝隙表明他对这个故事，兴趣极佳。 “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老实人张启明快人快语。 “而且，这个盈盈的室友整日也不去上班，一副无力的样子，眼窝子黑黑的，吓得盈盈都在找房子要搬出去了。” 几人听完谢芸的故事，各人心头只是一荡，一边在心里鄙视女子的水性杨花，另一边又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好机会，好机会，正是我显示男人勇气和力气的时候，嫂子快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去帮她搬家！”王皓假装秀了下肌肉。可惜，在座的四人，除了张启明还算瘦点之外，其余都是胖子，一百六止不住那种。 这一顿饭，吃的是主宾相欢。 “下午没事，可以过来帮我开个张啊！”沈三千对着离开的四人一一嘱托道。 第四章：五客人小挣一笔，看未来钱途放光 “赢一把，就去刷机！”把厨房收拾妥当的沈三千看左右无事，便开了把游戏。 叫沈三千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到下午四点一十五分，才赢得了今天的第一把。自然是赶不上去维修手机的店里刷机了。 带上托陆贾换了零钱，沈三千推着小书摊向小阳湖旁的小街上走去。小书摊的轱辘是实心的，推起来，动静很大，走得很慢。等到沈三千把小书摊推到街上自己租好的摊位，时间已经快到五点了。 差半小时就到了下班高峰期，这会儿正是小摊贩们出摊的时间。摆摊的的地方是租的，说是租，其实也没花多少钱。只是城管怕有人恶意经营，乱占摊位，就把小街临街一侧划分了地方，用低廉的价格出租给人，一旦有人连续几天不出摊，那么摊位又会被别人取代。 沈三千撑开柜子里的小马扎，趁着坐下歇息的时间，看了邻居门旁，左边是卖木椅子木板凳家具的，右边是磨剪子锵菜刀的。两个摊主都是太爷级别的人物。 “您请多多关照”沈三千站起来向两位老人打了声招呼。 “摆摊求照顾，定位在小阳湖步行街幼儿园对面西侧五十米”沈三千把这条消息发给了通讯录里关系比较近的朋友们，同样也发了条朋友圈。 “果然是暑假，同事、学生都闲在家里无事可做，朋友圈都是秒回吗？”沈三千发完朋友圈，回了条消息功夫，就有五六条未读消息了。 “老师，我这就来。”樱桃小丸子 “老师，我去班级群吼一声，带着同学们一起来。”刘大倩 “@刘大倩，小倩这马屁拍得好！拍的舒服！”樱桃小丸子 “沈老师，我七点左右要去小阳湖散步，刚好经过你那儿。”数学安老师 “兄弟，咋混到摆地摊了？是失业了吗？”小学同学王二 还看着朋友圈呢，突然觉得口袋里震了下，掏出一看。 之前“请为三千书肆寻找适合位置”已经变成了“书肆绑定成功，请开始游戏”，并且最下面多了个确定按钮。 沈三千点了下确定，接下来的界面和沈三千开会时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文字游戏。操作界面简单，分成四个界面，第一个界面是书架，上面放着两层书。没法放大，不知道具体的名目；第二个界面写着客人二字，目前一位也没有。 第三个界面写着任务两个字，目前只有一个任务：为需要书籍的客人准备一本书籍，作为新书肆的首单。奖励：《地皇文一卷》；而第四个界面是包裹，点开后一共有十个格子。 沈三千大略看完整个界面，没找到门路，但感觉还不错，很新颖，形式较为简洁。比较适合他这种不会深入钻研游戏的人。 来了兴趣，可眼下没有时间深入研究，这会儿正是人流高峰期。 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沈三千冒出一个问题，这是他摆摊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问题，小书摊到底要不要吆喝？怎么吆喝？ “来啊，看一看，新鲜出炉的《四大名著》哦，《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哦”沈三千在心里编了段喊话的词语，“好像这样喊没什么特色。” “打家劫舍哪家强？水泊梁山黑宋江！来往的老少爷们，带上一本《水浒传》，了解及时雨宋江的真面目！”这段话在沈三千嘴边滚了几遍，就没溜过牙缝，全给他吞回肚子里了。 要叫他一个人，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这些话张口就来，可真摆在人前，很多话倒也出不了口了。 沈三千就睁着眼睛看着下班的人流从自己面前经过，一个停留的都没有。 “你们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沈老师！”谢芸拉着她的闺蜜们走了过来。 沈三千这一刻感到些许尴尬，摆地摊这件事情到底和“高”“富”“帅”扯不上联系，在三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孩子的映衬下更显得低矮、怂矬了。 “你们好，欢迎……你们，请坐。”沈三千失去了以往在学生面前侃侃而谈的勇气，也失去了在朋友面前高谈阔论气魄，更失去了左手持锅右手抓铲的自信，眼前这三个小马扎，仿佛美丽的天鹅旁的三只癞蛤蟆。 “实在抱歉，改天家里坐坐，这儿……”沈三千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幸谢芸一眼就看出了沈三千的窘境，心里想着，“本以为沈三千是个高冷的人，没想到在‘小姐姐’面前也有这个狼狈样。” “沈老板，你给我们介绍介绍你卖的的东西呢？”谢芸这才注意到沈三千靠着的书架，“原来沈老师卖的是书啊，可真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了。” 谢芸的两个朋友一看是书，便没什么兴致了。 快节奏的时代，绝大部分的阅读都是短阅读、轻阅读的形式。说是读书，其实也就是阅读别人整理好的书的框架，拿一些别人的东西，放在朋友圈，就证明自己读过书了，是个爱上进的年轻人。 而捧着整本书阅读的人少之又少，显然眼前的这三位女士不是。 最后，还是吃人嘴短的谢芸从书架上拿了本《莎士比亚喜剧》，“沈老板，这本书多少钱？” “别人买要三十块，你的话，我给你打个折，二十块就行。”沈三千从柜子拿出一个方便袋，递给了谢芸。 “好，那就十分感谢。我回去一定会好好读，争取也做个文化人。”谢芸递给了沈三千20块钱，也没要袋子，把书塞进随行的包里说了声再见，就拉着两个闺蜜一起走了。 “沈老师！”谢芸几个人刚走，刘小倩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下子出现在了沈三千面前。 “哦，原来是刘小倩啊，你还真来！”沈三千很吃惊。 刘小倩穿了件交领齐腰的襦裙，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与往日学校的朴实风格外不同。 “没见过吧，老师！”刘小倩提了提红色的裙摆。 “嗯，不错。这衣服真漂亮！”平日里，沈三千和班里的学生也没什么距离。 “哼！只是衣服好看吗？”刘小倩眉毛轻扬。 “当然，小倩同学人长得也漂亮！”沈三千生怕见到刘小倩眉毛下那凌厉的眼神，收缴作业时，没人能在她的眼神下坚持三秒。 “请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用你语文老师的素养，好好形容一下今天的我。”刘小倩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以为她会听到类似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又或者是“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就像‘江南小院’的服务员，前俩天，郝老师请客，刚在那儿吃了一顿。”沈三千咽了口唾沫，提到“江南小院”，嘴巴自动回忆起那碗“金汤肥牛”。 “毒舌沈，果然名不虚传。”刘小倩双手抱拳，以示甘拜下风。 “《红楼梦》要不要带一套？”沈三千从身后书架上抽了本《红楼梦》。 “哦，您卖的是书啊。来一本就来一本吧，幸好不是练习册！不过我不要《红楼梦》”刘小倩在书架前站了会，挑了一本《挪威的森林》。 “老师，这本多少钱？” “承惠，二十块！”付了钱，刘小倩拎着书往小广场去了。 小阳湖的小广场是年轻人的舞台，玩滑板的、练跆拳道的、跳舞的都往那边聚集。 “可惜，小广场不允许摆摊！”沈三千有点惋惜，不然哪怕挣不到钱，也能落个眼福。 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两个学生，本来都是来看热闹的，经不住沈三千“热情”的劝阻，每个人都带了本世界名著，回去读书去了。 就这么一会儿，时针已悄悄溜到了八点。 “三千，还没吃饭吧！”赵信拎着两份外卖，走了过来。 “信爷，下班啦！”赵信就是“三千吃货群”里面的“小菊菊”。 “给你带了份咸蛋黄炒饭！”赵信把上面的一份拎给沈三千，打开了下面一份加“香肠、火腿、牛肉、鸡蛋”的虾仁炒饭，坐在马扎上，吃了起来。 沈三千也没跟赵信客气，接过饭，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的收入。 “谢芸20元，刘小倩20元，田俊文20元，曹阳25元，程彩荣30元，一共收入115元，除去摊位费5元，收入110元。” “小菊菊，我今天毛收入110元，刨掉成本，起码挣个七八十。”沈三千说的太急，嘴里又嚼着饭，差点噎住了。 “照目前的趋势来看，你要这样连续不停的干二十天，才能白得一辆价值两百元得手推车。”赵信回头看了眼，沈三千得小书摊，“不，白的一辆价值一百五的手推书架！” “怎么又少了五十块？”沈三千很不解。 “你这个手推书架太专业了，只能用来卖书，你要是不要了的话，没人接盘，还不准收破烂的杀杀价啊！”赵信一脸嫌弃。 “哼，反正暑假有两个月呢！”沈三千念叨完，便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第五章：首任务奖地皇文，初尝试功败垂成 在小马扎上吃完饭，赵信帮着沈三千把小书摊推到了储藏室里，就回家了。只剩下沈三千一个人待着。 “卖了五本书，再补上五本”，沈三千把放在车库里面的库存书又放了五本到书架上。 “要是有人已经买走了《红楼梦》，又有人要再买一本它，可怎么办？”沈三千又在库存书里面挑了几套他认为比较火的书。 “架在书架上不太好，还是把重复的书放在柜子里吧，卖掉一本，再拿出来补上。”一打开柜门，沈三千就看见，柜子中间有一本线装书籍。 “嗯？”沈三千放下手里抱着的书，弯着腰，把柜子里的线装书拿到手上。封面上是繁体字，身为中文系的精英，沈三千认得着五个字，《地皇文一卷》。翻到背面看了下出版社，没写到具体是哪家，更别提出版时间了。 沈三千仔细审视着手里的书，越看越觉得这本书的名字很眼熟。 “这可不就是，手机里的任务奖励吗？”沈三千掏出手机，打开游戏任务界面，赫然显示“任务已经完成”字样。 “这么神奇的吗？”沈三千又点开包裹界面，空空如也。“还是说，是谁在和我开玩笑？” 鬼使神差之下，沈三千把手里的《地皇文》放回柜子里，然后再打开手机包裹，十个空格已然有个格子里放了《地皇文》。沈三千又把旁边放着的一摞书也搬到了里面。再看手机包裹第二个格子也被一摞书一般的图标放满。看来手机包裹空间和柜子里的空间是相连的。 自此，沈三千建立了二十五年的世界观崩塌。 沈三千锁好储藏室的门，拿着手机回到楼上，也顾不上冲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沈三千想。 拿了张纸，把已知的功能写到了上面。 “第一，包裹界面与现实相同，可以把一处的东西转移到某个未知空间。”或许，在别的空间里，也有这么一个柜子，突然出现了一摞书。 “第二，任务能干涉到现实，一方面能察觉到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手机有感知功能。另一方面奖励能直接发放到位。”或许这是有个超出常人理解的东西在背后操纵一切？ 沈三千打开了手机，翻到书架界面。眼前书架上还是两排书籍。 “既然包裹的空间和现实相通，那么书架上的空间和现实通不通呢？如果相通的话，那么摆到书架上的书是否具有特殊效果？”这是一个需要探究的问题。 旁边的客人界面，和之前相比有了比较大的改变。之前黑黑的什么也没有，而现在却多了两张人物卡片。 客人：刘小倩 年龄：17 物种：人 需求：言情小说 交易：《挪威的森林》 客人：程彩荣 年龄：17 物种：人 需求：阅读考级 交易：《红楼梦》 沈三千很疑惑，今天明明卖出去五本书。脑子稍微一转，他就明白了：“谢芸、田俊文、曹阳三人都是碍于情面在买书，而且买到的都不是他们需要的。” “所以，这部手机可以探查他人在书籍方面的需要！”沈三千猜出了手机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知道，是在买书之前就能看到卡片，还是买书之后才能看到！如果是前者的话，书就不愁卖了。” 沈三千根据自己的猜测，推测了手机的功能，“1探查客人内心（待核实）；2提供一个包裹空间；3任务奖励。” 内容熟记后，他把手里的纸撕成碎片。 翻开《地皇文》，读的很吃劲，繁体字和竖排版，这让沈三千想起了大学时候，古代文学的王老师叫买一本宋词选读背。一宿舍人买书的重任交给了沈三千，结果他买了中华书局出版的竖排版繁体字的《宋词选读》，一个学期下来，人家书都背完了，结果沈三千一个寝室的人，还没把字认全呢。 但也好在，那会打下了坚实的功底。原以为是屠龙之技，没想到宿舍的老三林嘉凭着这个在上海台商子弟学校混的风生水起。现如今，沈三千也有用到的地方了。 《地皇文》字不多，大部分是符咒。据序言记载，《地皇文》与《天皇文》《人皇文》之合称《三皇文》。记载了道士用来劾召神明，制御百邪的符咒。一卷只有《印章咒》。 《印章咒》需要提前在印章上刻下符箓，在使用的时候，直接用咒文激发，或者使用特定的印油把咒文的力量附着在物体表面。《印章咒》分五种咒，镇山、五雷、破宫、安宅、禳兽。 “照目前情况不可能实现！”沈三千把印章咒的五篇看完，发现文中所求的都是平日里接触不到的，有的甚至都没听说过，比如炼制镇山印章的时候，需要用厚土之精作为材料。 但是这几种印的都有个共同的基础，印胚，书上称呼它为小敕令。最初始的印章咒，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材料日常，操作简单，能力均衡。 在特定的咒语配合下，可以发挥出驱邪避凶、震慑异常的作用。所需材料，沈三千也都听说过，玉石一块，朱砂一钱、白芨一钱、白酒一两。 沈三千看的正起劲，忽然从楼下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喊声。 “这都十点了吗？”，不用看手机，沈三千就能知道时间，不是因为他刚看完一本来历神奇的古书，就变成未卜先知的神人了。而是楼下那家十点准时打孩子。 丝毫没有睡意的沈三千决定，先来刻一个敕令印章看看，检验一下，《地皇文》的正确性。 印章篆刻是沈三千配备的技能之一。在此前刻藏书印剩下来的一堆石头里捡了一颗品相较好的寿山石。寿山石也是玉石的一种，石质细润，纹理雅致，价格低廉，被广大印章爱好者当作亲友，寿山石中的极品田黄石，更是文人墨客掌上宾客。 沈三千用刻刀试完这块石头没有砂钉之后，便把磨平的石头放到了一边。在纸上临摹敕令印章的印文，临摹了几次后，在印石上反书写下咒文。《印章咒》都需要用阴文章，也就是刻完后，印章的文字是凹进去的。 反书写完稍微晾干，利用这个空档，沈三千把用来煮养胃粥的白芨粉倒了点，在蛋糕称上称了5克，朱砂上回手工制作藏书印的印泥还剩了点，也称了5克，用白酒混合了，揉搓成泥。 把印石固定在印床上，阴文刻着较快，只要手稳，一个笔划也就一刀两刀的事情。不到一刻钟，就刻好了。再用砂纸打磨掉八个角，一枚普通的印章制作完成。 沈三千按照《地皇文》中的要求，把朱砂白芨泥塞进阴文纹路中，再把多余的白酒浇在上面。 “度命延生，吉日良辰。霹雳雷霆，天地同根。玉皇光降律令敕。”咒语念完，四周一片寂静。 “果然，果然，我还只是一条咸鱼吗？”沈三千用力地把刚才因神奇存储空间而推开的唯心主义的大门又关上了。 “手机莫不是被垃圾软件控制，通过摄像头偷窥周边事物，再显示到屏幕里？”沈三千脑子里想到早上看到的新闻，“荆州某男子，经常用手机浏览不健康网站，被植入病毒，生活‘被直播’。” 赶忙将手机放到柜子里，“我就不信，你还能透视不成！明儿一早，就去刷机。” “给我一瓶酒，再给我一支烟，说走就走，快活似神仙……”一阵dj铃音响起。 “不是吧，别吓我！”沈三千浑身的汗毛，一瞬间战栗起来，脖子处吹过一阵凉风。 手机一直响了五六声，沈三千才鼓起勇气，颤颤巍巍拉开柜子，看到手机还是息屏状态，一颗心从嗓子眼儿回原处。他这才想起，早上就把电话卡插到备用的游戏手机中了，现在响的当然不是它了。而响的是他随手抛在柜子里的衣服口袋里备用机。 “喂，三千啊，干啥呢？这么久才接电话！”王皓觉得诧异，沈三千一贯是机不离手，应该秒接才对。 “没干啥！咋了？”沈三千有些气喘吁吁，刚刚的电话铃声着实把他吓到了。 “三千啊，要节制啊，身体最重要！”虽然，沈三千只能听见王皓的声音，但从他那揶揄的口气里，能想象到此刻的表情。 “滚！滚！滚！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还忙呢！”确实很忙，小敕令制作不成功，留下一片狼藉，还得收拾。 “峡谷溜达一圈？”王皓发了个“你懂的”表情过来。 “你行吗？我明天可不上班！”沈三千很诧异，按理说王皓一天跑楼盘跑下来，应该累的够呛，怎么还有余力打游戏呢。 “哥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王皓哈哈一笑，“爷今天开心，玩到爽。 “哟，看来皓哥今天又拿下套‘大别野’啊！”沈三千心里醋意翻滚，这一套提成可能都超过了他半年的工资。 “咸鱼，咸鱼，来，峡谷溜圈，不醉不归！” 第六章：午时三刻阳气聚，天地有光显不同 “皓哥，你行不行啊？”上眼皮跟下眼皮一直打架，沈三千左一个哈欠，又一个哈欠，“这都快十二点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赢了这一把就睡！”麦克风里传来王皓歇斯底里的叫声，“我就不信了，我今天运气那么好，怎么可能把把都排到‘小学生’。” “皓哥，人贵自知，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运气问题！”抹了一把顺额而下的汗，“皓哥，我澡又白洗了。他们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打游戏，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你就是小学生啊！”这句话，沈三千憋在心里没讲出来！ “还不是因为他们菜吗？”王皓一下班，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全然没有了销售那“见缝插针”“见风使舵”“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的伶俐。 …… “菜鸡，你动啊，你咋卖我啊……”后面王皓再说什么，沈三千就没在听了，周公喊不动，周公女儿还叫不动吗？ …… 万里碧空，高挂头顶的太阳豪迈地燃烧着，尽情地倾洒着光和热。白云相互堆叠着，都想躲到对方遮盖的阴影里，整个大地透亮，路上热气蒸腾，闪着耀眼的银光。人们都蔫在家里，藏在空调下。 吃了个早午饭的沈三千在收拾桌面时，看到昨晚调配的朱砂泥还剩下很多，本着中国人天性之中的“来都来了”“见不得不浪费”等原则，又套着《地皇文》上面要求，手捧小敕令又重新念了遍口诀，“度命延生，吉日良辰。霹雳雷霆，天地同根。玉皇光降律令敕。” 刚念完口诀，一股强烈的空虚感由内而外，肠胃蠕动，贪婪榨取着食物残渣，“咕…咕…”响声如闷雷。肝肾迅速分泌各类激素，脂肪燃烧，沈三千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处器官都非常活跃，热量由肠胃到细胞，最后汇聚到双手，手里的小敕令变得滚烫。 一道耀眼的光，从窗外直射进来，照到小敕令的印文上。这反而使小敕令加大了对沈三千的攫取，肌肤震颤，骨骼颤栗，身上的脂肪肉眼可见被消去。与手上的炎热相比，背部有一股凉意，由尾椎直冲大脑。下一秒，沈三千瘫倒在书房的凉床上，失去了意识。 大概过了有四五个小时，热气终于降下去了，晚间的凉风在树叶地下溜达了起来。 “我咋睡在凉床呢？我不是在收拾家里吗？”沈三千脑袋一片空白，直到感受到手里温热的小敕令才回过神来。 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地皇文》所记录的符箓信息并不是前人用以心理安慰的虚假信息。自己身体的异常，房间内的异象，都与所念口诀有联系。同时他也明白了，口诀并不只是念出来就行了，还要理解内涵，“度命延生”中的“命”应是古人所谓的体内的“气”，而“吉日良辰”则是特定的时间段。 “叮铃铃”，沈三千接起电话。 “请问是沈筇吗？小阳湖27号摊位你还租不租？”电话那边传来稍微有些不耐烦。 “要的，要的，我才摆摊一天，肯定要继续啊。”沈三千有些吃惊，当初可是谈好的，要租两个月的。 “你那摊位空着，已经好多人问我了，我看你今天到现在没来，还以为你第二天就坚持不住了。” “哦哦，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能到！”沈三千听到这里，才发觉原来都已经近五点了。来不及冲澡，赶忙下楼，推着小车往小阳湖走去。 “大爷好！您老早来啦！”沈三千像两旁磨剪子锵菜刀和卖板凳木桌两位大爷问好。 可两位大爷都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自己，“小伙子，年纪轻轻，要注意身体啊！” 听着大爷的话，沈三千觉得有些蹊跷，可也没太在意，离上客还差十几二十分钟，到对面炒饭摊位上要了一份吃蛋炒饭。 “小伙子，我看你需要加份牛肉啊！”老板正颠着锅，抬头看一眼沈三千，正要低下去，又定住了。 “不要，就普通蛋炒饭就行了！”沈三千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就普通炒饭就行了”，声音很小，仿佛专讲给胃听的。 片刻工夫，一份粒粒分明的蛋炒饭就好了。沈三千接过打包盒，“哇，怎么这么多啊！”一般装蛋炒饭都是用长条形的小盒子，而老板递过来的是装砂锅米线的大盒子。 “你都虚成这样了，给你多点饭，我还在里面多加了个鸡蛋，小伙子不容易啊！”老板叹着气，掐掉嘴里叼着的烟头，眼睛里闪着光，“我都懂，想当年……” “回见，老板！”沈三千看着越来越奇怪的老板，逃难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 回到摊位，不忙吃饭，先掏出手机自己照了张照片，看看到底脸上是带了什么花，这么多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 这一瞧，可把沈三千吓出了汗。眼眶子略深，嘴唇泛白，双颊没有一点血色，原本拇指盖大小的耳垂缩成了食指盖大小，细看的话，还能看出细纹。摸一把肚子，皱皱巴巴，整个人一下子暴瘦二十多斤。这副纵欲过度的面相，可与素日来的满面红光，相差甚远，也不怪来往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这东西，有点邪乎，竟然吸人精气”，沈三千从口袋里摸出小敕令，想到自己被吸成这副模样，也不敢继续装在身上。人在外面，也没地可放，索性丢在小书摊下面的柜子里。 打开炒饭师傅加量准备的炒饭，吃了起来，一大盒子炒饭，一会儿功夫，就见了底。 也不知道是没了福相，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下班高峰期都过去了，沈三千这边还没有一个客人，自己为客人准备的小马扎反倒被卖鞋姑娘借过去了。 沈三千拿出手机，打开摆摊小记app，昨天的“刘小倩”“程彩荣”已经变没，整个客人一栏目空空如也。又翻到包裹一栏，除了放在里面的预备卖的书籍外，还多了小敕令。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放进去的东西，在手机里就有显示！”沈三千点了下小敕令的图案，手机又显出一个界面。“印胚，零级法器，内含阳气三刻度” 沈三千摸了摸后脑勺，“又冒出了新功能，可这‘零级’‘刻度’到底又是什么单位呢？”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任务界面弹出一条消息。每日任务：服务好一位异性客人。奖励：一百元。 “这不是为难人嘛！”沈三千皱起眉头，如果说服务好一位男顾客，沈三千可还有办法，哪怕到最后，喊一个老二来客串一下也没有问题，至多分五十块给他。可异性顾客，又该怎么办？ 沈三千审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终于他把目光聚焦到一个五十多的牵着个大胖小子的大妈身上。 “小孩子胖，说明平时在家里很娇惯，隔代惯。大人说什么一定会依着孩子来。而这两人是步行的，说明家就在附近，据我考察，这附近没有书店，所以图书的缺口还是有的，而且孩子不大，眼睛挺厚，一看就是爱读书的料，大妈的衣服品质……”沈三千打量着两位潜在的客人，内心激烈活动着，预备打好腹稿，向大妈推荐适合小学生阅读的《鲁滨逊漂流记》。 “大妈！您好”迎着大妈的目光，沈三千露出预备许久微笑。 “叫谁大妈呢？”大妈狠狠地瞪着眼，她手里牵着的胖小子也抬起头看着沈三千。 “哈，我的意思是，孩子那么可爱，要买一本书回去读读吗？”沈三千顾不得尴尬，挣钱要紧。 “我们家小孙子，可不读地摊上的书”大妈提起孙子，顿时眉眼大张，怎么都止不住的大笑起来。 “都是好书啊，《成语故事》《小王子》《窗边的小豆豆》……”沈三千随手从架子上取了几本适合低年级小朋友读的文学作品。 “你说的书，才多少人看过！”大妈低头看向孙子，“小文，告诉叔叔，你平时在家看的书，都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人看过！” “我都看《斗萝大陆》《逗破苍穹》，都是几千万人一起读的百万字神作！”小文同学一脸骄傲。 “可那是消遣读物……”话还没说完，大妈就牵着孩子走了。 “再说，那也不适合孩子读啊”沈三千自言自语。 第一次主动出击，失败！ 刚刚那对祖孙俩是湖边路上夜幕拉上之前最后两位客人了，从路上经过的再也没有闲庭信步的路人，有的只是电瓶车风驰电掣的过客。 第七章：西厢有情终不负，小阳湖边说书人 夜幕初降，小阳湖边上苦若寺的钟敲了三下，街边的路灯亮了起来，小摊贩们也纷纷将自己的灯装上了，临街灯火通明，饭后湖边漫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三千书肆的邻居大爷已经收摊回去休息去了，换了一家卖衣服的。 看着卖衣服的大姐频频开张，沈三千内心满是羡慕，寻找顾客的目光频繁、犀利起来，坚决不能放过任一个可能。 “小伙子，你这板凳给大娘坐坐啊！”一位大娘估计是逛公园累了，见沈三千附近干干净净，没有卖小吃的烟火气，就想坐下歇歇。 “哟，您随便坐。”沈三千见顾客上门，本想用心揣摩，可又想起刚刚的自己的失误，心里顿生感慨，“我本就不是会用心揣摩别人心思的人，挣点辛苦钱便罢了，咋还为了几两碎银，偏偏要难为自己呢！” “大娘，带本书不？”沈三千不再存有推销的念头，能成就成，不成就算。 “哈哈哈，小伙子，你看我像读书的人吗？”大娘笑到合拢不起嘴巴，“我倒是像个文化人！” “好吧！” “我呀，平常就爱好看看电视。这两天我正在追《稀世奇缘》。”提到《稀世奇缘》，大娘“哎呀”一声，“今天更新的新两集还没看呢，我要赶紧回去看。” 大娘一站起来，又踉跄坐了下去，“走了两圈小阳湖，还挺累的，这老胳膊老腿，一下子还起不来。” “《稀世奇缘》我知道，它改编自《西厢记》，你看到哪里了？要不我给你讲一讲？大娘你正好再歇歇。”古有宝黛共读西厢，今有三千逗乐大娘。 “来，你讲讲来。”大娘饶有兴致。 沈三千从书架最上层古典文学里面抽出《四大名剧》，翻到《西厢记》部分。就以剧本为提纲，把莺莺与张生的故事向大娘娓娓道来。 “话说崔老夫人一家带着崔相国的灵柩返乡，路遇兵祸，暂住普救寺……” 《西厢记》剧本作小说讲，沈三千干了不止一回了。为那不爱读书的学生普及考试必备知识都是后话，起先是为了一个女生。 沈三千大学学中文的，班里女生多。沈三千从小城市一下子去到大地方，没见过市面，平日里有些畏畏缩缩，课上课下都不敢多发言，没多久，“老实憨厚”便成了他的标签。要是有人关注他，非得再给他起一个“沈老实”的外号不可。 一次，女寝302室玩游戏，夏零榆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在室友的怂恿下，给沈三千打了个电话，说了句“沈筇，你可以讲个故事给我听听吗？”沈三千一下子愣住了，哆哆嗦嗦地表达了自己一下子憋不出来啥好故事，并将讲故事的时间约在第二天晚上。 原本嘈杂的宿舍，瞬间寂静下来，没几秒，吵闹瞬间爆发。仿佛积蓄许久的山洪冲破窄岸，又像平淡夜空突燃的一大束烟花。陈大宝和林嘉一连串的“卧槽……”，许有田一改平日的稳重，跑到沈三千旁，狠狠地拍了拍沈三千的肩膀，“老五，好好把握，咱们院，比夏零榆漂亮的，超不过一个巴掌。” 老大许有田给在图书馆读书的老二打了通电话，用十万般严肃的语气交待他，替沈三千找一个适合的故事，“爱情”“姑娘”“眼泪”在这通电话里反复出现了不下三十遍。然后沈三千就被他们一起赶到图书馆找老二去了。 张启明和沈三千两人合计半天，选中了《西厢记》，并利用一个晚上时间，把五本二十折的戏剧改成了十七章小故事。张启明还给他们改编的小故事起了个名《一十七个美丽之夜》，虽然老大一直提议改名叫做《和纯情少女的十七个夜晚》。 第二天晚上，在老大、老二、老三、老四的督促下，沈三千鼓足勇气拨通电话，打了过去，花了一刻钟，颤颤巍巍地把第一章讲完。然后，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一直到第八章的时候，可能是夏零榆没注意按到免提，沈三千听到了她室友的话，“零榆，你还再和沈筇打电话啊，你昨晚不是说要和这个老土鳖说清楚，我们上次是玩大冒险啊！” 背后的坏话，才最伤人。 夏零榆听耳机里沈三千不再说话，这才意识到刚刚室友说的话已经被事主听到，“对不起，上次我说，想听故事，是大冒险，对不起！十分对不起，……” 没等对面说完，沈三千挂了电话。沈三千和夏零榆的通话，在兄弟们的强烈要求之下，开的免提。一下子，大家都听到了。 老大许有田眉毛一瞪，“妈了个巴子的，还能这样玩！我现在找她们算账去。”沈三千却笑着说，“没事没事，这才没几天，大家也听到了，我这几天也没谈情说爱，就讲讲故事，没啥损失！”可谁又知道，这七个夜晚，沈三千连将来和夏零榆的孩子叫啥名都想过了。 老实人的玩笑，最开不得！ …… “守卫在蒲津桥的将领孙飞虎，在元帅病故的情况下，暴露出土匪的本质，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听闻崔家千金崔莺莺小姐貌若天仙，如花似玉，就想娶之为妻。他率领5000军马把普救寺团团围住。”沈三千讲到这里，发现已经很晚了，而听众从原来只有一位大娘，变成了一小撮人前后团团围着。 大娘见沈三千停了下来，“小伙子，你讲的可比电视精彩多了！” 人群里一位戴眼镜的大叔，冲着沈三千竖起大拇指，“小伙子，可以！你这是啥书？我要一本，带回家去看看。” “大叔，您好眼光！《西厢记》绝对是好书，‘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王实甫唱出了所有人的期望。”沈三千从底下的书橱里拿出了一本未拆封的《四大名剧》，套上纸袋，拿给大叔。 “承惠，30元” 大叔爽快的从口袋里掏出30块，结果纸袋，“不贵不贵，但我这下，可成你这儿的会员啦，下次再听你说书，我可就理直气壮了！” 大娘看大叔的做法，倒觉得自己得脸皮太厚了，不仅坐着人家的板凳，还听着沈三千专门为她讲的书。 “小伙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书推荐给我啊？”大娘有些尴尬，有购买的想法，可不知道买本什么。 “大娘，我摆摊就是玩，书买回去适合自己才行，等您想好了买什么书，您再来买。”虽然只要为大娘随便递上一本书，黑手机上的任务就能完成了，也能顺利拿到100元的奖励，但是不能为碎银而妨碍自己的心情。 “好呀，正好我每天晚上都会来小阳湖溜圈，等我想好了再找你买。”大娘也休息好了，站起来活动活动腿。 沈三千朝着围着自己摊位的人群，双手合十，“感谢大家捧场，已经很晚了，我要收摊回去休息了。” 不一会儿，人群散去了。沈三千收拾了摊位，把小马扎挂到了手推车上。打开下面的柜门，看到一摞书上面有一张鲜红的钞票。 “明明没卖给异性书啊？怎么完成了任务呢？难道是……”沈三千回忆起刚刚大叔的样貌，虽不算孔武有力，但是也能算得上方正有棱角，“没想到那么阳刚的大叔，却是个‘女扮男装’的”。 沈三千掏出黑手机，任务每日任务一栏，赫然写着“已完成”字样。沈三千把小推车推回家里，掏出笔记本，写上“7月4号，收益130元。”“昨天是115元，今天是130元，就这样干下去，一个月三千块妥妥的，外加上工资，可以改名叫沈六千了！”沈三千美滋滋地想着未来的一切。 在黑手机客人一栏里又多了位过往客人。 客人：张国栋 年龄：43 性别：男 物种：人 需求：沈筇所说故事的原著 交易：《四大名剧》 沈三千原本以为需求是客人原本产生的，没想到自己也能让没有需求的人产生需求。而且今天说书的效果很好，看来自己的经营方式，可以稍微改变下！为了积累人气，沈三千决定每天摆摊地时候，定时说一段书里面的故事。就从《西厢记》开始。 原本沈三千怀疑中年大叔是女扮男装，没想到，黑手机上显示的性别是男。沈三千又仔细回顾了今天摆摊的过程，除去中年大叔，唯一能算上的客人的只有那位半老徐娘了。 “服务好一位异性客人”，“服务好”也不一定是要完成交易，只要顾客能满意，不带着遗憾离开摊位，就能算服务好。 沈三千通过这个任务算是看清楚了黑手机的任务系统，任务里面的每个字都值得仔细研究，一旦理解错了，会造成很大麻烦。 第八章：安宅神术依五谷，吃货听闻要转行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沈三千终于从原本的虚弱状态里恢复过来。虽然照镜子的时候，黑眼圈还在，可已经浅谈了很多。站在称上一称，沈三千发现自己瘦了十四斤，原本近乎90公斤的他，只剩下79公斤。 “没想到，一个小敕令瘦了二十斤，那么再有两个小敕令，我不是就能回归正常体重了吗？”沈三千看着脸上的黑眼圈，打住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减肥还是要一点一点努力，再两个小敕令下去，挂在眼睛上的，就不是黑眼圈，而是黑眼袋了。 小敕令引发的神秘效果让沈三千对《地皇文》所记载的咒语充满了兴趣，一上午，他全伏在书桌前，研究咒文的含义。镇山、五雷、破宫、安宅、禳兽五种印章各有其使用的法门，配以咒语便能有作用，可是炼制印章的材料都没听说，叫沈三千有种“空有武力，报国无门”的感觉。 “要是书摊车哪次任务奖励能给我奖励一个五雷印就好了！”沈三千想得很美，在五种印章中，五雷印的杀伤效果很夸张，虚空生雷，灭杀一切。 《地皇文》里也提了一些小敕令的效用，在未成印的情况下，印胚小敕令倒是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起到类似五种印的作用，只不过比起来，功效连毫毛都不如。并且文中也没有说清楚，到底要满足哪些条件，小敕令才能起到作用。沈三千只能从咒语上下功夫。 “这讲的都是啥？‘五雷三千将，雷兵千百万，火光烧四界，邪魔化灰尘，太上到令处，斩千万邪。’太虚了，丝毫找不到破解之处。”沈三千略过了镇山、五雷两个咒文，翻到了安宅咒。 书上写着：此宅有主，敬告四方，该离须去，当来则往。五谷杂粮，世代供养，宅神归位，闲杂避让！ 安宅咒，倒是实际一点，咒文中的东西，倒是平常能接触到的。沈三千在网上查到了五谷是“稻、黍、稷、麦、菽”，也查到了这五种谷物对应的今天的谷物名称，独缺稷，也就是高粱。 “万事不备啊，古人家中常备的粮食种类至多也就一两种啊，这五谷会不会是别的含义呢？”沈三千的脑子转得很快，很快便把五谷与五行对应起来。他找来了不同颜色的谷物，“红豆、黄米、大米、黑米、绿豆”凑成了“红、黄、白、黑、绿”五种颜色。 “根据能量守恒的原理，法术的施展，必定要有能量来源，小敕令吸收的是我身体的能量，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安宅咒的释放，需要的就是五谷的精气！”至此，沈三千得到了神秘世界的第一条守则，能量守恒。他按照网上的教程，找到了屋子的最中央，按照五行的位置摆放好五谷。 “此宅有主，敬告四方，该离须去，当来则往。五谷杂粮，世代供养，宅神归位，闲杂避让！”沈三千手捧小敕令，恭恭敬敬念完安宅咒。 四周没有丝毫变化，电视机是电视机，冰箱是冰箱。 沈三千看向摆在四周的谷物，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捡起一粒大米，捏了捏，质地与之前毫无差别。他又拿着小敕令下到负一楼的储藏室，放在书摊车的柜子里。 黑屏手机仍显示着：“印胚，零级法器，内含阳气三刻度”。 沈三千这回，才最终判断自己的安宅咒释放失败了，“爱迪生发明电灯，不也尝试了很多次吗？我这才第一次！” 用简单的语言安慰自己后，沈三千上楼去，准备按照网上所说的逆五行的位置，再摆放一次，再试一下。 就在沈三千上楼的过程中，他突然回忆起安宅印的印文，“小敕令是通过一些条件达到安宅印的效果，如果脱离开安宅印的印文本身，怎么能起到效果呢？” 沈三千想到了关键，施咒的核心就是咒文啊。自几百年前，混元一气宗取得了封魔之战的胜利后，天下魔气被纷纷镇压，正所谓孤阳不长，天地灵气也渐渐衰减，道法便开始走起了下坡路。如果不是师父在前指引，通过简单尝试就能施展法术的，无一不是机缘深厚之辈。 沈三千回到楼上，用朱砂写下了安宅印的印文，贴在墙的四面。再一次念起安宅咒，刹那间，风未起云未涌，只见四面墙上写着安宅印文的纸无火自燃，原本歪歪曲曲的印文变幻成了古朴篆字，印在了墙上，渐渐隐去了身形，而摆在地上的五谷，瞬间爬满了黑斑。 “可以，安宅术成了！”沈三千虽然没弄清它的效果，但是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能量的传递已经完成了。他拿着小敕令飞快跑到储藏室，用书摊车检验了一下小敕令，“印胚，零级法器，内含阳气二刻度”。 “果然，小敕令也消耗掉了一刻度的阳气！”沈三千证实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神秘世界也遵循能量守恒的规律，“只是不知道小敕令如何回复阳气刻度了。” “不知道，等正午的时候，把小敕令放在太阳底下晒一下，能否吸收阳气。”沈三千打算中午的时候尝试下。 回到屋子里，把黑掉的五谷处理掉，再把书房收拾妥当，拿过手机，三千吃货群里正热闹着。 “下午来帮忙搬家吗？”浪里大白条。 “是帮盈盈美女吗？”小菊菊附上“奸笑”表情。 “你都没见过，咋知道好不好看啊？”万年老二疑惑地问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菊菊附上“活该你单身”表情。 “牛，啊！”大王叫我来巡山竖了个大拇指。 “嫂子漂亮，闺蜜自然漂亮！”沈三千@万年老二 “唉！你们……”万年老二附上了“我们隔着宇宙洪荒”图。 “干嘛下午啊，今天刚好周六，中午你个大土豪，还不请我们撮一顿啊！”小菊菊@浪里大白条。 “我是进错群了吗？想吃饭，找三千啊！”浪里大白条@沈三千。 “最近，手头紧，瞿溪路上新开那家八十一客的自助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沈三千@浪里大白条。 众人跟陆贾从不客气，因为群里每个人平日里都给陆贾拉了不少办信用卡的客户。 “那好吧，瞿溪路，现在就出发！”浪里大白条叹了口气，随即往群里发了条语音，“走，兄弟们，给老板上一课去！” 张启明在底下接了张“瑟瑟发抖”图。 “别紧张，老二，我们会把你那80块也吃回来的！”大王叫我来巡山复制了小菊菊发的“奸笑”表情，发了出去。 中午的瞿溪路万盛自助餐门口，赵信吃惊地看着沈三千，“兄弟，你是去抽脂了吗？哪个医院做的？敢一下子抽那么多啊！” 沈三千摇摇头，“信爷，你不知道，我遇……” 话还没说完，两人身后传来一连串“卧槽……卧槽……卧……”王皓和陆贾两人禁不住感叹，拉住沈三千一顿搓揉，“你是假的吧，咱们没见面这才几天啊？你一下子瘦这么多？” “我最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待会吃完饭，咱们找个僻静地地方说！”沈三千见周围人来人往，这种颠覆世界观的话，还是在人少的地方说吧。不然，明天赭县新闻上可能就要报道：惊天秘闻，四个小伙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 三人进店坐下，等了一会，老二才来。 “三千，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佳人何故如此消瘦？古人云，小撸怡情，大……”张启明见到沈三千短短几日，便瘦削到如此地步，着实夸张。 “先吃饭，吃完再跟你们说！”沈三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大吃一斤了。 这一顿饭，赵信、陆贾、王皓三人心里就跟被猫反复抓挠一样，坐立不安。对沈三千暴瘦的秘密，无比向往。导致他们都忘记了吃自助餐的顺序，水果、海鲜、牛排、小吃、甜点，完全乱吃一通，二十来分钟，就把自己塞饱了，强拉着沈三千要走。 这一顿自助餐，血亏。 四人的家，都不在附近，为了找一个清闲的地方，陆贾就近开了间钟点房，全然不顾服务员那奇怪的眼光。 “我跟你们说，我这两天，世界观可都颠覆了！”沈三千这两天不仅是身形有较大改变，就连内心波动也很大。 “咋？你穿越啦？我在异界修炼百年，回到现实，才过三天？”王皓接了话茬。陆贾和赵信立马对王皓怒目而视，“别，听三千说完！” “我揭开了世界神秘的面纱！”沈三千眼中无比向往。 “恩？三千你被洗脑了吗？还是发烧了”张启明摸了摸沈三千的脑袋，“也不热啊！” 沈三千从怀里掏出了小敕令，讲起了原委。他没有跟眼前四人说书摊车和手机的秘密，只是说了自己进书的时候，进到了一本《地皇文》，跟着上面学会了一些法术。而自己暴瘦的原因就是因为抽取身体精气炼法器的原因。 “合着修仙还要遵守科学？能量守恒？”又是王皓，他经常沉迷玄幻小说，对修仙充满着向往。 众人传递小敕令，都拿在手里观摩许久，除了有些许温热外，完全没有任何神奇的地方。 “这样吧，我把小敕令的炼制方法和口诀传给你们，你们回去自己搞一下，不就是知道了吗？”沈三千见四人还是一脸不信，索性把自己拍的《地皇文》书页，按照顺序传到了吃货群中。 “那咱们改群名吧！”王皓眼疾手快，把群名改成了“三千修仙群”。 第九章：兄弟齐心修功法，见义勇为是男儿 沈三千把图传到群里之后，叮嘱大家千万要记得在正午的时候才有效果。然后大家就各自散了，五人全然忘记了要帮忙盈盈美女搬家的事情。 当晚，天空中飘了些雨，天公不作美，沈三千就放弃了去小阳湖摆摊的念头，也错过了书摊车的每日任务。 第二天十二点，王皓、陆贾、赵信三人都在沈三千的家里准备炼制小敕令，三人拿着沈三千按照同样流程制作的印章，同时念咒“度命延生，吉日良辰。霹雳雷霆，天地同根。玉皇光降律令敕。” 这边念完，屋外两道光穿窗而入，分别照射到王皓、赵信两个人手里的印章上，两人肌肤抖动，身形摇晃，身上的脂肪肉眼可见被消去。旁边的沈三千早已和张启明交代过，一见两人这样，一人一个把他们搀扶住，慢慢放到在沙发上。沈三千摸着王皓、赵信手上有些温热的小敕令，“他俩这个成功了，摸起来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这个怎么没成功呢？”陆贾在旁边很纳闷，同样的口诀，同样印章，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而自己就不行。 “我也刚接触没几天，或许是有成功率的问题吧！”沈三千拿过陆贾手中的印章，反复观看，还是没观察到陆贾的印章和自己成功的那次，有什么区别。 “要不，你多试几次啊？”沈三千只能给他这个建议了。 陆贾又多试了几次，可是跟之前的结果还是一样！在等王皓、赵信两人醒来的过程中，沈三千拿着两人的小敕令借口下到储藏室一趟，用书摊车检验了一下这两枚小敕令的属性，“印胚，零级法器，内含阳气五刻度；印胚，零级法器，内含阳气三刻度。” 王皓的小敕令，质量格外高，阳气有五刻度，也就是说，可以释放五次安宅术。又把自己的小敕令也放到书摊车的柜子里，“印胚，零级法器，内含阳气三刻度”，经过中午时候晒了一会太阳，神三千的小敕令已经回复了阳气。 “呀，真的瘦了！”两个多小时后，王皓、赵信陆续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跑到镜子前。 “不止如此，你们的小敕令也很成功。”沈三千报以微笑，“这下，吾道不孤也。” “我把安宅术的知识也教给你们，你们回去试试吧！”沈三千虽然还没发现眼下这安宅术的效果，但是从咒语看，僻除邪气的功效应该是有的。 “你们倒是好呢，我这边还没成功呢！”陆贾那边酸溜溜地说了句。 “你啊，肯定是看着胖，其实虚的很！”赵信捏了捏陆贾地脉搏，脉搏稍弱，“我就说的吧！” 听着赵信的话，沈三千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陆贾不是处男，所以才不能成功？”仔细想想，倒是不无道理。沈三千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说了。 “不会吧，岂不是说，修仙要一直单身？”王皓大叫起来，他辛辛苦苦当销售挣钱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买房找对象啊！ “这只是猜测，可能只是我们方法没找对。”赵信是比较理智的，毕竟中国，不论是哪个行当，都是注重传承的。哪有功法上来就要人断子绝孙的。 “况且，只不过是，不能炼制小敕令罢了，书上的其他法术，说不定可以使用呢！”张启明到底是读书高，一下子叫大家的思维从小敕令中脱离出来。 “也对，我来准备材料，陆贾和老二你俩来试验一下，是否能用小敕令释放安宅术。”沈三千依照昨天上午自己的施法步骤，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 陆贾站在五谷中间，大声念出了安宅术的咒语，“此宅有主，敬告四方，该离须去，当来则往。五谷杂粮，世代供养，宅神归位，闲杂避让！”四面墙上的纸无风自燃。 沈三千看这架势，法术是成功了的，凑到近旁，抓起一把小米看了下，上面倒不像自己昨天时候全黑的，现在的小米只有零星的黑斑点。 王皓、张启明、赵信见陆贾法术露出的不凡迹象，心里急了，都抢着要来一把，可惜的是，沈三千家里的大米还剩不少，可是小米没了。众人只能引以为憾。又耽搁了一会儿，各自回家了。 就在出门的时候，对门的王阿姨看见王皓和赵信两人被吓了一跳，这两人的神情和古时候吸大烟的烟鬼没什么区别，沈三千从后面上来左解释右解释，才打消了王阿姨报警的念头。 送完恋恋不舍的四个兄弟，沈三千把家里收拾干净，就推着书摊车上了街。现在书摊车可是宝贝，是他将来更多神秘事物的来源，这个秘密他谁都不能告诉，并且他下定决心，以后，不论什么天气，都要坚持摆摊。 “今天来的比较早，步行街上还没什么人摆摊！”沈三千把书摊车推到自己的摊位上，拿出黑屏手机，任务一栏昨天没做的任务已经消失，刷出了新的任务： 普通任务：售卖四本书，奖励所售书籍总额的百分之五十人民币； 时限任务：三个小时内在摊位方圆十米范围内见义勇为一次，奖励精粮丸一瓶。 沈三千的目光在精粮丸三个字那儿停留了好一会，时隔多天，书摊车又出现了不平凡的物品，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丹药一类，只是不知道这效果怎样了。 趁着还没客人，沈三千到街东头的打印店里把《一十七个美丽之夜》打印成了纸质稿，又跟老板商量，请他设计了个新的海报，把“每晚七点准时说书”这几个字加到其中。 又到了下班的高峰期，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在沈三千的摊位前停了下来，看着她背着书包的样子，估计是刚下了补习班。 “叔叔……”许灵站在站在小书摊前，望着眼前有点胡碴、浓重黑眼圈的书摊老板，尽管因为自己命运坎坷，懂事地早，想喊“哥哥”，叫老板开心，好答应自己的请求，可这次不知怎么也张不开嘴。 沈三千面色一冷，心里暗想：“得，还没对象呢，就当上叔叔了” “小姑娘，要点啥？”尽管有些不开心，可是为了任务，沈三千还是收起了冷脸，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我不要，不要……”许灵连忙摆手，自己的钱可真来之不易，还得凑学费呢。 “那你……”沈三千见眼前女孩子满脸羞得通红，没把下面的话继续说完。 “我家就在这附近，我看你在这里摆摊已经有几天了，下面肯定还继续摆下去。所以我能不能到你这儿看些书！”许灵压下自己的羞愧，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一番话。 “我保证不会弄坏你的书，会很轻很轻的！而且……”许灵想了想，心里又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而且我还能帮你看着书摊！” “行呢，我这儿还有小马扎，你可以坐着看。”沈三千搬过小马扎，放到树荫下，“现在，像你学习这么认真的学生，太少了。” 许灵并不搭话，从书摊上选了一本自己喜欢的书，就在旁边看了起来。 沈三千从打印店里面拿回了新的海报，又顺道从对面炒饭摊上买了一份蛋炒饭，坐着一边吃，一边琢磨时限任务的事情。尽管他已经把眼睛瞪得老大，可就没看见有不法分子干坏事。这眼看时间就快到了。 “莫不是要和‘精粮丸’擦身而过？”沈三千心中默默念叨。 “呀，这都六点了，得回去做饭了”许灵急匆匆地合上书本，放回书摊原处，“老板，谢谢你，书我放回去了！” “放着就行了，赶紧回家吧，再不回去，父母该着急了！”沈三千还愁着时限任务呢，抬头望一眼，就又盯着四周了。 “我帮你把海报挂起来吧！”许灵本来打算立即回去的，可爷爷从小教育过她，知恩图报，她看到沈三千正吃着饭，一张红色的海报斜躺在书摊车边上。 “那也行，感谢你，把海报背面一撕就行，就贴在那儿”沈三千给许灵指明了位置。 许灵张贴好海报，“哎，老板你这儿还有节目啊，晚上我可得来捧捧场。” “行呢，欢迎”沈三千见女孩一路小跑穿过街口，赶忙在后面喊，“慢点啊，不要急！注意安全！” “这丫头，看着细心，还有点马马虎虎的！”沈三千看到着急忙慌的小女孩一会儿这磕绊一下，一会那儿碰一下。 许灵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拐角，沈三千把视线收回来，正好看到有个年轻人在摸锵菜刀老爷子的二维码，靠近一看，小青年正用一张新的二维码遮盖旧的。 这不，见义勇为的机会就来了嘛！ 沈三千把饭搁到一边，几步上前扣住了小青年，厉声喝问，“你干嘛呢？” 周围人一惊，都把目光集中在他俩身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没干嘛啊！”年轻人一扭手，把手抽走，拉开身位，轻蔑的看着沈三千。 “我分明看见你在换大爷的二维码！”沈三千后退了一步，生怕这人狗急跳墙。 第十章：辟谷有方补元气，深夜警局把客作 “你放亮招子！”年轻人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文身，恶狠狠地盯着沈三千。 大爷听完沈三千的话，拿过自己的二维码一看，果然有一张新的二维码附在上面。 “你动了我的收款码！”大爷撕下一层，拿在手里。 “你个老东西，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是我贴的？”小青年急了，刚还和沈三千对视，现在听到老人这样讲，作势要上来打人。 老人赶紧向后躲，“你个贼，肯定是想偷我的钱！”虽然不懂，小青年为什么要换自己的二维码，但想来不会是好事。 而有从旁上来两个人，站在小青年后面，“你有什么证据？我看你俩是黑心商家，串通一气。”抓着老人的手臂，“走，跟我去警察局”。 本围着大爷摊位瞧热闹的人，一见小青年和后面两人有要动手的趋势，都向后退了三两步。 沈三千上一次打架还是穿开裆裤呢，但看到老人被欺负，忍着心里的战栗，一巴掌拍掉了小青年后面那人抓着老人胳膊的手。 “干嘛？光天化日，你还要打人啊？”沈三千叫得很大声，企图用声音点燃旁观人的正义之火。 “你们要怎得？”三人目露凶光，看了一眼周围人，“他们才是奸商！” 孰对孰错，其实毋庸置疑，可周围的人惧于三人的威势，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原则，不敢发表意见。 沈三千一见情势不对，“他们肯定不止换了一家的收款码，别的商户的码说不定也被换过。” 附近的商户看了眼自家的收款码，果然也被贴了层其他二维码。 “我说呢，怎么没收到到款信息呢！”卖鸡蛋饼的阿姨拿起铲子对着偷换二维码的三人吼道，“小狗崽子，老娘的辛苦钱你也敢动！” 动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街旁的小商小贩哪能忍得了这个？ “我的也是，我还以为是网络不好呢！”越来越多的商贩发现自己的码不对了。 三人见事不妙，推开人群，“你们这一老一少，给老子等着，别溜单！”撂下句狠话，就跑的没影了。 众商贩一起打了110，喊来警察主持公道。 沈三千回到了自己的摊位旁，笑开了花，虽然刚才惊心动魄，稍有不慎，一场头破血流的纷争，便会来到。可这一件事情发生，自己的见义勇为任务肯定能够完成了。 他掏出黑屏手机，任务一栏的时限任务，赫然是已完成状态。打开书摊车下面的柜子，在书本的最上端，放着一个精美的小瓷瓶。 沈三千没把他拿出来，而是继续用黑屏手机研究它的功效。翻到包裹栏，第一格还是一堆书，第二个显示一个瓷瓶。点了一下，显示出了详细的信息。 “精粮丸，可补充少量的五谷精气，益五脏，强四肢，固本培元，短时辟谷之效。” “正好，适用我现在的情况！”沈三千打开小瓶，把药丸倒在自己的手心里，瓶子不大，可容量却不小，比六味地黄丸稍大的精粮丸，一下装了三十粒。 对于书摊车的出产，沈三千十分信任，随即捏了一颗精粮丸放进嘴里。精粮丸入口即化，只觉得一股极为强劲的气由胃而发，向四周扩散开来。 虽然没有镜子看一眼自己的脸色，但是凭感觉就能知道，当年的，不，比之前更红润、丰润的沈筇，回来了。 炼制完小敕令后的沈三千，总觉得体内有一个大的空洞，吃饭再多也不会有饱腹感，只会涨，这下很圆满。 刚刚因为三个偷换二维码的贼没吃完的冒着油花的炒饭，再也没有兴趣下口了。 “也正好，到时间说书了！”沈三千处理掉剩余的炒饭，向人群里张罗起来。 赶巧，昨儿的大娘和大叔，都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了。沈三千摊开《一十七个美丽之夜》，把第二章的内容娓娓讲来。周围过往的群众见有热闹看，也悄悄围过来几个，慢慢越站人越多。 “张生自见崔莺莺后，念念不忘，夜间到了花园，偷见小姐与丫鬟正在焚香，心有所感，隔墙高声吟诗一首，‘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崔莺莺听出了张生的声音，品评诗文，哪里还能不了解张生的意思，随即也和着还诗一首，至于崔小姐所吟何诗，明晚同一时间，咱们再见！” 沈三千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总见过猪跑，生动的语言把张生与崔莺莺一见钟情的景象描绘地栩栩如生。 听闻结束，人群中传来几处掌声，沈三千用目光向鼓掌的人致谢，两个老客户，外加今晚刚结识的小丫头，待他看到鼓掌的最后两人，心里先是一喜，是两位警察，其中一个，在他见过的女子中，当属前列，尤其是笔挺紧致的警服，是前所未有的风采。 随后心中又泛上一阵凉意，他知道，今晚的普通任务，他算是完不成了。 本来还有三两个人走向沈三千的，可见到两位警察也向沈三千走过来，这几人顿时向沈三千摆摆手，走开了。 “您好，三支队治安警杨柳，感谢您出手制止了犯罪。”杨柳向沈三千敬了标准的礼。 沈三千最不善与漂亮女孩打交道，更何况还是平日没接触过的警察，顿时手忙脚乱，也学着警察的姿势，回了一礼，“报告警察同志，我……举手之劳，为人民服务！” 旁边的男警察见两人的姿态一下笑崩了，“你俩别搞那么严肃！” “她今天第一次出警，小伙子见笑了！”男警察对沈三千说。 “没事没事，严肃一点好！”沈三千也觉得刚刚俩人的动作很标准，简直就像电视剧里面拍的那样。而他回过头看向杨柳，这一位的俏脸早已憋得通红。 “耽搁你做生意，刚刚群众报警，说有人偷换他们的收款码，我们一番询问下来，才听说是你先发现的，按照我们的流程，需要你和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刘警官对沈三千说。 “我就拍了他胳膊一下，没打他！”沈三千从没和警察打过交道，还以为犯了罪，才需要做笔录。 “别担心，只是走个流程，你这个情况，还是属于见义勇为呢！”刘警官拍了拍沈三千的肩膀。 “警官，你看我这个摊位，也没人照顾，你看我能明天再去吗？”沈三千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小摊，普通任务要是完成了，今晚至少又是一百块。 “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杨柳见沈三千好像有点不大配合的样子，在旁边冷言冷语说了一句。 “小杨，冷漠是留给不法分子的，对于像小沈这样的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我们要鼓励，怎么能这样公事公办呢！”男警察好像是杨柳的上司，说话毫不客气。 “是，师父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改正。”杨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俏脸又羞红了。 平日里办公室，师父刘警官从来没有说过她。没想到一出外勤，要求一下子就严格起来了。 “本来就是公民义务，杨警官也没说错！”沈三千见美女警察因为自己的原因被师父数落一通，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请个朋友来帮我看一下吧！”这边沈三千正要打电话给陆贾，请他帮忙看一下书摊车，冷不丁，旁边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老板，要不我帮你看着吧！正好我也能借着你的书看！”小丫头许灵先前一直站在不远处，警察和沈三千说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也行呢，那就麻烦你了！”沈三千还没来得及答应，刘警官倒是一口应了下来。“至多一个小时，我们就会把沈筇送回来的！” 沈三千朝许灵点点头，“辛苦你了啊，你叫什么名字？待会回来请你吃夜宵。” “我叫许灵，言午许，万物有灵的灵！”许灵应了一声，她暑假的晚上是没什么事情的，不像上学的时候，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去兼职。现在只要白天去工作，就可以赚取开学的费用了。 …… 星星倒映在河面上，夏日的夜晚，再没有一丝的凉风，它在水底像在星空，亘古渺远，游鱼偶尔带起一丁点水花，才能分辨出，哪儿是水面，哪儿是星空。 等沈三千从警局出来，已经都十点半了。今晚的警局格外的忙，值班的警察就那么几个，连续三次出警，都是打架，关了一屋子人。所以沈三千的笔录一直拖到了十点才开始做。 “许灵那个小丫头肯定回家了，也不知道小书摊被没被顺光啊！要是书被顺光了，我一定要找警察赔偿。”从警局出来，沈三千正发狠呢，后面杨柳警官的声音传过来了。 “要找警察赔什么？走啊，我带你啊！”沈三千回过头，看到开车的杨柳正朝着自己招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也算聊了一个晚上，沈三千面对陌生女孩子的拘束感，也消失了不少。而杨柳，出身本就不凡，下午被初次出外勤的兴奋所掩盖的大大方方又回来了。 “唉，都十点多了，刚刚请的看摊的小丫头，肯定被家长叫回去了！我的小摊啊！”沈三千拉开车后门，坐了进去，车内装饰很豪华，再看一眼方向盘，四个圈圈，心里暗叹，“好家伙，人家这也是上班，豪车代步，我这还得摆摊补贴家用。” 第十一章：小阳湖边惊魂夜，敕令显灵斩怪手 “我就只能把你带到这儿了！”杨柳把沈三千带到了步行街街口，再往里面就不允许开车进了。 “谢谢了！”沈三千拉开车门，和杨柳道了别，走了出去。 “索性今天就放纵一回，到步行街上找点吃的！”杨柳上班到现在，还没顾得上吃晚饭，这会儿，肚子早就饿瘪了。她停好车，也往步行街深处走去。 小县城的夏夜，十点多，还不算晚，步行街上还剩下不少人。跟白天不一样的是，人群三三俩俩地集中在几个烧烤摊、馄饨摊边。可也过了黄金时间，划拳声、吵闹声统统在暑气中蒸发不见，有的只是喝醉后，依偎在一起地悄声密语，人类把寂静还给了自然。 沈三千远远地看到自己的摊位旁的路灯下有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这小丫头，不会还没回去吧！” 走进一看，许灵还在就着路灯读书。“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啊！”沈三千走到近旁，推了推许灵的胳膊。 “《骆驼祥子》，哟，老板你回来了！”许灵一抬头，看到书摊车的老板回来了。 “你也别叫我老板了，我这哪里算得上老板，我姓沈，大家都叫我三千。”沈三千开始收拾摊位，准备收摊回家。 “许小丫头，你家哪里的？这么晚了，我和你一道走吧！对了，你饿了没？要不我请你吃一顿馄饨怎么样？”沈三千把马扎、书摊车摆弄妥当，对着许灵说道。 “我不饿呢，家就附近的，也好，一道走吧！”许灵也帮着沈三千把住了书摊车的另一侧，也用力推着。 沈三千这边顿感手上一轻，“你个小丫头，个子不高，力气倒是不小呢！” “我啊，力气活干多了，自然力气大！”许灵秀了秀自己的小肌肉。 “你还上学没？” “上的啊，今年初三毕业了，一中没考上，被三中录了。”许灵觉得有些惋惜，赭县一中最好，其次是三中。 “哦哦，那你白天是去补课啦？”沈三千没想到眼前的丫头，即将要和自己同一个学校呢。 “我去打工了，赚学费！”许灵看了一眼沈三千，“这个社会上，没人容易啊！就像你，这都三十多了，不还得出来摆摊吗？” 这会儿，沈三千才意识到，眼前的小丫头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她身上的生活气，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三四年是积累不起来的。 “哪有，我也就大学刚毕业一年。” “那你上学可够晚的，应该还留了不少级吧！”许灵这丫头，看着乖巧，可嘴还挺毒的。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旁边的馄饨摊上，突然传过来一声女声，“沈三千，一起来吃碗馄饨啊！” 杨柳对沈三千有点意见的，一来因为他，自己被师父训了一顿；二来，也因为他，自己到现在才吃上晚饭！这会儿，又看到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闷气。 声音听着好听，也有点熟，沈三千回过头，瞧见了在小摊上吃馄饨的，是刚刚送自己回来的女警察杨柳。 “杨警官，吃馄饨呐！哎……你干……”话音未落，只见杨柳突然眉头紧锁，向自己冲来，还以为自己哪错了。 杨柳三步两步，越过了沈三千的位置向湖边飞奔而去，回头冲沈三千大喊，“快，救人！” 杨柳从警局出来，就换成了便装。警校锻炼四年的警觉，并没放下。她看到有一个醉汉，从烧烤摊离开，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湖边，估计是喝撑了，想就地方便。就在杨柳要别过头去的刹那，醉汉没由得一头栽往水里。 这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沈三千顺着杨柳跑的方向望去，湖边有一人正在挣扎，也赶忙跑过去。 杨柳右手抓住岸边的景观树，左手向醉汉抓去。或许是冰冷的湖水相激，或许是生的本能，醉汉酒已醒，上半身也扒拉到了水边，他见杨柳要救自己，赶忙双手紧紧握住杨柳的手。 “怎么那么沉啊！”抓到醉汉的手，杨柳顿觉手上压力非一般的大，左手的拉扯感很大，仿佛底下有人在反方向拉一样。 “快，救我，有东西在扯我的脚！”醉汉也慌了，未知的，往往最恐惧。 眼看杨柳手滑，抓不住醉汉的时候，沈三千及时赶到，抓住了醉汉的手，感受到了手上的拉力。 “救命啊，有东西拉我的脚！”醉汉还在喊叫。 “树根很细，肯定支撑不住。他底下肯定有水草缠住了。”杨柳在警校里见识过类似的案例，湖边的景观树，根系往往不发达。 沈三千听完杨柳的话，跳到水里，抓住醉汉的双肩往上面拽。 “啊，水里真有东西！”许灵跑得慢，最后才到。她在醉汉下方的水里看见一团黑影，有黑狗那么大，两根条状物锁在醉汉身上！不由得惊呼出了声。 沈三千感到自己的口袋突然变得发烫，一道微小昏黄的光，从他的口袋直射水底。 水底冒出一连串气泡，沈三千手上忽然轻了很多，转过头和杨柳对视一眼，一起发力，一下子把醉汉拉上岸来。三人一起躺在岸边，气喘吁吁。 虽然此事只发生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但是生死当前，各人都拼尽了全力。 “杨警官，你手破了！”许灵看见杨柳的右手被树枝拉开了一条口子，这会儿正往外冒着鲜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给了她。 “没事，我车里有包扎带，我回车上弄一下就行了！”杨柳勒紧了右手，用纸巾稍微包了包，血色映红了纸巾。伤口全然不像她嘴上说的那么“没事”！ 旁边有好些好事者拿着手机在拍，岸上好几人，其中就有醉汉的朋友，从岸边扶起醉汉，嘘寒问暖后，正要找救人者，却发现周围只剩下看热闹的人了，救人的一男一女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人群，湿漉漉的裤子紧紧贴着沈三千大腿，走起路来，软趴趴的，一般是扯不开，另一半完全是刚才肾上腺素飙升的后遗症。 “沈老板，你刚刚离水那么近，看到水底是什么了吗？”许灵不是太确定自己在水底看到的是什么，只觉得很像爷爷口中的水猴子。 沈三千也没注意到水底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口袋里的小敕令，自动发挥了作用，那一道黄色的光，他人没细看的话，可能以为是路灯的倒影，可他看的一清二楚，就跟炼制小敕令时候，是同样的光芒。 十之八九，是湖底下有什么邪物，抓住了醉汉的腿，不让他上来。然后小敕令感受到邪气，发出了一道攻击，才使得邪物放了醉汉的腿。 “我在下面什么都没看见啊，刚刚那醉汉只是被水草扣住了。”沈三千想也不想撒了个慌。 “但是，说真的，晚上的湖边还是挺危险的，以后没事，千万不要到湖边闲逛。”沈三千虽不知道湖里是什么，但肯定是很危险的东西。 “骗人，我明明看到了，我爷爷还说呢，湖底有水猴子！”许灵帮沈三千把书摊车推出了街口，“我家就到了，下面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啊！”许灵指向街对面的一排民房，跳跳蹦蹦回去了。 “感谢你啊！明天要看书的，继续来啊！”沈三千的家，还要再穿过两条街。 另一边的杨柳走到车边，从后备箱里取出医药箱，把酒精淋到手心里消毒。 “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杨柳的手心本来没那么疼，可在酒精的刺激下，剧痛起来。她忍着痛，胡乱地把手包扎起来，驱车直奔县医院。这么大的伤口，简单处理，万一感染，会很严重。 开车的路上，一直都很坚强地杨柳，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出来了。 “一转身就沉入海平线，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手机铃声响起，杨柳看了眼，是在秦安的妈妈打来了！ “妈……”杨柳很努力地整理了情绪，可“妈”一出口，哭腔就止不住了。 “宝贝女儿，怎么了？昨儿个，不还挺开心吗？”齐玉婷听到女儿的哭腔，禁不住地心疼起来，忙叫来老公一起听电话。 “都怪那个沈三千！”杨柳想来想去，今天一天本来都是顺顺当当，结果自从傍晚时分遇到沈三千后，就一直倒霉，先被师父数落，又拖班挨了饿，最后还划伤了手。 “哟，咱们这才一天没通电话，咋突然冒出个男人？”齐玉婷在女儿的嘴里听到了男生的名字，这可非同寻常。 杨柳一听妈妈的语气，就知道她肯定理解错了，她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闻女儿救了人，电话这头的两口子觉得很欣慰，女儿长大了，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了。可听到女儿为了救人而负伤后，心像刀割一样疼。 “宝贝女儿，你先好好开车到医院啊，妈妈来联系一下他们院长。”齐玉婷这边电话挂了，那边就和老公杨海林吵了起来。 “家里一个人在公安系统还不够，还要女儿也去！”齐玉婷埋怨了一番，“快，打电话给你那老同学啊！” 杨海林心里也不好受，女儿当初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家里就为这事情吵过，可杨柳一意孤行，偏偏要跟父亲学习。这把好了，自己躺枪。 “我也没让她以我为榜样啊！”杨海林见妻子眉宇又有立起来的趋势，赶忙住口，“都怪我，给孩子树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我这就打电话。” 一通电话打下，赭县县医院院长同时也是赭县一刀、德州肝胆手术第一飞亲自出手，为杨柳缝合手上的伤口。 听完老同学“无碍”的回报后，千谢万谢，挂掉电话。 “前些天到部里开会，保密级别很高，你只能知道公安系统将组建一个特殊部门，试点就在咱们的秦安！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我想办法把柳儿招进来，干个文职。”杨海林在妻子面前夸下海口，可具体怎么操作，他还没有头绪。 当时的会议级别很高，书记都没说话的份，更别提他了，但不论到时候谁来做这个领导，总归要借助他这个地头蛇，到时候往里面塞个把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十二章：惨剧再发齐悔恨，苍生有祸和谁同 沈三千回到家中的储藏室，这会儿他才有工夫拿出小敕令检查一番，往日里摸着小敕令那种温暖的感觉不见了。 “怕是其中的阳气耗尽了！”他把小敕令放进书摊车的柜子，打开手机，包裹一处赫然显示着“印胚，零级法器，内含阳气零刻度”。 沈三千没想到刚刚在水底冲杀邪物光芒如此消耗能量，正要收起手机，又发现任务一栏有新消息，“时限任务：除恶务尽，十天内击杀小阳湖底受伤的水怪，奖励《道德经》注解一本。” 任务底下还有水怪的图片以及一些文字介绍： 王斌，16岁，三年前坠湖而亡，尸体深陷烂泥，多年不腐，偶遇魔气泄露，化而成怪，在水中力大无穷，善迷惑术！ 沈三千看着任务详解，注意力被“魔气泄露”几个字吸引住了。平日里看网上的小说，都说是灵气复苏，不知道这魔气泄露又是何意。 沈三千虽然已经依靠书摊车与黑屏手机步入修行之门，但是对很多和修行有关的常识，他都不了解。 五百年前，圣宗与北门的前身混元一气宗历经三代百年辛苦战斗，将天下邪恶之气镇压封印于九处，设最高规格的封印阵法——九洲绝灵阵，将天下灵气与魔气一起隔绝在外域。可哪有阵法能敌得过时间的侵蚀？五百年过去，阵法运行有所缺漏，本来负责阵法维护的混元一气宗也分裂了，邪恶之气四散，天下怪邪异常顿生。 而天下修行之人，也因为灵气断绝，传承不显。世人只当鬼怪为传说，谁知道真有呢！ 第二日，沈三千正在研究镇山、破宫、穰兽、五雷几种印的咒文，企图从中找到像安宅术一样的法术，如果能找到攻击性的法术，那么小阳湖底的水怪问题，还不是迎刃而解呀！ 手机微信一直在响个不停，沈三千拿起来才发现，是“三千修仙群”里的几个。原本他们还在讨论《地皇文》，可后来张启明发了一条链接上来，话题瞬间转移了。 张启明发的是新闻链接，那个“震惊，两男一女竟然在小阳湖边干这种事情！”，一看不是官方新闻。 “老二，你咋关心这种新闻？”小菊菊看到这个标题还以为是不正经的新闻呢。 “你们打开看看，里面的男主角，像谁啊？”万年老二叫大家打开链接看一眼。 “卧槽，这个背影，好像三千的！”小菊菊把链接里面的图片发了上来。 只见照片里有一个腰肩同宽的背影，一头寸发，和沈三千的背影，相似度很高。 “真的好像！”陆贾发了一个“疑惑”上来，又@沈三千，“你昨晚救人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沈三千，你们看见旁边那个小姐姐了吗？两人肯定认识，据我了解，三千不认识这么漂亮的妹子。”大王叫我来巡山分析道。 这张图片的拍摄角度是从侧面拍的，沈三千刚好回头示意杨柳一起用力拉，杨柳被拍到了侧脸，而沈三千只拍到了后脑勺。 “也对哦！”众人一片附和。 “就是我！气不气？河边救人的就是我！”沈三千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发出了膜拜大佬的图片。 “我要再去搜搜看，网上有没有小姐姐的正脸新闻！”小菊菊过了三分钟，发上来好多照片，都是昨晚的现场图。 众人也通过图片知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陆贾第一个发现了新闻里的不妥之处。 “醉汉也有行动之力的，小阳湖的边，前两年刚修整过，用水泥糊的边，怎么可能有水草？”浪里大白条不愧是有女朋友的人，看问题很细心。 “我还看到网上看到有人说，小阳湖里有水猴子，这次不会是水猴子使坏吧！”大王叫我来巡山。 “问问当事人不就完了吗？”张启明@沈三千 沈三千通过黑屏手机已经知晓，小阳湖底真的有一只怪物，只不过一旦告诉他们，就容易暴露黑屏手机的秘密。 “我昨晚也没注意，但是手底下感受到的力气很大，仿佛底下真有什么东西，在拉扯！”沈三千也得提醒大家不要到小阳湖去。 “也对哦，既然我们能修仙，没有怪物的话，我们苦学来的法术不就成了屠龙之技了吗？”大王叫我来巡山叫嚣着，“怪物们，等我学成，定要斩你们首级！” 沈三千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地皇文》上，他把重点放在了“五雷”和“镇山”两道印文上。沈三千也尝试着用五雷印的印文写在纸上，就像安宅术那样，可是毫无作用。 通过网上搜寻，他得知“五雷”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说法，只是五脏中的五股气。那么咒文中的“五雷三千将，雷兵千百万，火光烧四界，邪魔化灰尘”对五雷法术而言，都并无作用，其中核心的应该是“太上到令处，斩千万邪”两句。突然他又有了个新想法，“五雷”既然是来自身体五脏的五股气，那么印文是否应该写在身上？ 涉及身体，他不敢胡乱尝试，万一真有效，哪怕炸掉他一丁点肉，都会疼的要死！万一效果再好点，自己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日月如歌，日月如水，日月如常。 三天时间，倏忽而过。沈三千一边研究《地皇文》，一边摆摊，可惜这三天的任务倒是完成了两次，但是奖励都是现金。期间杨柳联系了沈三千一次，告诉他偷换二维码的团伙已经被他们抓住，统计数额超过了十万元，按照政策，沈三千的见义勇为行为受到了充分肯定，会往他的单位去一封表扬信。有这一张表扬信在，年度评优肯定有他的名字。 在这三天里，沈三千在“三千修仙群”里和兄弟们探讨了多种五雷术释放的方法，都没能成功，五雷印成印的咒语每一个字，他们都查了多遍，可是尝试都是失败了。不过破宫印转成的法术，倒是被王皓研究了出来，代价就是满屋子的窗户玻璃全部破碎。经由大家的努力，已经较为成型。打火机充气瓶底部写上破宫印对应的印文，配合咒语，便能生发出蕴含巨大威力的热浪。 目前为止，沈三千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个遍，只剩下唯一的把印文刻在手心没试过了。这天沈三千正在网上搜寻相关信息，陆贾开启了语音群聊。 “兄弟们，我快失恋了！”陆贾快哭了。 “怎么了？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嘛”赵信着急的问。虽然平时大家对陆贾有女朋友一事，好像颇多异议，但真到紧要关头，众人还是愿意陆贾找到良人的。 “你们还记得上周六咱们原本要帮盈盈美女搬家的事吗？”陆贾提到此事，声音有些颤抖。 “记得啊，后来没去，去修仙了！难道盈盈美女出事情了？”王皓记得很清楚，谢云在沈三千家吃饭的时候提过，盈盈美女的室友好像有点问题。 “死了，她死了！”陆贾接着补充，“而我女朋友说盈盈的死，都怪我。如果我能及时地帮她搬家，她就不会死了！” 众人沉默了，如果他们能言而有信，盈盈美女或许真的不会死了。 “是怎么死的？真的有异常？”沈三千眉头一皱，如果是真的，那黑屏手机里讲的泄漏就不是小事了。 “警察严格控制了现场，具体情况不知晓！据说现场很惨烈！”陆贾也只是听谢云说了一星半点。 “那我去问问我舅舅看看！”张启明这边挂了电话。张启明的舅舅在县里面做第五、六、七把手，肯定能知道全部。 众人都在线等着，过一会，张启明再次连线了。 “我舅舅说，当时场面闹得很大，凶手当场就抓到了。就是盈盈的室友章红，精神分裂发作，怀疑李盈盈藏起来她的男朋友，就把李盈盈砍死了。”张启明一上来，就把他舅舅说的，警方机密，不要告诉他人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精分？如果说创伤后的应激综合征，男友突然离世，受了刺激，可精神分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沈三千断定，这里面必有邪物作祟。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大伙了，那天我被醉汉挡着，没办法看清楚水底有什么，但是有个经常蹭我书看的小丫头，当时在岸上看得一清二楚，水底有个黑狗大小长胳膊的怪物。”沈三千把许灵告诉他的讲给了大家。 沈三千内心满是自责，要是自己能早点意识到谢芸讲的异事的危险性，起码能救得李盈盈的性命。 “世界变了！小阳湖和盈盈的事绝对不是个案！”沈三千喃喃道。 “是的，今天早上，小阳湖就有人溺水，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心跳早就停了，直接拉殡仪馆了！”赵信见沈三千提到小阳湖，忽然想起早上他听护士闲谈说的事。 “兄弟们，我们早没学会，晚没学会，偏偏在有人被邪物所害的时候学会了法术。”想到此处，沈三千对着大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听说，剧毒之物，五米之内必有解药。我想，我们就是世界的解药！” 沈三千的一番话，可把大家给吓到了。原本大家学习术法，为的是人前显圣，谁知道突然冒出怪物来了。 “三千，那你的意思是？”陆贾问出了大家共同的问题。 “我们要武装起来，有稳定的地方、有强大的组织、研究厉害的法术，行动起来，想方设法，弄死一切魑魅魍魉！”沈三千收起懊悔，向大家发起了号召。 “所以呢？再改个名字？三千除魔群？”王皓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 第十三章：苦思虑舍小为大，贪利益得罪女人 <!doctypehtml> <html> <head> <metacharset="gbk"> <title>提示信息- <styletype="text/css"> body{background:#f9fee8;margin:0;padding:20px;text-align:center;font-family:arial,helvetica,sans-serif;font-size:14px;color:#666666;} error_page{width:600px;padding:50px;margin:auto;} error_pageh1{margin:20px00;font-size:20px} error_pagep{margin:10px0;padding:0;} a{color:#369;text-decoration:none;} a:hover{color:#f30;text-decoration:underline;}#tt{color:#f30} </style> </head> <body> <h1>非常抱歉！</h1> 找不到您请求的页面！ 可能是您请求的页面不存在或者是页面内容正在处理中。 您可以选择或者 <bid="tt">2</b>秒后跳转到首页。 </body> </html> 第十三章：苦思虑舍小为大，贪利益得罪女人 面对沈三千的提问，大家都愣住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法术继续学下去，早晚会遇到怪物。倒不如早些武装起来，做好准备。可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如非必要，谁又想当高个子呢！ 说到稳定的地方，王皓倒是知道一个合适的地，在临西门老街那儿，有一排门面，因为太过偏僻，没办法开发成商业街，现今都快成了算命一条街了。 王皓看着卡上的存款，已经有了六位数，再稍作努力，他就能拿下老板一直藏在手里的房，一到手，憋个两年，再转手，资产绝对翻一番。 “可资产再多，与鲜活的生命相比，又价值几何呢？”王皓虽然在卖房的时候会利用信息差引诱客户，可像其他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他从来都没干过。这也是房产公司老板信任他的原因。 想了很久，王皓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梁姨，我是王皓，我想从您这买一处房产！”王皓一想着自己就要把坚持许久的理想放下，不由得更咽起来。 “终于凑够啦？恭喜你啊！”梁欣听到抽泣的声音，心里觉着有些奇怪，“难道是喜极而泣？” “不是南华那一套！而是临西门老街那儿，我记得您说过，您从一破落户手里收了间门面。”王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哦哦，那一个，你怎么突然想要那里了，那儿可没有任何投资的价值啊！”梁欣十分诧异，这可不是她欣赏的那个聪明小伙子了。 “我有个朋友，他有件要紧的事情，想要长期有个僻静的地方，我想着临西门老街的位置就很合适！”王皓都能联想到，当沈三千知道自己已经悄悄把地方准备好的时候，那一副不可思议的脸面了。 “哦哦，这样啊，那儿到底是老街啊，价格可不低，南华的那个大平层，我可不能一直给你留着啊！” “南华那一套，我这下可真要不起了！辜负梁姨一翻好意了！”王皓觉着自己前言不对今言，辜负了梁总对自己的信任。 “这样吧，小王，临西门老街的门面是我个人名下的，我也一直没处理，空在那儿怪可惜的！你辛苦下，帮我把临西门老街的门面过户到公司名下，然后我放个话，不挂网，一直租给你。”梁欣也是在王皓的提醒下，才想起这处房产来着。 “那真的要谢谢您了！”王皓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有一说一啊，最多给你个内部价，水电自理！”梁欣自岁数上来后，就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自己打拼的时候，要能遇到贵人，哪要经历那么多的坎坷。 “梁姨，那你南华那个大平层可千万要再帮我压压，年底奖金一发，我就攒够了！” “小伙子，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了。”梁欣笑骂道。 王皓这边挂了电话，就急急忙忙跑到了公司，喊了搭档，两人忙着临西门老街门面过户的事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提王皓又遇着多少事端，又是如何解决。沈三千家门口，除了王皓，三千吃货群里的人都来齐了。 敲门许久，都没人开门。众人猜测沈三千到小阳湖步行街摆摊去了，一齐到步行街，果然见到沈三千坐在小马扎上，正和一个小丫头聊天呢。 “好你个沈三千，我们内心激烈斗争许久，才下定了决心，可你却还有心思摆摊？”陆贾走近了，狠狠捣了沈三千一拳。 “更过分的是，还有心情和妹子聊天！”赵信仔细看了眼眼前人，“天杀的，还是个未成年！”信爷也走到沈三千身边捣了一拳。 “我这，也不能不合群啊！”张启明则是走过来重重拍了下肩！ “你们怎么打人？”许灵见旁边走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生怕他们把沈三千打坏了，以后自己没地儿看书去。 沈三千对三人笑了笑，也不恼，他知道，这是自己打破人家平静生活的代价！ 街口人多眼杂，沈三千把大家叫到湖边僻静处。杨柳丝绦垂下，夏蝉感觉到人的脚步声，忽然收了声，四下静下了。 “你有什么计划？”陆贾摩拳擦掌，要大干一番。 “咱们首先找个地儿，专门研究术法，也方便有事集中！”这是沈三千早就想到的，各人在家里实在不方便联系。 “可惜，王皓没在这儿！这可是他强项啊”张启明小声念叨着。 “各人有各人缘法，强求不来！咱们先找着，实在找不到，再请他帮忙！”王皓没来，沈三千内心失落了不少，王皓能发现破宫术奥秘，证明他在这方面很有能力。 “那明天咱们就一起出发！一起干！”赵信、张启明、陆贾对视一眼，一起喊出，像排练好的一样。 “你们明天不上班吗？还有，这会才几点啊？你们就下班了？”沈三千很好奇，往常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上班才对，毕竟有暑假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拯救世界还要上班？”赵信选择跟沈三千拯救世界，一定程度上，也有平日加班太辛苦的原因。 “不然呢？谁给你发工资？我吗？我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沈三千这才明白，大家为何考虑了这么久。 “卧槽，老子就差点对谢云发一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世界和你我只能抱起一个！’”陆贾大叫。 “滚滚滚，一切正常，空余时间聚一聚就行了，我还要回去摆摊呢！”沈三千打发走三人，依旧回到了书摊车边上。 他正为今天的任务发愁呢，奖励实在诱人。 每日任务：售卖《金瓶梅》一本，奖励护身符箓三张。 别的书尚且有可能推销出去，可《金瓶梅》，有名的禁书，想买的谁不是偷着买，真有脸皮较厚的，也不会停留在文字层面了，早去找电视剧看去了。 “可惜了三张符箓了！”人民教师沈三千做不出当街叫卖《金瓶梅》的举动。 沈三千的摊摆了有几天了，街面上下傍晚的景都一样，奔流不息的车，匆匆忙忙的人，一样的小贩吆喝，连炒饭摊位上，吃炒饭的人都一个样。沈三千已经不在对面点炒饭吃了，他自己在家做的虾仁蛋炒饭。翻开饭盒盖，鲜虾、鸡蛋、小葱混合的味道扑鼻而来，光嗅一下，便让人如坠云端。 死板板的常景，闯进了一个不寻常的人。怎么形容呢，美是最得不到全部人认同的，审美的眼光也多种多样，可这个人，无论叫天下哪个男人来，恐怕都挑不出缺点来，朱围翠绕、玲珑剔透，只要见到对的人，古人发明的无数成语，立马就有了用处。 周围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车流熄了，人流停了。没看一会儿，沈三千便把头埋在了饭盒后，他发现女子正朝着他走来。偷瞄时的理所当然是一回事，被当事人抓到偷瞄还能处之泰然，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老板，你这摊位上的书，我要一本！”西门凤从圣门情报网络里拿到了沈三千摆摊的地址，按董事长的吩咐，她得接触四位，看看人品。毕竟，四人能够成为圣子候选人，无一不是机缘深厚之人，圣子选出后，其他三人不出意外，都要收归门下。 “你要什么书？”沈三千心里吓了个半死，还以为自己偷看别人被发现了呢。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推荐一本就行！”西门凤没有读书的习惯，作为圣门外事长老，分分钟几千万上下，哪有闲工夫读书啊！ “小老板身体不错啊！”西门凤运起了秘术，见沈三千体内，五气充沛，想来前两日通过小五行搬运法阵送过来的精粮丸已经起作用了。 “一般一般，你真的随便要一本书？”沈三千脸上爬上红晕，一来可不是谁都能被漂亮女人夸身体好的，二来他已经想到如何完成今天的任务了。 西门凤点点头，沈三千是她见的最后一位圣子候选人，跟前面的三位都不一样，前面三人发现自己的小吃摊能够凭空出现十万块钱，都把小吃摊当宝贝藏在家里，目前都已经接收到了第四波物资，筑基都基本完成了，修炼速度最快的李三水，已经初入炼精化气。可沈三千不一样，身体里虽然五气充沛，却没有运转的迹象。仍每天坚持出摊，仿佛书摊车真的只是普通的器物。 “那，这本书卖给你了，我给你打六折吧，只要二十八块钱！”沈三千低头递过《金瓶梅》，自知有调戏之嫌，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哦，小老板有意思啊！”西门凤看到沈三千递过来的是《金瓶梅》，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顿生感概：“你小子，看着老实，没想到蔫坏！”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人敢这样调戏她。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圣门门主也姓西门，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所有敢调戏她的人，都被她整的生不如死。 “二十八块，承惠！”沈三千见眼前人不像生气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瞎猫碰到死耗子。 熟悉西门凤的人都知道，她笑越开心，代表她越生气。西门凤用手机扫了二十八块钱，心里想着报复沈三千的方法，嘴角一翘，计从心来。 西门凤灵活地绕过沈三千，直奔书摊车柜门扑了过去，人心她拿捏的死死的，对沈三千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书摊车了。 西门凤拉开柜门，瞧见里面有一沓符纸，转过头，对沈三千露出神秘的笑容，“沈先生，护身符，十二张对吗？” 听完此话，沈三千阻拦的动作也止住了，满面吃惊与犹疑。 “我的钱，可不是好拿的！”西门凤看了看沈三千的摊位，除了两个马扎，别无他物，只是摆在台面上热气腾腾的炒饭，好像很诱人。 “记住哦，我叫西门凤！”西门凤拿起《金瓶梅》和沈三千的晚饭，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西门凤回到车上，刚刚还满面欢喜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葱白如玉的手对着一旁的《金瓶梅》狠拍一掌，《金瓶梅》飞到了车窗外。 她本想顺手把炒饭也丢掉的，可在车里待了有一会儿的炒饭，已经把他的味道铺满了车厢。属于蛋炒饭的独特香气，诱得人下不了手。 “可恶，炒饭还怪好吃的！要是他当不成圣子，我就把他抓过来，给本小姐当厨子！” 第十四章：机缘盖定临西门，五人同心酾平凡 沈三千一直以为书摊车与黑屏手机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竟然竟被一个女子说破。 幸亏当时许灵回家做饭去了，不然还要多一人知道。 沈三千冥思苦想，书摊车到手才小半个月了，自己一部《西厢记》都没说完，其他人不大可能知道地那么清楚。 “除非是……”沈三千心里想到了唯一的人选，当初的德州多功能机械有限公司，书摊车就是从他们那儿来的，所以如果书摊车的特意是由他们制造的，那么他们知情，再也正常不过。 “可明明是三张，为什么她非说是十二张呢？”沈三千不明白女子说的数量为何与实际的数量差那么多！ “难道是有中间商挣差价？”沈三千小声念叨着！他没注意到，放在口袋里的黑屏手机诡异地闪了一下。 沈三千本以为研究法术才是最难的，没承想，找一个合适的地儿，比研究法术难多了，小县城也不大，两天时间他几乎跑了个遍，没想到就没找到一间合适的，要不是太过热闹，要不就是房间太小，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想到，租个房，租金竟然那么贵，还要季付。 “得，拯救世界第一步，因掏不出钱，卡壳了！”眼瞅着击杀小阳湖水底怪物的任务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自己这儿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呢！ “要不找一下中介？”沈三千心里想着，这种事情还是要找专业的办，毕竟自己的需求不是一般的住宿。 “与其找中介，还不如找皓哥呢！”沈三千一想，人家不跟你一起打怪，难道就不能做兄弟了？ “皓哥，干嘛呢？这两天也没看你在群里活动啊！”沈三千打电话过去，心里十分尴尬。好像同桌刚吵完架，可里面那位不得不借道上厕所一样。 “你要不打电话给我，我还想打给你呢，现在到临西门老街来！”王皓这边已经把老街的门面落到公司名下了，拿了钥匙，骑着小摩托往小街赶去。 沈三千到得晚，等到他到的时候，王皓站在一个店铺面前正朝他招手。 “三千，快来！”王皓用钥匙打开门，这也是王皓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推开门，一阵灰尘掩面而来，店铺是两层楼，一层以前估计是被人租来卖玉，墙上到现在还零散的挂着一些玉器的图片，当中还有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展示柜。两人走到二楼，二楼的状况比一楼惨很多，屋顶水印很重，不用想一到雨天，肯定四处漏水。地上还有些不可名状的物品，大概上一任女老板，只把二楼当成了一个简单应急厕所。 “三千，脏是脏了点，可你看上下两层，平方加起来可不小，收拾一下，当个最开始的驻地，很不错！”些许是屋子的现状，叫王皓有些意外，脸上原本极为兴奋的神色隐去了。 “皓哥，这已经很好！只是我们还以为你……”沈三千为自己之前心里对王皓的看法说声抱歉。 “三千，我怎么可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这一个多么里面包含的内容太多了。 “你是知道我的！我是多么想向我父亲证明！”王皓激动起来。王皓的父亲是个普通人，可又有些不普通，大家都知道，他家多房，在这个小城市里，但有饮水处，便有王家房。可又非常的抠，无论大事小事，以省为主。所以王皓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买房，并且数目上超过他爸。 “你都不知道，这个房……” “不会吧，你把存来买房投资的钱用来买了这个房子？”沈三千没等王皓说完，就要拉着他往外走，“在哪里买的？咱找他退回来去！” “不，这个是公司的房，我们老板说租给我的！”王皓把这件事情前因后果都和沈三千讲了。 “皓哥，你这老板不会看上你了吧！你要是从了她，超越你爸的任务，分分钟完成！”沈三千唏嘘不已，你看看，年纪轻轻，软饭就吃上了。 “滚滚滚，待会把他们都叫过来，我们一起收拾下，再去旧货市场挑些家具！”王皓心里有些犯怵，“难道老板真的看上我了？”王皓想到，平日里梁欣打扮起来，确实是一副红颜未老的模样。可细看眼角的褶皱……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听说王皓牺牲色相解决了集体活动场所问题后，众人兴致很高，纷纷从单位告了假，不到一个小时，都集中到了临西门。 定好下午半天分头行动，沈三千和王皓两人负责家具采买，赵信、陆贾、张启明三人负责打扫卫生。 沈三千火急火燎地和王皓把家具买完，装上车，没和他一道去临西门，而是回家推着书摊车出摊去了。 “每日任务：售卖任意书籍三本，奖励：一百元。”到了摊位点，沈三千看到黑屏手机任务栏刷出了今天的任务。 也不知是前些天每天坚持说书的效果，还是说沈三千恢复了以前的红润面容，今晚的运气特别好，还没到晚上固定的说书时间，沈三千就超额完成了任务，卖出了四本书，《江南可采莲》《在未来》《nicetomeet》《time》，两本外文书稍贵，算上奖励的一百元，今日足足挣了二百零八元。 “为何今日如此顺利？”东边日出西边雨，这边不漏那边漏，祸之福之所倚，同样，福之祸之所伏。 “莫不是，晚上有什么祸事？”冥冥之中，沈三千察觉到一股恶意。 “相国夫人崔氏发现女儿莺莺与张生情愫已生，阻挡不住，无可奈何答应了婚事。可各位看官注意，凡是事情变得顺利之时便要反思，为何顺利，是否有坑自己没有发现？张生便是如此，与莺莺小姐感情飞速发展，天天往崔母面前窜，崔母本来就心烦，频频见张生如此，不由心生一计，以门第为由，令张生上京应试，神京路远，这一去，还不知多少事情要发生！希望莺莺小姐不要有那‘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之后悔才是。至于张生进京后又发生何事？请听下回分解！” 沈三千急匆匆的把今天的故事讲完，八九个看客散了场。沈三千掏出手机，好家伙，八九个未接来电，全是王皓他们四个打来的。 把书摊车送回家，又打了个车，到临西门。 四人正看着工人安装空调呢。“卧槽，咱啥条件啊？还装空调啊！”沈三千嚷嚷道。 “我家旧的！不要钱！”张启明很得意，这会儿属于事业起步期，大家自然是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技术出技术。 前后又忙活了半小时，属于沈三千五人的集会办公室终于竣工。跟原本的格局恰恰相反，考虑到他们这个行为在大家的眼中属于封建迷信，所以大家直接把主要的活动点放在了二楼，最中间是四平方的大桌子，最里面有一块黑板，他们是仿会议室来置办的，毕竟追凶与追异常怪物，同样需要收集线索。而一楼仅在门口放了一张柜台，挡住来往人们的视线。 “要不咱们辞职干保洁算了！”赵信在旁边建议道，窗户、墙脚都是他弄得，现在看着干干净净的玻璃，满足感快比得上跟了一台大手术了。 “别，要去你们自己去，还是坐办公室舒服！”张启明捂着腰子，他是最累的，原本破家具，现有的新家具，都是他搬上搬下弄好的。 “同意，那地，我都拖了二十多遍了，还有异味！”二楼的不可名状的脏东西都是陆贾搞掉的，幸亏是地板砖，如果是其他的，这间房子不要算了。 说到这儿，大家回过头齐盯着沈三千，“三千，我们忙上忙下的，快累死了，而你竟然去摆摊了？破书摊能挣多少钱？” 只见沈三千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票票，得意洋洋的说：“也就这么多吧！” “我去，摆个书摊竟然能挣这么多？”张启明酸了，他在乡镇上班，日薪离两百还差一截。 “唉，今晚我们这么辛苦，某个人不得请客吗？”跟空调师傅结掉手工费的王皓从外边走进来，看到得意洋洋的沈三千，不禁坏笑道！ “请客！请客！”一起呼喊了起来。 “走着，隔壁的三毛串串走起！” 当晚，五人都喝了不少，他们用这一顿酒与自己即将逝去的平凡生活作别。 “再见了，我挚爱的手术刀！”赵信举酒对月。 “再见了，我亲爱的小甜甜！”陆贾毫不示弱。 “再见了，我抠门的爸爸！”王皓喊得声音格外的大。 “再见了，我安逸的生活！”张启明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应应景，只觉得过往一天八杯水的生活要离自己而去了。 …… 沈三千堆满桌子的竹签，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再见了，我的钱包！”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会那么顺利了，原来是应在这儿。不仅摆摊挣的钱全搭进去了，还倒贴了一百块！ “三千，喝，我最感谢你！最够哥么义气的就是你，我真的真的……，谁有你那么大气，法……”沈三千一把捂住了王皓的嘴巴，可不能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