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星球之地球》 第一章 元素元年 在地球公元2023年前后灾祸频发，洪水、干旱、疫情不期而遇。但又有谁知道，种族灭绝的危机，整个地球所有现存物种的灾变正在接近。 太阳系的边缘，一艘长方形的太空舰以亚光速巡航经过，整体舰身有并不明亮的繁复图案闪过，感觉高级、神秘、复杂，舰船整体就是一个长方体，没有丝毫凹凸起伏，可能是非现在人类理解的加速原理又或加速器舱门处于关闭中。 随着一个圆形舱门打开，喷出一个圆锥体的飞行器，随着从前往后周身图案的慢慢亮起，在尾部拖拽出淡黄色的喷焰，在无尽星河中看似缓慢的加速着向着地球而来。长方体母舰则骤然加速，突破光速又或打开虫洞穿梭般消失不见。 飞行器有如母舰，看不出任何推进器的喷射孔，周围有微微泛光的屏障阻挡，也没有如进入大气的摩擦燃烧，任何国家的光学和热学为基础的雷达都毫无反应。只有几大国的一些科研机构接收到了轻微的磁场变化反应，不过并没有引起关注。它好像反物理学般从急速瞬间到达静止，停在了大气层的对流层中。 只见从圆锥体的表面浮现出越来越多的诡异图案，层层叠叠的凌空覆盖在以圆锥体飞行器为中心方圆百米的空间。在瞬间的闪烁光芒下，喷发出五彩斑斓的彩色粒子。周围的大气刚一接触就浮现出闪电、大雨、狂风、沙暴甚至隐隐火光，那微弱起伏的红黄光芒终不如太阳般明亮，有如乌云盖顶般从中心点以音速往全球覆盖而去。 在后世的记载中，这种粒子统称元素，是外星文明用来改造自身，或用更通俗的称呼解释为修炼也可以。经过提炼后也可用来改造行星，称之为播种。 能使原来有生命的星球，不论是碳基还是硅基的生命特征往元素化转变。从他们选择地球来看，需要的可能是人口，如果是资源，那没有生命的星球应该也可以，又或者地球上有什么珍惜资源那就不得而知了。 地球进入黑夜寒冬倒计时十二小时，修真或元素元年开启。 王南风从小在苏州靠近海市的昆市长大，今年已三十八岁的年纪。毕业后就一直做着销售的工作，卖过保险、p2p、房产。虽然来钱都不慢，但未来发展也比较堪忧，尤其这几年正碰上疫情期间房产销售受到打击极大，工资还不够请照顾宝宝阿姨的费用高。 育有三个女儿，老三刚刚上幼儿园小班，老二和老三相差两岁今年升大班，老大已经在初中读六年级。最操心的就是老大了，老大在大班时听了老师的建议去看了医生，确证为重度多动症，在一年级时当时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吊在了老大身上，直到二年级时开始用药物控制。 其实多动症在以前并不算一种需要控制的病症。如要举例，那就是在石器时代人们还是靠打猎为生的时候，多动症比专注的人类更容易活下来，被野兽偷袭而亡的概率更小，只有到了现代人类社会的知识体量过大，对专注力的要求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时多动症才有了相应的负反馈。总的来说，就是dna里遗传的，并不能怪小孩。 爷爷奶奶都是高知，但年纪大了脾气也就急了，教育方面只能落到了王南风身上，销售哪有脾气差的对吧。 当年娶了外地的妹子刘玉娇为妻，在之前也有谈过几个本地女孩，但总觉得在女孩自身同等条件下，本地女孩要求更高。 思考再三，在不对女孩有经济要求的前提下，已自身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外地的媳妇会更加优秀，最终于刘玉娇结为夫妻。也许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之前谈过的本地女孩基本都是以自己为中心考虑问题，如婚后生活质量变差那为什么要结婚等等问题。而刘玉娇家庭概念极重，本身节约且勤奋。虽然小了王南风三岁，但三十岁时已是公司的中高管理层，但平时的衣着还是淘宝买的居多，给孩子倒真的舍得，每年的教育及其他保险有近三十万保费。 这天除了在外打拼的夫妻两，爷爷奶奶和小三只都已在家。只见天空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东南方向黑云盖顶而来，吓得老三紧紧抱住奶奶的大腿。 爷爷抬着头看着天上，给王南风去了电话，让他小心注意安全，没事就早点回家。平时因为刘玉娇的工作又忙公司又远，一般王南风顾家多一些，上班地方也就在离家两公里，现在住的三室一厅的房子就是经自己的手买进的，少付了百分之一，三万多的中介费。在爷爷王海市平来电话时，他正在菜场买菜呢，也就二十分钟回家了，那时天空已经黑了三分之二了。 老大在房间做作业，小二小三在看动画，奶奶已开始在厨房做饭。王海市平找到王南风：“看这个天黑的有点奇怪，一会可能大暴雨，你去接下娇娇，她上班也辛苦了，回来路程也远，大雨不方便。” 王海市平没退休前是电信的领导，家里大小事务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也就造就了王南风相对来说比较懒惰的性格，不过王南风被教育的本性不坏。他一直说自己做不了老板，因为同理心太强，供货商也是要赚一点的就不太好意思压价；哪有赚朋友钱的道理，朋友和介绍的就不会去赚他们钱，这也是刘玉娇抱怨他最多的地方。王南风也在看着天，回答声：“好。”就开车接老婆去了。 刘玉娇的公司在海市，平时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小区边上就有地铁通往海市，平时坐地铁上下班。边开车边通了电话，得知老公来接自然是喜欢的，因为海市在昆市的南边，天空已经完全是乌云密布了，看这天一会下起雨来还不知会有多大，还时不时有个火花带闪电的，着实吓人。 在王南风出发的半小时后，天空中果然下起了雨，不过并没有预想中的大，只是随着太阳的落山，没有阳光的支持，这天越来越黑，压抑的很。路上车祸也见到了几起，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赶到了位于闵行的公司，接上了刘玉娇后便匆匆的往回赶去。 两人正聊着天上的怪事，王南风接到了高宇广的电话。高宇广是王南风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保险公司的同事，现在已经是公募的小领导，平时时不时会给些股票外汇的消息，不过赢率也就十之五六。年轻时太傲，朋友不多，找老婆都要找睿智的，搞得现在还是单身王老五，所以和王南风就比较铁。 “南风你在哪呢，没事快点回去啊，多屯点吃的。我这接到消息，这个天气情况不明朗啊。这个天黑是世界范围的，美国那边现在是白天都和我们一样，已经黑了一半了，而且速度没有减慢的迹象。如果照这个样子不变的话，估计还有九个小时，全球都黑了。” “这么夸张吗，那你预估哪些股票会涨啊？” 高宇广无语了：“你也是牛，这时还能想赚钱。” 王南风笑道：“我不像你，我有三个娃要养。” “服了你了，不知道时间多长，太阳能的肯定有波大跌，照明估计要涨一波，明天还是这样，你可以先入照明，过段时间看看再入火电。短期还好，如果长期的农牧都要凉。你妹，我主要想和你说如果长期这样气温和食物会是大问题，你要提前做准备啊。” 王南风笑道：“你被迫害妄想症还没好透吧，还长期，长期地球生物都要灭绝啦。不过，谢谢你的消息啦，我回去时准备点。” 这样说高宇广也不怎么生气：“我这边的消息来看很可能不是自然现象，太奇怪了，小心点总没问题，我和老妈要去超市进货了，拜拜了。” “宇广人不错啊，这时还能想到你，我们也先去次超市吧。”刘玉娇也是忧先于事的人。 “好啊，也不能浪费人家一番好意，我们先囤个把月口粮吧，就算没事也不会坏了浪费。” 第二章 黑暗寒冬 王南风夫妻两昨晚回家前，去超市买了一袋面和一袋米，南方人对主食的需求都不是太大。重头是买了五百多元的肉类，五花肉、大排、肉末都有。蔬菜也只买了少量，觉得不太容易保存，而且爷爷在院子里种了一些空心菜和生菜、辣椒啥的也能应付段时间。 刘玉娇早上是被闹钟吵醒的，刚醒来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没有看见窗帘透过来的光，于是又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确认时间没错，这才爬起来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天还是黑的，只是黑的没那么彻底，说明太阳还是照常升起的。 但这白茫茫的一片，是下雪了吗。刘玉娇揉了下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再次确认的望向窗外。昆市上次下雪还是几年前大过年的时候，怎么现在九月就下了那么大的雪。不过不管怎么样，小朋友们一定都很开心。 这时老大风风火火的撞开门和旺财一起跳到床上叫到，：“爸爸快起来，下雪了下雪了。”老大是在自己房间和奶奶睡的，旺财是只二哈。老二老三是和刘玉娇他们睡一个房间的。 老大叫王林菀，取自《楚辞·九叹》：“芳若兹而不御兮，捐林薄而菀死。” “旺财，下去。”王南风听到也立马起身，来到窗边发现真的白茫茫的一片，不由得发起了呆。心里闪过高宇广昨天说过如果长时间黑暗的话，气温和食物都会是问题。喃喃的说到：“不会被他说中了吧，但这也太快了。”马上又摇摇头，感觉这个想法着实有些夸张了。 这时夫妻两个手机都收到了短消息：因天气原因，本市中小学今天周五停课一天。请家长自行安排，注意安全。 王南风看了看刘玉娇道：“要不今天你也请个假，难得下雪，带她们一起出去玩玩？” “也可以，我一会请个假。” 谁知道这一玩，就玩了三天。从第一天的兴奋劲到第三天的小二小三冻到哭，让一家人担忧中添加了少许的乐趣。 三天里，天空中黑暗的程度不增不减，白天能隐隐透出微光，让人们还知道是白天，夜晚有如墨汁般的天空看不见任何星星和月亮，之前的火花闪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天的时候，王海平把种在室外的花花草草移了一些放在客厅的角落。因为地方有限，只挑些如君子兰、菖蒲、盆景等小型名贵品种了。 退休后因为空闲时间的增加，王海平不但在院子里种了些蔬菜，还在院子里的种了枫树、樱桃、金银花、凌霄、葡萄、山楂、花椒等多年生的植物，现在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开始全面断水了，由于温度太低，水管和楼上的水箱完全冻结。齐音韵退休前是医院内科的主治医生，找了些医用棉花和纱布，过滤从室外取来的雪水烧开来解决饮水问题。 三天里全家都关注着关于黑夜的新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确定答案，专家们层出不穷，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新闻里周而复始的报道着，全国群众情绪稳定，政府积极应对，国外人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游行、暴动。但具体什么原因、什么时间结束黑暗，都不得而知。 网上的流传则众说纷纭，大国核武器战爆发、外星人入侵、某国研发的天气性武器等等。 的确，华国也没太让人失望，起码昆市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有之前疫情应对的训练下，在第二天就组织了大批志愿者开始发放食物等应急物资，在第三天开始发放棉被，听说棉衣也在调拨中。 这几天齐音韵已经把家里能找出的棉被和鸭绒被都找了出来，大家把屋子里的窗户都覆盖一层，以用作保暖。好在到目前还是有电力供应的，取暖器还能工作。 第四天，周一。温度已经快下降到零下二十度，经过昨晚的又一轮强降雪，这几天降雪量已经达到六十厘米，有些地方积雪已经盖过了一楼，这还是在苏市。 屋子里的大人们正满面愁容的一起商讨对应办法。 王海平率先打破沉默：“看样子之后的应急物资很难送到了。” 刘玉娇之前并没有心理准备：“怎么会，没有应急物资很多人撑不下去的，我们还算囤了一点吃的。” 王南风道：“因为太冷了，水箱油箱都被冻住了，车子应该已经不能开了，而且路都被埋了。作为南方的昆市基本不可能有这方面的应急措施。” 刘玉娇开始显得更紧张了：“那这天气要持续多久，第一批物资吃完了怎么办。” 王南风也不想老婆这么担心，直接说到：“这就是我想和你们商量的事，现在街边的超市和门店可能还有些存货，他们两天前就都关门了，如果别人没有抢到我们之前行动。” 刘玉娇道：“什么行动？现在店不是没开门吗。你是想去门口店里偷？” 王南风看了看老爹王海平后说：“这天气还不知道要多久，第一批物资吃完肯定就不只我们这么想了，到时下手慢了就什么都没了。就算天气马上会转好，现在也大风大雪探头也看不到。先提前做些准备吧，大不了赔多点钱。但万一还要持续很久。。。。。” 一听就知道王南风做销售的时候，肯定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 王海平接着道：“到时就全推到我头上吧。”王海平也是能做决断的人。 齐音韵、刘玉娇、王南风互相看了看，虽然觉得不妥，但也习惯了大事由父子两做决定。 既然选择开干，先搞定装备，从家到街边的超市一二百米还是有的，不可能纯靠双手去搬。 手工方面爷爷和爸爸都是比较拿手的，因为之前两人商量时就考虑过。只花了三十分钟，就用之前买来拖两个小宝的手拉小车和旧行李箱做的滑雪板，拼了一个简易雪橇车。 从院子后门挖出一条斜坡作为出入的通道，在门口试了试，应该最多能装十袋十公斤的米左右。 把斧子和铁锹放在雪橇里，父子两在齐音韵和刘玉娇的关心声和担忧的眺望中慢慢往前行去。 时间是上午十点，但可视距离不到三米，除了阳光被遮挡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大雪漫天，还在不停的下着。 两人轮流开路，好在方向还能勉强辨认，现在用不着担心小区里的小桥流水，走直线就好。只是积雪原因，体力消耗不小。 零下二十度的温度，呼吸都能喷出冰渣的感觉，一百五十来米，走了快二十分钟。 小区门口有四家超市，两个是便利店，两个是中型超市，这次目标是最近的那家中型超市。因为目标是面粉大米油盐等必需品，小心超市可能没有。 两人来到门口时，眉毛和睫毛上都已经结上了冰渣。 “运气还行，看样子还没有人来过。”王南风看了看露出一半的超市大门。和王海平打了个眼色，拿起铁锹就沿着铁门的中间开始往下挖。也就几分钟就挖到了锁眼，几斧子砸开锁扣。两人一起用力往上抬，但抬了几下发现动都不动，看样子卷帘应该被冻住了。 两人对望一眼，默契的一人一边开始破坏卷帘门左右的绞索，既然上不去那就往前开吧。五分钟后搞定，但蛮力破环的声音着实大了些。如果是用棉被遮住窗子，这些声音还不会引起注意。 但四楼的窗户并没有棉被封住，只是简单的几件衣服在四周漏风处做了垫塞。 这家是康佳奕和汪柳带着六岁的儿子康博，才刚刚搬入新家一周。 他们本来就是昆市的人，只是奔着学区房来的，最近他们熬的其实很艰难。因为还是九月，原来住的地方离的又不远，冬天的衣物都还没拿过来，冰箱还都是空的。 这几天他们打爆所有能查到的政府电话，报警电话更是除了开始时，之后就再没打通过。虽然还有电力，能开取暖器，但第一次发的物资还剩一半不到了。 康佳奕是程序员，汪柳是家庭主妇。两人的性格都是老实本分，比较胆小的。就在夫妻两人焦急想着办法的时候，听到楼下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虽然看不清是什么发出的，但方向应该是从楼下的超市传来。康佳奕反应过来，边往身上套衣服边对老婆说到：“楼下的超市应该还有东西，我下去看看。” 汪柳并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说道：“下面超市开门了吗，我和你一起去吧，能多买一点。” 康佳奕听着不像正常开门，想先去看看情况说到：“没事，我先去，如果拿不下我打电话叫你。”说着去房间又套了几件衣服，没有冬衣也就只能以数量取胜了。 打开门时一股冷风呼地往里吹，哆嗦了一下，还是坚定的往外走去。电梯已经因为温度太低，暂停使用，只能顺着楼道往下走。 说回王南风父子两，拉开卷帘门后，就直接砸开玻璃进入超市。为应对超市内的监控摄像，他们用围巾遮住口鼻。 直奔米面堆放处，一人一包往门口的雪橇上堆。放了八袋后，又拿了些油盐酱醋就开始往回运。正好和下楼直奔超市而来的康佳奕交错而过。 因为可见度太低，双方都看得不是太清楚，但父子两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因为他们心里知道，有其他人来了。 第三章 寻找物资 第一次共运回来八袋米，王南风父子和刘玉娇、齐音韵简单说了下经过。暂时他们还是首批进入超市的，不过回来时已经有看到人影往超市方向去了。齐音韵担心会不会是超市工作人员，八袋米已经能吃很久了，建议是不是考虑不用再去。 王南风想了想说：“我们回来时的痕迹还没清理，现在不去到时反而不好解释，如果是超市人员我们问他买就是了，再把大门赔偿以下，这样更放心。” 另三人一致赞成这个决定，王海平父子拖着雪橇再次出发。走时王海平本不想带斧子和铁锹了，王南风平时看小说末日题材的还是有所涉及，担心人性的黑暗，便决定带着有备无患。 到了超市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人，也就不客气继续做起了搬运工。就在第二车装满了要的时候，只见门口出现了个裹着被子的人影。 来人正是那康佳奕，康佳奕本就是个码农，年薪也有五十多万。但真的是九九六熬出来的，平时也不注重运动，之前套的几件单衣实在扛不住，搬了一袋米回去喝了点热水缓了下。 这次是披着第二天发的棉被出来的，谁知刚进们就看见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一起的看着他。慌忙道：“我也来买点东西，刚刚搬来家里还有小孩，快没吃的了。” 看了他的装备又听他这么说，王南风父子基本也就放下了戒心。王南风听他也有孩子，有些同情道：“你们没有衣服吗，你可以先去隔壁的服装店，我们借你留个铁锹吧。” 倒不是他没有想过吃独食，而是觉得不论这家超市物资还很充裕，而且就在马路对面的超市门也关的好好的，凭他们父子也实在是拿不完这么多。 康佳奕连忙弯腰感激道：“感谢感谢，实在是谢谢了。” 随着一车车的物资往回运，最终还是慢慢有人加入到了物资的搬运中。 其中也会有人上来交谈，但王南风他们都没有过多交流。因为内心隐隐已经觉得，这次的灾难可能真不是短时间能结束的了。 到时物资少的人就会想起他们，还是越少人知道他们住的地方为好，好在围巾遮挡了口鼻，就算同小区的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同时碰到那些在搬东西过程中起了争执的人，都绕着道走。一些看着雪橇和货物眼红的人，看到斧子和铁锹也就基本打消了心思。 只是在这种天气下搬运实在是耗费体力，就算在刘玉娇一起加入进来后也就来回运了十来次实在是跑不动了。鞋子虽然是ugg的，但也很难抗住不断下降的温度。 和王海平商量了下，最后一拉了一车回来的路上，开始注意清除身后留下的痕迹。这么大的风雪，只需简单的翻动，过不了多久，来路就会慢慢被大雪覆盖。 在休息的时候，给高宇广去了电话。沟通了他们的想法，趁着还没人注意超市，尽早行动。同时又商量出来一个问题，煤电的供应应该不能持续多久。 因为高宇广知道，火力发电厂库煤炭存一般只有十五天。如果除去工业用电，核电站理论是能覆盖海市和昆市的民用。 但现在这个温度，在没有供暖的南方，民用用电量无疑会增加很多，而且昆市只是个三级市，边上还有苏市，明眼人肯定能看出领导层会保哪个。 那接下来就要考虑取暖的问题了，甚至是之后的取火做饭。要么等着天气短时间变好，要么就会不断往着最坏的地方考虑。 王南风边喝着齐音韵一直煲着的排骨汤暖和了下身子，一边说到：“如果没有电没有煤气，我们现在需要什么。既然超市已经动手，那其他人也会考虑接下去的问题，如果天气真的短时间不能变好，留给我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我们需要考虑的比别人快一点，好在食物我们行动在了前面。” “我们需要燃料，附近好像很难找到。现在也没有人家用煤气罐了。”刘玉娇道。 “要不小区里的树砍一点囤着？屋子里烧的话会中毒的吧？”齐音韵道。 王海平喝完最后一碗热汤，躺在摇椅上说：“小区的四座小桥都是实木的，可以把木头拆过来。” 王南风赞同道：“我也是打它主意，问题是我们搬了一天实在没啥力气了。我们一搞就是怕其他人之前没想到，看见我们也跟着来了。或者休息一晚上，明天开始。” 王海平说到：“再累也没办法，刚刚超市最后都那么多人了。燃料肯定也会想到的，我们歇一会从最近的那座开始，能搞多少算多少吧。到时希望天气早点转好，用不到吧。” 王南风其实也没想过别人会等他们到明天，就是懒而已。毕竟他的销售理念是把客户看作要比自己聪明，别把他人当傻子。 统一了思想王南风直接躺床上准备小眯一会，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是语音电话，来电显示：嫩嫩爸爸 嫩嫩是老二王以冬的同学，王以冬取名至《楚辞·九辩》“秋既先戒以白露兮，冬又申之以严霜。”。 两个小伙伴在同一小区，经常去对方家里玩。家长都会互相照顾，有时吃了饭才回家，很是要好。双方父母一来二往也就熟悉了，还拉了群，时不时的分享和沟通育儿经验。 “喂，你好。嫩嫩爸爸啊。” 电话那边道：“冬冬爸爸吗，我们刚刚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了，你们也快点去吧，去晚了。什么东西都没了，很多人都在那抢，这天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王南风听了顿时只觉不好意思，别人能想到他们，自己做的反而不如了。忙回到：“谢谢啊谢谢嫩嫩爸爸，我们马上去看看，门口好几个超市，还有很多家菜店和肉店。” 嫩嫩爸爸道：“快去吧，已经是抢的了。我们去了一次，现在再去。” “好的好的，谢谢啦。” 王南风睡下去前想着，一会要和他们说下木头的事。现在还不能说，等我起来开工了再通知吧。 这一觉睡得真是香，在梦里就觉得周围像是无尽的黑渊，自己就一直一直的往下沉。不过没有害怕的感觉，可能更像沉入一个很舒服很舒服的沙发里。 听到王南风起来，齐音韵便过来对他说：“快去帮你老爸吧，你都睡了三个小时了，都不舍得叫你。” “好。”王南风自己的嗜睡自己也清楚。赶忙穿好衣服裹严实了，通过院子里的雪道往最近的木桥赶去。 王海平已经把眼前这座木桥拆了有一小半了，用斧子和锤子把木头一根根撬开，直接整根整根的往回托。第一次回来后，王南风让刘玉娇给嫩嫩家去了电话通知囤木材的事。 搬回来的木头肯定不敢放在院子里，好在当时三一厅的房子够大。之前的米面油盐肉都放在了小房间，小房间已变成了天然的冷库。 因为是一楼，当时做了铁窗，倒也不担心有人爬进来偷走。至于整根的木头都堆放在了客厅。 王南风想着，就算这次灾难能熬过去，也要全屋重新装修了。 好在最近的那座木桥拆完，也没有人来和他们争抢。这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王南风因为下午睡了觉还想继续去拆第二座的，最后还是听住劝，早点休息，明早继续。 第五天王南风父子还没起床，齐音韵和刘玉娇已经起来开始一起做早饭了。之前刘玉娇工作路程又远又比较慢，天天早出晚归的。也就双休能在家时间多些，主要还要带宝宝。和齐音韵的交流很少，婆媳关系有时比较紧张。 这几天天天在家，两人反而更亲近了些。 齐音韵边给老大下面，边道：“他们两个搞的像真的一样的，说不定明天天就好了。” 刘玉娇在给老二老三烤面包道：“预防万一吧，昨天后面很多人都去超市拿东西了，我还放心一点。” “前两年因为疫情，学校基本都没去几天，现在又碰到这种情况。小的心都野掉了，天天看电视，你们在家要教点东西。”齐音韵比较担心孙女的学习。 “还好之前没让以冬去住宿的学校，我同事他们小孩去住宿的私立学校了。现在都接不回来，急死了。”刘玉娇道 齐音韵把面捞了出来，淋上调料，踢开挡路的**，往外端，道：“这个是急死了，主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是家里养的猫，狸花猫，高冷的很。旺财追着想找它玩，它就去院子里的树上睡觉。这几天两只都只能在家，天天陪着三小只闹得猫飞狗跳的。其实带孩子也是很累的。 这天上午，王南风一家把第二座桥搞定。又拉回来两米长四十厘米宽二十厘米高的木条八十根，加上昨天的一共有近两百根了，还有些扶手的木条。满满当当的堆了半个客厅。 本来王海平想先把大块木头锯成小的好存放，被齐音韵拦了下来。理由是，万一这几天天气好了，还能还回去。 听完也让王南风哭笑不得，的确，这几天天气的代入感太强，还真以为一定会持续很久呢。之前自己还笑高宇广被迫害妄想症呢。 虽然黑夜寒冬的，但王南风一家也算其乐融融，直到进入黑夜寒冬一周后，电煤也陆续断供了。 第四章 电煤断供 进入黑夜寒冬的第七天。 就在昨天刘玉娇给父母通电话时突然断线了，然后就再也拨不通任何电话。全家人的手机，甚至连座机都试过了，不论是电话还是网络都已失效。 电视信号也在同一时间断开，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用网络联系了。 人类的恐慌源于未知和孤单，除了还没长大的三个女儿和她们养的两只仓鼠，就连平时没心没肺的旺财都表现出难得的安静，**则一如既往的高冷。 人类的本性是群居动物，之前突然的黑夜和寒冷都没有这次断网来的更让人惶恐。 王海平再次召开了家庭会议，由于没有网课，只能让姐姐带着妹妹在房间里画画。大人们围坐在客厅，王海平率先道：“看这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所有手机都出问题，可能是基站或者信号出了问题。如果是一个基站出问题最多是信号不好，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是附近所有的基站损坏或者周围有什么屏蔽了信号。” “按最坏的方面去想，之后会怎么样。”刘玉娇当时会答应王南风的求婚，她的理由就是看着王南风很阳光、很乐观，和他在一起不自觉地很开心。因为她一个人在外乡，总时不时的会感到焦虑，思考问题也总往坏处想。 齐音韵总说她儿子不是乐观，是没心没肺。其实王南风从小在父母的关怀下长大，基本什么要求都能满足，而且父母都是高知也不是无条件的宠溺，所以性格脾气的确不错。 不论谁在这种环境下长大，都不会太差。其实王南风本性是很理智的人，谁对他好谁性格有问题他都门清。 只是很多事不想那么计较而已，对于不怎么想做领导不怎么缺钱的人来说，工作中的敌人肯定也就不会太多。所以也就能和高宇广交上朋友。 王南风独自也思考了很多，直接答道：“最坏吗。我之前想的最坏是地球陷入永久的黑夜和寒冷，人类需要找到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下去的办法。” “这还怎么活。”得到王南风给出的答案，刘玉娇又不太愿意真的去相信。 王海平往孩子们在的大房间看了看：“尽可能的活下去吧。黑暗的原因有很多种，之前的新闻基本可以排除核武器的可能。那我们可能还有机会活下去。” 王南风接着道：“那我们看看现在能做什么，我们现在的食物够我们两年左右，但缺少蔬菜、水果和肉类。我们需要再去找更多的食物。而且考虑到温度，我们需要很多木材。 如果时间再长，吃完了我们能找到的食物，我们需要自己种植。我也有考虑过，现在外面的雪已经把一楼完全埋了起来，我们一楼的屋子里反而比较暖和，那我们可以打通到地下车库，那里可以大面积种植。 但解决不了阳光的问题，这点我没想到办法。 如果不考虑种植，我们现在需要找更多的食物和木材。” 齐音韵道：“木头的话小区里有很多大樟树。”看样子齐音韵也基本接受了做长时间战斗的准备，不然按她遵纪守法的性格，私自砍树的罪名肯定会劝退她这个想法的。 王南风见没人说话，补充道：“我有想过我们墙对面的中学，他们食堂里应该有存货，他们每天要提供一千多个师生的午饭。” 大家听了眼睛齐齐一亮，对啊。学校就一墙之隔，还是铁栏杆隔的，搞定应该不难，而且现在雪堆的高度早就比围墙还高了。 “那我们先去学校看看吧。”王海平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突然陷入黑暗中。以冬带头啊啊啊的叫了起来，妹妹也跟着凑热闹般啊啊啊的一起叫唤。 齐玉娇连忙回到：“妈妈在，妈妈在。”摸黑冲了过去。在孩子方面大多是母亲更加的伟大。 断电了。好在在断电前，大家也做了一些准备。王南风往放着蜡烛的地方摸索着过去，拿了蜡烛想去正烧着水的厨房间点火。 推开厨房间的门进去后，并没有看到应该有的煤气燃烧的蓝色火焰那微弱的亮光。内心已经如有预感般凉了半截，王南风还是来回打火试了几次。 哒哒哒、哒哒哒，打火时微弱的闪光映照着那有些无奈的脸庞。又按着开关，侧耳听了下，的确没有出气的声音了。 王南风也只能无奈的用打火机点上蜡烛，来到客厅。 王海平一直关注着这边，问道：“煤气也没了吗？” “是啊，看样子这次要来真的了，当饿死冻死危机到生命的时候，人可能就是最可怕的了。我们需要重新安排下了。” 王南风接着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生火，那小区木材要优先搞回来。” “我来想办法做个生火的地方吧，你去看看小区里的树，想想办法。”王海平分配着任务道。他们也都清楚，不论是齐音韵还是刘玉娇都不足以胜任。 齐音韵是大户人家的闺女，父亲辈都是高官，生活经验也比较少。 刘玉娇虽然执行力强，工作认真负责。但平时在家能看出，做事比较粗心，碰碰摔摔是很正常的。 是农村那种存粹靠自己努力出来的孩子，但不可否认，生活习惯还是有些区别的。这也是平时齐音韵经常叨叨的主要原因，她们是阶级相差最大的。 好在王南风作为中间的调和剂，经常是帮着老婆，疼着老妈。刘玉娇能忍，齐音韵也不是刁钻的婆婆，也就相互包容，相安无事。 所以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是王南风父子商量着来。 听老爸这么安排了，王南风也知道现在是抢时间的时候，看谁下手快，才能活的更久了。 转身就去穿衣服，戴上手套，拿了铁锹，揣上斧子。打开院子方向的门，搓了搓手开挖了，经过一段时间，雪又完全覆盖了之前开的路。 而且现在更是夸张，雪已经盖到了二楼，打开门已经完全看不到天空了。就感觉缩小后进入了方糖里。 只能挖一条地道过去了，目标是院子前二十米的几棵大樟树。其实这几棵大樟树，之前让王南风一起头疼的很，因为太高、太茂盛了。 树冠的阴影把他们家往南的院子遮的严严实实的，冬天基本照不到太阳。向物业申请了修剪，几年也没音讯。要不是不能私自砍伐树木早想下手了。谁知道现在可能成了救命的玩意。 王南风不断地往前挖着，因为不是太远，也就没去考虑塌不塌方的问题，多出来的雪往下压，再多的就往后铲，就如野猪般往前拱。其中路过院子中自家种的果树，因为没种几年还太细，暂时也就没去管。 院子和小区公共绿化是用一米左右的铁栏杆隔开的，王海平在铁栏杆上开了个门，也就能进出了，菜场在南门，出去也近一些。这排的邻居也都是这么做的。 就这样王南风，也花了有三十分钟才挖到最近的一棵大树边上。 小小喘了口气，把周边的雪都清了一下。把铁锹往后一扔，拿出斧子，往大树干上，duangduangduang的就砍。几斧子下去，王南风凑近看了看，怎么只觉得就蹭破了点树皮。 这不应该啊，这几斧虽然没用全力，但也不应只有这点伤口吧。 想了想，只能归结于，大树被冷冻得太结实了。看样子不好搞啊，只能尽全力了，谁知砍了几下悲剧了，塌方了。 树冠上的积雪受到震动大片大片的掉了下去，把在通道上的雪也一起压塌了。好在积雪还不是最深，王南风花了些力气就爬了出来。 这也是在他预估的可能之内，也不算太意外。只是他发现，他低估了现在外界的温度，一直在房间里和雪下通道还感觉不到。刚爬上来就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冷风在周围呼呼的吹。 体温有明显的感觉下降，王南风当即决定先回去，加了衣服重新从地面开个道再过来。雪上走也是艰难，不过总比挖过来快些。 到了家，正看到齐玉娇在王海平的指挥下抬着冰箱门往厨房走。应该是准备在厨房靠窗的地方做个类似壁炉的东西。 家里交给老爸一如既往的放心，反正家里有两个冰箱，一个冰柜，现在也没电。拆吧拆吧。 王南风又在里面加了件秋衣一件毛衣，感觉行动更艰难了。这次还带上了锯子，准备用锯子试试看。 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天里锯树真不是人干的事，而且这树也太硬了吧。就在王南风第二十六次想着是不是先回去休息休息的时候，王海平也裹得像熊一样的过来了。 了解了下情况，拿上斧子从另一个方向一起对树干开干。在王南风回去歇了一次，父子两轮换着又锯又砍，终于这棵阻挡他们阳光五年多的大树，向着王南风家院子倒了过去。 这也仅仅是第一步，分支、分段就整整用了两天。这两天里周围的树应该倒了五六棵了，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倒下时会有微微的震动传来。 第五章 形势严峻 寒冰黑夜的第三周，小区里甚至可以说全球范围都发生无数起动乱。 除了少数的军队管辖的区域，其他的人就算还有期望，也在一些先知先觉的人带头下，产生羊群效应开始哄抢各种物资。 一些地区还能保持理智的克制，但在枪支泛滥，并长期崇尚自由的美洲和欧洲情况尤为严重。已经发生数百起流血事件，只是因为通讯的阻断，只在一定范围内发酵，已经慢慢显现出末世应有景象。 当地开始以种族、信仰、家族为基础，慢慢聚集起来以应对社会资源的重新分配。各地的华人只能以唐人街为聚集地集中，但能真正在零下20多度，在枪林弹雨下聚集过来的十不存一。 而且以美食闻名的唐人街也遭到了多次的武装冲击，艰难的在夹缝中求生。 好在受风雪的影响，目前还只是受到附近的团体袭击。度过先期的混乱，也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 地处宾夕法尼亚费城的亚裔，在度过前几天的暴力威胁后，终于团结了起来。白人和黑人才不会再抢劫前，区分你是不是日裔还是韩裔。 在把食物、妇女、老人、孩子集中到了位于华人街中心55号的周记中餐厅后，封堵了周围的道路，分批次在周围的建筑里监视着周围的动静。 陆薛俊今天26岁，是从小出生在美洲的华裔。父亲是厨师在美州打拼大半辈子，三十年前从师傅手上接过他的掌上明珠和这家周记中餐厅。 之前因为日裔韩裔的问题，华人内部出现分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团结能团结的一切力量，两派各有各的道理。 陆薛俊再和日裔好友武庆三石好好聊了一番后，以周记掌权人的身份作保，暂时接纳了日韩团体。 而且在后期的人员安排上也尽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并没有表现出讨好、排斥和分配不公，同时赢得部分华人和日韩裔的认可。 如此情况在欧美各地上演，有些成功占住一块地方得以生存。有些则沦为零元购的对象，末世的零元购可能就代表着货主的死亡。 回到国内，情况明显要好了很多。但也处在了爆发边缘，因为食物快要耗尽，取暖得不到保障等生存问题下，求生的意志会慢慢激活人类dna中的野性。 那些食物已经吃完，红着眼睛出来的觅食的人类，其实和野兽也就一念之差。 王南风的小区现在就面临这样的临界点，首次的救灾物资早在一周前就应该已经吃完。省吃俭用加上自己家里的库存，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行动派一定不会在食物完全耗尽后再开始做打算。但对于王南风一家最大的危机是大家可能对地下室、一楼、二楼的争夺。 寒冷的考验是优先于食物耗尽前更需面对的，多数人还是知道在雪层下的温度是要远高于雪层上的。 在一梯两户的隔壁传来砸门声音时，王南风就反应了过来。隔壁是居委会的办公房，平时没有人居住，知道的人不少。 王南风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去帮忙，或者打个招呼。出于感觉，他觉得如果天气短期再不变好，这个社学体系崩塌在即，到时对低楼层的需求，对食物和其他物资的需求，就会变得更加激烈。 单单靠他和王海平是不是能护得住这个他最在意的家。 王南风以前和一群好友玩德州时，有个英国的小哥曾说多数中国人是没有信仰的。当时还展开了讨论，如果单单说信仰，中国人相信基督教、佛教的比例的确是很低的。 看那英国小哥洋洋得意，有人不是很理解有信仰得意个啥。小哥回答：“有信仰才更有底线，做事会有标准，更注重契约精神。虽然不能说全部，但大概率是这样。” 最终还是王南风直击问题的本质，：“你会为你的信仰做什么？” 小哥很自豪的说：“我会为我的信仰做任何事，我可以为它奉献一生，甚至去死。” “就是那种自杀爆炸？”王南风看不惯他的得意劲讽刺了一句接着道：“那可能中国人是全球最有信仰的民族，照你所说的，中国人的信仰就是家庭。 绝大多数的中国人能为了家庭、孩子做任何事，一生无怨无悔，甚至死去。中国人抚养孩子的开销可以超过收入的80%，父母抚养孩子，再照顾孩子的孩子，有多少欧美家庭能做到。 但中国的家庭世世代代如此，信仰之坚定，不是你们能理解的” 这个思路一打开，在场的国人都纷纷赞同。王南风当时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有时对待自己家人过于腼腆，反而不如外人这感谢的话更容易说出口。虽然这天之后因为注意力分散输了近大几百，但也暗暗下决心要对父母更好些。 所以现在的王南风担心的就是那些为了生存，为了家庭，为了孩子愿意不惜一搏的邻居们。 站在他们的立场没有错，但对目前小区物资囤积排前的王南风来说，这种情况的预防也要排上日程了。 和王海平做了一个简单的沟通，最终决定去看看是谁在对面撬门再做打算。 王南风穿上外出的衣服，在外衣里藏了把剔骨刀，推开门走了出去，该出手时他绝不会手软。 因为外面还有个总门，正在砸锁的男子包裹的不是那么严实。在听到背后有动静，也机警的马上转过身来。 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顿时都放心不少。砸锁男子王南风有他微信，但并不知道姓名。 是住在七楼的小女孩的父亲。他们是在小区的儿童乐园认识的，他的女儿和以冬的英文名一样，比以冬大了一岁，有着一头天然卷的头发。 王南风便称呼为小卷毛，小卷毛也经常来找以冬和嘉玉一起玩。 小女儿名叫王嘉玉取自《楚辞·九怀·危俊》：“陶嘉月兮总驾，搴玉英兮自修。” 因为以冬和嘉玉只有相差2岁，两人经常为了玩具和引起大人们注意吵架、打闹。以冬很少会让着妹妹，她也更愿意和姐姐林菀一起玩。 这时小卷毛就会很温柔的带着嘉玉妹妹一起，真是比自己的两个姐姐更靠谱。这是齐音韵说的。 小卷毛爸爸是位中医，叫刘润开，师从国手吴广增，在昆市这个地方也算小有名气。平时为人谦和，很好相处，也是一头卷发。 这时看他裹着军绿的大棉袄，拿着锤子，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卷毛爸爸先开口道：“停电了，楼上太冷了，孩子受不住，想着你们对面没有人住，就想先搬到下面来应付一下。” 王南风看见是他，内心也比较放心，总比不认识的乱七八糟的大汉来的好。看了看刘润开手里拿的小锤子，有点忍俊不禁。嘀咕道看样子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啊。 起身过去看了看锁眼，确认了下还没损坏。转身对刘润开道：“你先别砸，我一会来试试看，等下啊。” 转身回去拿了瓶油、一个保鲜袋和齐音韵的钩针。蹲在对面门口捣鼓了起来。这是之前从开锁师傅那学的，之前被锁在外面，请开锁师傅搞过一次。 出于好奇，等师傅走了自己找了这些材料试了一下，果然成功了。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还能用上。 居委会的锁明显更差几个级别，也就五六分钟就打开了对面的房门。 让小卷毛刘颖诗和嘉玉他们玩着，花了些时间，和小卷父母把食物和防寒物品搬了下来。王南风和刘润开约定了一会碰面有事商量，在小卷毛一家的感谢中回到了家中。 一回家便找了王海平他们开了个会，主要是要不要让小卷毛他们知道自己家的食物库存。木材因为小卷毛已经来家里客厅玩过，想瞒也瞒不住的。 其中反对最大的是刘玉娇：“不能说，这是我们辛苦搬回来的，不给他们也是应该的。万一这天气一直不好，最后不够吃呢。” 虽然和王南风的意见不一样，但王南风不但不生气，还在心里偷着乐，老婆还是真是一如既往的护食啊。 刘玉娇最后还是被王南风勉强说服，既然有联合的想法，就不太好隐瞒，以后万一知道了，只会产生隔阂。而且如果长久打算的话，那就要继续出去找物资，现在只有王南风王海平父子，出去了家里就不放心。 就不用说单单王南风一家活下去的孤独感了。 既然商量已定，王南风去吧小卷毛一家请了过来，算是一起聚个餐。这餐还吃的有菜有肉，决定好了刘玉娇也不是小气的人。小卷毛一家已是感激万分，王南风父子相视一笑。 王南风率先开口道：“颖诗爸爸，是这样的，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第六章 团队雏形 “你说你说，已经很谢谢你们了，有什么尽管说。”刘润开的态度很端正。他们库存的食物已经见底，他和老婆已经很久没有敞开吃了。 刘玉娇也稍稍平衡了下心态，让小卷毛一家加入感觉也没那么抵触了。 王南风考虑了一下措辞说到：“楼下相对楼上来说更温暖，这个我们能知道，别人肯定也会想到。 特别是物业这个没人住的房间，知道的人也不少。如果这个天气短时间好不了，食物取暖的资源都会产生争抢。 我们的食物也是前几天门口超市抢来的。” 刘润开夫妇也面露难色，刘润开的妻子是幼儿园老师，叫毛佩佩，平时性格比较温婉。家里也一般是老刘拿主意。 沉默了一会，刘润开缓缓开口道：“这些我也有考虑过，所以这次冬冬家能帮我们，我们真的非常感激。 冬冬爸爸看看需要我们做什么，或者有什么好主意。” 王南风和王海平对视了一眼说到：“你们那边是三房的，我想再找一到两家靠得住的人一起搬过来，大家能互相照应下。 而且之后我们还要出去寻找食物、木材，可能还会跑的远一点，也需要有人帮忙看家，不然我们也不放心出去。你们看呢？” 刘润开夫妇看了看小卷毛颖诗，又互相看了看了。知道是这个道理没错，但要和别人同一屋檐下，习惯了在城市里的独立隐私的生活，一下子也很难适应。 还是刘润开说到：“人选你这有吗，我们想听听对方情况怎样。” 王南风说出了自己的人选：“我暂时还没有和他们沟通过，还不知道他们愿意不愿意过来。暂时有户人选你大概也认识。 就是以冬的同学嫩嫩他们家，嫩嫩和颖诗他们三个经常一起玩的。” 这时毛佩佩抢先说到：“他们家不错。”刘润开平时很少带孩子出来玩了，不太了解，看了看毛佩佩，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介绍下。 毛佩佩接着说道：“他们家嫩嫩和颖诗玩的也很好，很懂事小姑娘。她妈妈是设计师，爸爸是退役军人，现在是警察。平时是爸爸带嫩嫩出来玩比较多。 比较好相处的，上次几个男孩子欺负冬冬、嫩嫩和颖诗她们。本来我想去的，嫩嫩爸爸说如果没危险让小孩子自己处理，锻炼她们自己的社交能力，应该是比较讲道理的人。” 刘润开想了想，看着王南风道：“如果是她们家应该可以，互相也有个照应，的确也需要出去找食物了。” 王南风点点头，走到靠院子的落地玻璃移门前，从边上没有被棉被盖住的缝隙向外看了看。转头说到：“天还没黑，我去他们家问问看他们的想法，他们住在顶楼七楼复八楼，应该问题不大。 还有个问题，就是现在很多人应该已经饿肚子了，楼上的已经有几波人来敲门问过了。我们这个炉子一直往外冒烟，别人看着也眼红。我们要做些预防。 你们看看有什么能做些防身的东西出来。” 王海平道：“这个我们来吧，你先去问问嫩嫩他们家。” 嫩嫩的爸爸叫陆明华，也是他之前提醒王南风去门口超市抢物资。虽然以前当过兵，但在警局摸滚打爬了五年也不是迂腐之人。嫩嫩妈妈叫李月华，是设计师出生，目前主要擅长低层建筑，如别墅、低层小区、沿街商铺的设计。 电梯已经全部停运，王南风有点诧异的是，这次穿了那么多东西，一口气爬了七楼，尽然也不喘气。还没细想，被在屋内的陆明华确认了身份后迎了进去。 跟着到了朝南的大房间里坐定，和嫩嫩打了个招呼。王南风往四周看了看。这间屋子的四面墙壁，被陆明华夫妻两用衣服、被子整个裹了一圈似的。 刚把来意简单的做了说明，陆明华夫妇就已基本答应了下来。原因无他，这房屋里实在是太冷了，大雪已经在一周前就停了，温度基本稳定在了零下三十度左右，雪堆基本三楼近七米的位置。 他们所在的七楼完全暴露在零下三十度的环境里，虽然这房间已经像极了以前奶奶家的狗窝。 王南风就算没有脱衣服，也没有感到有多暖和。和家里那十多度舒适的室温相比，的确相差太大了。虽然有个小火盆，但由于怕一氧化碳中毒，所以点了火盆就会打开房门。 陆明华他们烧的木材是楼下砍的柳树，不知为什么特别的耐烧，小臂粗细的木头能缓缓燃烧三天以上，而且温度明显偏高，也是怪异之极。 王南风家目前还是用的木桥的木材，之前的樟树被堆放在炉子边上，准备烘干水分再用的，感觉和之前的没什么差别，还不清楚新砍伐的樟树耐不耐烧。 和陆明华夫妇敲定方案后，王南风回去叫人和拖着简易雪橇来帮忙。陆明华一家则整理需要搬走的东西，之后回来一次也是相当的不便。 雪橇已在之前几天做了升级，因为也没太多加工工具，只是再之前的基础上又挂了两截半个行李箱做的篓子。虽然丑了点，但能装的货物多了一倍多。 在入夜前，帮着来回运了四次，搞定了这次迁徙。过程中大家都发现，几乎所有人的力气都有感觉变大了些，耐力也有增强。 之前王南风还以为是最近自己运动的结果，但刘润开和几个妈妈都几乎没怎么出门，现在也有同样的感受。 晚上小组的第一次聚会也是其乐融融，嫩嫩家和小卷毛家都没有计较刁钻之辈，所以相处就自然融入很快。最开心的就属以冬和嘉玉那些小朋友们了，几个星期没有小伙伴一起玩闹了。 只是在最后，大家都羡慕起了王南风父母在身边一起。他们父母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又担心又无奈。 第二天是商量正事的时间，中国人么，最在乎的是小孩子的教育。 齐音韵的意思是由幼儿园老师出生的毛佩佩来教导他们功课，其他人辅助，以数学、语文为主。 王南风则提出，考虑到现在环境和之后可能更严峻的形势，需要加入体能和可能遇到的灾情、人性的演练。时间再长，易子尔食也不是无中生有的词汇，更别提其他人性阴暗面。 最终体能和应急演练被通过，人性课程被众人无限延后，遭到所有的妈妈强烈反对。 食物的寻找因为增加了近一倍的人员，又非常有时限性被提上最重要的议程。木材则实验了之前王海平父子砍回来的大樟树，发现和陆明华的柳树同样非常耐烧且燃烧温度高很多，所以延后任务。 众人整装待发，目标先是隔壁的学校。这么长时间，学校里还有没有存货，就要看众人运气了，之前门前的大樟树处理了近两天，这还是王海平家有斧子和锯子，不然会需要更久。 陆明华退役前也是师里排名前几的侦察兵，也算是最后加入团队的。毛遂自荐的首先的在最前方开路。 之后是拉着雪橇的王南风和紧随其后的旺财，这几天在王南风的刻意训练下，感觉二哈的智力突然见涨，听话了很多。也不知是以前就听得懂，不愿照做，还是突然开窍了。 也不是没想过让这二哈拉雪橇，傻狗刚看到雪的几天，有如激发了先祖雪橇犬的天性，着实在雪地里疯跑了几天。 但目前还没有做出合适的工具给它，齐音韵做了个简易版的，傻狗拉着看的就不是很舒服。 最后是刘润开，虽然作为中医算是文科职业，但也常年练习太极和五禽戏，身板其实并不单薄。但在王南风的眼里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医，为了照顾他让他走在最后，他哪知道最弱的是他自己。 这次目标的学校是在院子的背面，一群人是从三楼的楼梯窗口挖开通道出去的。直线距离也就三百米。 学校的楼房最高只有三层，只是层高比民用要高些，所以现在还能看到其内布局大概的轮廓。 一行人由王南风带路下直接朝着食堂而去，因为这就是读六年级的大女儿王林菀的学校，而且有一次家长会就是在食堂开的。 由于食堂是两层的建筑，已经完全被埋在了雪层下，只能靠着周边的建筑确认大概的位置向下挖。 好在现在虽然温度还在零下三十度左右，但风雪已经基本停止，没有了呼呼的狂风，突然让王南风感觉要比前几天的行动幸福了很多。 在陆明华的指挥下，几人顺着斜坡往下挖了近三小时，总算看到了食堂的玻璃窗户。 王南风也终于知道，刘润开起码体力要比他强的多，他是最没用的。想到之前还去照顾人家，微微的有点脸红。 直接砸开了窗户，清理了下玻璃，几人便翻窗进入食堂。旺财刚一跳下来，就对着近处的一扇小门狂吠，王南风点上火把往门照了照。门上并没有标识，像是财务或者杂物间。 不由得，王南风三人互相看了看。刘润开显得有些犹豫，陆明华则皱着眉拿起了斧子，王南风已经一手拿着火把前伸，一手举着铁锹往门走去，同时嘴里喊道：“有人吗，我们是学生家长，我们有医生有警察，有需要帮助的吗。” 第七章 探索学校 “有人吗，没有人我们就进来啦。”空旷的食堂大厅回荡着王南风的喊声和旺财的旺旺旺声。 而门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响声传出。王南风举着铁锹，让开了正对门的位置，侧头向着陆明华使了个眼色。 稍远的陆明华起身一个助跑飞踹，一脚便将门往里踢开。这时房间内还是静悄悄的一片，让王南风不由得看向旺财。 旺财明显感觉受到了质疑，认真嗅了几下，对着门又旺旺旺的叫了几声。这时陆明华肯定了旺财的反应：“里面有人。地上有食物的痕迹。” 王南风示意陆明华，拿过他手里的另一个火把，点燃扔了进去。在火光的映射下，显示出这本应该是一间不大的杂物间，现在地上放着一些素菜和几袋大米。 在最里面的角落有一团黑影，几人互相望了望，王南风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用火把照了照。 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感觉有衣服，有抹布，有报纸，已经硬邦邦的结了霜。 王南风捡起地上火把，交给后面的陆明华。转身用铁锹挑开了盖在上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下面赫然呈现出三具抱在一起已经僵硬的尸体。 三个都是女性，一个年纪大些，另两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则是十来岁和四五岁的小女孩。看到这一幕，王南风三人也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在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医生、一个内心强大，三人沉默的站了会。 不由得都对现在这种末日般的情况有了新的认识，意识到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和平美好的年代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他们和家人的结果也不会好太多。几人心态也从此开始慢慢的改变。 王南风率先往外走，摸了摸等在门口旺财的脑袋，予以它刚才表现的肯定。等刘润开两人出来道：“我们还有老婆孩子，继续吧。”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相顾无言，跟着王南风慢慢的往里摸索。 几人在两只火把忽明忽暗的亮光下，绕过食堂大厅，穿过备餐厨房，来到储藏室。 环顾四周，看样子之前也只有那三人来过，有这么多的食物，可惜断气断电后，没有防寒的衣物。 左面堆放着几十袋大米，右面是土豆葱姜蒜等不易变质的素菜。中间有两个冷库，一个存放着西兰花、青菜等素菜，一个存放着肉类和鱼类。 这次目标近在眼前，王南风三人嘴角也挂了丝笑意。找到平板车，开始往大厅的破窗处运东西。 由于组装雪橇的运力有限，一次平板车的量就能装满现有雪橇。让王南风不由得决定回去要增加或再次改装雪橇的想法。 就在把东西全都搬到雪橇上，准备往回运的时候。从坡上跑下来两个穿着深绿色棉大衣的人，一人个手上拿着木棍，一人空着双手。 空着双手年纪稍大的中年人皱着眉走了过来，开口道：“你们是谁，东西哪里来的？” 就在刘润开被问得没头没脑，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王南风在边上举着铁锹道：“地下挖出来的。” 对面的中年人听见这个回答，也明显的愣了下，似是没有想过会得到这种回答。半响才道：“这个学校的食堂是我承包的，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不许拿，都放回去。” 拿着棍子的男子向前走了走，狠狠的盯着王南风三人。 王南风张口就道：“里面有个女的，说让我们拿的。”听他这么说，就连刘润开和陆明华都不由得看了王南风一眼，心想真是牛，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瞎说。 中年男子，听了顿时大叫道：“那个臭女人还是我见她带两个孩子可怜，才留她下来帮工的，她有什么权力把东西给你们。” 王南风听了，眼睛眯了眯道：“你知道她们在这？这么冷的天，你把她们留在这，她们怎么活下。” 边上的年轻人插嘴道：“我们又和她不熟悉，天气这么突然，一下那么大的雪怎么来找她啊。” 他们也是等雪停了，想着这边还有食物物资，才找来学校的。听他这么一说，刘润开和陆明华看他们的眼神也不善了，虽然不能全怪他们，但明知这里有人，还有两个孩子，这个大男人也不尝试来看一下，也着实让人升不起好感。 王南风这时搞清楚了里面母女的情况，也懒得再和他们纠缠，直接说到：“她们已经冻死了，你们现在是过失杀人，让开吧。” 过失杀人的帽子一戴，对面两人也有明显的顾忌，到底在法治社会的好日子下还没适应过来，愣神间被王南风用铁锹拨到一边。 在装着物资的雪橇顺着通道，就要走上雪面的时候，中年男子堪堪缓过神来。如给自己打气般，咆哮道：“现在哪里还有警察，没有人会管的。” 王南风最后看了他一眼，消失在通道口。只留下声音道：“你也知道啊，你们没了，东西就全是我们的了。” 中年男子接触到那平静的眼神，瞬间背后一层冷汗流了下来，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是啊，已经不是以前了，刚才如果冲动了，对方心狠一点，自己就交代在这了。 连忙拉着边上的侄子，匆匆往食堂走去。 王南风和陆明华都已经有了末世的觉悟，自从见了那三具尸体后，他们内心都已抛开法制，做好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家人的觉悟。 拖着一雪橇的蔬菜和肉回到家中，王南风他们本商量不说起学校的经过，就说一切顺利。最后还是刘润开被看出了不自然，迫不得已和大家细细说了学校的母女三人，说了碰到食堂的承包人。 听到母女三人的遭遇时，大家都唏嘘不已，毛佩佩更是捂嘴抽泣不敢相信。说到食堂的承包人，众人则出现了少许分歧。 毛佩佩觉得东西是别人的，既然人家来了，就不好再去拿了。王南风三人其实也在犹豫，因为还不确定这天气的持续时间。 如果说之前的底线是没人在偷偷的去拿回来，那么再看见那冻死的母女三人后，为了家人为了孩子，为了在这末世活下去，底线是就算是抢也在所不惜。 但如果说真的要发生流血事件，就算是王南风和陆明华也是很有顾虑的。现在虽然温度还很低，但雪已经停了，说不定已经开始好转，那还要不要再去冒这个险。 王海平听完后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去和他们交换的呢？” 王南风等人听了，顿时觉得有理。但有什么是他们需要的呢？刘玉娇道：“木材呢，如果有木材那母女三人也不至于冻死。” 王南风听了道：“她们有搜集了木材，课桌橱椅之类的，她们应该是点不出火。” 李月华道：“那没办法，男人应该都带打火机。工具可能也不需要，学校里有消防斧。”众人都皱着眉在苦苦思索。 “还有一个办法”王海平顿了下缓缓道：“找小区里其他的人一起去，用人数施压，迫使他们拿出一部分，但这样我们得到的也不会很多。” 火光在一边忽明忽暗，时不时噼啪炸响，大家都沉默了一阵。陆明华道：“要不我们先去用这个威胁他们试试看，不行再找小区其他人。” 王海平道：“也好，我和你们一起去，你们出去时我正好做了两把武器，本来是防备其他人来抢食物用的，现在正好用上。” 说着去客厅靠近院子的墙角边，拿出了两杆像矛般的武器。王南风接过一把端详了下，手感不重，半米多长，应该是用伸缩晾衣架做的。 头部被锤子反复敲打成了锋利的尖刺，虽然很粗糙，但在这个各类管制特别严格的国家，目前手里有这玩意也算不错了。 雪橇运输队再次出发，这次多了王海平一起，旺财跑在了最前面。 过程有些简单，因为到了学校食堂，老板的侄子并不在。陆明华、王海平、刘润开手拿铁锹、斧子、断矛把他围在中间，王南风和他细细说明了利害关系，这次不给，下次来的就不是这些人了。 老板无奈，最后挣扎的底线，留一半的食物给他和侄子两人，如果天气转好恢复秩序，需给他五万元补偿。一半食物这个结果已经是超王南风心里逾期的，那五万元谁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之后的情况谁都说不清楚，而且数额也不大。 总算友好协商的解决了问题，至少王南风是这么认为的，拖着老板一起帮忙搬运，一边聊天。 得知老板是外乡人，承包了学校食堂，老家找来了侄子帮忙。老婆孩子都还在老家，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之前租在学校另一边的小区，侄子是回去拿被子等物品，他们准备搬过来住。 见到那母女三人也是心有愧疚的，同时也担心取暖问题。王南风顺嘴提醒他，学校有消防斧子，可以砍树劈柴来取暖。这让老板哭丧着的脸稍稍缓解了下，只是心里具体问候王南风多少次就不知道了。 第八章 五年之后 时间已是五年之后，五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也加入了不少新人。 五年的时间里全球人口十不存一，如果按平均存粮来说，本不会死这么多人。但零下三十度的常规气温，使得地处热带区域人口几乎损失殆尽。而其他地区为了粮食争夺，为了生存的希望内耗不断。 就算是王南风他们现在，也都是个个手沾鲜血。陆明华在军队中的格斗技能，已经普及，成为孩子们必修的课程之一。 五年前王南风有着先发的优势，存粮已经可以满足及家人一年多的用量需求。但对于小区里的很多循规蹈矩的普通人来说，三四个星期就面临的完全的断粮。 康佳奕带着他老婆汪柳和儿子康博，最先找到了王南风。他第三天的时候在楼下的超市跟着王南风得到了御寒的衣物和不少的食物，本来并不太担心。 但他有食物的事情很快被人传开，因为他就在楼上，搬运时很多人都有注意到了。在邻里不断的敲门恐吓祈求，甚至之后的破门而入的哄抢。 康佳奕一家以孩子为前提苦苦哀求都无果，甚至争抢中康佳奕被打的头破血流。食物和油盐调料都被被抢的一点不剩，好在穿在身上御寒衣物得以保留。 在走投无路时，康佳奕想起了最开始在超市遇到的王南风他们。从他们借他铲子，指点他生存办法，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找了过来。 可以说，在冻死前能找到王南风他们，有一大半是靠着运气。这时食物还很充裕的王南风他们，看到抱着孩子的康佳奕一家，也很快的接纳了他们。 听了简单的情况，让陆明华去补救了下他们过来留下的痕迹。其实现在风雪还没转好，康佳奕他们来时的印记已经基本看不出了。 那几天正是小区里的人员成群结队的出发寻找食物的时候。王南风他们也基本天天出去，但收获甚微。 康佳奕的来到也正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的话。康佳奕之前是程序员，领导了公司两款买菜app的设计和开发。非常清楚的记得周围的几个物资仓库的位置。 康佳奕受伤后又被冻得不轻，无法行动，只能在家里养伤，便手绘了地图给到王南风。 在之后的一个月，有着信息差和食物装备上的优势，在先后去了五个仓库后，搬空了三个还没有人抢先占领的，将所有人的食物存量增加到了六年。 随后的日子里，本小区及周边小区的食物相继被探索完。那些没有找到或找少量食物的人们开始集中爆发了一下。 在父母有着子女需要养育，丈夫有着妻子需要照顾，自己需要活下去时。生物的本能爆发出的求生欲望是可怕的。之前得到食物的人就成了他们首先祈求和攻击的目标，没有对错只有生存。 王南风他们再小心，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先是祈求，都是邻居，不少还带着孩子。小卷毛的妈妈毛佩佩本就是老师，不能说圣母但也看不得孩子跪在那冰天雪地的求一口饭而不得。 其实主要大概是因为这时王南风他们的物资太充沛的，在木材可以长时间燃烧，食物基本就是唯一的问题。他们的食物堆满了原来王南风两间和对面陆明华他们住的一个小间，食物多到住不下人。 就在连王南风也要顶不住压力的时候，第一次流血冲突爆发了。在门口那些乞食者的目光下，来了一群有七八人的队伍。 先是以大家都是幸存者应该共同应对困难的大意，后见王南风他们没有反应，接着便想鼓动大家一起冲进去直接抢。 里面的康佳奕早就听出那带头的，正是那抢了他粮食的人。这人在灾害前刚从牢里关了三年出来的。当年是因为寻衅滋事进去的，本质便不是个好人。 这次灾情初期，也是像因为刚出来，想着好好做人，下手晚了。看着别人的东西又眼馋的紧，其实之前已经抢了包括康佳奕的三四户人家，现在还不缺食物的。 但这几天的末世压一下，可以算是最快适应末世规则，又或者说本性的暴露。不会放过任何知道有油水的地方，聚集了几个性格类似的废物，本就在一栋楼一栋楼的搜索。他们甚至有占山为王的快感，已经发展到对女性动手动脚的地步。 周围的人虽然意动，但没人是傻子，都不会来做个出头鸟。带头人也明白，他们要先开个头。 好在王南风和陆明华的觉悟很高，两人都是心思机敏之辈，加上看过世间冷暖经历过五年自然灾害的王海平在。 王南风几人早就做了足够的准备，把对外的通道做的易守难攻，又有足够的长武器。最终带头人被王南风和陆明华合力刺死在门口，其他人便作鸟兽散的跑了精光。 这也是他们首次杀人，更让团队的所有人明白，世界真的变了。在齐音韵和刘玉娇还在为儿子老公杀人，而担心不已的时候。王南风却早已调整了心态，和几人商量下一步的方案。 因为他觉得，他们有食物这事肯定会慢慢宣扬出去，最近可能靠着死了人能让别人忌惮几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食物的慢慢减少，其他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总会再找上门来的，到时敌明我暗就更被动了。 最终讨论结果是，王南风、陆明华、刘润开三人主动出击，假装也没有食物去小区内其他人家搜索，借着搜索物资的名头，看看有没有人适合接纳入团队。 王海平则带着其他人，改造连着一楼的地下车库，到时他们以地下车库为基础，吸纳可信人员。一楼的两套三室一厅已经基本塞满，再加入的人员只能安排在地下室。 经过李月华大设计师的规划，和其他人简单的改造，本来就有五百多平地下车库依然配置齐全。有防御设置，有暗门，有壁炉、厨房，只是上厕所只能去楼解决。 王南风他们也陆续带回来了四组信得过的家庭，都是在这个时候，听说王南风他们还有孩子时，愿意分出一些吃食给他们的人。 有六十三岁的袁卫军和他的老伴kfc华东大区苗春菊。华国在灾难前正面临欧美的芯片打压，袁卫军正是国家组织对芯片设计方面攻坚的国产化的领军人物，和在深圳研发国产光刻机的带头人周老并称国产芯片之父。 第二家是毛丹琪和她的老公常军，苏市当时的政策对互联网公司有倾斜。灾前全国前几的大互联网公司在苏州都有份，甚至是总部搬迁至此。 常军也是程序员，毛丹琪则是当初挖他过来的hr，两人因为办公室恋情，当时还是秘密结婚的。 第三家则是合租的两个大学应届生，柳慧琴是市中心商场里射箭馆的管理员，职务之便射箭也是一把好手。和她合租的是陈映蓉，高中时因平衡感极佳，被挖掘成体操运动员，大学一直兼职教人瑜伽，毕业退役后就顺势成为了瑜伽馆教练。 第四家也是两个美女，赵妍羽算是大龄未婚了，三十岁的年纪相貌和保养的不错。她是二级医院的急诊护士，因为工作性质和时间，男朋友这事真的很难搞定。 她平时最羡慕的就是她的室友黄舒玉，经常会去请教她当主播的情况，如果不是考虑年纪估计离转行不远了。 可以看出对于男性，女性可能更有爱心，或者残忍点说进入理解末世状态更晚，还好他们是遇到了王南风他们。 不然，后面那五年的时光。。。。。。易子尔食这个词并不是凭空想象而来。 五年的时光已经是相当漫长了，孩子们都在慢慢长大。虽然半年后漫天的黑暗退散而去，但谁又敢让孩子出门呢。零下三十度的温度没有丝毫改变，这就意味着，只能吃储备的粮食，新生长出来的，是少之又少。 不知什么原因，各种变化也是越来越多。 如旺财、**和团圆他们的智商明显变高，感觉都能听懂人类的基本语言，皮毛上面感觉有隐隐光华。速度、力量和人一样都有明显增加，差不多都有近一倍的增加。 木头更加的耐烧了，而且燃烧温度更高，在刘玉娇和王海平的努力下，温室大棚的首批植物已经快能收获了，种子还是之前在自己院子种菜时留下的。但对于增加了的食量和人数也是杯水车薪。 现在外面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几千人的小区，整天出出入入寻找食物的人的身影。 王南风这几天还老是感觉身体周围、空气中有很多忽明忽暗的小亮点在飞舞，但柔睛仔细看时，有观察不到了。 不过这几天，也没空在乎什么变化了。对于王南风他们来说，也即将面临断粮的危机中，周围五天路程内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现有存粮吃完，王南风都已经开始考虑尸体了。 就在他再次看着地图想着去哪找食物的时候，刘玉娇面带喜色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