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金主竟是我自己》 第1章 重逢就被催孩子 半山腰上,黑色的劳斯莱斯盘旋而上。 车内,坐着一对容貌气质都非常出色的男女。 佩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无言证明了他们的身份。 温柔的金色光线穿透玻璃,洒落在这个男人英俊的面容上,半明半暗的阴影,更衬得他宛如世外仙,淡漠出尘。 但是只要细细观察就会发现,男人的目光看似注视窗外,眼中的风景一直是车窗上映出来的女人身影,镇定的身影,也不过是掩藏在那琥珀色眼睛里的渴望和痴迷。 “卿书,我们结婚几年了?” 苏长白的突然开口,打破车内凝滞的沉默。 陆卿书不明白男人的出声,如果是平常她可能还会仔细思考一番,但是现在她的内心被烦躁包裹,并不想要去探究男人话语后的深意。 于是,随口就道:“不记得了。” 苏长白敛眸,沉默不语。 可能是在生死关头,陆卿书难得多了几分闲心安慰他,“你是不是害怕,有我在,没关系的。” 没错,就在几分钟前,苏长白刚刚确认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致使刹车失灵,好在这条路上一向偏僻,没什么往来的车速。 可惜,俩人的处境并没有女人说的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后车座松动的螺丝彻底脱落,强烈的滞空感袭来,原本还能行驶的车辆彻底失去控制,撞破护栏,跌入马路峭壁外的悬崖。 陆卿书打转方向盘,不死心的想要做最后一次努力。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啪嗒”一声,她侧头一扫,居然是苏长白主动解开了安全带。 陆卿书想要呵斥他疯狂的举动,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时,忽然所有话语都噎在了喉咙里。 无数的感情氤氲其中,炽热又深情。 苏长白瞳孔中泛起水光,他缓缓扯开嘴角,用着一种决然的嗓音说道:“十年。” “陆卿书,我们结婚十年了。” 车头坠入深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苏长白垂眸轻吻红唇,宣告卑微者的爱意。 帝都,陆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陆卿书唰得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的她,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须臾片刻才缓过神,掀开被子,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物,陆卿书眼中是一片晦涩不明的光。 这是她重生的第三天。 同时她和苏长白新婚的第三个月。 如果不是上辈子,苏长白的主动坦露,陆卿书从来不知道自己随手选中的合作人,会对自己埋有那么深的感情。 不是亲密的丈夫,而是疏离的合作人。 陆卿书,帝都商圈这一块儿,人送外号“财神爷。” 在所有人都以为陆家会走向末路时,凭借过人的头脑和独到的眼光,一举将陆氏集团送上无可撼动的商业霸主的地位。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也有普通人的烦恼——她的感情生活。 陆卿书的人生格言:男人只会打扰她赚钱的速度。 事实也如此,但是耐不过陆家老家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最终败下阵来,随手挑选了个顺眼的花瓶协议结婚。 俩人各取所需。 苏长白配合她在老人面前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陆卿书则给了他这位丈夫无数顶级的资源和人脉。 但是,她没想到苏长白居然会爱上她,那就代表陆卿书要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好在她重生回来的几个礼拜,苏长白都飞在外地拍戏,她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滋滋滋~ 陆卿书拿起手机一看,说曹操曹操就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正是她那位便宜老公。 陆卿书蓦地有些莫名的心虚,她定了定神,将手机放在耳边,“喂,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清浅的声音,“爷爷让我喊你回家吃饭。” 他现在在陆家老宅? 陆卿书下意识反问道:“你最近的工作结束了?” “嗯,”对面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着开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陆卿书头疼,这算怎么回事。 殊不知对面的人也不平静。 陆家老宅的后花园里,午后的阳光和煦,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风一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苏长白握紧手机,长吐了口浊气。 他本来以为那个峭壁就是俩人最终的归宿,结果没想到上天,居然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这一次,他还要再花十年捂一颗心吗? “长白。” 身后传来老人沧桑的嗓音,苏长白收拾好情绪,笑着接过他手里的钓鱼工具。 “爷爷,我来拿吧。” 俩人一起向着湖边走去。 “长白啊,这里就我们爷孙俩人,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陆卿书那倔驴威胁你了,你反抗不过她,就和她一起来糊弄老头子我。” 面对老人的试探,苏长白无奈解释,“爷爷,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需要我把结婚证再拿给你看看嘛。” “那你们有感情,结婚三个月见五次面,哪对新婚夫妻有你们这么冷淡的。”陆爷爷不满的说道。 “爷爷,我们就是近些时间都有些忙,等再过几个礼拜,空闲一点,就有时间好好相处了。” 老人长叹了口气,连带着语气软了下来,“唉,别闲爷爷多管闲事。” “爷爷,年纪大了,就希望你们小年轻有个孩子,圆圆满满的,你们工作忙没关系,爷爷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帮你们带孩子。” “爷爷看得出来,你心里面有那头倔驴,你放心,爷爷一定帮你。” 老人家信誓旦旦,苏长白却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前世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和陆卿书有个孩子,她忙,他可以在家。 他会担起一个爸爸的全部责任,连同妈妈的部分,保护孩子,教育他,陪伴他成长。 但结果是他连陆卿书的人都留不住。 陆卿书开车到陆家老宅时,已经是黄昏傍晚。 刚把车停好,迎面就见一老一少相携走来。 “爷爷。” 陆卿书主动上前想要接过工具,就被老人一把别开手,“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爷爷,今天要不是我让长白喊你吃饭,你是不是就呆在你那个公司里,与世隔绝。” ------题外话------ 开新文啦~ 男主是个纯纯恋爱脑,现实中的女孩子千万不要学,跟我一起说:哒咩 第2章 苏长白煲鱼汤 陆卿书小声辩解,“梁助金助他们都在。” 都是人,怎么能叫与世隔绝。 “你有家不回,每天呆在你那个破办公室里就是与世隔绝。”老人气呼呼的拎着工具,大步流星的朝着老宅里走去。 陆卿书面露无奈,她看出来了,这老头今天就是心情不爽来找茬的。 但是陆老爷子一离开之后,这条鹅卵石小路上也就只剩下陆卿书和苏长白俩人,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彼此之间的气氛都古怪的沉淀下来。 陆卿书主动伸出手,“我来帮你拿工具吧,等会儿那老头看你一个人拿这么多,肯定又要说我了。” 苏长白也想到这一幕,眉眼间泛起笑意,将手里的鱼竿递了过去。 “爷爷他也就是嘴上念叨两句,其实爷爷最疼你了。” “嗯,我知道。” 说完这一茬话后,俩人又安静下来。 陆卿书目视前方,余光一直偷偷注视着她这位便宜老公,对比十年后的苏长白,二十三岁的苏长白,挺拔的身姿宛如亭亭玉立的青竹,举手投足都是清幽雅致的韵味。 无外乎她当年看到苏长白的第一眼,就动起了收藏的念头。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苏长白平静出声,对上陆卿书的眼睛时一片清澈,其实隐藏在黑色碎发底下的耳尖,早已染上红晕。 但是陆卿书没有察觉,偷看被抓包后,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就是很少看你穿衬衫,感觉挺不一样。” 借口,苏长白脑海中第一时间就跳出了这个词,但这是不是代表,陆卿书会注意他了! “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来老宅这边?” 苏长白现在的心情无比愉悦,眉眼弯弯,“合作商送了我两罐茶叶,我想着爷爷爱喝,索性就直接送过来了。” “嗯,你有心了。” “感情是相互的,爷爷对我很好,我自然也要回报他。” 陆卿书能看出苏长白对于老爷子不仅仅只是表面的恭维,是真的当成自己的长辈在尊敬。 那问题来了,苏长白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陆卿书这个人,天生的商人,所有东西都喜欢明码标价,对于她这位丈夫也一样。 既然知道苏长白会动情,而这份感情是她可能没有办法去回馈的,陆卿书不由自主的开始去思考,是不是需要结束这段关系。 可是她们的婚姻才刚刚开始,如果现在结束,陆卿书保证自己的头一定会被陆老头摘下来按在地上摩擦。 啧,男人真麻烦。 在身旁人安静不语的时候,苏长白同样在悄悄注视着她,不厌其烦的以目为笔,一遍一遍描摹她的容颜。 忽然他想到些什么,佯装若无其事的将拎着鱼的塑料桶悄悄换到左手,这样子在走路时,彼此的肩膀会偶尔摩擦在一起。 这些小动作,苏长白熟练的很。 他起了个话题,“今天爷爷催我们要个孩子。” 陆卿书成功被拉回注意力,“再晚两年吧,你身份敏感,最近的事业也还正在上升期,爷爷那边我去和他说。” “嗯。”苏长白不开心。 进入到老宅后,徐叔迎了上来,他是这座老宅的管家,也是从小看着陆卿书长大的老人。 他福了福身,“小姐回来了,家主刚刚进书房去了,还说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反话,陆卿书将手里的鱼竿递了过去,“麻烦徐叔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回杂物间,我去书房找他。” “唉。” 陆卿书抬手敲了两声,门没锁。 书房里,带着老花眼镜的陆正华眼皮也不抬,坐在檀木椅上,一副专心致志琢磨棋盘的样子。 陆卿书走过去一扫棋盘,心里发笑,这是等着自己先低头呢。 她脱下西装外套,坐到棋局的另外一侧,“一个人下棋多没意思啊,我出炮。” 对面的老人还是一个都字都不说,手里却默默把红方的兵移了上去。 俩人你吃我卒,我吃你马。 没过一会儿就可以看出各自的棋风。 老人的打法保守,喜欢求稳,而陆卿书所走的每一步看似随意,其实兵行险招,所以十来分钟后,貌似是陆卿书的棋子被吃掉大半,红方兵马占据黑方棋子的地盘,实则 “将军。” 陆卿书跳了个日子格的马,吃掉对方的车之后,陆老爷子最中心的帅,直接被黑方呈三方包围的局面僵死在原地。 陆老爷子恼了,“这个不算,是我刚刚走错了,你把我的车还回来。” 陆卿书无奈,“爷爷,落子无悔。” “你是年轻人,年轻人要懂得礼让长辈,咱们的优良传统不能丢。”陆老爷子义正词严。 “是,礼让没问题,”陆卿书敲了敲棋盘,提醒他,“但是加上刚刚,你都已经反悔四次了。” 陆老爷子一噎,“是嘛。” 他索性把棋子打乱,“不下了,不下了,回到家就给我添堵,一点都没有长白乖。” 陆卿书主动给他倒了杯茶,提起另外一个话题,“爷爷,你今天向长白提起孩子的事情啦。” 陆老爷子还沉浸在刚刚失败的棋局中,语气也有些冲,“对啊,我老头子不催催你们,等你们小两口这磨蹭速度,我怕百年之后,我的金孙还是没影。” 陆卿书头疼,“爷爷,我们才刚结婚三个月,现在要孩子还太早了,而且公司这两年也忙,我是真脱不开身。” “我催你结婚的时候,你也是拿这套说辞堵我,你忙忙忙,那这样我让长白和你一起住你那间办公室去。” 陆卿书沉下语气,“爷爷。” 陆老爷子哼唧了两声,“那这样不要孩子也行,但你见过哪对新婚夫妻,结婚三个月只见五次面的。” “爷爷你直接说吧。” 谈判成功,陆老爷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觉得太有毁自己的形象,拿起桌上的茶杯挡了挡。 “这样,一个月起码见10次面,我已经问过长白了,他接下来的工作都会在帝都,你只要不以出差为借口,完成这个绰绰有余。” “行。”陆卿书应了下来。 陆老爷子顺势加码,“你别以为可以随便糊弄我,我会让梁助理随时关注你们的消息。” “没问题,现在可以下楼吃饭了吗?” 陆老爷子傲娇的整理了下褶皱的衣摆。 楼下苏长白正放好碗筷。 三个人坐了下来,大圆木的餐桌上都是些简单的小菜,摆放在正中间的主角正是今天下午的战利品。 鲜嫩的鱼肉经过熬煮,早已软烂入味,奶白色的汤汁点缀着零星的葱花,让人食欲大开。 三个人的餐桌上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陆老爷子品尝了一口后,就大加称赞起来,“余妈的手艺进步了。” 旁边的徐伯立马接上,“家主,您可说错了,今天的这道鱼汤可是苏先生亲自下厨做的,余妈可一点没有插手。” “哦,是嘛,看不出来长白的手艺这么好。” “是啊,小姐还最爱吃鱼,想必今晚这道鱼汤应该很合小姐的胃口。” 陆老爷子投给了他一个称赞的眼神,“阿书,长白亲自为你下厨煲鱼汤,你就不应该表示表示。” 陆卿书:“……” 她可以拒绝吗? 在陆老爷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陆卿书知道了这个答案,她放下筷子,主动盛了碗汤放在苏长白的面前,顺便递上一句,“辛苦了。” 陆老爷子满意了。 苏长白倒是迟疑了几秒,不过还是将鱼汤端起来,小口喝了下去。 等吃完饭后,陆老爷子就借着老年人要早点休息的借口,将空间留给两个小辈,佣人也不见踪影,偌大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陆卿书主动打开客厅投影,“现在上去睡觉还有些早,先在楼下看会儿电视吧。” 苏长白嗯了一声,乖乖坐在沙发上,吃着饭后水果。 陆卿书下意识想要将内容调到财经频道,然后蓦地反应过来,这一类的新闻对于身旁人来说应该很无趣。 在随手挑了个电视剧后说道:“就这个吧。” 望着屏幕上的深情男主角,苏长白眼一眯,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你喜欢他?” 陆卿书不明所以,她摸不准苏长白的意思,只能老实回答,“还行,我无聊时看过还可以。” 陆卿书说的是这个电视剧的剧情,没有那么狗血无脑,而且这个女主角是云家大小姐,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所以陆卿书才会对这部电视剧有印象。 但是在苏长白听来,无疑是对屏幕上男主角的肯定。 他无意识的拿叉子戳起盘子里的橙,他忍耐再三,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个人私下的作风不好。” 你别夸他。 陆卿书歪头,面露不解,这个人作风好不好关她什么事,哦,她忘记了,她这位便宜老公也是娱乐圈的,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攀比欲? “那就换个台吧,你来选。” 苏长白接过遥控器,随手换了几个,不是些烂剧就是广告,最后唯一能看的只有少儿频道。 在客厅里传出“哈哈哈,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的声音后,两人同时沉默了。 苏长白镇定的解释一句,“这个挺好,回忆童年。” 陆卿书:“……你开心就好。” 第3章 鱼汤过敏 在经历过尴尬后,俩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生硬。 陆卿书陪着看了两集,脑海中其实都在思考怎么样度过今天晚上,老宅可不像她自己的房子那边可以分房而居,而且以老爷子的尿性,打地铺也不用想,所以今天晚上这一出同床共枕她是逃不过去了嘛。 可是,她明明吃饭前才刚决定,要和她这位便宜丈夫拉开距离。 陆卿书头疼,下意识视线就移到了苏长白的身上,随后就发现这个人一直抬手挠着自己的脖颈。 “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脖子这里有点痒。”苏长白努力克制住自己身体里传来的那股躁动,放下手想要遮掩过去,“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陆卿书头顶问号,“这个季节哪来的蚊子?我替你看看。” 说完,不容置喙的扯开面前人的衣领,白衬衫下藏着一片红肿的小疹子,有些部位还被抓挠出了道道血痕,她着实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什么被蚊子咬,你身上起的红疹分明是过敏的症状。”陆卿书一把抓住沙发男人的手腕,一边抄起茶几上的钥匙,“走,我带你去医院。” 陆卿书主动坐上副驾驶,一路驱车前往附近的医院,挂号排队,好在这个时间点的人并不多,给苏长白看病的是位老医生,三下五除二就开了检查项目。 等到陆卿书看到那张检验单之后 “菌菇类、贝壳类、鱼类过敏?你长这么大连自己什么过敏都不知道嘛,今天晚上还喝了一整碗鱼汤,你嫌命长是不是。” 苏长白垂头不语。 想到今天晚上苏长白的饮食,陆卿书敏锐的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她面带狐疑,“你喝鱼汤,该不是因为那碗汤是我盛给你的吧。” “不是,我就是自己嘴馋。”苏长白终于出声,小声地辩解道。 好的,陆卿书确定无误了,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因为苏长白身上的红肿并不是很严重,所以在医生开完药之后,陆卿书就把人带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苏长白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陆卿书的冷淡,虽然他们之前也很冷淡,但是这种冷是身旁人刻意营造出来疏离和客气。 他薄唇拧成了一条直线,宛如失去主人宠爱的小狗,亦步亦趋的跟在陆卿书的身后。 回到卧室,陆卿书也懒得再去管今晚要睡同一张床的问题,走向衣柜,拿出睡衣,主动进入浴室洗漱。 洗完澡出来,苏长白唰得一下站起身,忐忑不安的盯着人。 陆卿书平静的说:“早点洗漱,早点休息吧。” 在彼此擦肩而过时,苏长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中暗含急切,“你生气了?”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你生气的时候就不爱搭理人,你是不是生气我喝鱼汤,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只要不吃鱼肉就没有关系,结果没想到……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说到最后,男人几乎语无伦次。 陆卿书抽回手,她觉得苏长白的某些思想出现了问题,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命令,“苏长白,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苏长白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四目相对。 陆卿书温柔一笑,认真解释,“我真没有生气,你也不需要道歉。今天晚上的事归根到底是我的错。” 顿了顿,“但是苏长白,我希望你明白,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谁去屈服于谁,即使今天不是我,是爷爷他给你递了鱼汤,你也要学会去拒绝他,而不是委屈自己。” 苏长白着实没想到,陆卿书会对自己说这些。 先爱上者总是卑微的,即使陆卿书这么说,但是下一次,如果面前人依旧递来一碗鱼汤,苏长白想他还是拒绝不了。 “身体是最重要的,还好我今天发现及时,要不然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就打算自己忍过去,你可是演员,真破相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苏长白莞尔一笑,“我相信以陆董事的财力,养我这么一个闲人,肯定小菜一碟。” “那你可想错了,我可是个黑心商人。” —— 第二天陆卿书是被压醒的,她努力掀开眼皮就发现原本应该睡在床另一头的苏长白,不知何时睡着滚到了自己身上。 清浅的呼吸打在肩颈处,安静又美好的睡颜,就是某人这个睡姿问题,陆卿书每每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都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放了块吸铁石。 她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抽出身来,下一秒就见苏长白的睫毛上下扇了两下。 在看到两人的姿势后,他迷迷糊糊的收回手,薄唇轻启间嗓音中还带着早晨独有的磁性,他说:“我又躺到你这边了。” 又? 陆卿书抓住他话语里的重点。 要知道这一世可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哪怕是在新婚之夜,俩人都是分房而睡的,所以哪里来的又。 陆卿书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想法。 下一秒,耳蜗里再次传来身旁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昨天半夜醒过来,明明都已经躺回去了,下次得在床中间多放两个枕头。” 陆卿书摇了摇头,怀疑自己真是多想了,重生这件事本来就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刚好两个人都这么幸运。 起身下床的陆卿书也就错过了苏长白,在睁开眼后瞳孔中的复杂之色。 楼下,梁助理和早期的陆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俩人低声讨论着什么,但是一看到陆卿书的时候,却同时停下了声音。 陆卿书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只是披上西装外套,“爷爷,早上我约见了霍总,从这里开车过去来不及吃早餐了,麻烦余妈给我装一份三明治,我带在路上吃。” “路上小心开车。” 等陆卿书和梁助理一前一后上了车。 关上车门,梁助理一边踩下油门,一边向身后的上司汇报道:“董事长,今天早上老董事长交给了我一个任务。” “嗯。”陆卿书给了他一个音,示意他继续说。 梁助理一本正经,“老董事长让我拍下一些您和苏先生的亲密照,随时向他汇报你们的感情进度,他说完不成就要扣我工资。” “我知道了。”陆卿书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让你去查的事这么样?” “那几家都挺安静的,您放心,我已经都派人盯着了。” 陆卿书翻开助理放在车里的资料,却一页都没有翻动。 这些年陆氏集团的不断扩大,自然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陆卿书心底一直有数。 但是她身边的防护一向严密的很,怎么可能会越过层层防护,在车子底下动手脚,所以她很难不怀疑是出现内鬼,不过这些事情毕竟发生在十年以后,陆卿书要做的只有未雨绸缪。 进入到陆氏集团,和客户商讨项目,利用空余时间吃个午饭,下午继续处理公司重要事务,即使不出差,陆卿书也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忙。 咚咚。 敲门声后,响起了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我们尊贵的陆董事吃个晚饭?” 陆卿书从文件里抬起头,随即眉梢扬了扬,“真是难得看到沈总这个大忙人。” 来者正是沈家大少,沈翊北,和陆卿书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之一。 沈翊北傲娇的哼了声,“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忙,到底是谁一次次推了聚会,要不是我今天主动上来,苦苦哀求你的梁助给我插个队,要不然你陆董事的邀约我怕是明年也约不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沈翊北熟稔的往沙发上一瘫,“别废话,快点收拾收拾,云斐回来了,要我们给她接风。” “我没记错的话,这人不就是三天前出国拍个广告,我们接哪门子的风呐。” “我怎么知道她,反正我就是个传话工具,晚餐定在了‘汀溪木源’,你动作快一点,免得等会儿路上堵车,我又要被那个疯婆子骂。” 陆卿书应了声好之后,重新拿起手里的钢笔,将后续的工作收尾。 但是等俩人到汀溪木源时,还是迟到了。 推门走进包厢,里面只坐着个年轻男人,正拿着手机似乎在打游戏,在听到脚步声时,眼皮动都没动,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全神贯注。 陆卿书和沈翊北倒是丝毫不意外。 陆卿书倒了杯茶,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茶香,是自己常喝那个牌子的毛尖,是谁点的不用说。 但沈翊北显然没有这么好的品茶耐性,凑到那位年轻人身旁,开始指点江山起来。 “夏闻灼,打呀打呀,人就在树后,你跑什么!” “快快快前面有车,扫他扫他!” “你到底会不会玩狙啊,对面2个人你愣是一个都没弄死。” “房子里面,人就在房子里面,别停,换枪继续打,哎西,夏闻灼你这技术真菜,上赶着给人送快递。” 夏闻灼额角青筋一跳,终于忍无可忍,“闭嘴,再吵吵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拉你去对练。” 沈大少爷能屈能伸,做了个我把嘴缝上的手势。 第4章 友人相聚 陆卿书摇头浅笑,“好了,喝点茶吧。” 沈翊北仿佛被抽走骨头的软体人,端过茶杯一饮而尽,“真不知道这种没滋没味的东西,为什么你们这么爱喝。” “照你这种喝法,就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也淡如凉水。”夏闻灼鄙视的扫了他一眼,薄唇轻抿,脊背挺直,一举一动间都是世家公子的良好修养。 “唉,你还真是了解我。”沈翊北贱兮兮的凑过去,又被夏闻灼一把推开。 两个人打闹了一阵,最后还是以沈大少爷肚子饿了才暂停休战。 “云斐呢?这女人到底来不来,再不来我喊上菜了。” 夏闻灼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眉心微不可查的蹙起,“十分钟前我给她发信息,她就说到这边停车场了,按理说早应该过来了。” “那人呐,汀溪木源这么屁点大的地方,难不成那女人还迷路了,”沈翊北吐槽道,掏出手机,“不行,我打个电话给她,再不来少爷我今天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催催催,催个球。”娇媚的女声传来,紧接着包厢门被推开。 一个艳光四射的女人走了进来,红色的法式大波浪,随着她的走动荡漾出热情的弧度,女人身着一条同色紧身的长裙,腰带一掐,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妖娆身姿,摘下墨镜,一颦一笑间,尽显女人妩媚的风情。 来人正是一出道就被冠上尤物称号的当红女星——云斐。 夺目的出场还没保持两分钟,刚刚还火辣无比的女人宛如条小狗似的,双目发光,径直扑向陆卿书,一边还在嘴里夸张的喊道:“我好想你啊,书书~” 陆卿书却仿佛提前预知了般,在被女人抱住时,动作迅速的往旁边挪了个位,优雅的继续翻看着菜单,边提醒道:“差不多就行了。” 扑了个空的云斐眼尾下垂,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可怜兮兮,她倾身向前拉近和邻座的距离,“几天没见,书书对我就这么冷淡了,我真是伤心欲绝。” “咦~阿灼,你不知道我花粉过敏嘛,怎么还在包厢里面放花。” 夏闻灼默默开口,“我没放。” “哦,那我怎么看到了这么大一朵百合。”沈翊北着重咬紧了最后两个字,调侃的意味不言而喻。 “百合又怎么样,只要书书愿意,我可以躺平,任由书书为所欲为。”云斐哼了声,说完还羞涩的抬手掩面。 “呕,死女人,你可别恶心我了。” “某些人就是嫉妒我可以得到书书的喜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 沈翊北坐直身体就想和某个女人理论理论,耳边传来陆卿书的一声“我饿了”,再然后怀里就被身旁夏闻灼扔了本菜单。 刚刚还炸毛的公鸡顿时乖乖看起菜谱。 夏闻灼趁着上菜的时间问起,“阿斐,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云斐懒洋洋的端起茶杯,放在鼻翼下闻了闻,又嫌弃的将白玉茶盏放回原味,“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旁边的陆卿书说的。 “和我有关?”陆卿书眉梢一挑,“苏长白,他也在这儿。” 这里坐着的三人都是陆卿书的好友,所以她当初和苏长白秘密结婚的消息,也并没有瞒着他们,但是陆卿书没有看到是沈翊北在听到这股名字后,面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情绪。 云斐往椅背上一靠,“这么快就猜出来了,真是没意思。” “我还猜出你晚来的真正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他,”陆卿书十指相扣交叠于大腿上,“说吧,他当时和谁在一起。” “书书你有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在你智商的碾压下,我总感觉我脖子上的就是个摆设。” “我以为你高中就应该认识到了这一点。”沈翊北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补刀,“来,等会儿给你点个猪脑,以形补形。” “沈翊北,你闭上你那张鸟嘴,是能少活20年还是30年,你那么聪明,你说说苏长白和谁在一起啊。” 沈翊北噎住。 成功扳回一局的云斐,得意洋洋的翘起二郎腿,“还敢说我笨,你一个全校倒数第二也好意思也好意思嘲讽我这个全校第十。” “我那次是考试没有发挥好,几年前的老黄历也要翻出来。” 害怕两人再掐起来,陆卿书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了一下两人话题的重点,“所以呢,你在路上还遇见了谁?” “苏大怀,说出来你们也不认识,以前娱乐圈挺火的一个综艺导演,销声匿迹了两年时间,最近听说新筹备了一个综艺节目,正在四处邀请人。” “你去嘛?”陆卿书多问了一句,但是对于答案她心里有数,果不其然,和上辈子一样得到的是否定。 云斐抱怨,“陆书书,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火,我的经纪人都把我的档期排到了下下个月,还是我紧赶慢赶挤出来的时间。” 陆卿书没再说话,其实苏大怀这个人她有印象,因为正是靠着这部综艺,他成功翻身,成为未来近几年内,最赤手可热的综艺导演没有之一。 自然这些娱乐信息也是靠着云斐的嘴巴。 但是陆卿书默默回忆着上辈子的事情,对于她这位便宜老公,她有的记忆并不多,但她很肯定的记得,苏长白并不在邀约之列。 难道是重生带来了蝴蝶效应。 “吃饭时间不讨论工作,阿书你尝尝这个,汀溪新出的菜品,味道还不错。” 云斐抗议,“为什么就给阿书夹,不给我夹啊,我也要吃。” “吃吃吃,吃胖了不要怪我们说不阻止你。”沈翊北嘴上抱怨了两句,动作却很诚实的没有落下。 4个人虽然高中以后就不在同一个大学,结束学业后也都进入了不同的领域,但是彼此之间的熟稔却是显而易见。 偶尔沈翊北说两句什么,总能逗的其余三人哈哈大笑。 陆卿书默默享受着这样的时光,忽然包厢的门被撞开。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第5章 祝北柠闯入 一开始众人的诧异,直到夏闻灼站起身,带着惊讶的喊出那个名字,包厢里骤然不复之前的和谐。 气氛开始波涛汹涌起来。 “北柠?” 闯入者抬起头,凌乱的碎发下露出一张纯净无瑕的脸庞,是那种校园里会被人人追捧的清纯女神。不过现在她的情况显然不太好,满脸通红,犹如小鹿斑比一般的圆眼里沁着水汽,我见犹怜。 “你怎么了?” 在夏闻灼关切的询问后,陆卿书下意识望向身旁的云斐,见她神情自若的咬了口脆萝卜,遂将视线放在了闯入者的身上。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上下敲击桌面,发出微不可查的细小声响,这是陆卿书在思考时最喜欢的小动作。 如果说陆卿书上辈子最佩服谁,祝北柠此人绝对排得上号,出身偏远的农村,却凭借自己的本事搭上夏家的顺风车,硬生生挤入上流社会。 可惜……使用的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祝北柠皓齿轻咬薄唇,抬眸间就将楚楚可怜的气质完美展现出来,她小声的喊道:“闻灼哥哥……” 夏闻灼正想要靠近她,结果被她厉声喝止,“闻酌哥哥别过来,我……我被人下了药。” 闻言,那道清冷的身影脚步一顿。 突如其来的凝滞,让祝北柠不禁攥紧了拳头,好在下一秒,耳边就传来夏闻灼潺潺如流水般动听的嗓音,他说:“我带你去医院。” 沾着泪花的长睫下,祝北柠眼中幽怨之色转瞬即逝,再抬起头来时只剩下满满的哀求,“闻灼哥哥,不可以。” 她倚着木门,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孱弱纤瘦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娇小,却又顽强的支撑起自己,祝北柠吸了吸鼻子,“我是演员,如果被拍到去医院,不仅媒体那边说不清楚,说不定还要连累你,不……” 夏闻灼压下心底的烦躁,他径直开口打断了面前人的话,“不会的,就算拍到我也会压下去,那些记者不敢多说什么。” “不可以的,闻灼哥哥,你知道的,演戏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我喜欢演戏,不可以去医院。” 说到最后,祝北柠仿佛再也支持不住的往前倾倒,夏闻灼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祝北柠终于顺理成章放软了身躯,泪珠也随之颗颗滚落,“我不要去医院……不要……” “我带你回家。” 夏闻灼俯下身,将人公主抱的揽在自己怀里,微微侧过身,视线在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影多停留了两秒后,这才开口道:“抱歉,这次就算我失陪,下次换我来请。” 砰的一声轻响,门被再次合上。 成年人的世界里,在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我带你回家”后,接下来的事情,心照不宣。 四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友,清楚陆卿书和苏长白之间的秘密结婚,自然也都知道云斐和夏闻灼曾经有一段情。 哪怕是和云斐一见面就争锋相对的沈翊北,也不自在的搓了搓裤缝,“死女人,你还好吧。” 云斐将嘴里的萝卜咬得嘎嘣脆,“好啊,我为什么不好。” 沈翊北啧了声,烦躁的抽了张纸巾丢过去,“你要不就再哭一顿,放心,这次本少爷绝不笑话你。” “不过就是一段感情,有什么好哭的,我娱乐圈男友哪个不比他夏闻灼长得差的。”云斐朝他投去鄙视的眼神,随后昂起下巴,那是属于云家大小姐的高傲。 沈翊北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不哭就好,本少爷最怕女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