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阙凌烟》 第一章 缘起 “天黑之后,必须离开这里。” 这句话出自乾兑门之外——远古洪荒一点也不足为奇,乾兑门位于北荒以北,是通往远古洪荒的唯一道路;只要经历过洪荒的白昼就不会问为什么。 最初的洪荒是自天地开辟初期产生的雾霾一般的风沙世界。这个远古洪荒可以分为白昼与黑夜;洪荒世界的白昼,风沙很大,骄阳似火,除非到达一定的等级的修为,否则会被洪荒无形的力量压到窒息而亡;黑夜则是无穷无尽的梦魇,里面除了漆黑,剩下的就是漫天风沙,一眼看不到尽头,无边无际,仿佛可将一切外来物体撕裂,无论神魔;从古至今没有人能从洪荒的黑夜中走出……身处洪荒世界,四周漫无边界,覆天黄沙,寸草不生。通向外界的门必经此处,欲要到达新的地界,必经过洪荒。 女子手持一柄长剑,身后跟随着零零散散的军队,看起来死伤惨重,皆尽数退于亡灵谷。亡灵谷地处洪荒世界的边界,与之接壤的是乾兑门,乾兑门再往南走就是北荒。远古洪荒没有人能够触碰它的尊严,白天在洪荒行走只能靠琉璃灯,琉璃灯是用于减少白昼的洪荒世界带来的压力,使军队更快的行驶。女子一行人虽溃不成军,但是前后每隔七八步就有一位手持琉璃灯的人,可见身处洪荒世界是多么可怕。 “天黑之后,必须离开这里。”那女子走在最前列说道。女子的军队大多灰头灰脸,死的死,伤的伤,军心一片散乱,实为狼狈。 军中有地位且有一定实力的有三大长老,季洲、季智兄弟,二者须发皆白,前者为兄长,手中一柄长剑,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后者背上一框灵箭,手中一柄四尺长弓,因年少时右眼被凶兽所伤,所以是个独眼箭手,三长老石沧亦是一位手持长剑的剑道高人,其后是一位身着一袭浅黑色衣的人、掌中握着一个四方格的棋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都在观察着周围异样,以及一位女子的亲信俞文诺,较为年轻,留有长长的黑须那一身青衣,都是年轻的气息。 一位衣裳整洁的白衣男子跑到前方对女子说道:“我军始终无法突破妖兵的抵挡,不能再强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全军覆没……” 女子想了片刻答道:“后方就是亡灵谷,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我们再败了,那么整个人界……就不再是以前的人界了。” 人界与妖界的战争,这是一场保卫战,输赢不仅仅关乎生死,更是人界苍生。妖界联军来势凶猛,大片大片如乌云般压境而至。女子望着后方失了方寸。不安的问身旁的将军道:“慕将军,我们还有多少人?” 慕将军目测一下说道:“已不足一千。”幕将军是一个体型硕大的人,满脸胡渣,看起来比较稳重,手上提着一把大刀。 听到这,女子并没有太大惊讶,只是双眼失神,因为近数月的抗战,接连连失利,先前的几万人军队早已不复存在。 一旁有人说纷纭道:“先撤吧,敌我差距太大。” 军队后面陆陆续续有声音传来。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有翻身的一天。” “一群贪生怕死之辈,我们能躲,站住我们身后的人呢?妖界一旦入侵,必将民不聊生。“ “我们这也是为所有人着想,你不是没看到,我们那能和妖军抗衡?” 争吵仍在持续…… “我们这一路以来,中了那么多连环计,就像是被人算计的……再这样下去……” 所有人各执己见议论纷纷。 见此状,女子已是陷入了绝望,但她清楚的明白着一点,现在只有她的话能起作用了。 “要走的,我不拦,大家都是自愿来的,愿意留下的,跟我走。”说着,便将十余盏琉璃灯放在面前的地上。此言一出,千人的军队中瞬间哗然一片,灰头土脸人的也变得满是生机,因为他们想走,却碍于无人先开口,女子的话无疑是让他们定下了心。看到走的人越来越多,女子的内心越是绝望,但这就是现实,身处洪荒,加之妖军逼近,一败再败…… “走,老杨。”一中年男子当着女子的面说道。 “我不走,我要留下。”老杨说道。“你是不是傻?现在留下,就是死路一条。”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那位老杨没有再说话,最后要去要留已成两极局势。令女子欣慰的是任然有七百余人选择留了下来。 女子转身对后面的男子说道:“俞叔,带上小朝走,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远不会走这条道,走了就别回来。” 俞文诺有丝犹豫,迟疑答道:“好。” 陈曦十分不解:“为什么让我走?我要留下来。”他奋力抵抗着,哭闹叫道:“娘!”。六岁的陈曦灰着脸,任凭他打踹也挣不脱俞文诺的劫持,被硬生生拖走。 “传令,剩余将士,誓死守住亡灵谷。”女子坚定了信念,作为一军之统,女子出生,背负着这样的压力,临危不乱,可见胆识过人。 这更像是一种永久的诀别,女子把腰间玉佩郑重的抛到俞子诺手上,“听着,如果我们回不来了,请将小朝带到安全地方,把他带他去岭南,抚养长大,那里是离远古洪荒最远的地方,即使我们挡不住,凭借人界地广辽阔,有数道山川险峻、江河万里,最坏的情况也可保几十年太平。切记,不要让他重走这条路,。” 甩完话,女子显然轻松了许多,拔剑直往前线走去。 誓死守住亡灵谷。 届时,妖纪年991年。妖界联军一压而至,黑云覆山而至,四周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犹若诸神黄昏,紫电四处起落。 历时整整三日,守守退退,接连败下阵来。在这黑云笼罩之下,亡灵谷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妖界大举进攻,人界危机四伏…… 第二章 祸出 届时人界以秦岭为中心,南部地区称为岭南、北部地区为北荒、东部地区为东郡、西部地区为西域。岭南又分江东和江西,西域分为南疆和北疆。 十四年后,妖纪1021年,秋。岭南江东小镇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鸟语花香,犹若仙境一般。南镇地处长江之南的江动地带,自妖乱以来,从来没有这样优美的地方。小镇很热闹,镇中居民也很和谐,一条小溪环绕,形成了一个极美的风景小镇。 “小朝啊,下早堂后可别贪玩,快些回家,还有,别再惹夫子生气了。”奶奶叮嘱道,年迈的奶奶拖着长袍,一脸皱纹显得格外的老。她慈祥的目光一直目送着远去的陈曦,可看出她对陈曦的呵护。 “知道了奶奶,那我走了,你快回去吧!”陈曦踏出家门,显然奶奶的叮嘱已经是常事了。 陈曦身着一斯文的白色衣服,身形细纤且修长,长相俊美,一双强有力的双眸,显得各外俊郎,正是二十岁青春年华该有的活力,只是那样的笑容下总藏着说不出来的叹息。 他一人走在街上,很是潇洒,不紧不慢,丝毫不在乎时间的流逝,换个方式说,似乎就是在虚度光阴。不知不觉的来到一个庭院前,庭院年久失修,院边有几颗高大的树,中间掺杂着枯木,正值巳时,阳光正好明媚,见到一位大娘正在搬弄着一袋满装着水稻正要拿来晒在庭院里,他贪玩的性子就来了。只见大娘已经抗了两框的稻谷放在庭院中央,待大娘再回去抗第三框之时,陈曦小心翼翼的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符,大娘提在身前已经十分费力,抗到离院子中央约有六尺之时,只见陈曦将纸符掷出去,’禁足令‘。 此符贴在大娘身后,顿时大娘的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可大娘还提着大框稻谷在身前。刹那间高处的枯木就掉下来一大截,不正不偏正好砸在六尺外的两框水稻之上,砸的一粒粒金黄的稻谷四处散开,凭着掉下来的那个劲掀起的一阵风吹掉了贴在大娘身上的纸符。 砰的一声,身前的大框稻谷全部掉在地上,大娘可以动弹了,见陈曦在远处笑着,就认为又是他在捣乱,转身拿起扫帚就来追赶陈曦。 “又是你这个捣蛋鬼,做啥不好,非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来害人。” 他本不想做多余的解释,只因为做这些事早已不计其数,明明是想着帮别人,却用了不被认可的方式,不避世人目光,不问世人看法。 “王大娘,你别追了,我知道错了。” 就这样,陈曦在镇子里整天无所事事,做事情的方式也从来都是用令他人看不懂的,令人气氛的。逃过王大娘这一关之后才想起是时候去学堂了。路上一片宽广大道,走在其中。“宁愿看你终身不好过,不如让我来做这个坏人!”镇上一个稍微偏远的地方有一学堂,此时在大院外听已是书声琅琅,里面有四十来名学员,齐坐一堂,老夫子正襟危坐于最前方,一排整洁的白须,手持经书,看上去满腹诗书。 过了许久,陈曦才缓缓的来到,此时他手中也携带着一本书,在门口犹豫不决,欲进不进,过了许久才推开门进入。 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狼狈的走到夫子面前。 “手,伸出来。”夫子一声斥骂,台下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笔朝前看热闹。啪!啪!戒尺打在陈曦手上,尽管无奈,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好在戒尺用于教书,不会很痛却依旧打得陈曦皮肉透红。他知道迟到的后果,却偏偏还要迟到,丝毫不在意夫子及那些同学对他会怎么看。 “下去,屡教不改,一点规矩都没有。“夫子气急败坏,不想再多说什么。学院所有人都见以为常,陈曦倔着脸慢悠慢悠走到最后一排的最右边空余的位置。 陈曦要比那些学院里的人要年长些,院里的学员大多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但这并不影响陈曦和他们打成一片。 “朝哥,今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坐在陈曦前面的男子小心翼翼转过头来,左边和左前方的也陆续转过来问道。 陈曦将书一卷,朝他打去,“好好看你的书去吧。” 几名男子灰溜溜的转了回去,陈曦又道:“小小年纪不学好,非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说完,见前面的几名男子不再打扰,夫子也恢复了之前的一本正经。 “哎,香香你轻点,疼。”陈曦委屈说道。香香用药帮陈曦擦着手心,整手通红。 “让你不长记性,上次亦是如此,你说你起个大早就非得要在镇子里窜,最后还迟到,活该被打。”香香继续说道。 “我这不是要保证全镇子的人的安全才能放心嘛。”啊!的几声,香香已经不想在听下去了,本用药擦着陈曦的手故意往死里戳。 “别说话,忍着点啊,大侠,一会就好了昂。”香香变着一个腔调说道。 “这么久了,夫子脾气一点没变。”陈曦愤愤不平道。 “倒不如说你一直在触碰这些规矩,现在这规矩倒成了为你量身定做的了。”香香道。 其实他也并不是不爱念书,而是他与这些正再念书的书生们年龄相差有五六岁,而且所学的东西他几乎都学过了。陈曦心本不在课堂,两眼忘向窗外,庭前梧桐也有了入秋的痕迹,顷刻间思绪万千,他心里的愁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陈曦一只手支撑着头,心想:“但愿能一直如此。” 是啊,在这个世道,能有这般和谐,是多么幸福啊,不用去想什么,不用担心什么。 陈曦是两年前才来到这个地方,在学堂念书已有一年半了。尽管过得恍恍惚惚,但还算安逸。 夜间,天已经全黑,半夜三更已没有哪户亮烛火了。那户偏僻的房子,庭前传来“嘎嘎”响声,声音越来越近,吵醒了入睡的夫妇,丈夫怀着睡意出来,让女的不要动乱走动。 “谁呀,这么晚了,有事吗?”见没有动静,男子随手从两旁拿来一根木棒,拉开门走出去,登时没有了声音,月光被遮的看不出方位。最后只听见一声惨叫和木棍掉落的声音,女的闻着声出来慌张跑出来,看见一地都是血,还用丈夫的尸体,欲叫无声,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搭在那妇女的后肩上…… 次日清晨,陈曦依旧起了个大早,奶奶早已做好了早点,依旧是再三嘱咐:“小曦啊,起来了就吃点东西吧,多吃点,要中午才回来,别饿着了。” 奶奶的慈祥是陈曦这辈子也无法忘掉的,所以对奶奶也是言听计从,只是偶尔犯了玩乐之意。 “知道了,奶奶,我吃完了。” “吃好了就赶快去学堂吧。”陈曦也是好生应和着。刚出门,见雨势很大,便是一路牢骚。 “什么鬼天气?雨下这么大?” 撑着白纸伞在路上,他尽量不去玩弄嬉戏,可雨下的十分大,使他的步伐变得亦是缓慢。尽管如此,他还是如约走到了学堂,这是他今天答应过奶奶不迟到的,但明天就说不准了。 尽管如此,夫子严厉的眼光还是对陈曦充满了不屑。他没有在意,简单整理了湿哒哒的衣服便走到了那最后一排坐下了。 手拿着书,他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乌黑的天,雨一直下没有停歇。不知为何他瞧着这雨,心神不宁。对于他来说,来不来学堂都是恍恍惚惚的混过一天。 他愣了许久,听见学堂外有非常杂乱的哭喊声,心中有颇多不解,于是向坐在他前边的男子问道:“为什么有会有哭喊声?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男子说道:“呦,朝哥,这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少废话,快说。” “我听说啊,就在昨晚,西边的那李氏夫妇昨晚死了,而且死状非常难看,浑身是血。” 这时,坐在陈曦周围的人也转过身来凑热闹。另一个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家离那里就隔几户人家,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李氏夫妇的尸体变得血肉模糊,光看脸是不能辨认出是谁,要不是那身衣服,我都不知道是他们俩夫妇。” 陈曦听着越发冲动,手中书本紧握,神情也变得紧张起来,“还有没有其他人被害?你家离那近,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昨晚睡的死,什么都没有听到。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后怕。” “大武,牛二,快帮我拖住夫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一下。”陈曦道。 “啥?你又要偷偷跑出去?”前排的牛二惊道。嘘!陈曦立马比了个手势,“小声点,担心夫子听不到啊?” “不是,朝哥,上次挨的打还不够啊,我可不想再挨打了。上次就因为帮你打掩护,我们就被罚扫了半个月的地,就这事我帮不了。”一旁大武也连忙说道:“我也帮不了。” “大武,我可跟你说啊,这可关系到你全家性命的事,那极有可能是妖怪在作乱,要是处理不好,今天晚上遭殃的就是你。”陈曦想方设法恐吓道。 “真的有这么邪乎?”牛二迟疑道。此时在一旁牛二道:“陈哥你可真会唬人,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你四叔早就出面解决了,用不着你操心的。” “对啊,你四叔可是专治这些妖魔鬼怪的,他没有来,指定没什么事。”大武也装作有理有据的说道。 听着这话,陈曦心想道:“俞文诺?那人不是前几天去南荒古城去了吗?”便说道:“快去帮我掩护,此事非同寻常,我得亲自去看看。” 牛二又道:“朝哥,虽然你跟你四叔关系不好,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啊,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风调雨顺的地方,都是他一个人尽心尽力的付出换来的,如果真的是闹鬼什么的,你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你”陈曦一时更咽,举起拳头就要打向牛二,却还是止住了,其他人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只是装腔作势。“他那么有能耐,怎么会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窝囊!” 听陈曦这一声斥骂,两人没敢再说话,要知道四叔应该是全镇子最伟大的人了,多年来一直保护着镇子的安全,期间曾有很多鬼怪入侵,但都被一一打退,以至镇民生活的很安逸。 两人上前为陈曦打掩护,走着走着,两人胆胆怯怯往后瞧了一眼,陈曦若无其事的正襟危坐着,再上前眼见到夫子跟前时,又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往后看去,陈曦早不见了踪影。两人也是为此有些吃惊,一眨眼的功夫,金蝉脱壳般的翻窗跑了,为此两人也只有默默叹气为自己祈祷。 跑出去的陈曦暗喜,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空空钱袋。原来大武和牛二不想帮陈曦打掩护,但两人十分吝啬,见钱眼开,收了钱就办事。 “毕竟还是太年轻。”陈曦默默摇头,暗自窃喜,“只是哎。” 他放开腰间钱袋,撑着纸伞直径向西边走去。 陈曦一路走来,西边镇子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那边出了事,总有人围观,总有会人哭。 第三章 怪事 闲来也无事,镇子不大,陈曦四处逛着,雨下的很大,他一个人在街上走着,突然引起阵阵头痛,许多往事涌上脑海他抚着头,只觉胸口一片烦闷,伞掉在地上,任由风吹雨打。 “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不知不觉就已经摸爬到李氏庭前,见许多人撑着油纸伞在挺前观望,并伴随着隐隐的哭声,不祥的预感传来。 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头疼,挤进人堆里蹭着一位中年大叔的伞,他本身就淋湿了一身,中年大叔怕被蹭到,稍稍挪开了一点身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陈曦看着被抬在地上两具尸体的问道。 中年大叔也是个爱凑热闹的吃瓜人,赶忙向陈曦腾了个位置,并说道:“听令居说半夜听到了惨叫声,好像是……好像是老鼠的吱吱声,也没注意,早上发现就死在门口。” “吱吱声?”陈曦疑惑道,又转眼看向远处的门口,有野兽的抓痕,他眉头一紧,钝感不安。 “我听说了,入室抢劫,李氏夫妇不给,于是就被杀了。” “据说北荒盗贼横行,指不定就是来自北荒的盗贼给害的。” 在旁人纷纷猜测下,尸体身上有鲜血流出来,被雨水稀释成鲜红色,透过衣服流出来散发出一股恶臭味,虽然下着雨也难以掩盖那种难闻的气味。 两具尸体均被蒙上了头布,据说是因为死状极其难看,衣服破烂不堪,有明显的抓痕。至此陈曦本想上前查看两具尸体的,但是旁边的一位长者一把抓住陈曦的手,制止了他。 回头一看,“大杨叔!” 大杨叔是南镇的一位长者,是和俞文诺一起守护南镇的人。 “小兔崽子,这个时侯你不在学堂,跑这里做什么?”大杨叔怒斥陈曦。 “大杨叔我……我。” 还没等陈曦继续说下去,又被大杨叔一声断喝:“快滚回去,别来这里捣乱。” 他虽有不甘,但是也不屑于和大杨叔争辩,于是他抢下大杨叔的手上的伞,咧着嘴走开了。 半夜。 陈曦费了半天劲,终于把两具尸体掘出来,摆在平地上,此时大雨肆意冲刷着,他瘦高的身躯被淋透,两具尸体也变得格外苍白,原先的血迹也被冲散,只剩下深深的疤。 按照南方下葬习俗,死人下葬分三日完成,首日是下葬,次日是起碑,再是圆墓,所以留给陈曦的时间不长。 他先是把女尸的头布盖掀开。 哎呦喂!吓了陈曦一跳,女士面目狰狞,口唇微张眼球睁大,满脸鲜血。 “看起来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陈曦道。 解开男尸上衣,仔细观察着伤口,果然在男尸背上发现了玄机,那是多么亮眼的伤口,四条整齐的抓痕由右肩划至左下腰。 “入室偷窃?这个解释是不是太勉强了点?”不仅是背上,脖子上也这样的抓痕,陈曦知道此事非同寻常。 那些人的解释居然是最近北方贼盗猖狂,常年会来盗取金银财宝,故使这队夫妇惨遭毒手?真是可笑。这也难怪,为了不引起镇民的恐慌,这肯定又是俞文诺的杰作。 此时已是黄昏之时,加上雨天阴沉,天色早就变得漆黑。确认过尸体并非盗贼所为后,陈曦准备将两者再埋入墓中,就在此时,女尸突然动了一下,这让他感到万分不安,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死尸怎么会动?该不会是尸变了吧?” 正想着,雨渐渐变小,直至不再落雨,突然男尸也抖动了一下,接着女尸睁开了眼镜,那瞳孔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眼色,双目发绿,双手变得溃烂不堪,不知何时长出了长长的尖爪。 “啊!” 面对这一幕,陈曦黯然失色,原有的勇气和自信都反仿佛烟都消云散。他一个后翻滚到陡坡处,接着在陡坡上越滚越快,直到他后背撞到一颗树上才停下来。 这一撞可不轻,陈曦艰难爬起,见两具尸体正扭动着不成型的四肢,手背犹如手掌一般卷起,由手背充当手掌,另一支手则反之,这样两只手一正一反,另一具的腿部已经呈现畸形状,硬生扭成直立行走,只听到骨骼发出清脆响声。看着他们畅通无阻的连滚带爬下来,陈曦不禁心中一震,“诈尸!” 他迅速冷静下来,然后几个大跳,一连跳到山下林子中的平地处,这才缓过来,那两具尸体就跟了上来,发出阵阵嘶吼,极其恐怖难听。 此时雨已经停了,看着陈曦面对这一突发现象,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沉着冷静,可见他见过不少的大风大浪。 面对危险,他不由的将右手退回腰间位置,接着就是失落的眼神,一阵短暂的失落后,眼见两具尸体逼近,他往镇子的方向看了看,虽手无寸铁,他明明可以一走了之,但他毅然决然的留了下来。 “惹到这两老家伙真是要命。” 他不慌不忙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符,黄皮纸内有暗红色古老字符,两具尸体朝他走来,尖牙利爪,极其恐怖。 两尸一扑而上,陈曦一个右旋转开,趁两尸体转身之际,将符往男尸身上一贴,灵符生效,暗红色字符变都格外红艳,登时男尸无法动弹,硬生生被定住了。 女尸抓狂,好似拼了命也要将他撕成碎片一样。陈曦猝不及防,被一把抓住他那只贴符的手臂,他非常机敏,一个腾空侧踢正中女尸胸口,借此他得以挣脱,却落得向后满地滚了好几圈,等他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女尸抓破了几道口,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了一把,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苦写在脸上。 女尸仍在肆意走来,他也顾不上疼痛了,连忙再拿出纸符,才发现已经没有了,原来刚刚满地打滚时已经掉在了地上,正好落在陈曦和女尸中间,而此时女尸已经扑腾过来,陈曦只有拿到纸符才能制服她。 眼见就要来不及了,陈曦不顾一切跑绕了女尸,还好女尸转身延缓迟钝,他正要伸手去拿地上的几张纸符,却再次被一把抓住后背,她将他往前方举起一丢,正好砸到被定住的男尸,随着那张纸符掉落,男尸面部狰狞,变得狂暴。 滚落过去的陈曦还来不及叫痛,只得一把捂住胸口,他知道现在麻烦大了,便说道:“没想到我今天居然对这两个家伙束手无策,我真是个废物。” 眼见着那两具尸体正要朝他打去,此时他没有任何能防备的东西,是死是活皆是天意了。千钧一发之际,两道剑气化做剑身,直直插在两具尸体面前,接着两具尸体竟连连后退五个大步。 这下陈曦总算是得救了,原地倒吸一口凉气,正前方只见一位穿着青衣白裤男子自从几棵高大的树中央一跃而下,样子极为帅气,半蹲在地,然后缓慢站起,右手间一把锋利的剑慢慢举过身前,直指前方的两具尸体。 纵身一跃,一个前空翻就到男尸面前,然后就是一剑刺出,直击男尸胸口,男尸接连后退十几步,接着男子一个瞬移抢先一步到尸体后退到的地方蓄力一击,尸体犹如散架了一般,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应声倒地。 见状不妙,剩下的女尸突然背后出现一道黑影闪了出去,就犹仓惶逃散,也是咯哒几声便倒地,随后剑收入腰间剑鞘。陈曦看着这一切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男子像陈曦伸出手,陈曦没有犹豫,伸手上去一个劲把自己拉了起来。 男子首先开口说道:“小朝,没事吧?” 陈曦应道:“没事没事,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故意看我丑相?” 男子连忙吞吞吐吐道:“没……没有,怎么会呢。” “不会是你恰好经过这里吧?哪有这么巧的事?” “好吧,我刚刚的确是想看你怎么应付来着,但我保证啊,我也是刚刚路过。”男子犹豫了一小会之后说道。 陈曦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瞟向那满地狼藉之处,纸符散落的到处都是,顿时男子和陈曦心情都变得低沉了许多。 “小朝……我还是没有寻得能够帮助你的方法。”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显得有一丝沉闷,有点小失落。 “没事啦,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陈曦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那一身衣服及头发。 “不错,确实有一些发现,附近方圆几里都频繁出现了这种凶尸。” “看来这里也开始出现这种凶尸了,萧云,你快去调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陈曦说道。 “我之前也查过,但此事非同寻常,凶尸找不到源头,像是凭空出现,只要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就会出现,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自北向南而行。”萧云说道。 “北方?”正在陈曦还一脸疑惑之时,一群人正在举着火把跑过来。原来这边打斗声太大,被远处守墓人发现了,眼见着那群人就要来到跟前,陈曦和萧云来不及处理尸体,在那群人到来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群人对着两具七零八乱的两具尸很是疑惑,见尸体面目狰狞,感到万分害怕。 “我守墓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其中一人说道。 “难道有妖邪作祟?” “别瞎说,这是尸变,一定有人对尸体动过手脚。”一位年纪最大的长者说道。 于是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四处观望,即便如此也找不出四周的人,陈曦此时正在树上躲着。由于刚刚有雨,使陈曦长靴上沾上了很多泥,此时正好掉落,击中一位守墓人的袖口。 那守墓人先是一愣,然后猛的抬头看,大喊道:“上面有人。” 萧云避开那些人的视线纵身一跃,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陈曦一人。 “下来,快给我下来。” “快给我下来。”众人纷纷喊道。 “你们要干嘛,你们听我解释。”陈曦在树枝上狡辩道。此时一个不留神,支撑的脚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尽管如此,陈曦还是被一个力气稍大的一把拎起,“说,你鬼鬼祟祟来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听我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陈曦继续说道。 “陈曦,怎么是你,你来这干嘛?”显然这些人都是镇上的人,陈曦生性顽劣,放荡不羁,因此也是出了名的不服从管教。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好哇,把你交给俞长老,让他处理。” “哎,你们别……”还没等陈曦说完话,就被他们这群守墓人捆住双手,强行拖走。 陈曦也是欲哭无泪,恐怕守墓人口中的俞道长也就是他四叔,大概是镇上他最不愿看到的人了。 遥想十四年前,是他把自己和母亲分开,以至于陈曦之道现在都没有见到母亲一面,虽然他也知道这辈子再也没可能见到了,但其实私下陈曦也试着去寻找关于母亲的踪迹,但结果均是以失败告终。陈曦小的时候就没见过父亲,他也没有向母亲提起过。 现在他被抓到一所道堂内,这里正是四叔所在的地方,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四叔居然在里面,他们将用绳索捆着的陈曦用力往地上一掷,此时四叔正穿着一席白衣道士服在身,两目炯炯有神,两鬓看上去好久没有修理过的样子。 此时他正对着墙上供奉的神灵上香祭拜,供奉者为太上老君石像。丝毫没有要理会这些人的意思,其实不然,只是在他心中,凡事都有先后。 “什么事?”俞文诺缓缓走出来问道。 “四叔,陈曦又欠管教了,这从小没了娘的孩子居然跑到墓地里捣乱,引来一些妖邪之物,今天刚下葬的李氏夫妇起了尸变,还好发现的早,不然又要麻烦四叔您出手摆平了。”领头的守墓人说道。 接着四叔转头转向在地上的陈曦,眼神很是犀利,加上缭乱的胡渣,显得格外慎人。 要是别人,陈曦倒是想狡辩一番,但是面对的是四叔,他懒得狡辩,也不屑去说什么,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好,我知道了,最近不太平,守墓的事就先放下。” “到底是什么妖祟?先前我们南镇但凡遇到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怕过,这次为什么这么谨慎?” 陈曦暗道:先前来的都是一群虾兵蟹将,恐怕厉害的你们还没见过吧? “总之,我们这次遇到了史无前例的危险,回到镇上之后切勿相传,以免乱民心。” 陈曦虽然不听从四叔的话,但他深知四叔这句话不假,这些年保整个南镇在他带领保护下,免受了很多妖乱。 镇子地处人界最南端,然而当年的那一战是来自北荒以北的洪荒,自南向北,妖乱越是严重,许多地方已经是荒芜人烟。 等那些守墓者退去,陈曦原以为四叔要像以前一样破口大骂,然后一堆大道理说个不停,但这次他居然蹲下来欲为陈曦解开绳子,面容也和善了许多。 可陈曦不吃这一套,四叔所做可谓是热脸贴着个冷屁股。陈曦和四叔俞子诺一向不和,就十二年前把陈曦带走,让他永远诀别了母亲,虽如此,但是陈曦背着四叔做的事他也知道,只是他也不曾提起。 “不用你,我自己能起来。” “不管你有多恨我,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什么时候也该懂懂事了?” “你什么时候能不管着我?” “我知道你无非就是恨十四年前我把你从洪荒带回来,导致你和你娘就分开,但如果没有把你带回来,你早就死在洪荒里面了。”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因为你的懦弱,因为你那时候拉我走,我才会跟我娘分开……你们不就欺负我没有娘吗?”陈曦气愤中带有一丝哭腔。 “你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把真相告诉你。在这之前,我只能听你娘的,把你抚养长大。” “我宁愿死了也不愿这样苟活着。” “你知道你娘为什么叫你小朝吗?她希望你的生命像初生的朝阳一样炙热,又犹如破晓而出的晨曦。你娘和前辈们拼命保着整个人界苍生,就不值得你珍惜吗?” 此刻是夜间,一声长嘶响彻云霄。 俞文诺一惊,没有再说一句话,就一个御剑走掉了。 奋力了一阵子,陈曦终于挣脱了手上的绳索,这时他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安。 夜色正黑,陈曦匆匆忙忙跑回家,一路上惊起沉睡的黑鸦,心中充满了无限不好的幻想,只因为担心家中奶奶的安危,他飞快跑到家门口,虽然外面并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但陈曦始终放心不下,直到他小心翼翼的推开,看到已经熟睡的奶奶他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房间疲劳的躺下,这一躺便得一梦。 梦中是与母亲的美好回忆,“年幼时,他与母亲在一片满是竹林的小山上,一大一小在练剑习武,那年大雪正飞舞,很冷且很快乐……” 他过去几年也常常会梦到母亲,但最近还是第一次梦到,于是他这一觉睡直接睡到梦淡去。 第四章 再遇 “小朝,小朝!”奶奶把熟睡的陈曦唤醒,这一看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 “奶奶。”陈曦声音很是温和,与昨晚跟四叔的对话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起来吃早饭了,等会还要去学堂呢。”奶奶也是温和慈祥的说道。 陈曦虽然不说话了,但他微微一笑,看着奶奶,此刻真的很幸福,对于他来说,奶奶是继母亲之后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吃过早饭后,陈曦来到学堂,堂下坐满了人,显然他又迟到了。 “出去,出去站着!”夫子大声怒喝道。其实想来也是,逃学的事迟早会暴露,加上日复一日的迟到,罚站已经是家常便饭,他就往那门口一站,闲来无事,睡意就来了,伴着书声“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陈曦也能跟着有事没事的读着,“不见复关,泣涕涟涟。即见复关,载笑载言……” 过了许久,一道黑雾横穿天际,速度极快,他的感觉不会错。 于是他趁着夫子不注意的时候追了过去,不一会的功夫,他追到一处林木极多的从林里就失去了目标,“没道理啊?它就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怎么不见了?”陈曦心中暗道。 他又向前四处找去,忽然发现在远处草丛里有几具尸体,陈曦也顾不上害怕了,他迎面上去一看,脸上不禁露出惊恐的模样。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再看了眼,确然自己没有看错,那几具尸体正是那几个守墓人的尸体。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们?”陈曦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是谁?” 接着他的头开始疼痛,双手抱着头部,大声嘶吼一声,头痛欲裂,他痛到双腿跪在地上,头低垂着,眼睛微红。 陈曦喊声似小了许多,该是不那么疼了。他忽然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正在缓缓走来,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中捏了一把汗,他双手紧握着,然后慢慢收回到腰间,慢慢取出插在腰带上的一支毛笔,蓄势待发,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突然身后冒出一只手正要碰到陈曦肩上,在这一刹那,他猛的用右手的笔击打开那只手,然后顺势站起,一个转身以笔为剑,直指着身后来者,正好他身后之人也是有所防备,在手被击打开之后也立刻拔出腰间配剑。 登时两面相向,一笔一剑互指,秋风吹起落叶,不断拨乱着两人长发。 执剑者为一女子,身着华丽流金衣裳,与这个镇上的人就穿着而言,显得格格不入,要知道这个是个乱世,若非富贵仙家,又或是妖物所化,人世间再无出处。长的也是非常清晰,肤色娇嫩,晶莹雪白,眼神清澈,挑不出半点瑕疵。 可即使是这样也无法阻止此刻红了眼的晨曦。他的笔势、笔锋,章法有序,犹若精湛的剑术一般。 陈曦先发难,横笔就向女子刺过来,笔端诸毛于挥来的剑鞘间擦过。毛笔怎敢正面于剑相抗,但对于对剑术有颇高见解的高手而言,亦可成为杀人利器。 女子再一剑自右上挥砍下来,陈曦反手以笔顶而攻,笔头收回,以硬碰硬,以极快的速度将女子的剑顶开,女子险些站立不稳,险些被陈曦以笔端封喉。 女子反应速度也不差,剑往前挥砍,身往后一倾倒,轻松避开了那记笔锋。 “一支笔都耍的这么有模有样,看来剑法丝毫不减当年呐。”女子不禁开口感叹道。 “少废话,你终究还是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了。”陈曦气喘吁吁的说道,“他们只是一些无辜的人,为什么要害他们?” “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害了谁?”女子十分不解道。 可陈曦并没有听女子说什么,就认定了眼前女子就是杀害那群守墓人的人,虽然那些守墓人出言不逊,陈曦并不喜欢他们的言行,但说到底这些人始终都是镇上的人,所以陈曦才会如此痛恨这个女子。 两人言语中貌似认识。 陈曦失了心智,朝女子一步步走来,身上杀气凌然,两眼有些透红。 “喂,你冷静点,别动怒!”任凭女子怎样说,他都听不进心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这么下去这要走火入魔了。” 眼见陈曦就要发狂,她握在右手的剑自身后换至左手挥出一道剑气,将陈曦的笔端斜切断。 陈曦还没缓过劲来,女子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那支断笔,用断掉的那端架在他脖子上,逼退陈曦一直往后退,直至后背顶靠在一棵树上,划破皮,血慢慢的流了出来。 这样的制服另陈曦没法再动弹,可他仍然像中邪一样,收不住心中的那团怒火,女子见势,便大声叫道:“快屏气凝神,坐好,笨蛋!” 这一声仿佛唤醒了陈曦,他慢半拍的反应,然后缓缓盘腿坐在地上,女子剑丢一旁,一个换位到陈曦身后也盘腿而坐,她这是要给陈曦运气疗伤,女子的第一反应是——旧伤复发? 这下终于清静了,许久之后,女子脸上稍显疲惫,看上去这一下帮他运功顺气,消耗了自己很多体力。 她没有再管陈曦现在是否安好,因为她知道,自己行的是疗伤之法,即使没有作用也不会产生害处。 女子简单调理气息之后,她用剑撑起才使她站起,可见现在虚弱了许多。她动作很谨慎,像是刻意隐瞒,唯一隐藏不了的是微微发白的唇。 “为什么会这么累,他身上有股力量在吸取我的内力,这究竟是为什么?”女子心中不安念道。 疑惑之际,她突然猛的一转身,用还未出窍的剑横挡在身前,看到是萧云,女子才放下防备。若是先前,萧云来了她肯定会察觉到,可见内力消耗甚多。 “原来你也在这里。”女子缓缓说道。 “嗯。”萧云缓缓走近又道:“子矜,你今天到这里来,想必是北荒目前的局势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没错。”苏子衿道。 第五章 妖兵现 最近坊间传言:若是有间茶馆,里面恰好有人在谈论战事,那么论的必然是两年前的诛妖之战。 两年前发生了一场人界道门世家与妖界的大战,以十三路联军赶赴北荒与妖兵交战,此战可谓是空前绝后,战场从北荒延至洪荒世界。 北荒民不聊生,早已是荒无人烟,战果以两败俱伤收尾,死伤惨重。 十三路联军是由十三位能力杰出者担任领袖,诛妖之战中十三位领袖豪杰阵亡其六,道家能对抗外来侵略的势力也越来越少。 妖界众多妖兵已经相继退出人界北方战场,但时隔两年妖心未绝,现在再度侵犯人界,问世人谁能不愤?。 苏子矜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受了这么重的伤?” 南方的秋亦是多雨,此刻天是昏暗昏暗的,风吹得很急,吹得树高沙沙作响。 萧云答道:“在诛妖之战中,参战者九死一生,小朝虽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因此被重伤,尚未完成愈合,而且内力不能完全释放。” “既然重伤未愈,为何这样轻易动怒?”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但凡下雨天又或是碰到什么悲愤的事,就出奇的怒。” 苏子矜沉默许久不语,直到陈曦缓缓睁开眼睛,两人焦急的上前询问情况,陈曦愣住看着眼前两个人,苏子矜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刚刚才打了一架,现在就上前查看着情况,未免显得尴尬。 “小朝,你没事吧?“萧云蹲下来问道。 “我没事。“陈曦嘴上说着没事,可到底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体,他总感觉眼前昏暗昏暗的,站起来又道:”萧云,那几个守墓人,他们……他们……” “他们都死了。”苏子矜把陈曦的话替他说下去。 陈曦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越发的怒气中烧,不过也是,杀人凶手居然这样嚣张。 “你……你……咳……”陈曦气到语无伦次,险些咳出血。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杀了他们?”苏子衿道。 “……因为你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陈曦缓了一小会说到。 “这里?为什么凶手不能是你?” “他们是我要保护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他们,咳……” “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苏子矜有点不耐烦了,把语气放重,“人不是我杀的。” 萧云这时把手搭在陈曦肩上,只觉得气息顺了不少,头脑也清晰了不少。 “不是你……还能有谁?”陈曦空口无凭,倒也是没有了说话底气。 “小曦,你先冷静一点,凶手估计不是人。”萧云费力一番力气才把死尸抬到空地上。“你看,这些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刀剑伤,可见并非是刀剑所杀。” “那也并不能说明不是她杀的,想当年又不是没见识过她们北荒的巫蛊之术。”陈曦嘀咕道,没有了刚刚的语气,就像是醉后与清醒时之分明。 苏子矜想了想后说道:“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人是我杀的,那我们可以打个赌,要是我查出来人不是我杀的,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倘若你查不出来呢?” “我要是查不出来,就当人是我杀的,我任凭你处置。” “这还用查吗,她不是很厉害吗?随便杀几个镇民不是轻而易举吗?”陈曦嘀咕着,讲话越来越没有底气。 “你是不敢赌吗?” “不就是回答一个问题吗,有什么不敢的,你可别反悔。”陈曦想了片刻说道。 这时萧云插话道:“小朝,你忘记了昨晚的天死的那两对夫妇了吗?” 陈曦脑海中想起了死去的李氏夫妇,死状异常,面孔狰狞还历历在目。 还没等陈曦反应过来,苏子矜就宣布赌约成立,陈曦身为一个男人怎敢耍无赖?不就是一个问题吗,有什么好怕的! 苏子矜暗自一笑,‘量你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帮你找出凶手,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苏子矜得意洋洋的说道。 见她内心毫无波澜,陈曦对之前的怀疑测底消散了。 “难道、难道真的不是她吗?”陈曦摸着下巴道。 突然三人都同时转头,眼睛顺着一个方向看去,都察觉到了异样。 萧云率先过去掀开树丛,看到几十具像李氏夫妇一样的张牙舞抓的尸体。他拔剑就一剑挥砍了出去,被击中的尸体飞出十部开外,踉踉跄跄的又站了起来。 苏子衿也出剑上前击退那些尸体,凡被击退的尸体都站了起来,唯有四肢残缺的在地上爬行,接着陆陆续续又来了一堆尸体。 陈曦左肩倚靠在树旁看着萧云和苏子衿大展身手,他见过两人的剑法,自然也知道光凭这几十具尸体两人解决是绰绰有余的。 “必须断其四肢,不然这样下去是打不完的。”萧云说道。 “这种尸体没有痛觉就犹如行尸走肉,是打不死的,得用火。”苏子衿说着,便要使出一道法咒引火。 “不行,已经入秋了,树木枯燥,很容易引起大火的。”陈曦一把拉住苏子衿手臂。“到时候火势变大就控制不住了。” “放开!”苏子衿一声怒斥,陈曦看了看自己的手,属实不该这样,便急忙放开了。苏子衿收过手,向陈曦左边的走尸挥剑砍去。又道:“我们被包围了,不用火烧的话,我们可能出不去。” 陈曦还在犹豫之际,苏子衿和萧云杀这些走尸略显吃力,不能杀死,只能击退。 陈曦后知后觉,“包围?”殊不知这时他身后已经围满了走尸,并一股劲的涌上来。 “烧,用火,用火……”陈曦略显慌张的说道,说罢一个回旋踢将围过来的走尸踢开了,撞到后面的走尸,倒了一大堆。 “云公子!”苏子衿唤了一声,挤眉弄眼间已经懂得对方的意思,萧云看似在击打走尸,实际上是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大的火阵。 见火阵已经布置完成,苏子衿凌空一跃,默念咒语,将剑向阵下一指,顿时在阵内燃起大火,果然走尸遇火则燃,不久就燃成灰烬。 萧云所作火阵不大,但是被点燃的是走尸四处逃串,点燃了很多旁白的走尸,陈曦东逃西窜,偶尔也拳脚大飞几只走尸,生怕被火烧到,最后他跑到萧云身边。 “没事吧?”萧云问道。 “没事,就凭这些走尸还难不倒我。”陈曦气喘吁吁的说道。 却只是遭到苏子衿不屑一笑。 火光照到那些走尸纷纷逃散,好在并没有引起山火,萧云收掉火阵。 苏子衿说道:“快走,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往哪走?”萧云道。 “回南镇。萧云,快跟我去看看。”听到陈曦说这一句话,可见他现在沉稳了许多,毕竟这可是关乎整个南镇的镇民的性命。 萧云御剑带上陈曦往镇子的方向飞去,苏子衿也御剑在一旁。 天昏暗的样子像是预兆着要发生大事一般,镇子异常的安静,只见几只乌鸦在鸣叫,不由让人毛骨悚然。三人游历在几个房子边上,依旧没有见到人。 “奇怪,人都到哪里去了?”萧云不解道。 “看样子这里有什么东西来过,这个守卫阵法大部分已经被破坏了。”苏子衿指着木房子上被切断的阵法说道。 “难不成妖兵已经入侵到岭南了吗?”萧云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个阵法已经无法阻挡妖兵了吗?”陈曦不解的说道。 “妖界的军队已经不是从前的普通妖兵了。无论哪些方面都比以前强数倍。” “萧云,我们分头行动,学堂有避难的地方,你去学堂那边,如遇到人,将他们带入洞中,我去道堂里那边找俞文诺。” “这不行,我去道堂,你去学堂。” “哎呀你傻不傻,学堂那边需要有人保护,万一我打不过,香香怎么办?”陈曦仓促的说道。 萧云听着可犯了难,目前状况寺庙在山上,路远且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凶险。 “怎么?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怕我应付不了吗?”陈曦道。 “你快去保护那边人吧,他这边还有我。”苏子衿说道。 “那好吧。注意安全。”萧云十分不情愿的答应道。 他知道陈曦其实也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现在碰到一些妖都是勉强能对付,但是这种未知的情况他怎么应付呢? “还有,帮我去我的住处看看,我担心我奶奶,担心她没有走到学堂避难,你一定要去看看。” “放心吧。” 终究是分开行动,突如其来的危机另几个年轻人还无从应对。 萧云来到陈曦所在的学堂,学堂外有几个妖兵,身着灰色衣,顶着一个铁头盔,七八个妖兵就有四五种兵器,各自使各自擅长的兵器,在四处寻找的样子,看来他们还没有找到镇子里躲藏的人。 萧云上去就是一剑砍倒一个,连砍七八个,最后一剑直接将妖砍成一团雾气散开彻底死掉了。萧云有一丝傲气的说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毁掉这个镇子?简直是不自量力。” 第六章 焚 一轮圆月挂在正空,凉风习习,时不时吹走乌云。 这一边的陈曦和苏子衿向山上的道堂跑去,前面一段路还是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也没有碰到妖兵。 在即将到达山顶寺庙上的时候,一股强劲的妖风迎面而来,陈曦立马停下脚步,他手扶在一颗树旁,看见一群妖兵正聚集在教堂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走尸,欲要对道堂发起进攻。 陈曦稍稍犹豫了一下,坚定了决心之后,他径直走去,边走边抽出许多纸符,悄无声息的来到妖兵身后。 他低沉着脸,口中默念着咒语,纸符就散开在空中,朝着妖兵的身上贴去,只见陈曦右手双指竖在身前,左手为辅在底,气场就十分强大。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纵火。”陈曦缓缓念出九字真言,一字一势,妖兵身后的纸符瞬间燃了起来,焚尽大半妖兵,被符附身的皆死,唯有被后面再来的妖兵任然存活,这会儿朝着陈曦铺天盖地的袭来,他顿时失了神不知所措。 杀!众妖齐声喊道。 登时一道极其霸道的剑气朝那个地方挥来,掌握的恰到好处,划过陈曦的头顶,激起一阵狂风,吹飞漫天落叶,连同纸符一齐被吹起,妖兵一瞬间全部震退数十丈,有的震开直至撞到道堂墙壁陷进去。 “这是谁人使剑?此人对剑的掌握绝对不亚于萧云。”陈曦大惊,心念道。 陈曦猛的回头一看,见身后正是苏子矜正在使剑,这一刻他惊住了,陈曦居然从苏子矜身上看到几分帅气。 “怎么?这就被这几个妖兵吓到了?”苏子矜带有几分嘲笑道。 “怎……怎么会。还有啊,男女授受不亲,你御剑怎么现在才来?”陈曦道。 苏子衿没有回答,径直往道堂方向走去。 “还不快跟上。” “跟上?你知道我要干嘛?” “很难猜么?妖界的魔抓已经伸到这里了,就凭你现在几个妖兵都打不过,肯定要来找手。”苏子矜边走边说道。 陈曦仍在原地不为所动,他擦了一把汗,缓缓说道:“这里是我守护的地方。” 苏子矜并没有转身,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发自内心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变成现在这样对你打击很大,但是现在要我们面对的是整个妖界,我们北荒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那道剑气之后,现在周围陆陆续续涌上来一两只的妖兵。 苏子矜说罢,将手中佩剑随空一抛。 “拿上!” 陈曦一愣,剑直插在他身前。面对插在地上的剑,他有点不知所措,重燃不了那颗再执剑的心,以前他的剑可是常伴身边啊,现在对剑却畏畏缩缩。 “在那磨蹭什么呢?给你防身用的。快点跟上!” 苏子矜抛下话就向寺庙内走去,留陈曦独自一人在跟自己的内心做斗争。 站在原地良久,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一个漆黑的夜晚,天降暴雨,一群黑衣人把陈曦围攻,此时的他已经遍体鳞伤……最后倒在血泊中,失去意识前在他眼前的一幕是一把剑,沾着鲜血。 现在他紧闭着眼,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仿佛使他旧伤复发了一般,陈曦此刻红着眼,一条条血红的血丝映在眼球里。 随后他拖着沉重的手,拿起剑,一股力量从剑身穿至剑柄,贯彻他整个身体。 此时陈曦只觉身体很轻松,手中剑很是轻巧,和他的手很吻合,拿在手中是相当趁手,他拖着剑向寺庙中走去,途中用剑连斩数妖,始终是剑赋予他的力量。 一会儿后,苏子矜已经在庙里等候,陈曦大喊:“杨叔!小杨叔!” 此时堂中空无一人,但明显有打斗的痕迹,“到底都去哪里了?”陈曦几近崩溃,“难道说他们都遇到什么不测了吗?” “嘘,快闭嘴有声音。”苏子矜示意陈曦安静,她自己倾着头听。 果不其然,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从人型石像后面撞破出来,里面两个人是活生生被推撞倒那堵墙,再然后才撞倒石像的,不偏不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向苏子矜。 只见苏子矜身手极其敏捷,几个大步后退,有如四两拨千斤之意,双手接住两个人的后背,一个华丽的转身,然后将两人又带于身前。 “杨叔,小杨叔!”陈曦立刻认清两位长者,便呼喊道。 两位长者同时转身看向陈曦,杨叔和小杨叔是兄弟,两人性情相反。小杨叔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刚刚塌陷的石像道:“小朝,这里危险,赶紧回镇上去,躲进学院里,那里要安全一些。” “小杨叔,要回一起回。”陈曦道。 “小兔崽子,赶紧回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杨叔说话比较粗狂,一声叱喝。 还没等陈曦再开口,一个身影从塌口跳出来,震飞了所有人,整座道堂再受重击,外面看上去就要垮掉。因所站位不同,加上修炼的差距,陈曦被震飞开数尺,直击墙壁,狂吐一滩鲜血,若不是本就狭小的空间不允许他被震飞这么远,要不然得震开几丈开外。 两位长者用剑挡在身前,以剑削弱这股力量,苏子矜则双手展开,连续好几个后转身才卸完这股力量,但由于没有剑来削弱这股力量,亦是被镇的生疼。 “小朝!” “陈曦。” 三人异口同声,都在担心陈曦,苏子衿因为是后转身,离陈曦也是最近,所以她赶忙到陈曦身旁。 “陈曦,你怎么样?”苏子衿关切的问道。 好在陈曦独自倚着墙缓缓站起来,不懈的抹了抹口中的血,这才让三个人放下心。 “我没事。”喉咙一阵腥甜,又狂吐一口鲜血。 “还有帮手,无非是多几个送死的。识相的话就臣服于我,要知道你们道门可是日渐衰败,说不定还能留下几个种呢。”说完狂笑不止,黑衣人站起来,显现出一个蒙面大汉的样子。 他掌中一把大黑色的刀,看起来十分有力的样子,事实也正是这样,这把刀的威力不亚于许多当世名剑,杀伤力极强。 “快走,打不过他的。”陈曦换上一口气沙哑说道。 “凭什么打不过,妖军怎么猖狂,入侵到岭南了,再跑还能往哪跑?”苏子衿气奋的说道。 “他妖界十大护法之一——蚵。”陈曦道。 “哦?小小南镇居然也有人知道我的威名?” 他气血上涌,一个没忍住,‘噗’地吐出口,这下舒畅多了,声音不在沙哑。 “黑戟刀嘛,我识得这把刀,但还没见过你的真面目。”陈曦缓缓抬起头来说道。 “看这身型倒是有几分眼熟,莫不是两年前的战事中跑掉的人类?不过将死之人也没有必要被我记住。”蚵狂妄的说道。 “跟他废什么话?护法又怎样?护法照样打。”苏子矜道。 蚵哈哈大笑道:“都给我去死吧,哈哈哈。”说着一把大刀就朝陈曦脸上突来。 站位最远的就属小杨叔了,此刻出手拦截已经来不及了,吓得小杨叔脸都白了,杨叔双手持剑为陈曦挡下,双手被震的发麻。 那一刀被挡下后,蚵咧嘴一笑又一刀砍来,眼见杨叔已经挡不住第二刀。 好在还有苏子矜,她一掌向右边打去,成功改变了那把刀的进攻路线,狠狠的插入墙内。这一刀正击在他以眼睛为平行线的右边,近在咫尺。 苏子矜一把将陈曦拉了回来,杨叔也借此一剑向蚵砍了过去,但蚵的力量极强,把大刀拔出来后,立刻挡在身前,硬生生的抗下杨叔的那一剑,见此小杨叔也来帮忙,两位长老对着蚵打,但是依旧没有讨到半点好处,不下几个回合,皆被打了回来。 见状不妙,苏子矜是赤手空拳的正面迎了上去,蚵每次欲要砍下来,皆被苏子矜化解,用脚踢开蚵执剑之手,腾空而起,再一脚往蚵胸前踢去,虽所学所用皆是基础的打斗,但是恰到好处的运用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蚵像是愈战愈勇,已经激起了他的斗志。 杨叔和小杨叔在一旁心里暗叹道:此女年纪虽轻,武功却十分了得。 陈曦虽想帮忙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突然一个不经意间,苏子矜就被甩了回来,杨叔和小杨叔一人皆出一只手才将苏子矜给稳定下来。 蚵没有给几人机会,直接一跃而起,大刀已经到三人头上了,苏子矜、杨叔、小杨叔等人只得拼死抵抗,三人将自身内力注入空中,化作一道真气屏障,奈何这样远远不够,只是暂时将那把刀控制住,三人已经非常吃力了。 陈曦起身后,便提剑向蚵刺去,不曾想这一剑居然把蚵击退好远,陈曦自身也因手上被反震开了。 这一剑刺过来的时候,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来,蚵想起了两年前的战事中,一群妖兵围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打,虽是以多打少,但是面具人的那一剑和陈曦这一剑居然出了奇的相似。 “居然是你?你居然还活着……你是个例外,和我打过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虽然不光彩,但你的存在对妖界的威胁太大了。”蚵说道。 举起黑戟刀过来,想着趁陈曦受伤,没有抵抗的能力,借此机会把它杀了。 于是杨叔大喊道:“臭小子,不要命了吗?快闪开。” 这会的陈曦哪里还听的进去,他朝蚵身后一剑猛的刺去,但是蚵就像是暴走了一样,将所有人都震开了,其黑戟刀正对的就是苏子矜,这一个刀斩下去,苏子矜被伤刀锋重重的伤到了,倒在地上血一涌而上,狂吐不止。 蚵怒气冲冲的瞪着陈曦,忽又邪恶的笑道:“这就是你的致命一击?是给我挠痒痒来了。” 杨叔和小杨叔狼狈的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一下头,他们趁蚵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加上刚刚被陈曦刺了一下,两人一人拉住蚵一只手,阻止蚵在走向陈曦,还在蚵力气不在有刚刚强盛,被拉了开。 “陈曦,这护法的力量太过于霸道,我们把他拖住,你带上那姑娘赶紧离开这里。”杨叔两人被蚵使劲挣脱着,艰难的说道。 “不,我绝不会走的。”陈曦道。 “小朝,听话,快走。”小杨叔道。 “不行,杨叔,我们要一起走。”陈曦说着就要起身拿剑就要再打。 “陈曦,我一辈子没有求过你,算我求你了,快走。陈曦!” “小杨叔……” “你可真没有让我失望啊。该走的时候不走,现在谁都别想走。”说着挣开杨叔两人,就要砍向陈曦。 两位杨叔相继上前拖住蚵,甚至不惜双手抱住蚵的脚,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小杨叔道:“小曦,南镇现在已经不安全了,离开这个地方,永远别回来。” “快呀,等一下妖兵都上来了就走不了了。” “快走。”趁着被弹开,杨叔一把把陈曦拉开,推到了苏子矜身边。他哭了,看着几乎奄奄一息的苏子矜,他此时心中万般无奈。陈曦在看着杨叔和小杨叔,满脸都是痛苦,眼睛里却满是希望陈曦赶紧走,他终于下定决心,背上苏子矜回头再看时,蚵已经将两位杨叔打到道堂深处…… 他深知现在自己的某些不成熟的想法都辜负了两位杨叔所做的。门口已皆是妖兵,陈曦眼中饱含泪水,是充满愤怒的泪水,长袖一挥以拭泪,他左手将苏子矜拖背在身上,右手拿着剑一路斩一路过。 这妖兵越来越多了,怎么办?陈曦心想道。背着苏子矜体力明显已经不够了,再这样下去,两人终究是要被打倒,再回到之前那个被火焚烧的地方,陈曦突然有了想法。 他将剑反握,抽出仅有的三张黄皮纸符,一道令下,一张纸符即刻飞出,直击前方挡路的一堆妖兵,众数妖兵皆燃尽,可后方依旧有妖兵在追赶,一个个张牙咧嘴,样子极其恐怖。 陈曦已经在加速跑出去了,但谁知妖兵跟的紧,片刻即跟到身后。一边跑,一边施咒,又燃去一大波妖兵,这下没法了,还有最后一张纸符。就在陈曦再次施法的时候,半清醒状态的苏子矜在陈曦后背伸出手一把夺过他的纸符,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吃力的念道:纵火。随着往后一甩,纸符以两人为中心炸了开,动静很大,方圆几里开外都能听到声响,火势漫开,挡住了所有妖兵的路,余者被燃为灰烬。 第七章 逃脱 南镇的学堂里,天空已经充满战火后的硝烟,夕阳照射透过硝烟,一个疲惫不堪的身影仍在拔剑战斗,刀剑之下显现出一副男子气概。 “都来吧,全部一起上,好久没有打的这么尽兴了。”萧云怒喝身边众多妖兵。 萧云寥寥几剑,偶尔放一个剑阵,妖兵虽多,在他的剑下皆为亡魂。他已经在学堂的洞里看到过香香,也见到陈曦的奶奶也在其中。香香是他的干妹妹,他最爱护这个干妹妹了,要是香香有个什么大伤小伤,那无疑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好在学堂这个用来避难的洞能避免被那些妖兵发现。 萧云安心出来收拾这些侵略者,据萧云从香香口中得知,镇子里的人已约有半数已经到了这个避难所,但任然有一半数人不知所踪。萧云猜想定是被困在其他地方,或者是还有另外的避难所,但在问过香香之后就得知没有第二个避难所了,所以萧云也打消了这个念想。 他本想去把另一部分人都找回来,但现在这个避难所显然已经不够安全了,他只能够守在外面,尽量不让外来的入侵者靠近,同时也在担忧陈曦的安危。 “小朝怎么还不回来?都是我不好,让他一个人去找几位长老,我明知妖军已经布满整个南镇,我还是让他去了。”萧云自责道。 尽管如此,他还是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相信小朝,我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陈曦在回南镇的路上,路经一片红色枫树林,林间有座山泉连着一个大瀑布,瀑布与镇上的小溪流相连,秋日的枫叶极为美好,时不时会落下几片枫叶,好景总是不长久,没来得及观赏就匆匆奔赴新的地方。 此时陈曦身上背着苏子矜,他明显感觉苏子矜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于是他把她慢慢放下来,让她靠在树前,自己去用叶子取来一瓢水,慢慢引到她嘴里,可是苏子矜刚饮下一点点,就咳了出来,咳出了血迹,玉沁唇脂,香迷眼缬,这一刻苏子矜真的很美,尽显红颜之色, “怎么办,怎么办?如今我已经没有能力运功疗伤,杨叔,小杨叔,将她带出来又怎样啊,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陈曦心里自责道。 转脸对着苏子矜唠着:“都说别跟来了,是你非要跟过来的,现在受了重伤,可怨不得我了。你不是家大业大吗?来这种地方作甚?那死丫头呢?她不会不管你了吧?” “哥哥……”苏子矜在昏迷中下意识叫道,她被陈曦唠叨声吵醒了,又咳了一滩鲜血。而陈曦又在唠叨个不停,根本没有注意到苏子矜已经醒了,便道:“你有完没完?说完了没有?” “哎,你醒了。”陈曦道。 “一路上唠叨个没完没了,快颠死我了。”苏子衿艰难的说道。 “嫌我唠叨,你到底能不能走啊?累死我了。” 苏子矜上下打量着并且认真的说道:“陈曦,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见陈曦意味深长,思绪万千,感叹道:“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回到战场了吗?”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去战场有什么意义?无非是刀剑下多出来的一个亡魂罢了。” 听了陈曦一席话,苏子矜越发觉得胸闷突然一个气血不通,原本倚在树根的身体向旁边一倾,好在意识还算清醒,及时用手撑住地面才不彻底倒下去。 虽然这样也未见陈曦有上去扶着的趋向,不过苏子矜却不在意,奋力起身又说道:“你就对整个人界这样不管不顾了吗?你不是心系天下吗?你现在拿什么来守护这个空镇?” “因为这里有我所有的牵挂,我拼尽所有也要护他们周全。”陈曦这会儿转向苏子矜对着她说道。 “可是……北荒也有我的牵挂。”苏子矜明显失落了些许。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家大业大,想必早就有了解决方法了吧。” “我爹他最近……”苏子矜正说着,这时背后有动静,两人一下子把心提上嗓子眼了,要是蚵本尊驾到,那就彻底完了。 没有任何防备的两人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好在出来的是一个走尸。 快跑! 陈曦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苏子衿往南镇方向走去,只是出现了一只走尸,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多。 一路走来,没有再遇到走尸,但是四周都是破败不堪的样子,残破的树木、被烧毁的木房…… 路上陈曦一直心不在焉,虽被搀扶着,但也不妨碍苏子衿,便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小杨叔说镇子上已经不安全了……不知道萧云怎么样了……”陈曦若有若无的回答着。 这时正空御剑来了一个身形稍胖的老者,一个收剑稳稳的落在了两人正前方。 “丁管家。”苏子衿激动说道。 还未等丁管家说啥,周围就陆陆续续涌上来成群的妖兵和走尸,“小姐,稍等片刻,就让我为你扫除障碍吧。” 说着就放下一个小葫芦,苏子矜知道那个要,疗伤用的,她倒出两颗药丸,自己服用了一颗,然后朝陈曦嘴里塞了一颗。 管家虽人有点胖,但丝毫不影响他运气使剑,剑起就是流畅丝滑,毫无违和。 击退了大片的妖兵,陈曦从小便对剑术颇有了解,每个人运气练剑都有自己独特的剑势章程,剑锋所向皆不同。妖军大批的涌来,不知何时,陈曦和苏子矜越靠越近,只是陈曦的眼中全部映的是管家的一剑一势,丝毫没有在意身边的妖兵走尸。 陈曦心中念道:“火阵,这个剑阵的确是面对敌军数量众多的不二选择,但伤害是不可控制的,何况我们还在剑阵内。” 只见火阵快要燃到两人身边的时候,丁管家一个变阵,火阵就只剩下内圈在燃烧,这样完美的解决掉了两人身旁的妖兵和走尸。 两个剑阵一起释放?这得对阵法的了解到达什么程度才能做到这样?陈曦暗道。 管家击退所有的妖兵之后,上前换着来搀扶苏子衿,终是丁管家是苏子衿家的仆人,怎么说也轮不到陈曦来搀扶了。 三人继续往南镇走去。 “你真的是管家么?哪有剑术和武功这么高超的管家。” “老夫确为管家。”丁管家乐呵呵的说道。 “我总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感觉好面熟。” “这位公子您说笑了,我经营着整个苏氏以及对北荒管控,可没空到你们岭南来,公子你不会是跟谁都会来上这一套吧?”管家猥琐的笑道。 终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南镇,此时已是深夜,直往学堂方向去,地面上满是打斗过的痕迹,至此便再无一人。“萧云呢?” 这时陈曦一直在担心这些镇民,便应声先去了学堂地洞。 陈曦已经来到避难所里,那个地洞原先是学堂用来堆放柴火的地方,因为地处偏僻且不容易被发现,故成了如今的避难所。 地洞里边看到香香和萧云都挺忙碌的,都在端着水细心照顾着镇上的镇民,第一时间就被萧云注意到了,两人缓缓走来,陈曦一把抓住萧云包扎过伤口手并看着萧云不语。 于是萧云先开口说道:“外面妖兵的。” 陈曦顿时恍然大悟,香香等三人皆笑了。 “我奶奶呢?” “放心吧,她在里面好着呢,就为等你一个人,劝了好久都没有回来,不得已撒了个谎。”香香指着里面笑道。 “那就好。”陈曦接过香香手中的盛水的碗说道。:“我来吧。” 陈曦径直走向奶奶,看着她还在睡梦中喃喃睡着,旁边有人抿着嘴,想必是渴了,陈曦递过碗去,可能是太渴了,喝水时动静挺大,奶奶睁眼便看到陈曦在眼前,开心的合不拢嘴。 “奶奶,我回来了。”陈曦小声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一直在盼着呢回来呢。你外面那朋友跟我说你很快就会回来,可是我一直等也不见你回来,可担心死我了。”奶奶道。 “奶奶,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还要一直陪着你呢。”陈曦抱着奶奶道,此时的他就像极了一个开心的小孩。 …… 安顿好奶奶过后,陈曦找到萧云,向他述说了一番自己刚刚的经历,陈曦总是这样,一些不堪的经理总是描绘的轻描淡写,永远不把自己的伤势说出,他就怕萧云会过分的关系他。 “所以你杨叔和小杨叔都不敌那个护法,小朝,说难听的他们现在可能已经……”萧云也不敢把话说完。 “这都是我的错,他们是为了救我出来才被……”陈曦自责的说道。 “小朝,你也不必太自责,妖军既然让十大护法之一出动就必然是有备而来。杨叔他们有一心要保护镇民,这是必然要与那个护法一战的。”香香尽量让陈曦不把事往自己身上揽。 “话说你四叔呢,这么不见他的踪影”萧云突然意识道道法高强的四叔一直不见踪影。 “管他干嘛?自己怕事不敢承认,现在面临危机连影子都不看不见。”陈曦和四叔一向不和,如今真像是应了陈曦的说法了一般,遇事不出。 “小朝,你说什么呢,小点声,这些年我们都靠他呢,如果没有子诺长老,我们可能早就不在了。”香香小声说道,并示意陈曦说话小声点。 香香这话说的不错,这些年四叔俞文诺对镇上所做的可谓是尽心尽力,镇民都看在眼里,人民心中其威望无人能及。 “不在就不在,不在我们就另想应对的方法。”萧云道。 “不在更好,在这碍手碍脚,罗里罗嗦的一大堆。”陈曦一听就感觉到很另他气愤。 “好了哥哥,别提了,一提他小朝的脾气就不好。”香香道。 “好,好,不提了,听你的就是了。”萧云对着香香笑道。 “小朝,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萧云问道。 陈曦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番,“那个护法蚵的实力已经远超当年还在携妖军打仗的蚵了,单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打的赢他的,那个管家虽然剑术也很高超,但是他只对剑阵颇有研究,断然不是蚵的对手。” 第八章 剑锋所向 从未遇到今天这般情形,镇上偶尔也会有妖乱,但这次正如四叔对那几个守墓人所说,这次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连以往未曾动用的阵法都用上了,虽是无济于事,但足以印证这次危机的严重性。 抱着念想,无论成功与否,这都是一个希望,只要有希望就不会放弃。陈曦交代让兄萧云和香香一起安抚民心,照顾他们的情绪。 “好的,我这就去。”香香投来赞许的目光,兴许是在一场大难后再现希望吧。镇民中有许多伤者,这使她个格外的忙碌了。 “哎!香香,刚刚我看你看小朝的眼神,羡煞我了。我之前也说了没事了,可你老是心神不宁的,现在就因为是小朝说的,你就这么放心了?”萧云撅着嘴说道。 “你不知道,之前我认识的小朝就是那种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老是去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现在只要是他说话,就能给我带来一种安全感,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包揽全局的,很稳重。”香香陷入痴迷中,不断傻憨的笑。 呵呵,萧云冷笑一声,不知何时走开了。 陈曦好面子,自然不想让一个外人帮忙处理自家的事情,而且外人也未必会帮,但是目前局势已经不容他再任性行事。 “丁管家,想必千里到岭南来,定是有什么事吧?”陈曦试探性的问道。 “公子说的不错,确实有事。”丁管家手上把玩着一串珠宝,反复揣摩着道。 “那不如我们先合力除了这场妖祸,也好扫清这些阻碍,您也更好办事。” “依公子所言,我们该如何应对。” “现在有战力者为丁管家您,我朋友萧云,运气好还能逮到我四叔,如今苏子衿身负重伤,一时间难以加入对战。山上两位长老估计已经在劫难逃……您的剑术不错,加上对阵法的理解,我们可以先行布阵,要不了他的命也能伤不少妖兵。” “一点小伤而已,谁说我不能打了?”苏子衿道。 那葫芦里的药丸还是挺管用的,苏子衿说话的气调中能感觉到气息顺了不少,陈曦自己也感觉到体内正在被修复治疗。 “哈哈哈,那是妖界十大护法,照老夫看,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能伤的了他。”丁管家说道。 “那你还笑的出来,或是有了什么更好的应对之法?” “……没有、没有,我只有一计杀招。”丁管家几连遥头道。 陈曦顿时感到很不解,没有应对之法,还这么从容的面对,莫不是打算弃我们不顾? 夜空中,陈曦上了房顶,内心还是不安逸,这充满了太多不确定性因素,就比如蚵的实力再这短短两年提升了一个档次,还有那些妖兵,早已不是原来的妖兵了,加上不知从何而来的走尸。 就在陈曦还是思绪万千之时,萧云也跳上学堂顶坐在陈曦一旁,他那边已经忙完了,镇民们也不在闹。 他一手搭在陈曦的肩膀上,轻声笑道:“怎么还是心神不宁的?有心事啊?” 陈曦转头看了一眼不语,接着萧云又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个妖界的走狗吗?大不了和他拼了,要知道香香可是对你崇拜有佳啊。” “一边去!”陈曦推开萧云的手说道。”我只是担心……这妖军的实力,连普通的妖兵都变强了,人界之广,必然是四处战火纷飞,他们该怎么应对。” “……”萧云也沉默了一会儿,“这妖兵变强是我没想到的,不过前些天我听说在西域北疆,也有妖军的入侵,以妖届十大护法之一的甄为首,硬被希加纳鲁芭给打至重伤而逃。” “希加纳鲁芭?这个人我知道,是两年前的初到占仙会之时,那个性情极其爆裂,谁也不服,但实力却一点不弱,最后统领第四军的联军抗妖。恐怕这护法是惹错了人。”陈曦说着,萧云与其一同笑了。 “唉,两年前诛妖之战上的十三个联军一同抗妖,最后算上我活着的还剩八个,西域希加纳鲁芭,北荒沈括、姜何蓝、云歌,秦岭剑界泰斗之子张予希,东郡赵宁宇、韩依;岭南我虽幸捡回一条命,但已形同废人。还有魏欣……”陈曦谈论着往昔,不禁湿了眼眶。 “小朝,我虽没有寻到什么帮助你的方法,但是古书上记载,道是一切的根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你现在还可以使用道术,就足以说明你完全可以再修剑术。” “算了吧,我既天命如此,为何还要与天对着干……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小朝……”萧云本想辩论着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才是黎明破晓时分,林间的飞鸟被惊起,一块石子打在萧云头上,惊醒了两人。 苏子矜和丁管家也跃上房顶,只见一大群妖兵在到处寻找,看这阵仗得是蚵亲自带队来了。 “你去引开那群妖兵,将他们引到镇子外。”丁管家对萧云道。 “我在镇外东边三里处方一个天雷阵。”丁管家道。“小姐你在这保护洞里那些人。” 陈曦听后暗道:“这就是你的杀招?”,不管怎么样,天雷阵是一个群体范围造成伤害的阵法,还是有用的,他似乎还在等着丁管家说一下任务。 丁管家却像是也经说完了一般就要开始行动,于是陈曦又抓紧跟在他身后问道:“丁管家,那我呢?” “你嘛,躲远点就行。” “……”陈曦就没有这么无语过,苏子衿听到之后忍不住笑了。 陈曦没有去处,只得留下来和苏子衿一起守护在学堂外。 萧云几个大步上前一挥剑就斩推了一路妖兵,一群妖立马朝他袭去,这也正好达到了目的。他原本包扎好的手这一刻沙带裂开了,流出了不少血,以至于只能把所有妖兵都吸引出去。 “不好,还有不少妖兵正在朝这边走来。”陈曦指着前方道。 “你在这守着。”苏子衿说道。 说便拔剑向妖兵杀去,如果仅仅是这些妖兵,苏子衿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但是妖兵中藏着一个熟悉身影,那便是蚵。 蚵先是让妖兵们先冲杀苏子衿,但均被她击杀,蚵也只好自己出手,蓄谋已久的大刀已经从空中劈了下去。 苏子衿杀那些妖兵耗费了些体力,自知那一刀逃不过,只能硬抗。她举剑朝天一挡,迎上了蚵的大刀,刀剑碰撞间顺发巨大响声,苏子衿被力压在下,只得用全力往上挥去,才使她能在这一刀下全身而退。 蚵可没有给苏子衿留机会,借着她向上挥砍的力,再次腾空给她重重一击。 苏子衿已经无法从他的刀下走出,几番下来均是如此,直至她被蚵打退出了好几十步,才逃开了蚵的攻击。 陈曦虽未使剑,但是他的拳脚功夫却是十分了得,日常在镇上也不曾有事让他露一手,今天可算是有练手的东西了,身前的妖兵皆被陈曦给活活打死。 “奇怪,按照蚵的形体,本应该不适宜在空中打斗,但是他每一次挥刀都是腾空一击,他是想赶快解决战斗?”陈曦看着两人打斗念道。 苏子衿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被动接战,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再一次被击退之后已是再吐鲜血。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苏子衿艰难的说道。 就在蚵缓缓走过来的时候,一把白剑自空中而起,化作三剑直插在蚵的脚踩之处,闪着耀眼的光芒。 陈曦见状大惊,蚵没站稳,接连后退了几步。 只见在蚵身后站着一男子,身着一袭青衫流金衣,腰间戴玉披金,相貌极其俊朗的公子,仪表堂堂、眉清目秀、目若朗星。 男子把剑收回手中,三道剑气登时向后收,重创了蚵,强大的力量将蚵身后的妖兵以极快的速度消散至死,后者的妖兵则是被剑气封喉而死,再后者则被击退三五步,一支妖军队就此被打散,溃不成军。 这过程仅在一刹那间,蚵走在最前面也难免再后退两步,他立刻亮出黑戟刀,插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体。 待蚵定神看之时,已成空巷,自己带来的妖军已经尽数被杀,独有男子和蚵,那场面就犹如蚵无意闯入重重陷阱一般。 “哥!”苏子衿猛的唤一声,差点倒地,幸得陈曦上前搀扶。 “是他,原来他就是你哥。”陈曦后知后觉道。 “哼。”苏子衿白了陈曦一眼。 男子速度极快,腾空一跃加上一个空翻就到苏子衿和陈曦身前。 “没想到啊,岭南居然有这等高手,且报上姓名!” 男子剑指着蚵缓缓说道:“北荒、沈括。” “原来是北荒的,看来他们到入侵的速度可真快,竟把你们往岭南赶。” “一味的入侵,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何不止步于前?” “别和我说这些,多一个人又如何?”蚵道。 蚵说着又是一个腾空而起,大刀从天而降,同样的场面映入眼帘,沈括举剑抵挡,剑迎上刀,砰的一声,却是截然不同的结局。 “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蚵道。 沈括不仅挡住了那一击,而且还顺着挥砍的方向将蚵挑至半空,沈括连挑几剑,剑无虚刺,所过之处全是伤口。 “空中无法借力,也是破绽最多的时候。”丁管家不知何时已经在陈曦一旁。 蚵应声倒地,但是他皮糙肉厚,这样的攻击似乎还是不能致命,接着拔地而起,大步的冲到沈括面前,自下而上的欲要挑飞沈括的剑。 殊不知沈括的剑术主要以快著称,在被挑开的瞬间故意将剑离手,沈括一个箭步瞬移到蚵身后,在那瞬间就已经召回了剑,只见沈括手法非常巧妙,待蚵反应过来之时,其身后已经被连刺数剑。 伤口使蚵火辣辣的疼痛,脾气愈加暴躁。 “好快的剑法,一定不能让你成为妖皇的阻碍,今天我必须解决掉你。”蚵大声说道。 沈括没有与他多说话,只是每一招一势都在小心的避开蚵的刀锋。 此时此刻的城东外三里处,萧云蹬至半空,从妖兵群中飞出数十丈高,借着提前布置好的天雷阵引雷。 将剑立在手上,顿时天空乌云密布,雷阵呈现出六芒星阵,闪着紫光,在他施咒下,天降闪电数条,法阵里翻江倒海,天诛地灭,妖兵可谓是魂飞魄散。 远远看去,只见一道天雷竖在东方,苏子衿在顶端。天雷阵的力量虽强,但必须得事先布好阵法,在固定区域释放,就这样绝大多数妖兵就已经被消灭殆尽。 陈曦远远的看着,表面在看戏,实则也在分析其中剑法,之所以是看戏,完全是因为蚵全程被压着打,毫无压力。而也在此时的打斗声似乎引起了在镇子里的镇民的注意,这是陈曦忽略掉的问题。 镇民们纷纷走出避难所,”是不是四叔回来了?” “好像是。” “那我们得救了。” …… 香香原本是想要劝镇民们不要出去来着的,结果自己也被带入其中,难道四叔真的回来了?便混在其中纷纷朝这边走过来观看。这一刻陈曦只觉大事不好,要是还制服不了这个蚵的话,民众们定会被伤到,想到这他赶紧站起身回到避难所。 “大家赶紧回避难所里去,这里不安全,快!”陈曦大声嘶吼道。 “是不是四叔在斩妖除魔?快让我们去看看,或许能帮上什么忙。”一壮汉首当其冲说道。 “这里情况很不稳定,大家……” 还没等陈曦说完,又来一大汉打断陈曦的话,“你一个小屁孩都在这里,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来看。平时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四叔也会用到我们帮忙的。” 又来一妇女说道:”别理他,我们自己去。” “现在不比先前,平时乱来我不会阻你们,但今日敌人十分强大……” 众人任陈曦说的天花乱坠也没听进去,硬是一蜂拥而上,这也难怪了,陈曦给这个镇子里的人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坏印象。 “大伙抓紧去看看,平静的生活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没准能帮上什么忙呢。” 呵呵,真是讽刺。我一心待人,世人不懂却误认为我在作孽?上去能帮的上什么忙? 一群拿着铁器甚至是赤手空拳的人一拥而上,香香落在后面,安抚着陈曦,“小朝,我原本也以为是四叔回来了……我实在劝不住。” 此刻陈曦又能说什么呢,连他自己也劝不住,现在的镇民一心都向着四叔,又怎会怪香香。 在正面战场围着大堆手无缚鸡之力的群众,强壮一点的大汉也只是手拿着农用工具,而此时蚵被沈括打的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他恨不得用手抓住那把剑将其拉来碎尸万段。 正看到这些镇民对他喊打喊杀的,他彻底怒了,在被沈括击退之后,竟使下三滥的手段,从黑袖中抛出一股黑气,这令沈括措手不及,连忙挥砍数剑,脱离了战场。 可沈括这么一退,蚵就正好抓住机会对镇民们大大出手,向着人群挥砍一刀,“就凭你们也敢在这里对我喊打喊杀?” 刀锋如猛虎,三个民众当场被砍死,旁边的也被打成重伤,顿时民众们慌了神,纷纷四处逃散。 “沈括。”陈曦大叫一声,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这边一下,那边一下拉扶着受伤的镇民。 蚵此时也抓住了机会,他知道自己对沈括没有一点制裁之法,拿着这些出气,释放那股心中的气。 蚵刀锋所向之处正好是陈曦的后背,看到这一幕,苏子衿和丁管家深吸一口气,不敢往继续下看。 只见沈括眉头一邹,将手中的剑猛的向前甩去,正好击在陈曦和蚵之间,威力很大,震开了陈曦及几个受伤的民众,也震开了蚵,使他刀锋错位,并未打到陈曦,蚵气急败坏,再次对陈曦发起进攻。 借此时间段,沈括两个箭步在空中朝陈曦的那块地方飞去,只怕是要来不及了,蚵的黑戟刀举过头顶,在砍下来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住了。 “小蚵!”苏子衿的呼喊声之际,沈括恰好赶到蚵的面前,由于太近了,所有法术皆没有施展的时间和空间,沈括只凭双手交叉在空中化作一道幻化的气盾,硬生生的抗下了蚵的那一击。 陈曦和几个受伤的民众又被震开数米,只见沈括脚踩着的地面下陷且以他脚为中心的地面上皆裂开了。 这一下无疑是受到了重创,双手不在抵抗,而是顺着那把黑戟刀而下,直到刀的正中央,双手出血,他将交叉的双手摆回来,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蚵的那把刀被被沈括震断了,碎成几块掉在地上。 蚵接连后退,惊讶的合不拢嘴。沈括右手一挥,白剑就回到他手中,他几一剑穿心将蚵刺死倒地。 谁也不曾想到妖界十大护法竟命丧于此,蚵双目始终睁的大大的,一切所来之快,令他始料未及。 蚵倒地那刻,天放黎明。 第九章 占仙会 黎明第一缕阳光升起,那便晨曦。 蚵就被沈括斩杀,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被安排到岭南探路,却不曾想把命丢这里了。 好在沈括的内力足够深厚,即使是空手接白刃也无妨,只是蚵并非是普通小妖,沈括必然也被创伤。蚵的实力在妖界十大护法中算不上强,若非沈括在,众人恐怕难以应对。 苏子衿赶紧上前握住沈括的手,那大手和小手一牵,若不是兄妹,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一对非常恩爱的侠侣了。 萧云此刻从镇东三里外回来,见到沈括就觉得已经没有自己的事了,他见过沈括的剑术,在这世间恐怕是难以找到与之匹敌。 “小朝,你还好吧?”萧云道。 “我没事,萧云,蚵已经死了,我们快去把镇民人都安顿好吧。”陈曦道。 镇子被破坏的很严重,陈曦、萧云、香香都忙里往外的,再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一起帮忙整顿民生。 陈曦没闲着,揪出大武和牛二就让他们帮忙,可谓是重重的撮了这两个人的年少气盛,让他们真真实实的体验了大侠般的滋味。 “朝哥,我们知道错了。” “朝哥,我承认你是大侠,太累了,放过我吧。” 大武和牛二这两个学堂书生先前一直觉得陈曦这个所谓的大侠无作为,且不认可,但是这一次他们俩可体验了一番。 “这才哪到哪就累了?”陈曦故作调侃道。 现在就真的是岭南人自己家的事了,陈曦也不好叫苏子衿沈括等人。 所谓民以食为天,战后最紧缺的就是粮食,很难找到吃的东西,好在这会儿是初秋,所有作物都快要到了收获的季节,这个不用担心往后的生活。 忙着煮粥,忙着照顾受伤的镇民,忙着安抚人心,一直从早上忙到黄昏。 镇外一间破旧的房屋内,透过裂缝见苏子矜裸着上身,身躯冰清玉洁,娇嫩玉润。最好看还属她脖子下的锁骨了,两臂舒展开来,娇嫩的肌肤犹如发光的玉石。 沈括在其身后为其疗伤,只是她这娇小的身躯很难忍受这股剧痛,至始至终沈括都是紧闭着双眼,疼痛令苏子矜直冒冷汗…… 陈曦等人忙到了天黑,许多人失去了房子,又有许多人失去了家。 紫竹林位置比较偏僻,没有遭到破坏,只要是奶奶没有事就好,其他的都可以从头再来。 次日,清晨。 陈曦一如既往的欲要向学堂走去,可能是习惯了,看着破败不堪的学堂,心头很不是滋味,此刻他看见苏子衿和沈括已经在学堂的路上,苏子衿双手交叉抱着剑在身前,看样子似乎在等人。 “丁管家呢?”陈曦小跑上前问道。 “北荒事务繁忙,先行回去了。”沈括道。 “走了呀,你看这阵上忙里忙外的,都还来不及好好感谢。” “感谢就不用了,如果你真想感谢的话,就如是回答我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而已,相比整个南镇镇民的性命,算不上什么,陈曦没有丝毫顾虑,随口就答应了。 “两年前的占仙会,跟你在一起的女子是妖,对吧?”苏子衿试探性的问道。 原本一个问题,却把陈曦给难住了,他不断抿着嘴,因为是北荒几人对南镇有恩,所以陈曦才爽快的答应了,但这一问将他思绪点燃了。 见陈曦沉默不答,苏子衿继续问道:“她叫苴,原本妖界有十一大护法,她就是其中之一。由于对妖界所作所为不满,所以携带妖界重要机密出逃,后来被妖界误认为已经死于人界岭南人之手,就此不在追杀,可仍在搜寻这份机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陈曦大惊,低声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苏子衿又道:“可妖军不知道的是她非但没有死,而且还化名魏欣。为了抗妖去了占仙会,成了人界十三联军中的第五军,参与了诛妖之战,而与其同行的正是你,陈曦。据可靠消息称,魏欣已经把妖界的军事机密告诉了你,我所要问的就是这个关于这个机密。” 听苏子衿说到这,陈曦满是痛苦的回忆再次被提起…… 妖纪1017年,秋。 人间几度再现和谐,这时的妖乱不是很重,人界才得以缓过神来,但现在妖界的野心已经不止,所以这就逼迫人们拿起武器对抗了。 久违的暖阳,久违的光。正值初秋,红叶泛黄,因世道苍凉,红尘纷扰,过往的行人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午间,阳光穿不透乌云,一片惨鸦哀鸣,但这就是现在人间少有的盛世。 说来可笑,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和景象就是当时人间的盛世了,可想而知这些年妖军入侵的人间如同地狱一般。 苏子衿和身边一丫头踏进一家客栈,问店家要了一间上等的客房,回房途中听到楼下一行人在谈论着秦岭占仙会的事。 “过几日便是占仙会了,我听说啊,三个月前秦岭的千霖宫就发出了请柬,广招天下勇士,为的就是起兵抗妖。” “这次占仙会可是汇集了全人界各地的高手,我要是能在比武中险胜,获得一个好的名次,说不定能够当个指挥什么的,那得多有面子啊,可给足我们东郡的人争光啊。” “当不当指挥什么的无所谓,我只希望能够被选上,能和将士们一起击退妖兵,我就已经知足了。” …… 回房后苏子衿道:“过几日就是占仙会,很重要的,千万别搞砸了,小兰,再检查一下东西都带齐了没有。” 丫头都已经感到厌烦了,因为这一路走来,每一天都要检查一遍,难免的厌烦。 仔细检查了一番包袱,道:“小姐,东西都齐着呢,你就放心吧,再说了,不是还有他嘛?” 苏子衿故做不悦的摇摇头,“这不一样。” 说完脸都有点扑红,于是死吆着小兰出门,说巧不巧,刚出到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黑衣男子,其身后跟着一位一袭蓝衣金丝流裳,双眸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清雅秀丽,另有一股动人气韵美艳绝伦,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千娇百媚,黑衣男高八尺有余,气候的女子身高七尺有余,一黑一青蓝打扮极为俊美。 两双方相互对了一眼,虽互不认识,但只因为在这乱世中,有这样穿着的,不是富家子弟就是出自大的仙家门派。 黑衣男正是陈曦,身形细纤且修长。另一位就是魏欣,打扮看上去像个男孩子,但淑女的气质远远把男子的形象覆盖了下去。 陈曦知道她的身份是出逃的妖界叛徒,但因其是不满妖界所作为,故选择出逃背叛妖界,陈曦帮其隐藏身份,改换人名,为了掩人耳目,更是以侠侣之名而立。 刚踏进两人的客房,陈曦便道:“你说占仙会,能有多少人来?” 魏欣不假思索的道:“反正不会很多,十几年来人界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中,好不容易才迎来曙光,还怎么会来凑这分热闹?” 魏欣声音温和干净,使人一听就酥麻在其中。 “是啊。”陈曦长叹,语中带着无尽凄凉与哀叹。“是我又多想了。” 魏欣道:“方才在过道上遇到的那位女子,看打扮与眉眼之间,隐约可以看出是习武之人,说不定在过几天的占仙会上会遇到呢。” “就她那样子,顶多算是哪家客商的千金小姐,出门还带着丫鬟,若非要说是习武之人,本事也就一般般吧。”陈曦道。 “你又开始胡乱的评定人家了,万事皆不能光看外表,依我看那名女子眉宇间的气质是远超常人的,至少她那把佩剑就必然是稀世神器,至于内力如何,打过才知道。”魏欣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 “反正她没有你厉害,我敢打赌,她在你剑下绝对挡不过三个回合。”陈曦说罢,一口把茶给干了。 “你还乱说!”魏欣只是加强了一点点语气说道,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魏欣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乱评定别人了。”陈曦绕到魏欣右侧,抓着她的衣袖,像极了一个三岁小孩。 两人都是习武世家出身,若是世人见之,必然深信不疑这对侠侣。 “看惯了岭南江东的山山水水,这秦岭倒也是个人间绝境,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陈曦把玩着筷子道。道。 “再过几日便是占仙会了,别再想着玩了,萧云那边已经出发了,我们可不能落后了呀。” “就凭他一个萧云怎么可能超过我们,我不玩就是了……对了,今晚吃啥?……” …… 占仙会是应了一个大的道门世家侯元明之邀,这个世家昭告天下,邀人界仙门百家一同汇聚于此,以这个道门世家的在人界的威信,足以招来各路有名居士响应,请柬书里大致内容为只是人与妖界的最后一场大战,倘若输了,人界就再也没有与妖届抗衡的实力了,人界和妖界势同水火,互不两立。 两人下楼之际,楼下的客人很多,这要是以往的话一天能有几个顾客就不错了,想必这么多人定是来赴会的。 两人看见苏子衿和丫鬟正在吃着丰盛的晚宴,但其实现在的人间盛宴不过是鸡鸭为主食,难以与十几年前的人间盛宴“烹羊宰牛、山珍海味”比。 陈曦二人已经做了下来,随便点了几个菜,兴致一起陈曦问店家要了一壶酒,他平日里是不喝酒的,但是过几天的占仙会后,生死就不由自主了,此刻一壶酒便有趣多了,管他什么乱世,没有酒是一成不变的。 两桌都吃的正欢,苏子衿和丫鬟小声议论道:“想必这两个也是赶往占仙会的吧?” “看样子是,那位人气宇不凡,但不知道与公子比会怎么样。”丫头道。 “他们怎么配跟哥哥相提并论。”苏子衿大声说道。这也顾不上声音大,倒是吸引了邻桌的众人以及陈曦和魏欣目光投来。 此时门外来了三个不速之客,皆头戴斗笠披风穿黑衣,门是被硬生生踹开的,但陈曦和魏欣、苏子衿和丫鬟那两桌并没有因此而动摇,而是该干啥干啥,吃着喝着。 明显来着不善,魏欣已经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没错,是妖气。 魏欣手中的剑仅仅的握着,随时有出手的可能,但陈曦却一把抓住魏欣的手,轻声说道:“别急,且看她们怎么应付。” 由于苏子衿的那桌靠近门,所以陈曦就想看看她们是如何应对的,趁此机会也可以探知这位素不相识的路人。 没想到先行出手的是两个道士,和那三个不速之客打的有来有回,不见分晓。 苏子衿猛干了一大碗水,提剑就挑开斗笠,斗笠下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另外两个也掀开了斗笠,中间的那个拔剑就对着苏子衿的桌子挥剑一砍,还在没有伤到谁,只是盛宴已经全部被砍的散落一地了。 于是苏子衿双手撑地将双脚往前一踢,桌子把三个黑衣客打退了回去,然后一跃踩着桌子就上去打了起来。顿时旁人皆纷纷站起,有点已经做好了拔剑的准备了。 陈曦没有想到的是苏子衿的应对能力还是可以的,剑法超群,剑势幽若仓古。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个丫鬟居然也会使剑,而且剑术不错,两个女子对着三个黑衣客就是一顿乱打。 “小曦,你还是上去帮她们一把吧,这三个妖在妖界之中算是个将领的级别了,再打下去恐怕要吃亏。”魏欣说道。陈曦一项都是傲慢不羁,但对魏欣是这样言听计从。 正打的热火朝天呢,陈曦拔剑从背后一剑刺伤了,一个黑衣人,魏欣出剑一挥,其势犹若鹤出晚霞,寥寥几剑,黑衣客竟没挡住,将另一个黑衣客斩落在地,最后一个黑衣客大骂一声卑鄙!放一阵烟雾消失在客栈中。 “对你们这样的妖就用我自己的手段了。”陈曦朝着烟雾消失之处大喊道。 苏子衿不甘示弱,对着丫鬟喊道:“追。” 于是两人追了出去,陈曦都是对这个苏子衿挺感兴趣,于是他对她道:“魏欣,你在这守着,顺便对门口下个咒,防止妖兵再进来。” “……好。万事小心。”魏欣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身边凡是赶往占仙会的人都纷纷感叹,自叹不如,只能争取获得征战沙场的资格。 一路上陈曦就边追边心中想道:“这里可是秦岭,再往北就是赴约占仙会的地方,没想到妖兵就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他心中不免一丝胆战,妖兵无处不在,现在他不免想到岭南是不是会有妖兵,想起那些镇民…… 可能是想到这些,他分了神,不知行了多久,误闯了一片禁地,破败的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文,早已分辨不清了,只有依稀可见的一个太极符号,立于破败的废墟中央。 陈曦自知追的方位没有错,“这里有一股力量似乎在与我冲突着,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他感知这里的气场有些古怪,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许多古老的树长的极其茂盛,不宜久留。他赶忙加快速度上前去,见苏子衿和那丫鬟好似跟丢了,在原地观望着,那片地很宽大,很平整,与来时看到的高大树木形成了对比。 见此陈曦贪玩的天性又来了,他手中捏着两张纸符,在他口中的咒语下,两张纸符飞出,贴在苏子衿和丫鬟小兰的后背。 “禁足令!” 禁足令是由陈曦发动的法术,若是中咒者法力及内力高强,便不受这个咒的控制,若是不强则被定住就不能走路,不能动弹,就好比点穴一般。陈曦这样一来可捉弄苏子衿和丫鬟一番,再者也可以看看这两个的法力如何。 只见苏子衿身后的纸符在内力驱动下被震在地上,丫头则是被符咒镇住不能动弹,这是陈曦意料之外了。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们。”他缓慢走到两人后面,一步步的走着…… “卑鄙下流。”苏子衿听到陈曦的声音之后破口大骂道。丫鬟也骂道“下流无耻之徒。” 呵,陈曦越是被骂就越是高兴,“你们就这点能耐,也敢追出来。” 丫头骂道:“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妖术?” “光会叫有什么用,这么有能耐就自己破解,若不能破解的话,一个时辰之后自动会解的。切记,声音不要那么大,这附近可是会有野兽出没的。”陈曦道。不知为何,觉得戏弄这两个姑娘挺有意思的,也不能算沾花惹草,单纯是玩性突起而已。 苏子衿施了一个咒,将丫头身上的纸符摧落 “你这个黄口小儿,下流卑鄙。”丫头道。 苏子衿不服,于是就拔剑出来,陈曦倒是也想玩玩,于是两人在空旷的场地上过了几招,陈曦的剑术还是更胜一筹的。 苏子衿手臂一阵酸痛,便骂道:”你也不过如此嘛,敢不敢和我哥哥过过招。“ “你哥哥是谁呀?说出来听听,看我怕是不怕。”陈曦亦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这时候的他年轻力盛,傲岸不羁,什么人都不怕。 ”你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嘛?他可是……“丫头正说的起劲,却被苏子衿拦住了。 陈曦肆无忌惮的继续走向前,“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 他本想上前戏弄丫鬟一番的,结果不曾想,当走下一步之时,脚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般,顿时南风起,北风后起,吹散了三人脚下的落叶及尘土,风越来越大,盘旋在三人的四周,很快三人脚下那块平整的地面显露出一个太极八卦图。 苏子衿脚下踩着太极八卦图白鱼上的黑眼,而陈曦恰好踏上的白眼上。 登时天空风云大作,电闪雷鸣,景象极其可怕,地面上太极八卦图闪着光亮,不断旋转…… 一道能闪亮天际的光从那个八卦阵下面而起,接着三人便晕倒在地上了。 第十章 擂台赛 一抹斜阳照射进来,照的陈曦的眼睛,他下意识的用手遮挡阳光,后知后觉一阵酸痛传遍全身,脸部乃至眉梢紧邹,十分痛苦的样子。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阵漆黑。疼痛令陈曦的呼吸声明显加重,这吵醒了坐在陈曦床边的魏欣。 在陈曦心中,人与妖是一样的。说到底,妖的初生就像是人界的某个族群的人,可用妖族表示,就像是没落的神族一样,以及魔族。只是内心不一样,妖从小就贯彻有妖的思想。 “小曦,你醒了!”魏欣说道,声音还是那样温和,那充满了治愈的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陈曦迷迷糊糊的问道。 “你们闯入了某个道家禁地,那个地方挺邪门的,我和店内几位义士寻了你一夜。”魏欣道。 “辛苦你了。” “说的哪里的话,你没事就好。” 此时陈曦的胸口还是一阵阵的疼,突然意识到便问:“那两个姑娘呢?” “她们在另外一间客房里。” “扶我起来。”陈曦话语中带着肺腑撕裂的声音。 陈曦衣衫不整,一身睡衣踉踉跄跄的就出了门,魏欣拉都没拉住,只能跟在其后。 刚出门,一抹斜阳直射他的面孔,此时他脑海中只觉一阵昏眩,他一把推开了苏子衿和丫头所在的客房,一个不小心就跌了进去,狼狈的卧在地上。 只见丫头正在端着汤药往床边给虚弱的苏子衿。 “啊!你这个下流卑鄙无耻的人,赶紧滚出去。”丫头放下手中的盛汤药的碗急忙将陈曦往门边推。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闯进两个姑娘住的房间,这阵仗谁看了都觉得下流。租客们听着动静都纷纷出来看,对陈曦议论纷纷。 陈曦还很虚弱,被推开好远,好在魏欣及时将他搂住,她狠的瞪了丫头一眼。陈曦连忙拉着魏欣的手示意着自己没事。 这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明明是三个人都在太极八卦阵中,为何那丫头却一点事都没有,而苏子衿看上去和自己一个状态,靠丫头喂着汤药。 其实陈曦这次是真的比较自责,如果她俩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陈曦这辈子都会愧疚死了。好在只是情况大体和自己一样,接着陈曦就被那丫头就被轰出门赶了出去。 回房穿上衣服之后,陈曦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咦?我现在怎么哪都不疼了。”四处活动一下身体之后,哎,还真不痛了。 “魏欣,我昏迷了多久了。”陈曦见客栈里早已空空无人,于是便问道。 “你是在四更天被找到,直到今日已经过了一日一夜。”魏欣道。 “什么?整整一日一夜?那完了完了,占仙会快要赶不上了,得加快速度了。”陈曦道。“唉,这会儿定然是比萧云慢了。” “没事,慢了就慢了,你人没事就好了,毕竟人间世事无常嘛。” “嘻嘻,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陈曦听着魏欣的话,喜笑道。 在二人离开开客栈之时,陈曦还是刻意再从窗边模糊的看到里面没有人了。 “但愿已经好了。”陈曦暗道。 “应该都走了,既然你没有事,那她现在必然也是没有什么事。”魏欣道。 这会儿陈曦也可不去自责了,只是一路上都在想那个太极八卦阵的事,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三人瞬间晕厥,神志不清,以及那块石碑上的古文,到底记载了些什么。 届时,占仙会于秦岭离天殿,这里人山人海,汇集了各路的势力,在此之前,人界几乎长期出于分裂,各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数十年前的封建帝国王朝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所以仙门百家就此产生。 离天殿地处高山之上,此时正值初秋,虽是高山,但树叶也难免逃不过岁月洗礼,呈现出金灿灿的淡黄色。 常人是不能在这里长居的,所以在离天殿上举办的占仙会来者都是有一定的法力及武功的,这也防止了很多人浑水摸鱼,滥竽充数。 山下有一个地方是离天殿的人员创办的,那里有一个两个临时的木屋,里面挂着很多面具以及一个写着数字的吊牌。 由于此次抗妖乱,出于种种原因,赴会者必须佩戴一面具:一来隐瞒身份避免被认出来,二来可以防止惹来杀身之祸,每个来赴会的义士都按顺序赋予联名顺序的编号。 来赴会的人数众多,排了两队,前不见头,后不着尾,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身武艺,有仙家门派的,带来了很多门下弟子、有一个人只身赴会的、有一心想为人界扫除妖祸的…… 由于陈曦和魏欣在路上耽误了行程,故编号顺序比较靠后。 陈曦的令牌编号是岭南零二七三;魏欣的令牌编号是岭南零二七四。在长殿里,魏欣挑选了两个长相极其相似的狐狸面具,“哝,你带这个。” 陈曦高兴的接过,带在脸上并问道:“怎么样,我带上去好看吗?” “好看好看。”魏欣边带边说着,两人走在一起极其般配,这也羡煞了旁人。纷纷议论着两人像侠侣、琴瑟鸳鸯什么的。 陈曦和魏欣聊的不亦乐乎,却不曾想玩闹之余,踩在了前面一个大汉的鞋上,他连忙对大汉很诚恳的说着对不起。 大汉不领情,或是看着陈曦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作伴,心生不爽,他不领情,恶狠狠的瞪着陈曦,于是便道:“小子你找死啊?真不知道我本大爷是谁?” “这位爷虎背熊腰,想必是哪家的贵公子,实在对不起。”陈曦一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道歉道。 “你道歉不行,得让你身后那个小姑娘给办大爷道歉。”大汉指着魏欣说道,他嘴角上扬着,仿佛势在必得。 “是我踩的你,干嘛要她道歉?这是何道理?”陈曦说道。 “那你就是活该惹到本大爷,看我不把你打断几根肋骨。”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陈曦道。说着就手放在剑上就要对拔剑出来,却被魏欣拦住了。 魏欣对着陈曦摇了摇头,低声道:“小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抗妖的,不要惹弄是非。”说罢便向大汉诚恳的道了歉,深深鞠了一躬。 “还是小姑娘会做事,起来让爷看看。”大汉说着就用手准备抚摸魏欣脸颊,却被魏欣用手背击打了回去。 “哈哈哈……”看着大汉出丑陈曦快要笑疯了。 “小子你别得意,上了离天殿之后你就笑不出来了,别被打死才最好。”大汉说完,气愤的走开了。 其实大汉说的不错,赴会者十有八九都是各地高手,遇到性质败坏的可能会被打死。 离天殿很大,虽然地处山头,但秦岭众山并立,高楼并起,待客地方是许许多多个环形的土楼,规模很大,约有七八层楼,每层楼大约又有六十间房子。 土楼的建筑结构奇特,圆楼外左右有对称的半月形馆相辅,外观建筑恰似一顶封建官吏的乌纱帽,主体是以中原人界神奇的八卦楼所布局,外环楼是架梁式的土木结构。 土楼中央是一个擂台,是用来在占仙会上比武定榜用的。 众人被分配到土楼中居住,一间只允许住一人。山里山外都是人,都是些有抱负,想保卫人界的义士。此时的离天殿里的人就约有万人以上,可想而知这样的土楼的数量多至能容得下这万人。 土楼的位置没有规律,像是随处坐落,就连山腰,山顶,乃至山脚都是土楼。 房间是按照入殿前的令牌顺序隔空抽一个,也就是说相邻的两个数之间不能相邻而住。 会被分配到其他的土楼,但是土楼众多,自然陈曦和魏欣只能分开居住,因为入殿之前排队太长了,所以现在已是黄昏。 次日清晨,陈曦刚出门就碰到出魏欣,两人相互笑了笑。“你怎么寻到这来了。” “我找了昨日分配住处的义工,得知你的编号住这里。”魏欣有点小激动着说道。 习武之人起的都比较早,寅时便起,在离天殿上的大广场之上,众人皆带着面具,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人们都带有佩剑、配刀等花枝招展,即便两个认识的人也不一定能辨别的出,只是人手一个写着编号的吊牌。 一个手持四方格棋盘的人率先出现在台上,他只是举了举棋盘,随后发出了一道空气流挥向台下众人,顿时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台上。这个时候他宣布占仙会正式开始! 台上又出来了一位眼神犀利,两幅眉毛差点就撞在了一起,身着一身灰褐色长袍,他上来就说道: “朗朗乾坤妖道横行,今日诏各四方仙侠道友集聚于此,是要凝聚众人之力将妖兵彻底逐出人界,还人界一片净土,妖界罪恶滔天,必遭天谴,犯我河山者,诛之……” “下面由我来讲解一下此次大会的规则,因妖界入侵人界疆土至秦岭乃至整个北荒,妖界大片聚集多达二十余郡县,所以我们的联军将分为十三队,而这十三队的主战将由比武比剑斗法,最终决出十三个人,而排名靠后的十三人将作为副将,一个军队包括一主一副将,其余排行靠后者全部为军中将士,所有军中将士必须听军中主将的命令,而副将与主将在决策方面地位同等。” 顿时台下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万余人只争前二十六个名次,这说是万里挑一夜不为过吧。 一个军队只有两个官位?那在军中还有没有发言权啊? 如果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听别人的管教,那我还不如不来。 我无所谓啦,反正大家的共同目的都是惩治妖乱。 …… 所有不同的言语皆是两个想法,一者是不愿甘为普通的兵,一者则是只要是为人界除妖即可。 那个手持四方格子的男子又道:“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如果一个军队中多了意见不同的,那么军心必乱,当然也可以选择放下手中的吊牌走人。” 台下一片哗然,有很多人将手中的令牌放在地上缓缓退走,有点甚至甩开令牌,将脸上面具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然后走人。 人明显少了许多,由先前发放令牌数量达到了一万有余,台下丢弃吊牌初步估测得有两千,随着人走议论也少了,时间直至辰时,台下的人才安静下来,手持四方格的男子也陪同站了半天,直到辰时。 “魏欣,你可别成为了别人的副将了给岭南丢脸咯。”陈曦大大咧咧的说道。 “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魏欣答道。 此时萧云挤过人群,一眼便识得陈曦手中佩剑,拍了陈曦一把道:“小朝,终于找到你了。” “好小子,你终于来了。”陈曦看见带着面具的萧云笑道。“让我看看你的吊牌。” “三二九八?你这时什么情况?”陈曦看着萧云的吊牌说道。 “我路上有点事给耽搁了。” “你果然还是比不上我,看我的。”陈曦说着就把吊牌给萧云看了一眼。 “要不是被事情给耽搁了,你不可能比我先到。”萧云道。 陈曦说道:“明日开始比武,你可要小心了,我们说不定会是对手呢。” “我会全力以赴的。”萧云道。“不过我更好奇你和魏欣对上了你会不会手下留情。” 陈曦看看魏欣笑了,魏欣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陈曦说道:“我也是。” 众人喧哗完,那台上男子用很严格的语气说道:“该走的都走了,留来的都是甘愿为人界扫除妖祸的义士,想必都是抱着死而无憾的决心。那么现在开始抓阄,决定第一轮的对手。” 众人再次排成长长的队伍,依次从大箱子中抓取序号牌,抽取序号牌就可以回去休息备战。 第一轮是淘汰赛,如果第一场败了,那么再无缘竞争主将之位,所以很多人都期待第一轮遇到弱一点的义士,好有机会竞争。毕竟如果两个绝顶高手恰好碰到一起也总要分个高下,这个难免太屈才了。 抽取的结果是陈曦抽到的是北荒零二七一;魏欣抽到的是东郡零零五三;萧云抽到的是东郡三二三六,这就是他们淘汰赛要打的对手。 根据规则就是胜者晋级,败者降级,很大一部分是运气。 三人的比武行程都是在黄昏,所以此刻陈曦等三人一同去看最近的土楼上看比武,比武台就在土楼中央,规模很壮观,足够施展身手。 住在土楼的边上可以在房间里看比武像这样的土楼得有二十余个,也就是说有二十余个比武擂台,所以即使一个喜欢观武的人也无法一览全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