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加油》 第一章 1314，一生一世 一只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点开了微信，输入了几行字，片刻又删除了，把手机放回了茶几上。如是这样反复了几次，还是这只手，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这次只输入了“吃了吗？”三个字，然后发送了出去。 “丁零。”手机上了，仍是这只手，食指点开了微信，对方回复的只有两个字： “办了”。 李晓看着这两个字，又犹豫了一会，回复了过去“自己好好过。” “丁零。”对方回复得也快，可是只有一个字：“嗯。” 李晓正琢磨着该怎么回复，屏幕上就显示了： 也算是解脱了。 李晓回复：我真的没想到你们会是这个样子。 “丁零。”李晓看着对方的回复： 苦了六年……负债三十万。 李晓看着也吃了一惊：“怎么那么多？”她回复了过去，思绪不禁飘回了六年前。 2013年1月4日上午930 李晓拿着手里的红本本，紧跟着刚升级成他老公的牧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了人山人海的婚姻登记大厅。 “天啦，太挤了。”穿着红色羽绒服，扎着马尾的李晓甩甩头，慢悠悠地跟在牧野身后，一边抱怨：“我还不信今天结婚了，就能过一辈子，就没离婚的了？” “那你今天来凑什么热闹啊？”牧野拉着她的手臂，往墙内侧一带，自己绕到李晓外侧，挡住拥挤的人潮，顺便打趣她。 “13年1月4日，千年难遇，”李晓对牧野的体贴早已习以为常了，“既然遇上了，我们也不能错过啊，留个纪念。”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车子旁边。 李晓长着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属于丢在人堆里不打眼，但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人。今年31了，但是看上去也就26，27。她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做行政，典型的朝九晚五上班族。待遇一般，只是公司是老板的家族企业，管理松散，比较人性化，最让李晓满意的便是双休，而且请假不扣钱。厂部的员工形容她是“笑起来和蔼可亲，报起脸冷若冰霜”。 牧野今年32岁，本次结婚是再婚，今天开了公司的面包车来。他在一家小销售公司做驾驶员。这家公司小得不能再小，连老板总共才三个人，牧野常常加班。所以他与前妻所生的儿子，这两年一直都是李晓带着。 周围的人都不理解李晓的选择。工作体面，长相也好，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偏偏挑了个离婚的吊着，而且一开始恋爱就当后妈。为此，家里也闹翻了。她爸爸妈妈虽未明说反对，但连着两年都不让她回家过年。可李晓根本不在乎，面上始终乐呵呵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李晓拉开副驾驶室的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牧野一踩油门，车就飚了出去。李晓从包里拿起手机，翻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对方接了电话，听声音也是闹哄哄的，感觉人不少。 “小婧，”李晓对着电话说，“我办好了，你办了吗？” “人多死了，”电话那头的邓小婧正在婚姻登记窗口前排队，“刚照了相，现在在登记这里排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办得了。”她说着又望前面的人龙看了一眼，只见前面还是人挨人，连工作人员都看不到。他的准老公武卫站在她身边，专心地在手机上玩着游戏，周围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声音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早就跟你说了，今天人多，要提前预约。”李晓“幸灾乐祸”地数落邓小婧，“你偏不信，慢慢等吧。谁叫你要赶这“1314”呢？” “武卫昨天晚上才到，预约有用吗？”章小婧也呛了起来。 “好吧。恭喜恭喜。”李晓眉开眼笑地说着，“来重庆玩啊。” “同喜同喜，”章小婧说着，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不跟你说了，我慢慢等。等办完了，武卫走的时候来重庆找你玩”。 “好的，提前跟我说哦！”李晓说完挂了电话。 “小婧也是今天登记吗？”牧野把着方向盘问道。 “是啊，我猜他们俩就为了今天这个日子特别才去登记的。”李晓一边玩手机一边说。 “回不回去？”牧野看到路标，问李晓，一边减下了速度。 李晓也看到了路边，前面有条路是去她老家的。“不了，直接上高速吧。”李晓说话时，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失落，“反正回去也没人喜欢，说不定又是一肚子的气。” “好吧。”牧野方向盘一转，向着高速路驶去。“别想了，我们自己好好过就是了。”他说着，腾出右手来，紧紧握着李晓的左手，安慰她，“会好起来的。” “嗯。”李晓抽出手，“你好好开车。回去后还去公司吗？” “要。”说话间车子已上了高速，“下午要发货。你是回家还是去上班？”牧野问。 “我请了一天假。”李晓说，“你直接回公司吧，我在你公司楼下坐车回家。” “那就在我们办公室吃午饭，等我出去发货的时候送你回去。”牧野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李晓拿起一看，是牧野公司的，她按下接听，把电话递给牧野，只听牧野在电话里说：“刚上高速，还有一个小时到重庆……要，要……两个人……好的”。“办公室问回不回去吃饭。”牧野挂完电话，跟李晓解释。 “哦。你几点去发货？”李晓问。 “到公司再说。”牧野专心地盯着路面，“如果办公室没事就可以早点去，有事大概四点多去吧。” “那吃完饭我还是坐公交回去吧。”李晓无聊地拨弄着手提包，“天天都是浩宇一个人等在最后，”语气里满是无奈，“今天有时间就早点接他，让他高兴高兴！” “那接了他你们在外面逛逛，晚上就在外面吃吧。”牧野说。 “算了，”李晓淡淡一笑，“买点他喜欢的菜，在家煮。” 两个人说着话，一路向前。 －－－－－－题外话－－－－－－ 看多了霸道总裁，白富美，试着写一写80后工薪阶层的故事。我们没有背景，一直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如果有幸你看到了本书，请你多多支持，我一定好好努力写好故事。 第二章 小婧的缘分 李晓提着包，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想起牧野刚刚的话：“小婧的胆子挺大的啊？看不出来，这个年级还网恋，还闪婚。” 其实李晓也是半个月前才知道章小婧打算结婚的事。当时她正趴在办公桌上睡午觉，朦胧的睡眼看到电脑右下角的qq在闪，她点开一看，大吃一惊。消息是章小婧发来的： 我1月4日去登记结婚。 认识十年了，李晓从没见章小婧谈过恋爱。身边的朋友亲戚也介绍过，但章小婧都是拒绝的，就连李晓也搓和过几次，无奈都失败了。所以章小婧这个消息对李晓来说，绝对是劲爆的。李晓的睡意陡地没了，她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你？不可能吧？真的吗？” 她才发送过去一会，章小婧就回复过来了： 是我，真的。 晓春邀月（李晓的qq昵称）：跟谁啊？太惊喜了。 静静（章小婧的笔名）：他叫武卫比我小五岁。 晓春邀月：怎么认识的？ 婧婧：游戏里认识的。 晓春邀月：天啦！你还是网恋啊！ 静静：嗯。 还没等李晓打出一个字，章小婧的信息又来了。 静静：也不全是。 李晓急急忙忙地打出一行字：你们见过面吗？ 静静：去年10月份他做手术，我过去照顾他，在一起呆了小半个月。 晓春邀月：你们两谁提出的谈恋爱？ 静静：他提的。 晓春邀月：你了解他吗？ 静静：了解。 晓春邀月：好吧。祝幸福快乐！ 静静：你是我的朋友亲戚里面唯一一个不反对的。 晓春邀月：你既然决定了，别人反对有用吗？1月4日结婚的多，你可以先在网上预约。我都是，提前预约把办手续的流程走了，到时一早去拿证。 静静：再说吧。 晓春邀月：结婚前带来见见呗。 静静：他元旦节来重庆看我，到时我来重庆找你。 晓春邀月：好啊，我请你们吃饭。 李晓心里感叹，小婧好前卫。换作自己，可没这么大的胆。她小时候看图书（80后应该都看过，小本小本的插图带故事），大了看小说而且全看当世几大家的武侠小说。也许是看多了书里的“红颜薄命”，李晓不相信有“天长地久”。虽然之前的每段恋情她都很认真，但可惜都是没有结果的，她都不相信有谁能跟她一起到老。就像跟牧野在一起两年了，从没想过结婚的事。都是考虑今年牧浩宇要上小学了，没人接送，想靠着李晓的公司享受“农民工子女在父母工作地免费入学”的政策，在李晓公司旁的小学读书，两人才商量着趁着“1314”把证给领了。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跟小婧报喜，就先接到了小婧的报喜了。 元旦节转眼就到了。李晓给章小婧，武卫做起了向导。带他们去逛了解放碑，然后坐索道到上新街，爬南山。晚上牧野还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要好好地招待武卫这个外地客人。 “到了重庆，一定得吃火锅。”李晓走在前面引路，叽叽喳喳地说着。 邓小婧和武卫牵着手走在后面，小婧那国字脸上的颧骨似乎都变柔和了。瞧着章小婧脸上那温婉的神色，跟李晓认识的冷清的小婧判若两人，当真是爱情让人入迷。 “爱情的力量无限大，竟然能让小婧都变温柔起来。”李晓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一边问章小婧，“武卫吃辣的吧？” “吃啊。”章小婧回答的语气温柔得能滴下水来，“他是东北的，他们那也吃辣。” “那就好。”李晓带着他们两穿过火锅店的大堂，找到了牧野几个人。 “牧浩宇长高了。”小婧一眼就看到了牧浩宇。 “过完年就六岁了。”李晓笑眯眯地回了句，就跟大家相互间坐了介绍。 一时男人们涮着毛肚，喝着啤酒，牧浩宇一个劲地吃着碗里堆着的菜，李晓还不停地给他往碗里捞。 趁着武卫跟哥几个喝开了，李晓小声地跟邓小婧说：“见了武卫，我放心了。” “怎么说呢？”章小婧给武卫烫了一筷子菜，侧头笑着问李晓。 李晓靠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之前你说他比你小五岁，你们又是网恋，我就担心他是逗着你玩。现在看了他，说实话，长得不太好，应该是真心对你的。”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着悄悄话，李晓终于知道章小婧跟武卫的故事了，真的难以想象。因为自认识以来，章小婧就是一个很内向的人：很少说话，很少逛街，唱k喝酒这些娱乐从来不沾，就喜欢自己宅在家里。在李晓想来，章小婧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恋爱的了。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场前卫的网恋。你说恋就恋吧，算上这次才是两个人的第三次见面，可是人家却敢结婚，李晓是自叹不如。 “一会吃完饭你们直接坐轻轨去解放碑，沿途看看重庆的夜景。”本来李晓是邀请小婧他们去家里住的，可武卫第一次来重庆，想听解放碑的新年钟声，所以只好在解放碑订了酒店。再则新年钟声敲响时场面很大，又不适合带孩子去，李晓又舍不得丢下那父子俩，所以大家商量了吃完饭只能各走各的。 当下李晓便给小婧说起了路线：“在轻轨上看重庆的夜景，其实很漂亮，因为有一段路是临江走的，比做出租车看到的漂亮很多。” 大家吃完出了火锅店，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把章小婧两口子送到了轻轨站。当武卫看到轻轨在头顶上开过去时，还醉醺醺地笑：“这轻轨有意思。” 送走了他们，牧易的朋友苏颇说：“李主任（作为李晓在公司职务是办公室主任，所以亲近的朋友们都爱这样叫她），你这朋友这个婚不太乐观哦，主要是女的大了五岁。” “年龄不是问题。”李晓一手挽着牧野，一手牵着穆浩宇，“要看好人家。” “我们说起耍，”苏颇说，“常理来说，小婧这个不长久。” 第三章 婆婆来了 与苏颇分开后，牧野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放寒假了，我妈过来带牧浩宇。” 李晓一听头都大了：牧野老家是河南的，之前老太君也来过两次，总之相处不易。可是，人家是来带孙子的，你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家来，是吧？ 十来天匆匆而过。牧野依然借了公司的车，载着李晓和孩子，早早地等在火车站。终于看到他妈出来了，牧野连忙上前接过行李，老太太直嚷着头晕，李晓只好掺着她往车上走，牧浩宇跟着他爸旁边，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借此机会，李晓就打量起老太君来，一年不见，五十出头的老太太似更加年轻了：一头黑色的短发衬得脸白白胖胖的，皱纹都看不出来，完全不像农村老人。脖子上一条黄金项链，右手无名指上带着颗黄色的金戒指，显得贵气十足。 牧野把行李包放进后备箱里，伺候着老太君坐在副驾驶座上，李晓和孩子也坐上了车。李晓笑嘻嘻地叫了声“妈”，老太太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牧浩宇赶着叫了声“婆婆”，老太太这才回过头，似乎刚看见孩子一般：“哎呀，牧浩宇也来了啊？我晕车太厉害了，都没看到你。” “坐好了，”牧野提醒他妈，“走了哦！” 老太太转过身子，靠在座位上。李晓见状提醒了句：“妈，系上安全带吧。” 老太太正襟危坐，并没动手，只是板着脸说：“勒起不舒服，我这么大个人了，坐得稳。” 李晓瞬间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也不答话了，转头看着窗外，车里的气氛感觉有点冷。还好牧野接了句：“不舒服就不系吧，反正都是在城里，我开慢点就是。” 李晓正憋着一肚子的气，这下有了机会，冲着牧野呛了句：“那遇到交巡警呢？” “今天星期六，不会查车。”牧野一边开车一边说。老太太瞄了李晓一眼，神色有些难看。李晓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可是老太君干坐着不自在阿，她一手拉着扶手，叨叨地说着：“老家冷惨了，越往重庆走越暖和。我就喜欢重庆，只是坐车太辛苦了，我又晕车，走这一趟太受罪了。” 李晓听了撇了撇嘴，牧野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赶忙接了他妈的话头：“你不是买的卧铺吗？躺着睡一觉不就到了吗？” “耶…”老太君呻了起来，“二十几个小时，你去试一下，睡得你一身疼。要不是为了带牧浩宇，我白不来受这罪。”这话说得，连牧野都接不下去了。他看着李晓没说话，暗暗地放下心来，也不再理会老太君，静静地开着车。 可是这样的时光还是太短暂了，没过多久，在老太君一路的碎碎念中，到家了。牧野停好车，去后备箱取行李。李晓打开车门下来，来到副驾驶旁为老太君拉开车门。老太太站在车门，一看面前的老式居民楼，脸上又带出来不高兴：“你们还住这里？爬楼梯太累了。” 这时，牧野提着老太君的行李，李晓提着超市买的油和给老太君买的东西。老太君见他们都两手不空，转头看见牧浩宇站在旁边，就把手上提着的小包往孩子脖子上一挂，嘴里说着：“婆婆爬楼梯累得很，牧浩宇帮婆婆背上去”。 牧浩宇“蹬蹬”地往上踩在楼梯上，那包就在牧浩宇前面晃来晃去，李晓气得脸色都变了：“儿子，等一下，包拿来妈妈背。”她在后面叫着。 “哦。”牧浩宇站住了，把包取下来。李晓弯了腰，牧浩宇把包挂在了脖子上。“不重啊，”李晓说着，“妈，里面没什么贵重东西吧？” “就装了我的钱包和钥匙。”老太君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一边往上走一边念叨：“还是牧歌那里好，不用爬楼梯，又是自己的房子。” 牧歌是老太君抱养的女儿，嫁给了江波，公婆都是退休职工。家里有两套房子，牧歌和江波住在石桥铺的老房子，江波的爸妈带着孩子住在郊区。老太君每次提起牧歌和她的婆家，都是感觉无比的荣光，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牧歌有钱，家里的房子住都住不完。”李晓就看不惯，凭着父母留下来的，算什么本事。所以听到老太君又说起牧歌那好，也就讥笑说：“是啊，牧歌家有钱，以后接了您老人家去享清福。” 老太君顿时脸就涨红了，哆嗦了嘴，却没说话。原来老太君之前来重庆，在牧野这里住了两天，和李晓拌了嘴，就跑去牧歌那住。结果被江波的妈撞见了，据说是摆了好一阵的臭脸。当天就叫牧野把她给接了回来，哭哭啼啼地说在那边受了气，人家瞧不起她。所以李晓这话在老太君看来，那就是揭了她的老底。虽然老太君没说话，可心里又把李晓给恨上几分。 到家了，老太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好好歇歇。” “妈，你要是累了去床上躺会。”李晓把生活用品放进厨房，出来说道：“你睡牧浩宇的屋，床单被套都是换过的。牧浩宇跟着我们睡。” 老太君呻吟着从沙发上起来，来到牧浩宇的房间，看见床上干净的被子床单，就躺了下去。牧野接着把行李给她提了进来：“妈，衣柜腾出来了的，你睡了起来把衣服放进去就好了。”穆易说完准备出去。 “等等。”老太君叫住他：“李晓不高兴我来吧？你瞧，说话那阴阳怪气的样。要不是看你和牧浩宇的面子上，我立马就去牧歌那儿了。”老太君抱怨着。 牧野立马关上了门，对着老太君安慰起来：“没有，她绝对没有不高兴。你来带牧浩宇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老太君可没打算这就完了，继续说着：“你要是不离婚，牧浩宇还是他外婆带着，哪轮得到我来受这份罪？你说你这人，办的都是什么事？” 第四章 婆媳矛盾 “妈，别说了。”牧野站在门口，“你好好地睡，一会牧歌和江波过来吃饭。”说完也不等老太君回答，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牧野关上门，刚转过身，就见到李晓靠外玄关的柜子上，浅浅的笑着低声说：“怎么？又嫌我了吧？” “没有没有。”牧野心里一惊，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话都没说就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晕车的毛病。” “试吗？”李晓带着“知道你撒谎，我看你演”的表情，笑着问。牧野心虚了，赶紧岔开话题：“一会牧歌他们过来了，吃什么呢？” “来了再说了，”李晓也懒得追问了，“等下出去看哪里有位置就再哪里吃了。” 牧歌两口子来得挺早，一行人走在街上，饭店都是空着的。于是李晓客气地问大家，想吃什么。 “美蛙。”江波一点都不客气。 “我们这附近没有吃蛙的店。”李晓见江波一点都不为自己省钱，一句话留怼了回去。 江波这下不高兴了，小孩一的脾气就上来了：“晓姐，不是你们要请我们吃饭吗？我就想吃蛙。” “那就吃蛙吧。”老太君见宝贝女婿生气了，就发话了：“附近没有，哪有就去哪里吃。” 李晓狠狠地瞪了牧野一眼。牧野没吭声，只拉了她一把，往前走着。江波嘴里还在念叨吃蛙，只是这次吧目标对准了牧野：“哥，哪里有蛙？”李晓又看了眼牧歌，牧歌装作没看见，扭头和老太君说话去了。 “吃吧吃吧。”李晓气呼呼的说：“你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点上。”说完一个劲地走得飞快。牧野看出来李晓是真的好生气了，可是他不敢放下老太君去追李晓，他面露急色，心里跟火烧火燎似的，治好催着他们快走。而江波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心里可高兴了，逗着牧浩宇往前走。 牧野落后两步，给李晓打了个电话：“在哪里呢？” “步行街上美蛙鱼头这里。”李晓说完就挂了电话。牧野知道李晓是不喜欢江波的任性，心疼钱，可是他也不好说什么，想着吃完饭了好好哄哄她。 等他们走到了，蛙都煮好上桌子了。江波和牧浩宇看着那红彤彤的一锅，兴奋起来。牧浩宇赶忙地坐在位置上：“今天发大财了，吃这么好！”江波也坐下来，拿起碗筷就开吃。 老太君一瞧，脸色就拉下来了：“这么辣，我怎么吃？我怕辣，不吃辣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江波叫道：“老板，再添十斤蛙。” 李晓心里是万马奔腾，她咬着牙盯着牧歌说：“锅里还没吃完呢？现在就加菜？” 牧歌被她盯得脸色发烫，就拉了下江波，小心翼翼地说：“吃完了再加吧。” 江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现在称了煮着，一会好吃。” 这是老板过来了，请他们去个人看秤。李晓铁青着脸坐着不动；老太君由于没人理她也不高兴，正拿着筷子在锅里挑挑拣拣；牧野看着李晓的脸色就假装没听见老板的话，只顾着给牧浩宇夹菜；牧歌看了，尴尬地坐着也没言语。 江波一看都没人动，就冲牧歌嚷嚷：“去啊。” 牧歌听了，脸都涨红了，站起来随老板看秤去了。江波又给自己叫了饮料，吃得可开心了。整个一餐饭，就江波和牧浩宇吃得开心，老太君看着李晓的眼神都像刀子似的。 牧歌两口子准备回家时，老太君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小歌，我要带牧浩宇就不去看东东了，你把这钱带上去，顺便跟东东奶奶解释一下。” 李晓不高兴地白了一眼，咬紧了嘴唇没说话，牧野都看在了眼里。一会儿，送走了牧歌两口子，一家人回到了家。 “牧野，给我倒杯水。”老太君躺在沙发上，一边使唤着牧野一边在沙发上念叨：“吃得太辣了，我哪能吃哪个？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李晓正削着苹果，一听这话，刀子“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嘴里就噼里啪啦地说开了：“妈，江波嚷嚷着要吃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你以为我愿意吃这个吗？五百多呢，我一个星期的工资呢。还不都是你那宝贝女婿，你怨他啊？” 老太君听了不依了，“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吃我儿子一顿饭就把你心疼成这样？人家江波家里条件好，你们忍着点，人家才会对牧歌好。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 李晓冷冷地笑了，脸上嘲讽的意味很明显，她不急不缓地说：“妈，牧歌要想日子好过得靠她自己，你越是迁就江波，她在那个家里越没地位。再说了，我又没沾他江家一分一厘，凭什么要我来受委屈迁就江波？” 这几句话一出来，牧野就在心底里叹了一句“要遭”。他赶忙端了水杯给老太君，试图岔开话题：“妈，你喝水。”又转过头对李晓递着眼色。李晓看着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觉得很搞笑，索性扭过头部搭理他。 老太君并不接杯子，却对着牧野劈头盖脸一顿骂：“当初叫你不要离婚，你偏不听。杜思思再怎么不好，可她从来没骂过我。你看现在，在你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夹枪带棒的指桑骂槐，这是个什么人啊？” 李晓自来与人相处，遇到的人都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的；什么时候听过这样子的话，当下也受不住老太君这话，直接就怼了回去：“你不就是不想认我这儿媳妇嘛，你不就想把杜思思找回来嘛，可惜晚了。” “我就是不喜欢你，怎么了？杜思思就是比你好。”老太君激动得站起来指着李晓的鼻尖说，“若不是你勾搭了牧野，他至于离婚吗？搞得现在这么穷，啥都没有。” 李晓一听这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极力忍着，问老太君：“说来说去，你就是嫌我家穷吧？” 第五章 姑嫂交锋 “现在我和牧野结婚了，房子车子我们都可以自己挣。”李晓越说越激动：“像你这样，嫁女儿，娶媳妇都挑人家的家底跟卖儿卖女有什么区别？你口口声声说牧歌嫁得好，有什么好？牧歌在那个家敢说一句重话吗？牧歌能自己作主带东东来看你吗？你看江波任性的时候，牧歌敢拦着吗？敢吗？这就是你说的过得好？牧歌像是在过日子吗？还有，你每次都说，让我让着江波，牧歌才有好日子过。我凭什么？我是得了他江家的房子还是车子了？要我让着。再说了，江家算什么有钱？一套单位上分的老房子，一套农村的房子，是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吗？……”李晓这连珠炮似的一番发问，让老太君措手不及。 老太君气得浑身打颤，可是却找不到话来反驳，正好看见牧野站在旁边，这下就朝着牧野去了：“这就是你找的好老婆？把你妈都骂得狗血淋头了，你还不管管？” “我觉得晓晓说得有道理。”牧野反过来劝着他妈，“你别这么生气，你自己想想，七八年了，都是我们一大家子人在迁就江波，这样真的是在为牧歌好吗？” 牧野还没说完，老太君就听不下去了。“哎哟，我头晕。”她一手捂着头，就势往沙发上一躺，还不忘吩咐牧野：“快给牧歌打电话，我老毛病犯了。” 这下把李晓也吓得够呛，她呆呆地看着，只见牧野蹲在沙发边上，准备扶老太君起来：“妈，上医院吧！” 老太君双手推开牧野，嚷嚷着：“我不去医院，快给牧歌打电话。”说是头晕犯了老毛病，可是声如洪钟，面色红润。这下李晓明白了，她面上狡黠地一笑，也过去帮忙：“妈，有病就得去医院啊？给牧歌打电话有什么用？走，我们去医院，什么老毛病都给它查出来，才好对症下药。”李晓说着，示意牧野：“来，把妈扶起来，咱们去医院。”她一边说着，一边搀着老太君的胳膊用力。 牧野也架着老太君的另一只胳膊，准备往外走。到了玄关那儿，老太君伸手抓住玄关：“不去医院，我自己有药，吃颗药就好了。” 李晓不松口：“药哪能随便吃呢？还是去医院好些。” 也不知道老太君从哪来的劲，一下子就甩开了李晓和牧野，又跑回去躺沙发上。这下，连反应迟钝的牧野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走过去站在老太君跟前：“妈，这样有意思吗？” 李晓就靠在墙上笑着看热闹：“哎哟，妈啊，有病真的去医院。病可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要检查。” 老太君看着李晓那笑模样就来气，她也不催促牧野了，直接自己给牧歌打了电话，一边哭一边说：“小歌啊，快回来，你妈都快让人给欺负死了。”那样子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演，接着演。”李晓冷笑着哼了一声。 “你别说话了。”牧野对着李晓大声地吼，“还要怎么闹？” 李晓瞪圆了眼睛，也对着牧野吼了回去：“是我在闹吗？自己好好瞧瞧。”她干脆坐在餐桌旁，冷冷地看着，看这一出还能怎么闹？ 这时，牧野的电话也响了，只听牧野断断续续的说着：“谁敢欺负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几十年了，妈的脾气你还不清楚……行，你把妈接过去……好，我就在家等着。”牧野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说：“这下好了吧，牧歌接你去她那住。” “我不去。”老太君这下傻眼了，事情跟她想象中的发展不一样啊。她本来是想给李晓一个下马威，争取在这个家里她说了算，结果怎么把自己弄到牧歌那去了。当下又想到江波那脾气，还有江波他妈那脸色，就转了话头：“我不去，我去了谁带牧浩宇？” “没事，”李晓接着老太君的话：“明天我不上班。你放心去牧歌那住。” 牧野瞪了李晓一眼，转头对老太君说：“现在牧歌觉得你今天受了委屈，觉得我对你不好，要接你过去，我也就不管了，随你便。” 牧野说完进屋看牧浩宇去了，李晓玩着手机，老太君左看右看发现都没人理自己，也生起闷气来。 不一会，牧歌就到了，李晓给她开了门。牧歌的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也没给李晓打招呼，边往里走边说着：“妈才刚来，你们就这样对她？” 本来李晓已经没生气了，可牧歌这话谁听得了：“我们怎么着妈了？你自己问问。” 老太君一看牧歌来了，口里就“哼哼唧唧”了起来。牧歌走过去，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妈，去我那吧，走。”一边哭着一边拉老太君。 “我不去你那，”老太君搭着牧歌得手坐了起来，“你帮我作主，看看你哥哥是怎么对我的？” 牧歌听了看了一圈没见着牧野，就大声地叫：“哥，”牧野听见出来了。 “妈好心好意地来给你们看孩子，你怎么看着妈被人欺负？”牧歌也不问是怎么回事，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是李晓欺负了老太君，所以含沙射影的说给李晓听。 可李晓是能吃亏的主吗？显然不是：“唉，牧歌，这话什么意思？” 牧歌不是个转弯抹角的人，听到李晓这话就说开了：“妈这么大岁数来帮你看孩子，你不说好好孝敬她，还净给她气受，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吗？妈都说犯老毛病了，你们也不带她上医院，换了是你妈，你还能这么冷漠吗？” “我冷漠？”李晓“呵呵”地冷笑了两声，“你自己问问妈，今天是为什么吵？”牧歌把目光转向老太君，老太君不说话，低下了头。 “妈，你说说呗。”李晓见老太君不言语，就催促说。 “你冲妈嚷什么？”牧歌更坚定了是李晓欺负了她妈的念头，“不喜欢妈你直说啊，对着老人吵嚷什么？” 第六章 牧野的心思 “唉，牧歌，”李晓微皱着眉：“你不觉着你很搞笑吗？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了。” 不等她说完，牧歌就抢过了话头：“能有什么事，妈说被你欺负了。当着我的面你都这样凶，不知道背了人妈得受多大的委屈。” 李晓彻底不干了，都对着我来，我干嘛要背这锅。她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了，直接对牧歌说了：“你们家江波吃蛙吃高兴了吧？妈回来说我们非得带着她吃辣的，她不能吃辣，所以闹情绪。”李晓说着看着牧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觉着解气，于是问着牧歌：“你说到底是谁欺负了妈？” 牧歌这下脸红得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子，只是低着头拉着老太君的手。可老太君见不得啊，护犊子的心就起来了，冲着李晓吼着：“你们带着我吃辣的，关小歌什么事？”然后又安慰牧歌：“别听她的。” 李晓看着母女两的表演，顿时觉得特没意思：“随你们便吧，都是我的错，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转身开了大门出去了。 牧野想要去追，可看看孩子和老太君，迟疑了一下，靠在了墙上。泥人都有三分硬脾气，他也没老太君好脸：“妈，李晓走了，你就别装了，有意思吗？” “妈装什么了？”牧歌听了这话又不依了：“你不送妈去医院，还帮着李晓来说妈。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自己看看妈，”牧野看着牧歌胡搅蛮缠也是来了气，他指着老太君说：“像是有病的样子吗？你来之前我们就说送妈去医院，可妈不愿意去。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牧歌也问着老太君。 “我看今天李晓不高兴，想挫挫她的威风，不然以后我说话谁听？就说了几句，谁知道她那嘴跟刀子似的，”老太君在牧歌面前还是说了实话，“我说不过她，没办法了，只好说是老毛病犯了，头晕。” 牧歌拍了下额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叫了声：“妈。” 牧野这时说话了：“现在好了吧？还有牧歌你，”他对着牧歌说：“事情都没弄清楚，跑过来跟李晓闹，有意思吗？你问问老太太，李晓为什么不高兴？” 牧歌带着疑问的表情看着老太君，老太君哆嗦了两下嘴，最后说了句：“管她呢？过了就算了。” 牧野听了这话心里很难受，他也懒得说了，叫上牧浩宇，出去了。临走前对牧歌说：“你心疼妈，你就陪着吧。” 牧野带着牧浩宇下楼来，给李晓打了电话，就去找李晓了。等他们见到李晓的时候，李晓一脸寒霜，劈头盖脸地就骂起了牧野：“看着你妈，你没骂我你都不吭声？你妈一天到晚就怕得罪了江波，牧歌日子不好过。受了江波的气也往我身上撒，我是什么，你妈的出气筒吗？有能耐她去骂江波试试？” 牧野无奈地笑笑，劝李晓：“消消气，下午我们自己玩，我好好陪你们。” 牧浩宇毕竟是小孩子，一说玩就来劲了：“去哪里玩？”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李晓，可怜兮兮地说：“妈妈，别生气了。” 看着牧浩宇那可怜的小眼神，李晓瞬间心软了：“好吧，去游乐园吧。” 他们在室内游乐园给牧浩宇买了票，两个人在门口的休息区坐着，李晓对着牧野依然没有好脸色。牧野讪讪地坐在李晓旁边，小声地说：“我妈年级大了，你就别跟她计较。” “你妈年级大了，牧歌也老了吗？”李晓说起来心里就窝着火：“都不讲道理。说起来还不是都是为了牧歌，到头来还全是我的错。我到底做什么了？” “你没错。”牧野亲昵地理顺了李晓头上的碎发，说：“可是你是有档次的人，怎么能跟他们计较呢？这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档次吗？”说着看看李晓的脸色缓了好些，就借机说了下去：“这么些年了，妈的心思你也知道的。平时见面了我们就不理江波，反正也不在一起生活，是吧？这样牧歌也少看脸色。” 李晓撇撇嘴，白了一眼牧野：“真不明白你们家是怎么了？牧歌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要这么惯着江家。” 牧野见李晓肯好好说话，知道她心里已经没事了，自己也松了口气：“还不是江家有房子吗？妈他们觉得这样牧歌日子轻松，经济上没有压力。” “可是这跟我们没关系啊。”李晓还是接受不了他们对江波的纵容：“妈要惯着江波我没话好说，但是第一她不能要求我们耶惯着江波，第二有了气不能冲我撒。” “对对对。”牧野掉头附和，“回去我就给妈说。但是，”他顿了一下，看了看李晓，小心翼翼地说，“老婆，你以后别给妈这样争锋相对，好不好？有事交给我去说。” “你？”李晓不信地瞟了一眼他，“你在你妈面前的态度太软弱了，只会被你妈牵着鼻子走。” 牧野“呵呵”地笑了两声，一副被看穿了的模样，拍着胸脯说：“相信我，我能处理好。再说了，如果妈真去牧歌那了，一来牧浩宇没人带，孩子不能天天去你办公室吧？而来我们面上也不好看，是不？明明儿子在这里，还住到女儿家去，这不是更让江家看不起吗？” “哼，”李晓得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算了，就当我傻吧，她是你妈，我能怎么样？” 牧野这下才彻底地放下心来：“谢谢老婆，那你回家后对妈好点。” “我不惹事，放心！”李晓说，“我去看看孩子。”说着站起来，往里边走，牧野赶紧跟了过去。 等牧浩宇玩高兴了，三个人在旁边的超市买了菜，准备回家做饭。到了家门口，牧野敲了门，没人应声。“看吧，”他回头对李晓说，“妈还真的去牧歌那住了，这下好了吧？得去接她回来。” 第七章 孩子引起的分歧（一） “自己走的自己会回来的。”李晓轻声说。牧野掏出钥匙开了门，黑漆漆的，他顺手打开餐厅的灯，忽然瞟见沙发上坐了个人。他连忙示意李晓别说话，换了鞋笑嘻嘻地去客厅里坐下：“妈，你怎么不开灯呢？” “这又不是我家，我哪敢随便动啊？”老太君依然马着脸，没好气地说：“免得惹人嫌。” 李晓正要答话，看见牧野挤眉弄眼地在着急，就说：“我去做饭。”拎着菜去了厨房。 这边牧野轻声地说着老太君：“妈，你这是干嘛呢？还闹什么啊？” 老太君依旧没有好脸：“你还叫我妈？把我一个人扔在家不管不问的，你还当我是妈吗？” 牧野摇摇头，继续轻声地哄着老太君：“下午不是牧歌陪着你吗？牧歌走了，你们也没打个电话给我说，我怎么知道她把你一个人放家里呢？你看，李晓也没再说什么，人家都做饭去了。你也别呕气了，过了就算了。” 老太君听了没吭声，牧野也就不再说话了。让牧浩宇自己看动画片，他也去了厨房帮忙。 饭桌上老太君和李晓都没说话，虽然有些怪怪的，至少没再吵架，牧野还是很满意的，相处就慢慢来吧。 接下来的日子，李晓和老太君相处起来倒也相安无事。直到又一个周末，李晓正在厨房炒菜，牧野讪讪地进来，吞吞吐吐地说“杜思思明天想接牧浩宇过去玩两天。” “我不同意，我也不想吵架。”李晓翻炒着锅里的菜，头都没抬一下，直接拒绝了。 想起这个事情还真是头疼。每次杜思思要探视牧浩宇，李晓都会生气，两个人总会吵架。牧野心里边明白，这个事情不能单怪李晓。每次牧浩宇过去杜思思那边，杜思思的妈妈就会在孩子面前乱说一通。教牧浩宇不要叫李晓妈妈，说李晓不是他的妈妈，李晓是坏人，只有杜思思才是他的妈妈。而浩浩（牧浩宇的小名）又是个实诚孩子，每次从杜思思那回来，他都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李晓。所以李晓对杜思思的妈简直是深恶痛绝。 有一次李晓气不过，就自己给杜思思发信息沟通：你妈总是乱教孩子，对孩子真的好吗？要么你不要再来接浩浩，要不就你接过去了不要送到你妈那里。当时杜思思也给李晓回了句：我妈是我妈，我是我。 两个女人之间仿佛就是一场暗斗。杜思思要行驶探视孩子的权力，李晓要杜思思承担给抚养费的义务。两人你来我往，qq上硝烟弥漫，却没有任何结果： 杜思思依旧一分钱不给，用她的话说“我是不会把钱给到你们手上的，要钱等她长大了自己来找我。” 对此，李晓也有话回答：“既然你不愿承担抚养孩子的义务，那你就放弃了做他妈妈的权力了，你凭什么要求探视呢？” 每逢此时，杜思思的脾气就上来了：“那你去把法律改来啊，不允许我探视啊。” 而李晓本着有道理地耍浑的原则，言语上也一点都不示弱：“法律规定了你有抚养孩子的义务。你不履行义务就不能享受权力。” 杜思思的脑回路也不简单，立马就会回复：“那你去告我啊？但是不好意思，你没这个权力。” 然后李晓就对着牧野发脾气：“她叫你去告她，你去告啊？” 牧野无可奈何，只能劝慰劝她：“消消气。她现在有没个正经工作，可能确实没钱。告了她不拿还不是得不到，反而还影响了娃儿。” “你是不是心里还想到杜思思嘛？还想跟她过，是不是？舍不得为难她哈？”李晓就开始胡纠蛮缠了，开起碎碎念模式：“她没钱，你有钱吗？别忘了我们房子都是租的。你体谅她，就算你想跟她破镜重圆，可是人家有新欢了，你连个替补都算不上。” “越说越离谱了。”牧野通常在这种时候，都会深深地觉得有一种无力感。他既阻止不了杜思思探视孩子，也不想因为抚养费而跟杜思思起争执，所以面对李晓，他是内疚的。但是他又觉得李晓不通情理，同时他又没办法说服李晓，所以他就总是把自己现在一个两难的境地。他总是先答应杜思思的要求，然后因为无法说服李晓而争吵。所以李晓对他没有信心，因为李晓始终对不明白牧野现在对杜思思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者心理。这样的争吵时有发生，奇怪的是每次吵完了，当杜思思把浩浩送回来后，一家三口又可以很和谐地生活在一起。 谁知道就这么两句话，也被老太君听到了。吃饭的时候老太君就对李晓说：“人家要看孩子，你怎么能拦着呢？就让她接过去好了。” 李晓一听，本来就不舒服的心里更难受了，委屈，愤怒都涌上心头。她放下筷子，气呼呼地说：“我养的孩子，凭什么她一个电话就接走了。” “可浩浩是她生的啊。”老太君完全无视了李晓的情绪，答话飞快，牧野拦都拦不住：“又不是你生的，认真说起来，孩子的事情还得杜思思和牧野说了算。” 这下牧野也顾不上会不会惹得老太君生气了，他对着老太君吼了：“妈，别说了。”再看李晓时，只见李晓已放下碗筷，进了卧室。牧野心里也很生气，气老太君说话太伤人，他给老太君夹了一筷子菜，轻轻地说：“妈，你能不能对李晓好一点？不说别的，就冲着她把孩子带的这么好，你是不是都应该感激她，而不是处处挑剔她。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爸爸，我去叫妈妈。”牧浩宇放下筷子说。 “你先把饭吃完了再说。”牧野叫住了牧浩宇。 老太君的嘴巴依然不消停，对着牧野唠叨：“你还真的管管李晓，在我面前摔筷子，把我当妈了吗？” “妈，你消停一下行不？”牧野本就头大，所以对老太君自然没有好话了。 第八章 孩子引起的分歧（二） “连你也吼我？”老太君就像看不见家里此刻的氛围一样，“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杜思思虽说以前贪玩不顾家，可是她从不跟我吵架。” “那是你从来没和她一起住过。”牧野直接给老太君顶了回去。这时李晓打开房门出来了，她站到餐桌旁，看着老太君冷冷地说：“妈，你总是念叨杜思思，那你把她叫回来伺候这一家子啊。不管你怎么地讨厌我，我和牧野已经结婚了，你再怎么地挑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只会让我们这个家总是吵架，或者让我和牧野离婚。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说完，她直接温柔地问牧浩宇：“吃饱了吗？吃饱了去房间里玩一会儿。” “吃饱了。”牧浩宇很懂事，“噔噔”地跑了。 李晓见孩子走开了，这才又接着对老太君说：“杜思思已经有男朋友了，即使我和牧野现在离了，人家愿意分手回来跟牧野过吗？如果我们离了，杜思思也不回来，牧野要上班，你能照顾好牧浩宇吗？” “你什么意思？”老太君又胡搅蛮缠了起来：“又嫌弃我了？” “不是嫌弃，”李晓耐着性子，想着把话给老太君说透彻了：“你看看现在，每天早上我都是把你们中午的饭做好了才走，衣服也是我晚上回来洗，晚饭，清洁都是我回来做，除了看着孩子，你在家做了什么？” “我该享儿孙福了。”老太君理直气壮地说。 “我也懒得和你说那么多了，你自己想想吧。”说着也不管他们还吃不吃，李晓收拾起碗筷去厨房洗。牧野也进厨房帮忙：“老婆，对不起。” “我只跟妈这么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李晓说得很平静，一边洗着碗。 周一下午，李晓回到家，发现空落落的，老太君和孩子都不见。她以为老太君带孩子出去玩了，就给老太君打了个电话。等听完了电话，李晓连杀人的心都有。她发现老太君始终没把她当作一家人。她怔怔地坐了好久，才想起给牧野打个电话。 “妈让杜思思把牧浩宇接走了，妈也去牧歌那了。”李晓带着哭腔说。 “我知道，妈下午给我打了电话。”牧野回答。 “你什么意思？你们一家人就瞒着我一个，还是说我本来就是外人？”李晓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她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急等着牧野的解释。 “我现在开车，回来再跟你说。”牧野说着就挂断了。 李晓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没让一滴泪流下来。但是心里的愤怒却怎么夜抑制不住。她又拨通了牧野的电话，带着怒火冷冰冰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在忙，晚上回来再说。”牧野再次挂掉了电话。 李晓懵了，望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都拔凉拔凉的。她怔了好久，决定找个人逛街，吃饭，过一下少女时代单身的生活。可是这几年一下班就赶着接孩子，周末节假日也要带孩子。同学，同事间的聚会她都没参加，把通讯录翻了一遍，也找不出来一个人可以陪陪她。于是再也忍不住，泪水像拧开了水龙头的自来水，倾泻而出。她放任自己哭着，连泪水都不曾擦。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黑了下来，她拿起手机，看已经晚上九点了。她拨通了牧野的号码，等着他接了电话，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你怎么还没回来？” “没呢，冰哥约我喝酒。”她听着穆易旁边好像还有人在催他挂掉电话喝酒。 “你跟冰哥喝酒？婚都离了，这些兄弟你倒还亲热。”李晓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是个人都能感觉出她的愤怒，“你有话就直说，是不是不想跟我过？是就明明白白地说，何必整这些事来让人膈应？” “我一会就回来。”牧野就这样挂掉了电话。 李晓紧紧的咬着唇，跺来跺去。缓了一会，她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隐隐觉得，和牧野结婚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冰哥是杜思思后爸的侄儿，穆易和他们搅在一起，真的是喝酒吗？越想心越乱，她觉得自己这几年的付出都不值得：每天家，幼儿园，公司，三点一线的生活，连朋友都舍弃了，可是现在却独独留下她一个人在家。再想起这房子还是租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李晓再次地拨出了牧野的电话号码，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拨了一次，可听到的依然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疯子似的拨了一次又一次，终于确定牧野是真的关机了。 她举起手机，顿了一下，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然后抓起茶几上的水杯，“duang--”的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似乎觉得这样心里好受一点，又抓起另一只杯子，这次直接扔在了墙上，杯子碎了，玻璃渣子溅得到处都是，她又抓起一只……接连把茶几上的杯子都摔完了，她又去厨房到了一碗白酒（牧野爱喝点小酒，所以家里夏天备着啤酒，冬天备着白酒），她狠狠地灌了一口，有点涩，她猛地咽了下去。 酒入愁肠泪千行。 李晓又哭了，这次不是默默泪流，而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嗡嗡响”。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也累了，酒也不喝了，她对自己说：“我要好好的。”于是，她准备去睡觉。 李晓趴在床上，把牧野的枕头扔到地上，拉过被子盖好，闭上了眼睛。 可是她心里跟乱麻似的，怎么睡得着。她翻来覆去，最后拿起手机，跟小婧在微信上聊了起来，直到小婧睡觉了，她只好继续胡思乱想，直到天都亮了，她整理了自己，上班去了。 刚在办公桌前坐下，牧野的电话就来了，她直接拒接。牧野倒也执着，一个劲地打。终于，李晓按了接听键，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喂-喂-喂-”穆易在电话里“喂”了几声，就挂掉了。 李晓一个冷笑，电话又响了，还是牧野打的，她再次按下接听键，牧野仍然“喂-喂-……”着，这次她直接挂了。可是电话又响了，她接了后直接嚷嚷：“有屁就放！” “老婆，我昨晚喝醉了，就睡在冰哥家了。” “别乱叫。”李晓挂了电话，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 第九章 吵架 接着，牧野就在微信上给李晓发了个信息：老婆，今天我请假了，下午我来接你下班。 李晓看了，就把手机扔在一旁，不理他。自己心里还难受着呢。牧野就一个劲地发着信息，李晓后来看都懒得看了。忙碌的工作总是能麻痹人的感受，很快就到下班时间了，李晓刚下来，就见牧野等在大厅。当着同事的面，她不好意思跟牧野争吵，也就懒懒的一起走了。到了车站，也不会再碰到熟人了，李晓立马变了冷冰冰的脸，离牧野远远的走着。 牧野紧走几步，跟了过去。李晓又加快脚步避开了，两人就像猫捉老鼠似的。牧野这次直接拽住了李晓的胳膊，抓得紧紧的：“老婆，原谅我，我错了。” 李晓瞪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往站台里面走。“老婆，我再也不跟冰哥他们喝酒了。”牧野在她耳边保证。 刚好车来了，李晓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牧野连忙跟了上去。看着车厢里挤满了人，也不好说话，他只好紧挨着李晓站着。好不容易挨到下车了，牧野打起百般精神来哄着李晓，可是李晓都不理他，自己走自己的。 等回到家里，李晓看到昨晚扔的满地狼藉，心里更是难受，对着牧野吼着：“你请假了都不收拾一下？都等着我来收拾是吧？我就是你们家的保姆？”。牧野这才发现，家里的水杯一个不剩，地上，电视柜上，茶几，沙发上全是玻璃渣子，枕头也扔了一地。他知道李晓是动了大气，心里想着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她消气，嘴里碎碎地念：“杯子都砸光了，一会儿还得买新的，你不心疼钱了？”李晓想到要花钱，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两年供着孩子上幼儿园，各种兴趣班，李晓每花一分钱都是计划好了的，就不着多存点钱，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所以此刻心里还是后悔的，不该砸东西。牧野就开始收拾起来。 “你把我当什么？你把这当什么？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会杜思思去了吧？既然你都跟杜思思和好了，那说吧，现在是要跟我谈离婚吗？”李晓对着穆易吼着，想起自己省吃俭用，耗了两年青春，就换来这么一个日子，心里委屈得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怎么还哭了？”牧野转身，从茶几上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看着她哭花的脸，牧野知道李晓生气归生气，心还在自己这里，高兴得很不地道地笑了。 “说吧，到底要怎么着！”李晓推开牧野，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继续着刚才的问题，等着牧野的回答。 牧野靠在阳台上，收了脸上的笑，透着几分落寞，他用失望的语气问李晓：“你到底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你觉得自己比杜思思差吗？” 李晓听了，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她抬起头，对上牧野的眼睛：“你连回答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昨晚跟冰哥一起喝酒。”牧野在另一侧沙发坐下，慢慢地说着，“后来就在冰哥家睡了。” 李晓没说话，脸上的冷笑越发深了，她只斜着眼瞟着牧野。过了一会儿，见牧野似乎没打算继续说下去，她于是又提醒一下：“你没有家吗？还是觉得反正你儿子也不在这儿，不需要我这个保姆了，所以用不着给我打招呼？” “手机没电了。”牧野这才想起来，昨晚喝多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这回事，“我还是早上酒醒了，才找了个充电器充了一会电，才开机给你打的电话。而且我今天请了假，一直在你公司楼下等着，午饭都没吃。”牧野扮起了可怜，“现在胃里都不舒服。我怎么可能把你当保姆嘛，你是我的老婆啊，浩宇的妈妈。”他走过来，挨着李晓坐下，伸手想把她揽进怀里。 可是李晓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动了呢，昨晚可是折腾了自己一晚上呢！“喝多了？”李晓拍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得远远的，冷笑着连声问道，“是见着你前妻高兴了吧？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昨晚上是睡在杜思思那里了吧？一家团聚，恭喜恭喜！”她越说越带劲，只顾着出心里那口恶气，也不管说的是些什么，只知道说：“杜思思现在那老公也是人好哦，还能容忍你们在他眼皮底下夫妻团聚？” “够了。”牧野听不下去了，吼了一声，打断了李晓，“你总说杜思思，她确实比你好，起码她不会管着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自由的。你看看你，就巴不得我天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你，那你拿根绳子把我栓你裤腰带上啊！我喝点酒又怎么了？”牧野也发泄着他的不满，似乎他也有许多的委屈。“我是个人，我需要朋友，我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围着你转。你要给我空间！” “呵呵……”李晓笑出了声：“你这都是借口。你是二十四小时陪着我的吗？你跟同事，其他的朋友出去喝酒我说过什么了吗？冰哥是谁？杜思思后爸的侄儿，杜思思的表哥。你让我怎么想？婚都离了，你还跟杜思思的兄弟打得火热，你是为了什么？” 李晓说到这里也是更加生气：“你妈留一直征对我，巴不得把我扫地出门。你自己看看，你妈这段时间是怎么对我的？现在还帮着杜思思来对付我，你们安的什么心？该不会都是你和你妈商量好了的吧，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现在就等着我自己开口说走吧，给杜思思腾位置吧？” 牧野对李晓的话表示很无语，虽然认识的人都说他脾气好，可这人一旦拧上了，也是倔的。他脸色变青，极力压制着自己。但是他也顾不得许多，把心里憋着的话都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 第十章 反思 “那你的意思我就不能跟那边有联系，是吧？就该像仇人一样？你有没有想过牧浩宇怎么办？那是她的亲妈，孩子说了，他想过去。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体谅一下孩子？”泥人的三分脾气发出来也是爆炸性的。看着牧野这盛怒的样子，李晓愣住了。不过也就几秒钟，她就回过神来了。一直以来，牧野对她都是好言好语的，这样子的态度对她原本的心情无疑是火上加油。当下，她便吼了回去：“你别这样指责我，想怎么样就明说，少拿孩子当借口。我怎么不体谅你了？为了带穆浩宇，公司的学习机会每次我都让给了别人，他吃的，穿的，玩的，我少了他哪一样？” 李晓越说越觉得自己不容易，这两年，自己确实放弃了很多深造的机会，只因为这些培训都要在外地呆上几天，而如果她去了，牧浩宇就没人管。所以，李晓此刻也如被激怒的刺猬，浑身都是刺，见谁扎谁，她咬牙切齿地说：“好，我体谅你。别的也不说了，你告诉杜思思，别把牧浩宇送回来，就让她带一个月，就一个月。” 李晓说完，冲进卧室抓起包就望外走。在她开门的一瞬间，牧野拽住了她的胳膊：“去哪儿？离家出走啊？” 他的力用大了点，拉得李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赶忙扶住了她，这下更不得了。李晓“啪”的一下，把包摔在了地上，瞪着牧野说：“要打我吗？不用动手了，我们离婚吧。” “我……”牧野想要说什么，李晓根本不给他机会。她接着说：“我这就写协议，成全你一家三口团聚。”说完就进了卧室，任凭穆易怎么敲门都不开。 一会，李晓开门出来，手里拿着u盘。这时，她反而相当的冷静，路过穆易时，头也没抬，交待似的说了两句：“我这就出去打印出来，明天就去把证办了。”她捡起刚才自己扔掉的包，开门走了。 穆易呆呆地看着大门，心里难受得紧，明明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每次说出来都会被她曲解？他想好好解释，又怕越说越糟。他知道李晓是个咬文嚼字的人，但没想到今天会闹成这样。以前杜思思接走了牧浩宇，两个人虽有争吵，但都是说开了就好了，拌几句嘴罢了，像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次。他不禁也在心里后悔起来，“昨晚真不该跟冰哥出去喝酒，”他瘫在沙发上，终于想明白了，心里懊恼得很，“更不该在冰哥家住。”可是当他拿起手机给李晓打电话，李晓已经把机关了。他心里更是悔得不得了。 正在这时，杜思思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按下接听：“喂。” “牧浩宇是我送回去还是你过来接？” “要么你送回来以后就别再接过去了，要么就留在你那带。”牧野淡淡地说。 “凭什么我带？你今天不接他，我明早把他送去牧歌那给你妈。”杜思思在电话里大声说，语气有些不善。 “凭什么？牧浩宇是你生的，他是你儿子。”牧野觉得杜思思有些好笑，这时他发现李晓确实比杜思思好太多了。李晓从不丢下穆浩宇不管，而这个亲妈总把他当成烫手山芋，巴不得丢掉。“三年了，你一分钱的抚养费都没给，你说凭什么？我今天就不来接，明天我要出差，没时间带。就让牧浩宇跟着你，你带三年试试。” 杜思思就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李晓呢？反正明早我把牧浩宇送给你妈。” 牧野本来就烦着呢，听她提到李晓，对她这样的态度更加生气，也更是懊恼气走了李晓，所以对杜思思，想当然的没有好脸，立马也给他吵了回去：“你是牧浩宇的亲妈，李晓凭什么要接？你又不管孩子，隔几个月又要来接，你到底是为什么？” “你以为我想啊？”杜思思在电话里抱怨，“还不是我妈吗？他想牧浩宇了，非要我来接。” 牧野冷笑一声：“正好啊，那就让你妈带着呗。” “行啊，我妈说她带，你每个月给一千的生活费。”杜思思说道。 牧野笑得更欢了，他对着电话说：“协议上每个月300你都没给，现在找我要1000，还不是你带。你也好意思说，你都不配牧浩宇叫你一声“妈”。”他刚说完，电话里就一阵忙音，杜思思把电话挂掉了。 穆易再次拨出了李晓的电话，电话里响起的仍然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穆易此刻心里着急了。他知道李晓这次是真的好生气了，更难办的是，李晓这两年都带着牧浩宇，平时他只知道她有两个不在重庆的好朋友，这下他想找人帮忙都不知道找谁。 他打开电视，无聊地换着台。中间又打打了几次李晓的电话，还是在关机状态。相比杜思思对孩子无所谓的态度，他更加觉得李晓的不容易。离婚后牧浩宇先是杜思思妈妈带着的，老人家一直想让他们复和，可穆易都不愿意。后来杜思思她妈妈就不带孩子了，在她想来：牧野要上班，肯定是没法带孩子的，这样一逼他，牧野唯一的办法就是跟杜思思复和。可老人家千算万算，就算漏了李晓。当牧野把牧浩宇带回家，说了事情的经过，李晓二话没说：“明天我请天假，给浩宇找个幼儿园，我接送孩子。”李晓第二天就给浩找好了幼儿园，并且给幼儿园说好，下午孩子在园里多等一会，她下了班去接。从此，李晓便开始了做妈妈的生活。早上七点起床，做早餐，给孩子洗涑，送孩子上学。每天在上下学的路上，她都教孩子背一首诗，到现在，牧浩宇都可以自己读完一个完整的小故事……李晓让人刮目相看了。没人能想到，一个女孩子能把“妈妈”这个角色做得这么好，还坚持了两年。 第十一章 不归 牧野在家里不停地拨打着李晓的电话，可都是关机状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的心里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虽说是车水马龙的大都市，可一个年轻女子这么晚了没回家，确实也让人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牧野越想越害怕，“噔噔”地跑下来，在小区里转悠，希望能碰到李晓。 可惜他不知道，李晓今天下午一直都在离小区一条街的步行街上晃着。此刻，李晓正靠在步行街的座椅上看着：天色变暗，昏黄的路灯亮起来，在街道上拉下长长的影子。年轻的小情侣依偎在一起，甜蜜的让人看一眼就能感受到幸福；也有那晚归的行人，步履匆匆，急着往家赶；空中从玻璃塔静静穿梭而过的轻轨，搭载着回家的人，一趟趟地奔跑着；小贩们也开始收起自己的货物，准备回家了……李晓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回家吗？她甚至都不知道那还是她的家吗？她等了这么久，牧野都没出来找她。这是他们经常带牧浩宇逛的地方啊，既然牧野没来，她觉得是牧野心里没她。她不禁想起来，这两年总是她在关心着他们父子俩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而自己喜欢什么，牧野知道吗？想到这里，她无奈地自嘲地笑了笑，对自己说了声：“算了吧，不值得的！” 于是，她决定找个地方睡一觉。她看见路边有一家快捷酒店，她便走了进去，在前台要了个单人间。登记的时候发现问题了，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钱包了。身份证在钱包里面，这下酒店也住不成了，她坐在酒店的大堂，心里骂着自己的粗心大意：“难道我就要在大街上坐一夜吗？” 她不甘心地在包里再翻检了一次，确实没有钱包，不过找到了钥匙包和公交卡，上面竟然挂着公司大门的钥匙。她心里不由一阵欣喜，暗暗赞叹：“看来老天爷终究待我不薄，明天一定会更好！”她拉上包的拉链，急忙走出酒店，向着轻轨站跑去。 也许是今晚幸运女神特别眷顾她，她赶上了末班车。看着空荡荡的车厢和车窗玻璃反射出的万家灯火，她的心里又涌起了一丝落寞。“我终究还是一个人。”她默默地在心里说。 半个小时后，李晓来到了公司。她进来后，在里面将大门锁好，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只开了座位上方的一盏灯。由于屋内屋外都是黑漆漆的，所以仅仅这一盏灯，也让她觉得特别的刺眼。她打开电脑，插上u盘，把在家起草好的协议打印出来，用牛皮文件袋装好塞进了抽屉。 李晓做完这些，感觉到自己十分疲惫。她拉开邻桌王媛的椅子，脱掉鞋子，把脚和腿放了上去，上身就靠在自己的椅背上，闭上眼睛就睡了起来，连电脑都没有关，主机上的开关键一直亮着蓝色的光。 “小李，今天来得这么早啊？” “早上好，刘姐！”李晓抬头一看，是财务的刘姐来了。刘姐是老板的姐姐，六十多岁，就住在公司楼上。李晓和刘姐，负责外贸的王媛，还有老板娘共用一个办公室。公司也就她们四个女的，其他都是男同事。 “你这么早来，不用给孩子做早饭？”刘姐拿起窗台上的花洒，给盆景浇水，一边问着。 “哦…”李晓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才八点（公司是九点上班，除了刘姐早上来开门，大家一般都九点半才到），是太早了，“今天牧野开车去上班，我搭了个便车，就早点过来了。” “你们家牧野这样的男人，现在这个社会真不多了。”刘姐上了年级，话有点多。只要给她起了个头，她就可以一直跟你聊下去：“像我们家黎老头，从来都不管家里的事。几十年了，从来没关心过我。你看你们家小穆，还开车送你来上班，还要接送孩子，在家里面又要做家务，真的多难得的。” “他送我也只是顺路。”李晓不想听着刘姐继续夸下去，插话打断了刘姐，“两个人在一起，分担家务很正常噻。” “哪里哟？”刘姐的话匣子打开了，哪是这么容易关上，她放下花洒，就站在窗户旁，叨叨地说：“我们黎老头跟我结婚三十几年了，家里的事从来没沾过手。刘明（老板）在屋头还不是啥都不做。再说你们小一辈的，小王（王媛）他们家小曾，也是个不做家务的……”她把公司的人包括那些男同事都数了一圈，最后做了个总结：“就小高（负责货运的同事）和你们家小穆要做事。” “牧野做家务那是没得法，因为我们没有钱，我们要省钱买房子。”李晓觉得这样聊公司的同事不太好，她赶忙转移了话题。只是她忘了刘姐的专长，刘姐的语言能力那是丰富得不得了：“这不关有不有钱的事。公司这些有房子的，岁数大点的都是原来单位（公司上了岁数的老员工都是国企裁下来的）上分的，像小王是她妈老汉的房子，小高是她婆婆（重庆管奶奶叫“婆婆”）留给他的，像你这样靠自己的，莫说我们公司，在外面都少得很。虽说小穆是离过婚的，但只要人好，用不了几年，你们都挣得出来这些东西。”刘姐就像街道办事处的大妈一样，转而鼓励起李晓来，“你看你这两年，把娃儿带得这么好。你们这个娃儿又乖（幼儿园放假的时候，李晓就把浩浩带到公司，所以大家都熟悉这个孩子），你以后福气好，肯定有福报。你什么时候自己生一个呢？”说着说着，刘姐就关心起李晓生孩子的事情了，真是“街道大妈”本色。 “现在没考虑过这个，”李晓说着心里话，“把穆浩宇带大了再说，多个孩子怕养不起。” 第十二章 和好 李晓带着牧浩宇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做饭，她正在厨房炒菜，听到大门开了，她从厨房探出头一看，老太君和牧歌进来了。 “我把妈送回来了，”牧歌也没进来，就站在门口说，“我就回去了。”李晓没吱声，缩回了厨房。牧歌也不觉得尴尬，自己下楼去了。 李晓做好饭，出来叫牧浩宇吃饭。没看见老太君，左右望了一圈，看见小屋的门关着，嘴一撇，就盛了饭和穆浩宇吃起来。 老太君在屋里坐着，不见李晓进来打招呼，心里越想越委屈，这女的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哪像儿媳妇啊？想起牧野的话，还要自己给李晓道歉，气就不打一处来。听着外面李晓和牧浩宇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她坐不住了。拿了杯子去客厅倒水，一边走出来一边大声故意地说给李晓听：“看见我回来了也不吱个声。”李晓却像没听见似的，理都没理。老太君只好倒了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吃完饭，李晓收拾了直接带牧浩宇回房间睡觉了。老太君就坐在客厅熬着，直到牧野回来。 “妈，怎么还不睡？”牧野一边换鞋一边问。 老太君这下就爆发了，把李晓只接牧浩宇，她回来了也不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牧野，控诉她对李晓的不满。牧野没认真听，进了卫生间洗漱。出来对着老太君说：“妈，我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啊？”老太君非常不高兴，也顾不上夜已经深了，直接就嚷嚷道：“你老婆这么欺负我，你也不管？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那你说想怎么办？”牧野其实已经累得不得了，见老太君这么闹，便靠在沙发上：“你说吧，要怎么办？说完我好睡觉，都快一点了。” “离婚。”老太君想都没想，“把李晓离了。” 这时李晓开门出来了，她轻轻地带上门，带着极度轻蔑地眼神看着老太君：“离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看不惯我你回来干嘛？你心疼心疼你儿子，要闹明天再闹，行吗？孩子都睡着了。” 老太君指着李晓瞪着牧野说：“你看看，这什么态度，明显就赶我走。” 牧野没说话，李晓接过老太君的话头：“赶你走怎么了？杜思思来接牧浩宇的时候，你为什么自作主张？你都不把我当一家人，我为什么要把你当一家人？” “你没资格赶我走？”老太君也撒起泼来，一边哭一边说：“这是我儿的家，我该住。” “你别忘了，现在你儿的一切我都有一半。”李晓也不示弱，牧野拉都拉不住：“再说这房子还是租来的呢！” “离了婚就没你那一半了。”老太君嚷嚷着，指使牧野：“明天就去离。” “蛮不讲理！”李晓转身进了房间：“懒得跟你说了，随便你。” “妈，”牧野叫停还在怒骂的老太君，严肃地说：“你还是回老家吧。这样天天闹，真不是办法。明天上午我请假送你去火车站。你早点睡。” 老太君愣了，自己这下真的被打发走了？她气愤地给牧歌打了电话，也不知道牧歌怎么说的，老太君嘟哝着：“儿子不可靠，女儿也不可靠。走就走，再也不来了。” 牧野推门进来，看见牧浩宇在小床上睡得正香，欣慰地笑了笑。转头看见李晓侧身向里躺着，他伸手去想把她扳过来，李晓没理他。他脱了衣服躺在旁边，伸手去抱李晓，摸到她的脸上全是水，“老婆，别哭了。”他心里满是愧疚，可总不能说自己妈妈的不是吧。 李晓还是没理他，牧野从背后抱住她，被她挣开了。“唉……”牧野叹了口气，“我明天送妈回去，这下你放心了吧。” 李晓腾一下坐起来，压着声音说：“送回去？说得好像我容不下你妈似的。是我不可理喻吗？” “不是。”牧野也坐了起来，连忙解释：“妈在这里，你们天天吵架，我上班都不安心。我想着不如叫妈回去，只是你辛苦点，多照看牧浩宇。” 李晓听了，沉默了一阵，知道如果日子要继续下去，这样是最好的办法。 “那牧浩宇怎么办？”李晓问。 “他马上就六岁了，”牧野轻声说着，“也该锻炼一下了。给他十块钱吃午饭，让他自己在家。” 李晓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早上我走晚点，下午我也早点回来。孩子毕竟还小。” “早些睡吧。”牧野自己先躺下了，“明天早点送妈去火车站。” 第二天李晓到公司后，跟老板娘说了自己的特殊情况，没想到老板娘十分通情达理：“没关系，你早上就晚点来，下午早点回去就是。”同时也感叹李晓摊上这样的婆子妈，日子难熬。李晓笑笑，在她们的议论中抓紧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她必须挤压自己的时间，提前完成工作，才能提前下班回家看牧浩宇。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晓给牧浩宇打了个电话，提醒他吃饭，不要看电视，牧浩宇都甜甜地答应了，这让李晓也安心，但是心里又觉得孩子挺可怜，那么小就一个人在家。 而这边牧野开车往火车站走着，也说着老太君：“妈，我希望以后你能多考虑考虑我，多想想牧浩宇。” “是你赶我走的啊，”老太君心里的气还没顺过来：“你不让我带牧浩宇啊。” 牧野感觉很无奈，耐着性子劝她：“你好好想想，你顺着杜思思的意来跟李晓对着干，是真的为了孩子好吗？就算我如你意，跟李晓分开，那牧浩宇怎么办？杜思思说了，她是不会管牧浩宇的。而你做事完全看自己心情来，我的工作又忙，牧浩宇怎么办？再说，李晓真的已经不错了，她对孩子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妈，你真的要自己好好想想了。” 牧野难得地说了这么一大通，就到火车站了。 第十三章 牧浩宇入学报名 随着老太君的离开，李晓和牧野也和好了，只是李晓心中始终有根刺，她还是搞不明白杜思思对于牧野而言，到底处在什么位置？而自己这些付出到底值不值得。在忐忑与徘徊中，两个人一路前行，虽偶有争吵，但都在锅碗瓢盆里消磨了。 转眼6月份就到了。 这天早上，李晓从公司对面的学校路过，看到学校已经贴出了《招生通知》。她立马掏出手机，拍照发给牧野。牧浩宇的监护权虽然在牧野这里，可户口还随着杜思思。如果去户口所在地上学，那他们就只有过去那里租房子。两个人都觉得这样子一来，会有许多的烦恼。出于保护孩子的基础，他们不想让孩子再发生幼儿园里“两个妈妈”的经历。而杜思思是不可能照顾孩子的，所以只能想办法给孩子另外找学校。而xx小学就是最好的选择，就在李晓公司对面，接送孩子方便，又是“城市流动人口子女入学”对应学校。于是李晓在知会了牧野之后，便按照学校的要求去准备了各种资料和证明文件。 到了6月20日，牧野也请了假，和李晓一起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之后，就赶到xx小学给孩子报名。依着校门口的路牌指引，他们来到了报名处，已经排起了长龙。李晓看到有的家长带着孩子一起来的，便挤到咨询台问：“老师，您好！请问一下，今天报名孩子也需要来吗？” “最好是带孩子来。” “谢谢。”李晓退到后面，把手中的号签给牧野，“你在这排号，我回去接孩子。” “好。”牧野接过号签，看李晓跑出了招生处。眼看着前面的家长们交完资料出去，牧野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时间过得好快，一个小时了，李晓还没回来。看到还有五个号就到自己了，牧野再也坐不住了。 他走到门口，还是没见到李晓和孩子的身影，急得不停地在门口踱步，一边给李晓打电话。“到了到了，”电话刚接通，还没等他开口，李晓就喘着气说，“刚下车，我们正跑过来。”牧野听了，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着急，还有五个号，来得及。你告诉孩子，准备一下。”“嗯。” 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李晓终于带着牧浩宇进来了。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到叫他们的号了。李晓拿着资料，带着牧浩宇来到台前。 “老师好。”牧浩宇站在老师面前，脆脆的说。 “两位老师好。”李晓说着，双手递上资料。一位老师接过资料细细地看起来，另一位老师和牧浩宇聊了起来。 “小朋友，你知道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吗？”老师先请孩子和李晓坐下，然后和蔼地问牧浩宇。 “知道，爸爸的是……，妈妈的是……”牧浩宇声音响亮，说得清清楚楚。 “那你会写吗？”老师又笑着问。 “会。” “写给老师看看，好不好？”老师问，拿了支铅笔给孩子。 牧浩宇方方正正地把两个号码写给了老师看。 “真棒！”老师树起大拇指表扬他，然后指着号码中的“8”和“9”问孩子：“这两个哪个大？” “都大。”牧浩宇脱口而出，李晓在旁边捏了把汗。 “那你给老师画副画，好不好。”老师继续引导着孩子，特有耐心。 “画什么呢？”牧浩宇仰起小脑袋，认真地问老师。 “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穆浩宇拿起笔，不一会儿就画好了，交给老师。 李晓也凑过去看，孩子画了两个大人牵着和孩子，只听老师又在问孩子：“宝贝，你画的什么啊？” 牧浩宇指着画一个个地说给老师听：“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 “真棒！”老师再次表扬了他，牧浩宇得了表扬很高兴，脸上神采飞扬。 这时，审资料的老师也审完了资料，拿过一张表格给李晓：“资料没问题，你们把这张表拿去户口所在地依次盖章，明天交回来就好了。” “好的，谢谢！”李晓礼貌地道了谢，带着孩子退下来，老师们又开始了下一轮。 李晓把情况给牧一说，两人决定马上把孩子送回幼儿园，接着就去完善表格上的要求。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教委下班前盖到了最后一个章。两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孩子上学的事情就这么顺利的解决了。 第二天早上，李晓早早地来到学校，在招生处上班的第一时间交了资料，并说明昨天已经审核过了。“孩子昨天来了吗？”一位老师问道。 “来了。”还没等李晓回答，昨天和孩子沟通的那位老师就替她回答了，“他们家的孩子非常优秀。” “好。”问话的老师收下资料，微笑着说，“请家长6月30日来学校领取《入学通知书》！” “谢谢，”李晓心里的大石头这下是完全放下了。 下班后，李晓接了牧浩宇回家，准备做顿大餐庆祝一下，这时电话响了，李晓接起电话：“你好！” “你好，请问是牧浩宇的妈妈吗？”电话那头一个温柔的女声。 “是的。”李晓今天心情很好，“请问你是？” “我是xx小学的x老师，很抱歉，今天审核牧浩宇的入学资格，孩子的户口过不了，只能辛苦你们去户口所在地的学校报名了，你明天来把资料拿回去吧。” 这话对李晓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一下子就慌了：“老师，能不能通融一下，户口所在地的学校也是今天报名啊，我们明天去也报不了啊。麻烦您，想想办法。” “这确实没办法，就是我们把资料收了，交到教委去，教委也会打回来，实在抱歉。” “那谢谢您！”李晓道了谢挂了电话。她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立刻给牧野打了电话：“xx学校来电话，说孩子是主城户口，不能入学。” “你别急，”牧野听出她语气里的焦急，“等我回来再说。” 第十四章 我是可爱小学生 “等你回来，学都上不了呢！”李晓急得在电话里吼着。 “那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啊。”牧野这慢吞吞的性格啊，总是不着急不着急。这边李晓都快被他气死了：“不跟你说了”。 李晓又给老板娘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经过说了，麻烦老板娘找找看，有没什么关系或者办法。老板娘答应，找朋友们问问看。 李晓想了片刻，又给学校打了个电话，找到x老师：“您好，老师，我牧浩宇妈妈。我想请问一下，如果我把牧浩宇的户口迁出主城，能在你们学校上学吗？” 电话那边的老师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回答她：“迁户口出主城你们不划算啊，人家都是想方设法的把户口迁进来。” “我是确实没办法了。”李晓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就想着只要孩子能有书读。我们的情况资料上也有，孩子的亲妈不会照看孩子，我又在渝中上班，孩子在户口所在地上不了学……” “这样，家长你先别急。你等我一下，我找教委的老师说一下，看能不能特殊处理。”也许是老师被感动了，她安慰了李晓，提出了个办法。 “谢谢，谢谢您！”李晓似乎看到了希望。 过了几分钟，老师的电话就回了过来：“牧浩宇妈妈，我跟教委的老师沟通了，你的孩子可以在我们学校读小学，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们以后能在渝中读中学。”李晓惊喜异常，连声说着“谢谢”。老师接着说：“你不要这么客气，以后配合好学校，做好孩子的教育就好了。那你30日来学校拿一下《入学通知书》。” 李晓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她给老板娘去了个电话，把结果说了，就不用再帮忙托人了。接着又给牧野去了个电话，说了和学校的沟通结果。 又是周六的早上，李晓突然接到章小婧的电话，说来重庆了，约好下午见面。 见面后才知道原来是武卫辞职来重庆了，小婧是来接武卫的。 “这下你们就不用过牛郎织女的生活了，”李晓打趣着小婧，“现在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乱说什么啊？”小婧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什么？”由于她们讲的重庆话，武卫没听明白。 “她开玩笑的，”章小婧侧过身去，温柔地笑着对武卫说，接着又问李晓：“武卫想买鞋子，去哪里比较好？” “哪种类型的？”李晓问。 “运动休闲的。”章小婧倒是很了解武1的喜好，都不用问武卫，就说了出来。 “走这边吧。”李晓说着带他们走向左边的街道，“运动类的品牌店都在这边。”因为章小婧跟她说过，武卫对穿的很讲究，穿得都是品牌货，所以她也不多问，直接带他们进了大品牌的专门店。 结果武卫也避开了那些高价的，选了一双300多的试穿。在他试鞋的空隙，李晓拉着小婧说：“武1也没多挑啊，你说得他跟个富家公子似的。那些上千的他也没挑啊。” “这不是他现在辞职了吗？”小婧拉着李晓退了两步，离武卫远点才说：“他还准备去参加考试，就考试费都要两万多。我们又没积蓄，就这钱都得刷信用卡。” “什么考试这么贵？”李晓听了直咋舌，偷偷地问小婧。 小婧瞄了一眼武卫那边，许是刚试的鞋子不合意，他在重新挑，没注意她们，就轻轻地说：“就他那网络工程师，具体我也不懂。他说考上了工资翻倍。” “那好啊，”李晓看小婧神色并不轻松，就鼓励她：“你倒是挑了个能干人。” “你只看到表面，”小婧又斜了一眼武卫，仍旧轻声说：“这一年他都不会出去工作，说在家里学习，好好备考。他又要吃得好，又要穿得好，你说，就我那点工资怎么花？” 李晓也觉得这样一来小婧负担有点重，她们俩转到女鞋区，一边看鞋一边聊着。李晓又问了一个新问题：“那你们准备住重庆还是永川？” “永川。”章小婧漫无目的地逛着：“重庆房租太贵了。永川住我姐那儿，节约一笔房租。” “你姐不打算结婚吗？”李晓问。章小婧有一个姐姐，比她大两岁，是个小学老师。这些年一直没谈恋爱，单身。在永川买了套二手房住着。 “是吧。”章小婧又拉着李晓逛回男鞋区，见武卫还在试鞋，两个人就慢慢地走着聊：“反正她没跟我聊过这些。我和她回家后就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有事就在qq上说。” “你们两姐妹也真是的。”李晓说着，刚要说点其他的。就见武卫在收银台那叫小婧，她们便走了过去。原来武卫刷了信用卡，手机上也提醒消费成功，而收银员那又没收到钱，叫武卫再刷一次，武卫跟她们理论不清，小婧也急了：“怎么可能再刷一次，银行都扣款了？” 李晓也在旁边帮腔：“别是你们设备有问题吧？在刷一次，等下你们收到两笔款，你退给我们吗？” “老师你别吼，”收银小妹保持着她的职业笑容，“我们确实没收到款。” “这样吧，”李晓出了个方案，“我们也不走，就在这等着，你们什么时候收到款了，我们再拿鞋走。”也不管店家同不同意，她就拉着小婧坐了下来。好在不一会儿，收银小妹就说钱已到账了。于是，在李晓的鼓鼓囊囊中，武卫提着鞋子牵着小婧的手走了出来。李晓跟在他们身后，就是一个超闪亮的大灯泡。 中午吃过饭，他们就回去了。 转眼就到8月31日了。李晓早早地叫醒牧浩宇，给他穿上新衣服，洗涑了吃了早餐去学校报道。在教学楼前就看到一张大大的红纸上写着一年级各班孩子的名字，穆浩宇分在一班。李晓带着孩子来到一班教室，看到讲台前站了两位老师，正巧就是报名那天和孩子沟通那两位老师。 第十五章 适应“家长”的身份 孩子对新鲜的事物总是特别的好奇，对老师和学校很快就适应了。报道完后，李晓带着牧浩宇回到公司。大家都逗牧浩宇，恭喜他成为小学生，浩宇特别的高兴。李晓让他自己预习课本，便忙开了，这时李晓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她二叔李全打来的。她一边在qq上回复客户，一边接起来：“喂，二叔，什么事？” “晓啊，忙不？”二叔在电话里问，声音特别的小：“你现在方便说话不？” “有点忙，”李晓停下手上的事情，“没关系，有事你说。” “你能不能借五万给我周转一下？”原来，二叔是来找她借钱了。二叔是李晓爸爸的亲弟弟，专业后在老家镇政府上班，公务员，待遇好。所以李晓一听感觉奇怪了，她站起来一边听电话，一边走到办公室外面，只听她二叔在电话里说：“我生意上急需。本来有个客户说昨天给我打笔款，但是一直没收到。今天问呢，客人说反正就这两天，一定打过来。可是今天下午四点前我必须把款打给供应商。所以你借五万给我周转一下，最多三天就还你。” 李晓坐在会议室里听完，笑嘻嘻的说：“二叔，你别开玩笑。” 李全在电话里急了：“没开玩笑，真的急着用钱。” 李晓听出二叔的焦急，严肃起来，认真地跟她二叔说：“我没得这么多钱。我每个月要给房租，牧浩宇又上幼儿园，根本就没存款。” 李全接着就问：“那你能拿出来多少？至少两万。” 李晓更是疑惑了，她直接拒绝了：“两万都没得。” 李全出了个主意：“你找你们老板借五万嘛，这里客户款子打过来就还，实在不行，你就给你老板说三分的息，只要能借就行了。” 李晓一听乐了，同时觉得二叔说话不靠谱。她压低声音说：“找老板借？可不可能嘛？”她把自己的顾虑讲了：“就算老板借了，到时你那钱没按时回来，我哪来这么多钱还人家？” 李全一听，立马保证说：“这个你放心，款稳当得很。真的，我刚刚打了电话的，人家说了这两天一定打。” “既然款稳当，那你就给供应商说晚两天噻。”李晓发现二叔话里的漏洞，反驳说：“长期合作的，晚一两天别人也是理解的。” “不得行啊。”李全还是苦口婆心地磨着：“供应商说不见钱不发货。你给我想点办法，最少两万，四点前一定转给我。” “我没得办法。”李晓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你另外想办法。” “好嘛。”李全终于放弃了。 李晓就纳闷了：二叔单位上不会拖欠工资，老家消费也不高，家里也经常给二叔家送米送菜的，二叔这样差钱不应该啊。说是生意周转，这么多年也没见着二叔做啥生意啊？她想了想觉着是不对劲，但是自己也没办法，只好就这样算了。 第二天，牧浩宇就正式上学了。下午两点半，李晓就在校门口等着了。她不好意思跟老板说，就跟老板娘提了一下，孩子放学后，接到办公室写作业。老板娘同意了，还说老板也不会有意见，这就解决了他们家的大问题了。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老师带着孩子们排着队出来了。孩子在校门内指认自己的家长，家长到了的老师才会放孩子出校门。很快，就到穆浩宇了，李晓挤到前面，老师见到她，就放牧浩宇出来了。 李晓牵着孩子的手等在斑马线旁，这时办公室打了电话过来，催促她快点上去，有事情要她处理。李晓带着孩子回到办公室，指了张桌子给牧浩宇写作业，便忙去了。她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从浩浩的书包里拿出孩子的水杯给孩子倒了一杯水，叮嘱孩子：“作业全部写完了，拿过来给妈妈检查。” 孩子听话地说：“好的。”坐的端端正正地写作业，惹得刘姐一个劲地夸他乖，说是李晓福气好，把孩子教得好。 很快就到下班时间了，李晓收拾好东西，带着孩子和王媛一起下楼。王媛从包包里掏出一颗棒棒糖给牧浩宇，浩浩接过，甜甜地说“谢谢姐姐。”把王媛差点给融化了。 母子俩一路往车站走，李晓一边问着孩子今天学校有没发生有趣的事？老师喜不喜欢他？他喜不喜欢学校和老师？……牧浩宇一边吃糖，一边跟李晓聊着，很是开心，看来孩子很喜欢老师和学校。 开学一周了，牧浩宇适应得很不错，每天老师表扬的名单里都有他，还被选为了班干部，这让李晓很是骄傲。这天，刚把孩子接回来，李晓就收到老师的群发消息：“各位家长，下周我们班将举行第一次队会课。课上想邀请一位爸爸带孩子演唱《爸爸去哪儿》，一位妈妈带孩子演唱《我的好妈妈》，欢迎大家踊跃报名。”李晓看了想都没想，就直接回复了：“老师好，牧浩宇和妈妈报名参加。” 晚上回家后，李晓在网上搜出《我的好妈妈》的视频，挑了一个比较简单的舞蹈，和孩子一起练习。到了队会课那天，相比另一对父子单纯的唱歌，母子俩的歌舞表演很精彩，李晓还作为家长代表上台发言。这再次让李晓感叹：“做一个妈妈好幸福！” 下午放学时，牧浩宇拿了一张红色的纸给李晓，很兴奋地告诉她：“明天开家长会。” 李晓有点诧异：“上周四才开了呀。” 牧浩宇的同学抢着说：“阿姨，只有你一个人去开。” “真的吗？”见着两个孩子的兴奋样，李晓配合他们，表示出很惊喜的样子。 “真的，不信你看通知。”李晓打开一看，原来是封邀请函：学校组建第一届家委会，很幸运地，她班主任被推选为一年级一班的代表。 李晓就如同牧浩宇一样，此刻对学校也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她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我一定努力，让孩子为我感到骄傲！ 第十六章 小婧的烦恼 李晓美滋滋地开了家长会回家，把大红色的聘书（学校特地给每位家委会家长制作了聘书）往牧野面前一放，嘚瑟地说：“看看，你老婆能干吧？” 牧浩宇也帮着起哄：“老师说因为我优秀，所以推选的妈妈。而且我做的小报得了“一等奖”。你们的儿子厉害吧？”那嘚瑟的小模样，简直就是李晓的翻版。 牧野左手搂着李晓，右手搂着孩子：“你们都了不起，就臭美吧。”轻轻地在李晓耳边说：“谢谢你！” “好了，”李晓推开他们，“我做饭去了。你们两该干嘛就干嘛。”一家子其乐融融的，看着就是一副幸福的模样。 吃完饭，牧野陪着牧浩宇在客厅看动画片。李晓刚做完清洁，准备用电脑看会电视，刚开机就见章小婧在qq上倒了一肚子苦水，结果是她今天和武卫大吵了一架，武卫离家出走了。 章小婧下班回到家，刚换了鞋，见她姐姐在厨房做饭，她就去帮忙。吃饭的时候，叫了武卫几遍他都没出来，小婧就拿了个大碗盛了饭，又捡了菜，准备给他送过去。姐姐就嘀咕了一句：“你太惯着他了。”小婧也没说话，她也没法顺话，就一声不吭地把饭端到他们的卧室，看见武卫正在电脑上打游戏，小婧就有些生气，碗放的重了点。 武卫翻着白眼瞟了她一眼，又继续打游戏。小婧也没理他，出去饭厅和姐姐一起吃饭。两姐妹边吃边聊，一会听武卫在屋里叫：“小婧，再帮我添点菜。”当时姐姐的脸色就难看了，小婧无奈地笑了一下，进去拿碗，她对着武卫玩笑似的抱怨了两句：“菜吃完了你自己出来夹啊，你也太懒了吧？” 谁知道就这么一句话，武卫马上就翻脸了。一伸手就将碗摔到小婧身上，汤汁，饭粒溅得小婧身上到处都是。章小婧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人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只听武卫说：“怎么了？你们一家人瞧我不顺眼了？”小婧听到他说“一家人”连忙转身关上了门，武卫这样大吼大叫，姐姐听了可就不好相处了。 “你发什么神经啊？”小婧背抵着门，也顾不得收拾身上的狼藉，质问武卫，“好好的还动手。” 武卫两个眼睛瞪得直翻白眼，满脸的肥肉都在打颤，似乎生着好大的气，他怒视着小婧，几乎是咆哮着说：“当时我要考证你是同意了的，现在我才在家里呆了几个月，你就嫌弃我了？连你姐也一天给我脸色看，还说你惯我。你倒是说说看，你惯我什么了？不就是给我拿了碗饭吗？” 这下，章小婧是彻底明白了，刚刚姐姐那句话被这人听见了，开始使小孩子性子，无理取闹了。“我是把你惯得太好了，姐姐没说错！你看看你，中午叫外卖，晚上都是我们下班了买菜回来，连饭都是我给你端到电脑前面，难道不是惯着你吗？” 武卫听了可不服气了：“你变了。以前你可没这么说过我。是不是住了你姐的房子，你姐瞧不起我，整天就煽动你，你们就征对我？” “明明是你自己先发脾气的，好不好？”小婧见他这样胡搅蛮缠，也生气了。本来姐姐从没说过武卫一句坏话，现在武卫句句都责怪姐姐，姐姐可就在外面坐着吃饭呢，他还这样大声嚷嚷，要是听见了，那可怎么办。小婧就想赶快让武卫住嘴，于是也对他大声吼了：“别再说了。你太不讲理了，懒得跟你说。” 说完，她脱下身上的衣服，从衣架上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换上，准备开门出去。 “站住，”武卫看她空着手去开门，“把屋子收拾了，我还没吃饱，给我拿点饭菜进来。” 章小婧顿时也怒了，她身都没转留下一句“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妈。”就出去了。 就这么一句话，武卫却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似的，从角落里拉过旅行箱，就开始收拾衣物。他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提着电脑，省得这样家无宁日站在章小婧背后，眼睛却瞪着小婧姐姐，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寄人篱下被人看不起。你们甩脸子给我看，我也忍了几个月了，现在我再也不受你们的气，我搬出去住。省得这样看着你们的冷脸，饭都吃不下。” 小婧姐姐听他一口一个“你们”，明白武卫是恨上自己了。她气得两腮通红，正要说点什么，却瞥见了同样生气的小婧，当下便来了个深呼吸，放下碗筷，进自己房间了。 “武卫，你说话别太过分。”小婧见姐姐走开了，明白姐姐是怕自己为难，故意避开的。顿时就红了眼圈，更加觉得武卫过分，当下也数落起他来：“我哪瞧不起你了？吃的住的都是按你喜欢的来，你还常常挑三拣四。你看你在这发着脾气，姐姐反倒让着你，你好意思吗？你想过我吗？” “我那么好的工作辞了来到这么个小地方，还不是想着你吗？你以为我愿意住这里？还不是因为你，舍不得钱租房子，只能在这受气。”武卫越说声音越大：“我自己花钱住，可自在多了。” 小婧听了更加着急：“你已经几个月没上班了，就我那两千多的工资，还要租房，我们不吃饭了？” “你意思还是你养着我了？”武卫完全曲解了小婧的意思：“那行，我自己走，你别后悔。”说完，带着行礼就出去了。 姐姐听见响动出来，看见小婧蹲在屋子中央默默地流泪，也不好说什么，就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小婧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姐姐，可武卫这性格她又确实拿捏不了，于是更加伤心。她甚至怀疑，当时在网上体贴入微地武卫哪去了？为什么跟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可婚都结了，又能怎么办？ “你自己选的，你自己熬吧。”姐姐收拾好，从厨房里出来对她说着。 －－－－－－题外话－－－－－－ 亲们，如果看了本文，请留下足迹，那是对依依最好的鼓励！ 第十七章 小婧的烦恼（二） 李晓看了，给章小婧打了电话。小婧虽然没哭了，但是听得出来还是很伤心：“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的少爷脾气大得很，有时我妈也会过来住，她们就看不惯他成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总在我耳朵边念叨，让我说下他，让他改。你看我说两句就闹成这样了，两边都说我，就没人考虑到这样子让我夹在中间很为难。” 李晓听了觉得没多大问题，她分析着安慰小婧：“我觉得你妈你姐没错。谁愿意自己的儿女成家了像保姆一样去伺候人？也是你哟，换了我，才不会这么惯着他。等武卫回来，你心平气和地跟他好好谈谈，既然结婚了，也该长大了。不然一家人怎么处，不可能一大家子人来迁就他一个啊？” 小婧听了语气里有些焦躁：“不是我不心平气和的说，是武卫点都听不得别人说他一点不好。他就要事事都顺着他。” “哎……”李晓叹了口气，接了小婧的话头：“谁叫他小呢？等他再长大点，成熟了就好了。都说男人一当爹就长大了，要不你们先把孩子生了？” “生个屁？”章小婧说到这里似乎更加生气：“现在武卫的学费都是刷的信用卡，孩子生了奶粉啊尿不湿什么的，都要钱，哪有钱啊？” 她们两个早就跟亲姐妹似的，李晓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那你图他什么？你说没钱就人好吧，你现在落下什么呢？整天还跟个老妈子似的。” “那我能怎么办？”电话里章小婧也大声起来，被李晓这几句话噎着了：“我妈，我姐就这样说我的，你也这样说。你们要我怎么办？离婚吗？” 李晓回过味来，觉得自己好像把话说重了，连忙换了种说法：“不是说要你离婚，你要为自己想想。如果总是惯着他，剩下的几十年你怎么过？以后有了孩子，你更累。你要给他压力，让他成熟起来，担起家的责任。既然你跟他结婚了，那说明他肯定还是有优点的，不然你怎么看得起他？消消气，等他回来了好好说。” “哎呀，不说了。越说越烦。” “好吧，那你少想点，早点睡。” 挂了电话，李晓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情。她不禁担心起小婧来，没想到武卫长得不好看，性格也这么不好，以后小婧的日子真是够得磨。 章小婧生气归生气，想想武卫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永川，人生地不熟的，又心疼起他来。她就给武卫打了个电话，谁知刚接通就被挂掉了。她心里那个气啊，就像是在心头放了把火，烧的滚烫滚烫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 这一夜，小婧几乎没睡。天快亮了，她再次拨了武卫的电话，这次武1接了，可他也是给小婧下了最后通牒：必须搬出去单住。小婧心里也是醉了，决定不管他了，自己放松一下。于是她打开电脑，登录游戏，却发现武卫也在线上（他们的网恋就开始于一起打游戏），她就发了个消息过去：“你在网吧吗？” “嗯。”武卫回复得异常简单。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你应该为我想一想，现在住姐姐这里，我们能省点钱。出去租房子，房租，水电气都至少一千……”小婧耐着性子，劝说着武卫。 “玩游戏吧。”武卫就回了四个字。 小婧也不理他，把电脑放在一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刚认识的情景：那时，她在广东上班，住宿舍。下班后也无聊，便开始打游戏。也是在这款游戏里面认识了武1，武1是老玩家，带着她玩，经常给她送装备。一来二去，两人相互留了qq，在网上聊得火热。 直到武卫患了阑尾炎，需要手术，小婧知道后，请了半个月假，飞了过去，买菜做饭，洗衣拖地。有一天两人吃完饭，一起组队玩游戏，武卫送了一件装备给小婧，发了个消息：“做我女朋友吧。”小婧也在游戏里回复：“好。”于是两人的关系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也许是小婧这半个月把武卫照顾得太好，武卫的身体长得更好了：一米六出头的个子，但是体重也160出头，整个脸都胖得像个大饼，二十几岁的人，身体发福得像四十几岁的人。 在武卫康复后，小婧飞回广东上班，两人就陷入了热恋中。武卫的各种甜言蜜语，让小婧这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子瞬间沦陷。她憧憬起未来，再加上李晓一直跟她说，现在重庆发展很好，小婧就辞职回重庆找工作。 年轻人总是浪漫的，武卫就提出来在2013年1月4日登记结婚，千年一遇的吉利日子，小婧就答应了。 现在，小婧想想：其实两人在结婚前都是在游戏里你侬我侬，真正再一起就武卫手术那十五天，她不禁问自己“这段感情自己会不会错了？”越想心里越乱，她干脆打起游戏来。疯狂的砍杀让她顾不上多想，时间也不难熬了。 直到姐姐叫她吃午饭，她才发现武卫早就下线了。她也关了电脑，出去吃饭。当她们刚坐下来，武卫带着行李进来了。也没打招呼，他直接回了房间。 小婧只好拿碗盛了饭菜，给他送了进去。这次武卫态度倒挺好，主动开口了：“小婧，我们去重庆买个房吧。” “啊？”小婧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了想，”武卫饿坏了，一边吃饭一边说：“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不可能还住在这里啊？不能让孩子寄人篱下，自己总得有个家，是吧？” 听武卫提起孩子，小婧瞬间觉得很甜蜜，武卫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但是她又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钱呢？”她淡淡地问：“首付的钱从哪来？” “昨晚我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说把家里的房子卖一套，你找你爸妈也拿点，首付就够了。”武卫看来是一切都盘算好了。 “还有月供呢？”小婧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我们拿什么供？至少也要2000左右吧？” 第十八章 截然不同的父母 “等我考到证就去上班，”武卫说着边打开电脑，“一个月工资都一万多，还付不起这2000块吗？” “可是距离你考试还有大半年，这大半年又怎么办？装修的钱又哪里来？”小婧毕竟大几岁，考虑问题要成熟得多，“我爸妈都是农村的，也没多少钱。你妈现在也没工作，就你爸一个人的工资，他们也拿不出来多少钱。再说他们真的卖一套房子给我们付了首付，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再找他们拿钱？要不卖房子的事再缓一缓？” 听了章小婧这翻话，武卫也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但是他并没改变主意：“现在房价一天一个样，还是早买的好。虽然我妈现在没有工作，可是它每个月有1000多的退休工资，至少他们现在不需要我们拿钱养。那就买在永川吧，等下我们先出去看几个盘，我昨晚都基本了解好了。” 小婧见状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武1这次是肯定要买的。其实武卫这个想法还真的挺不错，他是个脑袋非常灵光的人，小婧一边想着一边收了碗出来，见姐姐也吃完了，她一个人也没心情再吃。收拾了之后，小婧去姐姐房间，把武卫的想法告诉了姐姐，她姐姐倒是爽快：“我这里有几万块，到时转给你。妈他们那里估计也没多少钱，就别找他们了。只要你跟武卫好好过，想买在哪里就买再哪里。爸妈还有我呢，你不要担心。” 小婧心里头感动得不得了，还是自己家人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她也没跟姐姐再聊，就跟武卫出去了。两人转了一下午，房子价格都差不多，就拿了几个楼盘的资料，回来再慢慢商量。武卫也往家里打了电话，就说房子基本看好了，等钱凑齐了就马上去签合同。他妈答应说尽快把房子卖了，把钱转过来。 这下武卫心里踏实了，就每天在网上学习，研究哪个盘好，等着钱齐了就去把房买了。十天过后，武卫的妈妈就把钱转了过来，武卫带着小婧高高兴兴地去把合同签了，定金交了，就等着开发商去办贷款。 “说实话，我心里真没底。”章小婧给李晓打了个电话，倒倒心里的苦水：“这下负担好重了。” “房贷每个月还多少？”李晓关心实际的问题，也没客气，直接就问了。 “3000多一点。”小婧说，“这下我是真的负债累累。” “贷的多少年？这么高！”李晓一听觉得太高了，毕竟工资都才2800，不吃不喝还房贷都不够：“你们怎么计划的？” “武卫说他考到证就去找工作。等他上班后，工资高，房贷不是问题。”小婧说着武卫的想法，“我就担心这一年怎么过？” “你比我胆子大。”李晓真心的夸着小婧：“换了我，我可不敢这么做。对了，武卫现在怎么不出去上班？他那证不能边上班边学吗？” “哎…”小婧叹了口气：“他说变上班边学，会分散精力，怕考不过反而浪费了钱。而且，我这个月大姨妈晚了一周了。” “有了吧？”李晓惊喜地说，“你买个试纸测一下，真是有了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有了更麻烦，一屁股的债，怎么养孩子？”小婧说着说着就沮丧了。 “你不会不想要吧？”李晓加重了语气，“30多了，有了就生的。再说了，把孩子打掉也很伤身体，干嘛受这罪呢？” “怎么可能打掉？”小婧听到李晓急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说现在哟的日子太紧了。” “没事，”李晓安慰她，“不是还有我吗？我有几万块，用得着你就说一声。国庆节我来看你。” 小婧心里暖暖的，一个姐姐，一个李晓，给了无比的温暖。 晚上下班回家，李晓跟牧野说起这事，牧野觉得买房子是好事，毕竟有了房子就是自己的家了。两个人把存款算了一遍，发现少得可怜。 “我们申请公租房吧？”牧野说：“这样租房子也不是个事，孩子也大了，我们总得有自己的房子。而且虽然现在牧浩宇小学在上了，可是初中怎么办？” 李晓听牧野说起公租房时就开启了电脑，已经搜索到了公租房的相关政策，她点出来两人一起看：“公租房配套有小学和中学，入住了孩子就可以入读。明天我到办公室就把表格打印出来填好。” 李晓是个说干就干的人。第二天到了办公室，就把表格打印了出来。然后一样一样的填了。 “你给妈他们说一声，把他们的户口复印过来，再去派出所开个和你的关系证明。我们就可以申请一套三室的房子。”晚饭后，李晓一边做清洁，一边跟牧野说。 “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牧野立马拨通了他妈的电话，李晓一边拖地一边竖着耳朵听，只听到牧野断断续续的声音：“……有什么麻烦的，你叫大堂姐把你和爹的户口照个相发给我…………再去派出所开个证明，我把它写好，你请大堂姐帮忙找个打印店打印出来，带上户口本去派出所盖个章，哪有多麻烦………两室的我们是住得下，你们老了住哪里……不考虑你们，你现在这样说，爹老了做不动的时候又怎么办……每次给你们说点事，你们都嫌麻烦……好吧，听你们的，不考虑你们，你们别后悔……好吧，那你们早点睡吧……” 等李晓收拾完厨房出来，牧浩宇已经睡了，牧野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看起来有点焦虑。李晓坐在旁边，问了一句：“你妈他们怎么了？不愿意来重庆？” “她说不考虑他们，让我们申请两室的。”牧野仍然在不停地换台，“要不我们就申请两室吧？” “那以后你妈他们要跟着我们住怎么办？”李晓抢过遥控器直接把电视关了，分析给牧野听：“是他们睡客厅还是孩子睡客厅？现在直接申请大一点，他们来了也住的宽松点，有什么不好？” 第十九章 截然不同的父母（二） “你也听到了，”牧野说话都带着点怒气，“我妈他们不愿去办这些手续，他们嫌麻烦，我能怎么办？啊？” 李晓想不到牧野就这样听从了他妈的话，立即反驳道：“你把情况好好地分析给他们听，他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将来真不跟你住一块？” “说了的，”牧野说起来又气又无奈，“他们就说，不考虑他们。你说能怎么办？” “说不通就不说道理了，你就叫他们直接听你的，必须把手续办了寄过来。”李晓此刻觉得牧野的父母有些不可理喻，所以她语气比较强硬，提出的方法也不温和。 “关键是我妈，我爹不听我的。”牧野无奈地摊摊手，接着说：“他们也不是以后不跟我住，就觉得要这些资料他们去办，嫌麻烦。意思就是反正他们现在不跟着我们，以后真要来了到时再说。” “你知道两室的房源有多紧张不？”李晓继续说着：“三室的机会大些。” “可两个老的不听啊。”面对着李晓锲而不舍的追问，牧野有些不耐烦：“就申请两室的吧，摇不中也没办法。” 李晓听了白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看着报纸来。也就一两分钟的样子，李晓兴奋地叫了一声：“牧野，把我爸的名字加上，申请三室的，好不？” “好啊。”牧野顿时有种“拨开迷雾见到太阳”的感觉，“你还挺聪明哦！”还揉揉她的头，不忘拍李晓的马屁，夸她聪明。 “一边去。”李晓嫌弃地挥挥手，拿起电话拨了号码：“爸爸，我准备申请公租房，加上你的名字才能申请三室的……好，你明天把你那一页户口和身份证带到街上叫二叔复印了寄给我……好的，先挂了。” 紧接着，李晓又拨通了她二叔的电话：“二叔，睡了吗……我想申请个三室的公租房，要加上我爸爸的名字……我和爸爸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你明天去派出所帮我开个关系证明……我等下写好发电邮给你，你找人打出来……然后连同爸爸的户口，身份证复印件一起寄给我……尽快哟………要得，谢谢哈！” 李晓挂了电话，打开电脑，几下就把关系证明起草好了，立马发给了她二叔。她非常得意地朝着牧野飞了个眼刀子，喝了口水：“这有什么难的，都办好了，也不知道你们家人怎么想的？明明是好事，还搞的好像谁要害你们似的。” “我也想不通。可能是我妈他们都没文化，”牧野想了想说，“又拉不下脸去找人办这些事嘛。” “你看别个武卫他妈老汉，儿要买房子别个直接把现在的房子卖一套，拿钱给儿付首付款。你看你们嘛，还不要他们出钱，而且还是为他们着想，还各种理由来推脱。”李晓在手机上玩游戏抱怨着。 “现在都用微信了，”牧野看到李晓手里拿着的旧手机，假装嫌弃地说：“周末去给你买个新手机，你这个手机连微信都用不起，太落后了。” 李晓继续着游戏：“我这手机好好的，换它干啥子？钱多了烧的啊？” “现在1000多的手机都很好，我在网上看了的。”牧野拉起李晓，“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公务员的办事效率果然高。午饭时分，李晓二叔就打来电话，告诉李晓都办好了，已经用快递寄出来了，明早就能收到。于是，接了孩子后，李晓就带着孩子快快乐乐地去把申请资料交了。 看看时间都四点多了，李晓就不打算回公司，带着孩子回家了。这时公交车也不挤，牧浩宇就靠着李晓睡着了。 李晓电话响了，她拿起一看，是章小婧。“喂。”李晓一接通电话，章小婧就铺头盖脸地给她来了一通：“你换个手机嘛。微信都没得，找你聊天还只有打电话。” “姐姐，”李晓笑着可怜巴巴地说，“换手机要钱啊！” “我一身的债都不怕，”章小婧说着，“武卫他妈要来了，他说出去租个两室一厅来住。” “他妈来看你啊？你婆子妈对你真好。”两个人聊了一路，直到李晓到站下车才挂掉了电话。原来章小婧已证实是怀孕了，武卫的妈妈准备过来照顾她。不得不说，武卫的父母真的是十分通情达理的，这点让李晓羡慕不已。 “妈妈，看。”回到家，李晓在茶几旁择菜，牧浩宇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卷子，一副求表扬的样子：“又是100分。” “嗯。真棒！”李晓表扬了他，“你的同学里有几个100分啊？” 接着问道。 “5个。”牧浩宇把卷子放在李晓面前，老师说要家长签字。 “5个100分，那说明大家都很棒。浩浩要继续努力哦！”李晓拿起笔在卷子上写上“真棒，继续努力！”，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牧浩宇真的很能干，开学以来的每次测验都是100分，家庭作业也完成得很好。 “妈妈，下次我还要考100分。”牧浩宇稚气的声音坚定地说着。 “加油。”李晓微笑着鼓励孩子，“你是妈妈的骄傲！现在你好好写作业，妈妈去做饭。” “妈妈，我想吃豆干吵肉丝。”牧浩宇坐在客厅窗边的写字桌前，回头对李晓说。 “好的。”李晓转身紧了厨房，心里很是欣慰：孩子非常懂事，每天虽然会叫妈妈煮这个，煮那个，但都是平常的吃的，不会有过分的要求。 “我一定要把牧浩宇教育好，”李晓在心里对自己说，“让他成为我的骄傲！”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是10月31日了。今天牧浩宇学校有歌唱比赛，李晓上午请了假，来学校观看给孩子加油。牧浩宇随着班级的孩子上场，手持话筒和另一个女同学领唱，那一刻，李晓的眼里都有些湿了：虽然孩子在家里练习了多次，但看着孩子稚气未脱的脸上，透着稳稳的台风，她确实骄傲了。她忙拿起手机，把这些拍了下来。 －－－－－－题外话－－－－－－ 谢谢“新非范进”的推荐票！ 第二十章 元旦一行 元旦节一大早，李晓就叫醒了牧野和浩宇，说好了今天要去看小婧的。在牧野和牧浩宇洗涑时，李晓就收拾好了路上用的东西。装了一个小背包，另外用一个小袋子提了面包牛奶，准备在路上当早餐。 “太早了，”牧浩宇眯缝着眼睛穿鞋子，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我还没睡醒了。” “等下在车上睡。”牧野提上了包和早餐，轻轻推了一把孩子，示意他动作快点：“晚了堵车，今天高速路上肯定车很多。” 牧浩宇噘着嘴出了门，李晓跟着出来，锁好了门。“走快点。”她催促着孩子。 “八层楼梯啊。”牧浩宇把楼梯踩得“咚咚”响，“怎么快嘛？”，一边走一边嘟哝。 “好了，等到了阿姨那里，带你好好玩。”李晓跟着牧浩宇后边，哄着他。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简单，牧浩宇一听到玩，瞌睡也醒了，精神头一下就起来了：“真的？我想玩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啊！”李晓笑眯眯地说着。 “那我要去儿童乐园。”牧浩宇趁机提出要求。 “可以。”李晓很爽快地同意了，“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好好表现，不能吵不能闹。” “耶，妈妈，你真棒！”牧浩宇欢呼了起来，这下子跑得飞快。 “小点声，”李晓在后面追着轻声喊着：“还有很多人在睡觉，别吵醒人家。” 等他们下到楼栋门口，牧野已经将车开过来了。牧浩宇爬上后排座椅，趴在上面继续睡觉。李晓从包里拿出一条薄毯子，给他盖上后，才坐在了副驾驶座，牧野就发动车子，往高速路开去。 虽然他们走得早，但等他们到了高速路口，还是一长遛的车子排着队。“怎么还是这么堵？”李晓看着前面排着的车流，问牧野。 “车流量大了，过收费站堵的吧？”牧野说着打开车子的收音机，听实时交通广播，果然，出城的每个高速路上道口都堵着。“那慢慢等了，把面包拿出来吃吧！”牧野伸伸腰说，顺便活动活动手脚。 李晓从小袋子里拿出面包牛奶，递给牧野，自己也拿起一份吃起来。 节假日出行是真的不容易啊，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今天整整走了四个小时，还只是到了高速路的下道口。期间，牧浩宇觉睡醒了，面包也吃了，闲着无聊，左看看右看看，跟李晓聊着他和小朋友们的趣事。又挨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小婧家。 “哎呀，今天堵惨了，累死了。”李晓一下车就对小婧抱怨着，“腿都坐疼了。” “你算了吧，”章小婧白了她一眼，一手牵着牧浩宇：“人家牧野开车的都还没叫累，你好意思叫累啊？牧浩宇，想吃什么？阿姨带你去买。”说着就把牧浩宇往超市带。 “别买零食了，”李晓拉住章小婧，“我们早上才吃了面包，去你家里休息一会先。”李晓这时才发现只有小婧一个人在这儿，就问她：“武卫呢？” “跟他妈在上面呢。”小婧说着，这时牧野也停好了车，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往楼上走。 小婧开了门，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招呼着李晓他们坐下，自己去叫武卫，可转了一圈，还是她自己出来了。 “你别忙了，坐下我们聊聊。”李晓招呼她。小婧拿出水果，叫牧浩宇挑喜欢的吃，牧野就接了过来：“你们聊，我帮他削皮。” 这时，一个胖胖的老阿姨从里屋出来，用带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问小婧：“我去买条鱼吧？” “好啊。”小婧笑着说。李晓见状就知道这肯定是武卫他妈，也笑着打招呼：“阿姨，我们过来给您添麻烦了吧？” “没有没有，”武卫妈妈客气地答应了：“你们坐，我去买菜。”说完就出去了。 李晓左右看了一圈，诧异地问：“你姐姐也出去玩了？” “在她屋里。”小婧说着，“她就喜欢一个人呆着。” 两个人就说起了近况，听小婧说到家务现在她都没沾手，都是武卫妈妈做的，李晓羡慕极了。同样是婆子妈，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了。不一会儿，武卫妈妈就回来了，直接去厨房做饭去了，李晓也站起来，来到厨房：“阿姨，我来帮忙吧。”因为之前小婧说过武卫妈妈做的饭不好吃，李晓就想着干脆自己来做。 “不用不用，”武卫妈妈把她推了出来，“你们去坐着玩。” 小婧也过来拉她，她连忙跟着小婧出来，还教育小婧：“你怎么还进厨房？你现在可得要小心些。” “没事，”小婧示意李晓看她的肚子，“还小呢！”两个就近坐在餐桌旁聊起来。 差不多过了一小时，武卫妈妈在厨房叫：“吃饭了。”小婧姐姐从卧室出来，进去帮忙拿菜。李晓带了牧浩宇去洗手，回来看见桌子上摆了一钵酸菜鱼，一盘蒜苔肉丝，一盘腊肉。 李晓看着小婧姐姐盛了饭出来，知道就是这样了，看着菜色心里说：“还真不会做。” 武卫妈妈热情地让着牧野和牧浩宇，还说：“我们和你们这边做菜方法不一样，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牧野客气地笑着：“吃得惯，挺好的。” 小婧去厨房拿了个大碗盛了大半碗饭，又各种菜拣了，堆了个尖，给武卫端了进去。然后才自己坐下来吃，小婧姐姐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没吭声。李晓皱了皱眉，也不好说什么。武卫妈妈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多吃点”，小婧姐姐吃了口蒜苔，笑嘻嘻地对武卫妈妈说：“蒜苔有点老。”武卫妈妈没答话，自己吃着，还喝了碗鱼汤，李晓看傻了，小婧姐姐直接问武卫妈妈：“不咸吗？”“不咸啊。”武卫妈妈说。 这时，牧浩宇也吃完了，他满桌子瞅了一眼，问：“不喝汤吗？” 武卫妈妈马上热情地给他盛了碗鱼汤，牧浩宇喝了一口，嚷着“好酸”。李晓瞪了她一眼，牧浩宇放下了碗，可怜巴巴地说：“我吃饱了，可不可以不喝了。” 小婧温柔地对孩子说：“可以啊，你去看电视吧！” 第二十一章 机会 吃过饭，李晓和小婧说了一通悄悄话，一家人就启程回重庆了。途中，牧野接了一通电话，他妈说她和他爹这两天来重庆上班，李晓觉得很是疑惑：“他们这么大岁数了？能行？” 牧野一边开车一边说：“在幺姨那去看大门，妈说让我们过年去那过年。” 李晓未置可否，车子往城里一直行驶着，就如同生活一样，无论甘甜苦涩，我们只能选择前行。 “叮铃铃……”办公座机想起，王媛接了电话：“我们不需要。”只听王媛直接拒绝了对方。“这些骗子太搞笑了，竟然冒充美国的审核机构，说要来我们公司审核。”王媛当作笑话说给大家听，大家就着现在这些电话骗局聊了起来。 突然，“小李，”王媛叫了一声，李晓转过头去，“你来看。”她把显示器朝李晓那边转过去。 李晓侧头看了，王媛指给她看的邮件全是英文，打趣王媛：“美女，我看不懂啊。” “a国审核机构发来的邮件，”王媛简单翻译了邮件的主要意思，“会不会是真的？”王媛毕业后直接进了公司，虽然没工作经验，但是勤奋好学，为人热心。 公司产品确实往a国销售了，“给刘总说一下呢！”李晓建议。王媛去了刘总办公室。不一会，刘总跟她一起过来了。 “我给我们一个客户打过电话，他们经历过这样的审核。”刘总说，“现在，王媛，李晓你们俩就把这个事情领起来。审核必须通过，不然a国会取消我们产品的入关。” “好，没问题。”见王媛没言语，李晓应了一声。 待刘总出去了，王媛悄悄地跟李晓说：“小李，我没经历过审核，不知道怎么办？” “没事，”李晓一脸轻松，她云淡风轻的安慰着王媛：“就跟xx局平时的检查是一样的，无非就是看文件，查记录，我们都应付这么多次了，放心。” “可是，人家是a国直接来人，还要求我们给审核员配备专用的翻译。”王媛把具体要求一件一件地翻译给李晓。 “这样吧，你把邮件翻译成中文，等下让刘总召集相关部门开个会。”李晓给王媛出了个主意，“我们先内部审核，争取做到万无一失。”她乐观的心态和清晰的思路瞬间缓解了王媛的压迫感，王媛放轻松下来，一字一句地翻译起来，李晓也处理起手头上的事情来。 午饭后，刘总拿着王媛的邮件译本，带着李晓，王媛去厂里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了会。明确了本次审核由主管生产的劳经理负责，李晓王媛具体协同各部门。 会后，刘总单独把李晓，王媛叫到一旁嘱咐：“这次审核劳经理肯定是不懂的，他就挂个名，给你们协调各部门的配合，具体事情还是得你们俩自己来。” “好的。”李晓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怎么操作，只是这外贸的事务一直是王媛在负责，a局的接待也是劳经理在牵头，所以她也只是自己做好了准备，没发言。 接下来的工作是异常忙碌，王媛在网上找了几家翻译公司，把资料给了李晓，李晓一家家的去谈，但是没有一位翻译有过同类的翻译经验，一时她也下不了决定。而公司内部也出现了一股不协调的声音，说王媛负责外贸，翻译本就是她份内的工作，干嘛还要花钱请翻译？又说李晓办事拖拉，请个翻译也定不下来，总之就是质疑她们的能力。这些话传到他们小办公室来，王媛和李晓都很气愤。 “没关系，”李晓毕竟大几岁，工作阅历丰富些，“我们做好自己的事，顺利完成后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她安慰着王媛，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她挑挑拣拣，选了一家中等价位的公司，“小王，我要去接牧浩宇了，你帮我把合同盖章回传一下。然后让他们把翻译员的资料达到公司邮箱里。”李晓从打印机上取出刚打印出的合同，交给王媛。 “ok。”王媛接过合同立马盖章去了。 李晓匆匆忙忙地出了电梯，向着学校跑去。到了校门口，牧浩宇却还没出来，她只好等着。 “小李，翻译公司说要先打800的定金，他们才给我们译员的资料。”王媛用qq发来信息。 “等一下。”李晓回复了王媛，马上给翻译公司打了电话，再次确认了合作事宜。牧浩宇仍然没出来，她给王媛直接回了电话：“小王，一会翻译公司先把译员资料发到公司邮箱，你接收了大致权衡一下，看这个人能不能胜任。如果可以就让财务给他们打定金。” 李晓打完电话，牧浩宇还没出来。她看看时间，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心里有些焦急。工作上还有一大堆事情，她却在这里干等着。又过了十来分钟，牧浩宇和几个同学在老师带领下出来了。 “今天怎么被留下了？犯什么错了？”李晓带着牧浩宇忙着往公司走，嘴里也不闲着。 “明天有表演，我们留下来排练。”牧浩宇步子迈得飞快，努力跟上李晓的步伐。 “这几天妈妈很忙，你上去了自己好好写作业，回家再把作业给妈妈签字。”在电梯口，李晓叮嘱牧浩宇。 说话间，电梯就来了。李晓一进办公室，王媛就把合同递给她：“小李，你看看吧。我看不出来有没问题。” 李晓接过合同一字一句仔细地看了：“没问题。”她拿着合同去找了刘总申请款子，片刻回来走到刘姐办公桌旁：“刘姐，按合同上的账号打款，麻烦您打款后截图给我。” “好，马上。”刘姐接过合同。刘姐效率确实高，一下就办好了。李晓把汇款截图发给翻译公司，要求他们提供译员联系方式。 忙完这些，她见牧浩宇在玩电脑，就走过去，低声呵斥他：“不是让你好好写作业吗？怎么在玩电脑？” “我只剩听写了，”牧浩宇委屈地说，“其他作业在学校都做完了。我看你在忙，就没叫你帮我听写。” －－－－－－题外话－－－－－－ 有没亲在看文呢？有留下个足迹，鼓励鼓励依依吧？ 第二十二章 工作，孩子都重要 李晓听了，鼻头有些发酸，孩子很听话也很懂事。 “别吵孩子，浩浩这么乖。”刘姐以为李晓还要吵孩子，急忙拦着李晓：“小李，你去忙你的事，我给浩浩听写。” “小李，”王媛叫她，“译员资料来了，我转给你吗？” “不用，”李晓就站在打印机旁，“你直接打印出来，我们看了也好存档。” “好的。”王媛点了打印，“你拿一下。” 李晓拿起王媛打印的资料，回到位置上给译员拨了通电话，就本次翻译的具体要求进行了沟通。沟通完毕，她添加了译员的qq，把公司和产品的基本资料发了过去，让译员好好准备。 “小王，”下班时间到了，“明天我们俩去厂里，早点到公司哦。”李晓收拾着东西，对正要出门的王媛说。 “谁送我们？”王媛停了下来，“那我把要给他们替换的文件带上去，顺便就给他们发放了。” 李晓背着包，等牧浩宇收拾书包：“石姐送我们吧，那你现在把文件拿出来，明天一早我们在楼下等她。” 王媛就开始准备资料，李晓见了：“你拿出来就行，反正早上我要上来，明早我来打包拿下去。” “好的。”王媛把资料堆在桌子上，和李晓，牧浩宇一起出门。 第二天一早，李晓送了孩子，上去办公室打了个小盹，闹钟在850响起，李晓找了个袋子，把王媛桌子上的文件装起来，拎下楼。刚下来王媛也到了，她们俩坐在大堂一边等石姐，一边商量着今天的各项事宜。一会儿石姐到了，她们上车就往厂部去。 “小李，”石姐在路上提醒李晓，“你要回来接牧浩宇，我们1300必须从厂里往回走。” “放心，石姐。”李晓打心里感激老板娘的体贴，“我和小王都商量好了。到了厂里，她负责文件发放替换，我去现场查验培训，计划3个小时完成。” 今天很顺利，一点都不堵车，四十分钟后她们就到了厂里。老板娘知会劳经理把各负责人叫到一起，告诉他们配合好李晓的安排，必须在中午一点前完成李晓的工作计划。 “中午别想休息了，” “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还休息……” ………… 一出办公室，李晓就听见了这些抱怨声。虽然老板口头上说过任命李晓为办公室主任，但李晓从未以领导自居，她想用能力证明自己，而不是这个职位。李晓听到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快走几步，赶上这几个同事：“辛苦大家了，忙完这一阵就好了。到时我给刘总和劳经理申请，会给大家补偿的。” 那几个人听李晓如此说，心里有了底，知道不会白辛苦，态度立马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李老师，你说怎么做，我们配合你。” “别叫“李老师”，我可担不起。”李晓哈哈地笑着，“还是叫我小李，我听着不那么紧张。从库房开始吧。”这么两句话说完，气氛顿时缓和下来了，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开始了今天的工作。看完了库房，李晓征对不符合要求的地方提出了改进意见，一项一项地仔细交待给库房负责人。接着又到生产线上一个组一个组地细看……都有不少问题。最后，李晓召集大家一起开了个小会，会议末她强硬地提出了要求：“小王发下的文件，大家必须在本周内读熟。不需要背下来，但是，问到相关问题时，必须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可以看着文件说，但必须要说得出来。需要改进的也必须在本周内完成，下周一，周二内审。下下周a国的审核员就来了，我们的时间真的很紧，所以只能辛苦大家，完成这些工作的同时，不能影响正常的生产进度。” “我们尽力吧。”众人还是有些不满，碍于李晓刚才的承诺，都还没抗拒。 这时，石姐推门进来，催促她们：“李晓，王媛，马上一点了哦。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已经弄完了，”李晓帮着王媛收拾东西，“这就走。” 劳经理过来留饭，她们婉拒了。三个人找了家小店，随便点了两个菜，将就吃了午餐，就往城里赶。车子在高速路上正常行驶着，李晓趁机睡个小觉。 “惨了，”李晓被石姐的声音惊醒，“前面堵车了。” 前面已经到了入城的分道口了，车子排起了长龙。 李晓一看时间，马上两点了，心里那个急啊，完全用文字无容，因为她要在1440前赶回去接牧浩宇放学啊。在车上干等了十几分钟，路况没有一点好转。李晓一会儿看时间一会儿看时间，人都快崩溃了。“李晓，你给刘姐打电话，让她去接一下牧浩宇吧。”石姐看着焦急的李晓，给她出了个主意。 “刘姐下去了，办公室就没人了。”李晓觉得是真没办法了，“我给他们老师说了，让他在保安室等我”。 又等了好一会儿，前面的车子逐渐动了起来，石姐也跟着滑行着，终于慢慢地，用了半个小时过了堵点：原来是一辆大货车侧翻在了路上，占据了两个车道，这样不堵才怪。 “这下好了，”过了堵点，石姐踩了脚油门，“李晓，放心，我开快点，别担心。” “没事，石姐，安全第一。”车子飞速的像城里驶去。 到了公司楼下，李晓直接在学校旁边下了车，忙忙慌慌的往学校跑。到了校门口一看，牧浩宇孤零零地坐在保安室门口，李晓心里一酸：“儿子。”李晓叫可一声，牧浩宇听见了，抓起书包，饭盒袋子就跑了过来。 “妈妈。”牧浩宇一边走一边说：“老师说你要晚点来接我，让我坐着等，我听话了，没乱跑，一直坐那里等着。” 李晓听着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别家的孩子一放学就回家了，爷爷奶奶给做吃的。而牧浩宇只能跟自己去公司写作业，连自己玩的时间都没有。 “妈妈忙完这一阵，等你放寒假了，带你出去玩。”李晓给孩子承诺，“你等下到了妈妈办公室，还是要好好写作业，好不好？” “好。”牧浩宇跟在李晓身旁，“那放假了吗，跟冬冬一起去玩，可以吗？” 母子两说着往办公室去，寒风中的身影非常温暖。 －－－－－－题外话－－－－－－ 谢谢各位亲的推荐票，依依会一直努力，好好写 第二十三章 独挡一面 随着审核时间的推进，李晓越来越忙，其实事情倒是不多。主要是同事们都太过紧张，一会儿一个电话问这个，一会儿一个电话又问那个，都需要她说“可以”，心里才踏实。而牧浩宇期末考试也快了，李晓每天晚上除了检查作业，还要督促孩子好好复习。有同事劝她说，一年级的考试不计入档案，不用那么紧张。可李晓觉得孩子都辛苦半年了，考个好成绩也是对孩子自己的肯定。所以，李晓就两边同时挂在心上，忙呗。 “牧野，”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晓跟牧野商量，“明天开始我们公司要迎接a国的审核，明天后天你接下牧浩宇，1440放学，你可别忘了。” “好。”牧野肯定地说：“放心，这两天下午我请假，绝对耽误不了接孩子。” “记得哈。”李晓再次叮嘱，“回来让他把作业写了放桌子上，我回来后再签字。” “知道了，”牧野玩笑似的说：“说得好像不是我的孩子似的。” “你还知道是你的孩子啊？你看他爷爷婆婆怎么对他的，”李晓呛了牧野一句：“倒像是我带进你们家的孩子似的。” “乱说。”牧野回了一句，不过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他爹妈就这么不喜欢他这一家人。 第二天早上，李晓早早地把牧浩宇送到学校，又转身去了公交车站，搭车去酒店和王媛，翻译陈老师汇合接a国的审核员。下了车，李晓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在酒店大堂先和王媛，翻译碰了面。 “我没迟到吧？”李晓喘着气问。 “我刚给审核员打了电话，她说马上下来，你到得刚刚好。”王媛说，刚说完，电梯门就打开了，一个外国人走了出来。她们看着就是之前照片上的面孔，急忙迎了上去。 “goodm!omeetyou!” “m!omeetyou!mynameislixiao!” “welletogqing!iamwangyuan!” 李晓她们和审核员相互认识了，并介绍了翻译陈老师给审核员，就启程往公司，开展为期三天的审核。刘总参加了审核的第一流程即首次会议，对审核员致了欢迎词，就表示接下来的审核工作由李晓，王媛全程陪同。 “小李，”李晓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王媛拉到一边，“bk（经审核员同意后对审核员的简称，a国的名字翻译成中文太长了）小姐要看我们公司最高领导人的任命书。” “可以啊，给她看就是。”李晓觉得这不是问题。 “我们没有啊。”王媛紧张地说。 “有的，”李晓胸有成竹，示意她别紧张，“在《手册》里面，我来指给她。” 李晓回到会议室，拿起《手册》翻到那一页，放到审核员面前，说“我们公司执行总经理负责制，总经理就是最高领导人，这就是总经理的任命书。”译员翻译后，审核员表示“ok”，示意译员一字一句翻译，听完后微笑着对李晓说“ok，good!”李晓知道这意味着第一关通过了，说了句“thanks!”而刘总也随时关注着会议室里的动静，在门口不时地瞄上两眼，见里面气氛融洽，也放下心来。 中午十一点，李晓对译员说：“陈老师，麻烦您问一下，bk小姐愿不愿意尝试一下我们的火锅？一人一锅，也有不辣的。”陈老师翻译了之后，bk小姐很高兴地笑着：“ok，ok!” 还是石姐开车送她们去吃饭。李晓和王媛还是会说一些日常的英语用语的，所以在午饭过程中气氛还是比较好的。特别是李晓，在开餐前就问了bk是否可以用筷子。bk表示可以，还说她很高兴这次能到中国来工作，来之前也了解了中国的很多美景，美食，她也很想尝试有中国特色的食物。李晓听了，立马请陈老师翻译给bk：“那我们把审核进度拉紧凑一点，腾出点时间来请bk小姐看看我们重庆的美景。”bk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建议，都不用翻译，直接对李晓说着“thankyou!”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的话题很自然地就转移到了重庆的美景美食，李晓把重庆的几大景点挨个介绍了个遍，再加上关于各景点的传说故事，bk听得很是神往。每道菜上来，李晓都给bk介绍菜名，bk有时也学着用中文说，一餐饭下来，大家也不如上午那么拘谨了。 bk也会趁着工作的间隙跟大家学顺中国话，下午的审核就这么轻松地临近结束了。 “这时明天的审核计划。”翻译陈老师说着，bk同时递过来一张纸。李晓接过来，大致看了一下，收了起来：“我们收拾一下，bk小姐请稍等一下，一会我们去吃晚饭，然后送bk小姐去酒店。” 待陈老师翻译后，李晓王媛带着资料回了自己办公室。李晓这才拿出明天的审核计划看了起来：“小王，这项我没见过，你有做吗？” 王媛凑过头来看了，顿时觉得头大：“我接手的时候，从来没做过这份，也没人告诉我要做。现在怎么办？” 李晓看看时间，微微想了一下：“吃完饭我们回来加个班，差什么补什么。” 王媛有些紧张：“能行吗？” 李晓宽慰着她，同时也是说给石姐听：“没事，先补齐了来。内容有不完善的，到时我来解释。” “那走吧，”石姐虽然不懂，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就早点吃了，回来你们辛苦一下，把该补的都补了。” 等吃完饭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刘总还等在公司，等他们汇报今天的审核情况。李晓简单地说了，今天的各项已经顺利通过了，主要是明天的审核，差几项资料，必须补起。 “厂里的人都下班了，”刘总脸上面露难色，“现在太晚了，叫他们回来加班不太合适吧？” 李晓看只有她和王媛在，就说了自己的想法：“刘总，我和王媛可以按要求每项做几份，把明天的审核应付过去。等整体审核完成后，再来培训各部门，要求大家按正规的来。” “好。”刘总同意了，“那辛苦你们了，我和你们石姐也在这陪着你们。” “不用不用。”李晓，王媛都客气地推辞着。但老板坚持，她们也没法子。可王媛现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做。李晓列出一个清单，让王媛依清单把现有的资料找出来，再看看还差什么？同时，李晓自己在电脑上做发现的差缺的表格，资料。 第二十四章 升职 王媛照清单清点后，发现还有好几样差缺的，急忙告诉李晓，心里更加紧张了。“我把这个表格发给你，你照样子再做三份。其他的我先每一项做个样本出来先。”李晓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就对王媛安排起来。王媛愉快地同意了，也坐在电脑前赶工。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女孩子依然忙碌着。连石姐和刘总出去又回来了都没发现，“小李，小王，”石姐叫道，“先缓一缓，过来吃点东西。” “哦。”李晓一瞄，快午夜十二点了，“走吧，小王，吃了来。”连着对着电脑几个小时，眼睛都花了。她们来到餐桌边，石姐已经打开了好几个打包盒，有皮蛋瘦肉粥，花生红枣粥，还有炸鸡翅，炸鸡腿……“石姐，你怎么买这么多？太客气了。”李晓还在客气，王媛已经吃起来了。 “快吃点，还是热的。”石姐招呼着，李晓端起皮蛋瘦肉粥吃了起来。 “还要做多久？”刘总问。 “快了，还有两份表格。”李晓边吃着边说。她几下就喝完了粥，又坐回电脑旁。“这样完善了，以后照着模式做就简单了。”李晓见刘总站在背后看着，就顺便说了两句，“以前主要是自己没这么系统详细的走过，所以才有疏漏。” 刘总听了没吭声，走开了。 “歇会儿再干吧。”石姐叫她。 “没事，早完早了。”李晓答应，她是想着早点弄完了回家还得检查牧浩宇的作业。“小王，你慢慢吃，不着急。” 等她们弄完所有的资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李晓打了出租回家，在家外面的路口下了车，看着黑漆漆的巷子，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李晓还是有些害怕。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壮着胆，一路小跑着穿过巷子，又一路小跑着上了楼。她打开门，打开灯，“扑通扑通”的心跳才慢慢慢了下来。她轻手轻脚地去了厕所洗漱，来到客厅，果然，牧浩宇的作业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李晓一一拿起，检查了签了字，时间已经两点过了，她轻轻地去卧室，牧野睡得是呼噜震天。她赶紧躺下，明早还得早起呢。 第二天一早，李晓送了牧浩宇，就像昨天一样，忙着一天的工作。上午的审核很快就结束了，下午要去厂里。在午饭的间隙，李晓给厂部劳经理打了电话，再次叮嘱了有关厂部的各部门的审核要点，才放下心来继续她的神吹。好在审核员不懂具体的生产，一切都是按文件规定来。只是在审核采购部的时候，审核员发现了一个问题，她让翻译发问：“bk小姐想看一下这个部件的采购单，麻烦找一下。”负责采购的同事当时就一个激灵，李晓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没有订单，不过她脑子一转，装作以为同事没听懂，她提醒了一句：“采购这个部件的时候你是下的书面订单还是口头订单？”还好同事醒悟了过来：“这种辅材我都是直接给供应商打电话，口头下订单。”李晓接着就在文件里翻出了对辅材所作的规定，展示给bk看，里面没有要求必须要用书面订单，这一项也就过了，可还是把众人吓得够呛。 好在后来的审核都特别的顺利，在第三天中午结束了。下午李晓，王媛陪着bk小姐逛了洪崖洞，李晓的“伶牙俐齿”此刻就派上了大用场，一碗小小的凉粉她也能说出一个故事来，可苦了给她和bk做翻译的王媛，好多词汇都要借助软件才能胆子出来。晚饭后把bk送回了酒店，她们俩都觉得如释重负。 “明天周末，好好休息，”李晓在酒店门口跟王媛说，“这几天太累了。” “你也一样。”王媛确实也累了，这可是她工作以来的第一次硬任务，还好顺利完成了。 “我还要接着熬，”李晓无奈地苦笑着，“牧浩宇下周一期末考试，明天得给他好好复习。” 周六上午，李晓一直睡到了自然醒，牧野和牧浩宇都没叫醒她。当她起床，牧野已经开始做午饭了，牧浩宇在写字桌前看书。“后天就考试了哟，儿子，加油！”李晓站在牧浩宇背后，鼓励她说：“妈妈这几天的工作很成功，妈妈相信这次考试你一定能考好。”牧浩宇信心满满地回答她：“放心，妈妈，我肯定给你考两个100分。”李晓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真棒！” “吃饭了！”牧野从厨房拿出来两盘菜，叫着：“你们俩哪来的自信？100分是这么好考的吗？” 牧浩宇一听，撅起嘴来，有些不高兴：“100分很容易啊。” “别理他，你肯定行的。”李晓爱怜地敲了敲牧浩宇的头，拉他起来，推着他往餐桌去：“走，吃饭去。看看爸爸做了什么好吃的？”一家三口边吃边说笑着，周末就在这样惬意的时光里过完了。 周一上午，石姐一进办公司就给了李晓，王媛一人一张填好了的《领款单》：“老刘说你们辛苦了，发点加班费意思意思，你们两个把字签了。” “谢谢！”“谢谢！”李晓，王媛同时说着谢谢，签了名把单子还给石姐。钱是小事儿，关键是能力得到认可了。 石姐给她俩发了现金：“等下老刘还要开会。”果然，一会儿，刘总把各部门负责人叫到了会议室。他先开了个头：“这次a国的审核，小李，小王表现得非常好，bk小姐对我们公司赞不绝口，希望大家能继续保持。但是审核中也发现了很多不足之处，虽然没以书面的形式要求我们整改，但是我们必须要反思并自行整改，详细的由小李统一来讲。第二点，李晓在这方面的能力突出，思维灵活，任命李晓为管理着代表，全权负责与之相关的各项事宜和工作，希望各部门好好配合。下面就由小李来总结本次审核。” 对于刘总的任命，李晓也感觉到非常突然。可既然刘总宣布了，她觉得自己能做好。她微笑着在同事们的掌声中站起来：“谢谢大家。这次审核的顺利通过，有赖于大家的倾力配合，大家都辛苦了。”几句场面话过后，李晓逐一的讲述了发现的问题，并提出了整改意见：“稍后我和小王会先拟出新的适用的文件和表格，争取在本周内给到大家。届时，一切都按新的来，严格按文件要求执行。” 散会后，刘总把李晓和王媛单独叫进了办公室。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持续关注，你们的鼓励是依依努力的动力，依依会加油，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堂妹来借钱 “这次你们俩确实做得很好。”刘总仍然一开始就表扬了她们，“但是，小王经验和应变都还需要再学习。现在任命了小李做管代，那么x局和对外审核机构，厂部的管理你都要负责起来。而王媛这边，外贸还是你负责，多协助小李，从这个月开始，你们的工资开始上调。” “谢谢刘总。” “谢谢刘总。”李晓，王媛道了谢，但是李晓提出了一个疑问：“刘总，厂里一直都是劳经理在负责，我去参与管理不合适吧？” “劳经理仍然负责生产监管，”刘总解释说：“给你们透个底，你们也知道，公司和劳经理是合作关系，我们不好直接管理。所以，我计划自己建厂，现在厂房都找好了，正在装修，小李要从一开始就按要求来培训员工，组建新厂。” “好的，明白了。”李晓放下心里的担忧，愉快的接了下来。“但是，虽然我懂法规要求，小王懂英文，但我们俩不懂产品，我建议我们公司还是得有个技术员。” 王媛也在一旁附和着：“是的，是的。” “那你来招聘吧。”刘总直接就答应了。 “好的。那我们先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李晓叹了口气，正好刘姐和石姐都不在。李晓跟王媛抱怨：“这一摊子还是甩给我了。” “谢谢你，小李。”王媛说得很认真：“我知道以前审核他们是要我负责的，这次要不是有你，我肯定要搞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说什么呢？”李晓笑着拍了拍王媛的手臂：“我是觉得老刘没真心招技术员。每次一说起这个事，都是让我招人回来。有经验的我们用不起，没经验的厂里不愿意培训。到头来还说是我没培训，你说我又不懂产品生产，我怎么培训？”李晓顿了顿，看看没人进来，才继续跟王媛说着：“我还不是只有把这些文件啊，法规啊拿给他们自己看。可是，人家又说了，英文的看不懂，你说怎么办？然后吧，就有人出主意了，让王媛翻译一下呗，我的个天，那么多的专业术语，我知道你不行，所以就挡了回去，说直接招个懂英文的有学历的人不行吗？老刘同意了，可是你也看到了，每次招到人放到厂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留不住，干不了几天，人就走了。” 李晓说的这些，王媛之前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现在说起来，她也很气愤：“这些人说得容易，国外那么多法规，我怎么翻译，我只是会日常的一些英文，我又不是专业搞这法规的。”越说越生气，她也抱怨起来：“人家专业八级的翻译那陈老师，拿着我们的产品有时都不知道怎么译呢？太看得起我了。” “所以，”李晓接着说，“虽然给我们加了工资，其实我们的工作并没好做多少。我们原来的事情必需自己做，现在还得时不时的去厂里，要累死的节奏。” “我估计新厂老刘也不会招高学历的人。”王媛分析着，“你可要把好关。” “如果能过我手，我肯定把好关，”李晓很是无奈地表态：“基本上我估计是不会从我这里过的。看着吧。” 正说到这里，刘姐进来了，李晓王媛赶忙止住了话头，各自做起手头上的事情。 “姐，我正在找工作，能不能打1000的生活费。”李晓收到堂妹李艳（李晓二叔的女儿）发过来的微信。 “骗子。”李晓回了两个字。“这些骗子太厉害了，冒充我妹妹找我借钱。”李晓当作笑话讲给大家听，“肯定是盗了我妹妹的微信号。” 刚说完，李晓手机就响了，李晓一看，是李艳打过来的，她接通了电话：“喂！妹儿啊。” “姐姐。”李艳在电话那头叫得很是亲热，“你忙吗？” “在上班。”李晓答应着。“看来不是骗子。呵呵。”王媛在一旁偷笑。李晓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接着电话说：“艳子，有事吗？” “姐，我现在在重庆找工作。你打1000生活费给我嘛。”李艳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晚上到我家来拿。”李晓也爽快。 “姐，我发个卡号给你，你直接转给我嘛。”李艳说，“太远了，我就不过来了。” “你不是在找工作吗？过来就在我这住噻。”李晓热情地邀请她，1000可不是小数目。李晓心里明白，如果李艳真是出来找工作，二叔肯定会把她送到自己这来。所以李艳多半是自己跑出来的，李晓就想方设法地套她的话。 “我和同学租的房子。”李艳说得很是焦急：“姐，电话费贵得很，我在微信上给你说。” “好嘛。”李晓看她要挂电话，就给她说：“我没得1000得，只有两三百块钱，你要不？” 李艳听了，明显地顿了下：“那算了，我找丽姐。” “你在哪里？”李晓问她：“下了班，晚上过来看你。” “我在观音桥，太远了。”李艳推辞着，“你就不来了嘛。姐，我先挂了。”说完也不等李晓答话，李艳直接就挂了电话。 李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拨通了二叔的电话，打算问个究竟。二叔一听也觉得不对：“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还在家里的啊，你先别打钱。”二叔也很焦急：“我打电话问下你二妈。”隔了会，二叔告诉李晓，她二妈买完菜回家正赶上李艳带着行礼出门，说是和同学约好了去找工作，让李晓想办法把李晓接到她这来，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放心。 “找工作是好事啊，”李晓看二叔如此紧张，有些弄不懂了：“虽然她是自己出来的，但是说明妹儿想独立噻。”她安慰着二叔：“再说了我还不是一直都是自己找工作打工，也没出什么事啊！” “你妹儿跟你不一样，”二叔依然很是担心：“她太单纯了。你下了班一定要去找她，不然出了事啷个办？” “好嘛好嘛。”李晓只好答应下来。但是等她下午接了牧浩宇放学，打电话给李艳时，李艳根本不说具体地址，只说是已经在丽姐那借到钱了，让李晓不要担心。李晓也没办法，只好给二叔打了个电话：“二爹啊，妹儿她不说具体地址，重庆这么大，我到哪去找她嘛？只有等她自己去闯一下嘛。你放心，这说明妹儿长大了。” “好嘛～好嘛。”二叔答应了两声，听声音有些不高兴，就挂了电话。李晓觉得奇怪了，不就出来找个工作吗？至于担心成这样啊！ －－－－－－题外话－－－－－－ 码字真的不易，请大家多多支持依依，让依依看到你们来过的足迹，那是依依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六章 老师来家访 李晓也没办法管她，带着牧浩宇回家了。现在李晓心里正发愁另一件事：学校今天考完了，明天开始到星期四孩子都自己在家，马上又放寒假了，可怜的孩子。晚饭说起这事，牧野劝说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年的寒假，今年的暑假不都是牧浩宇自己在家吗？早点锻炼，以后也早点独立，这是好事啊。” “也只有你们家，”李晓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她放下筷子，马着脸说：“不把孩子当回事。别人家的爷爷奶奶都把孩子当宝贝一样捧着，你看你爹你妈，巴不得没有这个孙子。” “怎么又扯到我妈了？”牧野也有些不高兴了，“再说了。孩子这两个假期自己在家又没出什么事，真不知道你一天在担心什么？” 李晓正要答话，手机响了，她去客厅接电话：“……哎呀，没事的，她都这么大了……重庆这么大，我去哪里找……也许她就是手机没电了，晚点就能打通了呢……好，好，我等会就打……好，多关心……好，好。” “谁啊？”牧野一边吃着一边问，“什么事？” “我二爹，”被这个电话一岔，李晓也不争吵刚才的事了，跟牧野说起李艳来，“李艳偷偷从家里跑来重庆了，说是出来打工。我二爹二妈就紧张了噻，刚他们给李艳打电话，没打通，他们喊我如找。”说到这里，李晓自顾自地抱怨起来：“重庆又不是老家的院子，我到哪去找嘛。等下打李艳电话试下。” 早上，李晓起床后把早饭做好，给牧浩宇温在锅里，在桌子上给牧浩宇留了钱和字条，就上班去了。路上打通了李艳的电话，李艳说一切都好，正在找工作，让她放心。李晓再三嘱咐李艳给她爸妈回电话，李艳答应了。 这几天要忙着整改，还要重新审核文件，李晓特别的忙。“菜来了，吃饭了。”外面的同事在她们办公室叫了声，刘姐，王媛都站起来去吃饭了。 李晓拿起手机，给牧浩宇打电话：“儿子，在干什么？早饭吃了吗？” “吃了的，我在看电视。” “别看了，出去把饭吃了。”李晓还算温和，“桌子上的钱。” “好。” “出去把门关好，”她太啰嗦了，难得牧浩宇都不嫌弃她，“记得带钥匙。”李晓叮嘱了孩子，挂了电话出去吃饭。 刚吃完饭，手机又响了，李晓以为又是她二叔，顿时感觉人都不好了。她几步回到办公室，拿起手机，发现是牧浩宇老师打来的，赶忙按下接听键：“你好，孙老师。” “你好，牧浩宇妈妈。”老师很客气：“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来你家做个家访。” “有时间。”李晓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只是我们家住得有点远，要不让他爸爸来接你们？” “没关系，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们自己过来，你和孩子明天上午在家等我们吧。” “好的。那一会我发给你。”李晓挂了电话就把地址给老师发了过去。心里惦记着孩子，李晓还是在下午四点就提前下班了。到家接了孩子去超市买了水果和糖果，并告诉牧浩宇：“明天老师要来家访，你要乖乖的哦！” “我一个人在家，老师来了，我跟老师说什么呢？”牧浩宇咬了口苹果，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问。 “明天上午我请假了，”李晓手上翻着今天给他留的作业：“陪你等老师。” 早上李晓早早地起来做个卫生，牧浩宇也非常兴奋，期待着老师们的到来。十点左右，李晓接了个电话，对牧浩宇说：“老师们到了，我去轻轨站接一下，你在家乖乖的。”说完就出去了。牧浩宇乖巧地坐在写字桌前看课外书，不一会儿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他以为是李晓带老师们回来了，就“蹬蹬”地跑去开门。果然，门一打开，李晓和孙老师，还有他的数学老师已经在门口了。“老师好。”牧浩宇脆生生地喊了声。孙老师摸摸他的头，说：“乖！在家干什么呢？” “看书。”牧浩宇说。 李晓把老师让进屋里，在客厅落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李晓早水果，糖果摆在茶几上。牧浩宇懂事地邀请老师吃橘子，老师连连夸他“乖”。孙老师从包里拿出一张奖状，展开来双手递给李晓，李晓仔细一看，上面写着： “牧浩宇家庭 被评为xx小学“优秀家庭”，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李晓接过有点害羞地笑着：“惭愧，我们只是配合学校做了我们家长应该做的，离优秀还差得远呢。” “孩子在学校表现很好，成绩优异，”孙老师毫不吝啬地夸着牧浩宇，笑着说：“是老师的好帮手，都是你平日里教育费好。这“优秀家庭”你们当得起。” “孩子在家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呢？”孙老师接着问。 “浩浩，”李晓示意因为害羞静静坐在一旁的牧浩宇，“你自己告诉老师，放学回来你都在家里做什么了？” 在孙老师的微笑鼓励下，牧浩宇大方起来，说着他日常的家庭生活：“放学了我就去妈妈办公室写作业，等妈妈下班后一起回家。” “哦。”孙老师专注地看着他，微笑着问：“那回家后呢？” “回家后妈妈做饭，我自己看电视。”孙老师听了牧浩宇的回答，转过头笑着对李晓说：“孩子的眼睛要保护好哟，要控制看电视的时间。”李晓也笑着回答：“每天最多半个小时看电视。” “孩子在你办公室写作业，环境适合学习吗？”另一位老师问。 “我们办公室单独给他准备一个位置，也清静的。”李晓解释说，“因为家里学校有些远，我们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所以就把他接到办公室了。” “你们也很辛苦的了。”孙老师表示理解，接着李晓带老师看了牧浩宇的房间，介绍了孩子在家的学习环境，和老师就孩子在家里的学习生活情况聊了起来，老师对李晓的家庭教育做了肯定，家访很成功。 送走了老师，李晓给牧浩宇做好午饭，就去上班了。刚到办公室，王媛就找上她了：“bk开出的报告我翻译出来了，等会你看看，我们要怎么回复。” “没问题。”李晓开启电脑，顺带把包放在后面的柜子里：“你把电子版发给我，一会我把中文的填了发回给你，你补充一下，确认了再翻译。” 第二十七章 李艳出事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匆匆的，转眼就又是星期五了。李晓接到李艳的表姐小丽的电话：“姐姐，艳子好像出事了。昨晚她跟我聊视频，我看到她在外地，她又找我借钱，但是感觉她前言不搭后语，思维不清晰。” “不会吧？”李晓有些惊讶，“前两天打电话她还好好的呢。” “而且前天她还找嫂子去借钱，”小丽在电话那头接着说：“说是要结婚。” “什么？”李晓吃惊得叫了出来：“跟谁结婚？” “不知道啊。你打电话问下李叔。” “好的。”李晓立刻挂了，给她二叔拨通了电话。她二叔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在慌乱着：“晓晓啊，你妹妹肯定出事了。” “怎么回事？”李晓问。 “今早有个女的用她的电话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是艳子像疯了一样，让我们去接人。”二叔急匆匆地说着，“我马上和你二妈的侄儿来重庆，去接她。” “是不是真的哟？”李晓觉得这个事情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你妹儿本来就有病。”二叔说，“管不了那么多，我先开车去接人。” “在哪里接？”李晓问。 “今早那女的发了地址给我，在广东。” “这么远，”李晓提醒二叔：“是不是传销骗局哦？还是先报警，安全一些。” “那你去帮我报警，”二叔现在都来不及多想：“我把她说的一起租房的同学的电话发给你，你去找到这个同学，带她一路去报警。” 李晓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她拨通了李艳同学的电话，可是这个同学一问三不知，不知道是故意推脱还是真的不知道。可是李晓也不傻，既然李艳一直说是跟她一起租房，即使她不知情，但是线索总是有的。李艳放缓语气，用乞求的口吻说：“我们也不是说要逼你负这个责，只是李艳之前一直说是跟你在一起，所以想请你帮帮忙，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现在李艳她妈都急病了，请你体谅一下，好不好？我们就是想知道李艳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尽快把她找回来。你给我个地址，我过来找你，可以吗？” 对方耐不住李晓这样磨，终于松了口，说了个地址，李晓给王媛打了声招呼，就下楼拦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在车上，她又给牧野打了个电话，告诉牧野这个事情，让他晚上早点回去给牧浩宇做饭。 当李艳同学出现在李晓面前时，李晓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朴实的孩子。李晓拉着她的手：“妹妹，谢谢你能来帮忙。刚接到电话说，李艳现在思维都有些不清晰了，让我们去接人。我们都急死了，都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去接呢？” “姐姐，”同学犹豫再三，在李晓的再三劝说下，终于开口说实话了：“应该是真的。李艳刚来重庆时是跟我一起住的。可是星期二的时候，开了一个男的，李艳说是他男朋友，李艳就搬出去了。” “妹妹，”李晓听到这里，明白这个同学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了，就继续说着：“这样，辛苦你陪我去趟派出所报案，好不好？因为我们家里从来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这回事，李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真的很难说。” 同学犹豫了一下，李晓也不再说其他的，找路人打听了派出所的位置，招呼那同学：“妹妹，这边走。” 在派出所，经过警察一询问，同学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原来李艳早就在网上认识了这个叫郑建波的男的，李艳所谓的来重庆打工，就是为了跟这个男的在一起。警方根据这同学提供的信息，很快就核实出这个“郑建波”是广东人，现在待业。 “这样，”警察建议说：“你们先往广东赶，我们这边也知会当地的警方，你们到了第一时间和警方配合，先找到人确认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李晓和同学刚走出派出所，二叔就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他们碰头后，李晓把刚才了解的情况一说，大家讨论李艳目前应该是安全的。二叔这才说起，李艳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有精神病史，一点都受不得大的刺激。 李晓一听，这下也懵圈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管了，我现在就订机票过去。”二叔说。 “你现在脑袋都是乱的，如果李艳真是发病了，怎么坐飞机？”李晓理智地问。 “那我们马上开车过去。”二叔提出了第二个方案，边说着边就上车要走。 李晓拦住了他：“你这样恍恍惚惚的怎么开车，人家春哥一个人也不可能开二十几个小时啊？”李晓分析说：“如果艳子真是发病了，你们两个男人路上怎么照顾她？” “李晓说得有道理。”春哥（李晓二妈的侄儿，李艳的表哥）说，“就我们两个去，确实不行。” “等我一下，我跟牧野商量一下。”李晓说着给牧野打了电话，把事情给牧野详细说了。 “我和牧浩宇在外面吃饭。我让牧歌过来带牧浩宇，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和春哥开车。”不得不说，牧野真的是个好人。 等牧歌接走了女浩宇，他们一行人立刻开车上了高速。车上，李晓问起李艳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二叔才说起来这回事。 “在高一下期的时候，你妹妹就出现了不太正常的情形：有时可以呆呆地坐几个小时不言不语，有时又自言自语地哭哭笑笑，有时就不听地叫着头疼，晚上总睡不着……当时我们就带她去医院看了，可医院的神经科说是抑郁症，叫在家里好好休养。可持续了一阵子仍没好转，医生建议到专业检查治疗，到了精神病医院检查才发现拖成了间歇性精神病，当时就休学一年治疗休养。直到现在，她每天都还要吃药进行控制。”二叔说着，人也显得更加憔悴，苍老：“所以这些年我们才会这样没有底线的宠着她，惯着她，就怕刺激了她，又犯病。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怕她出事啊。” “那这几年，艳子就没犯过病吗？”李晓扭过头问。 “没有，一直都正常。”二叔顿了顿，“只有前年，你妹妹找你借钱那次，她悄悄地跑去云南，回来后发现有些不对劲，我们当时就把她送去医院，在医院治疗了几天就出院了。” “你们也真能瞒。”李晓说到这里，有些火大：“她有这个病，又偷跑过一次了，你们就没点戒心？” 第二十八章 李艳的叛逆 “不是我们瞒着。”二叔痛苦地说着：“这个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要我说，李艳现在这样大胆，都是你们惯的。”李晓现在对她二叔说话丝毫不客气，也不留情面：“那么上次她在云南的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了吧？当时她是跟我说是找了个男朋友的，后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呢？” “好好说话嘛。”坐在副驾驶座的牧野回过头来，招呼情绪激动的李晓：“别吼！” 二叔也许是瞒得久了，压了这么些东西在心里也累了，反正现在也瞒不住，车上的又都是自己人，索性也就敞开了说： “那次在云南她确实找了个朋友，也是在网上认识的。但是那男孩家里条件太差了，我和你二妈都不同意，而且当时她也小，所以回来后就跟那男孩断了。” “为什么？”李晓见二叔又停住了，就问了出来：“虽说他们是网上认识的，只要那男孩能对李艳好，也可以交往的啊，慢慢观察吧。你们这么阻止她，她能接受吗？” “所以她这次就直接跟我说要结婚。”二叔说到这里好像也是反思到自己对李艳的管教也是有问题的：“当年不同意她谈朋友也不光是嫌弃男孩家里条件不好。主要是你妹妹这个病啊，到现在都不能停药，不停药就不能要孩子，她即使谈了朋友又怎么结婚成家呢？” 说到这里，几个人都沉默了。春哥静静地开着车，牧野不好开口，最后还是李晓打破了沉默，说：“那这个情况艳子她自己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二叔双手捂着脸，使劲搓了搓，似乎这样能缓解心里的难受：“我们一直瞒着她。但是不知道她自己问没问过医生。” “其实吧，”李晓看二叔心里挺难受，就小心翼翼地说着：“你们越是把她保护得越好，她越是想离开你们。你看，她都毕业两年了，你们不让她出来工作，她就只能和二妈一起天天呆在家里，可二妈又是个家庭主妇，她们能聊什么？那么，李艳就只能通过网络来认识朋友，进行交流，而网络上的东西，真实度又有几分？”李晓喝了口水，接着说：“二叔，你好好回想一下，之前艳子云南那次，那个男孩初中都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李艳去她那了还要找我们给她打钱做生活费，那说明这个男孩养活自己都困难，可是李艳都看得上。再比如说这次这个郑建波，快三十的人了，还是无业游民，妹妹跟他在一起几天，又到处借钱，可她仍然觉得自己遇上好人了，还说要跟他结婚。说句不好听的话，妹妹现在连好赖都分不出来。你们给了她一个非常好的温室，但是起码应该教会她存活的本事。现在艳子就是向往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没有挣钱养活自己的本事，如果这次这郑建波真的是要和妹妹结婚，且不论这个人的好赖，他们靠什么生活？是你养着他们还是靠兄弟姐妹们接济？从小到大，妹妹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这真的是对她好么？像我们出远门，肯定是要先给家里商量的，你看，艳子都这样偷跑两次了，你们都没反思过吗？她已经二十三了，该长大了。” 二叔听了，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就是，小时候我们太惯着她，生病后又太顺着她，你二妈又把她看得太严。后来高中两年，你二妈天天去教室门口等着她下课，她可能也是真的厌烦了这种家庭生活。”说到这里，二叔又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嘣出几个字来：“可是现在考虑不到这些了，说什么都晚了，先找到她再说吧。”接着二叔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来：“昨晚你妹妹给我打电话说得很坚决，要我给她打一万块钱用来结婚，还说如果我不同意她结婚，她就再也不回来了，也不认我们这爸妈了。我当时也是气极了，忘了她的身体状况，直接就吵了她，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同意她结婚的。结果她就哭哭啼啼地数落了一大堆，就跟你刚才说得差不多，说我们管她太严了，她没有自由没有空间。今早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那口音我也听不太懂，大致说得就是李艳不正常，自言自语，大哭大笑，我猜就是发病了，都怪我昨晚没顺着她，刺激了她。”二叔说着说着，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现在，也不知道李艳怎么样了。” “我打电话问问。”李晓说着，拨通了李艳的电话号码，这次运气还好，有人接听，那人一口浓重的广式普通话，还好李晓在广东打过几年工，这广式普通话还听得懂。李晓也顾不上客气了，直接说明了自己是李艳的姐姐，要李艳接电话。就听那人拿着电话开了免提在对人（也许是李艳）说：“你姐姐找你听电话，快接呀，快接呀。”催促几次也没见李艳听电话，反倒是听见了李艳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李晓也着急了，赶忙对着电话说：“你们别逼她，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她是个精神病人，弄得不好出了人命就不好了。”那边紧接着说道：“没有欺负她，她就这样啊，一会儿自己哭的好惨，一会儿又笑的好嗨，我都没办法了，你们快把她接走吧。我们惹不起。” “我们已经在高速路上了，”李晓乞求的说着：“你们千万别刺激她。”这时候，李晓也不敢再强硬了，只得好言好语地央求对方：“麻烦您，照顾一下她。” “你告诉她，”二叔在旁边着急得不得了，小声地对李晓说，“让李艳把药吃了。” “阿姨，”李晓叫着，“辛苦你，哄着李艳把药吃了，她的情绪就能控制下来。” “她的包里是有两瓶药，”对方说：“可是我哪敢给她吃啊，这药瓶上又没标签，药片上也没标签，要是吃出问题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就是这药，”二叔对李晓说，“你告诉她，这就是李艳的药，放心给李艳吃。” 可无论李晓怎么说，人家就是不答应，说这个什么标识都没有的药，怕吃出来问题。没办法，李晓只好拜托她好好照顾李艳，她们这边再赶快一点，争取早点到。这时，车子拐进了服务区，春哥和牧野换了位置，给车子加满了油，牧野开着车，在黑漆漆的夜里，继续向着黑漆漆的远方驶去。 －－－－－－题外话－－－－－－ 亲们，如果来了，让依依看到吧那是依依努力的动力！谢谢各位看文的亲！ 第二十九章 见到失常的李艳 车子一路飞驰，终于在第二天上午到了目的地。按照李艳电话发来的地址，他们的车停在了一个老旧的小区旁边，周围是一栋栋的老式居民楼。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几个人发生了争执。二叔要马上上去接李艳，李晓觉得还是先报警，毕竟自己几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也不知道李艳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如果郑建波是把李艳带入传销组织了，那么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先去派出所报案，有警方协助才安全。”李晓这番话得到了春哥和牧野的赞同，于是一行人改了个道，先去派出所说明了情况。警方很给力，立马派出民警陪他们去接人。到了楼下，按着警方制定的计划，由一位民警和春哥先上去敲开门看看动静，其他人和民警在楼下待命。 春哥上去了，一会儿就打电话，叫李晓上去，语气非常地愤怒。李晓挂断电话时，听到旁边的民警也在接电话，民警挂掉电话，又拨了个电话，估计是打回派出所里，只听那民警说：“……派个女民警上去协助一下……”李晓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上前对那民警说：“警官，我是李艳的姐姐，要不让我先上去？”刚在派出所都见过的，民警同意了，带着李晓就上了楼。 刚上了几层楼，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越往上走，争吵声越大。刚上到六楼的楼梯间，李晓就听到春哥的怒吼声：“信不信我弄死你。”李晓赶忙紧跑几步，顺着声音进了屋，一看：春哥站在屋中间，铁青着脸，眉头都快拧到一块了。李晓扫了一眼：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嘴里用广东话叽里呱啦的念叨着；旁边坐着一个小个子男人，他双手捂着脸，头埋得很低，看不清脸。没见着李艳，“艳子呢？”李晓心里发慌，拉着春哥问。“在里屋，你进去看看。”这时李晓的电话响了：“喂，二叔。”“别让他上来，他受不了。”春哥在旁边提醒，李晓妙懂了，跟她二叔说：“找到了，我们马上下来。”她挂了电话，顺着春哥指的方向，进到里屋门口，一下子愣在那里了，眼泪刷地就往下掉？ 李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李艳：头发乱蓬蓬的，穿着睡衣，外面罩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两只眼睛空洞洞的盯着前方，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嘴里在念叨着：“……我是观音菩萨，我来救你们……”念叨着忽然又“呵呵呵呵呵”地笑起来，指着李晓说：“你是坏人，警察马上就来了……”李晓扑过去，一把把李艳抱进怀里，忍着哭声叫她：“艳子，我是姐姐，我是姐姐。” “姐…姐…？”李艳迟钝地重复着，“姐姐……”她推开李晓，瞪着眼睛盯了半晌，“你是我的姐姐，”好像是认出来了，她紧紧地抓着李晓的手：“哇——”李艳哭了起来：“姐姐，快走，妖怪马上就来了。”她一边哭一边说一边抓李晓：“这里都是坏人……嗯呜……快走，”李晓抱住李艳，想帮她冷静下来：“别怕，姐姐在这里，艳子。”可李艳根本就听不进去话了，她一个劲地嚷着：“我是观音，我保护你们……”李晓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一个劲地抱着李艳哭。 还好牧野上来了，他听到屋子里的哭声，也急忙冲了进来，看到这情形，提醒了李晓：“你找衣服给李艳换上，我们先出去。”李晓醒过神来，牧野退去了外面，李晓在屋子里翻遍了，也没找见李艳的衣服。后来看见阳台上晾着有几件女装，李晓便去取了下来，要给李艳换上。可是李艳拼了命似的挣扎着，李晓根本就没办法帮她脱下身上的睡衣。这时，进来了一个女警察，她帮着李晓摁住了李艳，直接把衣服和裤子套在了睡衣外面。 “靓女，起来，”那女民警叫着李艳，“我们到外面说话。” 李晓也在另一边，和女警一起架着李艳，往客厅走。 “我家才是，好好的媳妇儿没娶成，现在儿子也洗不清，摊上这么一个神经病。”叽里呱啦的广东腔，但是大致意思李晓还是听懂了。可是李艳听到这声音，缩回了迈进客厅的脚。李晓把拉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声安慰她：“别怕，姐姐在。”又向旁边指了指：“你看，警察也在。”那女警也安慰李艳：“别怕，我是警察，我们慢慢走出去。” 好不容易哄着李艳走到了客厅，她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嚷嚷着：“爸爸是坏人。”那广东妇女又接着这话说开了：“她今天一直念叨说爸爸是坏人。” “闭嘴吧。”李晓冲那女人吼了起来：“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弄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话？”许是因为有女警在，那女人嘟嗫了两下嘴，没再说话，可李艳还在唠唠叨叨，无论李晓和女警怎么说，她就不起来，牧野不好上前，也站在旁边干看着。 这时，春哥打来电话问怎么还没下楼，李晓说了这情形，一会儿春哥就上来了。“她精神都是凌乱恍惚的。”李晓说。“你把她的东西收拾了拿下来，”春哥说着，蹲在李艳面前：“来，艳子，大哥背。”可李艳还是没反应，双眼空洞，嘴里仍旧胡说八道。“牧野，”春哥叫牧野走了过去：“搭把手，把她放我背上。”牧野和着李晓，不顾李艳的挣扎，硬把李艳架在了春哥背上，春哥背着李艳，女警和牧野一人一边扶着，走了出去。 “阿姨。”李晓深深地吸可两口气，忍着性子叫着：“李艳的东西在哪里？麻烦你给指一下。” “都在屋里。”那老女人说着：“她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来。” 李晓听了很生气，但是这节骨眼上也懒得计较了：“她的药呢？”李晓想着其他东西你不给就算了，把药带着就行了。 “喏，这里。”那老女人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三个白色的药瓶，递给李晓。李晓接过一看，确实瓶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其中两个还没开封，一个开封了，里面还剩了几片药，自己也认不出来，就装进包里，准备带下去给二叔认。 “你们给她吃了这药，出了问题可别怪到我们身上，我们够倒霉的了。”李晓出了门，那老女人还在嘀咕着，李晓懒得理她，“噔噔”地自顾自地下了楼，去找二叔他们汇合。 第三十章 病中的李艳 李晓来到车上，只有牧野一个人在车旁站着。 “他们呢？”李晓问着，一步迈上车，看见李艳在后排走着，还是神叨叨地念叨着。 “都在派出所，”牧野靠在车门上，给她说着：“警察把郑建波也带了过去，正审着。我们过去吗？” “去吧。”李晓拿出湿巾给李艳擦了脸，“我们在这里也是干等着。” “好。”牧野说着，发动了车，带他们过去。到了派出所门口，牧野把车停在了一旁，自己下了车，嘱咐李晓：“你守着李艳，我进去看看。” “好的。”李晓说。忽地又打开车窗：“牧野，你看看就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牧野刚走开，李艳不知怎的就发起狂来，在车上前蹦后跳，李晓劝不住又拦不住，只好打电话把牧野给叫了回来。牧野回来见状也没办法，叫了李晓下车，把李艳给锁在车里。他又转身进了派出所，一会儿就领着二叔和春哥出来了。 二叔一见李艳这个样子，老泪众横，流了满脸。李晓递过去纸巾，问着：“怎么了？” 二叔只顾着流泪了，还是春哥回答了李晓：“李艳这个样子，警方也没办法。警察建议先把李艳的病治好了来，反正警方这里有备案了。” 牧野接着春哥的话说：“现在是就在这里找医院还是回重庆？” 李晓看着活蹦乱跳，大嚷大叫的李艳，对春哥牧野说：“艳子这样，在路上也补安全吧？就近找家医院先看看吧？” 他们三个商量着，都不好拿主意。好在这时二叔终于回过神来：“晓啊，给艳子喂颗药。只要吃了药，她就能安静下来。”趁着李晓拿药的空挡，二叔继续说着：“还是回重庆治疗，都是熟悉的医生，了解她的情况，也方便！” 李晓已经拿出了药瓶递给二叔：“是这个吗？这是上面找到的，你看看。” 二叔接过仔细地看了，确认：“就是，这是李艳的药。”接着倒出一颗，哄着李艳：“艳子，乖，来，吃了好睡觉。”可是李艳哪听得进去？二叔和李晓哄了半天，也没喂进去。 “灌吧。”李晓说，然后叫过春哥，牧野，一人摁着李艳的手，一人摁着李艳的脚，二叔摁住了李艳的头，李晓硬养她嘴里塞进去一颗药，就着喂了一口水。看李艳没吐，李晓招呼他们三人松手。她二叔刚把手松开，李艳“噗”的一下，喷了李晓一脸，牧野赶忙拿纸巾给李晓擦起来。李晓心里郁闷极了，她本来就是个有些洁癖的人，可是又没办法，只好用纸巾擦了一次又一次，然后问她二叔：“现在怎么办？” 二叔也极了，另外拿起一颗药给李晓：“捣碎了和在水里灌下去。这是重庆医院开的药，只要吃得下就能控制她，带她回重庆治，比在这里进医院好。” 李晓接过来，身边也没捣的工具。她只好将就矿泉水瓶的孩子，把药放里面，用钥匙直接摁碎了：“一颗的量够吗？”二叔回答说：“在家里的时候每天只吃两颗药了，要不再加一颗，省得洒了药力不够。”李晓就再捣了一颗，加了水摇晃着混匀了。 还是刚才那样，他们三个制住了李艳。李晓一手捏着李艳的鼻子，一手把药水灌了进去。这次大家都缓了片刻，看着李艳吞了才松手。 刚把手松开，李艳就嚷嚷起来：“你们都是坏人，坏人。”还把手伸进嘴里，想把药抠出来：“我不吃药，我要结婚。”春哥和牧野赶紧一边一个拉住她，李艳使劲地挣扎着，闹得警察都出来了，见状就劝他们：“还是赶快送医院吧。” 李晓走过去解释说：“已经联系了医院，刚才喂了药，等她稍微冷静一下，我们就去。” “可怜哦。”民警叹了一句，再次嘱咐：“先把人治好，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也就转身进去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李艳闹得就没那么剧烈了。她躺在后排座椅上，只是嘴里还在“观音菩萨”“孙悟空”的乱叫着。二叔说着：“走吧。她的药起作用了，能管几个小时。” 牧野坐到驾驶室，发动了车子跑了起来。李晓看着二叔憔悴的样子说：“你先歇一会儿，我看着艳子。” “我先给你二妈打个电话，让她先去把入院手续给办了。”二叔打完电话，也靠在椅子上假寐起来。李艳嘟哝着睡着了。 李晓这才问起春哥，之前在派出所里是个什么状况。说起春哥都还气氛：“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整个人黄瘦黄瘦的，又猥琐，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他坚持说跟李艳是恋爱关系，对于李艳发病的事就是一问三不知，就不答话，所以警方也没办法，只有作了笔录放了他。” 牧野边开着车补了句：“他还说反正我们就是要讹他一笔钱。” 这时二叔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说：“应该是李艳停了药才发的病。她应该有好几天都没吃药了，不然剩不下这么多药。只要能只好她，这边发生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哪怕吃了亏也没办法了。”说着眼泪又下来了：“这个丫头真是太傻了，找了这么个人，还把自己弄成这样。”李晓听着听着，眼泪也流了下来。还是春哥把得住，劝他们说：“你们现在哭有用吗？哭破了天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就是气不过，白白地放过了这人。” 李晓带着哭腔说：“现在法制社会，李艳说不出来，能把那人怎么样呢？” 牧野打岔说：“算了，还是趁着艳子睡了，都休息一下。还要跑二十几个小时呢。” 李晓也不再说什么，大家都趁机休息一下。也不知睡了多久，李晓感觉车停了，她睁眼一看，原来是进了加油站。春哥和牧野正在换位置，“等一下，”李晓说着下了车：“我去买些吃的。”她小跑进了便利店，买了面包牛奶，上车分给大家。春哥吃了几口，喝了牛奶，又开车走了，牧野也睡着了。李艳还在睡着，李晓小声地问二叔：“二妈那联系好了吗？” “好了，”为了不影响牧野和李艳，二叔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她已经在去医院的车上了，也联系好了以前的主治医生，安排了床位。” 李晓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看看二叔那萎靡的样子，还是闭上了，咽了回去。她在心里盼着李艳能多睡会，不要再闹了，一路安安静静地回到重庆，送进医院就好了。 第三十一章 李艳的病情 差不多走了五六个小时的样子，李艳醒了过来，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问：“小波呢？我要小波。”李晓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二叔轻声哄着她：“乖，艳子，爸爸姐姐接你回家。”“不要，”李艳大叫了一声，一下子蹿了起来，头重重地在车顶上撞得“噹”的一声，“哇……呜……”李艳哭了起来：“观音菩萨来救我，好多坏人。”哭着闹着怯生生地往里缩，李晓连忙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怕别怕，我们回家……别怕别怕……” 李艳渐渐地安静下来，她偷偷地问：“小波呢？他不要我了吗？”李晓想着话来哄她：“我们就是去找他啊，一会儿就看见他了。“真的吗？”李艳此刻就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他在哪里？你告诉他，我听话。”李晓接不下去这是，好在李艳没继续问了，可是她又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小波，我都听你的。我听话，我陪大哥睡……”后面越说越不堪。 “啪——”二叔听到后面的话，一个耳光抽在了李艳脸上：“你还要不要脸？”李晓赶忙拦住他，哄着李艳，李艳吚吚呜呜地哭着，倒也不乱说了。 这一巴掌把开车的牧野和睡着了的春哥都惊醒了。春哥劝着二叔：“她现在自己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你打她有什么用？她就是一个病人，你计较什么呢？”李晓安抚好了李艳，也说着她二叔：“她现在思维都是乱的，你说什么，她也听不见的。”二叔的眼泪又“涮”的一下掉了下来，更咽着声音说：“听她说的这些话，不知道这些天她都受了多大的罪？”李晓一边轻轻拍着哄着李艳，一边偏着头对二叔说：“现在都顾不上了，只要能把她治好，过了的就算了吧。” “等她好了，问清楚了她，真是受了欺负，老子来收拾那杂碎。”春哥咬牙切齿地说。 “先把她送进医院治好了再说。”李晓问二叔：“你问问医生，现在可以再给她喂一颗药吗？”二叔在电话上翻出好嘛，把电话给了李晓：“你直接问吧，我现在头疼得很，也说不清楚。”李晓接过电话，找医生问清楚了，再把药捣碎了混在水里，这次李艳倒乖，直接就喝了进去。 车子在中途除了加油上厕所，再也没停过。中午在星期一的凌晨赶回了重庆，把李艳送进了医院。 安顿好李艳之后，李晓他们几个就各自回去上班了。还好今天的事情可以拖一拖，李晓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才回过神来。连着熬了三个晚上，确实人都受不了。刚吃过午饭，二叔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李艳的情况很不乐观，她二妈一个人守在医院不行，想让李晓去下班后去帮帮忙。 “晚上肯定不行，”李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牧野下午出差了，晚上要很晚才回来，我如果去医院了，牧浩宇怎么办？” “可是你妹妹的状态很不稳定，现在都用绳子绑上了。你二妈一个人真的不行，我明早必须上班，不然要扣工资了，今晚必须回去。”二叔说得事情很严重。 “我没办法啊。”李晓心里隐隐有些生气，想着二叔的话：你请假扣工资觉得不划算，那我请假就好吗？只是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嘴里没说出来。二叔还在嘀咕着，李晓实在抹不开情面，就说：“要不你叫小丽晚上去医院帮忙，明天她请天假，我把公司里的事赶一赶，后天我请假换她？” “那只好这样了。”二叔见说不动李晓，只好放弃了：“那后天你一定要来医院哦，你们这一辈的就你能干，靠你了。” “好，后天一定到。”李晓挂了电话心里也很郁闷：难道能干也是我的错吗？我也有一家子人啊，我也要上班啊，不过想着二叔以前对自己挺好，就努力帮一把吧。 李晓问了王媛报告的进展，王媛说明天能够完成，李晓也就放心了。接着打了个盹，看看时间快下班了，要去牧歌那接孩子回来，她就跟王媛，刘姐打了声招呼提前下班了。 几天没见，牧浩宇异常的粘她：“妈妈，你和爸爸去哪里了？” “小姨生病了，”李晓柔声对孩子说：“我们送小姨去医院看病了。你在姑姑家开心吗？” “不开心，冬冬的爷爷婆婆要吵我们。”牧浩宇嘟着嘴说。 “为什么呢？”李晓有些不高兴，问着孩子，想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冬冬爷爷说，我玩了玩具不收拾。”小孩子的记忆力真好，说着说着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倒了出来。 “放心吧。”李晓拉着牧浩宇的小手，“爸爸妈妈再也不会把你放在别人家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话算话。”牧浩宇伸出小指头，李晓明白了，也伸出小指头跟孩子拉了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第二天李晓把手头上的工作都赶完了，催着王媛在上午就弄完了报告，然后把该她签字的地方都签了，才去找刘总请了翌日的假。 晚上牧野回来，她跟牧野商量：“明天我请假了，去医院照顾李艳。” “很严重吗？”牧野问。 “二叔说得挺严重的，”李晓说：“二叔以前帮了我们家很多，我没办法不管他们家的事。” “早点回来，”牧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几句：“那里回来车少，晚了不好坐车。” 早上李晓依然做好了早饭给孩子温在锅里，给孩子留了午饭的钱才出门。当她到了医院见到李艳时，简直惊呆了： 李艳躺在病床上，胸部，腰部，腿上都用布条绑在了床上。肯定是李艳用力挣扎过，手腕上都是淤青的勒痕。 “好些了吗？”李晓靠在床边坐下，问她二妈。 二妈摇摇头：“早上打了两针镇定剂，才睡了的。还是胡言乱语闹腾得厉害。” “慢慢来吧。”李晓见二妈眼里又挂满了泪花，安慰她说：“现在在医院住着就不害怕了，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她们说着话，隔壁的病人闹腾惊醒了李艳。李艳猛地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都翻出白眼球了，舌头也伸出来老长，嘴巴一用力就要咬下去，李晓急忙把自己的手指塞到她嘴里：“二妈，快去叫医生。”还好李艳的牙齿接触到手指时卸了力道，李晓感觉到了，忙安抚李艳：“艳子，别咬啊，这是姐姐的手啊。”。 第三十二章 妈妈生气了 很快医生赶了来，见状都吓了一跳，一个医生转身就出去了，一个医生轻轻拍着李艳的脸，不停地说着：“李艳，放松，别紧张。李艳，放松，别紧张……”好一会儿，李艳的脸色慢慢缓了过来。跑出去的医生拿着钳子，毛巾走了进来，配合着安抚的医生，把毛巾裹在钳子上，等着机会。李晓这时才感觉到疼，在医生的安抚下，李艳稍稍松开了牙齿，拿着钳子的医生示意李晓取出手指，把钳子塞进李艳的嘴里，众人才松了口气。 “下次千万不要塞手去挡，”医生转过头来叮嘱李晓：“病人思维混乱的时候力气很大的，她要一用力，有可能把你指头都咬断。” 李晓看着手指上的牙印，这才感到一阵阵的害怕，嘴里说：“当时顾不得了，就只想着不让她咬到舌头。”她向两位医生解释说。 “太危险了。”医生还是对李晓说着，转而对另一个医生说：“李艳这情况有些严重了，转到重症室去吧。”另一个医生答应了出去准备。这医生解开了绑着李艳的布条，对李晓她们两人说：“来，我们把她抬下去。”医生抱着李艳的图个，李晓拼了命也没抱起来李艳的上半身，医生叫停了李晓，出去找了两个男医生，才把李艳抬到了楼下的重症室。 李晓跟着下去，医生安置好李艳后对她交待说：“你们家属好好陪护，有问题就到隔壁医生办公室叫我们。”李晓这时心稍稍定了下来：“李艳这是怎么了？”医生示意她走到门口，轻声说：“她这还是精神紧张的缘故，她的思维一直没停下来，只能慢慢缓解。”医生说完出去了。 这时，二妈留着泪，拉着李晓的手呜咽着说：“大丫头，这怎么办啊？”李晓正要安慰她，看见两个护士拿着布条进去了，她赶忙也跟了进去，问：“护士，还是要把她绑起来吗？”一个护士回答说：“要保护起来，免得她伤到自己。”李晓看着不忍心，跟护士商量着说：“你看，她的手腕上都勒出印子了，她肯定会疼的。”年级大点的护士拿起李艳的手看了看，对另一个护士说：“那绑松一点。”然后又转过身对李晓说：“你们家属也别太紧张，这是对病人采取的保护措施，因为她这两天反应太激烈了，避免她伤到自己。”正说着话，李艳又出现了刚才的症状，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就这样。”李晓急了，“快。”李艳已经又把舌头伸出来了，护士一把把裹着毛巾的钳子塞到李艳嘴里，“去叫医生。”年轻的护士急忙跑了出去，一会儿就带着两个医生进来。医生们对李艳进行着安抚，商量治疗方案，李晓就在旁边看着，心里确很害怕，怕李艳清醒不过来。她看了一圈，病房里没见着二妈，就走了出来，看见二妈背靠着墙在哭。她走过去握着二妈的手：“别哭了，医生会治好艳子的。”“这可怎么办啊？”二妈还是低声哭着，“我们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家属，”护士在屋里叫着，“李艳的家属。”“来了。”李晓赶忙答应一声进去，也顾不上二妈伤不伤心了。 “本来医院规定只能一个家属陪同，但是李艳这个情况有点特殊，”护士跟她说：“你们可以两个人陪护。你们家属细心点，不要离了人有事就叫我们。” “好的，谢谢。”李晓说着看护士出去了，她也不敢离了李艳，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下午，二叔还是请了假赶了过来。见了李艳的状态，也是忧心忡忡的。 “二叔，你不是请不了假吗？”李晓问他。 “你二妈给我打了电话，”二叔靠在椅子上，“说艳子严重得很，我假都没请就下来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着就说起李艳这两次差点咬到舌头的情形，二叔听得心惊肉跳的，一个劲地说：“幸好你在这里，不然咬断舌头肯定活不成了。”李晓这会想起也觉得后怕，小声地跟二叔说：“医生后来也说我了，说太冒险了，可能会把手指咬断。但是当时我真的来不及想，只晓得要挡她一下。”二叔听了就说：“那当然了哦，就是咬断手指也要挡噻。”李晓听了这话，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没说什么，缓了一会才对二叔说：“护士说允许我们留两个人看护，你来了我就回去了，牧浩宇放假了，一个人在家，还是不放心，我早点回去看看。” “要得。”二叔头也没抬，只答应了一声。李晓又给二妈打了招呼，就去叫护士开门出去了。 出了医院，李晓走了好一段路才坐上公交车。此刻她心里好庆幸，李艳没咬下来，她的手指还在。虽然二叔担心李艳顾忌不到那么多，可二叔的话还是让李晓心里发凉：凭什么就该自己拿手指去挡？李晓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啥都没想就那样做了，现在是越想越害怕。只是李艳目前的情况，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大家心里都没底。加上二叔一再叮嘱，不能透露出去李艳的病情，李晓也更不好说什么。 李晓胡思乱想着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是到了终点站，司机叫醒了她。她下车后回到家里，开门的时候发现门被反锁了，心里奇怪，“嘭嘭——”她敲着门，过了好一会儿，牧浩宇才开了门。 “怎么要锁门呢？”李晓进门，拿出拖鞋换鞋，一边问牧浩宇。牧浩宇看都没看李晓，低着头也不说话。李晓换好鞋，拐过玄关，看到满地的玩具，茶几上也堆满了零食的包装袋，沙发上还坐可两个小孩。 看到这两个小孩，李晓使劲压住心里的怒火，耐着性子笑着问他们：“你们家在哪里？来我们家玩爸爸妈妈知道吗？” 两个小孩听到声音齐整地看了她一眼，都转过头去看着牧浩宇。牧浩宇不敢吭声，就站在门口。李晓依旧笑呵呵地问两个孩子说：“你们家是在这院里吗？” 孩子们们说话，只点了点头。李晓看着心里越加生气，可是她拼命的压着火，笑眯眯地对那两个孩子说：“今天不玩了，你们先回家吧。” 两个孩子站起来，光着脚走到门口，小声地和牧浩宇嘀咕了几句，穿鞋出去了，牧浩宇轻轻地关上了门。 李晓把包丟在沙发上，虎着脸叫了声：“牧浩宇，给我过来。” 第三十三章 顽皮的孩子 牧浩宇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他看着李晓的脸色，不敢看得太近，离李晓远远的，还是不吭声。 “过来，”李晓吼了一句，牧浩宇又向着她磨了两步。这让李晓更加生气了，她两步走过来，一巴掌排在牧浩宇屁股上：“你在家都干什么了，要翻天吗？” 也许是没打疼，牧浩宇哭都没哭，反而跑远了，对着李晓低着头说：“没干什么，就是带了两个朋友回来玩。” 李晓拿过装玩具的箱子，一边动手收拾玩具，一边念叨：“过来，收拾了。你看看你，扔的到处都是，你就不怕把东西弄坏了。” “没坏。”牧浩宇也忙乎着把玩具收进箱子里。看着李晓没再吼了，声音也大起来：“我跟他们说了的，不能弄坏了。” “这两个小孩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李晓等着牧浩宇把玩具收进箱子里，把箱子放回墙角，看着凌乱的茶几，皱起了眉头。 “上午我去楼下玩认识的，”牧浩宇看着李晓貌似要发火，不敢离她太近，就站在电视旁边，怯怯地说：“我想着反正你们不在家，就带他们上来玩。” 李晓带着似是而非的笑，盯着牧浩宇说：“说吧，带上来后在家里干什么了？”说着指着满茶几的垃圾问：“零食都吃完了吧？” 牧浩宇走过去，从满桌子的垃圾里找出来一小包饼干，拿到李晓面前说：“没吃完，还有一包饼干。”这个举动整得李晓无语了，脸上也绷不住了，她笑着说：“你的意思你还是多乖的，还留下了个吃的？”牧浩宇没说话，但是却点了点头。 “去，拿垃圾桶和抹布过来。”李晓对牧浩宇说，动手收拾起茶几来：“遥控器呢？” 牧浩宇拿着垃圾桶过来：“在茶几上啊。”他为了挣表现，两下把垃圾抹进垃圾桶，可是却并没有找到遥控器，这下傻眼了：“早上我起床明明还看了电视的。”他嘀咕着，爬在地上到处找，结果在沙发下面摸了出来，高兴地在李晓面前晃悠着：“妈妈，找到了。” 李晓不理他，去厨房拿来扫把，把屋子都扫了一遍，电视柜下面，沙发下面，都扫出来一地垃圾，全是吃了的零食袋子，李晓生气地瞪了牧浩宇两眼：“你还大方，本来是给你准备的这一个星期的零食，现在都吃完了，看你明天吃什么？” “我决定不吃零食了，”牧浩宇看着李晓把垃圾扫进撮箕里，抢着拿起撮箕：“我去倒。”拿着飞快地走到大门口，穿上鞋子出去倒了回来。“妈妈，我长大了，不吃零食了。”牧浩宇把撮箕放回厨房，一本正经地跟李晓说。 “好吧。”李晓有些无奈地说：“本来还想带你去超市买点，你不吃那就算了，就不再买了吧！” “妈妈，”牧浩宇一听李晓这样说，装作要哭的样子：“我不买零食吃了，但是我可以陪你去逛超市。” “走吧。”李晓看着他那小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帮妈妈把包拿过来，我们去超市。” 说归说，李晓还是给牧浩宇买了一大袋零食，但是她跟孩子也约法三章：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不能出去玩，不能带小朋友回家，也不能去别的小朋友家玩。 牧浩宇一口就答应了：“好，我听话。可是，”他仰起头看着李晓，“为什么不能出去玩？为什么不能带小朋友回家玩？为什么不能去小朋友家玩啊？”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啊？”李晓扶额，感到一阵阵的无语。“唉，”她还是给孩子解释清楚：“因为爸爸妈妈不在家，你自己出去玩，爸爸妈妈找不到你怎么办啊？遇到坏人了又怎么办呢？” “所以我就和小朋友在家里玩啊。”牧浩宇不解地说，似乎他是很有道理的，可是妈妈不理解他，语气里透露出一丝丝的委屈和无奈。 “你把小朋友带家里来玩，可是小朋友的爸爸妈妈我们不认识啊，要是你们在家里玩的时候磕着了，摔着了怎么办？”李晓放慢脚步，和牧浩宇慢慢地走着聊：“而且小朋友们都还小，不懂事又好奇，如果他们把家里的东西拿走了，我们去哪里找呢？” “哦……”牧浩宇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一声，李晓料着他没听明白，就又接着说：“如果你去小朋友家玩，爸爸妈妈回来找不到你的。” “我自己会回来的。”牧浩宇嘀咕着瞟了李晓一眼，意思李晓这个想法太笨了。 “你还看不起我？”李晓笑着轻轻打了他一下，继续说：“那你在别人家遇见了坏人，别人把你关起来，或者把你卖了，你怎么办？”牧浩宇听了翻了个白眼，非常地鄙视李晓说：“妈妈，和我玩的是小朋友。” 李晓见说不通，也懒得说了，直接下了命令：“反正你必须做到，不然妈妈爸爸就不喜欢你了。” “好吧。”牧浩宇无奈地答应了，嘟着嘴跟李晓回家。 晚饭后，李晓打开衣柜准备明天的衣服，看见衣柜里凌乱得像似遭了贼，挂着的衣服连同衣架都掉了下来，有件衣服上还有两个淡淡的脚印。李晓顿时火大：“牧浩宇，你给我滚进来。” 牧浩宇正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看得正高兴呢，没搭理李晓。“牧——浩——宇”，李晓拔高嗓门又叫了一声，牧野戳了他一下：“你妈在叫你，好像很生气哦。”牧浩宇眼睛紧盯着电视，缓慢地踱到李晓房间门口：“妈妈。”眼睛还在看着电视，嘴里还“呵呵”地笑着。看得李晓更加冒火：“牧野，把电视关了。”牧野刚拿起遥控器，牧浩宇就不干了，不高兴了，嚷嚷着：“我还要看呢。怎么了嘛？” 李晓拉着牧浩宇来到衣柜前：“你自己看看，今天你在家里干的好事，别告诉我不是你的杰作。”有牧野在家，牧浩宇的胆气也足了，当下就给李晓顶了回去：“本来就不是我弄的，我们玩躲猫猫，是贝贝藏在柜子里的。” “哟呵，”李晓拉过他，屁股上就给打了一下，牧浩宇“哇”的一声就哭了，李晓没理会他的哭声，对他吼着：“你还有理了，你不带他们回来，能把家弄成这样子。” 牧野听声走了进来：“干嘛呢，大吼大叫的，牧浩宇，快给妈妈认错。” “对不起，”牧浩宇抽抽噎噎地说，“我再也不敢了。” “好了，早点去睡吧。”牧野拍拍孩子的头，牧浩宇就出去了。李晓看着牧野的样子，气呼呼地坐在床头。 第三十四章 李晓的烦恼 牧野看着孩子睡下，关了灯才过来。看见李晓坐在那生气，就说：“孩子做错了什么，慢慢教就是了。你这大吼大叫的，让邻居听见多不好。” “你自己看看，”李晓指着衣柜说：“都弄成什么样子了？”牧野走过去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挂起来：“我来收拾，你歇着。” “你还没看见下午客厅是什么样子。”李晓气呼呼地说：“给他准备的一个星期的零食，今天一天就吃完了，还把垃圾扔的一桌子都是，玩具也是，满地都是。还带了两个小孩回来玩，我们这8楼，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得了？我们负的起责吗？” “这个孩子，明天我好好说说他。”牧野收拾好衣柜，躺在床上玩手机，边玩边说：“我们的申请审核通过了吗？” “我查一下。”李晓本就是说干就干的人，拿起手机就登入到公租房的网站，一查最新公布的审核结果，一输入牧野的身份证号码，就弹出来“审核通过”的相关信息，这下把李晓高兴坏了，都忘记生气了，搂着牧野的脖子说：“申请通过了，再也不用住这样的老房子了。”牧野也放下手机，凑过头来确认了一下。 “你说家具是买新的还是二手的？”牧野问李晓，思考起新房子的入住事情了。 “当然买新的了，”李晓说得很兴奋，“二手的肯定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你想如果你正在用的东西都好好的，你舍得卖吗？” “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通知接房？虽然公租房也是租，但毕竟是长久的了，不用担心房东不租了，随时叫你搬家。”牧野说着，也是很高兴。 “是啊，这老房子我都烦透了。”李晓抱怨起对现在租住房子的不满：“厨房那排风扇全是油，擦都擦不干净。这些老家具，到了夏天还有虫子，怎么打扫都没用……” “老婆，”牧野反搂过李晓，“跟着我受苦了。” “知道就对我好点，”李晓说着，眉眼都笑开了，“家具家电都用新的，天啊？”她惊叫了一声，像受了重大打击一样躺倒在被窝上：“要好多钱才行。” 正说着，牧野的手机响了。李晓正扳着指头算钱，听牧野说着：“妈打来的电话。”李晓没吭声，牧野就接起电话来，聊了一阵才挂了电话。 “妈说过年牧歌去他们那，问我们去不去？”牧野拿着电话问。 “随便，”李晓无所谓的说：“你想去就去了。” “那就去吧，”牧野下了决定：“就当带你和牧浩宇出去玩一次。” …… 眼看就要放假过年了，公司的业务也没那么好了，再加上审核刚刚过，所以李晓她们这阵子也是特别的闲，上班时间也空余了不少，李晓就想着是不是也给自己冲冲电，自己这中专学历也太低了，都有点拿不出手。正好王媛在成人高考里读本科，她就着闲聊了几句。王媛就拨通了她现在就读的班主任的电话，帮李晓咨询就。结果没想到这位老师非常的热情，王媛刚起了个头，老师就要求和李晓说话。一阵天聊下来，李晓似乎看到前景广大。 “老师，”李晓打断了老师神侃：“我如果考上了，怎么上课？” “我们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晚上上课，一种是周末上课，”老师继续侃侃而谈，要帮李晓下决心：“绝对不影响你现在的工作。” 可这样一说，李晓反而犹豫了：“可我晚上，周末都没时间。” “怎么会呢？”老师一点都不放弃，鼓励着李晓：“你中专学历，两年出来可就是大专学历了。” “那谢谢老师，我再考虑一下，”李晓不太礼貌地打断了老师，客气地说：“我想好了再跟你联系，谢谢！” 说完把电话还给了王媛，老师似乎不死心，还在电话里劝说王媛：“你要给你同事做做工作，这样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不知道还说了些什么，只见王媛好不容易才挂掉了电话。王媛苦着脸对李晓说：“老师让我来劝你，看吧，你不听电话，就啰嗦我好一阵。” “哎呀，”李晓玩笑着对王媛说：“不好意思啦，谢谢你了。”说着又有些无奈：“你是知道我的，有牧浩宇在，晚上周末我怎么能去上课吗？” “你看我，也不是每次课都去上啊。”王媛也替李晓惋惜，她说着自己深造的情况：“我也是每周去两次，期末的时候再努把力，很好考的。” “问题是我每周偶尔去两次都不行。”李晓此刻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牧野经常加班出差，牧浩宇没人管。” 王媛对着她无奈地笑了笑：“你自己考虑了。” 李晓陷入深深地无助里，自己这辈子难道就这样了，她有些不甘心。正纠结着，石姐不知道在网上看了什么，突然就叫了她的名字：“李晓，你再不生孩子你就是高龄产妇了，生孩子可就危险了。”李晓蓦地抬头，正瞅见王媛同情地笑着看着她，她答应石姐一句：“石姐，你看到什么了？” “你过来看，”石姐站起来，让出自己的位置，李晓不好拒绝，便走了过去，“什么啊？”她问。 石姐指着电脑屏幕说：“你看，34岁就算是高龄产妇了，生孩子多危险啊。” 李晓瞅了两眼，明显不感兴趣，“嗯。”她敷衍了一句，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女人啊，要生了孩子才完美。”石姐不死心，仍然絮絮叨叨地跟李晓做着工作：“而且女人必须要生过孩子，身体的各项技能才能被激活。李晓，牧浩宇不是你亲生的，你把他养大了，以后认不认你都还难说，还是要自己生的才亲。” 李晓听到这里觉得心里更加烦躁，确实，牧浩宇的存在对她来说影响还是蛮大的。可是，现在牧浩宇都已经这么麻烦了，如果再多一个孩子，经济上精力能承受过来吗？李晓不自觉地想到了很多东西，而杜思思又总是要把孩子接过去，孩子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妈，以后大了，会不会恨自己？可是如果自己提出要一个孩子，牧野能同意吗？而且自己有了亲生的宝贝，自己还会对牧浩宇像现在这样视如己出吗？自己早就受够了爸妈偏心的苦，她也怕自己会那样。想着想着，李晓就觉得心里有一团乱麻似的，不管怎样都理不清，反而越来越乱。她烦恼地晃晃头，站起身拿着杯子去打水，想借此换换心情。 －－－－－－题外话－－－－－－ 祝大家五一快乐！ 第三十五章 又见杜思思 “终于放假了，明天好好的睡一觉。”李晓和牧野带着牧浩宇吃过公司的年夜饭，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说：“可以休息十天了，儿子，高兴吗？” “不高兴。”牧浩宇脸上明明是兴奋异常的表情，却偏偏逆着李晓说：“我喜欢你们都去上班，我一个人在家挺好的。” “哼！那你就当我们不在家吧。”李晓也跟他玩笑着：“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没意见。” “才怪！”牧浩宇根本就不相信她：“你肯定电视也不准我看，就让我写作业。” “可是我会带你出去玩啊。”李晓故意地逗着他：“洋人街去不去？” “去。”牧浩宇丝毫犹豫都没有，一口就答应了。 “那明天就去？”李晓弯着腰，和牧浩宇脸对着脸，一副很惊喜的样子。 “太好了。”难得地，牧浩宇自己提出来：“到家了我早点睡，明天早点叫我起床。”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上了轻轨，快快乐乐地往家走。 第二天一早，牧浩宇还没等人去叫，自己就来敲李晓他们的门了：“爸爸妈妈，起床了。爸爸妈妈，起床了。”李晓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听见牧浩宇还在叫着。刘掀开被子，拖拖拉拉地给他开了门。牧浩宇一个闪跃扑到了床上，拍着牧野：“爸爸，快起来了。”也不知道牧野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反正一点反应都没有。牧浩宇伸出两个手指头，捏住牧野的鼻子。 “哈——呼”牧野被憋得长长地出了口气，睁眼看着牧浩宇：“大清早的闹什么啊？”说完四下看了一圈：“你妈呢？” “起床了啊，”牧浩宇兴奋地说：“快起来，说好今天要去洋人街的。” 突然，手机响了。牧野没起身，指使牧浩宇：“去把手机拿过来。” 牧浩宇从床上爬过去梳妆台前，拔掉充电器，拿着手机。 “谁打的？”牧野问。 “杜思思。”牧浩宇小声地说，把手机递给了牧野，还小心翼翼地叮嘱他：“小声点，妈妈不高兴。” “喂。”牧野接听了电话：“怎么可能……我要带牧浩宇出去玩，还要去看他爷爷奶奶……那等年后，我们上班你接过去好好陪他几天吧……你没时间我有办法吗？你能不能为别人想想。”牧野语重心长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牧浩宇提示的眼神，李晓就靠在门框上静静地听着，只听牧野说：“你把他接过去，大过年的扔你妈那儿，别人都是爸妈呵护着，牧浩宇就看着吗……行，你有探视权，我们今天牧浩宇去洋人街玩，你来洋人街探视吧。”牧野说完挂掉了电话。 “哟……”李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大过年的有约会了啊？那我是不是该懂事一点，腾出位置和时间好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圆啊？” “胡说八道。”牧野刚才跟杜思思吵了，瞌睡都全醒了，非常得意地看着李晓说：“老婆，你自己听到的，这次我可没顺着她。” “是没顺着，”李晓翻了个白眼，嘴角一撇：“只是约好了时间地点而已。”她心里还是不痛快：“起来了吧，省得人家等久了。” “别理你妈，”牧野翻身下床：“她神经病又发作了。走，刷牙去。”说完推着牧浩宇出去了。 李晓阴沉着脸，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咦！”牧野两个洗漱回来见了，觉得诧异了：“怎么躺回去了？换衣服走了啊。” “你们一家三口团圆，”李晓心里不舒服，嘴上也不饶人：“我去干嘛？” “我就那么一说，堵她的口。”牧野递过一个眼神给牧浩宇，牧浩宇机灵地爬上床，掀开李晓的被子，拉着李晓的手撒娇：“妈妈，快起来，昨天说好了的哦！” 李晓就势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牧野说：“我不去。” “走嘛，妈妈。”牧浩宇还在祈求着：“期末考试我可是两个100分哦，妈妈，你要给我奖励的，不能赖皮哦。” 牧野也在旁边说：“老婆，车还在公司，我们今天得去把车开回来，明天好去妈那儿。”说着就去衣柜里找衣服，还吩咐牧浩宇：“来，儿子，我们帮妈妈换衣服。” 牧浩宇就伸手去拉李晓的衣服，被李晓“啪”的一声给拍开了：“去去去，自己回屋换衣服去。” “哦嘞——”牧浩宇欢呼起来，跑回自己屋子去换衣服。这边李晓也起来了，依旧臭着脸不搭理牧野。她把牧野找出来的衣服一件件的放了回去，自己重新配置了一身，穿起来。然后理都不理牧野，自己出去叫牧浩宇：“儿子，走，今天妈妈请你出去吃早饭。” “好啊好啊。”牧浩宇也穿好了衣服，点头哈腰地跟着李晓，还不忘对后面出来的牧野做了个鬼脸，对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牧野自嘲地笑笑，换了鞋锁好门去追他们。 车子好不容易开进了洋人街，却到处都是人，几乎是鸣着喇叭一路前行。“爸爸，快。”牧浩宇指着前面叫道：“那个车开走了，有位置，快。”牧野问看到了，摁了两下喇叭，“哪里？”李晓左瞅瞅右瞅瞅，什么都没发现，这时牧野已挤了过去，停好了车。 “你这眼神，”正要打趣她几句，这时电话响了，牧野一看，脸都绿了。 “杜思思？”李晓看他的神情，虎着脸问。 “嗯。”牧野没有接。 “这就是你办的事。”李晓瞪了他一眼，牵着牧浩宇走了，和牧浩宇讨论着怎么玩，玩什么。 牧野跟在他们后面，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他还是接听了：“我带着孩子在玩呢……你也在洋人街……好吧，摩天轮那里吧。” “老婆，就让她带着牧浩宇玩一天吧，不然她就要把牧浩宇接过去。”牧野揽着李晓的肩膀，低声的说着。李晓没吭声，自己生了好大一会儿的闷气。牧野带着他们转到了摩天轮那里，果然看见了杜思思。 “儿子。”杜思思看见了牧浩宇，大声地叫着。 牧浩宇牵着李晓的手没吭声。牧野拉过牧浩宇：“去玩吧。”牧浩宇依然没吭声，看看杜思思又看看李晓，就静静地站在牧野身边。李晓看着尴尬，没说话自己转身走了。 “大过年的，”牧野看着李晓走了，对杜思思说：“非得这样吗？” 杜思思拉过牧浩宇，问他：“想玩什么？妈妈给你买票？”牧浩宇看着牧野点了头，才跟着杜思思走了。牧野想去追李晓，可又不放心牧浩宇，只得跟在他们后面，不停地给李晓拨着电话。 第三十六章 杜思思的心思 李晓心里难受得紧，她一个劲地对自己说，要相信牧野，要相信牧野，可心底还是有一种自己被遗弃了的感觉。她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洋人街，走到滨江路上了。她顺着步道下到江边，就着台阶坐下。望着滚滚的江水，李晓心里也像水烧开了似的——翻江倒海。孩子是人家生的，自己能有什么权利去阻止呢？哪怕他们今天一起玩一整天，自己又能说什么呢？看来，牧野和杜思思之间的牵畔是断不了的了，那么，自己算是什么呢？她不禁想起当初自己要跟牧野在一起，好友芳芳的一句话：“眼泪是往下面流的。”今天，牧野的表现不就证实了吗？为了孩子，也许牧野还会放弃自己。 江风习习吹过，李晓缩缩脖子。本来想着出来玩，她穿得比较少，这时在江边坐着，被风这么一吹，她感觉到阵阵寒意。“我该怎么办？”她坐了许久，也听到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不用看，她都知道是牧野打过来的。她不愿接，接了又如何？是看着他们玩还是跟着一起玩？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大度的人，看着牧浩宇叫杜思思妈妈，还能无动于衷。所以，她只能不接牧野的电话，来个眼不见为净。只是，难道自己就这样一直在这里吹风吗？ “也许，生个自己的孩子比较好。”突然，这个念头冒进了李晓的脑子。她本就不相信爱情，只是觉得像牧野这样的人，能踏实过日子，想不到今天也让她失望了。也许，有着自己血缘的孩子，才是自己一直的依靠。李晓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番酸楚。已经流掉两个孩子了，半年前才做了一次人流。 她还记得，做完手术的第二天，牧野还要出差。早上她还拖着虚弱的身子给牧浩宇做早餐，送牧浩宇上学。每走几步，就是一身的虚汗。而且为了接牧浩宇放学，她还不好请假，还坚持着上班，也不知道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好傻，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身边的朋友，家人都说牧野对她好，听她的话，可是他们谁能看到她的委屈呢？她也在迁就牧野这些不理智的决定。想着想着，越觉得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再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起码还有个孩子陪着自己，总不会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了。 牧野一遍遍地拨着李晓的电话，李晓都没接，牧野知道她是很生气。可看着牧浩宇玩得很开心，他又不好转身走，而且地方这么大，他也没办法去找李晓。杜思思给牧浩宇买了票，让他自己去玩“冒险岛”。自己趁着空闲坐到牧野旁边：“我恢复单身了，”她也没招呼牧野，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有什么能比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强呢？以前是我太幼稚，不懂事，只顾着自己玩，忽略了家和孩子。这几年我也明白了，最重要的是孩子。让孩子在健全的家里面生活成长比什么都重要。” 牧野再老实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只是杜思思没挑明说，他也不戳破，但是他也不傻。他极为轻蔑地瞟了杜思思一眼说：“牧浩宇站在的家庭很健全，李晓对他很好，他跟李晓也亲，期末还考了双100。你就不要担心了，牧浩宇跟着我很好。” 杜思思听牧野这样讲，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将话头转了个弯：“现在经常看到网上报纸上有后妈虐待孩子，前两天还看到说是有一个后妈生气了，把孩子从窗户扔了出去，孩子当场就死了。” “你想说什么？”牧野冷笑了两声，问着杜思思：“李晓比你善良多了，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 “现在她是对牧浩宇好，”杜思思看出来牧野的不悦，想到自己的目的，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以后你们再生一个，她还能这样对牧浩宇吗？亲生的，父母都有偏心的时候，何况不是自己生的呢？”看着牧野没反对，杜思思觉得自己可能说中了牧野的疑虑，接着说起：“我是相信你会对牧浩宇好，可我没办法相信李晓。你看看今天，她可以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如果哪天牧浩宇单独跟着她，她也这样，到时孩子可就丢了找不回来了？” “闭嘴。”牧野难得地发起火来：“她为什么走了你心里不清楚吗？要不是你阴魂不散地整这一出，她至于这样吗？你恢复单身了，可我和李晓已经结婚了。别那孩子当借口说事，你若真的为孩子考虑过一丁点，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而且，李晓也说了，以后就好好地教养牧浩宇一个孩子，我们不要孩子，这下你死心了吧？” 杜思思被牧野骂得愣住了，她是万万没想到李晓有这样的想法的，当下也没有了话来回牧野，只讪讪地没说话，装作找牧浩宇走开了。 牧野看看时间，李晓走开都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想着就头疼。 而杜思思找着牧浩宇，一边陪他玩一边问他：“想不想要妈妈天天陪着你啊？”牧浩宇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妈妈以前工作太忙了，”杜思思自以为孩子是在期待自己的回归，心里乐了，想着孩子闹着要亲妈，你牧野还不得低头，就苦口婆心地对牧浩宇继续说：“以后妈妈一定多陪儿子，有时间就带你出来玩，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嗯。”牧浩宇从鼻腔里面答应了一声就跑开玩别的去了，杜思思赶忙跟了过去，从包里拿出水：“儿子，来，喝口水休息一下再玩。”“我不渴。”牧浩宇没停下，跟着前面的小朋友去排队。杜思思跟了上去，依旧小声地问牧浩宇：“妈妈好想你，儿子，你想不想妈妈啊？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妈妈带你去坐小火车，还有旋转木马？”牧浩宇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记不得了。”杜思思正要开口再说，牧浩宇说了一句：“到我了，”说着顺着滑梯就溜了下去。杜思思看着孩子的疏离，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还是自己生下来的，再怎么说，总还是希望孩子能与自己多亲近的。可想不到，孩子连一声“妈妈”都不叫，她更加后悔自己当年丢下孩子的决定，看来，要想实现自己的目的，不光是牧野，就连牧浩宇这关都很难，她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放弃算了？” 第三十七章 冷战 杜思思眼中露出迷茫，可想到离婚这两年，自己是我行我素的过得很自由，可是男朋友又懒脾气又大，跟着他是过不下去的。再加上她妈总是在她耳边念叨，“选一千个不如先个”，她也慢慢地念起牧野的好来，所以才想起今天这么一出来试探父子俩，只是没想到，李晓在他们心中的位置还挺重的，她一时还真没办法。不过，她嘴角上扬，笑了起来：“我是牧浩宇的亲妈，我有的是机会。” “爸爸，我饿了！”临近中午，牧浩宇一边向门口跑着出来，一边嚷嚷着饿。 “那今天就不玩了，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牧野站起来，去门口等着牧浩宇，向着孩子问。 还没等牧浩宇回答，杜思思就追了上来：“走，妈妈带你吃酸辣粉去。”牵着牧浩宇就往前走。牧野一把抓住牧浩宇，对杜思思愤怒地说：“够了吧！你跟孩子也呆了这么久了，我要等孩子回家了。”杜思思却不是这么好说话，她摸准了牧野的脾气，像以往一样不讲理：“下午我还带孩子玩一会儿，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带孩子回我那里。明早你自己过来接！”以前每当她这样耍横，牧野总拿她没办法。可是今天牧野却一点都没退步：“不要为难孩子，好吗？今天是不可能让你带走孩子的，大过年的，我还要带牧浩宇去看他爷爷奶奶！” “他外婆也想他了，”杜思思发挥出她一惯的胡搅蛮缠：“我要带他看外婆。法律有没规定孩子不能见外公外婆？要不你就让我带着孩子再玩半天，我让外婆过来看。”杜思思直接就杠上了，她就是拉着牧浩宇不撒手。 牧浩宇看着他们在争吵，不敢跟着杜思思走。无论杜思思怎么拽，他都紧紧拉着牧野的手。牧野越发的讨厌起杜思思来，他都不知道以前跟她在一起的那么些年，自己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牧野看着孩子，心里彻底无语，他一字一句地问杜思思：“你到底要怎么样？如果你非要这样闹，以后别想再见牧浩宇。” 杜思思看见牧野脸上极度的厌烦，明白牧野今天是不会妥协的，想着自己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孩子，可不能断了自己的后路，她正犹豫着，只听牧野又继续说：“抚养费你一分钱都没给，以后我也不找你要，只要你少折腾。但是如果你还要这样闹腾，我只有起诉你。”牧野说得很坚决，杜思思心里激灵一下，松开了牧浩宇的手，可嘴上却一点不松：“你起诉啊？谁怕啊？不管你怎么起诉，都不可能不让我见孩子。” 牧野看她松开了手，牵着牧浩宇就走。杜思思知道牧野肯定是要去找李晓，她就跟在牧野后面说：“这里不好坐车，我搭你们的车出去可以吧？” 牧野话都懒得说了，牧浩宇也没吭声，杜思思就讪讪地跟着他们上了车，她还就坐在副驾驶座位，打开了窗户，说是太闷了，有一波没一波的讲着话。 李晓吹够了江风，慢慢地走了上来，向公交车方向走去，突然发现一辆熟悉的面包车驶了过去，是牧野的车牌号，她想着是牧野来找她了，就慢慢地走着。看着车在公交站前面停下了，可是杜思思却从副驾驶位上打开车门下来了，李晓这下彻底的懵圈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而且杜思思还满面笑容地冲着车里说话挥手，看起来很高兴。李晓不想和他们照面，也顾不上坐公交了，直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老师，去哪里？”师傅看她做好了，问她。 “往前走就好。”李晓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这样告诉师傅。 师傅并没发动车，他秉着他们的职业素养问：“老师，你总得给个位置吧，不然我朝哪开？是吧？要不开出去了，你再说个不一样的方向，你又会投诉我绕路……” 李晓听得烦：“不坐了。”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听着司机骂了句“神经病”，就见出租车扬长而去。这时手机响了，是牧野打过来的。李晓看着牧野的车停在前面，她正要挂掉，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干嘛要便宜杜思思？”她按下了接听键，不过怒气未消，没说话。 “你在哪里？”牧野也窝着一肚子的火，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李晓一听，直接把电话给他挂了。牧野又打了过来，李晓摁了接听，依然不说话，“妈妈，你在哪里？”这次换成了牧浩宇在讲电话：“我和爸爸来接你，爸爸说请我们吃大餐。” 李晓不好对着孩子发脾气，又想看看他们今天到底都干什么了，就跟牧浩宇说：“我看到你们车子了，我来找你们。”她看着杜思思已经不在车子旁边了，就走上前去，打开后座的门，上去了。 “坐前面啊，”牧野看见李晓冷着脸，当着孩子的面又不好哄她，只好问：“想吃什么？请你们吃顿好的。” 李晓没搭理他，扭头看着窗外。“吃肯德基。”牧浩宇高兴地说：“我要吃薯条和可乐。” “那吃不饱，吃乡村基吧，你不是喜欢吃铁板吗？今天请你吃。”牧野见李晓不答话，就跟牧浩宇商量。 “我不吃铁板，我吃儿童套餐。”牧浩宇高兴地说。牧野发动了车子，滨江路上一点都不堵，一会儿就到了。牧野停好车，来到乡村基。也许是过了饭点，一点都不挤。李晓不搭理他们，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你吃什么？”牧野在后面问，没见李晓回答。一会儿牧浩宇就跑了过来：“妈妈，你吃什么？”“随便。”李晓说。“哦，”牧浩宇又“蹬蹬”地跑过去，告诉牧野：“妈妈说随便。”牧野就依着她以往的爱好，给她点了个酸菜米线。一会儿，点的餐就都好了，牧野拿到李晓那里，坐在一起吃。可是不管他们说什么，李晓都不搭理，反正就冷着个脸。 “牧歌他们今天开始放假，”牧野没话找话地说着，“明天去妈那里？等会去买点零食在路上吃，开车要4个多小时，不然路上很无聊。”李艳就那样静静地吃着，也不答话也没反应。牧野说着说着也没兴趣说下去了，也低着头只顾吃饭。 “爸爸，”牧浩宇放下勺子：“我吃完了，我去添饭了。” “自己去吧。”牧野嘱咐了一句：“小心点，别撞着人了。” 牧浩宇拿着空碗跑去了吧台，牧野还是有些不放心，眼睛一直盯着。 第三十八章 冷战持续 吃完饭后去了超市，李晓仍旧是一言不发。牧浩宇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挑着自己喜欢的零食，牧野跟着后面，一会告诉他“这个不许买”或者“那个小孩子不能吃”等等，李晓就像个影子似的跟在后面，面无表情依旧冷着脸。 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中，一家人买好了东西。牧野开车回到家里，“牧浩宇，这几天要出去玩，你去多写点作业。”牧野抢过牧浩宇手中的遥控器，对牧浩宇说。 “我把作业带着，”牧浩宇撅起了嘴，有些不愿意，他鼓鼓囊囊小声地说：“老师说了，作业要天天写，不能提前完成。” “你还犟嘴？”牧野站在电视机旁边，对牧浩宇加大了音量：“天天都在外面玩，住的是宾馆酒店，你问呢写作业？到时心都玩野了，你还记得写作业才怪？”说了半天见牧浩宇没动静，又吼了一句：“快去。” 牧浩宇这才磨磨蹭蹭地去屋里拿出来书包，在写字桌前慢腾腾的写作业。牧野也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杂志翻着，监视着牧浩宇写作业。李晓坐在饭桌旁玩了会手机，也不理会他们父子俩的吵吵闹闹，后来打了几个呵欠就进卧室了。牧野见了，急忙跟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老婆，”牧野看李晓躺着，就坐在旁边，忧心忡忡的说：“你又怎么了嘛？就算是我哪里做错了，好歹你说一声啊？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就走了，打电话也不接，这不是闹小孩脾气吗？牧浩宇不就跟着杜思思玩了半天吗？孩子是她生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你要心胸宽大一点，我们总不能不让她见孩子吧？” 李晓突然翻了个身，拿枕头捂住了头。牧野看她终于有了反应，就去拿开她的枕头，李晓感觉到枕头有松动，双手紧紧地按住，牧野无奈地放开了手，继续说：“你就算发脾气，也闹了大半天了，还要怎么样？这样闹腾有意思吗？”李晓还是没反应，牧野也来气了，他不禁恼火了：“要闹就闹吧，随你！” “我闹？”李晓听到这里忍不住了：“今天杜思思真是为了陪孩子吗？别把我当傻瓜。”她扔下这么一句，翻身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时，牧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一发脾气就往外跑？”李晓使劲挣脱开：“我懒得跟你说，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我做什么了？”见李晓说话了，牧野反而放下心来，也没那么激动了，他堵住门口，宠溺地说着：“像个小孩子一样，闹什么啊？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李晓此刻只觉得心里满是委屈，看着牧野似乎根本不认错的样子，她满心里只觉得讨厌和生气，于是她使劲推开牧野，“让开。”打开门走了出去。 牧野紧跟着出去，眼见着李晓进了牧浩宇的房间关上了门，他跟过去扭动门把手，这才发现李晓已经把门给反锁了，他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放弃了。牧野一回头，看见牧浩宇正看着他贼兮兮地乐呵着，看热闹看得可开心了。他假装生气地训斥牧浩宇：“快写作业！”牧浩宇撇着嘴，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只有吼我，有本事去吼妈妈啊！”牧野瞪了他一眼，可是牧浩宇根本不害怕，还冲他扮了个鬼脸，“大人的事少参合，”牧野走到他身边说，“你还不懂事。”“耶——”牧浩宇说，“你才不懂事。”牧野想着不如趁机问问孩子的想法，就拉过一个凳子坐在牧浩宇旁边问他：“你想不想跟着杜思思过？”牧浩宇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不想，只是隔那么久了我过去看看，玩两天。”“那你觉得妈妈（牧野指的李晓）对你好不好？”牧野接着问，还鼓励牧浩宇：“说心里话，别害怕。”“好。”牧浩宇也转过椅子来跟牧野说话，两条腿动来动去的直晃悠：“就是发脾气的时候太凶了，还动不动发猫儿疯（重庆俗语，意为闹小脾气），发猫儿疯的时候太吓人了。” “那你愿意跟着哪个一起生活？”牧野轻轻拍拍牧浩宇的头， 严肃地问。“跟着你们啊。”牧浩宇眼睛睁得大大的，映着窗外的阳光，忽闪忽闪的：“反正杜思思也不会管我，我要跟着爸爸。”牧野听到他这小大人似的话，笑了：“好吧，好好写作业。” “哦！”牧浩宇摆出一副无奈地神色，嘟囔着：“可怜的孩子啊！”说完叹了口气，转过椅子，埋头写起来。“唉，爸爸，”牧浩宇突然又转过身叫着牧野：“明天几点走啊？冬冬来吗？”牧野假装生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操这些心做什么？好好写你的作业，晚上给你姑姑打电话问。” 牧浩宇这才老实了，转过去规规矩矩的写作业。牧野坐在沙发上也陷入了沉思：如果早两年杜思思有这样的想法，他肯定会动摇，可是现在，不说别的，就冲李晓待牧浩宇的好，他觉得就连杜思思这个亲妈都做不到。可是依着杜思思胡搅蛮缠的劲，她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弃了，也不知道还会闹腾出什么花样来？而李晓又是个一根肠子较真的人，肯定不允许自己或者牧浩宇跟杜思思接触，“唉——”牧野叹了口气，抹着额头，自言自语低声叹息：“我怎么就碰上了这两个女人？”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办法，干脆就不想了，想着等李晓气消了就好了，可就是不知道李晓要怎么才消得了气？更可怜的是，他只知道李晓在生气，可她为什么生气，他就想不明白了。他单纯得以为李晓就是不愿意见到杜思思，所以他觉得李晓太孩子气，想着就只有等着她自己想通了。 而李晓把自己关在牧浩宇房间，也是越想越生气，她就是气牧野太顺着杜思思了，不考虑她的感受，这样子一直纠缠着，那自己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可是牧野总是想不明白这一层，还总是说自己闹小孩子脾气，所以她现在都懒得跟他说这么多了，就冷着他让他自己去想。最气人的是，她不明白杜思思为什么会在牧野车上？什么时候他们走得这么亲近了？她不甘心，而对于这一点，牧野怎么连句解释都没有，所以她才越想越生气，就更加的不想和牧野说话，觉得是浪费口水。 －－－－－－题外话－－－－－－ 小长假已经过去了，依依要好好码字，好好写文，加油，依依！ 第三十九章 出发了 李晓不停地生气，又不停地劝自己：不要再气了，为这样子的事情生气划不来。大不了一拍两散，自己又不是非得靠男人养活的，一个人也可以把日子过得很精彩。一会儿又想起：现在牧浩宇大了，学习又好。自己这样拱手把家让给杜思思，自己也太亏了。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不停地穿闪着，搞得李晓是头昏脑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想出去质问牧野到底跟杜思思是怎么回事，可又拉不下这个脸，就这样煎熬着，看着天色暗下来。 “砰砰——妈妈，”牧浩宇在敲门，“吃饭了。” “哦。”李晓答应了一声开门出去，牧浩宇已经端着一碗面“呼哧呼哧”地吃着。 “老婆，”牧野从厨房端出一碗面来，“你尝尝，差什么味道你再加点调料。” 李晓没吭声，伸手端起面，去了沙发上坐着吃。 “妈妈到底是怎么了？”牧浩宇嘴巴里塞满了面条，鼓着腮帮子问。 “我怎么知道？”牧野给自己盛了面，坐在牧浩宇旁边吃起来，逗着牧浩宇：“肯定是你不乖，妈妈生你气了呗！” “少往孩子身上扯。”李晓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心里感觉无比的失落。所以一听到牧野这么说，她只觉得烦，就冲着牧野嚷嚷。 “我们就开个玩笑，”牧野冲着李晓低声下气地说：“你怎么那么大火气？” “猫儿疯发了。”牧浩宇还在说着玩笑话凑趣。 李晓不知道怎么得，脾气又上来了，把碗一推，直接进了牧浩宇的房间。牧浩宇看了，傻眼了，他呆呆地看着牧野，“没事，”牧野笑着对他说：“吃你的面。”虽然牧野面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在翻江倒海：以前因为杜思思接孩子吵架，只要孩子回来了，李晓就不会发脾气了啊？今天这样迟迟不消气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底是怎么了呢？他想着想着也吃不下了，他就看着牧浩宇吃，心里边想着是不是自己还有哪里做错了？ “爸爸，爸爸，”牧浩宇连声叫着，才把牧野的思绪拉回来：“我吃完了。”“哦——”牧野答应了一声，动手收拾碗筷。等他洗好碗筷出来，牧浩宇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走，去洗澡，洗完早点睡。明天和姑姑他们一起去看奶奶。”“看完这一集再洗吧。”牧浩宇已经看得入迷了，可怜巴巴地说着他的请求。牧野没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想打开牧浩宇房间的门。可惜，门依然从里面反锁了，牧野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他无可奈何的坐在牧浩宇旁边，陪着孩子看起电视来。 而李晓虽然躺在牧浩宇床上，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睡意，客厅里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有开灯，映着昏暗的路灯光线，屋里隐隐有些光亮。她一直翻来覆去，躺的一身都酸疼了，太难受了。 “妈妈，”牧浩宇在外面叫，“我要睡觉了。” “你跟爸爸睡。”李晓回了一声，继续在床上“烙饼”翻腾着…… 不知什么时候，她终于睡着了。 “妈妈，起床了。”迷迷糊糊地，李晓听到了牧浩宇的声音，她抓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半。“妈妈，快起来了，我们要出发了。”李晓想起今天要去牧野爸妈那儿，还要在那逗留几天，满心里不愿意，可又没办法。老人再不对，可总是生养了牧野的，李晓想到这里，慢慢地起来打开了门，发现牧浩宇就在门口，扑闪着眼睛，很是兴奋地说：“妈妈，我要换衣服，爸爸说要出去玩几天。”李晓让开门，牧浩宇几步就蹿到了衣柜旁，翻了一件又一件出来，似乎都不满意。李晓看着忍不住笑了，说他：“你才多大点，穿哪件都一样，有什么好挑的。”“哦，”牧浩宇低低地应了一声，挑了件红色的印有奥特曼的羽绒服，准备换衣服：“妈妈，你快去刷牙，不然等会爸爸开车走了，不带你去。”他发现李晓给坐在他的床头，就焦急地催促她。 正好牧野过来，看到这一幕，也就接着话头对李晓说：“快去洗漱了，我们早点走，还要去接牧歌他们。” 李晓斜着眼瞄了一下牧野，站起身来往厕所去，边走边嘀咕：“当谁愿意去似的，不要我去正好，省得都把我当外人，让我看热闹。”虽然她嘀咕得很小声，牧野还是听着了那么一两句。他跟到厕所门口，祈求说：“老婆，你再怎么生我的气，我们回来再说好不好？今天不闹了行不？我们开开心心地出去玩几天。” 李晓未置可否，只是默默地关上了厕所的门。这下牧野更觉得头大，李晓看来还在生气，这样子去不先说妈高不高兴，在路上就有得受了。他就等在厕所门口，李晓出来了，就一直围着李晓转，不停地说着好听的哄着李晓。 “行了，”李晓被闹烦了，“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子摆给你们看。离我远点我心情还好点。”牧野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了底，顿时放松不少。等李晓换好衣服，就带着牧浩宇出门了。牧浩宇快乐得像早起的鸟儿，小嘴就没停过，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计划着怎么和冬冬一起玩。李晓还是没怎么说话，不过偶尔也搭理孩子几句，只是仍旧不理牧野。 都放假了，城里的车也少了。没多大会就到了牧歌家。牧野把车停在路口等着。“哥，”江波也像牧浩宇一样，显得有些兴奋。远远的就跟牧野打着招呼，牧歌跟在后面。牧野看他们提着行礼，就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帮他们放好东西。江波转到前面上车，看见李晓坐在副驾驶座上，也没吭声，一弯腰上了车和牧浩宇说着话。“晓姐。”牧歌倒是见了一声，李晓应了，顺便也问一句：“冬冬呢？怎么不跟你们一起去？”“冬冬呢？”牧浩宇听见李晓问，也着急地问着。 牧歌尴尬地笑笑，江波双手撑着前面椅子的靠背，懒懒的说：“他调皮，不让他来。” “有好调皮？”牧野看他们都坐好了，发动了车子，笑着说：“能皮得过牧浩宇吗？” 牧歌有些怨怼地看了眼江波，轻声说：“他爷爷奶奶不放心，怕我们带不好，摔着碰着了，所以不让我们带出来！”牧野听了只讪讪地笑笑，眼角瞟见李晓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就伸手拍了拍李晓的腿，示意她别说话。李晓瞪了他一眼，把头扭向了窗外。 第四十章 送礼 “晓姐，你怎么不说话？”江波半天没听到李晓的声音，觉得是李晓冷落了他们，对着李晓就开口了：“不欢迎我们？” 李晓闭上了眼睛装睡，听着这话也没丝毫反应，这下就尴尬了。 “她没听见，睡着了，昨晚没睡好。”牧野开口打着圆场。只是他本就是个话很少的人，这句话这么一说完，就没的说了。 “上次我们去妈他们那里还是大前年的事了。”江波也不在乎有没人陪他聊，自己说得火热：“那时妈他们还没来重庆，是大姨的孙子结婚吧？”他侧头问着牧歌。“是的。”牧歌听见回答了一句，江波就接着说了起来：“我记得当时我们还去吃了羊脚脚，杜思思特喜欢吃，还一起去爬云梯……” “牧浩宇，”牧野头也不回的说：“你要是想睡觉就靠着姑姑睡一下。”牧歌就招呼牧浩宇：“到前面来，姑姑抱着你睡。” “不用，我自己躺着睡。”牧浩宇自己脱了鞋子，在最后排座椅上躺着睡。 “杜思思好搞笑”江波又接着说：“跑了一半云梯，就在叫累得不得了……” “江波，”牧野的脸色都变了，听着声音都严肃了几分：“长途车坐着累，你也休息一下吧！” “没事，哥”江波丝毫都没感觉到牧野的不耐，还想接着说，被牧野打断了：“牧浩宇早上起得太早了，你少说两句，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小孩子没睡好对身体不好。”江波狠狠地瞪了牧歌一眼，这才住了嘴，但是“我不高兴”这几个字明晃晃地挂在脸上。牧歌不敢看江波的脸，就去了后排座，找了件衣服给牧浩宇盖上。 就这样，牧野安安静静地把车开上了高速，直到在路途中的服务区停车加油。牧浩宇嚷嚷着饿了，要吃东西，牧歌带他去便利店买吃的，江波也跟着去了。牧野貌似有些累了，靠在椅子上揉着眼睛，李晓看了，依旧马着脸淡淡地说：“累了就睡歇一会再走，我下去走走。”说完拉开车门下车。 “老婆，”牧野叫住他：“你别跟江波计较。”李晓顿了下脚步，听完了走开了。她四处张望着，只见到处都是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旅客，临近过年都是返乡的居多。多数人多操着有地域特色的方言，抑扬顿挫就好像听山歌一样。也有离开重庆准备返乡的外地人，抓紧这休息的片刻，继续采购着重庆有名的土特产，火锅底料啊，豆干啊，麻花啊……大包小包的，瞒当当的，整个一片都是过年的气氛。 李晓正打量着，牧歌牵着牧浩宇，江波一手拿着什么啃着，一手提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走了过来。李晓走上前去，对牧歌说：“你哥应该有些累了，我们去坐一会儿，让他在车上睡一会儿。”说完，就向休息区走去。可正值春运客流高峰，那还有空位啊？江波提着个大袋子跟着她们转来转去，脸上渐渐的就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了。 “转什么转？坐的都没有。”江波嘴里啃着鸡爪，咧咧歪歪地说：“我去车上了。”说完也不管他们几个，自己就大步走到了车子前，还大声喊：“哥，起来吃东西。”李晓撇撇嘴，看着牧歌的神色又冷了几分。反正都把牧野叫醒了，李晓就带着牧浩宇也去车上坐着了。 “我不吃，你们吃吧。”牧野被叫醒了，脸上满是疲惫。他打开车门，下到地面活动活动了手脚，扭了扭腰。李晓见了，翻了白眼，心里说：“该，谁叫你们都惯着江波，好受的还在后头呢？” 牧野活动了一会儿，回到车上发动车子，又往前走。比不多又走了一个半小时的样子，终于下了高速。“牧歌，给妈打个电话，”牧野吩咐着：“问她在哪里？我们是去鸡场还是去幺姨那招待所？”牧歌“唉”了一声，拿起电话问起来。“妈在招待所。”牧歌打完电话告诉牧野，“她说让我们直接去招待所。” 牧野刚停好车，就见着老太君笑眯眯地走过来，热情地招呼江波，就像是小门小户突然见到了天潢贵胄一样。李晓看着只觉着恶心，牧野在车上叫了声“妈”，可老太君只顾着和江波说话，没空搭理他。牧浩宇叫了声“婆婆”，也没见老太君答应，李晓见了这个样，叫都懒得叫了，反正人家也不理，何苦自讨没趣。 牧野一家就这样坐在车里看着老太君跟江波寒暄，等老太君跟江波说完了，江波拉着牧歌去江边看风景了，她这才想起来：“牧浩宇呢？”牧浩宇这才从后排座拱出来，老太君自己哈哈一笑：“我岁数大了，把你都忘了。”牧野这才又叫了声“妈”，李晓也跟着叫了声。“快下来快下来。”老太君招呼着牧野，李晓也下了车，带着牧浩宇站在牧野旁边。 “带礼物了没有？”老太君问：“幺姨说晚上请你们吃火锅。空着手去不好。” “车上有酒，”牧野说着把后备箱打开，“那就一家送一瓶吧。”这还是李晓买来备着的，想着到时回农村送亲戚的。 老太君瞅了一眼说：“这他们瞧不上，一家送500元钱算了。”李晓听了没忍住：“妈，一共有几家？” “你4个姨，还有舅舅，还有你小姨父的姐姐。” “妈，你当钱是大街上拣啊？”李晓没好气地说了句。牧野也没好脸对老太君了，他有些训斥地对老太君说：“姨他们送点东西也就算了，舅舅都走了舅妈也改嫁好多年了，还有小姨父的姐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李晓的话说得更难听：“你这样一安排，至少得三千，我还不如拿这钱带牧浩宇出去旅游算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呢！这酒商场也卖200左右，瞧不上那就算了。”李晓咕哝完，冷着脸站在一边。 牧野没想到一见面就是这个样子，为了避免更加难堪，他直接就对老太君说了：“就送酒，你要觉得不好看，一家再买箱牛奶。”老太君听牧野这样说了，也只好同意了。他们几个就去旁边的超市买了六箱牛奶，路上老太君还说：“等会把东西拿给你姨他们时，就说是你和牧歌送的。”李晓听着很不耐烦，她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牧歌江波那么有钱，搭着我们送这么寒酸的礼，好丢他们的面子。他们的等他们自己送。”可老太君哪敢去跟江波说送礼啊？所以李晓的话再难听，老太君这次也只是嘟嗫了两下唇，没吭声。 －－－－－－题外话－－－－－－ 家庭矛盾就要开始了，依依自己都觉得挺糟心的。但是这也是李晓成长必须经历的，所以请大家耐着性子慢慢看。 第四十一章 极品妹夫（一） 老太君带着他们一家一家的送了东西，每一家还都特地说了，是牧野牧歌的心意，李晓心里对老太君的轻视越来越重，牧歌两口子连面都不露，只顾着自己玩，老太君还要这样去巴结，维持牧歌的脸面，让李晓打心眼里就瞧不起。 送完礼牧野说去鸡场看他爹，老太君说自己不会煮饭，又拉着她的两个姐姐一起过去。这下，7座的面包车坐了8个人，李晓只好抱着牧浩宇，车子都塞得满当当的。李晓多了句嘴：“会不会查超载哦？”老太君非常大气地说：“不会，这条路走熟了的。”李晓嘀咕了两声，没说话。 “妈，这里的风景好，”江波仍旧四处张望着，哄老太君说话：“以后你和爹就在这里买个房子养老。”李晓听了心里把江家的祖宗问候了个遍，面上还过得去，没搭腔。可江波却像吃错了药似的，点着李晓问：“晓姐，你说是不是？”李晓懒得搭理他，冷冷地说了句：“我们没钱。” 可江波并没打算这样平静下去，他还是对着牧野和李晓说：“我以后就来这买个房子。”牧野和李晓都没打算搭理他，哪个正常人会跟个疯子计较？老太君看不过去，搭着江波的话说：“你有两套房子了，来这里买什么啊？”江波却不就着台阶下，反而把矛头对准了李晓：“那是我妈赚的，又不是我的，是吧？晓姐。”李晓本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忍了这么久也都算好的了，当下也丝毫不给他面子了：“是不是你的关我什么事？”江波被这话给气着了，想了半天冒出来一句：“那我们一人出一半的钱给妈买房子。”李晓翻了个白眼，话都懒得跟他说了。牧野也没吭声，只专心开着车。江波被这样的无视给激怒了：“哥，晓姐出门前是不是忘了吃药？”李晓蓦地脸色一变，她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大声地喊了牧歌：“牧歌，你管一下。”两个姨见势不对，赶忙两边打着招呼：“都少说两句吧，都是一家人。” “神经病！”李晓在心里骂了句，抱着牧浩宇一声不吭的坐在。江波还在叽叽咕咕地说着：“我是个没本事的人，靠爸妈过着日子，比不得人家自力更生，是吧？晓姐，我这样的人是让人瞧不起，可谁叫爹妈疼我呢？”李晓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叫了声：“牧歌，你真听得下去？”牧歌伸手拉了下江波，江波使劲一甩，就把牧歌的手甩到了一边，虎着脸瞪了牧歌一眼，牧歌张了张嘴，没敢发声只低下了头。还是大姨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说了两句：“江波，你休息一下吧。”牧歌听了脸涨得通红，她祈求的望着江波，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谁知道江波就是不给任何人面子，还在说着：“我们不能干，娃儿都要靠妈老汉养着，哪像人家自己就把娃儿养大了”。“江波，”牧野终于开口了，隐隐地带着一丝怒气：“闭嘴，夹枪带棒的干什么啊？”“牧野，好好开车。”没等牧野说完，老太君就赶忙打了圆场，阻止牧野说下去。“你就惯着吧。”牧野小声嘀咕了一句，就闭上了嘴。江波这才气呼呼地闭上了嘴，临了还瞪了牧歌两眼撒气。李晓都看在眼里了，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要是换了自己，这日子恐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还好距离短，车子跑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牧浩宇的爷爷早就等在大门口了。鸡场建在江边，青山绿水，虽然是冬天，可松柏之类的树木居多，还是郁郁葱葱的，看上去风景如画。牧野看了眼大门口的陡坡，几乎快成90度的了，旁边就是几百米的陡坡直通江面。看着都觉得危险，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老太君急忙跟他说：“开下去啊。你爹把大门都打开了。”牧野先下了车，招呼着大家下车，一边给老太君说：“太陡了，就停上面，走下去吧。” 江波首先就下了车，到处看了看，看到鸡场下面的江边听着一艘小舟，拉着牧歌就往江边跑，根本不管车上还有长辈。还像个孩子似的边跑边叫：“有船，我们去划船。”牧老爹正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江波拉着牧歌跑过去，牧歌匆匆忙忙的叫了声“爹”，江波连脚步都没顿一下，牧老爹笑呵呵地说：“去玩吧。” 牧野等大家都下了车，打开尾箱拿了买给爹妈的东西，这才锁好车门，走在老太君她们后面，牧野刚放好东西，“爸爸，”就听见牧浩宇叫：“妈妈下不来。”牧野这才发现，一群人里面缺了李晓和牧浩宇。 他赶忙又上到公路边上，果然，李晓带着牧浩宇正在那等着，她穿了一双高跟鞋，这样的陡坡走起来可能会“刹不住”。看到牧野来了，牧浩宇一阵风似的就跑下去了，李晓在后面大声喊着：“慢点，别摔着了。”“没事的，”牧野牵着他的手往下走，笑嘻嘻地打趣她：“谁叫你穿高跟鞋来呢？”李晓本就被江波气着了，碍于人多拉不下脸，这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就抱怨起来了：“你看你这妹夫夹枪带棒的，像我们占了他什么似的？你就不能学学江波，有事先把老婆孩子顾好了来。你看人家连你爹都没叫，尽带着牧歌玩，二老还是把他当宝贝。你倒是时时刻刻念着你爹你妈，他们正眼看过你吗？看过牧浩宇吗？”咕哝一阵，下完陡坡进了院子，李晓看见牧老爹还在大门口站着，就住了嘴，笑眯眯地喊了声“爹”，还说：“您怎么不进去呢？”牧老爹乐呵呵的招呼他们：“你们先进去，我把大门给锁上。”牧野带着李晓来到他爹妈住的房间，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房间里有电视，牧浩宇正拿了个小板凳坐着看电视。老太君在张罗着煮饭，李晓不好坐着，也去到厨房问：“妈，我来做吧。”老太君今天也是难得地给了李晓个好脸，她笑眯眯地说：“不用，有你二姨在，让她做饭。你去休息，看好牧浩宇就行。”李晓再客气了几句，见确实用不着自己，就去屋里和大姨聊天，牧野四处看着。坐了一会儿，牧野叫她：“李晓，带牧浩宇出来，我们去江边玩。” 李晓带着牧浩宇出去，沿着一条羊场小路往江边走着。牧浩宇看见有船也是很兴奋，自己就往前面跑，李晓就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题外话－－－－－－ 这几章，写得很揪心。谁都会遇上极品亲戚，为李晓心疼！ 第四十二章 极品妹夫（二） 江边看着他们来了，扯着牧歌就往上面走。跟牧浩宇擦肩而过时，还差点把牧浩宇给挤到了，幸好牧歌在后面给扶住了，这让李晓对江波的不满又加了几分。牧歌路过他们身边时，歉意地笑了笑。 眼看牧浩宇就要走到江边了，“你走快点，”李晓也顾不上生气了，推推牧野：“快去看着孩子。”又一边喊着牧浩宇：“牧浩宇，不许上船上去，等着你爸爸。”牧野紧走两步，追上了牧浩宇。李晓眼看就要走到江边了，看着全是碎石子，估计这鞋子是过不去了，她就找了块大点的石头坐下，看着他们玩。 牧浩宇和牧野正试着划船，牧老爹走了过来：“别划过去，江水可深了。”牧浩宇惋惜地放下了船桨，在船上呆着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跟牧野下来了。李晓就和牧老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虽然他们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牧老爹讲得河南话），礼貌还是要有的。等到牧浩宇他们上来了，就一起回院子里去。 路过一小片菜园子，李晓看到种着白菜，莴笋，菠菜之类的，就问牧老爹：“爹，这菜都是你们种的吗？”“是的。”牧老爹还是用河南话回答，还好就两个字，李晓还是听懂了。“牧浩宇，过来。”李晓把牧浩宇叫到跟前，指着莴笋问：“这是什么菜？”牧浩宇摇摇头，李晓敲了下他的脑袋，笑着骂他：“笨蛋，这是莴笋。”“他小，”牧老爹笑呵呵地给牧浩宇解围。“爹，我们中午就拔这些菜吃吗？”李晓问。“可以，”牧老爹说得很慢：“你们想吃啥就弄啥？”李晓就自己动手拔菠菜，牧老爹赶紧拦她：“我来，有泥，”牧野拦住了牧老爹：“爹，等她弄，不要跟她客气。”牧浩宇看着有趣，也去帮忙拔菜，李晓也难得的真心的有了笑容。 “爹，等我们公租房下来了，”牧野和牧老爹在一旁看着，牧野看着牧老爹苍老的面容，心里还是有些酸楚：“你就别干了。去重庆带牧浩宇吧。”李晓听了，知道牧野是心疼他爹，不想让他爹这么辛劳找的借口。现在，牧浩宇每天跟着她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哪用得着带啊。只是她也没说破，她也接着牧野的话头对牧老爹说：“是啊，爹，我们公租房申请的三室一厅，已经都审核通过了。你和妈来了，住得下。”牧野朝李晓投去感激的笑。牧老爹听了笑呵呵地说：“没事，这里的活轻，我还做得动。”说话间，牧浩宇已经拔了好大一堆菠菜了，李晓连忙叫住了他，母子两一人捧了一大把去院里洗，牧浩宇也难得的体验了一把农家生活。 江波和牧歌把小院转了个遍，没什么有趣的了，正坐着无聊，两人不时的小声嘀咕几句。牧老爹赶紧的给他们倒水，给江波递烟。牧老爹也是个不抽烟的人，看来都是为江波准备的。江波拿起烟看了下牌子，才抽出一支点起来，正巧牧野带着牧浩宇进来看电视，牧浩宇想看动画片，就去小桌上拿遥控器，小手刚摸到遥控器，就被江波抽走了，牧浩宇委屈地眨巴着眼睛，望着牧野，又看看牧歌。牧歌却站起来说：“我去厨房帮忙。”牧野皱起了眉头，叫走了牧浩宇：“走，我们去洗菜。”牧老爹干站了一会儿，也出去了。 不一会儿，饭就好了。一大家子坐在一起，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和牧老爹聚在一起吃饭。老太君和牧老爹一个劲儿地给江波夹菜，疼他的劲连牧浩宇都比不上，李晓和牧野都看在眼里，都没说话，默默地吃着饭。 吃完饭，李晓在厨房洗碗，牧歌陪着老太君几姊妹说话。牧老爹要去拣鸡蛋了，牧野叫上江波一起去帮忙。等李晓洗好碗收拾好厨房出来，一个人都没见着。踩着高跟鞋做家务，她确实也累了，就坐在小椅子上休息。 “哥，”突然听见江波大叫的声音，李晓走到门口，看见老太君和江波站在一块，只听老太君在跟江波讲：“你去床上睡吧，我那床是干净的。”“不用，”这是江波的声音：“我找哥拿钥匙，就在车上睡一会儿就行。”说完又扯着脖子叫“哥，哥！”牧野从鸡棚里钻出来，一身的灰，还没来得及掸掸，江波就走了过去，把手一伸：“哥，把车钥匙给我，我到车上睡一会觉。”牧野正拍着身上的灰，就跟他说：“你要睡就睡妈他们的床啊！”“不用，”江波伸着手，“我就去车上睡。”李晓看着，也走到院子里，也不看谁就说着：“屋里睡着总比车里舒服。”老太君眼看宝贝女婿不耐烦了，急忙打着圆场：“牧野，把钥匙给他啊。”牧野对老太君真是无语了：“上去等着把，我一会儿就上来。”江波这才走开了。牧野看他走远了，压低声音说老太君：“依江波的性子，钥匙给他了，他心血来潮要开车怎么办？下面就是这么高的崖，出了事谁负的起这个责？你总是这样惯，能不能分下轻重？”老太君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听了就傻眼了：“我这不是怕惹他不高兴吗？”牧野瞟了她一眼，对李晓说：“你休息一下吧，别担心牧浩宇，他跟着爹在鸡棚里捡鸡蛋，没事的。”说完自顾地走了，去看着那犯脾气的老太君的“心头宝”。李晓也没事做，听着两个姨的声音在隔壁，她循着声音来到隔壁房间，看见姨她们在装鸡蛋（鸡蛋要一个个地擦干净装箱）。她也去帮忙，老太君跟着进来，大姨问起刚才江波怎么了，老太君讪讪地没开口，李晓就说了。大姨就说了老太君两句：“你们太惯着江波了。”“还不是江家条件好吗？”老太君看了眼李晓，眼里有些淡淡的嫌弃，“牧歌日子好过。”李晓看懂了老太君的嫌弃，头也没抬地说了句：“牧歌真过得好吗？”二姨没作声，大姨一边装鸡蛋一边抬头看了眼老太君说：“你越惯着江波，牧歌越说不起来话。”“不会，”老太君就站在李晓背后说：“只要都依着江波，牧歌日子就好过得很。就比如现在，孩子有他爷爷奶奶带着，牧歌挣的钱都自己花，还能贴补贴补我和他爹，这日子多好。虽说江波性格不好，我们都让着点就是了。”李晓听了无话可说，就站起走了出来。 －－－－－－题外话－－－－－－ 这几章写得都觉得心酸，希望大家给依依加油哦！ 第四十三章 极品妹夫（三） 李晓在院子里转着圈，看到老太君提了两袋子鸡蛋要拿去放到车上去。“妈，”李晓叫住了她：“等下再拿到车上去吧。让牧野睡一会，他今早一早就起来开车了。”老太君没理会她，还是提着去了车子那里。果然，她叫醒了牧野开门，牧野给她开了门，看见李晓在院里站着，就叫她：“李晓，把牧浩宇叫来，我们走了吧。” 李晓叫过来牧浩宇，给他擦掉身上的灰，洗了脸和手，才去了车上。这时两个姨已经在后排座坐好了，李晓看着后排还有个座位，刘拉着牧浩宇过去，却被大姨拦住了：“放的有鸡蛋，坐不下。”李晓就在前排坐下。正要把牧浩宇放腿上，江波揉着眼睛上来，牧歌还在下面和老太君说着话，江波看见牧浩宇站在中间，就大声嚷嚷着：“去后面坐啊！”他满脸横肉加上凶神恶煞的样子，把牧浩宇吓得愣在了原地。李晓就伸手去拉牧浩宇，嘴里给江波解释：“后面坐不下了。”也不知江波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的，“滚开，”拽着牧浩宇的胳膊往车门一摔，还好李晓拉住了牧浩宇另外一只手，不然牧浩宇肯定会被摔下地去。李晓顿时火冒三丈，紧紧地抱着牧浩宇，也大声对着江波嚷嚷了起来：“你摔孩子干嘛？”江波捏着拳头就冲着李晓挥了过来，还好大姨伸手拉住了江波：“干嘛呢？”大姨吼住了江波。李晓被吓坏了，双手紧紧地搂着孩子。江波堵在车门，拳头捏的“格格”响，“妈啊娘啊”的乱骂着，脏话连篇不堪入耳。李晓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这是个什么人啊？脏话连篇的。”牧野也听不下去了，打开车窗训斥了江波两句：“你还没大没小了，打侄子骂嫂子，还是个人吗？”老太君和牧歌走上来，正看见牧野训斥江波，开口就训斥牧野：“怎么说话呢？”“你自己听。”牧野被老太君弄得彻底寒了心，都懒得解释。江波还在妈啊娘啊的骂着，老太君脸涨的通红，又不敢去说江波，就尴尬地站在那里。 “妈，你上车啊。”牧野听着李晓还在哭，催促老太君。两个姨也在劝说江波别骂了，上车走了。老太君讪讪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牧歌也上了来，江波也骂骂咧咧地上来，和牧歌挤在一个位置上。大姨看到江波的样子，就和李晓说：“李晓，我们换个位置。”李晓就抱着孩子坐到了后面，大姨坐在了前面，劝说着江波“一家人怎么能用那样的话来骂呢？”两个姨轮番地数落着他，而牧歌仍然一声不吭。李晓也平静下来了，听着他们说。气氛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还好没多久，车子就进城了。在一个公交站，江波叫停了，下车坐公交去了，下了车还站在门口骂着“有个车很了不起啊……”之类的，“牧歌，下来”江波一声吼，牧歌赶紧下了车。“我去带他们，他们不认路。”老太君说着也下了车。李晓心里更不是滋味，亲生的孙子还不如一个撒泼耍横的女婿。 “晓啊，”大姨亲热的叫着：“你是做嫂嫂的，别跟他们计较，我们会说他们的。”李晓礼貌地笑了笑，笑容里有一丝苦涩一丝无奈：“我不计较。反正在妈心里，江波都是她的宝贝。”牧野听了这话，心里也有几分酸楚，是啊，妈对江波的纵容已经是没有底线的了，打人这样的事情都能容忍，连说两句都没有，被摔得还是自己的亲孙子，这让作为儿子的自己情何以堪啊？ 在两个姨的劝说声中，牧野把两个姨送回了家，大姨不放心，留他们在家休息，牧野婉拒了：“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我带他们到处走走看看。”车上只剩下了自己一家人，也好说话了：“老婆，又让你受委屈了。”李晓一听这话，刚刚极力忍住的委屈再也忍不了了，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牧野见状，把车子拐到路边找了个位置停下来。他刚打开车门，李晓就扑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牧浩宇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朦朦胧胧地知道刚才姑爷要打自己，也泪眼汪汪地望着牧野，牧野把他也揽进怀里。这一刻，牧野心里真是无比的沮丧：自己的老婆孩子就在自己面前被人欺负了，自己还不能说什么。他这时不禁怨起自己的软弱来，也埋怨起老太君过分的偏袒。想着想着，不禁眼眶里也渗出泪来。 “好了，都别哭了。”牧野自己收住了快要流出的泪，哄着李晓和牧浩宇：“我带你们去好好玩。”李晓自己抹干了眼泪，又给牧浩宇擦干净了，抽抽噎噎地说：“妈偏心牧歌就因为江家有钱，瞧不上我就因为我娘家没钱，我们一定要努力挣钱，给妈看看，她这儿和女到底谁能干。”牧野有心替老太君分辨两句，张了口却发现无从说起，就笑了笑，拍着李晓的肩膀说“好”。 “走，牧浩宇，”牧野锁好了车，一手搂着李晓，一手牵着牧浩宇：“江边有租自行车的，我带你骑车去。”小孩子的喜怒总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的，当下听了就挣脱牧野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跑。李晓看着孩子欢快的模样，也微微笑了笑。她也忘了和牧野生气的事了，跑着去追牧浩宇，还催着牧野：“牧野，你快点。”三个人跑跑闹闹的，倒也还好。 给牧浩宇租了个小车，牧野再租了个双人骑的，和李晓在后面跟着牧浩宇。“牧野。”李晓想了想说：“你确定牧歌是抱来的你是妈亲生的？”“也许我真是抱养的呢！”牧野也说起了玩笑话。其实如果不去考虑老太君和牧老爹，就这样的小日子，过着也是美滋滋的，牧野想着。“爸爸妈妈，”牧浩宇回头叫着：“快来追我啊！”“你等着，”牧野笑着对李晓挑了挑眉，“我们加把劲，追上他。” 可惜这样轻松的时光没过多久，就被老太君的一个电话给打断了。“牧浩宇，等下。”李晓不会骑车，牧野要接电话，只好把车停了下来。看着牧浩宇停在了路边，牧野这才接起了电话：“妈，什么事？”“你们在哪呢？”“带牧浩宇骑自行车玩呢！”牧野说着，“……嗯，我们就不去了……那，好吧……嗯！”牧野挂掉了电话，跟李晓说：“晚上表哥请吃饭！” 第四十四章 李晓的刀子嘴 晚上牧野一家赶到餐厅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由于表哥不知道中午发生的事，所以把他们一家和牧歌江波安排坐在了一起。牧野和同桌的亲朋都挨个打了招呼，避开了牧歌江波，而他们也好似没看见牧野一家一样，只顾自己低头吃着东西。原本这样不理不睬也挺好的，但就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江波不知道哪根神经抽疯，他站起来挨个的给同桌的人夹了菜，连牧野牧浩宇都有份，偏偏避过了李晓。本来李晓看着他给牧野牧浩宇夹菜，还想着就这样和解了也好。谁知他偏偏避开了自己，而大姨二姨也在桌上，江波当着这么多人地面下自己的面子，李晓再怎么有涵养也不可能还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眼看着泪珠儿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对众人说：“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她一走出餐厅，泪水就忍不住了。她不想给人看见，就快走几步，穿过公路来到江边。靠在临江的扶拦上，眼泪就流了下来。牧野很快就带着牧浩宇跟了过来，见状就抱住了李晓，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劝她：“好了，等会别人看到不好。”李晓擦干眼泪，抽抽噎噎地说：“你看到的，江波也太不给我脸了。这什么意思嘛，现在我是绝对不愿意和他们同路回去的，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呆在这里了，太没意思。”“好，江波不懂事，不理会他就是了。”牧野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来看到江波给自己夹菜，还以为他是借机找台阶下，兄妹间恢复如初，想不到江波偏偏这样给李晓没脸，就接着说：“我们明早就回去，等会我就给妈说。”他们就在这边上看着江面上过往船只的点点灯火，对面的青山倒影在江面上，黑洞洞的一片，牧野刻意地聊着江景，李晓也努力地调整着情绪，所以当他们回到餐厅的时候，面对着众人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饭后，大家都散了，老太君看着牧歌和江波出去玩了，叫着牧野说：“幺姨在招待所给你们安排了房间，你和江波住一间，牧歌和我们住一间。” “你和牧歌他们住吧。”牧野听了，也没看李晓的意见，就直接回了老太君：“我们自己出去开个房间住。” “何必花哪个冤枉钱？”老太君说着，“反正这边房间都留出来了的。” “你不觉得和江波在一起很尴尬吗？”牧野反问过老太君。 “有什么好尴尬的？”老太君带着不解的口吻，说得是理直气壮的。 李晓忍不住了，开口说话：“妈，晚上吃饭的时候你看到了的吧？一圈的人，他都给添菜了，偏偏不给我，这不明晃晃地打我的脸吗？” “哎哟，”老太君挤眉弄眼的叫唤着：“你去计较这个？不就一筷子菜吗？少吃一口你也不掉块肉。” 李晓被这话气得想吐血，既然老太君不把自己当回事，她也用不着给彼此面子了，也冷哼了一声，盯着老太君说：“妈，这是少吃一口的事吗？人家这就是告诉大家，他记恨我，有他的地方就没我，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懂。” 要是放在往常，李晓这话一出，老太君绝对翻脸。可今天这事是江波挑起的，老太君脸色变了又变，才缓缓地说：“江波没那意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这些事。你太小心眼了，作为嫂嫂，你该大气点。” 李晓一听这话，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了：“妈，我小心眼？好吧，那江波摔牧浩宇呢？我当妈的看着孩子被欺负，说一句都不行？对孩子撒气，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李晓这一连串话问出来，老太君听了仍不觉得江波有错，还在振振有词地替江波说话：“你说他摔孩子我没看见。如果不是你开口惹着了江波，今天也不会吵架，还不是怪你多嘴惹的事。” 李晓本就压抑了一整天，此刻听到老太君说的话，只觉得无比的刺耳，就连牧野都没想到老太君会这样说话，他皱着眉头对老太君说：“妈，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而李晓也管不了了那么多，她冷笑一声说：“是，我多嘴惹的祸。你总是看我不顺眼，我都理解。可被打的是你孙子，你竟然说得出来这种话。”说完拽过了牧浩宇，指着老太君对孩子说：“牧浩宇，你好好的看清楚，你婆婆说你姑爷打你没有错。”又看着牧野说：“牧野，这就是你要来孝顺的妈，人家说你儿子该打。谁叫你没江波有钱呢！”老太君看到李晓的动作，听到李晓这样说，也急了，这样的话不是让牧野牧浩宇恨自己吗？她正在想要说点什么好话哄牧野牧浩宇的时候，暼见牧野正在一个劲地拉李晓，知道牧野是怕她难堪，阻止李晓说下去。可是李晓的脾气一上来了，哪会就这样算了，她还是笑呵呵地对着老太君，只是话说出来像刀子一样：“妈，其实不是牧野没江波有钱。是你没江波的妈有钱。牧野一个月光孩子的开支都要至少两千，江波牧歌连孩子吃的喝的都是他妈老汉在负责，你自己算一下。再说了，江家那两套房子，是江波牧歌挣的吗？到底谁能干啊？你说你的眼睛能看见什么啊？整天抱怨我们没能力没钱，那还不是你不能干，被你拖累的。”老太君此时脸涨得通红，想要反驳几句，可李晓句句在理，她看着牧野，牧野看到老太君的目光，把头扭向了一边。可李晓并不打算就这样算了，反正都说开了，还不如再多说几句：“再说了，你总说江家房子多得住都住不完，你又那么疼江波，那怎么没见江波给你一套住啊？上次你说我对你不好，牧歌江波怎么没留你住他们那里，好好的孝顺你呢？这次来看你，车子过路费油钱都是我们出的，他们俩就是蹭了一趟？对了，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这话就像是几个响亮的耳光“刷刷”的打在老太君脸上，因为牧歌什么都没给她和牧老爹买。她不可能找牧歌要东西要钱，还得一个劲地惯着江波，还被李晓给说破了，这时真才觉得自己难堪了：她这才发现，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牧野一家受委屈了。可是，自己能怎么办呢？不敢惹江波啊，她脑子里的弯还没转过来，只听李晓又在开口说了。 第四十五章 老太君的说和 “妈，你最好是去跟江波说说，今天这事他必须道歉。”李晓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很坚定：“如果他不道歉，江波这个人我是不会再打交道的。”老太君动了动唇，李晓知道她肯定偏帮江波，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如果今天是我打了冬冬，你觉得江波会怎么对我？拿刀砍我可能都是轻的了吧？妈，”李晓又叫了一声，接着说：“你偏心女儿，这我没话说。可是你不能不把孙子当回事，是吧？再说了，这对小孩子动手，是个人都不能容忍吧？而且牧浩宇又没招惹他，或者你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对牧浩宇动手？如果他有正当理由，他可以不道歉，相反我还给他道歉。”李晓说得一套一套的，牧野听着都觉得有道理，他也帮着李晓对老太君说：“妈，你去跟江波好好谈谈，如果还认我这个哥，他必须道歉。”老太君“唉——”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牧野无奈地笑笑，带着李晓和牧浩宇就着江边溜达起来。 这座小县城是沿江而建的，沿着江边的步道走了20来分钟，就到路的尽头了，也就相当于出城了。晚上黑漆漆的，江风吹得人身上发冷，“回去吧。”牧野说，“这么好逛的了，反正就是这么一条道。”“好吧，那我们去找个酒店住吧？”李晓说：“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房间没？”牧野替牧浩宇拢了拢衣服，说：“还是先去招待所，听听妈怎么说。”李晓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鄙夷地说：“你觉得妈还能怎么说？哼！”也不用牧野回答，自己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牧野也懂她的意思，心里也明白老太君会说些什么，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领着牧浩宇跟在后面。 等他们来到招待所，小姨正在前台值班，看到他们进来就告诉牧野：“房间在三楼，钥匙在你妈那里，她在楼上。”“好的。”牧笑着答应了，李晓也笑着跟小姨打了招呼，跟着牧野上了楼。牧野他们来到小姨预留的房间，门开着却没见到老太君。“咦，”牧野觉得有些奇怪，“妈呢？”“肯定在隔壁呢吧。”李艳朝隔壁房间努努嘴，那是小姨给他们一大家子留的另一间房，刚路过的时候李晓瞄了一眼，门是虚掩着的，看样子牧歌他们在里面。“那我过去看看。”牧野说着往外走。“等一下，”李晓叫住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去干嘛？就让妈跟他们聊一会吧，看看有什么结果？你一过去你说什么？跟江波道歉吗？”说着又狠狠地瞪了牧野一眼，超级嫌弃他。牧野原本是想过去听听牧歌他们在说什么，借机缓和一下，现在听李晓这么一说，他肯定是不能过去了，就走了回来。 “爸爸，我要打游戏。”还好，牧浩宇看到有电脑，提出想打游戏转移了话题。牧野就去帮牧浩宇开机，结果电脑只有显示器，到处找了都没找到主机。李晓看着他们父子俩到处翻腾，忍不住说道：“算了吧，人家这显示器就是当作电视机用，折腾啥呢？”牧浩宇沮丧的嘟着嘴说：“摆个电脑干什么嘛？又不给主机。”李晓看他那样，就说：“那就看会电视呗。”说话间，牧野已经打开了电视，惊奇地发现房间里竟然还有专用的wife，这下牧浩宇高兴了：“电脑玩不了，我玩一会手机总可以吧？”牧野把自己的手机给了牧浩宇，嘴里却说：“找你妈去，看你妈同不同意？”“妈妈，就玩一会呗！”牧浩宇转向李晓，可怜巴巴地申请，“我今天可是一天都没看电视的哟。”李晓看他理由充足，且今天又受了委屈，很大气地手一挥：“玩吧，”但是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半个小时哈。”牧浩宇听到她同意了，立即坐在床上玩了起来，她后来说的话牧浩宇根本没听见。想着难得出来一趟，李晓也不想拘得他太紧，就躺在床上，和牧野看起电视来。 没多一会，听到老太君的声音在外面走廊想起：“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就听见走进来的脚步声，李晓赶紧坐起来一看，真是老太君进来了。“回来了啊！”老太君难得的对李晓都有了好脸色，走近牧浩宇坐着，探头一看手机（虽然她看不懂）：“牧浩宇，玩什么啊？”牧浩宇正玩在兴头上，没回答她。牧野也看电视入了迷，就剩下李晓回了一句“他玩他们小孩子的游戏”，也没话说了。李晓知道老太君是有话要说的，可她打定了主意不开口问，看老太君怎么开口说。 老太君坐了一会，虽然看得出来满脸的尴尬，终究还是开口说了，也没点名叫着牧野或者李晓，就自己讪讪地说着：“刚我在那边也说了江波。可你们也知道他的那个脾气，谁说都没用。还有呢，他说是你摆了一天的脸色给他看，他心里觉得委屈，才给你难堪的。”李晓听到这里明白老太君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也不打算让牧野来和稀泥，就抢先对老太君说了：“谁说我摆脸色给他看了？借口吧。”李晓又语重心长地叫了老太君一声：“就算是我摆了脸色给他看，得罪了他，他怎么能对牧浩宇下手呢？孩子还小，你怎么不问问呢？”“我说他了，”老太君皱着眉说，不满意李晓这样咄咄相逼：“他是被他爸妈给惯坏了。牧歌说是他瞌睡没睡醒，发起床气。”“妈，”李晓对这个解释肯定是不满意的，听着老太君还在为江波开脱，心里又不高兴了，语气也冷硬了起来：“妈，我也说过几次了，我在意的是江波差点打了牧浩宇，我对他所有的不满都是因为他对孩子动了手，不管他是为什么发脾气或者发多大的脾气，他都不该拿孩子撒气。”李晓说完，也不再理会老太君，她明白老太君仍然是偏向江波的，根本就不可能让江波来道歉。老太君见李晓扭头假装看电视，牧野也一直看电视没吭声，心里头也不爽。她刚刚在那边没说几句，江波就吹胡子瞪眼的，虽然没说话，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在发货，所以她刚刚开了个头，根本就没敢往深里说。至于起床气之类的，都是牧歌找的借口。没想到刚跟李晓一说，李晓就这么直白地说破了，老太君真心觉得自己不容易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两头受气”。 －－－－－－题外话－－－－－－ 今天是母亲节了，祝天下母亲节日快乐！ 第四十六章 老太君的为难 “我真是两头受气。”老太君说着说着就像要哭了似的，语气里透出特别委屈的味道：“那边江波不讲理，这边你们又不体谅，你们有没想过我很为难……”也不知道牧野是真的看电视入迷了还是怎么的，反正老太君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也没见牧野给点反应，李晓当然就更不会接老太君的话了。老太君见状脸上终于现出了焦急的神色，“牧野，”索性她就把牧野叫答应了再说，牧野没反应，老太君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牧野“哦”了一声，坐起来看着老太君。老太君也顾不上面不面子，李晓消不消气了，接着刚才的话说：“牧野，你可是我亲生的，不要这样让我两头为难。”李艳听了冷笑一声，想着老太君都说不出来好话，心里想着“就看她怎么演”。牧野本来也在认真听，不过听了老太君的开头，也不想再听下去了，当即就对老太君说：“妈，我怎么让你为难了？” 老太君一听，知道之前的话都白说了，可想着牧歌那里，又厚着脸皮跟牧野说：“你还不为难我啊？你要江波来道歉，你又不是不知道，依他那个脾气，这怎么可能嘛？你是做哥哥的，大气点让着他吧。”牧野气得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不过他一直孝顺，人又憨厚说不出来什么话，只能自己干着急。李晓看在眼里，明白这恶人还得自己做，就对老太君说：“妈，你说想让我们怎么做？是不是要我去跟江波道歉？”这个语气肯定不会友善，也是的，老太君这心都偏到肋骨去了，谁都不会高兴。 “也不是说要你去道歉，”老太君难得的再次低三下四地跟李晓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明天在一起吃个饭，说几句话，就把这事揭过去了。”“哼嗯”李晓冷笑一声，觉得老太君好天真：“妈，晚上不是一起吃了饭了吗？江波怎么做的？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李晓一说心里想起更来气了，也就偏过头不理会老太君了。老太君看着李晓态度强硬，又把目光投向牧野，牧野也不傻，就着李晓的话头说：“妈，本来如果江波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来这么一出的话，我们都不计较的。就算明天再在一起吃饭，江波又来这么一出，怎么办？”老太君急了，对着牧野说话的语气都重了：“那你们这么闹腾着又怎么办？你有没想过你妹妹日子得多难过？你们不让步，江波肯定拿牧歌撒气，你们能不能替牧歌想想？”李晓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冷冰冰的问了老太君一句：“妈，你有没想过我拿牧野撒气呢？”老太君听到这话怔住了，李晓看见老太君的神色，又加了句：“还是说你不在意我拿牧野撒气或者说你根本不在意牧野过不过的好？”牧野也看着老太君，老太君还真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被问得愣了一下，看到李晓和牧野都望着自己，老太君想也没想就说：“哎呀，你总是计较这些干什么？你就非得要跟江波争个输赢才算完吗？”说着老太君又叹了口气，看李晓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鄙视的嫌弃。李晓也不搭理她，看了牧野一眼，牧野心里对老太君也是失望了，也叹了口气对老太君说：“妈，你心疼牧歌我没话说，可是你不能不分黑白吧，我也不可能没有底线地容忍谁，牧浩宇是我的孩子，我亲生的儿子。”牧野说着说着触动了心底的那根弦，老太君接二连三的偏袒让他也寒了心，所以说到后面语气也重了。老太君听了这话，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脸也红了，她站起来说：“你们就住这吧，我去你小姨家住。” “妈，”看着老太君往外走，牧野叫了声：“我们明早就走了哦，你和爹自己保重身体。”老太君的背影抖了一下，也没见她回头，只听到她说：“那我去跟牧歌说一声。” 等老太君出去了，李晓过来关上了门，对牧野说：“看到了吧，在妈心里，还是钱最重。亲孙子都比不过有钱的女婿，你还是死心了吧，妈要是心疼你，不说江波，牧歌总会过来说点什么的。”牧野听得心头烦，可事实又容不得他帮着父母说两句，对于李晓的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于是伸手拿走了牧浩宇的手机，撵他说：“去，跟你妈洗脸去，早点睡。”李晓心里头还是有些埋怨的，觉得牧野没能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不能保护老婆孩子，心里隐隐地有些失望。正好牧浩宇走了过来，她就带孩子去洗漱了睡了。 小孩子倒是睡得快，不多一会儿，牧浩宇就睡熟了，看来这孩子确实也是累着了。李晓却还是睡不着，外面太吵了，根本就没法入睡。“哎呀，怎么这么晚了还这么吵？”李晓爬起来，来到窗边检查是不是窗户没有关。“旁边就是客运中心，”牧野看着她说：“车来车往的肯定吵了。”李晓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可还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而且又是夜里显得特别的刺耳。“这么晚了怎么还这么多车啊？”李晓踱了回来，抱怨着说。“有长途车啊，晚上到站啊。”说到这里，牧野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告诉李晓：“小姨父叫下去喝夜啤酒，一起去吧！”李晓平时也能喝几杯，所以一般聚会他们都是一家人一起去。李晓朝着牧浩宇努了努嘴：“牧浩宇都睡了，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牧野似乎觉得扔下李晓有些不好，拿起电话说：“我打电话叫妈过来陪着牧浩宇。”“算了吧，”李晓拿起遥控器换着台：“我不去了吧，反正我人也不熟。”“那我早点上来。”牧野说着拿着电话准备出去，临出门时又叮嘱李晓：“你过来把门反锁好，我回来打电话你再开。小心点，有人敲门都不要开。”“嗯，”李晓答应了，嫌他啰嗦：“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牧野这才出去了，顺便带上来门，李晓把门反锁好，又插上了门上的插销，这才回来躺着看电视。她把台都换了一圈，也没找到喜欢看的，索性就让电视声音想着，她玩起了手机。可是手机浏览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她觉得真是太无聊了。她想“还是睡了吧”，可是外面实在太吵了，李晓就在床上不断的翻腾着，心里羡慕牧浩宇极了，这么快就能睡着，还吵不醒！ 第四十七章 丢脸？ 李晓睡得迷迷糊糊的，牧野打来电话叫她开门。李晓眯缝着双眼把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暼见是牧野在外面，才放心地把门打开。“几点了？”李晓问牧野。牧野进来回身锁好门：“一点多了，睡吧。”李晓躺回床上，听到牧野轻轻地在说：“明早不急，睡醒了再走，不用起来太早。”“嗯。”李晓钻进被窝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这招待所的环境确实太差了，天才蒙蒙亮，李晓就被吵醒了，外面听着是人声鼎沸了。旁边牧野还呼噜连天，牧浩宇也还睡着。李晓怕吵醒他们，就还是躺在被窝里，确实天气也冷，还是被窝里躺着暖和。这样一直到九点多钟，外面有人敲门，李晓稍稍打开门一瞅，是老太君，就打开门让她进来。老太君迈步走进来，看到房间里面还很暗，就问李晓：“他们还没起来啊？还在睡啊？”李晓关上门，轻轻地说：“昨晚后来小姨父把牧野叫出去喝酒了，一点多才回来的。”老太君在椅子上坐了：“那你们等下怎么吃早饭呢？”李晓拿了自己的衣服披上，坐在老太君对面的床尾，随意地说：“出去随便吃点就是了。”老太君也不怕吵醒牧野和牧浩宇，对着李晓说：“我跟牧歌他们说了你们打算今天回去，牧歌说不好让江波他爸妈自己过年，而且冬冬也没来，他们还是要赶回重庆过年的。所以我想呢，现在春运了嘛，票也不好买，干脆他们还是跟你们一起走的好，也免得别人看笑话。”李晓听了忍不住笑，她笑着看着老太君说：“妈，这车票今天的不好买，可以订明天的啊，明天的订不到还有后天啊！江波不道歉，我就不可能跟他坐一辆车。”牧野被她们的说话声吵醒了，他微微抬起头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又躺了下去。老太君看见就叫他：“牧野，还不起来啊？都九点多了。”牧野困得睁不开眼，睡意朦胧地嘀咕着：“妈，有事吗？我昨晚睡得晚，又喝了酒，没事让我再睡会。”老太君见缝插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牧野也不知听没听清，“嗯”了一声。老太君以为牧野答应了，美滋滋地就往外走，边走嘴里还在念叨着：“我去告诉牧歌，让他们等着你们一起回去。”“等一下。”李晓和牧野同时叫着，牧野听见让牧歌他们一起回去，一个激灵吓得瞌睡都醒了，翻身就坐了起来：“妈，我什么时候说了跟牧歌他们一起了？”李晓听着牧野说话了，识趣地闭上了嘴。可是老太君不高兴了，她停住了步子，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牧野：“我刚说让牧歌他们坐你的车回去，你不是同意了吗？”“我同意了？”牧野甩甩头，使劲想了想：“不可能吧。我要真同意了，也是刚才瞌睡没醒，迷迷糊糊没听清你说的什么。你还是告诉牧歌，各走各的好。”老太君脸色一变，指着牧野问：“你真要不留情了？”牧野坐了起来说：“我没办法。”老太君当场就把脸垮了下来，但是看着拿牧野没办法，也没再说什么，只说：“你昨晚出去喝酒怎么不叫上江波，就算放在面子上也该叫他一声啊，不然你们姊妹间怎么相处呢？”牧野嘟哝了几句：“又不是我请客，再说了我还不愿意跟他计较呢？看着都添堵。”老太君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牧野叫醒了牧浩宇，洗漱了直接下去了，转了一圈找到老太君，说了几句，随便吃了点早餐，一家人就动身回重庆了。本来原计划是沿路走走，边走边玩着回去。可现在李晓说没心情出去玩，就直接回重庆了。 回到重庆也就快过年了，朋友们都忙着走亲访友，他们三个每天这里逛逛那里逛逛，感觉到处都冷冷清清的。李晓想着在城里这样晃荡，还不如回老家过年去，就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一阵寒暄，老李也没提让李晓回家过年的话，李晓懒得兜圈子，直接问：“爸，咱家哪天团年啊？”老李沉默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说：“今年就不团年了，还有两天就过年了，都被亲戚些把日子早订了，我们家没留下日子了。” “哦——”李晓听出来老李语气中的勉强，但就是假装没听懂，她依然问着老李：“爸爸，那我门大年三十那天回来吗？”老李很是客气地婉拒了她说：“你们肯定有你们自己的安排，就不用回来了。”“没安排，你也知道，牧野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我就是问一下你我们是上午回来的好还是下午回来好？”李晓觉得心里都有些酸楚了，自己贴补起来的家自己似乎还回不去，所以她不死心，在电话里继续问着。“你弟他们一直在家，”老李也不隐瞒什么了，直接说了理由：“你弟妹一直不喜欢你，万一你回来她又闹，大过年的就不好了。”“爸，那是我的家。”李晓听着这话很不高兴，她加重语气说，“凭什么不让我回去？”“你现在弄得我都没脸见人，你一回来亲戚们问起，我脸往哪搁？”老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慢慢地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李晓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直接就挂了电话，眼泪涮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知道她爸爸的意思，就因为她嫁了个离过婚的男人，老家的人封建，都觉得她丢脸，因此弟妹不喜欢，觉得是受了她的连累。本来李晓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可是她真没想到自己的爸爸也会这么想，而且还就这么说了，还不让她回家。当初家里穷，她出来工作后没少贴补家里，想不到如今却是落个人人嫌弃的地步。李晓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渐渐的就苦出声音来了，牧野和牧浩宇听到声音都围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牧浩宇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眼睛里露着疑惑和关心。 “我爸不让我们回去过年，说是怕我弟妹不高兴。”李晓哭着抽抽搭搭地说了出来，牧野伸手抱住她，安慰地说：“没关系，你还有我们，我们一家人自己好好过。”牧浩宇也在一旁叫着“妈妈”，牧野叫过孩子，教他告诉妈妈，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牧浩宇听话地认真说了，李晓眼泪仍往下掉着，她伸手抱住牧浩宇，一家三口抱成了一团，李晓仍然抽泣着。牧野不停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第四十八章 牧老爹来电话 李晓哭够了，自己抹干了眼泪，乐呵呵地叫着牧野牧浩宇父子俩：“走，我们大采购去。多买点好吃的来屯着，不然大年初几这几天要饿肚子哟！” 街上两旁和商家都挂起了红红的灯笼，福字，树上都挂上了彩灯，节日的气氛营造得非常浓烈。只是现在一放假，都流行出去玩，街上的行人很少，除非是去到热门的景区比如磁器口之类的，那才叫一个热闹，可是本地人谁愿意去凑这个热闹啊？人山人海的，纯粹就是排着队看人头。李晓他们走在街上，心里还是感觉到有些失落的，不过尽力的掩饰着。 牧野其实心里也不好受，本来就是说好了在老太君那过年，可江波这么一闹，老太君又这么偏袒，让他心里对老太君也有了几分看法。现在李晓一家看来是接受不了自己和牧浩宇的，唉，自己这个小家就像是被双方大家庭抛弃了一样，孤零零的。他在心里对自己顺，李晓因为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又失去了这么多，自己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他们来到超市就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菜，肉，零食，糖果……买了一大堆，结账的时候把李晓都吓了一跳，“四百多？”李晓从包里掏出银行卡递过去，笑嘻嘻地对牧浩宇说：“看吧，给你买了这么多吃的，我都没钱了。”牧浩宇嘴一撅，不服气地说：“我只买了3个零食，那些都是你们买的。”说话间，牧野已经提起了袋子，示意他们走了，路上，李晓和牧浩宇不停地斗着嘴，打打闹闹的，画面看上去但是很和谐。 晚上，李晓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牧浩宇刚走到餐桌边就嚷了起来：“哇塞，虾子，我最喜欢了。爸爸，爸爸快来吃饭了。”叫了半天也没听见牧野答应，李晓盛了饭出来，就对牧浩宇说：“你先吃吧，我去叫你爸爸。”说着就往卧室去刚到门口，就见牧野站在窗边接电话，似乎是谈的不愉快，牧野一个大男人，脸上都挂着泪珠。“怎么了？谁打的电话？”李晓看着牧野的样子，也有些心疼：“着什么急啊？好好说就是了。”“爹打来的，反正就是骂我这不对那不对。”牧野也没避讳，对着电话就说给李晓听，李晓也听到了电话里面牧老爹的声音又大有凶。“电话给我，我来说。”李晓对牧野说。“你说不过的，他根本就不讲道理。”牧野说着直接按了免提，牧老爹的声音就这样传了出来：“你现在翅膀硬了，车都不让牧歌坐了，你有好了不起？妹妹都敢不认了，你以为我管不了你了。”牧野看样子还是不敢跟牧老爹顶嘴，只是大声地对着电话解释：“江波动不动就捏拳头，我哪敢让他坐车。万一他在路上又打人，我怎么办？”“他敢？”牧老爹依然骂着，他的河南口音太重了，李晓只是断断续续的听懂了几句：“江波再浑也不可能对自己人动手……牧歌是你妹妹……你别听人挑拨了……他怎么可能对牧浩宇动手……现在把你妈也气病了，天天躺在床上……”李晓本来这几天天天受气，听到这几句也明白了，老太君在牧老爹面前把所有事都栽到自己脑袋上了，当下也不怕得罪牧老爹，抢过电话就说：“爹，什么叫人听人挑拨？江波对牧浩宇动手的时候妈也在的。”这次牧老爹还听懂了，听到李晓说话，他倒没刚才那么凶那么不讲理了：“你妈说她没看到。再说了真有事，那是妹妹，你们让着点不行啊？”李晓更生气了，说话也更不留情面了：“妈没看见，大姨二姨看见了啊，你去问清楚了来。两个姨又没死，你问的到的。”李晓这话一出，只听得牧老爹在电话里叽里呱啦的大声吵着，反正就是骂牧野不孝，李晓也顶了回去：“你们两个老的都一样，有本事你去骂江波，你去把他管教好。就知道欺负牧野老实不会讲话，有你们这样的妈老汉吗？欺善怕恶的，你怎么不说是江波把妈气病了？”“嘟——嘟——”李晓还在说话呢，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牧老爹把电话给挂了。 这时，牧野还在用手擦眼睛，“吃饭吧。”李晓把电话还给牧野，也数落他：“你明知道妈他们是偏着牧歌他们的，有时就不能对他们太客气了，你看，现在一大家子人都拿你撒气。”“毕竟是老的，说话的时候还是要顾忌一下他们的感受。”牧野说着跟着她走过来吃饭，“你也不可能对你爸凶吧？是不是？”“我是不会凶我爸，你等着看，我还会不会跟他们有联系。”李晓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刚端起饭碗，李晓的手机响了，李晓刚接了就听见牧歌的哭声，李晓也急了：“牧歌，你哭什么啊？”“对不起，晓姐……”接着听筒里就传来江波的骂声：“xxx（粗口）李晓，老子看牧歌的面子没跟你计较，你还得意了？还叫爹来骂我？信不信老子过来打死你？……电话给我……呜呜。”貌似牧歌抢过了电话，被挂掉了。“怎么了？”牧野正端着饭碗，结果看到李晓脸都变青了。“你的电话呢？”李晓气得一颤一颤的，接过牧野递过来的电话，就着刚才得号码就拨了过去，是牧老爹接的，李晓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说：“爹，你说我们不让着牧歌，刚江波打电话来说，要过来打死我，你说怎么让？我就站着让他打死才叫让，是不是？这样你才满意！”牧老爹明显是被吓着了：“他敢？！我给他打电话。”这下不用解释牧野也听懂了：“老婆，别生气，江波不敢过来的。”牧野放下碗，站起来搂着李晓。李晓心头烦，推开了他，一屁股坐下来：“我不担心他过来打架。现在法制社会，他没这么大胆。我是气爹是非不分，总说我们不对，什么都怪到我头上。”牧野拿起筷子，看见牧浩宇正看着自己，就跟他说：“没事，自己吃饭。”然后又给李晓夹了一筷子菜：“先吃饭吧，以后我们三个人自己过，谁都不理谁都不管。”“就是，我还不信我们这日子还过不好？”李晓扒了一口饭，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其实爹也不是怪我们，他说他也说了牧歌的，”牧野慢慢地解释着，“他说他们只是不想看到我们姊妹间像仇人一样不来往。” 第四十九章 又是孩子 “不用解释了，”李晓边嚼着饭边说：“不管妈他们怎么想，你觉得我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吗？”说完又给牧浩宇拨虾，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我也是遇得到哦，我爸偏心李正，你妈偏心牧歌，偏偏都让我们给遇上了。”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牧浩宇说：“牧浩宇，你放心，我们只有你一个，不管怎么偏都是偏向你了。”牧浩宇也没听懂李晓是什么意思，反正李晓给他拨了虾子，他就一个劲地吃。 虽然有这么多的糟心事，但是年还是得过的。他们三个就这样呆在家里看电视，逛街，吃零食，倒也有滋有味的。新年就在他们这样的消遣中过了。转眼就初八了，牧野李晓都该上班了。牧浩宇又是一个人呆在家里了，李晓觉得他可怜，可是牧浩宇却觉得这样子最舒服了，自由自在的。为了避免牧浩宇带孩子回来野，李晓每天出门前就把孩子反锁在家里。可是孩子哪有这么听话地呢？他呆在家里总要有要的吧，于是就开始了疯狂玩电脑游戏，很不幸又被提前回家的李晓逮了个正着。为了保护孩子的眼睛，牧野把电脑都设了密码。孩子也是聪明的，玩不了电脑，就看电视。那李晓又有了对策，直接把遥控器放包里带走了。牧浩宇也是好玩，竟然给李晓打来了电话，一开始嘘寒问暖的：“妈妈，你今天冷不冷？” “不冷。”李晓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端着水杯，斜靠在座椅上。大年还没过，工作也不忙，她就陪着牧浩宇聊，看这孩子要怎么样。 “妈妈，你吃饭了吗？”牧浩宇还是很有耐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关在家里太无聊了。 “吃了啊。”李晓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你吃了吗？”李晓问牧浩宇。 “吃了。我今天的作业都写完了。”牧浩宇卖起了乖。 “那你睡下午觉，起来了再玩会玩具，差不多我就下班了。”李晓也跟着他闲侃，两个人比起了耐心。 “妈妈，你中午吃的什么啊？” “饭啊，菜啊。”李晓猜到了牧浩宇的心思，不禁都笑了起来：“儿子，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啊？” “妈妈，我就只是想关心关心你。你以为我要问你什么啊？”牧浩宇还挺精灵的，说着说着都带着委屈了。 “可是我在上班，好好的啊，不需要你关心啊。”李晓继续地逗着他。 “你忙不忙呢？”牧浩宇接着问。 “你说呢？”李晓笑着问他。 “那我问你个事，”牧浩宇语气显得小心翼翼地，像是有什么乞求：“电视机的遥控器找不到了，你知道放哪里了吗？” “呵呵呵……”李晓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啊。” “在哪里？”牧浩宇似乎看到了希望。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李晓“嘻嘻”地笑着问牧浩宇。 “嗯哼——”牧浩宇这才猛地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故意把遥控器藏起来了，是不是？妈妈，你这样太不好了。”这孩子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在电话里撒起娇来：“妈妈，快点说吧，你藏在哪里了？” “我没藏。”李晓一本正经的说。 可是牧浩宇不信，他还是不依不饶：“妈妈，快点告诉我，你说嘛，藏在哪里了？我保证，只看30分钟，我发誓。”不得不说，这孩子确实聪明，脑袋瓜子也灵活转的快。 “在我包里，”李晓不想逗他了，实话告诉他。 “哪个包？我去找。”牧浩宇还以为是放在家里的。 “我今天带着上班的包，哈哈……”李晓不地道的大声笑了起来：“傻儿子，死心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关心我的，肯定是有目的的。哈哈……” 牧浩宇听着语气都是明显的不高兴了：“妈妈，你太过分了，太狡猾了。” “好了，”李晓收起了笑意对牧浩宇说：“妈妈上班呢，你自己玩会玩具，我争取早点回来，放你出去玩。”牧浩宇也没办法了，悻悻地挂了电话。李晓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知道孩子在家里会搞些什么状况出来。毕竟才六岁多，孩子还是太小了，想到这里对老太君又多了几分怨，上班都没问题，让看孩子就总说有病。李晓甩甩脑子不去想，看到微信上小婧发过来的消息： “我从东北回来了，那边太冷了。” “你去东北干什么啊？”李晓问着，虽然现在没什么事，同事们都各玩各的，可是大张旗鼓地聊天还是不好，所以李晓还是在微信上打字和小婧聊。 “回武卫家过年啊。”小婧说着还发了个鄙夷的表情过来。“你怎么样啊？” “别提了，本来是去牧野他妈那过年的……”李晓觉得手机打字太慢了，就换成了电脑微信版，直接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把这几天的事情跟小婧讲了一遍。 “太不可理喻了。”小婧听了总结了一句，然后问李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李晓发了几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就这样呗，反正这几天大家都没联系。” “牧野家也就算了，”小婧发过来信息：“你爸这么偏心就不应该了，毕竟你们家当初你也贴补了不少。” 说起这个李晓更伤心，她跟小婧是知根知底的，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她就跟小婧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反正现在对我爸我是失望透顶了，有需要的时候我就是女儿，用不着的时候就让我自生自灭。反正他不当我是一家人，我以后也不拿他们当一家人。” “你就嘴硬吧”小婧给她回了过来：“以前你还不是每次都说不给你爸钱了，结果你爸一开口，你还不是给？” “哎呀，”李晓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我爸也顶多找我要钱，没让我不回家噻。这次是真的伤到我了。” “说真的，”小婧回了信息：“你要为自己考虑下。如果牧浩宇将来不认你，你该怎么办？现在你爸那里不是你的家了，你可别搞得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到时你哭都哭不出来。”也是多年好友，才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晓无奈地抱怨着：“牧野他妈是巴不得我滚蛋，我爸嫌我嫁了个离过婚的丢了他的脸，难不成我还真的去跟牧野离了？” “离个屁？”小婧看她这样不开窍，不禁爆出了粗口，“你就没想过要个自己的孩子？你可别忘了，牧浩宇还有个亲妈！” －－－－－－题外话－－－－－－ 最难给章节起名字了，所以请大家多包涵了！ 第五十章 李晓的顾虑 “所以，我才烦。”李晓又把那天杜思思的事情很小婧讲了一遍，气得小婧直接骂她猪脑子： “你跑什么跑？你又不是见不得人，你就该留在那里，看杜思思要做什么？看牧野打算怎么办？你这么一跑，什么都不知道了？真是够傻的了。” “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生气。真的，”李晓对着小婧才能说出心里话：“你是没见着，那杜思思有多么的蛮横，牧野对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都顺着她，你说我怎么看得下去？而且人家带孩子玩，我夹在中间算什么呢？不尴不尬的。我也问过牧野，干嘛这么让着杜思思，牧野说是怕麻烦，懒得跟她计较，可是男人的话能信吗？换了你是我，你打算怎么办？” 小婧看了，回了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比如说如果杜思思想跟牧野复合，难道你就这样干看着？” “不会的，”说到这李晓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心里有底：“真会复合当初他们就不会离了。” “人是会变得。”小婧还在劝她：“人家毕竟还有个孩子，你和牧野有什么？” “不说了，说得心里烦。”李晓被小婧说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乱了套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小婧给她留下这么一句话。 李晓坐在位置上，把这些事都串起来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是啊，如果杜思思找牧野复合，人家打着孩子的理由，自己拦得住吗？还有老太君，看自己横竖不顺眼，肯定不会帮着自己的，唉，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这些年才真是白熬了！想着想着，她的难受都写在脸上了，她在位置上也坐不住了，就跟刘姐王媛打了招呼，说有事先走一步，就离开了办公室往家走。 在车上，她还是在考虑这个问题：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以前都说牧野是个老实人，没有花花肠子。可是有了那天杜思思，还有年前江波的事打底，李晓觉得牧野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这让她对这段感情也没了信心。她心里竟然隐隐的有些后悔和牧野结婚了，想起结婚她也是满心里的酸楚：就拿了个证，其他什么都没有。像李正结婚虽说没办婚礼，可李正跟他老婆好歹还拍了婚纱照，侄儿出生后，也大办了满月酒。而小婧结婚虽然没有婚礼，可人家武卫家拿了首付款给他们买房。而自己，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还江边亲戚都不喜欢。想着这些，李晓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当初的选择错了，她不禁又想起当年姑姑说的话，“一定要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年少的时候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如果牧野没结过婚，如果牧野没带着牧浩宇，她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而当年牧野问他是否会把牧浩宇当作亲生的，她到时也说得是斩钉截铁的，自己不生孩子，就养大牧浩宇就好，现在如果自己想要个孩子，牧野会同意吗？ 想起以前石姐，刘姐劝自己的话，又想到刚才小婧的话，李晓这次心里是真的像要个孩子了。起码，如果以后真和牧野分开了，还有个孩子陪着自己，不是吗？李晓这样想着，可是，真要有了孩子，谁来带孩子呢？李晓的爸妈还是老太君？老太君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想让她带孩子，恐怕是很难。而自己的妈妈，李晓摇摇头，妈连“123”都不认识，在城里出到大街上，可能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而她爸爸，心都放在李正一家上，会帮自己吗？李晓越想越觉得渺茫，孩子啊孩子？看来是要不了的了，想到这里，李晓心里还是有几分苦涩的。哪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李晓脸上现出了一丝苦笑：还是算了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过好现在吧。只是她对牧野现在总是有了几分怨的，正想着，轻轨来了，她就上了轻轨，先回家带牧浩宇出来逛逛。想着牧浩宇，她也有些心疼，这两天把孩子关在家里，中午孩子都吃面包牛奶或者方便面，唉，虽然孩子喜欢，可李晓总觉得还是委屈了他。老是这样关着他也不行，孩子总得要出去透透气，一整天都一个人呆着，不管是谁都会闷的啊，李晓想着，回家跟孩子谈谈，明天就不锁他了。 轻轨很快就到站了，李晓下了轻轨出了站，就急急忙忙地回家。李晓轻轻上楼，蹑手蹑脚地开门，没听见屋里有声音，“咦？”李晓心里“咯噔”一下，“儿子，”李晓叫了一声，没听见答应，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儿子。”李晓忙脱了鞋进屋，看到牧浩宇房间关着门，她轻轻推开门，看见牧浩宇爬在床上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她眼睛里有些酸，轻轻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又轻轻拉开门出去，让孩子睡一会吧。 想想牧浩宇这两个假期都是一个人在家，李晓心疼他的同时也看清了现实：还是不要孩子了。孩子生下来没人带更可怜。李晓心里作了决定，她拿起手机，发了条朋友圈：六亲不认源于六亲无靠！ “怎么了？”小婧发过来微信问。 “没人带孩子啊。”李晓回复：“刚到家，看到牧浩宇睡着了，被子都没盖。” “唉……”小婧回了：“你这么早下班？” “心里烦，反正办公室也没事，就早点回来看看牧浩宇在家做什么。”李晓懒得打字，直接给小婧打了语音电话：“没想到回来看到孩子就这样睡着了，说实话有些心酸，孩子其实很可怜。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要孩子了，没人帮我带。你怎么样？现在肚子看得出来了吗？” “哪有那么快？哎呀，”小婧提起也是一肚子的抱怨：“武卫他妈做的饭不好吃，我天天挤公交来上班，结果武卫每天打车来给我送饭。还说是时间来不及，怕饿着我了。” “那说明他心疼你，还不好吗？”李晓打断她。 “屁哟！其实他妈可以早点做饭，武卫早点出门，走路过来也才半个小时的距离，坐公交十分钟就到了。”小婧说，“也不知道母子两在家忙什么？他妈天天都说忙，我说要不就不要送饭了，中午我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好。他们又说外面的不卫生，没想过他天天打车来送饭，一个月就这车钱都几百块。” “唉，”李晓安慰她：“管他们了，你肚子里有孩子，少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 第五十一章 无聊地李晓 “都是说得容易，”小婧说着，李晓听她说话的语气她也是一直压抑着：“说不生气，可是一天受不完的气。武卫经常给我说，他妈在这里住受委屈了，要出去租房子住。” “你们还住你姐那？”李晓问。“你们的房子还没接房吗？” “是啊，哪有那么快？要到今年9月份才接房，接了还要装修，装好了还要放半年。”小婧说着，语气里面也满是无奈：“他妈总说我姐给了她脸色，武卫肯定是偏着他妈，弄得我一天在家里就听他们抱怨。” “你姐还是好的了，你们这么大家子人住着。”李晓不由感叹了一句。 “其实吧，”小婧说：“我觉得他妈是觉得我姐跟着我们吃饭，占了她的便宜。” “啊？”李晓有些不明白了：“你们一个月给多少生活费给他妈？” “没给。”小婧说：“哪有钱给啊？要还房贷啊。” “那他妈心里不舒服也说得过去了，”李晓旁观者清：“你们再怎么一个月也要吃1000吧，老人家又出钱又出力，肯定是有点不舒服的，可以理解。” “唉，”小婧叹了口气说：“不过他妈把家里收拾得挺干净，衣服也洗了卫生也做了，所以我也不好说说什么。出了脾气不太好，又有点小气，其他的都还不错。” “那你就知足吧，”李晓说着：“你看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实在难受就想想我，比你还惨，你心里就舒服了。” “呵呵……”小婧被李晓逗笑了：“你们的公租房申请下来了吗？” “下来了。年前就出结果了，”李晓说：“但是还没确定接房的时间。” “妈妈……”牧浩宇站在门口揉着眼睛，刚睡醒声音还有点哑：“你回来了？” 李晓看了他一眼，跟小婧说：“不跟你说了，牧浩宇醒了。”说完刘挂了电话。这时牧浩宇已经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人还迷迷糊糊的。 “走，我们出去买菜，”李晓给他理了理衣服，“整天关在家里也不好，出去走走锻炼锻炼。” “妈妈，明天把遥控器留在家里好不好？”牧浩宇跟着李晓站起来，来到门口穿鞋：“今天我都快无聊死了。” “可是你一天到晚都看电视，眼睛也受不了啊？”李晓站在门口等他穿好鞋出去，拿钥匙锁好门，一边下楼一边说：“你要是乖乖的，我就给你钥匙，你可以出去吃饭出去玩。还把遥控器放在家里，但是你能做到看会电视就休息一下眼睛吗？” “当然！”牧浩宇急切地说：“相信我，妈妈，我一定可以的。” “好吧。那晚上你跟爸爸申请一下，只要爸爸同意，明天就这样办。”李晓笑着说，带着牧浩宇去超市。 晚上，牧野一进屋，就见饭菜都端到桌子上了。“老婆，你今天回来得早啊？”牧野换了鞋，进厨房洗手。 “吃过午饭就回来了。”李晓端出来最后一道菜：“牧浩宇，过来吃饭。” “嗯……老婆，有个事情，”牧野支支吾吾的，李晓看了他一眼：“说呗，”牧野有些心虚，但还是开口说了出来：“杜思思说她妈想牧浩宇了，想接他过去玩两天。” “你们自己商量。”李晓这次脸上平静得很，看不出喜悲，这让牧野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你同不同意？”牧野端起饭碗，小心翼翼地问着李晓。 “牧浩宇，你想去吗？”李晓没理牧野，自己边吃边问。 “你们同意我就去玩两天。”牧浩宇眼巴巴地，眼睛里看得出来还是很想过去的。 “去吧，去了就留在那边，不用回来了。”李晓说得很平静，可是牧浩宇却被这话给吓着了，他失望地说：“那我不去了。” “怎么了嘛？”牧野瞅了李晓一眼，埋怨地说：“这不正在跟你商量吗？”说完又问牧浩宇：“儿子，你到底想不想过去？” “可是妈妈说过去了就不回来了。”牧浩宇怯怯地看了眼李晓，怯怯地说。 “你妈逗你的，”牧野给孩子夹了一筷子肉丝：“怎么可能不要你回来呢？你要不回来，你妈哭都哭死了。” 李晓听了白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没说话。牧野又问着牧浩宇：“说心里话，你到底想不想过去玩？” 牧浩宇扒了口饭咽了：“如果你们同意，我就去玩两天。” “好好吃饭吧。”牧野叮嘱了牧浩宇，又给他夹了菜，才对李晓说：“你看现在孩子又没人带，他妈接过去正好噻。他玩两天就过来了……” “还吃不吃饭了？”李晓打断了牧野的话：“我又没说不同意，你自己看着办。吃饭。” 这下牧野更加懵圈了：李晓这到底是同意了呢还是不同意呢？正巧这时杜思思电话打过来问，什么时候过来接孩子？牧野拿着电话看着李晓，李晓理都不理他，牧野就告诉杜思思明天早上8点开轻轨站接。一直等他挂了电话，李晓都没吭声，这让牧野有些疑惑：李晓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吃完饭，李晓收走了碗筷。牧野和牧浩宇说起这个事来，牧野问牧浩宇：“为什么想过去？”牧浩宇轻轻地说：“我就想过去看看他们。”虽然他们的声音很轻，可李晓还是听见了。李晓呆呆地站在厨房，为自己感到好笑，人家的血缘亲情那是割不断的。她也明白了“血浓于水”，无论自己怎么做，牧浩宇都还是惦记着杜思思的。她无奈地冲自己笑笑，拧开水龙头洗起碗来，反正他们一家的事自己不参合，看牧野自己怎么处理了。 第二天早上，很难得的，牧野755了才带着牧浩宇出门了，李晓也跟在后面出门了，想着今天出门早就坐公交去上班。在公司看了一天电视，到了下午4点多，刘姐看她还在位置上坐着，就催她：“小李，没事就早点回去看孩子吧，那么小就一个人在家，怪可怜的。” “不急。”李晓淡淡一笑说：“今天他亲妈接过去了，我不用急着回去。” “哦……”听到李晓这样说，刘姐也不好再说什么。场面就冷了下来，李晓就继续这样无聊地继续看着电视，一直到五点正常下班，这才又慢悠悠地出了公司。家里没了孩子，李晓也不急着往家赶，好像是把她日常的作息时间都弄乱了似的。她干脆坐车去等牧野下班，牧野五点半下班，她坐车过去刚刚好。 －－－－－－题外话－－－－－－ 看到有新增收藏了，依依好惊喜！谢谢亲们！ 第五十二章 牧浩宇回家了 李晓到了牧野公司楼下，正好牧野下班了。两个人就一起坐车回家，买菜做饭。没有了孩子的玩闹，家里真是冷清很多。很难得，这次孩子过去了，李晓一点都没生气。李晓也不问牧浩宇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牧野心里觉得奇怪，可他不敢去问李晓，这样平平静静的多好。 就这样过了两天。李晓下班的时候接到牧野的电话，说是杜思思把牧浩宇送过来了，他还在高速路上，让李晓在轻轨站接一下。李晓心里至少有十万个不愿意，她根本不愿意和杜思思打照面，李晓直接就跟牧野说了不愿意，可是牧野吃透了她的性格，笃定她不会不管，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李晓心里那个气啊，连杀人的心都有。可是她又放心不下孩子，所以李晓还是忙慌慌地回去了。 刚出轻轨站，就见牧浩宇等在出站口，杜思思站在他身后。杜思思一眼就看见了李晓出站，一口一个“幺儿”地叫着，那亲热劲甭提了，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来气李晓的。李晓就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杜思思作了一通，在叮嘱了牧浩宇“好好学习，要听话”之类的后终于走了，李晓这才牵起牧浩宇的手，问起他这两天过得开不开心。结果牧浩宇说杜思思把他接过去后就送给了他妈妈，这两天孩子也一直跟着外婆的。就今天要送孩子回来了，昨晚上杜思思才把他接到自己的家里，呆了一个晚上。 李晓问起孩子杜思思家的情况，孩子虽然小，但是也说得很清楚：杜思思现在一个人租房子一间房子住，晚上摆地摊卖衣服。用牧浩宇的原话来说，房子小的就只有一张床。“那个叔叔呢？”李晓问孩子，“你有没有见到呢？”别看牧浩宇是小孩子，心里鬼精鬼精的，什么都明白：“没看到了。她说有一次吵架了，叔叔走了就没回来。”“杜思思还给你说了些什么啊？”李晓不经意地问着孩子。牧浩宇人小鬼大，简单地挑着说：“她说想我了，以后多接我过去玩，还说要比以前对我好，让我告诉爸爸，说她想天天跟我在一起，好好带我。。”这些话本来是杜思思嘱咐了孩子，要孩子说给牧野听的。可她不知道其实孩子跟李晓亲，没想到孩子一股脑地背给了李晓听。李晓听了，心里很生气，知道杜思思想打什么主意，她面上一点都没显露出来，一边带着孩子往家走一边笑眯眯地问牧浩宇：“儿子，你想不想天天跟着杜思思呢？”“不想，”牧浩宇想都没想，回答得很干脆：“她又不得管我，”孩子对这个问题很敏感，马上就对李晓说：“妈妈，你同意了要让我回来我才去的哈，你不能怪我，你不能不要我！”“没说不要你，”李晓拍拍孩子的头，安抚孩子：“妈妈不是接你回来了吗？”说着笑嘻嘻地跟孩子开起玩笑：“我以为你过去过了两天好日子，还不愿意回来了呢？”“我又不傻，”牧浩宇嘟着嘴“哼”了一声说：“杜思思要是真的管我的话，我小时候她就不会扔下我跑出去玩了。” 这还是之前牧浩宇有一次在外婆那里回来，跟李晓顶嘴说李晓不是他的妈妈，说外婆说的，李晓是假妈妈，是坏人。牧野气急了，告诉了牧浩宇：“你生下来一个月都不到，杜思思就扔下你，自己跑出去玩了，后来你两岁多的时候，她不声不响的跑了，我才给你找的这个妈妈。”没想到，孩子就记住了。 李晓还是揉揉孩子的头，对他说：“放心，我不会扔下你的。星期天就要去学校报名了，这几天就可以好好玩，开学后就好好学习。”李晓怕孩子心里不高兴，转移了话题，一路聊着回了家。 晚点牧野回来了，看到牧浩宇在家，也是很高兴。“爸爸，”牧浩宇看着牧野提了个袋子回来，迎上去接着：“这是什么啊？”“卤鹅，”牧野把袋子放在饭桌上，“今天出差，老板听说当地的卤鹅很出名，买了两只，让我也带了一只回来。你们吃饭了吗？”“没有，妈妈说等你一起吃。”牧浩宇说着打开了袋子，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好香。妈妈，爸爸带卤鹅回来了。”牧浩宇冲着厨房喊着，李晓递出来一个盘子，“你倒盘子里吧，就当我们加菜了。” 由于今天饭吃得晚，牧浩宇吃过饭休息了一下洗了澡就睡了。牧野靠在床上，问起牧浩宇这两天在杜思思那边的事来。“明天你早点回来自己问孩子。”李晓说起这个事还是不高兴，在孩子面前她还可以装着不在乎，可是在牧野面前，她就不用装了，所以牧野开口问就被她怼了回去。不过呢，她顿了一下，还是对牧野说了：“牧浩宇说杜思思把他接过去就送到了外婆家，杜思思晚上在夜市摆地摊，自己租房子住。儿子说哪个叔叔没在了，你有机会了。”牧野轻轻地弹了下李晓的脑门：“又乱说了，又要闹了？”说着把李晓揽进怀里：“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就冲着你对孩子这么好，杜思思就赶不上，不知道你吃的哪门子的飞醋？”“我吃醋？”李晓推开他，拿枕头摔在他脸上：“做梦去吧！”牧野放好枕头，也跟李晓玩笑起来：“不吃醋你每次都吵啊闹的干什么？”李晓白了他一眼，得瑟地说：“那是以前我傻，自己找罪受。现在我想明白了，要是真分开了，我又不用管孩子，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不知道过得多好了！”“现在嘴巴说得硬，”牧野伸手捏了捏李晓的鼻子，学着李晓生气时的样子说：“真有那么一天，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呢？”“要不试试？”李晓朝着他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咋两离了，看看是谁哭？”在口舌上，牧野什么时候能占着便宜，所以牧野也就只能笑笑算了。 “早点睡吧，明天我还得跟着老板跑呢！一早就得开车跑高速。”牧野说着，躺了下去。“今年你们公司生意挺好的嘛，”李晓也躺了下来，顺手关了灯：“才过完年就忙起来了。我们公司还冷清着了，大家都各玩各的，没事做……”李晓几句话都还没说完，就听见牧野的呼噜声了，可见是真的累了。李晓也就不再说话了，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三章 兴趣班 安静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快，转眼牧浩宇就开学了，新学期当然有家长会。在家长会上，孙老师和数学老师都对牧浩宇进行了表扬，李晓心里那个美啊，骄傲得像一只昂首阔步的小公鸡。为了了解孩子更多的情况，在孙老师说家长会结束，可以单独交流时，李晓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牧浩宇在学校表现得挺棒的，学习努力，主动帮助老师同学，很不错的孩子。”见李晓来到身边，孙老师主动对牧浩宇在学校的表现作了点评。 “谢谢孙老师的肯定，”见到有其他的家长也围了过来，李晓也不再多说，让出了位置：“那我先走了，有需要我们再沟通。”还没等孙老师再说什么，其他家长就已经围了上来。李晓就退出了“包围圈”，去大会议室接孩子。刚到门口，牧浩宇就出来了。 “妈妈，今天老师又表扬我了吧？”牧浩宇刚走到李晓身边，就开口问了。 “当然有啊！”李晓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两位老师都表扬你了，说你学习好，又爱帮助人。”走着出了校门，同学们和家长都慢慢地分开了，各自回家。李晓又对牧浩宇说：“儿子，你真是妈妈的骄傲！”牧浩宇丝毫没有谦虚的想法，点点头对李晓说：“那当然，我这么优秀！”“哈哈……”李晓忍不住笑起来，打趣牧浩宇说：“别人表扬你了，你是不是该谦虚一下？说点“哎呀没什么，我还要继续努力”之类的？”“切——”牧浩宇做了个鬼脸：“那才不叫谦虚。我本来就优秀，干嘛要说假话？”李晓也不想去干预孩子的童真，也没去纠正牧浩宇的话，就跟他说：“那你要继续努力，争取以后都是妈妈的骄傲，行不行？”牧浩宇像个大人似的拍拍胸脯：“没问题，放心！”“呵呵……”李晓又愉快地笑了。 到家了，牧浩宇放下书包，拿出一张红色的纸给李晓：“妈妈，你明天还要去学校开会。”“哦？”李晓接过来一看，是家委会的邀请函，就顺手揣进包里：“知道了，你写作业去吧。”她就坐在沙发上看起报纸来，牧浩宇乖乖地在他的写字桌前写起作业来。 第二天吃过午饭，李晓赶紧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小会儿，就去了学校。本次的家委会呢，首先是校长对上一学期学校的工作作了个总结，向家长们展示了学校的各种动态，然后就是家长们自行交流。开完会出来，李晓真是感慨万千。她在校门口接了牧浩宇，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就在微信上给王媛说了声，就不回公司，直接带着孩子回家了。 晚上牧野回来，李晓跟他说起今天开家长会的事，和他商量：“老师说现在的孩子都只顾着读书，都没有才艺和特长了。我想我们是不是让牧浩宇去学点什么啊？” “学生不读书还能干什么啊？”牧野不以为然，拿着手机在玩。 “可以学他感兴趣的啊，我看其他的孩子学武术，钢琴这些什么的，牧浩宇也可以啊？”李晓夺过牧野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他说：“你认真点，我跟你说正经的。牧浩宇可以去学乐器，到时也是一项才艺啊。升学或者以后就业，也有个特长嘛。” 牧野听着没多大兴趣，敷衍李晓：“你跟牧浩宇商量，看他愿不愿意学？” “儿子，”李晓叫住牧浩宇，“别玩了。过来，”牧浩宇正在玩手工玩具，被打断她有些不高兴，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撅着嘴说：“什么事嘛？” “你去学个兴趣班好不好？”李晓问他：“你喜欢什么？” “他喜欢打电脑游戏。”牧野笑着在旁边插话，“你送他去学啊！” “一边去。”李晓斜了眼牧野，转而对牧浩宇说：“你们同学有的在学跆拳道，有的在学画画，还有的在学钢琴……你也去学，好不好？” “那我学什么啊？”牧浩宇既没多大兴趣学，但也不拒绝学。 “要不周末我们去找个培训学校看看？”李晓跟牧浩宇商量好了，牧浩宇也就答应了，“现在洗澡睡觉。” 周六一大早，李晓就叫起了牧野和牧浩宇，“走，今天请你们出去吃早餐！”李晓给牧浩宇找出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他床上：“快点穿好衣服，我们出去吃。” “我要吃肠粉。”牧浩宇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要加火腿的，我好久都没吃了。” “好啊，”李晓今天心里很高兴，一口就答应了：“你快点，哟去催催你爸爸！” 李晓刚说完，牧野就站在了门口：“我都洗好脸刷完牙了，还催我？你们快点呗！” 他们催着牧浩宇出了门，在楼下的路边摊吃了牧浩宇心心念念的肠粉，就来到步行街。现在的父母都舍得在孩子身上砸钱，他们步行街上转了一圈，到处都是培训学校，武术，艺术，琴棋……看得他们眼都花了，问牧浩宇选什么，他说都可以。李晓一屁股坐在路旁边的凳子上，说干脆商量好了来，走得累，牧野和牧浩宇也坐了下来。 “儿子，”李晓双手捧着牧浩宇的脸，搓了搓，看似很无奈地说：“看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啊？” 牧浩宇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看着李晓说：“要不就学打拳吧？” 李晓接着他的话就说了：“可是打拳又不能作表演，”她看着牧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学乐器吧？学会了就是特长了。” “那去看看吧。”牧野站起来，牧浩宇也跟着起来了。他们拖起了李晓，“要学就早点定了好回家。”牧野说着。 于是他们进了旁边的一家琴行，门口的海报上写着各类艺术培训。前台小妹见了他们进门就迎了上来，李晓直接拉过牧浩宇，说明了来意：“这么大的孩子，想给他培养个特长，学点什么好？” 那小妹很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还倒了水。还没开始说话呢，牧浩宇就被满屋子的乐器吸引了，他先是指着墙上挂着的吉他问是什么，又坐在了架子鼓前，试着敲了几下。又坐到钢琴前，也弹了几下。前台小妹就问他了：“小朋友，喜欢吗？”牧浩宇看看李晓没吭声，似乎也有些犹豫。 李晓看着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问他：“你喜欢什么啊？钢琴啊？”牧浩宇点点头说：“还可以。”李晓就扭头问小妹：“一架钢琴多少钱？” 第五十四章 学吉他 “钢琴要贵一些，”小妹笑笑：“最便宜的两万多一点。”李艳没说话，心里盘算着。小妹看出李晓的犹豫，接着说：“其实弟弟要学钢琴，也不用买一台。他可以每天放学后来我们这练一个小时。” “这样不方便吧。”李晓看着牧野，征求他的意见：“我们本来回家就晚了，孩子没有时间过来。” “还是学点其他的吧。”牧野说着，牧浩宇听了，有些遗憾的起来了。 “要不，你带我们看看，你们学员学习的情况？”李晓笑着问小妹。 “可以啊。”小妹说着，在前面带路。李晓领着牧浩宇跟在后面转了一圈，在一间教室外面停了下来，一位老师正在叫两个稍大些的孩子学吉他，牧浩宇觉得很有趣。李晓看出来了，就再给他加了点油：“学吉他也可以哦！以后学校有活动，你就可以抱着吉他弹，好酷哦！”牧浩宇听了两眼发光，一个劲地说：“好吧，就学吉他吧！”牧浩宇又看了一会儿，才跟着前台小妹回到前台。 “吉他一把多少钱呢？”李晓问。 “让弟弟试试先吧，”小妹从墙上取下几把，帮牧浩宇试着大小，一边回答李晓：“每把的价格都不一样。这把不错，弟弟再大点都可以用。” 李晓看出来孩子还满喜欢的，就接着问起来：“那学习的费用呢？” “姐姐，”小妹笑容灿烂，嘴甜得像喝了蜜似的：“买了琴（吉他），我们赠送6节课。正常是一期12节课，一节课90元，两小时。” 李晓扯了下嘴角：“好贵哦！有没优惠？” “哎呀，姐姐！这还贵啊？”小妹笑着请李艳坐下，转移了话题：“要不先把琴给弟弟订了？” “学琴的费用都没谈好，订了琴如果不学不是就浪费了吗？”李晓脑子很清楚，坚决不上当！ “这样吧，如果你在我们这买琴，我们除了赠送6节课时外，以后的学习费用就按1000一期来。”小妹想了想，很是无奈地说，脸上那表情就像剜了她的肉似的，似乎是作出了好大的让步。 可是李晓并不满足这样的优惠：“那琴多少钱？” “弟弟挑的这把780。”小妹见李晓有意给孩子报名学习，笑眯眯地非常热情：“这是最低价了。” “又哄姐姐，”李晓装作娇嗔地翻了个白眼，对小妹说：“直接说个卖价吧。我们还是要长期学的，肯定有优惠价的。” “700。”那小妹把李晓拽到一旁，努力作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说：“姐姐，这真的是最低价了，我们学员都是这个价。不信你可以去问的。” “我又不认识你们的学员，我去问谁啊？”李晓也跟她玩笑着，强硬地说：“600，可以我们就买了，不行就算了。” “嗯，好吧。”小妹一副心疼的样子，拿起单子准备给李晓开单了：“那姐姐把后面的课时费一起交了吧！” “好啊，先学一期了。”李晓也跟着来到前台，站在那儿看小妹开单子。她瞄了一眼：“不对啊，妹儿”李晓指着单子说：“你刚说了学费1000元一期，你们赠送了6节课，那这期我们就只用付6节课的500啊！” “哎呀，姐姐，就几十块钱你还看得上啊？”那小妹撒着娇跟李晓说，“琴都优惠了，这几十块钱就不能少了，以后的学费再给你优惠嘛！” “别这样啊，我们可是要长期在这里学的，”李晓催着小妹：“快把单子改了，我好付钱啊！” 看着李晓坚持，小妹撕掉了刚开出的单子，重新开了张给李晓。李晓看了没问题，掏出信用卡递了过去。小妹刷了卡，给牧浩宇的吉他配好了包，说：“姐姐，你们坐了稍等一下，我把琴拿进去让老师调下弦。”李晓笑着点点头，小妹就拿着吉他进去了。牧浩宇还是到处看着，碰碰这个碰碰那个，都有兴趣！ 调好弦后，牧浩宇背着琴，跟着牧野李晓出了门。李晓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花了这么多钱，可得要坚持好好学哦！”“放心吧，”牧浩宇对李晓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嫌弃她啰嗦：“等我学会了弹给你们听。” 牧浩宇的课程排在了周日下午1330，所以星期天的中午，李晓早早地做了饭，吃了就催着牧浩宇出门了。牧野加班去了，李晓带着牧去学习。还是昨天的小妹在接待，她倒了杯水给李晓，让李晓在休息区等，就把牧浩宇带进去学习。 李晓从报栏取了份报纸，看了一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想学古筝，可那是家里没条件，所以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孩子愿意学，她是打心眼里支持的，把自己当年的梦想都寄托在了牧浩宇身上。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十分钟，牧浩宇才背着吉他出来，李晓和前台打了招呼，母子两就出来准备回家。路上李晓问起孩子今天学习的情况，孩子说起来眉飞色舞，非常兴奋。是啊，第一次接触一个新的事物，孩子的新鲜劲和兴趣都特别浓。李晓听孩子说了授课老师很年轻，很好沟通，也鼓励孩子：“好好学，下次学校有活动你就给大家表演个吉他独奏，一定很受欢迎！”“好，”牧浩宇今天看来是学得很高兴，一口就答应了。 晚上，牧野回来，听到孩子喜欢学也很高兴，也是鼓励了孩子。但是，他跟李晓说起了另一件事：牧老爹年级大了，做事都比较辛苦。李晓是个聪明人，不等他说完就明白了：“他们如果不想做了就不做了吧，反正公租房拿出接房了也住得下。” “妈的意思呢等我们接房后，让爹先上来帮着带牧浩宇。妈的活轻松，她就在那帮着幺姨看看门，先不来了。”牧野稍稍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妈担心上来了处不好，所以她就还上班。” 李晓听了后面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哼，处不好？那想要我怎么做？” 牧野看见李晓变了脸色，急忙哄她：“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反正还早，到时再说吧！”说着坐到了沙发上，装着看报纸。 “总说我这不好那不好的，”李晓可没打算就这样打住，在牧野耳朵边碎碎地念叨：“有本事一直不跟我住一起，那才叫厉害！又想依靠我，又想做我的主，还不许我有意见，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牧野心虚，没有答话。李晓自己念叨了一阵也就算了。 第五十五章 接房了 平静的日子过得特别的快，转眼一年就快过去了。小婧的孩子也出生了，大胖小子。李晓专程去恭喜了小婧，升级成了妈妈，小婧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天然的母性光辉。看得李晓都羡慕不已，有些心动了。而且公租房也出了通知，在15年1月就可以接房了。 李晓跟牧野说起接房后的事情，家具啊家电什么的，是不是都先订了。正好元旦节商场搞活动，李晓拉着牧野逛了一天，趁着商场折扣大，一口气把空调，电视机，洗衣机都订了，算算比平日里的价格还是省下了接近小一千块。 “爹什么时候来啊？”李晓坐在牧野对面，看着牧浩宇吃着薯条汉堡，闲着无聊就说起这事。 “妈说让我们过年的时候去接。”牧野看着李晓说，“怎么了？” 李晓拿着薯条挤出番茄酱蘸上去，递给牧浩宇，一边带着商量的口吻说：“我是想牧浩宇马上就要放假了，到时接了房，安装空调啊家具什么的，都得要有人守着，我们又要上班，不如爹早点上来，这些事他就可以看着做了。” “也是哈，”牧野脑筋总是慢半拍，经李晓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很有道理：“我给妈打电话说说。”说着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太君的电话：“妈啊，吃了吗……你们身体还好吧……这样的，月底我们公租房就接房了……家电我都买好了……我想啊，反正爹不是要上来吗？要不就早点来，到时安装家电家具什么的，爹就盯着点……我们要上班啊，不好请太多假嘛……你们商量一下……唉，不麻烦，爹直接坐大巴过来，我在车站接他就好了啊……不会有事的……你为我们想想吧，请一两天假可以，但你总不能天天请假吧？订家具，窗帘这些都得量个尺寸，屋子里总得布置一下吧，肯定要有人守着啊……都放到周末时间就耽搁久了啊，人家接房了就开始算租金了……好吧，那就等过年吧！”费了一大番唇舌，只见牧野悻悻地挂了电话，两手一摊，脸上全是无奈。 “怎么了？妈他们不同意？”李晓问，根据她对老太君的了解，虽然她已经猜到了结果，不过还是希望也许有奇迹呢？ “妈说爹自己坐车来不方便，”牧野怕李晓不高兴，一边想着一边说，把话都转了几个弯，可是意思呀还是一样的：“到时过年放假了，我们开车去接一趟，顺便妈也看看孩子。”他生怕李晓对老太君有意见，就自己加上了两句：“妈让我跟你商量一下，看这样可以不？” “你们都说好了还商量个屁啊？”李晓眉毛一挑，语气有些不善：“那你没问问妈，房子装修谁来盯着？” 牧野讪讪地笑着，带着几分讨好的口吻：“我们自己想办法。你想啊，即使爹来了，他最多也只能看着安装，拿主意的还是我们，是不？”看李晓没反对，牧野赶紧的接着说：“我们该请假的时候还不是得请假？” “我考虑的也不光是房子装修的事。”李晓脸上还是有些气恼的神色，她低低地叹了口气，看了眼牧浩宇接着说：“牧浩宇不是马上放寒假了吗？暑假吧天气热，每天早上我给他煮了稀饭凉到他中午吃，这大冬天的就不能这样子做了吧，要么他就只有吃方便面要么就只有在外面吃。” “没事，”牧浩宇啃着汉堡，听到这里插了进来：“我愿意在外面吃。” 李晓瞪了他一眼：“外面吃又贵又不干净，有什么好的？”说完又看着牧野，缓缓地说：“爹早点来，大不了我早上把饭做好，中午他们热一下饭菜就可以吃了，孩子可以过好一点。” 牧野听了也叹了口气，脸上全是无奈：“我明白，可是妈那里我说不通。要不你给妈打个电话，你来说？” “算了吧，”李晓对着牧野翻了个白眼：“我跟妈说不到两句就要吵起来，随便你们了，只是你在惯着爹妈的时候，多少也想着点孩子。”李晓扔下这句话就不再说了。 牧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自己心里明白：牧老爹和老太君其实心里没把自己和牧浩宇看得有多重，自己再去跟他们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的决定。现在牧老爹年级大了，说是来照看孩子，其实牧浩宇都大了，上下学都跟李晓一道走，没老人家多大的事，也就是接他来享享清福，只是吧唉，两个老的吧，都是首先想的自己怎么舒服。刚老太君在电话里说了：“你开车来接你爹，自己的车比大巴坐着舒服。”还有什么“房子布置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自己请假弄坏了就成。你爹现在来了，你这里太挤了，住着不舒服”之类的话，牧野都不敢在李晓面前说，不然李晓心里又要起隔阂。想到这些，牧野就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对于爹妈，他是有心要孝顺的，可是却总是没办法说服他们。只有希望这次把牧老爹接来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来慢慢地改变二老的观念。就像李晓说的“不求他们其他的什么，只要能多心疼点孩子，那也想得过味了。” 牧野心里正煎熬着，牧浩宇已经吃完了，李晓叫了声：“牧野，走了。”牧野这才回过神来，拿起东西，一起出来了。 三天的假过完了，牧浩宇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李晓对孩子说的“要想寒假愉快，就要拿成绩说话！”所以牧浩宇也是卯足了劲，加倍的努力，要考两个一百分出来，给李晓看一下，自己是有实力的。 很快就到了接房这天了，一大早，李晓牧野就带着牧浩宇到了接房现场，还好来的早，排队的人还不是很多。拿到通知单，跟着工作人员验了房，牧野按流程一项一项地办完了相应的手续，就和李晓来到屋子里，商量着怎么装饰下房子。 李晓的意思呢，把次卧给牧浩宇住，采光好，方便孩子学习。而牧野呢要把次卧给两个老的留着，因为老太君一直要求要睡大床。“现在不是就爹一个人来吗？”李晓说着说着又开始有情绪了，“一个人住，小房间放一张1米2的床，再加一个衣柜不挺好的吗？孩子住小屋，就放不了书桌了？孩子去哪写作业？” “在我们房间写啊！”牧野也不打算让步，坚持着努力想说服李晓：“我们房间不是有书桌吗？” 第五十六章 订家具 “那直接让他们住大屋吧！”李晓气呼呼地扔下一句，不再跟牧野讨论了，转身去了厨房看看。 “干嘛又生气了？”牧野急忙追了过来，拽着他的胳膊：“妈不是要睡大床吗？1米2的床两个人就太挤了。” “妈不是不来吗？”李晓没再对牧野发火，可还是在心里埋汰老太君作妖。 “她现在是不来，可总有一天还是要来的啊！他们岁数大了，还是要跟我们住一起，需要我们照顾的！如果能放个大点的床，他们住起来也舒服不是？”牧野很有耐心，虽然明知道李晓不高兴，可他还是在她耳朵边说着。也真的是难为他了，不管老太君如何对待他这一家人，他都还在替他们考虑。而因为老太君的针锋相对，李晓呢提到老太君时总有些不高兴，牧野就像是“夹心饼干”，两面受气可还得“迎难而上”。 李晓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懒得和他争辩，气呼呼地说：“随便你了，等下找人来设计，只要放得下，随便你怎么弄。但是次卧一定得给牧浩宇。”李晓走到一边，默默地生着气，心里也在埋怨两个老人：“每次需要他们帮忙时，总有n多个理由，可是轮到他们需要时，又像他们出了多大力似的，提无数的要求，我也真是遇到了哦！” “砰砰——”有人敲门，李晓没好气地开了门，见是一个拿着画册的女的：“妹儿，做家具不嘛？我们免费设计。” “进来嘛！”李晓让开了门，牧野和牧浩宇也在一旁看着。 “这屋子一整套做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钱？”牧野问。 “看你用什么材料，”那业务员很是热情，从包里掏出一堆木材的样本让他们挑选。 “定做的话，家具搬进来后还得放置几个月，我们才能入住哦。”李晓对那业务员说：“你们一般要做几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家里有孩子，安全首先是第一位的。” “你可以用免漆板啊。”业务员拿出一块板子给李晓，给她解释说：“这种板子是不用油漆的，绝对无毒，只是价格稍稍贵一点。”李晓看不懂，转手递给牧野。 牧野其实也看不懂，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阵，牧野问她：“你看看我这小屋，放一个1米5的床再放一个衣柜，怎么设计？” “你稍等，我打电话叫设计员过来！”那业务员看出有戏，立马拿起手机拨了出去，几句话一说，没两分钟，就过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她把牧野的要求一说，那年轻人直接拿出尺子在屋里量起来。“大哥，”年轻人量了一阵，思考了一会说：“这个房间设计的时候就是放1米2的床和单人衣柜的，”他顿了一下看了看牧野，接着说：“如果非得要放1米5的床和大柜子，那屋里就没有过道了，房间就很挤了哦？” “那这个屋放1米2的床加个带书桌的衣柜呢？”牧野看了看李晓的脸色问。 “放不下。”年轻人直接就回答了牧野：“放了床之后就只剩下1米2宽了，书桌至少要做80cm宽，剩下40cm来做衣柜，做不了。次卧可以，你们这样的户型我们订了几家了。” 李晓听得心里直冒火，她生气牧野把老的看得太重了，总要迁就他们那些不合理的要求。谁都愿意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可是首先得要有那条件啊！李晓也不吭声，眼刀子一个劲地飞向牧野，可牧野根本没看见，他还在跟年轻人说：“这小屋就放1米5的床和衣柜，只要能开门进得了人就行！” “好吧！”年轻人答应了，再次量了尺寸，还拿出本子记了下来。然后依次的去主卧，次卧量了尺寸。条件有限，最后次卧还是给了牧浩宇。 量完了房间里的尺寸，业务员又拿出样本让他们挑选客厅的家具款式和材料，李晓一一的挑好了，再次嘱咐：“材料一定要无毒的，你不要偷偷把材料换了，到时我会找你们扯皮的。” “放心吧，妹子！”业务员笑着说：“我们是厂家，又不是“川川”，做一单是一单，我们是要长期做的。” 李晓听了就问她了：“你们厂在哪里？” 业务员直接递过一张名片给李晓：“你放心好了，我们都做了十几年了。” 李晓接过来，牧野也凑了过来。“这个厂我知道，”牧野就着李晓手里瞟了一眼厂名和地址说：“我送货的时候从那里路过的。” “全套多少钱呢？”李晓听牧野这样一说，就直接问起了价格。 年轻人计算了一阵报出了一个数字，李晓觉得还能接受，把牧野拉到一边，两个人嘀咕了一阵，然后走了过来。“把零头抹了吧。”李晓开口还价，“我们这么爽快的人，你们给个优惠的价格，我们就直接订了。” “行，那把700的零头抹了。”年轻人也答应的爽快。 可李晓不同意，她呵呵地笑了两声，贼兮兮地说：“我是说把700前面那1000一起给抹了，这样才叫优惠嘛。” “不行。”年轻人还没反应，业务员就一口拒绝了：“1700啊，我们拢共才这么点利润，妹子，你这砍得太多了，连饭钱都没给我们留啊！” “别那么夸张，”李晓拨开业务员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你们的利润撇对半都还有多呢！不过多的我也不砍了，就把这些零头抹了。大门口人家广告上写的，三室一厅的全套家具才8800……” “妹子，”业务员没等李晓说完就打断了她：“东西不一样，而且那是二手的。你这新房子还有孩子，你又是个讲究的人，你肯定不会用二手的啊？” “人家也是新的，零头抹了就整数我们就订，”李晓回答的也是斩钉截铁的：“不然就不订了。” “你这价格我们真的没法做啊，你用的是免漆板无毒的哦……” “老师，定不定家具嘛？”业务员还没说完，门口又来了人问，看样子也是家具厂的业务员。 “要啊！”李晓答应一声，门口的业务员正打算进来。“好，零头都抹了。”年轻的设计员一口答应了，李晓就转身对后面的业务员说：“不好意思。” 业务员拿出合同，一一填了，让李晓签字付定金。 “那我把定金付了你们不给我们送货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你们？这不行不行，”李晓不干了，“反正我房子在这里，你们还怕我跑了啊？”牧野也在旁边帮声，“不要这样麻烦，你们尽快做好了送过来，我们一次性把钱给你们不就行了？” 第五十七章 拌嘴 接下来的日子，李晓三天两头的请假，因为房子要装修，必须要有人守着。李晓几乎是上一天班赶着处理自己的工作，就请一天假去布置房子。虽然老板没说什么，但有的同事还是有些碎话飘进了她的耳朵，无非就是说她假请多了，增加了其他人的工作量。李晓听了一笑置之，装作没听到，早些把房子装好才是大事。忙了差不多半个月，房子弄好了。眼看着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李晓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接房之前就房子空置了一年多，家具又全是免漆板，过年的时候搬进去应该没问题吧？”李晓检查完牧浩宇今天的作业，跟正在看报纸的牧野商量。 “应该没问题的，那就等年前放假的时候搬吧。”牧野放下报纸，伸了个懒腰说：“我们提前把这边的东西收拾一下，要搬过去的就提前打包，不用的就丢了算了。” “嗯，是啊。”李晓看了这破旧的房子一眼，十分嫌弃。想起以前搬家时大包小包的东西，还要爬楼梯搬上搬下，李晓对着牧野信心十足，得意洋洋地说：“这次搬家后，除非买了房子，我再也不搬家了。” “住公租房也好，”牧野接过李晓的话头：“起码是新房子，而且也不会有房东追你搬家。”说完开玩笑地对李晓说：“搬了新家你可得给我收拾好了，别弄得这房子似的，乱七八糟又旧又破！” 李晓瞪着眼睛从鼻孔里对牧野“哼”了一声：“为什么是我收拾？你嫌弃我做得不好你就自己动手啊！”刚说完暼见牧浩宇正坐在旁边看他们两的笑话，就轻轻地一巴掌拍在牧浩宇屁股上：“睡觉去，你还看得高兴呢！” 牧浩宇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嘴里嘀咕着：“现在都放寒假了，又不上学，还天天催我睡着。”说着还对着李晓做了个鬼脸：“不就是想看电视吗？我睡了你们就好看电视了，是吧？”“去，”李晓听他说完，脸上显出几丝笑容，她假装生气地说：“一天理由还多起来了，小孩子每天必须要睡足十个小时，不然长不高哦！”“嗯嘢——”牧浩宇对着李晓嗞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骗我？”牧野看着他们母子两个吵吵闹闹的，不禁笑了起来。李晓扭头瞪了他一眼，也笑了，无奈地跟牧浩宇说：“好吧，你赢了，你可以再玩一会儿。”牧浩宇又乐滋滋的坐下来看电视了。 “爹妈是怎么说的？”李晓挨着牧野坐下来，靠在沙发上问。 “妈还在那里上班，”牧野拿手抚弄着李晓的头发：“说是爹走了，她只负责看大门，活轻松，还干几年！” “算了吧！”李晓伸手拍开牧野的手，嘲讽地笑着说：“妈看大门？不可能，她是一天什么都不愿做的。”看着牧野皱起了眉头，她并没住口反而接着说：“不信我们打赌，看妈干得了多久？” “你对妈有偏见！”牧野微微皱着眉头说，心里虽然明白是这么回事，可嘴上怎么地也得分辨两句吧！ “懒得跟你说。”李晓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爹还来不来？” “来啊，”牧野拿起手机玩起来，头也不抬地说：“过年不是免过路费吗？我们接他去，顺便带你们玩。” “哼，玩个屁，信你才怪！”李晓说话的同时牧浩宇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不去，姑爷要打人。”李晓带着挑事的笑看着牧野，看牧野怎么跟孩子说。 “你姑姑他们不去，”牧野看了眼牧浩宇：“我们自己一家人去。” “不可能吧，”李晓又在旁边质疑了：“牧歌不是最有孝心的吗？这样子表现的机会她不要吗？” “怎么说话呢？说得这么难听？”牧野脸上有些难堪，当作孩子的面说了李晓两句：“你这样说，影响亲戚的感情！” “还我影响？这一年多了，牧歌给你打过电话吗？”李晓直起身子，说起来都是气：“认过你这个哥哥吗？” 牧野也满是无奈，说起来语气里都是一股子辛酸的味道：“妈说的我们和牧歌各过各的，他们都不管。” “那我们把爹接来了，牧歌也不来看爹吗？”李晓睁着大眼睛问牧野：“反正江波不道歉我是不会跟他有来往的，牧歌怎么样我不管，江波不要进我们家的门，一次都不行。” “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牧野也生气了，不由得加重了语气，说话的声音也大了：“那意思就是牧歌就不能来看爹了，有你这样的吗？”牧浩宇见他们是真的吵起来了，静悄悄地关了电视，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你是耳朵听不见还是听不懂人话？”李晓也气极了，也对着牧野嚷嚷起来：“我没说不许牧歌来，我说的是江波没道歉不要来我们家！”后面一句简直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说完也转身进了屋子，“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牧野也从沙发上起来，关了客厅里的灯，来到卧室门口，扭了扭门把手，还好没反锁。他推门进去，看见李晓已躺下睡了，留了个背对着他。他知道她还没睡着，也躺上去搂住李晓，轻声地说：“你别生气，我们大的就让着他们点又能怎么样呢？不然，爹妈夹在中间为难。” 李晓一侧身坐了起来，并没有因为牧野这几句话就消气了，反而更加愤怒：“妈为难？她要真的什么都不管就好了。总说让着牧歌他们，你们自己也不瞧瞧，江波像什么话？不管在谁面前说话，都是脏话连篇的，动不动就催胡子瞪眼的，这算什么啊？我们还得把他当祖宗供起来？”李晓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妈总说江家屋里有钱，可是他有钱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沾他一分一毫，我凭什么要去迁就他？” “妈还不是为了牧歌，”牧野拽了拽李晓的胳膊：“先躺下来，你不冷啊？” “不冷。”李晓推开他的手，拢了拢被子，靠在床头上：“妈总是为了牧歌，总说怕牧歌在江家日子不好过，你们越这样顺着江波，牧歌越说不起来话。就像那次，本来就是江波不对，又是在娘家这边，你说牧歌把江波吵了，逼着他来道歉，莫非江波还敢打牧歌吗？哥哥爹妈，这么多亲戚都在，江波敢动手吗？妈也是一样的，自己的孙子被打了，自己不敢出头就算了，我说几句，反而来怪我得罪了江波！” 第五十八章 牧老爹来了 李晓越说越来劲，因为之前那口气没出，一直在心里憋着呢，今天牧野又撞在了气头上，所以噼里啪啦地又对着牧野呛了起来。牧野别李晓这几句话呛得开不了口，干脆什么都不说了，闭上了眼睛装睡。李晓见了，“哼，都不准我说，”还是嘀咕了两句：“你们以为不说就过了吗？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的。”说完也拉过被子躺下，背对着牧野睡了。 牧野听到动静，伸手关了灯。心里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作为一个爸爸，在自己眼前看着江波孩子动手，他是愤怒的，对江波是又恨又气；可作为一个儿子，他面对父母对江波的偏袒，他又无能为力。所以他理解李晓的气愤，可是老太君总说不愿意去招惹江波，不能要求江波来道歉，一句“各过各的”就把他给打发了，他也很生气，可又不能放着两个老的不管。现在李晓又提起了这个事情，他不禁在心里想，牧老爹来了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发生矛盾？不行，明天还得给老太君打个电话说说这个事情！ 牧野在去上班的路上给老太君拨通了电话，说起自己的想法和担忧，却没想到老太君直接给他怼了回来：“你们非得要江波给你们低头认错，你这是逼着我们不认牧歌啊，这是不可能的。那你爹干脆就不来你那儿了，免得惹你们生气。”牧野也被这几句话给气极了，他也强硬地说：“你们不敢惹江波，就来压我们。不来就算了，你就为了那个蛮横的江边不认我这个儿和牧浩宇这个孙子吧？”老太君被牧野发火给吓到了，愣了几秒钟才说：“不是不认你们，我们是拿江波没办法。算了，不说了。”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牧野一大清早的又被怼了，心里难受得紧。 今年货运物流都停的比较早，所以牧野公司也比往年提前放假了，李晓公司还有两天才放假，不过也没什么事做了，她就请了两天假，一家人打算早点去把牧老爹接到重庆来好过年！ 也许是临近过年了大家都心情好，也许是看到牧浩宇这个孙子了，两个老的心里高兴。老太君和李晓都没提江波那件事，这超出了牧野的估计。直到回到重庆，也没发生口角，牧野长长地松了口气。在车库停好了车，卸下来东西，带着牧老爹上了楼。 牧老爹一进大门，就是客厅。大门右手边是厨房，对面是阳台，采光很好，屋子里很亮堂。厨房门口时餐桌，旁边是过道。电视，沙发都是簇新的。电视柜旁边还放了一台簇新的立式空调。 “爹，你的房间在这边。”牧野引着牧老爹去了小屋，屋子小看上去很挤。“本来这个房间应该放1米2的床，妈呢要求睡大床，所以配了1米5的床，房间就显得特别挤。”牧野跟牧老爹解释说：“你就将就一下，休息一下我把你的东西拿进来，你一会收拾一下。”“好。”牧老爹话倒不多，也不挑剔。“我带你看看其他两个房间。” 牧野说着把牧老爹带到牧浩宇房间，进门左边是一件柜子，一半书桌一半衣柜，“本来想把这间屋给你们住的，可是小屋放不下书桌，所以牧浩宇就住了这间。”牧野怕牧老爹不高兴，第一时间就解释清楚了。靠窗放了一张小床，床尾摆了一个床头柜，虽然房间看起来也小，但是比起刚才看的小屋，还是要大一点，空间要空一些。 “没事，”牧老爹很通情达理，憨厚地说着：“反正就是睡个觉，有床就行了。”牧野又带牧老爹看了厕所，然后坐在沙发上休息。牧浩宇去了牧野他们屋玩电脑，李晓出去买菜了。本来说是出去吃一顿，可牧老爹节省惯了，觉得外面吃没必要，还是在家里吃实惠。再加上牧歌说明天过来看牧老爹，李晓就想着明天再出去吃吧，今天就在家里将就一顿算了。 李晓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出来。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过饭，牧野说带牧老爹去小区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李晓在家里收拾屋子，打扫卫生，牧浩宇也去小区门口自己玩了。 没多一会儿，牧野就带着牧老爹回来了，“爹，这么快就回来了？”李晓笑吟吟地迎上去，甜甜地叫着招呼。“嗯。”牧老爹答应了一声，脸上有点郁郁的。李晓诧异地望着牧野，牧野撇了下嘴摇了摇头。牧老爹径直走到沙发那坐下，牧野也换了鞋跟过去，打开电视机，拿起遥控器教牧老爹选台，还仔细地一个键一个键地告诉牧老爹这是什么功能，李晓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牧野确实好有耐心。不知道是牧老爹累了还是语言不通，尽管牧野说得很仔细，可牧老爹始终没多大兴趣，不管牧野说什么，他都是“嗯”或者“哦”一句答应了事。李晓在旁边看得直摇头，为了缓解这父子俩的拘谨，她倒了杯水放到牧老爹跟前：“爹，水。”又拿出糖果，瓜子花生之类的，摆在牧老爹跟前的茶几上，笑眯眯地说：“爹，你随便点，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千万别客气。这本来就是你的家。缺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或者牧野，我们给你准备。”也不知道她这关心的话牧老爹到底听懂了多少，反正牧老爹只是“嗯”了一声，李晓也没在意也没再问，“那你看电视或者休息吧，我下去看看牧浩宇。”说完，逃也似的就打开门出去了，剩下牧野在家里陪着牧老爹。 到了楼下，李晓长长地松了口气，刚在屋里的气氛，让她感到很压抑。她本来就是个相当高傲的人，对人客气可以，可要她几次三番地去讨好人，那就做不到了。所以，她干脆就躲了出来，让牧野跟他爹去慢慢沟通。她一路往小区广场走，一路搜索着牧浩宇的身影，终于在乒乓球场看到了牧浩宇，他正和一个孩子在打乒乓球。李晓快走几步跑过去，心血来潮要加入一个，牧浩宇直接抛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还藐视她说：“算了吧，你可能连球都不会发。”“笑话，”李晓也不生气，也用孩子们的口吻说：“让我试试，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我绝对打你个落花流水，哼——哼”说着还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好吧，三个接下。”牧浩宇和同伴说好了，给李晓一个机会，想趁机看她笑话！ 第五十九章 年后上班第一天 想不到的是，李晓打乒乓球还有点技术含量。几个回合下来，她稳稳地坐着“王位”，牧浩宇都禁不住佩服：“妈妈，你好厉害啊！”李晓就飘飘然了，骄傲地对牧浩宇说：“不是瞧不起我吗？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别得意，”牧浩宇也不示弱：“我一定会超过你的！”“那你加油哦，”李晓一边打球一边鼓励他说：“我拭目以待！” 晚上，李晓做好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倒也像那么回事。李晓渐渐地发觉牧老爹有些不对劲，太过拘谨了。他端着碗靠边坐着，很少夹菜，只埋头吃饭。“爹，吃菜啊，”李晓招呼老人，顺便把鱼换到老人面前，“这个鱼你吃得动，我用酸菜煮的，没放辣椒。”牧野也在一旁说：“爹，你喜欢什么就吃什么，不要客气。”牧老爹这才夹了一筷子，“你们自己也吃！” 晚上睡觉前，李晓对牧野说起牧老爹这个事：“爹这样可不行，他太客气了。又不说话，看上去好像不高兴，都郁郁寡欢的样子，时间久了怕是要闷出病来的，而且我们也不好相处吧。” 牧野也是没办法：“我天天都陪着他出去走，熟悉环境。可是爹说的话很多我都听不懂，我也不知道我们的话他能不能听懂，”牧野说着也满是无奈：“而且爹一直都在农村老家，我又出来得早，现在我也不会听说河南话了，跟爹沟通都有些困难。其他人讲话，我猜爹也肯定听不懂的，唉，确实是个麻烦事。” “慢慢来吧！”李晓把头靠在牧野肩膀上，安慰他说，“趁这两天不上班，带爹多出去走走。起码菜市场他要找得到，我们不在家的时候，需要什么他可以自己买。” “下午我带他去逛了一圈菜市场了，”牧野一手拨弄着李晓的头发，慢慢地说：“我问他记不记得路了，他说记得了，但是我估计够呛！” “唉。”李晓坐了起来，面对面地看着牧野，极为认真地说：“以后是不是可以让爹给牧浩宇做早餐？我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了。” “可以啊，”牧野满不在乎地说：“早上牧浩宇吃完饭，还可以让爹把他送到公交车站，这样子爹多走走，还可以锻炼锻炼身体！” 李晓一下子瘫倒了下去，脸上满是满足了的微笑，似乎是不用早起的日子就在眼前了。想着以后自己也能过上饭来张口的日子，不用每天拖地洗碗，李晓乐得笑出声来。 “怎么了？”牧野拍拍她的脸，挑着下把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想起我现在也可以像牧歌那样了，家里的事都不管，都交给爹，我只管上好自己的班就可以了。”李晓依然乐呵着：“也不用每天起那么早了，想想这样子的日子，想想都觉得舒服！” 牧野听了，脸上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尴尬，好像是想要说点什么，可看李晓正在兴头上，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十几天夹在他们这转转那转转中，很快就过去了。李晓和牧野也开始上班了，想着有牧老爹在家，李晓就没给牧浩宇留午饭钱，但她还是不放心，就拿出笔和纸给牧浩宇留了个条： 儿子，起床后好好把作业写了，然后陪着爷爷在小区里和周围转转。 新年开工的第一天，同事们见面都是喜气洋洋的。 “李晓，搬进新房子了吗？”王媛和刘姐第一句话都是这么问的。“搬了，”李晓乐呵呵地回答，悠哉游哉地坐在座位上：“年前就搬了。”“环境怎么样？”刘姐一边浇花一边接着问：“我听他们说公租房修的很好啊，是不是啊？”“还可以吧！”刚上班，也没事情做，李晓也就跟刘姐聊了起来：“乒乓球场，羽毛球场都有，其他的健身器材也有，绿化也还可以。”王媛也探过头来，对李晓笑笑：“那不错哟，看你心情都挺好的。”李晓是个有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听她们问起也就滔滔不绝地说开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去把牧野他爸爸接来了，老人家很勤快，这下我不用早早地起来煮早饭了。”刘姐听了笑笑说：“你这就值得高兴啊？牧野的爸爸会煮饭啊？这个老头还能干呢！”“会的，”李晓端着杯子等开水凉下来：“牧野说的，他们家里的事情都是他爹在做，所以煮饭是肯定会的了。”“那恭喜你了，”王媛看李晓这么高兴，也凑热闹打趣她…… 这么愉快的一天很快就到下班了，李晓想着昨天买的菜还有，而且有牧老爹在家照顾牧浩宇，也不急着往家赶，就坐公交车去牧野公司，等着他一起回家。等他们坐上回家的车时，牧浩宇打来了电话，李晓十分开心地接了电话，就听牧浩宇可怜巴巴地问：“妈妈，你怎么还没回来？我肚子都饿扁了。”“是吗？”李晓第一反应就觉得是牧浩宇在撒谎：“爷爷在家啊，怎么可能让你饿肚子？又骗人了吧，直接说到底有什么事？”“真的。”电话那头牧浩宇认真地说：“爷爷说不会用我们这个灶。”李晓这下信了，可还是有点疑问，牧野明明教过牧老爹怎么开关天然气灶的啊，再说牧老爹在鸡场的时候也用过煤气灶的啊，她带着怀疑的口吻问孩子：“爷爷不会用我们家的灶，那中午你们吃的什么啊？”“中午爷爷用电饭锅煮的面，”牧浩宇在电话里说：“你快点回来吧，我真的饿了！”听牧浩宇说得那么可怜，不像是在撒谎，李晓心里就有些心疼了：“我们已经在回来的车上了，你告诉爷爷用电饭锅把饭煮上，我回来炒了菜就可以吃了！”“嗯，好吧！”牧浩宇答应了，可还是再次嘱咐说：“你们快点回来哈。”才挂了电话。 “你不是说爹会做饭吗？”李晓一手拉着扶手，偏过头问牧野：“我记得昨天你不是教了爹怎么开火关火吗？”“是啊，怎么了？”牧野被李晓问懵了：“家里出事了吗？”李晓侧了侧身，面对着牧野，小声地说：“刚刚牧浩宇打电话说，爹不会用燃气灶，所以中午用电饭锅煮的面吃，现在也没做饭，孩子叫我快点回去煮饭！”“不会吧？”牧野也不相信，“我问问他。”说着拿起电话就打给了牧浩宇，说了没两句就挂了，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李晓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扭过头说：“是不是我在乱说？” 第六十章 家有老人 “你想到哪里去了？”牧野看着面前有人站起来下车，座位空了出来，拉了李晓坐下，低声在她旁边说：“我没说你乱说。可能是爹年级大了，教他的时候没记住，等会到家了你可千万别说什么啊？” “原来妈来了不做事，你们说她是身体不好不能做事。现在爹也一样，总不可能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来伺候吧？”李晓说着说着就有些不高兴了，就把情绪带出来了：“这天然气灶跟他们在鸡场用的煤气灶是一样的啊，还简单多了。牧野，你孝顺你爸妈的时候，也请你心疼心疼我，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即使你不心疼我，牧浩宇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总得心疼心疼他吧！” 牧野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头都抬不起来，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李晓见状也没再说什么，自己生着闷气。车到站后，李晓第一个冲了出去，也不等牧野，自己就急冲冲地往家赶，牧野怕她回家说点什么不好听的话，急忙快走几步跟上他。一进家门，李晓换了鞋一声不吭地就进了厨房，看见电饭锅已经煮上饭了，菜什么都没准备，肉也没解冻，就叫过牧浩宇，给了他50块钱：“儿子，去门口的卤菜摊买点卤菜，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别买多了，20块钱左右的就好。”牧浩宇接过钱和刚进屋的牧野撞了个满怀，正巧牧野也听到了李晓的话，他看到牧老爹正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就拦住了牧浩宇，朝牧老爹叫了声：“爹，你跟牧浩宇一起去吧，顺便下去走走活动活动。”牧老爹“哦”了一声，换了鞋跟在牧浩宇后边出去了。 牧野来到厨房门口，见到李晓已经洗了紫菜放进汤锅里煮上了，正在切土豆。就走过来，讨好地问：“老婆，需要我帮什么忙？”“不用，”李晓手里没停，嘴巴却不饶人：“你说爹不会用灶我就认了，冰箱里的肉拿出来解解冻总可以吧。你看，现在回来难道就吃土豆白菜吗？”“消消气，老婆”牧野搂住李晓哄着她：“待会我跟爹说，让他明天记得，你可千万别发火。”“给我让开，”李晓甩甩胳膊，扭了扭腰，撇开牧野：“别在这里碍事，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乱说话的。”说话间，汤烧开了，李晓打了个鸡蛋搅匀了冲进去，紫菜蛋花汤就出锅了。她又洗了锅，倒上油，趁着热锅的时候撕下白菜洗干净了。 当牧浩宇和牧老爹买了卤菜回来时，李晓已经炒好了酸辣土豆丝，油渣白菜，饭也盛好放到桌子上了。牧野接过牧浩宇手里的袋子，去厨房拿了盘子装好端出来：“爹，过来吃饭了！”牧老爹还是“哦”了一声，仍坐在靠边的位置上。“爹，你坐中间来，”李晓带着笑，温和地说：“你坐在边上夹不到菜，家里就我们几个人，都坐中间坐的下。”“没事，这样可以！”牧老爹还是坐在边上，牧野就把菜往他这边挪了挪，李晓和牧浩宇也往这边挪了位置过来。 “爹，”牧野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牧老爹的碗里，试探着说：“我们都是自己一家人，你不要那么拘束，随便点就好。”“嗯，”牧老爹也没抬头也没接话，就还是自己扒着饭。牧野深深吸了口气，又试探着说非常慢地说：“爹，白天我们不在家，冰箱里的肉你要拿出来解冻，晚上才有荤菜吃。”“我看冰箱里有好多，”这次牧老爹总算是听懂了，接了牧野的话：“我也不知道你们吃什么，所以就没动那些。”（牧老爹说话都是河南调，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没事，”李晓黑牧浩宇夹了几筷子土豆丝，接过了话头：“你准备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们每天下班回来到家都晚，这时去菜市场买菜，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所以我们都周末的时候去超市多买点荤菜，放在冰箱里冻着。你每天吃过午饭后就把晚上要吃的拿出来解冻，晚上我回来做菜就刚好，不然等我们到家了再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就来不及。”“嗯，好的。”牧老爹这几个字，李晓倒是听懂了。当下也就都没再说什么了，吃过饭，李晓要去洗碗，被牧老爹抢过去了，牧野拉住要去帮忙的李晓，告诉她：“你就歇歇吧，洗碗又不累，就让爹洗吧。” 于是李晓也坐在沙发边看起电视来。牧浩宇嚷嚷着要吃苹果，李晓就去厨房洗苹果，看见牧老爹在锅放了洗涤剂兑了水，淘菜盆里放了清水。他把碗在锅里洗了在淘菜盆里过一次就往柜子里放，李晓连忙叫住他：“爹，这样洗不干净，洗涤剂会留下残毒的。”说着她拧开水龙头，告诉牧老爹：“这样冲着洗才洗得干净。”谁知牧老爹是不是没听懂，只见他“哦”了一声，直接关掉了水龙头，还是按他的方法洗。李晓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拿了苹果回了客厅，小声地跟牧野说：“你去跟爹说一下，让他洗碗清洗的时候用流水冲着洗。我刚给他说了他不听。”牧野看了厨房一眼，压低声音跟李晓说：“算了，啊，可能我们说话爹听不懂，你下次用的时候再洗一次就好了。”李晓挑着眉瞪着眼睛看着牧野，牧野双掌合十作了个祈求的手势，李晓挤了挤鼻头，没再说话。 牧老爹从厨房出来，靠着沙发边坐着。李晓见了，悄悄地用脚踢了牧野一下。牧野站起来，对着牧老爹慢慢地说：“爹，走，我教你怎么开火。”说完领着牧老爹去厨房，把怎么开火怎么关火又教了一遍，该看着他试了一遍，回到客厅背着牧老爹偷偷地给李晓竖起了两根手指，李晓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把苹果递到了牧老爹面前。一家人坐一起看了会电视说说话，基本都是牧野李晓在说，牧老爹都没吭声（牧浩宇自己看着喜欢的电视，几个大人都是陪衬），到了九点就各自回屋睡了。 第二天还好，当李晓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饭已经煮好了，肉也解了冻，小菜该洗的也洗了，该切的也切了，李晓拍了几瓣蒜，切了几片姜直接下锅炒了就好。虽然还是得自己下厨，可比起以前到家后一切都还得自己动手的日子，李晓还是相当满意的。她觉得只要一家人能互相体谅，就这样和睦地相处下去，其实也是挺不错的了！ 第六十一章 代沟 转眼牧浩宇就开学了。530闹钟很准时地响了，李晓揉着惺忪的睡眼，迷糊着从卧室出来往厨房去。刚到客厅门口，“哎哟，”阳台门口一个黑压压的影子，李晓吓了一跳，她赶忙打开过道的灯，那影子也直了起来，原来是牧老爹。 “爹，”李晓拍着胸口叫了一声：“你吓了我一跳，起来这么早啊？怎么不开灯呢？”牧老爹站在阳台门口那里，慢吞吞地说：“睡不着了。”“那你看会电视吧。”李晓打开了电视机，就去厨房烧水做早饭了。牧老爹跟在她后面进了厨房，说：“我来弄吧。”他说得很慢，又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李晓还是听得懂了。李晓一边打着调料，一边笑着低声对牧老爹说：“没关系，反正我都起来了。要不明天早上你起来煮？”牧老爹“呵呵”地笑了两声，回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李晓麻利地往锅里下了饺子，转身到洗手间洗漱。洗漱好了再去厨房，饺子也熟了。李晓先拿盘子盛了一盘，端到牧老爹面前：“爹，你趁热吃点吧，这调料是没放辣椒的。”“嗯。”牧老爹答应一声拿起了筷子。李晓又转回厨房，把剩下的饺子盛了出来，看看时间已经6点了，就去叫醒了牧浩宇和牧野，然后自己也换了衣服出来。 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李晓又开始了忙碌而充实的带娃生活。1020，李晓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坐电梯下课楼，准时地出现在了校门口，热络地跟牧浩宇同学的家长打着招呼聊着天，等着孩子们放学！ “牧浩宇，想吃什么菜？”看着李晓带着牧浩宇上来，刘姐笑嘻嘻地问他。放学后来办公室写了一年多的作业，刘姐越来越喜欢他了，经常夸他乖，还给他买零食备在办公室里。又隔了个寒假见到牧浩宇，所以特别的亲热。 “我要吃水煮肉片，有红苕粉那种。”牧浩宇也不客气，还真的点了他最喜欢的。李晓有点看不下去，就呵斥了他一声：“牧浩宇。” “不要说人家。”刘姐以为李晓要骂孩子，抢着打断了李晓。然后站起来去到外面说：“等下饭馆打电话来，你们记得跟他说一声，要个水煮肉片，用红苕粉打底。”李晓听了心里暗自发笑，牧浩宇在公司还是挺受宠的。 “妈妈，”牧浩宇无聊地坐在空位上，给李晓说：“今天没有作业，难道我就这么坐一天？”李晓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走到他旁边戳了下他的脑门：“想玩电脑就直说嘛。现在你可以预习一下新书啊，等会吃完饭才可以玩电脑。”牧浩宇不满地嘟着嘴，从书包里拿出书来放在桌子上，嘴里鼓鼓囊囊地说：“就让我读书，我看有一天读傻了怎么办？总有人会后悔的。”孩子气的这几句话一说出来，满屋子的人都笑了。李晓也没去搭理他，就看着他使劲瞪了瞪眼睛。 下班后，李晓带着牧浩宇一起回家。她掏出钥匙打开门，看见牧老爹又拿了个小凳子坐在阳台上，那样子看着都透着几分凄凉的感觉，李晓心里有些不好受，觉得老人，有些可怜。 “爹，要不你带牧浩宇下去玩玩？”李晓找了个借口，让牧老爹出去走走。 “妈妈，”谁知道牧浩宇竟然不愿意，他提出了反对意见：“才回来，我不想出去。” “在办公室玩了那么久的电脑，”李晓帮他取下书包，挡在门口，连门都不让他进，强硬地对他说：“必须出去休息休息眼睛。听话点，跟爷爷出去走走。” 牧老爹已经走过来穿好了鞋，牧浩宇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去了。李晓看到厨房里牧老爹已择好了菜，只是今天的菜跟昨天吃的一模一样，不禁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爹啊，”吃饭的时候，李晓放慢了语气，带着几分小心，慢悠悠地说：“这些菜呢我们每天还是换着吃，比如今天吃了白菜，明天就吃土豆。”“我看着昨天没剥完的白菜放那里，害怕坏掉了，所以今天弄来吃了。”牧老爹看着牧野说，语气里有些焦急和委屈。“没事，”牧野怕他爹生气，赶忙打着圆场：“吃什么都可以，”还特地转过头对着他爹说：“没关系，你准备了什么我们就吃什么。”牧老爹听了也没再吭声，李晓虽然没说话，但看牧野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牧野假装没看见，低下头吃饭，时不时的跟牧浩宇说几句玩笑话，缓解着气氛。 这天，李晓有点发烧起不来，牧野就叫牧老爹把牧浩宇送上轻轨，还嘱咐牧老爹，一定要看着孩子进了轻轨站再回来。李晓本来想请假休息一天，可担心牧浩宇没人接，还是吃了药在床上又躺了一阵，挣扎着起来去上班了。李晓整天都厌厌的，坚持到牧浩宇放学后，就带着牧浩宇回家了，路上也没精力说话，就靠着座位上打盹。到家了也没精神做饭，就买了点卤菜，然后让牧老爹随便炒点小菜，将就一顿。 吃饭的时候，牧野问起牧老爹送牧浩宇的情况，牧老爹显得很幸福，高兴地慢慢讲着：“早上人可多了，走了两站才挤上公共汽车。”牧野觉得奇怪了，问他：“你都没带公交卡和钱，怎么坐的车？”“没要钱，”牧老爹说：“就坐了一站就下了。”“爹，坐一次公交也就两块钱，从小区门口走到轻轨站也就20分钟，以后别这样。”李晓有气无力地说：“我们不拣这样子的小便宜，要么就刷了卡坐车，要么就走路。”牧老爹听了这话就不干了：“是牧浩宇要坐车的，你们不是叫我出去了听他的吗？他说坐车我就依他了。”“不是说你不该坐车，是说你坐车了应该给钱。你没卡可以让牧浩宇刷两次！”牧野很有耐心地跟牧老爹解释着，害怕牧老爹生气，就想着转移下话题，讨好地问牧老爹：“轻轨站天桥爬上去累不累？”“没走天桥，下了车就过马路了。”牧老爹说。“怎么不走天桥，横穿马路很危险！”李晓吃了一惊，不自觉的语气就重了点。“没事，大家都这么过的，我看别人都是一下车就跑过去了。”牧老爹不以为然，理直气壮地说。“爹，”李晓看着牧老爹，神色间非常严肃，话说得也很重：“你管别人干嘛？你带着孩子，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早上很多车子速度都快，真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牧老爹脸色一变，眼睛瞪得像要突出来一样，大声嚷嚷着： 第六十二章 发火的牧老爹 “你们自己说的，我在这不熟悉，牧浩宇什么都知道，出去了都听他的。”牧老爹火气非常大，听着那话说得就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那他跟着别人跑，我听他的就跟着跑了。” “没说你，别吼了。”牧野怕李晓发火，也不想牧老爹继续生气，赶紧插话打断了牧老爹。接着转而训斥牧浩宇，借此转移话题：“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听话呢？再三嘱咐你了，安全第一，不能横穿马路，怎么就不听呢？” “就是，”本来李晓是对牧老爹有意见的，孩子不懂事，大人就该拦着的，你不但没拦着，还把责任推给孩子，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所以她不好冲着牧老爹去，就接过牧野的话头，借着训斥牧浩宇旁敲一下牧老爹：“你们学校和老师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不能横穿马路。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被车撞了，命都会没有的。而且你要坐车就在起点站刷了卡坐，偏偏都要走到了还去坐车，又不刷卡，搞得像是占小便宜一样，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好。” “以后可得记住了，不许再横穿马路了。”牧野神色严肃的叮嘱了牧浩宇。“就是，还要记得不管在哪里都不可以横穿马路……”“哐当——”还没等李晓说完，牧老爹使劲把手里的饭碗往桌上一丢，“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牧野李晓还有牧浩宇都吓了一大跳。他们三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牧老爹，牧老爹早就蹭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骂开了：“我又不是傻瓜，你们这样骂我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你们说一次，我下次不这样不就行了吗？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说，嫌弃我了吧？不想我就在这里就直接说，我明天就走。”牧老爹说完就气呼呼地站在了门口，铁青着脸。他这番说得特别的快特别的愤怒，李晓也没听得太懂，只看出来老人家很生气。而牧野估计也没听懂，他也气急了，也对着牧老爹嚷嚷了起来：“你拍桌子摔碗干什么？本来你就错了还说不得你了啊？”牧老爹梗着脖子，瞪着眼睛，指着牧野的鼻子骂他：“你现在不得了了，翅膀硬了，敢对着我大吼大叫了，想赶我走我走就是了。”李晓看看牧野，牧野本来就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又被气着了，又被牧老爹吼了几句，就自己憋着气没再吭声。李晓对牧野又有几分失望，可是她缓过神后接受不了牧老爹这样发脾气，她滕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牧老爹说：“爹，就算我们说你了又怎么了？本来牧浩宇小，怕他出事才让你去送他，他做得不对的你就该拦着，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你负的起这个责吗？” “能出什么事？”牧老爹一点都不泄气，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振振有词地说：“我们都好好的，又没被车撞。”“真被车撞了那就晚了，”李晓被他的顽固气得心里吐血，使劲压了心里的火，努力平静地说：“我们也是怕你不注意，”“啪——”李晓还没说完，牧老爹又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还说，我又不傻……”“你拍什么拍？”这下牧野也真生气了，说话也不管不顾的，顺着火气就冒了两句出来：“你也不看看你是在那里，这是我的屋子，轮得到你发飙吗？”“你的房子了不起，我明早就走！”牧老爹脾气真是倔，对着牧野嚷嚷：“你这家我呆不了。”李晓看闹成这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估计这饭也吃不成了，就低低地问了声牧浩宇还吃不吃，牧浩宇说不吃了，李晓让他回房间睡觉了，自己去洗碗了。 等她收拾好了从厨房出来，看见牧老爹站在门口梗着脖子，牧野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电视还在那放着，两个各自生着闷气。李晓也是一肚子的火，她谁也没理，走过去关了电视，直接回了房间。过了一阵，牧野也低眉臊眼地进来，两个人也都自己生着闷气。 “睡吧。”李晓拉上窗帘，关了灯。 “唉，我真没想到我爹有这么大的脾气。”黑暗里，只听到牧野无奈的声音：“这么多年没跟他们相处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性格，真是没料到爹有这么大的脾气。”“唉，”李晓只是叹息了一声，没接话，过了一小会儿，才听到牧野说：“老婆，你别在意。”“对了，”李晓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地说给牧野听：“晚上我听到爹在接电话，好像是妈打来的。说是爹上来了之后，妈的活没人帮忙做，她说一天腰疼。”李晓顿了顿，接着说：“我猜爹是心疼妈了，想回去上班，今晚是借着穿马路这个事情来发脾气。”“妈还不是让爹给惯的，”牧野听了说：“你这么一说，可能爹是真的不想留我们这了，从小就是这样，只要妈一说不舒服，爹就让她去床上躺着。唉——”说着牧野叹了口气：“算了，他要回去就让他回去吧，反正他在这里呆着也闷，也没人陪他说话。”“你们自己看着办。”李晓翻了个身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李晓还是自己起来做了早饭，然后跟着牧浩宇一起早早地出了门，看着孩子进了校门，她才上办公室靠在椅子上睡个回笼觉。 中午牧野打来电话，李晓来到了资料室接听：“老婆”，牧野在电话里说：“爹是决定了要回去，我跟他说了，再坚持两天，等星期六放假了我送他回去。”“那好吧。”李晓其实心里还是善良的：“那这两天我就顺着他了，周五晚上就出去吃吧。请爹吃顿好的再走！” 到了周五下午，李晓和牧野都提前下了班，早早地回到家里，带牧老爹出去吃火锅。牧老爹先是拒绝的，还是李晓说他：“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当是来旅游了，吃顿火锅也花不了几个钱，就尝尝鲜吧。”一顿好说歹说，牧老爹才跟着他们出来。 到了火锅店里，李晓顾着牧老爹的口味，还特地点了鸳鸯锅。当菜品都端上了桌子，李晓帮着牧老爹调好了油碟，牧浩宇在旁边说：“爷爷什么都不会啊？”牧老爹看着孩子感慨地说：“到重庆这几年，我这还是第一次出来吃饭。以前在鸡场，从来都没出过门，天天都上班。”李晓听了都觉得有些心酸，一个劲地帮老人家烫好菜夹到他碗里，让他各种菜品都尝一下。 第六十三章 心结 牧老爹吃得倒也高兴，完全没有那天晚上拍桌子的蛮横劲了。李晓试着好言好语地劝说：“爹，有时候吧妈做点事，锻炼锻炼对她的身体反而好些。” “那可不行，”牧老爹心情好了，也知道顾虑他们了，所以说得很慢，以便他们听得懂：“你妈要是累病了，那可要出大事。” “多吃点。”牧野给牧老爹捞了一勺子肉丸，盛到牧老爹碗里，趁机打断了牧老爹的话。又给李晓使了个眼色，轻轻地摇了摇头。李晓淡淡地笑笑，没再说话，专心地烫起菜来。 “明天我走了，你们就自己辛苦一下，好好的带着牧浩宇。”吃完饭回来，一家人坐在客厅，陪着牧老爹说话，老人难得的主动说起来。 “明天牧浩宇要上课，我和孩子就不去送你了。”李晓拿了个小凳子坐在茶几旁，帮他们剥着橙子。 “明天星期六还上什么课？”牧老爹但是听懂了李晓的话，只是有些不解：“星期六星期天学校不是放假吗？”。 “吉他，外面学的兴趣班。”李晓头也没抬地回答说：“今天琴行通知的，这学期他都是星期六的早上九点半上课。” “哦。学这个要钱吗？”牧老爹问。牧野乐呵呵地陪着牧浩宇看着电视，没听见牧老爹的话。还是李晓回答的：“要啊，而且还很贵！” “多少钱？”牧老爹接着问。 “这学期涨价了，1200一学期。”李晓很快地剥好了橙子，她把橙子分开来，放在盘子里，推到牧老爹和牧浩宇面前，嘴里继续说：“每周六上午学两个小时。” “你倒舍得花钱。”牧老爹这话说出来语气都透着不高兴。 李晓听出来了，可她不知道是哪里惹着老人了，就没在意，自顾自地说：“孩子总得有个才艺啊，其他孩子都学了的，他不学就会被别人比下去，这钱应该花。” “那以前你妈来你们这里，你们怎么总嫌她花钱了？我说牧浩宇这钱才花的冤枉，你们妈还要吃药，你们这才不该花。”牧老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语速也急促起来。牧野都转过头看着他。 李晓擦干净了手和水果刀，依然笑嘻嘻地看着牧老爹，但说出来的话特别地坚定：“爹，妈是怎么花钱的，你应该知道。金戒指金项链买那么多有意思吗？而且家里的水电哪一样不得花钱？她一会儿又开热水一会儿又开，热水器预热时的冷水不就浪费掉了吗？我们还得存钱买房子呢，我劝她节约点也并不是不让她用，只是让她不要浪费，怎么你们这么大反应？”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李晓的好言好语结果牧老爹根本不相信，他又蹭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站在李晓面前：“你妈都告诉我了，你一天不是嫌她这就是嫌她那的。” 看着牧老爹又激动了，牧野害怕他又发脾气，赶忙起身拿起橙子放他手里：“又激动什么呢？坐下吃橙子。”谁知道这么一番好心的举动，牧老爹根本不领情。牧老爹看着他这殷勤的样子，以为他是怕老婆，火大的更不得了，劈头盖脸地就对着牧野骂开了：“还是你妈说得对，在你这里受不尽的委屈，你还帮着嫌弃我们这我们那的，白养你了。给牧浩宇花钱你就舍得，你妈吃药就舍不得。”尽管牧老爹火头正盛，李晓还是听不下去，她也微微变了脸色，也没叫人，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哪个好人要吃药的？没病吃什么药？” “你听听，”牧老爹对着牧野骂得更盛：“总说你妈装病，你妈那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吗？”看着牧野不吭声了，他又对着李晓说：“知道你看不惯我们，我再也不会来了。不会花你的钱了，但是牧浩宇那个别学了，太浪费了。” 李晓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当下也不管不顾的直接怼了回去：“我们又没找你们要一分钱花，你们这就管不着了吧？牧浩宇这钱我愿意花，浪费就浪费吧，随便你怎么说，孩子该学的一定得学。” 牧老爹被李晓这句没找他们要钱花给气着了，直接就指着李晓说：“你没资格管牧浩宇。” 李晓万万没想到牧老爹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霎时各种委屈心酸都涌上心头，眼泪就一个劲地流了出来，她什么都没说，几步跑倒卧室关上了门。牧野也没想到牧老爹会这么说话，他使劲拽着牧老爹坐下，也不管牧老爹接不接受，反正语气很严肃：“爹，你过分了。你不该这样对李晓说话，我从杜家出来后，都是李晓在带牧浩宇。说难听点，如果没有她，我根本没办法带着孩子还要工作。她对孩子比杜思思对孩子还要好，你这样说话太伤她了。我不知道妈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又是怎么说的，但是你心疼妈是你的事，你不能因为妈几句偏颇的话就对着李晓撒气。”牧野好不容易说出来这么一大通，反正都说开了，也不再顾忌牧老爹生不生气了，他接着说：“我知道那天晚上你摔碗拍桌子都冲着李晓去的，我不想你们老了还得孤零零的自己生活，所以以前我都总是劝李晓对你们都忍让一些。但是没想到，妈又懒又不讲理，以为你来了可以帮忙带下牧浩宇，结果呢？你自己看看，你帮到我们什么了吗？”说着他指着屋子里头的东西：“我是空着手从杜家出来的，这一分一毫都是李晓跟我挣回来的。是，我们的钱都是她管着，可是她会计划，节俭，我们才有了现在的一切。如果换了我是你们，我就会对她好一点，不说将来你们要她服侍，起码人家把孙子给你带好了。你想想你刚才说的话，还像人话吗？”牧野说完，就向卧室走去，留下牧老爹愣愣地站在那里。 牧野转动了卧室的门把手，发现被里面反锁了。他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回应，垂头丧气地回到沙发边坐着，看见牧老爹还站着，就又对着牧老爹说开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们干嘛对李晓就这么地挑剔？来，来，你坐下，咱们好好地说说。” 牧老爹回过神来，似乎是被牧野刚才发火给吓到了，畏畏缩缩地坐在牧野旁边，哆嗫了两下嘴，闪闪缩缩地说：“今年杜思思一直在跟你妈打电话，说是知道错了，希望能回来跟你好好过。” 牧野无奈地对着牧老爹冷笑了一下，说： 第六十四章 老爹走了 “你们到底是糊涂还是真傻？”牧野气极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杜思思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知道吗？我都把她拉入黑名单了，你们还跟她联系什么？你们到底是要我好好过还是要害死我才甘心。”牧野说完，叫了牧浩宇去牧浩宇屋睡觉了，剩下牧老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 牧老爹其实对李晓没什么意见，只是来之前老太君总在他耳朵边念叨，说是现在杜思思改好了，想跟牧野和好，为了牧浩宇着想，他们两个老的应该帮一把。这一年里来，杜思思隔三差五的就给老太君打电话，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而李晓从没打过电话，所以，在老太君看来，觉得杜思思懂事，孝顺，就偏向杜思思了：想着要是李晓跟牧野分开了，杜思思回来了，牧浩宇就有一个完整的家了。牧老爹一辈子都听老太君的话，所以对李晓呢就不冷不热的，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再加上那天老太君打电话来说腰酸腿疼的，牧老爹就心疼老太君了，把火就冲着李晓撒去了。现在看着牧野的态度，才发现原来自己办了件错事。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晓就听见牧老爹在客厅叫：“牧野，牧野，牧野……”没听见牧野答应，又听见牧老爹来到了牧浩宇房间门口，敲着门叫：“牧野，牧野……”好半天，才听见牧野开了门的声音：“爹。” “我东西都收拾好了，”牧老爹的声音想起来：“送我走吧。” 李晓本想起来送送牧老爹，都坐了起来，想起了牧老爹昨晚的话，心里还是不得劲，又躺了回去，只是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牧野说：“等一下，我去换衣服，别着急，现在太早了，轻轨都还没开。” 外面就没动静了，一会儿就听见牧浩宇房间关门的声音，然后就有人敲着自己的门。李晓没吭声，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以德报怨，那何必假惺惺的客气呢？就让牧野他们以为自己睡着了吧。过了好一阵，听到了大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应该是他们出去了。李晓也睡不着了，她现在也是越来越迷茫，昨晚牧老爹后来说的话她都听见了，牧野现在还能理智地站在她这边，可是时间久了之后，谁能保证他不会被他们影响了呢？血缘是斩不断的，李晓想着都觉得心烦意乱，翻来覆去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老婆，你开门啊。”李晓被牧野敲门的声音吵醒了，她睁眼一看，外面天都已经大亮了，牧野送完牧老爹回来了。 她没应声，轻轻地起来开了门，牧野就站在门口，看见门无声无息的开了，还吓了一跳。李晓又趟回被窝里，牧野走进来打开了灯，坐在床头递过来一张纸说：“你看一下，爹写的。” 李晓接了过来，拥着被子靠在床头上，拿起那张纸默默地看起来，上面写着： 李晓，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的。这几天你对牧浩宇的好我也都看在眼里了，昨晚我的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看在我和你妈岁数大了的份上，就不要跟我们计较了。我回去就跟你妈说，不要跟杜思思联系了，我们也不参合你们的事了。现在你们房子也有了，你们三个人好好地过，不要太省了，该花的就花。 牧老爹没读多少书，就这么短短的几行字，都好多的错别字。可是李晓还是被感动了，老人家看来还是在意他们这一家人的。她把纸折了折还给牧野，说：“没事，我不会跟他们计较的。”牧野接了过去，借机说：“老婆，有时候吧他们老人想的很简单，别看他们嘴硬，其实心里还是很挂念我们的。妈也是被杜思思给哄住了，但是我心里怎么想的你明白就好，”看着李晓不生气了，就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不是？以后，我们自己好好过就行了，爹说了只要他还做得动，就不来我们这。”李晓冷笑着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没资格管牧浩宇，更加没资格跟你好好过了。”她这是把昨晚受得气找补在牧野身上了，牧野也明白，让她说几句，她心里才会舒坦，也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地说：“爹都跟你道歉了，你就消消气。再说了，爹妈他们都没读过书，你是有文化的人，你跟他们生气，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档次吗？”李晓被他说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完抬起头看着牧野认真地说：“我也不是非跟着你不可，如果你有一天要想跟杜思思和好，直接告诉我，我一定让位。但是，绝对不可以三心二意的，借着牧浩宇来来往往的，我不接受。其他的比如妈他们，发生了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有一点，如果以后他们要来跟我们一起住，妈和爹的脾气真的要改改了。” “放心吧，最近几年他们是不会来的了，我们清清静静地过几年安静日子。”牧野拍着胸口说。 可惜啊，牧野的保证对牧家人开说一点用都没有。中午牧野打电话给老太君，本来是关心下牧老爹到了没有，结果听老太君说起了牧歌，说是牧歌知道牧老爹离开了牧野这，又不高兴了，说牧野他们对牧老爹不好，怎么没人告诉她，偏偏打电话的时候李晓就在旁边，老太君声音又大，总有那么几句飘进了李晓的耳朵里。李晓什么都没说，似笑非笑地看着牧野。牧野挂了电话尴尬地说：“这个牧歌就这样，一辈子都把妈他们放在第一位的，甭理他们。” “我无所谓，只是如果以后牧歌再说我对妈对爹不好，就让她接到她那里去养着吧，她要怎么孝顺就怎么孝顺，我绝对没意见，也不说好歹。”李晓依然笑的灿烂，看着牧野说。 “怎么可能？”牧野对着李晓说：“爹妈有我这个儿子，怎么可能让女儿来养他们？”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且就算牧歌愿意把妈他们接过去养着，人家江波他妈老汉同意吗？这是不可能的。” 李晓淡淡地说：“那她就没资格来评价我的好坏，起码我还有赡养老人的心，她连这心都没有。再跟妈打电话的时候告诉他们，以后就别再让我听到有人说我对他们不好，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完就进了洗手间。 牧野无奈地站在那里，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进去叫醒了牧浩宇，虽然是周末，可是九点多钟了，也该起床了。 第六十五章 端午 李晓依旧每天早起送孩子去上学，掐着时间去校门口接孩子，只是牧老爹那句“你没资格管牧浩宇”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想起来还是会心痛。 端午节快放假了，难得的，李晓她爸打来电话让他们回去过节，于是到了放假这天，牧野借了公司的车，载着李晓跟牧浩宇，回去了一趟。本来以为是一家人简简单单的聚一下，结果兄弟媳妇周莲把老李的兄弟姐妹都请了。而且李晓他们刚下车，屁股还没坐热，周莲就非常热情地笑着走过来。这么些年了，她哪有笑脸对过李晓？在李晓疑惑时，周莲笑着对牧野开口了：“哥哥，麻烦你去接一下我爸妈。” 李晓顿时感觉就不好了，这那时让他们回来过节啊？分明是想要个不花钱的计程车吗？李晓没吭声，牧野站起来发动车子跟牧野走了。留下牧浩宇跟邻居的小朋友一起玩，李晓去了厨房帮忙。 快吃饭的时候牧野回来了，等周莲的父母下了车，就听周莲接了个电话，口气挺大的：“有车，我马上叫他来接你们，你们等着。”李晓听着这话心里就不爽了，心里说牧野是你姐夫，又不是你的私人司机，这样呼来唤去的合适吗？只是周莲又开了口，牧野不好拒绝，又调头走了。 “怎么回事？”李晓走过去问周莲：“你哥哥去哪里？” “我不是在镇上开了个门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请左右门市的人吃一顿。”周莲理所当然的说着：“哥哥去帮我接一趟人。”李晓她爸听着这话脸都垮了下来。 “你那些朋友不是很有钱的吗？20块钱的车钱都没有啊？”老李半开玩笑般的对周莲说：“亏你平时吹得那些人富的流油。” 李晓听老爸开口了，就没说话，看了李正一眼。李正脸色尴尬地站那里，只听周莲怼了老李头：“这是面子，大不了等哥哥回来我给油钱。” “说是请你姐他们回来玩两天，”老李也不生气，趁着周莲的爸妈在，还是带着玩笑的语气说：“结果就让你哥当司机了。” “有个车了不起吗？”周莲脸上挂不住，把手里拿的瓜子口袋扔在了地上，瓜子撒了一地，吚吚呜呜地就哭了起来：“今天吃的菜都是我买的，我问出钱了啊。” 周莲她妈赶紧训斥了周莲，给她找着台阶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别说话了，你爸爸就说几句玩笑话你就当真了？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去厨房帮忙去。”见她转身走了，周莲她妈又对老李陪着笑：“大哥你别介意，莲太小了，我们把她脾气给惯坏了。” “没事，都是一家人。”老李仍然笑着。 李晓眼里噙着泪，把袋子捡了起来，扫干净了地，招呼周莲的爸爸妈妈喝茶磕瓜子。然后又掏出200块钱递给老李：“爸爸，今早上走的急，没给你们买什么，你自己看着买点。”老李死活不收，李晓硬塞进他衣服口袋，玩笑似的说：“就当是今天我们一家三口的伙食费吧。”周莲她妈听了这话脸都红了，正想说点什么，又听见李晓笑着对她说：“阿姨，您别见怪，我们家开玩笑开习惯了。”周莲她妈是个明白人，顺着李晓的话就接了下去：“一家人就该这样笑呵着过，姐姐你别跟周莲计较，她小了不懂事。”“瞧您说的，”李晓笑着说：“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顿时，几个人笑着就聊开了，李正神色尴尬地站在那里，李晓走到他旁边，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们周莲，我不白吃她的。”李正脸上红一块青一块，没说话。 吃过饭，李晓借口还有事，拉着牧野带着牧浩宇就走了。李晓的爸爸知道李晓心里难受也没留，只是李晓她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一个劲地留他们。后来见留不住了，就把家里的鸡蛋啊，蔬菜拿出来，非得要李晓带走，李晓一样都没要。两位老人也有些不高兴了，铁青着脸看他们上车走了。 等车子开出了院子，牧野才问：“不是说要呆两天吗？怎么就走了？” “周莲不高兴，”李晓把上午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给牧野，然后无奈地说：“我又不是没饭吃了，要又出力又受气的靠她赏饭？” “你跟她计较什么呢？”牧野劝慰她：“只要爸妈没说什么，你管她呢？你看你这样一走，爸妈心里多难受。” 李晓回头看了一眼，牧浩宇早就躺在后面睡着了。她回过头看着前面的路也是无奈地说：“你也知道我的，争硬气，看别人脸色这种事，我做不来。” “算了，”牧野拍拍她的手说：“回就回吧，明天带牧浩宇去游乐园玩两天。” “我们要个孩子吧。”沉默了许久，李晓悠悠地说，不等牧野答话，她就又说了：“我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才有资格管。” “爹的话你还记着呢？”牧野没正面回答，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说：“牧浩宇你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我绝对不会有二话。” 李晓听了，淡淡一笑，靠在椅子上装睡。牧野见了，也不再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挺难受：现在这样的日子，牧浩宇是过的不错，可是李晓呢？最近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刚才李晓提出的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一想到牧浩宇，他不敢让李晓有自己的孩子。虽然他知道这样是亏欠了李晓，可只有这样，牧浩宇才能不受影响。其实他也动摇过，但听多了后妈虐待孩子的事，始终不敢冒这个险。所以他现在面对李晓刚才的话，只能逃避，给不了答案。 再说他们走后，晚上客人都散了，周莲又在老李面前念叨：“不就用了下车吗？用得着甩那样的脸子给我看吗？有车很了不起吗？” 老李瞟了一眼李正，见他像菩萨似的坐着，很是失望，就语重心长地说：“你姐姐也是够意思了，如果你不先闹腾，你姐他们会走吗？兄弟姐妹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要好好珍惜，也要替别人想一样。哥哥姐姐是一家人，即使你把他们当客人，也不能呼来唤去的啊。” 李正听了依然是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老李言尽于此，拿了茶杯上楼去了。心里很难受，就怕这姐弟俩心里有了隔阂就不好了。回到房间又给李晓打了电话，寒暄了几句，拐弯抹角地劝她不要跟李正两口子计较，毕竟是兄弟姐妹。 －－－－－－题外话－－－－－－ 祝大朋友们，小朋友们六一快乐！ 第六十六章 旧怨 李晓听了根本就没当回事，记不计较都没关系，反正她都看淡了，说得好听，兄弟姐妹要相互扶持，其实吧只有她帮李正的，想想还真没有李正帮到她的。于是，她直接就对她爸爸说了：“我无所谓，李正把握当姐姐我就把她当弟弟。你自己看看，自从周莲进了家门，我哪次回来她没闹？爸，你有劝我的功夫还不如去劝劝她。”老李听了也是无可奈何，寒暄几句后挂了电话。 李晓想起周莲第一次上门，那还是李正从广东带她回来。家里为表隆重，特地叫她请假回去见面。结果等她匆匆忙忙的赶回家时，周莲已经回了娘家。后来，周莲的父母要来看家（当地习俗，女方家里的亲朋第一次到男方，男方要盛情款待，还要备礼），因为李晓的妈妈担不了事，老李也是叫了李晓回去。看家时有一项：要有“媒人”引着周莲认亲，她叫一声长辈们要给开口费。老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李晓，所以李晓也就提前一天请假回去帮忙了。李晓一到家，就给了1000给老李，说是贴补家用。 老李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正好有件事情跟李晓商量：“李正说周莲妹妹的开口费叫了1800，我想我和你妈一共给800，再加上这些叔叔舅舅的，应该不会比她妹妹少了吧？”李晓一听就对周莲没了好印象，她没好气地劝了老李一句：“如果她是冲着这开口费来的，这样子的儿媳妇，我们家要不起。”老李叹了口气：“可惜你弟弟愿意啊。”李晓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那这次办酒的钱就让李正出啊，他也上了两年班了。”“他哪来的钱？”说起来老李也是一肚子的闷气：“从广东回来，身上就剩了100多块钱。也不知道这两年他是怎么搞的？”“随便你们，反正将来后悔的不是我。”李晓就没一句好听话，怼得老李也是有苦难言，李正工作两年了，一分钱没给家里，谈了个朋友还要大操大办，周莲还要比高比低的，这个儿媳妇还真是不好将就，可谁让自己儿子愿意呢？ 李晓当时虽然极其看不上周莲的人品，可还是帮着张罗着里里外外的事情，后来周莲进门了，聊起来还说，之前周莲的爸妈还看不上李正，就是这样到李家走了一圈，觉得他们家为人热情，处世周到，才同意了她跟李正的婚事。但是，对于这种把钱看在第一位的人，李晓是从心里看不上的，周莲也感觉出来了，也不高兴，说李晓总看不起她，隔阂就这样埋下的。 后面李晓每次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周莲故意，反正每次都闹腾得不欢而散，李晓也看出来老李偏帮李正，所以也不回去了。这次老李邀请他们回去过节，原本以为能和睦相处，结果还是老样子，李晓的心里不禁又凉了几分。 李晓不禁又想起第二次与周莲的隔阂：周莲一家来看家后，李正和周莲又要去广东打工，订的大年初五的票。那时李晓还没跟牧野在一起，在家里过年休年假。头天晚上李晓给了老李1000补贴家用，第二天一早老李就给了李正500做路费，李晓心里自然是有些愤愤的。这还不算，大年初三李正跟着周莲去了周莲娘家，说是从那边坐车去广东。自然老李一家都是不高兴的。结果初四一早，李正打来电话，说是身份证忘了带，让家里给送到周莲家的镇上，他到镇上来拿。 李晓的爸妈中午还要走亲戚，所以就李晓去了。那时公交没这么方便，大冷的天，李晓坐了一个摩的，赶到了会面的地方，人都冷的僵了。 “姐。”李晓把身份证给了李正，又偷偷塞给李正500块钱：“自己带在身上，别乱花了。” “要不去周莲家吃了午饭再走吧。在这里坐公交过去只要10多分钟。”李正看到李晓冷成那个样，还是有些心疼了，就开口邀请。 “好，”李晓也想借机去看看周莲家的情况，就一口答应了：“那你给周莲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买点东西。”李晓说着就来到旁边的摊子挑东西。 李正看着她挑了礼盒又在挑水果，就拦了一下：“姐，买一点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多。”李晓给老李钱的事李正都知道，看着姐姐又要破费，他还是有些不忍心。 “周莲同意吗？”李晓以为他打了电话了。 “不用打电话，”李正站在旁边说着：“我们直接去就是了。” “这样不礼貌，”李晓挑好了水果，等着摊主称秤。听到李正这样说，就不忙着给钱了，她玩笑着对李正说：“万一他们不欢迎我去，那就尴尬了？” 李正这才掏出电话打给周莲，高高兴兴的给周莲说：“姐姐给我送身份证来了，我请姐姐到家里吃了饭再回去……这有什么，姐姐又不挑……”说着说着李正脸色都变了：“有什么就吃什么啊……姐姐都到这里了……你跟姐姐说什么……”就见李正铁青着脸把手机递给了李晓，李晓疑惑着对着手机叫了声：“莲莲，”她还以为周莲是要亲自邀请她呢，想不到电话里传来的竟是：“姐姐，真不好意思，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你还是下次再来玩吧！”李晓真没想到周莲会直接拒绝了，难怪李正要生气，“没事，你们不方便我就不过来了。”李晓生气失望的感觉都有，隐忍着客气地说。“姐姐，你不要生气哦。”周莲还在虚伪的客气，李晓懒得说太多，把电话还给了李正。 李正接过电话，难过极了。李晓反过来还安慰他：“你回去了不不要发脾气哈，既然你们两个决定了在一起，就要作好好过日子的打算，多存点钱。”第一次，李正听着李晓唠叨这些，没嫌烦，反而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姐姐，”他恒业着叫了声，李晓看着他的状态，知道他还在生气，看着他往路边走了两步，接着嘱咐说：“我不介意，你千万别跟周莲吵架。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妈妈又是担不了事的，只要周莲愿意跟你好好过，爸妈就交给我了。”几句话说完，李正心里更难受了，倔脾气又上来了：“我不去广东了，我跟你回家，我就在重庆找工作。”说着就要给周莲打电话，李晓忙一把夺过电话，训斥了他：“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任性？周莲票都订了，你说不去了。” “反正就不去了。”李正脾气上来，斩钉截铁地说。 第六十七章 旧怨（二） “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快去吧，我搭个摩的回去了。”李晓正劝说着李正，周莲又打了电话过来，没说几句，李正的脸色就缓和了。挂完电话，李正都不敢看李晓，带着几分心虚，不好意思地说：“姐，那我过去了，你小心点，让摩的开慢点。” “嗯，我知道。”李晓看着李正上了车，才叫了辆摩的，沿着来时的乡村公路回家。当她在院子里下了车，老李老两口还没出门，看到她回来，老李都有些出乎意料的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李晓被冻坏了，跺着脚跑进屋里，灌了杯开水下去。她爸妈都跟着进来，她妈很是期盼，老李就问了句：“你没去他们家看看？”见李晓沉着脸没吭声，老李又补了几句：“你也是，我们对他们家一无所知，你该趁着这个机会去她家看看，了解一下他们的为人处世也好啊？” “哼，”李晓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她还委屈呢，于是抱怨了起来：“我连东西都挑好了，结果周莲死活不同意我去，我总不能还腆着个脸去吧，我可没那么不要脸。”老李听了一阵唉声叹气，只有李晓的妈妈还在那等着听下文。 “你赵姨家今天请客，你去不？”老李问李晓，“不去就让你妈在家里跟你把饭先做好。”李晓平时最讨厌老家这样大事小事都请客的，主要是老李好酒，又逢酒必醉。 “去，省得在家里弄。”今天倒是难得，李晓竟然要去串门了。 今天这事啊，让李晓给周莲又记了一笔。晚上老李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走路都都东倒西歪的，还不忘跟李晓唠叨：“你弟啊，找了个什么人？肯定是家里为人处世差了，才不敢让你上门。你弟真的是没长醒哟，这都不知道想一想，这家人值不值得接交？晓啊，以后你要多看顾你弟些，他脑袋没你好使。”老李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李晓看着觉得心里难受，就扶起老李往楼上走：“你喝醉了，去睡吧！”老李歪歪扭扭地走着，嘴里还在埋怨李晓：“这样子的人家，可惜了你弟弟。你该把他带回来的，周莲这样的女子不要还好些。”李晓听得火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去叫啊，你既然不同意，你还给他们办什么看家酒？有本事你自己把他叫回来啊！”说着已经到了楼上的客厅，老李一下子歪在沙发上，还真拿起手机给李正打了电话：“二娃啊，你姐姐都快到周莲家门了，周莲家都不让去，这是看不起我们家还是咋的？要么就是周莲一家太不会做人了，你还是回来，别去广东了，过完大年跟你姐去重庆找事做。” 也是遇巧了，老李打电话的时候周莲正在李正旁边，这几句话听得一清二楚。周莲立马就跟李正闹了起来，把账都记在了李晓头上：“肯定是你姐回去告状了，你姐怎么这样？不就没让她来我们家吃饭吗？你们家又不是吃不起饭了，至于吗？还在你爸面前说三道四，叫你回去你走啊，我们俩分了算了。”李正本来白天就窝着一肚子的火，周莲这么一闹，李正抬腿就往外走。临出大门前碰见周莲她妈，李正也没叫人，侧着身子就过去了。周莲家就在马路边，又是大晚上的，李正一直在路边等着车。没一会儿，周莲他爸出来把李正拖了进去。一番好说歹说说后，李正留了下来，但是周莲始终觉得是李晓说了她的坏话，心里始终有几分不舒服。 后来周莲和李正又闹过几次矛盾，每次周莲打来电话告状，老李都说你们自己处理，这让周莲意见更大了，觉得是李家不接受她。她不好把气撒在父母身上，就都冲着李晓去了。李晓一直就觉得她是个泼妇，对她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这让周莲心里很不爽，到处说李晓看不起她，这些话传到李晓耳朵里，李晓还真的打心里瞧不起她了。 最厉害的一次，是周莲生了孩子做满月酒。李晓还是在家里帮了几天忙。到正酒那天，孩子认李晓做干妈，李晓给了800的红包，而周莲说没收到，又到李晓爸妈面前哭诉，又吵又闹：“我早就知道你们大女儿看不起我，现在连我的儿子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总说你那女儿贴补了家里，做个干妈跟个铁公鸡似的，这么大个人了还嫁不出去，赖在家里吃闲饭。”李晓听了这话，是真的伤透了心，但是她懒得跟周莲计较，因为她觉得还是得看李正的态度。等酒席散了，她对着李正说了一句：“收了钱还闹腾，是嫌少吗？我花在你们身上的钱远远不止这800了，如果非得要拿钱来跟周莲打交道，我宁愿你不认我这个姐姐。” 李正还是愁眉苦脸的一言不发，而老李也是唉声叹气的，李晓的妈妈也是偷偷抹泪，竟然都没人说句公道话，李晓失望至极，告诉自己：这个家不再是自己的家了，自己要为自己考虑，为自己找一个家了。也就是从那开始，李晓回家的次数少了，有时一年都回不了一次。李晓也不再贴补家里了，周莲大手大脚花惯了，李正又陪着周莲带孩子，所有的开支都靠老李打零工和地理的收入来维持，自然是捉襟见肘。周莲不但没有反省自己，反而更加怨恨李晓，还抱怨到老李的妹妹那，老李的妹妹打电话劝说李晓，说是老李辛苦了，周莲在家里太闹腾，让李晓能够帮衬的还是帮衬一下，李晓直接冷冷地请她转告：不会在花一分钱来迁就他们。也是从那以后，李晓真正明白，那个家只是需要自己挣的钱而已，李晓从心里感到了厌烦，这才开始考虑起婚姻大事，后来就和牧野再一起了。 在李晓第一次带着牧野牧浩宇回家的时候，老李的脸冷得能滴出水来，而李正不知道为什么和周莲发生了口角，把家里的电磁炉都给摔了，李晓连心底最后一丝对这个家的渴望都破灭了，她对老李说：“爸，你们还是这样对我，那你也别怪我不认你，以后你就只有李正这一个儿子，你和妈养了我，这些年我也回报得差不多了。”老李还是没说话，李晓拉起牧野就走了。 ………… 这一幕幕再次浮现在眼前，李晓再次明白，自己从小长大的这个家，还是没有自己的位置。 第六十八章 迷茫 李晓一怒之下，把李正周莲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也不再给老李打电话了，就这样一直冷着，李晓和牧野这个小家倒是过得有滋有味。后来，李正的儿子满周岁，李晓碍不过面子，又回去了一趟，也不知道是周莲想明白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跟李晓道歉了：“姐姐，以前我不懂事，有时候真的是无理取闹，现在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那时就像疯子一样，你千万别再往心里去了。”李晓就这样被她说动了，才又开始走动了。只是没想到，这次回来过节，周莲又故态复萌，李晓也是罪了。 李晓正回想着，手机想了，她一看，是二叔打来的。她伸手按下了接听键：“喂，二叔啊？” “晓啊，”二叔在电话里说：“我刚回到老家，就听说你们走了，怎么这么急啊？” 李晓在家人面前从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她直接就给二叔说了大实话：“我们回来，周莲不喜欢。我爸我妈呢又不吭声，我还没到看人脸色吃饭的地步吧？” “哎呀，一家人怎么说得这么生分？”二叔劝慰着她，“拌两句嘴过了就算了。” 李晓心里不以为然，可懒得争论，敷衍着说：“好吧。二叔，你有事吗？” “没事，就是问问你是个什么情况。”李晓刚想说“没事就挂了”，结果二叔又支支吾吾地说：“你妹又有点不好了。” “啊？”李晓吃了一惊：“发病了？” “倒还没有，”二叔说：“就是状态不好，我想你有时间的时候多跟她沟通沟通，她现在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已经有两个晚上不睡觉了，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发病。” “好，”李晓一口答应了，拿出了说干就干的劲头：“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二叔放心地挂了电话，李晓接着拨通了李艳的电话。可是电话想了好久，李艳都没接，李晓拨了两次也就算了。 “李艳又发病了？”牧野看见她焦眉愁眼的样子，不解地问：“你着什么急？” “我不是着急，”李晓甩了甩头，不忿地说：“我是生他们的气，个个都是，有事情就想起我了。等我有事情找他们的时候，连个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李晓说起都还很气愤：“可是吧，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还不好拒绝，还要替他们操心跑腿。”李晓的话语里全是无奈。 “那下次你就直接拒绝了吧。”牧野塞了把零食给她：“别想那么多，能帮就帮，帮不了还不是没办法。好不容易放个假，开心点，你看牧浩宇，多会享受。” 李晓扭头一看，呀呵，牧浩宇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嘻嘻哈哈”地笑着。“你看得懂吗？”李晓拍了他一下，牧浩宇伸手挡开她，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嫌弃地说：“我不是在笑吗？”这下把李晓给逗乐了，她凑过去打趣牧浩宇：“会笑就是看懂了啊？这个理由太不成立了吧？”说着说着还用手蒙住了牧浩宇的眼睛，牧浩宇生气地挣扎着起来，使劲瞪了李晓一眼，李晓撇着嘴对他坏笑，依旧干扰他看电视。“爸爸，”牧浩宇急得愤怒地叫起来：“管管你老婆，太讨嫌了！”牧野看着他们，也笑了起来。 三天的假期一晃就过了。这两天公司的气氛有些微妙，刘总不停地在办公室里与人会谈。过了两天，石姐过来才跟他们说起：刘总想要把公司做大，想把股权转让部分出去，融资进来扩大规模。石姐走后，她们小办公室里的人一阵唏嘘，有点人心惶惶的感觉，股权变动肯定会有人事方面的调整。 刘总的决心下得也快，几天后通知大家，说是基本意向性的东西都谈好了，新股东会约谈各部门的负责人，了解各部门日常管理和运作情况，看样子刘总还打算把公司的管理权全部移交出去，这下老员工里便炸了锅。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老总，谁知道人家还用不用我们？大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私底下也偷偷议论着。 “石姐，刘总这步棋好险哦！”小办公室里，李晓王媛也多次讨论过。王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辞退，李晓倒不担心会被辞退，她就是担心新股东进来了，一旦加强了管理，那牧浩宇怎么办？两个人就在石姐面前说开了，希望石姐能劝劝刘总。“自己辛苦做了这么多年，人家要入股你就正常转让分配股权就是了。”李晓字字句句都敲在理上，说得很细：“那天刘总告诉我，新股东只占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刘总却让人家来做总经理，还说一切都交给他们的团队来管。说得不好听点，人家把刘总卖了刘总都不知道，人家就相当于花百分之十的钱接管了整个公司。”石姐听了有些震惊，因为平时石姐都不太管公司的事，来坐坐聊聊就走了。所以一听李晓这番话直觉就觉得有道理，是个大事情。她立刻站了起来，对李晓说：“你等一下，我说不清楚。我去把老刘叫过来，你们给他说，好好给他说清楚。” “老刘就是太老实了，”刘姐又补了一句：“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都不好好想想。” 石姐把这句也听进了耳朵里，站在刘总办公室门口就叫了起来：“老刘，过来一下，姐姐，小李有事跟你说。” 石姐难得这么严肃一回，刘总立马就过来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本正经的问：“什么事？” 李晓把刚才对石姐说的再说了一遍。“你们想多了，”刘总轻描淡写地说：“人家是花了钱的，他自己都投了钱在里面，不可能害自己吧？” 李晓无语了，他又是老板，无奈地冲着石姐摇了摇头。“你真是个猪脑子。”石姐气得对刘总骂起来：“别人只出了百分之十的的钱，你把管理全都交出去了，这公司还是你的吗？” “骗子，”刘姐开启了“助攻”模式，喋喋不休地开口了：“绝对是骗你的，也只有你会相信。就像以前……”听着刘姐即将翻起了老账，刘总也不耐烦了。“那你们说怎么办？”他大声的打断了刘姐，看看办公室的几个人，对石姐说：“现在销售情况你们都知道，就没上涨过。他们有专业的销售团队，人家说了，如果他们入股进来，一年内销售翻十倍。” “不可能吧，”李晓听了插了句：“市场就那么大，全占完也没那么大量吧？” 第六十九章 危机 “只要能增加销量，他们夸大了点也没关系。”刘总缓缓地说，有点自我安慰的味道。 “而且我们国外市场怎么开发？”王媛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难道我们去国外开展会？还是去国外一个店一个店的找客户？” “小王，你这样说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噻。”刘总瞪着眼睛说。 “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石姐狠狠地跟刘总瞪了回去，还说：“我不怕你瞪，我说了你不听，你要变更股权的时候我不得签字，我先给你把招呼打在这里。” 正说着，听到外面办公室的人在打招呼，新股东到了。刘总没再理睬石姐，出去把他们迎进了会议室。还叫王媛去倒茶。石姐气呼呼地坐在位置上，一直盯着会议室的动静。 不一会儿，会议室便出来一阵笑声，看来是谈得很愉快。“小李，你过来一下，魏总有些事情问你。”刘总站在会议室门口叫了声。“好，”李晓答应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走。 “小李，莫怕，”石姐叫住她，给她鼓劲：“我给你顶起，别听老刘的。” 李晓走进会议室，看见会议桌靠里一侧坐了两男一女。李晓不知道怎么称呼，就笑着说了声：“你好！” “这是李晓，”刘总对着那几个人介绍，“她目前负责公司办公室这方面的事情。”然后又对李晓说：“这是魏总，吕总，”旁边那女孩刘总也不知道，他把目光投向了魏总。魏总接过了话：“这是xx，硕士毕业，英语八级，来公司负责外贸。”李晓对着那女孩子笑笑点了点头。 魏总首先问了李晓的工作内容，李晓就一样一样的数开开来：“首先是管代。负责质量体系的运作情况，审核体系的文件，监管各部门是否持续有效地运行。二呢，还是销售内勤，承担部分销售任务，负责销售明细账。三就是行政这一块，对外负责各职能部门的交涉比如工商啊税务等等，对内负责招聘，人事管理，部门人员之间的协调。四是监管财务，承担了一部分会计的工作……”李晓“噼里啪啦”的说着，那个魏总也在拿笔写着。 “小李负责的事情太多了，”魏总等李晓说完，毫不吝啬地夸赞：“好能干！” “是啊，”刘总也接着说道：“她是个很全面的人，各方面的事都做得很好。” 李晓一点都没把魏总的话当真，她微微笑着说：“不是我能干，现在公司的每个同事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同时兼着几份事情。大家都习惯了，事情也做得很好。” “刘总，如果这样。”魏总丝毫不避忌李晓，就说开了他们管理层的事：“那我们进来后，可能就要进行大的调整。比如说，小李的工作肯定要分出去，她做管理就纯粹的做管理，而且待遇也要调整。” 李晓听了，觉得魏总还没组合进来，就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纯粹就是挑拨离间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所以在后来魏总在问话的时候，她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 “小李，你负责着销售明细账，那么现在公司的销售情况你是最清楚的。去年公司销售额多少？”李正见问到这么敏感的问题，不由带着询问的看了刘总一眼。可是，刘总没懂起，李晓就把销售额翻了一倍报给了魏总。 “这么少？”魏总看向刘总：“刘总，我给你承诺的，进来以后一年内销售额翻十倍。” 刘总笑呵呵地应了，看得出来，刘总对于这个“十倍”是相当的满意。 “这样啊，小李，”魏总直接给李晓布置起工作：“你把今年的销售明细账发份电子版给我，我们回去后好好的分析总结。” 李晓再次看向刘总，这次刘总明白了：“发吧，魏总要什么资料都给她。” “好的。”李晓笑着答应了，看魏总提笔写下了个邮箱，李晓就礼貌的接过来。“那我先去办了。”李晓说着出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李晓顺手关上了门。 “石姐，刘姐，”李晓直接就来到石姐位置边上说：“这个事情太不对劲了。” “怎么了？”石姐和刘姐都抬头看着她，特别是石姐，一脸焦急的模样。 “我觉得那个魏总是骗子，”虽然关了门，李晓还是把声音压的低低地，王媛也凑了过来，只听李晓小声地说：“股权转让协议都没签，股金也没到位，他就找我要销售明细账，关键是刘总还同意了。”李晓特地地对着石姐严肃地说：“我的销售明细账上客户的联系人，地址，电话都有，如果给了他们，他们不跟我们组合了，反而找我们同行合作，公司损失就惨了。” “不发。”石姐斩钉截铁地说：“我把老刘叫进来，真是疯了。”说着石姐就拨通了刘总的电话：“你进来一下。” 还是老样子，刘总进来后，李晓把顾虑讲了一遍。王媛也附和着说了事情的严重性，刘总皱起了眉头，为难地说：“我都答应了，怎么反悔？” 还是李晓灵机一动，出了个主意：“让小高把电闸关了，就说停电了，发不了。”石姐同意了，王媛在群里通知大家赶快把电脑关了，然后石姐打手机让小高拉下了电闸。这下好了，会议室本来就在中间，一下没电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魏总几人借着玻璃墙的光，来到刘总办公室。刘总解释了停电的事情，转而和魏总谈起股金的事，而魏总却打起了太极，说是把公司整体情况摸透了来才好谈。现在还不了解真实的销售情况，不好决定。和刘总约好收到销售明细账，仔细分析总结了再来公司谈，就起身告辞了，刘总热情地把他们送到了电梯间，走进了小办公室。 “你们也是太小心了，”刘总抱怨起他们几个，铁青着脸，非常地不高兴，只是有石姐在，说话还不像往日那样大声训斥：“太不相信人了，要是人家不愿合作了怎么办？” “你脑子转一下，好不好？”石姐看着办公室里没其他人，也不再顾忌刘总的面子，就骂了起来：“你不要总是把这些人都当好人，懒得跟你说，走，回家了。”石姐怕刘总会训斥李晓和王媛，就抓起包，推着刘总走了。 “刘总真是……不好说得。”看他们走了，李晓和王媛都松了口气，李晓叹息着说。 “我都不懂了，”王媛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刘总这是吃错药了？非得把自己的公司分出去？” 第七十章 危机（二） “脑袋进水了。”刘姐直接总结了句。稍后刘姐就去老年大学上课了，办公室就剩她们两个人了。李晓接回了牧浩宇，看着牧浩宇写作业，和王媛聊了起来：“刘总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中午来那个女孩子说是硕士毕业，八级英语，人家就是准备把我们这一拨全给换了。真的，刘总真是傻到家了，还认为别人是为他好。” “英语都八级了还能跟我们抢饭吃，”王媛也有了危机感，说起来也是愤愤的：“那样子的学历去外资公司，待遇比我们这种小单位好多了吧！” “可不是吗？”李晓接过话头：“好歹我们这帮老员工也跟了他这么多年，真的觉得有些心寒。” “换了老板，肯定是都要用自己人的。”王媛嘟起嘴，做了个无奈地表情：“我们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怎么考虑？”李晓站在那里，忧心忡忡的说：“魏总进来，我们肯定会被踢的。你还好，年轻有学历，到哪都能找到工作！”李晓还安慰起王媛来：“我就不行了，真不在这做了，牧浩宇就不好办了。” “找工作都找得到，”王媛也有自己的顾虑：“只是其他公司肯定没有这里这么自由，宽松。不说别的，就上下班打卡都能急死个人。” “是啊。”李晓坐回位置上，转过椅子，面朝着王媛说：“现在就希望石姐能劝动刘总。”又压低声音说：“我始终感觉刘总这样太冒险了，要提高销售，可以高提成加奖金或者分红，让他们去开拓市场就好，何必把自己的家底全交给别人。” “是啊。”王媛毕竟要单纯些，有点后知后觉的味道：“你不说我也想不到这一层呢！你怎么不跟石姐或者刘总说呢？” “他们是老板，说得太多了，他还以为我们是不希望他把生意做大呢！”李晓和王媛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都是有话直说的风格。 “老实说，”王媛扭头看了看，办公室外面没有人路过，低声说：“我真不希望他这次整合成功。如果成功了，即使把我们留下来了，我们的工作量肯定会增加。” “那是肯定的，而且绝对上下班要打卡。”李晓一直拿眼睛看着门口，就连说话都是盯着的：“那个魏总还特地问了销售部几个人的情况，说像现在这样不按时上下班绝对不行。”说完又叹了口气：“最老火的就是我了，这样一来即使留我下来，牧浩宇不能来这写作业，我也要被逼着辞职。” “别着急了，不一定谈得好，我们暂时还是安稳的。”王媛言不由衷地安慰李晓，因为大家心里都没底，所以这样的安慰显得很苍白。 “算了，我们担心也没用，得过且过吧。”李晓看看时间也快五点了，“我先走了哈，没事的话就一起走吧。” “我等曾哥，呵呵，”王媛现在也不害羞了：“你先走吧。” 然而，石姐并没劝动刘总。第二天一早，刘总来到办公室就吩咐李晓：“魏总说，我们把出口业务委托给外贸公司不划算，我仔细一想，也是的，我们自己成立个外贸公司自己做多好。” “可是船运报关啊这些我们不懂啊。”李晓提出了疑问。 “没关系，请个顾问教你和王媛。”刘总说起来都兴奋，好像这进出口公司已经赚了好多钱似的。 “关我什么事啊？”李晓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但脸上依旧不显，“那好啊。”她回答刘总。 “那工商注册的事就交给你来办。”刘总下达了任务，李晓只好接着了。不过李晓就喜欢干没干过的事，多接触多学习，自然经验就多了起来。 “那新公司名称定了吗？”李晓问。 “你起名字吧。”刘总还是一贯的作风，只安排事情，其他的啥都不管。 “那你有没什么讲究？”李晓继续问，仔细点总没错。 “没有，”刘总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看着办就好。”说完就出去了。 李晓看着老板的背影消失了，才嘀咕起来：“魏总提的就让魏总的人去办啊，又落到我头上。等事情办好了，魏总的人就过来摘桃子了吧。” 王媛听了，佩服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还说：“就是这样。你把公司注册好了后，前面的事情肯定还是我们自己跑。真的是，柿子捡软的捏。别人都护着手下人，刘总……”李晓看见外面有人影走过，急忙拽了下王媛的手肘，王媛也是机灵，马上住了口转了话题：“文科是你的强项，你先想几个名字，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最多也就是在你想好了的基础上挑一个更好的。” “你就懒吧。”李晓佯装生气，打趣王媛。打开工商局的网站，点到核名那里，把心里想的几个公司名称输进去预审，一连几个都是被占用了的。后来李晓换了一个生僻字，才通过了。 李晓把审核结果打印出来，拿去刘总办公室给他看。并解释了名字的含义，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永远都是头头是道，极为周全的，听得刘总连连点头，直夸“好”。 “那我就准备资料了，股东是你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注册资金多少？”李晓也不拖拉，见刘总同意直接就进入正题。 “股东还是把你石姐写上。”刘总想了一会儿：“注册资金200万可以吧？只是现在我手头上没那么多。” “这没关系啊，”李晓讲起新的政策来：“现在实行认缴制，只要在章程里面写清楚股本预计到账时间就可以。” 刘总一听乐了，这样一来就解决了资金不足的大问题了。可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再三的问李晓：“是真的吗？你了解清楚了吗？” “放心，”李晓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我刚才在工商的官网查了的，绝对千真万确。现在你第一笔股本能出多少，我就在章程里写多少，其他剩下的写在计划里就行。而且现在也不用验资了，直接把资料备齐了，交到工商等审核就是了。” “那你就抓紧时间办吧。”刘总很高兴：“辛苦一下，争取早点办下来。” “好呢。”李晓答应了，从手里的文件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刘总：“上面我打勾的就是你和石姐要提供的，看你们什么时候带过来，我预计我在明天可以把资料弄完，后天或者下周一就去交了。” 刘总大致扫了一眼说：“明天我把这些原件带过来给你复印。” 第七十一章 危机（三） 李晓的能力确实不是盖的，一天的时间就把章程和各种表格给弄出来了。她打印出来后一条条的再次仔细确认了，用文件夹夹在一起，等着明天刘总的证件拿过来复印了就全套齐了。 刘总也确实重视这个事情，第二天早上就把证件全都拿过来了。王媛帮着复印好了，李晓拿过去找刘总签字。每签一处，李晓就简单得跟刘总说明签的是什么，作什么用。说了两处后，刘总告诉她：“你不用解释了，我直接签就是，莫非你还会害我哟？” 李晓被老板这样子的信任弄得哭笑不得，她还是试着说了几句：“这个交到工商以后就存档了，起法律作用的，你还是仔细看一看的好。” “我看也看不懂，”刘总倒是个实诚的老人，“我相信你不得整我们的。” 李晓无奈，只好就这样默默地指给刘总把字签了。回到小办公室，她和王媛刘姐说起这个事，刘姐也是苦恼：“老刘就是这样，你们还好，都是实实在在的帮他。换了人的话，他就被坑惨了。” 李晓收好资料，用文件袋装起来，跟刘姐说：“等下我接了牧浩宇就去工商交了，不回公司了。” “好，”刘姐答应得爽快：“天气热，出去的时候给孩子带支冰糕吧，冰箱里面买的有。” “好啊，”李晓甜甜的笑着，“谢谢刘姐！” 这次注册办的还算顺利，中途改了两次资料，半个月后工商的证就下来了。李晓领了证回来，回到办公室刚端起水杯，刘总就过来问情况了：“怎么样？” “工商执照拿下来了。”李晓先喝了口水，慢慢地说：“15天内去税务报道，我去还是怎么样？我没会计证哦！”李晓最后提了一句，其实她跟公司的专管员都很熟的，只是之前听说魏总要派会计过来，就想看看刘总会怎么用人，才故意这样说的。 果然，刘总顺着线下了：“哟这就打电话问魏总，他说他有个会计的。”三两句话就搞定了，刘总挂了电话说：“魏总说他安排会计过来，明天下午你带他去税务。” 这速度和魄力简直超乎常人的想象。李晓在心里感叹老刘真傻，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魏总还没和你签合同，资金也没到位，他的人就介入我们的财务，是不是不太妥当？” “就是，”刘姐也在一旁帮腔劝着：“反正也不急，不是有15天的期限吗？等你这边都说好了，钱到位了再用他们的人才保险吧。” “这有什么？”刘总觉得她们说得小题大做了：“就算合作不成，我们把这个会计挖过来不就行了。”刘总像不想再跟她们讨论这个问题，径直出了小办公室。 “人家派的卧底如果你都挖得过来，这样的人你还敢用啊？”李晓对着刘总的背影悄声说。 “管他呢！”刘姐咬牙切齿地说，倒是透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别人挖好陷井给他跳，拦都拦不住。” 当魏总安排的人过来时，正好赶上有个咨询公司的人来结账，没带发票，刘姐自然不给她结。那人顽强地找各种理由纠缠着，刘姐就不耐烦了，李晓就出面说话了：“你还是回去把发票开过来再来结。你们的财务都有规定，我们财务上也同样的有规定啊，合同上写明了见发票付款，现在如果把款给你结了，你不开发票过来，我们财务不能上账，你让老大姐自己贴钱啊？” 那业务员被李晓说得哑口无声，魏总的会计见了，估计是想刷存在感，一开口就是神句：“要不打个收据或者收条吧。其实这些也都只是个形式，有没有关系也不大。”这两句话把办公室的人惊呆了，就连王媛这样的外行都看着他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刘姐还是坚持不见发票不付款，咨询公司的人就走了。李晓虽然在心里对魏总的会计的能力打了个大大的折扣，可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带他去了税所。办报道的时候，李晓发现这个会计虽然话多，可是都不在点子上，而且这个人在路上不停地问起公司的情况，问到李晓都烦了，借口公司有事匆匆回了办公室，那人还不算公司的员工，不好再回公司，就自己走了。 李晓顺便就接了牧浩宇上去，刚坐下，刘总就过来问情况。李晓一一说了，犹豫着还是对刘总建议说：“这个会计专业能力有水分。” 王媛和刘姐附和着把那人刚才在办公室的表现讲了，李晓再接着讲了那人在税所的表现。然后，李晓总结了一句：“我是一点都没瞧出这个人能干在哪里？而且他说他不是来我们公司做会计，魏总许诺他的职位是财务总监，还要配备一个会计和出纳。” 王媛听了都直撇嘴，刘姐更是气愤。刘总终于发现有问题了，他有些犹疑地说：“魏总说他以前工作很负责，把后勤管的很好。” 李晓看着无知的刘总，很是无语。她看着石姐也在，就说了：“以前我们几千人的大公司，光财务部就三十多人，才设了财务经理的位置。现在我们公司这边总共才十多个人，厂部三十几个人，设财务总监干什么？他来做什么？” 王媛也在旁边补充着嘀咕了一句：“小李一直说的我们缺会计，结果来一总监。” 石姐听着听着火气就冲着刘总去了：“老刘，你问魏总，这个财务总监做什么工作？” 刘总面对石姐，气焰顿时就低了：“之前说好了的，他来把握方向。而且这个人工资还不低呢！”刘总说着说着自己都没底气了，“我打电话给魏总。”刘总说着出去了。 一会儿刘总又灰溜溜地进来了，垂头丧气地说：“魏总说财务总监这个位置必须要有，你们觉得那个人不行，就让我们找人。堵我说让李晓来做，我说小李没证，他说那就只能那个人了。” 石姐气得直接站起来，指着刘总开骂了：“现在什么都还没谈妥，你就都听他们的，你被人骗了，你别忘了，这公司还有我一半的股份。你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 刘总是当兵的出生，本来脾气也急，听到石姐这么说话，也是大声嚷嚷起来：“那你们说怎么办？总不可能不整合了吧？” “不整就不整了，”石姐见说不通，直接耍横了：“就像现在这样挣点小钱，我知足了。” 李晓和王媛见势不对，准备躲出去，“李晓，”石姐叫住了她。 第七十二章 危机（四） “不要怕，”石姐给她施压，鼓着劲：“有什么话直接告诉老刘，别怕，你这是在帮老刘，我们不会怪你的。” “我听懂了，”李晓这些天也想明白了，真如魏总计划的那样，公司是绝对不会再有自己位置的。还不如现在搏一搏，如果不能整合，还好些。所以石姐这么一说，李晓也就不怕得罪人了：“魏总的意思是销售团队他们带过来，这个财务总监就负责销售以外的所有事情。”刘总没吭声，石姐又对他说着：“看，李晓都看得明白的事，你怎么就不明白？” “都给他们管有什么不好？”刘总还是没转过弯来：“只要有钱分就行了。我跟魏总说过的，只要他能把公司做好，法人给他做都没问题。” 石姐那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王媛都被吓住了，李晓赶忙的打岔，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下去：“其实吧，销售给他们管没问题，但是大的方向和财务，刘总你最好还是自己管着。也不一定非得要财务总监，总经理助理就可以啊，又不要证的，直接对你负责。” 石姐听了眼前一亮，催促刘总说：“对啊，李晓这个主意好，你按这个去谈。反正谈不妥我是不会签字的。” 刘总拿着电话回了自己办公室，李晓安慰石姐说：“石姐，你急什么，只要你不在股权变更协议上签字，刘总答应了也没用。就他跟魏总签，工商备案又不得认。” 石姐这才缓和下来，“老刘就是想得简单又急，我是担心被骗了，公司都成人家的了。” 等他们走了，李晓才跟王媛私下讨论说：“真不明白，刘总是怎么想的，百分之十的股权，销售，财务，人事甚至法人都可以给人家，他这跟把公司卖了有什么区别？” “就是，才卖百分之十的钱。”王媛都想明白了：“这样子的合作我都愿意，他真的是穷疯了吗？” “不至于吧？”李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去年不是才给小刘总开家公司吗？” “可是听说亏了两百万呢！”王媛悄悄地说，“不然怎么让你把小刘总的保险转过来嘛？我也是听曾哥说得，说是和小刘总吃饭的时候，小刘总说的。” “那刘总可能是被气得失去理智了吧？”李晓顺着王媛说的意思猜测着：“我们公司在业界口碑蛮好的，说实话，谁接手了只要能把销售部整顿好了，都做得起来。” “还有，”王媛接过了话头：“刘总确实是不会管理，小刘总又不争气，估计刘总确实也是被那魏总规划的蓝图打动了。” “不过，说起来，小刘总就做个奶粉，两百万就这么快亏完了？”李晓还是觉得很诧异：“不是说几个人合伙的吗？一人两百万那就是上千万了啊？公司垮得也太快了吧？” 王媛把椅子滑到李晓旁边，压低了声音说：“听说就是被人骗了，发起人把产品低价往市场上销，营造出生意特好的样子，让其他人入股进去。后来才知道，采购价竟然比销售价还高两成，怎么不亏？关键是现在发起人还把款卷跑了……”正说着，刘姐进来了，王媛立马住了嘴，装着看李晓的电脑，讨论起工作上的事情。 晚上，李晓和牧野说起这几天公司的事情，最后感叹：“要是不整合，公司好歹撑到牧浩宇毕业也好，不然我可真没办法了。” “你今天这样说当心别人说你是在故意抵制新股东！”牧野提醒李晓：“你这样一说，明眼人都知道，现在你们公司这帮人里要挑个总经理助理，除了你还能是谁？” “我也没办法，我也是实话实说啊。”李晓摊开双手：“而且确实这样子的整合，刘总风险太大了，才几十万就把自己的权利都给放出去了，到时人家做点亏损的账出来，像刘总又看不懂，那不是被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李晓说着还很骄傲：“我都是为了他们好，刘总和石姐会感谢我的。” “枪打出林鸟，”牧野继续地给她浇着冷水：“但是如果整合成功了，你今天这番话就把新股东得罪得彻彻底底的，新官上任第一把火肯定是冲着你的。” “就是没有我这番话，”李晓思路很清晰，对牧野实话实说：“新股东进来也会第一个开了我。就连王媛的位置，人家都准备了一个英语八级的硕士生来取代，何况我？”李晓说着说着，脸上又担忧了起来，毕竟自己学历摆在那里，又三十多了，一旦失业，找份好工作可就难了。 牧野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大气的安慰她：“没事，大不了我养你。” “算了，”李晓白了他一眼，他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洗洗睡吧！” 新的周一刚上班，魏总就来了。刘总叫上公司的几个股东去了会议室，没多一会儿，就听见会议室的讨论有点激烈。看来成与不成，就在今天肯定是会出结果了。各部门的人没事都找着借口去会议室门口溜达了，想借机听听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一会儿，石姐出来了。小办公室的人都总关切的目光盯着她，“谈不成，”石姐在位置上坐了下来：“那边现在提出来不入股，纯粹的进驻管理团队。” “这样好啊，”李晓反而高兴起来：“那主动权还在刘总手里啊。” “好个屁！”石姐气得粗口都爆出来了：“还是他们全权负责，他们说了个什么公司，说是销售我们的产品，完全铺货，一个药店一台机子，一个省都得十几万，全得老刘一个人来垫。” “那起码得五百万左右吧？”李晓保守地估计了个数字：“风险太大了，货款收不回来怎么办？” “所以我都懒得进去听了。”石姐看来是真的放弃了整合，她都不焦虑了，开启电脑浏览起娱乐新闻，一边说：“就让他们谈吧，反正我不签字，他们讨论出什么结果都没有用。” 王媛听得对李晓挤了挤眼，李晓秒懂了，劝着石姐说：“石姐，你还是跟刘总通个气吧，万一刘总答应了什么，你不签字刘总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是啊，”王媛也附和着：“给刘总说一声吧。” “你们俩别担心。”刘姐站了起来，挥着手对她们说：“绝对谈不拢，老刘没那么傻，除非那些人能把脑给他洗了。” 李晓王媛心有灵犀地互相看了一眼，意思大家都懂：现在可不就是在给刘总洗脑吗？ 第七十三章 股东会 后来，刘总送走了魏总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办公室。石姐站起来，对大家说：“我去看看结果。” 不一会儿，石姐一脸轻松地回来了：“我就说谈不拢吧？果然。”李晓她们都抬头望着头，一脸期盼的模样。石姐就站在办公桌前，有几分高兴地说：“老刘说，今天他们吵起来了，那个所谓的魏总想不出钱参与进来，劳经理和老陈他们几个不同意。” “刘总怎么说？”李晓代表大家问了。 “不知道，老刘没说。”石姐也是大大咧咧的，没有详细问。 “哦！”李晓失望地应着，就连王媛都满脸失望地说：“你该问一下呗。” “我叫他过来，你们自己问吧。”石姐说着就站了起来。 “不要了吧，”李晓说，“我们只是有点好奇，特意地问就不好了吧。” “有什么啊？！”石姐依然不停留地走了。王媛冲着李晓做了个“怕怕”的表情。 “等她叫吧，”刘姐出声安慰她们，“没事的。” 刚说完，刘总就跟着石姐进来了。他也没问什么，自己找了个空位就坐下来了，然后就开始说了：“魏总他们现在就是不投资，让我们高薪聘请他们做管理团队，但是劳经理和陈经理他们都不同意，一是觉得他们的工资和管理费用太高了，再一个就是他们不入股，我们的风险也太大了。” 李晓和王媛都望着刘总，到底怎么样还是要刘总自己决定，才能关系到她们的去留啊。还是李晓胆大，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刘总，你可以让魏总先提交一份预案给你啊，退一步讲，就算不合作了，我们也可以借鉴他们好的方法。” “这怎么可能？他们肯定不得干。”刘总直接就否决了。“陈经理让他们给个销售预案出来，他们都没同意，就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下，以低价格，铺货去占领市场。” 石姐虽然不管事也不懂经营，可还是听出来了：“老刘，没人像你这样耿直的。你找人要什么人家都不给，别人说什么你都同意。这不就是马到你吃吗？（重庆俗语，意思就是主动权在别人手里，被人吃定了）干脆就不谈了，不合作了。” 李晓看刘总也没以前那么坚持了，也开口劝说：“刘总，其实只要我们自己好好管理，抓好质量，慢慢地也能把销量做上去。”说着，李晓还拿出了一份统计图，拿给刘总：“这是我和王媛做的去年的销售在全国的分布图。” 刘总接过一看，是一张扇形统计图，上面清晰地标注出了公司在各地区的市场销售数据和比例。“这样子，”刘总对李晓的能力还是肯定的，当下刘总就说：“正好劳经理他们几个都在，干脆我们开个会，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你们股东开会，我参加不合适吧？”李晓面露难色，犹豫着说。 “没关系，我这就把他们叫过来。”刘总说干就干，出去大堂就叫了几个股东进会议室。 “去吧，李晓。”石姐也起身说：“别怕，我陪你去。有什么说什么，错了也没关系。” 李晓看样子推脱不了了，只好从位置上站起来，拿了个本子往会议室去。王媛偷偷地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刘总简单地说了几句，算是开了个头，就让李晓详细说。 李晓环顾了一圈，都是公司几个股东，稍微理了理头绪，就礼貌地开始了：“各位领导，刘总给我们说了魏总进来整合公司的事，魏总也找我谈过话，我摸索着有些小建议，说给各位参详参详，都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对不对或者合不合用，就各位领导来衡量了。”下面就是李晓的详细发言： 首先，魏总他们的规划是征对大公司的。如果现在用在我们公司，有点冒进。从市场来分析，沿海经济发达地区，我们公司的产品占据比例是比较大的。业内的优质客户基本都和我们有业务往来，这一块我们开发潜在客户的可能性比较小。我们的第二市场就是北方和偏北地区，这一带走的都是低价位的产品，靠量大来的利润。如果采用魏总的低价攻略，一是产品价格没法再降，二是降价势必会影响现有老客户的价格，也许还不如目前的利润额甚至亏损。目前我们市场比较空缺的就是内地如山东，河南等，但是河南之前本来是有一量大的代理的，因为一年前有一批产品出现了质量问题，才暂时没有了合作。所以魏总他们能够开发的也只是内地靠近重庆这边的市场，而同行的产地几乎都在重庆，我认为这样低价铺货的策略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再次魏总的管理模式。高薪聘请高职位的管理，这同样是适用大公司的，而且魏总之前带过来见面的两个员工我觉得并不能起到公司预定的作用。（说到这里，李晓还是郑重地声明了一下：我不是害怕他们入职后会对我们老员工有威胁，才故意地征对他们，纯粹就事论事而已。几个股东都表示不会多想，让李晓不要有顾虑，放开了说就是，特别是石姐，更是拍着桌子表态，绝对信任李晓。李晓又接着往下说。）比如说那个英语八级的女孩子来做外贸，她的工作内容依然和王媛现在的工作是一样的，收发邮件与客人沟通，都是日常用语，她的八级英语在这方面并不比王媛的四级英语有优势。除非公司有其他方面的考虑。再说魏总找来的财务总监，他竟然可以说出付款有没发票无所谓这样子的话，很让人质疑他的专业能力。而且跟他交流还发现，他特别的骄傲，与主管部门打交道，也许这样的个性并不适合。而魏总看中他的就是负责，坦白说，我们现在这一群老员工，哪个是不负责的吗？是否是只要负责都可以拿高薪坐高位？这让我们这些老员工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三就是我们目前最应该抓的是厂部的生产能力和产品的质量。照我们目前的生产能力（李晓说到这里，问了下劳经理：我们每天能生产多少台？劳经理估计地说了个数字。），我们即使只把销量翻一番，厂部都无法满足，又怎么能满足魏总的十倍销量？还有目前的退货和返修率，虽然没精确统计，但在我的销售明细账里看得到，补发的频率还是挺高的，05%-1%还是有的。如果质量再不能有效控制，再低价铺货，肯定会亏损的。 第七十四章 拒绝升职 第四点，如果借用大公司的管理模式和思路，我们自己一样可以做好。那么就面临着一些改革，比如销售部取消现在的月薪，改为基本工资加提成，多招聘几个销售员，多开发市场。再则厂部实行奖惩结合，产品实行追溯，哪个环节出现的问题就罚哪个环节的负责人格责任人。如果当月该环节没有问题，那么可以拿相应的月度奖励，50或者100元都可以，主要是激励大家人家负责。 …… 李晓一番有理有据地侃侃而谈，让公司领导还是震惊了，以前都只觉得她认真负责，交到她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好。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对管理和规划也是在行的。 当她一说完，石姐很是配合的就出声支持了：“小李说得好，我是不赞成跟魏总合作的。”刘总看了几个股东一眼，问他们：“你们怎么说。”陈经理思索着说：“我们再讨论讨论。”李晓见状，明白自己不宜再留在这里听，就站了起来，礼貌地对大家说：“那我先出去做事了。”其他人没言语，刘总点了点头，李晓就出了会议室。 刚回到办公室，王媛就兴奋地问：“怎么样？”李晓朝着会议室的方向努努嘴说：“还在讨论。”李晓看着刘姐没在办公室，就问王媛：“刘姐不在？”王媛侧头说：“去银行了。” 李晓这才坐了下来，拍了王媛一下。王媛秒懂了，把椅子滑到李晓旁边，李晓压低声音悄悄地说：“应该不会合作了，我估计现在刘总他们是在讨论怎么整顿销售部和厂部。”“哦，”王媛脸上浮现出安心的表情，笑着滑回了自己的位置，李晓也对着她会心地一笑：不跟魏总合作，那说明饭碗肯定是保住了。她们不再讨论，各自做起事情来。 会议室里的讨论直到下班都没结束，反正当李晓带着牧浩宇走的时候，刘总和几个股东还在会议室里聊着。下楼的路上，王媛还开玩笑的说：“进公司几年了，难得见公司领导这么辛苦地开次会？”李晓也笑着说：“也许今天老板们必须出个结果，明天就通知我们实行了呢？”两个人说着就各自分道回家了。 果然，第二天石姐来了后，就在她们小办公室公布了会议结果，不跟魏总合作了，首当其冲的整顿销售部。让现有的几个销售员做片区销售经理，再给他们招聘几个销售员。都实行底薪加提成。还要对他们进行考勤，即使出差在外也要每天定位。看来刘总这次也是下了决心的，发展都是从整肃内部开始的。 一会儿，刘总把李晓叫进了办公室。李晓偷偷地问石姐是什么事，结果石姐两眼一番，什么都不知道。 “刘总。”李晓敲门进了刘总办公室：“什么事？” “小李啊，”刘总示意她坐下说，李晓笑笑说：“没事，我站着听好，您说。” “昨天股东们讨论了你的意见，”刘总也不含糊，直接就开门见山了：“都觉得你适合做管理，也肯定了你的能力。”李晓一听这两句，心里就在猜，不知道是谁教刘总这么说的，刘总一向都是有事说是的，哪会这样铺垫的。果然，刘总也没含蓄多久，就开始了正题：“把销售部交给你来管怎么样？” “不，我不接。”李晓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就回绝了。 “为什么？”刘总奇怪了，这也算是升职吧，怎么会拒绝呢？ 李晓也不磨蹭，直接就给刘总说了拒绝的原因：“现在几个销售员，一个是股东，一个是跟了你十几年的老员工，一个是你侄儿，很多时候你都不好说他们，我根本管不了。” 刘总一听急了：“这怎么行。”石姐听着动静就赶快过来看情况，正好刘总生气了，对着她们嚷嚷着：“跟魏总合作，你们说有风险，现在让你来管销售部，你又不愿意接受。”这后一句显然是冲着李晓说的：“那公司就只能这样了，做不大饿不死。”说完气呼呼地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怎么了？”石姐问，顺便劝刘总：“好好说嘛，大声嚷嚷干嘛呢？”李晓把刚才的话跟石姐讲了一遍。石姐也劝李晓：“我们都知道你对工作认真负责，也有能力，就当是帮老刘和我，好好地把销售部管好。”还打着比方给她说：“有了锅里的才有碗里的，公司挣钱了，才有钱给你们加工资，是不？” 可李晓不为所动，她坚定地说：“就销售部目前这几个人，我肯定不会接手。”不过，她脑子一转，又想出来一个主意：“刘总，我有个建议，你可以拿出一部分股份，让销售部的人参股进来，他们自己都是股东了，肯定就卖力跑了。然后，再从他们中找个人来管理销售部不就更好了吗？” “我再想想。”刘总阴沉着脸说。李晓逃也似的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王媛自然会问怎么回事，刘总刚才那么激动，李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说了一遍。王媛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悄悄地在微信上说：“还好你没接，那几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连你这么单纯的人都知道，我怎么可能接受嘛？”李晓也用微信给王媛回过去：“销售部的都是老油条，刘总又没打算换人，真要整顿了得罪人不说，如果刘总一反口，那就里外不是人了，我绝对不会接手的。”王媛默默地点了几个赞给她，李晓回复了几个笑脸就各自做起事情来。 晚上回家，李晓跟牧野说起这事，牧野觉得她太傻了：“这种机会怎么不珍惜？万一以后公司做大了，说不定还会有干股分红呢？而且就算将来说不准，现在肯定是要加工资的啊！笨啊！”牧野说着还鄙视起她来。 “哪有那么简单？”李晓翻了个白眼瞪了牧野一眼：“真这么好，刘总干嘛不提他侄儿，他侄儿现在就在销售部。都是老员工，进公司的时间又都比我早，怎么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带着牧浩宇常常要请假，到时我怎么去要求别人天天坐班？而且，这帮销售就是混饭吃的，真要整顿了，除非一个不留全辞退了，可能吗？所以啊……整顿只是个口号，兜一圈后很有可能仍然是维持现状，我何必去做恶人？再说，如果刘总真有心整顿，到最后肯定还是要我出方案的，该我的肯定是跑不了的。”李晓说得是非常自信。 第七十五章 周莲借钱 李晓刚说到这里，手机就响了起来，李晓一看，是弟媳妇儿周莲打过来的。就把手机扔在了一旁不接，任它就那样自顾自地响着。想了一会儿就自然断掉了。可是周莲显然不死心，接二连三地打着，直到手机第四次响起，牧野都忍不住说话了：“还是接吧，她这样子一直打，也许是家里有什么急事。”李晓撇了撇嘴说：“又不是我的家，有事又关我什么事？”虽然嘴里是这么嘟哝的，但还是按下了接听，只是语气听上去不是那么的舒服：“喂？” “姐啊，”周莲不知道是没听出来李晓的不高兴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李晓不高兴，反正热络地叫着：“借点钱噻。”李晓一听冷笑了一声没答话，只听周莲在电话那头说着：“我的摩托车坏了，维修的说修要一千多，我就干脆买了台新的。差点钱，借点噻。” 不知道这是该说周莲脸皮厚呢还是该说她心宽，这时候她似乎完全不记得以前跟李晓之间的不愉快。只是李晓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人，听她这么说了一大通，李晓又不好直接把电话挂了，就敷衍着问：“新的车子多少钱？你差多少？” “不多，新车6000，我差6000。”周莲依然笑呵呵地说。 “哼哼——”李晓禁不住冷笑了起来，也不再客气，半开玩笑地说着：“总共6000你就差6000，这还叫差点？” 周莲难得地没跟李晓生气：“是噻，借6000，不多。” “果然是老板，”李晓知道老家的人都叫周莲“周老板”，周莲也很喜欢这个称呼，也就调侃起来：“6000都不算多，哪像我们打工的，一分钱都觉得多。” “你到底借不借嘛？”周莲语气里透出不耐烦来，但是她似乎是笃定了李晓一定会借给她，又催促着说：“你给句痛快话啊。我今天把车都骑回来了，说好了明天一早去给钱的。” 李晓心里那个气啊：你把车赊回来了，现在等着钱付账就想起我了，还一副了不得的样子。所以呢也没说借不借，只是淡悠悠地说：“周老板果然有面子，车都可以赊回来了。” “哎呀，你到底借不借嘛？”周莲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气里一点请人帮忙的味道都没有：“你要是不借我就去找我妈借，这钱明天一早必须得给人家，做人得讲信用。” “不是不借，而是我没有那么多。”李晓看不惯周莲这财大气粗的轻狂样，婉言拒绝了。 “那好吧。”周莲似乎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失望地挂了电话。 牧野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等李晓放下了电话，他却埋怨起李晓来：“都是一家人，6000块钱也不是很多，借给她不就完了？为了这点钱得罪她，不划算吧？” “哼！”李晓无奈地笑了，松下腰靠在床头上，两手垫着后脑勺惆怅地说：“你以为借给她，她就会觉得我好吗？她这些年是怎么对我的，我还记着呢！我从来不否认我是个记仇的人。” “你呀，”牧野也在另一侧靠着：“就是嘴硬，你要真不管我就服了你。” “那走着瞧呗。”李晓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滑进了被窝：“早点睡吧，这段时间公司不稳定，搞不好又要给我加工作呢！” “反正加工作你也不会接，有什么啊。”牧野一边说着一边关了灯睡下。 “他要是给我加了工资我就接。”李晓给自己拉了拉被子，傲娇的说：“老板看我的表现，我也同样要看老板的表现啊。要不是看着这里上班能带牧浩宇，我早就跟刘总谈工资的事了，不加工资早不干了，可是想想牧浩宇，还是算了，就这样呆着吧！” “嗯，睡吧。”说到牧浩宇，牧野始终觉得拖累了李晓。现在听李晓说起因为牧浩宇而不敢找老板加薪，牧野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翻身装作累了睡了。 李晓其实心里都明白，无可奈何，只好在心底里叹了口气，既然路是自己选的，还得走下去。 不出所料，在下周一一上班，刘总就宣布了，他的侄儿（其实是石姐哥哥的儿子）入资拥有公司股份，任公司副总，主管销售。宣布完了把新上任的石总和李晓叫进了办公室，要他们配合着征对销售部的整改做个方案出来，李晓答应着出来了。 回到办公室，李晓见石姐刘姐都在，不好同王媛说话，就用微信给王媛发了信息：“销售部是要整改了，底薪加提成。” “哦。”王媛有些迟钝，没反应过来李晓的意思。 李晓抬头瞄了一眼石姐和刘姐，见她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低着头，没注意她们这边，就轻轻扯了下王媛的胳膊，王媛这才抬头看着她，李晓用眼神示意王媛跟着她出去，就先一步出了办公室，王媛拿了水杯跟着出来。 她们二人来到资料室，装着找资料。李晓轻轻地在王媛耳边说：“我有个想法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我听着呢。”王媛也把声音放的低低的。 “公司里边就我们两个事多，我们两个的事情也只有我们两个互相能帮忙做，其他人根本不懂。我想我们可以找刘总谈谈，要不就给我们加工资？要不外贸销售部分就给我们提成？你觉得如何？”李晓抓紧时间，非常简单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会同意吗？”王媛有些犹豫，但还是盼望能增加收入的：“是啊，外贸销售的事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能处理。” “如果你愿意，我找机会跟刘总谈一下。”李晓拿出一个文件夹，装模作样地递给王媛，悄悄地说：“虽然我当初拒绝了接手销售部，我可以说我们两个把外贸销售从销售部独立出来，由我们两个负责。刘总应该会同意。” 王媛这次倒是懂了：“我明白了。石总接了销售，如果外贸部独立出来，我们还要被他管，多个领导不说事情也会多出来。” “是的，所以呢？”李晓望着王媛等她表态。 “我当然支持你了，你去谈吧。”王媛也坚定地说。 李晓很是麻利地在上午把方案拟了出来，借着拿方案给刘总审批的时候，提出了由她和王媛独立负责外贸销售，参照销售部给予提成的要求。刘总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说和负责销售部的石总商量商量。 李晓回到办公室就对王媛摇了摇头，王媛用微信给李晓发来了鼓励：“没关系，我们接着努力！” “嗯，”李晓也在微信上给王媛说：“明天我们一起找刘总再谈谈。” 第七十六章 争论 结果还没等到她们如找刘总，刘总就把她们叫进了会议室，李晓和王媛刚进去，销售部的人也来了。她俩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对了下眼神，看来这场会议是专门为她们开的。 刘总也不含糊，直接就点明了主题：“现在公司整顿销售部，销售员的工资结构也有了变化。李晓和王媛就提出来她们外贸销售的部分也要提成，而销售部的觉得你们拿提成不公平，所以今天就把你们叫到一起，大家都说说。” 李晓看了王媛一眼，心说这些销售部的老油条，自己没了好处就到处使坏。王媛还在懵圈中，李晓也不打算跟那几个所谓的销售经理兜圈子，直接就问了：“刘总，我们拿提成怎么就不公平了？外贸销售的事情都是我和王媛在做啊！” 刘总似乎对销售部有些不满，瞟了一眼销售部的人，说：“你们自己说吧，”特别点着销售副总：“把你昨天说的话说给小李，小王听听。” 新升级股东的石总也许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说起话来都显得底气不足：“这个外贸销售本来就是销售部的工作，所以你们两个也算是销售部的人，但是你们现在是照后勤的标准拿的月薪，比销售部的底薪还高，所以再拿提成就不合适了。” “我们拿月薪是因为我们还做了其他的事啊，财务，行政人事，体系都是我在做啊。”李晓顿了下，看了下王媛，递了个眼色。 王媛马上接住了：“是啊，体系我也有在做，还有培训之类的文档管理，国内的客户我们也有在跟啊。” 刘总没吭声，石总支支吾吾的说：“你们要拿提成也可以，那就跟销售部的一样，不拿月薪，只拿底薪加提成。” 李晓极为轻蔑地笑了，然后问：“那我们的工作内容呢？” “工作还是不变。”石总回答说。 这下不等李晓说话，王媛都直接反驳了：“我们拿底薪可以，那我们就跟你们销售部一样，就只做销售的事。其他的事我们也不管了，这样才公平。” 李晓见王媛已经这样说了，就不再吭声了。刘总也没说话，大家都把目光看着石总。 石总支支吾吾的说：“这不行，你们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石总，”李晓也怼上了：“小王刚刚说得很有道理，不可能让我们只拿销售底薪还把行政的事做了。同样，我们不可能拿着行政的月薪还来把你们销售的事做了。要不，我们就拿现在的月薪，销售地那部分工作你们销售部找人接过去。” “是啊，”王媛耶顾不上是否得罪人，在一旁附和着说：“反正你们销售部每天都11点来上班，吃了午饭就走了，有的是时间。” 另外那个销售经理见吵起来了，拿着手机就出去了，只剩下刘总他们三个股东来面对李晓王媛。 “石总啊，”刘总也开口了：“李晓，王媛她们说得有道理。你们销售部你自己好好管理，像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行？” “销售本来就不是坐班的啊？”石总倒是个好领导，还在开脱。 “人家不坐班的销售都是拿业绩说话的，而且差旅费还没这么高。”李晓补了一句。 “她们外贸那部分拿提成可以，”石总终于松口了，但还是提了个附加条件：“也要像我们销售部一样，订个任务出来。” “怎么订呢？”王媛问：“我们又不像你们，可以去参加展会或者上门找客户？” “国内销售可以上门找客户，而且差旅费还全是公司承担的。”李晓直接对着刘总说话了：“外贸这部分都是老客户，都是国外市场，我们怎么去开发新客户呢？” 刘总这时倒也不傻，直接把问题丟给了石总：“石总，你说呢？” 这时，石总才发现，自己的底气不足。他愣怔了一会儿，对李晓王媛说：“你们先去做事吧，我们再讨论一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晓王媛只好出来了。 “完全把我们当傻子。”王媛出了会议室，低声对李晓嘀咕着。 “这些人就是这样的，”李晓安慰她：“自己没能力，又见不得别人好。习惯就好了。” “真的是，”王媛想起来都还觉得鬼火冒：“太不讲理了。反正我们就这样，要么我们就只做销售，其他什么事情都不管了。” “不可能的，”李晓很实际的泼了她冷水：“他们连提成都舍不得让我们拿，又怎么舍得另外拿工资请人呢？”说着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李晓就收住了声。 “怎么回事？谈了些什么？”石姐好奇地问。 李晓把事情说了一通就没吭声了，刘姐倒是直接就对着销售部开喷了：“你们别怕他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又对着石姐打起了小报告：“销售部的人确实不像话，又懒。天天都是11点了才来公司，什么事都不做，就开起电脑看电视。等到12点吃了饭，睡个午觉就又走了。” “这些不关你的事，”石姐听着刘姐说得这么直接，声音又大，就打断了刘姐：“等下老刘听到又要说你。” “我才不怕他说，”刘姐依然大声说着：“你们不信，自己天天来看。一个个的懒得要死，你们还要给他们工资。” 石姐再次叮嘱她：“姐姐，你声音小点，外面听见了得罪人。” “得罪了就得罪了。”刘姐本来上了年纪又看不惯销售部的几个人，越说越气：“真的，你应该跟老刘好好说说，把这几个人换了还好些。” “怎么换？”石姐见劝不住刘姐，又是护短的人，当下也跟刘姐争执了起来：“人家小石是实打实的拿了钱买了公司股份的。”倒是她不想跟刘姐吵，就拿了包出去了。 看着石姐出去了，刘姐又对着李晓王媛说开了：“这次你们该争的就据理力争，我是老了也干不了几年了，你们还年轻。不要怕，老刘不傻，把道理跟他说清楚了，他想得明白得。” “我都有些弄不懂了，”王媛小声地说：“刘总干嘛这么帮着销售部，像是我们在害他一样。” 李晓听了，当着刘姐的面不好说什么，用微信跟王媛说：“当老板的都不愿意多拿钱出啦，现在有人反对我们拿提成，老刘肯定是巴不得，他自己省钱了啊！” “这样子啊？”王媛恍然大悟，回了几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接着说：“可是我们是实实在在的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的啊！” 第七十七章 还是借钱 “所以说我们太老实了噻，”李晓正说着，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又是周莲。她接听了：“喂，什么事？” “姐姐啊，快点给我打五千过来。”电话里周莲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得，只是催促李晓：“真的，快点，我等到要。” 李晓心里面那个愤怒啊，无法用语言形容。你是在找我借钱不是找我还钱，好不好？看着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李晓还是没发火，只是问她：“你昨晚不是说找你妈借吗？怎么了？” “哎呀，我妈答应了的。”电话那头说：“但是今早他们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银行卡。” 李晓心里明白，周莲的妈都不愿意借钱给周莲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啊，别的不说，周莲在镇上开店这么久了，从没听说过挣钱了，都是到处在借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自然，连周莲妈都不愿意做的冤大头，李晓更不会做了，于是她委婉地告诉周莲：“我现在在上班啊，我也去不了银行啊。” “你把银行卡绑在微信上，”周莲很是聪明地教李晓：“用微信转给我就好了。” “呵呵……”李晓笑了。 “笑什么啊？哎呀，姐，你到底借不借？”周莲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耐烦了：“我又不是不还你”。 “我笨，我怕微信绑了银行卡被骗。”李晓自嘲似的说着：“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我还是不去弄的为好。” “那算了。”周莲生气地挂了电话。李晓也没打算理她，就这样了吧。 过了一会儿，股东们从会议室出来，刘总来到了她们小办公室。告诉李晓王媛：“他们同意你们外贸拿提成了，但是你们必须订个任务出来，完成了任务才可以拿。”然后刘总小声地说：“我还说站在你们这边的，你们可以把任务订低点。你们商量一下。” “那以后国内的销售我们就不跟了，”李晓反应特快，马上提出了新的要求：“现在我们后勤卖的几乎都占了一半。” “是啊，”王媛心里也不平衡，也说话了：“不可能我们帮销售部卖了，他们还拿提成噻。” “你这个话就不对了，”刘总冲着王媛吼了起来：“都是公司的事情，哪是帮销售部？”吼完刘总就出去了，王媛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李晓无奈地冲王媛笑笑，安慰她说：“别在意，等他吼就是了。老刘肯定是被洗脑了，三个股东讨论，其中两个是销售部的，想也想得到是这样子的结果。” 王媛也泄气了，失望地说：“那还订什么任务啊？我们就照现在这样子混呗。拿多少钱做多少事。” 李晓冲王媛笑笑，只见王媛转了过来，悄悄地愤怒的说：“老刘脑袋真是进水了，你说不给我们提成是为了省钱吧，我也就信了。但是我们卖的国内这部分还要提给销售部，是不是脑袋傻了。” “算了，”李晓努努嘴，无奈地说：“谁叫我们是打工的呢？没有话语权啊。” 两个人一整天都提不起工作的热情，在办公室混到了下班。李晓带着牧浩宇走在去车站的路上，周莲的电话又打来了：“姐，快点打五千给我。车我都骑了一天了，人家等着要钱啊。”李晓心里那个气啊，中午不是挺牛的吗，怎么又来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口里自然不客气：“你中午不是不要了吗？我又不是银行，说要多少就多少？”这次李晓这么不客气的话周莲听了都没挂电话，也没发脾气，只是着急的催李晓：“姐，我是真的等着用啊。快点吧！”李晓彻底无语了，还能怎么着了，只能说：“你把卡号发给我吧。”周莲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李晓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进包里，就听到短消息的提示音，李晓也是服了，打开信息一看，果然是周莲发的银行卡号，打算轻轨到站后就去给她转。 晚饭时李晓跟牧野说了这个事：“周莲今天接二连三地找我，我借了五千给她。”牧野喝着小酒，也没在意钱的时，只是闲话家常：“她不是说找她妈借吗？” “她说她妈答应了借钱给她，但是早上出门忘了带银行卡。”李晓转述了周莲的理由，觉得太奇葩了：“我猜肯定是她妈不愿意借钱给她，又不好直说，要么就是周莲没说实话。” “你呀，”牧野批评李晓：“总是把人往坏了想，也许人家真的就是忘了带卡呢？” “真忘了带回去拿一趟就是了，”李晓可不觉得自己想多了，还给牧野分析了起来：“或者晚上再转也是一样的啊。她就用不着接二连三地来找我了，我和她关系又没多好。” “可是李正跟你是亲姐弟啊。”牧野似乎是故意跟她抬杠：“找你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是，应该。”李晓想起娘家那些人那些事就觉得烦，于是没好气地说：“我就是个冤大头，行了吧？” 说得牧野和牧浩宇都笑了起来。“唉，你们公司怎么样了？”牧野问了起来。 “不怎么样，还僵持着。”李晓给牧浩宇夹了一筷子芹菜，牧浩宇嫌弃地撇了撇嘴，李晓拿眼一瞪，牧浩宇还是乖乖地吃了。李晓这才把这两天公司的事给牧野讲了一遍。 “要不你和王媛就算了吧，不拿提成了吧。”牧野呡了一口酒说：“你只要继续在那上着班，把牧浩宇带大点就行了，钱少点也就罢了，反正多那点又发不起来财，少那点也饿不死。” 李晓原本以为牧野会鼓励她或者加加油，结果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劝她不要争取了，心里那个想不过啊无法用语言形容，当下就冲着牧野嚷嚷了：“凭什么啊？我们多做那么多事，跟后勤拿一样的工资，本来就不公平嘛。” “可是你们这样提了，公司也没答应你们啊？”牧野示意她别激动，慢慢地给她分析：“反而销售部就占了两个股东，你们事没谈成，反而把人给得罪了。再说了，如果他们真拿公司制度来跟你说事，你天天两点半去接牧浩宇，符合公司规定吗？而且牧浩宇还在你办公室里写作业，他们不允许了你还不是没办法，是不？所以啊，想开点，只要能让你继续带孩子，其他的就算了吧。”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李晓说着都觉得委屈：“我明明是有能力有机会的，难道就这样放弃了？我就这样混日子吗？我明明是可以做得更好的啊？更有发展的！” 第七十八章 盘存 牧野放下酒杯，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晓说：“老婆，是不是跟着我受委屈了？” “没有，”李晓蓦地意识到可能刚才的抱怨让牧野误解了，一味地否认：“哪有委屈啊？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我们刘总傻的超乎想象了。真正有能力的人可劲欺负，没能力的那些关系户还当菩萨一样的供着。” “等牧浩宇大些了，你要么换份工作吧？现在再坚持坚持。”牧野用商量的口吻安慰着李晓。 “嗯，”李晓看了看今天吃饭异常乖的牧浩宇，笑着说：“以后再说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过了两天，刘总主动问起了李晓她们自己订任务的事。李晓说还没想好，刘总出了个主意：“要不你们也别拿提成了，年终奖我给你们多发点就是了。”石姐也在一旁帮腔：“就是，你们也懒得去跟销售部扯嘛，跟他们又说不清，扯起好烦嘛。” 李晓淡淡地笑了一下，没吭声。王媛也是，石姐就叫了声：“王媛，说说看。” “随便。”王媛强装着笑脸说。 “那就这样，”石姐觉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很高兴地样子：“老刘，你去告诉销售部，让他们也学学这两个女孩子，大气一点。” 刘总转身出去了，石姐坐下玩起了电脑。 “他们就当我们同意了？”王媛发了微信给李晓。 “是啊，”李晓回复她：“其实他们已经决定了，问我们只是个形式。” 王媛一连发了几个哭泣的表情过来。李晓扭头冲她笑着摇摇头。下午刘总又交给了李晓一个任务，说既然不跟魏总合作了，那么公司得赶快招个会计回来，综合管理这一块还是李晓负责。 李晓忍不住找小婧吐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说，整合了我事情还少些。” “可现在起码你还留在公司了，”小婧安慰她说：“上下班自由，请假也方便，可以带孩子。” “你说我为了牧浩宇值不值得？”李晓问的很直接。 “值不值得你自己才知道啊！”小婧说：“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关键的还是看你自己怎么想的。” 李晓有些生气了：“我就是不清楚嘛，才问你的啊。你倒好，意见没有，全扔回来给我了，有你这样的吗？” “我能有什么意见啊？再说了我就算提了意见你会听吗？”小婧反问着李晓：“那么多人劝你生个孩子，你生了吗？” “姐姐，跟你聊天真是越聊越气。算了，不说了，让我自己怄吧。”李晓说着发了一个伤心的表情过去，结果小婧给她回了个开心大笑，李晓很无语地鄙视了小婧，又开始了思考孩子的问题。 很快的李晓就招了几个会计来面试试用，但是呢，不知道现在是证好拿了呢还是普遍能力都不高，试用了几个李晓都不满意。刘总天天催着李晓，李晓也烦，没有会计她还得兼了会计的工作，跟王媛抱怨说：“拿文员的工资招会计，还要能干的，怎么可能？上哪去招啊？会制造业的不会外贸，会外贸的不会制造业。老刘还天天强调，是一个公司，生怕把工资给高了。” “你把人约了来让老刘自己去谈啊。”王媛看着李晓这几天忙来忙去的都觉得焦虑，于是给她出着主意：“那是好是坏都怪不着你了。” “老刘根本不懂财务，”李晓郁闷地说，感觉真的是悲催得很：“他们要是为了省钱招个什么都不会的，到时事情还是得我去做，受累的还是自己。” “妈就帮不了你了。”王媛说着冲着她无奈地耸耸肩，笑了。 过了几天，实在没办法了，李晓找刘总说：“要不就将就点，找个细心点的，只要是有证愿意学的，慢慢教。”刘总没有任何意见，反正就是一句话：“你看着办，事情交给你了，我放心”。李晓还得笑呵呵地答应着。她心里那个怄啊，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审核时就不该冒头，像原来那样安安静静地做她的行政多好。 李晓紧接着就通知了一个岁数比较大的会计来上班，她想得很好，岁数大地肯定是有经验的，再怎么也是有点能力的吧。毕竟，工资摆在那里，还是得实际点。试了两天，反正明面上的东西，这个会计还是能做的。 “劳经理要退股，”刘总焦眉愁眼地走了进来，带来一个大消息。 “退了好，”刘姐直接的叫起了好：“他们点都不实诚，退了还好些。” “他退了厂里公司要全部接手，”刘总瞪着刘姐说，“他说库存有两百多万，我现在哪有这么多钱？” 李晓王媛忍不住咋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低下了头，听刘姐和刘总讨论，而会计则兴趣特别大，兴致勃勃地望着刘姐和刘总，期待着下文。 “他说好多就是好多哟？”刘姐一向对劳经理不满，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地里都丝毫不掩饰：“那些破铜烂铁也算成钱，只有你耿直，还要接着。” “那你说怎么办？”刘总跟刘姐差不多，一急了嗓门都大：“不接手等他把厂卖了？” “那是你们股东的事，”刘姐咧咧歪歪地说着坐回了位置上：“我只是个打工的，哪管的了嘛？你们老板说了算。” 刘总被这两句话噎住了，看他拉得老长的脸就知道他正生气呢。可是刘姐是他亲姐姐，他气归气，又奈何不得，干脆走了。“李晓，会计，你们过来下。”刘总走到门口叫了声。 会计立马跟着刘总去了刘总办公室。李晓慢腾腾地站起来，路过王媛时悄悄地说了句：“又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王媛翻着白眼笑了笑，意思祝她好运。 李晓来到刘总办公室，看见会计已经兴奋地跟刘总聊开了，她也不答话，就站在一旁看着会计表现。 刘总看见她了，直接就安排任务了：“劳经理的股份公司肯定要接过来，现在就有一个问题，厂里那些库存到底值多少钱？这个必须要弄准确。你们两个尽快抽两天去厂里组织盘存，务必要搞清楚，到底值好多钱。” “好的。”会计一口答应了。 “可是，我们去盘存倒是没问题，但是那些材料到底是能用的还是废品，我也不知道啊。”李晓提出了个问题，这是确实比较麻烦的。 “我也不知道啊，”刘总也觉得头都大了，“盘存的时候你把车间主任叫上，让她来判断。她说能用的我们就用。” 第七十九章 盘存（二） 李晓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撸起袖子加油干了。重庆的天热的早，早上一起来就是烈日炎炎的，李晓和会计来到厂里，看到劳经理已经都准备好了，还请了个专业的老会计来帮忙。李晓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次的工作轻松不了。果然实际操作起来，对于一些不好判断的材料，劳经理的会计边角必争，李晓也坚持原则丝毫不松口。眼看就僵持住了，李晓提了个建议：“把数量写在这里，我不签字确认，交回公司后让股东们再来判断。”但是，李晓在她自己这份表格里就写上了“车里主任虽说能用，但还得再加工才能用”这么几句注释。 到了中午，会计就赖在办公室不愿出去了，李晓在库房等了一阵好一阵，才看见会计一磨三蹭地过来。李晓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会计一副要吐的样子，好像是极为尽力坚持的样子：“小李，我中暑了，库房太热了，我受不了。” 人家搬出这个理由，李晓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说：“那你去办公室休息吧。”会计摇摇晃晃地走了，厂部同事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不一会儿，今天充当司机的小刘总过来了，直接来到李晓面前问：“小李，那个会计怎么在办公室睡觉呢？” 李晓看了周围的人一圈，低声对小刘总说：“她说她中暑了，我让她去办公室休息。” “真的假的哦？”小刘总带着质疑的表情：“是不是梭边边（重庆方言，意为偷奸耍滑）哦？”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李晓对会计的表现心里也是不满的，所以在小刘总面前也不加隐瞒：“人家说病了，我都不可能强制要求她来做事噻。” “那只有你辛苦一下了。”小刘总客气地说，接着又问李晓：“需要我做点什么？” “没有，”李晓哪敢让小刘总做事，这也是个太子爷，不管说得多好听，做事是不行的。李晓直接就拒绝了：“你在办公室休息一下吧，这里这些事情你也插不上手，我盯着就是。” “那好，大家辛苦了！”小刘总还是没忘了鼓舞士气，说着就回去办公室了。 李晓这边忙得热火朝天，但是她也没忘了时间，到了两点半，她给王媛打了个电话，让王媛去帮忙接下牧浩宇。然后又继续盯着盘存，快到四点的时候，就把现场做了标记，收工明天再干。 第二天会计直接就说昨天中暑太厉害了，今天不能去工厂了。把李晓气得差点骂人，李晓脾气一上来，也是个不怕事的主。看着刘总进来，她就直接说了：“刘总，会计中暑了不去厂里，我一个人要盯两个组，这就不能保证数据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了哦。” 应该是小刘总昨天回去就给刘总备了案的，刘总直接就安排了王媛去给李晓打下手。李晓却不愿意：“王媛又没接触过财务，她哪行嘛？再说王媛跟我去厂里了，办公室里的事情又没人做了。” 王媛朝李晓投来感激的微笑，结果李晓的反对并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刘总说了：“这有什么办法吗？你说除了王媛还有哪个能去给你帮忙？办公室还有刘姐他们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晓她们还能说什么呢？于是李晓和王媛满怀着不甘去下厂里苦力了。又忙碌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结束了现场盘点的工作。 当新的一周的周一李晓坐到办公桌前，看到桌上堆积的销售单子，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虽然现场的盘点结束了，她还要核对数据，那也是厚厚的一沓，再看到这一沓厚厚的销售单子，李晓真想甩手不干了。 王媛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堆的事情堆在那里。看着李晓气氛懒散的样子，王媛反过来安慰她：“等我把这两份合同处理了，我帮你输销售的单子，你只管盘存的数据吧！” “好的，那谢谢你了。”李晓依然气愤，对刘总这次的安排十分不满，可又能怎么样呢？所以只能气呼呼地开始工作。 刘总一来就把李晓叫到了他办公室，问起盘存的情况。李晓心里倒是有了谱，见刘总问起也不慌乱，有条有理的说：“价值估计在200万左右，但是没算折旧，因为折旧我判断不了，只有表格拉出来后你们来谈。” “真有这么多啊？”虽然这个数字比劳经理当初报的数字已经小了几十万了，可刘总还是觉得金额有点大。 “这个我说不好，先把表格整理了拉给你们吧。”李晓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刘总，我有个建议。” “你说。”刘总看她说得很认真，也严肃的看着她。 李晓于是接着说起：“这次盘存我看到后面新租的库房，里面全是报废物资。为什么不把废品处理了，还每年花几万块钱来租个库房堆废品，真的太不划算了。而且这些废品是越放越不值钱。比如，那些纸箱，现在当作废纸板处理，还可以卖两块多一斤，再这么放下去，一旦受了潮或者被虫驻了，那就只能丢弃了。” 刘总听了直接问起废纸箱的事：“有多少？”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两万块钱的样子。”李晓心里都有数：“劳经理的会计还想把它们当作正常纸箱转给我们用，我没同意。你也注意一下，可能劳经理也会找你谈。”李晓虽说对刘总有些不满，但本着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还是再次提醒了刘总：“这些纸箱都是好的，他们以前采购的时候订多了。后来我们产品改版就用不上了。如果要接过来，也只能作周转箱用，肯定不能按正常价格算。我的建议是不用，直接作废品处理。” 刘总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就连不能用的纸箱浪费都这么多。又想起库房的问题，就问李晓：“你刚说这库房全是废品？劳经理有什么解释？” “原材料类的劳经理只是说都是采购的时候订多了，后面遇上产品改版就用不上了。半成品类的80%都是次品，主要是工艺不够细，生产过程中没监管好。原材料类的现在供应商都换了也不可能退回去，半成品类的如果要再使用必须重新加工，我问过车间主任，重新加工的工时费跟新做的工时费是一样的，而且还不能保证重新加工后100%能用。”不得不说，李晓做事那还真的是没得挑的，不管是什么问题，她都自己先了解清楚了，心里都有数。 第八十章 忙 听着李晓说得这么详细，刘总的眉头是越皱越紧，他没想到厂部竟然有这么多的问题。“那能用的那部分我们大概需要多久能消耗完？”刘总问，因为每个月厂部的成本都会交给李晓来核算，所以刘总觉得这个问题李晓应该有答案。 果然，李晓是相当的清楚。“照目前的销售和生产能力来看，至少半年。”李晓非常慎重的估计了，但仍然补充了一句：“但是这部分也是现在说能用，如果放置几个月以后还能不能用，那到时可能又有变化。” “那这个事情复杂了，”刘总简直觉得都焦头烂额了，他知道李晓是个有分寸的人，也就说了实话：“劳经理现在是在外面差了很多烂账，就等着我把厂里接管了，拿这钱去还债。你给我透个底，我接了到底合不合算？” “你们股东间的事，我不太好说。”李晓不愿参合这些事，借口推辞。 正说着，石姐走了进来，刚好听到这一截，就说李晓了：“没事的，你有话就直说，我和老刘不会说出去的。我们怎么对你们这些员工的，你也是知道的，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可得帮我们一把。” 李晓听石姐都这样说了，知道赖是赖不掉的了。想着反正劳经理都要退股了，得罪了也没什么，就给刘总建议说：“本来厂里你的股份就多，上次你说如果你不接，劳经理就要把股份转给别人，这不划算。我是这样想的，先把盘存的账给理出来，暂时能用的不能用的，都列出来明细，双方签字确认了。然后每个月照实际用量结算给劳经理，这样是最保险的。” “可这样一来，劳经理就没钱还债了。”刘总犹疑地说出了他的顾虑，气得石姐当场就跟他吵了起来：“他又没钱还债关你屁事？你先顾好自己吧，你有200万给他还债吗？这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 “我哪是这个意思嘛？”刘总在石姐的怒火面前认怂了：“我意思是李晓说的按月实际用量来结算，劳经理不得干。” “不干就算了，大不了老子重新建个厂。”石姐说起来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自己的稀饭都还没吹冷，还惦记别人有没干饭吃。”石姐说着说着又狠狠地剜了刘总两眼。 “劳经理干不干，你们慢慢谈噻。”李晓脑瓜子一转，又出了个主意：“他如果不干，你就喊他自己把这些材料处理了噻。” “这怎么可以？”刘总嗓门又大了起来：“工厂是我们的，又不是劳经理一个人的，你都说那些不能直接用了，他啷个处理嘛？别个要亏好多哟！” 李晓扯着嘴角，无奈地看着石姐。石姐急得直接爆粗话了：“他亏不亏关你屁事？你莫忘了，建厂的时候投的几百万还是拿房子抵押贷的款。” “那你们说啷个办？”刘总也吼了起来，气势上点都不输场。 李晓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赶紧偷偷的溜了出来。 “怎么了？”“吵得这样凶。”王媛和刘姐几乎同时问道。 李晓小声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老刘该挨骂，”刘姐听着都着急了：“小李你最清楚，劳经理每回都报得有假账，跟老刘说他总不信，现在还不反省，总要遭整的骨头渣渣都不剩。”刘姐说得是个义愤填膺。 “刘总就是太相信人了。”李晓不好跟着说是道非，就敷衍了一句。 “姐姐，你看老刘那脑壳哟，”正说着石姐也走了进来，对着刘姐抱怨说：“装的豆腐渣一样。” “你们还是要劝下刘总，”李晓站在位置上，非常认真地跟两位老姐姐说：“做生意耿直很了要不得。” 刚说到这里，李晓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周莲打来的。她眉头一皱，还是接了，拿着电话出了办公室。 “喂！”李晓接听了电话。 “姐姐啊，”周莲问：“你忙不忙？” “忙。”李晓不想跟她聊天，所以直接就答应了，想着就还挂电话了。 “那我说快点。”周莲接着就说了：“二叔喊我给他借两万块钱，说是下午四点前必须要。” “他借钱干啥子？”李晓觉得奇怪，想了两秒说：“不可能啊。车理他，去年他也找我借过，先说五万，后头再三万，再降到一万，我没理他，后来还不是算了。他经济条件比我们家好得多，不晓得借钱是干啥子。” “那我现在啷个办呢？”周莲尴尬了，想让李晓出点主意：“我根本没得钱的，要不是我就只有出去借。” “你自己看着办。”李晓本着不参合的原则，但想到李正毕竟是亲兄弟，又见不得他们吃亏，还是忍不住说：“找个借口推了嘛。” “要得罪二叔吧？”周莲似乎犹豫着。 “那你就想办法把钱借给二叔嘛。”李晓也是郁闷了，怎么一个二个的脑袋都短路了吗？ “好嘛，”周莲听出来了李晓的不耐烦，识相地说：“我先不理他。那就这样，你忙嘛。” “嗯，好的。”李晓说着挂了电话。 等李晓再回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静悄悄的，刘姐坐在位置上抹眼泪，石姐也不在，王媛正在帮她输入销售单子。她心里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坐到位置上，发了条微信问王媛：“咋的这么安静？” “刚刚刘总过来吼了刘姐。”王媛拿起手机也用微信回了过来：“说让刘姐少管闲事，不要咋咋呼呼的说三道四。刘姐就跟刘总吵起来了，然后石姐就把刘姐拉走了。” “说了些什么啊？”李晓在微信上问。 “刘总让刘姐给劳经理划款，刘姐说你这里账都没出来，不能划款，还说刘总要遭劳经理骗。刘总就发火了。”王媛简短的说了，李晓自行脑补了刘总两姊妹吵架的画面，都是暴脾气大嗓门，想想都刺激。 “看来我以后也得少说话了。”李晓总结了一下，就不跟王媛闲扯了，赶忙核对起盘存数据，还要查找各种物资的单价来核实价值，忙得是天昏地暗，一直忙到牧浩宇放学。 李晓又在校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牧浩宇和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向校门口走来。 “怎么被留下来了？”李晓看着牧浩宇和同学们说了再见分路了，才问孩子。 “不是留下了，我们是在帮老师布置教室，明天学校要开庙会。”牧浩宇就告诉李晓：“对了，我还有个任务要做。” 第八十一章 六一 “什么任务啊？”李晓觉得头都大了，每次牧浩宇的任务都要她帮助才能完成，孩子还是太小了，很多事情独立完成还是不行的。本来这几天就忙得天昏地暗的，她心里暗暗祈祷牧浩宇这个任务不要太复杂。 “老师说我能干，所以让我回来做店名。”牧浩宇很兴奋，孩子都是喜欢老师表扬的。 “做店名？”李晓没听懂，“什么意思啊？” “就是我们办要在庙会上开个店，要做一个店的名字放在门口，别人看见了才会进来买东西。”牧浩宇这次都没嫌弃李晓笨，给她解释得很清楚。 “好吧。”李晓懂了，这个任务没有难度，回家后花点时间就能搞定。“店的名字想好了吗？”李晓拉住了牧浩宇的手，要过马路了。 “老师想好了的，”牧浩宇跟着李晓的步子：“我们只要做得漂漂亮亮的就好了，一定要漂亮。” “肯定没问题。”李晓笑着说：“哪次没把你的事情做好吗？” “还有啊，”牧浩宇像是突然想起了：“老师让我问问你，明早有没有空去学校帮下忙？对了，还有请帖给你”。说着就要去取书包拿。 “不急，等下上去了再给我。”李晓阻止了他。 到了办公室，牧浩宇一放下书包，就拿出来一张粉红色的邀请函，李晓接过一看，原来是学校邀请家委会的家长去参加六一活动。正巧刘姐王媛都凑过来看热闹，李晓就给刘姐说：“刘姐，明天上午我就先去学校，晚点再上来。” “没事，你去忙完了再来。”刘姐慈爱的看着牧浩宇，眼里全是对孩子的赞扬：“学校邀请你去肯定是孩子表现好，该去。” “老师就是说我能干。”牧浩宇一边从书包里拿作业，一边自我吹嘘。 “乖。”刘姐摸摸他的头说，这下牧浩宇更加得意了。 “快点写作业。”李晓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牧浩宇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低下头写作业。 晚上吃过饭，李晓就带着牧浩宇开干了。李晓先在纸上勾勒出几个大字的轮廓，再让牧浩宇用彩笔把字图上颜色，最后李晓再把每个字剪成蝴蝶形状。都做完了，母子两把字按顺序摆好，自己觉得很漂亮。 “老师说了，最好找个板子钉好，”牧浩宇又想起来了：“明天直接挂在教室门口。” “这不行，”李晓抄着手说：“我们早上过去的时候轻轨太挤了，粘在纸板上一挤全都坏了。” “那用木板啊。”牧浩宇聪明地想出了个办法，还用要眼神鄙视了李晓。 李晓敲了下他的脑门：“木板重啊，我拿不动。再说了，都这个时候了，我上哪去给你找木板？” “那好吧。”牧浩宇毕竟还是小孩子，就妥协了，完全没考虑明天怎么办？自己就去洗澡睡觉了，临睡前还不忘提醒李晓：“明天早点叫我，我是店长，要穿得好看一点。” “知道了，快去睡吧。”李晓答应了一声，催他快点去睡。 “你们这也能行？”牧野看着那几个蝴蝶型的彩色大字，表示出强烈的质疑。 “行不行都只能这样了啊。”李晓两手一摊：“明早去学校了再想办法。”说着找了个文件袋把彩字给收了起来，然后把地给打扫了。 看见牧野端了水杯去卧室，李晓也关了客厅的灯进去。牧野正靠在床头上玩手机呢，李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是你好啊，这几天我都快累死了。” “说罢，”牧野立即放下手机，朝着李晓屁颠屁颠的讨好说：“需要我做什么呢？” “早干嘛去了？我都做完了你才问。”李晓“嗞”了他一声，嘴里碎碎念叨着：“你说你下班回来就吃饭，孩子呢你也不问一声，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放得下心呢？” “呵呵——”，牧野瞅着李晓开心地笑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孩子一向都是你管着，我也插不上手啊。”说着捏了捏李晓的鼻子问：“是不是今天在公司受气了？” “没有，”李晓伸手拍开他：“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悠闲的样子。你说你除了玩手机，干点其他的事好不好？” “干什么啊？”牧野盯着李晓一本正经的问：“要不我去做个兼职？” “算了吧，”李晓抽了抽嘴角：“你们老板常常叫你出去应酬，你能兼什么职啊？”李晓说着朝他的手机努了努嘴：“玩物丧志，你别沉迷游戏了，当心孩子跟着学。” “我可是等孩子睡了才玩的啊。”牧野急忙解释着，心里想着比窦娥还冤，不就玩了一会小游戏嘛，怎么还跟玩物丧志扯上了呢？ “哼，那你玩吧，我睡了，明天还得去学校下力呢！”李晓说着侧身躺着睡了。 第二天，李晓和牧浩宇一起进了学校，李晓被保安拦住了，她拿出邀请函保安才放行了。进到学校，大门旁几位老师正在摆放桌子和装饰品。李晓看到上面写了“签到处”，就让孩子先去教室，自己过去问老师是否需要帮忙。 “不用，你去教室给班主任帮忙就好了。”一位老师笑着回应了李晓。 李晓顺着台阶进到学校操场，看到表演台上写着“xx小学第一届庙会”，心里明了：怪不得看上去这些老师这么忙呢，原来是第一次搞这样的活动啊。操场上也是老师们忙碌的身影，李晓就匆匆跨过操场，来到牧浩宇他们的教室。 孙老师正带着几个孩子在布置装饰教室，李晓赶紧上前帮忙，和孙老师分配了工作，分头忙碌着。李晓带了两个孩子贴花，店名和装饰气球。孩子们异常兴奋，都争着帮忙。李晓突然觉得，当老师好辛苦。不说别的，就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兴奋劲，自己都受不了，太吵了。 李晓在学校看表演，帮着孩子们买东西，忙乎了一上午，中午时分才回到办公室，正赶上午饭。 “小李，不是学校请你过“六一”吗？不请你吃饭啊？”有同事打趣地问。 “请啊，”李晓也笑着开玩笑：“可是公司的饭更好吃啊。”说笑着拿起自己的碗盛了饭坐下来。 “小李啊，”刘总走了过来，边盛饭边跟李晓说：“盘存的表格要抓紧点哦，早点拉出来。” “好的，”李晓认真地说：“我一直在忙这个呢，就是数据太散了，物料种类太多，单价不好找。” “先吃饭，”石姐笑着岔开了话题：“吃了饭再说，也不差吃点这点时间，是不？” 第八十二章 辞退 李晓吃过饭，正准备趴在桌子上眯一会，石姐来到了她身边说：“李晓，别理老刘，慢慢来，不着急。” 李晓诧异地望着石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嗯”了一声，见石姐没了下文，就趴在桌子上眯缝起来。还是等到石姐走了之后，王媛才说起：原来上午刘总又想给劳经理先划一笔款，遭到了石姐和刘姐的一直反对，姐俩的理由很充分：李晓的账都没出来，怎么划款？所以刘总才会催促李晓。 李晓懂了，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不是夹在中间为难吗？刘总是老板顶撞不得，可石姐是老板娘啊，一样的得罪不起。李晓感觉自己人都不好了，忽然看到会计也在位置上打瞌睡，顿时就有了主意。 “会计，盘存的数据都输入电脑了，核实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李晓抱着桌子上那一堆本子朝会计走去。王媛偷偷地对着她点了个赞。 这个会计也是个傻的，以为就是些数据上的事情，高高兴兴的接了。本来嘛，涉及到材料款也该是财务的事。只是刘姐毕竟是刘总的姐姐，还是提醒了会计一句：“劳经理的会计小计较多，你仔细点，你确认了的可都是要付出去的钱哦！”“我会仔细地。”会计笑眯眯地答应了，之前盘点的时候给大家留下了“梭边边”的印象，她正需要一个机会来给自己表现呢！ 李晓把电子版的表格发给了会计，心里松了口气，得意地朝王媛笑了，王媛又对她点了个赞。 当刘总再次问起盘存账目的时候，李晓理直气壮的说，都交给会计来核实了。刘总刚要对会计的能力表示质疑，会计却乐呵呵地保证，一定仔细地核实好。刘总也不好说什么，就天天地催促着会计。而背了会计，刘总还是对会计的能力表示质疑，李晓却说：“会计是专业的，而且表格里面我都有详细的批注，她只是核实一下单价和金额，应该没问题的。” 谁知道李晓说得这么轻松的工作，会计做了一周还没完成，急脾气的刘总天天催得都不耐烦了。有一天就直接对着会计发火了，会计也是万般委屈地解释：“物资种类太多了，就一个x号钢管都有七八个规格，价格也不一样，我一直在努力做啊。我又刚接手，本来就不熟悉。要不还是让小李来？”会计终于明白过来，这工作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想踢回给李晓。 “我手头上的事情杂得很，你是专业的财务，比我在行，还是你做得好！”李晓又不傻，好不容易丢出去的烫手山芋，怎么可能接回来？所以没等刘总开口，李晓就否定了会计的想法。 “你是会计，这财务上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小李来做？”刘总这次倒是拎清了，“你要抓紧时间，早点弄出来准确地账目。” “好。”会计应了下来，刘总又转头对李晓说：“会计不熟悉，你多帮着点，尽快把账目弄出来。我等着要。” “好。”李晓答应的很干脆，反正不用自己动手，动嘴皮子谁都利索。 “小李，你过来一下。”这天，李晓办完事刚回办公室，就被刘总叫到了他办公室。 李晓进去一看，哟呵，会计也在。“什么事？刘总。”李晓一进去就问了。 刘总马着脸：“会计说她不做工厂的账。” “啊？”李晓故意的装作很惊讶，看向了会计。 “不是不做，是我不会，做不了。”会计解释着辩解：“我擅长的是外贸，工业这块我是真的不熟。” 李晓看向刘总，刘总没说话，她就对会计说了：“不熟你可以学啊。” “我真的学不了。”会计这话让李晓听着心里火起，心说你做不了就辞职啊，你这样是闹腾啥啊？可是刘总没说这句话，李晓也不能说啊。于是，李晓也不吭声。可会计看着李不吭声反而来劲了，她殷切地跟刘总出着主意：“厂里的账目让小李来做嘛，反正以前都是她做的，而且她什么都熟悉。” 李晓此刻心里简直想爆粗口骂人，看着会计只觉得像个小丑。李晓直接地就给她怼了回去：“我又不是会计，这本来就是会计的事情。你如果胜任不了，有什么想法可以提。” 显然，会计没听懂李晓这话里的意思，或者她装傻，接着李晓的话头地对着刘总说：“所以我说厂里的账给李晓做，我把外贸的做好就是了。” 李晓都懒得说了，正好王媛叫她接电话，李晓就出来了。接完电话李晓也没再进去，没多一会儿，会计自己讪讪地回了办公室，李晓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她踱到李晓旁边说：“小李，刘总让你去他办公室。” 李晓心想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郁闷的来到刘总办公室。 “小李，会计你怎么看？”刘总直接问道。 “她提的肯定是不可能的，”李晓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先给撇开了：“我每天都好多事，再说了不可能请个人回来，做事还由着她来挑挑拣拣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刘总看着李晓，严肃地说：“要不就把她辞了，重新招。” “要找个能马上上手的工业会计，工资肯定要给的高点。”李晓说。 “这次，你把人叫过来，我来谈。”刘总抱怨起来：“这个会计就是你当初没给她说清楚。” 李晓听了这话，心里愤怒了：人是我招的，但也是你老板点了头才用的。但是，她可不敢跟老刘争论这个问题的对与错。只好沉着气答应了，脸色铁青地回了办公室。自然，对着会计也没什么好脸。 李晓坐到会计旁边：“会计，你是不是不愿留在公司做了？” 会计被问得一愣：“没有啊，我只是做不了厂里那部分。”她解释着，事情的发展跟她预计的差别泰达。 “你不愿做了就等我们另外招到人了，好好地交接了，给你结算工资。”李晓直接地就给出了解决方案，惊得会计当场呆在那里。 李晓站起来走回自己位置上，在网站更新了招聘信息。 会计这才反应过来，她站起来，不甘地说：“我没说不做了啊？”一脸的懵圈，她没打算辞职啊，公司这是要辞退她的节奏啊！ “放心，”李晓不理会会计的解释，安慰她说：“我尽快招人来接手，不会耽误好久的。最多一个星期。” 会计直觉就是李晓搞鬼，偷偷跑去刘总办公室。李晓看到她的小动物，只是轻轻一笑。 －－－－－－题外话－－－－－－ 长宁同胞加油！ 第八十三章 微商李艳 王媛偷偷地问：“怎么了？” “会计不愿做厂里的账，想推给我。”李晓简单地说了：“刘总说干脆就换人好了。” 刘姐也站起来，盯着他们这边说：“既然不要她了也好，这个会计老在我面前说人。” “还有这样的？”王媛觉得很惊讶。 “正常。”李晓给王媛科普了一下：“人多了挣表现的，使坏的什么都有。每个公司都会有这样的人，见多了就好了。” “是吗？”王媛觉得不可思议，“我毕业后就在这里上班了，还真没见过呢！” “那说明你运气好啊。”李晓笑着打趣她：“没见识到职场黑暗的一面。”说完还给王媛点了个赞！ 稍后，会计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一句话都没说。李晓很快地就招了个会计回来，交接后在李晓的协助下，财务很快步入了正轨。 “姐，我来重庆了，晚上来你家住。”李晓正忙着，看到李艳发来的信息。 “你直接去家里嘛，牧浩宇在家，他的电话……”李晓给李艳回了信息。心里有些纳闷，她来重庆干什么？不会是又离家出走了吧？ 怀揣着疑惑，李晓下了班买了菜回到家里，大门一开一看，只有牧浩宇在。拖鞋就摆在门口，牧浩宇还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关心地说：“妈妈，喝水，怕你走热了，我早就倒起冷了的。” 李晓心里“咯噔”了一下，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确实走热了，她还是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你小姨来没？” “我一直在家，没人敲门。”牧浩宇乖巧地回答，这让李晓的疑心更加重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哟？”李晓决定还是开口问问，等着孩子自己开口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 “没事。”牧浩宇回答得很干脆。 “那就当你没事。”这时李晓电话响了，她接听了：“喂，艳子……我发位置给你……嗯，我下去等你……”说完挂了电话，对牧浩宇说：“换了鞋子，跟我出去接你小姨去。” 牧浩宇似乎有些不开心，犹犹豫豫的说：“我今天表现好了，是不是可以耍两盘游戏哦？” 李晓忍不住地笑了，小尾巴还是夹不住了。她敲了下牧浩宇的脑门：“我就知道你这么乖肯定是有目的的，果然哈……跟我下去接你小姨，走一下，等会回来再耍。” “说话算话！”牧浩宇跟李晓强调了，穿上鞋跟她出去。 李晓带着牧浩宇刚到楼下，李艳又打电话过来了：“姐，这里有个三叉路口，怎么走？” 李晓听不明白，直接说她：“你跟着导航走，我在楼下等起的。”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李晓才晃悠悠的过来。 “耶，牧浩宇都放假了哟？”李艳看见牧浩宇热情地叫着。 “小姨。”牧浩宇继续保持着他乖孩子的形象。 “先上去吧。”李晓说着带路走在前面。 到了家里，李晓给牧浩宇开启了电脑，就去厨房煮饭了。李艳跟着她进了厨房，说是要帮忙。结果就在李晓耳边念叨：“姐，我现在这个产品好得很。很多人用了都说效果好，我给你看下我的朋友圈，你看嘛，回头客多得很。有个姐姐，原来胖的很，用了才一个月，别个大腿就瘦了一圈，还有……” “停，停，停”李晓好不容易才插进去话：“你什么意思，要我减肥吗？” “不是，你那用得着减嘛。”李艳又开始了：“我是觉得这个产品好，有市场，推荐给你，我们一起做。你看嘛，你做我的下线，我们再组个团队，……” 李晓切着肉，漫不经心地听李艳说着。肉都切完了，李艳还在吹。李晓又择起蒜苔来，李艳仍在吹。李晓打开火，准备炒菜了，李艳还在口不停歇地说。李晓轻轻推了下她：“你过去点，等下油溅到你身上了。” “怎么样嘛？”李艳往旁边让了两步，继续兴奋地说着：“姐，我觉得这个完全就是一份事业，你看，你一天卖个两三套出去，就等于你一个月的工资了。” “呲啦”，李晓把菜倒进了口里翻炒起来，没空理会李艳。李艳天生的话匣子，不需要理睬，自己也说得热闹非凡：“真的，姐，我就打算好好做这个，一年下来不说多了，百把万还是有的。” 李晓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她：“那你现在挣了好多了嘛？你这个就是传销，唯一的区别就是传销没得产品，你们这个有产品，倒性质是一样的。” “我们是微商，”李艳鄙视地说着：“姐，你要跟上时代，现在都是微商的天下。像你这种老观念，迟早要被淘汰。” “那我就等到被淘汰。”李晓说着，手里炒菜的动作可没停下来：“你这个投了好多钱嘛？你哪来的钱呢？” “没得好多钱，”李艳含含糊糊地说：“之前帮春哥守门市，有几千块钱的工资噻。” 说话间，李晓的菜也好了。她用盘子盛出来，递给李艳，接着炒下一道。 “姐，我真的不得骗你。”李艳见李晓丝毫不动心，说起话来都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这么好的项目，你不做以后看到我挣了大钱你要后悔。都是自己一家人，我才给你这么说。不然的话，早就没得位置得了，早就遭别个占完了。” 李晓看她越说越着急，拍拍她的肩膀，安抚说：“别激动，你放心，等你以后挣了大钱我绝对不眼红。”说着，又把菜盛了出来，洗了锅烧上了汤。 “你这个脑筋太死了，”李艳还是不死心，不甘心地继续劝说李晓：“你一个月上班能挣好点钱嘛？还累死累活的，还要受气。这个你就投个几百块钱，把名额占了，一天在家里发下朋友圈，就有人来买了，一个月轻轻松松就万把块钱，还可以带牧浩宇，好安逸嘛！” 李晓站在灶台边，轻轻地问李艳：“哪个带你入的行？” “我也记不到了。”李艳想了一会儿，确实想不起：“反正是在我朋友圈看到的。哪个带的有啥子关系嘛？主要是项目好啊，能挣钱挣大钱……” 眼看李艳又要开启洗脑模式神吹，李晓冒了句：“我反正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真正包挣不陪的买卖，人家不晓得照顾自己的三亲六戚啊？还轮得到你这种陌生人啊？” “哪是陌生人呢？”李艳觉得李晓这个话不对。赶紧地给她纠正：“都是好友，只有好友才看得到朋友圈。也只有是朋友别个才这样照顾的。” 第八十四章 微商李艳（二） “姐姐，这个真的很划得着。”李艳继续努力着，想给李晓洗洗脑：“这个又不需要啥子投入，你直接进货自己卖就是了，小本投入高额回报，好划得着嘛。” “要是卖不出去没得回报得呢？”李晓问。 “啷个可能卖不出嘛？现在肥胖的人占好多，这些女娃儿哪个不减肥？你自己想一下，好大的市场嘛。”李艳说得那叫一个“苦口婆心”，而且也不嫌烦，只顾自己一个劲儿地说：“你只要有了一个顾客，这个顾客用了好，你还可以发展她做下线，然后她去铺的网络都算是你的下线，就这个提成都不得了，一年好多钱？这个是算得到。” 李晓看着她摇摇头，无奈地问：“那你现在收入了多少？月入过万没得？” “我现在才起步，”李艳回避了收入问题：“现在不是在铺我的网络吗？要把网络铺开了来……” “算了，”李晓打断了她：“别说了，我是肯定不得做你这个的。你不担心吃饭问题，我还要养家糊口呢，我可经不起折腾。” “这哪是折腾……”李艳抢过话头，却被李晓制止了：“别说了，你哥马上到了，吃了饭慢慢吹。对了，你老汉是啷个回事呢？到处借钱。” “我不知道啊。”李艳依旧是开开心心的样子，丝毫没意识到她爸这些事有什么不对，还是没心没肺的说：“他的事我都不知道，管的他的哟。” “他是你老汉，”李艳这不管不问的态度，让李晓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李晓语气都沉重了起来。 “我就是想管也管不到噻，”李艳看李晓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说话又这么重，赶忙解释起来：“老汉的事情他回家后从来都不说，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晓不由得羡慕起李艳来，从小就被养在温室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管伸手朝家里要，从来不管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 “你爸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叫帮他借钱，三分的利息都可以，我没干。”李晓还是决定把事情慢慢告诉了李艳：“前段时间又找周莲借了两万，说得是特别急，每次都说生意上周转，可他在机关上着班，又怎么有时间去做生意？而且做生意不可能一直周转不开吧？总有回款的时候吧。”李晓看着李艳听得一愣一愣的，就顿了一下，等她适应了，才又慢慢地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爸，到底是怎么了？真有什么事或者麻烦，早点解决了的好。” “好的，”李艳似乎是听明白了：“我回去后好好的问下他。” “嗯，”李晓刚答应了一声，牧野就开门进来了，李晓打住了话头，叫了李艳牧浩宇上桌吃饭。 李艳一边吃一边说：“这个项目真的……” “吃饭，”李晓打断了她：“怎么这么多话？” “别个说两句有什么嘛？”牧野觉得李艳是客人，李晓这种态度有点太不好了，就出声说了李晓，又对李艳说：“莫理你姐姐，你刚刚要说什么？” 李艳以为牧野对她的项目有兴趣，立刻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牧野被惊得目瞪口呆的，李艳一开口就会让人觉得耳朵边有些聒噪。李晓看着牧野尴尬的表情，偷偷地冲着牧野笑了：活该，这就是假客气遭的罪，自己受着吧！ “李艳找你做微商吗？”晚上睡觉时，牧野问李晓：“我看她说起那个样儿哟，牛都上天了。” “莫理她，”李晓漫不经心地说：“她纯粹就是搞起耍的。” “我是怕你遭忽悠进去了。”牧野呵呵一笑，“我反正觉得他们这微商就跟传销差不多。” “本来就是，唯一的区别就是传销没得产品，微商有产品。”李晓表示赞同，随即说：“李艳是被她妈老汉惯好很了，不愿意出来上班，就搞这些名堂。不晓得我二叔二妈啷个想的，这么大个女孩子了，还一天像个小孩子一样惯起。” “那些就不是你操心的范围了，”牧野双手交叉枕着头问李晓：“上次二叔找周莲借钱，周莲借没得？” “借了的。”李晓说：“今天跟李艳说起这个事，李艳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管自己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哎呀，她这才叫人羡慕呢！” “像二叔这种，好好的班上起多舒服。”牧野说着都有些不理解：“做什么生意嘛？三天两头的到处借钱，还说起都是大生意！” “我看李艳就是跟她老汉一个样儿，天天嘴巴里都是几百万的大生意，”李晓说着脸上带出一丝轻视的神色：“结果没见过挣到一分钱。” “呵呵，李艳会说。”牧野违心地夸着。 “那叫话多，”李晓说着又给牧野打了个招呼：“不管是二叔还是李艳，如果找你借钱，你都莫答应哈。我听说二叔在小叔那里借了十万，说是做生意，结果影影都没看到。” “他们不得找我，”牧野坦然地说：“都晓得是你当家，哪个会找我嘛？” 李晓笑着去打牧野：“说起你这样可怜，从现在开始你当家就是嘛。” 牧野伸手挡开李晓：“钱都在你那里，我当什么家啊？”两个人笑着闹成一团。 第二天李晓下班回来，李艳已经走了，说是回家了。李晓该叮嘱她，多关心下她爸爸。而李正仍然勤奋地更新着朋友圈，天天晒她的产品，更搞笑的是还晒了一张收钱的图片，配文说做了个大单。李晓把这个图转给周莲看，说明李艳生意好。结果周莲回了个微信：付钱那个手是二妈的手，假的。李晓回了个信息：这说明李艳还是聪明噻。 李晓心里感叹：二妈好配合李艳哦，简直是无条件的支持。李晓也在李艳的朋友圈点了个赞，还留言：努力努力，挣大钱了莫要忘了姐姐！还一连发了几个笑脸。 然后李艳可能是看到了李晓的留言，在微信上狂轰乱炸的又给李晓做起了工作。李晓心里还是有点心动，万一李艳这个真能挣钱呢！她也有点犹豫了，可是要投钱还是不敢的。哎呀，好焦着。李晓就这样观望着李艳的生意，但是也就是每天看到李艳的朋友圈热闹，问起真实收入，李艳从来都不说，慢慢地，李晓连观望的心都没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们这种人就是老老实实上班，挣点辛苦钱的命。于是，李晓都不看李艳的朋友圈了，联系嘛自然就少了。 第八十五章 孩子的心思 “老婆，我们生个女儿吧。”牧野从背后搂住李晓，在她耳边说。 李晓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愣愣地看着牧野：“你怎么了？” “这样对你不公平，”牧野认真地说：“这些年，你对牧浩宇的好我都知道。现在我们工资涨了，房子也有了，再生一个养得活。” 李晓心里“怦怦”地跳，可她不敢相信，以为牧野是在开玩笑，傻愣愣地看着牧野。 “真的。”牧野说着：“争取生个女儿。” “好。”李晓这才信了，管他儿子还是女儿，能够在这个世上有个翻版的小小的自己，就足够了。“那我先把身体调理下，之前王媛说她一个朋友在要孩子前，就找了老中医开了药排毒。明天我问问她，我也去看看。” 牧野看着李晓高兴地样子，一丝酸楚却涌上心头，原来李晓还是期盼着自己的孩子的，这些年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煎熬的，表面上还都笑嘻嘻地过得很轻松。 “好，你自己看着办。”牧野说着揽过李晓，紧紧地搂进怀里，说：“放心。” 李晓猛地挣脱开，对着牧野认真地说：“你放心，就算我自己生了孩子，我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对牧浩宇的。”不等牧野回答，李晓就弹了起来，面色沉重地说：“这个事情还是要跟牧浩宇商量一下，得他同意了才行，不然他心里会埋怨的。” “那你找时间问问他。”牧野说。 于是，第二天李晓下班回来，趁着牧浩宇玩游戏的空档，非常温柔地凑上前嗲声嗲气地说：“儿子，跟你商量个事呗。” 牧浩宇抬头看她一眼，手里打游戏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满脸的不知所措：“妈妈，我今天在家没干坏事，也没带人来家里玩。” “别紧张，”李晓看着吓到孩子了，赶紧的恢复了正常状态跟牧浩宇说话：“我们家再生个妹妹好不好？” “不好。”牧浩宇直接就拒绝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不好呢？”李晓心里隐隐地有些失望，但还是抱着希望给牧浩宇做做工作：“生个妹妹也好陪你玩啊。” “杜思思她妈跟我说了的，”牧浩宇放下手机，游戏都不打了，撅着嘴说：“你要是生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得要我了。”说到后面眼圈都红了，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李晓心里一疼，一把抱着孩子说：“好了，不哭哈。不说这个事情了，再也不说了。” “嗯。”牧浩宇鼻腔里都还有点抽噎的声音。等他平静了，李晓才又说：“儿子，你要相信，不管以后怎样，你都是我的儿子。” “那你们还生不生妹妹嘛？”牧浩宇仰起小脸，还是担心地问。 “你同意就生，你不同意就不生。”在家庭民主这方面，李晓还是一直把牧浩宇当作大人，尊重他的想法。 “我现在不同意。”牧浩宇低着头，小声地说。 “妈妈知道了。”李晓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但转瞬就不见了，她笑着对孩子说：“你玩吧，妈妈去做饭。” 李晓很心里很纠结，自己都33岁了，再不生孩子那就是高龄产妇了。之前没想到牧浩宇会反对，现在这反而成了一个大问题了。 睡觉前和牧野说起这个事，牧野还取笑她：“小孩子的话你还当真？你该调理就去调理，牧浩宇先不理他，过两天就好了。” 李晓盘腿坐在牧野身边，伸手掰过牧野的头：“看着我，你没见网上报道的，有的孩子不同意爸妈生二胎，离家出走了。” 牧野拨开她的手，挥苍蝇似的挥了挥说：“去，哪有那么严重？你放心，我在牧浩宇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离家出走，他肯定不会。” 李晓觉得跟牧野说话太费脑子了，她戳了一下牧野的脑门：“我意思就是不要因为这个事情让牧浩宇心里有阴影，我觉得还是要争取他同意了来。” “好啊，”牧野摊开四肢趴在床上：“反正你在带他，你跟他说。唉，老婆，帮我捏捏腰，今天累坏了。” 李晓没好气地在牧野腰上掐了一把，疼得牧野“哎哟”一声：“轻点轻点。”李晓正儿八经的给他捏起来，一边说：“牧浩宇说了，都是杜思思她妈教的，说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要他了。这老太婆太坏了，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以为都像她似的，什么都想争给自己的女儿，别人的孩子就不管。” “往左边一点，”牧野长长地吁了口气：“舒服。甭理她，反正现在牧浩宇也过去得少。”牧野安慰着李晓：“再说了，你看她虽然乱教牧浩宇，可是牧浩宇听不听嘛？他还不是听你的。” “可我想着心里不舒服啊！”李晓说着像来气似的，给牧野狠狠地摁了一下，疼得牧野嘴角都扯变形了。“老婆，轻点，”牧野赶紧地提醒李晓：“气别撒我身上。”李晓“哼”了一声，继续给他捏着，嘴里也不闲着：“你说你吧，怎么就这么怕杜思思那边？反正杜思思也没给抚养费，要我说还不如断了联系的好。” “你以为我想跟他们联系啊？”牧野说：“还不是没办法，牧浩宇的户口在他们那。等到这房子住够五年，买下来了就好了，到时就可以把牧浩宇的户口迁过来了，也就不用理会他们了。” “是的啊，”李晓停下手里的动作，也跟着憧憬起来：“你说五年过后真要拨造价卖的话，我们再节约点，是不是可以一次性付清了。” “恐怕还是要差点哟，”牧野想了一下：“这房子虽说是国家修的，但再怎么也得几千块一个平方吧，八十个平方还是得几十万。” “那算了，甭想了。”李晓泄气了，又给他捏起来：“照我们目前这工资，不知道要存多少年呢？还不如拿这钱让牧浩宇去好好学习。” “是啊，反正这房子也当是自己的了。”牧野赞同地说：“只要你住着也不会有人撵你走，又有配套的学校。” “好了。”李晓使劲地敲了下，搓搓手收工了。 牧野侧起上半身，不解地问：“怎么不捏了？” “手疼。”李晓甩着手说：“捏了这么久了，够了。我累了。” “再捏一会儿吧，”牧野央求着说，还跟李晓开起了玩笑：“人家那些洗脚的，一做按摩就是半个小时，你这才几分钟就叫累了？” “人家给你按半小时，你给多少钱？”李晓反唇相讥：“我给你捏了，你给钱吗？” 第八十六章 “我工资都全给你了还不是钱啊？”牧野不依了，立马申辩。 “你的工资是用来养家的，给牧浩宇交学费的，可没有这按摩的服务费。”李晓说着还给牧野翻了个白眼：“而且啊，我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都还没算工资呢，要不我们来算算账。” 牧野一个翻身，背对着李晓：“睡觉了。” “说不过了吧？嗯哼——”李晓推了推牧野：“睡到自己位置上去。” 李晓还是找王媛要了老中医的地址，抓了三副中药来调理。虽说现在牧浩宇没同意，但说不定哪天他就想通了呢？早点准备总是没错的。而且啊，李晓还上网收罗生女儿的偏方，食物，受孕期等等，石姐看不下去都打趣她：“你越想要女越要生儿。”说得李晓心里是一颤一颤的，但本着多努力多希望的原则，李晓还是一个劲儿地努力着。 李晓还找了个周末，约着牧浩宇的同学去游乐园玩了一天，牧浩宇那个高兴劲啊，可嗨皮了。同时呢，牧浩宇也没忘了暑假作业，每天都坚持把当天的作业做完，所以到开学的时候，牧浩宇是轻轻松松，欢欢喜喜地走进了校园。 报道放学时，牧浩宇走出校门，一看见李晓就说：“妈妈，小雨的妈妈给她生了个妹妹，我同意你也给我生个妹妹。” “为什么同意啊？”李晓虽然听了心里很高兴，可也想弄明白孩子是怎么想通的。 “小雨说有了妹妹可好玩了，她妹妹好可爱，所以我就同意了呗！”牧浩宇说起来都是一脸羡慕的模样。 “那好啊。”李晓没想到是这样子的理由，所以又问孩子：“那妈妈生了妹妹后，照顾你的时间就少了，你会不会生气啊？会不会觉得妈妈不喜欢你了啊？” “不知道。”牧浩宇回答得倒很直接：“你现在又没生出来，我怎么知道。”这下轮到李晓哭笑不得了。她甩了甩头，晚上回家告诉牧野了再说。 果然，牧野知道了也不明白牧浩宇到底是愿意呢还是不愿意？他决定跟牧浩宇来个“爷们似的”谈话。 牧野：儿子，你是真的愿意爸爸妈妈再生一个孩子吗？ 牧浩宇：是啊。小雨都有妹妹了。 牧野：好吧，等以后有了妹妹，你就负责辅导她的学习。她不听话了，你就像妈妈管教你一样管教她。 牧浩宇：真的？（说话的时候牧浩宇显得非常兴奋，眼睛里都闪着光） 牧野：真的。 牧浩宇想象了一下自己恼羞成怒地站在写字桌前，对着一个自己的缩小版的小不点气急败坏地骂着：你这字怎么写的？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一笔一划写工整，你都记到哪里去了？说完“嗤”的一下，拿起作业本撕成两半，往地上一扔，声嘶力竭地对着小不点道：“给我重写，写三遍。”旁边的小不点眼睛里含着泪花，委委屈屈的拿起一个新的作业本重新写起来。牧浩宇想着都觉得好威武，不觉“嘻嘻”地笑了出来。 “想什么呢？”牧野伸手在牧浩宇眼前晃了两下问。 牧浩宇醒过神来，掩饰地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那贼呵呵的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这时李晓走了过来，一本正经的问牧浩宇：“儿子，还是那句话，如果妈妈为了照顾妈妈，分给你的时间少了，你会生气吗？” “不会，”这次牧浩宇没有丝毫的犹豫，还非常得意地说：“我帮你们管教妹妹。” 牧野十分响亮地笑了：“你是不是想把你妈给你的惩罚都给你妹妹试一遍？” 牧浩宇贼兮兮的笑着，李晓瞪了牧野一眼，也“噗呲”一声笑开了。 接下来，李晓就开始疯狂的准备起来。首先，牧野戒酒一个月，其次少吃肉多吃素菜，而李晓则多吃肉，因为有朋友告诉她，这样可以增加生女儿的几率。 小婧劝她：“生儿生女就顺其自然吧，何必这么折腾呢？不嫌累得慌啊？” 可李晓却说：“我怕生了儿子以后会有人说我偏心，女儿就不存在了噻，长大了就嫁出去了。” 小婧说：“你这顾虑得太多了，再说了你不偏心不就行了吗？还有别人说什么重要吗？” “重要。”李晓把牧老爹说她没资格管牧浩宇的事说给了小婧知道，小婧也无话可说了。 “你说你啊，遇上这么一家人，你还过得下去？还能这样子对牧浩宇，我是真的服了你了。你以为你自己是圣女啊？只求付出不求回报。”小婧对着李晓就骂开了。 李晓听了还不高兴了：“那我怎么办？不跟牧野过了，姐姐，不过了我可就是离异妇女了。” “笨啊！”小婧在电话里都被气疯了：“我是这个意思吗？哪叫你离了，你要为自己打算啊。不管你现在对牧浩宇有多好，你可别忘了，他还有个亲妈，法律上来说，以后他亲妈老了，牧浩宇还有赡养她的义务。” “那我怎么办？”李晓每次想到这心里也是极度的不平衡，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就如她此刻跟小婧抱怨的一样：“谁叫杜思思生了牧浩宇呢？谁叫我瞎了眼看上牧野了呢？” “那你现在去起诉杜思思，让她给抚养费啊？”小婧接着就给她出了个主意：“凭什么她生的儿子要你做牛做马的来养？” “我说过牧不愿意。”李晓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说是不愿意跟杜思思纠缠不清。” “真搞不懂你是为了什么？”小婧说着：“算了，说多了也没用，你自己凡事多想想。反正牧浩宇长大了不养你，你也没办法，连告状都没地方告，到时自己悄悄地哭去吧！” “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到你面前哭。”李晓故意心宽地跟小婧开着玩笑：“谁叫你这乌鸦嘴乱说呢？” “我说不说能有什么用呢？关键的还是得看你自己的命啊？”小婧玩笑地打趣着李晓。 李晓越发的郁闷了：“姐姐，你盼点我好，行吗？”不过小婧这话还是让李晓担忧起来：以杜思思的性子，她以后若是过的好，她肯定不会来认牧浩宇。可是如果她过的不好，肯定会天天缠着牧浩宇，想尽办法让这个儿子认她。到时候该怎么办呢？就算牧浩宇不认她，可是杜思思还可以起诉啊，哎呀，越想越烦，李晓才发现，原来找一个再婚的男人，会带来这么多的烦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李晓决定不想了，反正想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八十七章 老李来上班 牧野看见李晓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有什么大事，也紧张兮兮地问：“老婆，怎么了？” 李晓看了他一眼，忧心地说：“万一生个儿子怎么办？” 牧野听了随即就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结果你担心这个啊？养着就是了呗，总不可能丢了吧！人家都是怀孕了胡思乱想，你是备孕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还有啊，孩子生了没人带啊？”李晓又担忧地提出了个新问题：“我还要上班呢！你先问问你妈他们，以后到底跟不跟我们？要跟我们就来好好的带孩子，我们上班多挣点钱，一家人才能把日子过好，是不是？” “我空了问问他们吧。”牧野说着，其实心里也没把握。 李晓也给周莲打了电话说，我想生个孩子，可是没人带。周莲这次倒是很好说话，直接就给李晓说了，放心地生吧，不管是妈还是老汉，都可以去给你带。这下李晓把心放肚子里了，如果牧野他爹妈不带人，自己这边还有后备。 过了几天，李晓爸爸给李晓打了个电话。“喂爸爸，有事吗？”李晓接了。 “晓啊，我很你商量个事。”爸爸高兴地说着，但是李晓听他说得这么正式，心里还是紧了一下，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什么事啊？”李晓急切地问。 “我想出来上班，”老李说得还是很高兴：“过年的时候我喝了点酒，跟你表叔说，喊他帮我找个工作。昨晚上你表叔给我打电话，说喊我去给他们守库房。” 李晓有些不高兴了，才说了我要生孩子，需要人带孩子，你这里就要出来上班，这是有多不愿意给我帮忙啊？但是这话李晓并没说出口，她只是问：“你这个脾气，上班搞得到几天嘛？别个领导说你两句，你就又不干了，你别到时弄得表叔都下不了台。” “不得，我问了的，”老李看来是下了决心要出来：“那里连我才五个人，你表叔说的，两个保安两个工人，我是领导，没得那个管我。” “那随便你嘛，”李晓也没话说了：“我反正是不同意。” “周莲都同意了。”老李说着：“我还是要跟你们都商量好噻，你们同意了才得行。” “那要得嘛，”李晓无奈地说，心里想着，你们都商量好了还来跟我商量啥子耶，我同不同意有用吗？但是李晓还是问了句：“那你是在哪点上班呢？” “你表叔说就在重庆。”老李说，还很得意，“我问清楚了的。” “重庆？”李晓数落老李：“重庆这么大？要是喊你去哪个区县守工地呢。我跟你说，新工地一般都偏僻得很，交通不方便，也不安全，你这把岁数了，折腾啥子嘛，就在家里带孙嘛。” “我上班嘛总有点收入噻。”老李还是想劝得李晓同意：“每个月要给你婆婆的生活费，你侄儿还要吃零食，还有家里的开支，都要钱。”老李说起还是有点心酸。 “周莲不是说的这些都是她在开支吗？”李晓觉得有些奇怪：“李正上班不是200多一天吗？一个月怎么也是五六千啦？”她是万万没想到家还是老李在撑，毕竟侄儿都这么大了。 “她是说得好听。”老李说起都有些无奈：“她最多就是买点菜。而且她一说起就是这里欠得有债，那里又差起钱，晓得他们是啷个的哟！” “那你去上班嘛，”李晓听了也是心酸：“你问下表叔，到底是在重庆哪里耶？” “要得，我马上打电话问。”见李晓同意了，老李很高兴。 李晓直接跟周莲打了个电话，周莲笑的很开心：“姐姐，等老汉去做嘛。” “他那个脾气，做得到几天嘛？”李晓本来是想联合周莲一起劝阻老李，结果没想到周莲是真的同意了。于是，李晓只有给周莲分析分析：“爸爸那个脾气，听不得人说，在外面上班，哪会没得人说嘛？” “他说表叔说的他是领导，没得人管的。”周莲打着哈哈说。 “啷个可能嘛？”李晓说得都有些着急了：“他上面始终还有领导噻。” “等他去嘛。”周莲反而劝起李晓来：“老汉现在正在兴头上，你喊他不去他得干不嘛？等他去做嘛，大不了做两天又回来就是了。” “那不累哟？”李晓反驳着问：“难得搬东西嘛。还不如现在就不去。” “问题是现在老汉要去嘛。”周莲说。 “那好嘛，你同意了就行。”李晓见说不通周莲，只好放弃了。这下李晓就考虑了：如果爸爸出来上班了，妈怎么办？本来跟周莲就合不来，岂不是天天吵架？ 李晓正想着，老李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李晓一接，老李就欢欢喜喜地说：“我问了，你表叔说就在李家沱。” “那还可以，离我近。”李晓说着，表示了赞同，随即又问了心里的担忧：“那你出来了，妈啷个办？不是天天跟周莲吵架啊？” “不管他们的，”老李说：“她两个吵架就等她们吵。” “唉……”李晓彻底无语了：“那你就只带衣服下来，铺盖这些在我这边拿，我这有。万一你做两天又要回去，难得搬。”李晓对老李交待着。 “我啷个可能做两天就回去嘛？”老李不服气地说着：“活轻松，我肯定多干几年噻。” “要得呀。”李晓还是不相信：“你来做了看嘛！” 果然没过几天，老李就下来上班了。李晓收拾了铺盖床单，给老李买了生活用品，让牧野开车送了过去。老李乐呵呵地住下了，工地上确实人简单，李晓还一个劲地叮嘱老李：即使跟其他人之间有啥矛盾，忍一下，尽量多干几天，不然表叔为难，不好处。老李笑呵呵地都应了。 没想到这次老李还真的干长了。周末的时候，李晓去看老李，问起老李工作怎么样，老李高兴惨了：“没得事做得，一天都是闲起的，就是睡觉看电视。”这下看来老李是要长久做下去了，李晓还是劝老李：“毕竟岁数大了，一天还是不要光躺着看电视，要多运动。” “那两个工人都开起荒地在种菜，我也准备开点荒地来种菜。”老李说：“以后你们也来拿点菜过去吃。” “那好麻烦哟，你这个料场里面啷个开荒？”李晓觉得有点诧异，劝说老李：“公司允许啊？” “他们说的没得事，”老李说得很安心：“公司没得事一般都没得人过来。” 李晓也就不劝了，等他去弄嘛，反正都是打发时间而已！ 第八十八章 详谈 “妈说他们愿意来带人。”牧野一边开车一边对李晓说，话里话外都再为老太君和牧老爹说好话：“他们说了，自己的孙子哪有不带的嘛？而且爹年级大了，也不想做工了。他们也没在鸡场做了，上个月就回河南去了。妈说他们怕吵架，所以等生孩子的时候再来。” “可以。”李晓也好好说话，但是也说了：“我就不喜欢他们这样说话，啥子叫怕吵架，意思我多想和他们吵架一样？” “你看你嘛，别个妈他们不是这意思。”牧野放低姿态，继续劝说着李晓：“你是知道的，爹和妈一辈子都在农村，不会说话。其实他们还是多心疼孙子的。哪个不想一家人好好生生的在一起嘛，是不？” 李晓还是有些感动的，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你要跟妈他们说好哦，妈不能那样懒了，家务这些他们还是要帮忙做一点，全都指望我肯定不行。我要上班，还要辅导牧浩宇的学习，到时还多个小的，如果妈还像原来那样只知道张口要吃要喝，我肯定要说她。” “你放心，她如果这样子的话，我都要说她。”牧野坚定地表了态，随即又说李晓：“但是呢，我们尽量少说他们，他们岁数大了，不愿被我们管。老了就像小孩子一样，有时候要顺到他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多好。” “要得啊！”李晓答应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忍不住还是抱怨了两句：“他们就是想当家，可以啊，我一直都是这个意见，只要能管好家，给他们管就是了。我每个月工资全部交给他们都可以。” “不得行，”牧野打了岔：“这话我跟妈说过的，妈说的他们不得行。”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噻，”李晓平心静气地说着：“你这又不得行那又不得行，还不准人说，唉牧野，你自己说，这啷个可能？硬是不打算让我们这家人好过吗？” 牧野扭过头看着李晓，不好意思地说：“所以喊你让着他们一点。” “好好开你的车，”李晓对牧野吼了声：“我可以不跟他们计较，但是他们不能无端端的生事。” “这就只有他们来了后慢慢磨合。”牧野把着方向盘，跟李晓说着：“妈那个头晕是老毛病，而且这些年爹把她惯坏了，以后你记到莫说她装病，不然他们两个又不高兴。” “你就顾着你爹妈高兴？”李晓发火了：“你有没想过我高不高兴呢？你爹妈来这几回，到底是谁受委屈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急什么吗？”牧野腾出一只手握住李晓的手，李晓使劲抽开了，她把头扭向一边，看都不想看牧野。“啷个又生气了嘛？”牧野有些发懵，刚刚还聊的好好的啊，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有什么你说嘛，”牧野好言好语地跟李晓说着：“不要一不高兴就不说话噻。即使是我说错了嘛，你要告诉我哪里错了噻，不然我啷个晓得啊？” “有什么好说的？”李晓碍不过牧野的软磨硬泡，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火气大的很：“每次你妈来，衣服是我洗，饭是我做，她就中午帮牧浩宇热下饭，还觉得受累了，搞不了两天跑了，还到处说我这不对那不对，有本事高她把事情前因后果都拿出来说下噻。她敢不敢嘛？” “我晓得你受了委屈，”牧野慢慢地说着，每次提起这些，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有时还是想提一下：“妈他们说难听点就是自私又小气。你记得那次牧歌摔了那次不不？” “就是牧浩宇5岁那个暑假？”李晓不确定地问：“怎么了？我们当时去看了牧歌的嘛。又有什么栽我头上了？” “他们没说我们不去看。”牧野叹了口气，说起都伤心：“当时她不是想留在那里陪牧歌吗？你没同意噻，他们就说的我们不准妈管牧歌。” “这怕是太不讲理了哟。”李晓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老太君偏心偏到肋骨去了：“我当时哪补同意了嘛，我只说她早留在牧歌那里，我就把牧浩宇带去办公室，是她自己说的跟到我们回来。再说了，江波他妈都退休了，本来就该她来照顾牧歌。” “可是妈他们不这样想噻，”牧野说：“反正又给我们记了一笔。” “算了，恨就恨嘛。”李晓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爸说的，老的越恨哪个，哪个就过得越好！” “那你就别跟他们计较了。”牧野见李晓这样说，以为劝动了李晓，就接着说：“只要他们以后来了，能帮到带人，我们就不管他们的，自己上自己的班，多存点钱了再说。” “要得啊。”李晓答应着，“但是你要跟他们说好哦，带人就要好好带人，不要一不高兴了又跑了，奶娃丢起就可怜了哟。” “那是，这个我肯定要跟他们说好。”牧野说，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两句：“他们就是再不心疼我，也不可能丢得下孙子噻。不可能心硬到这种地步噻。” “那可不一定，”李晓不屑地说：“你看妈每次还不是说走就走了。还不是丟下牧浩宇就不管了，耶”李晓开玩笑的提醒牧野：“你可以问下妈噻，她每次走的时候，有没想过牧浩宇啷个办呢？” “这有什么好问的？”牧野说起来自己都底气不足，但还是要安慰李晓：“她那是知道我们能应付，真要是没得法了，她还是不得不管不顾的！” 李晓笑嘻嘻地看着他，看戏似的说：“这话说出来米自己信不？” “喊你莫较真莫较真，”牧野无奈地笑笑：“你偏偏较真。” 李晓收了笑，认真地说：“我是担心。到时小的生出来，就要用钱，我不想因为多了个小的而影响牧浩宇的开销，所以我必须要上班。坦白说，如果妈他们不带，我现在就不考虑生。如果妈还是像原来那样，啥子逗不管，说走就走，我们啷个办？小的是人，不是东西。” “放心，”牧野握住李晓的手，安慰地说：“哪天妈打电话来，我再给她好生说下。我想他们应该不得像原来那样了。” “你孝敬他们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愚孝。”李晓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考虑我们的实际情况，孩子始终是你自己的。你不能为了让爹妈高兴，就不管我们这个家。说得不好听点，这些年，妈他们帮过我们没？所以你跟妈说话要强硬点，不要怕她不高兴就啥都不说。” 第八十九章 李妈妈 “我哪是怕他们不高兴嘛？”牧野勉勉强强地解释：“你知道我嘴笨，不会说。有时候想到又不是什么大事，一家人说这么多干什么了呢？” “看嘛，就是你这种想法才助长了妈他们的气焰。”李晓鼻子里哼了两声，冲着牧野说：“自己的爹妈，搞得像对客户那样客气，你累不？” …… 两个人一路说着回了家。 日子这样平静的过着，一个月一晃就过了。李晓惊讶的发现，每个月都非常准时地例假竟然没来，她兴奋地跟牧野说起，然后自己买了个试纸来测，试纸上果然现出两条红线，淡淡的。 “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牧野也高兴，当即就请了假。李晓也请了假，然后就开始计划要买的东西。还把防辐射服都找出来穿上了。牧野笑她太紧张了，李晓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孩子，小心点没错！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来到医院，一看，挂号收费的早就排起了长队。李晓到导医台询问挂哪个科室，导医冷冰冰地说：“要就看产科，不要就挂妇科。”那样子像是谁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这个态度哦！”李晓皱着眉头朝正在排队的牧野走去，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医院就不能找点素质高的人？” “是这样的，”旁边一个阿姨听到李晓抱怨，附和着说：“问她们点事情，这些妹儿凶得很。” “怪不得都不愿意来医院，”又一个人加入抱怨：“花了钱还受气。” 李晓已经走到牧野身边，告诉他：“挂产科。” “你去坐着歇会。”牧野嘱咐她。“没事，我站一会儿。”李晓笑嘻嘻地。牧野伸手拉住她胳膊：“那你去旁边站着，这里人多。”李晓点点头，往旁边走了两步，站在角落里。 等了二十来分钟才花到号，牧野带着李晓又匆匆忙忙的到楼上诊室外面排队，候诊区坐满了人，一个空位都没有。“天啊，这么多人生孩子啊？”李晓感叹着，来到分诊台排号测。排了号李晓站起身准备去旁边等，护士小姐姐叫住了她：“量下血压。”李晓又坐了下来，护士量了，在她的号签上写了下来，就让她去旁边等。李晓看了一眼大屏幕，前面还有十五个号，得，又得等了。牧野眼睛快，瞅着一个家属起来了，赶紧的拉着李晓过去坐下。牧野在旁边玩起了手机，李晓一个人坐着无聊极了，伸手夺过他的手机，撅着嘴说：“一天就知道玩。” 牧野拿回手机，把屏幕亮在李晓面前，说：“谁在玩？我是在帮你查注意事项。” “呵呵……”李晓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自己挠了挠头。一直等到十点半都过了，才叫到李晓。李晓推开诊室的门进去，见是一个老年女医生，安心了。医生给她开了个单子，叫先去验个血。李晓拿着单子出来，牧野就等在门口了。又到抽血处排队，抽血的医生倒还和气，主动就告诉李晓：“二十分钟后在自助机上打报告。” 牧野又陪着李晓到自助机旁边等着。拿了报告都十一点多了，牧野搀着李晓的胳膊又上到楼上找医生看结果。走排了将近半小时的队菜轮到李晓。 李晓把验血报告递给医生，医生一看说：“是怀孕了，但还在初期，半个月后来复查。”李晓道了谢，走出医生办公室，跟牧野说了结果。 牧野打电话给老太君喜，结果老太君反应很平淡，只淡淡地说：“那生了我们来带嘛。”牧野当然不能这样给李晓说，只能对李晓说爹妈很高兴，但是家里房子在翻修，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正好李晓也有自己的想法，老李出来上班了，周莲也在镇上租房子住，就剩下李晓她妈一个人在农村，李晓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于是，就跟牧野商量：“要不先把我妈接过来，让我妈在家里做饭做家务？” “好啊！”牧野没有丝毫犹豫，满怀欣喜一口就答应了。 “但是，我妈来也有个麻烦事，”李晓自己还有点犹疑：“妈有点傻，耳朵又背，出门买菜肯定都是不行的。” “这有什么？”牧野反倒觉得这不是个事：“我们买菜就是，她在家里做饭洗衣服，你都要轻松好多。你跟周莲商量下嘛，看她同不同意？” “好吧。”李晓说着就拨通了周莲的电话，周莲是巴不得，一口就答应了。李晓就约好了周末去接老妈，让周莲给老妈说一声，把老妈喂养的家禽给处理了。听着周莲同意了，牧野也是很高兴。 于是，在周末，牧野借了公司的车回去接了李晓的妈妈。李晓看着老妈收拾的行礼很是心酸，就一件外套比较好。“你其他没衣服了吗？”李晓忍着酸楚问老妈。“遭你们老汉给我扔了。”李妈妈说，“别个好好的衣服，还有条新裤子才穿两回，他也给我扔了。” “算了，走嘛，”李晓让妈妈上了车：“到重庆了再买就是。”李晓打心里看不上周莲，口口声声的对老的好，可妈穿的什么，都是好多年的了。 到家了，牧野区做饭，李晓帮着李妈妈收拾房间，看见李妈妈连内衣都是坏的，忍不住抱怨起来：“你总是说周莲对你好，一天把她争到争到的，你看，对你好在哪里了？” 吃了饭，李晓带着李妈妈出去逛，给她买了两套内衣。李晓带着妈妈回家，给她说：“你就在这里帮我们煮饭，洗下衣服拖下地。” 李妈妈第一次来重庆，总是有些怯怯地，只是偷偷地四处打量。李晓给妈妈说：“你把路记到，不然走出来回不了家，这里一个小区都好多家人，走丢了我去哪找你？” “走得丢呢？”李妈妈还不服气，反驳起来嘴硬得很：“我不出门就是，我就在家里呆起就是。” “我们都上班去了，你个人在家闷起哟？”李晓耐心地跟老妈说。说着母女俩已经到了楼下。李晓指着楼栋大门说：“你看，我们这栋楼正对着小区大门的，你看，对面就是小区大门，那里还有几个拱门。记到起就不得走错了。” “晓的了。”李妈妈答应了声。李晓又说着：“从大门进去，爬两层楼梯就是三楼了，左手边最里面一家就是，这个好找，记得到噻？”李妈妈还是只说了声“晓的了”就不吭声了，李晓看了心里暗暗着急，给她说：“先耍两天，等两天放假了再带你去看爸爸！” 第九十章 代沟 李晓掏出钥匙，教老妈开门。示范了两遍，李妈妈又一次地说“晓的了”，李晓就把钥匙给了李妈妈，李妈妈战战兢兢地接过钥匙，照李晓说的，慢慢地转动着钥匙，开了门。李晓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看来妈妈留在城里应该能适应。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牧野做早餐的时候就把李妈妈叫到厨房，教她怎么打火怎么关火，示范了两遍后，同样的让她自己试了几次。吃完早饭，李晓仍然带着李妈妈去小区里散步，用牧野的话就是，“多走几遍，妈自然就记得路了。” 李晓一边带着李妈妈走，一边跟她说：“你好生学下嘛，适应了就跟到我，你一个人在老家，又不会打电话，想起都好造孽嘛。” 李妈妈只是憨厚地笑着，没说话。走了几圈，她哆嗫着嘴说：“晓啊，这里的房子好高哟，我们街上都没得这么高的房子。” 李晓被她说得笑了：“妈，你现在是在主城里了，老家那个街哪是比得了的嘛？” 李妈妈还是憨厚地笑着。李晓又说了：“明天我们就要上班了，牧浩宇也要去上学，你自己在家。吃了饭做下清洁看下电视，或者下来走一会儿，但是莫要走远了，一定要记到路。” 李妈妈还是笑着答应“晓的了”，然后就跟着李晓上楼回家了。李晓躺在沙发上，牧野玩着手机守着牧浩宇写作业，李妈妈就坐在李晓边上，跟李晓聊起老家的人和事，只是李晓都没答话，就老妈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十一点过了，李晓叫老妈去做饭。牧浩宇也写完了作业出来看电视，牧野坐在李晓边上说：“妈说话我经常听不懂。”李晓躺着说：“妈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说话是不太清楚，但都还好，我听得懂。” “你拿钱给妈没？”牧野接着问：“还是拿点钱给妈噻，她出去万一要买东西呢！” “不用，”李晓躺的累了，支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沙发扶手上慢悠悠地说：“妈不会认钱也不会算账，给她钱没用。” “说起哟？”牧野不相信，以为李晓是在找借口：“那别个妈这几十年啷个过的？” “真的啊，”李晓苦口婆心的解释着：“小时候妈连街都上得少，不管什么都是爸爸买回来。这几年你也看到了噻，周莲当家，都是她在买，妈是真的不会认钱。” “那就放点钱在家里，万一妈有什么事可以应个急。”牧野说着体贴地给李晓捏着腿，却被李晓嫌弃地推开了：“那我放点零钱在家里。”正说着，李晓发现厨房的水一直“嗒嗒”地流着，就起身走到厨房一看，原来是水龙头没关好，像一条粗线一样一直流着。 “妈，这个水不用了要把龙头关紧，”李晓叫着老妈妈，并教她说：“城里的水是要花钱的，几块钱一顿，要节约点。” 李妈妈没说话，李晓就出了厨房。一会儿李妈妈炒好了菜，叫他们吃饭。牧野进去厨房帮着端菜端饭，李晓本来想进去夸老妈两句，结果看到淘菜盆关了半盆油腻腻的水。李晓怕牧野有意见，就说了李妈妈两句：“你看这个厨房哦，整的像厕所一样脏。这个水油腻腻的留起做什么？”李晓说得语气有点重，李妈妈就不高兴了，不耐烦地说：“你说要节约嘛，我就把这个水留起来洗碗噻。”李晓听老妈说话不客气，也不理智了，声音也大了：“我喊你节约嘛是喊你不浪费，不是喊你把脏水也留起。这么油啷个洗碗嘛？” 牧野听见动静，过来训斥了李晓，拉着它出去，一边笑着安抚李妈妈：“没事，妈，出去吃饭。” 李晓有些早孕反应，本来就不舒服，也没再说话，吃了几口又去沙发上躺着。李妈妈等着他们都吃完了，收了碗筷进厨房洗。 牧野又来说李晓了：“你有话好好跟妈说，不要吼妈。”“我自己晓得。”李晓不冷不热的答应了一句。 李妈妈洗好碗，进了厕所，一会儿就出来了。李晓就问她：“妈，你洗手没？” “我解的小手。”李妈妈不高兴了，觉得李晓管太多了。 “上了厕所都要冲，”李晓想起牧野的嘱咐，耐着性子好好的说着：“都要洗手，不然有细菌。”李妈妈没说话，转身进卫生间把手洗了再出来。 “没事，”牧野又做起了好人，安慰李妈妈：“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李晓打电话给老李抱怨了一通，老李说：“你妈这种人，在城里生活哪得行吗？你该说的一定要说她，不然牧野心里会有想法。让你妈把那些坏习惯改了。” “妈她犟得很，”李晓说：“我说她两句，她就马起个脸，不高兴得很。你要劝下她，她现在不跟到我，莫非还指望周莲吗？像她这种脾气又不讲究，怪不得周莲不要她一起住。” “你放假的时候把你妈带过来，我说她。”老李说。 “等放假还有一个星期，”李晓对老李的态度有些质疑：“你下午下了班坐过车过来噻，真的，妈这样我们肯定要吵架。” “我坐车过来好麻烦嘛？”老李不愿意，劝慰李晓：“不怕得，赖一个星期。” “好嘛好嘛。”李晓见说不动，也不耐烦了，反正大家都不管自己这家人，李晓想起心里都憋着气。 晚上，牧野牧浩宇洗了澡进屋玩睡觉了。李晓问李妈妈：“你是看电视还是睡觉？”李妈妈憨厚地笑着说：“不看电视。”李晓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说：“那洗了睡嘛。”李妈妈直接就进了房间关门睡了。李晓想去叫她出来至少把脸脚洗了，可拧了下门把手，发现老妈已经反锁了门，想想就算了，明天再好好的说下老妈。李晓摇摇头，进屋睡了。 “哗哗——”李晓被一阵水声惊醒，她眯着眼拿过手机一看，才凌晨三点多，她再仔细一听，声音是厨房传出来的。她怕吵醒了牧野和牧浩宇，就轻轻地下床，到厨房一看，李妈妈正在拿勺子搅着锅。 “半夜三更的，你做什么啊？”李晓压低声音对李妈妈吼着，掀开锅盖一看，好家伙，满满一大锅粥。 “你不是喊我早上起来煮早饭吗？”李妈妈也不高兴，清早八晨的李晓就吼她。 “现在才半夜三点多钟，”李晓气得不得了，“你回去睡，我看着火，等下把邻居都吵醒了。” 李妈妈站了一会儿，看到李晓的样子，没说话，转身进房间睡了。 第九十一章 买车 李晓下了班回来，看见李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也择好了就等着下锅。李晓看了非常满意，只是没看见汤，就问了：“妈，今天喝什么汤啊？” “我不知道啊！”李妈妈带着歉意的说。 “以后你记得，每天都要有汤。”李晓一边在柜子里翻腾着一边说：“冰箱里有骨头就炖骨头汤，或者买了鸡的时候就炖鸡汤，实在都没有的时候就煮点小菜汤都可以。”说着李晓已找出来了海带，就拿给李妈妈看：“明天你就炖骨头海带汤吧。今天来不及了，就煮个紫菜蛋花汤好了。你把锅装上水，”李晓看着李妈妈装了大学一汤碗的水，指挥着李妈妈拧下一块紫菜，让她洗了放到锅里煮，再告诉她：“等下水开了，打个蛋花进去，加油盐就可以了。” 李妈妈照着做了，对李晓说：“你去歇一会儿吧，等下牧野回来了我就炒菜。” “嗯，不着急，”李晓说着走出了厨房：“反正牧浩宇还在写作业呢！” 晚点牧野回来，看见李晓在沙发上躺着，就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没事，”李晓说着准备站起来：“就是下班的时候轻轨太挤了。妈，炒菜吃饭吧。”李晓对着李妈妈叫了声，李妈妈就开火炒起菜来。 “没人给你让座啊？”牧野拉着她的手问着。 “你看我这样子谁会给我让座？”李晓已经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肚子说。确实，虽然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李晓的肚子一点都没长出来。 “要不我们买辆车吧？”牧野想了想说：“我来接送你们。” “算了吧，”李晓考都没考虑就否定了：“现在坐轻轨满方便的，又不转车。” “现在你还能坚持，”牧野这次可不听她的，发表了反对意见：“以后肚子大了，还挤轻轨啊？你受得了吗？” “笨啊，肚子大了就有人让座了啊！”李晓笑着说，眼睛里全是嘲笑牧野笨的意思：现在不显怀是看不出来自己是孕妇，所以没人让座，等以后看得出来，肯定有人让座的，热心的好心人还是多的。 “就算有座了，但是人多挤得空气也不好啊。”牧野仍旧坚持着，一点都不退缩：“再说上下车的时候门口还不是挤，万一摔着磕着了怎么办？” 李晓这才认真的想这个事情，确实每天上下班的时候，挤轻轨都像是春运似的，人特别的多。“可是买车要很多钱啊！”李晓提出了实际的问题：“我们现在没多少积蓄。” “等下看看有多少钱？再看能买什么样的车。”牧野直接敲定了方案，就去厨房帮忙了。 吃完饭，李晓半躺在床上，拿出银行卡查余额，惊讶地发现，钱还不少，两只眼睛都闪着“好有钱”的光芒。 “有多少？”牧野看着李晓两眼放光的样子，笑着问。 “七万五。”李晓说，“够吗？” “买辆一般的国产车还是够了。”牧野拿起手机，“我在网上先看一看。”李晓也很兴奋，凑过头来看，牧野轻轻地推开她，报复地说：“现在不怕辐射了？一边躺着去。”李晓不甘心地扯了扯嘴角，还是在旁边躺着了。 牧浩宇从门口路过，看见牧野拿着手机，就说话了：“爸爸，你又在玩游戏？还成天地叫我保护眼睛，你还不是这样？” “我在看车，”牧野心情好，都没呵斥牧浩宇，反而还耐心地给他解释：“我们家准备买车了。” “真的？”牧浩宇听了也很高兴，一下子蹿进来蹦到床上：“我也看看。”说着就凑到牧野旁边，瞪大了眼睛看。 “小心点，”牧野看着孩子毛毛躁躁的样子，故作严肃地训斥起来：“别撞到你妈了，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呢！” 牧浩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极其恭敬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注意。”不过这样子的状态没维持住三秒就原形毕现了：“爸爸，快让我看看，我给你参谋参谋。”说着还伸手想去拿手机，被牧野一个巴掌给拍掉了。 但是，爱车是男人的天性，不能因为人家小就剥夺人家喜欢的权利，而且牧野也想炫耀一下自己，所以他还是拿着手机跟牧浩宇讨论起来。一会儿问“这个怎么样”，一会儿又问“这个酷不酷”……听得李晓在旁边不住地笑：“你跟牧浩宇讨论？他一个孩子懂什么啊？” “谁说我不懂了？”牧浩宇直起脖子争辩。 “别理她，”牧野拉着牧浩宇说：“看这个。” 李晓笑笑，看见李妈妈也笑着站在门口，就说：“妈，进来坐啊，我们准备买辆车。” “买车？”李妈妈也吃惊不小，小心地问：“你们有那么多钱吗？” “有。”李晓从来不在父母面前叫穷，总是在父母面前营造一种自己什么都有的画面，所以此刻说到钱她就非常自信。 李妈妈挨着李晓坐在床沿上，也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牧野父子俩。 “你俩别光顾着看酷不酷？”李晓看着那兴奋地父子俩，忍不住插嘴：“还是要考虑价格哈。” 可是牧野和牧浩宇都没理她，还在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李晓也没办法，也只好看着他们聊。直到反应过来牧浩宇该睡觉了，才打断他们：“别看了，牧浩宇去睡觉了，明天还上不上学呢？” “晚一点点睡没关系的，”牧浩宇正在兴头上，自然舍不得去睡，巴不得牧野现在就订下来买哪款车，就眼巴巴的看着李晓，委屈巴巴的争取：“再看一会吧？我要帮爸爸选，不然买了我不喜欢可就糟了。” “去睡了，”牧野轻轻地在孩子屁股上踢了一脚：“我就看看，今天又买不了，再说呢哪轮得到你喜不喜欢呢？” “走吧，”李妈妈站起来牵牧浩宇的手：“去睡吧。”牧浩宇撅着嘴，不高兴地下了床，一步一挪地回到自己房间，到了门口还在给牧野说：“买的时候要带我哈。” “嗯，好。”牧野笑着答应了，牧浩宇才进去关上了门，李妈妈也回房间睡了。 “老婆，”牧野整理着床一本正经地问李晓：“你说是按揭买个好的呢还是将就这点钱全款买一般的？” 李晓白了他一眼：“当然全款了，”忍不住又嫌弃他笨：“我们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莫非还去买豪车来显摆啊？没意思，我可不想还债。” “不是那意思，只是十万以上可以买辆合资车。”牧野说着。 第九十二章 买车（二） “合资车好吗？比国产车好在哪里？”李晓不懂，于是很认真地问。 “质量好还是进口车，国产车就怕技术不过硬，合资车就是用国外的技术，国内生产的。”牧野简单地给李晓说了，不过料想李晓也没懂。“说得简单点，十万块以上的车外观都要好看很多。”牧野用了个最直观的特点作了比较。 “哦！”李晓这下秒懂了：“可是差几万啊？如果按揭的话，多出一两万的利息，太不划算了。”她还是很实际，毕竟还是靠工资吃饭的，不敢大手大脚的花呢！“我们还得存钱买房子呢，”李晓继续说着：“虽然这个房子简陋了点，但我还想节约一点，满五年的时候全款把它买下来。” 牧野听了李晓这话没再嚷嚷着买好车了，想了想说：“其实几万块钱也能买辆不错的车，你看像这一款，”说着拿过手机给李晓瞄了一眼就拿走了：“我觉得就不错，七座的，空间也大，”他顿了一下，说出心里的担忧：“只是怕技术不过硬，小问题多就很烦了。” “哎呀，买的时候不是可以试驾吗？”李晓惊讶的问，觉得牧野此刻就像个白痴一样：“你好好试试不就得了？” “哎哟哦……”牧野被李晓整的是特别的无语，他用极度鄙视的眼神看着李晓，还是给她解释了：“试车能试出什么啊？顶多也就是试试方向盘的手感。好多车子都是买了跑一段时间才回出问题的。”看着李晓没吭声，牧野忍不住嘚瑟了起来，难得遇到李晓有外行的时候，肯定要在她面前显摆显摆：“这个买车吧其实也就跟买彩票一样，运气好呢，买辆车开个好几年都不是问题，运气不好可能买了就会被召回，全看个人运气。你看我平时开的这辆公司的面包车，也才五万不到，这么几年了，一丁点毛病都没有，再开四五年绝对没问题……” 李晓看着牧野嘚瑟，配合地笑着，还不时地恭维两句：“你公司那车是你爱惜得好啊。” “那是，”牧野说起还挺自豪的：“我开了这么几年，别说事故，连磨蹭都没有。” 周末到了，李晓她们先把李妈妈给送到老李那去了，然后牧野领着她去看车，牧浩宇是典型的凑热闹型，也跟着去了。 刚到了一家4s店，老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晓啊，听你妈说你要买车啊？” “是啊。”李晓愉快的决定了回答：“我正在看呢！” “你有那么多钱吗？”老李担忧地问。 “差不多够了。”李晓维持着一贯的不让人操心的特点。 “要不要找周莲他们借点？”老李还是问了，在他们这样子一辈子种地的人看来，买车啊是个大事，肯定要一大笔钱的，李晓就是个打工的，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存不下多少钱。 “不用。”李晓坐在了休息区，等牧野牧浩宇去看车：“她哪有多的钱啊，她都还差我的钱呢？” “她还差你的钱？”老李特别惊讶地问：“什么时候借的啊？” “你不知道啊？”李晓心里说遭了，肯定周莲没说，现在自己说漏了嘴，周莲肯定要恨死自己了。 “没听她说过。”老李闷闷地说：“你弟也不管事，我也不好过问周莲的事。她什么时候找你借的啊？借了多少？”老李还是不放心，又问了起来。 “没多少，就五千。”李晓见老李一直追问，知道瞒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实话实说了：“就她买摩托车的时候，说差五千。” “这么久了还没还你啊？”老李问着，对李正两口子更加担心了：“我当初就说她开店要亏，她还不高兴，你看几年了，没见过一分钱，连你弟工资都没见到一分，不知道搞了些什么名堂。” “年轻人的事，你管她呢！”虽然李晓觉得老李说得是实话，可为了家庭和睦，还是劝说老李：“只要他们不开口找你要钱，你就不要管他们的，他们都这么大了，会有自己的打算的。” “怎么没找我要钱啊？”老李说得有些愤愤不平：“你二叔找她借钱，就拿了我们卖猪的钱……” “李晓，过来看看。”牧野叫李晓过去，李晓就站了起来，边走边跟老李说：“哎呀，你自己愿意给的嘛。我现在有事，先不说了。”说着挂了电话，来到牧野旁边。牧浩宇早就蹭到车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的，兴奋得不得了。 “这款不错，就是我在网上看那款。”牧野给李晓说，旁边的销售也立马热情地凑上来，给李晓讲解是用的什么型号的发动机啊，什么样的轮胎……“不要给我讲这些，”李晓打住了销售的话，“这些给他讲就行，”李晓指着牧野对销售说：“我只关心价格。” “标价上再给你少一千，”销售说。 “哼呵，”李晓不屑地笑了：“你们网上报价就是这个数了，这还叫少。兄弟，能优惠多少，你耿直地说个实数，我们付全款。” “这真的是最低价了。”那销售似乎不相信他们是付全款的，都没提全款的事。 “那走吧，我们再看看！”李晓说着，拉了下牧野，叫上牧浩宇走了出来。 “全款都不接，这个销售傻的吧？”李晓故意地在门口嘀咕着。 “别人看我们不像付的出全款的人。”牧野一手拉着牧浩宇，一手搭在李晓肩膀上：“你看你穿得多寒酸？” 李晓自己看了看，今天穿得可是够朴素的：“不能因为我穿得不好，就觉得我没钱噻。” “妈妈，你今天穿得就像个做清洁的阿姨。”牧浩宇在旁边扮了个鬼脸，也打趣李晓。 “滚远点，”李晓假装生气地骂牧浩宇，然后问牧野：“现在去哪里？” “前面一溜的都是卖车的，要不去看看我公司面包车妈店？”牧野建议说：“他们也有一款七座的商务型，发动机还可以。” “我又不懂，”李晓笑着说：“我只看得出来好不好看。” “走吧。”牧野带着他们逛起来，一家子说说笑笑的。 “诶，这辆不错。”再一家4s店外，李晓指着一辆黑色的车跟牧野说：“挺好看的。” “当然好看了，你看看是什么牌子？”牧野鄙视地瞧着李晓：“二十八万多呢！” “太贵了，”李晓摇着头，还故作骄傲地说：“八万多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八万多付个首付还是可以的，走吧，”牧野拉着李晓进去：“看看呗。”牧浩宇可是早就进去东看西看的了。 第九十三章 买车（三） “按揭不划算。”李晓跟着牧野身边，在牧野耳朵边说。店里的销售早就迎了上来：“老师，喜欢哪款？我们的车都可以试驾，你们看中哪辆都可以试的！” “先看看。哪款是七座的？”牧野兴趣倒是很大，向销售询问起来，等着销售推荐跟着销售转起来。李晓见了，挡不住男人对车的热爱，自己只好无声地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吹。牧浩宇也露出了很大的兴趣，问这问那的，销售人不错，都没嫌他小，还一一的解答他的问题。 听着销售侃了半天，在李晓一再的示意催促下，牧野和牧浩宇才慢腾腾地收了心，从店里走了出来。一出门，李晓就抱怨牧野：“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又不买兜这么久不是浪费时间嘛！” “不买也可以看看啊，是吧？牧浩宇。”牧野说着问牧浩宇。牧浩宇头点的跟小鸡琢米似的，连声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看看不行吗？唉，爸爸，”说起来都还是兴奋得两眼放光：“那个蓝色的车子真的太酷了，还有天窗，简直帅呆了！” “喜欢吗？”牧野听他说得这么起劲，就问他：“想不想要？” “想啊，真的太酷了！”牧浩宇说着都还在回味中：“要是你开这车带我出去玩，就把天窗打开，我还可以站在天窗里面，酷毙了！” “好啊，那就买这辆了。”李晓见他们说得这么带劲，在一旁插嘴说，引得牧浩宇看她的眼神都一愣一愣的：妈妈今天这么听我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你妈逗你的，”牧野拍了下牧浩宇的小脑袋：“你觉得你妈舍得花这么多钱吗？”说着还瞅着牧浩宇朝李晓那边挤了挤眼。 牧浩宇还在一愣一愣的，李晓发声了：“我是舍不得啊，因为我根本就没那么多钱啊！你们有钱，你们舍得，你们去买吧！” “妈妈就是小气鬼，”牧浩宇撅着嘴，跟在牧野身边，小短腿迈得飞快，一边走一边抱怨着：“一说花钱就舍不得了。” “对，你妈就是铁公鸡。”牧野见牧浩宇难得地跟李晓唱起了反调，也跟着起哄打趣起李晓来。 “说吧说个痛快，”李晓也不生气还鼓励他们，然后再当头浇了盆冷水下来：“反正你们也只能过下眼瘾。” “哼，”牧浩宇看李晓不生气，胆子也壮了起来：“你不买算了，等下爸爸去买了，还不给你坐。” “那你妈怎么办？”牧野觉得牧浩宇说得挺好玩的，就配合着他的思路说：“我们俩坐车里在前面开着车走，你妈在后面跑着追？” “哈哈哈哈……”牧浩宇笑的可开心了：“就是就是，让妈妈跑着追，她肯定追不上的。”牧浩宇说着，还小跑起来，瞅着李晓笑。 “想起高兴哈？”李晓挑着眉问牧浩宇，紧接着慢慢地说：“你问问你爸爸他有多少钱？” 牧浩宇也老实，扭头就揪着牧野的衣角问：“爸爸，你带的钱够吗？” “钱都在你妈那里。”牧野笑着说，换来牧浩宇一个白眼：“那就白高兴了，但是，”牧浩宇真的不得不说现在的孩子太精了，立刻就对着李晓说起了好话：“我们开始看的那个车也好酷的，那个红色也漂亮，我也喜欢。” 李晓假装不理他们，自己走在前面，然后牧浩宇就和牧野在后面讨论着。李晓心里纳闷：三十几岁的男人和几岁的孩子都能聊的真么热火？她隐隐地有些失落，条件反射地把手扶在肚子上，在心里偷偷地说：“宝宝，你可一定要是个女儿啊，不然妈妈可就太可怜了。” 说着就来到了面包车那4s店，牧野跟销售直接说了眼看七座的商务款，销售就把他们带到了车子跟前。李晓看了一眼，就失望了，不说别的，就外形来说比起最先看的那辆就差了好远。牧野看着李晓的样子，就知道她没瞧上，悄悄地问她：“瞧不上是吧？” “太难看了。”李晓抿着嘴不屑地说：“你看这线条太硬了，还有这椅子就跟你那面包车似的”。 “那是，这个便宜一万多接近两万呢！”牧野说。 “嗯，多两万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晓走了两步，看着车子摇着头：“既然要买就买个好！” “是吗？”牧野等着她拍板，跟她开起了玩笑：“把那十几万的订了？” “开什么玩笑？”李晓瞪了牧野一眼：“按揭的你月月都得还钱，我可不想欠债！” “就知道你不会舍得。”牧野收起笑，正经地说：“那就订最先看的那辆。” “再跟他压压价！”李晓说，正好电话响了，李晓一接，巧了正好是第一家店的销售打来的：“老师，你来店里再谈嘛，我再给你争取点优惠！”李晓一听，自然也就不松口了：“那你到底优惠多少？我正忙着看车呢！” “老师，你来店里我们坐下谈嘛！”销售在电话里说得很诚恳。可是李晓一听卖家放低姿态了，她就傲娇起来了：“你直接说怎么优惠？我难得跑呢，万一到了你那里你又没什么大的优惠，这不浪费时间吗？你直接说能降多少？我们觉得可以就直接过来付款了，这多简单啊！” 李晓这边说着电话，这个店的销售还在一个劲地跟牧野推销着，李晓也没去听，就听电话里说：“哎呀，姐儿，你要诚心买，我去申请把零头抹了，怎样？”李晓犹豫着，试探地说：“兄弟，这两天会展那边在搞车展，优惠力度大的很。” “姐儿，”电话里又说了：“你来店里再慢慢说嘛，我给你多送点东西，你先过来嘛！”李晓见熬得也差不多了，就借梯下楼答应了：“好吧，那我再过来看看。”等牧野这边跟销售聊的差不多了，李晓才对牧野说：“走吧，再考虑考虑。”于是把牧浩宇从车上叫了下来，出了们才说：“第一家店说把价钱的零头给咱抹了，再多送点东西。” “送什么？”牧野问着。 “我不知道，”李晓回答得很实诚：“我主要不知道送什么合算，所以没跟他提，不过他叫我们过去了再谈。” “可以，”牧野说：“那就过去看看，如果价格真把零头给抹了，还是可以的，毕竟轿车型比这面包车啊商务型啊还是好多了！” “行，”李晓答应着仍不忘嘱咐牧野：“那你少说话，等我再砍一砍。”说完又嘱咐牧浩宇：“你也别说话！” 第九十四章 买车（四） 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地慢慢走着，又来到第一次看的4s店里。一见他们进来，刚才接待他们的销售就迎了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哥儿姐儿，里面坐一会儿吧。” “兄弟，还有什么优惠啊？”李晓也热络地一边跟着他走着一边说：“你最后一步到位，我也难得跟你慢慢讲，痛痛快快的给个底价，我们把钱付了多省事。” “先到里面坐吧。”销售说，还使了个眼色：“慢慢谈。” “都中午了还慢慢谈？那的耗到什么时候啊？”李晓也不再谈车价了，跟着牧野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来。 “不急，”销售笑笑：“中午我们食堂有客户餐，慢慢聊！” “兄弟，再怎么慢慢聊，你也得说价钱和优惠呢？”李晓这急性子，被磨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就算拖到吃了饭哪怕是天黑呢。你还是得给我底价啊？价格到不了位，再怎么谈也是白谈，是不？” “呵呵，姐姐”销售尴尬地笑了：“就刚电话里说的，零头全给抹了，再给你送全车贴膜，脚垫，可以了吧？” 李晓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兄弟，这也叫优惠，亏得你也好意思说。外面贴膜才一百多块钱，脚垫也才几十块钱，是吧？你拿出点诚意来嘛，还有没送的？没送的我去别家订了。”说着还站起来催促牧野：“走吧，这小兄弟根本就没安心卖给我们。”牧野也配合，拉着牧浩宇起来，跟着李晓就往外走。 “姐儿姐姐，”销售急了，紧走两步跟上劝说他们，声音压得非常低：“这样，我再给你们送一张终身保养卡。” “那再看看？”牧野停下脚步，李晓也跟着停下来，只听牧野问那销售：“终身保养卡有期限没？” “没有，只要车子你还在开，都享受。”销售又把他们领回休息室：“你看，一年做几次保养就一千多了，是不？这样一算，省下得也是好大一笔呢！” “这个车子没有倒车影像。”牧野还是很谨慎的，看得非常仔细。“可不可以加装？” “可以，我给你送。”销售答应的很爽快，让李晓吃了一惊。 “还有什么送的没啊？”李晓试探着问：“反正送的东西又不要你自己给钱，都是老板的，你多送点嘛，就当姐姐给你做宣传了呗。” “送个行车记录仪吧，可以了吧。”销售装出一副卖血掉肉的样子：“再多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李晓望着牧野，见牧野点了头，也假装无可奈何：“那好吧，签合同吧。” 销售去拿了合同出来，李晓逐字逐句地看了，上面并没有他承诺的要赠送的东西，李晓就提了出来：“你赠送的东西一个都没写啊？不地道哦？” “姐姐啊，送这么多我不敢写啊？”销售故作神秘地说：“写上去了我会被老板给骂死的，你放心，提车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安排好。” “那到时你不认账了，我怎么办？钱也花了，东西也没了。”李晓对销售装出的可怜无动于衷，理直气壮地要求：“你把东西都加上去，要么我现在就把款付了把车提走。” “今天提车怎么可能？”销售觉得李晓太外行了，但还是给她解释说：“你现在付款保险都要明天才生效，没有保险出了事故可是自己的责任哦！” 李晓看了看牧野，见牧野没吭声，就说：“那你直接把终身保养的卡给我，其他赠送的东西不值钱，你写在合同上不会有事的。” “唉，姐姐，”销售面无表情无奈地说：“你太较真了，”说完还是把东西写上去了。 “姐姐，签个字吧。”销售说着把笔递给李晓，李晓接过笔签了字。“姐姐，把定金付了吧，刷卡还是现金？”销售拿着双方签字的合同问。 “不是今天提不了车吗？”李晓觉得有些奇了怪了：“怎么还要付钱？” “付2000的定金啊，”销售觉得碰到李晓这样的客户也是心都操碎了：“我好把车给你留着，不然就给别人了。” “那刷卡了。”李晓也觉得这些商家太贼了，东西都没拿到就要付定金。 “但是我们这财务只能刷一次卡哦，”销售提醒了一句：“你今天刷了卡，提车的时候就得全部给现金了。” “几万块钱谁带在身上啊？”李晓不满地抱怨着：“你们这个制度太不合理了。” “算了，就付现金吧。”牧野劝着李晓，“懒得说了。” “你们附近有银行吗？”李晓问销售。 “有啊，对面是工行，旁边有农行。”销售非常热情。 李晓懒得理他，牵着牧浩宇就走，牧野没跟上去，在店里四处看了起来，这辆车试试那辆车试试，觉得都挺好的。不一会儿，李晓就回来了，牧浩宇手上还拿着一袋零食，一进来就向牧野炫耀：“妈妈买给我庆祝的。” “在哪交钱呢？”李晓没好气地问。 “走吧，我带你去！”销售拿着合同走在前面，带着李晓来到财务窗口，把合同递了过去。 “现金还是刷卡？”财务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太太面无表情地问。 “现金。”本着你不得罪我我也不理你的原则，李晓也平静的回答。 “你们真是的，”那老太太听了不乐意，向着销售没好气地抱怨：“就2000得现金，剩下的都刷卡，你们怎么办事的，多交点现金呢！” 李晓听了不乐意了，也变了脸色给老太太怼了回去：“我是你的客户，我怎么付关你什么事？你这夹枪带棒的算什么？嫌钱少不收是吧？我还不买了。”说着就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给销售听：“没见过这样子做事的，还对客户挑三拣四的，你以为你是哪根葱？谁愿意搭理你啊，我拿着钱还买不到吗？笑话！” “姐，姐，别生气。”销售连忙几步追上李晓，劝慰着：“老太太更年期，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看兄弟面上，给兄弟一口饭吃，好不？” “兄弟，”李晓还是不高兴：“我并不是非得在你这买不可，是不？我又不是钱多了烧得，花钱买罪受。我不傻，算了，不在你们这买了，你们同事太傲了。” “姐姐，姐姐，”销售一听李晓不打算买了，那心里那个急啊：“别走啊，这样，我再给你送一套工具箱，好不好？我真的是最大努力了，给兄弟个面子。你跑来跑去的看车，也挺累的，是不？合同都签了，何必为难我呢？” 第九十五章 买车（五） 李晓本就没打算真的走，毕竟这家店的优惠还是最大的，而且车子确实牧野牧浩宇都喜欢，所以看销售说得这么可怜，李晓马上接着台阶就下了：“唉，也是都辛辛苦苦跑了两趟了，懒得再跑了。” “对啊，姐。”销售连忙引着她往回走：“说真的啊，姐，今天给到你的优惠其他店肯定给不出来的。” “你就吹吧，”李晓不相信地说，已经来到了交钱的窗口。李晓直接把钱给到了销售让他去交，她就在旁边看着，一会儿，销售就办好了，把收据交回给李晓。 “姐，”销售问李晓：“你们什么时候来提车呢？” “牧野，什么时候来提车？”李晓边走边叫着，牧野正在试车，听见问就说：“明天吧！明天放假！” “那先去把车选了吧！”销售说着带着他们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着：“你们要什么颜色的呢？” “红色。”还没等牧野李晓说话，牧浩宇就嚷了起来：“红色酷。” “红色吗？”销售再次问着，让李晓牧野确认。 “不不，红色太女性化了。”李晓带着商量的口吻看向牧野：“我觉得琥珀金好，看着大气。” “那就琥珀金了。”牧野反正对这些无所谓。 “琥珀金只有这两台了，你们看挑哪一台？”销售把他们带到车子面前，果然琥珀金的只有两台了。 “只有两台了还怎么挑呢？”牧野笑着说：“没什么好挑的，就这台吧。”他指着身旁的车说。 “那老师你先试试车”销售说着递过去车钥匙，接着又问：“你们车子写谁的名字？我先把保险给你们办了。” “写你的！”“写你的！”牧野和李晓同时对着彼此说。“我又不会开车，”李晓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写我名字干什么？反正都是你在用车！” “就写她的。”牧野异常坚定，直接就对销售说。 “那把姐的身份证拍一下，我发给保险公司，”销售客气地说：“让他们先把保单出了。” 李晓也不再争了，递过去自己的身份证，销售拍了照发了出去，就听销售拨通了个电话：“你先把这张保单给出了，客户明天要提车……钱交了的……” “你们公司一点都不大气，”李晓听着销售讲完电话，对着销售抱怨：“一个个的都是说钱的事，客人在你这买几万的车了，都这么相信你们了，你们还为那一点点小钱来质疑客户？” “不是的，姐，”销售一脸笑意地解释：“这是他们的职责。正常是你们把款交完了，我们才能出保单的，我这都是违规操作了。他们也怕担责任，就怕万一你不要车了，那损失谁负责呢？你们先试着车，我去安排一下。” “好。”李晓答应了，牧野打了火，试了试方向盘刹车。“怎么样？”李晓问。 “这试不出来，”牧野自信的说：“我这技术，不管开什么车都觉得好开。” “我是问的车子的质量？”李晓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 “质量谁能试出来？”牧野对于李晓这样的外行也是无语了，好在他还有耐心：“我就是感觉一下这车子的座椅，方向盘的手感，唉，你上来试试。” “这位置舒服，”牧浩宇在后排座上蹭来蹭去的：“比爸爸那面包车舒服多了。” 李晓瞅着孩子无奈而又爱怜地笑了：“就你瞎兴奋。”又趴在窗口对牧野说：“我不上来了，反正明天就提车了。” “姐，都弄好了，你们明天直接来提车就是了。”销售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还不忘嘱咐：“只能刷一次卡哦，姐，你把钱准备到一张卡上哦！” “好，放心，”李晓对着销售说得有些不耐烦：“不会差你钱的，这不都订了吗？”说完转头看着牧野问：“走吧？再看也没意思了。” “就在我们这吃饭嘛，”销售很是热情地挽留他们：“我们有食堂。” “好啊好啊，哟都饿了。”牧浩宇巴不得天天都在外面吃饭，一听有人请吃饭，就拍着手答应了。 “好吧。谢谢你了，兄弟！”反正也到饭点了，李晓想着是不吃白不吃，吃了自己还节约一顿。 “那你们进去稍微坐着等一下，我去拿票。”销售说着又把他们领进了休息室，就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进来了：“走吧，我们先去吃饭。”销售在前面走着带路，牧浩宇一脸兴奋地在后面跟着。 “你瞧你儿子那样，”李晓小声地跟牧野笑着说：“他肯定以为是吃什么好吃的呢？你瞧他兴奋成那样，像家里没给他饭吃似的，哈哈。”李晓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对孩子的宠爱。 “孩子嘛，是这样的。走了一上午了，你累不累？”牧野看着前面有一斜坡，就搀住了李晓，关切地问。 “没那么娇气。”李晓说着：“没事的。”说着就进了食堂，牧浩宇早就跟着销售去拿饭了。 “你坐着，我去拿。”牧野还是很体贴地，挑了张干净的桌子让李晓坐下，就去牧浩宇那拿饭。 “爸爸，吃的饺子。”牧浩宇还是很高兴。 “吃个饺子你就高兴成这样？”牧野摸摸他的头，陪着他等着饺子，饺子都是现煮的。 “这是在外面吃啊。”说着，一锅饺子就出锅了，销售先给他们拿了一盘，又给牧野说：“哥，调料在这里，喜欢什么口味自己加。” “好的，谢谢。”牧野说着把饺子先给李晓端了过去，销售打了两碗汤送了过来，再次客气地说：“吃了又加，我们食堂管够的，你们不要客气哦。” “太好了，妈妈，我今天要大吃特吃。”牧浩宇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兴奋地嚷嚷着吃起来，连销售都被逗笑了：“姐，那你们慢慢吃。”销售说着走开了，自己去员工区吃饭。 牧野端着两个调料碗回来，递给李晓一个：“这是没辣椒的。”“哼哈——”李晓不满地嘟起嘴：“吃饺子没辣椒怎么吃啊？”“你能吃辣的吗？”牧野笑嘻嘻地反问她。“对啊对啊，”牧浩宇在旁边瞎起哄：“吃吧吃吧，我吃完了还要再来一盘。”李晓也只是说说而已，拿起筷子。“等一下。”牧野说着抢过李晓的筷子：“我去烫一下。” “我哪有这么娇气这么讲究了？”李晓看着走开地牧野无奈地说。 “你是国家级保护动物，”牧野一会儿就回来了，把烫好的筷子递给李晓：“小心点总是好的。” 第九十六章 车买回来了 李晓舒心地一笑。一家人吃完了走出店里，“车子为什么写我的名字？”李晓想起当时牧野异常的坚定，特意地问起来。 “写你的名字我妈以后为难的时候就会多想一点了，我就告诉她，车子在你名下的，要是离婚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牧野平静地说着，虽然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甜言蜜语，但是李晓却莫名的觉得安心。 第二天牧野掐着点去提车，快到家的时候打电话给李晓：“你们快下来，我带你们去兜一圈。” “有这必要吗？”李晓自从怀孕后，总是懒得动。 “要去超市买东西嘛，还要去爸那儿把妈接过来啊！”牧野还特地的按了下喇叭给李晓听：“快点下来，我就在楼下等你们。” “牧浩宇，走了，”李晓挂了电话就叫牧浩宇：“快点，爸爸把车开回来了。” “噢耶！”牧浩宇欢呼起来：“我们家有新车了，我们家有新车了！” “到了学校可不许炫耀啊！”李晓太了解牧浩宇爱比拼的性格，怕他去学校攀比炫耀，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我们这个车又不是什么豪车好车，你要是去炫耀，那就丢人了哦！” “哼，”牧浩宇不服气地哼了口气：“我们的车那么酷！”说着就蹦蹦跳跳地去按下了电梯。“妈妈，你快点！”李晓还在锁门，牧浩宇就在电梯口催促：“电梯来了。”小孩子总是好奇的，就想早一点坐上自家的车。 “急什么啊？”李晓锁好门走过来，牧浩宇才挪开按着开门键的手。“我想看看新车。”牧浩宇嘟哝着：“妈妈，你太慢了。”李晓敲了下孩子的额头，跟他玩笑着说：“有什么好稀奇的？以后你爸爸天天开车送你，小心你坐腻了！” “放心，”牧浩宇大人似的拍着胸脯：“我绝对不会腻的，那么酷的车子，怎么可能腻！”说完还鄙视地 瞪了李晓两眼，嫌弃地说：“你要是不坐爸爸的车，你就天天去挤轻轨吧！” “你小子，可别忘了，”李晓这时才佩服牧野的英明，给了自己一个反驳牧浩宇的理由：“那是我的车。” 谁知换来的是牧浩宇更加强烈的鄙视：“你又不会开，还不是爸爸的！” 母子二人说笑着就到了一楼，牧浩宇一个箭步就蹿出了电梯，等李晓出了电梯，都看不见孩子的身影了。李晓走出楼栋大门口，发现牧野就把车停在了门口，牧浩宇早就上了车，看到李晓过来，一个劲地催：“妈妈，快上来。快点，快点呢！”牧野则叮嘱李晓：“别理他，慢慢地！”还特地下来拉开副驾驶的门，搀着李晓坐上去。 “等你肚子大了，我去装个踏板。”牧野发动了车子，一边给李晓说。 “装踏板干什么？”李晓不解地问。 “等你肚子大起来了，你还爬的上来吗？”牧野反问她。 “我没那么娇气！”李晓不服气地说，“再说了，我觉得装了踏板还费事，万一踩滑了不是摔得更惨！我还说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到时看你的情况吧！”牧野笑着说，“等下过去接妈，我们买点什么菜过去呢？爸爸喜欢吃鸭子，买个烤鸭吧！” “好啊，”李晓表示赞同：“等下你把车停菜市场边上，我上去买下来。” 到了老李那儿，牧野把东西拎到厨房。老李和李妈妈都兴奋地来看车，见着李晓的日子越过越好，两位老人都很高兴。“老头子，你出去买挂鞭炮来放一放。”李妈妈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想得出来，”老李虽然也很高兴，但还是笑着训斥李妈妈：“这是城里，根本就不许放鞭炮。你只要一响，派出所的就来了。” “你哄我，”李妈妈就认定了老李是骗她的，转而对李晓说：“晓啊，你跟牧野出去买，你这新车不放鞭炮怎么行？快去啊！” “你别闹了，这是城里，别说放了买都买不到。”李晓有点孕期情绪，说话就带了些不耐烦，语气不怎么的好，听上去就像是在吼。 “你们一个个地都凶我，我说我不来，你们非得要我来重庆，我要回去，牧野送我回去。”李妈妈不知怎么地，闹起了小脾气，在老李耳朵边不依不饶的念叨着。 “你走开点，别在老子耳朵边念经。”老李发火了，冲着李妈妈吼了起来，还好牧野跟牧浩宇去楼上看电视了，没见着这老两口吵架。 李妈妈泪珠子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抽抽噎噎地哭诉起来：“在李晓那里她就一天嫌我这也不对，那也做得不好，到你这里来你又一天都吼我，我要回去，叫牧野送我回去。” 李晓看着听着也哭了起来：“爸爸，你真的要好好说说妈了。她用完水不关水龙头，我就告诉她注意一点节约一点，她这下子就连脸脚都不洗，厕所也不冲，这怎么行？太小气了，一说就呕，你说如果我不说她，不让她改，人家牧野怎么想？”李晓也哭诉着解释：“你看，妈她还觉得委屈了？” “是你叫我节约用水的啊！”李妈妈也是一边抹着泪一边抽噎着。 “爸，你看就这样。”李晓干脆就不说了。 “你怀着孩子，别哭了。”老李赶忙的劝李晓：“你一哭对孩子不好，以后孩子生出来受罪，快别哭了。”李晓一听对孩子不好，强忍着泪珠子，慢慢地收住了。 老李这才转身劝李妈妈：“她怀着孩子呢，你怎么能跟她计较？自己女儿说你两句有什么？女儿是自家的，可女婿是别人家的，你得为孩子想想！城里可不像在农村，都很讲究的，再说了他们水电气样样都是钱，节约点没错！” “那我回去了就是，不花他们的！”李妈妈说着也伤心，还在抽泣：“反正晓啊天天都念叨我嫌弃我。” “妈，我不是嫌弃你，是你的那些做法真的要改。”李晓说着说着心里又觉得酸楚了：“你是我的妈，怎么就不心疼我呢？” 两个人正掰扯着，老李的电话响了，是周莲打来的，就说在家里收李妈妈种的那些菜啊，鸡鸭什么的，老李没听几句就给挂掉了。可李妈妈听了就更不得了呢：“我要回去，我种的那些菜那么多，周莲又要做生意，她回去照看太辛苦了。” 最后这一句彻底伤到李晓了：“你心疼周莲你就不心疼我，我还是你生的呢，行，我这就叫牧野送你回去！” 第九十七章 母女 李晓说着就大声叫牧野：“牧野牧野，下来。” “什么事？”牧野从楼上探出头来问。 “妈要回老家，你开车带她回去把东西收拾了，过来吃了饭把她送回老家去。”李晓气冲冲地说完了。牧野看她说话都带着哭腔，急急忙忙地跑下来问：“怎么了？你又吵妈了？” “没有，”李晓也在赌气，不耐烦地说：“妈心疼周莲，要回去照顾周莲。” 牧野看见老李正在一旁劝说李妈妈，也劝李晓：“妈走了你怎么办？我下班又不准时该经常出差，谁来照顾你？你别闹了。” 李晓心里也觉得委屈，但又不想让牧野知道太多，于是：“我不需要人照顾，自己坚持一下就行了。她就没心疼过我，要回去就让她回去吧，省得说得在我们那儿像顿委屈了她似的。你开车带她回去收东西吧。”说着说着那泪珠儿又在眼眶里打转。 牧野看着心里也不好受，就答应了。打开车门，叫李妈妈：“妈走吧，我送你过去收拾东西。” 李妈妈也不知是哪个筋不对了，杵在哪里不动也不说话了，就一个劲儿地哭。李晓一看更来气：“你不是闹着要回去吗？现在牧野就送你去我们那收东西，等下吃了饭就送你回去老家。”李晓说完了李妈妈还是没动，李晓就去拉她，李妈妈挣了一下，挣得李晓退了两步。老李赶紧地拉住李妈妈，满脸的纠结与无奈，对她语重心长地说：“你别动，等下把她弄摔了，伤着孩子。你要回去就跟牧野去收东西吧。” “不去收了，”李妈妈伤心地说：“你下次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来就是。” “衣服不带你回去穿什么？”李晓看着李妈妈就来气，急吼吼地就说了：“本来周莲就怕你们贴补了我，你空着手回去，不是正好给她话说吗？你好歹为我想一想好不好？我是丁点便宜没占你们的，还里外不是人，周莲恨我恨的血珠儿直冒。” “晓，你别着急，”老李看着这倔强的母女俩也是无奈极了，只好劝李晓：“你着急生气对孩子不好，你去坐了休息一会儿。”然后又说李妈妈：“你来的时候拿来的衣服要带回去，不然就给周莲说嘴的理由了。你要回去就去收拾东西吧。”老李好说歹说了一大通，李妈妈才上了车跟着牧野走了。 “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妈一个人在农村可怜了，”看着牧野他们走了，老李才跟李晓说：“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你知道了吧？你妈就这样，她不是不心疼你，她只是更心疼你侄儿，再加上她在农村串门习惯了，城里讲究多，她是习惯不了。” “当初我说要生孩子的时候，你们都同意了要帮忙带。现在就不管了啊？”李晓说起来就生气：“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到时再说嘛，不是还有好几个月才生吗？”老李没话说，只能这样子安慰李晓。 李晓冷冷地笑了，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我去煮饭，早点吃了把妈送回去。”但是心里对爸妈是失望到了极点。 “我去煮，你歇会儿。”老李赶忙追着进了厨房。看着李晓脸上浓浓的失望，老李知道李晓又怨上了他们，只叹息了一声。他知道李晓一直怨他们偏心，也看着李晓对自己和李妈妈这几年是越来越冷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或者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解释。李晓坐在一旁看出来老李的失落，心里不由得又酸楚了：“这就是我的父母？” 趁着煮饭的时间，老李先打电话给周莲说明了情况，周莲同意了把李妈妈送回去。 吃完饭，牧野开车送李妈妈回去。李晓叫了牧浩宇也上了车，牧野疑惑地问：“你去干什么？我呆会回来接你就是了。” “没事，等一下就不过来了。”牧野是知道李晓的，也不劝了，就下车跑到后面把椅子尽量放平：“那你靠一会儿，我开慢点。”“嗯，我睡一会儿。”李晓答应了一声。牧野给她关上门，让李妈妈坐到付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就开车走了。 老李看着他们走了，脸上难堪地关上了场地大门，扭过头，眼眶里也是泪水。虽然偏心但还是心疼李晓的。本来李晓这么大岁数了才要孩子，早孕反应也重，现在还得带着牧浩宇，她都不敢想李晓的日子会有多辛苦？也难怪李晓怨自己和李妈妈，确实，自从李晓毕业以来，都是她照顾家里，家里从没管管过她一星半点，反倒是李正……老李想起心里也是难受极了，趁着酒劲上来就上楼去睡了。“这次晓不知道又要堵多久的气呢？”老李叹息着，想起那一年李晓生气了，足足一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没回过家。 送完李妈妈回城的路上，牧野跟李晓商量：“要不就让爹妈早点来吧？你现在这情况天天做饭那油烟味你受得了吗？” “算了吧！”李晓想起都觉着心烦意乱，挥挥手说：“他们不愿意强迫他们来了，到时大家都不舒坦。反正现在月份还小，你不出差的时候尽量早点回来，我再咬咬牙，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晓说着看了牧浩宇一眼，会心一笑，安慰牧野也是安慰自己：“牧浩宇也大了，有时候也能帮忙了，能行的！” “我是怕你累着了。”牧野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我不出差的时候就接送你们，我出差的时候你就带着牧浩宇在外面吃吧！” “用不着，再说了，在外面吃哪放心啊？”李晓闭着眼眼神，轻轻地说：“我们老家还讲究说是有了孩子要忌口，什么兔子肉啊母猪肉啊都不能吃，医生也说了刺激性的食物也要少吃，所以最好还是在家里吃，你出差的时候实在不行了我和牧浩宇就煮面吃。” “那你中午在公司吃饭怎么能讲究这些？”牧野把着方向盘问。 “怎么不行？”李晓反问了，接着就说明白了：“每次吃饭我都等王媛先吃，等她确认了是什么菜我才动的筷子，她确认不了的我就不吃，保险得很！”李晓对自己的聪明很是骄傲。 “唉，那只有我们自己辛苦点了。”牧野听李晓说的都觉得心酸：“两边老的都靠不住，也是都遇上了。” “现在我倒不担心，”李晓一脸担忧地说：“我怕的是孩子生出来之后没人带，那就麻烦了。” “妈说她和爹要带。”牧野安慰着说。 第九十八章 见红 “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好好的吃好好的睡，把孩子养好了。”牧野接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我养你！”可惜他的豪言壮语只换来李晓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二天早上，牧野果真开车把李晓和牧浩宇送到公司楼下，只是为了避免堵车，他们出发得太早，到的也就早了一点。李晓带着牧浩宇到办公室睡觉，等到了八点钟，才把牧浩宇送去学校，自己回到办公室继续补睡。 “小李，今天来的这么早啊？”刘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提前来办公室浇花，一进门就看见李晓趴在桌子上睡觉，立马关切地说：“你不要这样子睡，拘着肚子会压着孩子的。” 李晓吃了一惊，立刻仰面靠在椅子上，她小心地问刘姐：“不会吧？现在还这么小？” “你们这些年轻人哦，”刘姐一边拿花洒浇着花，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点都不注意。胎儿在肚子里的时候，要特别的注意。你想啊，肚子里的空间本来就小，还被你拘着腰压着，宝宝在里面能舒服吗？” 李晓被刘姐说得一个激灵，感叹自己还是没有经验，于是虚心地求教，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刘姐就像个长辈似的说教了起来，李晓无论对错都记了下来，备着总是有帮助的不是？ 上厕所的时候，李晓发现底裤上有几丝鲜红，吓坏了，可是肚子又不疼也没其他反应。她立马百度，看到网络上说是怀孕初期母体黄体酮低或者是母体情绪激动引起的，只要适当的补充黄体酮，多卧床休息就无大碍。李晓就在心里分析了，卧床休息肯定是不可能的，要上班啊，但是少走动还是做得到的。那剩下的办法就是补充黄体酮了，是药三分毒，吃药是不好的，还是食补最好。于是，她又百度：哪些食物能补充黄体酮？网页上立刻就弹出来了好多，不得不说，百度此刻还是很好用的，李晓一条一条地仔细读着：大豆，黑豆，猕猴桃，柚子，山楂，桂圆，还有的说是喝豆浆。豆浆？李晓一拍脑门，不才从家里拿了一大袋的豆子吗？她立马在网上下单买了个豆浆机，决定每天早晚一杯豆浆。 晚上回家李晓告诉了牧野这个事情，牧野也是一惊：“去医院检查一下。”说着拉着李晓就要往医院走。 “医院检查还不就是抽血，而且还要空腹的。”李晓倒显得非常冷静：“现在去也没用，明早去。而且我在网上搜索了的，说我这种情况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卧床休息，补充黄体酮就行了。说是多吃豆类，猕猴桃，柚子，还有菠菜，我就买了个豆浆机，天天打豆浆喝。”李晓说着还为自己的英明而得意。 “明早还是去医院看一下，稳妥一点。”牧野还是坚持着：“明早我送牧浩宇去学校，你晚点起来打车去医院。” “好吧，”李晓躺在沙发上，努着嘴对牧野说：“我猜检查结果，医生还是这么说。” “以后啊你就尽量地躺着。”牧野坐在一旁给牧浩宇改作业。 果然，李晓第二天八点就到医院排队，医生看了她的情况，就开单子让她去抽血，一个小时后拿着抽血的报告，医生告诉她：“你这没什么，就是黄体酮有点低，问题不大，可以吃药也可以食补。” 李晓一听立刻打断了医生：“不吃药，食补就好。” “那我就不给你开药了，”医生嘱咐说：“你平日多吃点豆类，猕猴桃，柚子之类的。别紧张，怀孕初期孕酮低是正常的，少走动尽量卧床休息，等孕期稳定了自然就好了，保持心情愉快。” “好的好的。”李晓一个劲地答应着，跟医生说了谢谢，拿着单子出来。慢慢地坐电梯下来，去轻轨站坐车去公司。刚上轻轨，牧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李晓一接听就听见牧野问：“检查了吗？怎么样？” “没事，”李晓找了个位置坐下，把医生的话说了一遍，牧野这才放了心，在电话里说：“那你打个车回家歇着吧。晚上等我回来做饭。” “我都在轻轨上了，今天没请假，我只是跟她们说要做检查，晚点去公司。”李晓说：“我还想赶去公司吃午饭了。” “要不你请几天假得了，”牧野说：“医生不是也要你卧床休息吗？” “哪用得着请假？”李晓伸伸退，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我去办公室里躺着也行啊，反正这段时间公司也没什么事，也当是休息了。再说牧浩宇学校有事的时候我还得请假，假请多了我自己也不好意思。” 牧野听她说得也有道理，就嘱咐她：“那你自己小心点，上下车啊路上都慢点，下午你和牧浩宇等着，我过来接你们。” “嗯，你尽量早点。”李晓提醒他。 李晓刚走进办公室，就听石姐问：“李晓，怎么了啊？听说你去医院了。” “没事，”李晓笑笑，大家的关心还是让她暖暖的：“医生说是孕酮低了，多卧床休息少走动，补充黄体酮就好了。” 虽然李晓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石姐还是问她：“那你要不要在家里休息几天？反正这段时间事情也不多。” “不用，我们这工作强度又不大，”李晓谢绝了：“真的没事，医生说后面月份大了自然就好了。” “那还是得注意点。”石姐还是不放心，叮嘱她说：“会议室没人，没事的时候你就去躺着。王媛，”石姐转向了王媛：“这段时间李晓的工作你们就多帮帮忙，尽量让她少动。”叮嘱完了王媛又接着嘱咐李晓：“跑外面的事情就让会计去，你把资料做好就行了。” 一番安排让李晓感觉暖暖的，可是她并没有恃宠而骄：“石姐，我没那么娇气，真的没事的。” “小心点总是好的。”刘姐也在一旁补充说，王媛也跟着点点头。李晓也就欣然接受了大家的好意，毕竟自己也算是高龄产妇了，哈哈。 牧浩宇放学后跟着李晓回到办公室，看着大家对李晓的照顾，还觉得有些惊讶：“妈妈，你都成国宝了！” “哈哈……”“哈哈……”大家一听都乐了，王媛还故意的逗牧浩宇：“是啊，你妈妈就是国宝，可是你知道国宝是什么吗？” “大熊猫。”牧浩宇非常嘚瑟地说，把大伙儿又给逗乐了，办公室里笑成了一片。 第九十九章 加班 李晓这段时间过得日子堪比天堂，每天回到家里就往沙发上一趟，等着牧野的饭菜上桌。牧浩宇也省心，几乎都在学校把作业给写完了，所以李晓过得是相当的舒心。 也许是因为年龄大了的缘故，虽然肚子里的宝宝非常地乖，一点都不闹腾，可是李晓的脾气那是腾腾地往上涨。有时候平日里不起眼的小毛病她都会生气。 这不又星期五了，同事们都下班走了，李晓和牧浩宇呆在办公室里等着牧野来接。眼看都六点了，牧野还没来，牧浩宇嚷嚷着饿了，李晓就给牧野打电话，谁知牧野告诉她还在高速路上，李晓一下子就火了，劈头盖脸地就骂开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啊？你说原来都是我带着牧浩宇，我都认了，现在我还怀着一个啊，饿啊，我们等着吃饭啊。你一天上班到底有没有下班啊？天天都加班加班……” 牧野一个劲儿地解释：“今天星期五，堵车。各个高速路口都堵，我也没办法。” “你知道星期五堵车，那你不知道早点往回走？”李晓不依不饶的，又气又急，嚷嚷着：“你还知不知道我们在这等里？” “老板吃了中午饭才安排的，”牧野又接着解释，安抚李晓：“你别着急。饿了你就带牧浩宇下去先吃点，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我已经下高速了。” “外面的能吃吗？油也不干净，”李晓一听牧野叫他们在外面吃更生气：“都跟你说了，我现在要忌口，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那你等着，我开快点。”牧野说着就挂了电话，也是没办法跟她说下去。 李晓给了牧浩宇钱，让他下去买面包吃，她躺在沙发上等。眼看着半小时就过去了，牧野还没打电话过来。李晓就又拨通了牧野的电话，气急败坏地说：“你不是顺最多半小时吗？现在都35分钟了，你在哪儿呢？” “堵车，”牧野好声好气地说：“真的，不信我照个相给你看。” “看有什么用？”李晓说着气就不搭一处来：“我要回家我要吃饭。” “你再等一下，在沙发上躺一会吧。”牧野很有耐心地安抚李晓：“这个堵点过了就好了，星期五嘛，到处都堵，马上就到了。” “每次都说快了快了，你的马上至少就是半个小时。”李晓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又躺回沙发上，安排牧浩宇：“你还是把明后天的作业写了吧，你爸说马上到，至少都要半个小时。” “我们都等了好久了哦。”牧浩宇撅着小嘴，也不高兴：“我给爸爸打个电话。”说着就拿起桌子上的座机，给牧野打了过去。 “喂，你好！”牧野不知道是牧浩宇打的，还挺客气。 “爸爸，你到底在哪里？”牧浩宇还很嚣张，气焰挺高的：“你快点，妈妈都生气了，老说马上就到……” “你没事就写作业。”对他牧野可就不客气了，直接就呵斥他：“瞎催什么？就知道跟着起哄。” 牧浩宇顿时就泄气了：“我今天的作业都写完了。你快点嘛，我们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那就写明天的。”牧野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牧浩宇委屈巴巴地瞅着李晓说：“他把我电话挂了，还凶得很。” “那你就写明后天的作业，”李晓躺在沙发上，神色有些倦：“妈妈睡一会儿，等爸爸到了我们再下去。” 李晓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机响了，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天都黑了，拿起手机一看，终于是牧野打来的，李晓吩咐牧浩宇：“爸爸开电话了，快把你的东西收好。”然后就接了电话，还没等牧野开口，她就噼里啪啦地说：“你还知道来接我们啊，天都黑了。”说着抬头一看墙上的钟：“都七点过了，人都饿死了。” “我在过桥了，桥上有点堵，”结果牧野还没到，只是提前给她来个电话：“你们十分钟后下来。” 李晓那个气啊：“好。真不知道你一天在忙些什么？上个班像卖给老板一样。”李晓忿忿地挂掉电话，慢慢地起身，叫牧浩宇：“爸爸说十分钟后到，你把东西收拾好，别落下什么，明天放假妈妈不上班哦！”等她说完牧浩宇书包收好了，李晓让他先出去叫开走廊的路灯，她再关了灯和窗，锁了门，才坐电梯下去了。 一出电梯口，果然天都黑了，中秋一过天就黑得早了。李晓叫牧浩宇在大堂坐下：“我们坐着等爸爸。”过了一会儿，牧野又打过来电话：“你们下来吧，我到了。”李晓往外面看了一眼，路边没有车，就生气了，用极度失望的语气说：“你骗嘛，我们在楼下的，根本没看见你，鬼影都没一个。” “没骗，”牧野笑嘻嘻地：“在上面红绿灯这里，转过来就是了。” 李晓和牧浩宇走出大堂，往红绿灯那看，果然，红灯一过，牧野的面包车就滑过来停在路边。李晓一看：“还要去你公司啊？” 牧野叮嘱她：“你慢慢地上。”还伸过手拉了她一把。等李晓他们坐好了，牧野发动车子直接上了回家的路，才低声下气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李晓蹭地一下就火了：“你说今天加班也就算了。我现在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天还上班。你加班又没加班费，你那么积极干嘛，该推的时候就推了。”李晓说着说着都要哭了：“你总是这样，始终觉得我自己能行。” “不着急不着急，”牧野急忙劝慰李晓：“推了的，推不掉。客户要找人帮忙，老板也没办法。”牧野看着李晓生气心里也着急：“明早你们就吃点鸡蛋面包，中午等我回来做饭。” “你都知道现在我是什么情况，”李晓叹了口气，“你不心疼我，总得心疼孩子吧。医生都叫卧床休息了，我都在坚持。”李晓看了眼后面，牧浩宇貌似睡着了，她才压低声音说：“还有血呢，我都很小心了。你说你平时上班也就算了，周末在家里照顾一下，我也安心些不是，结果周末你还要加班。” “这不是没办法吗？”牧野把着方向盘，给李晓解释说：“老板推脱不了客户，安排下来。我也推了，可是老板一直给我说好话，我也推不了啊。放心，你明天就在家躺着，什么都别做，中午我一定赶回来做饭。” 李晓斜斜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话信得才怪？” 第一百章 吵架 尽管他们两人一路絮絮叨叨的，但是丝毫没影响到牧浩宇，孩子在后面睡得“呼噜——呼噜——”地十分香甜。李晓念叨了一路，可是改变不了牧野周末加班的现实。 第二天一早，牧野还是早早地出了门。李晓自己煮了饺子，叫了牧浩宇起来吃早饭。孩子吃了就出去玩了，李晓又躺在沙发上生闷气。十一点半牧野打来了电话，李晓满心欢喜，结果一接就听牧野说：“你们自己吃，我下午还有事。” 李晓顿时就火冒三丈：“你不是说中午回来做饭吗？现在又不回来了，一天到晚嘴里就没句实话。你不要骗人行不行？什么加班，是不是会你老情人去了？是不是杜思思又回来了？你怎么不把牧浩宇带过去一家团聚呢？” “你想到哪儿去了？”牧野此刻感觉就是一百张嘴也没办法说清：“真的是有事在加班，客户都在呢！”“算了，鬼才信你！”李晓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给你半个小时，回来做饭！”李晓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牧野马上就又打了过来：“我真的回来不了，你叫牧浩宇出去打快餐吧。”李晓一听眼泪就出来了，心底地委屈全都涌上来了：“你叫我吃快餐？牧野，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你的孩子，不是我偷人来的。你就这样丢着我们不管？”牧野也着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解释：“真的是在加班，你别乱想了。”可是李晓却吚吚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不想过了你直说，何必找这样子的理由整得大家都不痛快。说是加班，哪有天天加班的啊？牧野，做人得讲良心，即使你要出去晃或者找杜思思，你也该把牧浩宇带去。你把牧浩宇丢给我算什么呢？” “好了好了，”牧野似乎是不想再继续争论下去：“我尽量早点回来，回来再说。” “算了，随便你吧！”李晓感觉自己真的是绝望到了极点。别人家的孕妇都是千娇万贵的，可自己逗这样子了还坚持着上班，还接牧浩宇放学，还给孩子辅导作业，怎么就换不到牧野的一点真心呢！李晓直觉就是男人不可信，自己躺在那怨天怨地，又想起自己的父母，更加怨恨老李和李妈妈。此刻，李晓竟然觉得要个孩子是不是错了？现在都这么困难了，生了之后可怎么好？李妈妈是靠不住的了，自己又不能辞职，孩子怎么办？牧野的妈可以扔下牧浩宇一走了之，即使来了也不一定留得住，李晓想着想着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留，心都要碎了，心灰意冷，觉得明天好渺茫。 “砰砰——”李晓听到敲门声，慢慢地从沙发上起来，开了门，原来是牧浩宇回来了。孩子玩的是满头大汗，进来把鞋子一蹬，光着脚进到屋里往沙发上一跳，就咋咋呼呼的嚷嚷着：“妈妈，好饿啊！我们吃什么啊？” “不吃，你爸爸又不回来做饭。”李晓冷冷地说着往沙发的另一端一坐，慢慢地躺了下去。 “爸爸还没回来啊？”牧浩宇从沙发上蹭了起来，“你的手机呢？我给爸爸打电话。” 李晓递过去手机，牧浩宇立刻就给牧野打了过去。“我真的有事，晚一点就回来。”牧野一接电话就解释，他以为又是李晓在闹脾气。“爸爸，”牧浩宇按下了免提，对着电话说：“你几点回来做饭？我肚子都饿了。快点回来嘛。” “你妈呢？”牧野在电话里问。 “妈妈在沙发上躺着。”牧浩宇看了一眼李晓，确实，李晓还在沙发上躺着。“你快点回来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牧浩宇对着电话催促，像是受了虐待似的，可怜极了。 “别装了，你爸爸有看不见。”李晓看着牧浩宇的样子，忍不住打断他的表演：“你就问问你爸爸，他到底还回不回来了？还是就跟着杜思思了？” 牧浩宇大吃一惊，对着电话就大声地着急的说：“爸爸，你去找杜思思了吗？你骗人！” “别听你妈胡说。”李晓的话牧野刚可都听见了，他知道李晓不待见自己，就在电话里安排牧浩宇：“你叫妈妈给你点钱你去打个快餐，我办完事情就回来。” 李晓听了直接就大声地说了：“没钱。” “爸爸，我真的的了。”牧浩宇又可怜巴巴地说着。就听见牧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李晓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我都没发脾气你怎么还发脾气呢？ 牧浩宇看看李晓的神色，又给牧野拨通了电话：“爸爸，你到底在做什么？”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晓，偷偷地说：“妈妈很生气！” “你跟妈妈说，我马上就回来。”牧野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李晓蓦地觉得肚子里一紧，像麻绳被使劲拧了一下一样，她顿时吓坏了，这才想起老人们说得怀着孩子不要生气着急，她立马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嘴里轻缓地说：“宝贝不怕，妈妈不哭不生气了。”一直轻轻地慢慢地重复着：“宝贝不怕。” 牧浩宇被她这个动作吓到了，愣愣地看着她，轻轻地问：“妈妈，怎么了？” 李晓缓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才跟牧浩宇说：“没事，刚才妈妈太紧张了。” “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吧。”牧浩宇再次拨通了牧野的电话，但是牧野没接，直接给他挂掉了。李晓“腾”地一下坐起来拿起了电话，一会儿又放下了电话，几个深呼吸又躺了回去。 牧浩宇又拨了一次，牧野还是给他挂掉了。李晓此时心都凉了，但是看到牧浩宇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你去我包里拿十块钱出去吃个炒饭吧！” “那要不要给你打包个炒饭回来？”孩子还是很懂事，站在李晓旁边问。 “不用，我不想吃。”李晓挥挥手，牧浩宇拿了钱就出去了，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我带上钥匙吧，等下回来我自己开门，你好好地睡一会儿。”李晓点点头，牧浩宇拿起桌上李晓的钥匙，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 李晓闭上了眼睛，可是心里翻江倒海似的，哪里睡得着呢？“别生气放轻松，肚子里有宝宝。”李晓一直在心里这样给自己暗示，缓和情绪，现在，李晓一切都是为了宝宝，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会伤到宝宝。还好，缓了一阵，李晓情绪平静了下来，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却听着门外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她以为是牧浩宇回来了，就放心地睡了！ 第一百零一章 吵架（二） “你要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李晓听着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牧野铁青着脸站在面前。李晓闭上了眼睛继续睡，没搭理他。 “嗨，你要吃什么？”牧野又重复了一句。李晓还是没理他。 牧野拉过一个小凳子，坐在沙发旁边，叽叽歪歪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客户得罪了，老板也不高兴了。我事情都没做，赶回来做饭，问你要吃什么，你又不理，你说你到底要闹腾成什么样才算好？你就巴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着你，那你干嘛不找恨绳子把我拴你腰上？”李晓还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唰唰地往下流。 牧野见了又有些心疼，但确实是生气了，又不休不止地说：“本来客户请我们吃饭，人都坐在饭桌上了，你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地催着，我饭都没吃就回来了。答应帮人家的事只做了一半，人家当时脸上就不好看了。要是为这损失了客户，你觉得我在公司还能呆得下去吗？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了，行不行？我都说了，让牧浩宇下去给你打分快餐，将就一顿怎么地就不行呢？非要这样闹，真要是把工作丢了你就满意了吧？” 李晓还是没说话，只是不停地伸手抹着眼泪。牧野见了，抽出纸巾递过去，李晓没接。“唉——”牧野叹口气，坐到她旁边，拿纸巾给她擦眼泪，结果李晓哭得更厉害了，扭着身子翻向里面躺着，还抽泣起来。 “别哭了，”牧野给她拍着背，“再哭对孩子不好。咦，牧浩宇呢？”他问着，可是李晓没应声，只顾着哭。这下牧野也慌了，脸也没刚才才进门那么青了，只顾着劝李晓别哭：“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真的宝宝可受不了了。”一边劝着一边给李晓拍背，可李晓虽然没哭出声，但还是抽泣着，牧野也不知不觉地泪往下掉。 “爸爸，你回来了。”牧浩宇的声音响起来，牧野深吸一口气，抽了纸巾擦了眼睛，扭头看去。牧浩宇提着饭盒，正在门口换鞋。 “你干什么去了？”牧野站起来，问孩子。 “妈妈叫我下去打饭了。”牧浩宇走过来，把手里的饭盒放桌子上，“我吵了个土豆肉丝炒饭。”说着就打开饭盒叫李晓：“妈妈，你要不要吃点。”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李晓声音低低地回答。 “妈妈怎么哭了？”牧浩宇听着李晓的声音不对劲，就问牧野。 “你吃饭吧。”牧野脸色虽然缓和了，但气也还没消，就叮嘱了牧浩宇吃饭，也没再说什么。走进厨房煮了两个荷包蛋端了出来，看看李晓没反应，就说：“蛋放在这里了，我走了。”李晓还是没理，牧野就转身出门了。李晓听得“啪”地一声，大门关上的声音，她眯缝着眼睛一看，屋子里就牧浩宇在吃饭。 也许是哭过了的原因，李晓反而没那么难受了。看着碗里的两个荷包蛋，李晓不禁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苦涩：“真要吃蛋，用得着你回来煮吗？”她把碗推给牧浩宇：“你吃吧，我吃不下。” 牧浩宇正扒拉着炒饭，嘴里包着一口饭，鼓鼓囊囊地说：“我吃饭就够了，你吃吧！” 李晓慢慢地坐起来，也不说话也不动手，就盯着那碗发呆。 “妈妈，快吃啊，等下就冷了。”见她半天没动，牧浩宇在一旁催促着：“不然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就饿坏了。” 李晓这才拿起勺子，一口一个地吞了下去。可刚吃完，一股恶心就涌上来了，李晓赶忙跑到卫生间，结果“呕——呕——”得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宝贝啊，你怎么也折腾妈妈啊？”李晓左手撑着腰，右手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地说。 “我给爸爸打电话了，他没接。”牧浩宇看着李晓，委屈地说。 李晓淡淡地对孩子笑了一下，说：“没事，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牧浩宇说着，还卖好地指了下饭盒：“我都吃完了，太好吃了。” 看着孩子高兴的样子，李晓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还淡淡地笑着牧浩宇说：“这么好吃，那以后你天天吃快餐算了。” “好啊好啊。”牧浩宇拍拍手，兴奋地说：“我就换着吃，牛肉面，酸辣粉，青椒肉丝炒饭……” “做梦去吧，”李晓白天他一眼：“我可没这么多钱给你出去吃。” 牧浩宇吐了吐舌头：“哼，我就知道你小气，舍不得给我钱。”看着李晓又慢慢地躺了回去，牧浩宇小心翼翼地问：“妈妈，我现在干点什么？” “把碗收了，饭盒扔出去。”李晓说。 牧浩宇很听话，乖乖地把碗收进了厨房，把饭盒拿出去扔了。站在李晓旁边，可怜兮兮的问：“妈妈，我都做完了，可不可以撸一盘？”说完怕李晓不答应，急急忙忙地又保证：“只一盘，相信我嘛，绝对半个小时耍完。” 看着孩子那稚气的脸上故意装出来的坚定地神情，李晓觉得有意思极了，挥挥手说：“去吧，只一盘哦！”牧浩宇立马转身跑进李晓他们房间了，李晓加大声音嘱咐了一句：“眼睛离电脑远点。” “好。”牧浩宇回答得倒是乖巧。 李晓就静静地躺在沙发上，自己默默地想着牧野的话，脾气发完了，想想也有些后悔，想着牧野说得罪了客户，老板也不高兴，不禁为牧野担心起来，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又拉不下脸。同时心里也觉得委屈，还有见红又开始吐了，还没人关心照顾自己，这样的孕妇可能这世上也没几个了吧？她又想起弟媳妇儿怀孕那会，刚发现怀孕了，李正两个就辞了供作，回老家呆着。李正这一呆就是两年，等侄儿都一岁半会走路了，才出来找工作上班。而弟媳妇儿周莲更是安逸，一直在家里带孩子，直到孩子三岁了才在镇上开了家服装店，老李两口子这几年就一直养着李正一家子，李晓想到这里，又怨起父母偏心，自己怀孕了，又不花父母的钱，让妈妈帮忙照顾一下自己都不行，你说妈妈是农村妇女不懂事，可老李作为爸爸又是经常在外面跑着的，应该明事理啊，怎么也不劝劝妈妈呢？李晓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赌气地说：现在你们都不管我，以后等你们有了事，我也一样的不管不问。顺手就拿起手机，点开qq，写下了一条说说：六亲不认缘于六亲无靠！ 第一百零二章 牧野的为难 下午四点多钟，牧野回来了，看见李晓还是在沙发上躺着，牧浩宇在旁边吃着薯片看电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换了鞋走了进来，问牧浩宇：“你今天就一直看电视吗？”说着拿起遥控器就把电视给关了。 “没有，”牧浩宇不高兴地抗议：“中午吃了饭我撸了一盘，然后睡了个午觉，刚刚起来，妈妈同意我看会儿电视。才把电视开起你就回来了，真是的。” “撸了一盘就等于看电视了啊，要保护眼睛。”牧野强制性地说，看着孩子撅着嘴在生气，他又放松了政策：“你下去玩一会儿吧。” “好。妈妈中午吐了，”牧浩宇想起来这事，赶紧地告诉牧野：“吐得可厉害了。” “怎么了？”牧野听了，坐在李晓旁边紧张兮兮地问。李晓别过了头，仍然不理他。 “妈妈在生气，”牧浩宇走到门口穿鞋，“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接。”牧浩宇说话间换好了鞋：“我出去了哈。”话音刚落，人就跑得不见影了。 “我不是不接电话，那时在听课！”牧野轻声给李晓解释：“我想着你也没事，就去把答应客户的事情给办了。不然真把工作丢了，我们怎么办？又要存钱买房子，马上又添一个小的，是不是？” 李晓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但她极力地忍着，几个深呼吸，把泪给憋了回去。只听牧野又说了起来：“我知道你现在难受，可是我们这条件只能这样，妈被你气走了，我们只能自己辛苦点，不是都说好了的吗？” “我不是怕辛苦，”李晓终于出声了，她转过头瞪着牧野：“我是看你总是骗我，不顾这个家！” “我哪骗你了？”牧野直接把手机扔在了她面前：“你自己看，真的是加班。” 李晓暼了一眼，没去拿牧野的手机。“我知道，你妈巴不得我们这个家散了，你好回去跟杜思思过有钱人的日子！”李晓没憋住，悠悠的冒了句出来。 “噗呲——”牧野本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结果全喷了出来：“你怎么又想到这去了？我们现在都有孩子了，你怎么还不放心？”牧野抽出纸巾擦干净了，又说：“杜思思去浙江了，听说在那边嫁人了，你自己想想，这一年里来，杜思思有要求看过牧浩宇吗？” “对了，”牧野顿了一下，迟疑着说：“下午妈打电话过来，说起你目前的情况，她说他们过来照顾你。” “算了吧，来了又吵架。”李晓直觉心都抖了三抖，理所当然的就表示可反对。 “不让他们来，你又要人照顾，我加班又多，你不是又要闹腾？”牧野坚持着。李晓没吭声，沉默了一阵才说：“非得要来吗？” “那你说怎么办？”牧野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你现在这状态再做家务怎么行？我说了妈了，妈说她会改，不会再挑挑拣拣的！他们岁数大了，我们总要在一起的。趁着你现在怀着孩子，他们也不可能给你气受，磨一磨以后就好相处了。” “你们都商量好了我还能说什么？”李晓郁闷地吐了一句，“你不过是通知我一声罢了。” “怎么这么说呢？”牧野听出来李晓话里浓浓的不满和失落，赶忙笑着安慰她：“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叫他们不要来了，”说着就拉起李晓的手，“我想着就算妈懒吧，家务活爹还可以干，我们回来了有口热饭吃，早上你也不用起那么早，你休息好了，肚子里的宝宝才长得好！”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李晓抽出手来，万般无奈地说：“那你可要跟妈说好，我现在怀着孩子，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伺候她了，也不能在家里吵吵嚷嚷了。” “说了的，放心。”牧野再次给李晓喂了颗定心丸：“这次爹一起来的，妈做得不对的，爹会说她的，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好好的养着宝宝，盯着牧浩宇的学习就是。” 虽然牧野说得是斩钉截铁的，可是李晓还是觉得心里“突突”的，忐忑得很，相处不易啊！ 而牧野见李晓答应了心里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刚回来的路上，老太君打来电话，一阵闲扯之后，老太君就说了：“你爹现在岁数大了，我们回来后地种不动了，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眼看着天就要冷起来了，我这身体呆在这边也冷得受不了。”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呢？”牧野听她说得可怜，想叫他们来又怕家庭不和睦，忍了一下。 “我们能有什么打算？你问下李晓，看看需不需要我们现在过来？她同意我们就买票来，不同意我们就在家里种地。”老太君说得还是那么地冠冕堂皇。 话说到这个份上，牧野再傻也懂了，怎么可能不同意他们来呢？牧野就说了：“李晓怎么不可能同意嘛？你们要来随时都可以来，只是李晓现在怀孕了，孩子有点娇气，她现在做不了家务，你们来了家务这些要帮到做点。” “这得行。”老太君一口就答应了：“你爹可以做，我们来了你们就把钱给我们，我们来管家，你们安安心心地上班就是。” “你们管家？”牧野当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李晓最反感的，肯定不得同意，所以他马上就劝老太君：“你们管得好家不？像牧歌那婆子妈一样，把一家人的生活，孩子的学习都管完，什么都不用我们管？” “这不得行，”老太君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我们只能煮下饭，打扫下卫生。” “那不就是了，”牧野苦口婆心的说老太君了：“那你说啥子把钱都给你们，你们管家？有时候你别太贪心了，哪次你们来没拿零用钱给你们？米啊油啊肉这些都是买在家里的，小菜这些你们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我们下了班买回来也行，你何必总是把钱挂在嘴边上，你这个话别说是李晓，就是我听了心里都不舒服。” “那好嘛，以后我们不说钱的事情。”老太君接着牧野的话就作了承诺。可是牧野还是不放心，继续叮嘱了老太君几句：“不管你们怎么看待李晓，但是孙子总是你们亲的噻，看在孩子的面上，妈，来了后，你不要和她争吵，情绪激动对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这我还是知道的，”老太君说：“这次来有你爹做事，放心，不得吵了。毕竟我们是来带孩子的，又不是来耍的。” 第一百零三章 爹妈来了 牧野忐忑着结束了和老太君的通话，心里还在犹疑着，怎么回来给李晓做工作，没想到还没怎么说呢，李晓就答应了，牧野还是有点小惊喜的呢！ “妈他们下周就来了啊？”李晓突然问了一句。 “妈是这么说的。”牧野两眼直直的盯着李晓，以为她要反悔：“怎么了？” “不怎么，就问一下。”李晓淡淡地说。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牧野说着站起来。 “随便，反正我没胃口，”李晓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你下去叫上牧浩宇一起去了，他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吧！” “你要不要出去走走？”牧野看着李晓：“你都在屋里呆一天了，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算了，你们去吧！”李晓还是懒懒的。 “那你再歇着，”牧野说着往门口去：“我先去买菜。” 牧野走了后，李晓心里乱的很，就怕跟老太君吵架，但是目前自己这身体状态，让牧野一天做家务，他也觉得累，再则老太君他们就牧野这么一个儿子，不说是来照顾自己，就是来玩跟着牧野养老，自己也是无话可说的呢！只能但愿这次看在自己是孕妇的份上，两位老人能迁就一点。 周二的晚上，牧野告诉李晓：“妈他们明天中午到。” “哦，”李晓还是躺在沙发上，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我下午请假了，去火车站接他们。”牧野一边择菜一边说。 “意思是下午我也请假，一起去接他们？”李晓暼了一眼牧野，语气有些不善。 “不是不是，就是跟你说一声。”牧野抬头看了李晓，笑着说：“只是，老婆，妈他们来了你可不可以别跟他们计较太多？”他心虚地又看了眼李晓，见她神色没有变化，才又讪讪地接着说：“他们岁数大了，又长期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说话做事难免有不周到的时候，你多体谅一下。” “是不是妈又说了什么？”李晓猛地坐了起来，盯着牧野问。 “你慢点，”牧野看她起得这么猛，还吓了一大跳，数落起她来：“当心点，着什么急？”赶紧扶她躺下说：“没有，妈什么都没说。我这不是也有点害怕吗？我们让着他们点，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多好啊！” “嗯，我又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李晓说：“只要妈不生事，我是没问题的。” “婆婆他们又要来啊？”牧浩宇在旁边插了一句：“来了又要吵架，还是不来的好。” “小孩子懂什么？尽胡说。”牧野扭头训斥了孩子，拿起菜进了厨房。 李晓撇撇嘴，慢慢地直起身子对牧野大声说：“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你看着呗？” “我懒得跟你们说。”牧野站在厨房门口说了一声，就进去忙活了。 “婆婆真的要来啊？”牧浩宇又问了一次。 “明天就到了。”李晓说：“这下好了，有人带你了，高兴了吧？” “你才高兴呢！”牧浩宇拌着鬼脸说。 李晓怀着忐忑着心情上了一天班。很难得，还不到五点，牧野就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在公司楼下了，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去？李晓叫上牧浩宇下到楼下大堂，果然看见牧野把车停在路边。牧浩宇拉开车门要蹿上去，却愣在了原地。 “愣着干嘛？叫爷爷婆婆啊！”牧野看着有些尴尬，提醒牧浩宇。 牧老爹往里面让了让，还是那口河南话：“快上来快上来！” 李晓叫了声“爹妈”，也慢慢地上了车。牧野一踩油门，车子就发动了。老太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都是说的她这一路来，怎么地不容易了，听得李晓连连皱眉，后来干脆闭上眼装睡。牧老爹看在眼里，叽里呱啦的用河南话说了一阵什么，老太君悻悻的闭上了嘴。李晓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 到家了，牧野把老太君他们的行礼搬进了房间，客气地说：“爹，你们休息一下，等会把你们的东西收进衣柜里吧。我去做饭。” 老太君就势往沙发上一躺，李晓看了，微微地扯了扯嘴角，就在餐桌旁坐下，叫牧野：“要择什么菜？拿过来我择。” 牧野拎着蒜苔从厨房出来，看见李晓那样坐着，就说她了：“你去躺着吧，我自己来就行。”李晓也想激一激老太君他们，就站起来：“那我去屋里躺会儿。” 牧老爹还好，从牧野手里接过蒜苔和菜匡，择起菜来，一边用河南话对老太君说着什么，可惜李晓听不懂。反正李晓这次是打定主意了，什么都不管，自己只管好好养着就是。等牧野做好了饭，牧浩宇来叫李晓，也许是大家都还客气，这顿饭吃的非常的客气，但是却不自在。 第二天早上，李晓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准备起床，心里觉得讶异：“闹钟怎么没响？”正疑惑着，听见牧老爹在敲牧浩宇的门，还叫着：“牧浩宇，起床了。”李晓直觉就认为晚了，赶忙推醒牧野：“快点起来了，不然牧浩宇要迟到了！”牧野一个激灵坐起来，惯性地拿起手机一看，直挺挺地又躺了下去：“才五点半，你着什么急？” “五点半吗？”李晓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爹都已经把牧浩宇叫起来了，唉！” “你再睡会儿，”牧野听了爬了起来：“我去看一下。”说完牧野拉开门出去了，不过一会儿又进来了：“爹煮了面，反正都醒了，就起来吃了吧。” 李晓冷着脸有些不高兴：“你要跟爹说，不要这么早叫醒牧浩宇，孩子睡不好影响身高的哦，白天学习也搞不好！” “我要说他的，”牧野也是醉了，没想到牧老爹这么早起来：“先起来吃了来。”说着伸手去扶李晓。李晓披上了外套，来到客厅，果然，桌上放了三碗面条，就问了：“爹，你吃了吗？” “你们吃。”牧老爹还是操着河南口音的普通话：“我等你妈起来了在吃。” 李晓便坐下来，端起身前的碗，扒拉了两下，看着白生生的，顿时没了胃口。牧野一看，就说：“等下，我去热点菜。”说着就拐进了厨房，一阵倒腾，端着一个盘子出来，每个碗里拨了些，李晓和了面，终于有了颜色，不再白的刺眼了。牧浩宇迷糊着吃了一口：“没味道。”牧野拿过孩子的碗，进厨房给他重新加了调料，再端出来给他：“试试看好不好吃？” 第一百零四章 早起 牧浩宇又扒了一口，尝出了味道，“呼哧呼哧”的很快就吃完了。她放下碗筷，去自己房间拎出来书包，装好饭盒，看见李晓还在慢慢地吃着，不禁一阵着急：“妈妈，你快点，天天催我，今天你怎么这么慢？而且你还没换衣服。” “你看看时间。”李晓心里正不舒坦，于是就懒懒地没好气地答应了一声。 “你的手机呢？”牧浩宇转了一圈，没看到手机，就问了。 “屋里，”“你坐那歇会儿。”牧野同时和李晓说。牧浩宇觉得奇怪，今天他们俩都不催我了？孩子怀着满腹疑惑去李晓屋里拿出来手机，一看，也爆发了：“六点都没！啊——爷爷，我六点起床都来得及！” 牧老爹站在旁边看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牧野怕牧老爹难堪，就训斥了牧浩宇：“大清早地嚷嚷什么？等下把邻居都吵醒了。还有时间你就读会书，早上记忆力是最好的。” 牧浩宇委屈巴巴地望着李晓，李晓没吭声，只顾着吃自己的面。孩子就坐那沙发上磨蹭着，牧野也没再说什么。反而是李晓放下碗筷，说：“我去换衣服，干脆早点去公司，我们俩去办公室再睡会儿。” 牧浩宇响应地嘟哝着：“这么早叫起来，觉都没睡醒！” 这时候老太君开了房门，进了洗手间。李晓换好衣服出来，也想上厕所，就在客厅等着。可是好久都不见老太君出来，李晓就叫牧野：“你到底走不走？快点，哟要上厕所。” “你上厕所关我什么事？”牧野在屋子里换衣服，听见李晓叫就答应了一声。 “妈在厕所，我要出去上公厕。”李晓就站在客厅里催，牧浩宇也来了个神助攻：“快点，爸爸，我还要去妈妈办公室睡觉呢！” “催催催，”牧野从房间里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系着皮带。她不敢惹李晓，就冲着牧浩宇说：“不就早起来半个小时吗？瞧你这样，有这么严重吗？” 李晓见他出来，已经先到门口去换鞋了，牧浩宇跟着，都没搭理牧野。 牧野把车从小区开出来，停在了路边的公厕旁。 “黑漆漆的，牧浩宇陪我去吧？”李晓打开车门，可怜兮兮的叫牧浩宇。没得到回应，回头一看，牧浩宇早就睡着了。 “走吧，我陪你去。”牧野下了车，走到李晓这边。 “牧浩宇怎么办？”李晓就着牧野的手下了车问。 “等他睡呗，”牧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来到公厕门口：“你小心点哈，当心地滑。”看着李晓进去了，再次嘱咐着。 “嗯。”公厕里面很静，虽然有灯，但是由于天都没亮显得太静了，自己的脚步声都听得见，对于李晓这种怕黑的人来说，有点恐怖。李晓边走边跟牧野说话，快速地上了厕所，走了出来。牧野看着她那像是积极逃脱的样子，赶忙接着她取笑她：“有这么恐怖吗？” 李晓瞪了他一眼，“嘿嘿”一笑：“告诉你个好消息，终于没红了。” “真的？”牧野听了满脸惊喜：“那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不用。”李晓就着牧野的手上了车坐好：“去医院还不就是抽血打b超，超声波做多了还是影响宝宝的，少做这些检查好。没红了说明宝宝稳定了，等满三个月了再去医院检查。” “谁告诉你的这些？真有影响，那医生怎么会要求你一个月去一次？”牧野对李晓的说法明显地不赞同。 “医生为了拿提成啊。我们做器械的还不知道吗？”李晓说得自己好像业内人士似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管什么电子仪器，对胎儿都是有影响的！放心，现在没红了，说明宝宝很好很健康。之前我就上网查了的。” “反正我说不过你，”牧野把着方向盘，说得挺无奈地：“你自己小心点。” 李晓满脸的喜悦无不显示着她的好心情，石姐进了办公室就问了：“李晓有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 “没见红了。”李晓往门口望了一眼，见没人进来也没人经过，悄悄地说了。 “那你就安心了。”石姐边说边坐下：“你这个娃儿啊，生出来肯定很调皮。” “为什么？”李晓听了石姐的话，立马站起来问。 “当年我生孩子的时候就是跟你一样的，”石姐也抬起头看着她，很正儿八经的告诉她：“你看我们家那小刘，从小到大好调皮。”说着就转向了刘姐：“姐姐是知道的哈，三天两头的给我惹事。但是，老一辈的都是这么说的，怀孩子时见了红的孩子特别的聪明！” “是，小刘总其实脑瓜子特别灵光。”王媛在旁边接过了话头：“你看他打游戏就知道了，反应特别快！” “你怎么知道？”刘姐问：“他打什么游戏？” 王媛发现自己不小心揭了小刘总的底，肯定不能继续说了，只好推脱：“听我们家小曾提起过。” 正好这事刘总叫石姐陪他出去一趟，石姐跟着走了，王媛吐吐舌头，小声地说：“要是石姐去问小刘总游戏的事，小刘总不得恨死我啊？” “不会。石姐不是跟刘总出去了吗？她现在肯定没空去问。”李晓安慰她。 “就是。”刘姐也安慰王媛：“石妹那性格你们还不清楚啊？过一会儿就忘了。只是他们家那娃儿，真的是调皮。” “他怎么个调皮呢？”李晓表示出了浓烈的兴趣，干脆坐到了石姐的位置上来听刘姐说。 “从小学到初中，经常是打架惹事。”刘姐也不避讳，噼里啪啦地就给他们讲开了：“我还记得有一次，石妹刚提了水果牛奶去学校道完歉，才回到办公室坐下，学校就打来电话，说他又打人了。石妹又匆匆忙忙的去了学校，回来老刘把孩子狠狠地揍了一顿。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打的都是办公室的座机，我都经常接到他们学校的电话。” “啊？在学校还打架啊？”李晓一惊：“还好牧浩宇不这么调皮哦？完了，要是真的见红的宝宝都这么皮，我惨了。” “别这么担心。”刘姐说：“又不是每个孩子都会这么皮？小刘还不是石妹当年给惯出来的。孩子只要好好管教，都是好的。”刘姐劝慰着李晓：“你看你带的牧浩宇，学习又好又不惹事，好乖嘛！” 李晓心里安稳了下来，也是，自己教孩子还是很成功的。只是还是担心，就盼着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孩儿就好了，女孩儿再怎么皮也坏不到哪里去！ －－－－－－题外话－－－－－－ 网站要求改名了，之前的内容都没变，不影响阅读的哦！ 第一百零五章 茴香 下午，牧野刚接到李晓和牧浩宇，就接到老太君的电话了，问回不回家吃饭？几点回家？李晓开玩笑地跟牧野说：“妈是不是没人陪她说话闷得慌呢？中午还给我打电话，问晚上吃什么。我告诉她了大约在六点半到家，你看现在又给你打电话来了。我看啊，就是爹不说话，她一天到晚闷得慌。” “你这个人哦？”牧野爱昵地瞄了她一眼，笑着说：“人家妈打个电话问一下又怎么了？她中午也给我打了的，还不就是怕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 “妈这么迁就我？”李晓不相信地回了一句，还扮了个鬼脸，嘟嘟嘴说：“我好高兴哦！” “妈他们在改，”牧野认真地握了李晓的手说：“你对她们也宽容一点，耐心一点，像这样一到家就有饭吃多好啊，是不？” 李晓扯着嘴角笑了笑，没置可否。今天不堵车，他们在六点半就到家了。当李晓跟着牧浩宇进了大门，看着桌上摆了三菜一汤，还是有些感动的。她叫着牧浩宇一起去洗了手，坐在餐桌边，叫了二老：“爹，妈，吃饭了。”牧老爹也坐到了饭桌旁说：“吃吧吃吧！”李晓先给自己盛了碗汤，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怪，她强忍着吞了下去，胃里一阵翻腾，急忙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吐得只剩清口水了，才觉得感受些。她涑了口，又回到饭桌上把汤给灌了下去。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好咸。她忍着没开口，可牧浩宇却在旁边说话了：“婆婆，今天的菜太难吃了，汤也有股怪味。” “菜难吃啊？”孩子说话牧老爹倒没发火，反而问孩子：“你要吃什么？明天做给你吃。” “土豆丝太咸了，肉丝是不是忘了放盐，一点味道都没有。”李晓看着老太君和牧老爹都还笑呵呵地，就笑着说了。 “将就吃嘛。”牧老爹说着，突然只见李晓又冲进了卫生间，“哇哇”地把刚吃进去的全吐了出来，牧野听着动静蛮大的，跟着去看情况，发现李晓吐得眼泪都出来了。牧野递过去纸巾，李晓接过去擦干净了说：“你去吃吧，我一会儿就来。”话没说完又吐出来两口清口水。牧野给她拍着背顺气，一边说：“都吐不出来了，你忍一下，再吃点东西。” “嗯。”李晓拿起杯子涑了口，跟着牧野回到饭桌边，又端起了饭碗，把碗里的饭拨了半碗给牧野：“反正吃了也要吐，我少吃点算了，等下多喝点汤。” “平时也没见你吐得这么厉害啊？”牧野觉得奇怪。 “你不要太娇气了，”老太君却在一旁接过了话头，“我们那时候怀着孩子一样的下地干活，什么都得做。” 李晓听了这话不高兴了，就笑着回了老太君一句：“我现在也在上班啊！” 牧老爹是典型的“护妻狂魔”，听到李晓回了老太君，就不高兴了，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就说了：“你既然怀着孩子就不要挑食，做了什么就吃什么，多吃点下去不就好了。” 李晓被说得一愣，这孕吐怎么就变成挑食了呢？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牧野。牧野笑着给她夹在一筷子肉丝：“多吃点。”李晓气呼呼地扒了口饭，坚持把碗里的饭菜都扒进了肚子里。牧野又给她盛了半碗汤，那奇怪的味道直冲鼻子，李晓忍着一仰脖全给灌了下去。 李晓放下碗，去到沙发上靠着，可刚坐下去又捧着垃圾桶吐了起来。牧野放下碗筷来到她旁边，给她拍着背说：“怎么今天吐这么厉害？”李晓吐完了，自己拿起垃圾桶去卫生间，牧野一把抢了过去：“我来吧，你歇着。” “太脏了，还是我自己来。”李晓还想拿过来，牧野已经到卫生间洗起来了。“怪了，中午在办公室吃饭都没这么吐。”李晓靠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地说。 “妈，你今天的汤里是加了什么？”牧野想起汤的奇怪味道，疑惑地问老太君。 “茴香。别个说得茴香补，我正好补下身体。”老太君“呼噜呼噜”地喝着汤，含糊不清地说。 李晓吓得脸都白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对老太君说话的语气就变了：“妈，你不知道孕妇不能吃茴香吗？” “我只知道别人说的茴香大补。”老太君听着李晓的语气有些重，也不高兴。牧野在旁边看着，并没阻止李晓。于是李晓的话就越说越重了：“你就顾着补你自己，你就没想过吃了这些东西对孩子有影响吗？很多香料香精都是打胎的。”老太君哆嗫了两下嘴，讪讪地说：“我是真不知道，你用不着说得这么严重。你说吃不得那你不吃就是了。”李晓一听这话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牧浩宇看着他们争论，端着碗眨巴着眼睛一愣一愣的，看着李晓不说话了，他还来了句：“怪不得今天的汤怪怪的。”老太君狠狠地瞟了牧浩宇一眼，凶凶地说：“哪里怪了？”牧老爹看着老太君凶牧浩宇，也是瞪了老太君一眼，喝斥她：“你错了就错了，下次别放这些东西了，对着孩子嚷嚷啥呢？”老太君这才没说话，自己坐那大口大口地吃着。牧野看牧老爹对着老太君发火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也端着碗默默地吃着饭。 等大家都吃完了，牧老爹收了碗筷去厨房洗。牧野悄悄地问李晓：“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吧？” “算了。”李晓看看老太君和牧老爹的身影：“反正吃了也是吐，不吃了。省得等下又说我娇气。” 牧野脸上满是无奈，拿了个苹果削了皮，切成了小块递给李晓：“那吃点水果，什么都不吃宝宝缺营养啊！” 李晓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暼见老太君站在厨房门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赶忙把盘子往中间一推：“妈，吃苹果。”老太君走过来，也不让李晓。端起果盘塞了一块进嘴里，还叫牧老爹：“老头子，过来吃苹果。”牧野看看李晓，只得拿起刀又削了起来。 李晓看着牧野那样就觉得来气，总是把老太君当菩萨似的供着，有这必要吗？“哼！”李晓鼻子里一哼：“我下去走走。”说着就站起来往门口走。“等等，我陪你下去。”牧野赶忙放下刀，跟着李晓出去了。“我也要去。”牧浩宇也跟着换了鞋下了楼。 “你妈是不是过分了哦？”李晓数落起牧野：“这时候还跟哟抢吃的？” 第一百零六章 迟到 牧野一手搀扶着李晓的胳膊，假装训斥李晓：“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呢？怎么能说抢呢？妈吃点又怎么了嘛？我不是又给你削了吗？不就一个苹果吗？” 李晓用力一拽胳膊，甩开牧野的手，怒气冲冲地说：“是一个苹果的事吗？我吃你妈就不高兴了，我就让她了。可是牧浩宇还在旁边呢，她就直接端着盘子吃了，她都知道叫爹过来吃，怎么就没想起牧浩宇这个孙子呢！”看着牧野想解释，李晓根本不给他机会，打机关枪似的一梭子话就接着出来了：“你妈自己都生了两个孩子，她能不知道孕妇不能吃茴香？是不是不想带孩子，想着偷偷地用这些东西把宝宝给弄掉了，他们就省事了。幸好我们宝宝聪明，知道对他有害的，都让我给吐了。” “是哦，”牧浩宇在后面接了一句：“小宝贝还真的命大耶！” “滚一边去。”牧野佯装发怒，教训牧浩宇：“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自己找你的小朋友玩去。” “天都黑了，哪还有小朋友在玩啊？”牧浩宇可不怕他，跟在后面理直气壮的说：“本来就是，你妈就是抢我妈妈的东西吃了。” 李晓听着孩子的话不由得“噗呲”地一声就笑了，抿着嘴挑着眉瞪着牧野：“看吧，连小孩子都看得清楚的事，我是该说你本呢还是说你傻呢？” “妈是这几十年习惯了。”牧野也不和他们争论对与错，小声地跟他们讲：“她年轻的时候一病了就躺在床上，一家子人有了好吃的都是先紧着她，等她吃够了其他人才吃。而且爹也心疼妈，我记得小时候炖了鸡，我们兄妹几个都只有等妈把肉吃完了喝几口汤……” “好可怜哦！”不等他说完，牧浩宇就插嘴接了话，“鸡腿都吃不到”。 “所以，你看我对你多好啊！”李晓却趁机教育起了牧浩宇：“有了宝宝，好吃的都还是留给你的。你以后不听话，我就学你婆婆，好吃的都自己吃了。” “你们俩别说了。”牧野插进他们中间，对李晓恳切地说着：“老婆，别跟妈计较，几十年她都是这样过的，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改！” “不是我计较，”李晓看牧野说得诚恳，也好言好语地说话：“现在我是孕妇，她都还要跟我争宠一样，是她不对吧？” “就是婆婆不对。”牧浩宇又在旁边搭腔了。 牧野无奈地跟着李晓绕着运动场转圈，宠溺地说牧浩宇：“你是巴不得我们家吵架呢还是希望我和你妈打一架？净在这儿火上浇油，你就不怕你妈等会儿猫儿疯发了，把你给撵了？” “你是怕我妈把你妈给撵了吧？”牧浩宇怼了牧野一句。 “没大没小的，”牧野无奈极了，训斥牧浩宇：“还把我妈撵了，我妈你叫什么？” 牧浩宇看着爸爸好像真的生气了，就缩到李晓旁边，对着牧野“哼”了一声，牧野也拿他没有办法。三个人走了两圈就回去了。 临睡前，李晓特地地告诉牧老爹：“爹，早上你就别起来坐早饭了，我们自己煮点面啊饺子吃了就行了，你多睡一会儿。” “不用，我每天都醒的早。”牧老爹摆摆手说：“你们多休息一会儿。” 李晓还想推脱，牧野直接就给牧老爹说了：“那你不要那么早叫牧浩宇起床，六点以后再叫他。” 第二天早晨，闹钟响了，李晓伸手把它关了，想着再躺两分钟就起来，结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她醒了的时候，看到天已大亮了。猛地吓了一跳，她赶忙叫醒了牧野，急忙打开门，一看牧浩宇房间还关着门。“完了完了。”李晓推开门，大声地叫到：“牧浩宇，快起来，迟到了！” 这时，牧野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叫她：“你快去换衣服。”又站到牧浩宇床前，一个劲儿地催牧浩宇快点，说着还把牧浩宇的书包提了出去。 “我去把车开出来，你们就直接在大门口等我。”牧野声音响起。 李晓三两下换了衣服出来，看见牧浩宇在洗簌，就拿了个袋子，装了牛奶面包，等孩子出来，急急忙忙地涑了口，匆匆忙忙换了鞋就往大门口走。 正要出门时，老太君和牧老爹打开了房门，问他们怎么了？李晓说了“迟到了”带着牧浩宇就出门了。牧野已经把车开出来了，等他们一上车，就发动了车子。 “你送孩子去天堂堡坐轻轨吧，现在七点，搞快点。”李晓看看时间跟牧野说。 牧野说：“我开快点，差不多二十分钟到天堂堡。” “那我还是跟老师先说一声，肯定要迟到。”李晓说着拿起电话给老师发了条信息，说明了情况。 牧浩宇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埋怨着：“妈妈，你今天怎么没叫我？迟到了要操课文。” “对不起，我以为你爷爷会叫你的，”李晓转过头一脸笑容，连声道歉并解释着：“我给老师说了，由于我的失误造成了你今天迟到，请老师原谅你。等会儿你下了轻轨走快点，应该可以在8：15到校，不算迟到哈！” “爸爸，快点！”牧浩宇又催促牧野。“我的脚都踩进邮箱里了。”牧野笑着说，却引来李晓和牧浩宇两个鄙视的眼神。 “你还天天说爹睡不着，结果还不是睡得挺香的！”李晓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对着牧野抱怨：“是不是昨天早上说了爹，老人家不高兴，所以今天才不起来？” “你又乱猜？可能是天气凉了睡熟了，”牧野开口就想着打消李晓的疑惑：“我们不也睡着了吗？对了，”牧野朝着李晓问：“闹钟怎么没响？” “响了的，”李晓说得有些自责：“我以为爹会叫牧浩宇起床，就把闹钟关了，想着眯一下再起来，结果睡着了！” “你说你，”牧野也有了打趣李晓的理由了：“睡就睡呗，米把闹钟关了干什么？” 你来我往地打趣着就到了天堂堡轻轨站，牧浩宇抓着书包下了车就跑。“注意安全，别摔了！”李晓从车窗探出头来，大声地嘱咐着，可孩子头也没回地就跑进了车站。 “别喊了，没事的！”牧野拉了拉李晓，“快坐好，走了，不然等会儿我也要迟到了。” 李晓缩回头，牧野开车走了。李晓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我看爹妈还是不愿意带人啊，还是自己早上起来带稳当些！” “晚上回来我问问他们。”牧野说：“你别总往坏处想。” 第一百零七章 周末 “妈妈，爸爸打电话叫我们下去了。”下班后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李晓带着牧浩宇再办公室，所以牧浩宇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特别地响亮。 “那背上书包，把我的包拿上走吧。”李晓从洗手间出来，一边一手一边吩咐牧浩宇。 牧浩宇很听话，背着书包提着李晓的背包，等在门口。 “你的饭盒呢？”李晓问孩子，“又忘了？” “马上，”孩子一头扎回办公室，提了饭盒出来。 “你呀，”李晓从孩子手里接过包，“自己的东西总是记不住，还好是在我办公室里，要是在外面肯定就找不回来了。” “妈妈，我帮你锁门吧。”牧浩宇已经等在了门口，看着李晓出去，就关上了铁门，还套上了锁链，锁上了门。李晓试了试，果然锁好了。“谢谢儿子！”牧浩宇得意地跑到电梯门口，按下了电梯。 回到家里，桌上已摆好了汤。牧老爹和老太君还在厨房忙碌着，李晓觉得有些累，就坐在沙发上靠着。牧浩宇把书包放回了自己房间，出来问：“妈妈，我可以看电视吗？反正还没吃饭。” “马上就吃饭了啊。”李晓抬眼向着厨房抛了个眼神：“你去问问爷爷婆婆，还有多久吃饭？” 牧浩宇转身就朝着厨房大声问了：“婆婆，饭好了没啊？” 牧老爹端出一盘菜，笑呵呵地说：“坐嘛，马上就吃饭了。” 牧野听了就去厨房帮忙，李晓也过来挨着牧浩宇坐下。等菜都上齐了，牧浩宇就嚷嚷了：“又是这些？”一盘清炒土豆丝，一盘凉拌藕片，一盘炒肉丝外加昨天的汤。 “吃嘛吃嘛。”牧老爹笑呵呵地招呼着孩子吃：“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说着还把菜都往牧浩宇那边推了推。 “快吃。”李晓低低地对着牧浩宇说。自己夹起了一块藕片放进嘴里，天啊，真酸，而且是除了酸就没其他味道了，李晓赶忙地咽了下去大大的扒了口饭。又夹了肉丝，还是没盐。土豆丝又咸的要命。本来就没胃口，这下更不想吃了，李晓放下了筷子说：“我吃不下，你们慢慢吃。” 牧野也每样尝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了下去，也放下了筷子，端起肉丝进了厨房，开火重新炒了又拿出来。又把藕片也重新拿去拌了佐料，可是老太君脸都绿了，她不高兴地问牧野：“怎么了？我做的吃不得啊？” “肉你是不是忘了放盐？”牧野忽略掉老太君的脸色，笑着说：“我加了盐贵了个锅。” “放了的啊！”老太君说着一顿，立马想到了原因：“你们那调料盒得换了，白色的勺子我看不见。” 李晓胃里一股酸劲儿涌了上来，急忙跑去了卫生间。牧野小心翼翼地跟老太君说着：“她本来害喜胃口就不好，你弄菜就每天换着口味吃吧，你看昨天吃了土豆丝肉丝，今天又吃……” “这有什么？”老太君打断了他的话，这时李晓也坐回了桌上，老太君更是把脸一沉，说：“我在鸡场做饭还要简单，就把菜和肉一起煮一盆子，中午吃剩了，晚上放到饭上一蒸就吃了。到了你这里，天天都三菜一汤，你们还挑三拣四的？真的，给你们做饭太不容易了。有的吃就吃嘛，咸了淡了将就一下，”说着还往嘴里送了一口肉丝，接着说：“我吃着味道挺好的，”还朝李晓看了一眼。 李晓算是明白了，这话原来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实在是胃里难受，懒得说话，就端起饭碗分了一半给牧浩宇，夹了菜和饭拌到一起，勉强着扒拉完了，放下了碗筷，去沙发上躺着靠着了。牧老爹见了脸上也不太高兴了。 “你要不要喝口汤啊？”牧野问李晓。 “不喝了。”李晓靠着沙发，有气无力地回答。 “喝点嘛，”老太君心里不高兴了，我辛辛苦苦地做了，你就这样嫌弃，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就带出来了：“你们这样挑剔太难伺候了。” 李晓一听这话是明明白白在说给自己听啊，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桌边说了句：“汤是昨天的，我不敢喝。”说完就回房间了。 “我烧开了的，怎么不敢喝？”老太君给自己盛了一碗，边吹着喝边数落给牧野听：“你都听见了，说什么不敢喝，说得我会害他似的？真的太难伺候了，你这媳妇儿。” “妈——”牧野一脸焦灼，瞅着房间方向，对老太君说：“昨天你不是在汤里加了茴香吗？她昨天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是不敢喝。你今天应该单独给她烧点汤的啊！” 牧老爹听了接着牧野的话，瞪了老太君一眼：“少说两句，吃你的饭吧！” 老太君咧可咧嘴，没再出声。李晓躺在床上，心里可难受了。这老太君的态度，真有住一起带孩子，那自己可有得受了。一会儿牧野进来了，坐在床沿上，讪讪地说：“老婆，你别忘心里去。妈没文化，说话不好听，但是心是好的。” 李晓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说什么啊？只是累了，想躺一会儿。”牧野看着她这装出来的不在乎，心里也难受，就站起来轻轻地给她带上了门。李晓顺手抓过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起来。 转眼又是周末了，晚上吃饭还是跟前两天一样的菜。牧浩宇就嘟起了嘴，李晓看了眼牧野，牧野对她笑笑。刚端起饭碗，就听老太君说话了：“明天我们去看看牧歌，都来了一个星期了，省得牧歌的婆子妈说嘴。” “有什么好说的啊？”李晓觉得奇怪，“这关牧歌婆子妈什么事？” “她要说我们来了怎么不去看冬冬，会多心，不然又要摆脸色给牧歌看。”老太君端着饭碗，吧唧着嘴说。 “那你们去吧。”李晓答应了。 “那明天你们自己做饭吃哦！”老太君说得还挺客气。 “没事，你别管我们。”牧野说着给牧浩宇夹了口菜，又问二老：“这里过去牧歌那挺远的哦？你们知道路吗？中间还得转车。” “我都说她了，”牧老爹翻着眼白瞄了老太君一眼，低下头说：“牧歌明天要上班，去干什么呢？” “那就不去啊，”李晓听了劝说老太君：“牧歌上班，你们去了谁招待你们呢？不如等牧歌放假了你们再去吧。” “没事，她婆子妈在。”老太君说着：“都来了这么久了，必须在上去一趟。” “那随便你们吧。”李晓淡淡地说了句。 第一百零八章 水煮肉片 周六的早上，李晓和牧野睡了个自然醒。“今天吃什么呢？”牧野揉着惺忪的睡眼，慵懒的问。“好久没吃辣的了，”李晓猛地睁开眼睛，闪闪发光：“煮个水煮肉片吧。买点苕粉来打底，牧浩宇特别喜欢吃。” “你可以吃辣的吗？”牧野表示怀疑。 “这一个星期吃得真的是太难受了，”李晓坐了起来，扭扭头活动着：“少吃一点没关系的，宝宝安稳得很！我现在除了偶尔会吐，其他就跟正常人一样。”说罢小声地嘀咕着：“妈煮的饭真的不好吃。” “那好吧，”牧野终于妥协了：“一会儿吃了早饭我就如买菜！” “牧浩宇，起床了！”牧野拉开门就叫着，刚往外走了两步，咦。老太君和牧老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们不去牧歌家啊？”牧野顺口问了一句。 “牧歌让我们下午过去，”老太君说话的语气透露出一丝失望：“我跟你爹商量了，我们吃了饭再过去，到那边她也差不多下班了。” “那行。”李晓听见牧野的回答，不禁在心里鄙视了牧野一句：你说不行也没用啊。 “爹，妈。”李晓跟两位老人打了招呼，顺便问了句：“你们吃了吗？” “吃了吃了。”牧老爹还是好，站起来就往厨房走，看着牧野跟在后面，还说：“我煮了稀饭，热了馒头，这就拿出来。” 牧野进去帮忙都拿了出来，李晓在一旁坐下，回头问老太君：“妈，你还吃点吗？” “不了，”老太君看电视看得入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头都没转一下，简单地回答了。 “爹，你拿一块瘦肉出来解冻，”牧野告诉牧老爹，“中午吃水煮肉片！” “要用红苕粉打底哦！”牧浩宇在桌子上点菜了。 “嗯。”牧老爹答应着过去老太君身旁坐下，低声跟老太君说了什么。“牧野，”老太君听了老爹的话，转过来问：“你刚说的什么？你爹没听懂。” “哈哈……”李晓笑了：“牧野，你说话爹都听不懂呢！” “我说叫爹拿块瘦肉出来解冻，中午吃水煮肉片。”牧野说完咬了一口馒头，又喝了口稀饭润了润，自我解嘲地对李晓说：“我出来太久了，不会讲河南话，爹听不懂很正常啊！” 老太君把牧野的话用河南话跟牧老爹说了一遍，牧老爹“唉”地呻吟了一声，站起来去厨房了。老太君还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李晓有些看不过去，撇了撇嘴朝着厨房里说：“爹，你把肉放水里解冻就好了，中午我来做菜。” “好。”老爹做完了擦了手出来，站在一旁问：“还要吃些什么？我把菜先理出来。” “还早呢！才九点半，”李晓看了下时间说：“你休息一会儿，呆会儿我自己弄就行了。” “我不累。”牧老爹憨厚地笑着说。 “那你跟妈去买点红苕粉回来吧。”牧野想着让老太君出去走动走动，就说话了，还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挑了一张五十的给牧老爹。 “不要钱，你们给的还有呢！”牧老爹推开了钱。 “爷爷，买粗的，圆的那种，最好吃了。”牧浩宇喝着稀饭，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特地给爷爷嘱咐一次。 “爷爷他们不认识，”李晓揉着孩子的头：“你赶快吃了，跟爷爷婆婆一起去买吧！” 牧浩宇端起碗，“呼呼——”的几下就喝完了，碗一放就催着二老快点走。吃完饭，牧野自觉地把碗收去洗了，李晓百无聊奈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走吧，我陪你出去走走。”牧野从厨房出来，看她还在转着圈，就说了。 “不去，就想歇着，”李晓说着又坐在了沙发上：“上了一个星期的班，累着宝宝了。” “瞧你说的，”牧野坐在一旁拿起了手机，一边玩着一边取笑李晓：“才两个多月，就一个气泡大小，他哪知道累？” “可是我累啊。”李晓不服气地反驳着：“我躺会儿，等下还得做菜呢！” “行，”牧野说着递给她一个薄毯子，李晓接过来盖在肚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牧野说着话。 不一会儿，牧老爹和老太君就开门进来了。“咦，牧浩宇呢？”李晓没见着孩子，就问了。 “他在下面玩，”老太君说着也坐在了沙发上：“他说吃饭的时候去叫他。”牧老爹把东西提进了厨房，也坐了过来。老太君看了下时间，惊呼起来：“都十点了，老头子，你去把饭煮上。” “不着急，”李晓也看了眼时间，十点零三分，就说：“十二点吃饭，我十一点去煮。” 过了两分钟，老太君又催牧老爹：“你去把饭蒸上，把肉切了。”李晓见状，自己从沙发上起来去厨房。牧野见了也跟着进去，拿了电饭锅洗了米蒸上了饭。李晓就洗了菜刀和砧板，准备切肉。可她刚从水里拿出来肉，还是硬邦邦的一坨，她就跟牧野嘀咕：“这肉还没解开呢，这么硬，切都切不动。”老太君听了以为是李晓不愿意做事，就催牧老爹：“你去切吧！”牧老爹没动，只是两眼看着厨房这边。牧野低声对李晓说：“那就晚点再切吧！”李晓就洗了手，正准备出来。只听老太君冲着牧老爹嚷嚷了：“叫你去切你怎么不动？”牧老爹这才站了起来，李晓就对着客厅的方向大声说话了：“不是我不切，是真的没化开。” 牧野见着这情形，生怕他们会吵架。就拿起刀和肉，准备自己把肉给切了，那大家就都没话说了。可是当他拿着刀使劲一切，肉上面只有一条浅浅的印，根本切不动。李晓觉得牧野这是不相信自己，就冲着他发火了：“说了切不动你还不相信，你以为是我懒不愿意做是吧？” 牧野放下刀还没来得及说话，牧老爹却冲着李晓吹胡子瞪眼地嚷嚷了起来：“你吼什么吼？你妈不过是说了两句，你就这样大呼小叫的，你这是干什么？” 李晓气急了，但是她使劲儿忍着没发着，只是板着脸对牧老爹说：“爹，我跟牧野说话。” 牧老爹却更厉害了，像柱子一样怵在厨房门口，对着李晓吼：“你这不是在骂你妈吗？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吗……”李晓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也没去听老爹后面在说什么。 牧野赶忙去拉牧老爹，把他往客厅推：“你嚷嚷什么呢？你去坐着好不好？”牧老爹还在那骂骂咧咧地，牧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吼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老爹耍横 “你别说了。”可是牧老爹哪里会听他的话，堵在厨房门口骂的更欢实了：“你一天回来了就“哎哟哎哟”的往沙发上一躺，你妈做了饭菜你还挑挑拣拣，这不好吃那吃不下的，我快七十岁的人了，一天给你们洗碗抹地，伺候着你们，你妈就说那么一句话，你就这样嚷嚷，你要干什么啊？” 这些话可是实打实地全冲着李晓了，李晓脸涨的通红，委屈愤怒都有，她仰仰头，没让泪水流出来，往日对牧老爹的尊敬与怜悯荡然无存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冷冷地紧盯着牧老爹：“你要怎么样？”谩骂中的牧老爹没理会她。还在那大声地叨叨着，李晓又提高声音吼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牧老爹先是吓了一跳，愣在了那里。老太君也凑了过来叽里呱啦的嚷嚷着，牧老爹把老太君护在了身后，蓦地窜到李晓跟前，也吼了一句：“你要怎样？” “我能怎样？你们这样大吵大闹地是要干什么？”李晓被逼得往后退了两步，眼巴巴地望着牧野。 “你们让开行不行？”牧野心里五味杂陈，祈求着二老。 他这态度让李晓心底一阵寒凉。李晓也不管了，对着两个老的就说了：“你们让不让？哪有老公公这样堵着儿媳妇的，还要不要脸了？” “谁不要脸？谁不要脸了？啊？”牧老爹嚷嚷得更大声了，还挥起了手。 “要打人啊？”李晓反而上前跨了一步，反倒镇住了老太君。老太君扯着牧老爹往后退了几步。李晓趁机夺门而出。她来到电梯间，电梯都在高层，她按下了向下地箭头，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泪水再也忍不住，混着鼻涕一把把地往下流。猛地一扇电梯门开了，李妈妈看见里面有人，转身躲进了楼梯间，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可起来。只听见屋里牧老爹的声音还在吼叫着。 过了一阵，只听到门口想起了牧野的声音：“你们冷静冷静。”又听着牧野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李晓用手捂住了嘴，没传出一点声音。只听见牧野在电梯口来回地踱着步，也许是等电梯等的不耐烦，牧野突然转到了楼梯间，一抬头看见李晓捂着嘴坐在梯坎上，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就快步走到李晓面前，伸手来搀她。李晓甩开了他的手，哭的更伤心了。 “别哭了，你再哭下去伤到宝宝怎么办？”牧野看着李晓的样子，眼眶也湿了，他强忍着劝李晓：“为了宝宝，你提前半年就忌口了，现在宝宝就在肚子里，你怎么不心疼他了？”可是他越说李晓越觉得委屈，也哭的更厉害，牧野只好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哭，一边给她拍着背顺气，还安慰着：“乖，别哭。”不时地还擦一下自己的泪。 好半天，李晓才止住了，抽抽搭搭地问牧野：“牧浩宇呢？” “下去了。”牧野给她把脸擦了一下说：“回去洗把脸，我们下去看看牧浩宇。” 李晓没反对，准备起身，可能是起得太急了，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幸好牧野紧紧地拽着她的胳膊。“小心点啊。”牧野也吓得够呛，搀着李晓下了台阶，开了门李晓直接去卫生间匆匆洗了把脸就出来了，牧野一直跟着她，都没理睬老太君和牧老爹。 二人来到运动场，看见牧浩宇正和小伙伴打着乒乓球，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李晓还是想不过味来：“我到底是哪里惹着爹了？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我犯了多大的错似的，我自认为我没做错什么啊！” “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牧野说起来也是满脸无奈与委屈：“我真不知道爹还这么横？”说完觉得不太好，就说：“要不你先靠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等他们在家里冷静冷静。” 李晓冷冷地笑了，说：“我的家我还得避出去？” “老婆，对不起！”牧野一手揽着李晓的肩膀，一手拉起李晓的手，满脸的内疚：“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李晓还能说什么呢？就坐着看牧浩宇打球吧。 “我知道了，”突然李晓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他们肯定是忙着去牧歌那里，看我耽搁了做饭时间，以为我是不让他们去牧歌那，所以撒气呢！” “也许是吧。”牧野也是真的不知道牧老爹在闹腾什么，也不想去猜想了，就跟李晓说：“不管他们的，”看着李晓精神好了很多，也放心了，就问她：“累不累？不累我们去吃饭吧！” “累倒不累。”李晓说着就站了起来：“可是我想不通，心里难受。” “不是叫你别想了吗？”牧野无奈地说：“叫牧浩宇走了。”说着就冲着孩子叫：“牧浩宇，走，吃饭了。” 看着孩子跟同伴打招呼收东西，李晓又说了起来：“我觉得我只能这样了。每次他们一来，我都是先给了零花钱的，吃的用的我都买回来了，在家里话都不敢多说，就怕惹他们不高兴了。结果还是我的错，你看爹那样子，还动手，还想打我。”说着说着眼圈又开始红了，都说不下去了。 “这不至于，爹再怎么浑，也不可能打你，这绝对是你想多了。”牧野拍拍她的肩膀：“真的，别再想了。再说我还在呢，即使爹真动手，我也不可能让他打到你的。” “今天吃什么啊？”正说着，牧浩宇过来了。家里的争吵似乎对他并没有影响，还是乐呵呵地，只关心着吃。 “你爸请你出去吃大餐。”李晓不好在孩子面前说道，很识趣地打住了。 “开车还是走路？”牧浩宇跟着他们走着，嘴里问着。 “开车。”牧野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还逗起了孩子：“要不我和妈妈开车，你走路？” “才不呢！你当我傻啊？”牧浩宇说话间对着牧野翻了个白眼，那神情要有多鄙视就有多鄙视。看得牧野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还敢瞧不起我啊？不请你吃好吃的了。” “没有没有。”牧浩宇机灵地连连否认，还企图转移话题：“爷爷今天太凶了，真的，我都有点害怕，像要打人一样。” 牧野没好气地轻轻踹了他一脚：“你不说话行不行？等会儿多买点吃的塞住你的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参合。” 牧浩宇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极为不平：我怎么就参合了，我一直是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你们吵呢？怎么吵完了，我评价两句都不可以啊？可是他也只敢在心里叨叨罢了。 －－－－－－题外话－－－－－－ 说真的，每当写到家庭矛盾，心里都特别的难受。 第一百一十章 牧歌 等他们吃完了，李晓叫过服务员，又点了两个菜，还说打包。牧野连忙阻止了，说：“晚上就在家吃了吧？” “给两个老的带回去的，”李晓说起二老都还有气，可还得管着他们啊。 “不用了，”牧野直接叫服务员结了账，“他们应该早走了，急着去牧歌那里。”说着接过找回的钱，“我们也回去吧。” “今天吃得太舒服了。”牧浩宇拍拍涨的滚圆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李晓也起来了，挽着牧野的手臂，宠溺地看着孩子笑着说：“不就吃了个饭嘛，用的着这么高兴吗？” “天天在外面吃都可以。”牧浩宇走在牧野旁边，仰着头一脸期待地问牧野：“爸爸，到家了我可不可以撸一盘？” “看你表现。”牧野没直接给答案，就让孩子自己领悟吧！ “我表现很好啊，你们吵架我都没哭，”牧浩宇一路走着还在努力申请。 “作业写了没？”李晓问了一句，犹如一盆冷水浇在牧浩宇头上，拔凉拔凉滴。 “写了的，只是课外书还没读。”牧浩宇急切地辩解说：“妈妈说的上午写作业，可是上午你们那么凶，我怎么读嘛？明天上午补起行不行？” 李晓默默地弯着嘴角笑了笑，牧野也没搭理孩子。一直到家了，牧浩宇还在为“撸一盘”努力的申请着，终于成功的聒噪得让李晓烦了，她手一摇：“好吧，半个小时。”“喔耶！”牧浩宇欢呼一声，蹦着跳着进去屋里了。 “你打个电话问问妈他们呢？”李晓躺在沙发上，对牧野说。 “问什么呢？”牧野拿遥控器开了电视，无聊地换着台，“家里没人肯定就是去了。电话一打过去，妈肯定又是说这说那的，何必给自己找气受？” “那我在微信上问问牧歌吧。”李晓觉得牧野说得很有道理，也不再坚持，直接问了牧歌。牧歌很快就回了信息，说是老人给她打过电话，确实是去她家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诶，”李晓叫了声，牧野没反应，“诶诶，”她用脚踢了牧野两下。牧野才把眼睛从电视上移了过来，蠢萌蠢萌地问：“怎么了？” “你叫牧歌问问，爹今天干嘛发那么大的火？”李晓抱着个枕头翻来翻去慢悠悠地问，“我真是想不明白啊，我到底哪里不对了，爹那样骂我？别人家的媳妇儿怀孕了，婆子妈像伺候公主一样的伺候着，怎么到了我这儿，下班回来躺躺都不对了？”说着说着气就上来了，牧野自然也就成了出气筒了，李晓顺手就把手里的枕头朝着牧野扔过去了：“你怎么就那么怕你爹啊，你爹妈欺负我你声都不吭，帮着他们一家子欺负我一个，你安的什么心啊？”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就上来了，眼泪“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牧野看了又心疼又心烦，他抽出纸巾递给李晓，李晓气呼呼地抓了过去，一边擦一边数落他：“你看爹多护着妈啊，你是心里没我呢还是觉得我该打该骂？” “你就会胡思乱想，”牧野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转过头专心致志地看电视，根本就不理睬她。李晓最受不了他这种漠视的态度，又抓起沙发上的靠枕扔了过去，正砸在牧野肩上。 “你发什么疯啊？”牧野抓住枕头，使劲扔在李晓旁边，瞪着眼睛大声吼着：“他们都走了，你还揪着不放，有意思吗？那是我爹妈，我能怎么办？打他们一顿吗？” 李晓没想到牧野会这么样反应，给刺激得也火了：“你爹骂我一回来就哼哼着躺沙发上，我是为什么啊？还不是想保着这工作多挣点钱，我要是把工作辞了，你一个人的工资够吗？还说他伺候了我，伺候了我什么，给我端茶倒水了吗？衣服是洗衣机洗的，牧浩宇还是我带的，他们不就做了个饭拖了个地吗？饭他们也吃了，房子他们也住了，怎么就伺候我了呢？”李晓一说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委屈大了，既然牧野要偏着两个老的，那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你妈做的饭，整整一个星期的清炒肉丝，土豆白菜，你吃着不腻吗？再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么些年了，帮着你养大牧浩宇的人是我，牧浩宇花的一分一厘是我挣的，你爹妈出过一分钱吗？” 正说着，李晓突地坐起来，一把抓过垃圾桶，吐了起来。牧野看着李晓“呕呕”地吐着，不禁说起她来：“叫你一天不要哭不要动气，总是不听，这下好了吧，中午又白吃了，难受可吧？” 李晓吐得眼泪都出来了，接过纸巾擦了，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牧野去卫生间冲洗了垃圾桶。弄干净了出来问李晓：“要不要吃点什么？给你煮两个荷包蛋吧！” 李晓摆摆手，没力气说话了。牧野看着她那有气无力地样子，就关了电视，从屋里拿出毯子给她盖好了：“那你睡一会儿，睡醒了再起来吃。”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孕期反应，李晓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牧野拿起手机来到牧浩宇房间，关上门拨通了老太君的电话，老太君接了电话，语气非常不善：“你打电话干什么？你眼里还有爹妈啊？你不是就跟着你老婆滚吗？” 牧野本想好好的跟他们沟通沟通，可一听老太君这话，却无言以对，说了一句“那你们在牧歌那好好呆着吧！”就挂掉了电话。“我也是自找的，打什么电话呢？”牧野自言自语地说着，很是懊恼。他也是不明白了，牧老爹今天是怎么起的这么大火气？还直冲着李晓，一点都没顾忌李晓还是个孕妇。而老太君不但不劝阻，还火上浇油，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他想了想，还是给牧歌打了电话，把上午的事给她说了一遍，临了告诉牧歌：“你真的劝劝爹妈，这样下去一家人真没办法在一起过，爹怎么这么横呢？” “你怎么不劝着点李晓呢？”牧歌反而埋怨起来：“爹妈是老人，你劝李晓让着点啊。” 牧野一听这话，得又是个不讲理的，还好没当着李晓的面打电话，他也急了：“老了就可以耍横吗？李晓还是孕妇呢！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你们对爹妈好一点，他们就不会生气了，爹也就不会横了。”牧歌觉得还是自己的爹妈受了委屈。 “算了，”牧野觉得自己就不该给牧歌打电话，就无奈地说了句：“你对爹妈好就把他们留在你那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二老 “怎么可能？”牧歌放低了声音，语气里透着深深地无奈：“我跟江波他妈他们一起住的，你是知道的啊！” 牧野觉得自己的是倒霉催的，听牧歌这么一说，他也不客气了：“既然你不能留妈他们跟你一起住，那你以后就别再说我们对二老不好。你啊，还是劝劝他们，一家人还是要互相体谅。” “妈他们对你够体谅的了，”牧歌许是忘了刚才的尴尬了，一提到老太君又得瑟起来：“妈身体不好，爹又是犟脾气，你跟李晓说说，让她顺着点妈他们不就好了。再说了，妈也改了很多了，这不天天都给你们做饭吗？……” “这样啊，牧歌，”牧野打断牧歌的话：“你让妈给你做一个星期的饭，你好好感受一下。” “妈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牧歌还是不相信，因为老太君总是说牧野两口子不识好歹，挑挑拣拣的。“唉，哥，”牧歌见牧野没回答她，又给牧野提了个建议：“你让李晓给妈打个电话，说句软话道个歉，把妈他们接回去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哼哼——”牧野都忍不住一阵冷笑：“算了，我不跟你说了，”牧野发现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水，“你让爹妈在你那多呆一阵。” “看他们的了。”牧歌说起这个话题也不高兴，兄妹两个都是压着气应付完了这通电话。 牧野挂了电话，就势靠在牧浩宇头上，心里深深地担忧着：老太君和牧老爹脾气这么大，老太君吃又要吃好的，又不喜欢做事，又爱念叨，本来就跟李晓处的不愉快。本来指望牧老爹帮着做点家务，顺便劝劝老太君改改坏毛病，谁知道牧老爹惯了老太君一辈子，活都自己干完了，还以为他是心疼自己和李晓呢，结果是舍不得老太君做事。关键今天还骂李晓只知道躺着，完全不顾及李晓还是个孕妇。这样一来，他们二老在李晓心中还能有个好印象吗？以后这么长的日子可怎么相处哦？总不能又回老家去吧，牧老爹种地是根本种不动了，可是总不能还要李晓去给他们赔礼道歉吧？ “唉——”想到这里，牧野长长地叹了口气，真的是为难死了。别人家的父母都是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的，孙子带的好好的，自己这两个老的可怎么办咯？ “爸爸，”牧浩宇推开门，伸进来小脑袋：“我可不可以出去玩一会儿？” “嗯，早点回来吃饭，别等着我来请你。”牧野懒洋洋地靠着，批准了牧浩宇的请求并提醒他：“开门关门轻点，别吵醒了你妈？” 晚上，牧野将就中午准备的菜做了饭，也许是心情好了的缘故，李晓还多添了半碗饭。吃饱喝足了，牧野自去收拾，李晓还和牧浩宇下起了象棋，孩子兴致高昂，屡败屡战，最后磨得李晓瞌睡来了，才洗洗睡了。 第二天周日，牧野开车去超市采购下一周的生活用品。由于家离上班的地方都远，他们都是把米啊油啊肉这些备好一个星期的，下午下班回来就在门口小摊上买点小菜。当牧野提着大包小包，打开大门进到屋里，哟呵，牧老爹和老太君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四只眼睛紧盯着他们。 “回来了啊？”牧野把东西放地上，换了鞋拎进去厨房。李晓跟着进来，淡淡地叫了声“爹妈”，神色间是有些不高兴，直接就进房间了。而牧浩宇换了鞋直接就拿起遥控器，换了台看他喜欢的节目。 牧野放好了东西出来，也往房间里走，路过客厅被老太君叫住了：“牧野。” 牧野脚步一顿，皱着眉头转过身问：“什么？” “我们也不想跟你们吵架，”老太君头抬得高高地说：“以后你们回来就只管吃，把家用的钱给我们，我们来管家。” “怎么又提这个？”牧野脸上显出特不耐烦的神情，他拉过餐桌边的椅子，远远地坐了下来：“吃的用的我都买回来了，零花钱也给你们了，还有什么家用？” “牧歌家就是，牧歌的婆子妈管家。”老太君说得是理由十足的充分：“牧歌下班回来只管吃，什么话都不说，一家子过得清清静静的！” 牧野听了这话都觉得特别的刺耳，他耐着性子，正要分辨两句，不想李晓已经冲了出来，对着老太君就怼上了：“牧歌给了她婆子妈多少家用？牧歌又给了多少零花钱给她婆子妈？”老太君显然是没料到李晓会来插话，明显的一愣，脸上像开了染坊似的，因为牧野那样的老实人是说不出这样犀利的话的，所以老太君就被李晓给问住了，根本没话答。 李晓见了老太君的表情，又见牧老爹又冲着自己瞪眼睛了，歇着眼轻轻一笑说：“牧歌是跟着她婆子妈白吃白喝的，连冬冬的花销都是她婆子妈在负责的。要是您二老也像牧歌婆子妈那样管家，我同意，你们管就是了，我没意见。”说完还走到牧野旁边，也拉出一把椅子面朝着二老坐下，等着他们回话呢！ 牧老爹和老太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话说。僵持了半天，牧老爹就说了：“那你们不愿意把家给我们管，我们就都不管。” “行。”李晓笑着点头，礼貌地扔下一句“您二老就好好地养老吧！”就回屋了。牧野眼见着又起矛盾了，也跟着李晓进去了。 果然，两个老的陪着牧浩宇看了一阵动画片，直到李晓把牧浩宇叫进去检查作业，两位老人还是守着动画片看着。 五点半，牧野出来看见这场景，就问了：“妈，还不做饭吗？” “不说了吗？我们啥都不管。”牧老爹抬头硬气地怼了牧野一句。 “行。”牧野被怼得是无话可说，“你们不管。”铁青着脸进厨房做饭去了。等他做好饭，刚把菜端上桌，两个老的规规矩矩地坐上了桌，牧野什么话都没讲，默默地把菜汤都上了桌，就去叫了李晓牧浩宇出来吃饭。可是出来一瞧又是惊了：牧老爹和老太君端着饭碗吃上了，却连碗筷都没给他们三个拿。 “妈，你们什么意思呢？”牧野问了一句，去厨房盛饭。可是老太君和牧老爹根本理都不理他。李晓看着两个老的端着的这架势，鼻孔一哼，也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吃起来，不时地还跟牧浩宇说上两句笑话，牧野看看这边看看那边，郁闷无比忐忑地吃着饭。吃完了，两个老的碗筷一放，又去电视机前坐着了。 －－－－－－题外话－－－－－－ 谢谢远伟大，谁知道的心，完美幸福的推荐票，依依一定继续努力！谢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老的进入了养老状态，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衣服换了往洗衣机里一扔，饭熟了直接上桌端碗，牧野在的时候还好，这天牧野加班，李晓带着孩子做轻轨回家，看见两老的像菩萨似的坐着，也生气了。想着都不做算了，可一看到孩子又不忍心，憋着难受把饭做了，老人还是一样的放下碗筷就走了。李晓把一切收拾好了，在牧野回来后，还是向着牧野抱怨了：“爹妈真的是过分了，你说我一个孕妇做了饭，你两个洗洗碗也好嘛，还是巍然不动地坐着。两个都坐着看着我做，不是说的伺候了我吗？这到底是谁伺候谁了？” “今天太晚了，你先睡，明天我说他们！”牧野拿着睡衣去洗漱了，李晓以为他又是在敷衍，气呼呼地睡下了。 牧野早早地下了班，接了李晓跟孩子往家赶。推开门一看，两老还是沙发上靠着看电视。好脾气的牧野也看不下去了，马着脸走到他们面前，拿遥控器把电视一关，沉着声说：“爹妈，如果你们真动不了了，你们这样我没话说。可是妈现在六十不到，手脚都能动，是不是还是该分担一下。”两个老的并没理睬他，牧野看了着急，声音不自觉地就大了起来：“李晓现在肚子慢慢地大了，你们本来就说是来照顾她带孩子的，结果呢？你们倒好，让一个孕妇来伺候你们，好意思吗？有意思吗？” 这话说得老太君不高兴了，眼一横反驳说：“是你们说的啊，我们什么都不要管。” 牧野那个气啊，被这话堵得无话可说。李晓在饭桌边默默地择菜，好半天牧野才冷冷地说了：“反正现在李晓也能动了，你们不愿意照顾她，你们就跟着牧歌去过吧！” 牧老爹一直观察着牧野的脸色，此刻又听到他这样说了，就站了起来往李晓那去，默默地拿过菜择起来。牧野也过来对李晓说：“你去歇会儿，有我在还不用你动手。” 老太君明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知道牧野是真的生气了，看牧野这两年的表现，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顺着自己的儿子了。而且听到牧野说让他们去跟着牧歌过也慌了，但是她嘴巴还是不认错，叨叨地说着：“不是我们不做，是我们做了你们总嫌不好。我们也不想和你们吵架，所以才少做的，你看这几天不是过得很安静吗？多好啊！” 李晓陪着牧浩宇下棋玩呢，根本不理睬她。牧野在厨房忙碌着，也没理她。老太君有些下不来台，想说两句软话，可面子上又过不去，就臊眉臊眼地跟牧浩宇搭话，一会儿问“牧浩宇你会下吗？”一会儿又问“今天学校吃了什么？”开始牧浩宇还回答两声，后来见她翻来翻去的就是这几句话，许是下棋太认真了，也不理她。老太君很快认清了现状，安安静静地坐着等饭吃。 吃完饭，牧野又说了：“是你给牧歌打电话呢还是我来打？”牧老爹没吭声，只是抢着收拾碗筷了。老太君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不要找牧歌了，往后都让着点，一家子和和气气的过。” 牧野看着她都这么说了，就对李晓说：“走吧，下去走走。”说着就搀起了她的胳膊，牧浩宇也跟着出门去找他的朋友玩。 运动场上已经有老太太们开始跳起了广场舞，小区不大，但是跳舞的队伍却有好几拨。还有大大小小的孩子，有的玩着游戏，有的跑着闹着，也有那刚刚学走路的小宝宝，走得摇摇晃晃的，把跟着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心都晃的颠一颠的，饭后的运动场好不热闹。而牧浩宇早就奔着小伙伴们去了，在昏黄的灯光下打着乒乓球。 “这么黑漆漆的还打球，看得见吗？”看着孩子撒欢似的跑过去，李晓笑着宠溺地抱怨着。 “管他呢？小孩子就图个热闹。”牧野看了脚下，提醒李晓：“你可慢点，看得见吗？” 李晓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挑着眉毛说：“我只是近视，不是瞎。” “小心，”牧野拉着她的胳膊往身边一拽，“别踩到了。” “什么啊？”李晓跟着他往旁边让了让往前走。 “狗屎。”牧野说。 “你今天怎么对妈说话这么硬气了呢？”李晓问牧野：“妈肯定又不高兴了，心里又给我记上一笔了吧。” “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个事呢，”牧野缓了缓，脸色很严肃，看来他是很认真地考虑过，不像以往和稀泥的态度，李晓看了看牧野，示意他说下去。 牧野拉着李晓在旁边的花坛边上坐下，认真地说：“我想妈他们继续下去也不是个事，你看着也生气，他们自己还觉得委屈，所以我想啊，我在的时候你就休息，我要是加班或者出差了，你就辛苦一下，你看行不行？” “什么意思？”李晓揉着膝盖问。 牧野看她揉膝盖以为她是腿疼，就给她揉起来。“没事，”李晓推开他的手，“我是怕后面腿会肿，所以没事的时候就捏一捏揉一揉。” 牧野收回手放下心来，接着刚才的话讲：“我想让妈去跟着牧歌过，妈不是总说牧歌对他们好吗？而且他们不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还少点事还省心些。” “算了吧，”李晓对着牧野露出一丝苦笑：“如果牧歌愿意让妈他们跟着她的话，星期天就不会把他们给送回来了。而且就算牧歌愿意，江波和他爸妈愿意吗？”李晓顿了顿，看看牧野，慎重地说：“说句不好听的话，妈又不做家务，人家江波的妈什么都做，不可能妈就一天清耍着看着吧？人家心里肯定不舒服的。而且，看爹妈的样子也不像是要离开我们家的样子。” “唉——”牧野跟着叹了口气：“我这个妈也真是遇到了。我就怕你生他们的气，吵起来了他们不高兴，你又着急对宝宝不好。妈说话是个没分寸的，你又是个急脾气，我担心啊！” “那你去说妈啊，叫她少说话，不要懒多做点事。让爹不要大声嚷嚷。”李晓算是明白了，牧野还是在替二老说好话呢！心里对牧野有些失望，说话也不客气了：“你就惯着他们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不是惯着他们，”一看李晓急了，牧野赶忙解释：“我是说真的，如果你能坚持，就让他们去牧歌那住或者让他们回老家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产检 “随便他们了，”李晓说着站起来，往乒乓球台那搜寻牧浩宇的身影：“他们要留在这里，我不可能赶他们走，他们非得要走，我也留不住。走吧，叫上牧浩宇上去了。” “老婆，谢谢你。”牧野跟着站起来，发自内心的说：“你放心，如果妈他们不走，我一定会好好的劝说他们。” “说得好听，”李晓一路往乒乓球台走去，明显就不相信他的话。“明早我去医院做个检查，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李晓想起来。 “那让妈陪你去吧？”牧野建议说，“她帮你拿下包也好。” “算了吧，”李晓眼一横，“她去了还不定是谁照顾谁呢？”虽然说得是满不在乎，但是语声里透着一丝丝无奈。 “哎呀，你们这些妹儿咯，”李晓挂了号，排了近两个小时的队，没成想刚递过去就诊卡给医生，就引来医生的一阵数落：“都三个多月了还没建档，我开了单子你先去查血做b超心电图。产检必须要按时做。” 李晓拿着一把单子出来，先去排队交了费，又排队做各项检查。趁着排队的空隙，她给办公室去了电话，正好是王媛接的，就告诉王媛：“你帮我给她们说一下，我今天不来公司了。” “嗯好啊，”估计是办公室不忙，王媛还跟她聊起来：“你检查结果怎样？” “别提了，”李晓看看显示屏上的号，还有10个人才到自己，就给王媛抱怨：“一大早就来排队，结果被医生一顿数落，开了一堆单子做检查，现在还在排队等着做b超。” “医生中午不下班吗？”王媛问。 “要的啊，我就盼着能在中午下班前把检查给我做完。”李晓又抬头看看屏幕，说：“下午拿到报告还要建档，真的是耶，生个孩子麻烦死了。” “嘿嘿，”王媛在电话那头笑了：“等宝宝生出来你就幸福了。” 正说着牧野也打来电话问结果，李晓又是一通抱怨。不过还好，虽然到了下班时间，医生还是主动加班，把他们排了队的都做了检查。李晓在医院食堂吃了个盒饭，就坐在大堂等着下午拿结果。枯坐着无聊，她就在微信上跟小婧聊天，自然是对医生一通吐槽，结果小婧反而说她了：“本来就是啊，你不做检查怎么行？那时我怀孩子的时候每个月都去做检查的，还要做四维彩超，唐氏筛查，反正按照医生说的来了。” “超声做多了对胎儿还不是不好？”李晓反驳说，“我就是不想坐这些电子检查，自然的最健康。” “但是思维彩超你还是要做的，这个很重要，”虽然观点不同，但是小婧叮嘱她：“是鉴别胎儿是否健全的，做比较好，后面的检查你可以选择性的做。” “好的，你们家宝贝怎么样了？”李晓问起小婧的孩子。 “他身体差，免疫力低，经常生病。”小婧说着语气里透出淡淡的失落和愧疚：“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怀他的时候贫血的缘故，现在孩子稍不注意就感冒发烧。你可要吸取我的教训，一定要保证营养。” “放心吧，我抽血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李晓自豪地说：“而且我忌口忌得特别的好，连辣椒花椒都一点不沾。唉，对了，你妈一个人带孩子能行吗？我们家两老的不知道是不喜欢我呢还是不愿意带孩子，总是嫌弃我们。” “行啊！”小婧说得很轻松：“我妈经常把孩子带楼下去玩，只要下去了，邻居都喜欢孩子，抢着抱着玩，我们说她很轻松。” “是吗？我现在就发愁，要是牧野他爹妈不愿带怎么办？”还没等她把字打完，小婧就发来了信息：我不跟你说了，领导来了。 李晓只好把电话揣进包里，靠在椅子上瞌睡兮兮地等医生上班。果然被小婧给说中了，当她拿到检验报告去找医生看结果，医生首先就要求建档，然后预约四维彩超，而且本院已经预约不到四维了，推荐了另外的医院给她。正好还是渝中的医院，李晓觉得还省事了，到时候趁上班的空隙去一趟就好了。而且医生还叮嘱说：现在胎儿要开始成形了，一定要跟上营养，保持良好的心态和睡眠。李晓都记下了，从医院出来后，李晓打电话给牧野说了情况，就坐车回家了。 也许是牧野昨天的坚定态度起了作用，牧老爹和老太君在李晓回家时都是笑脸相迎，让李晓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而且，牧老爹还提出来去轻轨站接牧浩宇，更让李晓觉得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然不能辜负了老人的好意，于是，估计着牧浩宇到家时间，李晓让牧老爹掐着点去了车站。可是，当牧浩宇回到家里的时候并没有和牧老爹在一起，这下李晓紧张了，牧老爹没用手机，要是迷路了语言又不通，事情就大了。老太君反而不紧张，说是在家里等等，应该不会丢。等了近二十分钟，还不见老爹回来，这下李晓坐不住了，她跟老太君说：“妈，我们去车站看看吧。也许爹和牧浩宇错过了，爹又不知道孩子已经回来了，还在那干等着。” 老太君觉得没必要，耐不住李晓一个劲儿地坚持，不情愿地跟着她出门了。还真是的，她们沿着去车站的路走着，一直没见着牧老爹。直到到了车站，发现牧老爹在轻轨站门口站着，老太君“哎呀”一声，对着牧老爹说教起来：“你才一个笨哦，牧浩宇早到家了，你这眼睛怎么看的？” “我一直在这等着啊，”牧老爹着急地解释着：“没看见他出来啊。” “爹，你要在出站口等。”李晓笑了笑，指着对面的扶梯说：“你看，那边也可以下去然后过人行道。出站的时候人多，孩子走那边就和你错过了。” “真是，”老太君还在埋怨：“太笨了。” “走吧，回去吧！”李晓说了就先走在前面，至于老太君怎么埋怨牧老爹又如何解释，她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两个老人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李晓也懒得去听。等她路过运动场时发现牧浩宇又在打乒乓球，就叫了孩子：“牧浩宇，回家了。” “再玩一会儿。”牧浩宇继续着打球，头也没回地回答她。 “不行，今天的作业我还没看呢！”李晓态度很强硬，站在路边等着他：“快点，一起回去！”牧浩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老太君在后面见了，嘴一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周末小聚 由于月份慢慢大了，李晓肚子也稍微凸起了，好在现在也不吐了，所以就都是她做饭，牧老爹洗碗做清洁，倒也处的平和，安安静静地过了一周。周六的早上，牧野刚起来，就听老太君笑眯眯地跟他讲，牧歌今天要带着孩子过来。牧野叫起李晓，吃了早饭就去超市买了吃的回来。 “爹，你把鸡翅和鸡爪卤上吧！一会儿冬冬来了就可以吃了。”牧野把东西都提到厨房如放好，然后对牧老爹说。 牧老爹坐在沙发上没动身，只是把脸转向牧野说：“等李晓做吧，我们不会做。” 牧野故意的想让两个老的体贴一下李晓，想着让他们表现一下，也让李晓对他们的印象慢慢好起来，就说：“这个很简单，把卤料加水里煮开，放点酱油就行了。不会就学嘛。” “那我来洗了让李晓做嘛，”牧老爹说着起身进了厨房，客气地说：“我做了你们又说不好吃！” “我来吧。”李晓本来靠在沙发上休息，听到老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过来了。 说话间牧老爹已经把鸡翅鸡爪洗好了，李晓正要动手，被牧野给拦住了：“你看着就好，我来。”然后牧野用锅盛了水，加入卤料，李晓让他拍了块姜丢进去，自己加了酱油进去，告诉牧野：“烧开了把它们放进去，再煮开后关小火慢慢煨更入味。” “嗯，你去歇着吧！”牧野还是很疼惜李晓的，把她往厨房外面撵：“我把菜洗了切了，一会儿你来炒。” “好啊，”李晓出了厨房，回头叮嘱牧野：“把汤炖上，先别加盐免得咸了。” “知道了，”牧野冲她扬扬手：“歇着去吧！” 李晓笑笑，去床上歪着看书。过了一阵，老太君的电话响了，她接了之后直接把电话递给牧野，牧野正忙乎着，伸头一看是牧歌打的，就没接电话，对老太君说：“我走不开，你们去接她或者让她直接打个车上来。” 老太君对着电话重复了牧野的话，孝顺的牧歌哪舍得让二老去接她呢？一口就说自己打车上来，让二老不要去接。老太君当然满意，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平时焦眉愁眼的脸上笑的像花开了似的，神采飞扬。还催促牧老爹去洗水果拿零食。 李晓在屋里听见动静自然就出来了，看到老太君的样子，走到牧野跟前压低声音悄悄地嘀咕：“妈平时得有多不待见我啊？你看今天跟换了个人似的。” 牧野给她递了个眼神，也悄悄地说：“你少说两句，自己照顾好自己。” 李晓朝着他皱皱鼻子挤了挤眼，就出来到客厅叫：“牧浩宇，冬冬马上到了，你今天就不写作业了吧。” “马上就写完了，我写完了再出来。”牧浩宇回答了一声，并没有因为李晓放松而丢下作业跑出来。看着孩子这么懂事，李晓自豪地笑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牧老爹乐呵呵地开了门一瞧，正是牧歌带着冬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牧老爹赶紧的接过东西放在一边，给他们拿鞋。老太君在一旁笑着招呼冬冬：“冬冬快进来，来吃苹果。”说着就塞过去一个苹果。冬冬并没接，只是望着牧歌小声地说了什么。牧歌听了对老太君说：“他现在不吃，你放那里吧。”然而老太君并没有如以往那样不高兴，笑着把苹果放回果盘说：“那让外公给你削了再吃。” 看着冬冬换好了鞋，李晓笑着叫了声：“冬冬，快进来。”冬冬腼腆地看着她笑，牧歌也换好了鞋进来对孩子说：“叫舅妈啊。” “舅妈。”冬冬羞怯地叫了一声，又转过头问牧歌：“牧浩宇呢？” 牧歌又对着李晓转述了一遍。 “在他屋里写作业。”李晓发自内心的笑着：“你作业写了吗？”冬冬比牧浩宇只低一个年级，也上小学了。 “没有。”冬冬说话声音特别的小，就跟蚊子哼哼似的，所以李晓特别认真地听着他说话：“我可以去牧浩宇屋里吗？” “可以啊，去吧！”李晓笑着答应，冬冬看了牧歌一眼，牧歌也说：“去吧。”他才撒开步子跑进了牧浩宇房间，也不知两个人说了什么，只听“砰”的一下还把门都关上了。 老太君招呼着牧歌坐下，李晓从饮水机里拿出纸杯，要给牧歌倒水。牧歌拦住她说：“我自己来，你少弯腰不用招呼我，又不是外人。” “那你自己倒水喝，”李晓撑着腰坐了下来。牧歌见她拿了凳子坐，就把她往沙发上让，还说：“你坐这边，我去看哥要不要帮忙。” “不用，”牧野早就听见了，从厨房探出身子说：“我马上就弄完了。” 牧歌这才坐下，李晓已经换到沙发上坐了，客气地跟牧歌说：“来就来了，还带那么多东西干嘛？” “给妈和孩子买的。”牧歌一边说着一边削了苹果切了，先递了给老太君，然后是牧老爹，轮到李晓时，李晓摆摆手说：“你们吃，我不能吃。血糖有点高，医生说不能吃糖。” “水果少吃点没事。”老太君看着李晓说，眼神里有一丝不满。 “不行，含躺的水果都不可以。”李晓坚持着。 老太君有些不喜欢，就说了：“你们现在生个孩子讲究得太多了，我们那时有得吃就不错了。” 李晓听着这话觉得很刺耳，可看牧歌在就忍着没回话。倒是牧歌看出来老太君的不满，开口劝她：“她不能吃就算了嘛，都是为了孩子。”听了牧歌的话，老太君住了口，又笑眯眯地跟牧歌聊起来。 “我给冬冬他们拿点进去。”李晓说着端起了果盘，就去牧浩宇房间敲门了。牧浩宇开了门，李晓也趁机进去了没再出来，直到牧野叫她出来炒菜。 吃过饭，牧野约了朋友一块儿带孩子去公园，牧歌留在家里陪爹妈。几个孩子在公园里跑得可欢实了，牧野一路跟着，李晓坐在亭子里等他们。 刚过五点，牧歌就打来电话，问晚上怎么安排。李晓说在外面吃火锅，让他们等下，还有个朋友。牧歌就说了：“妈她饿了，要不把冬冬送回来，我先给他们弄点吃的。”李晓也是无语了，招手叫了冬冬过来，问冬冬是否要回去，冬冬摇摇头，又跑去跟牧浩宇玩了起来。李晓只好说让他们再等等就挂掉了电话。 等到他们一行人回去的时候，老太君果然有些不高兴，脸拉的老长。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的家？ “对不起哈，叔叔阿姨等久了哈！”苏颇非常客气地跟老太君个牧老爹大招呼并解释：“下午有点事耽搁了。” “没有没有。”牧歌见老太君没说话，就抢着答应了：“孩子们也在外面玩呢，一点都没耽误。”牧老爹也在一旁笑着点头示意。 等菜品上桌，众人吃起来。李晓知道冬冬挑食，给点了一份蛋炒饭，冬冬就盛了蛋炒饭“呼哧呼哧”地扒了起来，还一个劲儿地催牧浩宇吃快点，牧浩宇喜欢吃火锅，也不理他，自己涮着吃得可欢了。李晓要了碗白饭就着泡菜扒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陪着他们聊天。苏颇老婆开玩笑表扬她：“真乖，忌口忌得这么好！” 这时老太君从锅里夹起一个肉丸子，咬了一口说：“好像没熟透，我吃不得。”说完又放回了锅里，李晓顿时觉得自己脸都烧红了，赶忙给捞了出来扔在桌子上。结果老太君又在红汤里涮了一筷子鸭肠，送到嘴边尝了一口说：“辣的，吃不得。”还好李晓一直关注着她，听她这么一说，看她作势又要往锅里扔，连忙说：“妈，你不吃就扔了。”老太君看着李晓眼一撇，还是要放回锅里，牧歌赶忙用自己的碗接住了说：“给我吧！”然后牧歌就一样一样地给老太君在清汤锅里烫菜，每烫好一样就问老太君吃不吃，老太君要吃的才放她碗里，不吃的就牧歌自己吃了。 李晓看得心里直抽抽：“幸好牧歌在哟，不然谁来伺候老太君啊？这不折腾死个人啊？”苏颇老婆也是没吃多少就说饱了，拿起手机坐到一旁玩起来。牧野几个还在喝酒，李晓和他们闲聊着。 等老太君吃得心满意足了，牧歌说先带他们回去，还问李晓要不要先走。李晓觉得自己是主人，怎么好先离开呢？就说让他们先回去，并告诉牧老爹：“牧浩宇今晚跟我们睡，让牧歌和冬冬睡牧浩宇房间。你回去后拿新的被套换上给牧歌他们用。”牧老爹答应了。 等他们送走了客人回去，老太君看见他们进去就说了：“牧歌说她和冬冬跟我睡，你爹和牧浩宇睡。”李晓听了径直去到牧浩宇房间，看着牧浩宇平日用的被子不见了，只放了两床薄的单人被子，就出来问了：“牧浩宇床上的被子呢？” “拿到我们这边了，”老太君走到过道口，对着李晓说：“我们这边睡三个人，他那被子大。” 李晓听了自然心里就不高兴了，但还是笑着对他们说：“那两床被子太薄了，盖会着凉。牧浩宇就跟着我们睡，牧歌带冬冬睡牧浩宇房间就刚好了，薄的被子叠起来黑牧浩宇盖。” 牧老爹一听有道理，就动手换被子，可谁知牧歌却不愿意，说：“晓姐肚子大了，万一被牧浩宇踢着了怎么办？就这样睡吧！” 李晓没想到牧歌是这么想的，就笑着又想了个主意：“没关系，你和冬冬睡牧浩宇房间，那两床被子拿出来，让你哥睡沙发，牧浩宇跟我睡。” 可是牧歌仍然不愿意，态度非常的坚定，说怕李晓有个万一，她负不了责。这话李晓就不愿意听了，她叫过牧野进房间说：“爹入了冬就没洗过澡，跟孩子睡一块怎么行？” “别急，我去说。”牧野安慰了李晓，过去对牧歌说：“真的没事，平常到了周末牧浩宇他也喜欢跟着我们睡。” “如果要这样那我就不住这里了，”牧歌也不知道是怎么地了，异常的倔，还大声地叫冬冬：“走，穿好鞋子我们回家。”说着就往门口走。老太君赶忙拦住她，软言软语地说：“这是干什么呢？这时候车都没了。” “我喝了酒的，没法开车送你们。”牧野也在一旁劝：“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倔呢？” “就照牧歌的意思吧！”牧老爹也在一旁说。 “牧野，给我倒杯水。”牧野听见李晓叫了，借着倒水进屋了。一看李晓神色焦急，也急了：“怎么了？” “我心跳的特别地快，”李晓说，牧野就把耳朵贴在她胸口听，果然“怦怦”地跳的飞快。 “你喝口水冷静下，别急。”牧野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喂了两口，扶她躺下说：“我出去叫牧浩宇进来睡觉。” 老太君还在劝着牧歌，牧野出来冷着脸说：“随便你们怎么安排？但是声音小点，李晓一着急心跳加快了，我们先睡了。”说着招手叫牧浩宇：“牧浩宇，进去睡觉了，明天再跟冬冬玩。”说完，进去牧浩宇房间抱了被子，带着牧浩宇进了屋关上了门。 牧歌几个人面面相觑，安静了一阵，还是拿出来被子，带着冬冬去牧浩宇房间睡了。 看着牧野带了孩子进来，李晓冲着牧野低声说：“牧歌可做得过了啊？在江家当不了家，就到我们这当家做主来了？” “不是，你别把人家想成那样子。”牧野自然得替牧歌开脱，“人家还不是为了你，怕牧浩宇晚上踢着你了。” “算了，我不跟你说。”李晓见说不通他，也就不说了：“我先睡了，事情啊你自己慢慢想。”就靠里边挪了挪，牧野就躺了下来，牧浩宇单独的睡在了外面。 第二天早上，牧歌早早地起来，看着牧老爹烙了饼，吃了早饭就说回去了，老太君苦留了一阵，无奈牧歌坚持，都没等到牧野他们起来招呼一声，就自己走了。 等到牧野他们起来，就见着老太君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牧老爹在一旁一言不发。 “吃了吗？”牧野问。 老太君反而把脸扭向了一边，牧老爹站起来说：“我们烙的饼吃，我再做点？” “不用，他们不喜欢吃好的。”牧野边说着边去厨房了：“我给李晓煮点汤圆。唉，牧歌和冬冬呢？” “走了。”老太君没好气地说。 “走了？”牧野不相信地问了一句：“我还说今天再带冬冬出去玩呢！” “还不是怪你们，”虽然是一大清早，可老太君说话一点不含糊，火药味满天冲：“昨晚不给牧歌面子，一点小事非得跟他对着干，依她又能怎么样？” 牧野也是受够了老太君了，听着她这蛮不讲理的话，再则又怕李晓听到生气，就直愣愣地回了老太君：“依着她？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家了？这是我和李晓挣的，跟牧歌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凭什么要依着她？笑话！” “你们挣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吵 老太君也急了，口不择言：“你还差我三万块钱呢！” 牧野听了这话反而乐了，“嘻嘻”地笑着问：“我什么时候差你钱了？” “你在杜家的时候，”老太君一五一十地说道起来：“杜思思后爸开厂找我借了五万，只还了两万，还差三万。” “钱借给谁的？”牧野被老太君说得烦了，懒得解释，干脆来个不认账。 “不是你在那家里，我怎么可能借钱给他？”老太君也不示弱，淌眼抹泪地掰扯着。 “那你现在要怎么样？”毕竟，父母，牧野虽然争辩了两句，还是硬不下心肠。又看到老太君哭哭啼啼的，就软了下来。 “这房子有我们一份。”牧老爹瞪着眼睛，梗着脖子说。 “当初你们这房子下来的时候，”老太君在一旁接过了话头：“牧歌就说了，那钱不要你们还，就当是给你们买家具了。” 李晓听着他们吵，一直听到又说起了牧歌，就冷着脸走了出来，笑着问二老：“怎么？都是牧歌说了算是吧？” 老太君没反应过来李晓话里的意思，还点着头说：“是啊！牧歌当时说的，杜家的钱肯定是收不回来了，就当是拿给你们买家具了。我们当时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所以从来没问过你们要这钱。” “妈，不管杜家欠了你多少钱，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李晓看老太君说得起劲，笑嘻嘻地看她说完了才冷笑着说：“你的家让牧歌当家我没意见，但是你记好了，这个家，我的家牧歌做不了主。这个家的一分一毫睡都别想占！” 牧野听着李晓说话，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在她身边说：“别着急哈，慢慢说。” 老太君和牧老爹这才听明白了，原来李晓是冲着他们刚才说“这个家他们有一份”这话说的，牧老爹还没怎么，老太君激动了，指着李晓骂：“这是我儿子的家，我怎么占不了？我儿的就是我的。” 李晓白了她一眼，说：“我不跟你比声音大，你儿的你可以住，但是你永远没有所有权。” “而且，”牧野也慢慢地说了：“当初我就跟你们说了的，趁杜家还有钱早点把钱要回来，可是你不听，说是怕得罪他们。” “还不是因为你，”如果说老太君对李晓说话还留可两分客气，那对着牧野简直就是破口大骂了：“还不是你不争气，当初叫你不要离婚，你偏不听。”牧老爹听着老太君激动地骂着，又心疼了，接过话头也骂了起来，一激动全是河南话。李晓也听不懂，又见他们说起牧野离婚的事，知道肯定是又要赖在自己头上，懒得理他们，拉开门就出去了。 牧野看见李晓走了，急忙追到门口，李晓反而安慰他：“没事，我下去走走。” 牧野让她等一下，叫了牧浩宇跟着李晓出去。 等他们走了，牧野对着还在大骂的二老大叫了一声：“好了！”也许是牧野从不发火的缘故，他这么一声吼还把两个老的给镇住了，老太君和牧老爹都愣愣地望着牧野，牧野就坐了下来，一字一句地问他们：“你们觉得我在杜家过得好吗？” “杜家有车有房，你过得哪不好了？”老太君被牧野一吼，也不如刚才那样嚣张了，也坐了下来说：“你看那时，你在他们家都不用上班，多轻松。” 牧野笑了，可是笑的特别的心酸。他叹了一口气说：“杜家看着光鲜，可是你们不知道，当初老杜买的房子都是贷的款。”看着二老不相信地表情，牧野决定给他们说透：“你们看着有车有房，可是那房那车都不是我的。是那些年，我没上班，可是我不是闲着，我在帮老杜管生意，而且没有工资，就连牧浩宇交学费买玩具都得找老杜要……”牧野说着更咽起来，眼泪都下来了，他伸手擦了擦，低下了头不让二老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才问他们：“你们觉得那样的日子真的好吗？” 老太君和牧老爹是第一次听到牧野说起这些，也是震惊了。之前一直以为杜家有钱，牧野在杜家过得很好，现在听了牧野的话，才知道原来牧野有这么多的委屈，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牧野又说了：“你们始终觉得李晓不好，可是你们不知道，牧浩宇出生才一个月时，杜思思就跑出去旅游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吗？我差点就带着孩子回河南了。在杜家的那几年，杜思思就没管过孩子，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家我怎么过得下去？”说完了，牧野抬起头，看着二老。 牧老爹没说话，只是脸色沉重地坐着。老太君也是讪讪地坐着。牧野看他们不再吵闹了，就说：“我去找李晓他们，顺便去超市买菜，回来你们可不要再闹了。”说了也不懂两老回应，去屋里拿了车钥匙就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牧浩宇一反常态，说是吃不下没胃口。李晓让他多少吃点，牧野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也不烫，就让孩子勉强吃了几口。孩子吃了半碗饭喝了碗汤，整个人都没精神，牧野就让他洗洗睡了。 “霍香没了，”李晓坐在地上，在装药的抽屉里翻了一通说：“我出去买点。” “我跟你一起去。”牧野飞快地扒完了碗里的饭，汤都没顾得上喝，跟着李晓就出去了。两人很快就买了回来。 “谁家的到糊了？”李晓推开门，笑着说：“好大的一股糊味。” “我们家的。”老太君正坐在沙发上，听李晓说转过头来答应了一句，牧老爹在厨房洗碗。 “我们不是饭都吃完了吗？”李晓觉得奇怪，诧异地看着牧野。牧野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两人都望着老太君。 “我喊你爹煎了糊锅巴煮水给牧浩宇吃了。”老太君解释说。 “哎呀，”李晓一听着急了，无奈地叹息：“你们怎么又这样？” “哎哟，”老太君扯着嘴角叫着站起来，走到李晓跟前大声嚷嚷：“我们又怎样了？你这人说话太难听了。” 牧老爹见着老太君走到李晓跟前嚷嚷，老毛病就犯了，从厨房里冲出来，也大声地嚷嚷：“又说你妈？牧浩宇是我们的孙子，我们能害他吗？” 李晓看着他们撒泼的样子，心里特别的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虽然你们不会害他，可是你们的方法不好。”说着拿了一支霍香去孩子房间里，孩子已经睡下了，看到李晓进来，睁开眼睛说：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吵（二） “妈妈，我难受。” 李晓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还好不烫没发烧，牧野也跟着进来了，问孩子：“哪里难受？” “我肚子疼，想吐又吐不出来。”牧浩宇小脸苍白，病恹恹的，没有精神，闭着眼睛说：“婆婆给我喝的水黑漆漆的。” 李晓本就压着气，看到孩子这么难受，又听孩子这样说，就退到门口，借着说牧浩宇说话了：“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干净的东西不能吃，你怎么不听话。” “我说了我不吃，婆婆非得要我吃。”牧浩宇受了委屈，大声地辩驳着：“婆婆还一个劲地说，你喝嘛，婆婆不会害你的，我没办法，被逼着喝的”。 “好了，来喝支霍香再睡？”牧野从李晓手里接过霍香递给孩子：“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孩子接过一口气就喝干了。可是，二老听见李晓和孩子的话不干了，老太君直接就走到过道这，堵着骂：“李晓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我们会害自己的孙子嘛？那是亲生的，我们知道心疼。” 李晓被这话说的心跳又加快了，她忍着，对老太君客气地说：“麻烦你去客厅或者你屋里骂，孩子病了要休息。” 老太君没依，还在骂骂咧咧地说：“又不是你生的，你会这么好心顾着孩子？你这就是做给牧野看的，挑拨离间。” “够了，”李晓大吼一声，怒目圆睁，柳眉倒竖地走到老太君面前，冲着她吼：“让开。”老太君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李晓趁机就带上了牧浩宇房间的门。她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热热的喝下去。就坐在饭桌边，靠在椅子上深呼吸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努力平抚自己的情绪。 老太君跟了过来，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坐在那里叽叽咕咕地对着牧老爹说：“以后不管这孩子怎么难受，我们都不要管，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还说我们不安好心。” 李晓看着老太君的嘴脸，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再也不想跟他们纠缠了，就不再客气，扭头就说了：“你们要真不管了，我们倒轻松了。” “你什么意思？”老太君犹如一头发狂的狮子，毫毛都竖起来了，冲着李晓就骂开了：“撵我们走吗？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你没资格。你这个不要脸地女人，要不是你死乞白奈地缠着牧野，牧野早就过好日子了……” 她正骂得欢实，牧野出来了。李晓冲着牧野一努嘴：“看老你妈那样子。” 牧野皱着眉头，铁青着脸走过来，老太君犹不知觉，还在骂着“……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不要脸地给人当后妈……” “我是给你孙子当的后妈，”李晓看着牧野不吭声，也来气，也对着老太君嚷了起来，还专挑着老太君的痛脚骂：“你想好了再骂，到底是谁不要脸？每次都说再也不来了，没两天又回来了。这到底都是谁啊，一天好吃懒做的，只要一不满意就装病，”说着学着老太君每次装模作样的样子说：“哎呀，我头晕，不得了！”李晓说着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看着老太君：“到底是谁呢？你倒说说看啊，这不要脸的到底是谁？” 牧老爹没听完就着急了，叽里呱啦的河南话骂了一通。牧野拦都不拦不住，李晓又冲着牧老爹说了：“你别叫了，我听不懂。今早没跟你计较，那是我还要跟牧野过，并不是我怕你。你要怎么着明说，今天我还就不让着你们了……” “爸爸，”正说着，只听牧浩宇在屋里大喊了一声：“我想吐。”牧野急忙拎了垃圾桶进去，李晓也住了口跟进去。看着牧浩宇咋啦咋啦地吐出了一大汪的黑水，牧野的脸更难看了。李晓递过去纸，孩子扒干净了脸，又躺下了。牧野拿了垃圾桶去清洗。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晓刚才生过气，尽量的让自己能够温柔一些，轻轻地问孩子。 孩子摇摇头，李晓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还是不烫，就给孩子盖好被子，带上门出来。正好看见牧野洗了垃圾桶出来，就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刚吐了，等他睡一会儿看有不有好转。”两个人怕吵着孩子，声音都压得低低的。 谁知老太君看到他们俩小声说话，以为是在说他们坏话，就不依了：“牧野”老太君凶巴巴地叫了牧野：“你打电话叫她爸爸过来，好好管管他这女儿。” “我怎么了要我爸来管？”李晓听了这话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我们家的事从来都是我作主，叫我爸也没用。” “打什么电话？”牧野也反对，看了老太君一眼，厌烦地说：“你们要回老家我明天送你们去火车站，要去牧歌那就让她来接。” “不行，”牧老爹听了牧野的话更加来劲，就扭着李晓开撕：“必须得要他爸过来说清楚，他这女儿不管可不行。” “你撒什么疯？”牧野也是气极了，冲着牧老爹招呼着：“消停一下行不行？” “不行，你打电话给他爸。”老太君也在一旁要求。 “一个二个地就知道添乱。”牧野抱怨了一句，不再理他们，转身去拉李晓：“不理他们，我们进去了。” 李晓忍了这么久，又被这样逼着，哪劝得住。她根本不动，牧野又不敢使劲拉，只好挡在她面前。 李晓头一偏，等着两个老的问：“是不是要给我爸打电话。” “必须打，”老太君一点都不含糊，态度强硬得很：“叫他过来。” “好，你别后悔。”李晓一字一句的咬牙说完，拿起电话就拨了。牧野见状急忙去拦，可是电话已经拨出去了。李晓直接按了免提，牧野倒不好抢电话了，只好陪着她坐着。 “喂——”老李接了电话，给人一种梦里梦懵的感觉。 “把，牧野他爸妈叫你过来。”李晓非常生气，冲着电话大声说。 “怎么了？”老李听出来不对劲，还劝李晓：“有话好好说。” “没法子好好说，两个老的吵闹了一天了，”李晓把电话故意得对着二老，好让他们听明白：“反正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赶出去。” “他们有什么理由权利赶你出来？”老李一听也是火冒三丈：“他们始终不接纳你，那就算了，你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人家巴不得呢！”李晓回了一句。 “爸，不是这样的。”牧野急忙在旁边解释了一句，伸手来拿电话。李晓手快，早一把把电话抓在了手里，委屈都涌了上来，哭着就说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吵（三） “现在家里这么多人的饭都是我做，我还要上班。”李晓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虽然她极力的努力忍着，可声音还是带着哭腔：“可老头儿还嫌我到家了喊累，老太婆一天到晚除了装病什么都不做，跟个老封君似的……”说到后面，只听得见李晓的哭声。 老太君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跟牧老爹碎碎念：“她又说冤枉话。牧野，你跟他爸说，叫他过来。” 牧野扭头瞪了老太君两眼，又劝李晓：“别说了，让爸睡了。” “爸，”李晓使劲吸吸鼻子，抽泣着说：“老太君非要你过来。” “现在车都没有了，我怎么来啊？”老李回答说，李晓一听心都凉了，但她还是不甘心，就故意地对老李说：“那我只有离了。” “那就离嘛。”老李说。 李晓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窟窿：“那孩子呢？” “又没生出来，打了。” 李晓听着老李这话，眼泪更像是泄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好了，你睡吧。”李晓哭泣着努力说完这一句，挂了电话趴在桌子上“哇哇”地哭起来。 “满意了？”牧野盯着二老问，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他爸也是浑不讲道理，”老太君丝毫没看懂牧野的表情和眼神，还自以为是的在那抱怨：“让他来管女儿，他还叫女儿离婚？” “这不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吗？”牧野对着老太君吼了起来：“我再也不管你们了，你们自己商量，明天你们就走。”牧野说完去扶李晓。可李晓只顾着哭，牧野又不敢用力，就呆呆地看着她哭，一会儿自己也流下了泪。 李晓并没想过离婚，只是故意说给二老听的，她没想到老李连劝都不劝，也没打算为她出头，而是直接叫她离婚还舍了肚子里的宝宝，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老爸的冷漠，还是觉得跟伤心！ 而老太君看着他们两哭着，并没有一丝的愧疚和心疼，还在那不停地数落。“你把嘴闭上行不行？要走门就在那里，不走就闭嘴。”牧野发火了，对着老太君再次吼了。 “走，我们这就走。”牧老爹一下串起来，去到屋里把衣柜弄得“哐当”直响，一会儿这里“当”的一声，一会儿那又“哐”的一声，老太君赶忙跟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听到老太君在劝牧老爹：“你着什么急啊？要走也是明天走啊。现在车逗没有了，怎么走！” “没车了我们坐出租车去车站，”牧老爹嗓门特别的大，虽然是在屋里说话，外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在车站睡一晚就是了。走，收好东西就走。” 就听见牧老爹翻箱倒柜的在倒腾，老太君还在吱吱呀呀的劝着，全是说的河南话。李晓断断续续地听出来“……就放没这么个儿……孤寡老人……”就听见两个老的闹着聊着，别看牧老爹年岁大，可体力精神异常的好，直到李晓牧野回房间了，还能零碎的听到两个人吱吱呀呀的说话声。 李晓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又不想理睬牧野，又想找个人发泄对老李的不满，沉默着躺了半天，给周莲去了个电话，牧野还在旁边劝她：“这么晚了，别再打电话了。别人都睡了。” 李晓哪里会挺牧野的劝，等到周莲一接电话，就把今晚的事情给它说了一通，把老李的话也一字不差地说了。周莲一听就怒了激动了，张口就把老李一通骂：“老汉是癫的，姐，你别理他，千万别听他的，他是老糊涂了要么就是酒个癫了。”接着又劝李晓：“哥哥那么好的人，不要说离婚，只要他爹妈不参合，你们一家子过得很愉快的。而且姐，不要提不要宝宝了，宝宝在肚子里会有知觉的，他回不高兴的。” 听到这里，李晓眼泪又出来了，又跟周莲投诉：“爸爸不止一次地跟我说，不要对牧浩宇那么好，说他长大了不会认我。但是我觉得他现在既然肯叫我一声妈，我就该对他好。” “不要理老汉，”周莲劝着她：“你就当老汉说的是酒话，张都不要张他（重庆话，就是不理睬的意思）。” “你哥哥让他爹妈回去，省得隔三差五的吵架。”李晓抽噎着对着电话说。“我又担心宝宝生下来了没人带，现在牧浩宇又要读书，还想着存钱买房子，我不敢辞职，辞了害怕你哥哥一个人的工资不够用。”李晓说着声音更加的更咽了：“我又怕因为宝宝的到来降低牧浩宇的生活质量，那样子他肯定会怨我的。” “放心，姐姐，到时随便啷个都喊妈来给你带人。”周莲说得很肯定：“姐，你还是要上班，不然像老家隔壁那大嫂，生了二宝后，大的那个就常常吵架，一吵架就怪她生二胎。” “可是我现在就是怕啊，”李晓收住了哭声，但是声音还是有一丝沙哑：“妈在城里带孩子不行啊！” “怎么不行？能行的，”周莲应该是在安慰着她：“你不是还有产假吗？你多教教妈。” 李晓没说话，只是叹息了一声。“反正孩子要留着，”周莲很坚定地说：“这才是你亲生的。姐，实在不行影响了牧浩宇也只有影响了，大不了你不上班自己带。”李晓听了就明白了这才是周莲的实话，刚才那些都是虚头巴脑地安慰她的。只听周莲又说了：“没钱了就借钱用。” “去哪儿借？”李晓从内心深处对亲人深深地失望了，淡淡地说。 “找我们借啊。”周莲说得很大方。可是李晓知道都是假的，“睡了吧。”李晓说完，无比失落地挂掉了电话。 这一刻，除了失望，李晓还有恨。恨老李偏心，老太君和牧老爹狠心。别人家的老人都是想方设法地在帮助自己的孩子，可为什么这几个老人就如此的自私？这一刻，李晓觉得自己还不如是孤儿的好，起码不会有这么多的失望。 “早点睡吧。”牧野看她挂了电话，就关上了灯。隐隐约约还听见隔壁房间二老隐隐的说话声。刚才的电话牧野是听了个透的，他说：“宝宝肯定要留着，实在不行到时你就在家带孩子，周末和晚上我可以出去兼个职。” “那样你太累了。”虽然屋里黑漆漆的，但是李晓还是睁着眼睛回答了牧野。 “睡吧，都折腾一晚上了。”牧野说：“你不累宝宝都累了，当心宝宝怪你。” “你去看下牧浩宇怎么样了？”李晓静下来突然就想起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吵（四） “已经睡着了。”牧野说：“明天早上再看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嗯。”李晓听了，答应一声就不再说话，准备睡觉了。可是哪里睡得着呢？闭着眼又迷糊了好久，才浅浅的睡着了。没多久就醒了，她抓过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五点多钟了，悄悄地起来到牧浩宇的房间，看着孩子睡得很香，就回到房间拿了枕头靠着，好不容易等到闹钟响了，她推醒了牧野：“起床了，去叫孩子。”然后自己就起来做早饭。路过两老的房间，里面静悄悄的，看来还在睡着。 李晓做好了早餐，看到牧野跟牧浩宇还没过来，就打算过去看看。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看见孩子正在漱口，就说了句：“快点，汤圆都煮好了。”说完她就进房间换衣服了，正好遇见牧野换了衣服出来。 牧浩宇往饭桌上一坐，并没端碗。牧野自己拿了一碗吃着。“怎么不吃？”李晓以为孩子不听话，语气里带着责备的意思。 “我吃不下。”牧浩宇看了看李晓，依旧没什么精神，神情都焉焉的：“肚子疼。” “你自己慢慢吃，”牧野对李晓说：“吃完慢慢地去公司，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那我一起吧！检查交费都得排队，我可以看着孩子。”李晓说着三两口就往嘴里塞着咽。 “行，那你吃完了带他下来，我去把车开出来。”牧野说着就先走了，李晓急急忙忙地把剩下几口吃了下去，就带着牧浩宇下楼，果然牧野已经等着了。 来到医院挂了号就等着医生上班，排队看了医生又排队做了检查，拿着结果找医生，诊断为“急性胃炎”。李晓多嘴问了句：“医生，这个病是什么引起的啊？”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医生一边开单子回答：“感染细菌引起的。不严重，吃了药就会好的。”说着递过来单子，牧野接过来，谢了医生，就带着孩子往外走，还得去排队缴费才能取药。 李晓陪着牧浩宇坐着等，孩子难受得紧，趴在椅子上。一会儿牧野取了药过来，回到车上就着开水给孩子吃了药，孩子就在后排座椅上躺着。 “我给老师请了假，你把我们送到轻轨站，我带孩子回去休息吧。”李晓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牧野说。 “你不上班了？”牧野问。 “我刚给刘姐说了，今天请天假。”李晓又看了看孩子，孩子貌似睡了，又催牧野：“走吧！” “那我还是把你们送回去再去上班，”牧野说着发动了车子：“这时候正是上班高峰期，他焉啾啾的，你们俩坐轻轨太难受。你帮我给老板发个消息，就说我晚点去。” “嗯。”李晓想想也是，自己这状态带着孩子去挤轻轨，难度可不是一点点。就拿起牧野的手机，帮他给老板发了请假的微信。 刚走了没多远，牧歌就打来电话了，牧野示意李晓不要接，结果牧歌一直打，让人心烦。李晓怕吵着孩子，就接了，果然是牧歌兴师问罪的：“你们又怎么妈他们了吗？妈打电话让我去接他们，我要上班怎么去嘛？” 李晓一听牧歌这话就不舒服了，但是她不想跟牧歌掰扯，也不回答牧歌的话，只说了句：“我们刚从医院出来。” “牧浩宇现在怎么样了？”牧歌听了就问了一句。 李晓一听就懂了，看来事情的前因后果她都是知道的，那刚才那样子说就纯粹是拉偏架了，所以李晓更加的瞧不上牧歌，连是非观念都没有。于是李晓打算说道两句：“肚子疼，刚检查了说是急性胃炎，医生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你还是劝着点妈，黑漆漆的糊锅巴水怎么能逼着孩子吃呢？” “那就这样吧，让牧浩宇好好休息吧。”牧歌就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哼哼——”李晓拿着电话冷笑一声，对牧野说：“你看，我就说柿子捡软的捏吧！牧歌一开始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会是我接电话。你看，我给她怼回去，她也无话可说了吧。真的，很多时候对他们就不能太好了。” “我是想都是一家人，”牧野叹息着说：“而且我妈他们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牧歌又不是亲生的，我不想闹太僵，不然怎么相处。”看着李晓撇了撇嘴角，牧野知道她是不喜欢听自己这话，想了想才又说起来：“如果当年哥没走，那我肯定不会这么让着妈他们。大不了让他们回老家，可是现在他们回去又怎么办？还得给他们生活费，还不如让他们带孩子，你上着班，大家日子都好过一点。” “你还在这样想？”李晓发现牧野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竟然还对两个老的抱有幻想，就直接打击他了：“你没听到昨晚他们怎么说的，就当没你这个儿了。” “老的嘛，那只是一时气话。”牧野努力地想为二老开脱。 “可是你看他们把牧浩宇弄得这样子，你就不心疼？”李晓说着都来气：“要真的这样带小宝宝，奶娃又不会说话，那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李晓简直不敢想象。 “用他们的话说，他们自己的孙子，难道还会害他不成？”牧野继续的替二老说着话：“他们也是好心，只是用错了方法……” 李晓没再理睬牧野，只是把头偏向了一旁，朝着窗外闭上了眼睛假寐。牧野见了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心里就如煮开了一只青蛙在乱蹦，七上八下的焦灼得厉害。李晓的心情他能理解，可两个老的该怎么安置呢？老太君早就表示不愿回老家，可昨晚上大家都把话给说死了，现在自己该怎么来圆？而且听牧歌的意思，她也是不能接手二老的，这下可怎么办？一会儿到家了，可怎么相处？ 李晓还好，她即使不高兴也不会主动挑事，大不了就是不理睬二老。牧野现在担心的就是一会儿他们回去了，老太君那张闲不住的嘴会东说西说的，这可怎么办？牧野越想越觉得为难，干脆把车拐进路边停着，下车给牧歌打了个电话。 也许是被李晓说了两句，牧歌没有刚才那么冲了，但她还是觉得牧野和李晓不该埋怨二老，牧野懒得跟她计较，就问她：“现在妈他们怎么办？你还是过来把他们接过去吧？不然我怕万一妈闹起来不知怎么收场？” “怎么可能？”牧歌急了：“我这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 第一百二十章 吵架后续 “那你说怎么办？”牧野也生气了，急得吼了起来：“你总觉得是爹妈受了委屈，让你接过去你又不愿意？让你劝劝你也觉得他们没错？那我就活该受罪？不管就都不管吧，以后你就别再说他们委屈这种话。”牧野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每次跟牧歌商量二老的事情，都是一肚子的气。牧歌总说他们对二老不好，可是谁摊上这么样子的事能顺着老的？牧野平息了怒气，才回到车子上发动了车，牧浩宇还睡着，李晓也没睁眼。在忐忑中，牧野把车开到了楼下，李晓让他别上去了，直接去公司。可牧野放心不下，坚持把他们送上楼。 开门的时候，牧野把钥匙伸进锁孔，发现门“咔嚓”一声就开了，心里就想，门没反锁，那两个老的肯定还在家里。这么一来，心里惶恐极了。可他们进门一看，客厅没人，他心里又稍微的松了松。他朝二老房间一看，关着门估计是在里面呢。就轻轻地换了鞋，让牧浩宇回了房间。李晓看着牧野蹑手蹑脚地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没说什么，自己也轻轻地回了房间。 接着，牧野推开门进来，轻轻地说：“我上班去了，等下牧浩宇起来给他吃点稀饭，先不要给他吃肉食，胃受不住。” “知道了，”李晓看着他处处小心的样子，有些不耐烦：“我又不是傻子。” “那你也睡一会儿。”牧野傻傻的一笑，拉上了门走了。李晓昨晚确实没睡好，看着才十点多钟，也就躺下睡了。 “哐——”“嗙——”李晓被一阵声音惊醒，她凝神一听，客厅来自隔壁和厨房，应该是两个老人在做什么。她就静静地等着，等外面安静了才出去看，老人的房间已经搬空了，连被子枕头都带走了，本来李晓还是有点愧疚，这一下只剩下了愤怒，难以言表的愤怒。 她回屋拿起手机，拨通了牧野的电话，牧野刚接，她就一股脑地诉说：“妈他们走了，东西都收走了，被子枕头都带走了，这什么意思嘛？真的是！要是家具他们搬得动，可能家都要搬空哦！” “嗯。”牧野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她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 李晓心里气愤极了，没想到两个老的会这样做？生了半天闷气，她去淘米熬上了稀饭。 晚上牧野下班回来，直接去到老人房间看了，果然搬的空空的，被子枕头都没了，只剩下床和褥子。他不甘心，又打开衣柜看了，还爬着梯子打开顶柜看了，都是空空如也。牧野不知道是不相信这样的事实还是伤心失望愧疚？他就那样愣愣地坐在床沿上。 李晓再客厅等了许久没见他出来，就去到屋门口看动静，看见牧野那样愣愣地坐着。李晓说了：“你以为我骗你？现在信了吧！” 牧野这才抬起头来，很是失望地说：“我没想到妈他们做得这么绝！” “早跟你说了，他们的性情太古怪了，你不信，总以为是我看不惯他们，”李晓心里也不舒坦，又数落起牧野：“现在信了吧？真的，他们做的这些事，有几个人做得出来？” 事到如今牧野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对于二老，他总想着尽一份心，结果换不回两个老人对他这个家的一点点怜悯，他也是彻底地伤心了，于是就对李晓说：“再也不让他们来了。唉呵——”牧野叹了口气缓了缓说：“牧浩宇呢？” “中午吃完饭就好了，出去玩了。”李晓看着门框说：“牧野，真的你不能再一听到妈说软话就心软了，你看，这稍不如他们的意，闹腾成了什么样子？” “好了，我知道了。我去炒菜。”牧野拍拍李晓的肩膀说。 “我炒菜吧！”李晓跟在牧野后面说：“你去把牧浩宇叫回来吃饭！” “爷爷婆婆走了还好些，”饭桌上，牧浩宇听着他们两的谈话突然插了句嘴：“婆婆太懒了。听到你们吵架我都烦死了。” 李晓对着牧野一挑眉说：“看嘛，娃儿都看得明白的事，你还不信？” “吃你的饭。”牧野对着牧浩宇训了一句：“大人的事你少管。” “哼！”牧浩宇对着他老爸抽了一声，扁着嘴说：“看嘛，奈不何各人的妈就来奈何我。”那稚气的脸上故意扮出来的成熟的委屈，瞬间点燃了李晓牧野的笑点，二人不约而同地都笑了。 吃完饭，牧野洗碗去了。李晓跟小婧聊了起来，小婧也被牧野父母的做法给惊呆了，直言这样子的话早走了也好。 李晓说起了自己的担忧：“就怕宝宝生下来没人带？不然就只有自己辞职了。” 小婧微信回的飞快：“不能辞职，伸手找人要钱的日子不好过。到时你可以请人带啊。” 李晓：“请人带好贵啊，现在月嫂育儿嫂的工资高的吓人，而且把孩子交给外人带，怎么放心呢？” 小婧一点不跟她客气，说话直指她的现状：“牧浩宇给他亲爷爷奶奶带了，对他好吗？你敢把小的给这两个老的带吗？” 李晓弱弱地回了一句：“是不敢。可是保姆贵。” 小婧给出了主意：“只请人带白天，反正你是朝九晚五的，下班回来就自己带，这不贵，应该1000多都可以了。” 听起来这个价位还是可以的，但是李晓觉得还是不放心，结果小婧就说了：“你可以在家里装摄像头啊，你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孩子的情况。” 李晓觉得这个事情还是不敢轻易苟同，于是就转移了话题，转而问起小婧的近况：“你家宝宝还是你妈在带吗？” 提起奶奶带孩子，小婧也是一肚子的气：“是啊。奶奶说跟我住一起，又出钱又出力，还看人脸色受了气。当初我还没出月子就走了，现在每个月给我们补贴2000，说是给的带孙子的钱。” 李晓听了简直是羡慕嫉妒到了极点：“你那婆子妈也算是可以的了，至少人家还是出了钱的。” 小婧也是感慨：“虽然相处得不愉快，但是孩子奶奶在的时候，生活费是奶奶出的，说实话，再怎么着一个月一家人也要吃1000块吧？” 李晓真是由衷的羡慕：“其实你真的是幸福的了，婆子妈出钱，娘家妈带孩子，你和武卫还可以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小婧安慰李晓：“你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自然有办法的。现在就要少操心，不然影响宝宝的性格，要开开心心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宝宝 “嗯，好的。”结束了跟小婧的聊天，李晓跟牧野抱怨起来：“人家武卫他妈虽说不喜欢小婧，可人家小婧一怀孕，就大老远地跑过来洗衣做饭照顾她。现在虽然她不带孙子，可是别人每个月给小婧他们2000。你看看我们家的老的，我们还给他们零花钱，他们一天到晚还这不是那不是的。”牧野收拾好了厨房，擦干净了手出来，李晓跟着回到客厅，还不服气地念叨着：“有时候吧，就是你对他们太好了。像人家小婧他们，还是有看不顺眼，拌嘴的时候，但是人家武卫吧，他妈做得不对的时候就会说他妈。你总是对妈客客气气的，这就助长了妈的气焰，你看她是不是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 “好了，”牧野打断了李晓：“反正他们走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对于爹妈，牧野也是生气的，但就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听了李晓这番话，对比别人家父母对子女巴心巴肝地付出，牧野除了羡慕就只剩下埋怨了。经过这么多次的努力，牧野对爹妈那颗孝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慢慢地淡了。 自从二老走后，李晓反而觉得日子过得轻松了不少。至于二老去了哪里，李晓也没去问，牧野也没多说。转眼就到了做四维彩超的日子了，李晓头天就请了假，牧野送她去了医院。由于是提前预约好了的，所以这次她还好不用排队了，直接就去检查室了。 检查室是一个单间，床对面的墙上有一台大的显示器。当她躺到床上，负责检查医生做好了准备工作，提醒她：“仔细看大屏幕。”随着医生的操作，胎宝宝的影像清晰地显示在了大屏幕上。李晓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是给自己看的，就该把眼睛带来，好看个清楚。可这会儿后悔也没有，她只好努力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尽量多看清楚一点。 “这是孩子的脚，脚趾头都长齐了的。”随着医生的操作，影像画面又转了转，只听医生又说了：“这是另一只脚，也长得非常好。”接着就是宝宝小小的腿，屁股，手手，头。每到一个部位，医生都有详细的解释。 “能不能看到脸啊？”看着宝宝发育得好，李晓很是高兴，就问了医生自己非常关心的问题。 “这要看宝宝配不配合了。”医生笑着说，“真调皮，”医生接着说：“你看，宝宝转过身子了，你出去走一走，运动运动，等宝宝转过身子再来，爬两圈楼梯都可以，但是注意不要剧烈运动哦。” “好的。”李晓等着医生撤了仪器，起身来到外面，不停地溜达溜达。“要不要给医生个红包呢？”李晓在心里犹豫着，昨天听石姐和刘姐说，给医生包200的红包，就可以告诉你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李晓边走着边想着，然而并没有结果。她就给牧野打了个电话，问问牧野的想法，结果牧野却说：“算了吧，不管是儿是女，反正我们都要要的。” 约莫半个小时后，李晓又回到检查室，这次很顺利，“宝宝在吃手指呢，”医生笑着说，李晓凝神看着，只听医生“哈哈”一声笑了：“你这宝宝太聪明了，你看，刚说他他还笑了。”李晓也开心地笑了，作为母亲，都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奖。检查完了，李晓拿着报告回了办公室。 “怎么样啊？”王媛满怀好奇地问。 “很神奇，”李晓满心欢喜地说：“医生在一旁做b超，正对着你就是一个大屏幕，宝宝在肚子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么神奇？”王媛一听也是被惊到了。接着李晓又把报告给她看，王媛接过晃眼一瞧就感叹了：“现在科技真是太发达了，”然后细看了又说：“你们宝宝生出来肯定漂亮。” 李晓听了心里高兴极了，可面上还装得很淡定，谦虚地说：“这么点小，你哪看得出来？这话说得太假了吧？” “不是的啊，”王媛认真地指着报告上的图片说：“你看，眼睛这么大，鼻梁又高，等长开绝对好看。” “承你吉言，”李晓灿烂地笑着说：“我就希望孩子长得好看。”正说着，石姐进来了，见她们俩笑的这么热闹，就问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王媛递过去李晓的检查报告，笑笑说：“你看，小李的宝宝。” 石姐也是大吃一惊：“现在这么先进？这么小都可以看得这么清楚？”恰好刘姐进来，也凑在一起看，纷纷感叹科技的强悍，也都说这个宝宝肯定长得好看，这让李晓安心不少。 听李晓讲了做检查的过程，石姐好奇心起来了：“李晓，医生没让你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没呢！”李晓说得还是有些遗憾的：“医生贼得很，镜头从腿腿那里一晃就过了，然后就给我看了屁股，关键部位就是不给看。” “你自己懂不起噻，”石姐瞬间对她有了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要给医生红包噻。” “牧野不让，”李晓说：“他说反正不管男孩女孩都是要生下来的，没得必要。” “你这个样儿肯定是个儿。”石姐一本正经地说，还举出实证：“你现在的反应跟当年我怀小刘时一模一样。” “不得哦。”李晓觉得这跟自己预期的有很大差异。 “我觉得小李肚子里肯定是个女宝宝。”王媛也在一边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都说女打扮妈妈。你看，小李怀孕过后漂亮好多哟！” “就是，”李晓用眼神给王媛点了个赞：“绝对是女。” “绝对是儿，”石姐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你看李晓这个样儿，都说上怀是儿，下怀是女。” 这就说得专业了点，李晓王媛都没经验，也没得话来反驳了。刘姐在一旁出声了：“莫想这么多。小李，牧野说得对，管他是儿是女，好生养着，生下来好生带着，反正都是自己的孩子。” “不信，我们来打个赌……”石姐还是不放弃，大家会心一笑，各自坐回位置上忙自己的事。 李晓的心却静不下来，一是还沉浸在看到了宝宝的喜悦中，二呢还是在猜测宝宝的性别。因为已经有了牧浩宇，她和牧野都盼着是个女儿，也一直在为迎接女儿的到来而准备着，而且李晓还想了一大堆女孩的名字。所以听了石姐的一番分析，李晓再一一对比了，觉得依着石姐的证据来看，很有可能是男宝宝，李晓就有些忐忑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惊异 宝宝在肚子里快乐的成长，而牧浩宇又迎来了期末考试。孩子确实很棒，又考了两个一百分。没了老人的折腾，李晓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惬意！ 然而，在一个周末，这样平静的生活被一个电话给打破了。当天牧野加班去了，牧浩宇在写作业。李晓本来正在午睡，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接听了，只听牧野焦急地说：“听说江波出事了，你打个电话问问牧歌，要不要帮忙。” “什么事？”李晓还是迷糊着。 “听说江波要被判刑，你快点问问牧歌怎么回事，”牧野语气里都特别的急躁：“然后找二叔问问看，能不能找点关系。” “江边犯了什么事？”李晓陡地清醒了，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提醒牧野：“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我不知道啊！”牧野快速地说：“只是妈刚才打电话来说，江波他爸托老杜找关系，老杜透出来的。具体的妈也不知道，你赶快问问牧歌。” “哦，好。”李晓答应了，挂了牧野的电话就给牧歌拨了过去。 “喂，牧歌啊。”李晓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喂——”牧歌的声音倒也平常，完全没有波动，一点都看不出是遇到了大事的样子。 “听说江波出事了，需要帮忙吗？”李晓小心地问出了口：“我叔叔有战友在公安局，要不要找找关系？” “不用了。”牧歌一口就回绝了，也不再说其他的，也没有一点伤心焦虑的感觉，整的李晓特别的尴尬。 “那需要帮忙随时打电话，”李晓还是小心地告诉牧歌：“我们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嗯，好。”牧歌回答得很直接，反而让李晓找不到话说了，于是乎就只好挂了电话。 李晓又给牧野去了电话，说了和牧歌沟通的过程，临了说：“牧歌什么都不说，想帮也帮不了。我又不敢直接问，要不你让妈问清楚了来。” “好吧。我这就给妈打电话。”牧野说。没两分钟，牧野就回电话了：“妈说她早就问过了，但是当她提起的时候，牧歌就发火让她别管。说是牧歌被江边给气着了。” “既然这样，那干嘛还让我去问？”李晓不满地砸着嘴：“人家又不领情。” “等我回来再说。” 晚上牧野回来，说起江波这个事情：“妈还是听到老杜在邻居里面讲，邻居里有个阿姨是妈妹妹的朋友，然后告诉了小姨，小姨又告诉的妈。” “我也是服了你们家了，”李晓听了牧野的话，忍不住鄙夷地说：“这么大个事，自家人瞒着，外人传的满天飞，有意思吗？” “是啊。”牧野对李晓的话表示了深深的赞同：“妈也是这么说，牧歌竟然连她都没讲。不过也不能怪她，可能是江家瞒着她。后来我问了牧歌，到现在为止，江波到底犯的什么事，多大个事，她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李晓直觉就觉得这样子太过荒谬：“牧歌是江波的配偶，江波出了事，警方肯定是通知她的啊。” “这就不知道了。”牧野说：“也许是牧歌怕丢了面子吧。”他顿了顿，又对李晓说：“反正我们都问过了，她不愿意让我们帮忙，那就算了，我们的心尽到了。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那牧歌有没打算离婚？”李晓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 “不知道。”牧野拉过被子盖上：“我不好问。” “是的。”李晓叮嘱牧野：“这样子的话让妈去说，你可千万别问，不然又得罪她。不过，像江波这种人，牧歌其实早就该离了。” 牧野给李晓掖了掖被角，说：“迟早会离的吧，江波太不争气了。睡吧，天冷。” “我觉得吧还是要给妈说一下，”李晓并没有睡意，躺着对牧野说：“劝劝牧歌，还是离了的好。像江波那脾气，犯事是迟早的事。” “算了，他们的事我们还是少参言的好。”牧野说：“你难道没发现，牧歌现在也很固执，说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而且还很小气。” “真的是也。”李晓细想一下，果真如此。牧歌现在越来越像江家人了，话少定了是什么就必须是什么，听不进旁人的意见，多说两句还会惹得她发火。“真的是受了家庭影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李晓说，可是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几句：“毕竟都是一家人，还是找机会劝劝妈，让妈劝劝牧歌，总得为自己打算。服过刑的人就是出来后档案上都是有记录的，不说别的，就是好的单位都不会要。” “这个道理都知道啊。”牧野明白李晓是番好心，可看牧歌的样子不一定会领情：“缓一阵再说吧。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妈他们在哪儿呢？”时隔多日，李晓牧野一直都没谈起过。趁着今天说起，她就问问。 “回老家了。”牧野说起来有些低落：“在牧歌那呆了几天，爹觉得在别人家住着不舒服，就回去了。” “哦。”李晓答应了一声：“妈不是不想回老家吗？” “她是不想回去啊，”牧野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声音越来越低：“可是有什么办法？” 李晓听了也没话可说，于是就沉默了下来，不一会儿就都睡了。 牧浩宇一放寒假，新年就快了。转眼就到了公司的团年饭，因为今年效益好，公司打算邀请厂部全体员工都参加，所以团年饭就设在了厂部附近的饭点。按例统计人数的时候，李晓说不参加了。 石姐还热情地邀请李晓：“去嘛，让你们家牧野开车去，带上牧浩宇一起。” “算了，我现在去也不是很方便。”李晓的宝宝已经七个月了，肚子明显的打了起来，她现在也是很谨慎的，人多拥挤的地方绝对不去，再加上等团年饭结束肯定又很晚了，所以她很坚定地推辞了：“明年我一定去，你们吃好就是。” 王媛也觉得遗憾，她和李晓差不多时间进的公司，年年团年都坐一起，今年李晓不参加了，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呢！不过看着李晓满脸洋溢着的幸福，也是由衷地为她高兴。 由于李晓不参加团年饭，所以在领了年终奖之后，她就提前休假，准备过年了。其实年年过年对牧野一家来说都是冷清的，因为看着别人家团团圆圆，而他们却无处可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又来？ 老太君打来电话说是让他们回去过年，被牧野一口给回绝了，李晓现在不太适合长途跋涉了。老太君一再叮咛牧野，多照顾照顾牧歌。李晓听到他们的电话，在旁边嘴一撇：“人家理都不理你，照顾什么啊？”牧野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出声，在电话里跟老太君说：“牧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江波这个事她自己得有个态度才行啊。” “她不让我管，”老太君说：“我一提江波，她就发火，不让说了。要不你和李晓找机会劝劝她。我和你爹的意思，也是劝她离了。你大姨说的，现在单身的男的有的是，小歌离了好找得很。” “你她都不说，她还会跟我们说吗？”牧野说：“过段时间再说吧。” “对了，你跟李晓商量一下。”李晓听到老太君这么一说，心想又有什么幺蛾子要扯到我身上？立马竖起耳朵专心地听着，只听老太君说：“我们商量好了，在家也是闲着，还是来给你们带人吧，你跟她商量一下，看我们什么时候过来？” 李晓听了一抹冷笑就浮上了脸，也不压低声音，直接就说了：“还没折腾够啊？还要怎么折腾？” 老太君很清晰的听到了，问牧野：“你开的免提啊？” “嗯。”牧野也没料到老太君会提这事，毕竟他们回去也没多久啊，此刻就尴尬了。 李晓借机发着怨气，把老太君他们当初说的话提溜了出来：“来了就各种歪酸吵架，不是说当没有这个儿吗？才多久啊，就不怕我给气受了？我脾气又不好，说话又难听……” 老太君听不下去，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牧野讨好地对李晓说：“你刚那话说过了，不管怎样，妈他们也是好心。” “我不傻！”李晓说着都来气，对着牧野就怼了过去：“肯定是妈回去了又觉得河南冷，想来重庆过冬。她自己都说的在重庆过冬暖和，别把我当傻子。现在说得好听，过来带人。等过完年，天暖和了，一不如意就又走了。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李晓说着拍了拍牧野的脸：“你是还没闹够呢还是现在日子过得太舒心呢？” “我又没答应他们现在过来，你激动什么？”牧野反握住李晓的手说。 “你也没拒绝啊！”李晓瞪着眼睛说，可能是情绪激动了，突然感觉宝宝在肚子里踹了一脚。李晓立刻高兴地拍着肚子说：“妈妈错了，宝宝，妈妈不大声了哦。”说完对着牧野挤了挤眼。 “你别激动，看看，宝宝都嫌你。”牧野看着李晓的举动，就知道是宝宝在肚子里活动了。现在月份大了，经常能感觉到宝宝的运动，是个调皮好动的宝贝哦！所以听着李晓安慰宝宝，牧野也跟着打趣她，顺便谈谈老太君：“如果妈他们真要来带人，我觉得还是可以，毕竟比请外人强，是不？”见李晓没有反应，牧野知道她没生气，就继续说：“你想，现在网上报道出来的黑心保姆那么多，你敢把孩子交给外人来带啊？妈他们再怎么不好，总不会故意的害孩子吧？是不是？”牧野停了停，看着李晓依然没反应，就接着说：“虽然现在公租房房租一个月只有几百块，但是我们还有车子的费用，宝宝的奶粉，还有尿不湿，开支可不小呢！我是觉得两个人上班比较好。你说呢？就算妈她再歪酸，给她一千零花怎么着也够了，我们再怎么一年下来也能剩下几万块钱，是不？” “不想说话，睡觉。”李晓拉过被子就闭上了眼睛，牧野见状只好关了灯跟着睡了。接下来的日子就准备过年了，大年二十八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聚会，吃了个团年饭，就自己呆在家里了。 过完年就是牧浩宇的生日，牧野带孩子去游乐园玩了一天，也代表新年过完了，就等着上班了。 新年开工伊始，老板就传达了一个大新闻：公司股权变更，有一位大股东加入进来，所以要扩大规模，把工厂搬到一个设有医药工业园区的区里，公司也随之迁移。让大家做好准备。这个消息对大家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除了王媛，所有员工都是在城区安家的，去郊区上班，太不现实了。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惶恐，闹不清老刘是真的要搬厂呢还是借口辞掉这批老员工。 李晓是最担忧的。虽说她现在在孕期，公司不可能辞退她，可一来牧浩宇还小，二来正如牧野所说，宝宝一落地就各处等着用钱，那么等她休完产假，一样的面临着换工作的境地。难，真的是难。晚上回到家，见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牧野就问了：“发生什么大事了。” “老刘说要搬厂。”李晓愁眉不展地说。 “这有什么？”牧野听了就不明白了：“搬就搬呗，你们又不是没搬过？” “就是，”牧浩宇也在旁边搭讪：“又不是天塌了，妈妈都不高兴一整天了。” “一边呆着去。”李晓“呲”了孩子一声，又对牧野解释说：“这次是搬到郊区了，公司也要搬过去，这不就明摆着不要我们老员工了吗？” “你怕是不至于哟？”牧野想了一下说：“你一个人负责这么多事，又都处理得很好，老刘怕是不得辞退你的。” “这就是他高明噻。”李晓说：“即使让我们去新厂上班，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可能早上五六点就走，晚上八九点才回来噻？别的都不说，真这样牧浩宇啷个办？” “实在不行，就让妈他们过来了。”牧野趁机又提起老太君这个事，看来他对两个老的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所以才不遗余力地给李晓做思想工作：“他们就不要管事，就只管给牧浩宇做饭，看着二娃。你回来也轻松些，是不？” “啷个了嘛？”李晓斜眼看着牧野：“妈又打电话了吗？” “妈放心不下牧歌，想过来看看情况。”牧野不敢正面看李晓，显得有些心虚。 “那去看噻！”李晓不在乎地笑着说：“牧歌的事我又管不了，他们自己定就是了，你给我说什么？” 牧野“呵呵”地笑了两声：“妈意思是先端一下，看江家的态度，所以想先不去江家。”李晓就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说话。牧野又笑着不好意思地说：“所以妈他们先来我们这住两天。” “那就不要说是来带人。”李晓冷“哼”了一声说：“听着就恶心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补习 “老婆，那你同意妈他们过来了？”牧野听出李晓已经松了口，于是再小心翼翼地求证一下。 “我同不同意有用吗？”李晓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牧野立马识相地不再提这个话题。 他拿起手机走到屋里给老太君打了个电话：“妈，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呢？” “过完春运吧，春运期间太挤了。”老太君听到牧野这么问，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只要提了要求，他还都是要满足的，这么一想着就又开始摆谱了：“你给李晓说一下，你爹听不惯她说我，告诉她在家里少说话，免得惹你爹发火，大家都不高兴。” 牧野一听这话心里叫苦不迭：你道人家是求着你来啊？还是认为您二老是得有多大的架子？牧野此刻就有了巴不得他们不来了的想法，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礼貌地说了两句：“你们自己安排吧，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老太君一点没听出牧野的勉强，兴高采烈地挂了电话。李晓看着牧野拿着手机灰头土脸地从屋里出来，就明白了，她笑着对牧野说：“早跟你说过了，不要两边骗，到时里外都不是人。” 牧野正懊恼着，又下子被李晓给说中了，不由得对她信服起来，可是他不能在她面前说老太君的不是啊，只能强装：“哪有骗？又乱说。” “呵呵，”看着牧野的神情，李晓不由得一乐。等他坐了过来，她就盯着他说：“你在妈他们面前总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怎么怎么的”这些不是吗？其实我就是不高兴妈不做事还歪酸，我就是不喜欢爹胡乱护着妈乱发脾气，真的。”李晓说着神色都严肃了起来：“你就应该告诉他们，我现在是真的不喜欢他们，他们该改的就要努力去改，一家人才能和睦相处。你总是顺着他们，瞒着他们，他们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作威作福，然后呢，你又得哄着他们。背了他们又来哄我，还要拼命地在我面前替他们说好话，我都替你累得慌，你自己就不累吗？” 李晓字字句句都说得实在，确实就是这样。牧野总是在二老和她之间协调，总怕他们起矛盾隔了心，总把彼此埋怨的话两边瞒着，自己就像个气筒，吸收着两方的怒气。现在听到李晓这么明白地一说，自己还真觉得委屈，于是就跟李晓开诚布公地说：“既然你都知道我不容易，那就多让着他们一点，就当是体谅我了，行吗？” “打住，”李晓郑重地告诫牧野：“你仔细想想，哪一次吵架是我挑的事儿？这话你自己去给妈说。她消停了这个家自然就安稳了。” “你就顺着妈一点呗？”牧野还是想说服她：“比如说她不做事就算了，就让她闲着。她要喝牛奶，吃零食水果就随便她吃吧，只要顺着她，她高兴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是不？” 听了牧野这番话，李晓就气愤了，她扳着指头算给牧野听：“妈早晚一盒奶，算最便宜的，3块一盒，就6块。上午下午还得有蛋糕饼干垫肚子，就算2块吧。还得加上瓜子花生，水果，不说别的，妈一天的零嘴至少都10块，一个月就小300了，你算算。” 牧野一听还真是，不过一想一个月才300也不多，就说了：“一个月才300，比请人便宜啊。” 李晓看着他“愉快”地笑了：“两个人就是600。他们还得吃穿，再加上水电气，还有零花钱，一个月怎么着也要1000吧？” 牧野不否认，老太君大手大脚花钱他是知道的，只好说：“他们在家看孩子比请保姆放心。” “他们是来带孩子的吗？”李晓反而不生气了，笑眯眯地问了一句：“如果能把孩子带好，我什么都不说了。如果不是呢？” “这妈也说了，带好又是个什么概念？什么样的标准才叫带好？”牧野紧接着问。 “你要这样胡搅蛮缠我懒得理你。”李晓扔下一句。 牧野还一本正经地说：“你说说嘛，我好说给妈他们知道。”李晓没理会他，进屋里抱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转眼牧浩宇就开学了。过完大年，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刘总通知李晓准备变更公司章程，新股东加入进来，一切要按法律程序正轨来走。她问刘总，他们股东之间有没商量好。刘总就说了，反正你按他投资的钱来算股本，相应的文件你自己看着办，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李晓也是服了，跟王媛私下抱怨：“老刘真的是儿戏一般，这样子的文件我怎么看着办？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交到工商去了，这些东西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王媛只是同情地对她笑了笑，说：“这个我确实帮不上你。要不等石姐来了你跟她说说。” 李晓一想，这倒是可以的，于是也就不急了，反正文案都是有的，到时确定了老板们的意见，适当改改就好了。 等李晓接到牧浩宇，也收到了孩子带回来的“家长会”通知。 当第二天李晓按时来到教室，熟络地和各位家长打了招呼，看着她凸起的肚子，大家都祝福她。孙老师也说了：“你坐孩子的位置怕是不太方便，坐我这儿吧。”教室里摆满了课桌，她这大肚子走动确实不太方便，而讲台旁边比较宽阔，老师还是很体贴的。 “没事，我还是坐后面。”李晓可不想坐在老师旁边接受大家的“注目礼”，谢了孙老师，她护着肚子坐到了牧浩宇的位置上。 孙老师简单地讲了几句，就请上了一位同学的家长进行经验分享，这位家长大家都熟悉，是位老师。 “也许大家都不相信，作为一个语文老师，我家的孩子还在外面补习语文。”果然，这位家长的话音一落，大家都满是疑惑的目光。李晓也是同样被惊到了，因为这位家长的孩子那是非常的优秀，次次测验都是一百分，跟牧浩宇一样，也是综合能力特强。 等大家惊叹声平息，这位家长又说了：“上初中了，补习数学，物理，化学，英语的都有，可从来没听说过补习语文，是不是？那么补习语文应该是在什么时候呢？”看着大家又是一脸的茫然，她又顿了顿才接着说：“对，就是小学。因为小学是打基础的，小学学语文就是培养孩子的理解能力，上中学了不管学习那门学科，理解力都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压力 开完会已经五点多了，李晓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下班走了，只剩下牧浩宇一个人在电脑上看电视。 “儿子，你一个人害怕吗？”李晓走到孩子身边轻轻地问。 “不怕，”牧浩宇说得很勇敢，“有什么好怕的？” “作业写完了吗？”李晓走去沙发上坐着，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上，“写完了就拿过来我把字签了。”看着孩子没动，还在那乐呵呵地看电视，李晓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牧浩宇，电视关了。” “哦。”牧浩宇答应一声，慢腾腾地关了电脑，坐在那委屈巴巴地看着李晓：“妈妈，现在我做点什么？” “作业拿过来。”李晓说：“刚就给你说了，也不知道你这耳朵干嘛去了？” “我的耳朵在听话啊。”牧浩宇很认真地回答李晓，弄得她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孩子把作业一本本地拿了出来，整齐地放在李晓面前。李晓一样样地翻开，对照着孩子的联系本检查，还不错，虽然没有她在身边监督，孩子仍然认认真真地完成了作业。 “儿子，”李晓翻着家庭本叫了牧浩宇：“听写是怎么做的？” “姐姐给我听写的。”牧浩宇很是骄傲地说：“而且我还是全对。” “乖，”李晓表扬了孩子：“今天表现真棒，要继续保持！” “爸爸什么时候来？”牧浩宇问，等着李晓把作业签了字，又装回书包里。然后就坐在李晓旁边问：“今天老师表扬我了吗？” “那当然。”李晓在孩子面前总是毫不掩藏别人对他的夸赞，那怕老师只是只说了一句，她也可以联系孩子的方方面面，化成催人奋进地一段话。就像此刻，她就开始了滔滔不绝地赞美：“两位老师都表扬你了，说你字写好了，又聪明，还爱帮老师做事。”临了还很煽情地说：“儿子，你真是妈妈的骄傲！” 牧浩宇听了她的话，小下巴抬得高高的，那神气样就像一只骄傲地小公鸡。 “而且啊，”李晓又接着说了起来：“老师说，像你这样的孩子只学习学校的知识就浪费了你这聪明的小脑袋了。” 牧浩宇不解地问：“那要干什么？” “我们再出去学学奥数啊，阅作。”李晓用肯定的口吻征求孩子的意见：“你看怎么样？” “随便。”牧浩宇说，他还不明白奥数，阅作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不管自己同意还是反对，都没有实际意义，这些都是爸爸妈妈说了算。 等牧野接到他们，李晓又跟牧野说起了这个事。牧野起初觉得没什么必要：“孩子学好学校的功课就可以了，哪用得着出去越啊？也不一定就有效果啊？” “别人都在学，如果他不学，那就会被甩下来的。”李晓说出自己的担忧：“今天开会的家长都会给孩子补。你别看牧浩宇现在成绩还可以，下学期可就四年级了，可不一定还能这么优秀。别人都在学他不出去学，很容易就被甩下一大截。” “不就读个小学嘛，”牧野还是觉得李晓有些小题大做了：“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给孩子那么大压力，至于吗？” “我没有压力。”牧浩宇在后排插了一句。李晓听了得意地冲着牧野笑了。 “周末去找找学校吧。”李晓直接一锤定音了。见牧浩宇自己都表示没有压力，牧野也无话可说了。 于是到了周末，他们就带着牧浩宇去找培训学校了。不得不说，李晓还是很慎重的。她不管人家接待的小妹说得有多好听，直接就要求看教材，一连看了好几家，她都嫌太简单了。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家，人家本期的名额又满了。李晓见状直接就把暑假班的名给报了，还把学费给交了。 牧野还抱怨说：“那么急着报名干什么？现在才刚刚开学，离暑假还早得很呢！” “你没见人家这期的名都报满了？”李晓又鄙视他了：“万一到时晚了又报不上怎么办？反正都要确定了要学，那早报晚报都是要报的，早报早安心。” 公司搬迁的事也提上了日程。公司几个后勤的同事都说刘总找他们谈过话了，问他们愿不愿意去新厂上班？连王媛都一样问过了。李晓真觉得奇了怪了，怎么就单单没问过她呢？ 新股东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天天催着变更股权，石姐看了都觉得烦，说老刘是被人下了药，天天想着扩大扩大，总是被人骗。刘总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跟石姐吵起来。吵完了还说李晓，让她别听石姐的，赶紧的把去工商把变更做了。李晓就问刘总了：“公司搬迁时要去工商做变更，到时一起做不行吗？而且变更股权不是我去就能做的，你们所有股东必须到现场面签。” “这有什么？”刘总觉得这都不是问题：“我叫他们来就是了。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去？明天行不行？” “可以啊！”李晓说，“一会儿我把资料拿给你签字，主要是有几个权限等你拍板看用不用做变更？” “好啊！” 李晓拿着文件给刘总签了字，刚回到办公室，刘总就跟了进来说：“股东们开会决定了，从下个月开始，手机话费和市内交通费都不报销了。” “啊？”李晓接受不了，惊讶得不敢相信。因为办公室里就她经常外出办事，产生的交通费最多。 “那她们出去办事走路去啊？”石姐人好，立刻就为他们打抱不平了。 “他们这样决定的嘛。”刘总坚持着，没有任何解释。 “那明天别个小李又要去帮你们办事，什么费用都不报了，人家还倒贴钱啊？”石姐对刘总也是无语了，李晓看着石姐已经在争取了，就没吭声了，等着看刘总的决定。 “那小李的交通费还是照旧报吧，”刘总想了半天说：“只悄悄地，别让其他人知道。” “你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石姐看似心里窝着火，当着这么多人就冲着刘总嚷嚷了：“管他谁说什么，你才是老板，尽是听别人的。小心到时候一脚把你踢开，公司都成别人的了。” “别个他们还不都是为了公司好，为了把公司做大。”刘总一急，嗓门也大了起来。李晓看了王媛一眼，两人借口找资料，都溜了出来，同时摇了摇头。 第一百二十六章 竞争 “老刘这样一来做着都没意思了。”王媛轻轻地说，装模作样地在文件柜里翻找着。 “估计就是用这方法让我们自己辞职嘛。”李晓在旁边看着，也悄悄地说。 “是不是辞职他就不用给我们补偿哦？”王媛假装找到了，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李晓，同时悄悄地问。 “就是这个。”李晓拿在手上，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还有争执声，和王媛对视一眼，转进了会议室。她们坐在一起，翻开文件似乎再讨论。就听李晓说：“是的噻。你辞职了就是你自己的事，他肯定不得补偿噻。” “好贼哦！”王媛连连感叹。 “我想老刘应该想不到这么多哦！”李晓说着，“确实以刘总的知识面，他哪想得到这么复杂嘛！” “不是还有其他股东吗？”王媛说着，正这时候，就听石姐在叫李晓。 李晓答应一声回到办公室，就听石姐给她交待：“我们先走了，明早我们直接去工商那找你。”交待完拿起包就跟刘总一起走了。他们刚走，刘姐看看时间，也走了。刘姐要上老年大学。 这下办公室里安静了，王媛说：“看来得早点找工作了。” “不急，”李晓说：“还得装修厂房，至少也得半年哦！” “也是哈，搬不搬得成还不一定。就像上次整合还不是不了了之了。”王媛想起上次整合的事，当时也是一个个吓得够呛，结果还是什么事都没有，这样一想也没那么大压力了。 谁知道这次刘总很快就采取了行动。做了变更后就去把厂房的租恁合同签了，还把石总派驻在新厂房那里，负责装修和招聘。 一个月后，厂房那边的办公室就装修好了，石总带了两个女孩子来公司办入职手续。 李晓也震惊了，她管着人事，事先却一点风声都没露。这是要换掉她的节奏啊？她问了两个女孩子的职位，发现正是来接替她和王媛的，不禁乐了，叫过王媛和两个女孩闲聊起来。 石总看他们坐在一起，话还说得好听：“你们交流一下，她们是来给你们打下手的。” 王媛对着李晓做了个无奈的鬼脸，听着李晓给她们介绍公司情况，然后李晓就要求看她们的证书，给王媛打下手的那个女孩掏出来一大堆，毕业证，英语，计算机等等都有。李晓大致一番，递给了王媛，开玩笑地说：“你真么优秀，来我们公司有点屈才哦！”王媛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翻了两下，只听那女孩子说：“我先做着吧，石总说做好了再说。” 王媛听得嘴角又是一扯，还真不谦虚啊。而另一个女孩子半天都没拿出来，对李晓推说没带。 李晓笑笑说：“没关系，你回去后把原件给石总看吧，让他把复印件带给我。”就让她们坐着等石总安排。 李晓和王媛回了办公室，互相看了一眼。李晓说：“现在你可以找工作了，估计我也可以回去休产假了。” “真是没想到，”王媛还在摇着头感慨：“第一刀就是冲着我们两来的。老刘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耶！” 李晓也无声地笑了，说：“那说明我们的岗位重要，提前就找好人来接手了。再说了，人家新员工都是新厂那的人，工资也比我们低，老板干嘛还要用我们呢？管他的呢！趁现在还有时间，想想退路吧，把自己该办的事都办了吧！” 王媛开始了在网上投简历，李晓就想着回去休产假了。她也感叹现实的无奈，没有技术就是这样，随时都会被淘汰。 王媛的那个下手姓孔，都工作那是一个热情。回去第三天就给王媛发了一份计划，全英文的，说是准备的去国外参加展会的资料。王媛看着都头疼，偷偷地问李晓：“老刘他们要去国外参加展会了吗？” 李晓被问得莫名其妙：“我没听说啊。不可能吧，这么大的事，不会不知会我们吧。我去问问。” 恰好刘总还没来，李晓就问了负责销售的另一位副总，这位老总也是被问得一愣，问李晓从哪里来的消息。李晓把情况一说，老总“哈哈”地笑了，解释说：“误会误会。上周我去厂里看情况，那个女孩子来找我，说没事干。我就说让她看看产品资料，自己想想对自己工作的规划，我没想到她想到这一出。你们鼓励鼓励她，资料嘛先不理她。” 李晓进到办公室把情况给王媛一说，两人都乐了。王媛说：“好会挣表现哦！” 李晓想得可不一样：“还好我们公司不是什么大公司。若真是大公司要扩张，像你我这样懒散的，遇上这样积极肯干的，绝对就是被秒杀的命！” “所以，我们还是幸运的。”王媛比较单纯，但还是感受到了深深地压力：“人家都开始上手做事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人了？” “孕妇和哺乳期的妈妈是不能被辞退的。”李晓骄傲地告诉王媛。 看着她那得瑟样，王媛笑着说：“你是国宝，你受保护，我怎么办呢？” “找工作了。”李晓说：“没找好之前，就撞好今天的钟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休产假？”王媛问。 “生之前尽量上班，”李晓靠在椅背上：“坚持到生，留着假生完了在家多带带孩子。” “你婆子妈来给你带吗？”王媛问。 “就为这个发愁呢？”李晓说话的语气都透着浓浓的担忧。 “怎么？”王媛家的小曾父母双亡，她没经历过这样子的心酸。 “婆子妈过年的时候说要来，直到现在都没来。”李晓说起来都觉得心酸：“而且你知道的，我那婆子妈难伺候。想起都烦，我朋友叫我请人带。” “请人带好不放心哦！”王媛直接就接了句。 “就是啊，”李晓脸上的担忧更多了几分：“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烦惨了。” “展会又涨价了。”王媛点开一封邮件说。 “是哦，”李晓想起来了：“你又要出去开展会了哦，”说着还打趣她：“这次带不带你那助手去？” 王媛耸耸肩，摊开手，俏皮地说：“看领导安排了。我这种小虾米，只有听话的份。” 李晓看着她那样子，正想笑，突然看到牧浩宇提着饭盒袋子进来了，就改口叫了：“儿子，回来了啊？”新学期开学后，牧浩宇又大了一岁，李晓就不再去校门口接了，孩子放学了自己回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孩子留下了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在？”牧浩宇问，一边放下书包，走到李晓位置上，拿起李晓的杯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个饱，才心满意足地说：“舒服，今天渴死我了！” 王媛已经起身去了外面大办公室，转了一圈拿了手机说：“外面的人都走了，也没说一声，我去外面守着了。”说着就出去了。 “你的杯子丢了？”李晓盯着牧浩宇问。 “没，”牧浩宇回到位置上，从书包里拿起杯子，举起来给李晓看：“在啊！” “那你说渴死了，怎么不在学校喝水呢？”李晓责备他说：“天天都跟你说要多喝水，就是不听。” “我忙。”牧浩宇不耐烦地回答：“我要辅导作业。我们一个人要带一个成绩差的同学，我分到了可可，他笨死了，一个数课我守了他一天。” 听了孩子的解释，李晓也无语了，指着孩子说：“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笨？我看你才笨死了，可可写作业，你非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啊？你去打杯水再回来守也可以的啊！” “不可以，老师说必须要认真守着他。”牧浩宇不服气地反驳，边说边拿出作业来写，“我要是没守好他，要遭扣奖励卡的。” “小李，我真的是服了！”正说着，王媛抱怨着走了进来，递过手机给李晓看：“小孔问我她准备的展会资料怎么样？要不要修改？这工作积极性太高了，谁给她安排的啊？谁通知她要去国外开展会了啊？” 看着王媛气急败坏的样子，看着小孔催促的文字，李晓不禁乐了：“你助手对工作这么热情你该高兴才是啊！” “给你好了。”王媛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回她？真的烦，没事她就在厂里玩不行吗？非得早找我，万一有什么老刘又要说我没安排好。” “你找点事给她做呗。”李晓说，又问王媛：“外面有人了？” “没。”王媛回答。 “那去外面说。”李晓撑着腰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牧浩宇，好好写作业。”牧浩宇“哦”了一声。 李晓来到大办公室，看着反正没人，就躺在沙发上，现在月份大了，经常感觉腰酸，躺着比较舒服。 王媛找了张椅子坐下，问李晓：“现在我都没事做，我安排什么给她做？” “你把公司那些宣传画册啊，产品介绍的发给她，让她自己学习啊！”李晓躺着说。 “早就给了她的了。”王媛说，接着又念了一条信息，小孔发的：“问我能不能让她来跟客户交流？” 李晓看着王媛笑了，只听王媛抱怨说：“她还真是主动，干脆叫她来公司上班算了。” “那你干什么呢？”李晓接着她的话逗趣。 “我走人呗！”王媛赌气地说：“反正他们不就是这么计划的吗？” “你这还好啦，人家还问你要事情做。”李晓安慰起她：“一起来的那个小朱，人家说了石总找她来做人事的，我给她公司资料看她理都不理。” “哟？”王媛跟着一惊：“这么拽啊？” “是啊，”李晓说：“也许公司已经有人告诉她，她就是来取代我的呢！” “你的工作她怕是不得行哟！”王媛感叹了一句，接着又说：“老刘都说过，你这样里外都能做好的人不好找。” “人家有这自信。”李晓说着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我啊，就等着休完产假走人吧！” “对了，你快生了吧？”王媛问。 “快了，还有一个多月。”李晓说。 “那你休多久假？”王媛关切地问。 “生完后打算休两个月。”李晓说着叹了口气：“那天老刘还说，我这个位置重要，不能休长了。” “国家规定不是四个月吗？”王媛不解地说。 “私人单位哪会让你休满？”李晓无奈地说：“差不多你开完展会回来，我就回去休假了。” 正说着，里面办公室电话响了，李晓就进去了。 新厂的装修进行得很快，几个股东都在往新厂跑，李晓她们反而很闲。只是听新来的齐总经常在公司念叨：“小石啊在那边招了不少人了，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搞得办公室里后勤这几个都是人心惶惶的，都盼着别那么快搬。虽说反正都是要离开的，但目前这样自在的工作确实不好找，能混一天是一天了。 这天，李晓正在会议室沙发上睡午觉，突然收到老师发的消息：“请以下家长四点到教室接孩子。牧浩宇……”李晓一看，心里就说“肯定又是不守纪律了”，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到了下午三点四十，李晓给王媛打了招呼，就来到牧浩宇学校，径直来到教室外面。只见通知到的学生家长都到了，全站着。 李晓笑着给他们大招呼，一问才知道，留下来的孩子全在教室里罚作业，几个相熟的围着她的大肚子聊起来。恰巧老师看到了，就叫她：“牧浩宇妈妈，你进来坐着等吧！” 李晓怕进去影响到孩子，就拿了个凳子坐在门口外等着。不一会儿，就见牧浩宇拿着作业找老师了，老师收了作业仔细地检查了。李晓以为孩子该出来了，只听老师对牧浩宇说：“你的能力本来是不该被留下的，你完全是能在课堂上好好写完的，是不是？”李晓听见探着头看牧浩宇的反应，只见孩子点了点头，在老师面前乖的响小猫咪似的。 老师又问他了：“今天是谁把谁留下了？” “是我把老师留下了。”牧浩宇说得那叫一个诚恳，李晓看着都觉得自己被感动了。 “妈妈现在怀着小宝宝，又要上班，很辛苦的了。你应该懂事一点，要乖乖的听话，好不好？”老师和蔼地跟牧浩宇说着，李晓听见特感动，她是真没想到老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牧浩宇点着头答应了，老师就说了：“去吧，收好书包跟妈妈回家。” 李晓在教室门口接着孩子，笑着给老师致意后，就带着孩子走出来，一边走一边问牧浩宇：“你今天犯了什么错？” “没有啊！”牧浩宇回答得理直气壮的。 “没有老师会把你留下来？”李晓气势汹汹地反问他。 “我只是下课铃响的时候，老师还没说下课，我就跑出去了。”牧浩宇解释说，看来她觉得自己还是委屈的。 “你这样是不对啊。”李晓耐心地说着孩子：“老师没说下课你就跑了，就是不守纪律，也是不尊敬老师啊，这就是错了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乱如麻 “我下次不会了。”牧浩宇回答得倒是乖巧。 牧野每天接到他们时都会习惯性地问一句牧浩宇：“作业写了吗？”今天也不例外，一上车，牧野就这样问牧浩宇了。 然而牧浩宇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得意地，响亮亮地回答“写完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后面没吭声。 “他今天被留下来了，我们也刚回来。”李晓替孩子回答了。 牧野回头看了一眼，收起了笑问他：“你今天又犯了什么错？” “没犯错，就是下课铃一响就跑出去了。”牧浩宇还嘴硬，“我已经跟妈妈说好了，不会再这样了。” “你呀，到底是不长记性呢还是不听话？”牧野说着发动了车子，一边教训着牧浩宇：“一直都给你说，我们家住得远，在学校有了空余时间多写点作业，回家就看下书，好早点睡觉。你总是听不进去，你看，等到了家都七点了，吃了饭还写作业，你打算几点睡？” “你们煮饭的时候我就写得完作业。”牧浩宇不服气，觉得自己没那么遭：“没有多少作业，我一个小时肯定写得完！” “今天有多少作业？”李晓问。 “我在学校写了一些的，就剩黄冈和听写了，还有读课外书。”孩子对自己的事情还是满清楚的。 “可是到家了天都黑了，光线不好，只有开灯写作业，对眼睛不好啊！”李晓接着孩子的话说。 “我又不是天天这样。”牧浩宇不高兴了，撅着嘴说：“我表现好的时候，你们就喜欢我。一犯错就好像不是你们的儿子似的。” 听了这话，牧野和李晓都笑了。“不是儿子是什么？”李晓笑的“哈哈”地问。 “别人家的儿子噻。”牧浩宇气呼呼地说。 “别人家的儿子我们才不管呢！”牧野试着给孩子解释：“不是说不是儿子了，是告诉你道理，少犯点错，你也高兴我们也高兴。” 李晓就笑着跟孩子开玩笑：“那你就天天都表现好好的，就天天都是儿子了。” “我是在好好表现啊。”牧浩宇继续争辩说：“你们看我哪次考试考差了？哪次少了98？今天是意外，妈妈，我给你说过的啊！” “是，你很棒。”李晓觉得现在的孩子确实聪明，反驳的话说得都是一套一套的。哪像自己小时候，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现在牧浩宇，你说他一句他就有十句等着你。想到这里，李晓侧着头跟牧野说：“要是二娃也这样调皮，我可怎么办哦？” “我帮你教二娃！”牧浩宇信心满满地说：“放心，我才不会像你们这样，只知道说别人这不对那不对的，我肯定把二娃教好。” “不过啊，儿子。”李晓突然就严肃起来：“妈妈很快就要生二娃了，所以你要学着独立了。妈妈生了二娃你就要自己回家了，而且妈妈肯定要分出时间照顾二娃，陪你的时间就少了。你要自己独立完成作业，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可以吗？” 牧野也趁机说了：“儿子，你逗九岁了，也该懂事了。爸爸不在的时候，就要照顾妈妈了。因为你是男子汉，而妈妈是女人。” “嗯，我知道。”牧浩宇回答起来，特别的懂事。 聊到这里，李晓就问起了：“妈不是说要过来吗？到底什么时候过来？”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的，他们的想法随时会变。”牧野把着方向盘，说得很无奈。 “那他们到底带不带孩子？”李晓又问了：“我想起这个事心里都焦灼得很。” “说实话，我也拿不准。”牧野斟酌着说，就怕没说好又加重了李晓对两个老人的不满，所以一边想一边说：“他们应该还是想带的。妈自己都说了，自己的孙子还是想带，就是怕带不好你要说他们，怕吵架。” “你以为只有他们怕吵啊？”李晓一急说话语气又重了：“我喜欢吵吗？那要不直接就不来了嘛，大家都省心。” “莫急莫急。”牧野腾出右手拍拍李晓的肩，安抚她：“好好说嘛。你看你还不是，一说就急了。妈他们看了就以为你不高兴他们了噻。”牧野顿了顿，看李晓貌似还在生气，就换了话题：“都要生了，你还是养下脾气，不要这么暴躁着急。” “就是，万一把二娃急出来啷个办？”牧浩宇在后边接了句，成功地让李晓笑了。 “你就莫操心了，”李晓回头对牧浩宇说，转而又跟牧野说起来：“我是看到你们这家人着急得很。爹又做不动了，妈又不愿意做，又不带人，你说他们怎么办？总不可能我把工作辞了噻？这么大家子人靠你一个人养这日子怎么过？这不累死你啊？” “我都晓得啊！”牧野回答她，说起来他也气愤：“我都跟他们说了的，也不晓得他们听进去没得？现在你莫想这么多，把娃儿生了再说。” “你们就总是这样，一说什么就是到时再说。”李晓就是看不惯牧野这种慢吞吞的性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你一天想这么多有用没得嘛？”牧野反问李晓一句：“还不是解决不到问题。” 李晓被他这句话说得无话可说了，牧野反而还说起她来：“你现在就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的等到生娃儿就是。” 一句说着就到家了，牧野进了厨房，李晓在饭桌上择菜，牧浩宇回房间写作业了。 这天一大早，刘总刚到办公室就问李晓了：“小李啊，你回去生孩子了，你的工作怎么安排呢？” 李晓瞬间觉得老刘这个老板也是可以的，怎么安排不是你们领导的事吗？李晓在心里腹诽，还好自己早做了准备，就说了自己的计划：“日常的事情让王媛他们几个分担着做，对外的那些联系到我的时候我再安排他们。” 刘总听了还算满意，只是又再次嘱咐她：“你休假可不能休长了哦！你这位置很重要你知道的，王媛他们很多应付不来的。马上又要搬厂了，很多事情还要你规划。” “嗯，我知道。”李晓应了一声，刘总就出去了。她心里面更加焦虑了，公司给不了多长的假，孩子怎么办？而且搬厂后肯定要换工作，不管去到哪里上班都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自由，到时孩子怎么办？能把希望寄托在二老身上吗？李晓觉得不可能，难道真的只有像小婧说的那样请人带？怎么放心得下啊？一时间，李晓真是心乱如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太君 这天下班回来，牧野说：“妈今天打电话来了，说是爹不愿意过来，她一个人先来，星期六到。”李晓“哦”了一声。 “她一个人带孩子能行吗？”李晓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等她来了再看吧！”牧野想了一下说：“实在不行就还是请人带，让妈在家里照看一下就是了。” “请人了还要妈照看什么？”李晓听了就不高兴了，牧野就是太顺着老太君了。 “请人不是不放心吗？”牧野解释着：“妈在家里看着，至少别人不会害孩子。”牧野顿了顿又说：“实在不行，你就多请几个月假，把孩子带大点再给妈带。” “我倒想，可老刘早就说了，我假休长了不行。”李晓说：“依我的意思，我还想自己带呢！” “劳动法规定有四个月产假嘛！”牧野这还搞清楚了的耶。 “我休假人家照样要发工资的嘛。”李晓又给了牧野一个鄙视的眼神：“而且我们马上要搬厂，好员工都在挣表现，我也要挣表现啊！真出来了，另外找工作，哪有这么自由的？” “也是，等妈来了我再跟她好好说说。”牧野说着，不过他自己都觉得没多大把握，毕竟老太君这么多年都是被别人照顾着哄着，要她带孩子，牧野心里也没多少底。 “随你便吧！”李晓懒得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就另外说了：“那你要跟妈说好，不要那么挑剔了。我们要交房租，负担牧浩宇的学费，还要付保姆的工资，再加上妈的生活费，如果她还要求这保健那补品的，真的负担不起的。” “我给她说了的，”牧野这次回答得很是痛快：“妈也说了，她要改的，不会再那样了。” 周六，牧野把李晓送到医院后就去火车站接老太君了。李晓照常挂了号，医生检查完了告诉她：“你还有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了，虽然宝宝还没入盆，但平时还是要多注意。” 李晓就问了：“那是不是等到宝宝入盆了就不能上班了？” “你现在就不该上班了，在家里安心待产！”医生说，并嘱咐李晓：“下周六再来”。 李晓笑笑，拿了报告出了医院。她来到公交站打算坐车回家，无奈人太多了，又是换乘车站，等了半个小时过了两趟车都没上的去。于是她就给牧野打了电话：“你接到妈了吗？我做完了检查，要不我等你们，坐你的车回去。” “等我干什么？”牧野说得不耐烦：“刚妈才打电话，火车才进站，你等我们至少要一个小时。医院旁边就是车站，你坐车回去嘛！” 李晓听了觉得莫名的委屈，也可能是孕妇都有些患得患失的担忧吧，眼泪就挂在了睫毛上，冲着电话就嚷嚷开了：“我挤不上车，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你就知道心疼你妈，你有没有心疼过我？” 牧野听见她吼起来反而态度好了，低声下气的哄着她：“哟还不是怕你等久了。要不你就打车回去吧！” “打车要二十多呢！”李晓还是很生气：“你以为我傻啊，关键是出租车也少，我一个大肚子又不敢跑，抢不到车。” “那你进去医院坐着等我，我要到了时给你打电话，你再出来。”牧野妥协了。 李晓挂了电话，又折回医院，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坐下等。想着周一去上班就找老刘请假了，也不知道休完产假公司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想着牧野刚才的态度，李晓就觉得害怕。有时真不明白牧野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怕老太君和牧老爹，在他们面前总是乖顺得像个孩子，而且不敢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对老婆的关心。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怕家长，那这个家要怎么过，总不可能真的让老太君来管家吧？想着想着，一时间李晓心里是五味杂陈，特不是滋味。 感觉没过多久，牧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李晓看看时间才过四十多分钟。她依言走到公路边，看见牧野的车正停在路边。老太君有气无力地坐在牧野旁边。 “妈。”李晓礼貌地叫了声，就打开后座的车门，慢慢地蹭了上去。老太君“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牧野觉得有些尴尬，就对李晓说：“妈晕车。”李晓看着他笑了，牧野觉得不好意思，就问了：“医生怎么说？” “还没入盆。”李晓说：“其他没说什么。” “入盆什么意思？”牧野发动了车子一边问。 “我也不知道。”看着老太君那做作的样子，李晓心里特别的不爽，于是就说了：“医生说叫我不要上班了，安心待产。” “那你就跟老刘请假啊！”牧野听了就说了：“反正妈也来了，可以在家陪你。” “是的。”李晓接过话说：“周一我就去跟老刘说。”但是对老太君却一个字都没提。 到家后，老太君还是往沙发上一靠，嚷嚷着累头晕。牧野就拿了行礼进去，李晓看看时间也不早，就问牧野：“中午吃面吧？我把水烧上。” “好啊。”牧野刚放下老太君的行礼，就听老太君叫了：“把那黑色的旅行包拿出来，里面是香油，你大伯母送你和小歌的，一人一壶。” 牧野提了包出来，老太君“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走了过来。牧野就和她说了：“那你自己收拾下衣服，我去做饭。” “嗯，牧浩宇呢？”老太君答应了，牧野转身去了厨房。牧浩宇听进叫从屋里出来，看着老太君没吭声。 “牧浩宇，”老太君笑着叫孩子：“你在干什么？” “写作业呢！”牧浩宇回答了一声，正巧李晓过来了，看着这情景，就说牧浩宇了：“叫婆婆噻！” “婆婆。”牧浩宇这才叫了一声，有点生疏，不亲热。 “作业写完了吗？没写要就继续写去。”李晓看着老太君收拾东西，一边说孩子。牧浩宇听了李晓的话，转身回屋了。 老太君从包里拎出两个塑料酒壶，鼻子一动说：“这包好大的油味，要洗。”说完就作势要把包网洗衣机里扔。“妈，不能在洗衣机里洗。”李晓赶忙阻止了她：“这包这么硬，洗衣机洗不动，会坏的。” “那怎么洗？”老太君直愣愣的看着李晓问。 “就在厕所地上刷，刷了用水冲。”李晓挺着肚子靠在洗手间门边说。 “哦！”老太君就把包往厕所门口一放，转身走了。李晓看不过，拿了个小凳，慢慢的坐了下去，恰好牧野听到声音过来，看见李晓的动作，大声地喝住了她：“谁让你洗了？你现在还敢这样做吗？” 第一百三十章 回家待产 牧野说着一把夺过李晓手里的活，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把她带起来。瞟了一眼老太君，故意大声说：“放在那里，一会儿我来洗。” 老太君听见牧野前后的话，还真以为牧野是在指责李晓，顺着牧野的话就说：“就是，我只是把它放那里，又没叫你洗，等我空了我自然会洗的。” 李晓本来就着牧野的手站了起来，听到老太君这话不由一笑，向着牧野轻轻地说：“我看扔在厕所门口太乱了，妈说有油味，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我就想着给它洗了。” 牧野看了眼老太君，见老太君站那儿，脸上似有得意之色，就知道她还是没改，于是就打开水冲洗起旅行包来，嘴里说：“妈，你去煮面吧，我把包给洗了。” 老太君本来是晓在厕所门口看热闹，一听牧野这样说，就撸了袖子说：“我来洗，你去煮面，我煮的不好吃。” 牧野就等着她这样说了，于是就放下包，折进了厨房。老太君拿起刷子马马虎虎地把包刷了，拧开热水冲洗，嘴里大声的念叨：“我就是不能碰冷水，冷水太冰了，一碰冷水就要感冒……”可惜，牧野在厨房听不见，李晓听见了只是撇撇嘴，四月份的重庆早热起来了，根本不存在冷水冰一说，所以怎么搭理她呢？ 老太君念叨了半天，既没人过来安慰，也没人过来帮忙，就关了水，拎着包站在厕所门口，叫着李晓说：“这包洗了还有味，洗不干净了。” 李晓不好再不理她，就扶着腰走了过来，问：“妈，你加洗洁剂没？” “没啊。”老太君说。 李晓去厨房拿了洗洁剂过来，到了一些在包里，又放了水冲出泡沫，然后跟老太君说：“你这次刷了再用清水冲了，肯定没味道了。” 老太君看着李晓动手本来还很高兴，后面听着李晓这样说，脸色一沉，又见李晓已经让开了，只好过去。放她的手刚接触到水就嚷了起来：“哎呀，你放的冷水，我不敢碰。”立马就缩回了手，还拿了毛巾擦干了。 李晓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说：“那你歇着去吧。”说完自己慢慢地坐在小凳上，一下一下地刷起来。整个刷完了，她扶着腰慢慢地站起来，老太君见了问她：“洗好了？”李晓没答话，只是拧开水龙头把包整个地冲了一遍，然后在地垫上踩干了鞋底，出来对老太君说：“洗好了，你拧一下拿到阳台上晾起来，我歇一会儿。”说完不等老太君答应，就去了沙发上靠着。 一会儿，牧浩宇端了面出来，大声地叫牧浩宇“出来吃饭了”，他看着李晓瘫坐在沙发上的样子，似乎很是疲倦，吓了一跳，就问她：“怎么了？” “可能是刚坐太低了，腰酸得很！”李晓撑着腰慢慢地起身，说着走到饭桌边。 “你洗的？”牧野暼见老太君在阳台门口晾包，问她。 “嗯。”李晓说：“没人洗啊？” “跟你说了放那我来洗，你又不听。”牧野一听急了，冲着她火了：“一天说起你就不听，要是弄到了二娃，我看你怎么办？” 李晓看着牧野发火，底气不足地反驳：“这不没事吗？”停了一会儿，看老太君过来端起了碗，她又慢慢地说道：“我想着能帮忙做点是一点，什么都等着你来做，你还不是累？” 牧野也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递给老太君一双，听到李晓这样说，就说了：“你现在是要生了，该休息就休息，妈也来了，家务这些让妈帮忙做，妈不懂的你教她就是了。”说完就看着老太君，老太君只好顺着牧野的挂说了下去：“是啊，你少做点，有什么要做的就告诉我。”李晓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她在心里腹诽着老太君：就你刚才那样，能做什么？ 周一的早上，刘总一来，李晓就去找他说了：“刘总，等王媛他们开完展会回来，我就回去休假了哟！” “好啊！”刘总答应的很爽快，只是又一次地嘱咐了她：“你一定要把工作安排好。虽然平时他们都在做事，你知道的，大方向可一直都是你在把握。” “安排好了的，”李晓说得信心满满：“我都跟他们说了的，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拿不准的就发qq给我，我在家里看了做。” “好嘛。”刘总也没多余的话，只说：“你安排好就行了。这几天你就别自己做事了，让他们来做，看着点他们就是。” “好的。”李晓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回到办公室位置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刘姐会计闲聊着。有时帮王媛处理下邮件，其他需要动手的事情都是给另外的同事做了。她觉得其实在办公室比在家里还轻松舒坦。 又过了两天，李晓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一站起来，发现肚子怎么掉了下去，她吓了一大跳，急忙回到办公室，叫了刘姐会计：“你们看我这肚子，怎么掉了下去？” 刘姐和会计听着她的呼声，都走过来看。会计先就说了：“真的，肚子都往下掉了，应该要生了。” 刘姐也说是，让她回家等着。李晓听到她们都说是快生了，心里又期待又害怕，赶忙地给牧野打了电话，让他早点下班过来接回家。又去跟刘总说了情况，刘总也说让她回家休息，不用来公司了。 李晓回到位置上，拿出本子来给王媛留了条，装进王媛的抽屉，告诉刘姐：“刘姐，我把要王媛跟进的事情都写下来了，我也微信发给她了，麻烦您她回来再提醒她一下，我怕她这几天忙忘了。” “好。”刘姐一面答应她一面关切地嘱咐她：“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有事再给你打电话，尽量不打扰你。” “没事，”李晓笑着说：“不存在打扰。” 会计在一旁说：“你应该用不了几天就会生了，千万小心，别摔着碰着了。” 李晓顺便问了她们将要生产时的征兆，会计刘姐都说要疼而且疼得死去活来，李晓听了心里就一紧，她是最怕疼的，怎么办啊？ 她跟小婧聊起来，小李告诉她：“现在有无痛的，不打麻药，相当于是在腰部给你按摩穴位，疼痛会减轻很多。”李晓听了心里又踏实几分，等到牧野下了班，李晓就暂时地放下工作，回家待产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休假待产 早上，闹钟响了，李晓习惯性地准备起床，被牧野一下按住了：“我给牧浩宇煮早饭，你谁晚点再起来，你又不上班。”李晓这才想起才今天开始，留在家里休假了，于是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地听着牧野叫了牧浩宇起床，然后又听见牧野进来了。 她睁开眼睛，问牧野：“牧浩宇走了？” “早走了。”牧野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来换，一边叮嘱李晓：“衣服就放洗衣机里洗，洗完了让妈晾，你可别逞强，什么都自己做，让妈做。” “我怕妈不高兴。”李晓听了牧野的话，直接就点明了问题的关键。 “不会，”牧野说得很有信心：“妈说了的，她就是来照顾你月子和孩子的。对了，买菜的时候或者你出门都叫上妈一起。” “用得着吗？”李晓听了觉得牧野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我昨天还在上班呢？哪有那么娇气了？” “小心一点好。”牧野再次嘱咐说：“要是万一在外面要生了，有妈在好歹能有个人陪着。” “不会的，还有十多天才到预产期呢！”李晓说得满不在乎的样子：“人家小婧都是过了预产期十来天才生的。” “人跟人能一样吗？”牧野就怕她逞强，于是更加严肃地说：“反正你小心点，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你有事尽管叫妈，放心，妈不会说什么的。” 李晓抿着嘴笑了笑，感觉这话可信度不高。牧野一阵交待了，就出门了。李晓看看时间也七点半了，就起床了。来到外面看到老太君还没起来，想起刘姐说的，越是快生了的时候越是要多走动，生的时候才少受罪。于是就换了衣服，走到老太君门口，准备敲门，可却听见了老太君的呼噜声，她又放下了手，自己出了门来到小区里散步。 四月份的早上还是很凉爽的，李晓一路走着，看见形色匆匆赶着去上班的年轻人；也有背着书包的小学生，一边走一边啃着面包，还提着饭盒袋；还有拉着小购物车的老人，已经买好了菜回来，青青绿绿的蔬菜看着特别的新鲜；也有年轻的妈妈，推着孩子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运动场上已经有老人开始锻炼了，他们三五成群，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做操，有的在练拳，还有的就跟她一样单纯地散步……路边花坛里青草茂密地生长着，偶尔还有几簇叫不上名的小花，粉紫粉紫的半开着，还有那矮树丛的枝桠上，晶莹的露珠儿映这朝阳……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样的早晨生机勃勃的。 以前只顾着上班和孩子，从来没有这么惬意的感受过，此时，李晓才觉得原来慢下来的生活是如此有趣。她一面慢慢地走着，一面静静地感受着，想着想着就想到要趁现在年轻有能力多挣点钱，等以后年级大了就可以享受这样的生活了。 走了几圈，也许是活动开了的缘故，她觉得有些热了，就坐在旁边休息一下。刚坐下来，老太君就打来了电话，很是急切地问：“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叫我？” 李晓听着老太君的话音，还是有些感动的，就轻轻地说了：“我在下面散步呢，马上就上来。” “你吃了没？”老太君又问了。 “没呢！”李晓回答说：“哟马上上来了。” 挂了电话，李晓略坐了坐，刘回家了。她敲了门，等着老太君开了门，换了鞋子进屋，笑着跟老太君说：“早上走走真舒服，空气特别好。” 老太君没接这个话茬，只是问她：“吃什么呢？” “冰箱里有饺子，汤圆，馒头也有，想吃什么就煮什么吧。”李晓说。 “我吃什么都可以，”老太君还挺客气：“你吃什么？” “那吃汤圆吧。”李晓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 老太君就进了厨房，李晓被感动了，想很老太君亲近亲近，于是也跟着进了厨房和老太君说起话来。谁知老太君一打燃火，就抹着胸脯说：“我热天就不能煮饭，这火熏得我前胸这一块受不了。” 霎时，李晓所有的感动都烟消云散了。脸上的笑忽地一下就不见了，她没好气地假客气说：“那我来煮吧，你出去歇着吧。” 本来以为老太君会推辞，让她出去歇着，谁知老太君极了就应了：“那好，我去坐会儿，有事你叫我。”说完就退出了厨房，坐在饭桌边上，还特好意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晓说着话。 李晓心里已是鬼火直冒，可老太君说得客客气气的，又想着老太君承诺了要照顾自己月子，反正现在自己还能动，就忍了。老太君倒也还有些眼色，她看到李晓关了火，从柜子里拿碗就赶忙走了过来说：“我来盛，你去坐着等着。” 李晓再也不敢跟老太君客气了，就把勺子给了老太君，自己去饭桌边坐着等。吃完后，老太君把碗一放，问：“是不是要出去买菜啊？” “是啊。”李晓答应了。 “那我去拿包。”老太君说着就进屋了，李晓又傻眼了：不是照顾我吗？她愣了两秒，自己收了碗如洗了。 等她洗完碗出来，看见老太君换了身特修身的长t恤套了个深紫色的夹棉坎肩，下穿一条笔直的黑色长裤，脖子上挂着黄澄澄的金项链，手上还戴了两颗亮闪闪的戒指，还配了个银镯子，挎了个单肩包，站在鞋柜旁等着她。 李晓看着“贵气逼人”的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说：“妈，我们只是去买个菜。你这太隆重了吧？而且外面处太阳了，你这背心穿不住吧？” “我冷，我受不得冻。”老太君说着，看李晓换了鞋，开门走在了前面。 李晓默默地跟在后面，她一身粉红的家常衣服，很老太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好像是暴富的老太太带了个寒酸的小保姆出门，她想想觉得还挺有意思，偷偷拿出手机拍了个照发给牧野和小婧。 小婧看了就回复了：你们家老太太真讲究。 李晓：可我们只是去菜市场买个菜，就在小区外面。 老太君看李晓拿着手机，还特地提醒她：“走路别看手机，当心摔了。你都快生了，小心点。” 李晓默默地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和老太君去菜市场。到了菜市，老太君左挑挑，右捡捡，总是不满意。李晓实在难得等了，刘开口劝老太君：“妈，市场上的菜肯定不比老家自己种的，将就一下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婆媳谈心 老太君听了未置可否，菜市场的摊位都比较拥挤，人多地也滑，李晓又怕被人挤着，又怕摔跤，干脆就不征求老太君的意见，自己挑了几样小菜，又去挑了条鱼，就叫老太君回家了。 老太君走在路上还一直念叨：“这些菜都没我们农村的好，看着都是大棚出来的。你买的时候就买贵的，贵的要好……”李晓也不去理她，确实转了一早上了，也累了，回到家就歪在沙发上。 老太君也躺在沙发上，跟李晓聊起天来：“等星期六牧野放假了，我去看看小歌。都来了两天了，不然冬冬婆婆又不高兴了。” 既然说起了，李就顺带问了：“牧歌到底怎么考虑的？难不成就这样耗下去？” 提起这个事，老太君终于有了愁容：“她不准我提，我一提她就发火。” “妈江波判了几年？到底为什么进去的？”李晓一直都很好奇，就顺带着问了。 “不知道，”老太君说，显得特别的无助和无奈：“我问了牧歌，她说她不知道，都是江波她爸跑的。” 李晓听了觉得他们这家人的思维真是常人理解不了，她放缓了语气，小心地说：“妈，我说实话你别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老太君说：“都是一家人，你说嘛。” 李晓听老太君这样一说，也就放下心来，郑重地说：“妈，你要劝劝牧歌，起码要想好要不要继续跟江波过。”看着老太君没生气，反而认真地看着自己，李晓又接着说：“如果要一起过，牧歌和我们就应该去看看江波，给他打点钱。不在一起过，那就趁着年轻早点出来。像江波这种情况，离婚的话，牧歌是能带走孩子的。” 也许是李晓说得情真意切，老太君也发现了她是一番好意，也给李晓说了实话：“江波这事一出啊，你几个姨都骂我呢！” “骂你什么？”李晓插嘴问，这太奇怪了：“关你什么事？” “她们说我当年不该把牧歌嫁到江家。”老太君一说就激动了，大约也是觉得自己委屈了：“你说结婚的时候谁知道江家会变坏？” 李晓安慰她说：“如果这样说那就说远了，而且说了也没有用，关键是现在牧歌怎么打算？” “你姨她们就是让我劝牧歌离了。”老太君坐起了身子，往李晓这边凑了凑，方便说话：“可是我一提，小歌就发火，说不要我管她的事，我又怕她生气，你说这怎么办？” “你还是要说她，”李晓接过老太君的话：“你是她的妈，你都不说别人更不好说了。就像我刚说的，不一定就是要她离婚，她首先得自己拿主意，要一起过就多去看看江波多鼓励他，不一起火该准备的就准备着。” “唉——”老太君叹了口气，又把身子往李晓这边挪了挪，讨好地说：“要不你找机会劝劝她？” “我劝是没问题，”李晓依然半躺着：“你得先问小歌，她想怎么样，是不？” “你爹也生江波的气，一提起来也是冲我发火。”李晓听了露出惊讶和不相信的神色，牧老爹平常护老太君护得跟个宝似的，怎么舍得对她发火呢？老太君把李晓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一时间似是对李晓没有了成见，倒是跟她说起了心里话：“你爹看着脾气好，可一发脾气不得了。年轻那会儿有一回冲我发火，就一顿吼，吼完了就不理我。地理干活都一人一边，睡觉也是一人睡一头，大半个月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就闷头干活。” 李晓一听除了不相信还特别好奇：“大半个月都不说话，那怎么过？” “就是说噻，”老太君接着絮絮叨叨的说：“那时牧野他大哥也大了，他都叫我回四川算了。” “呀？”李晓还真是没想到，惊讶了。 “真的，我要不是舍不得孩子，早就跟你爹过不下去了。”老太君又接着说：“后来年纪大了，我就让着他。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才不吵了。所以啊，你们千万别在你爹面前提江波，不然他又要冒火。” “咦，”李晓想不明白了：“又不是我犯事了，怎么就不能提了？” “他生江波的气啊！”老太君解释说：“因为江波犯事害苦了小歌了，你爹心疼小歌。” “哦！”虽然李晓对他们的想法不以为然，但还是答应了：“没事我肯定不会去提的。” 婆媳俩又聊了会儿，老太君看看快十一点了，就跟李晓说：“快十一点了，我去把饭蒸上，一会儿你炒菜。” “晚点煮吧，”李晓也坐了起来：“牧野晚上要七点半才到家，我们等他一起吃。中午吃早了，下午时间长，到时要饿。” 老太君已经站起来了，听李晓这么说，就问了：“那我把菜择出来。” “好啊。”李晓答应的脆生生的，今天还好，相处得满愉快。 “这是什么菜？”老太君提了出来问李晓：“这怎么吃？把叶子掐下来吗？” 李晓一看，老太君提过来的是汗菜（普通话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说，所以就用重庆话了），就接了过来，一边择一边说：“这是汗菜啊，你没吃过啊？像这样把茎撕破就可以了，光掐叶子这一把还炒不了一盘。” 老太君看了李晓的方法，皱着眉头说：“这么撕太麻烦，我们那没这个菜。我们平时都吃包菜，大白菜，都是光吃叶子的。” 李晓听了笑着对老太君说：“这个菜吃了好，你看它是红色的，炒了也有红色的汁，女人就是要多吃有颜色的菜。”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择菜。 老太君看了不好意思，也坐在了凳子上一起择菜，嘴里还说：“我们在老家的时候，那些邻居还说我好吃，说我们四川人好吃，跟你们比起来，我可查远了。” 李晓听到老太君说“好吃”就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没发脾气，只是好言好语地解释：“我们这不是好吃，只是吃得精一点。家里有孩子，菜嘛要换着吃，才够营养，是吧？” 这话说得老太君心里一动，只听她接了李晓的话说：“你总说家里开支大，让牧野和牧浩宇中午在外面多吃点肉，中午我们两个人就少煮点肉，晚上我们就不吃肉。” 李晓觉得老太君说得太可笑了：“外面的油水不好，所以晚上才要吃好点呢！” 老太君听了还解释说：“我想着他们中午吃饭不要钱，就多吃点，晚上花自家的钱，不吃肉就节约了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困窘的二叔 李晓揶揄地说：“那等牧野回来，你给他说嘛，看不吃肉得不得行嘛。” 老太君笑笑没再说话，等择好了菜，她去把饭给蒸上了，饭快熟的时候，李晓去炒了菜。牧野还发了微信来问今天怎么样？李晓告诉他，还好。就这样在家里呆了两天，肚里的宝宝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安安稳稳地在妈妈肚子里呆着。一直到周六，李晓又按时去做产检，医生说还没有发作的迹象，让李晓回家好好等着。宝宝不着急，可周围的人急啊，王媛啊石姐啊都常常打电话来关心着。 老李也从家里捉了一只大公鸡，让牧野过去拿回来，还有鸡蛋，说是催生。公鸡一拿回来，老太君立马把它给炖上了，还直言：“农村来的土鸡最补了，正好我也补补。” 牧野听了这话就对她说了：“这是给李晓补身子的，你要吃去菜市场买啊！” 老太君被牧野说得不好意思，耷拉着脸。李晓见了本想开口劝劝，后来一想这也是个改变老太君的机会，就没开口了。晚 饭的时候，李晓把鸡腿鸡翅膀都给了牧浩宇，又招呼着老太君：“妈，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老太君果然不客气，自己盛了半碗啃起来，牧野看得只皱眉头。吃过饭，老太君主动收了碗筷去洗。牧野带着牧浩宇，陪着李晓去散步。 “这宝宝还不出来，要不我去摔一跤，把他摔出来。”李晓走着走着还开起了玩笑：“电视里面都这样，一摔孩子马上就出生了。” “屁！”牧野搀着她的胳膊，“真摔了肯定给你剖腹产，搞不好还难产，你啊，老老实实地等着。” “人家周莲当年说是差不多提前了一个月。”李晓说：“我们这宝宝看来还挺沉稳的。” “听她乱说，哪有提前那么多的？”牧野说：“晚点生好，孩子长得更好。” 正说着话，李晓的手机响了，牧野从兜里掏出来一看，递给了李晓：“二叔的。” “喂，二叔！”李晓一边走着一边接了电话。 “晓啊，”二叔关切地问：“怎么样？快生了吧？” “还有十天到预产期了。”李晓回答说：“听说你要做手术，没大问题吧？” “没有，就鼻息肉，不动刀，别担心。”二叔支吾着说：“我生意上有笔款晚了两天，你能不能找五万给我周转一下。” “五万？”李晓惊呼了起来。 “客户要周一开支票给我，”二叔解释说：“可我这边周一一早要把款给供应商打过去，这时间来不及。你去哪里给我找五万，这边拿到支票款一到了我就还你。” “我真没有那么多。”李晓实实在在的说：“我才给牧浩宇报了六期的补习班，交了8000多的学费，”她也诉起苦来：“现在就剩了一万块留着生孩子用。” “补习班报那么多啊？”二叔真是豁出脸来了：“那你先借一万给我呗，周一拿到支票就还你。” 李晓知道这是二叔的说辞，周一肯定是还不出来的，就婉言拒绝说：“二叔，这钱我是留着生孩子用的，一旦发作了马上就要用的，这可是大意不得的。” 谁知二叔根本不死心，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周一肯定能还给你，说起二叔莫非还来骗你这点钱哦！” 这句话说得那是个理直气壮，如果不是李晓知道他到处借钱不还的情况，肯定会信的。李晓不好明着拒绝，就说：“你要五万，我这一万拿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 “没得法啊，”二叔说得像是这些亲戚对他不住似的：“你姑姑，你幺叔都不借给我，你这给我一万的话，我只有去跟供应商说点好话，先付一万，把货给我发出来。” 李晓还要推辞，牧野却说了：“喊二叔发个卡号嘛，去给他打一万嘛。” 结果二叔在电话里听见了，也不等李晓说话，立马表示了感谢：“感谢感谢，我马上把卡号发给你，你哪个银行方便？” 这样一来，李晓还能说什么呢，她憋着气说：“建行，工行，农商行都可以。” “好，我马上发给你。”二叔语气都变得兴奋起来：“你马上去给我办哦！” 挂了电话，李晓就抱怨牧野了：“你怎么要插话呢？二叔现在的情况是借了钱还不出来的，姑姑那他借了两万万，幺叔那也有三万，都在躲他，你又不是不晓得。” “莫生气哈。别个都给你开了几次口了，”牧野还是那副慢吞吞的老样子：“点都不借说不过去，就借一万给他嘛，他以后就不好再来开口了噻。不然，三天两头的给你打电话，你听起不烦吗？而且你说你一万都没有谁信啊？你又哪去找这么多借口来搪塞他呢？” 李晓听他这么一说，一想也是这个理，只是心里始终不舒坦，于是李晓给她二妈（二叔的老婆）去了个电话：“二妈啊，二叔找我借钱，我哪有嘛？只有把准备起来生娃儿的钱给他哟！” “嗯，要得！”二妈一口就答应了，这超乎了李晓的预料。李晓本以为二妈会反对，结果没想到二妈会同意。 “好嘛，我这就去给你们打。”李晓觉得自己似乎碰了个冷石头，心里特不是滋味。 牧野让牧浩宇陪着李晓坐在路边等，他回家拿卡。李晓想着老李总说要还二叔的人情，就给老李也去了个电话说了这个事情，老李却说：“你自己考虑，我不参言。” 李晓一听这话就只觉得老李偏心过度了：“爸，二叔找周莲借钱，你就把钱替周莲出了。到我这你就不参言了，你自己说合适吗？” 可老李丝毫没理会她的情绪，还是那句话：“你自己考虑。”就把电话挂掉了，李晓对老李的不满又加重了几分。 牧野拿了卡出来时，李晓还在闷闷不乐呢！他们来到银行的自助机上，把钱给二叔汇了过去。这边行打款，二叔就发来了短信，简短的两个字：“感谢！” 李晓唉声叹气的说：“这钱估计都是打水漂了。” “打水漂就打水漂了，”牧野反而看得很开：“总是在自己人手里。”走了两步又嘱咐李晓：“这事就不要让妈知道了。” “嗯。”李晓仍然是满心的不高兴，跟着牧野又走了两圈，才一起回家洗洗睡了！ －－－－－－题外话－－－－－－ 谢谢投票的亲亲们，我会继续努力，后面的故事更精彩哟！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临产 又挨了几天，看着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可是宝宝依然没有要出来地打算，还在李晓肚子里踏实地呆着。 李晓天天的盼啊盼啊，盼得心头毛焦火辣的，不时地打电话问小婧临产有哪些征兆。老太君看得不耐烦，就说她了：“你不要急，生孩子嘛总会疼的，疼了就是要生了。” 于是，李晓就只有这样盼着，心里又期待又害怕。“你现在忙就算了，生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在医院陪我哈。”李晓不止一次的给牧野打着招呼。 “这肯定的，”牧野也给李晓吃了定心丸：“放心吧！再说还有妈在呢！”牧野已经给老板说好了，李晓随时可能会生，这段时间都不安排他出差。 这天睡到半夜，李晓突然感觉膀胱好涨，她急忙爬起来上了厕所，躺回去不到半个小时，感觉又要上厕所，来来回回折腾到六点，牧野起来给牧浩宇做饭，她才跟牧野说：“我始终觉得想上厕所，可每次去了厕所又只有一点点的尿，是不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牧野听了，就敲门叫醒了老太君，让她给牧浩宇做早饭。老太君打着呵欠出来，问：“出什么事了？” 李晓把情况一说，老太君听了一点都不紧张，还安慰他们：“不是要生了，要生了会疼的。”又问李晓：“你疼吗？” “不疼。”李晓眯瞪着眼，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牧野说：“还是如医院吧，妈，你看着点牧浩宇，最迟六点四十必须出门，不然上学要迟到。” 到了医院，牧野挂了急诊，值班医生直接开了单子让李晓去做b超，当李晓拿着报告给医生看时，医生说一切指标都正常，还没发作，让她回家观察。牧野把李晓送回了家，嘱咐她小心，有情况就打车去医院，又嘱咐了老太君多留心，就上班去了。 李晓一整天都没安生过，一会儿又跑厕所一会儿又跑厕所，老太君还说她了：“你别老跑厕所，我看得眼花。” 李晓心里正担忧着，也懒得理她。好不容易挨到牧浩宇放学回来，强撑着给牧浩宇改了作业，签了字。又炒了菜，等牧野回来，她才跟牧野说：“我觉得不对吧，老是跑厕所。” “要不去医院住着？”牧野说着就去收拾东西。 “用不着吧？早上去医生都不收。”李晓还想再等等看。 睡到半夜，李晓发现肚子胀得难受，跑到厕所又拉不出来，蹲了一阵回去刚躺下，又胀得往厕所跑。折腾了几趟，她叫醒了牧野：“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我觉得应该是要生了。” 牧野一听马上就清醒了，一个激灵就起来了，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就走。 来到医院挂了急诊，到住院部找到医生，医生带上手套检查了就说：“胎膜早破，怎么不早点来？” 李晓一听就急了：“我昨天早上来了啊，你们医院说还没发作，叫我回去的。” 医生回避了这个话题，坐到电脑前给她办入院手续，先就问李晓：“有医保没？” “有。”李晓躺在病床上回答，肚子里年胀得很不舒服。 “合作医疗还是生育保险？”医生又问了。 “生育保险。”李晓觉得浑身上下哪都不自在，强忍着难受特地给医生说：“我要住单间病房。” “让家属跟护士站说。”还好带了手机在身上，李晓立马给牧野打了电话，让他赶快去护士站登记。 这边医生慢条斯理地查看了李晓的历次产检报告，给李晓办理了入院手续。医生又问李晓要产褥垫，李晓说没准备，医生告诉她：“让家属在护士站找护士拿。”李晓又给牧野打电话，牧野不一会儿就回过电话来说：“护士站的用完了。” “你出去买啊，”李晓本来肚子就涨得特别难受，听了牧野的话一下子就火了：“一楼不就有个母婴店吗？” “没开门，”牧野解释说：“人家要八点半才开门，现在才五点多。” 李晓绝望了，可怜巴巴地望着医生。医生治好拿了她们检查时用的垫子给李晓应急，还嘱咐她：“尽量平躺着，这个垫子太小，不够用。”医生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就走开了。 李晓觉得自己生个孩子真的是太可怜了，要什么没什么的。这大晚上的，就自己一个人躺在这待产室里，心里莫名的就起了一阵恐慌。而且，都说生孩子会疼的死去活来的，可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感觉到一点疼，就是肚子涨得难受，像要排大便的感觉。房间里特别安静，李晓坚持着支起上半身坐起来，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就见几个医生护士推着一个大肚子的产妇进来了，只见医生戴上手套给那产妇大概的做了检查，就急忙吩咐护士：“赶快把产妇送进手术室，准备手术。” “我不要手术，我要顺产。”看来那产妇也是有经验的，一听医生的安排就懂了。 李晓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只见医生已经坐回了电脑前，一边输入电脑一边对产妇说：“你的孩子是臀位，而且你已经发作七八个小时了才来医院，不手术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啊？”产妇已经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听了医生的话有些不甘心，说：“我这是二胎了，想着生的很快的，没想到还要剖。” 几句话的功夫，护士就回说准备好了，送产妇去手术室了，医生也跟着走了。待产室里又只剩下李晓一个人，她肚子还是涨得难受，很想下来走动走动，可是记着医生的叮嘱，要好好地平躺着，于是就睁着眼睛等着。 大约十来分钟，医生和护士就回来了，医生仍然坐回了电脑前，看样子是刚才产妇的资料还没做完。护士推过来一台仪器，给李晓用上。只见护士也回到了电脑前，和医生在那窃窃私语着。李晓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头待宰的羔羊，身不由己。好半天才听到护士说：“她的宫缩很频繁，估计快了。” “继续观察，”只听医生交待护士：“她宫口没开，等上班了再送她去做检查。” 李晓听着是在说自己，就忍不住问了：“医生，我还要多久才生？” 医生走了过来，笑着对她说：“你不要着急，你这个宫口都没开，早着呢！” “那我可不可以起来走动走动？”李晓趁机说，“躺着太难受了。” “老实躺着吧！”医生看她状态不错，还跟她开起了玩笑：“还想走动？是不是走得等一下上去挨一刀就高兴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生产 “不不不，”李晓摇着头否认：“我要顺产的。” “那就好好等着，”医生笑着鼓励她：“你的情况很好，保持住。” “我可不可以去个厕所啊？”李晓不好意思地问医生。 “这是临产的正常反应，”医生站到她面前，给李晓讲解着：“不是要排便，头胎呢都比较慢，你放松心情转移下注意力，慢慢等着。” “哦！”李晓听医生这么说，干脆闭上了眼睛养神！过了一阵，墙上的时钟刚到八点半，夜班的医生下班了。交接完后，白班的护士推过来平车，叫李晓躺了上去。李晓纳闷的问：“去做什么啊？” “打b超，照心电图。”护士说着给她盖上了被子，就往外推。 “李晓的家属。”推到产区门口，护士就叫了两声，可是没人答应。“你家属没来吗？”护士问李晓。 “在门口等着的。”肚子又涨得难受，李晓强忍着回答。 “李晓的家属，在不在？”护士又提高声音叫了两声，依然没人答应。这就尴尬了，李晓赶紧的拨了牧野的电话，特别地生气：“你去哪里了？护士叫半天你都不在！” “我开车回家拿东西了，还要买东西嘛。妈在门口啊！”牧野说，“我马上给妈打电话。” 几分钟后，老太君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妈，你去哪了？”李晓问了一声。没等老太君回答，护士就匆忙交待了：“推到3楼去做b超，心电图，做完了再回来。” 老太君答应了，鼓捣了两下，说推不动。李晓躺在平车上特难受，心里也不是滋味：看着刚刚护士推得很轻松啊！磨蹭了半天，护士站的护士看不过去，走过来帮忙把李晓推到电梯口，帮忙按了电梯，让老太君一会儿电梯来了推进去，护士就回去做事了。 一会儿电梯来了，老太君费了半天劲都推不进去，李晓也跟着急了说：“我下来走吧？”说着就想起身，伸手掀被子的一瞬，才想起自己没穿裤子呢，赶紧的盖好了被子，就这样给停在了电梯口，李晓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好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年轻人，老太君急忙叫到：“小兄弟，帮个忙推进电梯一下。”年轻人一推，车子就进了电梯，李晓眼泪“涮”的一下就下来了。 “你哭什么啊？”老太君不解地问：“几楼啊？” “3楼。”李晓说，怕老太君不知道，指着按键告诉她：“左边一排下面往上第四个按键。”老太君按下了按键，一会儿就到了。 果然同样尴尬的事又发生了，电梯门开了，老太君还是推不出去。还好有人进来乘电梯，给她们帮忙推了出来。 “你直接去b超那找医生来推吧，我在这等着。”李晓料定老太君推不过去，就跟老太君商量说。老太君急急忙忙的去了，不一会儿就过来个医生把李晓推进了b超室。 医生把平车直接推到了仪器旁，又推开了平常检查用的床，途中让老太君稍稍的帮忙推一下，可老太君只是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李晓那一刻只感到深深的无助！ 等照完b超，李晓就直接跟医生说了：“医生，我妈推不动我，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推去心电室。” 医生说“好”，于是叫了老太君留在这里拿报告，一个医生把李晓送进了旁边的心电室。心电室的医生刚把李晓的平车调整好，老太君拿着b超报告找了过来，医生就吩咐她了：“把产妇的内衣解开，外衣服起来，露出胸部以下。”老太君听了看了两眼，比划了两下不知道怎么做。李晓忍着难受，自己解开了内衣，撩起了外衣。医生给上了仪器，做了检查，打出了报告，把报告给了老太君，吩咐她：“把产妇推回产房找医生看报告。” 李晓看着老太君的样子，正为难着，手机响了，李晓一看是牧野，赶忙接了，原来是牧野回来了，正找了过来，赶忙告诉他来心电室。 等牧野满头大汗地出现在眼前，李晓才重重地吐了口气，安下心来。牧野推着车会产房的时候，李晓不停地叮嘱他：“你别再走开了，妈做这些不行，跑路的事让妈去做，千万别走开了。”牧野一一地答应着，把她送进了产房门口，交给了护士。护士又把李晓送回了待产室，给她移到了床上，铺上了产褥垫，上了仪器。李晓也不知道这些仪器是有什么用，反正肚子就涨得厉害，她叫着想上厕所，医生护士都不答应，说她快生了，万一去厕所把孩子生在厕所了怎么办？护士给她拿过了便盆，把她扶了下来。 李晓也是怪，用便盆她排不出来。于是她就一声声地对着护士说：“不行，我必须去厕所。”耐不住她一声接一声的哀求，护士把她扶到了厕所，连门都没关，还催她：“注意点哈，千万别生在厕所了。” 李晓痛痛快快地排了小便，站起来按了冲水，感觉轻松多了。护士把她搀回了床上，李晓还得意地跟护士说：“我就说我必须去厕所才行吧！” 护士见她还能说笑，也打趣她：“你运气好，要是生在厕所了，你自己想想恶不恶心？”护士说着又给她上了仪器。 李晓躺了一阵觉得难受，叫了护士过来：“护士，我可不可以侧着身子睡啊？躺了这么几个小时太难受了” “可以啊！”护士说。 “不会影响孩子胎位吧？”李晓小心地问。 “不会，入盆了胎位就固定了。”护士给她解释说。 “我听他们说，生产前只能平躺，不然影响了宝宝的位置，就只能剖了。”李晓说了心里的顾虑，因为之前牧野和老太君都说杜思思生牧浩宇的时候被医生给吭了，就是医生让杜思思侧着睡，导致牧浩宇胎位不正才剖腹产的。 “你听谁乱说的？”护士给她科普说：“入盆了，孩子的头部就进入骨盆了，你侧个身怎么可能让他换位置呢？” “哦。”李晓听了放下心来，翻了个身侧躺觉得舒服多了。只是肚子还是一波波的涨得难受，她于是拿起手机看小说，希望分散了注意力能减轻点痛苦，然而并没有一丁点用，还是一阵一阵的涨的特难受。 正在这时候，小刘总给她来了个电话，问税务的事。李晓有气无力地说了两句，奈何小刘总听不懂，她急了，冲电话里吼了一句：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产（二） “我在生孩子呢！你去问会计。” 也许是她确实吼的厉害了，小刘总“哦哦”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李晓又给老李打了个电话：“爸，我要生了。已经在医院了，你过来帮帮忙吧。牧野他妈补顶用，又不识字，牧野一个人又要守着我又要买东西，真不行！” “我在上班啊！”老李回答：“公司说今天要来人，等他们来了我再过去。” 李晓听得心里又添了失望，心想你请一天假又怎么了？但是她这话没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对老李说了句“好吧！” 这边李晓依然难受得紧，可怜巴巴地问医生：“医生，我是不是快了啊？”医生走过来，带上手套给她检查了说：“还早，等着啊。” 李晓听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又继续地煎熬着，一面看着墙上的钟，数着指针转动。牧野也一会儿打电话进来问情况，李晓直接转述了医生的话。 “李晓，”护士提了一袋吃的进来，“你家属送来的。” “我不想吃。”李晓软绵绵的回答。 “尽量吃点东西进去，”护士把东西拿到了李晓床边的柜子上，劝她说：“生孩子的时候还要好大的力气，你要多吃点进去才行。” “好吧。”李晓听了努力坐起来，护士给她打开了袋子，看见是面包牛奶。李晓拿起面包咬了一口，护士把牛奶插上吸管，递给了她。 “我不喝牛奶。”李晓摇着头说。 “喝点吧。”护士说：“光吃面包太干了，喝点牛奶储存体力。不然生孩子时没力气怎么行？” 李晓就着吸管喝了两口，护士看她吃了起来，就走开了。“呕——”李晓慌忙抓过刚才腾空的袋子，吐了起来。护士见了，赶紧过来从床底下拿出垃圾桶，递到李晓面前。李晓“哇啦哇啦——”地把刚吃的面包牛奶都吐了。护士递过纸巾，李晓擦了嘴，说：“我真的吃不下牛奶！” “那我给你放这里，一会儿给你家属拿出去。”护士说着把剩下的牛奶和面包又给她放回了柜子上。 “能不能帮我把垫子换一下？”李晓扭了扭身子说。 “湿了吗？”护士掀开被子一看，说：“没多少血？我跟你扯一下，换个位置。垫子贵，用得也多，省着点用吧！” 李晓配合着护士，让护士把身下的垫子转动着换了位置，顿时感觉舒服多了。对于护士的好意李晓心里很感激。稍后医生进来，和护士说起李晓的情况，只听护士说：“她先前宫缩还很规律，可现在又二十分钟才一下，而且宫口也开得慢。” 医生听后又带上手套来检查了，然后去到电脑前开了单子，吩咐护士：“先上一针催产剂。”护士听了就出去了，一会儿端着托盘来到李晓面前。 “真要打催产剂啊？”李晓心里有些抗拒，怕花多了钱：“我可以等！” “你凌晨四点多就发作了，”医生走过来给她解释说：“现在还没有规律的宫缩，已经危险了。一般来说从发作到开宫口也就四个小时，现在不用催产剂，孩子会危险的！” “嗯。”孩子对李晓来说，那可是比命还重要。所以一听医生这样说，乖乖地就伸出了手臂，护士给她打上了点滴。 “那用了催产剂多久能生？”李晓又问了，盼着见到孩子的心特别的急切。 “这要看个人素质。”医生说：“有的快，有的还要几个小时。” 正说着，牧野又打来电话问李晓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李晓听着就来气：“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喝牛奶，还给我喝牛奶，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吃了几口，全给吐了。刚刚医生给开了催产剂，才打上点滴。” 牧野听了焦虑着挂了电话，一会儿老太君在门口探进头来，护士见了问她什么事？老太君指着李晓说：“我看看她要不要吃什么？”护士见了方同意老太君进来。老太君换了鞋来到李晓面前问：“要不我去给你买点牛奶？” 李晓还没答话，护士就说了：“刚喝了牛奶全都吐了，她现在打着点滴，肯定喝不下的。” 老太君被护士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等了片刻，猛地想起：“早上来的时候，牧野让我煮了两个红糖鸡蛋，我给你拿进来。”说着就慌慌张张的出去了，不一会儿拿了保温杯进来。 “你起来把蛋吃了吧！”老太君对李晓说。李晓打着点滴要坐起来很不方便，护士就过来帮忙。暼见老太君拿的杯子，护士忍不住说她了：“阿姨，你这杯子也太脏了，怎么能吃呢？” 李晓听了扭头看去，天啊，杯子黑漆漆的还油腻腻的。李晓顿时就觉得看了都想吐，无奈老太君还热情地说：“吃嘛，吃了才有力气。” 李晓实在没法吃，就说：“我真吃不下。” 护士见了许是觉得李晓可怜，帮着说：“鸡蛋吃了不消化，等下又要吐。” 老太君还在劝：“吃吧，里面我洗干净了的。不吃鸡蛋喝点红糖水也好。” 李晓推辞不过，就着老太君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嘴里一口的灰，她根本咽不下去，直接就吐在了垃圾桶里。 护士看不下去，又在旁边插话了：“产妇本来就难受，最好给她喝点鸡汤这些。” 老太君像是没听见似的，什么都没说，拿起杯子出去了。剩下李晓可怜兮兮的坐着。 “要不躺着吧？”护士问。李晓点点头，护士帮着她躺了下去。李晓又继续着煎熬。直到点滴完了，医生来检查，还是没开宫口。 这时老李也打来电话，说一时还走不开，只是嘱咐李晓要吃点东西，说是生孩子才有力气。李晓都答应了，只是心底始终对老李不满意，女儿躺在医院生孩子，老李还只顾着自己的工作，李晓心里甭提有多失望了。 熬着熬着就到中午了，老太君又给李晓送了饭来。李晓等她打开饭盒一看，瞬间就没了食欲：盒子里就是快餐，白饭，榨菜肉丝，青菜。李晓又喃喃地说：“我真的吃不下！” “阿姨，你给她弄点汤吃吧！”护士在旁边说了，然后自己拿着饭盒出去吃饭了。 “那我拿出去给牧野吃。”老太君收拾了饭盒拿了出去，过了一阵又端了一个饭盒进来，招呼李晓：“我煮的肉片汤，来吃点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宝宝出生了 看着老太君跑前跑后，再对比老李的无动于衷，李晓从心里感动了。虽然吃不下，但李晓还是不想辜负老人的这份心，于是就着老太君递过来的饭盒就喝了一口，我的乖乖，滚烫滚烫的，李晓赶紧地吐了出来，来不及直接吐在了地上。“太烫了。”李晓咂着嘴吸着气说。“那放一会儿再吃。”老太君说。李晓拿了纸，挣扎着下床来爸刚才吐的那口擦了。 “哎哟——”李晓呻吟了一声。 “生孩子是疼的，忍着就是了。”老太君皱着眉头说。 “不是疼，”李晓龇牙咧嘴地说：“是涨得受不了。” “那也只有忍着，”老太君眼看着已经折腾了一上午，有点不耐烦了：“生孩子都一样。” 李晓看着老太君的神情，勉强撑起身子又喝了两口汤：“我喝不下了了，难受得很，你拿出去吧！” “你使劲喝嘛，”老太君着急地说：“憋一口气，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 “真的难受，不喝了！”李晓说着躺着闭上了眼睛装睡，老太君悻悻地收了饭盒出去。 等到医生回来，李晓又叫着护士问：“我还不去产房啊？” 医生检查了还是跟她说不要急。如此这般的重复着，眼看着就到下午五点了，李晓再一次地催促医生：“我怎么还不生啊？” 医生正忙着，就叫护士过来：“看看宫口开得怎么样了？不行刘再加一剂催产剂。” 李晓听了心里吃紧，没这么倒霉吧？好在护士检查了说：“有四指了。” “送去产房吧。”医生说。 李晓听得这句话心里无比的轻松，终于要见到小宝宝了。护士给李晓拿过来拖鞋，搀着她去了隔壁产房。这时候李晓相当的冷静，还四处望了一圈，看着偌大的屋子里就角落放可一张产床，也没什么设备。 她在护士的指引下躺到了表床上。“唉，护士，”李晓突然坐起来叫“我要用无痛的。” 护士一边招呼着躺下一边给她说：“你这状态用不着，很快就能生了。用无痛不能报销的，真用不着！” “我没力气，”李晓坚持要用：“我要用。” “那要家属同意，必须交现金。”护士又说了。 “你告诉我家属，”李晓笃定地说：“我家属肯定同意。” 护士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就带着无痛的医生进来了。医生给李晓上了仪器，就站在她旁边给她做起了心里辅导。 在医生的指导下，孩子渐渐的就要出来了。“坚持，都看到娃娃的头发了。”医生不停地给李晓鼓劲。“最后一下了，”接生员郑重地告诫李晓：“不管怎样，这下开始了就不能泄力，一定要卯足了劲，就这一下把孩子生出来，如果中途泄了力，你和孩子都有身后危险。记住了？” 李晓没有众人意料中的答应，只见她仰起了上半身说：“我不行，我没力了。” 护士跟接生员说：“要不给她喝点红牛或吃点巧克力？” “没有。”李晓直接就说了：“我家属没准备红牛和巧克力。” “那怎么办？”护士望着接生员。 “坚持一下，行不？”接生员望着李晓：“想想孩子就一下。” “嗯。”李晓想着自己能行。接生员让她憋口气，叫了“开始”。李晓猛地一用力，就觉得不行了。接生员大声叫着：“挺住，别泄气。” “我真没力了。”李晓无力的说了声。 “xx过来帮下忙，快点，产妇没力了。”接生员对着外面叫了声。李晓听见马上就跑进了一个人，然后就听见接生员说：“你帮忙推一把，快点，不然孩子卡住了。” “来，一二。”李晓感觉有双手在自己肚子上使劲一压，蓦地，肚子就轻了，然后就听见孩子的哭声。“恭喜，生了个男宝宝！”助产士声音一响，李晓手一松，坐了起来想看看孩子。 “躺下躺下，别动。”接生员大声说。 “我看看孩子。”李晓说了一句，朝着孩子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另一个助产士的背影。 “快躺下，胎盘还没出来。”接生员着急地说，招呼李晓快点躺下去。 “胎盘不是跟孩子一起出来吗？”李晓依言躺了下去，不解地问。 “有的是一起出来，有的要等很久。”接生员解释说。 李晓躺着，转头看着助产士在给孩子处理。猛地又听见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怎么了？”李晓心里一紧，出声问。 “采足跟血。”助产士说：“孩子出生第一时间就要采足跟血做检验。”说完又笑了：“这个宝宝好聪明，看，眼睛睁得大大的到处看呢！” 李晓听了心里直痒痒，好想看孩子啊！“胎盘还没出来吗？”李晓心里好焦急，问接生员说。 “没啊，”接生员和护士看她这么精神，就说她了：“刚才你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候怎么这么精神了？” “孩子一出来我就精神了。”李晓俏皮地说，引得大家都笑了。 “出来了，”只听接生员说：“但是不能给你，胎盘破了，要送去做活检。” “那我起来了。”李晓就想起来看看孩子，又一激灵坐了起来。 “躺下，还要缝针呢！”接生员又招呼她了。 “我顺产还缝啊！”李晓又不解了。 “你有撕裂。”话音刚落，李晓就感到下身一阵疼，不过她忍住了。护士推过来平车，帮着李晓翻身躺到平车上，一会抱过来孩子，让宝宝躺在她旁边。宝宝红红的，这时闭着眼睛睡着了。接生员又给李晓清洗了，哄着孩子教着孩子吸奶。 孩子闭着眼睛吸了两口，接生员又教了李晓怎样喂奶，嘱咐她今晚多给孩子吸，奶水才好。李晓都记下了，浑身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不送我们回病房吗？”李晓问，想早点见到亲人们分享喜悦。 “观察两个小时。”接生员安顿好了他们，就过去填记录了。李晓看着躺在身旁熟睡的小宝宝，小小的个，红红的并不好看，但是李晓却觉得很可爱，像个小天使。她伸出手轻轻地摸摸宝宝，好嫩！她就那样瞧着宝宝，生怕看不够似的。 时间到了，接生员叫来护士把李晓送出了产房。平车一出产房，就看到牧野，老李在门口等着。牧野伸手帮着推车，老李就说了句：“脸上一点血色都没得！” 到了病房，他们把李晓挪到了病床上，护士推着平车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产妇的艰辛 “爸，你看着点，我去找护士拿婴儿车！”牧野给老李说了一声就匆匆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推了一辆小车进来，抱起宝宝放了下去。 李晓仰起头一看，车子里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垫子，就不放心了，有气无力地说：“垫子太薄了，宝宝会冷的，还是跟着我睡吧！” “你好好躺着吧！”牧野给宝宝盖上了薄毯，又帮李晓掖了被角：“宝宝有我呢，你顾好自己就行！” “牧浩宇到家了吗？”李晓又问了：“妈回去了吗？” “我让妈回去了，放心。”牧野找了把椅子给老李坐，又安慰李晓：“你别操那么多心，先顾好自己。饿不饿？” “不饿！牧浩宇作业怎么办？”李晓又问了，真是操心的命：“没人给他改作业啊？手机给我，我给老师发条信息说一下！” 老李一直默默看着，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忧，因为李晓的脸色此刻仍然是惨白惨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看着李晓还一刻不停地说着，老李也说她了：“你好好歇歇吧，你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又转头看着牧野说：“我出去给她买点吃的吧！” “我让妈煮了猪肝汤，牧浩宇吃了饭就送过来。”牧野说。 李晓一听又说话了：“哟没事，牧野你带爸爸出去吃饭吧！” 正说着医生走了进来，来“”到李晓床前叫着家属，牧野答应了，就听医生说：“产妇失血太多，要打一针止血的，四百五，报不了账，给你们说一声。” “不用打吧！”李晓虽然浑身软绵绵的。但是自我感觉还很好，所以一听医生的话就拒绝了：“我觉得我身体很好的啊，休息休息就好了。” “不打那就止不住血哦！”医生看着护士给李晓上了仪器，说：“观察一下，有可能还要输血。” “打嘛。”牧野不由分说地就作了决定：“钱不是问题。” “那我把单子开出来，”医生嘱咐护士：“一会儿取了药就马上给产妇打。”说着又嘱咐牧野：“多给产妇吃点补血生血的食物，猪肝，木耳，菠菜之类的。”看着牧野答应了医生就出去了。 护士又交待了牧野：“这血压仪要二十四小时后才能取。”说完护士也走了。 “都是医院骗钱的，真不用打。”李晓软绵绵的说：“怎么可能止不住血？我都没怎么疼，血都没流多少。” “哇啊——”宝宝手一伸，哭了起来，牧野赶忙把他抱了起来，宝宝还是哭。 “是不是饿了？”牧野问。 “抱过来给他吃点奶。”李晓说着，牧野就把孩子放在了她旁边，只是她手上全是夹子，行动不便，牧野帮着她撩起了衣服，把宝宝放了过去。可宝宝只是动了动嘴，根本就不吃，还是哭。 “是不是宝宝不会吸啊？”牧野纳闷了：“我兑点奶粉来喂。”说着就把孩子交给老李抱着，转身去冲奶粉了。 “会吸的，”李晓也想不明白了：“刚刚在产房里面还吸了几口的。” 牧野冲好了奶粉，拿到宝宝嘴边，可是宝宝还是不吃，还是“哇啊”地哭着。 “是不是渴了，喂点水吧！”李晓看着揪心，无奈自己又动不了。牧野放下奶瓶，拿起另外一个奶瓶，倒了开水不停地晃动着以便快点冷却，放到宝宝嘴边，宝宝哆了一口，还是哭。 牧野也没辙了，就抱着宝宝拍着哄，一会儿宝宝终于收了哭声又睡了。刚睡下，牧浩宇跟着老太就进来了，看着李晓的样子就问了：“妈妈好了没？弟弟呢？” “我没事。”李晓说，“弟弟刚睡着了。” “在哪呢？”牧浩宇也放低了声音问：“我看看弟弟。” 牧野从老太君手里接过饭盒，身子一让，把婴儿车推到牧浩宇身边，走到床头给李晓喂饭，又嘱咐牧浩宇：“别吵醒弟弟哈！” 老李看着老太君来了，就跟牧野说：“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也没事做，我就回去了吧！” “好。那你自己找点东西吃，我不送你了。”牧野手里拿着饭盒，扭头跟老李说。 老李跟老太君打了声招呼：“亲家，这里就麻烦你了。” 老太君呵呵地笑了两声，说：“不麻烦，我送你出去。” 老李谦让着“不用”出了病房。牧野用勺子给李晓喂了一口饭，李晓却觉得别扭，再来确实吃不下，就跟牧野说：“我真吃不下，饭不吃了，喝点汤吧！” 牧野瞅着她那难以下咽的样子，也不勉强她了，就放下饭，拿过汤来，李晓“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就摇头，费力地躺了下去。 牧野将就剩下的饭菜吃了。牧浩宇在车子旁边瞅着弟弟，也不吭声老实得很。 “作业都做了吗？”李晓轻轻地问牧浩宇。 “做完了。”牧浩宇听见她问，也把声音放的低低的。 “我跟老师说了，这两天没在作业签字，明天老师会检查作业的，你要认真哦！”李晓仍不忘叮嘱孩子的学习。 “知道了！”牧浩宇轻轻地答应了。 老太君一回病房就说：“我带着牧浩宇回去了哦？” “小声点，”牧浩宇急忙招呼着老太君：“弟弟睡着了。” 牧野三两口扒完了饭，把饭盒摞在一起，递给老太君：“明早六点记得叫牧浩宇起床，不然上学要迟到。” “明天吃什么？”老太君问。 “明天把鸡炖了。”牧野说：“早饭你别管，我在食堂去打。饭盒，杯子拿回去要洗哦！” “这我知道，走，牧浩宇。”说完提了饭盒就带着牧浩宇走。 “趁孩子睡了你歇一会儿吧！”李晓看着牧野说。 牧野拉过凳子刚坐下，医生护士又进来了：“男同志都出去。” 隔壁床的家属听了就出去了，医生掀开被子，带上手套给李晓掏瘀血。李晓疼得身子一紧，本能的挣扎起来。 “别动，”医生大声说。 “不要了，太难受了。”李晓嚷嚷着，很抗拒。 “不把瘀血排出来就要做手术清宫。”医生一边动着手一边说：“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李晓咬紧了牙关忍着，不一会儿就浑身是汗。 终于，医生停止了动作，李晓重重地松了口气，只听医生又问了：“有没收腹带？” “有。”牧野说着从柜子里拿出来。医生接过去，又拿了一块按压板绑在了李晓的肚子上。李晓顿时就觉得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了肚子上，憋的气都喘不过来，不由得“哎哟”的叫唤了一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产后 牧野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恨不得能代替她遭这罪，不停地问：“怎么样？” 李晓害怕他担心，装出一脸轻松的样子：“没事，只是那块板太重了。” “忍一忍就好了。”牧野握着她的手说。 正说着话看见临床的家属已经展开了陪护床，准备休息了。“嗯，你眯一会儿吧。”李晓看着牧野疲惫的样子，说：“万一晚上宝宝醒了你还还要带宝宝呢！” “好，你睡吧！”牧野说着把宝宝轻轻的拉过来，靠在椅子上睡了。 李晓见了心疼不已，就说了：“你去护士那拿个陪护床来睡吧！” “算了，地方窄。”牧野眯着眼睛说：“你自己好好地睡，别担心我，我只要眯几分钟就行了。” 李晓看着牧野似乎眼睛都睁不开了，也就不说话了，一会儿就听见牧野想起了呼噜声。看着众人都睡着了，虽然虚弱无比，但是李晓反而不敢睡了，万一睡着了孩子被人抱着了可怎么办？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看着宝宝，满心的欢喜。夜渐渐地深了，门外不知哪家的家属歇在了走廊里，呼噜声跟打雷似的，震天动地的响。 李晓不由得埋怨起牧野办事不力来：说好了要住单间病房，怎么还是住这两人间？环境不好不说，太吵了。牧野也被外面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他迷糊着睁开眼睛，看见李晓醒着，就问她：“你怎么没睡呢？” 李晓小声地抱怨说：“你听这呼噜声怎么睡？门也锁不了，外面人来人往的，哪敢睡啊？” 牧野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起来：“我守着，你睡吧！” “睡不着，你不睡了吗？”李晓问他。 “睡不着，我去看看怎么这么大呼噜声。”牧野说着拉开门出去了，瞅了一眼就进来了，说：“有个人把床铺在了外面走廊上睡。” “那你打点热水来帮我擦擦身子，换身衣服，身上的全汗湿了。”李晓轻声告诉牧野。牧野听了伸手一摸，哎哟，李晓身上跟泡了水似的，赶忙拿了盆子毛巾出去打水。 不一会儿就端了水进来，他拧了干毛巾一边给李晓擦一边说：“你也真是的，身上都湿成这样子了，怎么不早点叫我？” “我看你也累了，等你睡醒了再擦也没关系。”李晓笑笑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反正就这几天，有什么累得？”牧野听了心疼地说：“有事你就叫我，要是落下了病根，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说着帮李晓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服，取了一件干净的给她换上。 “你怎么没要单间呢？”见都没了睡意，李晓就跟牧野低声聊了起来。 “要了的，”牧野坐在宝宝的车子旁边：“没了，排着队等呢！” “哦！”李晓听了也没办法了：“这条件太差了。” “这还是下午换过来的。”牧野说：“早上住进来的时候连这都没有，只有多人间。” “怎么生孩子的人这么多吗？”李晓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以为呢！”牧野刚说完，见李晓自己取下了手上的血压仪等，急忙按住她：“干什么？不是说要到二十四小时才能取吗？” “我去上个厕所。”李晓推开牧野：“没事的，我自己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说着就准备下床。 “有便盆，”牧野从床底下拿出便盆来，放在床旁：“就在这里解吧，一会儿我拿出去倒了就是。” “不用，我去厕所更方便！”李晓说着就下来了，赤脚踩在地上：“你知道的，我不去厕所解不出来。” 牧野拧不过她，赶紧给她拿过拖鞋，看她穿好鞋：“我扶你去。” “不用，你看着孩子。”李晓推开牧野，拿了纸巾：“我真的没事，医生说的严重那都是吓你的，放心。” “出门左拐就是卫生间，你慢点哈！”牧野还是不放心，把她送到门口，又放不下孩子，就只站在门口看着李晓的身影。直到看到李晓转过拐角回来才放下心来，快到门口时，牧野迎了上去扶着她进屋，扶着她躺下。刚躺下，血压仪就“呜呜”地响了，两人都吓了一跳，李晓慌忙把仪器套在了手上。这还不算，马上护士就推门进来了，来到李晓的病床前，轻声问：“你的血压仪坏了吗？怎么监测不到数据？” “我不知道啊？”李晓装起了无辜。 “来，我看看！”护士绕到床的另一边，摆弄起来。也许她也是搞不明白，后来只见护士直接打开了血压仪的后盖，取出电池又再装了回去，她盖上后盖，又戴在了李晓手上，嘱咐李晓说：“我回去再试一下！” 护士说着就走了，牧野这才悄悄地数落李晓：“叫你别乱动你还不听！” “这有什么？”李晓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立马坐了起来，这时只听见血压仪又“呜呜”地响了，李晓举起手，看到仪器上显示出了数字，于是得意地拿给牧野看：“这不是正常吗？”又表现出了浓浓的后悔：“我说我的身体不会有问题嘛，止血针都不该打，这都是医院骗钱的！” “好了，你躺下睡会儿。”牧野看她越说越来劲，就打岔了：“当心影响到别人。” “给我倒口水吧。”李晓说：“反正都坐起来了，喝口水再躺。” “妈早上煮的红糖鸡蛋还在，要不你现在吃了？”牧野说着就要去柜子里拿。 “不要，那杯子没洗。”李晓赶忙说：“全是灰。就喝点白开水。” 牧野不信，从柜子里拿出保温杯来，打开外面裹着的塑料袋，一看，果然，杯身外面全是黑漆漆的，牧野想着里面干净的，就拿了喝水的杯子想把鸡蛋倒出来，结果手一碰到保温杯，就是油腻腻的一层，牧野把盖子盖了回去。另外给李晓倒了杯白水，心里想着明天还是得说说老太君。 李晓喝了水，躺下去歇着了，迷迷糊糊地又看见护士进来查房，又醒了，迷梦着天就亮了。牧野看上去也是极度的疲惫。 一大早，医生就来查房了，还告诉牧野，要带宝宝去洗澡，做听力测试和视力测试，牧野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检查做完了，宝宝一切都好！ 中途老太君还打电话来问鸡怎么炖？气得牧野吼了她一顿：“我忙都忙不过来，你来问我这？你吃的鸡少了吗？还问怎么炖？你想怎么炖就怎么炖。”牧野气归气，但在李晓面前一点口风都没露。 第一百四十章 午饭 眼看十一点了，老太君还没过来，牧野直接打电话去了：“妈，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还没煮饭呢！”老太君在电话里说。 “那你把饭煮电饭锅里，然后先坐车过来，我要回家拿文件，公司一会儿有人过来拿。”牧野说完怕老太君不放在心上，就又催了一句：“蒸上饭你就走哈！” 一直等到十一点半，老太君都还没到，牧野急得嘴里直念叨：“做公交才十分钟，怎么还没来？” 李晓看他着急，就往旁边一让，腾出一块地来说：“你把宝宝抱过来放我旁边，你先回去，现在中午了也没事。” 牧野看着时间确实不早了，李晓又空着肚子，想想这也是个办法，就收拾了昨天的脏衣服，拿了袋子装了跟她说：“那我先回去，尽量快点回来。” “我不饿，开车慢点。”李晓说着伸出手拉出了床边的护栏，宝宝睡得还很香。 牧野走了好一阵，老太君菜空着手进来，而且一进来就瘫在了椅子上：“唉呀，我坐这出租车晕死了。” “小声点，”李晓轻轻地对老太君说：“宝宝还睡着。” “哦，”老太君悄声说：“你不晓得，这个出租车开得太快了，晕死我了。” “小区门口就是公交站，你干嘛去打车。”李晓有些不满，觉得老太君太浪费了。 “牧野喊我快点嘛，”老太君不服气地说：“我就只有坐出租车了噻。” 李晓一听这话，算了，没法聊。 “打饭了，吃饭了！”走廊里想起了餐车服务员的声音。 “妈，你吃饭没？”李晓轻声问老太君，毕竟都十二点过了，她认为应该是吃了饭过来的。 “没呢，牧野催的这么急。”老太君还不高兴了：“我忙霍霍地来了，也没什么事嘛。” 李晓听了老太君这些话心里就是一酸，也不想见老太君在跟前晃悠，就说：“那你去打饭吃嘛。有钱没？” “牧野昨天给的还有十几块。”老太君说着就出去了，剩下李晓相当的郁闷：五百块就剩下十几块了？这是什么样的消费啊？不等她想明白，老太君就唠叨着进来了。 李晓看她空着手，就奇怪了：“怎么了？没饭了吗？” “有，都是剩下的，”老太君一副傲娇的模样：“我瞧不上，等下我出去吃。” 李晓一听就不高兴了，让你来照顾我和宝宝，你还挑肥拣瘦了？可是为了面子上的平和，她拿起手机给牧野拨了电话。牧野还以为有什么事，接了电话就急匆匆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下你出门没？”李晓说话都透着一股不高兴。 “没呢，”听声音就知道牧野是一边做事一边接的电话：“刚把汤和饭装好，正准备走。” “你不急，多带点饭。”李晓故意说话老太君听：“妈还没吃呢！” “妈可以去打饭吃啊。”牧野说：“你让她去打饭，我哪有这么多时间，我就准备了你的。” “现在我这里没事，你给妈带点吧。”李晓也想让牧野看看老太君的挑剔，就实话实说了：“妈看了医院食堂送上来的餐车，她说瞧不上。” 牧野一听这话火了：“瞧不上？她要吃什么？” 李晓看着老太君那一脸期待的表情，就跟牧野说：“你把我的饭菜多带点，就一起吃了吧！” “行，那你让妈看着点，我再炒个菜吧！”牧野说。 李晓挂掉电话一看，人家已经躺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靠着。还能怎么样呢？李晓只好视而不见，守着宝宝睡觉。 又过了一阵，牧野提了一大袋饭盒进来，见着老太君就怂她了：“有什么瞧不上的，在外面该将就的就将就了。你看，多耽搁时间。” 老太君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快餐有什么营养？那些菜都是菜市场卖剩下的。” “懒得跟你说，”牧野看都不看老太君了，把饭盒一一拿出来放在柜子上。又把宝宝抱回车里，李晓坐了起来，牧野给她支起桌子，把菜摆了上来。 “你吃了吗？”李晓看着这么多饭菜，就问了。 “没有，哪有时间吃啊？”牧野说着递过来筷子：“快吃吧。” 李晓接了筷子，本想叫老太君一声，结果老太君已经端起了一个碗，也用不着客气了，就各自吃起来。老太君不用照顾人，所以最先吃完，她端起保温桶，倒了一碗汤喝，牧野看了就说了：“妈，你要吃什么就回去吃，这汤是给李晓中午喝了下午加餐的。” “我就喝这么一碗能吃你们多少？”老太君认为牧野说过分了，也还嘴了。 李晓看着他们两拌嘴并没打算劝，就让牧野见识一下。无奈牧野不是个话多的人，根本就不跟老太君说太多。 “以后别让妈过来了，”吃完饭当着老太君的面，李晓就对牧野说了：“妈今天打车过来，还晕得厉害，一直在椅子上靠着呢！” 牧野听了心里对李晓满是愧疚，就答应了“好。” “我起来，你睡下吧，晚上又得熬夜。”李晓说着就要下来。 “不用，我没事。”牧野拦住了李晓。老太君终于有了一丝觉悟：“你回去睡一会吧，我在这守着。” “不用。”牧野可不敢把李晓母子两交给老太君了。 “你去问问，有没单间了呢？”李晓提醒牧野，单间房里面有沙发厕所，方便很多。 牧野随即就出去了，一会儿就跟着护士进来了。护士取了李晓的床卡，说：“走吧，换房了。”牧野首先就跟了过去，李晓也就起来了，让老太君把东西收拾了。 片刻后，牧野回来了，扶着李晓说：“走吧，你先过去吧。” “不用，”李晓推开牧野的手说：“我抱着孩子，你和妈拿东西，一趟就完了。” “你能行吗？”牧野还是不放心。 “行。”李晓说着就弯腰抱起来宝宝。宝宝似乎跟她有心灵感应，还睁开眼睛看了妈妈一眼，又睡了。 李晓抱着宝宝跟着牧野往前走着，嘴里还在感叹：“这医院的单间也太俏了，等了一天啊！” “没有单间，”牧野回头说：“套房，二百八一天。” “哼哼！”李晓笑了两声，根本不信牧野的话。等他跟着牧野来到新病房，一打开门就傻眼了：“算了，还是住原来地房间吧，太贵了。”房间比她看过的单间大多了，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她这才相信牧野是真的换了套房。 第一百四十一章 傲娇的老太君 老太君随后也进来了，把东西一放，四处瞅了一眼，瞪大了眼睛说：“这么大，这得多少钱一天？” 牧野听她问起钱没吭声，只是催李晓去躺着。李晓哪里会听呢？她看到旁边还有个门，就拐进去一看，乖乖，还有个厨房，冰箱，微波炉都有。“这是可以在这里煮饭了？”李晓出来对牧野说：“正好旁边有个菜市场，你可以买了菜直接上来煮。” “不是图这个，”牧野一面把东西收进柜子里，一年说：“单独住清静些，晚上睡得好些。” 老太君也跟着看了一圈，再次问牧野：“到底多少钱？肯定便宜不了。” 李晓瞅着牧野，牧野相信如果他不说，老太君也会一直追问，于是就说了：“是不便宜，两百八一天。” “哎哟，”老太君惊吼起来。“哇——哇——”宝宝被她这声吼给惊得哭了起来，牧野两步走过去，抱起了宝宝。 “给我吧，醒了正好喂点奶。”李晓说。牧野把孩子轻轻地递给她，李晓接过来给宝宝喂奶。许是闻到了妈妈的味道，宝宝不哭了，小嘴吧唧着就吸起奶来。 牧野一看老太君又躺在沙发上了，就气不打一出来，连带着上午的不满一块儿爆发了：“妈，你小声点，宝宝才出生，本来胆子就小。而且你平时不做事我也没说你什么，这两天李晓动不了，我家里医院两头跑，你是不是也该帮点忙，家里的事做一做，你这样躺着等谁来伺候呢？” “咦——！”老太君又惊呼起来。 “妈——”牧野真是无奈极了，不满地说她：“小声点。” “岁数大了，是遭人嫌。”老太君不高兴，自言自语地说。 李晓听着这话心里也不舒坦，就抬头说老太君：“你六十岁都没有，整天就说岁数大了。那人家七八十岁的就不活了啊？” 老太君张嘴想反驳两句，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就悻悻地闭上了嘴。想了半天才说：“你们不要把孩子带那么娇气，别人也生孩子，哪个像这样？说话都不能大声，又不是做贼。” “妈，你把东西拿回去嘛。”牧野把饭盒口袋递给老太君：“就在门口公交站坐公交车，不比出租车慢。晚上把饭煮起，五点半我回来拿。” “晚上吃什么？”老太君问着但没动。 “剩的我们可以吃，炒个木耳肉丝给李晓吃。”牧野说完见老太君还是没动，就催她了：“你现在就去坐车噻，这会儿坐车不挤。” “我说在这里歇下哟。”老太君嘟哝一句，才慢慢地起身，走到门口又问牧野：“昨天给的钱没得了哦！” “你买了什么？”牧野真没想到老太君会是这么的难缠：“才给了你五百，不可能用完了噻。” “反正就是没了。”老太君就这么一句话，大有不给钱就不走的样子。 “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花的。”牧野也是真的生气了，不再像原来那样顺着老太君了。 “你出来，我给你说。”老太君说完走到了门口等牧野。牧野看了看李晓见她没丝毫在意，就跟着老太君出去了。 老太君看见牧野出来，把他拽到角落里，悄悄地说：“你多给我点钱，我存起来。不然，钱都罗她手里了，你忘了你跟杜思思离婚的时牧了？什么都没分到。” “意思你钱还有了？”牧野算是弄明白了，老太君就是想把钱捏在自己手里，于是就说：“那就等用完了再找我拿，我的事你就少操心了，快回去吧！” 牧野说完就进去了，老太君埋怨了牧野“不识好歹”，迈着步子走了。 “现在相信妈是怎么回事了吧？”李晓对着牧野呛了一句，把头扭向了一侧，懒得理他。 “宝宝睡了？”牧野看着李晓把宝宝放在了一侧，就知道宝宝是睡了。 “妈她是几十年都这么过了，你别跟她计较，我也说她了。”牧野虽然生老太君的气，但还是尽量地劝着李晓跟老太君和平相处。 “你看我理她了吗？”李晓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委屈了，”牧野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可现在不是要让她带孩子吗？所以啊将就她一下吧！” “我住在医院里，妈都还是不做事，你还相信他会带孩子？”李晓白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说完，就看着宝宝。 “到时再说吧，”牧野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她的孙子她总不能不管吧？没这么狠心吧？！” “哼哼——”李晓笑着哼了两声：“到时你看得到的！” “这下清静了，睡一会儿吧！”牧野说着掩上了门，他还把沙发往门后一拖，挡住了门，然后躺了上去，再对李晓说：“放心睡吧！” “你把门堵上，等下护士查房你还是得开。”李晓觉得牧野多此一举。 “不会，她们两点才上班！”牧野闭上了眼睛：“放心睡吧！” 昨天确实折腾惨了，没多一会儿，李晓就听牧野打起了呼噜。李晓也累了，瞧着牧野就睡在门后，也安心地睡了。 下午一上班，医生就来通知李晓：“待会儿下去打个b超复查一下。” “哦，”李晓不解地问：“查什么呢？” “看看瘀血排干净没？”医生很有耐心地跟她说：“下去直接去分诊台说是住院的，不用排队等。” “嗯，好的。”李晓答应了，让牧野看着宝宝，穿了衣服来到b超室。 “还有个血块，”b超医生说：“要多走动，尽快把血块排出来。” “谢谢。”李晓坐起来，等在一旁拿报告。 “不用等，”医生看出了她的意图：“等会儿报告直接送到你的主治医生手里。” “哦！”李晓就退了出来，回了病房，看着牧野抱着宝宝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心里也是一动，这两天也是苦了牧野了。 十来分钟后，医生就过来了：“你肚子里还有血块哦，要打一针哦？” “我多走动就是了，不打针了。”李晓记得b超医生说的，多走动能排出血块，于是直接就拒绝了医生打针的建议。 医生也没坚持，嘱咐两句就走了。经过这么一阵，牧野早就醒过来了。等医生走了，他就说李晓了：“需要打针就打嘛，我们又不差这点钱。” “没必要嘛，”李晓给牧野解释说：“打b超的医生说了，多走动就行。这些医生都是拿提成的，肯定巴不得我们多花钱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累并幸福着 “那你现在走动行不行嘛？”牧还是担心，别人家的产妇都还在床上躺着，李晓却活蹦乱跳的了。 “没事，我好得很。”李晓笑的云淡风轻地说。 “你就嘴巴硬嘛，”牧野坐在沙发上说：“脸上可是苍白得很。” “这要慢慢养的嘛。” …… 第三天就星期五了，牧浩宇放学了就来医院了，他说是来看弟弟的。刚好牧野回家拿饭去了，李晓赶忙给他打电话，让他多带点，牧浩宇也在这里吃。 “我可以抱抱弟弟吗？”牧浩宇期待的问。 “好吧。你在沙发上坐好，”李晓从床上下来，从车里抱起宝宝。牧浩宇双手朝上摊着，李晓把宝宝放在他手上，教他收回手，帮他调整了姿势，嘱咐他千万抱稳了，不要摔着弟弟。 牧浩宇小心翼翼地抱着弟弟坐着，一动不敢动，生怕摔了弟弟。“妈妈，弟弟好小啊。”牧浩宇瞅着弟弟的小脸蛋，叫着李晓说。 “弟弟才出生肯定小了，”李晓坐回到床上，小声地跟牧浩宇说：“以后就靠你照顾弟弟了。” “好！”牧浩宇稚嫩的声音回答得相当的坚定。 “这几天早上吃饭没？”李晓看着兄弟俩，随意的问起。 “吃了的。”牧浩宇还是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宝宝，小声地回答李晓。 “婆婆给你煮的什么吃啊？”李晓也是闲得无聊，继续问着。 “前天和今天泡的方便面，昨天吃的牛奶面包。”牧浩宇还是看着弟弟，头都没抬一下就回答了。 李晓听了没说话了，心里对老太君的不满又加了几分。一会儿牧野来了，李晓就噼里啪啦地说开了：“妈就带了牧浩宇三天，就给孩子吃了两天方便面。冰箱里汤圆，饺子，抄手都有，就懒得煮，你还给了她那么多钱，怎么就这样的对孩子呢？这也懒得太过分了吧，真的是供老祖宗啊？……” “没你想的那么遭，”牧野放下东西，从牧浩宇手里接过宝宝想放进车里，一边给李晓解释说：“妈是惯孩子，肯定是牧浩宇自己要吃方便面的。”刚说两句，宝宝就哭了。 “抱过来喂奶吧，肯定饿了。”李晓说，牧野就抱了宝宝给她。李晓接过宝宝给宝宝喂奶，一面又说了：“就算是孩子想吃，可她应该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啊，她分的清好坏吧？” “饭吃了来，等下冷了，我喂你吗？”牧野把饭盒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你们先吃，我等宝宝吃完了来。”李晓说：“牧浩宇应该饿了。” “我们倒没事，你吃不得冷的，你吃了再喂他吧！”牧野已经拿了碗饭捻了菜端过来。 “你来，”李晓笑着打趣牧野：“别个吃的正香，你不让他吃了，他不浑死你？” “那我把汤倒出来，给你放保温桶里面。”牧野说着叫牧浩宇快点吃，吃了好腾碗。 “笨得很，”李晓觉得牧野也是够可以的了：“不是有微波炉吗？”又对牧浩宇说：“别急，慢慢吃，吃饱。” 牧浩宇也跟着打趣牧野：“爸爸，你真的是哦！” “吃你的饭，”牧野就站那看着李晓喂宝宝。 “你去吃噻，”李晓说：“不用等我，万一宝宝吃了不睡你就好带他噻。” “快点吃，”牧野催牧浩宇，“吃完了早点回去。你这两天作业合格不？老师说什么没有？” “我这么好的学生，作业怎么会不合格？”牧浩宇说得是非常的骄傲：“老师还表扬我，说妈妈没时间督促我，我都把作业完成得很好，说我非常棒！” 李晓就喜欢牧浩宇这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样子，所以满足地笑了。 “爸爸，”牧浩宇扒了两口饭，想起来了：“我就在这里睡嘛，这里这么安逸，像酒店一样。” “要得嘛。”李晓一口就答应了，她始终放不下心老太君带孩子，总觉得要把孩子带在身边才放心。 “要得？”牧野瞪着眼睛对牧浩宇呵斥：“各人快点吃，吃了回去睡。” “我想多陪下弟弟。”不得不说，牧浩宇真的是很聪明的一个孩子，找这理由让人不得不夸他懂事。 李晓就被感动了，望着牧野，头头是道地说：“你睡这个折叠床，牧浩宇睡沙发噻，反正有空调，又不会冷。” “不得行，”牧野一口就否决了：“哪个顾得上他嘛，再说这里又睡不好，就让他回去睡。” 李晓知道这几天是犟不过牧野的，也不坚持，掉过头反而来劝牧浩宇：“那你就回去睡嘛，想弟弟明早再过来。快点吃，吃了爸爸送你回去。” “他坐轻轨回去就是，”牧野觉得李晓还是有点惯孩子，就反驳了：“又不远。” “马上天黑了，”李晓说：“你送他回去了再过来也不过二十分钟，我这里这阵又没得事得。” “好嘛，”牧野被说动了，其实心里也不放心牧浩宇晚上一个人走：“哪你吃了饭我就把他送回去。” 牧野送了牧浩宇回来，跟李晓轮流着洗漱了，早早地就睡了。 “哇啊——”宝宝哭了，牧野李晓都惊醒了。 “怎么了？”李晓坐了起来，看见牧野已经抱起了宝宝，正在检查他是不是撒尿了，结果没有。“哇啊——”牧野刚吧宝宝放回去，他就哭了，只好又抱起来，宝宝也是机灵得很，爸爸一抱着他，他就不哭了。 “抱过来挨着我睡吧！”李晓往一侧挪了挪，腾出了位置。 “你睡你的，昨晚就没睡好，”牧野并不领情，抱着宝宝坐在沙发上：“大不了我抱着他睡。” “你也一样的没睡干啊，”李晓坚持着：“他睡我旁边你就可以放心睡了。” “不用，”牧野也很坚持：“你现在才是真的需要休息。” 李晓拗不过他，再加上确实身体虚弱头天又没睡好，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熟了。 “咚——”李晓被这声音惊醒，坐起来就往牧野那看，只见牧野也醒了，正把孩子抱起来。 “你是不是睡着了，把宝宝掉了？”李晓问。 “还好落在沙发上，没摔着。”牧野又愧疚又后怕，为了不让李晓焦虑，仍然是笑着说。 “抱过来吧，”李晓拍着创说：“这有护栏，挨着我睡，你也别硬撑了，好歹我刚刚已经睡了一觉，你好好睡一觉，白天你事情还多呢！” “嗯。”牧野想想也是，就把孩子抱过来放在李晓旁边，看着李晓也躺了下去，伸出一只手护着孩子，牧野这才回到沙发上睡了，一觉美美地睡到了天亮。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取名 转眼就到了出院的日子，一大早起来，牧野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他收好东西，先跑了一趟拎去了车上，又上来接李晓和宝宝。当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太君还吃了一惊。 “你们回来了？”老太君诧异地问。 “出院了。”牧野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放在了沙发上。李晓抱着宝宝直接去了卧室。 “等等，”牧野忙慌慌得跟进来，给他们整理了床铺。李晓先把孩子放到床上，然后也躺了上去。 “把婴儿床给他铺上，让他自己睡吧。”李晓说。 “嗯，”牧野推过了婴儿床，把它拼在大床旁，又垫上了褥子和棉垫，再铺上了了凉席，又在凉席上垫了床单，这才把宝宝放上去。 “我出去把东西收拾了。”牧野安置好了宝宝就跟李晓说，李晓点点头，他就出来了。 牧野把宝宝换下来的衣服拿了出来，又去烧了开水，去到洗手间洗衣服。结果看到前两天从医院拿回来的李晓和宝宝的衣服还在盆里放着，就折了出来问老太君：“妈，衣服怎么没洗？” “我碰不得凉水，”老太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哈哈”得看得起劲，听到牧野问，头也没抬一下，就回答了。 “现在都二十六七度了，还碰不得凉水？”听了老太君敷衍的话，牧野有些着急，“再说了还有热水啊，你可以用热水洗啊，再不济李晓的衣服你可以放洗衣机里洗嘛。这么两天了你就给我放着？” “那我一会儿就来洗。”老太君终于把视线从电视上移了过来，对牧野说。 “算了，我洗吧！”牧野说着自己洗了起来。 老太君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也走了过来，晓在洗手间门口，给牧野解释说：“李晓不让我用热水，所以我才没洗。” “她什么时候不让你用热水了？”牧野一边洗着宝宝的衣服一边对老太君说：“她是说像你平时洗手打热水器，放出来那么多的冷水太浪费了。你不要总说是李晓这啊那啊的，人家不也给你买了热水瓶吗？让你烧开了洗手用。” 老太君撇了撇嘴没说话，牧野看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怕再说重一点，就继续说了：“现在她在坐月子，你都不体谅她，不照顾一下，以后你老了，你好意思让她照顾你吗？” 老太君虽然觉得牧野的话听着不舒服，但也不好反驳，一时也找不到话说，正尴尬着，牧野的电话响了。牧野让她帮忙看看，她拿过来给牧野一看，就听牧野说：“是她爸打的，你给我接了开免提。” “喂，牧野啊——” “爸，”牧野答应一声，就听老李在电话里说： “老家亲戚送的鸡来了，你看是杀了还是拿过去喂着？” “喂在你那边吧。”牧野稍想了下说：“我们这边没法子喂，我还有两天假，就每天过来拿一只再杀。” “好啊。”老李又问了：“小狗狗（李晓老家那边对宝宝的昵称）乖不乖？” “乖。”牧野说起来都高兴：“今天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啊？”老李听着也高兴，嘱咐说：“那就辛苦你和你妈了，照顾李晓和小狗狗。” “不辛苦，放心，他们都好。”牧野说，“爸，你给宝宝算八字没呢？怎么取名好？” “宝宝生的好，五行都不缺。”老李越说越高兴：“怎么取都可以，不用讲究。” “行，一会儿我告诉李晓，”牧野听了也是高兴得很：“让她好好的给宝宝起个名字。” “好的，那你忙吧。”老李说着就要挂电话。 “爸，你杀只鸡，”牧野抢着说：“我等会儿过来拿。” 老李答应了就去忙活了。牧野洗完衣服，交给老太君：“妈，你晾一下衣服，我过去拿鸡。” 老太君就拿了衣服去阳台上晾，恰巧碰见李晓出来上厕所，她瞅见了就提醒老太君：“妈，宝宝的衣服都用小衣架，我们的才用大衣架。” “不都一样吗？”老太君不解地问了一句。 “怕大人的衣服上有细菌，”李晓解释了一句：“宝宝的东西都分开来比较好，他小，抵抗力差些。” “你太讲究了。”老太君回了一句，李晓听了默默地转身回屋了。 一个小时后，牧野就拿着鸡回来了，该拎了一桶鸡蛋。他把鸡拎去厨房，让老太君炖起来，然后来到屋里，掏出一沓钱来给李晓。 “爸给的？”李晓问，又埋怨了牧野一句：“你还收了？” “爸说时幺爹给了五百，姑姑给了五百，”牧野一一地数着说：“幺舅妈和大舅一家给了一只鸡，还有一百个鸡蛋。今天杀了一只，爸那边还有五只。” “我哪吃的了这么多？”李晓知道老家有送鸡和鸡蛋的习俗，但没想到这么远他们都送过来了：“怎么送来的啊？” “说是李伟（幺叔的儿子）回去的时候带来的。”牧野说完又说起给宝宝起名的事：“爸说了，宝宝什么都不缺，你看起个什么名？” “之前我起了一堆女孩的名，没想到又是个带把儿的，我是真想不出来起个什么名好了。”李晓说起来都还有丝丝遗憾：“米取一个呗！” “我怎么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慢慢想吧，我出去做饭了。”牧野说完就走了。这边李晓就陷入了沉思了，原本想的是五行缺什么就取个带那部首的名，现在都不缺，还真的是连个方向都没有了。 想了半天，她出来跟牧野商量：“要不还是从了他哥哥的浩字？另外再加个什么字？”她征求牧野的意见。 “都行，你订了就是。”牧野切好了肉，洗了手。在锅里到了油准备炒菜。 “牧浩宇什么呢？”李晓自言自语地犯愁着，说着就坐在了饭桌边。 “你进去躺着吧。”牧野拿调料的瞬间扭头看见了，就说她了：“你现在坐月子呢？还是多少讲究点的好！” “就是，”老太君也在一旁说：“我们那时候月子里连床都不能下，要一直躺一个月的。我说了你也不听，”看着李晓没反应，老太君也是无可奈何的表情，又补了一句：“等你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够你受的。” 李晓听着老太君语气里都有不满了，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就起来回了屋子。躺在床上还在想着给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好？突然灵光一闪“牧浩曦。”她觉得特别棒，又跑出来跟牧野说：“晨曦，朝阳，充满希望，多么美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牧浩冉 “还是像女孩的名字？”牧野拿着锅铲转过身，瞅着李晓说：“小名怎么叫？叫曦曦吗？上学了同学会笑话他像个女孩子。” “像女孩吗？”李晓兀自想着：“我不觉得啊！” “别在这里站着了，”牧野把她朝房间推：“快回去躺着，躺着慢慢想，看着点宝宝。” 李晓被他推回了房间，脱了鞋躺倒床上继续想着，又接连想了几个都觉得不太好，叹了口气，觉得太劳神了，就不再想了，侧身看着宝宝。宝宝太小了，只知道睡，李晓巴不得宝宝起来跟她玩一会儿。她盯着宝宝看得特别认真仔细，就想看宝宝哪里长得像自己，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直到牧野给她拿了饭进来。她吃完饭趁着牧野来收碗的空挡，问他：“你们成天叫我躺着，又不能看手机又不能老电视，我躺着干嘛呢？” “想名字啊！”牧野不搭理她，说了一句就出去了。李晓闷闷地躺在屋里，别提多无聊了，看着宝宝睡熟的样子，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哇啊——”宝宝哭了，李晓赶忙坐起来，把宝宝抱起来喂奶。可宝宝只是吸了两口就放开又哭了起来，牧野听见声响也进来了，看着这样子就说：“给我看看，是不是拉便便了。”说着就接过宝宝，掀开尿不湿一看，真的是拉了一坨黄金呢！ “看着点宝宝，我去打水来给他洗屁屁。”牧野说着把宝宝往床中间挪了挪，李晓也往宝宝身边挪了挪。等着牧野打来了水，他先在床上铺了一层尿垫，再把宝宝放上面解开了尿不湿，两手轻轻地抱着宝宝，李晓见了，下床来给宝宝洗了屁股。牧野拿毛巾给宝宝擦干净了，然后跟李晓商量：“医生说每天都要拿消毒液洗肚脐，他现在醒了就给他洗了吧！” “好啊。那先不穿衣服了，你把药水和棉签拿来洗。”李晓说着拿过宝宝的小被子给宝宝盖上。 牧野找出来从医院带回来的药水和棉签，拿棉签沾了药水在宝宝肚脐上比划着就是下不了手，李晓看着心疼就催他了：“你倒是快点啊，冷着别个了。” “你来吧，”牧野尴尬的笑笑说：“我怕。” 李晓使劲儿地鄙视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棉签和药水，按照医生教的方法，从没往外给宝宝涂了一遍。 “好了，给宝宝穿好衣服吧。”李晓又朝着牧野翻了个白眼：“我去洗手。”等她洗完手回来，牧野已经把衣服给宝宝穿好了，正在穿尿不湿。 “有什么好怕的？”看着宝宝睁着眼睛左瞅瞅，右瞅瞅，李晓就不担心影响宝宝睡觉了，数落起牧野来：“一个大男人，这有什么怕的呢？” “我怕把他弄疼了，”牧野看着宝宝呼噜呼噜转着眼睛到处看，心情大好，也跟李晓开起了玩笑：“你以为都像你是的心狠手辣啊？” “我心狠手辣？”李晓被他说得“噗呲一笑”：“我才是为宝宝好。趁他醒着，抱过来给我抱抱。” “抱惯了丢不脱哟。”牧野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把宝宝递给了李晓。 李晓抱着宝宝，盯着宝宝笑，突然想到了：“叫牧浩冉，如朝阳般冉冉升起，充满活力与希望，定能事事如意。” “牧浩冉，”牧野跟着念了两遍，只听李晓又接着说了：“小时候就叫冉冉，大了就叫全名，怎么样？” 牧野又念了两遍，觉得挺好：“好，就叫冉冉。”又笑着对着宝宝叫了两声“冉冉，冉冉。” 老太君听着他们的声音也进来了，看见他们两个逗弄着冉冉，就劝了：“奶娃娃不要抱，抱习惯了他就只喜欢抱着，让他自己睡自己玩。” 李晓听了就不高兴了，以为老太君这是在为不陪孩子找借口，于是就反驳她老人家了：“宝宝刚才睡醒屙了便便，这会醒着我才宝宝他，让他熟悉熟悉爸爸妈妈。不然他会害怕的，你别担心，他喜欢抱我抱着他睡都可以的，我不累。” 老太君顿时就有一种被顶撞了的气愤：“那大了怎么办？一天到晚都要抱着，我怎么抱得动？” “大了慢慢改！”李晓还沉浸在生完孩子的喜悦中，还热乎着呢，对她来说，现在宝宝就是首要的，所以听了老太君这话自然不高兴了，也就没好气地说了句：“不是要爹也过来跟你一起带吗？两个人换着抱就是了。” “咦——！”老太君又惊抓抓地吼了起来：“你爹更抱不动，他岁数大了。” 宝宝被声音吓了一跳，“哇——”的一声就哭了，李晓急忙抱着宝宝摇了摇，“哦——哦——”的哄着。宝宝也乖，哭了两声听着妈妈的声音后就不哭了。“那你什么意思吗？”李晓说着语气又加了两分：“你这样吼起吓着宝宝了。” 牧野害怕她们吵起来，急忙岔开了话题：“妈，名字取好了，叫牧浩冉，小名就叫冉冉。” 老太君一听，也许是明白了牧野的意思，也不再跟李晓争执，也摆出小脸对着宝宝叫：“冉冉，我们的小冉冉。” 可是没一会儿，宝宝就又眯起了眼睛睡了。牧野从李晓手里接过冉冉，把他放回小床上。可刚放下冉冉就哭了，牧野只好抱起来，也怪了，冉冉就像知道似的，一抱在手上他就不哭了。 “呵呵，他还聪明耶！”李晓说着往里面挪了挪：“把他放我旁边，我挨着他陪他睡。” “你先躺下。”牧野看着李晓侧着身子躺了下去，就把冉冉放在了她身边，李晓伸出一只手搂住冉冉，也许是闻到了妈妈的味道，冉冉一点都没闹，睡得可香了。 “看吧，都是你们惯的。”老太君见自己的话应验了，不由得就显摆起来：“小孩子一点都惯不得。”李晓听了也没说话，闭上了眼睛装睡。 “妈，你也去睡一会儿吧。”牧野看着尴尬，就对老太君说了：“你不是都要睡一会儿的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月子 牧野说着还掩上了门，老太君回到自己房间也不淡定，她关起房门给牧老爹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嘀嘀咕咕的说了许久。 这边牧野也在说李晓：“有时候妈的意见还是可以听的，她说得对你就照她说的做，她说得不对你不理她就是了，何必要去跟她争呢？是不？你们俩这样子针锋相对的，我怎么安心去上班呢？说真的每次妈来了，我上班都上不安心，就怕你们在家里吵起来。” 李晓听得默默不语，其他的还没什么，只是牧野说到上班都不安心的时候，她深深的触动了。家和万事兴，她和老太君几句话就怼上了，牧野又怎么可能不牵挂呢？想到这，李晓就对牧野说了：“放心吧，我尽量不去惹妈。只要她能好好地带孩子，什么我都依着她。” 过了两天，牧野陪着李晓去医院拆了线，他的假期也完了，开始上班了。早上出门前，依旧是对李晓千叮咛万嘱咐：“有事让妈做，月子里别逞强，好好休息陪着宝宝就是。”李晓都一一答应了。 只是现实总是不如想象中的美好。宝宝小，拉粑粑尿尿没有定数，这不李晓发现宝宝又拉粑粑了，就叫老太君：“妈，宝宝拉了。” 老太君慢腾腾地挪进来，脸上还是一副急匆匆地神色：“屙粑粑了吗？” “嗯，”李晓态度还是很恭敬，毕竟要靠着人家啊。“打点水来洗吧。” 老太君折转身子出去了，一会儿端了水进来，扭扭捏捏地无从下手：“这怎么洗。” 无奈，李晓只得自己给冉冉解开了尿不湿，又叫老太君铺上了尿垫。老太君铺好后，李晓抱起了冉冉，让老太君洗。李晓伸手试了试水温：“妈，太烫了，兑点凉开水。”说着拿毯子给冉冉盖上了。 老太君也伸手试了试水温，果然有点烫，“将就一下吧！”老太君说着，并不愿意出去兑水。 “这怎么将就？”李晓坚持着不让步：“会烫坏孩子的皮的，他的皮肤这么嫩。” 老太君听她这么说，才端着盆子出去了，一会儿又端了进来，对李晓说：“你试试。” 李晓伸手刚一碰就缩回来了，凉的。“妈，凉水加多了。” 老太君脸色突地一下就变了几变，直觉就认定了是李晓在故意刁难。好在她没发作，只是冷着脸说：“我看着冉冉，你去兑水。” 李晓看着老太君说完就坐在了床沿上，只得自己下床去兑水。只是毕竟才生产没几天，拎热水瓶还是吃力，又怕加多了，所以只好一直把手浸在盆里的凉水里，试着水温加热水。 给冉冉洗好了，李晓又给宝宝穿上尿不湿个裤子，就让老太君出来休息。冉冉换了干爽舒适的衣裤，很快就睡着了。李晓躺在一旁，委屈得眼泪直往下掉。 老太君还好，没多一会儿，快到午饭的时候就来问她了：“中午吃什么？” “鸡汤还有吧？”李晓也收起了委屈和不满，好好地跟老太君交流。 “有。”老太君似乎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也平淡地说着：“还有丝瓜，瘦肉。” “那把汤惹了，炒个丝瓜吧！”李晓说：“瘦肉也热一下。” “丝瓜怎么炒？”老太君又问了，就跟没进过厨房似的。 “清炒。”李晓很有耐心：“只放油盐就是，炒出来还是一股清香味，好吃。” 老太君答应着出去了。只是好多年都没做过家务了，做起来特别的慢。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叫李晓出去吃饭。 李晓轻手轻脚地出来，把丝瓜拨在饭碗里，“妈，你慢慢吃，我进去看着宝宝。”端着碗就进去了，一会儿吃完了又出来喝了碗汤。老太君也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鸡汤，还啃起鸡肉来。李晓见了是有几分不喜，但是什么都没说，就回转床上躺着了。 刚躺下，手机响了，李晓一看，是二妈打来的，就接了起来。 “我们又没得法来照顾你，你自己该讲究的要讲究哦！”二妈接着叮嘱了一连串月子里要注意的事项，包括哪些食物能吃哪些不能吃，还特别叮嘱她不能下床，不能提重物，不能碰冷水，李晓听着听着眼泪就出来，声音都有几分更咽。二妈听出来了，问她是怎么了？李晓把上午的事一说，二妈听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又聊了一阵才挂了电话，李晓不由得心里酸得很。婆子妈不心疼自己，老李他们还觉得李晓有婆子妈照顾月子，是她的福气。 该做晚饭了，老太君又来问了“吃什么？”李晓问了她都有些什么菜，就安排了：“炒个木耳肉丝，烧个虾米豆腐，再炒个青菜。” 老太君听了觉得她安排得多了点：“要吃这么多啊？我们在鸡场就一个菜，冬瓜烧肉，整它一大钵钵，中午吃了晚上热热就吃了，又省事又方便。” “家里有娃儿嘛，”李晓听老太君这么说，就跟她解释：“吃差了牧浩宇营养跟不上。” “哪得差嘛？”老太君跟她想的不一样：“不是还有鸡汤吗？” 李晓被这话说得彻底无语了，心想这土鸡汤不是我的月子餐吗？她认为是老太君想做饭麻烦，于是就跟老太君说：“你把菜洗出来，等下我来炒嘛。” “好嘛。”老太君一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高兴得屁颠屁颠的出去了。 牧浩宇写完了作业，进来轻轻地问：“妈妈，我拿过来你改哟？” “拿到客厅去，我马上出来。”李晓看看冉冉睡得正香，就轻手轻脚地出来。 老太君本来坐在沙发上，看她出来就说了：“菜都洗好了，你去炒嘛。” “要得。”李晓应了一声，从牧浩宇手里接过作业改起来。可还没改几样，就听见冉冉在屋里哭了起来。李晓赶紧地把他抱起来，冉冉也是调皮极了，妈妈一抱就不哭了。李晓让牧浩宇给她拿过来一个小凳子，她坐在小凳上，就不用手拿作业了，于是左手抱着冉冉，右手给牧浩宇改作业。 老太君坐在一旁看得直乐呵，还说：“这个小的才聪明哦，就粘她妈妈。” 李晓听了这话，懒得理她。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月子（二） 李晓改完作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老太君：“妈，你去炒菜吧！冉冉醒了，我丢不开手。” “我来抱他，你去炒。”老太君说着伸出了手，从李晓手上接过了牧浩冉。李晓无可奈何，只好站起来往厨房走。一进厨房，她就傻眼了，肉都没切，她怎么炒？她正自己气愤着，又听见了冉冉哭了。正心疼呢，就听老太君叫她：“李晓，宝宝哭了，快过来。” 李晓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接过宝宝哄了两声，宝宝就不哭了。老太君还在一旁叹着气说：“这个娃儿只粘你一个，以后啷个带哟，怕是只有你辞了职自己带。” 李晓听了这话认为老太君是根本不想带孩子，就想着敲打她两句，于是李晓就半开玩笑地说：“小娃儿都这样，你喜欢他他就喜欢你。你这个婆婆多抱下他，他就粘你了噻。” 老太君一点都没听出李晓的奚落来，还一本正经地跟李晓聊：“我抱不得行，刚抱了会儿他，我这手臂都疼得很！” 李晓冷冷一笑，不再跟她继续讨论这个事，只是接着她的话说：“那我抱着冉冉，你去炒菜嘛。一会儿牧野就该到家了。” “反正饭蒸起的，”老太君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菜等牧野回来他炒吧，我炒的不好吃。” “妈，牧野那工作辛苦，”李晓看不惯老太君这德性，没想到自己月子里她都这么懒，心想既然你啥都不想做，那你来干什么？还说得好听是照顾我做月子，只怕是来养老哦，李晓心里不痛快，脸上就带了几分出来：“你也看到的，原来家里的事都是我做，就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下。也就是我月子这一个月辛苦你一下，等我好了，我要做的，不得把事情推给你做。” “你怎么这样说呢？”李晓的话引起了老太君强烈的不满，她吧唧着嘴说：“我还不是怕我做的菜不好吃，你又要挑三拣四的，等下又要吵架。” “你以为我愿意吵架哟？”李晓也不客气了：“我哪里挑三拣四了？你菜做咸了，我不过说一句，你看你到处说我挑拣了你？反正都说到这里了，你也莫怄，我也不生气，我们好生说道一下，我哪里挑三拣四了？” 老太君被李晓这一串话说得目瞪口呆，她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李晓的罪证，只听李晓又笑着淡淡地说了：“说嘛，说出来我好改。” 老太君想了半天，哪里说得出来？一时间就尴尬了，李晓暼了她一眼，就叫过牧浩宇，让他坐那抱着弟弟，自己去厨房忙乎着。 牧野回来后，饭菜已经上桌了，牧浩冉又睡着了。他一看桌上的菜式，还很惊喜：“耶，妈的技术都练出来了也！” “不是婆婆做的，”牧浩宇不合时宜地揭穿了，关键是给他自己站攒表现：“是妈妈做的，妈妈做饭的时候还是我抱起弟弟的。” 牧野听了顿时就有些难看了，他看了老太君一眼，问：“妈，你不舒服啊？又哪里病了吗？” “没有啊，”老太君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还啃着鸡腿：“我好得很，娃儿不喜欢我抱，我抱起他要哭。” “那你做饭噻，”牧野也不问原因，直接就怼她了：“别个李晓还在月子里头，你让她做饭？别个家的产妇家人伺候的好的不得了，你还让她做饭？你还是多少心疼下她噻！” 看着老太君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李晓拉拉牧野示意他别说了，自己解释说：“没事，我又不是剖腹产，动得到。” 老太君见李晓说开了，也给自己辩白着：“我煮的你们嫌不好吃嘛，李晓做的嘛，娃儿吃得好些噻。” 吃完饭，李晓自然进屋休息去了。虽然她说着没事，但是自己清楚，这么一顿饭下来，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等老太君洗了碗，坐着看电视的时候，牧野拉着她聊了起来：“妈，你就是不心疼李晓，你也要想下将来噻。你这样子对她，你不怕她以后不伺候你啊？” “以后的事哪个说得清？”老太君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还振振有词：“做饭有什么嘛？只是你们一天大惊小怪的，那时我生了你，你爹去地里忙了，我还不是没人伺候，饿着肚子等你爹回来了才有饭吃。” “妈，”牧野被老太君说得着急了：“时代不一样了，不可能你们那时的苦都要我们来尝一遍噻。再说了，李晓又不懒，你看生孩子前，家里的事你动过手了吗？人要互相体谅才好，不然以后你们老了怎么相处？你们总得要人照顾噻，我们还不是要住一起的！” “那不一定，”老太君就像煮熟了的鸭子，嘴壳子硬：“牧歌说得，住养老院舒服些。” “我说不过你，你自己慢慢想嘛！”牧野真生气了，不再多说，直接回屋了。 “老婆，我觉得还是请个人来带牧浩冉，妈怕是靠不住。”牧野满怀愧疚地跟李晓说。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李晓坐起来，把枕头垫在了背后，半靠着说：“妈今天还喊我辞职回来自己带呢！” “不理她。”牧野生怕吵醒了小宝宝，声音压的特别低：“我今天看到邻居群里有家就是请人带白天，才1600。” “这么便宜啊？”李晓一听觉得心疼一松，只是又担心起来：“给别人带始终还是不放心。” “妈不是在吗？”牧野说：“让她看着点就行了。” “那爹到底过不过来？”李晓又说了：“我就怕妈一个人在这里，搞不到几天又说担心爹，又要跑回去哦！” “我喊她给爹去商量，”牧野略想了一下：“爹要过来就让他们两个人带，爹不过来我们就请人带。” “嗯。”李晓默认了，只听牧野又说起她来：“你才出院两天，家务这些少做点，不然做下病了，以后老了要遭罪哦！”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月子（三） “没得法得，妈又不做，”李晓提起来都是满腹委屈与心酸，她把上午给冉冉洗屁屁的事给牧野说了一遍。 “妈她是嫌麻烦，不愿将就娃儿，你多说她几次，她还是要做的。”牧野为老太君开脱着：“刚才我又说了她的，你就莫管她做得好不好，由着她去，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说得容易，”李晓眼睛一瞪就急了：“拿开水给娃儿洗屁屁，娃儿受得了不嘛？喊她加点凉水，她就让我自己去。”可能是产妇都敏感，李晓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喊她做饭，她也说做得不好吃，让我做。我能不理吗？她这是作贱我，我忍了。她总有老的一天，我看她到时靠不靠我？” 牧野一见李晓这情形，没想到还有洗屁屁这一出，也是生气了，但那是自己的妈，又能怎样呢？他只好递过纸巾，劝李晓：“莫哭，有事好好说，月子里哭了伤眼睛。” 而老太君也不是省油的灯，牧野说了她之后，她还觉得自己委屈了，也给牧老爹打电话诉苦。 隔天牧野上班去了，等冉冉睡着了，李晓躺的腻了，就来客厅坐着，看见老太君正看电视，李晓微微一皱眉，心想老太君的日子还很滋润。 老太君看李晓过来，就问了：“娃儿睡了。” “睡了。”李晓回答。 老太君就把电视音量调小了，跟李晓抱怨起来：“我买肉的时候多买点放冰箱行不？天天去称二两肉，卖肉的总说我买的太少，一脸的不高兴。” “不是吧？”李晓直觉就是那些摊贩欺负老太君好面子：“谁家买瘦肉不是买二三两啊？你别听他们的，他还不是卖给你了。” “哦，我想着天天买二两肉麻烦得很。”老太君把脚翘到了沙发上，还一手握着脚脖子。 李晓自然看不惯了：“妈，你抠了脚要洗手哦。冉冉大了也会在沙发上玩，你不要把脚拿上来，脚上细菌多。” 老太君听了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把脚放了下来，又去洗手间洗了手。“你们这里规矩多，你爹就是担心过来搞不习惯。”老太君一路说着走过来，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不是规矩多，”李晓还是不想跟老太君起争执，所以换了语气，好言好语地解释说：“现在家里有奶娃了，卫生习惯必须养好。奶娃抵抗力差，容易感染生病。”看着老太君没说话，也没刚才那么恼怒，李晓又缓缓地说：“真是娃儿病了，娃儿遭罪不说，难道你们就不心疼吗？” 老太君想了一会儿，纠结着说：“我倒没什么，主要是你爹。他就见不得你对我说这说那的，昨天我还跟他商量带人这个事，他就是说怕来了生气，跟你合不来。” 李晓一听这话，和着全是自己的错了，她就问了一声：“妈你们打算怎么办？” “要不你辞职了自己带？”老太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像我们年轻那时候，娃儿还不都是自己带，哪有人来专门带嘛？” “我还想自己带呢！”李晓呲了一声说：“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不上班了，牧野一个人的工资够不够一家人用？牧浩宇现在培优学费一年都一万多，小的个还要卖尿不湿这些，妈——，”李晓这声“妈”是叫的个语重心长，“到处都是钱啊。你一天还要喝牛奶，吃鸡蛋苹果，你算下，牧野这点钱够不？” 老太君听了把脖子一扬，想当然地说：“那喊牧野换个工作噻。别人家还不是一个人上班养活一家人。” 李晓一听这话心里满是对老太君的鄙夷，但她还是收敛了说的：“他十六岁就出来上班了，又没得文化，你以为高工资的好工作就这么好找嗦？” 老太君被她这么一怼，气焰也焉了下去，低着头想了半天才说：“那我再跟你爹商量一下嘛。” 李晓见老太君让步了也松了口气，就说：“或者这样嘛，爹来了就给你们单独去申请个单间配套，你们俩单独住，我们一个月给你们二千做生活费。”老太君听李晓说完，立马拿起电话去跟牧老爹商量了，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她又愁眉苦脸的跟李晓说：“你爹不同意，他说这边明明有房子，为啥还要去花那冤枉钱？” “那他想怎么办？”李晓不由得都急了，“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你们到底要我们怎么办？” 老太君默默地坐在那一声不吭，李晓想了想，又满含无奈地说：“你想嘛，你们那时在家种地，说是能自己养活自己，卖肥料还不是叫牧野打钱回去？妈，你们真的要多想一点。” “反正时间还早，”老太君心倒宽，宽慰起来李晓：“我慢慢跟你爹商量。” “我只有两个月假。”李晓又添了句：“最好还是你们带孩子，我去上班，多点钱日子也过得宽松些，不是吗？” 李晓说完站起来去了趟厕所，看到冉冉刚换下来的裤裤还在盆子里没有洗，就自己开了热水把它洗了。老太君一见不好意思了：“我本来是想凑多点一起洗。” “没事，我用热水洗的。”李晓在阳台上晾好了进来。 “你别出去吹风，月子里吹不得风，以后会头疼。”老太君不知怎的，突然关心起李晓来，还拿自己做实例：“我就是生了牧野过后，用冷水洗了头，站在风口里吹了，现在才害的这个病”。 李晓口里说了句“没事”，心里却说：“你嘴里说着我是月子里，可事情你又不做。” 最最可笑的事，晚上牧野回来，老太君还跟牧野说，李晓不听她的，抢着做事。李晓听了心里那个气啊，心说“你要是把这些事情做了，哪轮得到我来做噻？”不过想着要他们帮忙带冉冉，李晓想想还是忍了。 当着老太君的面，李晓把她说的牧老爹的担忧和自己的方案给牧野说了，牧野也觉得再租个房子，让二老单独住是个好办法，当下就对老太君说了：“这样最好，你跟爹再说一下。”老太君答应了，自己去商量。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探望 这天，老太君买完菜回来，就在客厅大声地讲着电话。李晓觉得吵，起身回屋关上了门。就听见老太君在客厅疯狂地吐槽，一会儿抱怨李晓说她做饭不好吃，一会儿又说李晓不让她用热水，一会儿又说嫌她声音大……李晓听了一阵，心里气恼得很：你说你要说我的坏话，起码背着我点吧？好歹回你房间关上门再说吧？这样子让我听着不觉得尴尬吗？ 老太君聊了很久，直到冉冉醒了，李晓给他喂了奶，换了尿不湿，老太君还在聊着。李晓暼了一眼，老太君仍然无知无觉地讲着，后来应该是讲开心了，时而还会笑两声。 李晓听见客厅没了声音，抱着冉冉来客厅透透气。谁知刚出来，老太君就瞟见了，还说：“叫你别抱出来，这么小的娃儿都是睡觉才长的。” “我知道，我刚开了卧室的窗透气，”李晓抱着冉冉坐下，看冉冉睁着眼睛看自己，心里瞬间被暖划了，也笑着对冉冉，一面心不在焉地跟老太君解释说：“怕风吹到他了，一会儿就搬进去。” 老太君听了又说了：“你把他放车车里嘛，总抱着以后丢不开手。” 这次李晓倒是听进去了，就把冉冉放进推车里面，老太君也来了兴致，一口一个“小冉冉”地叫着。小冉冉盯着她们，新奇地瞧着。只是冉冉太小了，没多一会儿又睡了。李晓去屋里拿来小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就让他在这里睡吗？”老太君问。 “嗯，”李晓说着把冉冉拉到沙发边上：“我在床上躺的一身疼，坐一会儿。” 老太君也在一旁坐下，李晓被冉冉逗得心情不错，就跟老太君小声地聊了起来：“刚你跟谁打电话啊？说得这么久？” “你二姨，”老太君说起来羡慕的不得了：“你二姨日子好过，她现在找的老板有房子，几个儿女还都跟她钱。前两天她过生，那边的儿女一个就给了一千。” “那好噻！”李晓淡淡地笑着说：“二姨硬是老运好耶！” 刚没说两句，李晓电话响了，她急忙去屋里一看，是周莲打的，原来周莲说明天休假，想来看看冉冉，李晓自然表示欢迎。 隔天，周莲果然一早就来了，一看冉冉就笑了：“姐姐，冉冉长得简直跟牧浩宇一个样。” “所以，幸好是男孩子哟！”李晓说。 老太君也在一旁乐呵着，周莲直接从包里掏出来一沓钱放到冉冉的小床上。李晓当然不会收，拿起还给周莲。 “又不是给你的，”周莲和李晓相互推辞着：“这是我和李正给外甥的。” 李晓听她如此说，就数了五百出来，又把剩下的揣进周莲兜里：“心意我领了，意思下就行了，你现在做生意也不宽松。” 周莲哪会再收回去，又拿出来塞给冉冉地被窝里。李晓赶忙阻止她：“别推让了，等下把冉冉吵醒了就麻烦了。” 周莲哪里肯让，直接把钱塞给了老太君：“阿姨，那你拿着给冉冉买点吃的。” 老太君笑了两声，准备揣进兜里。幸好李晓眼快手更快，一把夺了过来，还给李晓：“别再推了，等会真把冉冉吵醒了，我们去客厅坐。” “你躺着吧。”周莲还是把钱塞到了冉冉枕头下，拦住李晓说：“那时我坐月，硬是在床上躺了足足四十天，饭都是李正端到床上吃的。” 老太君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着说：“我常常说她，见她不要下床，她就不听。”听得李晓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周莲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时间三个人都愣怔没话说了，只是说：“姐，要不你歇着，我去煮饭吧？” “不用不用，我去做。”老太君拦住周莲，自己折身出去了。 李晓这才把钱拿出来，塞回给周莲，还说：“你现在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等你生意做起来了，你再给他我肯定不拦着。” 周莲听李晓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把钱收起来了。周莲瞅了瞅外面，压低声音说：“姐姐，你莫逞强，事情等老太婆去做，月子里不养好，以后真的要得很多病。” 李晓把生孩子以来的事捡重点讲了一遍，周莲听得连连叹气，就问李晓：“那哥哥怎么说呢？” “你哥哥倒还好，”提到牧野的态度，李晓褪去了不满，脸上现出幸福的光芒：“他在家我都没动过手，家务都是他做。对他妈，他也经常说道的，只是毕竟是他妈，他耶没办法。” “中午吃什么？”老太君随着脚步声就进来了：“我把饭蒸上了。” “随便吃点就是。”周莲客气地回答。 “那把昨晚的剩菜热起就是哦？”老太君最怕的就是麻烦，所以周莲一说“随便吃”，她反而高兴了。因为她不好当着娘家人的面让李晓进厨房噻。 “那啷个行？”还好李晓懂事：“冰箱里不是有肉吗？拿出来解冻炒个肉，再炒个小菜，你再出去买点卤菜嘛。” “不用这么麻烦，”周莲谦让说：“我又不是外人。阿姨，随便做点就是。” “那还是等会儿你来炒嘛。”老太君心里盘算了一下，还是对李晓这样说了。 “我来帮忙，”周莲听了不满，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了：“姐姐坐月子呢？床都不能下，哪还能做这些事！”周莲说着就往外面走，老太君急忙跟了出去，陪着笑解释：“我炒菜不好吃，都是我准备好，你姐姐出来炒。放心，累不着她的。” 李晓见周莲在替自己出头，也想给老太君一点教训，就故意一趟没听见，根本不出来打圆场，就呆在屋里陪着小冉冉。 周莲一听老太君这话更替李晓不值了，就笑着对老太君说：“阿姨，你养了三个娃儿，你不晓得产妇要坐月子啊？你做的不好吃也不能让姐姐来做饭噻？不然，她还坐啥月子，直接就上班去了。”随即又恍然大悟般地说：“我忘了，你们河南跟我们风俗不一样，对不起哈，阿姨！” 老太君被这几句话臊得脸都红了，只得讪讪笑着说：“我身体不行，碰不得冷水。只有你们体谅一下。” “月母子就碰得冷水了？”周莲冷笑着反问了一句，老太君脸红的哼厉害了，周莲也不管她，自己打开冰箱，拿出菜忙碌起来。老太君还算懂事，跟在一旁打着下手。 第一百四十七章 愿不愿意？ 李晓也没去管，听话地躺在床上。直到周莲进来告诉她吃饭了，她才感激的对周莲说：“谢谢你了，只是你话太重了吧？” “我已经很客气了，好不好？”周莲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你没听见她的话吗？我都没想到，你平时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还忍得下来？” “来——来，吃饭了。”老太君笑呵呵地进来提醒着。李晓和周莲一起出来，桌上已经摆上了三菜菜一汤，李晓一看，山药炒肉片，青炒菠菜，还有一盘香肠。 “我看到冰箱里有这些，就拿出来给做了。”周莲说。 “很好啊，”李晓说着就要坐下，周莲一把拉住了她：“凳子是凉的，你垫个垫子再坐。”她对这里也不熟悉，顺手从沙发上拿了个抱枕就塞在李晓屁股下。 “我有座垫。”李晓被周莲的风风火火弄得哭笑不得，自己从屋里拿出块座垫垫在椅子上。 “阿姨，我们重庆的讲究，”周莲又笑嘻嘻地对老太君开口了：“月母子是不能碰凉的东西的，像筷子啊要么擦干了要么就晾干了再给她用。” 老太君心头也不爽快了：我逗一把年纪了，还被你这么指三道四地说。不过念着周莲是客人，她没吭声，默默地坐下来吃饭。 吃过饭，周莲就走了。这下老太君对着李晓就念叨起来了：“你这弟媳妇儿嘴巴还厉害哟，一点都不怕得罪人。” “她性子直，”李晓照着他们一贯劝她的话还了回去：“你别跟她计较。” “昨天还和你爹商量，我们跟你合不来，”老太君接着说：“要不就跟你妈换一下，我和你爹去你老家种地养猪，你妈来带孩子。可这样看来，你这兄弟媳妇也不好相处哦！” “你们好会想哦。”李晓鄙夷地说了句。 老太君丝毫没感觉到李晓的不满，还继续自顾自地说：“是啊，你爹就是怕吵架，经常吵架对身体不好，毕竟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妈是你各人的妈，跟你肯定处的好噻……” 李晓听得火起，拿起电话就给老李拨了过去，一接通一句废话都没有：“爸，牧野他妈说喊我妈来带人，她和老头去带齐齐喂猪。” “哎呀——”老李忧愁地叹口气，数落李晓：“你婆子妈来照顾你月子，你就莫去惹她，你这个脾气啷个要得……”李晓直接把电话挂了，默默地流起泪来。 老太君这时又变成了好人，一个劲儿地安慰李晓：“你哭什么啊？遇到什么事了？你老汉说啥呢？” 李晓没理她，一手抹着泪一边给牧野打电话：“他们都不带人，让我怎么办？生之前问了他们的，你说他们保证要带，我们才生的。现在生了又不要他们出一分钱，还推三推四的都不带，天天就在我面前念这念那的……” 牧野没搞清状况，只是安慰她：“别哭，哭了奶不好，娃儿啷个吃嘛。我回来再说。” 宝宝简直就是李晓得命根子，一听到牧野这样说，李晓立马就收住了哭声，更咽着挂了电话。 “你这个人就是脾气不好，我只是在跟你商量，”老太君把腿盘在沙发上，好似忧心忡忡的的样子，“你就哭了？有什么好急的？” “我心疼娃儿当然急了，”李晓慢慢调整着情绪，慢慢地说：“我产假完了要人来带啊！如果是件东西，都不要还可以丢了。但他是个人，往哪丢？”李晓说着说着又急了。 老太君也唉声叹气的：“你爹我又奈不何，他那个脾气你也见过，大的很。要不你辞职了自己带，带大了再去找工作……” “哪个不愿意自己带孩子？”李晓听到老太君又提到让自己辞职这个事情，就打断了她：“一个人上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再说我现在都三十四了，回来带几年孩子，再出去还有好工作吗？现在都是要年轻人。” 老太君一听这话也沉默了，婆媳俩个各自坐一边发愁。 猛地，李晓决定干脆都挑明了好：“妈，你到底愿不愿意带？” “自己的孙子哪不愿意带嘛？”老太君迟疑着，想着说：“就是怕我不得行，你们也都知道我这身体经常病……” “那这样，爹不来，我们就再请个人来带，”李晓直接拿话把老太君后面的话给堵死了：“你就帮忙监督着点。” “这样好啊，”老太君笑逐颜开了，欢欢喜喜地说：“我就不让你爹来了。免得他来了，又生气……” “那你多出去走动走动，”李晓不听她废话，直接就说后面的事：“问问看有谁愿意来带？” “要得，”老太君立刻放下脚，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出去了。刚走到门口换鞋，又问李晓：“那工资呢？” “嗯，一千六到两千，”李晓稍稍思考了下说：“你自己把握，当然是便宜点好，我们这经济情况你也是晓得的噻。” 老太君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这边李晓心头也踏实了，天天为这个事跟老太君掂量来掂量去，还不如花点钱，大家都舒坦。只要能把冉冉带好，自己能保住工作，多份收入两个孩子的生活质量也高些。 老太君这一去就是半天，直到牧浩宇放学回家了都还没回来。中途冉冉醒了，李晓给他换了尿不湿，喂了奶。看着他睡了就给牧浩宇辅导作业。 “哎呀，晚了。”老太君开门进来，咋咋呼呼地：“我跟她们打牌，忘了时间回来煮饭了。” “饭蒸上了的。”李晓抬头对老太君说，“你把菜择出来嘛。” 老太君拿着围裙往身上系，得意洋洋地跟李晓说：“有个老婆子愿意来带。” “人怎么样嘛？”李晓听了很关注。 “看起身体还多好的，明天我喊到家里来你看嘛。”老太君就站在厨房门口跟李晓说：“只是有一点不好，她经常抱起个狗儿耍。” “那还是算了，”李晓一听泄了气：“宠物身上细菌多，传染给娃儿了多的麻烦都来了。” “我也是这样说。”老太君附和一句，拿了菜出来。李晓和她一起择菜一边继续讨论着带孩子的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发烧？ 李晓也在邻居群里发布了找阿姨带孩子的消息，慢慢地挑着。随着身体的好转，李晓基本上已经承担起了家务，只是没出月子不能出门，所以还是老太君每天出去买菜。 老太君对这样的日子极为满意，每天除了买菜，就是吃饭溜达，相当轻松。 这晚半夜，李晓摸着冉冉的额头觉得有些烫，慌忙叫醒牧野。牧野一听冉冉可能发烧，也是一吓。摸了摸孩子额头，是觉得有些烫。他找出温度计一量，三十七度五，“走医院吧。”牧野慌慌忙忙地换衣服，李晓胡乱披上件外套，用包被裹起冉冉，抱起就走。这么大的动静，老太君却问都没问一声，睡得正香。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找到医生一看，结果医生说：“婴儿的体温本就比大人高，三十七度五是正常体温，不是发烧，不要太紧张。”牧野李晓听了暗暗松口气，又默默地好笑。 从医院出来，李晓笑着讥笑牧野：“你也是，都带大一个了，怎么一点经验都没呢？” “你还不是紧张得很，”牧野反过来笑她：“你也没说不来医院噻。” “白跑一趟，”李晓又拿手试了试冉冉的体温：“可惜了挂号费。” “看下放心些。”牧野笑着说。回到家，几个人倒头就睡了。 早上，牧野起来上班，还特地进来摸了摸冉冉的额头，李晓蓦地睁开眼睛，问他：“怎么了？” “没事，”牧野低声说：“我就看看他还烫不烫？” 李晓听了有些紧张，掀开被子要起来查看。牧野忙按住她：“没事，不烫，正常的！” 李晓眼一斜，朝他嘟着嘴说：“那你来干什么啊？把人都给吵醒了。” “呵呵，你接着睡吧。”牧野说完轻轻拉开门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老太君起床后，看见李晓房间还关着门，心里纳闷了：往常这个时候李晓虽然没起来，但是房间是开着门的。她就来到李晓房门前，轻轻推开门一看究竟，结果还是吵醒了李晓。 李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仰起头叫了声：“妈，有事吗？” “还不起来啊！”老太君站在门口问：“早饭吃什么？” 由于晚上冉冉还要吃奶，李晓晚上都睡得不好，再加上昨晚又去了趟医院，李晓此刻就像趁着宝宝睡着了多睡一会儿，于是就眯着眼睛告诉老太君：“你自己弄来吃吧，我还睡一会儿。” “都八点多了，还睡啊！”老太君叽叽歪歪地有些不高兴：“这得睡到什么时候？” 李晓确实困极了，懒得跟她说，翻了个身朝里躺着。老太君嘟哝了两句，见李晓没任何反应，就自己出去了。吃完饭，出去溜达去了。 李晓睡醒了起来，看冉冉还睡着，就披了件外套轻轻出来，没见着老太君，就自己煮了两个红糖鸡蛋吃了。不一会儿，冉冉哭着也醒了，李晓给他洗了屁屁，换了尿不湿。冉冉一天天地大了，也能玩一会儿了。李晓逗着冉冉，跟她说话，小宝宝有时也看着她笑，把她的心都快给萌化了。 老太君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冉冉躺在婴儿床里，李晓坐在沙发上用电脑，就念叨了：“看电视你都说有辐射，对娃儿不好。现在你玩电脑对娃儿就没影响了？” “我不是玩，”李晓听着这话就是冲自己的不满，当下就解释说：“公司里的报表要我审核，同事不会做，我要赶着做好了发回去给他们，才能给工人发工资。” 老太君听了方歇了嘴，把菜放进了厨房，坐到旁边看着小冉冉。李晓回头对她轻声说：“他刚才吃了，又玩了一会儿，还要睡一阵呢，不用守着他！” “你不是休假啊？怎么还有事？”老太君不解地问。 “没办法，没请人顶替我的工作，”李晓手里一边忙活一边轻轻地说：“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来才行。” “你也是，”老太君习惯性地又把脚盘在了沙发上，用手摩挲着脚说：“请人又不花你的钱，请个人你轻轻松松的耍假不好吗？” “虽然不要我花钱，可是我怕啊。”李晓依然一边在电脑上忙碌一边解释：“请个人干好了，我休完假回去还有我的位置吗？”毕竟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李晓还没干多久，就觉得眼睛有些涩，就移开视线，休息一下，正好跟老太君好好说一下：“你想嘛，我们本来就是小公司，老板不可能拿两份工资让两个人来做一份事情，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请人来替我。而且虽然现在做点事情辛苦点，但是大家都看得到，有些事情离了我还是不行的，我这位置就稳当了噻。” “哦。”老太君表示听明白了。 “妈，你摸了脚要洗手哦！”李晓看着老太君伸手拿杯子，急忙提醒她。 “我脚干干净净的，又不脏。”老太君嘴里咕哝着，但还是去厕所洗了手出来。 “那你休假这段时间有工资没？”老太君端起杯子问，可能是开水烫，她一面朝杯子吹着气一面喝。 “有噻。”李晓歇了会儿又干起来：“我还是没得这么傻，没得钱哪个干？” “哦，那就好。”老太君满意地闭上了嘴，在一旁干坐着。 好半天，李晓才做完保存了，发给了刘姐，这才关上了电脑，把电脑放进了屋里。 “你在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太君一直疑惑着这个问题，今天趁机就问了。 “什么都干，都是别人不干或者干不了的。”李晓想了一想说：“我跟你也说不明白。对了，”李晓问老太君：“这几天你在外面找到带人的阿姨没？” “没呢！”提到这个事，老太君脸色也凝重了，她无奈地说：“我认识的人都问了，人家都说带人责任大，不愿意带。” “那怎么办？”李晓顿时觉得事情又麻烦了。 “我再劝劝你爹，”老太君似乎早就想好了办法：“还是我们两个带，只要你们不挑剔就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儿保 “只要你们把娃儿带好，我们有什么好挑剔的嘛？”李晓真心的跟老太君说。 不料老太君立马反问了一句：“啷个才叫带好？” 李晓被问得一愣，什么才叫带好？她压根就没想到老太君会有这么一问，所以这个要怎么细说？她略一愣怔，想了想斟酌着说：“就是看仔细点，不要经常摔跤，生病这些。” “那不能保证，”老太君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噌”一下站起来叫了一声：“不摔跤不生病哪个保证得了？” “嗯啊——”宝宝哼了声，被吓到了。李晓赶忙轻轻拍着冉冉哄着，“也不是说要你们保证，”又拿话来安抚老太君：“看仔细点，尽量嘛！”看着冉冉又睡了，李晓才放开手，转过身来，把声音压的低低的对老太君说：“娃儿带仔细点，少生病大人也还不是少受折腾了不是？你说呢？” 可是老太君已经听不进去了，就咬着李晓说的“不摔跤不生病”来说：“这个怎么带嘛？万一摔了，感冒了你们又要说。算了，还是你辞了职自己带嘛，我们真带不好，你那要求太苛刻了。” 李晓听到老太君这样说，认为老太君还是压根就不想带孩子，这只是又找到了一个理由来推辞罢了。见状也不多说其他的，就说：“等晚上牧野回来了再商量嘛。” 老太君见李晓没强硬要求他们带孩子，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晚上牧野回来，洗了手看了小冉冉。李晓把跟老太君的分歧一说，牧野皱着眉头应承下来，让她别管，他去跟老太君说。 “妈，怎么？你和爹商量得怎样？”牧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问。 “你爹说请人带不划算，花那个钱太浪费了。还是他过来，和我一起带。”老太君坐在沙发上，靠着背，两条腿都屈在沙发上，抬起头跟牧野说：“但是今天李晓说，要带好，不摔跤不生病，这啷个得行？我下午也打电话跟你爹商量了，你爹也是这样说，哪个能保证不摔跤不生病？这样要求，我们没得办法带的，这就是挑刺噻。到时又说怎么这没做得好，那里又不对的，这个日子在一起过不下去。”看着李晓不在跟前，老太君气焰十足。 “不是说一定要你们保证，”牧野的说辞倒是和李晓一样：“只要不是故意把娃儿摔了，哪个会说你们哪？而且这个娃儿，你只要冷了给他加衣服，热了给他减衣服，他是不得生病噻。” “那照你这样说，万一生病了就是我们没带好哦？那我们更带不了了，到时因为这个吵架，我和你爹都受不了气。”老太君理由充足地反驳着牧野。 “那你们要怎样？”牧野一听老太君三两句话一说就是“不带了”，也生气了，脸色都不好了：“你们要我们啷个办？说给你们租个房子单独住，你们说浪费钱；说请个人带呢，你们还是说浪费钱。那现在我们就不管了，随便你们，你们自己决定这个人怎么带？你们高兴就好。” 牧野难得发次火，这样说一次重话，这么一来，还真把老太君给吓了一跳。 “那我再跟你爹商量，”老太君气焰一下就没了，“反正还早嘛，慢慢商量。” “那你跟爹商量好，”牧野接着老太君的话说了：“不要一天说一个样，一会又在变。” “不得不得，”老太君连连说道：“商量好了肯定不会变。” 就这样又过了些天，眼看着冉冉都满月了，该做儿保了。 “要不我还是请假陪你去吧？”早上牧野上班前问李晓：“你身体还没恢复。” “不用，反正都是坐车。”李晓觉得老让牧野请假不太好，就坚持自己坐车去医院：“下了车几步路，我抱得动。” “那让妈一起去。”牧歌又叮嘱了句：“让她给你帮帮忙。” “嗯，好的。”李晓没拒绝。 牧野又叮嘱了老太君：“妈，等会儿李晓带冉冉去做儿保，你一起去嘛。帮她抱下娃儿拿下东西。” “要得。”老太君答应的倒是爽快。 等冉冉醒了，李晓放好水给他洗了澡，穿上干净衣服，又喂饱了，就拿包被一裹准备出门了。 “打车去吗？”走出小区大门，老太君就问了。 李晓抱着冉冉走着，对老太君这种享受意识总是不同意的：“坐公交去，我们这是起点站，有位置，过去也就五个站就下了。” 老太君没说话了，跟着李晓来到车站上了车，由于高峰期已过，车上空荡荡的，都没几个人，一直走了两站，才陆陆续续的坐满了。 下了车，还是李晓抱着冉冉，老太君提着个小巧的小包，一路跟着李晓。在排队的空挡，李晓问老太君：“这里有中医，你总说身体不好，要不要请中医看看，吃中药调理嘛？” “医生好不好嘛？得不得行？”老太君很是感兴趣，接着李晓的话头就问了起来。 这下李晓傻眼了，她本来是想奚落老太君两句，没想到老太君当真了。“我也不知道，”李晓敷衍着说，以为老太君会就这样算了。 “那我去问问。”老太君看到另一个老太婆在中药房取了药，就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这里的医生好不好嘛？” 那个老太婆也是个热心肠，一见老太君问起，就饶有兴致地介绍起来：“这个张医生好得很，他开的方子有效果，我们这一片都是来找他看。” “真的啊？”老太君听到人家这么一说，也聊了起来：“我就是身体差得很，经常这点病那点痛的，我们儿媳妇就说喊我看下中医。” “那就看张医生噻。”那个婆婆热情地给老太君指引：“去那里挂号，搞快点，张医生一天只有三十个号。” “要得要得。”老太君一听也着急，过来找着李晓就说：“这个医生他们说好得很，我去挂个号嘛。” “你去哪得行？”李晓说：“你又没医保卡，挂号要先填单子。你抱到人，我去。” “要得要得。”老太君说着就来抱冉冉，这一个月以来，这还是李晓第一次看见老太君这么主动来抱冉冉，心里的滋味就别提了，酸涩异常。 第一百五十章 进补 冉冉的儿保很快做好了，但是中医那边还有十几个号才到老太君。李晓就抱着冉冉陪着老太君等，到中午十一点半才到老太君的号，看完医生抓了药，李晓带着老太君去医院对面坐车。 老太君提着药袋子悠哉游哉地跟在后面，还跟李晓说：“这包药好重哦？” 李晓一听心里就有气，开口就怼她了：“总没有我手上的孩子重。”旁边一等车的女孩听了她们俩的谈话都忍不住抿着嘴笑。 一会儿车来了，李晓抱着冉冉上去了，一好心阿姨给李晓让了个座，老太君费力挤到她旁边，“座位都没有？站回去啊？” “你来抱着冉冉坐吧。”李晓对老太君说，作势就要起来。 “你抱着吧，这么多人，我抱不住。”老太君呻吟着抓住了扶手，背靠在椅子上。 李晓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就默默地抱着冉冉。等到了家，叫着老太君一起下了车。老太君一路走还在一路抱怨着公交太挤，李晓听得心里无比的烦躁，心说总共才十分钟不到的车程，能有多辛苦？我一个人抱着冉冉一上午，腿软手酸的，我都没吭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李晓这样想着就更不愿搭理老太君了，只抱着冉冉想快点到家歇一歇。 老太君一路唠叨着，回到家就瘫在沙发上，嚷嚷着累了。李晓放下冉冉，倒了口热水喝了，看着老太君没有动作的可能，只得拖着疲软的身子去厨房煮了饭，热了汤，只是实在没有力气再弄其他的菜了。 老太君歇够了，饭也好了。她是闻着饭香起来的，一睁开眼睛就问：“你煮好饭了？我还说歇一会儿就去煮呢！”说着呻吟着坐起来，去厨房转了一圈，回来问李晓：“没弄菜啊？吃什么菜？我去弄吧。” 李晓明白老太君的意思，可她实在是动不了了，就说：“我吃汤泡饭就可以了，你想吃什么就弄点什么吧！” “那我也吃汤泡饭，我们就将就一顿算了。”老太君说完，果真去厨房盛了两碗饭，再盛了一钵汤，叫李晓过去吃。 李晓也不言语，拿汤勺往饭碗里添了几勺汤，就这样吃了。 晚上牧野回来，说起找阿姨的事。老太君又说起自己身体不好的事，要补。 李晓忍了一天，到底还是管不住嘴，板着脸问她：“妈，你要怎么补？” “今天有个人说每天吃个鹅蛋预防偏瘫，”老太君一本正经地说着，丝毫没看到李晓越来越不耐烦的神情，牧野在一旁皱眉的样子，只自顾自地说着：“你问下你兄弟媳妇，在你们老家给我买点鹅蛋噻，我把身体养好了才好带人。” “要得，我这就打。”李晓赌气似的说，拿起手机给周莲打了个电话，还用的免提。 “姐，”周莲刚开口叫了声，李晓就直撇撇地说：“你哥他妈要每天吃个鹅蛋，你在老家买几十个嘛，我把钱给你。” 周莲不知道李晓开的免提，直接就骂开了：“她是癫的吗？雷都打了，那个鹅还要生蛋？再说了，鹅蛋五六块钱一个，还天天吃，这也太奢侈了噻。硬是把自己当成来养老的老封君了哦……” 老太君没想到周莲会这样说，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下不了台。李晓见状也觉得差不多了，等周莲发泄完了，就说：“买不到那就算了嘛。”然后又寒酸了几句，周莲问了冉冉就挂了电话。 “你听到的噻，是买不到不是我不给你买。”李晓一手扬着手机跟老太君说。 “我就是跟你说下，哪个喊你这么急嘛？”老太君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牧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就对老太君说：“你现在又没瘫，每天牛奶苹果鸡汤的还不够补吗？今天又抓了中药，差不多了。” 听牧野说起牛奶苹果，李晓突然想起还得叮嘱老太君一句：“妈，以后请的人来家里带冉冉，你的补品你就早晚吃嘛，中午人家在这里吃，你一个人吃不好，给人也来一份我们还是多不划算的，毕竟我们自己都没舍得吃。” 老太君听李晓这样说，就端出了老一辈的架子来教育李晓：“你们为人要豁达点，请的人还是要对别个好一点。像我们在鸡场，隔那么几个月，你小姨父还是要给我们提件牛奶来……” “妈——”李晓的急脾气又上来了，牧野拦都拦不住：“你是天天都在吃嘛，牛奶加苹果再加午饭，还有你上午下午的饼干，蛋糕，一个人怎么也得十几元一天了吧？一个月不就是几大百了？我们请人本来就给了工资的，偶尔表示一下可以，但天天这样肯定不行。” 牧野觉得李晓说得在理，也帮着说老太君：“妈，你牛奶苹果早晚吃噻。” 老太君实在找不出花来反驳他们，憋了半天才说了句：“你们太抠了，节约得过分了。” 李晓一听就火了，声音大了起来：“我不抠，这屋子里的家具家电怎么来的？牧浩宇怎么长大的？” “小声点，”牧野拉拉李晓的胳膊：“冉冉还在里面睡着呢！” 冉冉就是李晓的软肋，一提李晓就降下来了，话也软和了：“妈，我们家的情况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节约点计划着用，真的不行。” “我们不是给了你们三万吗？”老太君又提起了，还说得更带劲：“总说是李晓节约出来的，牧野跟杜思思结婚我们还不是给了一万的？” 李晓“呵呵”两声冷笑：“妈，早就说过，这笔账哟不得认。” “钱是给了牧野的。”老太君扯着脖子瞅着牧野说。 “那我那些年给你的钱呢？”牧野也是心都凉透了，反问老太君一句。 老太君闭上了嘴不说话，牧野也不想闹太僵，失望地说：“这笔账你就不要再提了，我给你的钱也不提了，就当扯平了。一家人如果真要分得这么清，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李晓听出来牧野语气里浓浓的心酸，就没再说话。反倒是老太君不知是没眼色呢还是故意犯浑，不提钱的事她就说起带人的事：“你们这样子我们还是不带人了，处不好，太抠了。” 李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牧野问她：“是不是？”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走了 老太君被牧野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还是说：“是噻，你们自己想办法。” 李晓听了除了失望还有绝望，牧野也不再强求劝了，叹息着对老太君说：“行嘛，你不带就回去嘛。” “要得，”老太君没想到牧野会这么回答，照她预计中的，牧野应该是要服软的啊？立马，老太君又想到了：“那等李晓满了四十天我就走。” 李晓看出了牧野的决心，再加上早就对老太君的所作所为不满了，也爆发了：“饭是我自己做，冉冉的衣服我自己洗，大人的衣服洗衣机洗，冉冉白天晚上都是我自己带。妈，说实话你在不在有好大区别？我这像是坐月子吗？” 老太君“哇哇——”地哭起来，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牧野也不劝她，只是说：“你要走就走吧，我也受够了。”说完关了电视就叫着牧浩宇睡觉去了，看着李晓没动，又停下脚步喊李晓：“你进去了噻，陪着冉冉睡了嘛。” 只留下老太君彻底懵了，她拿起电话，也不知道是拨给谁的，又哭又在诉说。 第二天，牧野和牧浩宇依然是早早地就走了。李晓是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给吵醒的，“一大早就不得安宁。”李晓嘟哝着起来，准备去客厅大声招呼，以免惊醒了冉冉。她出来一看，老太君正大包小包的往外搬行李。 “你去哪里啊？”李晓不悦地问。 “去你大姨家，”老太君铁青着脸说：“她给我治病，省得遭人嫌。”说着又从屋里拎了一个大包出来，气呼呼地放到了大门口。 “你要走，等周末牧野送你去火车站吧。”李晓看着老太君那一堆包，于心不忍，就开口劝了。 “不用，我问好路了，”老太君火气还挺大，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我自己走。” “哇——”冉冉醒了，李晓急忙进去，又不放心老太君，就抱着冉冉出来。 这时，老太君电话响了，只听得老太君说：“我去大姐那里……大姐说一个月就把我这病治断根……管他们的呢？他们能干……儿子都靠不住还谈什么孙子……东西我寄回来，我带几件衣服去大姐那……” 李晓听得心里发怵，这颠倒黑白是非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当下决定也不劝她了，随她去吧。但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李晓还是给牧野打了个电话说了声。 过了一阵，牧野回过电话来说：“我打了电话说星期六送她，她不但不听，还凶得很。你别管她，让她走吧，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没有肉中午点外卖吧，晚上我回来买菜。碗放到我晚上回来洗。” 李晓一一答应了，冷眼看着快递公司来取走了老太君的包，看着老太君气势汹汹地走出大门，本着礼貌的原则，李晓还是说了句：“路上小心点。” 老太君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搭理，没吭声，“乓”的一声拉上了大门。李晓一手抱着冉冉，一手推出来婴儿床，把冉冉放在床里，自己去煮了碗鸡汤面。 吃了她跟小婧聊起来，都觉得奇葩。 “武卫他妈也一样的，”小婧也抱怨起来：“当时我也没出月子，他妈就说看我们一家的脸色受了气，然后就走了。最气人的是，”即使隔着屏幕，李晓都能感觉到小婧还是满满的愤怒：“武卫也放着我和孩子不管，带着他妈去重庆游了一天，什么磁器口啊，洪崖洞啊……可高兴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你又没去。”李晓想借着聊天排解排解郁闷。 “人家特地拍了照片回来给我看。”小婧说起来都还气愤得很，李晓想都想象得出小婧那时的样子，不禁笑了。“那你不生气啊？”李晓跟着问。 “气啊？可是有什么用？”小婧说，借机安慰李晓：“你自己在这里想起生气着急，别个玩得开开心心的。所以你也想开点，反正你婆子妈也不管你，走了嘛你自己眼不见心不烦，还清净些。” “这倒是。”李晓心里倒也没担心过自己，紧接着说出自己的忧虑：“就是害怕请的人照顾不好孩子。这么小一个，交给外人带太不放心了。” “你实在不放心，就在家里装个摄像头噻。”小婧给李晓出了个主意：“我们同事就是，在家里装了个摄像头连在手机上，随时都看得到家里的情况。也不贵，你在网上看，才两三百快钱。” “唉——”李晓无比羡慕地对小婧说：“你虽然婆子妈不管你，还有你妈给你带孩子。我是婆家娘家都没得人管得。” “说实话，”小婧说，“老的带孩子有很多弊端。” “怎么说？”李晓紧接着就问了。 “他们始终还是老一套带人的方法，”小婧慢慢地说来：“你还不能说重了，多说两次她又要生气。而且我妈又不爱收拾屋，一天整的屋头都乱糟糟的。武卫经常说我妈不爱干净，煮的饭又难吃，我又不敢说我妈啥子，所以夹在中间两边受气。” “总比我好些噻。”李晓说：“我妈老汉根本就不管我噻。” “你爸偏心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小婧说了口大实话，深深地敲打了李晓：“你还不习惯吗？” “他偏心我是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狠心。”李晓说着都透着深深地无力感：“昨晚上牧野他妈吵了我就跟我爸打了电话的，想让我妈来照看冉冉，我还说一年给一万块钱。结果我爸说周莲死活不同意，他们让我辞职自己带。我心里好怄嘛，你带自己的外孙，一句周莲不同意就丢着不管了？” 小婧从根上给她分析说：“主要是李正是儿，你老汉觉得要靠他养老，这都是老思想。” 李晓心里不服气：“靠李正？你知道的噻，我爸两次住院都是我出力出钱，李正管过他没？” “哎呀，”小婧觉得李晓也是钻牛角尖了：“你要这样比较就是你自己找罪受。我给你说，不要再幻想这些亲戚哪个来帮你，自己早点把人请好。千万不要辞职来做家庭主妇，不然你在家里就没有话语权了。” “在找。”李晓说：“都在邻居群里发起广告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解决了 接连联系了两位阿姨，李晓始终觉得交给陌生人总不放心。这天，李晓抱着冉冉到隔壁瑶瑶（比冉冉大一岁的小姐姐）家玩，碰到另一个邻居陈阿姨，聊起当前的困境，陈阿姨一口就应承了：“我给你带吧？” 李晓简直是喜出望外，毕竟大家相邻住着，知根知底，这样就放心多了，立刻惊喜地答应：“好啊。真的吗？”惊喜来的太突然，还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陈阿姨笑着说，故作生气地把眼睛一瞪问她：“怎么？你不放心啊？” “放心放心。”李晓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我正愁这个事情呢，不怕你们笑，我硬是焦得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了。” “有什么好焦的？”瑶瑶奶奶拍下瑶瑶的手，不许她摸冉冉：“你现在两个儿子，命好得很。” “哪好嘛？”李晓虽然心里乐开了花，可面上还崩着：“这几天找不到人带冉冉，我都差点辞职了，娃娃都养不活了。” “说些来笑。”陈阿姨瞪了她一眼。 “就是，”瑶瑶奶奶也笑了，还说：“你两个人工资都高，起码也有十万存款了。” “真没有。”李晓连连辩解着：“我们工资一个人才三四千，老大一年补习费都要一万多，哪存的起钱嘛？” “那压力还是多大的。”陈阿姨是幼儿园退休老师，很明白现在年轻人的处境，对于李晓所说很理解，就问了：“既然这样，怎么不让娃娃爷爷奶奶带呢？省点钱噻。” “唉——”李晓深深地叹了口气：“生孩子的时候奶奶就来了，前两天刚走。” “怎么回事？你惹着她了？”陈阿姨接着问，瑶瑶奶奶也凝神听着。 “奶奶一直都不想带人。”李晓这几天心里也憋屈着，也想找人聊聊，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于是就从老太君来开始一直说到前两天走，临了问陈阿姨和瑶瑶奶奶：“我觉得作为儿媳妇，我还是算够意思的了。” “可以了。”“不错。”陈阿姨和瑶瑶奶奶都说了。 “你们还要给钱，”瑶瑶奶奶被触动了：“我们这个倒贴钱都还要带。” “倒贴钱？”李晓不懂了。 “瑶瑶吃的喝的，玩得，穿的，都是我自己出钱。”瑶瑶奶奶说起来也是一肚子苦水：“还有一天买菜的钱。” 陈阿姨听了开始抱不平了，也不怕得罪人，直接就说瑶瑶奶奶了：“你带娃儿他们不给工资就算了，一家人的生活费还是该喊他们给噻。” “啷个喊嘛？”瑶瑶奶奶一激动，瞪着眼说得更加委屈了：“就像现在这样带起人，我还要做饭做清洁，她妈妈有时回来都还板着个脸不高兴。哪里还敢找他们要钱。” 李晓听着瑶瑶奶奶说起这些家长里短，不敢接话，就怕万一搭错一句话，传到瑶瑶妈妈耳朵里，那不就得罪人了？就只是抱着冉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而陈阿姨却不管这些，直言直语地说瑶瑶奶奶：“那是你自己软弱了噻。你要是像小李这婆子妈一样，瑶瑶她妈妈还不是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提到老太君，瑶瑶奶奶又想起来，说：“之前你婆子妈在外面说你脾气不好，对她挑三拣四，我们还都信了，今天要不是你说出来，还真想不到你婆子妈这么娇气耶。” “我们确实是没得法得，”见话题兜了回来，李晓还是实诚地说了实话：“我婆子妈也没得什么坏心，就是这么些年被我婆子爹给惯娇了，不愿做事。说实话，我们也一直都说的是请人来带，她帮忙看着就是。只是她生怕要她在家要做很多事一样，天天念叨着要我辞职，回家来跟她一起带人，我听多了心里肯定还是不高兴。” “我还不是一个人带啊？”瑶瑶奶奶似乎也是打开了倾诉地闸口：“生了就是我带，还要买菜做饭，洗衣服。哪有不得行的嘛，只是看愿不愿意？小的时候带起是很累，吃饭从来没按时吃过，都是趁娃儿睡着了赶着时间把事情做了。” “我也是，”这番话引起了李晓的共鸣：“有时十一点过就吃午饭了，有时一两点才吃。冉冉他婆婆就担心带起人不能按时吃饭，没得时间做饭。” “你们婆子爹不在了吗？”陈阿姨问。 “在啊。”李晓说得颇有些无奈：“但是婆子爹就是心疼婆子妈，婆子妈说了什么我如果反对的话，婆子爹就要发火。其实他们就是不愿意带。” “哪个愿意带带嘛？”瑶瑶奶奶不忿地说：“我都愿意去上班，轻松多了，带人责任大。但是娃儿始终要有人带噻。” “就是就是。”陈阿姨接着附和说，话音还没落，就听瑶瑶奶奶又说了：“瑶瑶她妈说的，我要是不带人，她就辞职了带，让瑶瑶他爸一个人养家。我刚开始的时候有一次瑶瑶没吃多少奶，瑶瑶她妈还不是把我和她爸一顿骂，凶得很。” “那你还是在带噻。”李晓听了心里说，原来家家都还是有矛盾的啊，并不是自己挑挑拣拣了噻，不由就说了：“我们那两个老的，说两句就走了，哪还敢吵哦？” “你们算好的了。”瑶瑶奶奶由衷地感叹说。 “你们带人多少钱呢？”陈阿姨问了，李晓也犹豫着怎么谈这个话题，还好陈阿姨开口问了。 “两千。”李晓说完，又急忙补充道：“只带白天，星期一到星期五，放假都不带。我们公司按国家法定假日放假。” “煮不煮饭呢？”陈阿姨又问了。 “不煮饭。”李晓接着就说了：“只带孩子，其他都不管。” “要得，就给我带嘛。”陈阿姨爽快地回答，比刚开始答应时又高兴了几分。 她们这一番对话听得瑶瑶奶奶直咋舌。等陈阿姨进屋了，瑶瑶奶奶才说李晓：“你们太有钱了。” “我们是没得法得，”李晓说着说：“不然我就只有辞职来带，真的钱不够用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上班了 回到家里，李晓立刻打电话告诉了牧野这个好消息。牧野也是非常的高兴，这下大家都放心了。她随后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婧，小婧就笑她了：“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吧，这不就解决了吗？这下你高兴了吧！” 还有二十多天的假，李晓几乎天天都带着冉冉去隔壁陈阿姨家串门，让冉冉和陈阿姨彼此多熟悉。陈阿姨一个人住着，有了冉冉陪着，也是非常高兴。这样相处下来，李晓和牧野是越来越放心。 今天就是李晓恢复上班的日子了，早上刚起来，陈阿姨就过来接冉冉。 “陈阿姨，冉冉还没醒。”李晓看到陈阿姨过来得这么早，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 “那我把毛衣拿过来织，”陈阿姨说着就转身过去了，不一会儿就提着毛线过来了。 “那就麻烦你了哦。奶都在小冰箱里，衣服在衣柜里……”这些其实陈阿姨早都熟悉了，可李晓还是念念叨叨地，磨磨蹭蹭地舍不得走。一直磨到八点半了，李晓还没出门。她看看时间，再耽搁下去，到了公司就该吃午饭了。可又舍不得走，一时间，脸上就纠结起来了。 “放心吧，走吧走吧，”陈阿姨看着她那样都忍不住笑，“莫非我还把幺儿吃了吗？” “那就辛苦你了哦！”李晓拿起包，终于出门了。可心里始终像是差了根弦，七上八下的，平静不下来。李晓上了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为了节约点车费，她决定坐公交车去上班，在路上去换趟车，虽然多花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是一趟要节约四块钱。 等她溜达着到公司，都是十点了。两个多月没见，同事们看到她的时候都还有点惊喜呢！ “哇塞，你竟然没长胖？”王媛一见她就惊呼起来，然后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李晓：她今天身上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雪纺短袖衫，配了一条黑色齐膝短裙，一双单跟黑色凉鞋，扎了个马尾。 “就是，看起还瘦了。”会计也故作惊讶地说：“这哪像才生了小孩的人嘛。” “我不是才生了，”李晓笑着谦虚：“已经生了两个月了。” “确实，”刘姐也笑眯眯地说：“小李真是瘦了。” “小李真的恢复得太好了。”会计又接着说了，只是那话和语气让人觉得有点假。 “没有刻意地去保持恢复，”李晓放下包，发现自己办公桌还很干净，看来自己人缘不错，于是坐了下来和她们聊：“就是一个人带宝宝，想胖都胖不起来。” “呀，李晓来了啊！”石姐一进门就看见了李晓：“耶，你这个带儿婆点都没胖呢！” “就是，我们刚还在说。”会计立刻接住了石姐的话：“小李生了孩子后还变年轻了。” 李晓没接会计的话，王媛转过椅子轻声地跟李晓说：“不过真的，你精神状态好，真的感觉年轻了。” “娃儿哪个在带？”石姐做了下来，继续问李晓。 “请了个阿姨带。”李晓说着，心里又担忧起来，不知道冉冉怎么样了，陈阿姨对他好不好？脸上的神色就不自然了。 可是由于位置都是隔断的，所以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石姐还在问：“你婆子妈不是在吗？怎么？她不带啊？” “早就走了。”李晓一说起，话里都还是浓浓的辛酸与无奈。 “怎么回事？”大家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毕竟是自己的孙子，不带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于是石姐就问了：“不是说来带人的吗？怎么又走了？” 李晓掩盖着说了一些和老太君的相处，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她还是隐去了老太君很多的行为和言语。即使这样，像石姐刘姐这样子的老人，还是觉得老太君心狠了。 “好在现在找这阿姨人还不错。”李晓这样说着，也算是自我安慰。 “你就不怕她在屋头虐待娃儿啊？”石姐故意得说了一句，吓得李晓脸色都变了。 “不得哟，我们是邻居的嘛。”李晓迟疑着说，本来今天心里就一直为这个事悬着，再加上石姐这么一说，李晓觉得心里更像是用开水煮青蛙，扑通扑通的跳。 “别吓别个。”王媛站起来安慰李晓：“你们是隔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个阿姨啷个可能虐待你的娃儿嘛，放心哈。” “就是，”刘姐也站了起来，“莫听你石姐乱说，她逗你的。” “你等下吃了饭早点回去，”石姐又给李晓出了个主意：“偷偷地看下哪个阿姨带得好不好？” “要得。”李晓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只是觉得今天第一天回来上班就请假，不好开口说得，现在既然石姐这么说了，她肯定要答应噻。 到了中午，她本想午饭都不吃直接回家，还是刘姐劝她：“吃饭又耽搁不了几分钟，回家你难得煮嘛。”结果李晓拿碗盛饭的时候，又把大家给惊呆了。她的饭碗本来就是一个面碗，结果她盛了满满的一碗。 “带儿婆硬是吃得啊！”石姐又跟她开玩笑。 李晓瞅一眼，男同事们都还没过来，就说了：“娃娃要吃奶，我不多吃点啷个行！” 李晓三两下吃完了饭，背起包就坐轻轨去了。回到家，冉冉和陈阿姨都不在，李晓猜测是到陈阿姨家去了，果然，她来到阿姨家一敲门，阿姨就开门了，还正在吃饭，冉冉躺在推车上自己玩着。 “这么早下班了？”陈阿姨问李晓，还放下饭碗给她拿凳子坐。 “不用管我，陈阿姨。你吃饭。”李晓逗着冉冉：“今天公司没事，我就早点回来了。” “冉冉十二点醒的，可能还要玩一会儿才睡觉。”陈阿姨边吃边跟李晓说，好让她放心。 “那我把他带过去睡吧。”李晓说。 “他跟着我睡吧，你自己注意一会儿。”陈阿姨很客气，坚持着自己的本分。 “我们两个就不用那么客气了，”李晓笑着给陈阿姨解释：“你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辛苦了，我回来了你就休息一下。”说着就去推冉冉，陈阿姨见状也不留她了，只是嘱咐她要帮忙就过来叫一声。 李晓把冉冉推回家，把他抱到床上和他说话，没多一会儿，冉冉吃了奶奶就睡着了。李晓也跟着他睡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搬厂 接连几天，李晓都吃过午饭就回来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陈阿姨对冉冉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疼爱，也就放心了。 据说新厂已经装修好了，具体的搬迁事宜也提上了日程。 “小李，你要去工商做变更了哟！我们这几天就搬了。”刘总在这天一大早就通知李晓。 “好的。”李晓答应了，接着就在网上下载了资料，按着流程办了起来。 等工商这边办完了，公司就开始搬迁了，首先搬的是工厂。 “小李，明天你去新厂一趟，看看布置是否符合要求？”刘总给李晓安排了。 “好啊，我怎么去呢？”李晓问。 “你还是先来办公室等着，我们几个股东都要去，到时一起去。”刘总交待了。 李晓晚上回来，就和陈阿姨商量：“陈阿姨，明天我要出差，七点半就得走，麻烦你早点过来看着冉冉。” “没事，”陈阿姨答应的很爽快，还说：“我一般六点半就起来了，没事的。” 陈阿姨果然说话算话，一早就过来了。李晓掐着点来到公司，刚好赶上刘总他们的车，一起去了新厂。 到了一看，新厂装修得果然气派。有一处隔断的两层办公区，中间是生产车间，另一端是库房。李晓跟着转了一圈，提出了一个问题：生产部分办公室设在库房里面，人们有事要找生产部的管理人员时，就得穿过库房才能找得到，那库房就成了人可以随意进入的区域，怎么保证物资安全？ 几个股东听了都觉得说得在理。只有新加入的股东不认可，认为李晓是在危言耸听，他说装都装好了，难道砸了重装？ 新聘请的厂长也支持李晓的意见，他说：“库房任人出入，物资有了差缺谁负责？” “不是有库管吗？”新股东说得不以为然：“照程序领料怎么可能有差缺？” “如果工人在生产过程中做坏了，”李晓提出了一个假设：“他不经过库管，自己偷偷地换了，怎么办？” 刘总等几个股东听着都沉下了脸，只有新股东还在强词夺理：“那就是生产部自己要做好管理了。” “正常来说，”李晓接着又娓娓道来：“搬厂后要进行全面的盘存，然后公司订一个合理的损耗出来，到了月底再盘存，这样才看得出到底有多少损耗，有多少浪费？” “那比如说我们订了百分之五的损耗，结果损耗达到了百分之十，这种怎么办？”新股东似乎就和李晓杠上了：“或者除了损耗部分，还有差额又怎么办？” 李晓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搞笑了，简直是无理取闹，就懒得解释那么多了。直接就下了定论：“那就是库管的责任。” “什么叫库管的责任？”新股东对李晓的说法似乎不满，紧接着问道。 “差额就找库管负责了。”李晓说：“叫他赔。” “那谁还愿意做库管？”新股东一点管理都不懂。 “如果不用库管负责，即使库管透着把物资卖了，最后买单的还是公司。”李晓看了一眼刘总他们几个老股东，说了句心里话。 “这样子我真没办法管好生产，”厂长也说了：“物资是个隐患，损耗也说不准，搞不好就是个无底洞。” “先试一段时间再说。”新股东依然嘴硬。 李晓看刘总都没开口也就不再说了，心想反正我发现的问题都告诉你们了，改不改是你们老板的问题，跟我就没关系了。 几个股东商量以后，决定从下周一也就是三天后就开始搬迁。 回城的路上，李晓问刘总：“刘总，公司搬过去后，我们怎么去上班呢？” “先安排有交通车，”刘总说：“大家坐交通车过去。” “那几点钟在哪坐呢？”李晓刨根究底地问了个清楚。 “厂里八点半上班，”刘总想了想说：“你们就算晚点，九点上班，那也得七点半从这边出发。” “那我不行。”李晓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困难：“我现在从家坐轻轨到公司都要一个小时，不管在哪集合，七点半我都到不了。”李晓见着刘总没回话，以为刘总这是要他们离职，她也就试探着说：“要不我还是不做了，把工作交接给负责人事的小妹。” “不行，”刘总听到她说不做了倒是直接就否定了：“体系，人事，财务都离不了你，你不做了怎么行？而且你也跟着我做了这么多年，彼此都熟悉。你就好好做，你的困难我们商量了再订。” “好。”李晓吃了颗定心丸。说实话，真要辞职，她还是不敢的，现在压力太大了。 刘总也是个耿直人，第二天就找她说了：“我跟他们商量了，交通车就小高来开，让找杜他们几个住宿舍去，王媛他们坐我的车先走，你和小高晚点到也没关系。” “这太特殊了，不太好吧？”公司能这么人性化考虑，李晓还是特别的感动。 “小石说了，还有个办法，”刘总又说了：“火车北站有到那边的高铁，早上九点多有一班，你也可以坐高铁过去，下午你要早点走三点半也有班高铁到重庆。费用全部报销。” “好的。”李晓觉得公司对自己还不错，答应了更加认真的工作。 很快，厂部就搬迁了。工商的变更也做好了，剩下的就是税务的变更。 这天，会计去交了申请回来，一脸焦虑地跟李晓说：“小李，专管员说要来公司查账，要把项目理清了才给我们签字，允许迁移。” “查就查了，”李晓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是依法纳税的，没什么啊！” 但是，李晓转过来还是偷偷地给刘总申请，大热的天人家过来查账，茶水钱还是多少意思一下吧？ “你看着办，让刘姐准备就是了。”刘总好说话：“你办事我放心，只要能尽快办好，花点钱就花吧，你自己把握。” 李晓得令，就告诉会计，得到专管员通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她又悄悄告诉刘姐，这几天备点现金在办公室，随时会用。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审查 第二天上午，大家还悠哉游哉聊着天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门口问：“你们会计在吗？” 大家不约而同地顺着声音看去，李晓一惊，心里哎呀一声，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金老师，来，来，这边坐。”李晓一面招呼着把人往会议室领，一面给会计使眼色，又叫王媛：“小王，倒两杯水过来。” 会计接受到李晓的信息回过神来，原来是专管员到了，赶忙地也跟了上去。李晓已经陪着坐着了，正聊着天气。王媛端了茶水进来，金老师看了眼热气腾腾的茶，也不客气，直接就问王媛了：“有没冰水。” 王媛被问愣神了，李晓伸手接过茶水放在一旁，跟王媛说：“打电话让小卖部送点冰地矿泉水上来。”王媛答应着出去了。 “金老师，先休息一下。”李晓笑着陪坐着：“今天外面很热吧？” “太热了，”姓金的专管员身体胖胖的，一看就是那种怕热的。“你们这空调不制冷吗？怎么还是这么热？” 会计手里拨弄着笔不接话，李晓只好顺着金老师的话笑着说：“这空调是有几年了，制冷是要慢一些。”临了还不忘捧起她们来：“两位老师今天真是辛苦了。本来我们还说等你们通知了，就开车过去接你们，没想到二位冒着这么大的太阳就过来了。” 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晓一直陪着笑，金老师也不再挑剔了，语气也缓和下来，解释起跟她一起来的女孩子：“这是我们稽查科的小许，许老师。我们直接在所门口打了个车过来，也方便，省得麻烦你们。” “许老师好年轻哦！”李晓笑着夸了一句，气氛逐渐的就缓和下来，正赶上王媛送进来冰的矿泉水，李晓接过赶紧的递给金老师她们一人一瓶，金老师可能确实是热坏了，接过就拧开“咕噜咕噜”地猛灌了好几口。而许老师却摆了摆手，说：“我要常温的就好。” 王媛折身出去，又拿了几瓶常温的进来。李晓递给许老师一瓶，自己也拧开一瓶喝了几口。 “那我们开始吧？”金老师缓过气来，问了许老师一声。 “好啊！”许老师并没有不同意见。 李晓见状就站起来了，笑着对她们说：“那就辛苦二位了，这方面都是我们会计在负责，那就她陪着二位，有事再叫我。” 毕竟也是打了几年交道的，空调也冷了下来，金老师客气地跟李晓说：“行，你忙。如果有事，我再找你。” 李晓回到办公室，让刘姐准备了两个红包，借着送水的借口悄悄递给了会计。 看着金老师态度和善，李晓猜想接下来的审查应该很顺利，就做起自己的事来，不时地和王媛她们聊两句。 “这两个人才歪酸哦！”只听王媛小声地嘀咕着：“茶不喝，白开水也不喝，一个要冰的矿泉水，一个又要常温的。” “可以理解，”李晓一边在键盘上敲着一边低声说：“这么热的天，金老师又胖，又是她们自己打车过来的，心里头肯定是有点不舒服。顺了这口气就好了。” “这个金老师是胖了点。”刘姐也笑着说。 “会计怎么不说呢？”王媛感到不解：“以前你跑这些别个都要提前通知嘛。” “这就只有等下问会计了。”李晓也是想不明白，这次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刚说了这么两句，只见会计走了进来，直接就到了李晓跟前，满脸的纠结，吓李晓一大跳，以为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刘姐和王媛也是一样的，都盯着会计。李晓刚要开口问，就听会计说：“小李，这个怎么送？” 李晓一看，会计拿着她刚才给的红包在问。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会议室就你们三个人，你直接给了不就行了。” “那我怎么说呢？”会计又问了。李晓也是服了，说起来会计也是干过二十来年的老会计了，怎么会真么没经验呢？ “随便说几句客套话噻。”李晓说得很简单，王媛不由得在一旁偷笑。 “要不你去送嘛，”会计说着把红包递回给了李晓，“我晚两分钟再进来。” 李晓无奈，看着王媛望着她撇嘴，就摇摇头接过红包向会议室去了。 没一会儿就见她空着手出来了，会计一脸惊奇地问：“搞定了？” “搞定了，你去吧！”李晓满脸轻松。 会计一溜烟地进去了。 “会计好像是没经历过这些事样，”王媛凑近李晓说：“感觉跟我一样，嘻嘻——” “这就不知道了哦！”李晓故意耷拉着眉，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正说着，只见刘总和石姐一前一后地进来，就听石姐问：“会议室是谁？”看来他们刚来，还不知道呢！ “税务的专管员，”李晓解释说：“带了个稽查科的老师，说是查账。” “哦，”刘总立马放低了声音，往李晓这边走了两步，轻声问：“怎么样？有问题没得？” “会计陪起的，应该没得问题得。”李晓说完，把声音压低，给刘总比了和钱的动作：“收了的。” “嗯，好嘛。”刘总放心了，回了自己办公室。 正当大家都认为一切正常的时候，会计出来把刘总叫进了会议室。刘总嗓门大，他的回话李晓她们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听了刘总开了个头，李晓就说了一句，“糟了。” “老刘说错话了？”石姐紧张地问，只见李晓点点头，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会议室里的谈话。 石姐反应也快，立马拿起电话拨了刘总的手机，而刘总的手机却在他办公室响。此时，听见会议室里，刘总的声音又激动了两分，李晓直接站了起来。 “我去喊他出来。”石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着就往会议室走。 “不好得哟！”李晓迟疑着提醒石姐：“他们正在谈。” “我喊他接电话噻，”不得不说，石姐还是多聪明的：“你再拨下他手机。” 李晓一点就透，拿起电话就拨了刘总的手机。当手机铃声响起，石姐就在会议室门口叫：“老刘，你的电话。” 可刘总却气呼呼地冲着石姐嚷了一句：“不管它，我现在有事！”真是气得人吐血。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审查（二） 还好石姐不放弃，无视刘总的不耐烦与怒火，依然站在门口叫他：“你把电话接了来。” 刘总气冲冲地走出来，看见石姐就冲她嚷嚷了：“什么电话？谁打的？” 石姐把他往小办公室一推，压低声音埋怨说：“你说错话了，你听小李给你说。跟你打电话你还懂不起，只晓得张开嘴乱说。” 一听自己说错话了，刘总气焰下去了，怪不得人家专管员说公司行为不对呢。刘总走进小办公室，声音小小的问李晓：“我哪里说错了？” “你不能说是我们采购了物资对方不开发票，你也不能说对方公司注销了，再开不出发票给我们噻，多付这么多钱出去，这是违法的。”李晓拣重点给刘总简单说了：“你是法人，负法律责任。” “那现在怎么办？”刘总一着急，又激动了，脖子上青筋直冒：“你又不去说，这下又说我说错了。” “我哪知道你进去是说这个事情，”李晓被刘总吼得委屈：“会计直接把你叫进去了，又没给我说，我怎么知道？” 刘总无话可说了，站在那生闷气。李晓也不说话，王媛在这时候都是隐形的，更不会说话了，刘姐也一脸担忧地站着看着。 “现在怎么办？”石姐看看大家，问。 大家依然都没吭声，李晓想了想说：“刘总不要再去直接面对专管员了，你是总经理又是法人，你说的话我们没得退路得。我们没处理好，你还可以推，说我们没搞懂，整错了。” “那干脆我们走了，你去解释下，就说老刘搞错了，他根本没管这些。”石姐给李晓出了个主意。 “怎么可能？这个说不通。每个月的报表都有刘总的印。”李晓本能的就反应这不是个好办法。 “那怎么办？”石姐也急了。 “我建议刘总就不面对了，她们不提，我们也不提这个事情，就当都不知道。提到了再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李晓斟酌着说。 “石妹，你要给会计打声招呼，”刘姐插了句进来：“有事情跟小李商量一下。”刘姐一直在办公室，把事情都看得透透的。 “我马上喊她出来。”石姐也不客气，坐在位置上就大声叫：“会计，接电话。” 会计两步走了出来，石姐跟她小声交待了几句，拉着刘总就走了。会计又牢骚了一阵，说专管员她们是鸡蛋里挑骨头等等之类，李晓听着不好，急忙制止她：“先应付过去再说。你先进去，有事情叫我。” 会计推脱不过，只得进去了，李晓坐在位置上苦想着说辞，万一又提起了，总得要有个合理的说法啊。 也不知是怎么的，会计没进去多一会儿，就出来说专管员她们要走了。李晓急忙起身，一起过去，打算留她们吃饭。可还没等到李晓走过去，就见金老师她们已经走到了外面大办公室了。李晓急忙快走几步，跟上她们的步伐，极力挽留她们吃了饭再走。 而金老师客气地回绝了，她说：“我们所里有食堂，天气又热，我们回去吃就好了。” “吃完饭，我们送你们回去吧。”李晓依然热情地挽留着。 “不用了，”金老师坚定地婉言拒绝了：“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用客气了。” “那我叫他们开车送你们过去吧。”李晓说着，就准备转身安排。 “不用，我们打个车回去就好了，这么近。”许老师说。 李晓还想再客气几句，正巧王媛拿了她的手机出来给她，说是客户打过来的，有急事。李晓刚接货电话，电梯门开了，金老师她们已走了进去，李晓只好说了“再见”，会计跟进了电梯，送了她们下去。李晓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回了办公室。 不多一会儿，会计就上来了，愁眉苦脸的。还没等李晓挂掉电话，就听会计焦虑地说：“她们把红包还给我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媛被惊得张大了嘴，李晓没作声，继续跟客户沟通着。 “肯定就是刘总说那个事情难办了，金老师说的，如果你们不搬迁，自己慢慢消化了就好了。但是你们现在要搬迁了，这里必须了结清楚，必须要做平了。”会计坐在石姐位置上，气呼呼地抱怨给她们几个听。 刘姐也跟着唠叨：“这还不是怪老刘心软，每次那些人给他说两句好话，就先把钱付给人家，看他现在怎么收场？” “刘总也是的，”会计接过话头：“搬什么公司嘛？别人区县的单位还特底要在主城设办事处，他倒好，主动要往区县搬。” “那现在怎么办？”李晓挂了电话，站起来盯着会计问：“工商那边迁移都做好了，不搬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是想办法把这边了了。”李晓说到后面，语气严肃起来，像是在给会计下命令。 会计自然不高兴，她板着个脸说：“我没办法，刘总自己说的，那就只有他自己取办了。” 王媛听见这话摇着头对李晓使了个眼色，李晓也被气着了，干脆不理她。 “对了，金老师说她们明天再过来。”会计又冒了句出来，众人逗没答她的话。只见她拿起电话给刘总打了过去，只听她说：“刘总，这个事情很老火，金老师说必须要做平了，不然她是不会签字的……” 半个小时后，刘总和石姐急冲冲地进了办公室，刘总逮着会计问：“现在怎么办？” 会计说话相当不客气：“我没办法，那笔帐是你们以前出的，你想想办法了。” 刘总急得脸都青了，听到会计的推脱的话简直就火冒三丈：“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账，这个事情总得要去了结了吧。” “我没办法，你们当时怎么产生的我又不知道，”会计完全不惧刘总的怒火，也怒气冲冲地争辩着：“我没办法解释清楚。” 王媛抿着嘴给李晓发了个微信：“看吧，事情又要落在你头上。” 李晓回了个哇哇大哭地表情给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审查（三） 刘总气得青筋直冒，可会计的理由好像又充足得很。果然，刘总自己气了一会儿，就叫了：“会计，李晓，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李晓刚站起来，就见王媛冲她调皮地一笑，她路过时敲了下王媛的肩膀，就去了刘总办公室，会计也等在那里了。 “会计，刚才人多我不好说你，现在你在负责这一块，你就要想办法把事情给处理了。”刘总铁青着脸对会计说。 “人家必须要我们解释清楚，”会计也丝毫不让，振振有词地说：“我解释不清楚，我怎么处理？” 李晓就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争吵。 “你是会计，你在负责。”刘总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对着会计嚷嚷了起来：“这是你的本职工作。” “我的本职工作我做好了的。这是以前遗留的问题，应该找以前的会计出纳。”会计也不笨，推脱的理由很充足：“以前小李不也在负责吗？你问问，小李，现在有什么办法？” 李晓心里把会计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遍，你不愿接手不愿处理，你也不要往我身上推啊？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果然，刘总把目光看向了李晓，问：“小李，会计说不是她的责任，你说怎么办？” “现在来说谁的责任也没用。”李晓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但被会计这么一摆也给气着了，她就打定主意不出头，的你会计去蹦哒，于是就含糊地说：“主要还是得跟金老师她们沟通，其实我们这个事也不大，换个说法也是合理的，明天来了还是会计得好好沟通。”李晓想着你既然拉我顶锅，那我就把锅给你扣头上。李晓又捻着手指头比划了一下，说：“这个到位。” “那你去办嘛。”刘总安排给李晓。 “现在专管员都是联系的会计。”李晓一句话就推脱了。 刘总的直性子就体现出来了：“会计，你明天就直接问她，这个事要怎么才能了？” “好嘛，”会计不知道是赌气呢还是懒得说太多：“我明天问。” “你们觉得给好多合适？”刘总又想了想问。 李晓没吱声，会计眼睛一鼓：“两万？” 李晓吓了一跳，惊讶地望着刘总，奇怪的是刘总竟然同意了：“行，你明天就直接给她说，给她两万把这个事情给了了。” 李晓一听，更不敢吱声了。等他们商量好了，她回到位置上，偷偷地给王媛说：“估计明天又要搞砸？” “怎么说？”王媛问，她可是一直都相信李晓的判断。 “刘总让会计去给专管员说给两万把这个事情了了。”李晓偷偷地轻声说。 “不能这样吗？”王媛问。 “肯定不能噻，”李晓一本正经地分析给王媛听：“两万，这就叫行贿，哪个敢收？你看到嘛，只要会计一说，专管员绝对冒火，绝对更加严格。” “那你给老刘说没？”王媛悄悄地问李晓。 “老刘直接就说会计的办法好，我还能说什么呢？”李晓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而且我现在说了老刘肯定也不得信。” 第二天九点多钟了，李晓见着会计还坐在位置上玩手机，就提醒她说：“会计，你不去接金老师她们啊？” “她没打电话喊哟去接啊？”会计说话有点拽，似乎李晓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话都这样说了，李晓还能怎样呢？干脆就不说话了，也玩起手机来。 快十点的样子，金老师还是带着许老师过来了。好在有了昨天的经验，李晓早早地就开起了会议室的空调，现在进去已经是凉飕飕的了。王媛又拿出矿泉水放在桌上，李晓礼貌地打了招呼，就和王媛一起出来了，把空间留给会计去发挥。 没成想，一会儿会计出来了，直接找到李晓说：“她们还是查昨天那个事，怎么办？” 李晓不想接她这茬，就提示她：“刘总昨天不是和你都商量好了吗？你们不是都有计划的了吗？” “可是她们两个人在，我不好跟金老师说啊。”会计倒也变得快，也不像昨天甩锅时那样的咄咄逼人了，话里也带了几分祈求。 想着这事实在砸了，最后还是得自己去善后，李晓就想了想，说：“我去解释两句。”说完就往会议室去。 “金老师，许老师，”李晓一进去就满脸堆着笑，态度十分地诚恳：“这一笔呢当时会计还没来，她是不太清楚。你们先看其他的，我去把这笔相关的凭证找出来，晚点给你们查阅，可以吗？”她这段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金老师首先就同意了：“那行，你尽快把凭证找出来，我们先审其他的。” “好的好的。”李晓答应着退了出来。一回到办公室就坐自己位置上悠哉地拿起杯子喝水，“搞定了？”王媛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就问她了，心里对李晓的能力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有，”李晓“咕咚咕咚”地灌了半杯水，“哪有那么容易。”看着刘姐也关注地听着，李晓就说了自己的方法：“我只是把这个事情往后推了推，不让她们现在揪着这个不放，接下来还是得看会计怎么去应对。” “会计这个脑袋有点不够用。”刘姐听了直接就接了句：“又不是好大一回事，结果整得好像多大一道坎似的。” 李晓和王媛相互看着笑了笑，都没说话。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到了十一点半，金老师她们又走了。刘姐见了，对会计说话也不客气：“会计，你该留下她们，请她们出去吃饭噻。” “我说了的，”会计耶觉得郁闷：“她们不干，说明天再来。” 李晓和王媛又心领神会地对视着笑了。这时，刘总打电话来问情况，知道后也把会计说了一顿。一会儿刘总就赶来了公司，把李晓也给训了一顿，临了给李晓撂下一句话：“这个事情你帮着会计尽快处理了，厂那边等着呢！” 李晓被训得火起，但也没办法，因为刘总撂下话就走了，她连推脱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还是刘姐看不过去，安慰了她两句：“你辛苦一下，跟会计商量商量看怎么处理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审查（四） 李晓估计，如果这个事情再拖两天，可能刘总训起来，自己还逃不脱。于是，李晓就给会计说：“会计，你等下给金老师打个电话，就说明天我们去接她们，看她们定时间，我们早点过去等。” 会计连着两天吃瘪，这下对李晓也有些服气了。听了李晓一说，立马就给金老师打了电话，约了九点半在所门口等她们。可会计似乎是被愉快冲昏了头脑，直接在电话里把刘总的意思说了，金老师直接就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会计挂完电话，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早在她一开口说的时候，李晓就知道遭了，奈何会计自作聪明，“得，”李晓叹口气，无奈的摇着头。 次日一上班，李晓就和会计开着车出发了。到了地方，会计停好车给金老师打了电话，金老师就出来了，李晓一看心里不禁一乐，今天只有金老师一个人。 李晓笑着打了招呼，闲聊着打开后座的车门，待金老师坐进去后又关上了门，坐到副驾驶座上，会计方才发动车子往公司走，一路上李晓都跟金老师闲聊着，气氛还不错。 到了公司楼下，会计去停车，李晓就引着金老师往楼上走。在等电梯的时候，瞅着四下无人，李晓从包里掏出个信封给金老师，金老师再三推却不过，只听李晓说着：“这是我个人的小心意，与工作无关的。”金老师方才收下了。 “说真的，这次审核不是我讨嫌装怪，”金老师掏心掏肺地跟李晓解释：“你们搬迁就相当于是在我们所里注销，你说我能不把所有账目搞清楚吗？” “理解理解。”李晓笑着附和。 只听得金老师又说了：“你们会计说的，给我两万，这个事我就不再查了，这怎么可能？”金老师说起来都气愤满满：“这不明摆着叫我受贿吗？我不查了，我就是渎职。”李晓默默地听着他发泄，没有接话，只听金老师又说了：“你们这个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找出来凭证，就说得清楚的，是不？” 李晓笑着点头说“是。” 金老师接着说：“为了这么点事我受贿，渎职我至于吗？一条都是犯罪，何况两条？我是真不敢。你也给刘总解释下，真的我是职责所在，不是为难你们。” “明白，”李晓笑着说，正好电梯来了，李晓把金老师让进电梯，自己也跟了进去，又接着说：“我们都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您的为人我们还不清楚吗？不存在的，您别往心里去。” 两个人说着来到会议室里，坐下休息了片刻，金老师就开始了审查。鉴于刘总的交待，李晓不敢掉以轻心，一直陪着，看着金老师和会计忙乎。临近午饭时分，李晓就问金老师了：“要不先休息，我们出去吃了午饭再接着审？” “出去吃就算了，”也许是连着跑两天也累了，金老师今天倒也不推辞了：“外面太热了。你们平时是怎么解决的？” “我们是自己做饭，在下面餐馆叫的菜。”李晓实诚地说了。 “那就在办公室吃嘛。”金老师听了很爽快：“我就怕热，像这样子的热天吃点稀饭凉面就最好了。” “您不嫌弃那我们中午就这样吃了。”李晓故意玩笑着拉近距离。 “不嫌弃，”金老师“哈哈”地笑着：“真的，这么大热的天，真要大鱼大肉地，谁吃得下啊？哈哈——” “那好，你们忙着，我去安排一下。”李晓说着就出来，给刘姐说了。 “这好办，那我煮稀饭好了。”刘姐说：“我再出去买点凉面馒头包子，叫他们少点几个菜。” “好，辛苦了。”李晓对刘姐说。 “我不辛苦，你才辛苦了。”刘姐真挚地说：“没事的，你去陪着她们就是了，外面有我呢！” 李晓感激地笑笑，又进了会议室。金老师提了个问题，会计就出去找证据了。趁着这空挡，金老师主动跟李晓聊起来：“你在这公司逗好些年了吧？” “是的啊，”李晓说：“老员工了。” “你是出纳哈？”金老师喝了口水，又接着问了。 “不是，我是办公室主任，打杂的。”李晓笑着说。 “不错不错，难怪你这么能干，原来是领导嗦！”金老师也不拘谨，跟李晓开起了玩笑。 正巧会计进来，看着她们说笑，也接了句：“小李是不错，而且她才刚休完产假回来。” “才生了娃娃啊？”金老师吃了一惊，认真地把李晓打量了一圈：“硬是点都看不出来耶！” “真的她保持得好，”会计借机聊起来：“她才生了娃娃两个月。不说的话，哪个看得出来嘛？” 李晓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笑着看她们吹。 “就是，恢复得太好了。”金老师也点着头夸：“你是不是一直都很瘦哦？” “不啊，”李晓说：“我没怀娃娃的时候都一百斤，生了还瘦了几斤。” 女人似乎对保养都有兴趣，这么一来，几个人就着养生这个话题就讨论了起来，一直到刘姐来叫她们吃饭，都还吹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的。 吃过饭后，金老师也简单地休息了一会儿，又接着审查，用她的话说就是，“希望能在今天搞定，不然刘总又要催了。”李晓依然全程陪同着。 又接着干了两个多小时，金老师指出了个问题，一边开出单子一边给李晓解释：“这个印花税你们必须要去补了，我才能签字。钱也不多，大概两百多点。” “好的，没问题。”李晓瞅着数目不大，一口就答应了，还解释说：“您也知道，我们今年经常在换会计，可能就是哪个不认真给漏掉了。我们明天就去补。” 像李晓这么诚恳的态度，又这么配合，谁还能挑的出来错呢？于是金老师把单子开好给了会计，还说：“你把钱交了后，把收据拿过来，我就可以签字给你们办手续了。” 会计答应了，心里一阵轻松。又聊了两句，就和李晓一起送金老师回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难关 会计也是嘚瑟，看着事情了了，又在办公室里抱着手机摆弄她的微商。而刘总一听金老师要签字放行了，就安排他们：“把东西整理收拾了，明天就搬到新厂上班。” 等大家收拾好东西准备搬的时候，又接到刘总通知说，厂里的电路安装不合格，要重装，暂时不搬了。这么一拖又是四个多月，才搬了过去。 李晓跟着大家坐交通车到了新厂，看了安排，要她跟销售部的人一起坐大办公室，心里顿时就不爽了，王媛也是。李晓立马坐下，“噼里啪啦”地打了一张“办公室守则”出来，规定不许在办公室抽烟等等，张贴在了墙上。由于规模扩大，各部门都需要补充人手，李晓让王媛在网上发了招聘信息。车间的布置，各部门的文件规程，现场的区域标识……都要李晓拍板，一时间把她忙得是团团转。眼看着就下午四点了，李晓归心似箭，可其他员工都是要到五点才下班，李晓按捺不住，找到交通车师傅问：“什么时候走呢？” 师傅说：“下班了走啊。” 李晓急了，五点下了班才走，到重庆都六点多了，万一路上再堵车，自己还要搭轻轨回家，那到家得几点了？两个孩子怎么办呢？ 于是，李晓找到刘总说：“我先走了，可以吗？” 刘总看看时间，说：“行，让交通车送你走吧，剩下的人等下坐我的车回去。” “好，我给他们说一声。”李晓给王媛说了一声，叫上交通车师傅走了。 虽然她们在四点半就出发了，但是路上进城的时候堵车，到了重庆还是六点了，等李晓下了轻轨回到家都已经七点了。陈阿姨正在吃饭，牧浩宇陪着牧浩冉在玩。冉冉都已经半岁了，能坐在沙发上或者小车里玩了。李晓接回孩子，都没来得及抱抱冉冉，就去厨房洗了米蒸上了饭，又择菜切菜烧汤炒菜，忙得不可开交。 冉冉就靠着沙发坐着，牧浩宇在旁边读英语，冉冉盯着哥哥，“哈哈——”地笑着。也不知是怎么的，每天只要牧浩宇一读英语。冉冉都是在旁边笑个不停，似乎哥哥读英语是在逗他玩耍一样。 这样忙忙碌碌的过了一个星期，陈阿姨就跟李晓提了：“小李，这个月带完我就不带孩子了，我的事情多，总是耽搁你不好。” “好的，那还得再辛苦你一段时间。”李晓客气地很陈阿姨说：“等我想想办法。” “没问题。”陈阿姨说：“我把这个月带完，你慢慢来不着急的。” 李晓跟牧野说起这个事，牧野觉得有些奇怪，平时对陈阿姨挺好的啊，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陈阿姨分一份，怎么就不愿意带孩子了呢？李晓说：“我估计是冉冉现在大了，不是要加辅食了吗？可能陈阿姨是怕麻烦，而且现在冉冉又会翻了，带起来更费神。陈阿姨也怕摔着了担责任吧。”李晓猜测着原因：“再加上陈阿姨要上老年大学，你看九月份开学以来，我每到周三下午都得请假。上个周陈阿姨要出去旅游，我还请了三天假在家里带冉冉呢！她不带了也好，再这么下去，我都不好意思请假了。” “唉，那我问问妈他们吧！”牧野叹息着给老太君打了个电话，结果在意料之中，老太君说了：“你们自己想想办法嘛，我们年轻那会儿，也是又要干活又要带你们，还不是把你们拉扯大了。养孩子是你们的责任，我们带不好，免得在一起伤了感情，你们自己辛苦一点，想想办法啊！” 牧野气得无话可说，李晓又给老李打了电话，想让李妈妈来帮忙照看着，另外再请个人一起带。老李答应的很爽快，说是周末回去把李妈妈带过来。李晓和牧野都放下心来，继续在小区里找阿姨带孩子。 可是到了周末没得到老李的回复，李打电话一问，老李还气冲冲地排喧了一顿：“别提了，为了你这个事我是受不尽的气。我刚开了个头，周莲就说不行，李正也跟着凶我一顿，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有办法还会求你们吗？”老李的话让李晓如坠冰窟，心里寒浸浸的疼：“你总得为我想一想吧。请外面的人确实不放心，只是让妈照看一下，不会累着她的。要不你辞了工给我带吧，我一个月给你两千。” 李晓苦苦地哀求着，可老李不为所动，只说：“周莲说了，我要是辞工给你带孩子，她就跟李正离婚。你的事我管不了，不然李正要恨我。” “你就不怕我恨你吗？”李晓问了一句，老李没答话，直接把电话给她挂了。 李晓又气又急，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直往下掉。“别哭了，实在不行，我辞职在家带吧。”牧野给她擦了眼泪说。 “还是我辞吧，”李晓抽泣一阵，平复了情绪，“你的年终奖高些。要不，我再跟妈商量试试？” “行，你打吧。”牧野说。李晓拿起电话拨了老太君的电话，跟李晓说话，老太君反而没跟牧野那么强硬了：“我们也想带，就是怕带不好，你爹脾气又不好。” “没关系，”李晓好言好语地劝着：“我们给你们单独申请个房子，你们单独住，我们一个月给你们两千做生活费。你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就不担心受气了。” “这样太不划算了。”老太君跟旁边嘀咕了几句又接着说：“白白地又花这么多钱。再说了现在我们在鸡场这打工，你幺姨也不放人，我们不做了得罪你幺姨。” 牧野听到这里就拿过电话说了：“只要你们愿意来带，幺姨那里我去说。” “不用不用，”老太君急了：“不是还有二十多天吗？我们慢慢商量。” “行，那你们尽快决定了跟我们回话。”牧野说完挂了电话，同李晓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得不得了。 第一百六十章 难关（二） 早上李晓刚到工厂，老太君就打来电话了。“我跟你爹商量了，我们有几个条件，你们要是答应呢我们就来带，不答应呢你们就自己想办法。”老太君说得那是一个理直气壮。要是放在以往，依李晓的脾气，肯定早就把电话挂了。可现在孩子必须得有人带，李晓深深吸了口气，缓慢地问：“什么条件？” “第一呢，把钱给我们管，家里开支我们管。”老太君说出了第一个条件，李晓听了没吭声，老太君认为她是默认了，又接着说了后面的条件：“第二，你爹不喜欢你说我，你在家里少说话，不管我做的好不好，你都不要说我。第三，孩子不管带得好不好，你们都不要参言，由着我们。第四，不要提江波……”李晓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等老太君说完，她带着哭腔问老太君：“妈，这些话你跟牧野说了吗？” “没呢，”老太君也耿直：“我想跟你商量好了再跟牧野说。” 李晓无力地冷笑了，她哭着问老太君：“钱都给你们了，你每个月打算用多少钱？家里的事都你们说了算，牧浩宇的学习你们能不能管好？冉冉是由着你们带，但是你们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说？” 还没等李晓说完，老太君就抢过了话头：“你不答应我们只好不带了，不然又是受气吵架的，大家都不安生。” “妈，你有没想过，牧浩宇和牧浩冉是你的亲孙子？”李晓语重心长地说，作最好的努力。 “是我的孙子啊。”对这一点，老太君倒是不含糊。 “那你如果是真心愿意带，就不要谈条件了。”李晓就着老太君的话说：“这样谈条件比外人都还不如。我们给你们租个房子你们单独住，你们还是自由自在的。” “你爹不同意，”老太君想都没想就说了：“他说你们这明明住的开，何必花那冤枉钱。” “那你们到底是带呢还是不带？”李晓的耐心也磨完了，懒得再说其他的，直接问老太君了。 “你们答应条件就带。”老太君丝毫不让步。 “妈，”李晓叫了一声说：“你想没想过，你会有老的那一天，也有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那还早得很，到时再说。”老太君想都没想就说了。 “我现在可以辞了工自己带，”李晓觉得心里一阵凉飕飕的，跟老太君摊牌了：“你们老了靠不靠我呢？” “我们不靠你，”也不知道老太君是哪来的底气，态度相当强硬：“我们存点钱自己养老，绝对不靠你。” “那行，”李晓倔强地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给你们打电话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老太君也许是没听出李晓的意思，听到李晓这样说，她反而还很高兴：“要得，那你自己想办法嘛。莫担心我，你小姨说了，她会照顾我们的。” “行，挂了嘛。”李晓淡淡地说着挂了电话。李晓来到楼上空置的茶水间，无力地蹲在窗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晓哭痛快了，擦干了眼泪，又给牧野打了个电话，说了和老太君的沟通。牧野也是又气又急，说：“要不你就辞职带孩子吧，大不了我们节约点，省着点花。我还有年终奖呢！” “只好这样了。”李晓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我这就找刘总辞职去。” 公司正在转型的紧要关头，给李晓开出的条件也不低，李晓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谈辞职。想了半天，她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于是来到刘总办公室。 “小李，什么事？”她还没开口，刘总看见她就问了。 “刘总，”李晓还是不好说，斟酌着开始说：“我家的保姆说下个月不带孩子了。” “你再另外请人带噻。”刘总说得很干脆。 “现在请人不放心，”李晓咬咬牙，直接说了：“我把这个月做完就不做了，我自己回去带孩子……” “不行。”李晓还没说完，刘总就急了：“你的位置缺不得人，不管怎样，我不得同意你辞职。” “可是我没得办法啊，”李晓一看刘总这架势，是真的不会同意她辞职，也说起自己的困难：“孩子太小了，交给外人带真的不放心。而且现在一时间也请不到合适的人……” “你想办法噻。”刘总相当坚定，还给李晓出起了主意：“让家里老人帮忙带一下嘛。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辞职的。” 李晓还想再说，可厂长找了过来，让刘总去看新产品的样品，刘总跟着就走了。李晓这下心里愁死了，总不能自动离职吧？做人还是得要有责任感，思来想去也没好办法，她坐在位置上，整个人都是焉焉的。 晚上回到家，两个孩子都睡了，李晓和牧野说起今天的事，愁得不得了，牧野也说了，这些年刘总和石姐对李晓都不错，大家也帮忙照看着牧浩宇，自动离职确实不是个办法。 “要不，喊二妈来帮忙带一段时间？”牧野想着跟李晓商量：“反正她一天也没事做，我们还是给她工资嘛。” “不可能，”李晓直觉就觉得这不可能：“二妈一天是脚跟脚守到二爹的，喊她下来她肯定不得干。不过，”李晓想了想说：“我打个电话叫她帮忙找保姆。”说着就拨通了她二妈的电话：“喂，二妈啊。” “晓啊，娃儿乖不乖？”二妈一接了电话就问起娃儿。 “乖，好得很。”李晓连寒暄都顾不上，直奔主题就说了：“你在老家帮我问下噻。看有没人愿意来带孩子，包吃住两千一个月。” 李晓预料的果然没错，一提这个话题二妈就推搪起来：“在重庆找人好找些哦？上面这么远哪个愿意嘛？” “不是熟人不放心。”李晓说：“你出去打听一下嘛，我是真的没办法了，现在孩子大了，请的阿姨不愿带了，孩子没人带啊。” “牧野他妈老汉呢？”二妈问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辞职 “他妈不愿意带人，说是岁数大了，身体又不好。”李晓抱怨着，自带了几分怒气：“我妈呢，说是周莲不准来帮我带，你说我能怎样嘛？工作又不敢辞，只有请人噻。” “哎呀……”二妈叹了一口气：“我只有帮你问下。” “好嘛，”李晓叮嘱了句：“尽快哦！” 等李晓挂完电话，牧野问她：“你故意让他们都知道周莲不准妈来带人吗？” “是的啊，”李晓瘫倒在床上，赌气似的说：“周莲她要这样做，那我就也得告诉大家一声她的为人啊。以后她有了困难我不帮的时候，也免得说我不认人。” “也不知道周莲是怎么想的，”牧野感叹了一句：“妈老汉平时来我们这里，我们对他们还是多好的噻，至少比在老家吃得好噻。” “哼！”李晓冷笑一声，解释给牧野：“她哪是心疼妈嘛，她分明就是怕我过好了，不乐意。现在逼着我把工作辞了，我们就穷了噻，就比不过她了噻。” “别个怕不是这么想的哦？”牧野觉得李晓的猜测太不可思议了，简直都有点恶毒了。 “绝对是这么想的。”李晓说起来都是一肚子的气：“包括牧歌还不是一样的。唉——”李晓叹息一声：“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明天我还是继续找刘总谈辞职。” “嗯，你就这样想，自己把孩子带好点，也等于省了好大一笔。”牧野看李晓情绪低落，变着方安慰她：“大不了每年就不存钱了，把这几年熬过去就好了！” “我们倒好办，省着点都够花。”李晓想想后面的日子，眉头不禁就皱了起来：“就是这几个老的，万一病了，医药费动不动就上万，到时哪来？” “有什么办法？你说起他们又不听，别想那么多，到时再说了。”牧野想想也是烦透了，干脆就劝李晓啥都不想，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李晓再次找到刘总他们辞职的事，谁知道刘总根本就不跟她谈，只跟她说了一句：“其他的事你可以找我，辞职的事我反正不得同意，你说也没用。” 李晓默默的生了一肚子气，平静了半天，才跟王媛抱怨：“真的是老刘他不听我说，太不讲理了，怎么这样啊？” “他肯定不得放你走。”王媛给李晓理性地分析着：“你想嘛，这么点钱，你把体系，财务，人事都给他负责了，换个人得行不？” 这句话让李晓眼前一亮，瞬间有了主意：“那我给他招个人回来顶替我的位置不就行了？”说完就催王媛：“快快快，在网上发个招聘信息，招个办公室主任。” “老刘没同意，这怕要遭他吼惨了。”王媛担忧地说：“我没得这么大的胆子。” “你先发嘛，等下我又找他说。”李晓轻轻拍着王媛的肩膀：“我必须辞职，莫非他还真不同意哦？实在不行，我就写辞职申请，那一个月后我还不是可以离职？只是说做了这么多年，图个好聚好散，没得必要整的这么僵，是不？” “是啊。”王媛听了手上也动了起来，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信息，又问李晓：“有哪些要求？” “大专以上学历，”李晓边想边说：“有相应工作经验，善于沟通，头脑灵活，能力突出者可放宽学历要求。” “工资呢？”王媛把李晓所说一一录入了，又问。 “面议。”李晓说：“这个让老刘他们自己谈。” 李晓说完，看见刘总回了办公室，赶忙追了上去，跟刘总谈起辞职的事。刘总仍然态度很强硬，坚决不同意她辞职。 李晓也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只听她说：“刘总，我现在做两手准备。一是尽快招个有能力的人，能胜任这份工作的，我绝对毫无保留的交接给他，是他尽快上手。再一个就是全力培养王媛，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就由王媛顶上来，我的手机号qq号都不会变，她有搞不懂的大可以问我，实在不行我周末来帮忙处理一天都可以。”李晓说得极为细致：“刘总，我是真的每办法了，孩子才六个多月，交给陌生人带确实放心不下。我在你这里也做了五六年了，牧浩宇就在公司楼下读书，但凡有一点办法，我怎么可能要辞职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走了就不管了，只要有需要找到我，能帮忙的我都会帮忙做。”李晓说得是情真意切，刘总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愣怔了半晌方才说：“那照你说的办吧。不过，小李，王媛的能力你是知道的，要她来全面协调肯定不行，所以我是真的不希望你离职，你还是跟家里多商量商量，尽量把家里的事处理好，还是不要离职的好。” “刘总，家里确实是没办法想了。”李晓不想再拖下去，而且确实也是不得已了，所以就干脆地跟刘总说了实话：“我家里的情况石姐是最清楚的，我肯定是要辞职的。退一万步来讲，即使你不同意我辞职，下个月我还是得回家带孩子。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把现在已有的或是我能估计到的难题都解决掉。其实王媛还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我相信她能做好的。” 话说到这份上，刘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默认了李晓的辞职。李晓回到办公室跟王媛说了，准备开始对王媛进行突训，王媛直接就懵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的事情那么复杂我怎么行？” “相信自己。”李晓拼命的给王媛鼓励打气：“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次审核了，流程内容你都熟悉的，一定没问题的。就当是帮我了，你不接手老刘不会同意我辞职啊！”李晓说到后面都急了。 “不行，”王媛对自己压根就没信心：“我要是接手了我做不好，那岂不是天天挨骂？我不是不帮你，我是真的不行。以前都是有你在，我只是协助你的，让我一个人来，我是绝对不行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辞职（二） “放心啦，你有问题我会帮你的啊！”李晓耐心地跟王媛做着工作：“我只是辞职，又不是要跟你们都断了联系。实在不行，周末我也可以来帮忙做。好不好啦？再说我休产假那两个月你们不是也做得挺好的吗？” “那可不一样，姐姐。”王媛觉得自己真心不容易，怎么就选中她了呢？但是她没丝毫的欣喜，全是十足十的抵触：“那时我们只是帮你做了简单的边边角角的事，又不是打主力拍板做决定。不行的，又真的做不了。” “你这样让我们家冉冉怎么办哦？”李晓不由得卖起了可怜：“难不成让他自己在家自生自灭啊？” “你别这么说，”王媛轻轻推了她一下：“不至于吧？” “是真的就这么可怜了啊！”李晓觉得自己都要被逼疯了：“我真没想到过会轮落到这步田地，唉——！” “好吧好吧。”王媛妥协了：“我跟着你学，但是你还是要尽快招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推我出来挡子弹。” “好。”李晓见王媛终于同意了，立刻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起来：“你看看有没人投简历呢，约来面试。” “喏，你看。”王媛把显示屏朝李晓这边转了转：“你觉得可以不？” 李晓仔细一看，虽有几份简历，但是工作经验资历都达不到岗位要求。不得不跟王媛打了个预防针：“小王，我估计在我离职前很难招到合适的人，你还是努力吧！” “不带这样子的吧！”王媛差点就咆哮起来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不干！” “你自己看看这些简历。”李晓把显示屏转回给王媛：“哪一个行？真招来了，到时做事背锅的还是你。不如你现在加把劲，直接接手了算了。” “不——行。”不理会刚刚才表的态，王媛反悔了，她一阵埋怨过后，给李晓建议：“你把工资给高点，不就能找到能干的人了？” “我说了算吗？”李晓斜着眼问王媛：“我现在拿多少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刘总能给到多高的工资？” “那我不管，”王媛作出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和李晓假意闹腾：“反正我不接。” “可是我跟刘总说好了，”李晓笑着打击王媛：“他也同意了，由你接手。” “哎呀——”王媛顿觉生无可恋了，伸手一抹脖子悲壮地说：“那我只好死给你看。” “别别别！”李晓配合地抓住她的手：“好死不如赖活着。” 两人说归说笑归笑，王媛还是努力地学习着，只是除了体系，其他的她都没接触过，适应起来难度确实不是一点点。 这天，石姐特地来了工厂，把李晓叫进了刘总办公室，关上门问李晓：“小李，真的要辞职吗？” 李晓没想到石姐会这么认真地来问，当下就实话说了：“真的，我家宝宝没人带，我只得自己回去带了。” “你给牧野他妈他们说点软话，让他们带呗。”石姐也不客气，直接就点明了跟李晓说：“现在公司正是需要你的时候，而且我和老刘对你也不错，是不？你辞职了，牧浩宇又怎么办？家里两个孩子开支可不小。你都想好了吗？大不了你就忍着点，每个月给点钱给老太婆，只要她能答应带人就行。” “没用的。”李晓说着就红了眼圈，也不怕石姐笑话，把肚子里的委屈与苦水都倒了出来：“我跟他妈亲自说了，另外给他们租个房子让他们单独住，再给他们两千块钱一个月。他们还是不同意。老太君的意思要我把工资全交给她，我不干。还要很多不可理喻的条件，他们就说了，不答应就不来带人。” 石姐一听怒了：“你该问她牧野是不是她生的？” “没用的，”李晓摇着头说：“他们要是心疼牧野，我们也不至于难成现在这个样子。” “要不你给那陈阿姨加点工资，”石姐又想了想说：“这边我跟老刘说，再给你加几百块钱。” “我上个月就给陈阿姨加了两百了。”李晓想了想，还是给石姐说了实话：“陈阿姨每周三要上老年大学，这两周我星期三的下午不都请假了吗？我就委婉地跟她说了，我不能长期请假，也许她就不高兴了吧？再加上冉冉现在不是半岁了，每天要加两餐辅食，也有可能陈阿姨嫌麻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她就是说不带了。” “那你给她商量嘛，她星期三要上课，你星期三下午就不上班嘛。”石姐又说了：“这样她应该没得意见了噻。” “还是不要了，这样我太特殊了，不好得。”李晓推辞了。 “没事的，”石姐安慰李晓：“老刘那我去说，你还不知道他啊，不会有问题的。” “那行，”李晓觉得如果自己还是强硬地拒绝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就说：“我回去跟陈阿姨商量下看。” “要得，”石姐听了很高兴，继续说：“我和老刘都希望你留下来好好干。” “嗯。”李晓顺着石姐的话接了下去：“我还是想继续干下去，这回都是带孩子这事把我逼得没得法了。不然，像你和刘总这么好的老板，我干嘛要辞职嘛？” 听李晓这样说，石姐感觉自己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对李晓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就说：“那你今天回去就好好商量商量。”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晓跟牧野说起这个事，牧野还打趣她：“看来你在你们公司还很重要哦！” “现在才搬厂，各方面都没正常，他们是想我给他们理顺噻。”李晓很理智，也清楚刘总和石姐挽留她的目的：“等理顺了，我再辞职，你看他们还得不得开这样子的条件嘛。” “那倒是。”牧野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你跟陈阿姨商量没？” “没有。”李晓回答得很干脆：“现在天气凉了，我不想让陈阿姨早上带起冉冉去做早操，冉冉那受得了嘛？反正都提出来了，干脆还是自己带算了。再说你这次顺了陈阿姨，万一隔两天她又不带了，又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争议仲裁 “那你还是要找刘总好好谈谈，”牧野说：“不要整得到时说走就走了，就不好得了。” “这我还是知道的哈，你放心嘛。”李晓说：“只是想起可惜了，这么好的工作。” “你换个角度想想，”牧野说：“现在厂搬了，你去上个班就要两个多小时，就算妈他们带娃儿，真要家里有什么事，你回来都来不及。” “说得也是，”李晓舒心一笑：“只是等我孩子带大了，哪还找得到这样子的工作呢？” “没事，”牧野大气地说：“我养你。”换来李晓一个大大的白眼。 上午，李晓等石姐来了，告诉她跟陈阿姨商量过了，可是陈阿姨说年级大了，带不动了。石姐虽然满脸的失望，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带王媛，根本不提招人的事。李晓回过头把情况跟王媛一说，王媛嘴角一扯：“我就知道他们舍不得花钱找人。” “没事，你就好好干嘛。”李晓不忘使劲地给王媛鼓气，还俏皮地说：“我看好你哦！” “小吴，你看看。”刘总拿着一份快递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李晓还没来得及退去脸上的笑，就伸手接过快递，顺口问：“什么事啊？”没等刘总回话，她就瞟见寄件人落款“xx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真的假的啊？现在骗子这么大胆啊？” “你打电话问下耶。”刘总铁青着脸说：“真要是那帮老工人去告的，他们也太不识好歹了。” 李晓听刘总就这样在大办公室讨论这个问题，就拿话拦刘总了：“我这就打电话确认，一会儿告诉你结果，你回办公室休息嘛。” “我就在这里等。”刘总完全没得这种纠纷要避开众人的想法得，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王媛对面，守着王媛打电话。 李晓打开快递看了，公司信息，员工信息都是正确无语，于是就跟刘总说：“刘总，不用打电话了，是真的。工人的身份证号码都有，还有xx区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的章。” “去他妈的！”刘总气得粗口都爆出来了，听得王媛翻了个白眼，急忙低下了头，只听刘总当场就骂了起来：“这群人太不知好歹了，简直就是白眼狼。” 石姐听到动静，以为这边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过来问：“又怎么了嘛？这样大喊大叫的。” “老厂那几个不愿来这上班的工人把公司告了。”李晓走到石姐身边，小声地简单地说了。 “嘿，他告什么啊？”石姐瞬间笑了，她不管事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直觉就是这些工人无理取闹。 “他们要求公司补交社保，对他们现在的失业做出补偿。”看着石姐个刘总都非常期待地看着自己，李晓只好把工人的诉讼请求念了出来。 “还要不要脸？”石姐也急得破口大骂：“他们无缘无故不来上班了，还要我给他们补偿，老子真的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要不去刘总办公室说嘛。”李晓看着办公室里这么多人，而且大门又正对着车间，公然讨论这个问题只怕是会让有心人有样学样，就再次提醒刘总和石姐。 “嗯。”刘总哼了一声，站起来出去了。石姐嘴里还在碎碎念着，李晓挽起她胳膊，拉着她往楼上刘总办公室去。 “你拉我干啥子？”石姐没弄懂李晓得意思：“我不得怕，我就是玩说给这些人听。有啥好怕的，想要补偿，我一分钱都不得给。老子把钱拿去捐给贫困户，别个还知道感恩，给这些人，简直不如喂狗。” 石姐一路说着，被李晓劝进了刘总办公室。 “你说这个怎么办？”刘总直接就问李晓了，而另几个股东听见石姐吵嚷的声音也跟了过来看情况。 “我也没遇到过。”李晓两手一摊，也没得办法：“最好是找个律师问一下。” “问个屁？”石姐坐在沙发上，兀自还是不服气：“我不晓得你们担心什么，我不相信法院还真的判我们补偿他们了。” 主管销售的副总听了石姐的话直皱眉头，刘总按捺不住对着石姐吼了起来：“你什么都不懂，别说了，行不行？”虽说往常都是刘总听石姐的，可像此刻在众人面前吼石姐，刘总还是头一遭，石姐一愣，还真住了嘴。 刘总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东翻西翻地找出来张名片递给李晓：“这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法律顾问，你打电话咨询一下。” “那我下去打。”李晓接过名片就想往下面办公室溜。 “就在这里打嘛。”刘总说着还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李晓。李晓就站在他办公桌前，拨通了律师的电话，一番仔细沟通后，李晓弄明白了，挂了电话，组织了语言给刘总和股东们汇报：“律师说，我们没有胜算。第一，劳动法有规定，非劳动者主观意愿产生的离职，用人单位应予以补偿。” “什么意思？”李晓刚说完这一句，石姐就又着急了：“说这些干什么？” “石姐，你先别说话，等李晓说完了来。”副总阻止了石姐打岔，示意李晓继续往下说。 “第二，我们当时没给工人买保险，虽然是给了他们现金补贴，但如果他们主张，我们还是得给他们补交社保。”李晓根本不好看刘总和石姐的脸色，只是把刚律师分析的转述出来：“第三，他们无故不来上班，我们视他们为自动离职了。可律师说我们的考勤表不能作为证据，必须要劳动者本人签字确认的考勤表才能作为证据……” “你这意思我们就是该赔钱个嘛。”石姐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气愤，不等李晓说完，又嚷了起来。 李晓没理会石姐的话，直接对刘总说：“律师建议我们找他们私下协商，如果能一人给过几千块解决了，就私下解决了算了。他说就算他帮公司做代理，代理费至少也得一万，代理的结果仍然要给工人补偿。”李晓说完就不吭声了，等领导们自己考虑。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约谈 “那你给他们打电话，约时间去跟他们谈嘛。”刘总思考了一阵对李晓说。 “我啊？”李晓有些吃惊，自己都马上要离职了，还交给自己啊？ “我跟你一路去，”石姐还是不甘心：“免得你被他们吓到了。” “那标准呢？”李晓见躲不过，就问了最实际的问题。 “你们觉得呢？”刘总看了一圈问，可是都没人开口发言。 “就给一个月底薪吧？”李晓试探着说：“我觉得差不多了。” 刘总闷了半晌，气呼呼地说：“要得嘛，但是你要跟他们说好，拿了钱就不要再生事了，扯起烦得很。” “这我知道，肯定的。”李晓说着。 回到办公室，李晓还是有些担忧，第一次遇到这种劳动纠纷，而且自己也是劳动者，就想多了解学习一些，于是就又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就几个关键问题又进行了咨询。完了李晓有些迷茫了，真要依法办事，公司得补好大一笔钱呢？ 李晓理了理思路，组织好语言，挨个给申请了仲裁的员工打了电话，约定下周一去老厂会议室开会解决。 等到了下周一，李晓乘轻轨直接到刘总家门口，和石姐一起去了老厂。她们刚到，就瞧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李晓大致扫了一圈，发现提交了仲裁的人都到了，于是等石姐停好了车，她们俩才慢慢走了进去。 石姐也来了，显然出乎大家的意料。别看他们的申请写得有理有据，可此刻却像焉了的冬瓜，耷拉着没人开口。李晓也不急，要比镇定沉稳，这些年也不是白练的。李晓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了，装模作样地拿出纸笔，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摆足了架势。无奈没跟石姐商量好，她在这一心要打压众人的气焰，可石姐等得不耐烦，眼一横就说开了：“你们真是太没良心了，以前公司没接手厂部的时候，劳经理几个月不发工资你们还不是只有干等着。后来老刘体谅你们，接管了厂部，每个月三十号准时给你们发工资，结果你们还告我们，真的是白眼狼一样。” 听石姐说得在理，李晓也不去拦，想着以石姐的脾气，拦也拦不住，倒不如让她吵一吵，震慑一下这些人也是好的，免得等下他们狮子大开口，让自己骑虎难下。 石姐这话说了，有那老实些的工人就说了：“老板娘，我们也是没办法，厂子说搬就搬了，我们一下就没工作了，你多少给我们点补偿意思意思吧。” “要什么补偿？怎么补偿？”石姐一听“补偿”两个字顿时就火大了，劈头盖脸地就给她们凶了回去：“你们说不来上班就不来了，我的损失找谁算？你们不是要告吗？行，那我也去告你们，要你们赔我的损失。” 现场顿时火药味就浓了起来，有个特别拽的工人当场就跟石姐吵起来了：“你问一下厂长，是我们不来上班还是他不让我们来上班了？你不要说起来吓人，我们又不是吓大的。要告你就去告，我们才不怕。” “那还谈个屁，”石姐被这么一激，怒上心头招呼李晓：“不谈了，走，老子回去起诉。”石姐说着就往外走，李晓跟到门外对石姐说：“石姐，你在车上休息一下，等我一会儿，我再跟他们说两句，不然回去刘总那不好交差。” “交什么差？有我在，”石姐余怒未消，显然是气得不轻：“不谈了，我们就等到开庭来判，老子就是有钱也不给她们。” “我知道了，”李晓还是清楚自己任务的，仍然劝着石姐，等石姐上了车，她又返回了会议室。 “小李，”刚才跟石姐吵那员工头一扬，还很硬气：“老板娘这么凶，还有什么好谈的？” 李晓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一笑：“你不凶吗？”说完又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地说：“平常刘总虽然不常跟大家接触，可石姐说的没错，工资从来都不拖欠一分，过节还有礼品发放。你们这回气都不通一个，直接就申请仲裁了，是做得有点说不过去噻？人家刘总，石姐生气也是正常的噻。而且你们还提补交保险，你们忘了这是你们自己签的《放弃保险书》，一个个的都还按了手印的，”李晓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亮给众人看，那鲜红的指印依然还红彤彤的。“钱装到包里了，又借劳动法再来公司要一笔，做人怕是不能这样不厚道哦！我也是打工的，所以我问大家一句真的是要等仲裁吗？” 李晓这番话一说，老实一点的工人都低下了头，脸上都有一丝羞愧的神色。只有那个跟石姐争吵的人还犟着脖子跟李晓争：“我们还不是要吃饭，这本来就是公司该给我们的。” 李晓冷冷地瞄了她一眼，但是并没理会她，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大家说：“怎样？我的意思不要闹得这么僵，说真的，传出去了你们再找工作，哪个单位敢要你们？老板还不是怕你们又来这么一手？” 众人都没吭声，沉默半天，有个人问了：“小李，你跟刘总说下，其实我们也没想要那么多，适当给我们意思意思就行了。” “这样说嘛就好商量了噻。”李晓轻轻一笑，慢慢地说：“刘总也被你们气惨了，看石姐的反应你们应该想象得到。这样嘛，如果你们同意，我回去跟刘总申请一下，每个人补一个月的底薪。”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出声。李晓见状又加了一句：“站在打工者的角度，我觉得像刘总石姐这样的老板也不错了，是不？大家也就见好就收了，真要闹下去，你们无故旷工，耽误了外贸订单的交货期这个事情，损失追究起来确实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李晓看众人都不吱声，就又说了：“货柜在码头上耽搁一天就是几大千，那批货延了一个星期，你们自己算，光货柜就是多少钱？” 第一百六十五章 约谈（二） 众人听了都没言语，李晓也不说话，微笑着看着她们。等了一阵，李晓才慢慢地说：“一个月地底薪也差不多了。说实话，你们不拿这点钱也不会饿死；拿了这钱也不会发多大的财，何必非要整的这么伤情分呢？” 还是那个脾气倔的人发言了：“一个月的底薪太少了吧？才一千多。” “嗯哼——”李晓笑了：“不用上一个月的班就有底薪拿，还嫌少？我只有这点权利，你们不愿意我也没办法，那就只好等着开庭了。” “小李，”有人开口说软话了：“你给刘总说下嘛，多给我们点，两千吧，凑个整数。” 还没等李晓回答，就有人不同意了：“两千好少哦，以前隔壁厂逗赔的六千……” “就是，太少了……”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李晓站了起来，笑着说：“你们慢慢商量，商量好了叫我。”说完就出去了，来到车上，坐着休息。 石姐见她上车，问她：“谈好了？怎么样嘛？” 李晓摇摇头：“得寸进尺这些人，等她们去商量，我懒得听了。”李晓这也是说的心里话，虽然自己也是打工的，但是她觉得付出与回报是成正比的。像这种工资你拿了，各种补贴你也拿了，还这样来找老板要钱有点说不过去，就像王媛说的，“昧了良心发财”。 “她们说什么了？”石姐看着李晓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追问了。 “他们嫌一个月的底薪太少了，有的要两千，有的还说要六千。”李晓说起来都觉得这些人太无理了：“我不想跟她们谈了。这些人就是故意来讹钱的，越谈她们要得越多。” “妈哟，老子一分钱都不得给。”石姐听了更加生气了，招呼李晓：“系上安全带，我们走了。管的这些人的哦，我们就等到开庭。” “那我还是去跟她们打声招呼，反正来都来了，把我该做地做了，到时开庭她们也没话说。”李晓给石姐解释一通就要下车。 “小李，”在李晓拉开车门的时候，石姐见住她，又嘱咐了一句：“不要让步，莫虚她们，出了事哟负责。” “好的。”李晓答应着关上车门，又进了会议室，看着众人还在讨论，李晓笑着说：“你们慢慢考虑，公司有事，我们就先走了。”说完李晓就转身往外走。 “小李，”有一个工人叫了声：“我和解，钱什么时候给？” 李晓听到顿住脚步，回过头来说：“愿意和解的，我们明天去仲裁那签协议，签了就给钱。愿意的明天下午两点到。” 除了刚刚发声那个人，其他人都不作声，都在观望。这时，石姐又打电话来催了，李晓转身就走了。 在路上，石姐还忿忿不平，跟李晓一个劲儿地抱怨：“老刘平时最怕对不起工人了，你是知道的，过节普通工人都在发钱，有几个单位能这样？真的，这些人太没良心了，那时劳经理拖几个月不给他们发工资，还是老刘吵了他，硬生生截了他的货款，直接把工资给他们发了，结果还把老刘给告了，真的是养了群白眼狼。” “算了嘛，这回遇到了，以后就注意点了。”李晓劝慰石姐：“主要是这个钱来得太轻松了，哪个不想得点嘛？” “那你跟他们谈得怎么样嘛？”石姐稍微平息了下，又问李晓。 “刚我出来的时候有个人说愿意和解。”李晓把情况给石姐简单，讲了一遍。 “那你意思是要给他们钱了？”石姐还是气不平。 “这当然得刘总作主了。”李晓本着员工的本分谦恭地说：“我只是建议哈，”说着她看了看石姐，又缓缓地说：“如果像律师所说，他们的主张都能获得补偿，那还不如就补点给她们，也省点噻。” “也不在乎这点钱，”石姐说得满不在乎：“老子宁愿多给点钱，拖死他们。就是开庭判了给他们钱，我也拖起不给。看哪个拖得起。” 李晓想了想，还是打算再劝劝石姐：“钱是不多，但是拖起好烦嘛。三天两头的找你，不得清净嘛。” “管她的。”石姐似乎卯上了，言语间十分强硬，绝不让步。李晓见状，想着反正回去还得给刘总说，也许还要等股东们开会讨论，自己说了也不算，也就不再和石姐继续讨论了。 等回到办公室，果然刘总听了沉默了，叫来几个副总，说是听听大家的意见。只有一个副总说：“要不就给他们嘛，反正钱也不多，真开庭了影响公司形象。”其他人都没开腔，也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刘总更加沉默了，等了一阵，问李晓：“你跟律师沟通过，你觉得现在怎么处理最好？” “如果能和解就和解最好了。”李晓冷静地说着自己的意见：“今天我们走的时候有个工人已经同意了和解，我跟他们说了，愿意和解的明天去仲裁委员会那里签协议，我估计他们应该都会去的吧。” “既然他们同意了，”刘总听了就说了：“你该今天就把协议签了噻，不然又得跑一趟。” “律师说了，”李晓也不着急，只是慢慢地平静的说：“即使签协议也要去仲裁委员会那签，让劳动局的人做个见证，毕竟要盖劳动局的章。不然私下签了，有些人反悔了又不得认账。” “这样啊？”刘总听了有些吃惊：“还有这种人啊？” “他们既然敢去申请仲裁，”李晓补充说：“那也有可能私下签了，过两天一想觉得不划算，又去起诉一回呢？反正他们都不讲道理了，不得不防噻。” “行。”刘总见股东们都没发言，想了一下就拍板了：“那好嘛，明天你看着办嘛。记住千万不能助长他们的气焰。” “这我知道。”李晓说，稍微顿了一下，接着又提出了个担忧：“我就怕他们这批补了，跟着过来的老工人知道后都会照样来索赔”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调解 “那就不要跟工人说噻。”刘总说这句话让李晓有些哭笑不得，心说难道我会去给工人们说吗？同时对刘总的理解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但是又不得不继续解释：“我意思是怕这些拿了补偿的工人会说出去，他们都是挨着住的，不劳而获，谁不想呢？” “嘿，你跟他们说好噻，让他们拿了钱不要出去说。”刘总这话说得，李晓就像个傻瓜似的。李晓心里暗暗地叹气，口里只好顺着刘总的话说：“行，明天我给他们打招呼。” “那等下让石姐把钱准备好，”李晓接着建议说：“签了协议就把钱给他们算了，省得来回跑折腾着累。” “行啊，你算一下要多少？等下找刘姐拿。”事到如今，刘总也爽快了。 李晓回到座位上，拉出名单算了一下，确定了金额，写了《领款申请单》去找刘姐拿钱，刘姐一时没有那么多备用金，就赶着开了支票去银行取钱。回来按数点给了李晓，李晓收好了，跟王媛他们交待了第二天需要帮她跟进的事，就下班走了。 当李晓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仲裁委员会的时候，看见投了申请的员工几乎都到了。李晓默默地看了一圈，发现差了一个人，就问了：“xxx没来吗？” “不知道啊，”工人们中有人回答了。 李晓看看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就随着大家在大堂坐了聊了起来：“她今天不来和解吗？” “不知道。” “她没说。” “没跟我联系。” 众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说着。李晓等她们说完了，才慢慢地说：“你们谁有她电话，打个问问呗，最好一起签了省事，是不？” “我有她电话，你打吧。”有人说着，从手机里翻出那个人的电话号码递给了李晓。李晓掏出手机，拨了这个号码出去，一下就通了，可是并没有人接。李晓对大家说：“我们等一等吧，我也难得跑这一趟，是不是？” “行啊。”大家并没有异议。李晓就跟他们聊了起来，是否找到了新工作啊，打算又去什么样的工厂做啊？ 大约十来分钟后，李晓又拨通了那个工人的电话号码，不过还是没人接听。李晓也怒了，你即使不来和解你打个电话说一声也行啊。 “这人真是的，”李晓故意大声地抱怨给众人听：“电话也不接，来不来总得说一声嘛，省得大家等不是？” “小李，”有人听了就说了：“要不先把我们的办了吧？她的事你单独处理，我们也管不了她，是不是？” “好吧。”李晓站起来：“走吧，我们一起去找专办的仲裁员。” 大家都面露喜色，轻松地跟着李晓一起，找到了负责处理他们这个案件的仲裁员，说明了来意。仲裁员请他们坐下，一边做文书，一边程序化的告诫双方：“签了调解协议，双方都不得再以此事提起上诉了，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李晓率先肯定地回答了。 “没有。”“没有。”其他人也纷纷表态了。 “行，那你们商量的结果呢？”仲裁员又问了。 “每人共补偿一千八百元，他们所有的申请就都了结了。”李晓代表大家阐述了结果。 “一千八百？”仲裁员听了有些惊讶：“申请要求里面这么多天诉讼请求，就一千八百？”她是否还有些不相信：“又是补交社保又是加班费的，结果就这么点。” “加班费我们是没给，但是我们都是调休了的。”李晓听了虽然心里怪仲裁员多事，但还是礼貌地详细地解释着：“社保是他们自愿放弃缴纳的，有他们的承诺书，这一块我们都是给了现金补偿的。”李晓说着递过去了当时众人签订的承诺书。 仲裁员没接，就着李晓手上扫了几眼，就对众人说：“说实话，你们也太不地道了，签了放弃缴纳社保的承诺书，又拿了现金补偿，现在又以这个理由来告单位，真的不合情理。” 几句话说得工人们都讪讪地，有个圆滑点的人描补了两句：“一个月才给我们补了两百块钱，太少了。” “不管多少，”仲裁员也许是真的看不过这种不仗义的行为：“字是你们自己签的吧，手印是你们自己按的吧？这说明当时你是自愿的啊！” “算了，”李晓作为单位的代表发言了：“反正我们老板也同意补偿给大家了，就这样吧，左右单位个人都让一步就算了。” “是啊。” “是啊，我们也不贪心，有一点就行了。” 工人们也纷纷说道，弄得仲裁员摸不着头脑了，只听她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来调解的双方像你们这么友好的，既然这样，干嘛不自己商量着解决了，何必来申请仲裁呢？” “呵呵，”李晓干笑了两声说：“他们申请了我们单位也只能按法律规定来做。”又笑着解释打算留个好印象：“我也是打工的，跟他们也没矛盾，自然就友好了。” “就是，就是。” “都是打工的，能有什么呢？” 众人也在一旁附和着。 “钱什么时候给呢？”仲裁员一边在键盘上敲打着一边问。 “签了协议就给他们。”李晓不含糊，说得很清楚。 工人们听了更加欢喜，对她的态度更是亲切了几分，接着等待的时间，就关心起她来，宝宝出生多重啊，好不好带啊？就这样小声地聊着。 这时，仲裁员把文书打印了出来，按着人名一个个地递过来，李晓作为单位代表自然是他们每人的都拿了一份，工人则是拿着自己那份。都拿好了就听仲裁员说：“你们都仔细看看内容，没有问题就签字，个人按手印，单位盖公章。”李晓听了，不由得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幸好带了公章来，不然又得多跑一趟。她看着众人在各自的《调解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便也在单位处写上了公司名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公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好运 当李晓处理完，坐上轻轨回家的时候，没来调解的工人打来了电话，说是要单独跟李晓谈。可是李晓不乐意了：“我现在已经上了轻轨了，如果你要签调解书，那我就回来，马上去签。我只是难得多跑一趟，不然你这样啊我是真的不想再倒回去的。” “李主任，”对方说得很是嚣张：“一个月的底薪太少了，能不能涨点。我也是为公司着想，如果我一起来了，他们肯定也一样的要求要多给点。” 李晓从心里鄙视这种不劳而获的想法，再加上这个人得寸进尺，还屡屡折腾，李晓心里就不爽了，开口直接怼了回去：“你要涨点那就等着开庭吧，我没时间和你慢慢磨。”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晓回到家里，从陈阿姨家接回冉冉，将就昨天的剩菜剩饭热了点吃，陪着冉冉睡了。 忽然，手机响了，李晓迷迷糊糊的抓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就按下接听，来到阳台上：“喂，你好！” “你好，是小李吗？”对方很客气。 李晓以为是公司客户，就笑着答应：“是的，有什么事吗？” “我是你们公司对面的xx医药公司，我姓林，和你们刘总很熟悉的。”对方先就自我介绍了。 李晓没了头绪，这家公司她是知道的，不过他们那边一直有个文员和王媛是有联系的，从没找过自己，所以迷惑着跟林总问了声好：“林总，你好。” “小李，”林总看起来很客气：“我想冒昧问一下，你们公司的体系是你在负责吗？” “是的啊！”李晓心中疑惑更甚了，不知道林总突然联系自己是为了什么。 “那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林总谨慎的话语让李晓更加摸不着头脑。 “方便，”本着礼貌地原则，而且李晓心里也在想莫不是林总想挖自己过去他们公司做事，于是好奇心也起来了：“你请讲。” “是这样的，”林总慢慢讲来：“我们公司前两天迎接了国外的审核，然后呢审核员开了几项不符合项。由于我们关系还可以，审核员也给我们说了实话，说我们的体系管理员能力不行，最好是请人辅导一下。然后仔细一聊，他们就给我们推荐了你。你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你现在的工作。”林总许是怕李晓担忧，先就承诺了，以打消李晓的疑虑。 “没关系，”李晓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故意说得很大气：“你们跟刘总都这么熟了，你让你公司的人有问题尽管问王媛就是了，他们经常联系的，王媛有拿不准的，她会问我的。” “小李，不是这样的。”林总对李晓印象还挺好：“我们是想请你做顾问，帮我们带一带体系管理员。要不这样，你哪天有空，来我们公司看看再详谈。” “好的。顾问谈不上，”李晓还是很谦虚的，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厉害：“互相学习。只是我只有周末才有时间，你看可以不？” “可以啊，”林总见李晓答应了，似乎很高兴：“我们单休的，那你这周六能过来吗？” “好的，没问题。”李晓爽快地答应了。 “那行，我加你个微信，好把位置发给你。到时见面再详谈。”林总说。 “好的，我的微信号就是这手机号，再见。”李晓挂掉了电话，进到屋里看冉冉。刚进屋就收到林总添加微信的提示，她按下了“通过”添加了林总。林总马上就发了位置过来，李回复了“收到”，又转头看着冉冉，眉眼间都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心说“宝贝，你可真是妈妈的福星啊！”原本以为辞职了就少了份收入，正担心日子会过得紧巴巴的。不想林总这边找了过来，说是顾问，多少总会有点收入的。李晓想着，顿时觉得生活还是十分美好的。 晚上牧野回来，看到饭菜都上了桌，还有些意外：“你今天回来挺早啊？” “今天去劳动局签调解协议，中午就回来了。”李晓叫了牧浩宇：“等弟弟自己坐着玩，你过来吃饭。”说着从厨房端出来饭碗，放在桌子上。 牧野把冉冉推过来，放在饭桌旁，笑着逗他，又问李晓：“牧浩冉吃了吗？” “早吃了，”李晓给牧野倒了杯就过来，也坐在了冉冉的另一边：“他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就煮了面喂了。” 牧野这才拿起筷子，李晓给牧浩宇夹了一筷子肉放到碗里，边吃边跟牧野说起林总找她做顾问的事。牧野也很惊喜，大力支持：“试试吧，既然是审核员推荐的，说明你有这能力。”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李晓看看一旁玩着的冉冉，冉冉正拿着玩具坐在车上玩得开心着呢。李晓收回目光，又给牧浩宇夹了筷子菜说：“我觉得我们这些年的工作只是做完了，完全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我自己我知道，反应快，会说话，但是做实际的事情就差了点。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接了后做不好怎么办？” “试试看嘛。”牧野倒不像李晓这么担忧：“星期六去看看再说嘛，到时你自己衡量，实在没把握不接就是了，看看我们又没损失。” “那是。如果顺利，”李晓憧憬着：“估计冉冉的尿不湿钱是够了的。” “你们没谈钱啊？”牧野惊讶地问。 “没啊，”李晓平静地说：“他没提我怎么好问？”顿了顿，她突然想起似的问牧野：“你说到时如果接了，问我待遇我提多少合适？” “你们行内一般多少？”牧野反问李晓。 “我不知道，”李晓也没有主意：“我没遇到过，以前在广东那边，厂里请了咨询公司，是按一个项目结算，一般也就一两万一个项目。” “那你就让林总来订了。”牧野还是一贯的老好人作风，做起李晓的思想工作：“毕竟都是刘总的熟人，给点是点吧，反正你也是在家闲着。” 第一百六十八章 面谈 “我就这么不值钱啊？”李晓假装不高兴了：“别人给点是点，说得我好可怜一样。” “我意思是你就不要主动去提钱，”牧野给李晓解释分析：“你是审核员推荐的，林总又跟刘总熟，我想他们也不会给太少，一千总是有的嘛。” “我懂，”李晓朝着牧野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教？不过一个月哪怕真只一千块，我都愿意接，总比没有好。” 两个人说定了这事，牧野把话头转向了牧浩宇，问起牧浩宇今天在学校的表现来，牧浩宇自然都说好，李晓顿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第二天到了厂里，李晓刚去车间转了一圈，就看见刘总他们来了。她就去自己位置上拿了工人的协议和收条，去财务办公室交给刘姐。刘姐接过，嘴里不停地夸她会办事，李晓谦虚两句又去刘总办公室，谈起剩下那个工人的情况，并说了自己的意见：“我想暂时不理她，放一放，别个这些才签了，她要求涨点，只怕到时跟过来的几个老工人都会有想法。不如拖到她，如果她一直不松口，就等开庭。”李晓想起仲裁员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转给刘总听，借以让刘总安心：“昨天劳动局的仲裁员都说了，他们拿起承诺书去告我们，太不讲理了。” “要得，”刘总很耿直，听李晓说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这些我又不懂，你看着办。对了，小李虽然我同意你辞职了，但是你在离职前一定要把这些事情给我处理好哦！”刘总似乎还是不想放李晓离职，又再次强调。 “放心嘛，刘总。”李晓也表示了自己作为员工的忠诚：“我跟你和石姐都说过，绝对不会放下不管。等这摊子仲裁的事解决了，我会写个书面的计划出来，到时照着走，尽量多避免一些这样子的劳资纠纷。” “要得啊，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刘总说道：“反正小李，这个位置我也给你留起，随时欢迎你回来。” “谢谢，谢谢！”李晓由衷地说，既是被刘总的话感动了，也是觉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认可。 回到办公室，李晓偷偷地问王媛：“昨天医药公司找我了，是你给他们我的电话的吧？” 王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给李晓添了麻烦，当即就有些愧疚了：“我都跟他说了，你都辞职了，可他还非得要你的号码，我不好推得，只好给他了，对不起哈。”王媛认真地道着歉。 李晓一听就明白了，果然林总并没对外说找自己是什么事，心里更安心了。就冲王媛笑笑说：“没什么，我也跟他们说了，我离职了，让他们有事情跟你沟通。” 王媛听了神情一松，悄悄地跟李晓八卦起来：“听说他们这次审核有点严重，开出的不符合项不好整改，都是技术类的。” “我觉得这几个审核员都很好沟通啊。”李晓感慨：“真要这么给他们开了，那可能真的是他们的缺陷太严重了。” “是的，”王媛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人窃窃私语，猜测林总公司到底有哪些不足。虽然林总说过，但也许是林总也不懂，并没说的多详细，反而听王媛这么一说，李晓心里还多少有了底。 到了周六，李晓叫醒牧浩宇吃了早饭，叮嘱他在家好好写作业，抱上冉冉，牧野开车送她去了林总他们厂里。见面后，林总把他们请进了他的办公室，牧野自在一旁带着冉冉。林总先给李晓介绍了他们本次审核出现的状况，和王媛所说的差不多。李晓觉得奇了怪了：“这些问题应该在现场和审核员进行沟通，他们都会给出意见的啊！”林总也纳闷：“这么几年了，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你稍等一下，我把体系管理员叫来，你了解一下情况。” 林总说完，打电话叫进来一个女孩子，看年纪比李晓还大。简单地寒暄了两句，李晓让她把相关的文件资料拿过来看。等拿到手上，李晓大致翻阅了一下，心里衡量了一下，委婉地告诉林总：“林总，你们这些做得确实不太完善。” 林总看着李晓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了：“有什么问题，你请直说，我们本来就是请你来解决问题的，千万别客气。” 李晓觉得自己能解决他们的麻烦，也以为这是林总在考查自己的能力，便从中随意抽出来一份文件，看了目录就指给林总，并解释说：“比如这份文件，太乱了。你看，”李晓在目录中指了几处：“这几份都不应该放进来，不属于这份文件的范畴。还有这，”李晓说着又指了一处：“这是现场记录用的表格，怎么可以放在作指导的文件里面呢？” 林总没插话，很是认真地听着。李晓见状就没继续在文件上说问题了，话锋一转：“审核员他们也没刁难，这些都是太过明显的问题了。如果不整改，以后只怕是每次审核都难通过。” 林总听了，对李晓的能力也有了了解，就把他们的体系管理员支了出去。然后问李晓：“小李，我们找到你呢，主要就是两方面考虑，一呢是想邀请你来我们公司上班，二呢如果你不愿意来我们公司上班，就请你给我们做个顾问。你看如何？” 李晓心里一转，笑着说：“林总，你也知道，我在刘总那边辞职了，因为要带孩子。来公司上班肯定是不行的。至于顾问嘛谈不上，大家都熟了，偶尔有问题帮忙解决一下就是了。” “小李，我们是想和你长期合作的。”林总似乎是怕李晓不愿意接，急忙给她解释：“总不能让你白帮忙。你看这样可好，帮我们带一下这个体系管理员，长期合作，也不用你来公司，也不耽误你带孩子，有事情都在你空余时间来做，这样行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敲定 李晓心内窃喜，但面上还装着清高：“你们本来就有专人负责这个事情，我不过是偶尔给点意见，不用那么见外。” “不，不，不”林总也是个做精了的生意人，听李晓这么一说，就接过话直接谈起了待遇：“付出了劳动就应该获得报酬。你看你的报酬我们用什么标准呢？”林总把球踢回给了李晓，让她来提：“是按次收费呢还是怎么的？来一次多少钱这样可以吗？” “这个你们看着办就好了，”李晓半真半假地说着：“我也没在外面接过这样子的兼职来做。这次也是辞职了，刘总那边也没遇上合适的人接手，才说好了帮刘总那边代着，你们这还是第二家找我呢！”李晓说完，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方便透露一下刘总那边是怎么给待遇的吗？”林总客气地问。 “给了现在工资的一半，”李晓就如闲聊一般地说：“不过在刘总那干了这么多年，他就算不给钱，我还是会帮忙做的。” “那我再问下，刘总现在给你工资多少？”林总又客气地问道。 “五千。”李晓虚报了一点，怕林总觉得多了，又解释说：“我现在那边负责的事情多，财务，人事都是我在管。” “你才五千？我这个体系管理员都开得六千，”林总说起来就带了一股子气愤：“还没把事情做好。这样，我们也跟刘总一样，给一半，你看可以吗？” 其实李晓心里已经狂喜了，但面上还平静得很，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是笑着说：“可以可以。” “那行。具体的就让刚才负责体系的小乔给你沟通，以后就辛苦你了。”林总依然客气得很，说完就叫进了小乔，跟她交待说：“以后小李就是我们公司的体系顾问了，你有问题的多多请教。” 小乔恭恭敬敬地答应了，李晓就和她互相加了qq，方便交流。林总又让人给李晓拿了一些产品的样品，给李晓研究。说实话，李晓哪里懂呢，不过都是面子上的事情罢了，装专家。李晓接了，又寒暄几句，说离开了。 牧野开着车往家走，谨慎地问李晓：“你行不行啊？别收了人家的钱做不好事，到时说起不好噻。” “放心嘛，”李晓抱着冉冉坐在后面，胸有成竹地说：“没得事得，他们这些都是小问题，主要是他们这个负责的人不懂，沟通不好。这种当时沟通好了，别个都要教怎么整改，怎么做才符合规范。” “有这么好吗？”牧野有些不相信地问，对李晓表示深深地质疑。 “真的，”李晓觉得有必要给牧野普及一下这种“高深”的知识：“我们这种体系一年年费都是十几万，本来他们审核的目的就是帮助企业做得更加规范，你说哪个会来刁难你？吊销你的证嘛？” “这么贵啊？一年十几万？”牧野吃惊地说：“那你们这些企业还有钱耶？” “这很正常噻，”李晓轻松地说：“我们出口一个货柜就几十万，就挣回来了。要做出口必须要有这些证才得行。” “哦，你有把握就好。”牧野明白了：“林总这里接了我们也轻松点，至少娃儿的尿不湿钱够了。” “我没听好清楚，林总意思是给刘总的一半，一千二百五？”李晓不太确定，问牧野。 “你在谈，我怎么知道？”牧野笑了：“你也是，自己不问清楚。” “我觉得不好问得，”李晓把头伸向前面，轻声地跟牧野说：“都是熟人，谈钱不好得。” “牧浩冉睡着了？”牧野听到李晓声音放小了，就扭头看了一眼，冉冉已经睡熟了，就转了回去说李晓：“一千二就一千二嘛，总比没有好，是不？”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晓抿抿嘴说：“总比点都没得好，拣点是点噻。” 等他们回到家，牧浩宇也不在家。“又跑出去玩了。”牧野还是很了解牧浩宇的。 “你看他作业写完没？”李晓抱着冉冉进了卧室，把冉冉放在了床上出来。 “管他哟？”牧野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等下回来喊他拿来你检查，没写完就给他加点。” “凭什么是我检查呢？”李晓故意怼了牧野一句：“你的儿你自己检查作业噻。” “我有这么能干就好了哟。”牧野笑着自嘲。 愉快的周末就这样过去了，周一一到，李晓牧野都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李晓刚坐在位置上，生产主管就找了过来，说是打标签的文员工作能力不行，要求换人。李晓跟着她去了现场，生产主管拿出一摞错误地标签，李晓一看也是头一摇：“好，我来安排。”回到办公室，李晓就让王媛在网上发布了招聘文员的信息，李晓跟王媛抱怨说：“你看看之前招的什么人？字母都认不全，还用来打标签？” 王媛拿起李晓拿回来的标签一看，也是无语了，朝李晓调皮地一撇嘴：“都是石总招回来的。”又压低声音说：“怪不得这些人当时应聘的时候几个小时都愿意等，原来如此。” 李晓也撇了撇嘴：“你注意看着点啊，有人投了简历，早点叫过来面试。” 刚说完，李晓的电话就响了。她拿起一看，小婧打来的，就接了走出办公室。 “你真的打算辞职了？”小婧问。 “辞都辞了，”李晓走进会议室，坐下跟小婧聊起来：“干完这个月就离职。” “让你请人带你不听，”小婧恨铁不成钢：“你没了工作，以后有得你受的。” “请人带哪有自己带得好？”李晓反驳她说：“现在孩子加辅食了，万一人家不给冉冉加，那不是耽误孩子成长嘛。” “你把人想得太坏了，”小婧说：“而且跟你说了，在家里装个摄像头，随时都看得到家里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女人还是要有工作才独立，伸手要钱的日子可不好过。” 第一百七十章 开庭 “姐姐，我都知道啊！”小婧的意思李晓都明白，也就是这样子的好朋友能说这样的实话，当即也和小婧说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孩子生都生了，都不能丢了不是？而且之前不是也请人带了吗？虽然请的人没伤害孩子，但感觉也是没怎么尽心，所以我才不想请人带了。现在暂时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有把孩子带大点再说了。” “唉呀——”小婧替她惋惜：“多好的工作啊，可惜了。” “不可惜，”李晓反过来安慰起小婧：“反正现在厂搬了，早晚都得换工作。” “这不一样噻。”小婧给李晓分析说：“你现在辞了就另外找工作，刚好接上。如果你一年两年后再找工作，你会跟社会脱节的。” “那也没办法，”道理李晓都懂，可现实就是这么地无奈：“我只能先顾孩子。” “唉╯﹏╰好吧！”小婧对于这个事情也没话说了，接着说起了她的近况：“我也烦死了，武卫他妈想把孩子接他们那里去带，也不知道是怎么给武卫说的，整的武卫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一说我妈带得不好，又说我妈做的饭不好吃，总之就是各种挑刺，烦死了。” “你妈又带孩子又做家务，武卫还不满意啊？”李晓有些惊讶。 “他就是以此为借口噻，想把孩子送回老家噻。”小婧话里透出深深地无奈，跟李晓抱怨：“真的跟个傻子似的，明明有这条件，非得要把孩子弄得跟留守儿童似的。” “你不同意他还不是奈不何。”李晓理解小婧的困境，简单而又直接地给出了建议：“你不理他就是了，他说什么你就等他说，多说几次他还不是就只有算了。” “是不理他呀，”小婧说：“但是一天在耳朵边叽叽歪歪的好烦嘛。而且对我妈总是拉着个脸，像什么样嘛。我一天夹在中间，难受惨了。” “那你还不是只有受到起。”李晓毫不客气地给小婧阐述了事实：“你妈你又不能说，武卫你说了也没用，你只有受到起噻。” “所以我烦得很噻。”小婧唠叨着生活中的零碎，点点滴滴似乎都是烦恼：“你不晓得，武卫只有这么懒了，完全就是一个大少爷，饭都要送到眼跟前，一天就打游戏，其他的硬是动都不得动一下。他又喂了个兔子，喊他一天给兔子洗澡，他也不干，整的屋头始终有个味道。每次都是我看不下去了，才去给兔子洗澡收拾兔子窝。” 趁着她停顿的空隙，李晓就说了：“还不是你自己惯出来的？本来男人当了爸爸就成熟了，可我总感觉你们武卫还是像个娃儿一样，点都没长大。” “哪是我惯的吗？”小婧听李晓这样说了还有点不高兴，觉得她被冤枉了，当即就给李晓解说：“是他妈老汉从小惯的，他妈这样万事都依到他，将就惯了。” “你还不是一样的，”李晓反驳她：“那时我来你家，你挺着个大肚子还给他端饭进去，还不叫惯啊？我没见过哪个孕妇像你这样的。比如说他那个兔子他不打理，你就叫他打理噻，你都给他做完了，他是只有打游戏了噻。再说了，你不也在打游戏吗？” “我哪喊得动他吗？”小婧话声里都透出深深的无奈：“喊了也不得动，还要吵架，所以我也懒得喊了，还不如自己动了。我经常说，我就是像养儿子一样养着武卫。” …… 等跟小婧聊完了，李晓也沉思起来：武卫的收入是挺高的，但是小婧真的幸福吗？都说一个家要两个人共同负重前行，才能越来越好，像小婧这样，是不是爱得有些卑微了？ 转眼就到了开庭的日子，也是李晓离职的日子。李晓按照仲裁委员会要求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到了，随后工人也到了。 看到工人打招呼，李晓也笑着点头，顺便问了句：“要不要调解嘛？” 工人很坚定：“反正等会都要开庭，等到仲裁嘛。” “那行。”李晓也不废话，说多了也没用，反正这也是自己的最后一班岗。 时间到了，仲裁员带着她们进了一号庭，按照指示坐好，又进来了一位书记员。仲裁员首先确认了双方身份，然后请个人（员工）先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再确认了李晓的身份。 “单位，”仲裁员叫道：“你们与申请人的劳动关系是否存在？” “是的。”李晓简短地回答。 “申请人说你们未与她签订劳动合同，是否属实？”仲裁员依据工人提交的资料对李晓逐条询问起来。 “不实，我们都签有劳动合同，还有工人的手印为证。”李晓回答了，从文件袋里拿出劳动合同的原件和复印件递交给书记员。 书记员接过转交给了仲裁员，仲裁员接过仔细地审阅起来。工人一见急了，语无伦次地对着仲裁员和书记员解释起来：“以前是签过一次合同，但是他们没给我们，我记不得了。” “安静。”仲裁员仔细看过后询问工人：“这上面的字是你签的吗？手印是你摁的吗？” 工人模糊回答：“我不知道，记不得了。” 仲裁员看出了她想蒙混的念头，严肃地对她说：“笔迹鉴定出来得了真假，手印能鉴定出来时间，如果你不能确认，可以申请鉴定。但是一旦鉴定结果证明是你的笔迹和手印，鉴定费得你自己出，也不多，几千块吧。你自己仔细看看，是不是你自己签的字摁的手印？”仲裁员示意书记员把劳动合同递给工人。 可是工人并没接，直接就改口了：“那可能是我签的吧。” “不要可能。”仲裁员更加严厉了：“现在是开庭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想好了。” “是。”工人这才老老实实地认了。李晓在一旁看着笑了。 仲裁员又说了：“签了合同没给你，你可以找单位要。但是你不能说他们没跟你签，这是两个概念。”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开庭（二） 仲裁员说完后，想了想问工人：“你现在诉求的双倍工资即使仲裁我们也是不会支持的，你愿不愿意调解嘛？”说完又转向单位，带着规劝地语气跟李晓说：“你们就调解了吧，工人也不容易，多少补偿一点，好吧？” 李晓礼貌地笑笑：“我们公司一直都愿意调解的。如果现在能调解，补偿款我也可以直接付现金的。” 仲裁员见李晓如此爽快，而工人迟迟没表态，又劝她：“等庭开完了，判下来你今天不一定拿的到钱。而且今天不是终审，单位也可以上诉的。调解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人家还给你现金，考虑一下吧！” 工人犹豫了一下，却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五千，我愿意接受调解。” 李晓无比欢快地笑了，等仲裁员转过来征求她意见时，她直接就表态了：“继续开庭吧。” 仲裁员又按流程开始了询问：“申请人说每月工资两千五百元，属实吗？” “不实。”李晓坚定地回答。 工人急了：“每个月工资都是发的两千多，我打印了银行清单的。”她也是有备而来的，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书记员。书记员接过转给了仲裁员，仲裁员看了后又给书记员转而递给了李晓：“单位看一下是否属实？” 李晓接过看了，哟呵，还真的是准备好了的，卡上全是公司发工资打卡的记录。每笔都是两千到三千不等，李晓轻轻一笑，对仲裁员解释说：“记录是真的，但这是她每月的总收入。其中还包括社保补贴，午餐费，有时遇上节日还有过节费等等，我们发放后都有工人签字的，需要庭后我可以交过来。” 仲裁员听了眉头一皱就问工人：“申请人，单位说的属实吗？” 工人听到李晓说有记录的时候，脸上就不淡定了：“发的什么钱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都是给我打到卡上的。” “人家有签字的，签字的时候没告诉你吗？”仲裁员再次追问工人：“你有签字吗？” “他们办公室喊签我们就签的噻。”工人继续模棱两可的说。 这时，仲裁员低声和书记员商量了些什么，等商量好了，又问双方可否愿意调解。工人依旧嘴硬：“给五千就调解。” 仲裁员并没转过头来问李晓的意见，就对着工人说开了：“现在我们暂停一下庭上询问。我现在说的话与开庭无关，只是给你讲一下劳动法的基本常识。” “那你说嘛。”工人满不在乎的说了听着。反而李晓很感兴趣，有专业人士普及知识，肯定要好好学啊。 只听仲裁员说：“第一，你诉求的终止劳动合同，这涉及到合同法，本次开庭不能终审，单位和你个人都可以上诉。第二，你诉求的双倍工资是基于单位没跟你签合同的情况下才有的，你们单位跟你签了合同的，所以这一条我们也是不予支持的。第三，你提交的工资收入是包含各种补贴的收入，我们裁决也不会以此为准，只以实际工资收入为准。所以，我想再问问你，愿意调解吗？因为据你们双方提交的证据来看，即使裁决，你拿到的补偿也不会很多。” “那有好多嘛？”工人一惊，不甘心地问道。 “这要等你们双方把其他问题，证据提交完了，我们再中和评定。”仲裁员还是很有耐心地跟工人解释说：“我建议你还是调解快一些，毕竟别个单位代表都承诺了调解直接给你现金。如果等裁决了，单位如果不满意，再上诉的话时间就拖得久了哦！” 李晓一听，觉得这个仲裁员还是多好一个人，都是在为工人考虑，于是就礼貌地问：“我可不可以说两句？” “可以。”仲裁员表示了同意：“你讲。” “大姐，”李晓非常客气地对工人说：“都是打工的，我说几句老实话。公司平时对大家也不错，这次搬迁你们不愿意去新厂上班，公司也给你们安排了新的工作岗位，工作内容都和原来是一样的。” “李主任，”工人不满李晓的说法，当时就反驳了：“他们安排的地方太不方便了，我走路过去要二十多分钟，而且工厂小的很，不信你可以去看。” “小不小我不知道，”李晓实事求是地说，因为自己确实不知道实际情况：“我只是听他们说的给你安排的地方与我们老厂最多一点五公里路的距离。” “反正我不去那里上班。”工人赌气似的说。 “申请人，”仲裁员听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对事情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又劝工人：“如果你和单位说的属实，人家给你安排了同样工作的，那裁决下来的补偿你真的拿不了好多，我只是劝你，调解拿钱快一点。” 工人没作声，李晓见状也说了：“大姐，我今天处理完你这个事情也离职了，所以跟你说点实话，刘总这次很生气。而且他也请的有法律顾问，我想裁决下来了，不管钱多钱少，刘总肯定都会上诉的，他是老板，大不了出点钱请律师处理，你自己还不是要一趟趟的跑，何必嘛？不可能你也去请个律师来和他打官司噻。因为刘总是这样说的，你们既然要告他，那么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们拿到钱的。我觉得哈，不如调解算了，钱少点就少点，本来也不是公司的责任，只是懒得继续耗下去。说实话，我今天来之前刘总和石姐都打了电话给我的，他们是不同意调解的，我只是想着你也不容易，我代表公司跟你调解了，回去把资料给刘总再给他解释。” “对了哦，”仲裁员也继续劝说工人：“别个单位代表说得有道理，他们如果再起诉庭审，没几个月你真拿不到钱，我建议你还是考虑考虑调解算了，要不我们等你十分钟，你考虑一下。” “那公司把补偿金再加点。”工人想了想，提了个条件：“一个月的底薪太少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庭上调解 李晓也不急，字字清晰地说：“道理我都讲清了，刘总给我的指令就是一个月底薪，给多了就得我自己掏腰包。大姐，何必为难我呢！你果真要多点钱，那就继续开庭吧，反正以后也不是我来跟你耗了。” 工人还在继续絮絮叨叨，零零碎碎地咕哝着，大意就是补偿得太少了，公司对不起他们。李晓也不答话，反正自己也表明了立场。 “要不你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申请一下嘛，适当给他加点。”仲裁员又劝李晓：“你们单位也不差这点钱，是不？” “钱是不多，”李晓慢慢地反驳着：“但是我们老板气不顺啊。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真的没有违法行为，都是在为工人着想，但是他们真的要求得有些过了。” “但是你们没给工人交社保也是事实。”仲裁员仍然苦口婆心的劝着：“他们要求补交社保，劳动法也是支持的。” “但是不要社保是他们自己要求的，”李晓字句清晰地解释，虽然知道是徒劳，但也不得不说：“工人比较实在，都想把那几百块钱拿到手里。公司给他们买了保险，他们还要从工资里扣除个人那部分，所以他们都觉得不划算。向公司申请了，我们公司也比较人性化，就同意了。”李晓说到这里，把目光转向了那工人：“大姐，说实话，你们现在以社保这个理由来申请仲裁，真的刘总挺冤的。” 工人许是听了李晓的话有些愧疚，只是勉强争辩说：“要不是老板要搬厂，我们没了工作，我们也不会这样做啊！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李主任，平时你也是看到我的，做事都是老老实实的，我都是听她们说申请仲裁公司要给点补偿金，不然我哪晓得嘛？” “是，你平时做事都很好。”李晓首先承认了工人的工作态度，然后恳切地说：“那你就适当点嘛，不要这样扯下去了，拿了钱去新工作岗位上好好上班。大家都省事，是不？” “你们既然双方都理解，要不就调解了嘛。”仲裁员又劝工人了：“放弃保险又是你自己的意见，你又签了字摁了手印的，现在这样来告别个，是有点说不过去。” “李主任，”工人有些动摇，对李晓说：“你给刘总说下，再加点钱嘛。” 仲裁员也劝李晓：“你给老板打个电话说下嘛，适当给工人加点，不然就是补社保都不是小数目。” “那你说加好多？”李晓也松了口，问工人：“你那五千太多了，少点我就给刘总申请下。” “那你们自己商量，我们出去等你们五分钟。”仲裁员说完和书记员就出去了。 “四千嘛。”工人说得倒也爽快。 “不可能，”李晓想都没想就否定了：“刘总肯定不得干。大姐真的，你合适点，我也给你说老实话，两千以内我可以先给你，回去我再给刘总慢慢说。多了，电话都不用打，刘总绝对不得干。说不好听点，你就算跟他打官司，你耗得过他吗？” “两千好少哦。”工人并不满意李晓提出的意见，觉得太少了：“三千嘛，xxx他们原来厂垮了别个都是赔的六千。” 李晓一听她这话乐了：“你听她的，她现在在新厂上班上的好好的。大姐，你长点脑壳嘛。” 工人沉默了，李晓又激了她一句：“不信你打电话问xxx，她现在在干什么？” 工人想了一想掏出手机拨打了xxx的电话，一问果然在上班。工人一直追问她在哪里上班，对方支吾着都不说实话。 等她挂了电话，李晓笑着问她：“信了吧？我又不骗你。” 工人显然非常气愤：“都是她告诉我们来申请仲裁的，就连这个地方都是她带我们来的。” “所以说你老实啊，”李晓感慨：“其他人清楚情况后都签了调解书了，只有你非得要等到开庭。” “那好嘛，两千就两千。”工人咬咬牙，似乎作出了很大让步。 “那你等我一下，”李晓说：“我给老板打个电话说一声。” “你不是说两千直接给我钱吗？”工人以为李晓说话不算话。 李晓笑笑开玩笑般的说：“我把钱给你了，老板不同意莫非我自己铁啊？” 说完李晓拿着电话来到门外，跟刘总申请，果然刘总不同意，说是要跟这工人耗下去。李晓一通劝，说到最后刘总不耐烦了，才勉强答应了。 李晓笑眯眯地进来跟工人说：“不反悔了哈，那就签协议了哦。你是不知道哦，我都被刘总好一通训，说我帮着你说话。”李晓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他还说你啊？”工人面上替李晓不值，惋惜道：“你给他节约这么多钱。” “这就是老板噻。”正说着，仲裁员进来了：“怎么样呢？商量好了吗？” “好了，”李晓笑的相当轻松：“我们签调解协议，补偿两千。”由于上次签过一次了，李晓都有经验了，不等人家问，自己就说了。 “那你就写上“当庭调解成功”，”仲裁员对书记员说，然后又叫李晓和工人：“走吧，去我办公室签调解协议。”路上还跟李晓说笑：“早这样嘛，上次就一起调解了噻，省得你多跑一趟。” “上次这位大姐不干嘛，”李晓无奈的说：“但是现在签了就好了。” 到了仲裁员办公室，仲裁员自去做协议去了，李晓坐在一旁等候，从包里拿出纸笔：“大姐，你给我打个收条，我把钱给你。” “你晓得的，我不会写字。”工人大大咧咧地说。 “那我写好你签名字摁手印嘛。”李晓真心觉得自己也是服务到家了，拿起笔在纸上写好了递给工人，并一字一字地读给她听。工人歪歪扭扭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上了手印。李晓数出两千块钱递给她，她数了一遍揣进了口袋。这时，仲裁员拿了协议过来，看着她们双方签了字摁了手印，李晓盖了公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专职妈妈 李晓走出劳动局，把所有东西装进一个文件袋里，等着交通车师傅来拿，她早就办好离职手续了，所以也用不着回公司了，只是打电话给刘总汇报了情况。 临了，刘总对她提了个要求：“小李，我说过，公司会一直留着你的位置，你随时回来都行。” “好的，”不管刘总这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李晓都表示了感谢：“谢谢！” “这次纠纷都是你处理的，”刘总又说了：“你刚才也提了那么多的意见，我觉得都很好。只是你知道的，现在没人接手你的工作，你能不能把它写成书面的，我让他们照着做。” “没问题，”虽然离职了，李晓答应的还是很爽快的，她可不想人走茶凉，还是留一丝好印象：“我回去就做，做好了发到王媛qq里面，让她打出来给你看。” “好的，谢谢你，小李。”刘总亲切地说：“我给你多打了一个月的工资。” 李晓嘴里礼貌地抢着推辞：“不用，都是我该做的。” “没事的，我已经打给你了，你查收一下。”刘总说着，李晓也就道了谢，就坐轻轨回家了。自此就开始了从未体验过的家庭主妇的生活。 牧野也是体贴，说反正她不上班了，就陪着冉冉睡到自然醒，牧浩宇的早餐他来做，还让她别想太多，反正日子还过得下去，别给自己压力，带好冉冉就行了。这么多年以来，李晓第一次心无旁骛地睡到了自然醒。 深秋的天已经凉了，李晓起来后，一看也不晚，才八点多。就穿上外套，去厨房给冉冉熬了蛋黄粥。自己带孩子了，李晓很是用心地在网上搜了好多辅食的做法，打算换着花样做给冉冉吃，把小冉冉养的白白胖胖的。 李晓把粥用大火烧开了，打开一个鸡蛋，沥出了蛋清，把蛋黄搅碎了加进了锅里，又把火关到最小，用小火慢慢熬。 李晓坐到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word，先输入了《劳动纠纷避免方略》，按照心里想好的思路，一条条的写起来： 一、劳动合同必须按要求签订，重要岗位五年一签，管理岗位五年一签，普通岗位一年一签。 二、员工年假每年在淡季安排休假。每次休假以公司名义出通知，年假由工人签字确认或者书面申请。 三、每月底将考勤表打印出来，让工人签字确认。 …… 这次处理工人的仲裁申请，确实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所以李晓写起来头头是道，也都是征对公司以前被忽略了的方面，一一来补足。 “啊哇——”冉冉在卧室里哭了，李晓听到声音，慌忙点了下保存，快步走到屋里，看见冉冉眯着眼睛哭着。李晓旋即笑了：“宝贝，睡醒了吗？妈妈在这里呢！” 听到妈妈的声音，冉冉睁开了眼睛，仍然抽泣了几声，直到李晓抱起了他，才不哭了。李晓抱着孩子去卫生间把了尿尿，又给冉冉洗了小屁屁，才抱回屋里给冉冉换了尿不湿，穿上了衣服。 “宝贝是不是饿了啊？”李晓一边抱着孩子往客厅走，一边跟孩子说着话：“妈妈拿蛋黄粥来喂宝贝，好不好啊？” 小冉冉似乎听懂了妈妈的话，“依依哦哦”地回答着妈妈。李晓的心都被萌化了，她把冉冉放在车车上坐好，去厨房盛了蛋黄粥出来。 “宝贝，烫，先凉一下。”李晓把粥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逗着冉冉说话。 “欸——”冉冉今天很高兴，使劲地踢蹬着，努力着想站起来。 “加油！”李晓嘟着嘴给冉冉加油鼓励。玩闹了一阵，粥也凉了，李晓拿勺子一勺一勺地给冉冉喂着。冉冉吃得可欢喜了，不一会儿就吃了小半碗下去。 “吃饱了吗？”李晓学着孩子的样子萌萌地问冉冉，“那冉冉等着妈妈，妈妈洗了碗碗带冉冉出去玩，好不好啊？” “嗯——哦——”冉冉在车里面蹦一蹦的，李晓不管他，把他推到厨房门口，让他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就去把剩下的粥盛在了一个玻璃碗里，把锅碗洗了，擦干净了炤台，推着冉冉出门了。 “冉冉，”一出门就遇见陈阿姨了，陈阿姨高兴地叫着冉冉。听到熟悉的声音，冉冉“伊伊哦哦”地唱得更欢实了。 “陈阿姨，要出去啊？”李晓笑着跟陈阿姨打招呼，又看着冉冉说：“冉冉看见婆婆好高兴哦！” “我出去买菜。”陈阿姨打扮得很靓丽，问李晓：“你去不？” “去吧。”李晓推着冉冉跟着陈阿姨进了电梯：“我没事，带冉冉出去走走。” “那去菜市场走走呗！”陈阿姨按下了一楼的按键，亲热地跟李晓聊着：“冉冉好带哈？不哭不闹的。” “是啊。”李晓刚回答，就听冉冉在旁边“伊伊哦哦”地说着，手也在舞脚也在蹬。 “想说话走路了。”陈阿姨说，又对着冉冉笑嘻嘻地点了个赞：“我们冉冉太聪明了。这下妈妈带宝贝，冉冉就开心了噻。” “我觉得他天天都开心，”李晓相当会说话：“以前你带着的时候，他也是一天“伊伊哦哦”地叫。” “乖，我们冉冉乖。”陈阿姨一听这话更高兴了，又给李晓解释：“我就是一天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了，不然我都还愿意带冉冉，我们冉冉这么乖。” “没事的，”李晓安慰陈阿姨：“你都把冉冉给我带了这么几个月了，我和他爸心里都很感谢你呢！”李晓也把话说得漂亮。 “你有事的时候，就把冉冉送到我这边，我还是可以带的哈。”陈阿姨给李晓正经的说着：“突然不带了，总觉得不习惯。” “好的。”李晓笑着说：“只要婆婆不嫌我们冉冉闹腾。” “不嫌不嫌。”陈阿姨急急地接过话：“一天看不到冉冉才要想呢！” 一边走，陈阿姨一边问起李晓今天给冉冉加的什么辅食，有没给冉冉洗屁屁……李晓一一仔细地说了，陈阿姨才放下心来，对着冉冉说：“妈妈还是把我们冉冉带得好。” 第一百七十四章 妈妈日常 李晓和陈阿姨一边走一边聊着。重庆是个没有春秋的城市，一入秋就跟过冬似的，冷得寒浸浸的，所以李晓陪着陈阿姨在市场走了一圈，随意买了几样小菜，就带着冉冉回家了。 刚到了家，李晓把菜放进厨房，手机就响了，她一看是小乔打过来的，连忙擦了手接了。 “李姐，技术文件怎么弄啊？”小乔问。 李晓说了一通，可是小乔还是不明白，“你等一下，我打开电脑，一个一个看着说。” 李晓挂了电话，从屋里拿出来笔记本电脑，打开来，然后在qq上联系小乔：“小乔，你把你的技术文件目录发给我，我们比对着一个个说。” 小乔也是着急，立马就把李晓要的目录发了过来。李晓点开一看，头都大了：“那天我告诉你的，像公司基本信息，执照这些不属于这个范畴的，你怎么没剃出去，怎么还在里面？你这样的文件拿给审核员，人家是不会看的，太乱了，而且太不符合要求。” “我这工作做得相当辛苦，”李晓不就这么一说嘛，结果小乔就诉其苦来：“林总他们不让我改文件。这都是我之前的那个体系留下来的，林总跟我交待了，不要动这些文件，我就算是知道错了也没法改。而且这些文件又全是英文的，我也看不懂。” “林总不是说你们公司有个同事懂英文，可以帮忙翻译吗？”李晓纳闷了，据自己了解，没这么难吧，但是她不想掺和她们公司的人际里去，于是就和小乔说了：“林总不让改，你可以把电子版复制一份，原本留着，把副本改好了，大家认可了再换版啊！” “电子版我改过了，可是审核的工程师他们都说不对。”小乔说得更委屈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而且这次审核留的整改时间又少，我真的都要崩溃了。这份工作我觉得我是干不下去了，我经常干得哭。” 李晓听了有些瞧不上小乔了，年纪比自己还大，这样卖可怜至于吗？ “那你现在发给我的是最初的版本还是你改过的？”李晓问。 “最初的。”小乔又跟着解释了一句：“他们不让我改。” 李晓无语了，要是她是在自己手下干活，肯定是要被骂一顿了。现在自己只是兼职，也不能说什么了，只好好好地“指导”她了：“那等一下我把需要剔除的标记上，你看了之后复制个副本先改，改好了发给我看下，没问题了再给林总他们看。” “我怕林总不让我改。”小乔固执地重复着这个问题，惹得李晓都想发火了，李晓觉得自己说得够清楚了啊，于是再次说了：“你在副本上改。要不我跟林总说一下先？”李晓问她。 “好啊。”小乔喜出望外地说：“这样最好了，不然我怕挨骂。” “好，我马上就打电话。”李晓挂了电话，发现冉冉焉焉地在车子上打瞌睡，头都快耷拉到椅子上了。就放下电话，把冉冉抱到床上，脱去了外套，拿了被子给他盖上，做完这些，冉冉都睡着了，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李晓的衣服。李晓就侧身躺在冉冉身旁，等他睡熟了，才轻轻地起身来到客厅，给林总打了电话，申请改文件的事。 林总并没有异议，反而很直接地告诉李晓：“小李，着当年你是专家，你说该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放心做。” “那就麻烦你给小乔交待一声，”李晓说得客气恭敬。 “好，我马上就跟她说。”林总一点都不含糊，还说：“小李，你放心，我们一定配合好。” “那好的。”李晓挂了电话，就在qq上给小乔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和林总沟通过了，让她放心。趁着冉冉睡着了，李晓就在小乔发过来的目录上标记起来，完了，又在下面用蓝色的字体写上了需要增补的文件名称，用qq发回给了小乔。 李晓估计以小乔的能力，这文件她至少得弄两天才出来得了结果，自己还能松快两天，就关了电脑，看看时间十一点多了，想着反正冉冉睡了，趁着这空档，自己先把午饭吃了。就打开冰箱，用昨晚剩下的饭菜简单地炒了个炒饭，将就着就吃了。 等她吃完了，冉冉还在睡着，李晓也觉得有些发困，也挨着冉冉睡了。这一觉冉冉睡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一点多才醒，李晓也跟着美美地睡了一觉，感觉神清气爽的，舒服极了。 等冉冉起床后，李晓给他喂了奶，穿好衣服，瞅着外面天不错，就带着冉冉出去晒晒太阳。 重庆的秋天有太阳实属难得。当李晓来到小区下面的活动场，发现好多人都带着小宝宝在玩。李晓也想结识新朋友，也想给冉冉找几个小伙伴一起玩，就朝着跟冉冉差不多大的宝宝堆里去。由于都是带孩子的，几句话一聊大家就熟识了，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大家都记得冉冉了。 只是几乎都是奶奶带孩子的居多，大家不免就关心起冉冉的奶奶来，问李晓怎么不见冉冉的奶奶带冉冉。 李晓是个好面子的人，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就说了：“冉冉奶奶身体不好，总是头晕，没法子带孩子。” 可是却有那好事的人不管不顾地挑事了，说：“都是借口。现在的老人都不愿意带孩子，你看这些跳广场舞的，打牌的，过得潇洒得很。真愿意带孙子的老人，哪怕是拖着一身的病，她也会带的。” 李晓朝着声音看去，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孩子，孩子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那妇女也不是个讲究的人，穿得土气。 李晓不熟悉，就含糊着说：“自己带还好一些，可以早点教孩子学东西。” “那要有文化才得行。妹儿，”那妇女但是热情，开口问李晓：“你们住几栋？” “5栋。”李晓回答。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妈妈日常（二） “我也是。”那妇女很热情，还特地把位置换到李晓旁边聊。结果聊了才发现，原来这位大姐竟然认识老太君，还说老太君经常出来说李晓他们的不是，李晓听着心里不是滋味，瞧着隔壁婷婷奶奶耶带着婷婷出来了，就约她：“胡阿姨，今天太阳好，要不去那边广场上晒晒太阳？” “好啊，走吧！”胡阿姨答应着，婷婷趔趔趄趄地就跑了过来，口齿不清地亲热地叫着：“冉冉，冉冉。”小手把在冉冉的推车上，努力地想推着冉冉走，李晓和胡阿姨看着都笑了，胡阿姨打趣婷婷：“你还早着呢！自己都没长大，还想着带别个，少吃了几年饭。” “姐姐，姐姐。”婷婷倔强地看着胡阿姨重复着。面对李晓不解地眼神，胡阿姨笑着解释：“她的意思她是冉冉的姐姐。” 李晓恍然大悟，“嘿嘿”地笑了。一边推着冉冉往前走，一边问婷婷：“我们婷婷是姐姐，想照顾冉冉，对不对？” 婷婷不停地点着头，似乎大人说话她都懂了。 “真棒！”李晓对着婷婷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称赞着。 婷婷依然把手搭在冉冉的车车上，以为自己是在帮着李晓推，小模样可爱极了。 大约是天气好的缘故，广场上很热闹，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有几拨。还有两三岁的孩子在嬉戏玩耍，好不开心。李晓找了个椅子和胡阿姨坐下，婷婷自己在周围跑着玩，李晓把冉冉从推车里抱出来，让他背对着自己坐在腿上，冉冉东瞅瞅西看看，看着那些做游戏，骑自行车，玩球球的哥哥姐姐，可高兴了。 “还是自己带好些，”胡阿姨轻轻地对李晓说：“经常带娃儿出来耍，娃儿胆子都大些。陈阿姨就带起冉冉在楼下做操。”意识到自己说了是非，胡阿姨戛然而止地住了嘴。 李晓聪明，直到大家都比邻而居，也没追问，转头笑着说：“那我们约起出来转起耍噻。” “好啊。”胡阿姨接过了话，看着冉冉手舞足蹈的，就拉着冉冉的小手手逗他：“小冉冉，开心不？好热闹哦，是不是啊？” “哦——嗷——”冉冉直到这是在跟他说话，更高兴了，在李晓腿上闹得更欢腾了。 “你先坐着，我抱着他走一圈，四处看看。”李晓说着，抱起冉冉站了起来。婷婷一见他们起来，以为他们要走，慌忙跑过来，一不小心就跌了一跤，“哇哇——”地哭了起来。 胡阿姨连忙拉起婷婷，一把抱在怀里，嘴里爱怜地骂着孩子：“叫你慢点你不信，非得要跑，这下摔了吧。” 婷婷听到奶奶骂，哭的更厉害了。胡阿姨抱着她，叫她别哭。李晓也帮忙安慰孩子：“婷婷别哭了，摔了跤就长高高了。不哭了，婷婷是姐姐，带冉冉一起玩，好不好啊？” “不哭不哭，奶奶爱。”胡阿姨给婷婷擦了泪水，也哄起来。婷婷慢慢地止住了哭声。冉冉以为他们是在玩游戏呢，看得起劲，还“咯咯”地笑了，婷婷一见也“嘻嘻”地笑了，两只眼睛还湿淋淋地装着泪珠儿呢，胡阿姨忍不住打趣婷婷：“又哭又笑，羞羞。” “走，婷婷姐姐，呆冉冉去看那些婆婆跳舞。”李晓叫着婷婷。婷婷“呲溜”一下从胡阿姨怀里溜下来，蹦蹦跳跳地走在李晓前面，嘴巴还兴奋地叫着：“冉冉，恰（下）来。”逗的胡阿姨和李晓笑个不停。 正在这时候，李晓电话响了，她腾出一只手拿出电话一看，又是小乔。心里一叹，抱着冉冉在边上去坐下，这才按了接听。 “小李啊，”也许是知道了李晓比自己小，也许是比较熟悉了，小乔这次没再叫李姐了：“我想问一下程序文件怎么不放进技术文件里面呢？” 这问题问得李晓不得不怀疑小乔的工作能力，太水了。李晓一边哄着冉冉，一边给她解释：“程序文件是你公司的指导文件，规定了各种工作的流程，相当于你做一件事，它已经给你画好了框框，你就只能依着这个框架来做。而技术文件则是征对某一个产品而言的制作流程的指导，它阐述的是这个产品从头到尾的制作流程，工艺，相关准则……”说到这里，冉冉坐不住了，在她腿上扭来扭去的闹腾，眼看就要哭了，还好胡阿姨看见，过来抱着冉冉：“我给你抱着，”说完刘抱着冉冉去和婷婷看那些老太婆跳广场舞。李晓又接着给小乔讲起来：“所以程序文件是不能放进技术文件里面的了。” “懂了，”小乔说：“以前我都没搞懂，手册啊，程序文件啊，作业指导书这些。”她又开始了对公司的吐槽：“我来这里上班，也没人带也没交接，全是让我自己摸索，又没个人商量，真的，做不好还要挨骂，这份工作是我做得最心酸的一份工作。” “没事儿，”李晓客气地说：“现在你有问题了，可以跟我商量啊。只是我带着孩子，有时不能及时回复你。” “没关系，我不急的。”小乔又说了：“你不知道，这个技术文件我前后都给审核的工程师发了四五次了，他们都说不对。我是真心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晓觉得纳闷，也想借机让自己多学点，就问了详细情况：“他们说不对，是哪里有问题呢？比如差了什么文件或者哪份子文件内容不对？” “我不知道啊！”小乔的回答又让李晓刷新了对她的认知：“他们什么都没说，每次都只说不对，让我重做。” “不可能啊。”李晓觉得不可思议：“他们都会告诉你有什么问题，该怎么整改啊？”以李晓和工程师们打交道的经验，往常都是这样子操作的啊。 “没有，只有第一次给我回复了，”小乔很是坚定自己的说法：“后来就只说不对了。” “那你把第一次他们回复给你的问题转发给我看看。”李晓越来越好奇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妈妈日常（三） “我已经发你qq上了，”小乔动作倒快，一句话的功夫就按李晓说的做好了。 “行。”李晓一边说着一边朝冉冉看去：“我现在在外面，一会儿回去了再看。” 讲完电话，李晓去抱回了冉冉。又玩了一阵，李晓看看时间快四点了，就跟胡阿姨说：“我得回去了，牧浩宇要回来了。你们是回去还是再玩一会儿？” “那一起走吧！”胡阿姨叫上婷婷，李晓把冉冉放回车子里面，推着往家走。 就听胡阿姨问了：“你不上班了，你们公司还有事情找你啊？” “不是。”李晓觉得没啥好隐瞒的，就谦虚地说：“这不现在没工作了吗？我就找了个兼职做，给冉冉挣点尿不湿钱。” “多少钱一个月？”胡阿姨吃惊地问。 “一千多两千吧。”李晓到现在都还吃不准，林总到底是说的给一千二百五呢还是两千五，所以也就只有含糊着回答了。 “你还好耶！”胡阿姨由衷地感叹：“又把人带了又把钱找了。” “有什么好的嘛？”李晓谦虚地说：“我这兼职不长久，最多做个一年就没得了。” “啷个3的啊？”胡阿姨有些不解地问：“你不能一直帮他们做啊？” “我现在就是教他们做事，”李晓知道说体系审核这些，胡阿姨肯定不懂，就换成了她能懂的方式简单地说了：“等他们学会了，老板肯定就不要我再教了噻。” “哦。”这么一说胡阿姨确实很容易就懂了，不过她安慰李晓说：“也好噻，一年后冉冉就走得了，也许到时候他爷爷婆婆就愿意带了啊，你还可以出去上班。” “难说。”对于老太君带孩子，李晓觉得不敢奢望。 “胡阿姨，等下。”在一个水果摊前李晓停了下来，她看到“香蕉两元一斤”，还挺便宜，打算买点。她挑了一些，称了付了钱，随手就掰下一个给婷婷。 “不要，我们家里有。”胡阿姨还在客套，婷婷早就接过来了。 “吃嘛。”李晓对胡阿姨说：“给婷婷拨了吃，我这里还有这么多。”说完，她又掰下来一个，拨了皮，喂给冉冉咬了一口。“现在这些摆摊的哦，把人行道都占完了，也没人管吗？”李晓靠边走在公路上，看着人行道上的摊位和挑拣的人说。 “哪个来管嘛？”胡阿姨也是眼睛一撇，说：“原来好点，只摆了一边。结果这些人看到下午生意好，就两边都摆上了。” “以前婷婷爸爸不是也在这里摆了的吗？”李晓问：“现在怎么不做了？” “找不到钱，”胡阿姨说：“不如上班。” 就这样一路说着走着就到家了。到家了，没热闹可看，也玩了这么久，冉冉的瞌睡又来了。李晓就抱着他喂奶，冉冉吃着吃着就睡着了。想着都四点了，不能让他睡太久，她就把他放到沙发上躺着，又从屋里拿出来冉冉的小被子给他盖上。做完了，趁着空档李晓去厨房炖上了汤，又才打开电脑，登上qq，查看小乔发过来的东西。 小乔直接转发的工程师的邮件，李晓一看，气都不打一处来，人家写得明明白白的： 一、技术文件缺少了临床文献。 二、产品的检测报告不全。 …… 李晓三两下看完了，就走到阳台上给小乔打了个电话：“小乔，邮件上对于整改写得很详细啊，你照要求做就行了啊！” “不行。”小乔似乎还委屈了：“临床文献我写了的，可是发过去他们说不对。” “你发给我看看呢！”李晓再次对小乔的能力表示了深深的怀疑：“现在我在qq上，你马上发过来哈。” “好。”李晓听她答应了，就挂了电话，回到电脑前。收到小乔发过来的文件一看，心想你这通过才怪了。于是就在qq上给小乔说了： 一、文献缺少国外的案例，至少要列举一到二例。 二、文献至少要引用国外的两篇关于本司产品的文章，必须是官方认可的。 三、…… 李晓刚写了一半，牧浩宇就回来了，她示意孩子轻点，也轻声地问：“饿了吗？买的有香蕉，吃了好好写作业。” “弟弟睡着了啊？”牧浩宇很懂事，声音小小地问。 “嗯。”李晓又在电脑上忙活着。牧浩宇放下书包，扯了根香蕉坐在李晓旁边吃，一边小声地说：“我作业都写完了的，就只有读课外书了。” “那你吃了去读吧。”李晓头也不抬的说。 “你在做什么？”牧浩宇边说着边把头伸过来看。 “给你和冉冉挣水果钱。”李晓看他越凑越近，就赶他了：“快吃，吃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牧浩宇两口就把香蕉塞进了嘴巴，去屋里拿了一本书，靠在沙发上看。 李晓写完了给小乔的建议，想到我既然拿了林总的钱，也得让林总知道他这钱没白给呀。于是就把建议复制了，直接发给了林总的微信，然后又去到阳台上给林总打了个电话：“林总，你好。我刚征对临床文献这块理了份整改意见出来，也发给小乔了，麻烦你看一下，督促小乔尽快改出来。”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林总依然很客气。 李晓坐回到电脑前，看着工程师给出的其他几项整改意见思考起来。又去厨房理菜，不然等冉冉醒了就做不了事情了。没多一会儿，冉冉就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牧浩宇了，“咯咯——”地笑开了。 “妈，冉冉醒了。”牧浩宇冲着厨房大声叫了一声，放下书去都冉冉：“冉冉，哥哥在。” “读你的书去。”李晓过来就对着牧浩宇嚷了：“把作业全部弄完了再来陪弟弟。”说完就笑着亲切地对冉冉说：“冉冉醒了啊？有没屙尿尿？”说着撩起冉冉的小裤裤一看，果然尿了。 “看着点弟弟，”李晓嘱咐牧浩宇：“我去拿尿不湿。” “好。”牧浩宇很喜欢冉冉，拿着书把屁股挪到了冉冉旁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幸福 李晓给冉冉换好了尿不湿，让他靠着沙发坐在里面，牧浩宇趁机告诉李晓：“妈妈，课外书我看完了。” “那就读十五分钟英语。”李晓故作严肃地说：“不然我不给你签字哦。” “你不说我也要读的。”牧浩宇不服气地撅着嘴反驳李晓。然后就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读起来。 “whereisylishbook” “it"sonthedesk” “哈哈哈哈——”不知道怎么的，冉冉听见哥哥读英语，笑的特别的欢实，逗的牧浩宇都忍不住笑，书都读不下去了。李晓也乐了，但却故意板着脸训斥牧浩宇：“笑什么笑，还不快读？！” “可是牧浩冉这样笑着，我读不下去。”冉冉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哥哥，“哦哦”地叫着，逗的牧浩宇一个劲地笑。 “看见没？”李晓说牧浩宇：“你弟弟催你快读呢！” 牧浩宇憋着笑刚读了两个单词，牧浩冉又“哈哈——”地笑了。 “你去你屋里读，”李晓也没办法了：“读完了再出来。”又转过头轻轻地戳了冉冉一下，逗他说：“哥哥读书有那么开心吗？你开心什么呢？是不是也想读书啊？” 牧浩宇拿着书往屋里走，嘴里还念叨着：“不知道冉冉有什么好笑的。” 李晓拿颜一瞪，牧浩宇急忙闭了嘴，进屋里关上了门。李晓找了几个摇铃给冉冉，冉冉就在沙发上玩起来。冉冉小脚一蹬，一个铃铛“叮铃”一声掉在地上，李晓给他拣起来，他又小腿一蹬，踢了下去，还“咯咯”地笑着，似乎是个很好玩的游戏。李晓给他拣上来，故意学着用萌萌的语气对冉冉说：“冉冉，你这样玩妈妈好累哦！” “哦呜——哦”冉冉挥舞着小手回答李晓，高兴着呢，逗的李晓也开心极了。 牧浩宇读完了书，抱着一摞作业出来，一见这画面眼睛就放光了。可他却装作没看见似的，把作业放在李晓面前，一本正经地跟李晓说：“妈妈，我作业全都做完了，你签字吧！” “那你陪着弟弟吧。”李晓说着挪开了，给他腾出位置。牧浩宇立刻就接上了：“冉冉，今天在家有没有想哥哥啊？” “哦——哦。”冉冉还一句句地跟牧浩宇“说着话”。 李晓就坐在旁边对照着联系本，一样样地检查牧浩宇的作业，都齐了才签上了完成情况和自己的名字。 “儿子，把书包收好了来陪着弟弟，”李晓放下笔，对牧浩宇说：“妈妈去煮饭。” “好。”牧浩宇去拎过书包，拿出文件袋，一样样的装好，再装进书包里面，然后又把书包拎进屋里去。“妈妈，我来带牧浩冉了。”牧浩宇高兴地说。 “把弟弟看好哦，”李晓站起来，再次嘱咐牧浩宇：“别把弟弟摔下来了。” “放心吧。”牧浩宇小大人似的拍着胸口说：“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李晓“噗呲”一声笑了：“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 牧浩宇想了想，大约是对自己也没多少信心，就说：“那你还是把冉冉放到小床上，我陪着他玩吧。 “好。”李晓依言把冉冉放到了婴儿车上，看牧浩宇在旁边陪着，这才转身进了厨房淘米做饭。 牧浩宇拿了冉冉的脚踏琴放到冉冉的脚边，冉冉一蹬，琴就响了，冉冉听到声音蹬得更起劲了。 “加油，我们冉冉好厉害，”牧浩宇学着李晓平时哄冉冉的样子哄着冉冉，别说，还真像模像样的。 “妈妈，你看牧浩冉，蹬得好用力哦！”牧浩宇朝着厨房地方向对李晓说。 “他肯定以为你在逗他噻。”李晓从厨房探出头来，瞧着两兄弟的样子对牧浩宇说：“他还不是跟你一样，努力挣表现，想让哥哥喜欢他噻。” “我本来就喜欢他。”牧浩宇冲着李晓哼了哼，又和牧浩冉玩了起来。 李晓也不管他们，自己在厨房忙活着。等牧野到家的时候，三菜一汤已经上桌了。牧野照旧把冉冉放进推车里面，坐在饭桌边。李晓给冉冉单独煮了宝宝的面条，坐在饭桌边给他喂起来。 冉冉吃着面条，眼睛咕噜咕噜地朝桌子上瞟。“想吃吗？”牧野笑着逗他：“你太小了，不能吃，等你长大了，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李晓听了不满了，给冉冉喂了一勺子面条，冲着牧野抗议：“干嘛是妈妈做呢？让爸爸做。” 牧浩宇在旁边添油加醋地兴奋着：“冉冉，爸爸妈妈吵起来了。” “你怎么一天到晚就盼着我们吵架是不？”李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因为我们一天都吵他噻，”牧野猜测着牧浩宇的想法：“好不容易看到我们吵起来了，他就高兴了噻。”说完又扭过头看着牧浩宇问：“我们打一架，你可能都没得意见哦？” “打嘛打嘛，”牧浩宇兴奋地说：“我没得意见。” “等下先把你打了，”李晓瞪着他说：“一天幸灾乐祸的，皮子痒了，是不是？” “爸，你看妈像要吃人一样。”牧浩宇完全不理睬李晓，看着牧野装可怜。 冉冉也不管他们，只一口口地吃着自己地面条。 “你一边吃一边喂噻。”牧野提醒李晓：“等下凉了。” “没事儿，你们先吃着。”李晓又给冉冉喂了一口，把碗朝牧野一亮说：“马上就喂完了。” 牧野一边吃着一边跟牧浩宇聊天：“牧浩宇，你要努力学习哦，不然以后你弟弟超过你了，那好丢脸哦！” “哼，可能吗？”牧浩宇觉得牧野简直就是太瞧不起人了：“我的学习不好了吗？你问妈妈，我作业做得怎么样？” 牧野倒是个知错能改的人，见牧浩宇生气了，急忙改口了：“我没说你不好啊，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要继续努力。” “这还差不多，”牧浩宇这才罢休了，但还是有点不高兴，自言自语地说：“这么优秀的儿子，你还嫌弃？” 李晓见着父子俩斗嘴，在一旁偷偷地笑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幸福（二） 饭后，李晓在厨房洗碗，突然听到牧浩宇大声地喊了起来：“妈，你快来看，爸爸把牧浩冉端起来了。” 李晓一听就训斥牧浩宇了：“啥叫端起来了？人怎么端呢？你端给我看下。” “真的啊！”面对李晓的不相信，牧浩宇急了，跑过来守着李晓说：“你来看看嘛。真的。” 李晓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客厅一看，只见牧浩冉趴在一个抱枕上，昂着头望着她笑。李晓没理睬牧浩宇，头一摇转身走了。 “又不相信我，”牧浩宇嘟着嘴说：“明明就端起来了。” 李晓听见又折身走了回来，说：“牧野，你端给我看下嘛，不然牧浩宇不服气。” 牧野“呵呵”地笑了两声，抱起牧浩冉翻了个身，一手托着牧浩冉的头，部一手托着肚子，牧浩宇兴奋地喊：“就是这样，妈”又冲着李晓说：“你看像不像盘菜嘛？” 李晓被牧野这动作吓了一大跳：“你小心点，莫摔到冉冉了，他身上是软的。” “哎呀，”牧野嫌李晓啰嗦：“这是锻炼他，他才会学爬。” “是不是哦？”李晓本能地表示怀疑，但是牧野比自己有经验，毕竟带过牧浩冉的呀。所以李晓也没再多话，赶紧地进厨房忙完活，出来看着他们。 冉冉还真是懂事，牧野让他趴在沙发上，上身下面给他垫了个抱枕，他就接着劲仰着脖子，“伊伊哦哦”地说着话，答应他两声了，他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牧浩宇，去洗澡睡觉了。”玩了一阵，李晓就催牧浩宇了：“明天还要上学了。” “今天不热，”牧浩宇磨磨蹭蹭地往洗手间走，一边嘟嘟囔囔地说：“就洗脸脚可不可以？” “不可以，”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李晓的拒绝：“你今天上了体育课的，身上出了汗，臭死了。” 牧浩宇遛进厕所，关上了门，只听见里面“哗啦哗啦”的想起了水声。 “牧浩冉今天洗不洗澡？”牧野抱起了小宝贝，让他坐在腿上问李晓。 “他可以不洗吧？”李晓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他又没动，没出汗。”说着拿了一捧衣服进了屋里，出来时又说：“明天就周末了，明晚给他游个泳好了！” “那好吧。”牧野看着她收拾好了衣服，就把冉冉递给了李晓：“我也去冲个凉，今天搬货出了一身的汗。” 李晓接过冉冉，对牧野说：“那你洗完了帮我们放点水洗脸脚，牧浩冉还要洗屁屁。” “嗯。”牧野去屋里拿了睡衣进了洗手间。一进去就听到他呵斥牧浩宇：“干什么呢？磨磨蹭蹭地，动作快点，洗了出去睡了。” 完了就听牧浩宇在里面叫开了：“妈，给我拿下睡衣。” 李晓抱着冉冉走进牧浩宇房间，打开灯从他床上拎起睡衣，一手抱着冉冉，一手敲洗手间的门，嘴里还唠叨：“洗澡衣服都不拿，看你慌什么慌？简直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也不知是父子俩谁接过了衣服，一会儿就见牧浩宇出来了往卧室走，李晓看见又说他了：“拿干毛巾擦一下头发，湿淋淋的你怎么睡？”说着递了擦头的毛巾给牧浩宇，嘴里还不放过他，一直念叨着：“这么大了，还要事事都要人提醒，怎么得了。” 牧浩宇拿着毛巾在头上抹了几下，就随意地扔在了椅背上。 “过来，我看看。”李晓见着他又往屋里去，就大声叫住了他。 “声音这么大，”牧浩宇来到李晓身边，斜着眼抱怨：“等下把牧浩冉吓哭了。” 李晓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牧浩宇的头，一边说：“我有那么恐怖吗？去，看会书，头发没干透，睡了头疼。” “你不是说晚上看书伤眼睛吗？”牧浩宇争辩说：“我陪牧浩冉玩一会儿呗。” “行。”李晓也不勉强他夜里看书，就把小冉冉放在沙发上，让牧浩宇看着：“那你看好弟弟，我去洗脸脚了。” “去吧去吧。”牧浩宇挥挥手，意思巴不得李晓赶快走。“冉冉。哥哥读英语给你听，好不好？” 牧浩冉背靠着沙发坐着，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牧浩宇，小手上下扑腾着，想让牧浩宇抱抱。可李晓不让牧浩宇单独抱着冉冉，所以牧浩宇还是不敢抱，就在旁边背起了英语：“howareyouiamfine……”不知道牧浩冉是什么逻辑，牧浩宇一读英语，他就“咯咯”地笑得可欢实了。 等着牧野出来，看到的画面就是牧浩宇摇头晃脑地背英语，牧浩冉手舞足蹈地“咯咯”笑个不停。牧野一把抱起小冉冉，逗着他说：“哥哥读英语这么搞笑吗？” “哦奥——哦”，牧浩宇小手挥舞着“伊伊哦哦”地回答牧野。牧野见着牧浩宇没动，伸脚轻轻地踹了他一下：“还坐着干嘛？去睡了。” “妈妈说头发没干不能睡。”牧浩宇挺起小腰板，理直气壮地顶撞牧野。 “现在还没干吗？”牧野看穿了他的小伎俩，瞪着他问：“你那几根赖毛，抹一下就干了。少废话，睡去了。” 牧浩宇无奈地站起来，边往屋里走边碎碎地小声念叨：“一个让我等着干头，一个催我睡觉，我到底听谁的？” “再咕哝我拿条条来伺候。”牧野抱着冉冉跟了过来，板着脸凶牧浩宇。 牧浩宇没回话，“噹”地一声关上了门。正好李晓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叫牧野：“牧野，把牧浩冉抱进来洗。” “来了。”牧野答应了抱着冉冉进了洗手间，一边给冉冉脱了尿不湿把尿，一边给李晓念叨：“这个牧浩宇啊，动作慢的很，磨磨蹭蹭地。” “还不是随你啊，”李晓从屋里取出来干净衣服，放在架上，打趣着牧野：“我叫你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的，半天都不动一下。” “牧浩冉要换衣服啊？”牧野完全不理会李晓的打趣。 “衣服上掉了汤汤水水，”李晓解释说：“换下来明天一起洗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两不误 哄着冉冉睡了，李晓才起身来到客厅，牧野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你带孩子，累吗？”牧野看着李晓出来，拉着她的手问。 “有什么累的？”李晓抽出了手，拿起手机查看信息：“就早上，中午，晚上加餐喂辅食，其他时间要么在睡觉，要么就带他出去玩，好带得很！” “对了，妈今天打来电话了。”牧野瞅着李晓的神色，看着她没什么变化，才又接着说：“她说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想来带冉冉。” “哦，”李晓闷头应了一声，正巧牧野的电话响了，牧野接起说了几句，李晓听着像是老太君打的。她专注的看着牧野淡淡一笑，牧野摁下了免提，只听老太君在电话里说：“你们商量好了没？只要李晓同意了，我们就来带人。” 李晓一听这话，还有内情啊！火气“嗖嗖”地就冒了上来，直接就说了：“带人的事以后就别提了，工作都辞了。” 老太君明显地一愣，半晌才说：“我们来了，你又回去上班噻。你们只要把钱交给我们，家里的事你们全都不用管。” 李晓嘴角一撇，直接进屋了。牧野无奈的拿起电话，问老太君：“你们是在那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又想起来带人了？” “没事儿。”老太君明显的语气都变弱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接下来话的可信度：“就是想来给你们帮帮忙。对了，是不是李晓不同意？” “我正跟她说这事，你电话就来了。”牧野也不想继续聊了，敷衍着说：“那就这样嘛，明天还要上班，我去睡了。” “哦，那好嘛！”虽然听着老太君似乎是不高兴了，但牧野还是把电话挂了。等他回到卧室，李晓已经闭着眼睡着了。牧野轻摇了下头，轻轻带上了门，如常去了小屋睡觉。自冉冉出生后，李晓担心冉冉吵着牧野睡不好，就一直让牧野单独睡小屋，她带着冉冉睡。 牧野出去后，李晓睁开了眼睛。她知道牧野要说什么，但是她不知道牧野是什么态度，所以她不想听。骄傲如她，倔强如她，当初两边四个老人，没一个愿意搭把手，现在，她宁愿自己累点苦点，也不想跟他们有牵连，何况自己现在又有了兼职，更是用不着跟他们低头。李晓也没多想，也是累了，不一会儿也就睡了。 过了两天，小乔把整理好的文件发给了李晓，李晓一看，头都大了，全英文的啊！于是，她一个电话给小乔追了过去：“小乔，你这英文的，我看不懂啊！” “我也看不懂啊，”小乔的回答也是绝了：“反正我就是把你要求要剔除的那部分剔除了，剩下的都是他们原来留下的。” “那我们都看不懂，你觉得这样发过去能过吗？”李晓急了，这人对工作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 “发过去试试吧，”小乔心里也没底。 “这样吧，”李晓是个较真的人，对小乔就说了：“你把这份文件里面原件是中文的，都发给我，我看一下，确认了你再发出去。” “好的，那你稍等。”小乔答应了。 “最好是现在发过来，”李晓怕小乔拖拉，又催促了：“我现在有时间看电脑。”说着就拿出来笔记本电脑，开了机。 等了一阵，小乔把文件发过来了，李晓一看，临床那部分还是不行，于是又用蓝色的字体给标注了出来，又在文件下面用红色的字体给注明了：必须用国外的案例或者引用国外的论文或者文献。刚写到这里，“哇——啊——”冉冉醒了，在屋里哭呢。 李晓赶紧地跑了进去，看到小冉冉已经踢开了被子，赶忙地就把被子裹着他抱了起来。又担心电脑没保存，抱着冉冉来到客厅，把看过的这部分给小乔发了回去。这才回到屋里给冉冉穿衣服，刚把衣服给套上，手机就响了，李晓一暼，呵呵，小乔打来的。她没理，把衣服给冉冉穿好了，又抱了冉冉去把了尿尿，这才拿起手机给小乔回了过去。 “小李啊，你方便说话吗？”小乔倒是很客气。 “不忙，有事你说。”李晓心说，拿了你们的钱，我能说不方便吗？ “你发回的临床那部分我大概看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小乔又开始了诉苦：“你说要国外的文献，案例；这我上哪儿去找呢？我又不懂英文，真的是太为难我了。” 李晓对她这说法不满意了，这个事情已经说过两次了吧，小乔还是只知道抱怨，根本没想办法去解决。她想了想说：“那要不我跟林总沟通沟通？” 结果小乔很高兴地连连叫好：“你能跟林总说是最好了，我不敢跟他说，说了怕老板觉得是我能力不行，做不好工作。” “好的，好的。”李晓惦记着给冉冉喂辅食，就敷衍了两句。她挂了电话，把冉冉放进推车里，把冉冉推到厨房门口，让他能看到自己，就给冉冉煮蛋花花，心里也在嘀咕小乔：“还怕老板说你能力不行，本来能力就不行，稍微灵活一点，也不至于把工作做得这么难啊？” 李晓煮好了蛋花，拿颜盛了，推着冉冉来到客厅喂。刚坐下，就听到手机qq响了，她拿过一看，竟然是小乔在催：“小李，你跟林总说了吗？结果怎样？” 李晓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我哪有空啊？”又给冉冉喂了勺子蛋花，在qq上给小乔回了“马上”两个字。 小乔依旧客客气气地说：“那麻烦你空了尽快跟林总说一声，我等着结果好做下一步的工作。” 李晓心说：“不管林总怎么说，你那下一步的工作始终都得做着走，有必要等老板发话吗？”可是嘀咕归嘀咕，她还是给小乔回了“好的”两个字。又拿勺子舀满了喂冉冉，还对冉冉说：“冉冉乖，快快地吃完了，妈妈好做事，乖，乖。” 她越急冉冉越是吃得慢，还不停地玩一下这个玩具，又“咿咿呀呀”地说半天，急死李晓了。 第一百八十章 两不误（二） 好不容易给冉冉喂完了，李晓给冉冉擦干净了嘴和小手手，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拨通了林总的手机，才刚开了个头，就听见冉冉哭了。李晓隔着玻璃门一看：冉冉坐在车车上哭，她压抑住去哄孩子的心思，尽量把话简单明了的说了。林总听了后，思索了片刻，建议李晓：“小李，能不能你直接给审核的工程师通通电话，找出一个合理可行的方案。小乔的能力你也知道了，这样子再拖几个来回，我们公司等不起啊！” “行，”听着冉冉还在哭，李晓顾不得多想，直接就答应了，只想着早点结束这个电话，好去哄一哄孩子。 “那我马上把工程师电话发给你。”林总还在客套：“那就麻烦你了，辛苦你了。” “不存在，应该的。”李晓只客套了两句：“那一会儿我沟通好了再跟你汇报结果。” 还好林总也等着看李晓和工程师沟通的结果，没再多说就挂了电话。李晓赶紧的两步跨到屋里推车前，一把抱起了冉冉：“哦哦，宝贝不哭了，妈妈爱我们小冉冉，冉冉是妈妈的乖宝贝。”冉冉也的确是乖，李晓抱着这么一哄，他很快就不哭了，还“咯咯”地笑了。 “宝贝，你不闹。”李晓一手抱着冉冉，拿了摇铃逗着他：“妈妈再打一个电话，就好好地陪冉冉玩，好不好啊？” 冉冉哪里会答应啊？只是笑的“咿咿呀呀，咯咯”的。李晓就坐在沙发上，腾出一只手，拿起电话翻到微信上林总刚刚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心里也很紧张，想着要怎么说才能沟通好呢？电话通了，对方很礼貌：“你好。” “你好。”李晓心里仍然紧张，急忙应了：“我是xx公司的。” “又是你们啊？”对方有些不耐烦，语气也不善：“都给你们说了好多次了，你们怎么就这么麻烦呢？今天一个人来问，明天又一个人来问，你们到底有没一个人搞得懂的啊？” 李晓明白了，这工程师也是被林总他们弄烦了，就赶紧的解释：“我是李晓，以前在xx医疗器械的。现在xx他们就是都不懂，找到我了，还是您给推荐的呢！” “哦，你好。”对方语气缓和了下来。 李晓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我也是刚接手，他们的人呢都说不清楚。我也给了他们方案，但是他们负责的人做得不理想。所以呢才给你打电话，想问问具体的不符合事项，和整改意见。” “小李啊，刚对不住啊。”对方工程师态度变得很和善了：“xx的林总我给他说过了，他们的体系管理员我又说过一次，可是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还没交到整改计划给我，所以我刚才发火了。” “那麻烦您把问题再给我说说。”李晓生怕冉冉此刻会闹，拿着安抚奶嘴塞给了冉冉。 “第一呢，就是临床……”工程师又把存在的问题说了一遍，跟小乔转过来的电邮上说的是一样的。李晓细心地听完了，然后又礼貌地问：“x工，这必须是全英文的吗？” “最好是。”工程师回答得很肯定：“尽量少用中文，我们要把电子档发回总部的，中文总部看不懂，也许会影响到审核结果。” 李晓心里有底了，就说：“全英文他们自己做很困难，他们的人只能用中文写，我担心中文翻译成英文也容易出纰漏，那也过不了。您这边有没可以写这文件的专家呢？我给林总商量商量，要不请人写，免得浪费时间。” “那就找侯工吧，”工程师人很好：“她收费比较便宜些。” “好的。谢谢啊！”李晓解决了这个问题，感觉很轻松：“那我跟林总说一声，到时和侯工谈好了，关于文件的事，就请侯工直接给您联系。” “好的，”工程师很是爽快：“那我也跟林总沟通一下，也省得你不好交待。” “多谢多谢。”这下李晓是发自内心由衷地感谢。 “你没在刘总那里上班了吗？”打了几年交道，工程师对李晓还是有印象的。 “我家的二胎宝宝没人带，”李晓一手拿玩具哄着冉冉，一边自嘲似的说：“我辞了职在家带孩子。” “那还是挺辛苦的。”工程师说：“行，那就这样吧，你好好带孩子吧。这边我也会跟林总沟通。” “谢谢啊，再见。”李晓等着对方回应了才挂了电话，急忙抱起了冉冉，把安抚奶嘴从他嘴里给扯了出来，逗他说：“咬奶嘴，羞羞哦！”又给冉冉放回车里，拿了一条薄毯子将车子围了一圈，好挡住寒风，“走，妈妈带你出去走走。”说着就推着冉冉准备出门。 “哎呀，”走到门口才想起还没把结果告诉林总呢。于是就站住了，又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总的电话。 “喂，小李。”林总电话接的挺快：“怎么样，x工怎么说？” “技术文件要写全英文的，我估计小乔是不行的。x工也建议我们找专家写，我们以前也是找侯工写的。” “那他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林总难免对审核员们有些意见：“这么兜兜转转的浪费好多时间哦。” “也许他们不好跟您直说吧，怕引起误会。”李晓替工程师辩解了两句：“因为这个事收费项目，他们一般都要避嫌。” “那这个侯工你有接触过吗？”林总作为老板，还是很大气的，听李晓这么一说，就转了话题，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接触过的。”李晓对于自己知道的部分一点都没隐藏：“刘总的文件也是找她写的，确实国外那部分临床我们自己找不到资料，然后呢侯工她收费比较合理，大致在一万左右，他们接这种活起步价是八千。” “那行，我们就找她做吧！”林总也不犹豫了：“那我没她的联系方式啊？” “她的名片我离职的时候没带出来，”李晓也有些遗憾，该存个电话号码的：“x工说还要找你说这个事，估计是要跟您解释一下，你问下他要个电话呢。” “好的，谢谢你啊，小李。”林总看起来轻松多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协议 李晓带着冉冉出来，可惜今天没有太阳，整个天空都雾蒙蒙的，看着阴沉沉的，让人心里都压抑得很。李晓推着冉冉绕着小区边上的人行道转圈圈，一路走一路告诉冉冉：“这是大树，你看树叶绿绿的，好漂亮！”看着公共汽车开过来，李晓又停下脚步，指着车子告诉冉冉：“冉冉，这是公共汽车，以后等冉冉大了，妈妈就带冉冉坐公共汽车出去玩。”走到红绿灯处，李晓又蹲下来，对牧浩冉说：“冉冉，你看这是红绿灯，要记住了：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牧浩冉也像听得懂似的，只要李晓一跟他说话，不管说的什么，他都安安静静地听得特别认真。 走了几圈，李晓有些腿软了，就回到小区的运动场边上坐着，看着那些大点的宝宝玩耍，一边指给小冉冉看，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牧浩冉听得很认真，都顺着李晓指的方向看过去，有时看到大的孩子玩球啊跑啊，他还“伊伊哦哦”地在车上蹦哒。这时，李晓就笑眯眯地跟他说：“冉冉，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就可以跑着玩了。” 李晓也会不时地看看手机，一是看看小乔那边会不会有什么事，二是看看牧浩宇的老师有没有什么通知或者当天的学习反馈。果然，在她再次点开手机的时候，就看到家长群有新信息。李晓解了锁，点出来一看，原来今天进行了数学考试，老师公布了结果，牧浩宇依然考了一百分，李晓开心的笑了，牧浩宇就是她的骄傲。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推上冉冉：“走，冉冉，我们去买哥哥最喜欢的鸭脖子，犒劳犒劳哥哥。” “哦奥。”冉冉表示赞同，李晓就往外走。刚走两步，手机又响了，李晓掏出来一看，是林总打来的。就把推车停在路边靠里放着，然后接了电话。 “你好，林总。” “小李。我们跟侯工沟通好了，还是交给她来做。”原来林总还是为了文件的事。 “好啊。”李晓笑着说：“侯工专业的，她做一定能通过。” “但是法规那块我们确实不懂，”林总依然说得是相当客气：“所以还得麻烦你来跟侯工沟通，我跟侯工说了的，你可以全权负责的。” “谢谢你信任，”李晓当然同样的客套起来：“不麻烦，应该的。” 又寒暄了两句，李晓就挂掉了电话。然后她又在qq上给小乔去了个信息：“技术文件交给侯工来写了，这下你放心了。但是你要把相关的文件打包好，到时好发给侯工。” 发完信息，李晓也松了口气：既然都给侯工来做了，想必就不会要自己来辅导小乔写文件了，这一个吧月是不用那么辛苦的了。 确实，接下来的几天，李晓也就是就xx公司的情况跟侯工通了几个电话，主要都是她在中间转达信息，因为侯工说的一些专业术语。小乔林总他们不懂，李晓就转换成了实际需要他们做什么，告诉给小乔去实际执行，这样一来，大家都轻松很多。 一晃，一个月就过了。牧浩宇也在准备期末考试了，老师每天盯得特别紧，几乎天天强调考试的重要性，弄得李晓也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每天都狠狠地盯着牧浩宇的作业。稍微有那里错了，就是对着牧浩宇一阵念叨，以致牧浩宇都朝牧野抱怨：“妈妈太唠叨了。成天就想挑我的刺，就想抓住我的错，罚我多写点作业，我太可怜了。” 还好牧野是明事理的，听了牧浩宇这句话，也不同情他，只是笑着以玩笑的口吻对他说：“那你就努力点，别让你妈有可乘之机，你要每次都全对，她还不是只有好菜好饭的伺候着你。但是你要是考不好了，我也要狠狠地打你屁股的，让你记一辈子。” 李晓听着他们这番对话，心里觉得好笑，也接过了话头：“牧浩宇，你放心，你要是考三个一百分回来，我们家就你当家，任何事情都你说了算。” “那真考了三个一百分，我每天撸一盘，可不可以？”牧浩宇趁机提出了要求，眨巴眨巴着眼睛望望牧野，又看看李晓。 “行啊。”不等牧野开口，李晓直接就表示了同意：“但是只能在寒假里玩，上午一盘下午一盘，每次最多半个小时。” “好。”牧浩宇回答得有种“豪气干云”的感觉，信心满满地拍着胸口说：“等着吧，我一定会打开杀戒的，哈哈……” “哼哼，”李晓看着他那骄傲地样子，故意的打击他：“要是没考到呢？总得做点什么吧？有奖就得有罚啊，是不？奖惩结合嘛。” “我就知道，你一天就是想让我写作业。”牧浩宇一副看透了的神情，嘟着嘴对李晓说：“那你说嘛，要怎么样嘛？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的。哼！” “那这样嘛，”李晓看着牧浩宇那样子，想着给他施加点压力，激一激他：“数学差一分做一写口算，语文差一分写一篇阅读，英语差一分就抄一个单元的单词。” “不，”牧浩宇突然醒悟了：“语文有作文，随便啷个都会扣点分，哪个都考不到一百分。” “那你说语文订多少分？”李晓也好说话，直接就给牧浩宇降了标准：“九十九分嘛。” “九十八。”牧浩宇仰着头提出了反对意见。 “行，那就九十八。”李晓痛快地答应了，又重复了一遍标准：“数学，英语一百；语文九十八。达到了你就每天上午，下午都撸一盘，每盘半个小时。达不到，就按刚说的加作业。” “好。”牧浩宇兴奋地答应了一声，就跑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李晓和牧野正纳闷呢，没多一会儿就见牧浩宇拿着纸笔出来了，直接就蹿到李晓面前：“妈，签个字嘛。我怕到时我考好了你要赖账。” 李晓顿时苦笑不得，接过纸一看： 第一百八十二章 武卫 语文：九十八分。 数学：一百分。 英语：一百分。 看到了每天两盘游戏。 签字人：牧浩宇 李晓看着给自己留出的空位，不得不佩服牧浩宇，但是她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就范了，“你怎么不写上处罚的啊？”李晓反问牧浩宇。 “我是怕你赖账，”牧浩宇对李晓可是相当的不信任啊：“我又不会赖账。我就是考好了，你还不是要给我加作业。快签哦！” “你就签一个吧，让他放心！”牧野在旁边给李晓使了个眼色，李晓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牧浩宇这才心满意足的拿了那纸放回了他的房间。 放假的时候，小婧又来重庆了，说起近况，一肚子的苦水： 家里养了一只宠物小狗狗，老人每天带孩子累了，也就不管小狗，可是武卫回到家里就坐在电脑前了，于是照顾狗狗的事情全都落在了小婧身上。时间一久，小婧就想把狗狗送人了，毕竟家里有这么小的孩子，最怕细菌感染了。再加上她又要自考职称，没那么多时间来打理宠物。可是，她还没采取行动，只是把想法跟武卫一说，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别人也是一样的上班带娃儿，怎么没见别人说累？”武卫自认为自己很有道理。 “那你要养你就自己打理米的狗啊。”小婧急了也不示弱：“你又不动，都把事情推给我了。” “一只小狗能费你多少时间？”武卫说得轻松得很：“我的时间都是用来挣钱的，你一个月那点工资，少的可怜，做点家里的事又怎么了？”话语里透着浓浓的鄙视。 小婧听了难免不动怒，心里又气又委屈：“嫌我挣的少，你有今天也离不开我。”当下就把过往一五一十地数落了出来：“你考证那时大半年没工作，我还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我说过什么了吗？你要养狗，你就每天花十分钟给狗狗洗个澡，清理一下。本来宠物细菌就多，这狗狗又在脱毛，天天都是满地的毛屑，孩子很容易被感染的。” 武卫根本头都没抬一下，眼睛仍然盯着电脑屏幕，极不耐烦地回了几句：“别人家的小孩可没这么娇气，人家都能长大，他就不能吗？你少在这儿烦我。” 小婧听了他这话，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铁青着脸走了出来，来到客厅一看，孩子自己在看电视，狗狗又在沙发旁边的地上拉了便便，心中窝着那团火“突”地一下就冒出来了：“武卫，武卫！”小婧大声地嚷了起来：“你出来看看你的乖狗狗。” 武卫满脸地不高兴，好半天才从屋里出来，耷拉着问：“怎么了？” “你自己看。”小婧也青着脸，指着地上的狗狗便便说：“那里，看吧！” 武卫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脸上厌烦的神情更浓了：“你收拾一下不就完了？我正忙着呢！”说完就转身往屋里走。 小婧气不过，追上前拽住他的衣袖：“你要养的狗儿，凭什么要我收拾？” 武卫回头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句：“放开。” 小婧没松手，板着脸对武卫说：“你不收拾了我就把狗儿丢出去。” 好像这话触碰到了武卫的逆鳞，他瞪着小婧的眼睛，一字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你敢？” 小婧被他这穷凶极恶地样子吓了一跳，手上本能地一松，武卫趁着她松开了，几步就进了屋，还锁上了门。 小婧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孩子仍然一个人不言不语的看着电视，直到孩子外婆回来。老人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个死狗，又到处拉。”正巧狗儿见了来人了，习惯性地凑了上去撒欢，老人顺势抬脚一踢：“滚开，一天啥事不干，吃了还到处拉，真是畜牲。”又看着小婧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老人又埋汰小婧：“你也看得下去，都不管吗？那我也不管。宝贝，”说着过去牵起孩子的手：“走，我们洗澡睡觉去了。” 小婧无奈，只得拿纸包起了狗狗的便便，拿出去扔了。又拿拖把擦干净了地，这才无精打采地回了卧室。谁知道她刚推开门，武卫就把鼠标“啪”地一扔，横眉怒对着她，字字都是质问：“你妈什么意思？骂我是畜牲？我一天辛辛苦苦地挣钱供着她养老，还这样骂我？你也不反驳，你也这样想的是不是？” 小婧身心俱疲，懒得搭理他。可武卫却以为小婧是跟孩子外婆串通好了一个鼻孔出气，当下就更来气了：“要是惹急了我，不给生活费了，你妈又能怎么样？她连饭都吃不起，老东西太不识好歹了。” 小婧听他越说越过分，也气极地和他吵了起来：“武卫，你别过分。说话干净点。” “我怎么不干净了？”武卫不以为然，还气愤地骂骂咧咧：“我比你妈说得好听多了。你每个月给你妈一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当拿那钱养了一条大狗罢了。” “好了。”小婧被气坏了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她握着拳头大吼了一声：“住嘴。” 武卫从没见小婧这样发火，也是本能地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吼什么？你们都是我养着的，有什么资格发脾气？你那点钱养的活你和你妈吗？有你们吃的就不错了，少在我面前装。不要以为这是你们地盘，我就怕了。” “你要怎么样？。”小婧实在受不了，冲着武卫喊。 刚好武卫电脑上传来一个声音：“快点，还在不在？” “在的在的。”武卫对着话筒连声回答，又回头瞪了小婧一眼，说：“你滚出去。”说完就像没事人一样，又投入到游戏中了。 小婧慢慢地退了出来，靠在厕所门口，脸色难看极了。外婆给孩子洗完澡出来，看见她这副样子就问了：“怎么了？又吵架了？”连问两声不见小婧回答，也是脸色一沉地就唠叨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婧离婚 “你看你这日子过得哟，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小婧听着妈妈的话，心里愈加难过，忍不住想：“干脆离了算了。” 她看着沉迷游戏的武卫，伸手拔掉了电脑的电源，“干什么？”还没等她开口，武卫就腾地站了起来，把鼠标一扔，抓起包走了。留下她木然无语。 “妈妈，”诺诺扭着胖乎乎的身子走进来，搂着小婧，“我今晚上跟你睡，好不好？” 小婧来不及哭，抱着孩子塞进被窝里，给他盖好了被子，坐在一旁心乱如麻。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听到客厅里有大门开关的声音，她轻轻起身，轻轻拉开房门又轻轻地关上，看到武卫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烧烤。 她生气极了，抓起一旁的东西就扔过去。“哗啦”，杯子扔在了地上，水溅到了武卫身上。武卫站起来，眼神冷冷地，说“闹够了吧，离婚吧！” 这时，武卫的手机亮了，“亲爱的，谢谢你的装备，爱你哦！”小婧瞄见这字，犹如晴天霹雳，“你又给网友充卡了，你出去就为了给人充卡，”小婧控制不了心里的委屈，哭着数落起来：“我一天连个擦脸的都舍不得买，你给网友送装备？房贷还有几十万，你哪来的钱？信用卡还怎么还？” “我说了离婚。”武卫对小婧的伤心丝毫没有一点感觉，也不管地上的残渣，只顾一边吃着一边说：“必须离！” 小婧也被他这态度刺激了：“离啊！”她转身进了屋里，搂着诺诺躺下，眼泪止不住的流。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刚开门，就见武卫从沙发上起身递给小婧一份协议书，“走吧，去民政局！” “我今天还上班呢！”小婧没想到武卫这么直接，本来还想着为了诺诺再忍忍，没想到人家还硬气了起来。 “必须去离了。”武卫拦在了小婧面前，“房子孩子归我，房贷我自己还。” “你带得了孩子吗？”小婧问。 “拿回家给我妈带！”武卫似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什么都不用管！” “这么几年，”小婧被气笑了，“换哟净身出户？你想都别想”。小婧心里不想再啰嗦，只想尽快逃离此刻。她拿着手机就走了。刚在办公室坐下，想起武卫的反常，就在电脑上登录了武卫的信息，也是巧了，正好弹出来一条新消息：“你真要离婚吗？我觉得你老婆好可怜！” “你偷看我微信。”小婧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武卫的咆哮：“也不怕告诉你，我撩的还不止这一个。你不尊重我隐私，还有什么可谈的？你不离我就起诉。” “房子孩子归我！”小婧听到这些如五雷轰顶，也不想再扯了，一字一顿地说。 “怎么可能？”武卫气急败坏地说，“这房子是卖了我老家一套房付的首付，那我不是亏大了。” 小婧听到这话，心更凉了，他没想到，武卫不争孩子只争房子，看来确实是没有感情了，她也懒得说太多，“你要离，我就这条件。你答应我随时去民政局。” 刚挂了电话，她妈妈又打来电话，老人家着急得不得了：“武卫说要跟你离婚，怎么回事？” “回家再说。”小婧此刻心里真是一团乱麻，她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小婧只想静静，可是太难了，武卫似乎特别着急，电话又打过来了：“房子一人一半……”小婧不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转身出了办公室。 她在街上晃荡着，始终不明白武卫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地铁了心。转了半天也累了，工作肯定是不在状态的，干脆还是回家算了。 她妈妈一看她回来，就把孩子给她，一边数落着：“为什么遭闹离婚？我伺候你们伺候出问题了？武卫他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要是离了，他大孙子几天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可怜得很！” “妈，这事你不管，行吗？”小婧憋了一肚子的烦闷，终于忍不住对着妈妈吼了起来：“是我要离吗？是武卫……” 第二天李晓知道了。也打来电话：“我来陪你吧！” “不用，”小婧跟她说起来反而还冷静些。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离婚。”李晓在电话那头劝着：“牧浩宇班上有个孩子，爸爸妈妈离婚后，过得可惨了。爸爸在工地上上班，后妈不管他，有一次孩子就在楼梯间住了一晚上。” “我知道。”小婧满是无奈，“不是我要离，是武卫铁了心要离。” “他？凭什么？”李晓震惊了。 “他跟他朋友说，如果我态度好点，他还可以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小婧说着自己都觉得离谱，“你是不知道，昨天我看了他手机，他还去撩我同事了。幸好现在发现了，不然我就是一个笑话！” “那孩子呢？”李晓听如此说，也不打算再劝：“孩子你要带在身边，跟着他太可怜了。” “现在就在谈孩子和房子的问题。”小婧的声音透出来的除了无奈便是绝望：“他想房子一人一半，孩子我带着，他给抚养费……” …… 这样一天的吵一天天地闹，小婧也是受不了了，终于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当她走出民政局大门的时候，长长地出了口气，虽然很迷茫，怕自己一个人给不了诺诺幸福的生活，但想想也比总是让孩子见着爸爸妈妈吵架的好。 “我离了，”小婧还是给李晓说了：“房子孩子归我，贷款我还，他一个月给两千块作抚养费！” “也好吧。”李晓只能给小婧鼓劲：“至少还有孩子陪着你，还有地方可以住！” “他就这样说我的，五年挣了一套房。”小婧语气里全是无奈。 “他还有脸说？”李晓听得都生气了：“那你受的伤呢？” “他怎么可能会觉得我受伤呢？”小婧打算接受现实了：“不说了，反正都过去了。你呢？老太君呢？” －－－－－－题外话－－－－－－ 终于把孩子送进高中了，所以有时间写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XSC “我啊！”李晓一边推着孩子一边说：“不打算给她机会了。经过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带孩子好得多，天天看着孩子一点点的进步，就像自己也在长大一样！” “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 转眼，就到了牧浩宇六年级了，不可避免地，面临着升学的压力。这天，学校召开了家长会，李晓带着牧浩冉去了，牧浩宇带着小冉冉在操场上玩，李晓在教室里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解xsc的事宜。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晓认真地跟牧野说起这个事，听他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一如既往地，牧野没有给到任何意见。 李晓给冉冉喂了一口饭：“我觉得还是出去考一下，不管考不考得上，不管读不读，至少知道孩子是个什么水平？” 这就不得不说一说现在的教育分布情况，这里的初级中学最好的几所号称“六龙珠”，其中顶级的又叫“三大金刚”，但是呢这些学校都是私立的，虽然教学一流，升学率超高，但是收费也高，被普通家庭称作“贵族学校”，但同时呢，这些学校也是孩子的试金石。能考上这些学校的孩子，坊间都叫作“牛娃”！所以，对于一向自信的李晓来说，她觉得牧浩宇是完全有机会的，而且她的目标还是金刚级的！ “他哪行？”牧野对李晓的预判表示怀疑，毕竟他们牧家几代人，就牧歌学历最高，高中毕业都已经是家族的骄傲了。“不过试试也好，万一考起了呢？”父母总归都有“望子成龙”的心，牧野也不例外，“那你觉得报那几所学校呢？” “嗯——”李晓想了想说：“陈曦肯定会报巴曙，他们两个水平差不多，陈曦能上牧浩宇就能上。”李晓一边分析一边给牧浩冉喂饭：“我们就报南文吧，碰碰运气！” 巴曙和南文是三大金刚前两名，估计李晓也是老天爷给的勇气，目标订得这么高。 “你就不考虑英才和外语吗？”牧野吃完了，从李晓手里接过碗来给牧浩冉喂饭。“我觉得巴蜀和南文很悬，考不上！” “那就再报个英才试试吧！”李晓稍微一想：“英才交通方便点，能上英才就上得了外语学校！”于是乎，本来很神圣的一件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订下了。 李晓趁着冉冉睡着了，找出来牧浩宇从小的奖状证书，拍照传进电脑里面，再用ppt排版，做成了一本个人简历。这个工作看似简单，可对于带着孩子还要做家务的她来说，却花了她整整一天的时间。当他把电子版发给牧野，让牧野在公司打印回来的时候，牧野成了办公室的焦点。其他同事看到这本厚厚的简历，眼里满是羡慕： “你们家孩子好厉害啊！” “这么多奖，还有奥赛的！” …… 牧野此刻心里美滋滋的，谁不喜欢停别人夸奖自家孩子呢！同时心里也更加记得了李晓的好，没有李晓的教养，哪有牧浩宇的今天呢？ 第二天，牧野特地请了一天假，开车载着李晓，还带着牧浩冉，去各个学校投递简历。当他们走进南文校园的时候，李晓不禁感慨：“果然是名校啊，这环境就是不一样！”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孩子读“龙珠”。 这天下午，李晓带着牧浩冉在车站接牧浩宇。牧浩宇一下车就跟李晓说：“老师说明天下午放学xx中学让去面试，家长带着孩子去，去不去？今天之内给老师回复！” “去！”李晓想都不用想，因为她知道xx中学和另外两所学校是该区最好的三所中学，就比“六龙珠”稍差一点点。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好好地把握了！ 第二天放学后，牧野带着牧浩宇去参加活动了。李晓在家里等得是心急如焚啊，毕竟没经历过，还是忐忑的。 “喂，”李晓正拖地呢，牧野却打来了电话。 “这边学校说直签学校最好的班，30个人一个班。”不等他说话，李晓就打断了牧野：“那你就签了啊！” “可是老师说最好的班只能走读，住读不得行！”牧野又说。 “走读，我们远了嘛！”李晓刚才心里的激动瞬间就被浇灭了几分。 “我也是说，”牧野说着，“那签不签呢？” “签！”李晓来不及多想：“签了再说。” 挂了电话，李晓给牧浩宇一起学奥数的家长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个事情，“肯定要签噻！”同学妈妈由衷地说：“xx中学还是市重点呢，又是最好的班，你们牧浩宇太能干了。我们娃儿一个学校都没得！” “好远哦！”李晓说着顾虑：“现在小学嘛，放学早还好！他每天坐轻轨单程都要一个半小时，初中时间来不及噻！” “签了再说嘛，”同学妈妈说：“总比这边的学校好。你们娃儿那么能干，你们肯定不得回来读。我们都出去考了的，就是没考上。唉╯﹏╰” 李晓聊了一阵，还是觉得牧浩宇多不错的，至少保底校有了！ 好不容易盼到晚上八点了，那父子俩才回来。 “怎么样？”“爸爸，哥哥”在李晓急着问结果的时候，牧浩冉放下手里的玩具，跑到门口抱着牧浩宇的腿。 “我没进去，娃儿单独进去面试的！”牧野说着抱起了牧浩冉。 李晓一边摆饭一边又问起牧浩宇。牧浩宇端起碗一边吃一边说：“我们五个一起进去的，老师就问了在学校有没有当什么小干部，有没有得什么奖？”说着大口地扒着饭，也是真的饿了。 “那你们怎么说的啊？”李晓关心着后续！ “我就把我的征文比赛啊，华杯，奥赛这些奖说了。”牧浩宇说起来还很自豪，“然后老师就问他们几个，他们几个说没有奖。老师问什么，他们说这些活动学校都是让牧浩宇去参加了！” “不能骄傲哈！”李晓准备好了牧浩冉的饭，一边喂一边给牧浩宇敲警钟：“还得努力，争取考上南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XSC（二） 李晓多方打探，并进行了比较，然后就跟几个学校都签了录取协议。 “妈妈，电话！”正在晾衣服的李晓，听到牧浩冉奶声奶气的喊。她接过电话，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你好，通知一下牧浩宇参加星期六的活动！” “你是哪位啊？”李晓脑袋没转过来。 “你记一个群号，加群了解详细信息！”李晓重复了一遍好嘛，挂掉电话就申请加群。 “哇！”通过后看到群里此起彼伏的讨论信息，李晓心里沸腾了。马上就给牧野打电话，分享此刻的惊喜：“我接到英才的电话了，让周六参加活动！”语气里全是得意。 “参加活动什么意思啊？”牧野反应更是慢了一拍。 “就是考试啊！”李晓难得没有揶揄他，好好地给他解释：“现在这些学校都搞得神秘兮兮的，刚电话里什么都不说，就说进群了解详细情况！然后群里就公布了活动地址，家长些都在讨论，现在升学都像是间谍一样。” “那到时去嘛！”李晓听着牧野这平淡的话，瞬间没了跟他商量的讨论的想法。反正一直以来家里的事牧野都不作主不主张，他也不懂，李晓也不难为他，还不如在家长群里跟大家讨论。 “妈妈，你看我……”李晓一看，牧浩冉拿着螺丝刀，正在拆他的遥控车。李晓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别人家的车是拿来玩得，我家的车是用来拆的……” “妈妈，”牧浩冉说话走路都学的很早，所以虽然还不到3岁，可是什么都会说了：“这个螺丝这么转一转，就能拆下来了。” “幺儿”李晓苦笑不得，蹲下跟他一起：“你把螺丝拧下来，车就不会跑了，那你就没得玩了！” “那我就不转了。”李晓刚转身，牧浩冉爬到了沙发上，蹭蹭跳跳的。李晓继续把衣服晾好，心里无奈：“我怎么可能生出这么调皮的孩子啊？”虽说无奈，生活还得继续！ 李晓继续着每日六点起床准备早餐，送走牧浩宇，有时趁着冉冉睡着了做家里清洁，有时赶做林总公司的文件。等着牧浩冉醒了，给他喂饭，洗漱，完了带着他去买菜，准备午饭。午饭后可以陪着小宝小睡一下，然后带着牧浩冉出去逛一逛，等到牧浩宇回家，检查作业，做晚饭……她的时间就这样排地满当当的。虽然忙碌辛苦，但是看着牧浩宇学习好，牧浩冉一天天地长大，她喜欢这样子有奔头的感觉。哪怕这几年没给自己添过一件新衣服，没用过化妆品，孩子的衣物都是趁着店家打折秒杀来的，她依然享受着这种朴实的生活。 当牧浩宇准备进考场时，李晓忍不住再次叮嘱道：“牧浩宇，身份证要放好，千万别弄丢了！” “知道了。”牧浩宇似乎很轻松，脸上一丝紧张的感觉都没有。李晓，牧野带着牧浩冉在人行道上来回走着，终于两个小时熬过去了，孩子们陆续出来了。 “感觉怎样？”几人在车上坐下来，李晓牧野不约而同的问。“刚才那些先出来的孩子说题很难，你感觉呢？” “初中的题没做，小学的都做了，感觉都对了！”牧浩宇说得很轻松。 “那还行啊！”李晓觉得相当满意了。 过了两天，李晓又接到了南文的电话。这下心里更踏实了。上次在南文报名的时候，看到有的家长连名都没报上，现在能参加活动，说明孩子还是有拼一把的可能。有了英才活动的经验，到了南文活动的时候，他们就提早到了。名校不愧是名校，其他学校都是在外面借场地做活动，南文直接就在本校开展！由于来得早，李晓她们就带着孩子在校园开放区域转起来。牧浩宇最满意的就是学校的操场，“哇塞，这么多乒乓球台，再也不用为了打乒乓球排队了。”孩子碰到喜欢的东西总是有无限的精力！说着，牧浩宇就跑向了操场。 “那你好好努力，仔细答题！争取进来读书天天打乒乓球！”李晓趁机给牧浩宇树立目标。 时间到了，李晓带着牧浩宇进入场地！大门口站了几位老师，有一位中年男老师手拿话筒：“孩子们来签到处排好队，听老师安排跟老师油。家长请从我的右手边进入小礼堂，一会我们做个简单的交流分享会！” 李晓随着人流进入小礼堂，找好位置坐下。就听老师先作了自我介绍，又介绍了南文的办学理念和历史。在自由交流时段，李晓提了个很实际的问题：“老师，学费一学期多少？” “我们是私立学校，自负盈亏。为了给孩子们更好的学习环境，生活环境，优秀的师资力量。”老师讲：“在不增加各位经济压力的情况下，我们把费用降到了最低，一学期一万一！” “不便宜！” “好贵！”李晓也说了句。可它坐前排，即使声音小，老师也听见了：“这位家长，还有各位家长，你们若觉得我们的费用高，那么我给大家想个办法。坐轻轨去火车北站去邻省看看，他们的七中，学费是多少，再回来，你绝对会说，南文好便宜！” 顿时，所有家长都沉默了。“难道只有我觉得贵？”李晓在心里问自己，台上的老师又讲起了最新的教育理念，李晓无心再细听，悄悄地从后门出来，找到牧野和牧浩冉。他们坐在台阶上，看着牧浩冉在操场上跑着玩。 “一学期一万一，”李晓告诉牧野。 “这么贵！”牧野吃了一惊，“不是说一万吗？” “我问了的。”李晓无奈地说“贵族学校，我们可能也只能试一下孩子水平。”两个人没再继续，李晓陪着牧浩冉在沙坑里堆沙子玩。 “太刺激了！”牧浩宇出来告诉他们：“考试完了，老师直接把我们分成三人一组，两组对抗辩论。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接开赛！” －－－－－－题外话－－－－－－ xsc其实是每个家长都比较纠结的一个事，很幸运，我当年很顺利的过了，借故事把经验简单地和大家分享一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XSC（三） “这就是你的强项了啊，临场发挥，不在话下！”李晓抱着牧浩冉，觉得如果生活就这样，那就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 当李晓左手牵着牧浩冉，右手提着菜，电话响了。她只好停在路边，把菜放在地上，腾出手来接电话。 “老师，您好！”李晓看到起班主任的电话，心里都忐忑了。 “牧浩宇妈妈，”老师语气很严肃：“你来学校一趟吧！我们交流一下吧！” “现在吗？”李晓为难了：“我现在在鱼洞，小宝也没人带，能不能改天呢？” “这样啊！”老师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也表示理解：“那我简单给你说一下，情况是这样子的……” 李晓听了简直头大，心中的乖宝宝怎么干出来这些事呢。但是父母就是给孩子兜底的，所以李晓立马就接住了老师的话：“老师，我明天安排好小宝，明天来学校，可以吗？” “好的啊！”老师说：“明天上午我上完课有个学习，中午一点半吧，你这边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李晓连忙答应下来，积极配合老师！ 晚上牧野回来，李晓说了这个事，一开始牧野也不相信。 “牧浩宇，你给我过来！”牧野沉着脸，“你妈说得是不是真的？”牧浩宇耷拉着脑袋，没有吭声。牧野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或者问些什么，父子两个就怵在那。 李晓本来是想牧浩宇的教育她不参与，可看着牧野这怂样，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是第几次找老师借钱了？” “第二次。”牧浩宇低着头，声音细细的。 “那你借的钱都怎么花了呢？”李晓纳闷，“学校又不用花钱。” “在轻轨上买东西吃了。”牧浩宇回答。 “家里吃的都有啊。”李晓念念叨叨：“你们老师也说了，别买外面的吃，不卫生，你们不听呢？” “我看到小港天天放学买东西吃，就想跟他比一比。”牧浩宇解释得理直气壮。 李晓暼了眼牧野，抱着冉冉进屋了：“走，幺儿，睡觉了！”屋外传来牧浩宇的哭喊声：“别打了……呜哇……我再也不敢了！”她也没打算劝，由着他们去。过了一阵，外面安静了，牧野进来躺在了床边：“气死我了，这孩子胆子大了。” “哼……”李晓冷笑了一声：“上次我洗衣服，看到他刷畅通卡买零食的小票，我跟你说了，你怎么说的？” “过了的事就别提了。”牧野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没脸，回答不耐烦。 可是李晓可不打算依着他：“如果你当时教育了，也许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找老师借钱，再从我包里偷偷拿钱去还老师，你觉得这还是小事？” 牧野听不得这种话，护犊子的心一下就上来了：“孩子犯点错怎么了？你唠唠叨叨的烦不烦？” “错了还不能说了是不是？”李晓听他的说法也来气了：“你是不是分不清好歹对错？” “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牧野对着李晓不依不饶起来：“小孩子只要不触犯法律，我觉得这些小错都是可以包容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这么计较？难道非得打死她才算。” “小错不教育就会犯更大的错！”李晓本来只是说几句而已，这被牧野一番话气得还非得掰扯掰扯了。 “你能不能多看点教育方面的书？对孩子宽容一点，好一点？” 李晓听了牧野这话，心里就像一盆凉水浇了下来，那个悔不当初啊！她抱着牧浩冉去了客房。等牧浩冉睡着了，李晓登录了空间，写下了： 若是能重来，我绝不是如今的模样。 曾经，我也有雄心壮志，好好工作，提干，挣钱买车买房，给父母养老。 曾经，我也洒脱的放纵去玩。我也画着妖艳的状，穿着时尚在步行街上来来往往！ 曾经，我也计划着学已学古筝，给自己备一套古装，一壶清酒一曲词，那是何等地风雅！…… 可如今，除了大宝的语文数学，就是小宝的“人之初性本善”，再就是伸手要钱，一日三餐。我低下了我曾经那高傲的头，放下了我曾经那铮铮傲骨，以为自己的付出会换来孩子的理解，爱人的感激，却没想到人终究都是自私的。当你没有工作，等着每个月别人施舍，无论你曾经多么的有能力，也无论你曾经年轻漂亮过，此时，没人看得见你的辛劳。别人眼里只会看到你的无所事事，只会看到你的无理取闹，只会看到你的不修边幅……我是后悔的，如果我当初没有辞去工作，那么我不会是现在真的狼狈的模样。人家现在有气找你撒，看你处处不满意，还不就是笃定了你放不下小宝，你没得选。是啊，女人啊，你没得选。你想让孩子有陪伴的童年，你就失去了工作。你想自己挣钱独立自主，孩子就只能做留守儿童。…… 李晓写着写着，眼泪无声的留满了脸。可是又能怎么办？她只能用手抹干了眼泪，抓紧时间睡两个小时。有时，小婧会说她：“我一直劝你不要辞职，请个人带孩子，你总是不听。”有时，家里人也会说她：“不要管牧浩宇，不管你现在对他多好，将来他只会照顾他亲妈。”多数时候李晓都觉得他们是在危言耸听，他们不了解情况。她一直觉得只要我真心对牧浩宇好，他肯定会记得的。牧野看到我对牧浩宇好，就能安安心心的把这个家越过越好。她是万万没想到，她理想中的家会变成这样。此刻，她甚至觉得对不起牧浩冉，不该把牧浩冉生下来跟着她吃苦。这样子的家，还能让牧浩冉快乐成长吗？眼看着牧浩冉也快上幼儿园了，每个月的学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到时又该怎么办？ 日落日出，日夜交替，不管你心情怎样，天始终会亮。李晓仍然起来做好了早饭，叫醒了牧浩宇，看他吃完出了门。她没像往常那样做清洁，而是回到客房躺下陪着牧浩冉睡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成绩 这么久以来，李晓难得的睡了个回笼觉，身心都感觉无比的舒服。当李晓被冉冉吵醒，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信息时，当她点开群里的消息，简直高兴极了，英才的考试通过了。而且只有三个孩子上了实验班（龙珠校的班型一般都分三类：按难易师资程度依次排名，特色班，实验班，平行班），还是任选校区，牧浩宇就是其中之一。这已经大大的超出了李晓的预判。顾不上还在跟牧野生气，李晓把喜讯转发给了牧野。 立马牧野就把电话打了过来：“你发给我这表格啥子意思呢？意思牧浩宇考上了？” “是噻。”李晓格外的自豪，好像空气里都带着几分骄傲似的：“而且还是实验班任选校区。” “我没搞得懂任选校区是啥子意思。”牧野还是很直接，不懂就问。 “简单理解就是你有资格读本部（各个龙珠校都建有分校，本部的师资都是最好的。很多孩子即使上了分校的特色班或者实验班，都放弃了宁愿上本部的平行班。）。”李晓继续给牧野普及着相应知识：“你看，只有三个孩子是实验班任选校区，几百个孩子参加考试，那说明牧浩宇还是有实力的。” “也许他只是运气好呢？”牧野不知道是假谦虚呢还是真不自信，此刻就说了这句话。 李晓听了就不高兴了，“我跟你说不清，算了，不说了。”李晓挂掉电话，牧浩冉早就躺得不耐烦，跑去客厅玩了。 “冉冉，”李晓拿着牧浩冉的衣服出去，“来，把衣服换了。”牧浩冉倒也听话，听见李晓喊，就放下手中的玩具，过来李晓这。李晓给牧浩宇换好衣服，拿过早餐给他喂。牧浩冉吃饭是个老大难问题，没吃几口就不乖乖吃了，只顾着玩。为此，好多人都说过李晓，“他不吃你就不管他，让他饿，一顿两顿饿不坏，饿了他自然知道乖乖的吃。”可是李晓觉得如果孩子不吃就不管，一是怕孩子真给饿着了，二是觉得饭菜就这样倒掉可惜了，所以啊虽然这么多人劝了，李晓依然坚持顿顿劝着牧浩冉吃，只是，牧浩冉吃饭这个事情就相当花时间和精力了，每次最少都是半个小时的斗智斗勇。 等牧浩冉吃早饭，李晓例行的带着他出去逛。一边走一边教他背三字经。牧浩冉奶声奶气的跟着念，旁边的路人都在笑：“话都还说不明朗就在教背书？教早了。” 李晓笑笑，没理。继续着。她的想法就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孩子熏陶一下。不是为了孩子能学到什么，就让孩子有着学习的意识，感受学习的乐趣。每天四句，坚持一周，牧浩冉竟然能背出一大段，这样的惊喜自然是让人无比高兴得。李晓对自己还是有相当高评价的，虽然离开了职场，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自认为还是成功的。当别的孩子还在到处找学校的时候，牧浩宇已经有了好几所学校的协议在手。当别的孩子还在学说话，叫“车车，饭饭”时，牧浩冉已经可以说连句，背“人之初，性本善”了。 周五晚上，牧野按通知要求去英才来了家长会。回来李晓问他都讲了些什么，牧野说：“就是讲他们上清华北大的有多少，但是我看他举例讲得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基本都是艺体生。”难得，牧野这次还会观察，“学费一学期九千。”只是这两句说完，他就没继续了。 李晓问他：“没了？” “就这些。”牧野看着牧浩冉又在拿着识字书玩，就瘫在沙发上。 “两个小时就讲这么一点，”李晓表示质疑，“总还讲了其他的吧。把冉冉带进去睡了，牧浩宇都怕是睡着了。” “来，爸爸抱，睡觉觉。”牧野想抱着牧浩冉，可是牧浩冉“蹬蹬”地自己就跑到床上去了。李晓收拾好了厨房，叠好衣服，也进来了。她把衣服放进柜子里，躺下来问牧野：“没有免费的吗？” “有，”牧野这才想起来似的，“每学期期末考到年级前一百名，免下学期学费。” “那牧浩宇可能不得行，”李晓听了觉得难度还是大，一千多人啊。 “我也觉得。”牧野说着闭上了眼睛，“快睡了。” 李晓看他这状态，确实也挺晚了，就关掉灯。不一会儿，牧野和牧浩冉就睡着了。可是李晓却睡不着，她在心里比较着已经拿到入场券的几所学校，越想越精神，自然就失眠了。 很快，期末就到了。临近期末考试前，老师通知开家长会，有了上次的经验，李晓自然不让牧野去了。这天，李晓早早地吃过午饭，把牧浩冉送到牧野公司交给牧野看着，又乘车开到牧浩宇学校。老师主要就是强调这次期末考试的重要性。 家长会结束后，许多家长都围着老师，想多多了解一些升学的事情。李晓也等在一旁，本想等其他人问完走了来，不想她一靠近老师就对她说：“牧浩宇肯定是读好学校的。” 其他家长听到这话都笑了，都在说：“对啊，你就别跟着我们凑了。” 李晓也笑了，就和老师说了“谢谢”，跟大家打了招呼，就去跟牧野父子三个汇合，正好牧野把车开过来接她了。 “我们冉冉今天乖不乖？”李晓一上车，牧浩冉就喊着“妈妈”，跟着就坐到了李晓腿上回答她：“乖”。李晓抱着他，听着他跟牧浩宇聊天，“冉冉，你看，好火车（牧浩冉把轻轨叫做火车，他们回家有一段路是跟着轻轨轨道走）！”“哇⊙w⊙”，牧浩冉也很配合，瞪大眼睛瞧着，还说“哥哥，你看，好大的车。”两个相差9岁的孩子貌似没有一点代沟，聊得可起劲了。 “到家也晚了。”牧野一边开车一边说：“等下就在外面吃吧。你也累了，懒得自己做了。” “好吧。”最近都是好消息，李晓也打算犒劳牧浩宇一顿。 “我想吃串串！”牧浩宇听着在外面吃就高兴。“我也要吃串串。”牧浩冉也跟着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初中 “牧浩宇，老师说虽然签了学校，但还是不能放松哦。”李晓把家长会的内容进行了传递：“如果考得不好，签了的学校也会给你降班的。” “我知道了。”牧浩宇拿着一把串串吃得不亦乐乎，而牧浩冉就是一碗蛋炒饭，但他就是个凑热闹的，吃也吃不了多少，就是叫得欢。 期末考试很快就到了，这两天李晓整晚整晚的失眠，总是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牧浩宇考差了，简直都神经兮兮的。牧野还安慰她，“不要这么紧张，相信孩子。”一直到考完了那天，李晓陆续接到各个学校的电话，这才把心放下来。 过完年，新的一学期更加忙碌。牧浩宇周末开始上课了，李晓也忙着给牧浩冉找幼儿园。她像着找一家性价比高的幼儿园，然后自己再找一份工作。可是家附近挑来挑去，普惠性的幼儿园1630就放学了，这让李晓又备受打击。于是李晓又跟牧野商量：“可不可以叫你妈来接送冉冉，我去上班？” 牧野说：“你再坚持一年嘛，等牧浩冉再大一点了来。妈他们来了，又要吵吵闹闹的。” 李晓听这样说，颇有些无奈：“可是牧浩宇上初中要花钱啊。这么远他只能住校噻，住宿费，生活费，好大一笔开支哟。而且牧浩冉上幼儿园也花钱，我报名的是最便宜的了，一个月都要九百，还有兴趣班……” 牧野听了也觉得压力大：“那我跟他们商量一下。”说完，牧野去阳台上打电话。 一会儿，牧野脸色难看地走进来：“他们答应来带，但还是那两个条件。”李晓一听这话，心都拔凉拔凉的：“又是喊我不要说话哈？你妈当家哈？” 牧野看着李晓的神情，也很为难：“你看嘛，要不你就将就一下老的，要不你就外带一年孩子。” 李晓瞬间无语了，冲着牧野噼里啪啦地一顿说：“你听到你妈这样说，你就该反驳她啊。凭什么不让我在家里说话。我成什么人了？凭什么家里的钱要交给她来管，以前我也说了，她当家管家也可以，我就啥都不管。家里的开支都由她负责，她又不干，又说我们这点钱不够开支。那为什么我管就够呢？总是嫌我们穷，她又没给我留一分，有什么资格挑三检四？” “我妈也不是这个意思，”牧野想着给老太君遮掩一下，“她还是怕你吵，说他们做得不好。把人带得不好。” “那他们就把人带好不就行了吗？”李晓觉得牧野这话简直莫名其妙，“上幼儿园就接送一下怎么就带不好了呢？是不是还是不愿意带嘛？” 牧野被说中了痛脚，脸上像开了染坊一样，但是呢又不好说得，于是就说：“现在一说你就这态度，他们要是来了，你态度又能好吗？还不是天天吵，还是不喊他们来了。” 李晓听到这话也不依了：“怎么又是我得态度不好了。牧野，你搞清楚，哪次矛盾是我引起的……” “看嘛……”牧野走开了：“我不跟你说了。” 李晓心里那个气啊，每次说到这些事，牧野都是一句不说了，从来就没有过对错。然后下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继续吵，无限循环。 8月31日，一家人陪着牧浩宇来学校报道。对于牧浩宇来说，选择住读是最开心的事。用他的话说，我终于可以和同学在一起自由自在的聊天了。当时，听到这话，李晓第一反应就是，我真的这么让人讨厌吗？安顿好牧浩宇，李晓他们就回家了。 牧浩宇跟同一宿舍的同学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几个人约着一起逛校园熟悉环境。“折桂亭”，几人看到这亭，一个同学感叹：“牛，这牛吹得真牛！”“蟾宫折桂，说明我们都是人才”“哈哈哈哈……”几人说笑着在亭子里转一圈又走向下一个地点。 “我终于自由了！”牧浩宇发出了欢呼，“再也听不到我妈的唠叨了。” “我终于可以不用被天天逼着喝牛奶了！” “我终于可以不用天天背书了。” …… 年轻人的世界总是活力无限，又是那么的青春飞扬。 可是当晚自习回到教室，班主任一条一条的讲着学校的管理制度，宿舍的管理制度，各科老师又讲了各自的要求，牧浩宇顿时觉得住读的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美妙了。 周末回到家里，“哥哥，吃饭！”牧浩冉一看见他就甜甜地叫。牧浩宇看见满当当的一桌子菜，就玩笑着说：“看来这个家里还是有我的地位的。” “你就是家里的王，”李晓打趣他：“你不在家，我们都没吃好的。” “天天稀饭咸菜，”牧野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信！”牧浩宇摆出一副我信了你才怪的表情。 “你几点从学校出来的？”李晓问。 “本来是五点四十放学的，”牧浩宇边吃边说，“我走到轻轨站的时候发现卡忘拿了，我又回去拿卡，再进轻轨站可能就六点了，然后就回来了。” “还是远哈？”牧野拿勺子给牧浩宇添了一勺肉，“累不？” “累倒是不累，”牧浩宇说起来还是挺懂事，“只是有点浪费时间！” “没关系，”李晓在一旁给他安慰：“一个星期才走一次！住宿舍习惯不？” “习惯，”牧浩宇说起就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宿舍就是我的天堂。我们两个人一起洗澡，洗澡的时候还可以聊天，大家的东西都一起吃，舒服惨了。有个同学带的那种牛奶面包，好吃得很。还有个同学带的方便面，他那个有一包单独的高汤包，汤可以喝。” “你是不是也想要嘛？”李晓问牧浩宇，心里想的却是不晓得这种多少钱一包，肯定不便宜！ “你愿意的话就买嘛，”牧浩宇大口吃着肉，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对了，我还给牧浩冉带了个吃的。”说着就进屋了，从书包里拿了个棒棒糖出来。 “棒棒糖。”牧浩冉还多高兴！ 第一百八十九 竞选 牧浩宇接着兴致勃勃地说起了更多在学校发生的事，包括日常的点点滴滴： 第一天第一堂课，班主任站到讲台上，他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张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本届的年级组长，同时也是数学组的组长！我们班里的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孩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希望你们进入到一班以后，戒骄戒躁，继续努力，朝着你们心目中的高中努力！那么，今天首先讲讲班级管理。班级管理全员参与，每个人都是班级的主人。我们班设置了许多岗位，大家根据自己的实力和特长，自己报名认领岗位。第一个岗位，班长。哪些同学报名？” 张老师环顾了一周，教室里鸦鹊无声，孩子们个个坐得笔直，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都沉默着。“班长，谁来？”张老师再次鼓励大家，“不要谦虚，不要隐藏实力。现在大家都不熟悉，你自己不展露风采，我们怎么知道你光芒万丈？”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牧浩宇在笑声中站了起来：“我来！” “很好，”张老师肯定了他，对他点点头，说：“这位同学很自信，叫什么名字？” “牧浩宇。” “大点声，”张老师继续鼓励着：“不要害羞。” “牧浩宇。”牧浩宇拔高声音再次回答，声音洪亮得颇有绕梁三日之感。 “牧浩宇同学报名班长，”张老师手撑在讲台上，循循善诱：“有没有同学竞争班长这个岗位？这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哦。”尽管张老师一直在鼓励，可是除了牧浩宇，没人来竞争这个岗位。于是，牧浩宇毫无竞争地选上班长。接下来，依次选举产生了学习委员，体育委员……等等岗位。 牧浩宇离开了李晓的管束，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撒开了蹄子跑。没几天，牧野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请家长去学校沟通。牧野理所当然的把事情告诉李晓，让李晓安排好牧浩冉，按约定的时间去学校找老师。李晓问他是什么事？牧野说不知道。李晓再问他，老师怎么说的。牧野还是那句话，“没说什么，就是让你去一趟。”李晓彻底无语了，“你接电话的时候怎么就不顺便问一声呢？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自己去啊？为什么让我去？我去了怎么说？” 牧野被李晓说得惭愧，也浑起来：“我在开车呢！这样子，我把老师电话给你发过来，你打过去问，好吧？” 李晓听着更加生气了：“你接到电话不问清楚，我这时打电话特别地问，好吗？别人不觉得我们家好扯嘛。” “就这样，我开车呢！”牧野说完不等李晓说话就把电话挂掉了。李晓心里那个气啊，可是又没办法，能怎样呢？ 第二天，牧野请了假，在家带着牧浩冉。李晓特地换上了那件出门的衣服，还画了淡妆，收拾得精精神神的去了学校。来到教学楼，刚到教室门口，就有同学喊：“牧浩宇，你妈来了。”牧浩宇正在讲台？讲着什么，听到这样说， 扭头往外一看，猛地吓了一跳：“妈，你来干什么？” “我要知道来干什么就好了。”李晓自然语气不善，“你们老师叫我来的啊！你到底干了什么呢？” “我好好的啊，”牧浩宇真诚的一脸纳闷，看着李晓那明显不信的表情，他又接着说道：“不信，你问我同学！”说着还真把小学就同班的一个孩子叫了过来，“你说，我是不是好好的，没犯错？” “是的。”那同学说得唉牧浩宇还诚恳：“我们天天一起的，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没犯错。” “好吧！”李晓心里更加纳闷了，“孩子既然没犯错，老师叫我来干嘛呢？难道是孩子表现好了，还有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梦想在有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成真的。当李晓想的无比美好的时候，现实给了她狠狠一棒子，还是死死地砸在了脑门上。 班主任走了过来，“这是我们张老师。”牧浩宇赶紧的给李晓做了介绍。 李晓立马反应过来，笑着问好：“你好，张老师。我是牧浩宇的妈妈。” “你好，牧浩宇妈妈。”张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我们去办公室里聊吧！” 李晓自然跟在了后面，刚走两步，张老师发现牧浩宇没跟上，也没见他人影了，就吩咐旁边的同学：“去，叫牧浩宇来办公室。”李晓听着叫牧浩宇，心里有了准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李晓跟着老师进了办公室，老师倒是挺客气，还拉过椅子给李晓让座，李晓心想：“这是不是要长谈的准备啊？这娃娃到底干什么了啊？” 正想着，牧浩宇进来了，“张老师，您找我？”他丝毫都没觉得危险在靠近。 “今天把你妈妈叫过来，知道为什么吧？”牧浩宇看着张老师一脸严肃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脑海里把最近自己的生活学习飞快地过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没干什么坏事的时候，冷静地摇了摇头。李晓在旁边看得只觉得汗颜。 张老师见牧浩宇丝毫不觉得有错的样子，就慢条斯理的开口了：“牧浩宇呢，开学到现在，工作学习上表现还是不错。热爱集体，愿意为大家服务，班长的工作也做得很好。”李晓明白，老师和领导的套路是一样的，先扬后抑，好的说了，转折马上就回来。果然，张老师“但是”继续了：“但是，你的生活作风就很差了。”自然又把李晓惊了一下，只见张老师看着牧浩宇继续说：“每天回到宿舍，根本就不注意个人卫生，不洗脸拉，不刷牙啦，不洗澡啊…，袜子不换…同学被熏得受不了了，学习很重要，但是个人清洁也是同样的重要，是不是？你这样子对宿舍其他人影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