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燃星河》 登场 “咻咻咻” 一位装备精良、携带物品之多,形似“蜗牛”的士兵伏击了一只硕大的人形变异体,此人两道修眉下长着圆眼龙鼻,并且上唇棱角分明。 蜿蜒的山路很考验体力,可眼前这位士兵似乎并不受影响,他小心翼翼穿越这片林地,嘴里嘟囔着,“有机会见到情报处的参谋,我一定要敲敲他们的脑袋,变异体数量太多了……” 随即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了看纸条上早已背熟的情报,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情报有误”随后撕碎的纸条将其放入口中,随便嚼了嚼,咽入肚中。 这位就是本书故事的主人公,名字叫六河。 在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内战后,滨岚大陆的人口锐减到了二十分之一。灾难后的人们将历法重新划分,战后新秩序下叫“新纪元”。 在暗堡接受高强度训练的几年时间里,六河已经成为一名身体素质超群、阳光且有活力的战士。 四年时间里基本接触不到外界的自然光源,以至于六河的皮肤像是一个待在城里养尊处优的少爷。 20岁出头的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暗堡,踏上了去外界的路,同时也是为了完成“火种”的理想。 负荷170kg装备的他穿梭在山地中,虽然身着丛林迷彩服能躲过同类的察觉,但骗不了人形变异体,为此,六河还是得小心观察这些变异体活动的规律,减少非必要的战斗,保存弹药。 争取早日赶到洛卡城。 “该死,这么多丑陋的怪物,到底是哪位伟大的母亲生的?”六河抱怨道。 从暗堡出发,因为存在辐射区,已经绕了很远的路,无奈还是遇到数量可观的变异体。 关于人形变异体是“新纪元”之前的科学产物,三家学派其中一支的科学家制造了他们,这种伤天害理的实验,本应该遭受到所有人的唾弃与制止,可不幸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这些变异体通常25m高,有甚者则达3m。 可以通过他们身体的变异程度,判断等级和战斗力,大部分拥有的发硬皮肤像铠甲一样坚硬,还有露出的血色肌肉,仿佛胀破了皮肤一般。 从肩胛骨、前臂、肋骨处长出了戳破肌肉的骨刺,乌黑且坚硬,像是老山羊的角一般。 远远地望去就有一种压迫感,伴随着恶臭,像是移动的公厕。 即使是如此恶臭,也遮蔽不了他们自身对人类味道的感知。 “应该不远了”六河翻开地图,嘴里念到,“不出意外,两天后就能到达洛卡城的大门”。 一路上做好标记,只有自己队友才能看懂的暗语符号。 合上地图后的六河吃了一口压缩饼干填补胃中的空缺。 此时在脑中计划着去洛卡城需要执行的各项任务。 心里幻想的美好生活,仿佛就在正前方向自己招着手。 想着想着,嘴角的口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是饼干诱人还是未来美好的生活。 此时山脊另一侧的枪声吸引了六河的注意。 六河翻过山脊,悄悄摸向了这场战斗的侧方。 变异体袭击了一支小队,这是一支民团小队,其目的是保护勘探队来深山找煤矿。 “队长,挡不住了!” “交替掩护!” 这一小队人拿的都是非制式的猎枪,射程近、精度低,对变异体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小队的阵形眼看就要被变异体打乱。 通过望远镜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的六河,决定出手帮助这一支小队。 “咻咻咻” 闷而小的声音贯穿了一只变异体的头部,使他行动变得迟缓。 “这些丑八怪没有痛觉?” 命中脑袋只会延缓他们的行动。 小队的人立刻意识到有人在侧方帮助他们,“有人帮我们!” 开心地大喊道,“是联防的人吗?” 可六河并没有回应,只是再一次开枪击杀了另一只变异体。 “队长,我们得救了,八成是联防的人!” 就在战斗刚刚结束,所有人都觉得安全的时候,从背后传出一声“咔嚓”一声,一只不属于自己的脚踩响了枯树枝,六河心中一惊,“不好,被盯上了,帮眼前这群人引开吧。” 于是迅速向林子外奔去。一秒钟的时间六河已经由本能警觉到判断而得出结论。“一共两只,20m,七点钟方向”奔跑的过程中,不仅要留意地形,还得迅速分析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任何优势都要充分利用。 由于刚才的伏击,六河并没有更换步枪弹夹,于是只能玩命的奔跑。 心中默念,“丑八怪怎么这么能跑?” 刚才翻越山脊时留意过地形,树林空隙处有泥滩,抓住藤蔓荡过去,前方就是与身后变异体决战的地方。 六河一边跑一边脱掉各种装备。 抓准机会,握住藤蔓,在天空中划过一个自信的抛物线,六河心中的优越感也随着这个抛物线一样。 到达泥潭对岸之后并没有逃跑,而是熟练地端起副武器,枪口对准自己刚才起跳的方向,紧接着两只变异体也冲出了林子。 不过它们并没有越过泥滩,愤怒的变异体朝六河扑了过来,结果双双陷入其中,挣扎着的变异体翻起片片淤泥,与自身的恶臭一起翻腾,像极了在粪海疯狂扭动的蛆虫。 “咻咻咻” …… 当两只丑八怪不再挣扎的时候,六河“呕”的干呕的一下,“真是两坨会移动的大便”。 说罢朝着泥滩里吐了一口吐沫,便去寻找刚才卸下的各个背包。 山脊另一侧的民团向六河这边靠拢,队长说道,“找到刚才那个人” 手下一名队员却说道,“可是……来了两只变异体啊,我们过去那不就等于是送吗?” 队长却说到,“他帮了我们,我们却不帮他”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老子还要在这一带混呢!” …… 捡回装备的六河,正在活动筋骨,舒展着十指,再慢慢合上握成了拳头,端详着,同时也感受到了二阶基因强化药剂带给身体的巨大改变。 嘴里喃喃的说道,“还是没有完全开发啊,这药剂带来的潜力,到底能强化到什么程度?” 步枪弹药已经耗尽,于是将步枪装回了大背包。手中握着斧头继续前进。 行军途中的走神无疑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不远处斜上方岩壁处的一只变异体径直冲来。 这是离开泥潭后的又一场战斗。 六河掏出口袋中的手枪对准冲过来的变异体,打光一匣子弹,然而效果并不理想,这头庞然大物还是冲到了六河面前,挥舞砂锅大的拳头,一个重击,六河来不及闪躲,立刻格挡。 这一击直接将他轰出了6米开外,幸好有背包的保护,让他没有那么痛苦。 双臂仿佛被打断了一般,两个机械外骨骼已经彻底损坏。 变异体的那一重击,突出的骨刺将六河前胸的重甲扎穿、划破了前胸。六河脱掉了前胸的重甲,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不慌不慢的从上衣口袋取出一个针管,给自己注射一剂肾上腺素。 接下来的战斗必须认真地对待,原因是之前的体力消耗太多了。 登场2 变异体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六河走来,并且打量着眼前这位“无知”的人类。 此时的疲劳感已经消退,六河握紧了手中的斧子,轻轻地一个躲闪,避开了一击重拳。 变异体不依不饶再一次扑上来,六河一个侧身闪开,挥舞着斧子猛地砍向头颅,斧头居然嵌入到丑八怪的斜方肌。 与其说这些丑八怪变异体没有脖子,倒不如说它上身肌肉过于发达,裹住了脖子。难免会让人误会他脑袋缩进了胸腔。 再一次躲避进攻后的六河发现,这些生物上半身虽然发达,可下半身依旧是人类的下肢,给人一种极不稳定的感觉,与此判断,它们的弱点在双腿上。 六河起身一跳,一记飞拳,竟能使变异体连连后退,紧接着一个飞踢,失去平衡的变异体倒在了地上,瞅准机会迅速上前拔出了嵌在变异体脖子附近的斧头。 大喊,“趁你病要你命!” “啊啊啊!” 斧头砍向变异体双腿,锋利的斧头轻易地破开了最外层的皮,斩断了骨头。 随着“轰隆”的倒地声响起,再也站不起来了。 随后六河心里泛起嘀咕,“为什么要喊这么奇怪的话?” 失去腿部而倒地的变异体彻底怒了,瞪大眼睛一声长长的嘶嚎,仿佛在召唤同伴一样。 六河也不再恋战,正要准备撤出战斗,东西两个方向的丛林中都传来了沙沙的响动。 一处脚步轻,数量多,一处脚步沉闷,数量少。 不言而喻,刚才被救下的那一队人闻声赶来,同时变异体的“家人”也来了。 六河并不打算朝人类的方向跑去,不知道那伙人对自己抱有什么态度。 “糟糕,来不及了” 两只变异体越追越近,直到有一只伸出巨手捏住了六河的后劲。 “碰”的一声,六河被摔在地上,还没缓过劲来,又一只手卡住他的喉咙,像是逮小鸡一般被举起来,六河咬紧牙关,双脚本能的扑腾了起来。随之而来的窒息感使他拿着斧子胡乱的挥砍,这种力度不足以划破变异体的护甲。 六河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很硬的大便”。 最终还是铆足了力气,利用斧子尖端朝着变异体眼睛一刺。 “噗” 结果像极了被踩爆的柿子。 变异体感受到了视线受阻,愤怒的甩掉了六河。 脱离了钳制的六河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另一只变异体似乎并不像给六河一个喘气的机会,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并挥舞着拳头重重的砸下来。 六河灵巧的翻身,随即滚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民团小队终于赶到了。 一行人看到,有个人与两只变异体近身战斗首先是一阵惊愕。 带头队长说道,“先开几枪,吸引变异体注意力!” “碰碰碰” 两只变异体似乎并不想理会远处小队的人,只是对着人群吼了一声,好像是在说,“滚”。 “所有带枪的,保持战斗队形,加速向变异体靠近”队长命令道,“到达有效射程后自由开火,小心别伤到那个人”。 最开始的时候,六河与两头变异体战斗是互有攻防的。 当他意识到这伙人靠近他的时候,自己也拿不准这群人真正的意图是什么,肾上腺素能带给他的兴奋感逐渐衰弱了起来。 渐渐地感觉与变异体的对抗有些力不从心,痛觉也开始恢复。 瞎眼变异体彻底陷入了疯狂,连续扑了好几次,将六河死死控制住,后入场的变异体对六河拳打脚踢,最开始那一只被六河砍掉腿的变异体,一边哀嚎,一边拖着沉重的身子,艰难的爬向六河,像极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街头混混。 三只变异体围着六河一顿胖揍。 靠近的队伍中不知谁先“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笑。” “是啊,这场面像不像在街边小混子的霸凌。” 在这个意外和明天不知谁先来临的世界,幽默似乎成为人们最先掌握的基本学科。 队长首先到达了射击位置,这些人使用枪并不具备穿透变异体护甲的能力,“不要省子弹”。 显然队长打急眼了。这个队伍里并不缺乏老练的士兵。 而后密集的火花落在了变异体身上,于是掉头朝民团小队发起攻击。 变异体冲锋的势头明显被小队削弱。 五分钟后,零星的枪声结束了。 “有没有受伤的”队长关切地问道,“受伤的保险买了吗?” 引得一阵哄笑,“报告队长,没人受伤!” 远处没有参加战斗的人与勘探队的窃窃私语,肯定着这支队伍的战斗能力。 一行人走近六河,看着这位被捶入泥土中的人,此人还保持着蜷缩状,双臂护着脑袋。 众人不忍直视,小心翼翼的将六河从坑里扣出来。 一旁的队副忍不住说道,“这个人皮肤保养得真好!” 尽管六河头破血流,半张脸被血染红,可另外半张透露出来的年轻帅气的脸庞。 队长没好气的说道,“注意力能不能不要放在这么奇怪?”顿了顿又说,“不应该先检查一下这小子还活着吗?” 队副摇摇头道,“我估计悬,你们没注意到这个人形的坑吗,什么骨头能这么坚硬?” 此时陷入迷糊中的六河的睁开了双眼,嘴里努力的念叨什么。 “队长,你看他活了!”队副也是嘴欠。 队员们似乎适应了队副的说话风格。 “小兄弟你坚持住,我们带你回安全的地方!”队长转头又对手下说,“带上他的东西,我们回村。” 队员们利索的收集好了六河的装备,有人说道,“队长,这小子应该是赶着家畜驮东西。我判断战斗时家畜受到惊吓跑没影了。” 六河虽然很想说;“没有什么家畜,就我一个人”,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说话,感觉灵魂随时要脱离身体一样,心里想着,“我刚才被打死了吗”。随后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队伍踏进了茫茫大山,不知昏睡了多久,六河恢复了一丁点意识,感觉到了自己被放在担架上,一颠一颠,骨头快散架了,隐隐约约听到了队伍里有人在说话。 “死沉死沉的!” 随即又昏睡过去。 安全区 “队长,这小子不会已经嗝*了吧?”队副手都麻了,不满的抱怨着。 “瞎说,你见过嗝*的人高烧不退吗!” “就是就是”其他队员搭话道,“你分明就是想偷懒”。 “去去去,有你们几个小的什么事?”队副说道。 队长清了清嗓子,“你们大伙都看到了,这小子拿着把斧子与三只变异体正面作战,若是以后……”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队长想说以后能加入自己的队伍该多好,但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 其实所有人都会这么想,让自己的团队更加强大,在这个世界有了活下去的一份助力。 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会受到尊敬,何况是一个孤身与变异体战斗的人。 光是独自深入茫茫大山的这份勇气,足以让很多人敬佩不已。 队长给一众人分析道,“根据我的判断这小子不是普通人”。 “嗨,队长,这还用你说,我们早发现了”。 队长邹紧眉头示意队员们不要打岔,道“看他的随身物品就知道了,东子,把这人的枪拿过来!” 队伍里一位满脸疲惫的人哦了一声,翻出了六河的步枪,上前交到了队长手里。 “先看看这根枪管前端,它的名字叫‘枪口抑制器’这种是降噪音的”咳了一下嗓子又说到,“再看看侧边这个led灯与激光器组合而成的战术枪灯,机瞄这边安装的是高倍镜与侧翻镜的组合”说罢给一行人演示了一下使用方式。 “你们再摸一下前端垂直握把的手感,你们觉得什么样的士兵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众人沉默了,至少在心里对六河产生了距离感和一丝丝的排斥。 大家族的子弟? 这小子就算醒过来也不会和大伙成为朋友或者战友。 这时有一名队员说道,“队长你咋知道是这么多呢?” 民团的队员们用的都是粗制滥造的猎枪,条件好一点的用部队淘汰下来的霰弹枪,很少用步枪的。 有人这么一问,队员们迫切地想让队长讲讲。 “我是谁,你们队长”。 说着脸上流露出骄傲的神色,“之前去省城注册民团,培训的时候,你们知道那个侯旅长的侄子吗……” 队员打岔,道“队长,我们只想听枪的事”。 “是啊,是啊” “别打断我!” “侯旅长的侄子有一支新纪元之前遗留的步枪,和你们眼前看到的这一支大差不差。当时打开他的珍藏柜,滔滔不绝地炫耀藏品的来历,听得我好生羡慕!” 队长叹了一口气,“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队伍里的装备能提升一个档次”。 队副听后连忙安慰道,“嗨,多大点事,兄弟们再打拼几年,我们民团的装备迟早换一茬。” 队长听后心中有些小感动,“你小子平时不爱说人话,不过刚才这话确实像样”说完转身悄悄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准备加速前进吧,前方快到安全区了”前方有队员提醒道。 …… 剧烈的头疼迫使六河咬紧牙关,意识渐渐恢复,眼睛依旧无法睁开。 一位穿着医生制服的男子给六河换上了新的绷带。 一旁的队长着急地问道,“怎么样了?” “没救了,等死吧!” “再帮忙看看,这小子可不是普通人。” 队长也是惜才,想要六河加入自己,另一个原因就是想挽救一条性命。 医生打量了一下队长,道“‘不普通?’就算再神奇的人受这重伤,也得看命吧?” 说罢准备起身离开,队长上前递了一包干粮。 医生也明白什么意思,货币在底层民众之间并不怎么流通,更何况是城外的人。 这些干粮是用来抵医疗费的。 “没别的事我走了。” “您慢走”。 一行人起身送医生离开了小屋。 六河心想;不就挨了顿毒打吗,怎么就没救了呢,不会真的是“六河”变“六盒”了。等伤势好了,一定要把他的胡子扯下来。 送走医生,一行人回到小屋子内,显然有点挤,可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前哨兵站是一个半民半军的观察站,大约面积1000平方米,负责替后方基地市做预警,也可盘查过往的流动人员、商队。 每个民团都有自己对应的屋子,不得随意在营地走动,生火做饭也得提前请示。 队长穿过人群,来到了六河身边,“给你伤口消毒以及换纱布,花了我将近一周的口粮,小伙子你可得挺过来,打几天工给我还清知道吗”。 大家都知道,这位队长不是吝啬鬼,他只是想让伤员活下来。 “东子,明子,这个伤员就交给你俩照顾了。” “哦。” 有干粮的人已经从兜里掏出来吃了,没有的只能饿着肚子,虽然都是一个队伍里面的,但人们吃饭都是自顾自的。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队长嚼了两口干粮,“有没吃饭的吗,要不要我给你们匀一点?” 有几个人怯怯地举起手,队长没说什么,给每人抓一小把递到了手心。 六河感受到了身边发生的一切;难怪队伍的凝聚力那么高,冲锋的时候队长指哪、队员们就冲向哪,这样的队长在众人心中一定占据了很重的分量。 太阳渐渐下山,天空被黑夜笼罩。 队长见众人还未睡去吩咐道,“明天抽几个人和我一起送勘探队去另一个兵站,其余的人在这里休整,等待会合。” 不知是饿的还是伤得太重,六河昏昏沉沉的睡去。 醒来时已到了第二日,太阳在天际线漏出一点金边,此时的六河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小屋子里塞进满满一屋子人,少说三十人。他们坐在地上相互依靠着,做半缩状的姿势睡觉,而自己却占据了屋子内很大一部分位置,又看了看身边自己的背包,除了武器之外其余的完好无损。 六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伙人还不错,能处。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有些去外边透气,还有些人见屋内空位置多了,干脆换了一个姿势又睡下了。 “醒了,醒了?”东子率先发现病床上的六河睁开了双眼,大喊道,“这兄弟醒了!” 对前几天六河战斗的表现印象深刻,众人好奇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什么“你是外星人吗?” “你从哪里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家畜呢?” “你的穿着怎么和我们不一样?” 还有些更过分,“听说大难不死,必有下回你对此怎么看?” 踏马我躺着看呗! 六河心中也有疑问;都问的是些什么啊?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星球吗? 脑仁嗡嗡地作响。 为了避免头疼,六河想到了拒绝这些问题的办法;算了,我还是晕过去吧。 头一歪、眼一斜,装作晕了过去。 安全区2 六河这两天调养,身体上的伤奇迹般的好了不少。 现在只是部分骨折与零星的伤口需要绷带缠着。 东子和明子也是两个靠谱的小伙子,前前后后照顾着六河的饮食起居。 “你俩对我怎么这么上心呢”六河不解的问道,“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 “客气了,主要队长吩咐了,我俩就得听命令,其次,你也帮助过我们,不谈什么回报不回报的”这位名叫东子的青年说道。 “你们队长在队伍里面似乎很有号召力啊”六河试探性地问道,“我发现大家都很听从他的命令” “那必须的,黄队长可是我们洛卡城外最有威望的民团队长,不然……”东子犹豫了一下,并不想说后半句。 明子补充道,“没什么好隐瞒的,城中的老爷们想找煤,于是将勘探队的安全交到我们民团手里” “再具体讲讲你们这边的情况呗” 看着来自东子和明子怀疑的眼神,六河解释道,“我是东南行省的人,一直住在山区,不怎么接触外界……” 东子和明子转头悄悄说着什么“听口音确实是东南行省的。” “你只要不是百川和褐岩行省的就好。” 一听说不是城市里的人,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东子也很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起了洛卡城和周围的情况。 省城明面上一般都有三支部队,卫戍旅、联防旅、警备旅。 联防旅管着城外绝大多数民团,而民团则是生活村组织的力量,人数上限为200人。这200人每个月有15斤杂粮的基本工资,每个月必须完成一些联防下派的任务,有机会可以获得额外的奖励。生活村也必须向联防缴纳一定的税。 救下六河的小队是黄家村的民团小队,队长和队副都姓黄。 民团队长被授予少尉军衔,队副则被授予四级军士长。每年都会有一套军装,保证了民团领头人最起码的穿衣问题,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完整的衣服穿。 不过比起流民的棚户区,生活村已经算是天堂了。至少在“生活村”里的人不至于被卖到黑工厂里。 东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说了这么多,都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我叫谷启东,我弟弟叫谷启明,你呢” “我叫鼓起勇气……”六河心里念叨。 “我叫六河” “姓什么?” “我也不知自己姓什么” “对不起我们兄弟两没有别的意思……”东子和明子连忙解释道。 在这世上,没有姓氏的人很多,名叫阿猫阿狗也不少。 六河想转移话题,问道“你们这次去山里找到煤矿了吗?” “找没找到是勘探队的事情,我们小队只负责安全” “哦,是这样啊。” “不过这次行动结束后我们小队有十五块的赏钱。” 六河对外界货币的购买能力并不了解,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大致了解。 “还有,你不知道,上头给这次行动的赏钱有30块,一层一层扒下来,到我们这里只给15!” “这么黑?”六河惊讶道 “这都算扒的少了,要不是对这次行动重视,还能再扒掉5块。” “等一下,那照你们这么说,民团小队基本上算是白给联防打工啊。” “这里面赚钱的门道多着呢,以后再给你讲。”东子露出的表情可以看出;山里娃不懂了吧? 从严格意义上讲,不能说六河是山里娃,应该是“堡里娃”或者“土里娃”。 因为暗堡基地在地下八十多米的地方。 太阳升到头顶正上方,东子和明子两人回到屋内睡觉去了,说这样可以减少“能量消耗”,主要是因为睡着了不饿。 六河拄着拐,颤巍巍地坐到门口的石凳上,悠闲地逗着苍蝇。有一只苍蝇落在了那条瘸腿上,他两只手一齐拍下去,倒霉的苍蝇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去世。 伴随着六河“哎呦,嘶”的一声,“忘了腿上有伤!” 差点和苍蝇一起去世了。 期间时而有屋内的人出门放风,时间一晃到了黄昏。 众人并没有开饭的准备。 “东子,你过来一下。” “六河兄弟,怎么了?” “晚上吃啥?” “队里已经断粮了,不过等队长来就好了。” “嗯?” “队长离开前安排了,领了赏钱换好地瓜就过来。” “不能回村换吗?” “队长找行情好的地方换” 银元在收成好的时候可以换25斤,收成不好的时候换20斤。 六河看到远处有其他民团生火做饭,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东子,帮我把背包拿过来。” “队长说了,武器暂时不能给你。” “明白,其他的给我。” 六河翻腾着自己的背包,找到了自己部下、一个名叫褚卿的人,出发前硬塞给自己的一整条香烟。 于是从中抽了两包,想拿这个换点粮食。 藏好背包的六河一瘸一拐的走向中央广场的巡逻士兵,“兄弟,过来一下。” 士兵环顾了一下周围,又指了指自己,“我?” “对对对,麻烦过来一下。” 看到六河一脸神秘的样子,像是一位倒票的黄牛。 士兵警惕的端起枪问道,“什么事?” “给,兄弟,换点吃的。” 说罢只递了一包香烟,而后观察士兵表情。也不知道具体物价是什么情况。 士兵打开看后,有些激动,不知道要说什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烟,“都给我?” “都给你。” “我这就去给你送些食物,你在哪个屋子?” 六河转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屋子。 “好,你稍等,我马上过来。”说着,士兵加快了脚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些举动正好被远处谷启东注意到了。 不一会儿,刚才巡逻的哨兵带了两位战友各拿了一大包杂粮过来,手里还提了一些兵站内自己种的蔬菜。 “给你兄弟,只能凑这些了,你看,剩下的能不能……”士兵也不好意思白白占有一整包香烟。 带来的杂粮大概是二十几人两顿的口粮,看来眼前这位士兵并没从中眯掉多少。 “已经很多了,谢谢”六河又单独给每人发了一支烟,“谢谢了。” 三位巡逻的士兵连忙接住烟,“客气了,客气了。” 领头的那位又想起什么,没等战友问,又转身回宿舍去拿什么东西。 不一会拿来一张油纸,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了十几克重的熏肉。 肉块的大小,成年人一口就能吃下去。 看来是士兵藏了很久。 “我们兵站也没多余存粮……再补块肉给你。” 六河也没有推辞,“多谢了。” 之后来的两位士兵也没白票六河的烟,主动地帮忙升起了火,架好了锅,简单聊两句就离开去巡逻了。 为了感谢对自己多天的照顾,六河让东子将屋里的人都叫了出来一起吃。 队里面已经有人一天多没吃饭了,没等东子叫就已经出来,眼巴巴地望着锅中沸腾的热水。 “来吧兄弟,待会煮好了一起吃啊”六河认出了这是队里的一员。 队员咧着嘴客气的笑了一笑,“谢谢你。” “都是队里的兄弟,不客气!” 不一会,二十多人围成一圈,享受着锅里煮出来糊糊状的“粥”。 男人和男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巧妙,一顿饭就能拉近距离。 安全区3 第二天黄昏。 众人开始担心队长,和约好的时间差了半天,按理说今天早上就能到达兵站了。 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他们的肚子都在咕噜咕噜地叫着。 东子把六河拉到一边说,“六河兄弟,财不外漏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怎么了?” “你知道吗,一包烟要五个银元,我们这一趟任务才值你三包烟。”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还有,你现在去站长那里申请一下,待会煮饭。” …… 昨天队里真是热闹,大伙都吃得很开心。 上一次这么开心,还是上一次呢。 做饭的时候都特别积极,煮开的沸水里面将换来的杂粮倒进去,粘在纸上的碎屑,被眼疾手快的队员拿去舔干净了。 六河想到了什么,悄悄进屋从背包里找到一小包调味酱。 一瘸一拐走出来后正好碰到东子,“拿去放锅里” 看着眼前这个塑料包,东子有些迟疑。 行军在外对“大锅饭”的食品安全最为警惕,就是担心食物被人动了手脚。 六河看出了他的担忧,撕开一个小口,挤出来一点喂到自己嘴里,干吃有点齁咸。 又给东子挤了一点,东子尝了一下,“六河兄弟,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吧” “什么意思?” “队长觉得你是大家族的子弟,果然没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调味料市场紧缺,除了城里的老爷们,谁还用得起,像我们这些人,想买都没有渠道” 六河点了点头心想;又是一条发财路,调味料是吧? “兄弟放心吧,这种东西的原料我家附近有的是,而且在我们那里根本不值钱”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你觉得我在说谎吗” 东子看着一脸真诚的六河,觉得对方也没有骗自己,“好吧,真是感谢,我这就放锅里” 六河确实没有说谎,这调味料都是基地里面产的,甚至自己有些部下还不喜欢这种袋装调味料,说是没有灵魂什么的。 “对了,东子。” “怎么了?” “把昨天那块肉切碎放锅里。” “……” “六河兄弟,我上次吃肉还是半年前,我……”东子也很难表述自己内心的情感。 “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分享嘛。” “谢谢。” “不许说谢谢,客气什么”。六河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收集情报的工作还得这支队伍打掩护。 大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干脆先加入他们。 这伙人可以挨饿,也不翻队友的包裹,就凭这一点,这些队员值得相处。 不一会儿,糊糊“粥”做好了。 香味引来了巡逻士兵与其他民团小队的注意。 有人议论道,“这味道,一定是带荤腥的饭。” 东子和明子给队员们分着饭,一个个都争先恐后,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能吃到肉渣呢。 此时两个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士兵就是昨天收了烟的人。 带队士兵假装严厉地问道,“架火申请了没有啊?” 没等六河与一众人开口。 昨日拿了好处的士兵抢先说道,“我刚刚看到他们申请了。” 这两人过来一唱一和的,众人明白什么意思。 兵站里面的士兵蹭饭,这都是老规矩了。 明子笑着上前说道,“两位长官来得巧,给二位盛一碗?” “行吧,行吧,少盛一点,刚刚吃过了。” 几人主动地忽略了二位巡逻士兵咕噜噜乱叫的肚子。 假装没听见,大家都有台阶下。 依旧像昨天那样围成一圈,有的人不管烫不烫,将“粥”狂吸入口中,有的则吧唧嘴,慢慢地吃。 众人享受着这种温馨而又舒服的时光,距离上次吃饭,已经是昨天了。 此时不远处,有十来个人推着木板车,吭哧吭哧地朝六河他们走来。 这伙人正是黄队长和黄队副。 “看鸡毛啊,过来帮忙推啊”满头大汗黄队副没好气的说道,“瞅什么瞅,快点的。” 说实在的,吃饱了确实不想动,感觉智商都低了几岁。 有的人清理着嘴里的残渣,回味着刚才的美味,反应过来是队长回来了,匆忙上前帮忙推车。 连着木板车一起挪到了屋内,黄队长才意识到众人刚刚吃饭呢。 “你们?你们?”黄队长想问你们哪来的粮食,忽然有些不知所云。 明子关心地问道,“队长你们吃过了吗,锅里还剩点”。 黄队副早就发现了,并且上前还闻了闻,“你们、你们?” “你们敢背着我们吃好东西!”黄队副也语无伦次。 东子说道“队长,你们还没吃的话,往锅里再煮几个地瓜吧”。 队长一行人点了点头,“我们几个休息会,煮好了叫我们”。 “好嘞,队长,你们先休息吧”。 刚才两位巡逻士兵还想再蹭一碗,说道,“哎呀,如果要煮地瓜,水可能不够了,我去拿壶盛点干净水。” “谢谢长官。” “不客气。” 前哨兵站的士兵们管理着水资源,民团小队也不会随身携带大量饮用水,一般进入兵站的队伍正常情况都是来寻求补给的。 日落时分。 两位巡逻士兵满意地拍着自己的肚皮离开了。 队长果然有buff加持,吃到了肉渣。 一行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糊糊粥”,开始讲来迟的原因。 送完勘探队领到赏金后,为了换更多的地瓜,黄队长带领几人一路打听,辗转了多个村落,终于找到了一处村落,在这里一块银元能换25斤地瓜。为此还借了那辆木板车,回黄家村后还得找时间还了。就是这辆破破烂烂的木板车,对方也是听了黄队长的大名,才肯愿意借的。一路上幸好没遇到劫道的,不然又白瞎一车粮食。 “话说,你们哪来的粮食?”黄队副疑惑地问道,“还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吃?” “六河兄弟拿自己东西换的。” “哪个六河?”黄队副显然忘记了救过谁。 队长望向门口那个头肿得像猪脑袋,拄着拐的人,“能下地走动了?”队长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怀疑。 “黄队长你好,真是谢谢您救我回来。” “哪里的话,兄弟客气,是你先帮我们脱离险境的,要谢还得我们全体队员谢谢你。” 六河觉得很道理,想了想说道,“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等于扯平了。” “哪扯平了,给你疗伤换纱布,我替你付了一笔不小的开支。来我们村吧,我们村待遇好,有没有考虑一下?” “我没听明白,黄队长你慢点说。” “怪我思维跳动得太厉害,我的意思是,加入我们村吧!” “谢谢黄队长的盛情邀请,加入你们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呢?” 黄队长,“嗯?” 一众人也是有些懵;什么实在人,就这么同意了? “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没有,六河兄弟能加入,我们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强大的战士,哈哈哈。” 一伙人见六河爽快的答应加入,都感到高兴。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他们对六河还是很有好感的。 “明天一早,动身回黄家村!” 黄家村 又是几天过去了。 从暗堡出发来到洛卡城附近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身上的伤基本痊愈。 六河嘴里叼着小麦秆走在黄家村的大路上。 这个村子就是大号版的兵站,有村民约2000人,实际能作战的兵力500人。四周都是简易土坯围墙,有两人来宽,东南西北四方都设有哨塔,能容纳一人。村子只有一条大路,贯穿了东西两个村寨大门,也是进村子仅有的两个大门。最中央有一个广场,搭的石头台,也是全村组织开会的地方,南北两面各有十几亩田地,是共有财产。据说这民团生活村大都是这样建设的。 没几天时间东子和明子已经和六河混熟了。 六河比两人年龄略长,所以二人都称呼六河为哥。 “东子,你们村这个防御工事盖得不行啊。” “啊?” 六河取出嘴里的小麦秆,“我的意思是需要改进。” “啊?” “啊什么啊,哪句没听没白?” “第一句。” 六河再一次将麦秆咬在嘴里,“我是说,你们村这个……” 话还未说完,东子打断道,“六河哥,我不是这个村子的所以” “嗯?”六河摆了摆手,“滚,不聊了。” 东子耐心地解释道,“我和明子是谷家村的” 东子和明子是谷家村村长的儿子,由于谷家村基本上都是以种地为生,平时不参加民团的任务,一直听闻黄村长兼黄大队长口碑很好,再加上两个村有过交易的往来,于是送两个儿子到黄家村民团历练历练,至少以后能在谷家村出人头地,若是能接替老爹的位置也是蛮不错的。最后,黄队长也是爽快地答应了。 “算了,不说了,我回去养伤了。” “别啊,六河哥,给我讲讲东南行省的故事呗。” 东子拽住六河不让离开。 “松开啊,伤口扯开了!” “还没开饭呢,着急回去干嘛,再讲一个。” “真没故事了。” “你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为啥年龄比我还大。”东子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松开,我保养得好。” “等你伤好了,我和明子带你进城看看。” “此话当真?” “一言为定!” 听到可以进城的六河瞬间打起精神,“那我给你讲一段我在饭店打工的故事。” “讲过了。” “另一段打工的故事。” 六河心想;看我怎么给你编。 ……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从我的故事中发现一些端倪。” “?” “你哥我想开连锁饭店。” 东子顺着话继续说道,“六河哥,你开饭店我能不能当店长啊?” “要是跟我混,你以后会有更大舞台的。” “六河哥,您是指让我当村长吗?” “城里最大的官叫什么?” “总参议啊!” “好的,东子你以后就能当总参议。” “哥你还是去养伤吧!”显然对六河的玩笑并不当真。 晚饭时间。 辛苦了一天的人们以家庭为单位,聚在各自的屋子里,张罗着晚饭。 黄队长在家中兄弟里排老大,名叫黄大树,有四个老实巴交的弟弟和一位小妹,分别叫二树、三树……一直排到小树。家里共有二十几口子人,包括黄队副。 黄队副原名大牛,这样的名字相当于新纪元前的“张伟”之类的,他是上门女婿,原本没有姓氏,黄家人有恩于自己,也为了心里有个归属感,经过商量之后改姓黄。 黄队长有一儿一女,大女儿黄苹儿,小儿子黄果儿。 自打六河进了黄大树的家门,他的女儿就没给过好脸色。 起初六河也不明白为什么,以为是自己饭量太大了的缘故。以后的几天尽量少吃一点。 可是情况依旧没有改变。 之后吃了几顿饭的六河渐渐明白了;合着把自己当成黄队副了,小姑娘估计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这也是六河的猜测。 女孩儿到了十五六岁,按照新纪元的法律,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 家里人看到六河的第一眼就是,猪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怪物,起初是可怜这个人,接下来的几天发现黄大树对六河嘘寒问暖,照顾的比亲儿子都亲。 黄苹儿怕自己和姑姑一样,嫁给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更何况现在的六河看上去是一个人头猪脑的生物,并且还是个瘸子。 太恐怖了,父亲的审美和判断已经向变异体靠拢了吗?黄苹儿内心猜忌道。 这天在饭桌上,黄大树又给六河多盛了一碗饭。 六河有点不好意思了,“一碗就饱了,黄叔客气了。” 黄苹儿怒摔筷子,“不吃了,没胃口!” 家中不少长辈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黄大树没有照顾女儿的小情绪,“小兄弟不要介意,我这闺女就是野了点。” “爹,我们家为什么要多养这么一头饭桶?”黄苹儿终于发泄出来近一个月的怨气,“你不会又要把姑姑的事情重新安排到我头上吧?”说罢,堵住嘴抽搭了起来,显得十分可怜。 从来没有和自己的父亲作对的黄苹儿,一反常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黄苹儿的姑姑,黄小树说道,“你这丫头发火少扯上我,我和你姑父当初是情投意合的。” 黄队副也感觉到了尴尬,自己始终不是黄家的人。 听完黄苹儿发泄完,黄大树和六河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以至于笑出了“嘎嘎”的声音。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哈哈哈”黄大树爽朗的笑了起来,“那你有没有相中眼的,让他家里人向我提亲也行啊。” “笑什么?”黄苹儿凝噎的语气依旧显得严肃。 六河说道,“你父亲和我从来就没这方面的意愿,我来这里就是来打工的。” 黄苹儿看向父亲,希望从父亲那里得到答案,黄大树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邀请六河小兄弟加入我们,也是为了让小队更具战斗力。” 黄苹儿此刻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哦不,是想搬到别的星球去;羞死了,这近一个月来自己在内心深处疯狂飙戏,本想着自己是挣扎在黑暗世界的烛火,又渺小无助、又可歌可泣,没想到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丑态展现得淋漓尽致。算了,不想活了。 黄苹儿捂着脸跑出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黄苹儿躲在床下待了一个星期。吃喝拉撒都是趁深夜没人偷偷进行。还好弟弟黄果儿每次都会给姐姐剩下很多饭。 “姐姐,要不就到厨房吃吧,反正那里没人。” 黄苹儿抚摸着弟弟的脸,“不用了,姐回去吃。”说完,熟练地抱着碗,匍匐爬进了床底。 黄果儿还小,不理解社会性死亡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大概意思是,吃饭都得趴在床底下。 “姐姐,我长大了一定给你打造一个大一点的床。” “为什么?” “到时候你最起码能在床底下坐着吃饭啦。” “呜呜呜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弟弟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黄家村2 六河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在慢慢地愈合,心中也是非常高兴。 这种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真好。 六河开始了正常的训练,晨跑、引体向上、俯卧撑等。周围村民都觉得这个小伙子就是在浪费体力,有这功夫,犁一茬地不香吗。 这两天黄队长又准备出任务了,一百斤地瓜作为报酬。 六河问道,“才回来没多久,有做任务啊?” “你是不知道,我们得往村里的地窖多储存一点食物,不然冬天会很难过。” 六河疑惑地问“集体财产?” “那可不是嘛,我们黄家村从未落下一户人!” 众人也是看中黄大树强烈的责任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子。村里所有人都服他,也正是因为有黄大树的号召,村子才能人丁兴旺。 六河心中开始佩服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只是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人格放出的光芒却是那么的高尚。 这个村子,不就是个小型的大同社会吗,一个小型的乌托邦。 “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就叫你六子吧。” “也好,大树叔。” “这次任务不带你了,你待在村子把伤养好就可以了。” 六河上前悄悄给黄大树塞了一包烟,“黄叔,烟有时候和面子一样。” 六河的意思是,该意思的时候给人意思一下,不知道队长懂没懂这个意思。 黄大树看着六河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行,我记住了,如果这次赏钱不多,我就拿这包烟换吃的回来。” 果然,黄队长的心思全部都扑在村民们的吃饭问题上。 与一行人告别之后六河回到了屋子里,想着今后该如何发展,拿出了白色的小本子,上面写道;干净水,盐和调味料,烟,酒,煤炭…… 总之什么都缺,难以想象上层社会是什么样子的。 黄队长的理想和六河心中的理想在某一方面就有相似之处。 自己继承了“火种”理想,需要完成“火种”赋予自己的使命,眼下需要的,就是终结现在所谓的“新纪元”。 一个大胆想法产生了,那就先从黄家村开始改变吧,这里将要变成初始的根据地,以黄家村为起点向四周蔓延。 既然黄队长忙碌过冬的事情,那么大家一起开始努力吧。 将笔记本翻了几页,六合开始设计黄家村的防御工事以及日后的防务问题。 铅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真是头疼,当年这个科目勉强及格。” 观察整个黄家村的地形,暂时把它归为寨子吧。 其外形呈现出椭圆形,东西长,南北窄,被攻击的时候,南北都是最大的弱点。想办法往南边还要再扩一圈围墙形成一个合乎圆形的村寨,其次围墙还要加固,现在的围墙实在太脆弱了,基本上是土墙筑构的,挨不了几发炮击就会出现倒塌。 关于四个角落的哨塔还要加固、扩建。 最后,六河构思一个叫“集舍”的场所,就建立在村子的中央广场上,四方四正的屋子中间包围着一个高20米左右的圆柱体塔楼。 屋子里勉勉强强容纳下1000人左右,位置比较紧张,采取集中供暖的方式,“集舍”大厅高两米,正中央就是壁炉。 这个塔楼被一分二用,空心的内部设有爬梯与平台,最终通往顶部哨点,一半是炊烟通过的烟囱,内部爬梯和烟囱之间用墙隔开。 平台分为明暗两层,明层顾名思义,放明哨的顶层,暗层相当于楼梯间,和每一层的爬梯平台一样,有枪眼。整个塔楼就是活脱脱的碉堡。 另外,“集舍”的负一层设有仓库,代替了原先地窖的作用。 之前就听东子说,每年一到冬天,村子里很多人都会被冻死,有老人也有孩子,被冻死最多的还是伤员,至于被冻伤的人那就更多了。 想到这里,六河忽然发现御寒物资也是非常紧俏的。 可是,各种纺织原料被平原四省掌控。 平原四省拥有联邦最广袤的耕地,四个行省完全被怒江水系滋润。洛水是怒江的下游,与平原四省中间只隔了一个百川行省。奇怪的就是,上下游对同一条河的称呼不同。 怒江的源头叫“龙图白马神像”民间直接叫做“龙图白马”,巍峨的雪山像是一尊天神一般矗立着,这座神像也是联邦的三江源头。 黄家村一带不适合大面积种植用于纺织的经济作物,关于这一项,只能暂时搁置。 东北方草原诸部,每年都会南下来到洛水行省进行皮毛交易,可是人家主要交换的是粮食、铁器、盐和调味品,当然有香烟也可以。 六河心想;人家要的自己愣是一种也没有,好的想法总是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至于自己对村子改造的设想,等队长来了再做决定。 设计好的图纸撕了下来,钉在了墙上。 这间屋子本来是给黄果儿长大娶媳妇用的,现在暂时由六河居住,希望黄果儿以后不要怪罪墙上的洞洞。 六河开始打算现阶段要处理的问题,自己的背包里确实还有东西可以换吃的,熬过一个冬天没问题,实在不行把枪卖了,不过现在可以准备一下过冬需要的柴火。 一头雾水的六河不知道去哪里找柴火,想问问东子,忽然想起东子他们随队长执行任务去了。这联防的长官们不派自己手下的兵去完成任务,而是下包给各个民团,真鸡贼。 出了门迎面遇到了黄二树,“二树叔,中午好啊。” “哎哟,六河小兄弟啊。” “兄弟不敢当,二树叔叫我六子就行了。” 黄二树反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嘿,那我就叫你六子。” “二树叔,我问你个事。” “小兄六子你问。”黄二树也是个直性子,有问必答的那种。 “村子里面的柴火一般是从哪里来的?” “柴火啊,大部分是村民的工钱,也有从外边收集来的。” “这柴火还能当工钱?” “对啊,村民出去给人干活,没有粮食就用等价的物品抵工钱。” “哦,这样啊,有没有砍柴的地方?” “最近的地方在大青山南麓,青屏一带,那里柴火多,可是土匪也比较猖獗。” “那远一点呢?”六河着急的问道。 黄二树思索了一阵,“远一点15公里以外了,快到了青冈附近。” “知道了,谢谢二树叔。” 见六河转身离去,黄二树拉住了六河问道,“你要去砍柴?” “我想准备一点过冬用的。” “我建议别去了,一个来回就花费六七个小时,为了一点柴,太浪费时间了。” “这样吧二树叔,我去青冈那边去砍柴,村里闲着的人可以过去拿,人多力量大,对吧?” “别去了,一个人太危险了。”黄二树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去找个小工做,或者去拾荒,也比孤身一人去砍柴强啊。” “没事的,对了,有个东西麻烦队长回来了交给他。”六河转身回了屋,将刚才钉墙上的设计图拿出来递在黄二树的手里。 黄二树端详了一会,“你画的是碉堡和围墙吗?” “没错。” …… 青冈方向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也没有用自己的背包,而是从伙房里找到一个麻绳袋子,稍稍改造了一下,一个斜背的包袱就做好了,而后找村民借了一把铲子,连同自己的手斧一起装起来。 离开了村子大门,一阵风吹来,头发也跟着翩翩起舞,随着伤势恢复,脸上逐渐消肿,英俊的脸庞慢慢露出。 希望这帅气的出场,不要灰头土脸地结束。 六河忽然想到没有带防身的武器,回头朝门楼的弟兄喊道,“嘿嘿嘿,麻烦再开一下门,我东西忘带啦!” 只要对方不尴尬,自己也不尴尬。 回到屋子里对着背包一顿翻,找到了东子还回来的匕首,看着眼前这把匕首也陷入了回忆中。 空心手柄内侧树脂填充,装有护手,刀背前端有一段锯齿封刃,方便割绳子。刀脊上带背齿可以锯东西。刀身表面特别加上雾面防透处理,整体漆黑,不易反光。执行任务时有利于隐蔽。手柄部分合乎手指的力道设计,可劈砍,可突刺。全刀长317cm,刃长19cm,净重730g。 回过神后将匕首藏于斜跨位置的战术口袋,满意地离开了。 六河前往砍柴的路上才意识到自己现阶段最缺的其实是帮手,想到还在暗堡的战友,二期学员大部分还没有毕业,就算已经毕业的,还得给三期学员培训,忙得不可开交,暂时抽不开身。 想起自己的任务,就是要替暗堡收集情报,随后发展壮大,实现暗堡前辈们提出的“火种理想”,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造福全人类。 出了村的六河一路打听青冈。 首先得顺着大路离开村落聚集地,而后往西南方向步行,有前往青冈的小路,到时候再打听一下就可以了,实在不行,朝着西南端最高的山走去就行了。 一路上六河路过了王家村、谷家村、侯家村等大大小小十余处聚集地。终于走到了官道上,这条路往北走可以直通洛卡城。六河顺着指示牌的提示,向洛卡城望去,连影都看不到,心里只有两个字,真远。 走了没多久,身边驶过一辆卡车,在前方卸货,卡车周围早已等候了一群人。 好奇的六河想上前看个究竟,老远处就能听到各种不和谐的声音,哭喊声、彼此的咒骂声。走近才发现这是一群拾荒者,刚才的车是一辆垃圾车。 不一会儿吵闹发展成了打斗,司机对这一现象仿佛已经习惯了,在一旁冷眼相观。 拾荒者人群中窜出来一个人,问司机,“兄弟,打听个事,最近是不是在别处有垃圾处理点了?” 司机思考一阵,“没有啊,怎么了?” “最近的量太少了,我们拾荒的又太多所以”这位拾荒的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很显然,拾荒者的意思是垃圾不够分。 “怎么?我给你变一堆垃圾出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拾荒者连忙解释道。 司机看到货箱里的垃圾被搬完了,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头也不回地开上车走了。 可利用的垃圾少得可怜,一群人很快就离开了。 六合注意到有一位骨瘦如柴的男子沿着马路边行走,颧骨与眉骨仿佛凸起,眼窝很深,显得眼睛特别大,走路慢腾腾的,非常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明显这是一个长期吃不饱饭的人。 这时一辆军用越野车驶过,有人从车上扔下来一块烤糊了的饼。 男子如同猛虎见到了自己的猎物扑了上去,将士兵丢弃的饼往自己嘴里塞。 那辆军车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倒车停在了那名男子的边上。车门打开,五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吐出来!” “谁叫你捡的?” 见男子低着头没理会,几个当兵的开始推推搡搡,领头的士兵率先一肘子劈在脸上,男子被打翻之后,然后就是一顿胖揍。其中一人更加凶残,连续几脚踹在了那男子的胸膛上。 六河见状,再打几下肯定出人命,于是上前劝阻,“几位,手下留情!” 说罢一个箭步抓住了领头人士兵高举着的拳头。 “你谁啊,松手,不想活了?”当兵的挣脱不开,放出了狠话,“我们是卫戍旅的,你敢在我们面前撒野?” 六河的手像蟹钳一样死死扣住了领头人的手腕,见其他几人要动手的样子,连忙松开了手,陪上笑脸“不敢不敢,几位都是英雄,干嘛要跟一个叫花子过不去?” 还没等领头的说话,最边上的一个兵,脱下裤子朝倒地上那男子手里的饼上“嘘嘘”。 六河仔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应该还是个孩子。 领头的说道“怎么,你要给他出头?” 六河掏出香烟,“各位消消气,下午生气对脾脏不好。”六河随意编了一个理由,给对方一个台阶,不知道对方接不接。 “嚯,好家伙兄弟是个敞亮人啊!”带头的士兵又打量了一下六河说道,“不知兄弟你在谁家当差?” 能出手这么阔气的估计早城里混的也不差,要知道大多数人抽的都是破报纸卷的旱烟,很少有抽香烟的,几个当兵的也不想得罪。 六河慢悠悠的说道,“说来惭愧,现在的我漂泊不定。” 带头士兵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到底哪家的?” 无非就是那是几个顶尖家族。 “三流小家而已。” 原来是一个没混明白的人,几个当兵的收起了刚才的恭敬,“我们哥几个也不难为这小子了,算他命大。” “谢谢各位,不知能否留个名,改日回到洛卡城定请诸位小酌一番。” 几个卫戍旅的心中一紧;嘶莫非真是哪家公子,记上仇了,不应该,刚才言语上没得罪啊。 “什么意思?” 此时一根烟已经快抽完了。 六河又掏出烟准备给几人续上,几个士兵本想见好就收,可这烟太有吸引力了。 “谢谢兄弟。” 六河不急于说出来,拿足气势,“说来倒霉,本来是倒腾生意,结果来洛卡城的路上被匪徒截了,整整5万的货。” 说罢,观察着几位。 领头的士兵像是遇到知音,“可不是嘛,刚才也不拿你当外人了,刚才我们哥几个也被截道了。” “谁这么大胆?” “青屏的土匪呗,把我们哥几个枪全下了,还折了一个兄弟。”说罢给六河指了指出现匪徒的方向。 那不正是青冈方向吗,难道自己走错了? “据我所知那个方向不应该是青冈吗?” “谁知道呢,青屏的越界跑这么远抢劫”领头的抱怨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还要汇报此事呢!” “几位慢走” 目送卫戍旅的士兵离开后,六河看这地上躺着的男子,“能起来吗” “咳咳咳能谢谢谢谢!” “我问你答。” “好,您讲。”男子缓缓地爬起来,不停地咳嗽着。 六河起了怜悯之心,想要帮眼前这个年轻人,“想不想堂堂正正的活着?” “谁不想啊,唉。” “跟着我做事,起码让你饿不着。” 男子眼睛放光,嘴里念叨,“吃的有吃的?” “有吃的算什么,我能让你风风光光的。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今年17,我没有名字,你叫我小凳子就行。” “好的小凳子,我二十一,我的名字叫六河。” “六河哥。”说罢,这位名叫小凳子的朝六河一拜。 “好,第一次拜大哥,我的规矩是得有点孝敬的东西”,六河看着小凳子的眼睛说道,“身上有其他东西吗?” 小凳子浑身上下没有口袋,搜了搜没找到什么,只有手里那一点没有被尿淋湿的大饼碎屑。 类似小凳子这种人,准确地说,应该是穷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六河指了指碎屑,“不管怎么样,这饼都是你拿命换来的。能孝敬给我,我也勉强接受吧!” 小凳子听话的递给了六河。 “作为大哥,我得给你见面礼,拿着……”六河从麻袋里拿出一块地瓜。然后悄悄丢掉刚才的大饼碎屑。 “谢谢六河哥。”小凳子接过后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都鼓得圆圆的。 “慢点吃,吃完还有。” “谢谢大哥。” 青冈方向2 傍晚时分。 六河与小凳子二人终于走到了前往青冈附近的交叉路口。 “六河哥,我走不动了。”小凳子的语气中透露着意思哀求。 “行吧,再休息会。” 小凳子有点怕面前的六河,“我们到底去哪里啊?” “来的路上给你讲了多少遍,砍柴,准备过冬用。”六河发现了小凳子似乎有些恐惧,便安慰道,“你既然都认我为大哥,我自然不会伤害你,不过” “‘不过’什么?”小凳子害怕的说道。 “你要是有半点背叛我的心思,我随时都能取你命。” 小凳子等候疯狂地点头,“不会的不会的。” 正当二人说话,远处来了一伙人。 “抱头,蹲着!” 几个匪徒摸样的人陆续从一旁的土堆旁走出来,“听好了,我们是青屏寨的,聪明点的就不要反抗了。” 六河乖乖的交上了自己的麻袋。 领头的匪徒检查后,取出来一个地瓜并且咬了一口道,“原来是两个穷鬼。” 注意到这四个人手里拿的不是粗制滥造的猎枪,而是部队的制式武器。 不会这么巧吧!六河心中暗暗念叨。 六河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再加上之前受过伤,没有完全恢复,看上去很怂的样子。 “这里不是青冈吗,几位大哥跑这么远拓展业务啊?” “你再废话试试!”领头的拿着手枪顶住了六河的脑袋。 “你俩还有值钱的东西吗,快拿出来吧。” 二人确实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匪徒有些不耐烦了,“不给是吧,我自己搜!” 这些人不会放过自己,六河杀意已决。 领头的匪徒手还没伸过来之时,六河身子轻轻一侧,躲开枪口,以此同时左手迅速抓向匪徒持枪的手,“咔”一声掰折手腕,又使劲一拧,领头匪徒已经挡在六河胸前为质。 “啊” 六河右手顺势接住了下落的手枪,熟练地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周围三个匪徒还没从“啊”声中反应过来,紧接着又听“砰砰砰”三声,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解决完一旁的三个,六河拿枪抵住领头匪徒的后背,“砰”子弹从心脏位置射出。 一旁的小凳子愣住了,三秒钟不到,消灭了四个人,身影如同鬼魅一般。 六河朝着小凳子大喊,“找掩体,蠢货!” 小凳子沉浸在刚才的交战中,“嗯?” 六河一个飞扑,压倒了小凳子,随后一个翻滚,给自己也找到一个掩体。 从躲枪到找掩体一气呵成。 不远处朝这边开火了,子弹正好落在小凳子刚才站着的位置。 远处匪徒们朝六河与小凳子躲着的土堆疯狂开枪。 小凳子吓得哭了出来,原因是自己刚才差一点就没命了。 “不要慌,有我在。”说罢,六河递给小凳子一把步枪,“会用吗” 小凳子拼命地摇了摇头。 六河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检查刚才土匪们的步枪,762毫米口径,半自动步枪,只有五发子弹。 于是从其他枪上面收集自己需要的子弹。 枪声越来越近,但似乎到达一定距离后,匪徒们停止向前了。 “这个地方侧边完全是暴露的,得转移到另一处阵地。” 小凳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待会先冲出去,你得照我的样子学,不然就得没命!”六河盯着小凳子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朝左跑,你朝右跑。” “好,六河哥,我听你的。” “给,不管你会不会用,拿着!” 六河弓着腰,“嗖”的一下窜出土堆,一个翻滚躲在了新掩体后边。小凳子则是双手捂着脑袋连滚带爬找到另一个掩体。 “啪啪啪” 几发子弹落在一旁。 六河看到小凳子安全了,双手将步枪背带在手中缠了好几圈,使劲拽了拽很稳定。从子弹落脚点分析匪徒的大概位置。 探出身,瞄准,“砰砰砰” 小凳子有学有样地朝匪徒们开枪,却不想后坐力使他将枪口抬到了天上。 看到最后一人要逃跑,六河装上了最后一发子弹,“咔嚓”拉动枪栓,“砰”。 …… 最后一点血红的余晖,将圆圆的窟窿永远地留在了匪徒们的脑袋上。 小凳子见战斗结束连忙上前说道,“六河哥,我听人说战斗完都是要补枪的” “除了那个打了心脏的,其他都不用补枪。”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非要问,那就是不需要,你去补刚才那个。” “我不敢。” 六河什么也没说,将子弹装填好,上膛,“给。” 小凳子颤颤巍巍拿起枪,对准领头的匪徒。此时的小凳子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嘴咋那么欠呢。 “睁开眼睛!” “六河哥,我不敢。” “这个人刚才要杀你啊,你个废物点心!”说罢转头去打扫战场。 …… 六河离开后,小凳子心中挣扎了很久,再一次举枪对准地上的匪徒头子,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是你们先要害我的,今天就借你的脑袋,给我小凳子壮壮胆……” “砰” 不一会儿,六河扛了十几支步枪过来。 小凳子迎面说道,“我做到了!” “好,从现在开始,你正式跟我混了。” 一路上两人头都不回地往青冈方向走去,见识过“热血场面”的小凳子,腿脚变得麻利起来,没有下午那种无精打采的神态。 “六河哥,问你个事。”小凳子主动开口。 “怎么了?” “你是咋看出远处有藏在暗处的匪徒的。” “我猜的。” “不会吧,救我一命也是猜的?”小凳子追问道。 “我俩的位置正好迎着敌人,就这么简单。” “我还是不明白。”小凳子挠了挠头皮。 “今天下午打你的那几个士兵,一共有五人,在匪徒手里折了一个,我当时推测匪徒的人数起码是那伙士兵的两倍。” 小凳子此刻觉得六河很厉害,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对眼前这个大哥,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说着说着已经到达目的地。 “小凳子,就在这个背风坡落脚。”说完翻开袖口,露出了一个电子设备。 “好漂亮的手表?”小凳子惊讶地说道。 六河点了点头,“啊对啊。” “嗯?那你平时管它叫什么” 六河想了想,“说明书上写的是‘腕时计’” “六河哥,那现在……?” “我知道你困了,从现在开始,你睡觉。上半夜我来守,下半夜交给你来守。” 林子里透不进月光,六河凭借经验,先是挖了一个散兵坑,紧接着摸索附近的一小片区域,收集了一大堆干草与树叶铺在坑里。 时间过得很快,大概是夜里两点,六河叫醒了小凳子。 小凳子拍拍胸口,“六河哥你放心睡,接下来我会盯到天亮。” 深夜里。 六河起初有些不放心,好几次睁开眼睛,默默地观察小凳子有没有偷懒。 小凳子没敢乱跑,尽忠竭力的样子打消了六河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