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战场》 回忆 带着尸臭的红色的风从地上吹起击打着人的身体,让人难以矗立。 西阳已是泛红,天边的云已被打散裸露着半黑的身子。 大地被遗留在这的尸体所覆盖着。 红色的阳光把尸体照的血红像刚经历完厮杀的战场。 我已不记得新鲜的空气是什么样的了,也不记得在这里游荡了多久。 矗立在我面前的是块红色的雕塑,他的左臂已是消失,右手紧握着他的大刀面对着我。大刀斜立在他的胸口,红灰色的头盔下不知是个怎么的面旁。只有他呼吸时身体微微的颤动才让我意识到他还活着。 我拿着两把短刃左手在前右手在后的斜立在我的胸前防备着对方随时发起的进攻,双刃的长短也在微微的调整着。脸上红色的血水从额头慢慢往下流淌,还没开始就已汗流浃背。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压我一成,不知他在这战场中战斗了多久又杀了多少人。 风在我们中间撞击着扭打着,誰也没有出手。 我随着风微微的调动着我的双刃,他也在微微调整着刀的位置,感觉着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们已进行了无数场对决,风也在相互击打着两人。 太阳已是只剩下半截身子,到了现在谁也不敢主动出击,无形的压力让我现在能听到我的心跳像战鼓一般疯狂的打击着,但呼吸井井有条的。 我突然深吸一口气改变了姿势,后脚猛发力将我们两个的距离直接缩到了两米的距离,我用右手突刺他的面部。 他这是立马往身后跳来避开我的突刺,我接着追击左手右手交替着突刺也增长了刃的长度但总是差些距离。 几跳后他和我之间产生了两米的距离他立马转变了姿势一刀向我砍来。 我还在突进来不及躲闪,只好双刃交叉来挡住这一刀。 这一刀很重,直接把我震飞出去,飞出十几米。 我还在震惊他的力量这么的强的时候,他跳过来接着追击。 右脚先着地勾到了尸体,接着在空中转了个圈将力道给抵消掉,然后轻稳落地,马上双刃往左档双脚抓地。 这击重重的砸在了双刃上面但我扛了下来。 不过他立马一脚踹到我的腹部,将我踢后退了几步。 我想捂住肚子,但他一刀往我的头砍来,我只好侧身往左翻滚来躲开这击。 他劈砍到一半停下又横着砍过来,还好我反应快双腿缩起身子向后倾斜双腿发力往后蹦跳拉开了距离。但额头上还是被划到了还好口不深,刀痕上的血和满头的大汗融在了一起。我立马调整了呼吸,即便现在肚子很疼,但呼吸混乱那就更致命了。 现在他背朝太阳,红色的夕阳染红了他的背部,他的正面黑压压的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他也缓了两口气,就立马起跳向我这跳劈了过来。我也刚调整好呼吸但来不及躲闪,只好再一次吃下这一击。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格挡也将受到的力量分散到地面上,地面也承受不了这分力量四分五裂开来。 我嘶吼着将他在半空顶了回去,他重重的落回了地面。 对方的几次连续攻击下来估计也要调整一下,他站在那也喘着大气。 这给我了空出来的时间,我有规律的深吸深呼出了几口气,站直了来拉扯四肢,让四肢发酸来缓解肌肉的疼痛。他想冲上来但估计他还没调整完,所以只是一只脚往前迈了一步。而我也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没上当,也给我了一个喘息的时间。 夕阳也只剩一点点了,黑夜也马上降临了。 我又猛吸了口气,将其全部又吐了出来,将双刃放在一起变合成了一把大刀。 双手握紧大刀立在左边,做出冲锋的姿势。 他还是将刀斜立在胸前准备迎接我的进攻。 两个人站在夕阳下的对峙,如同一副我唯一一次见过的红黑墨画一般壮丽震撼。 我望着他如同昨天的自己,也是时候该了结了。 我深吸一口气后腿猛地发力飞了过去,他也举起大刀迎接我的进攻。 我双手将大刀高高举起用全部的力量进行这一次攻击。 当两把刀接触在一起时,一边的刀落下剩下的一条胳膊也跟着落下了。 在我一刀劈砍了下去后,就立马嘶吼着趁劈砍下去的时候后脚发力用身体冲撞将他顶开,手上的刀变成了短的长矛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我马上拔出来退后两步做回防御姿势,而他也后退了几步站稳,接着腿开始颤抖站不稳后双膝跪地跪坐在那。 我看了眼他的武器开始消失化作了尘埃我,赢了 我闭上了双眼来缓和刚才战斗带来的疲惫,我慢慢张开双眼看向这位战士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装备来自不同国家的,估计都是从其他尸体上扒下来的把。我看了眼我的护腕也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我也一样。 他跟我一样也成了战场幽灵了,只不过可能他比我存在在这里更久,失去了自我,失去了目标,迷失在这个坟地里。 我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捧住他的头盔将其拿下,最后一丝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我看着他的模样,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又将其给戴了回去。 天空此时被黑夜所笼罩,天边已不剩下任何的余光。 我将他的尸体拖到前面的坑中,放置在中间把附近其他的干尸都移开留出一个很大的空间,又把附近的石块捡了过来盖在他的身体上,盖成了一个石块包。 虽然失去了阳光,但黑夜中的星星铺满天空依旧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我站在他的坟前看着,回想起他那沧桑的面旁,脸上仅仅剩下的皮肤包裹着骨头和白发盖过了黑发的长发,眼睛已是无神。 但他的眼睛里却能看到烙印着的最后一战。 如果我败了可能会成为他的食粮,而我也可能将他作为我在这里游荡的能量。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这样的战士了。 他站在我面前时让我回想起了将军,第一次看到将军作战的样子还有第一次正面面对将军时候的场景,但又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遇见他的时候感觉灵魂突然又回到了这具肉体上面,清醒了过来。 此时我的腹部才回想起疼痛,低头看了看腹部的铠甲被一脚踢的凹陷了下去,要是没有这层防甲估计我现在也差不多也该上路了。 到了我们现在这种级别的人,护具也就这能挡点伤害,谁要是失误或大意那就是被一刀两半的下场,不过终归还是有用的。 我将身上的装备全部卸下,只留下薄薄的布衣和缠在身上的绷带,看了一下腹部只是有些泛红,问题不大。 在小山包前站了一会儿,我将我卸下的右臂的护甲放在小山包前,然后慢慢的离去。 我扶着我的肚子缓缓的走向太阳最后闪耀的方向,去寻找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有这个想法,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有眼中流着一丝光芒。 走着走着脑海里回忆起了几个人,觉得他们就在前面。 我真的是失败,发觉我好像没有什么目标,只是浑浑噩噩的过完了这一生。最后没能道歉,最后没能被打一顿,最后没能带着他人离开,最后没能说声谢谢,还有最后很多事情没能做。 我久违的来了困意,记忆也开始涌现,眼皮支撑不住倒在了尸体旁边进入了回忆的故乡。 记忆的起点 我出生在峡国的边境上,这里平原较多所以农户居多。 我母亲有读过书所以是村里唯一一个能把所有的字都认全的人。 因为母亲认为秋天的晚霞很平静很优美,所以在我出生的时候母亲给我取名叫柳秋霞。 另一个识字的是村长,不过也只是零零散散的认识一些罢了。所以每次有士卒来张贴告示时还是需要让我母亲帮忙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而我的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只会干活。 在家里也是,感觉就没说过什么话,只顾着整理收回来的粮食,或者编制一些草鞋箩筐之类的,反正就是闲不下来。 我基本上不经常见他,也就早上见一下和晚上见一下,而且每次晚上回来母亲在门口接他,他进门就先去看看家里牛的情况管理管理,再进到屋子里吃饭,然后简单讲讲今天在地里发生的事。 有时候晚上吃过饭就又回到地里到第二天晚上才回来。 有时候大晚上开始打雷要下雨时,父母都会连忙跑去地里,但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有时候父亲骑着牛拉着粮食出去十几天才回来一次。 然后第二天他又回到地里干活并嘱咐我让我带着牛去河边放一放。 小时候的记忆不太深,但我记得由于母亲是村里识字的她就每天早上有空闲时间就会到村子中央的凉亭坐着,然后村子里面的人路过这看到我母亲坐在那便会回家把自己的孩子拉过来学习。 而我每次也都要被拉过来学习,不过我很喜欢。 但村里也就只有四本宝贵的书和一位老师,所以除了母亲谁也不敢轻易的去触碰那几本书。 所以有次我偷偷的翻看其中的一本书,一个不小心翻页时把一页书给撕掉了一半,心里很是慌张。连忙把书放了回去跑出屋外给牛打理打理。 但还是被母亲发现把我叫到身边问我:“是不是你把一页书给撕烂了?” 我身体僵硬住了,低下头双手合十放在肚子下边,嘴巴有些抿起回到:“没,没有” 母亲沉默了会儿看着我又问道:“你要跟妈妈说实话!” 听到母亲有些强硬的语调我眼睛开始湿润了,鼻涕开始从鼻子里要往外流出。 “对,对不起妈妈,是我弄坏的” 母亲用些许生气的语气教导我:“你弄坏了东西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妈妈,而不是将其隐瞒。我生气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你打算隐瞒和撒谎,你弄坏了书是其次的,你只要跟妈妈说原因,讲实话,妈妈是能理解和宽恕你的,但” 母亲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低着头吸溜着鼻涕的我,缓缓叹了口气把我抱到怀里安慰的说到:“好了,下次就不要在犯了就行,这次妈妈就原谅你了。” “嗯!”我有些更咽的回复到。 平时母亲教我们这些孩子学习时,母亲会先念书本上的内容,然后再用树枝在地上写出字或词教我们怎么念,什么意思,和形容是什么样子。 母亲教书从不收钱,但村里的人还是会将他们家里多出来的米菜或者新杀出来的肉分出一点给到我们家。 不过很多时候都会委婉的拒绝掉。 我身边有很多小朋友,但我却和他们融入不到一起。 我不是很好动,而且沉默寡言完全不像一个小孩该有的样子。 因为我很喜欢在母亲身边坐着依偎着或者躺在怀里听着母亲给我讲各式各样的故事。 不过我有一个朋友他叫赵辉起,同时他也是村里年龄最大的孩子,要比我大上五六岁这样,热情豪爽,大大咧咧的,给人一种永远停不下来的感觉。 每天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哈哈大笑的声音。 也就是这样他老是坐不住,每次母亲在交书时他都在旁边动来动去,要么是坐一下就站起来走动,要么是坐在那里腿在那里抖动或者手里拿着个东西捏来捏去,看的我很不高兴。 虽热烦他,但每次母亲教完书他都会拉着我去玩,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偶尔几次被拉离母亲身旁去跟他们玩,我也只是站或坐在一边看他们玩。 因为这样我也经常被其他小朋友嘲弄。 “你这个乖乖仔” “石头雕像” “鼻涕虫” “爱哭鬼” “娘娘腔” 经常在我身边起哄,弄的我想哭但又把眼泪吸在眼睛里,鼻涕吸溜吸溜的吸回去。 但每次看到有大人路过时他们就跑开了。 赵辉起要是再旁边就会把他们痛骂一顿或者跟他们打一架完全不落下风。 虽然我也想去帮忙,但整个人都站在那里不动,然后用手擦拭着鼻涕眼泪。 等赵辉起那边结束了就过来帮我擦擦眼泪,然后安慰我道:“没事,没事,他们被我赶跑了”。 等回到家里,鼻涕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母亲见到便打开家里的一个井盖,爬进去从里面取出一个红红的大苹果拿来给我吃。 吃进嘴里冰冰凉凉的脆,酸,甜。 平时在家里看到母亲在剥花生或者剥玉米时,我也想着帮帮忙就一屁股坐在旁边有模有样的学着怎么剥。 我印象中的童年是相当富足快乐的,不用为生活而苦恼,有个很关心我的朋友,母亲又很爱我,这生是相当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