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重影》 第一章 两重天 胡峰怎么也想不到财运会突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他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在楚江市规模最大的江南纺织厂做了十几年仓库保管员,一直都是默默无闻。妻子林晴在商场里做化妆品销售收入不菲,儿子胡庆君今年上大学,而胡峰自己每个月加班加点也不足五千元的工资。所以胡峰一直以来做梦都想发财,既可以改善家里的生活,也能让老婆改变对他的态度。 他每周坚持买彩票,可从来没中过,在厂里也是属于不太起眼的角色。升职没有他的份,几次申请加工资也都被人事部以各种理由驳回。经常面对着妻子的唠叨和不满,他也只能沉默不语。而他的妻子林晴不但工作能力强,人会打扮外表也非常漂亮。胡峰身边要好的同事朋友经常调侃他,说他有福气能娶到这样漂亮的老婆,胡峰每次听到后也只是陪着嘿嘿一笑。其实他也算仪表堂堂,除了喝点小酒也没什么不良爱好,是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平淡的人生突然之间全部都改变了。 这天晚上他在厂里值班,仓库里收到了一个木箱包裹和几批染料。送货司机叫赵虎,也是江南纺织厂车队老司机了。胡峰和他很熟,平时每次送货都会和他抽烟聊天。今天赵虎却显得很匆忙,他和胡峰一起迅速的将木箱包裹和染料都卸了下来,胡峰说:“今天这批棉纱好像比平时重了一点。”赵虎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转身就上了驾驶室。在出门之前他又伸头交代胡峰:“晚上一定要将今天的货物全部核对清楚归纳好,明天公司会派人抽样检查!”说完赵虎开车就离开仓库。在摇上玻璃之前,赵虎眼神充满着异样看了胡峰一眼,好像想说什么,但思考一下却欲言又止。 胡峰也没太留意,忙着清理物品登记入库,胡峰将染料清点记录完毕后,站在小板凳上拿工具刀拆开了木箱的外包装,他和往常一样将包装打开一个缺口,用手电筒向里面扫了几下,戴手套用手又扒拉了一会,他感觉今天这个包裹与平时收取的材料不一样。平时仓库收货的材料都是棉纱染料之类的物件,今天这个包裹清单虽然写着棉纱,但是重量明显与平时不同。他扒开最上面一层棉纱后,指尖却好像触碰到类似皮革一样的冰凉的东西。 仓库里非常安静,搬运工都去食堂吃晚饭了。他本想等搬运工回来后,让他们把木箱全部拆掉,清点好再分批搬进仓库里。但是胡峰又坐了一会,搬运工却都还没到岗。他看看表又看着这个奇怪的木箱,越想越感觉不对。 平时收货的棉纱绝对没有这么重,而且他检查时手碰到像皮革一样的东西,不太可能和棉纱混在一起打包。他又看了一眼包裹上清单,上面只写了江南纺织厂仓库收。而仓库里除了搬运工,平时只有他和白班的刘长发两个人负责。司机赵虎只带了这个单据来,寄件人也没留下姓名,只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胡峰出于好奇,也担心收货出问题会担责任。他又戴上手套爬上板凳,将包裹上面一层全部拆开仔细翻了几遍。除掉上面几层棉纱以后,在棉纱下面发现刚才触碰到的冰凉东西,原来竟是几个黑色的皮包。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从板凳上下来将包裹用手拖车挪到拐角阴暗处,打开其中一个黑色的皮包,一堆闪亮金条出现在他的眼前。 胡峰立刻睡意全无。他这辈子除了在结婚时给老婆买的一个小金戒指,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他使劲的掐自己的腿,确定不是在做梦。想到了家里破旧的老房子,妻子不满的眼神,儿子上大学的费用。他感觉自己心跳突然加速,一个想法涌现在心头。 胡峰确定仓库此刻没人后,将仓库登记本拿过来装模作样的在记录着。整个仓库都在监控区,他内心在琢磨怎样能够避开监控,将这些黄金藏起来。做了这些年的仓管,他对仓库各个角落了如指掌。他将包裹用拖车往仓库的角落里一直推,拐角里有一个柱子和铁皮柜是监控盲点。退到角落里后他把工具包内工具全部清空,将金条使劲塞进工具包里,若无其事的回到值班室。看着鼓鼓囊囊的工具包,他又开始琢磨怎么样离开仓库。 他将工具包拉链全部检查一遍,然后打电话给十分要好的同事刘长发。告诉他家里出了急事要马上回去,让小刘帮他顶一会班。他将工具包背在身上站在收货通道口。 焦急等了将近十分钟,睡眼朦胧的刘长发来到了仓库门口。胡峰让他等一下,迅速跑到厂区旁边的便利店,咬咬牙拿出钱买了两包中华烟。他跑回仓库门口将烟塞进刘长发的口袋,这时胡峰似乎闻到刘长发身上好像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刘长发问道:“出了什么事?交接班时没听你说呀?”胡峰说:“老婆打电话说感觉不舒服,她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你帮我顶一下,如果不严重我就早点回来。”刘长发说:“嫂子生病了吗?那赶紧回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看着刘长发进了仓库,他急忙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家里而去。 在出租车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心里面却感觉忐忑不安。当车停在家楼下时,他急忙付钱下车,司机找的零钱都没要就迅速的跑上了楼。到家后看着卧室蒙头熟睡的妻子,胡峰先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他来到了儿子的卧室,儿子胡庆君在临海市上大学住校,平时只有放假才能回来。他坐在儿子的床上,将身上背的工具包拿下来打开拉链,看着这一堆亮闪闪的金条,眼前浮现起未来他风光无限的模样。 他拿起一根金条在灯光下仔细的看,金条背后刻了一个“龙”字。他拿起其他的金条一一查看,每根金条上都刻了一个“龙”字,胡峰也不清楚这个字到底什么含义。 胡峰琢磨着这些金条是不是哪个材料供应商想贿赂采购的,但是想想也不对。这一大包金条价值连城。如果是给采购的,那肯定会提前打好招呼。难道是送给纺织厂董事长凤飞天的?包裹上也没写凤老板的名字,而且凤董事长除了纺织厂以外,在楚江市还有很多产业,那么贵重的金条如果送也要送到他办公室才对。 他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头脑里混乱不堪。胡峰拍拍自己的脸,又回想一下前面在仓库里的情景,感觉自己将金条据为己应该没人知道。于是将工具包所有的金条倒在床上,转移到林晴出差时经常用的耐克双肩包里。塞在儿子的衣柜最下面的空档里,并且拿了一个被子塞到了上面。想了一下又拿了出来,拎着包转身走到自己的卧室。 胡峰把包放在地下,坐在床边轻轻的推推老婆。他看到从被窝里露出来的林晴的秀发,还湿哒哒的,并且散发出一股特别的香味,不像是她经常使用的洗发水。胡峰并未留意,只是兴奋的只想喊醒林晴,告诉她金条的事让她开心开心。可推了几下却都没有反应,并且鼻子里隐约还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他感觉不太对劲,将老婆翻过身并把蒙头的被子一把扯下,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 只见林晴满脸是血,脸部已经血肉模糊,五官都快辨别不出来了。他伸出颤抖的手探了一下,人早已经冰凉没有了呼吸,虽然林晴经常唠叨他,嫌弃他没本事赚钱少,两个人经常也打冷战。但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还是很深厚的。胡峰此刻内心既伤心又十分恐惧。立刻拿起床头的座机准备报警。 他刚准备拨号,想起了双肩包里的金条。警察到了以后肯定会封锁和勘察现场。金条在家里肯定会被搜出来。自己也解释不清来历,思考了一下感觉还是把金条转移过以后再报警比较妥当。林晴本就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儿子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靠他这点工资根本就不够。于是胡峰放下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不忍心再看,拿被子又把老婆的脸给掩盖上。起身把双肩包背好,关好房门骑着电动车直接往表弟家骑了过去。 胡峰表弟方城是开诊所的,距离他家不远。胡峰到表弟家门口直接把车停下,敲开门后将身上背的工具包交给表弟手里。说是工厂的东西让他先寄存一下,方城看他表情不对,问他出了什么事情。胡峰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急匆匆的又赶回家。 当他到楼下的时候,却看到了有几辆警车在楼下停着,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急匆匆的冲上楼,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家门已经打开,有几个警察正在门口进进出出。站在楼道口的一个警察打量着他说道:“你是谁?”胡峰说道:“我叫胡峰,是这家的男主人,你们这是……”话音未落,门口的胖胖的警察就一把抓住他衣袖说:“我们正在找你,跟我们走吧。”胡峰一着急挣脱着说:“我老婆出了事,我刚回来也正准备报警。你抓我干什么?”这个胖警察目光闪动的盯着胡峰,冷笑着说:“你刚到家门口是吧,都没进家门看房间里面情况,怎么知道你老婆出事了呢?先跟我到刑警队接受调查再说吧。”说完和楼道口这个警察一起,直接押着他下楼带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作者题外话】:重新修改了一下。包括标点符号。谢谢! 第二章 百口莫辩 警车经过市公安局却并没停下来,直接开到了天湖派出所。胡峰坐在警车里十分不解,很多疑问充斥着他的脑海。妻子的死警察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是谁报的警?警察为什么说他是嫌疑人?到了派出所停下车后,胡峰被直接带到了审讯室。 坐在审讯室里的胡峰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到了妻子的惨状悲痛欲绝,又想着金条的事情,又想到在上大学的儿子。这时押解他到警局的那个胖警官也进了审讯室,递给他一杯水,表情严肃的对他说:“看你也是很老实的模样。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胡峰赶紧说:“警察同志请相信我。我和我老婆感情很好,绝对没有杀人,这个事不是我做的。”这个胖胖的警官说:“我姓刘,你可以叫我刘所长。你还是坦白了比较好,目前人证物证都有,你再狡辩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胡峰听后更是感觉莫名其妙。他说道:“我下班以后到家就发现妻子死了,我根本就没有动机去杀我老婆,况且我们感情一向都很好,刘所长所说的证据不知道是什么?”刘所长盯着他冷笑着说:“我们在监控里看见你上楼又下楼,如果你到家才发现你妻子死了,为什么不马上报警?背着包骑电动车出去干什么?这于情于理都解释不通啊。而且在你家床下面发现了凶器,经法医鉴定凶器上有你的指纹,你又怎么解释?”胡峰听到刘所长说找到了凶器,顿时心里生出了一丝寒意,他感觉这个事情不简单,好像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一样。刘所长接着说道:“你和你妻子的感情很好?据我们和你旁边的邻居还有同事所了解,你们经常吵架,你老婆嫌你挣钱少,不止一次说过你比较窝囊,可能你长期心里积累的怨恨也说不定呢。” 胡峰辩解说:“我到家发现老婆已经死了,本来想马上报警,当时我的心很乱,想去表弟家一趟告诉他这个事,表弟家离我家很近,我想回来以后马再报警,可回到楼下以后就发现你们警察已经到了。”刘所长冷冷的说道:“发现老婆死了,竟然还有时间先去表弟家通知,你说这个话谁会相信?那你表弟知不知道你老婆被杀的事?还有从监控上看你出门背个包,而回来时却不见了,那个双肩包装的什么东西?给家里那么大的事还重要?这件事是不是你和表弟串通的也说不定呢,看来要把他也带来审问一下才行了。” 胡峰心急火燎却无可奈何,这个理由确实说不通,他思考了一下,就只能把实话说出来。他将他在仓库里收到的金条,然后回家发现妻子的死,然后又将金条转移到表弟那边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和刘所长交代了。刘所长听完后沉思着说:“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们会调查,但是凶器上有你的指纹,你依然摆脱不了嫌疑,目前先拘留你,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随时告诉我。”说完转身出了审讯室。胡峰坐在审讯室里感觉六神无主,想给儿子打个电话,可手机和证件进来时都被没收了。刘所长出了派出所大门以后,看看四周无人,然后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胡峰在拘留室彻夜未眠,第二天早上胡峰倦意十足,正在迷糊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警察在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能睡得着?你的心真大,跟我出来吧。”胡峰以为自己被释放了,顿时来了精神。跟着警察走到门口,而警察并没有将他的手铐打开,而且像押解犯人一样把他又带上了警车。胡峰心理感觉不对劲,大声质问车里的警察,可警察并没有搭理他。 不一会警车直接到了市公安局,只见昨天晚上和他谈话的那个刘所长也在门口,正在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寒暄着。胡峰下车后问刘所长:“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我又没杀人。”刘所长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对押解他的警察说:“把他带进去,我们一会就过来。”胡峰被带到了市局重案组审讯室,坐下不久后,刘所长和刚才在门口与之寒暄的那个警察一起走了进来。 刘所长对胡峰说:“这位是我们市局的王国安局长,他对你这个案子也很重视。”只见这个王局长身材高大,满脸阴郁的看着他。胡峰这辈子老实巴交,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大声说到:“王局长,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你们可以去调查,我想见见我的儿子好不好?”王局长开口说道:“你儿子是不是叫胡庆君?在临海市上财经大学?”胡峰说:“是的,他还不知道家里出了事,麻烦请警察同志通知他来见我好吗?”刘所长说:“我们已经安排人去把你儿子接来了,应该正在路上,你还是先交代你的杀人经过吧。”胡峰拍着桌子大声喊到:“我真的没有杀我老婆,你们所说的凶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警察进来拿着一份笔录交给王局长。王局长看过以后,用犀利的眼神盯着胡峰说:“凶器上的指纹和死者指甲里的纤维组织经过比对,已经证实就是你的,我们调查你厂里的同事,和你换班的那个人说你打电话让他来帮你顶班,走的时候神色显得很慌张。而且我们已经询问过你表弟,你表弟说你昨晚到他家,压根就没有给他过什么金条,双肩包他也交过来了,都是些普通的工具而已。你表弟说当时你神色慌张,只是让他帮忙照顾儿子,问你出了什么事,你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了。人证物证和监控都指明你是凶手,不要再狡辩了,我劝你还是坦白的比较好。”然后转身向刘所长说:“刘明,你们片区最近治安可不好啊,出了几个案子了,你这个所长还要加强工作力度才行。”刘所长频频点头,说完王局长和刘所长对视了一下,走出了审讯室。胡峰听完王局长的话,缓缓的坐下来。感觉浑身冰冷,心里的恐惧和绝望蔓延到了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门再次打开。只见一个小伙怒气冲冲的跑进来,带着哭腔一把抓住胡峰的衣领,大声呵斥着:“为什么要杀我妈妈?”两个警察在身后都没拦住他。胡峰看到进来的是儿子胡庆君,也是满脸泪水说:“君君,你要相信我,我一直都很疼你和你妈妈,怎么会杀她呢?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是被冤枉的。”这个进来的小伙子就是胡峰儿子胡庆君,今年才二十一岁,身高一米八二,在临海市财经学院上大学,品学兼优也非常帅气和阳光。他在学校非常受欢迎,还组了一个乐队,这个儿子一直都是胡峰的骄傲。 胡庆君被警察告知家里的事情,感觉像天塌下来一样,而他此刻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父亲,他的心也碎了。但是警察说已经掌握了父亲杀人的证据,而且他的表叔刚才见面时,也义正言辞说父亲可能是凶手。这让他怎么能够相信父亲是无辜的。这时身后的两个警察一把将他拉开,他的表叔方城也跟了进来,紧紧抱着他说:“小君,不要这样,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爸爸。”胡峰看到了方城,眼中充满了愤怒,对着方城大喊:“方城,你为什么没有和警察说实话?我交给你的金条呢?”方城面对胡峰的质问,只是摇头叹息的说道:“表哥,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冷血,表嫂虽然平时说话比较刻薄点,但是毕竟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怎么忍心下手,你说的什么金条我也根本就不知道,我只是跟警察实话实说而已,我会替你照顾好小君的,小君暂时先住我家里,你就放心吧,表哥你还是早点坦白,争取从宽处理比较好。”说完拉着满脸泪痕的胡庆君和警察一起走出了审讯室,只留下胡峰一个人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第三章 老同学 胡庆君到了方城家里,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方城的妻子贾丽萍递给他一杯茶,不断地安慰他。胡庆君连喝了几口,抬头问方城:“我爸爸和妈妈的关系一直不错,虽然妈妈经常好唠叨,但是不至于……”方城说:“我也不清楚这个事情到底如何发生的,你爸爸一向都是很老实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你爸昨天晚上到我家来,我感觉他应该是遇到什么大的事,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其他也没说什么就急匆匆的走了。派出所刘所长派人让我去协助调查,我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警察那边说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不过小君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帮你爸爸,尽量能够减轻处罚。”胡庆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乱糟糟的,一直低头默默不语。 方城起身拍拍他说:“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丽萍去弄点好吃的,再把那个卧室给收拾一下,我去给小君买几套衣服,再去找一个老同学,他是我们楚江最知名的律师,我看看他能不能帮你爸去打个这个官司。”胡庆君在客厅里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电话号码显示的是凤琳琳。凤琳琳是他在学校里的恋人,也是他父亲纺织厂董事长凤飞天女儿,和他都在临海市财经大学上学,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他一直都瞒着父母在和凤琳琳交往,胡峰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儿子竟然和自己工作的企业董事长女儿在交往。 胡庆君接听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凤琳琳焦虑的语气:“你今天怎么没有在学校里?听学校老师说你请假了,我问了你们班的阿彪,他说有警察来学校将带你回家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胡庆君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到了母亲的被害和父亲的入狱,悲从中来失声痛哭起来。凤琳琳在电话那头更焦急的说:“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啊。”胡庆君断断续续的把家里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凤琳琳听了也很着急,说道:“你别急啊,我爸爸在市里有一点关系,不行我告诉我爸,让他也想想办法帮帮忙!”胡庆君急忙说道:“不要了,我表叔正在帮忙,我们两个人交往父母也都不知道,何况我爸爸还是在你爸工厂里上班,让他知道了不好。”凤琳琳说:“那好吧,明天周末了,我今晚就赶回来陪你吧。”胡庆君说:“晚上不安全,我现在暂时住在表叔家里,你白天再回来吧,到时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后,贾丽萍走了出来,亲切的说:里面房间收拾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待会等你表叔回来一起吃饭。”胡庆君说:“谢谢表婶,我想出去走走。”贾丽萍想了一下:“也行,那你不要走远,早点回来。”胡庆君出门后向家里方向走去。他想回家看看现场是什么样,在收拾几件他的衣服。当他走到楼下,看到楼道门口已经被封锁,有两个警察在门口站着。他表明身份后却被警察拦下,其中一个警察说:“小伙子,别太难过。现在现场还在勘察中,暂时还不能进入,再等一等。”胡庆君只能在楼下不停地徘徊,不时抬头向家里的窗口望去。 这时他看到有一个胖胖的脑袋从窗户伸了出来,不住的在观望他。他赶紧问楼下的警察。警察说:“那位我们派出所的刘所长,刑事案件专家,你家这个案子,就是我们刘所长亲自带队指挥侦破。”不一会刘所长下楼走到胡庆君身边,听旁边警察介绍后,对着他说:“很不幸发生这样的事情,希望你有时间还是劝劝你爸爸,让他能够早点坦白从宽,尽量争取减刑的机会。”胡庆君点点头问刘所长:“我妈妈的遗体现在在哪儿?我想去看看。”刘所长说:“在市局重案组的法医室里,目前正在解剖查明死因。暂时不能去看,你现在住在哪里?等可以去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辉煌律师楼坐落在楚江市中心繁华大道上,规模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方城大步走进律师楼,门口的保安和他热情打个招呼。他笑笑点点头,直接上电梯按下了三楼的按键。到了三楼后,一个漂亮的接待很熟悉的将他带到最里面的办公室。接待打开门,只见房间里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看看方城笑眯眯的继续泡着功夫茶。接待轻轻的把房门关好,方城坐下来一口气喝完了西装男递上来的茶,点着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往真皮沙发靠背上后仰说道:“我跟你说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个西装男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和老刘交代过,他和市局的朋友已经打点好了,他们会好好的招呼他,我们这么多年的老关系还用你说,你以后如果医院搞起来了,可不要忘了我的好处就行。” 方城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笑容说:“都是亲戚,也不要太绝。表面上工作还是要做好。表哥以前曾经帮过我不少,也不要太难为他,抓紧时间结案就行。等事成以后,你和老刘的好处我不会忘记的。”西装男喝了杯水说:“他还有个儿子吧,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方城说道:“毛头小伙一个,还在上大学,目前在我家暂时先住着,这个事情了结以后就把他送回学校去。对了,你估计以目前的证据表哥大概会判多久?”西装男微笑着说:“一旦故意杀人罪名落实,估计他这辈子是很难出来了。”方城目光闪动着说道:“准确吗?”只见办公室屏风后面的暗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胖胖的人,伸着懒腰说道:“肯定没问题,你就放心吧。”这个人赫然是派出所的刘明刘所长。 刘所长走出来后也往沙发上一坐,胖胖的脸上洋溢出微笑,他接过西装男递过来的茶杯和香烟后说:“方医生和蒋老板还满意吗。”西装男也笑了起来:“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老同学,不要喊我蒋老板,还是你这个派出所的所长风光,我只是开了这一个小小的律师楼罢了。”方城也笑了起来:“有你们这么好的老同学帮忙,没有什么让我可以烦恼的事情了。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答应的东西一定会亲自送到你们府上。”刘明目光闪动,面带微笑的对着他说:“那包里到底有多少金条?你这次可发了大财,我们以后如果缺钱,也要靠你帮忙救济啊哈哈。”方城说:“具体数量我还没清点,目前在风头上,金条还见不了光。你们知道我在学生时代的时候,梦想都想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院,规模小一点都没问题。我在医院收了点礼被发现了算我倒霉,不也是想为了多弄点钱嘛。这包金条具体值多少我还没估算过,也不一定能够开的起来医院的,不过改善生活是没问题。以后你们需要什么就尽管说,如果我的医院能开起来,蒋大律师就是我常年的法律顾问,顾问费绝对是楚江市最高级别的。” 西装男蒋明在楚江名声还算响亮,辉煌律师楼在他多年的经营下也有声有色。他听完方城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刘所长接着说:“刚才我在案发现场见到了胡峰儿子。”方城说:“他不是在我家里吗?怎么又跑出去了?”刘所长说:“这小子感觉不像你说的那样,看起来还是蛮精明的。他想去看看他妈妈的遗体,被我拦住了,放这小子在你身边感觉也不安全,要不要……”刘明做了个了断的手势。方城却摇摇头:“他起不来什么风浪的,我看着他长大的,他除了父母,最听的就是我的话,他在家正在等着我帮他爸呢,这个忙我肯定会帮,我会帮他爸爸早点定罪的,毕竟是亲戚嘛!他大学需要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也会帮他出的,毕竟我没孩子,就当是自己的儿子一样。”说完三个人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章 柳暗花明 方城走出律师楼,刚到门口就听到汽车喇叭滴滴声。他抬头见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停在路边,车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西服戴墨镜的男人,不停的向他招手。方城以为是蒋明安排送他的车,开心的走了过去。走到带墨镜男人旁边时,看见他拿着手机,手机上却是他的照片。方城小心翼翼的问道:“是蒋律师的朋友嘛?是喊我的吗?”黑西服男人将车门打开,恶狠狠的说:“方医生是吧,请上车,我们老大想见你。”方城感觉不对,说道:“你们老大是谁?”这个黑西服男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紧接着车里有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两人直接把他推进了车里,方城刚想叫喊,却感觉有一把硬物抵在了他的胸口。车里这个黑衣男人小声的说道:“别说话,放聪明点。”方城立刻闭上了嘴。刚才站在车门口的人也迅速上了车,两个人一左一右按住他,使他动弹不得,车子呼啸的向前方开去。 方城刚想质问他们,嘴里却被堵上了一个臭烘烘的毛巾,紧接着眼前一黑,还被戴上了头套。方城此刻惊恐万分,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他。车子一路狂奔,大概有二十分钟后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两个男人直接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架着他往前走。拐了几个弯后,他听到了铁门关闭的声音,并闻到了浓浓的烟味。这时方城感觉到眼前一亮,头套被拿下来下来,他揉了揉眼睛,看见前方有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手指夹了根雪茄,翘着二郎腿在老板椅上转来转去。方城立刻大声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我又不认识你们。” 背对着他的男人说道:“方医生,我们以前见过,你不记得我了?”方城听声音感觉很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接着说:“接你过来是有话要告诉你,你表哥给你的双肩包里面,装的金条是我的,现在可以交了出来了。”方城心里一惊,说道:“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只是个社区医院的医生,哪里来的金条,你肯定搞错了。”这个男人嘿嘿一笑,说道:“你是聪明人,不用绕弯子,把金条交出来,我也会守口如瓶,不会将你做伪证的事情泄露出去。你表哥只是贪心,你比他更狡诈,为了这包金条,连亲情都可以出卖。”方城感觉到这个人很清楚自己的事,心里非常诧异,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就算真有金条,凭什么说是金条就是你的?”话音未落,他脸上挨了一记重拳,打的他眼冒金星。 背对着他的男人对打他的人摆摆手,转过身缓缓的站了起来,走过来蹲在他面前说道:“方医生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我们以前打过交道,你难道已经不记得我了吗?”这个人拿着手上的雪茄烟,在他脸面前绕来绕去说道:“乖乖交出来,我答应还会像几年前一样,赏你一些钱花花,虽然开不了医院,但是够你那个小诊所一年赚的费用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方城感觉这个人对他的底细了如指掌,根本就隐瞒不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和他脸上的疤痕,顿时冷汗都出来了,立刻颤声的说道:“原来是江涛大哥啊,真是好久不见,你早说是凤老板的东西就行了,何必兴师动众呀。那如果我交还给你们,凤总大概能给我多少?”眼前这个刀疤脸男人冷冷一笑:“谁说是凤老板的货,这包金条是我自己的,和他没有关系,我给你十万块,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方城大声说道:“十万块?江哥你在和我开玩笑吗?简直和打发要饭似的,那些金条值多少钱,我想大哥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么一点点钱够干什么?我牺牲了多少你知道吗?” 只见蹲在他面前的人,留着一个板寸头,脸上还有一个长长的疤痕,笑起来显得格**森。这个刀疤脸男人站起身来,对着旁边手下说:“方医生如果不痛快的话,那我也让他不痛快,他家和诊所能有多大范围,你们马上去翻个底朝天,找不到货的话,就将他老婆也带过来,把他家和诊所都给我烧了。”方城一听立刻软下来,急忙说道:“江大哥,大家都是朋友,我也没说不给你,能不能再加一点?”刀疤脸江涛脸色沉了下来说:“我们不是朋友,就十万,不能多。”方城沉默一下说:“那好吧,十万就十万,我答应你,不过江大哥也要答应我,这个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我身边的亲朋好友,我这就回去把金条给你拿过来。”江涛恶狠狠的盯着他,目光如刀锋一般,让方城感觉非常难受。江涛拍了拍方城的脸说:“这个没问题,货我会亲自去收,回去把事情好好收尾,还有一件事情你要记住,你要坚持对你表哥的证词,把你本来计划要做的事继续做下去,我和胡峰有点过节,也不想让他再从牢里出来,听明白了没有?”方城咬咬牙点点头。这个刀疤脸江涛又说道:“等你表哥定罪以后,关于金条和你表哥的事从此结束,就当我们没见过,我不会把你做的事透露出去,但是你也不要多嘴,不然我就会让你消失。你和你老婆必须离开楚江市,到时我会再给你一笔钱,你们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楚江,明白了吗?” 胡庆君来到了市公安局门口,在门口不停地徘徊。他想再进去看看他爸爸,心里很多疑问的事情,想和他爸爸亲自沟通一下。他和门口值班的警察说明来意,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走过来打量了一下胡庆君,然后对他说:“小伙子,不是安排你和你爸见过面了吗?怎么又跑来了,你爸爸这个案子影响比较大,目前还在审讯中,除了律师其他人暂时不能探视,你还是先回去吧。”胡庆君看见这个警察年龄比较大,外表显得比较威严,但说话语气又感觉十分亲切。他继续问道:“警察叔叔,大概什么时候我能够见爸爸呢?我有些话想和他说。”这个警察说:“我姓王,这样吧,你记一下我的电话,也留下联系方式给我,有什么关于案情的事情想和我说的就给我打电话,如果可以探视的时候,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胡庆君又回到了表叔家,看到餐桌上饭菜和碗筷都已经摆好,表婶还在厨房忙活着,今天菜品非常丰富,还有他非常爱吃的可乐鸡翅膀和糖醋排骨,看着这些饭菜,仿佛又回到了家里,他眼前浮现了和爸妈在家一起吃饭的画面,这样的画面以后不会再有了,想到这里,他又泪流满面。这时方城一脸阴沉的回到家,贾丽萍正端着三鲜汤出来,看到了方城的表情和嘴角的伤痕,急忙放下汤碗快步跑过来说:“你的脸怎么了?”方城按住她的手说:“不要紧,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流氓欺负人,上去帮忙教训了一下。”贾丽萍忙着去找创可贴。胡庆君说道:“表叔你没事吧,遇到小流氓应该报警,你也不会打架。对了,我爸爸的事情怎么样了?”方城坐下来叹了口气:“情况不大乐观,我已经托付我们这最好蒋律师帮你爸爸,我把案情的经过和所有细节,都和他说的明明白白,他正在研究……”说到这里,方城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从沙发起身,脸色也变了,胡庆君吓了一跳。当贾丽萍拿着创可贴出来时,方城已经离开了家门。 第五章 大人物 方城又回到了辉煌律师楼,三楼那个漂亮的接待看到他又回来了,一脸诧异的问道:“方医生忘记了带什么东西了吗?”方城摇摇头说道:“蒋老板呢?他不在办公室吗?”接待小姑娘说:“蒋律师出门办事去了,您要不打电话给他吧。”方城说:“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接待小姑娘说:“你走后没多久他就出去了,和刘所长一起走的。”方城坐在接待室正准备拨打蒋明的电话,接待小姑娘拿着钥匙端着茶走进来,笑眯眯的说:蒋律师交代说,让方医生去他办公室喝茶,他待会就回来。” 江南纺织厂是楚江市规模最大的纺织企业,董事长凤飞天是远近闻名的明星企业家,也是楚江市人大代表。除了江南纺织厂,他还涉足地产、娱乐、酒店等多个行业。提到凤飞天的名字,在楚江市和周边地区可谓无人不知,他是很多年轻人奋斗的榜样,外界媒体评价他是商业奇才,更重要的是,发展到这个阶段,他也才四十六岁而已,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 纺织厂灯火通明,工人们加班加点,忙的热火朝天。凤飞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端着最喜欢的美式咖啡,站在顶楼独立的办公室里,通过透明玻璃看着楼下进进出出的货车,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咖啡。他瞄了一眼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然后说道:“最近又接了不少国内外订单,生产车间太小了,准备再进一批自动化设备,必须要扩大面积才行,我计划年底再办个分厂,小黄山那一块地就不错,我已经把计划书给高市长过目了,当然也需要在座的各位老大大力支持才行啊。” 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凤飞天轻轻咳嗽一声,接着说道:“如果顺利,等新厂开业时,你们几位大佬可一定要赏脸,来给我捧捧场哟!”沙发上的三个人面带微笑,其中一个白白净净,十分富态的人说道:“那是当然了,凤总是我们楚江的大人物,明星企业家,市纳税大户,高市场也交代过,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都必须支持,新厂如果开业的话,凤总一定要邀请我们祝贺一下呀。”凤飞天微笑说:“有陈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在座的都是我们楚江市最优秀的领导,我的前辈,感谢大家支持,有机会我也和高市长郑书记他们说说,各位费心费力,为市里发展做出那么多的贡献,必须让市领导知道才行嘿嘿。”沙发上这三个人听后笑的更愉快了。 坐在中间的人戴着眼镜,穿着消防制服,在这三个人当中显得最年轻,只见他拿出电话接听了一会,大声说:“你们签好验收的字就可以走了,现在你们出发去环岛酒店,那边有人投诉,过去检查仔细一点。”挂完电话后,这个人说道:凤老板,安全检查都结束了,安排他们去环岛酒店了,听说那个酒店和朝……”话音未落,凤飞天脸上已经露出满意的表情,点点头说道:“辛苦张局长了,我的朋友从海南给我捎了一些时令海鲜,正好陈局长和刘处都在,大家都是老朋友,今天晚上大家一起聚聚尝尝鲜。”说完拿起电话交代了一声,从门外立刻进来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凤飞天说道:“张经理,把几位领导带到朝凤酒店后面的私房菜馆,我一会就过来。” 沙发上的三个男人起身,互相客套了一番。跟着这个小伙子都出去了。凤飞天喝完杯里的咖啡,拿起电话说道:“小江,你从后门进来吧。”不一会办公室后面的暗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刀疤脸男人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凤飞天对面说道:“老大,姓方的已经搞定,晚上到他家去把道具取回来,这家伙看到我后就老实了哈哈。”凤飞天说:“你和他怎么说的?他现在人呢?”刀疤脸叙述了一下刚才的经过,面带得意之色的说道:“我安排人把他送回去,这小子眼见到手的东西又没了,肯定憋了一肚子火,晚上九点我亲自去取,这批货在他心里很贵重,应该不会放在家里,我估计可能在他的诊所,已经安排了两个兄弟盯着他,他不敢不给的。”凤飞天听完后递给他一根雪茄,叹口气说道:“小江,事情办的不错,不过你的话太多了,如果方城聪明的话,应该猜到是谁泄露的,不过没问题,他一个小医生也起不了什么风浪。你和赵所长说一声,我们分公司的法律顾问就任命蒋律师,让他放心。”江涛收起了笑容,低头说道:“对不起老大,当时没想太多,只是想说出来以后,这小子看我已经知道他的底,就不敢对我有所隐瞒。”凤飞天点点头继续说:“没问题,你跟我那么多年,做任何事情无论对错,我都会支持你的。”刀疤脸江涛脸上露出感动的表情,凤飞天继续说道:“另外交代一下赵明,和王局长抓紧把案子落实好,再通过媒体把这个案子宣传出去,动静越大越好,我不相信他知道后不会出现,如果真的还不露头,那我相信他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都不必在乎这个人。” 江涛从后门出了办公室,而凤飞天喝完了第二杯咖啡,深深的抽了一口雪茄,抬头从窗外看着远方,心里好像在想着一些事情,这时阴沉的天空电闪雷鸣,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方城在律师楼坐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听到蒋律师说话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喜悦。蒋律师将门打开后,眼前是方城一张充满愤怒的脸,蒋明好像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坐下来面对面看着方城。方城稳定了一下内心的情绪,说道:“刚才我出门后被人挟持了,他们很熟悉表哥的案子和我的事情,连背包里的金条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连我老婆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这么清楚?”蒋明问道:“他们是谁?有没有伤到你?你这么说不会是怀疑我吧。” 方城盯着他说:“那帮人是我们楚江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凤飞天凤老板手下的人,凤老板你不会不认识吧?我在家时突然想起来,你刚成立律师楼时,我带老婆来给你祝贺那天,你开心的喝多了酒,曾经在我面前说过你的梦想,那就是辉煌律师楼和凤总的企业成为合作伙伴。”蒋明脸上的微笑不见了。 方城继续说:“而且除了你和老赵,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那么清楚知道这些事。”蒋明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不错老同学,非常抱歉,我没想到那么快你就猜到了,凤总的手下办事能力,真是太让人失望至极了。”方城听后怒火中烧,突然起身一拳向蒋律师打去,蒋明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只见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人,对着方城肚子就是几拳,将他打倒在地。蒋律师立刻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他是我的老同学,快把他扶起来。” 两个人将方城架了起来,蒋明伸手将方城身上的灰尘拍了拍。方城看着满脸假笑的蒋明,咬牙切齿的说:“老同学,多可笑的词,我们从小玩到大,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啊?”蒋明叹了口气,好像有些愧疚的说:“我也不想这样,不过你不该去招惹凤老板的事,趟这个浑水。你的梦想是开医院,我的梦想你也知道。我也是为了我的律师楼发展的更好,其实就算你表哥被判死刑,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那批金条能值几个钱?我要养活律师楼的那么多人,老刘也有需要上供的朋友,我们权衡了一下,只能牺牲同学友情,希望你也不要怪我们。”方城表情更加痛苦,说道:“老刘也参与这个事了?”蒋律师点点头说道:“老刘比我更清楚这个事情,没有他的引荐和指点,我怎么会和凤老板这样的大人物搭上腔呢?其实你也没吃什么亏,毕竟那个金条也不是你的,其实它也值不了那么多钱,还是还给他们吧,况且你也会有一笔不错的收入嘛,这是好事情,想开点吧老方。” 第六章 私房菜 方城垂丧的低着头走出律师楼,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诊所而去,他没发现后面有辆黑色的奔驰车,正在紧跟着出租车后面。不一会方城到了诊所,他将卷帘门打开,向四周观望了一下,然后迅速进了诊所,并将卷帘门反锁。 方城缓慢的走到最里面,这是他专门隔出来的一间房,作为独立的办公和休息地方,在他办公桌旁边有个书柜,书柜顶层挂了一面红色的锦旗,锦旗上写着“妙手回春,人间华佗”四个大字,这个锦旗其实是他自己找人做的。他踩在垫脚的板凳上,一把掀起了锦旗,锦旗后边是一块挡板,他把挡板往右边滑动,竟然是一个密码箱,方城按了几下密码转了几圈后,密码箱的门被打开。 他取出了两个黑色的包装袋,放在办公桌上,方城眼睛盯着包装袋,仿佛有些不舍。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上了香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然后将两个包装袋都打开,各拿出二根金条又放进了保险柜。举起包装袋将里面所有金条,一股脑倒在办公桌上。弯腰拿起地下一个旅行包,将所有东西都放进了包里。他将香烟抽完,咬咬牙背起了包走向门口。 方城将卷帘门打开后,眼前出现了满面笑容的刀疤脸江涛。方城说道:“你们一直在跟着我?怕我拿着金条跑了吗?”江涛摇头说:“方医生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不守信用的,我只是怕你再带回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方城将手中的包缓缓递到江涛手上,江涛好像并不太在意这包金条,只是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直接交给手下的人。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方城,说道:“你明天到这里来拿钱,名片上这个人会给你的,等你表哥案子了解了,就带家人立刻离开楚江,明白了吗?”方城点点头将名片收到口袋里。江涛带着手下的人一起上了奔驰车,方城看着呼啸而去的车,脸上充满忿忿不平的表情。他又回到了诊所办公室,拿出口袋里的名片,只见名片上的印着张国亮,职位是经理,地址是朝凤大酒店。 方城站到板凳上打开保险柜,将刚才放进去的四根金条拿了出来,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思来想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么贵重的金条,为何刀疤脸只是看了一下,也没有点数量就拿走,好像根本不太在乎的样子。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金条,在灯下金光闪闪,他看到金条上刻的“龙”字。也猜不透这个字的含义。 他把金条放回保险柜后回到了家中,贾丽萍并没有问他出去干什么,只是给他端了一碗热腾腾汤,略带心疼的说道:“这两天你为表哥的事东奔西跑,尽力就行了,不要累坏了身体。”方城看着妻子贾丽萍充满关心的表情,内心突然有了些许愧疚。嘶哑着说:你们都吃过了吗?小君情绪稳定了吧,他已经睡了吗?”贾丽萍点点头说:“他已经睡了。刚才我去卧室看过他,好像做了噩梦,庆君这孩子命真苦,母亲死了,父亲也坐牢了,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方城握着妻子的手说:“这孩子很懂事,过段时间慢慢就会好起来。他大学也快毕业了吧,以后我们替表哥表嫂好好照顾他,对了,我朋友今天和我说,临海那边医疗器械生意非常不错,他在那边也有路子,希望我和他一起创业。”贾丽萍诧异的说:“诊所开的好好的,干嘛要去那边?你哪个朋友做这个行业的?以前没听你说过。”方城说:“一个老朋友,他在临海做这个项目很多年了,做的很大,我的诊所太小了,也没太大的作为,我想让你们过的更好,等表哥的案子结案后,我们就一起过去吧,而且庆君在那边上大学,我们在临海市也能照应他。” 贾丽萍说:“那么急着要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方城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没有什么事情,这两天表哥的事情,弄得我心情比较乱,昨天给一个患者开药写错了处方,还好我发现及时,没有造成什么麻烦,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半天,做这个社区诊所做的确实没劲,也想换个环境奋斗一下,不想一辈子只待在这个诊所里。”贾丽萍沉默了一会说:那也好,其实我们目前生活的还算不错了。不过只要你能开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的能力,当初从医院下来,你就想到广东去创业,那时是我不让你去,才开了这个社区诊所,这些年也委屈你了,决定了就做吧,到临海市其实也不错,距离楚江也不远,随时都可以回来看二老,如果以后做的好,我再把爸妈也接过去,而且还能照顾着小君。”方城听到这里,内心突然一阵感动,紧握着贾丽萍的手说不出话来。 朝凤大酒店是楚江为数不多的五星级酒店,酒店仿欧式建筑,地理位置非常好,坐落在市中心的繁华大道上,而在酒店的后边,是一栋豪庭cbd大楼,这栋楼一般不对外开放,因为区政府的会议室也在这里。很多在这种楼办公的人,却不知道五楼却有一家私房菜馆,没有任何招牌和广告,这也是凤飞天招待贵宾的场所。此时在私房菜馆包厢里,刚才在办公室坐着的三位领导满面红光的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十分富态的陈局长说:“凤总啊,这里的口味好像和你的朝凤大酒店不同,这份澳龙烧的就和我上次吃的不一样,肉质更嫩,还有一种特别的法国红酒香味。”凤飞天微笑着说:“知道陈局长的口味独特,果然与众不同,这个厨师是我高薪从广州有名的潮汕海鲜城聘请的,前几天刚到楚江,今天请几个大领导来试试菜,看看合不合大家的口味。”那个穿消防制服的人已经换成了便装,举起酒杯,笑眯眯的说:“凤总这个私房菜弄的不错,知道我们几个不能轻易去高档酒店消费,在这里可就没问题了,难怪你生意做的那么好,想的可真周到啊哈哈,别看我戴着眼镜,其实我老张是个大老粗,对海鲜红酒这样的东西没兴趣,不过这个东坡肉做的非常合我的胃口。”说完又夹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凤飞天向旁边坐着的张经理说道:“让后厨再给烧一份,打包给张局长带回去明天吃。”席间只有那个年龄比较大的人一直在陪着笑,并没有说话。 酒足饭饱以后,他们几个人满足的起身,和凤飞天握手告别,这时领着三位领导来的酒店张经理,从身上拿出三个信封,分别塞在三位领导的手上。凤飞天笑眯眯的说:“我女儿过些天生日,请了一些好朋友来聚聚,各位领导如果方便的话欢迎过来一起小聚,不过我提前说好,不许带任何礼物,这个请帖请大家收好。”说到“请帖”两个字,特别加重了语气。消防局的张局长拎着东坡肉拿着信封说道:“没问题,大家都是多年的好朋友,琳琳也喊我叔叔,小时候还喜欢摸我的胡子呢哈哈,刘处也经常夸奖琳琳聪明漂亮,到时我和刘处一起来祝贺祝贺。”那个年龄大的人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也好久没见到小丫头了,到时一定来。”财政局陈局长也会心一笑,用力在信封上捏了一下,笑容显得更加灿烂,说道:“一定一定,前几天高市长开会时还在夸赞你,说凤董事长是我市纳税大户,年轻有为,让我们向其他企业多多宣传,好好学习经验,楚江市如果多几个像凤董事长这样的人才该有多好。” 凤飞天摇摇手:“我也是机缘巧合而已,哪有什么真才实干,来楚江创业这些年,多亏各位领导的抬爱,张局长是负责全市消防,陈局长负责市里的财政,刘处分管政法,有你们这些好朋友的帮助,才有我凤飞天的今天,这个我永远不会忘记,大家也不用那么客套了,都是自己人。”三位领导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起来。凤飞天和张经理将他们送上门口停的商务车以后,张经理进了驾驶室,走时向凤飞天点点头。凤飞天看着车走远后,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转身回到朝凤大酒店的办公室,只见办公室里刀疤脸江涛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而在他手边放着一个旅行包。 第七章 赝品 凤飞天靠在沙发上点上了雪夹:“东西拿回来了吗?”刀疤脸江涛说:“这小子胆子都吓破了,怎么敢不给,我跟着他去了诊所,原来这批货放在诊所里,刚出门看到我就乖乖的交了出来。”说完将旅行包打开。凤飞天拿出两根金条在手里把玩,淡淡的说道:“这些东西本来想栽赃给胡峰,不过后来我又改变了主意,盗窃公司财务罪名太轻,很难将他引出来。”说完抬头看着江涛,略带责难的继续说道:“我让你拿真货,你却拿这些赝品出来,万一他识货,或者找识货的人辨别,这个把戏就被拆穿了。”江涛低着头说:“都怪我没和李雯说清楚,我让她拿些货出来,说是做道具用的,她大概怕我拿真货去赌钱,送了些仿制品过来,我也没细看,就让赵虎包进去了。”凤飞天说道:“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再赌钱,你跟我那么多年,赚的钱也不少,你看你现在有什么?有点钱基本都拿去赌了,我要是不帮你投资开这个银楼,估计李雯早就不跟你了。”江涛尴尬的笑笑:“大哥对我的恩情,这辈子我也不会忘,我已经很少去玩牌了。”凤飞天冷冷一笑:“上个星期你还在周胡子那里输了八万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看这个是什么?”江涛看着凤飞天从皮包里拿出的欠条,额头上汗都下来了。 凤飞天将欠条塞在他手上,叹气说道:“欠条我帮你拿回来了,周胡子还算给我面子,只收了三万。我一直都欣赏你身上的干劲和忠诚度,换成别人的话,被大卸八块我也不管,我一直都拿你当弟弟看待,你可要挣口气啊!”江涛羞愧的低下头,显得十分愧疚和感激,脸憋的通红。凤飞天看着他的表情,露出一丝欣慰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有事我一定会帮你扛的,不过不希望再看到你去赌钱,你知道我最讨厌赌博了,也不想和周胡子那些人有什么交集。”江涛立刻站起身,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大哥,我再去赌钱就不得……”凤飞天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只要看到你的行动就可以了,我也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江涛坐了下来。乖的像一个孩子。 凤飞天看着手里的金条,说道:“这批赝品上面还刻着“龙”字,就差个“凤”了,你想让他们知道这批货是龙凤银楼出来的吗?李雯不懂就算了,你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做事太不小心了。”江涛红着脸说:“江威送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怕来不及,也没多想,就交给赵虎了。”凤飞天点点头说道:“当时我那个军师朋友把计划改变了,那时候货已经到了仓库,也只好将错就错,这批赝品完成使命了,不要再带回银楼了,赶紧找个地方丢了吧,这个道具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另外让李雯把仿制品里带“龙”字的都销毁掉,以免后患。” 江涛将自己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拍拍胸脯说道:“好的大哥,我真的没想明白,你想办了他,我们兄弟就可以帮你完成,当年虽没有要他的命,但一条腿也算废了,凭他的力量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何必从胡峰身上下手,搞得那么复杂。”凤飞天喝了口咖啡,说道:“我和老吴的恩怨,小江你不懂的,前几天我听朋友说,在路上偶遇了他,开的是一辆路虎,看起来混的不错,我朋友开车跟着他,可惜跟丢了,也不知道他目前具体的地址。其实如果只是针对胡峰,根本都不需你们动手,以前我不知道胡峰和他的关系,这小子在我工厂里打工不少年了,据我了解,一直都很老实,工作上表现还不错。”凤飞天将手上的雪茄使劲的按进烟灰缸里,接着说道:“我的目的不是胡峰,将他置于死地也是抛砖引玉而已,凭我对老吴的了解,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回楚江来的,就算没有办法救他,也会去看看他,胡峰只是让他出现的工具而已,如果这次他也不出现,那估计以后也形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也不用再费心找他了,其实老吴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他,经常在梦里都能见到他。”说到这里,凤飞天语气突然加重了,脸上显示出一丝愤怒和不安。江涛看到这个表情,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凤飞天瞬间恢复了平静的情绪,把玩起手上的戒指,轻声说道:“你如果当初早点解决了他,也就没这些烦心事了,姓胡的在我厂里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我竟然都不知道,他和老吴还有交情,看来那次老吴来楚江想动我的时候,应该是这小子帮忙让他逃脱了。”江涛愤愤的说:“我说怎么派人找了半天,把楚江市翻了底朝天也找不到他,赵明的人也没找到,原来是被这小子给藏起来了,要不是小宋及时通知,那次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逃走了,可惜小宋这家伙死的太快,还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来及问他,不过既然大嫂安排老金他们把他送回上海,应该也是清楚这件事,大哥这些年一直没有问过……”凤飞天听到这里,脸色变得阴沉,立刻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再提到大嫂,他们只是以前认识的熟人而已,我相信她,应该是另有其他人在帮他,只靠胡峰的能力,就算暂时帮老吴躲起来,也绝对逃脱不了我们布控的眼线,能把他送到上海去,我想应该还有别人在帮他。”江涛看到凤飞天冷酷的表情,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凤飞天将手上的金条放进包里,接着说:“这些年我一直托上海的朋友在找他,却一直渺无音信,本来我渐渐放弃了,前些天被我朋友碰到他,又勾起我想见他的欲望。上海那么大,想找一个人不容易,不然我也不会想动胡峰的。”江涛说道:“那时老吴受了伤,我带人跑遍了楚江的所有宾馆酒店洗浴,连各大医院都去查找过,如果那时候找到他,把他解决了,就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了,胡峰这小子还挺能耐,估计把老吴藏到自己家里去了,大哥怎么知道当时是胡峰这小子救了他?”凤飞天轻声说道:“前几天我看到琳琳学校搞活动的照片和视频,发现了一个在台上唱歌的小伙子,手上戴的一个表非常像老吴的,我又安排人去学校调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胡峰的儿子,而且据学校的学生说,琳琳和那个毛头小伙子关系非常不错,这个让我有点头疼,那个小伙子叫胡庆君,我不想打草惊蛇,只是安排人去学校拍下了他手表的照片,他戴的那个手表我太熟悉了,那块表对老吴来说非常珍贵,不会轻易送给别人。”说到这块手表时,凤飞天的脸上,又出现了刚才那种充满怒火的样子,他喝了口咖啡,瞬间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接着说道:“我从胡峰身边的人调查,他老婆是个贪财又不安分的人,略施小计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他老婆虽然不知道老吴的底细,只说是胡峰的一个上海的同学,在她家里吃过饭,她儿子手上的表也是那个人送的,但是这些话已经肯定了他们的关系,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事实的脉络就非常清晰了。” 凤飞天缓缓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冷冷的说道:“老吴比较重感情的,胡峰既然救了他,那他如果知道了胡峰家破人亡,又身陷囹圄,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楚江想办法救人,起码要找一个最好的律师,辉煌律师楼是楚江最好的,所以我现在重用蒋明,也有这个考虑,把胡峰的罪名定的越重越好,把这个案子用媒体宣传出去,尤其上海的媒体,凭我对老吴的了解,他一定会回来,如果他知道了这个案子还不出现,那说明他真的废了,已经不是从前的吴海凡了,不需要再费心找他,以后也不足为患了。”说完凤飞天继续把玩起手指上的戒指,陷入了沉默。 江涛把金条全部收好放进旅行包,心里边却暗暗欢喜和感动,凤飞天能毫不隐瞒的把这么多事情都跟他说,证明了对他的信任,他以后在凤飞天身边的地位更稳了。他诚恳的起身说道:“对不起天哥,在上海我没有亲手办了他,这次他只要回来,我一定帮你把他解决,我小江办事很多地方还有不足,大哥还那么信任我,以前我出了事,要不是大哥保我,哪有我的今天,我的命都是天哥你的,这次姓吴的只要露脸,我一定会把他解决,那我先走了,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凤飞天依然看着窗外,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夜已深,外面的马路上空荡荡,凤飞天躺在沙发上,感觉十分疲惫,脑海中却时隐时现的出现一个人的脸,房间里非常安静,只听到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 第八章 偷袭 不一会凤飞天听到了外边的走动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打开,凤飞天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原来是酒店张经理张国亮回来了。只见他显得十分疲惫,眼睛因为长期熬夜充满了血丝,凤飞天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虽然很想让你好好休息一阵子,但是我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很少,很多需要接待的贵客和重要的事都想让你去办,不过你放心,跟着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短短的几句话,却让张经理像打了鸡血一样,疲惫的神情都不见了,面带感动的笑容说道:“天哥比我更辛苦,我应该让你多睡一会,明天再来和你汇报工作就好了。凤飞天也微笑着说道:“我也是从底层打拼起来的,现在发展到这个局面,更需要我加倍努力才行,放心吧,我是铁打的,商场上的游戏动的是脑子,这些工作量累不倒我的。”说完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肌肉。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张经理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凤飞天递过来的咖啡说道:“三位领导都各自安全送回去了,张局长和陈局长在下车后都拆开了信封,看他们表情应该很满意,还在暗地里和我说,让我回来和凤总表示一下谢意,只是刘处长没动信封,也没有说什么话。”凤飞天说:老刘这只老狐狸胃口很大,他在外面几个老情人开销很大,不是我一直支援他,就凭他那点工资够干什么?过两天再给他安排一些,一次不能给太多了,不然以后他的胃口会越来越大的。”凤飞天放下咖啡杯,打了一个哈欠接着说:“明天的事安排好了吗?”张经理点点头道:“天哥放心,区区一个小医生而已,想从我们手里拿钱,哼哼,明天来了就让他后悔不该来。”凤飞天点点头道:“给他点惩戒就行了,目前正在风头上,不要把事情搞大,时间不早了国亮,回去休息吧,琳琳回来了,明天我要好好陪陪她,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胡峰蹲在拘留室角落里默默不语,他这两天几乎都没睡觉,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这两天警察除了让他认罪,压根就没有审问他案情的事,儿子也没来看他,他感觉自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每天给他送饭的警察也不和他交流,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到什么时候。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听着雨声他低头默默的揉着腿,他的腿受过伤,每当阴雨天都会有点疼痛,胡峰坐着揉搓了一会儿,又卷起了裤腿,看着腿上一个伤疤,他的表情起了变化,突然想到一个人,他站起来对着拘留室的铁栏杆门,用力大声喊着:“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喊了五六遍拘留室的门外一个人走了过来,胡峰一看原来是那个胖胖的刘所长。 胡峰抓住铁栏杆说:“刘所长,我想要见我儿子,麻烦你通融一下,让他白天来看看我好吗?谢谢你了。”刘所长却摇摇头带着一丝奸笑道:“目前不行,不过你如果在案卷上签字,无论你想见谁,我都会把他带来,而且也会帮你向法官求情,你看如何?”胡峰大声喊道:“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认罪?你这是在故意冤枉我。”刘所长打开门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一把抓住了胡峰的头发,在他肚子上重重的连打了两拳,胡峰感觉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倒在地上,刘明弯下腰轻声说道:“就是冤枉你又怎么样?臭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乖乖的认罪,其他没有出路。”这时刘所长电话响了,他放开胡峰的头发,走到拐角处接听了起来,还不停地在点头。 挂完电话后刘明又走到躺在地上的胡峰身边,重重的踢了胡峰一脚说:“你想见儿子是吧?我答应你,明天就把你儿子带来,不过你千万要记住,不要乱说话,见过儿子以后在认罪书上乖乖签字,早点定案,不要浪费时间,不然我让你儿子都没好日子过。”说完转身走出了拘留室,将门锁好把门外的廊灯也关了。胡峰眼前一片黑暗,他忍着痛,慢慢爬起来,靠坐在墙角,慢慢抚摸着腿上的伤疤,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 六年前的十一月份,楚江市已经进入初冬,虽然不像北方那么寒冷,但是秋风萧瑟,大街上满是落叶,傍晚时分寒意逼人,胡峰像往常一样,在值班室换好了工作服,拿着口袋里的工资条,进入办公楼直接到了财务室,财务科长马大姐看到是他后,表情显得很不耐烦。胡峰满脸堆笑的拿出工资条说:“马科长你好,我是仓库胡峰……”马大姐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头说道:“怎么每次发完工资,你都会跑来找我?厂里工人要都像你这样,那我的工作量可太大了。”胡峰陪笑着说道:“不好意思,给马科长添麻烦,我刚才看的工资表,上个月我加班了九天,为何没有计算加班费呢?”马科长头也没抬说道:“厂里最近效益不好,能给大家发正常工资就不错了,我们厂今年开始是没有加班费的,厂长没有告诉你们吗?”胡峰一听非常生气的说道:“这样不合理啊,孙厂长安排加班时可不是这样说的。”马科长抬起头说:“感觉不合理,你可以辞职啊,外面还有很多人到处托关系,想进我们江南纺织厂都进不来呢,如果想辞职,可以立刻办手续,但是工龄奖和压金一分钱没有。”胡峰也生气了,大声和马科长吵了起来。 这时保卫科的几个凶神恶煞似的保安闯了进来,胡峰看到他们,气势立马弱了下来,给马科长赔礼道歉后,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当时怒气上头本想说辞职,但是想想上大学儿子的学费,还有老婆平时轻蔑的眼神,又忍下了这口气。他低着头慢慢走到厂门口,看见了一个戴帽子口罩,身材瘦高还戴个眼镜的男人,不停的在厂门口转悠。起初胡峰没有在意,他蹲在厂门口抽了一根烟,看这个男人还在门口来回徘徊着,胡峰开始留意打量这个男人,而这个人好像发现了胡峰的注视,也在不经意间带着警惕性的喵着他。这个口罩男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感觉倒也文质彬彬,胡峰把烟头一丢,起身走了过去,对这个男人说:“你在等人吗?你找谁?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喊。”这个人并没回答他,只是冲他微微一笑。胡峰刚受过委屈,从这个笑容里感觉出一丝温暖和善意,他想这个人估计是在等女朋友,不好意思和他说名字罢了。他也向这个人微笑了一下。 厂门口一辆电动车骑了过来,原来是他的同事兼好朋友刘长发,刘长发和他是对班,也在江南纺织厂仓库干了很多年,两个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胡峰给刘长发递了一根烟,愤愤的说到了加班费的事,刘长发安慰他说:“算了吧,你斗不过他们的,保卫科都是一帮牛鬼蛇神,江科长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多了不但拿不到钱,小心他们再揍你一顿,不要纠结了,明天休息我请你喝酒去。”两个人正在门口唠着嗑,只见董事长咖啡色的保时捷缓缓向厂门口开了过来,胡峰在厂里多年,但除了工厂开年会以外,很少能见到董事长本人,除了有几次向董事长问好,和董事长基本没有说过话。 保时捷开到门口停了下来,车窗被打开,董事长凤飞天探出头来,和门卫交代一些事情,这时胡峰突然看见那个戴口罩的男人,飞快向车这边走了过去,当他飞奔到车门口时,凤飞天才发现了这个人。这个人走到车门口时将口罩摘下,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这个人充满愤怒的表情,凤飞天突然愣住了。胡峰看到戴口罩的这个男人浓眉大眼,五官十分清秀,但此刻这个人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刀,狠狠向凤飞天刺去,凤飞天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呆呆的坐在车上,眼见刀将要刺到凤飞天,只见刚才和董事长说话的保安,飞扑着向刀迎了过去,刀子不偏不倚插进了保安的手臂,门卫小伟和刘长发见状也都冲了过去,凤飞天此刻好像也缓过神来,将车窗关上然后迅速锁上车门。 胡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厂门口看着这一切,戴口罩的男人见一击未中,立刻丢下手中的刀,转身向前方跑去,这时只见门卫室冲出来几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棍向这个男人追了过去,其中有一个保安将手里的一块砖头用力的向前方砸去,只听一声闷响,这个男人好像被打中脑袋,胡峰借助路灯却看见,有鲜血从逃跑的口罩男帽子里慢慢渗了出来,这个男人咬紧牙一声都没吭,迅速向黑暗中逃窜。 第九章 营救 保时捷的驾驶员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从车上下来立刻扶起手上中刀的保安,凤飞天也从车里下来了,表情除了惊恐,好像还有其他复杂的情绪夹杂在里面。他对驾驶员厉声说:“快把他放下来,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也去,带着那几个兄弟,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抓回来。”驾驶员点点头,立刻将受伤的保安又放倒在地上,迅速的向那个男人逃窜的方向飞奔而去。凤飞天拿起电话不停在拨打,这时保卫科长江涛开车到了厂门口,胡峰看到刀疤脸江涛,就不由自主的从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据说江涛以前是混黑道的大哥,保安部里的人好像也都是他以前的小弟,听说他以前犯过大案,出狱之后被凤飞天聘请到纺织厂做保卫科长,胡峰每次看到他阴森的面容和脸上的刀疤,都会不寒而栗。 凤飞天板着脸向江涛说了一些话,江涛看着倒在地上的保安,汗都流了下来,不停的在点头。不一会警车和救护车也到了厂门口,从警车里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有些权势的人,凤飞天和这个警察握握手,然后低声在交谈什么。回想到这里,胡峰的思绪被打断,他突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怪不得他看到和赵所长一起来审问他的王局长时,感觉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时他才想起来,那天在厂门口和凤飞天交谈的那个警察,就是王国安局长。这时他腿上的疼痛又加剧了一点,他直接躺了下去,冰冷的地面和窗外瓢泼的大雨声,让他感觉更加寒冷,手里不停揉搓着腿,脑海继续陷入回忆中…… 胡峰看着董事长和这个高大威猛的警察上了警车,这时他也回过了神,看着救护车将地下的保安拉走,跟着一起去追的刘长发也回来了,胡峰问道:“怎么样?抓到了没有?”刘长发撇撇嘴说:“这小子跑的真快,算我运气不好,如果抓到了,肯定会有奖励,老子天生就没有发财的命。”胡峰听到并没有抓到那个口罩男,心里却涌现出一丝窃喜,可能他对那个男人印象不错,也对工厂对待他的态度不满。和刘长发交接班后,胡峰哼着小曲骑着车子离开了工厂,出来时门口一片安静,所有车辆都不见了,仿佛刚才就没有发生过那一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冷风吹到身上犹如刀子一样,胡峰骑了一会,就看到了刚才从厂里追出去的这一帮人,都蹲在地上抽着烟,董事长的驾驶员在他们中间站着,好像在训斥他们,这个驾驶员叫董力,给董事长开车也很多年了,平时看起来比较和气,胡峰虽然和他没有打过交道,但是对他印象还不错,现在看到他表情非常严肃,好像换了一张面孔。胡峰也没敢多看他们,从他们身边绕过,加速着向前骑去。当胡峰骑到弄堂拐角,快到巷口垃圾桶旁边时,隐约的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好像对着他喊:“喂,兄弟别走,请你帮帮我。”胡峰停下车向垃圾桶附近走去,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准备离开时,突然一个黑影到了他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车把手说:“兄弟你好,我还记得你,你刚才在那厂门口看了我半天,和我还说过话,看你面相比较老实,算是个可靠的人,如果你能帮帮我,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好吗?” 胡峰被突如其来的这个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个男人就是在厂门口,袭击董事长那个戴口罩的人,只见他脸庞还有鲜血,脸色也非常不好,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非常诡异。胡峰吓得六神无主,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然后奋力推开这个人,骑着车子狂奔而去。只见这个人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垃圾桶旁边的地上,还朝着胡峰的方向伸着双手,胡峰从倒车镜看到这个人挥舞的手,不由自主的将车速放慢了,他又骑了一段路,不停地回头张望,确定那个人并没有追过来,但此时他心情却有点复杂,尤其想到那双无助的手和求助的眼神,感觉自己有些残忍。 已经快到家的楼下,他已经下车推着走了,边走边在回想刚才的画面,感觉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尤其在厂门口对他微笑的时候,心里反而对他还有一些亲切感。他在工厂里那么多年,除了刘长发和送货的赵虎谈得来,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什么人拿他当朋友,无权无势,受到欺负时只能忍气吞声,心里一直工厂和自己的生活状态不满。当看到董事长被行刺,当时心里除了震惊,竟然还有一丝莫名的开心,这时在他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男人被抓住,被保安们殴打的画面,不由得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一丝怜悯,已经到了家的楼下,他停下了脚步,掏出了一根香烟抽了一会,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将剩下的半根香烟丢在一边,伸脚用力的踩灭,调转车头不由自主又往刚才那个垃圾桶位置骑了过去。 他快速的骑回到巷口垃圾桶那边,借着路灯的灯光又看到了那个男人,蜷缩在垃圾桶后面闭着双眼,胡峰停下车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探探他的鼻息,这个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是胡峰时,眼神中好像充满了希望,又将双手伸了出来,胡峰这次毫不犹豫的握住这双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这个男人一把扶了起来,只见这个男人虽然将口罩掩盖在头上面,但依然还有血液慢慢的往下流,这个男人朝胡峰微笑了一下,嘴唇颤抖着说道:“我没有看错人,谢谢你,不要去大医院,他们可能还在找我,肯定也会去医院的,你有没有熟悉的小诊所之类的地方?”胡峰默默点头,将他搀扶到自己的车上,驮着他像表弟的诊所方向骑去。 方城以前是市医院的主治医师,因为收了患者的红包被投诉,被医院辞退后休息了很长时间,才通过朋友的帮助开了一个社区的诊所,胡峰驼着这个人一路骑到了诊所门口,诊所已经关门了,里面的灯光还在亮着,胡峰拍了拍卷帘门,不一会卷帘门被打开,方城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看到胡峰说道:“我一会就准备回家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是哪里不舒服吗?”胡峰并没有回答,转身走到车边,将这个人从车上掺扶了下来,这个人贴着胡峰耳边说道:“这里可靠吗?”胡峰点点头说:“是我表弟开的,自己人。”这个人点点头说道:“如果别人问你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你就说是老同学,叫海龙飞就行了。” 方城这时也走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个人额头上的鲜血,一把将胡峰拉到一边轻声问道:“这个人是谁?是你骑车子撞到人了吗?”胡峰摇摇头说:“是我以前的老同学,受了点伤,你帮他看一下,伤的重不重?”方城说道:“怎么不去大医院?我这只是社区诊所。”胡峰说:“我们是自家人,你的水平我清楚,去大医院花费又高,排队还要等好久,你的水平也是大医院的水平,先帮他看一下伤的重不重,如果严重的话,再带他到大医院。” 方城和胡峰一起将这个人搀扶进了诊所,打开灯光和设备,用仪器仔细看起伤口,胡峰在水池边洗洗沾染鲜血的手。过了一会,方城走到胡峰的身边,轻声说道:“他这是被硬物打的,是不是在外面和人打架了?如果和你没有关系,就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他只是皮外伤,还好没有骨折的迹象,我先给他止了血,不过我这里拍不了片子,只能给他先缝合,皮外伤的话只要不感染,恢复一下应该没多大问题。”胡峰松了口气,说道:“我这个老同学遇到了小流氓,他家在外地,到楚江来办事的,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受伤了,也没啥地方可去,那今晚就让他先在这里休息吧,你费费心给他用些药,明天我再来看他。” 第十章 过往 胡峰回到了家里,刚想进卧室门,却发现卧室门被反锁了,他每次如果回来晚了,老婆林晴就会将卧室门反锁,说是怕打扰她休息,儿子不在家的话,他就睡儿子的床,儿子在家的话,就只能睡客厅沙发了。胡峰看着反锁的房门,脸上一丝苦笑,还好今天不是周末,儿子住校还没回来,他洗漱一番,轻轻的走进了儿子的房间,生怕把老婆吵醒,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心事,一夜几乎都没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胡峰就起床下楼买了两份早点,将其中一份放到客厅的餐桌上,轻轻敲了敲卧室门说道:“早点放桌上了,老婆待会起来后记得热热再吃呀。”卧室里传出了林晴的声音:“我起来了,昨晚又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和刘长发他们出去喝酒了?”胡峰赶紧回答:“没有啦,昨晚仓库里进了很多货,加班回来晚一点,我把上个月的工资放在小君床上啦,待会你起来把它收好。”只见卧室门被打开了,林晴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哼了一声说道:“每个月就那点钱,这个家如果都靠你,我们娘俩早就饿死了,方城给你介绍的省城工作待遇高,你也不愿意去,一点出息都没有。”胡峰陪笑着说:“去省城上班怎么照顾你们?我可舍不得离开我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去上班了。”说完将嘴巴凑上去,林晴却躲开了,朝他翻了个白眼,扭头去了卫生间。 胡峰拿起另一份早餐,下楼骑上车直接来到诊所,方城在沙发上正在看着报纸,抬头看到他说道:“那么早就来了,看来你和这个老同学关系不错,挺关心他的,他在最里面那间诊室休息,昨晚用过药后我又观察了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胡峰点点头说:“辛苦你了,早点吃了没有?”方城看看他手上的那份早点,笑了一下说道:“给你那老同学吃吧,就买这一点,我吃了就没他的了。”胡峰尴尬的笑了一下,走进了最里边的独立诊室,只见那个口罩男正靠在床头的被子上,看见胡峰到来,他立刻坐起来,面带微笑的向胡峰说道:“谢谢你了,兄弟,多亏你的帮忙,不然我……”胡峰看到他善意的笑容,内心突然也有了一股暖意,他这辈子没什么知心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感觉很亲切,这次竟然能够救这个人,胡峰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他将早点摆在床头柜上说道:“我表弟刚才告诉我,你的伤没什么大问题了,休息休息就应该没事,饿了吧,这个小笼包味道非常不错,快趁热吃吧。”这个人接过早点,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没一会他就将胡峰带的早点全部吃完了。这个男人接过胡峰递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微笑着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昨天到现在还没吃过饭,我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点?”胡峰将碗筷收拾好直接丢在垃圾桶里,也微笑着说道:“不难看,我以前饿的时候,吃的比你还难看呢,你比我斯文多了哈哈。”这个人叹口气说道:“谢谢你,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胡峰说:“我姓胡,古月胡,山峰的峰。”这个人喃喃说道:“胡峰,胡峰……”仿佛想将这个名字深深记到心里面。 过一会他又抬头说:“没有你的话估计我肯定被他们抓回去,也许现在都死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报答你和你表弟救命之恩的。”胡峰摇摇头:“不需要什么报答,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救你,也许是机缘巧合吧,在厂门口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很亲切,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不过如果让我再选一次的话,估计我都不一定还有这个勇气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工人,也没多大能力,这辈子没救过人当过英雄,你是第一个嘿嘿。”胡峰说到这里,傻呵呵的笑起来。然后他收起了笑容,严肃的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看你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昨天还以为你是接女朋友的,真没想到你竟然想对我们董事长下手,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个男人沉思了一会,盯着胡峰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能救我,相信你不是凤飞天的人。”胡峰摇摇头说道:“我倒希望是老板的人,起码不会混到现在这个样子。”这个人看着胡峰满脸的苦笑,也略带微笑的说:“以后我如果东山再起,我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胡峰听到这里,一股热血涌到心头,坐在这个人的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二包香烟,胡峰一看是中华烟,笑着说道:“我从来不抽那么好的烟,除非办事请别人,自己都舍不得抽。”这个人递给胡峰说道:“拿着吧,替我给你表弟一包,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有福同享,其实我和你们凤老板,曾经是最亲密的伙伴,最好的朋友,你听说过光辉实业吗?”胡峰听后诧异的点点头道:“当然知道了,前几年是临海市赫赫有名的大企业,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的广告,企业的效益也非常好,待遇比我们这里强,我曾经还想去那边应聘呢嘿嘿,不过前年破产了,老板应该姓吴,新闻里报道破产后那个吴老板还跳楼了。”这个男人点点头说:“是的,那个老板叫吴海凡,就是我。”胡峰惊呆了,立刻站起来说道:“你就是吴老板,光辉实业的吴老板?” 吴海凡点点头,表情仿佛很伤感,拉着胡峰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胡峰默默的坐了下来。光辉实业的名头非常响亮,他以前经常能看到广告和新闻,据说这个企业当时不亚于他们现在的江南纺织厂,还请过很多明星代言,吴海凡的名字他太熟悉了,以前经常听说过他的创业事迹,他在仓库里和刘长发唠嗑时还说过,如果能到光辉实业打工就好了,那边招聘的待遇比这里好,听说吴老板待人也和善,只可惜这个企业不在楚江,不然凭他们两个的能力一定能够升职,后来听新闻报道说这个企业破产了,当时内心还一阵惋惜。现在这个大企业的老板,就坐在自己身边,虽然已经今非昔比,但是他还感觉自己手足无措,内心十分紧张。 吴海凡看出他的情绪不安,递给他一支香烟,依然面带微笑的帮他点燃,胡峰没有拒绝,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觉自己拿香烟的手还有些颤抖,吴海凡接着说道:“不要紧张,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吴老板了,现在我是胡峰的朋友。”胡峰听罢也精神一振,脸上又露出了微笑,说道:“我没想到竟然能救你这个大老板,是的,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不管你是不是吴老板,总之是我的朋友就足够了。”吴海凡露出赞赏的表情,轻声说道:“能说这个话,不愧为我吴海凡的朋友,可惜我们相识太晚,不然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模样。”胡峰点点头:“我看过新闻里对你的介绍,你比我大三岁,以后就喊你吴哥了,不过后来听说你跳楼自杀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吴海凡笑容凝固了,缓缓走到窗户旁边说道:“我不是自杀,是被人追杀,还好当时我逃脱了,追杀我的人制造了我自杀的假象,好回去交差而已,当时我的处境非常不好,所以也就隐姓埋名去了上海。” 胡峰恍然大悟,问道:“对付你的人是我们凤老板吗?听说我们老板以前也在你那里工作过,而且职位相当高,后来光辉实业破产后才来楚江创业。”吴海凡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叹口气道:“你们凤老板以前是我的助理,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非常信任他,很多事情都交给他打理,他很聪明也很能干。跟了我很多年,凤飞天以前跟着我的时候,办事非常让我放心,他当时不抽烟不喝酒,除了人情的应酬,基本没有什么爱好,我拿他就像弟弟一样看待,他跟我也吃了不少苦,光辉实业的发展壮大,其实他也功不可没。”胡峰坐在床边,安静的听着,脑海中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画面,虽然他这辈子过的比较平庸,但是他曾经在梦里,也梦到过自己飞黄腾达的模样,从底层做到大企业家的那种感觉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吴海凡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说道:“企业做大以后,我基本很少再过问公司的事情,外面的人情往来和官场上的应酬,基本都交给他处理,所以等于也为他这些年的发展铺垫了不少关系网。”胡峰回过神来说道:“那后来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又会结下深仇大恨呢?”这句话好像触动了吴海凡的心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那些年公司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我计划把公司的业务向国外拓展,有段时间我一直在德国,找那边的几个财团协商合作的事情,就把临海公司的很多事情委任给凤飞天去处理,而当我洽谈好几笔国外的业务回来后,却发现情形有些不大对,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非常服从凤飞天,开始我还非常欣慰,大家都认可他的办事能力,而我刚回国也非常忙,没过多留意其他的细节,我的几个老部下曾经单独提醒过我,让我不要给这小子太大的权利,我以为是几个老部下看我将他提升的太快而嫉妒,还把他们狠狠地批评一顿,因为这样有两个跟着我干了好多年,非常忠心的人气愤的辞职走了,后来我提出了几个扩张方案,凤飞天却阴奉阳违,在背后拉拢几个董事提出反对意见,以前我无论交代什么,他都会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可后来他每次都和我唱反调,从那开始我才感觉不对劲。” 第十一章 无奈 胡峰立刻说道:“那不简单嘛,你是董事长,如果他不服从你的命令,你发现不对劲可以直接把他开掉嘛。”吴海凡走到胡峰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当时我也这么考虑过,不过他是我一手培养起来,当时还是心有点软,也是出于爱才,只是将他降职并收回一些权利而已。”胡峰说:“那就好,但是后来公司怎么会破产呢?外界传说你后来自杀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吴海凡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将手里的香烟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灭后说道:“我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打拼这么多年,也是为了这个家,我的妻子和我青梅竹马,感情十分要好,我努力赚钱的动力也是希望她和孩子过得更好,我把所有的财产都放在老婆的名下,可是后来被我发现,我在德国那段时间,她竟然背着我偷人,还拿出财物贴给那个王八蛋!”胡峰说道:“那个人就是我们凤董事长吗?”吴海凡咬咬牙,点头道:“是的,其他的我可以忍,但是这个绝对不能容忍,我可以不要企业和财产,但是我不能没有这个家,你不知道我有多重视家庭,我的女儿还那么小……”说到这里他表情显得非常痛苦,声音里略带更咽。 胡峰渐渐明白了,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不停的拍拍他的肩膀,他这时突然也想到自己美丽的老婆,整天对他也没什么太好的脸色,顿时情绪跟着也低落下来。吴海凡猛喝了几口水,情绪渐渐安定下来后说道:“也是我不好,那些年我经常出国忙着生意,家里的事情过问的不多,有点冷落了她,虽然每次回来都送给她最喜欢的奢侈品,带着她和孩子出去旅游,尽可能的多陪她们,却没有留意她的心理变化。”胡峰低头说道:“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不知道她们到底需要什么。”这话像是对着吴海凡说的,但是也像自己内心的问号一样。吴海凡继续说道:“有一次我发现她戴了个凤凰造型的戒指,不是我们结婚时给她买的钻戒,也不是平时我给她买的礼物,当时我也没太留意,以为她逛街时看这个戒指挺漂亮自己买的,可当有天我看到凤飞天在办公室开会时,手上竟然也带着同样戒指,心里就感到不太对劲了,回家试探性问了一下戒指的事,看到她表情非常紧张,后来的日子就没再戴过,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有多么糟糕。”胡峰说道:“我理解,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自己被心爱女人欺骗。” 这时诊室的门突然响起来,吴海凡紧张的站了起来,胡峰摆摆手问道:“是谁?”门外传来方城的声音:“是我,给你同学拿一瓶消炎药。”吴海凡松了口气,胡峰将门打开,方城闪身进来,将两瓶消炎药放在桌上,眼神却不经意的瞄向了吴海凡,胡峰将一包中华烟塞进方城口袋说道:“我同学给你的,拿着吧。”吴海凡从贴身的包里拿出一些钱递了过来,说道:“我和小胡是好朋友好同学,你是他表弟,这次又救了我,希望以后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我身上带的不多,这些就算我的医药费,十分感谢。”方城并没有收下,直接将钱放在床上说道:“既然你说我们是好朋友了,我又是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于情于理,这个钱我都不能收,等以后方便了,一起吃个饭就行了。”说完将手伸向吴海凡,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方城把吴海凡换一下的纱布和垃圾桶一起带了出去,听到房间反锁的声音,吴海凡说道:“你这个表弟也挺有义气。”胡峰只是笑了一下,说道:“那你公司后来是因为什么突然倒闭了,就算我们董事长背叛了你,他也没有能力,那么快就把公司整垮吧,毕竟当时你还是董事长,而且他也被降职了。”吴海凡说道:“我老婆的事情让我心烦意乱,当时洽谈的国外项目还在进行,没办法,我又去了德国,没过多久就接到了我一个老部下的电话,说政府部门向我们公司起诉,我们投资的几个市政工程项目,所有使用的材料全部都是伪劣产品,还造成了一个在建办公大楼的坍塌事故。听到这个消息,我当天就从德国紧急赶回来,调查后才发现,原来是凤飞天在没降职之前,趁我不在公司的时候,以我的名义代签了几笔采购合同,你知道以前我是非常信任他的,特意交代了部下,他可用以我的名义处理任何事物,我立刻拿到了这几个合同去质问他,他却说什么都不知道,合同里的漏洞属于采购部门的责任,他只是负责签字,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紧接着采购部的几个负责人都辞职了,当时几个项目出的问题造成的损失非常大,而供应商材料的偷梁换柱,赚的差价全部都进入凤飞天的口袋。因为政府起诉的事情被曝光,本来已经谈妥签约的德国合作项目也因此全黄了,我又要应付政府起诉的官司,还要面临各方面的索赔,当时真是焦头烂额。” 胡峰也跟着一声叹息:“怪不得光辉实业那么快就破产,那些日子大哥非常不好过吧。”吴海凡说道:“那些日子简直就像地狱,每天接到没完没了的赔偿和法院的电话,凤飞天还找来当地很多媒体,大肆宣扬公司的负面消息。我知道后非常气愤,准备拿那些合同告他,但当我回家后才发现,那些合同竟然都不见了,肯定是我老婆偷偷拿走了,我当天上门去找凤飞天,他却拿出了和我老婆私会时的照片,说如果我告他的话,他会将他和我老婆的关系公之于众。当场我杀他的心都有,也准备找几个道上的朋友去对付他,可惜当时我已失势,负面缠身,道上的朋友都躲得远远的,真是世态炎凉啊!”胡峰想到这些年在工厂的处境,也是深同感受。吴海凡接着说道:“我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回家准备和我老婆好好谈谈,到家后却发现她和孩子都不见了,家里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也都被她带走了,我又到银行查询了一下我的账户,发现我剩余的的资金都被转移走了,这才是对我的致命一击!你知道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吗?你知道被到处追债,看着苦心经营的公司,走向破产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吗?” 说到这里,吴海凡的表情显得异常愤怒又充满了无奈,而胡峰听到这一连串的问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以安慰他。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吴海凡缓缓说道:“谢谢你的倾听,这些事放在我心里好久了,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今天都和你说了,心里感觉非常舒坦。”胡峰挤出一点笑容说道:“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坦诚的,那后来你的老婆和孩子呢?”虽然问出了这个话,但是胡峰心里隐约的猜出了大概。 吴海凡说道:“她们现在生活的很好,衣食无忧,我也很想再见到她们。”胡峰听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吴海凡从包里拿了两包速溶咖啡,胡峰立刻起身从旁边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帮他把咖啡冲好,吴海凡端起热乎乎的咖啡放在鼻子下面,闭上了眼镜细细的闻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我最喜欢美式咖啡的香味,等风头过去,我请你好好喝一杯。”胡峰很少喝咖啡,也不懂咖啡的区别,只是端起来学着他的模样,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其实他并不喜欢咖啡的味道。 吴海凡抿了一口说道:“那些日子我除了到处找以前关系户帮忙,就是寻找凤飞天和我老婆孩子的下落,他们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多处打探,也没有消息。以前和我称兄道弟的关系户和朋友看我落难了,没有一个接我的电话,上门去找他们也是避而不见,没过多久,因为资不抵债,我的几个企业陆续被法院拍卖,当时多亏了政府里有一个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出面协调担保才撤销了起诉,但我背负的债务还要偿还,本来我想东山再起,可所谈的业务却处处受到阻挠,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凤飞天在背后捣鬼,原来他当时就离开了临海市来到了楚江,用他贪的钱和我多年积攒的财富,办起了你现在上班的纺织厂和酒店,还做起了房地产的生意。我通过朋友得知了他的消息,打算来楚江找他,在我临行前的一个晚上,刚出门不久就被几个人追杀,后来把我追到了一个烂尾楼顶,从楼上推了下来,还好我命大,那个楼只盖到三层就停工了,而停在楼下的一辆货车装载着很多海绵,却救了我一命,那几个亡命徒大概以为我死了,就回去向他交差了,我从车里跳了出来,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本来想直奔楚江,在车里却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让我去上海,我当时琢磨凭我一个人,到楚江就算找到他,也不一定能对付他,那时他已经财大气粗了,我还是要积攒些实力才行,于是我就到了火车站,连夜坐车去了上海,而第二天媒体就报道出我自杀的新闻,可见他计划的已经非常周密了。” 第十二章 探听 胡峰想了一想,摇摇头说道:“不对,那个新闻报道我也看了,当时是发现了一具尸体,后来警方报道说就是你,如果你当时逃脱了,那个尸体是从哪里来的?警方应该不会搞错呀。”吴海凡说道:“后来我在上海也看了新闻,估计那个尸体是追杀我的人他们安排的,毕竟回去要向凤飞天交差,至于警方说那个尸体就是我,我也一直没搞明白,通过检验不可能会出这个低级错误,也许是凤飞天和临海警方的人互相串通,制造了这个虚假的消息,不过也好,没有人在关注吴海凡这个人和他的过去,这几年我在上海,多亏了那个给我打电话的老朋友帮助,做些商贸的生意,不过为了防止凤飞天不死心,我换了一个名字和身份证,虽然目前日子过得还行,但是我始终忘不了过往的事情,期间我偷偷来了楚江几次,慢慢的摸清了他的活动规律,虽然这次没有成功,但终有一天,会让凤飞天知道我吴海凡不是好惹的,我要把失去的都拿回来。” 胡峰放下咖啡杯说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而我们董事长现在在楚江影响力非常大,还是市政协委员,昨晚追你的那些人是我们保安部的人,保安部的头就是个惹不起的人,手下都是地痞流氓,董事长身边还有保镖,你一个人对付他,无异于以卵击石,做弟弟的劝你还是放弃吧,回上海好好生活重新开始不也挺好的嘛。”吴海凡听后情绪激动起来,大声的说道:“我也想过放弃,但是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你知道吗,其实凤飞天现在的夫人就是我以前的老婆,我的女儿也改姓凤了,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吴海凡激动的头上刚换的纱布,又渗出了一些血丝。胡峰听到这里,其实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了事实,赶紧安慰道:“你伤还没好透,先不要说那么多了,既然事到如此,勉强也没什么意义,回头我到工厂里看看情况,等风头过了,你就先回上海吧,目前董事长肯定警惕性非常高,再去找他的话,吃亏的是你自己。” 吴海凡点头道:“昨晚是我冲动了,其实这次来楚江,我本身是想能看看老婆孩子,不过一直没打探出来他具体的住址,我也不敢轻易露面,如果有机会,希望你能帮我打听一下。”胡峰点点头道:“没问题,听说他有好几个住处,不过我在工厂里地位比较低,对董事长很多事情不太了解,放心吧,我打听出来就告诉你。”吴海凡紧紧的拥抱了一下胡峰说道:“真心的谢谢你,能认识你这个好兄弟,也算我没有白来楚江。”说完打开包拿出了一块手表,连同床上的钱一起塞到胡峰手里说:“这块表跟了我很多年,虽然有点旧了,但是对我来说非常有意义,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表示我心意的,你就收下吧,以后有机会来上海,我们一起并肩奋斗。” 胡峰看到这块手表非常漂亮,他非常喜欢手表,偶尔逛商场时也会去专柜看看各个款式和品牌,但是高端手表价格非常昂贵,只能看看而已,他平时工资都交给林晴,自己也舍不得乱花,别说这么好看的手表,就连电子表都没舍得买过,看时间只靠他自己那个用了多年的旧手机。他拿着手表在手上把玩了一会,感觉这个品牌在专柜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他把玩一会后又把手表和钱放在床头柜上,说道:“对你那么有意义的表,我拿着不合适,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你一个人在这边也需要钱,有这份心意就行了。” 胡峰看着手表时的表情,吴海凡都看在眼里,他把手表塞到胡峰的口袋里,微笑着说:“当哥哥的也没什么给你,这块表虽然很有意义,但是也抵不过我们兄弟情,我已经重新买了一块表,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处,你一定要收下,看到这个表,就当看到我一样,希望以后不要忘记我这个大哥就好。”胡峰心里确实非常喜欢这个手表,假意的推辞了一番就没有再拒绝,吴海凡说道:“我的伤已经没什么事了,待会我去找一个住的地方,安顿好了给你电话,记住我现在叫海龙飞,你去工厂也要注意安全,出行一定要留意有没有人跟踪你,回厂后一定要帮我尽快打听到凤飞天的住址,希望我走之前能见她们母女一面,那样我也安心,只要她们幸福就好。”胡峰点点头,两人互相留了一下联系方式,握手告别后胡峰走出房间,走到门口时,看见了方城在打电话,方城看到了胡峰的出现,显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胡峰并没在意,朝他摆摆手骑上车往工厂的方向驶去。 江南纺织厂依然和平时一样,等待拉货的汽车排了很长的队伍,装卸的叉车来来回回的进出,显得一片繁忙,胡峰看到一切风平浪静,心里踏实一些,他把车停好后在门卫室和保安小伟闲聊起来,说起昨天的事,小伟依然愤愤的说道:“我们都被老大骂了一顿,这个月的奖金肯定是没戏了,如果被我看到这家伙,我一定把他打的半死,昨天追了一段路,要不是董力让我们停下部署一番,也许都能抓到他,老大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如果能被我抓了就好了,立了大功也许就不用一直待在门口了。” 胡峰看着小伟的表情,仿佛和自己买彩票梦想中大奖的表情一样,他试探的说道:凤总没事吧?那个家伙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在我们工厂门口对董事长下手。”小伟看看四周轻声说道:“董事长今天没来,听老大说这个人好像是个人物,不过具体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我连个照片都没有,找个屁呀,我们地位低,知道的也不多,广志哥他们应该知道这个人的相貌和身份,老大带着他们在找呢。”广志是保安部的班长,也是保安科长江涛的心腹之一。胡峰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为吴海凡捏把汗,他见从小伟这里也探不出什么消息了,又闲扯了几句转身向仓库走去。 刘长发已经换好衣服在仓库门口等他,他们俩是白班夜班每月一轮换。刘长发见到胡峰后说:你昨天走了,不然的话可以看到很多大戏,昨天晚上警察都来了,还采集了那个人的血型,公安局领导和派出所所长都来了,热闹的不得了,今天早上听保安部兄弟说,江经理开会交代他们,谁抓到了昨天袭击董事长的那个人或者提供消息,只要准确的话,立刻奖励五万块钱还能升职,可惜我也没记住那家伙的脸,如果我们能逮到了那小子可就发达了,对了,你好像和他还说了句话,还记得这个家伙的样子吗?” 胡峰立刻摇头道:“他戴着口罩根本认不出来,我看他在门口到处转悠半天,只是好奇问问他找谁,他都没搭理我,我要是能记住他的样子,肯定告诉你,”刘长发略带失望的点点头,显得无精打采。胡峰去更衣室换好了工作服,和刘长发交接好工作后,显得不经意的说:“我们董事长住在哪里?早上我骑车好像在观澜湖边看到董事长的车,在江南干那么多年,还不知道老板在哪里住呢嘿嘿。” 刘长发说道:“你肯定看错了,听车间主任说董事长这两天不会来,带着家人去海南散心了,也难怪,遇到这样的事,出去散散心也好,没抓住那个人之前也不安全,不过我们又可以偷偷懒了哈哈,对了,上个月的加班费你发了没?”胡峰满脸不高兴说:“一分钱都没看到,我去找财务说理她压根就不理我,还差点被保安揍了一顿。”刘长发说:“你就是死脑子,马大姐也是董事长安排的人,你找她吵架能落好嘛,算了,有机会我和厂长说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怎么说我们也是好兄弟。”刘长发为人精明也比较活络,以前也是混过社会的人,在工厂里结交了不少朋友,和厂长关系也非常好,这一点是胡峰永远比不上的。看着刘长发远去的背影,胡峰坐在仓库默默地发呆,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十三章 道别 经过和平时一样忙碌的一天,时间已经来到傍晚,仓库里卸完最后一车货,胡峰走到了仓库的门口,与坐在台阶上的驾驶员赵虎聊起了天,赵虎是司机班的老师傅,比胡峰虽然只大了一岁,但是满鬓斑白,看起来苍老很多,他也是众多送货司机中最和胡峰谈的来的人,胡峰接过来赵虎递的香烟,看着他愁眉苦脸的表情说道:“小贺的病好点了没有?已经好几年了,想开点,你那么辛苦的付出都是为了他,他是个好孩子,应该会知道你的苦衷。”小贺是赵虎的独生子,一直重病缠身在医院,每次看到赵虎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小贺的病有没有好转。 赵虎深深抽了一口烟,叹口气说道:“这孩子命苦,跟着我也没过什么好日子,他妈妈那么早就走了,我的能力也有限,只想供他好好上学,谁知道会有这个病,昨天医院说还要做了一次手术,看来我必须要把房子给卖了,不然根本不够。”胡峰说道:“房子卖了,那你住哪?再困难也不能卖房子呀,还需要多少钱?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点办法。”赵虎苦笑着说:“不用了,这次手术和医药费还需要大概八万左右,家里反正只有我一个人,要不要房子无所谓,小贺这个肝病很难根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住在宿舍里一样,谢谢兄弟的好意。”胡峰也无奈的摇摇头,他心里清楚,自己也没什么钱,能找到帮忙的人也有限,林晴肯定不会同意拿钱帮忙,表弟方城开诊所应该也没多少钱,刘长发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子整天吃喝玩乐,还喜欢泡妞,每个月的工资根本就不够,偶尔的还会找自己借钱,这时他想到了吴海凡和悬赏的钱,考虑了一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是刚交往的大哥,出卖他得到这些钱,心里也不安,而且也怕牵连到自己。 今天刘长发休息,与仓库里机动人员尤凯交接班后,胡峰迅速换好衣服来到表弟的诊所,快到门口时电话响起来,听筒那边传来了吴海凡的声音:“我在朝凤大酒店的对面,这里有一个人才公寓,回头忙好了,到这里三零六房间来找我。”挂完电话以后,胡峰走进了诊所,表弟方城正在给病人开药,见到是胡峰,立刻说道:“你那个姓海的同学是干嘛的?你的同学很多我都认识,但是好像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他上午就走了,还留了点钱在床头柜上,看来是没有把我当朋友,我说等你回来后,我请客一起吃个饭,他也回绝了,真是个奇怪的人。” 胡峰说道:“是以前小学同学,我的小学同学你哪里认识,其实他的性格就是这样,钱你就收着吧,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吧?”方城给最后一个病人开完药后说道:“皮外伤而已,不过你们在房间里说话时,他是不是情绪激动了?走时看他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回头你告诉他,心情要保持稳定,还有这瓶消炎药带给他,不过表哥你还是要注意点,现在社会很复杂,都那么久不见了,他真正受伤的原因你也不一定知道,万一是犯了法,你帮他也是害了你。”看着胡峰默不作声,方城接着说道:“对了,他家不在楚江市,那现在住在哪里呢?还不如就让他住在我诊所里。”胡峰说道:“他做商贸生意的,家人都在外地,到楚江来谈业务遇到了几个小流氓而已,我相信他的为人,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胡峰心里也没有底,他对吴海凡的事压根就不了解,所有的经过也只是吴海凡一面之词,具体情况他其实也不清楚的。 方城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把消炎药交给胡峰后就去收拾诊所的卫生了,胡峰将消炎药揣到口袋里后,出门骑上车子来到了人才公寓,公寓对面的朝凤大酒店灯火辉煌,门口豪车云集,胡峰停下车后看着对面的酒店出了神,林晴曾经和他说过,等到胡庆君结婚时,一定要在这里办喜酒,好好风光一把,这里是楚江市最上档次的星级酒店之一,也是凤飞天众多产业之一,胡峰当时虽然口头答应老婆,但是他知道是老婆在嘲讽他赚钱少,在这里办喜酒花费肯定非常大,他这辈子还没来这里吃过饭,看着酒店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心里感叹到这个世界太不公平。看了一会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公寓,坐电梯径直上了三楼,打开电梯后,灯光昏暗的走廊一片寂静,这个公寓其实就是一个廉价的宾馆,很多附近学校的情侣周末都到这里来,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看到胡峰是一个人,从前台起身低声问他:“是住宿吗?你一个人啊?要不要找个按摩的……”胡峰打断了她的话,有点发红的脸被着昏暗的灯光隐藏起来,他尴尬的说道:“我是来找个朋友,不是住宿的。”这个老板充满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原来已经有人等你了,那赶紧去吧。”胡峰走到走廊的尽头,轻轻的敲了几下说道:“大哥,是我。”房门打开后,吴海凡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拉着胡峰进了房间并迅速的反锁上了房门。 客房显得简陋而陈旧,好像还有一股霉味,虽然有个小窗可以透气,但是仿佛终日不见阳光一样,充满了阴冷潮湿的感觉。胡峰坐在床对面的板凳上,拿出口袋里的消炎药放在桌上,说道:“大哥还不如住在我表弟的诊所里,那里又安全,一般人找不到那里,对了,你伤口还疼吗?这瓶消炎药你要按时服用啊,你住的这个地方环境太差,而且对面的酒店就是董事长开的,这里我感觉太不安全了。”吴海凡看着窗外对面的朝凤大酒店霓虹闪烁,说道:“我知道对面就是凤飞天的酒店,所以特意到这里来住,这样距离他又更近了,朝凤大酒店生意真好啊,看来他发展的真不错,这个宾馆不需要身份证登记,虽然条件差点,但是起码他们查不到我的信息,你表弟那里人来人往,住在那里我也怕连累到他,这里挺好的,你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胡峰感觉到他对楚江比较熟悉,了解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还多,心里隐约的有个感觉,他肯定来过楚江很多次,或者当地有人一直在帮他。 胡峰并没有提出这个疑问,只是喝了口吴海凡递来的美式咖啡,说道:“今天我问了厂里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凤总全家人都去海南旅游了,近期应该不在楚江,工厂里和平时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保安部的人还有警察都在找你,听说保安部的头有你的照片,他们还暗中悬赏,抓到了你有五万块钱的奖励呢。”吴海凡依然站在窗边,听后冷冷一笑:“凤飞天太小气了,这不像他的作风,我吴海凡现在只值五万块,哈哈……不过他们想赚到这五万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了,你知道凤飞天具体住址了吗?”胡峰摇摇头说:“我在厂里的朋友不多,打听了一圈,他们也不太清楚,这两天我再帮你问问,楚江市也就那么大,肯定能打听到。”吴海凡转身对着他说道:“谢谢兄弟,不过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既然有五万奖励,你为什么不考虑报告我的行踪,去领这个奖励呢?虽然我视你为兄弟,但是我们毕竟刚认识不久啊!” 胡峰笑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对工厂和老板没什么好感,也可能我们比较投缘,兄弟情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而且如果昨天受伤的是我,可能你也会这么做,总之既然我救了你,又拿你当我大哥,以后就不会再改变,我胡峰虽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做人的道义我还是懂的。”吴海凡点点头,目光里充满了赞许,他深深的叹口气说道:“我没有看错你,当初我感觉凤飞天是个可造之材,是个可以用心托付的人,可惜我感觉错了,之后也告诉自己以后不要太相信感觉,这个世道人心是最难测的,但是这次我又选择相信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既然他和我老婆孩子都不在楚江,那明天我就准备回上海了,这次我没有白来,认识个你那么好的弟弟,你在厂里没前途,要不要和我去上海发展呢?” 胡峰摇摇头:“谢谢大哥的信任,我一直生活在楚江,老婆孩子都在这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守着这个家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我也没什么本事,去上海也帮不了你什么,明天什么时候走?我请假送你,以后有机会一定去上海看你。”吴海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人各有志,有老婆孩子在身边是最幸福的,好好珍惜家庭,不要像我一样,如果以后发展的好些,还是希望你能来帮我,记住无论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说完紧紧握着胡峰的手。 第十四章 做客 胡峰这些年一直都默默无闻,也没什么知心的好朋友,难得有人和他说这样的话,顿时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内心也为自己下午在厂里时,动过想举报拿赏金的想法而内疚,他也紧紧握住吴海凡的双手,两个人四目相对,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但是彼此内心都充满了激动。过了许久,胡峰和吴海凡一起坐下来,胡峰说道:“我一直做的仓库工作,也没什么能耐,能认识你这个有本事的大哥也是荣幸,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吴海凡微笑道:“现在才是好兄弟嘛?我记得昨天好像就是兄弟了。”胡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起来,说道:“下次大哥有机会再来楚江,一定要先找我聚聚,现在外边他们还在找你,还是要注意安全,走之前方便的话,就去我家认认门吧,不过做弟弟的还是劝大哥一句,凤老板的势力目前比你想象的还大,你一个人想对付他太难了,过去就过去了,也不要一直想着报仇,人生苦短。开开心心的过好自己的日子,虽然大嫂和孩子都不在你身边了,但是她们生活的好就行,你也有你的日子,回上海以后尽快成个家,有机会我带弟妹和儿子一起去上海做客,起码也有人做饭给我们吃,哈哈哈哈……” 吴海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已经看开了一切,他拿出了一个信封说:“你讲的对,她们母女跟着凤飞天,起码衣食无忧,比跟着我这个落魄的人强,这里有些钱你就收下吧,就当是大哥的见面礼,昨天给你的手表跟随我很多年,虽然旧了点,但它也算是我们做兄弟的见证,好好收起来,想我的时候,看到手表就像看到我本人一样,以后你有困难记得去上海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力,我和老朋友在普陀区开的公司叫永业商贸,这张名片你收好,希望有一天,能在上海见到你这个好弟弟。”说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胡峰手里。 胡峰见推辞不过,就收下了信封说道:“手表我非常喜欢,谢谢大哥,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会好好珍藏,你打算明天什么时候走?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吴海凡说:“他们都在找我的话,公共交通工具不好走,我准备包个出租车回去,走之前就不和你打招呼了,免得连累你,其实我还是很想去你家里认认门的,我这次来楚江,连好弟弟的家都没去过,真是遗憾,来日方长吧。”胡峰说道:“大哥太见外了,没有什么连累之说,有什么我能做的你就说,你还没吃饭吧?今晚方便的话就去我家里,我让弟妹做几个好菜,正好我儿子学校也放假回来了,大家可以一起见个面认识一下,也算弟弟给你送个行,我把地址写给你。”说完拿笔和纸写下了住址,放在吴海凡的手里,吴海凡看看地址,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考虑一下,如果去的话,给你打电话,少爷既然回来了,你就赶紧回家吧,好好陪陪他,对了,手表你尽量不要戴,免得被凤飞天认出来,收起来做个纪念吧。”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胡峰看看时间不早了,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下楼离开公寓骑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胡峰回到了家里,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一个浓眉大眼,看起来非常聪明伶俐的男孩,看到他后飞快的跑过来,一把抱着他的腰大声喊道:“妈妈,可以吃饭啦,爸爸回来啦。”胡峰用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疼爱。这个男孩就是他的宝贝儿子胡庆君,也是他的骄傲,胡庆君不但品学兼优,长得也十分帅气,在临海市上寄宿学校,一个人在外也从来没有让他们操心过,每次和朋友和同学聊天,胡峰最喜欢说的话题就是他的儿子,每当周末儿子能回来时,就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林晴也会一改平时冷淡的表情,忙前忙后做最好吃的菜肴,他也能尽情的喝上一杯。 胡峰把儿子抱了起来,放在餐桌旁边的板凳上说:“小伙子又长高了,再过几年就能赶上爸爸了,这次考试成绩出来没有?看今天那么多好吃的,这次成绩应该也不错,老爸去洗洗手,一会陪你吃饭。”林晴穿了一身黑色连衣裙,手里端了一碗鸡汤走出厨房,笑眯眯的说道:“儿子成绩出来了,这次又是全班第三名,今晚要好好奖励他一下,按照这样发展,庆君过两年再用用功,肯定能考上临海最好的财经大学,将来儿子一定比你有出息多了。”胡峰傻呵呵的咧嘴笑,胡庆君却撅嘴说道:“我以后的志愿是当警察,不喜欢财经之类的,妈妈,等我考大学的时候,报考警察学校好不好?”林晴放下鸡汤,皱起眉头说:“当警察有什么用?收入不高还危险,我可不同意,听妈妈的话,必须要考财经大学,将来才会有出息,毕业后妈妈托关系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好工作,再找个好儿媳妇,我这辈子就安心了。”胡庆君撇撇嘴,显得不高兴的样子,胡峰赶紧从厕所伸出头,打圆场说道:“孩子还小,不要给他太多压力,小君听话,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胡峰洗完手走出厕所,林晴和胡庆君已经开始喝鸡汤了,他坐在胡庆君的旁边,将手机放在面前,看看有没有吴海凡的电话。林晴放下碗看着他说道:“吃饭还不安心,这几天看你好像有心事,是不是在外边认识什么女人了?”胡峰赶紧笑着说:“我有那么好的老婆,其他女人根本比不上你,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呀,有个老同学来楚江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家里吃饭?”林晴轻蔑的说:“你能有什么好同学?估计都象刘长发那样的人,除了骗吃骗喝到处借钱,没什么其他本事,最好不要来,来了我也不招待他。”胡峰从包里拿出那个信封放在林晴面前,说道:“我这个同学比较有本事,做商贸生意的,这是他给的见面礼,说是让我给庆君买点好吃的。”林晴打开信封,看到里边的钞票,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说道:“你哪个同学混的那么好,以前好像没听你说过,他家不在楚江吗?”胡峰喝了一口鸡汤说道:“他在上海,这次来办事的,我邀请他来家里吃个饭,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过来。”林晴说道:“人家给了这么厚的礼物,请他来吃个饭也应该的,要不你打个电话看看他来不来吧。” 胡峰想了一想,刚想拿起电话,胳膊却不小心将放在餐桌上的包碰掉地上,胡庆君急忙弯腰去捡,他将包里的东西都捡起来放回包里,却看到了吴海凡送的手表,开心的拿起来摆在餐桌上问道:“爸爸啥时候买的手表啊?这个手表很漂亮,妈妈我也想要个手表,班里有很多同学都带了,我都没有。”林晴立刻将手表拿了过来,她毕竟在大商场干了很多年,一眼就认出了品牌,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这个手表哪里来的?那么贵重的品牌肯定不是你买的,说吧,是你捡的,还是从哪里偷的?”胡峰赶紧说道:“别胡说八道,也是我这个老同学送给我的,是他戴了很多年的旧手表,看我很喜欢,才送给我,这个表很贵吗?我好像在专柜看到过,却没想起来是什么牌子。”林晴说道:“这个劳力士手表价值不菲,你这个同学那么有钱吗?连这样的手表都舍得送你。我不大相信,”胡峰听到劳力士时才想起来,这个品牌他逛街时见过,只是太昂贵了,后来基本就没到这个专柜去过,胡庆君并没有听他们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把玩手表,还将手表带到自己的手腕上左看右看,胡峰看到林晴怀疑的目光,他刚想解释,只听见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接听,听筒那边传来了吴海凡低沉的声音:“我到你楼下了,如果方便的话,我就来认认门。”胡峰开心的笑了起来,对着林晴说:“手表的主人来做客了,我下去接他一下。”说完立刻开门下了楼,林晴一听赶紧起身说道:“小君别吃了,有贵客来了,我去把好酒拿过来。”说完快步走向厨房,经过卫生间时,她又特意的照照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 第十五章 聚会 胡峰来到了楼下,只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打着双闪灯,他走过去向车内张望,看到一个满脸胡子的司机坐在驾驶室里玩着手机,吴海凡从后窗探出头来,微笑着说:“这么晚过来,有没有打扰你们?”胡峰拉开车门说:“还以为大哥不来了,自己人还客气什么,弟妹做了很多好吃的,我的儿子也在家,快上来吃饭吧,当自己家一样。”吴海凡下车关上门,对着前排司机说:“金师傅,你可以先去溜达一圈,回头来接我就行。”满脸胡子的司机抬头说道:“这么晚了,我养养精神休息一下,回头还要跑长途呢。”吴海凡点点头说道:“好的,辛苦你了,到目的地后再多给你点,就放心吧。”胡峰扶着他的胳膊向家走去,走到楼洞下说道:“大哥从哪里找的车?这不是正规出租车呀。”吴海凡说道:“是我在楚江一个朋友帮忙找的,应该比较可靠。”胡峰听说是楚江的朋友,前面心里的疑虑也打消了,吴海凡果然在楚江还有别的人在帮他。 打开房门后,一个满脸微笑,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打扮非常精致漂亮的女人,和一个帅气的男孩映入吴海凡眼帘,这个女人看到他后,微笑的自我介绍起来:“你就是我们家老胡的同学吧?刚才听他说了,你一个人来楚江,早就应该到家里来吃饭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林晴。”吴海凡面带微笑点点头:“弟妹好,我叫海龙飞,那么晚了,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林晴白了胡峰一眼说道:“还傻愣愣的站着干什么?还不请老同学坐下来。”胡峰赶紧说道:“快坐下来,趁热吃点东西,尝尝你弟妹的手艺。”林晴从橱柜拿出了一瓶五粮液,热情的说道:“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老胡也没提前说,我好准备准备,那么晚出去买也来不及了,粗茶淡饭将就着吃吧,这瓶酒放了很长时间,老胡一直没舍得喝,今天老同学来了,大家高兴,喝一杯吧。”吴海凡说道:“我酒量不行,弟妹还是收起来,以后来客人在招待吧,这么好的菜还说是粗茶淡饭?真是太客气了,看着就是色香味俱全,我这个兄弟真有福气啊!”林晴听后笑的更是满面春风,胡峰也说道:“托大哥的福,这瓶酒珍藏了很久,一直都没舍得让我喝,今天大哥来了,我也能尝一尝好酒了,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吧。”说完把酒瓶打开,给吴海凡和自己各倒满了一杯,客厅里气氛显得特别融洽。 吴海凡打量了一番房间,这是个老式的楼房,房间装修也显得比较简单,他看了看站在旁边怯生生的胡庆君,亲切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说道:“老弟,你家的少爷比你更帅,你叫什么名字?”胡庆君说道:“叔叔好,我叫胡庆君,今年十五岁了,在临海上学……”吴海凡听到临海两个字,心里一震,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胡庆君后来说的话,他都仿佛没听到,直到胡峰夹了块排骨放在他碗里时,他才回过来神。他让胡庆君坐在他旁边,把这块排骨夹在他碗里说:“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好好学习,以后争取出人头地。”林晴举起了饮料站起来说道:“弟妹不会喝酒,拿饮料敬你一杯。”说完朝胡峰使个眼色,胡峰放下筷子,也拿起了酒杯跟着站了起来,吴海凡也站了起来说道:“都是一家人,以后就不要客气了,今天高兴,那我就喝一杯。”说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林晴目光闪动的说道:“海大哥真是海量,看起来就是豪爽的人,我们家老胡真要向你多多学习,听老胡说,海大哥在上海做商贸生意,应该不错吧,什么时候有机会让老胡也去上海,跟你锻炼锻炼去。” 吴海凡说道:“目前做的还好,如果兄弟愿意,我是非常欢迎的。”胡峰笑道:“大哥说过让我过去发展,不过我可舍不得你和孩子,等庆君以后成家立业再说。”林晴朝胡峰翻个白眼,转脸又笑着说道:“以前也没听老胡说有你这个大哥,他的同学很多我都认识,像海大哥这么有本事的,真的很少见,海大哥第一次来,还给钱和手表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吴海凡摆摆手说:“我和兄弟好长时间没见了,你们结婚我都没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这点礼物不算什么,那点钱留着给庆君上学用,等小家伙考上好大学,记得通知我,到时我再过来亲自祝贺。”林晴本来不太相信,眼前这个人会送给胡峰这些礼物,听了吴海凡的话,她也打消了心里的疑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说道:“庆君,快点敬海叔叔一杯,谢谢叔叔给的礼物。”胡庆君立刻站了起来,端起了饮料说道:“谢谢海叔叔,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让爸妈和叔叔失望。”吴海凡也面带微笑的拿起了酒杯,这时他看到胡庆君手腕上的手表,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凝固了。 胡峰也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略带尴尬的笑着说:“小家伙特别喜欢这个手表,刚才看到了非要试一试好不好看,庆君,快把表取下来,你现在还小,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能带到学校,等毕业工作了以后再戴。”胡庆君恋恋不舍的将手表取下来,眼睛还一直望着,吴海凡咳嗽一声说道:“你爸爸说的对,你还不是带手表的年龄,如果你考上好大学,海叔叔答应你,给你买一块更好的手表送给你如何?”林晴立刻说道:“快谢谢叔叔,老胡把手表先收起来,这孩子就喜欢手表,和他爸一样,让海大哥见笑了。” 胡峰将手表拿进了卧室里,看着他进屋以后,林晴凑了上来,轻声说道:“上海是个大城市,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哪天有时间去上海玩玩,到时还麻烦海大哥带我去到处走走,听说那边做化妆品销售赚钱多,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上海试试,海大哥在那边这么多年,朋友一定很多,到时候还少不了麻烦你。”吴海凡看到林晴凑到自己身边,一股莫名的香水味扑鼻,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闪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端起酒杯用力咳嗽了几下说道:“弟妹去玩,我十分欢迎,不过化妆品行业我不太熟,可能帮不上忙,其他的事都好说,到时带着胡兄弟和孩子一起去,感谢弟妹的招待,我敬弟妹一杯。” 林晴尴尬的和他碰了一杯,略带失望的坐了回去,这时胡峰收好手表后回到了客厅,吴海凡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酒足饭饱我也该走了,感谢兄弟的招待。”胡峰说道:“大哥也没吃多少东西,那么快就要走了吗?”看到吴海凡点点头,胡峰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林晴转身到厨房拎了一袋东西出来,笑着说道:“也没什么给大哥带的,这个是我们楚江特色红薯糕和手抓饼,味道特别香,大哥带着路上吃,老胡送大哥下去,下次欢迎还到家里来做客。”说完她把塑料袋塞给了吴海凡,胡峰陪着吴海凡一起下楼,林晴和胡庆君站在门口挥手道别,吴海凡看到林晴充满妩媚的笑容,表情变得比较奇怪,仿佛在想些什么问题。 出了楼梯口后,吴海凡对胡峰说:“我送给你手表可能错了,既然送给你,并不是不舍得让你们戴,只是这个手表凤飞天认识,你们都在同一个城市,我怕万一哪天被他认出来,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胡峰说道:“庆君这孩子很喜欢,刚才他只是戴着玩而已,大哥说的也是,要不我现在上去把它拿下来吧,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大哥自己收着比较好。”吴海凡摇头说道:“不必了,其实我看出你也很喜欢,所以才送给了你,等风头过以后再拿出来吧。”胡峰其实非常喜欢这个手表,心里也有点担心被收回去,听到这个话他也不好意思的笑笑,感觉到自己脸上有点发热,外面灯光昏暗,吴海凡并没有注意胡峰的表情,他仿佛在想着其他的事情,两人走到马路对面,快到车的旁边时吴海凡好像想说什么,看着胡峰憨厚的表情,却又欲言又止。 第十六章 遇袭 吴海凡忍住了想说的话,紧紧的和胡峰拥抱在一起,胡峰仿佛有泪光闪动,轻声说道:“大哥保重,后会有期。”吴海凡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打开副驾车门准备上车,他抬头瞄了眼司机,借着微亮的灯光,吴海凡发现驾驶位上坐的竟然是一个戴着墨镜的陌生人,他好像感觉了什么不对,迅速把迈进车里的腿收了回来,并用力把车门关上,转身拉着胡峰撒腿就跑。 胡峰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边跑边诧异道:“怎么了大哥?”吴海凡气喘吁吁说:“司机不是金师傅,快走。”只见这辆白色的车也立刻启动,迅速向他们两人冲了过来。眼看着车就快撞到吴海凡,胡峰用力将吴海凡推到一边,自己闪身时已来不及躲避,被保险杠重重撞在了腿上,吴海凡见胡峰倒在了地上,立刻爬起身来跑向胡峰,用力将胡峰拖到路边,只见车辆急刹车后掉了头,驾驶座上这个人露出了残酷的笑容,再次向他们开了过来。 这时只见路口有一辆夜间巡逻的警车,恰好驶入这条街道,吴海凡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声疾呼起来:“快来,救命啊!”开这辆白车的人也看到了警车出现,立刻调转方向,快速的从他们身边掠过,加速向后方驶去。警车上的人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呼救,往胡峰倒地的地方开了过来,胡峰看到有警车过来来,忍着腿上的伤疼一把推开吴海凡说道:“大哥你快走!警察来了,他们也在找你,我没事的,你放心。”吴海凡看见警车即将要开到身边,又看到因为他的呼救声,惊动了附近一些住家户和商铺,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一些人,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疼的满头是汗的胡峰,咬咬牙跺了一下脚说道:“对不起兄弟,是我害了你,那我先走一步,回头我给你打电话。”说完转身向身后的弄堂里迅速奔跑而去。 这时警车已经停在胡峰的身边,车里下来三个警察,其中一个向吴海凡逃跑的方向追去,其他两个人蹲在胡峰身边说道:“是刚才那辆白色的车撞你的吗?跑的那个人是谁?”胡峰抱着受伤的腿,忍着疼说道:“就是刚才那辆车撞的,跑的那个是我亲戚,他是去追那辆车,你们就不要追他了,去追那辆撞我的车吧。”其中一个警察起身,迅速的拿起对讲机呼叫刚才去追的同事,让他先回来,又呼叫指挥中心请求拦截那辆白色的车,另一个警察呼叫救护车增援。这时从居民楼里下来的人越聚越多,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女人和男孩,小男孩跑到胡峰身边,带着哭声说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这个女人也蹲在了胡峰的身边,大声说道:“刚下楼怎么会这样,你的那个同……?”胡峰生怕林晴说出同学两个字,立刻使劲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同时使了个眼色,林晴硬生生的收住了到嘴边的话,充满疑惑的看着他。 另一个警察对着林晴说:“你是他的什么人?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吗?”林晴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警察又问胡峰:“车牌号有没有记住?开车的人你认不认识?”胡峰摇摇头说:“亲戚在家里吃饭,刚吃完我送他走,下楼就被这辆车撞了,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楚车牌号,开车的人我也没看清楚,只看到是辆白色的车。”话音未落,就听到路口一阵救护车鸣叫的声音,一辆车身写着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来,这时去追吴海凡的那个警察也回来了,林晴与围观的群众和警察一起,将胡峰抬上的车,林晴和胡庆君也跟随上了救护车,向医院方向驶去,三个警察也上了警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开走了。 围观的人群七嘴八舌议论了一会儿,也陆续上楼回家了,马路上又恢复了平静,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不一会儿吴海凡从黑暗弄堂里慢慢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四周,低头快速的向胡峰家走去,走到胡峰家门口时,拿出了包里的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将笔记本撕下了一页,写了一些字,然后塞进胡峰的大门的门缝里。当他到楼下时,和一个人撞了满怀,这个人低着头并没说什么,闪身上了楼,吴海凡借着昏暗的灯光,瞄了一眼这个人的背影,感觉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没敢多停留,快速走了出去,细雨绵绵,雨水轻轻拍打着他的脸,昏暗的灯光下,吴海凡的表情显得异常愤怒。 胡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腿上已经包了厚厚的纱布,警察也在旁边和他做着笔录,胡峰一口一个不知道和不清楚,警察也问不出来什么,这时病房的门开了。林晴拿着报告走了进来,看了看胡峰的腿说:“拍的ct片子,刚才给医生看了,还好只是骨折,只是伤口有点感染,还要进一步观察,你的腿还疼吗?是不是有人故意撞你?警察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帮我们抓到那个开车的人,必须要求他赔偿才行。”林晴虽然说着关心的话,但是口吻和表情里并没有多少关怀和焦虑。 站在旁边的警察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警察小声的贴在另一个警察耳边道:“这个是他夫人吧,他丈夫受了伤,伤势还是挺严重的,怎么感觉好像漠不关心似的,像更关心的赔偿的事情。”另一个警察笑了笑,对着林晴说道:“你放心,我们正在查这个事情,肇事车辆也在查询中,首先先要调查事情的起因,请问你一下,有没有看到你先生出事的情况?林晴说道:“我们是听到了楼底下有人呼救,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根本就没有看到那辆车是什么样子,老胡,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可要如实的和警察说,是不小心撞到还是故意的,是不是你那个……” 胡峰赶紧打断她的话,苦笑一笑摇摇头:“这辆车和开车人我都不认识,不要瞎想,估计是晚上天黑,或者是司机喝了酒,一切等警察找到那辆车再说吧,我的腿没太大事儿就好,修养一些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明天帮我去厂里请个假吧,暂时也不能上班了,庆君要辛苦你了。”警察听他们唠起了家常,拿着笔录先出了病房。林晴看着警察的背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明天我帮你请假,不过我最近商场也很忙,可能还要出差学习几天,还好小君在学校吃住,不然你爷俩我怎么能照顾得过来?”胡峰说道:“工作要紧,我没什么大碍,回头帮我给弟妹说一下,她在家应该没啥事,方便的话,让她每天给我送点饭就行了,小君要好好上学,爸爸没什么事,妈妈没回来之前就先住校吧,周末放假了,如果回来就去你舅舅那里也行。” 胡庆君趴在胡峰旁边,搁着被子抚摸着胡峰受伤的腿,依然不停的抽泣,林晴听到舅舅两个字,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她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旁边,说道:“我已经给弟妹打过电话了,他们应该一会就到,那等我出差回来再来看你,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那待会我就先送庆君回家。”胡峰点点头,几个警察也做完了笔录,又回到了病房,其中一个警察说道:“当时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亲戚是谁?也要通知他来做笔录,他也是当事人,也许看到了那辆车的具体情况。”胡峰点头说道:“好的,他是我表弟,我通知他明天就去派出所做个笔录。”警察整理好笔录,让胡峰签了字后,也陆续离开了病房,窗外的雨下的稀里哗啦,病房里显得特别安静。 第十七章 幕后黑手 林晴将几扇窗户都关严后,牵起了胡庆君的手说道:“不要哭了,你爸爸只是腿受伤了,待会和妈妈先回家,明天你还要回学校呢。”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是胡峰的表弟方城和老婆贾丽萍,两人和林晴点了点头,方城说道:“腿没什么事吧?怎么会被车撞了?”胡峰笑笑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些外伤,大不了以后腿上多个疤而已,不影响我的工作就行。”方城接过林晴递来的诊断报告,看了一会说道:“都骨折了还说没什么,伤口还有感染,腿部静脉好像也有点问题,不好好治疗的话,以后每当下雨天就会疼痛的,回头我再问一下你的主治医生。” 贾丽萍弯腰帮他的被子整理整齐,叹口气说道:听表嫂电话里说你被车撞了,我们吓了一跳,希望以后没有后遗症就好。”然后抬头对林晴说:“方城说表嫂你要出差,那你就放心去忙吧,我在家也没啥事儿,表哥的伙食我来安排,庆君放假回来就来我们家里吃住。”林晴点点头,目光里仿佛有些愧疚的样子,对着贾丽萍说道:“那就辛苦你了,过些天我学习好就回来,这几天麻烦你们了。” 贾丽萍握紧她的手说道:“二院是家好医院,而方城也懂一些医术,表哥的腿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林晴看看她和方城说道:“小君明天还要去学校,要不我们就先回去,老胡就麻烦你们了,我本来今天晚上想留在这里,可是孩子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胡峰看着林晴和胡庆君,想坐起来但是腿上一阵疼痛,双手紧紧握着床沿说:“很晚了,快回去吧,我在这儿没事儿的,方城你们也都回去吧,对了,明天你去天湖派出所里做个笔录,就说当时我出事时,你和我在一起,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方城说道:“为什么让我去?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是谁?是不是你那个上海的同学?”胡峰拼命的向他使眼色,方城看到以后就停止了发问。 林晴看着方城,问道:“你也认识他那个姓海的同学?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事情是不是因为他而起?那辆车是故意……”方城打断了她的话,赶紧解释道:“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先不说这些了,没问题表哥,明天我去所里做个笔录,正好我有一个老同学,也在天湖派出所里,做完笔录我再去找他,了解一下你的案情进展。”说完他看看时间后又说道:“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回去也没什么事,丽萍先在这陪陪表哥吧,那么晚了还下着大雨,表嫂带着庆君回家也不安全,要不我去送送她们,顺便把家里的生活用品带过来,回来再接你一起回家吧。”贾丽萍点点头坐在了胡峰的旁边,把手中的雨伞也给了方城,林晴看了方城一眼,目光中露出了些许复杂的表情,转牵着胡庆君的手,和方城一起离开了医院。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狂风,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他们三个人撑着两把雨伞,胡庆军依偎在林晴的身边,虽然有雨伞遮挡,但依然被风雨吹打的几乎睁不开眼,林晴一手牵着他另一手举着雨伞,显得非常吃力,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帮她撑住了摇摇欲坠的伞,她抬起头,看到了方城的笑容,她也会心一笑,三个人在昏暗的路灯下,宛如一家人似的互相搀扶着,走过了几条街道终于到了家,推开家门打开灯后,胡庆君好像踩到了一张纸片,他弯腰捡起来也没多看,直接丢在了门旁边的垃圾桶里,想到了受伤的爸爸,又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方城看到他满脸泪痕,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说道:“都是大孩子了,还哭鼻子,看看都淋湿了,快去洗个热水澡,放心吧,你爸爸没事的。”胡庆君抹抹眼泪,到卧室拿了换洗衣服,直接去卫生间洗澡,方城将雨伞放下后,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后,突然一把将林晴拥入怀中,林晴用力将他推开,用埋怨的声音小声说道:“你疯了,小君还在家呢。”方城看了看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和酒,脸上又露出笑容说道:“今天招待的规格不错嘛,我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是不是看那个上海来的人有钱,又动了心思呀。”林晴白了他一眼,将桌上的饮料倒了一杯递给方城,说道:“别胡说八道,刚才在医院里,你装的倒挺像嘛,看你撒起谎来面不改色,都不知该不该信你,我问你几句话,你要老实的回答,我和你说家里来了客人,如果是平时,你肯定也来吃饭了,这次你却不过来,还让我等这个人准备走的时候,发信息通知你,然后他们下去后就出了事,你老实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吧,撞老胡的车是不是你安排的?”方城收起了笑容,轻声说道:“不要让小家伙听到了,我有那么大能力的话,这悬赏我早就拿了,我没有参与,只是告诉了做警察的同学而已。”林晴瞪大眼睛说:“这个海龙飞犯了多大的事?还有悬赏啊?我在电话里怎么没听你说?那么说这件事就是你搞出来的,这个海龙飞到底是什么人?” 方城感觉自己说走了嘴,猛的喝了一口饮料说道:“嘿嘿,他根本不叫这个名字,我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眼熟,那天在诊所又看报纸上警方刊登的悬赏通告,查了一下以前的资料,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这个人以前也是个风云人物,我都不知道表哥竟然和这个人是同学,他在外面受了伤,是表哥带他到我诊所里医治才认识他,你打电话说家里来了一个上海的客人,我估计就是他,才通知的我那个派出所的同学,你知道吗?表哥工厂的凤董事长也在找这个人,不过我没通知他们,那帮人惹不起,也怕牵连到表哥和你。”林晴说道:“我以为是你找的人干的,所以后来警察问我,我都没敢说话,你那个派出所的同学,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警察哪有这样抓人的。”她回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人真名叫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老胡说过,有这样的同学,这个人确实看起来不简单,又送东西又送钱,我和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他说他在上海做商贸生意,那估计也是假的,你说凤飞天也在找他?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过节啊,多亏你没通知他们,凤飞天在楚江势力那么大,如果知道这个人和老胡是同学,关系还非常好,肯定要想办法对付他,不但老胡的工作肯定保不住,连我和小君都会很危险,不过被他跑掉了,你的悬赏还能拿到吗?不管怎么说,老胡受伤也是因你而起,你可要负责到底呀。” 方城说道:“这个人很危险,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看他和表哥关系那么好,又怕吓着你和小君,我才和同学说,不要到家里来抓人,我也没想到这家伙挺机灵,从警察手里还能跑的掉,不过用车撞他确实不像是警察的做法,我以为他会光明正大的带人守在楼下,所以我等事后才过来看看,免得引起表哥的怀疑,明天我去天湖所里问问那个同学,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来了看到你们都不在家,又听邻居说只有表哥被车撞伤送到医院了,才知道没抓到他,悬赏估计是没戏了,不过你放心,表哥受伤需要治疗的费用我肯定负责,我也会对你负责到底的……”卫生间洗澡的水声停了下来,林晴赶紧打开方城又伸过来的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方城也迅速的坐到一边,胡庆君走出了卫生间,红着双眼说道:“妈妈,要不这几天我就不去学校了,我可以在医院里照顾爸爸的。”林晴板着脸说:“你还小,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明天乖乖的去学校,有你舅舅和舅妈照顾你爸爸,不用你担心。”方城起身道:“小君听话,你爸爸的腿伤,慢慢治疗和修养就行了,你好好的学习,争取以后能考上好大学,才是你爸妈最高兴的事情。”林晴进屋拿了几件胡峰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装在袋子里递给了方城说道:“这些天就辛苦你和丽萍了,你也有家里的钥匙,如果东西不够再到家里来拿吧,小君快睡吧,我去送送你表舅,一会就回来。” 第十八章 奸情 外面的风雨逐渐减弱了,从胡峰家楼下走出来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进入了街道,当走进黑暗笼罩的弄堂时,只见这个男人左手撑着雨伞,伸出右手将身边的女人紧紧拥入怀中,而这个女人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依偎在男人怀抱里,另一只手搀扶着男人的胳膊,仿佛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两人走了一会,停下脚步站在弄堂拐角处,男人收起了雨伞,用手温柔的将女人被淋湿的秀发捋了捋,轻轻的亲吻了一下额头,女人此刻依偎的更紧了,男人也拥住了女人的腰说道:“真希望这条路一直走不到头,现在那么晚了,你不要送了,快回家吧,不然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他住院这些天,如你要不出差就好了,我可以天天抽时间陪你,有我陪你一定不会寂寞的,” 这个女人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男人说:“公司通知出差学习,我也不想去的,不过应该去不了几天就可以回来,现在小君应该睡着了,他又在医院里,回到家房间里也就我一个人,我想在你身边多靠一会。”这个男人听罢,将怀抱里的女人搂得更紧,轻声道:“我看了报告和片子,表哥的腿起码要二十天以上才能出院,等明天小君去学校后,我陪你出差吧,我们可以好好的去游玩几天,陪你散散心也好。”女的却摇头说道:“这次出差是品牌知识的学习,商场一起去的同事很多,你去不太方便,我看丽萍对你那么好,而且我们还是亲戚,感觉自己像在犯罪,本来想停止我们的关系,可每次看到你又把持不住,哎!”这个男人把她抱的更紧了,贴在她耳边说道:“我也是,既然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干嘛要停止。”这个女人看着他说道:“我和胡峰这么多年都没有共同语言,和你在一起却不同,你能让我开心,好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可又感觉对不起老胡和丽萍……”男人低下头亲了亲女人的脸,柔声说道:“我做梦也想和你在一起,从第一次看到你时就非常喜欢你,可惜当时你和表哥准备结婚了,而我也有了家,我们相识的太晚了,不过无所谓,只要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其他的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两人站在黑暗的弄堂里亲吻了起来,缠绵了一会,雨也渐渐停了下来,两人听到弄堂口好像有人咳嗽的声音,迅速分开并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一起牵手走到了弄堂口的马路边,又紧紧的相拥一下,昏暗的路灯照射在两人充满微笑的脸上,这两个人赫然是方城和林晴。林晴回到家后,用毛巾将自己淋湿的头发擦干,轻轻地推开了胡庆君的房门,看着小家伙睡意正浓,又轻轻地将房门关上,转身去卫生间洗了一把热水澡,回到卧室后,惬意的躺在大床上,看了一下手机,上面有方城刚发来的短信,信息上写字着:“刚离开就又想你了,真希望现在躺在你旁边的人是我,快到医院了,你赶紧睡吧,出差回来时我去接你,盖好被子不要着凉,想你的城。”林晴看着短信,笑容像一个小公主,她将短信删除以后,抱着枕头进入了梦乡。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雨水霹雳啪啦的敲打着窗户,第二人民医院喧闹了一天也安静了下来,方城走进病房时,贾丽萍已经趴在胡峰的床头睡着了,方城看看他们两个人熟睡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将手上的塑料袋放在了床头柜上,胡峰听到了动静,醒了过来,看见是方城,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方城轻声道:“给你带了一些衣服和日用品,还需要什么,这两天我再给你带来。”贾丽萍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抬头看了看他们和塑料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怎么睡着了?表哥要不要吃点什么?你也是的,也没给表哥带点吃的和水果。”方城挠挠头说:“光顾着找衣服,忘了带吃的了,要不明天我再给表哥带来吧?”胡峰说道:“晚上吃的也多还不饿,时间不早了还下着雨,你们都回去吧,这些天要辛苦你们了,表弟明天别忘了去派出所做笔录的事。”方城点点头,把塑料袋东西都拿出来放好位置,和贾丽萍一起离开了病房。 胡峰一个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是谁知道吴海凡在他家里吃饭,是不是帮他找车的那个朋友出卖了他,还是被凤飞天的人发现了踪迹,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自己和家人也充满了危险,脑子里越想越乱,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影悄悄走进来,径直的走到了胡峰的病床旁边,胡峰听到门响以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感觉到这个人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他屏住了呼吸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想去按床边的电灯开关,手却被这个黑影抓住了,只听这个人轻声说道:“兄弟是我,不要开灯,你的腿怎么样了?”胡峰听见是吴海凡的声音,紧张的心情这才安定了下来。 他紧紧握住黑暗中的这只手,苦笑的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腿只是骨折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怎么还没走啊,现在到处都是找你的人,留在楚江太危险了,警察今天问了很多,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可能是个意外。”吴海凡扶着他慢慢躺了下来,拍拍身上的雨水说道:“让你受苦了,大哥对不起你,你受伤了我怎么能一走了之,打听到你被送到了二院,我也就跟了过来,其实我早就到了,等到没人了我才进来看看你,知道你没有什么大碍就放心了,和你说说话我就走。”胡峰感觉刚才自己起来时用力过猛,腿上又开始疼痛了起来,他伸出手在被窝里,不停的抚摸着受伤的腿,说道:“还好,只是碰到了腿,不影响我以后生活和工作,对了大哥,今天开车撞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董事长派的人,他怎么会知道你在我这里?是不是帮你找车的那个朋友……” 吴海凡打断了他的话,坐在他的面前,声音略带疲惫的说道:“应该是我那个朋友,如果是凤飞天的人,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会是我了,他们会抓着你不放,一定要逼问你我的去向。”胡峰听他这样一说,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只要不是凤飞天知道就好。吴海凡说道:“待会我就去找他,放心吧兄弟,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胡峰听出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怒气,赶紧说道:“我受点伤没关系,你现在留在楚江很危险,听弟弟的一句话,暂时不要去找这个人了,赶紧回上海吧,等这次风头过去了,有机会再回来。” 吴海凡点点头,拿出来一些钱放在胡峰的枕头旁边,说道:“这次没抓到我,他肯定还会再想办法,这里不太安全,你在这也要当心一点,这些钱你收下,治病也需要花钱的,大哥就先走一步了,你好好保重,有机会我肯定回来找你。”胡峰放下了钱,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有些不舍的更咽着说了一句:“大哥你也保重,注意安全。”说完仿佛有眼泪流了下来,吴海凡也握住了他的手,好像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是想了一想,并没有在说什么,起身跺了跺脚,迅速开门离开了病房,胡峰将钱放在枕头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病房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第十九章 狐狸 吴海凡迅速走出了病房,看了看四周,走廊里静悄悄的,他将刚买的雨衣套在了身上,又戴起了口罩,大步走到医院门口,外面的雨已经渐渐停了,他打开车门,上了一辆在门口排队等候的出租车,司机瞄了一眼坐在后边的乘客,看见这个人上车以后也没有把雨衣脱下来,略感诧异的问了一下:“麻烦不要把座位弄湿,请问去哪里?”吴海凡低着头看看时间,说道:“去黎明路红旗大院。”司机本来觉得这个乘客比较怪异,有点犹豫要不要送他,听到红旗大院后顿时笑了一下说道:“好的,没问题。”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原来红旗大院坐落在楚江市公安局的附近,那里本来就是警察家属小区,司机心里在想,只要不是出城就安全,何况是到那边,就算是歹徒在那边也不敢使坏,他吹起口哨,启动车辆向黎明路快速驶去,这时不远处有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也跟着这辆出租车的方向开去,到了目的地以后,这个乘客付了钱,当司机低头准备好找的零钱,转身时乘客已经不在车里了。 吴海凡下车以后,轻车熟路的向着家属区走去,走到门卫室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牌子,门卫看了一眼后说道:“你们工作真辛苦,那么晚才下班啊。”吴海凡点点头,直接朝后排中间的那栋楼走了过去。当他消失在楼洞口以后,刚才跟着他的那辆越野车也驶进了小区,停在了这个楼栋口的旁边,过了许久,从车里下来一个人,靠在车门口,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这时吴海凡已经上了三楼,敲了敲其中一户安全门,不久门被打开,一张胖胖的脸刚想说话,吴海凡推开他直接进了屋,这个胖胖的人把房门关好,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吴海凡轻声说道:“哥,听说你那边出了事,我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没接,还想问你们到哪里了?”吴海凡抬头看着这个人,冰冷的眼神仿佛像一把刀,他冷冷的说道:“没抓到我是不是有点失望?你不应该把老金给换掉的,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快,可能现在不是在派出所里,就是在凤飞天的手里,刘明啊,以前我待你一直不薄,你什么时候和凤飞天又搅和在一起了?当初你不是一直看不起他吗?”这个胖胖的人居然就是天湖派出所的副所长刘明。 只见刘明摇摇头,说道:“大哥,你误会了,凤飞天以前跟着你的时候,我都看不惯他,还和你说过几次,这个小子心术不正,虽然他现在混的不错,但是我依然没有改变看法,来楚江这些年,我和他基本都没见过面,而且你对我有恩,我怎么会害你呢?”说完他端出来一杯咖啡放在吴海凡面前。吴海凡面色缓了缓说道:“你还记得我爱喝的口味啊,我以为你把过去都忘了,我来楚江只有你知道,车也是你帮我找的,如果不是你,还有谁知道我的行踪,无论你再怎么辩解我都不相信。”说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刘明看着他喝了咖啡,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一屁股坐在吴海凡旁边,端起咖啡杯旁边的茶也喝了几口,说道:“如果我想出卖你,早在知道你回来以后,就可以把你抓起来,怎么还会给你养伤的机会,而且我还给你进小区的通行证,难道不怕你回来报复我嘛,我心里也在纳闷,还有谁知道你的行踪呢……”他边说着话边在看着吴海凡,看到吴海凡拿餐巾纸擦了擦脸,然后两个眼睛逐渐闭上了,慢慢的靠在沙发上,刘明摇了摇他的肩膀,吴海凡竟然缓缓的倒了下去。 刘明脸上露出了微笑,对着吴海凡说道:“大哥,你是不是困了?”看着吴海凡蜷缩的样子,他的笑容更明显了,脸上带着轻蔑的样子说道:“这些年不见了,你的精明跑哪里去了?就凭你现在这样,还想对付凤飞天?简直是做梦,早知道你那么容易中招,我就不费心思换老金了。”吴海凡仿佛清醒了一点,眼睛慢慢睁开了一些,喃喃的说道:“果然是你,我果然没有猜错。”刘明站起来说:“你现在才知道太迟了,以前我认识的吴海凡像只狐狸,聪明果断,反应敏捷,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像一滩烂泥而已,老金这个臭小子趁你上楼后偷偷喝了点酒,被我发现后才把他换了,免得误事,早知道你连咖啡里下了安眠药都喝不出来,当时不换他都行。”吴海凡瘫在沙发上,想用力挣扎着爬起来,刘明伸出一脚,他又倒在沙发上,吴海凡看着刘明苦笑着说:“那当时冒出来的警车也是你的人了,何必还费心思拖到现在,直接抓住我不就行了。”刘明愤愤的说:“他奶奶的,如果是我的人就好了,是莲湖所的巡逻车,不然我还能让你跑掉?看到车里的警察去追你了,我不方便露面才会撤回来的,没想到他们这么不中用,没追多远又回来了,早知道带人从后面堵了,还能让你跑到现在?”吴海凡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迷糊的眼睛也睁开了,目光如刀,冷冷的看着刘明,刘明一愣,突然感觉不对,立刻向吴海凡扑过去,但却感觉到自己四肢无力,头也开始晕乎乎,顿时冷汗流了下来。 吴海凡冷冷的说:“不要乱动,不然药性发挥的更快,我都不信任你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上当,茶里被我下了药都喝不出来,你也让我很失望,还和以前在临海时一样,那么沉不住气。”刘明暗暗挣扎了一下,感觉四肢酸软,摇摇晃晃坐在了地下,心里知道吴海凡说的不假,一股求生欲涌上心头,大声说道:“吴哥,对不起,你不要乱来啊,动警察事情是很大的。”吴海凡坐在他的对面,悠然的点起了一根烟,将烟雾吐在刘明的脸上说道:“我虽然不是以前那个狐狸,但是你也不是个好猎手,你知道我的性格,凡是背叛我的都没好下场。”他将咖啡慢慢的浇在刘明的头上,缓缓的说道:“我喝咖啡那么多年,味道有些不同难道喝不出来?你太着急了,没发现我擦脸的时候,已经将咖啡吐了出来,当时应该把我绑起来,这样才不会有后患。”说完找了根绳子,把刘明五花大绑了起来,看着被绑的像粽子的刘明,吴海凡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我带你不薄啊,别忘了你当时进派出所,也是我找的关系,把你调到楚江来,还做上了副所长的位置的人也是我。虽然我没有以前的势力了,但是我还是有一些非常有能力的好朋友,我既然能把你捧上去,也能想办法把你给拉下来。”刘明低着头含糊不清的说:“就知道没抓到你很麻烦,早知道我先下手为强了,她不该心软念旧恩,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放过你……”吴海凡立刻问道:“他是谁?”刘明并没有回答,看起来有点迷迷糊糊了,吴海凡接着说道:“其实我早就感觉你不对了,我让你调查凤飞天的住址,你却一直在找理由推脱,凭你现在的副所长的职务,调查一个那么有名的人没那么难吧,这次我来楚江也只是联系了你,让你帮我找的车回上海,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在哪里,为什么开车的人会掉包,还会袭击我?这些问题不用回答,都知道是你的问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海凡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刘明胖胖的脸胀的通红,他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你和凤飞天这些年的恩怨,就算我再没良心,也不会将你的行踪报告给他,毕竟你曾经帮过我很多,而且我要向他举报的话,你出了那栋楼就会把你抓住,他手下的人比我狠多了,何必费周折要在车里制住你,小宋这个兔崽子开车撞你,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让他控制住你,这小子可能发现事情败露,才气急败坏的去撞你,如果不是我打电话让他赶紧走,可能警车还没开到你身边,被撞的那个家伙命都没有了。”吴海凡听他提到了胡峰,顿时脸色沉了下来,他用力弹弹烟灰说道:“如果那个朋友出了事,我一样不会放过你,我知道你应该没有告诉凤飞天,不然凭他目前的势力,我可能早就落在他手里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抓到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如果不是凤飞天,到底还有谁想至我于死地……”话音未落,只听房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吴海凡看到这个人,突然像被电击一样愣住了,这个人慢慢走过来,站在吴海凡面前说道:“是我!” 第二十章 相见 看见对面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听见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吴海凡顿时脸色大变,脸庞的肌肉也颤抖了起来,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呆坐了片刻,他缓缓站起身来,只见他面前站着的,是个气质不凡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旗袍,虽然没有怎么打扮,但是五官俊俏,楚楚动人,充满了成熟的魅力,清秀中透着淡淡的忧伤,这个曾在他梦里多次出现的面容,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眼角有了些许的皱纹,但是容颜并没有多少改变,此刻这个女人正用着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她的出现和这个眼神让吴海凡显得不知所措,他感觉到自己嗓音嘶哑,仿佛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说出她的名字:“龙菲,菲菲,你,你还好吗?”眼前这个女人原来就是吴海凡的前妻殷龙菲。 殷龙菲曾经在临海市也是个家喻户晓的人,虽然她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但她的名声和故事不亚于吴海凡,临海当地很多人都评价她不但是个好的贤内助,而且还多才多艺,年轻时是一个芭蕾舞演员,不但人十分漂亮,也是一个理财的好手,年纪轻轻就开了好几家舞蹈培训班,嫁给了吴海凡后又投入到公司的发展中,做起了财务总监,帮公司投资的几个项目都赚的盆满钵满,光辉实业发展的如此迅速,多元化改革那么成功,她也功不可没,而且她还乐于慈善,曾经以公司的名义,给临海市捐助过希望小学和敬老院,为人十分低调,新闻媒体经常去采访,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言谢绝,临海很多老百姓私下都在议论,说光辉实业真正的决策人就是她,后期在光辉实业走上正轨,又传出她生了一个女儿后,渐渐的她就退居幕后相夫教子了,在光辉事业出事以后,她和孩子也销声匿迹了,坊间传言说她因为吴海凡的死,受不了打击也自杀了,还有传言说她携款和别的男人潜逃了,但无论传言是什么,这些年在临海市始终没人再见过她,渐渐的,关于光辉实业和所有传言也随着时间被人慢慢遗忘。 谁都可以遗忘,但吴海凡却永远无法忘怀,眼前这个女人面庞虽然比过去憔悴很多,但却是他念念不忘的人,寻找了许久,现在突然出现在眼前,吴海凡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他有千言万语想和她说,但却不知道从哪开始,他话语里带着颤抖着说道:“好久不见了,你和过去也有一些不一样了,倩倩呢?她还好吗?”倩倩是他们女儿的小名字,殷龙菲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弯下腰,将躺在地上被绑的刘明慢慢松开了绳索,将最后一个绳结解开后,她仿佛也很累,坐在旁边的靠椅上深深叹口气道:“殷龙菲已经不在了,我现在叫张丽娜,倩倩现在叫凤琳琳,她很好,让你费心记挂了。”听到这里,吴海凡心如刀割,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殷龙菲看看躺在地下的刘明,说道:“他并没有告诉凤飞天,而是告诉了我,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你不要怪刘明,我知道你在到处找我们,你和的性格我太清楚了,知道怎么劝你都没用,但是如果凤飞天抓到了你,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俩谁出事我都不愿意看到,所以我让刘明把你先控制住,找到合适机会和你好好谈谈,我和琳琳现在生活的很好,不要再打扰我们,还是放手吧。” 吴海凡听后面如死灰,心冷如冰,殷龙菲这些话像是刀子一样刺入他的胸口,让他一切的希望和幻想都成为泡影,就在他低头沉默不语时,突然感觉到手腕一凉,刚才还躺在地下的刘明突然窜起,将一副冰冷的手铐戴在他的手上,并抓住他的领口伸脚一拌,将他重重的摔倒在地,吴海凡被摔得眼冒金花,但却没有做出任何挣扎,刘明上前用绳子捆绑住他,刚绑了一半,却被殷龙菲冰冷的眼神制止住了,她看到吴海凡躺在地上绝望的表情,语气中也充满着纠结和痛苦:“这些年过去了,我们俩都变了,环境也变了,相见不如怀念,何必还记着过去呢?当初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原谅我,不过原因也是因你而起,算了,过去都过去了,大家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吧。”刘明看到吴海凡红着双眼想挣扎着爬起来,蹲下身按住他说:“当初菲姐对我有恩,在临海的时候,要不是菲姐替我还了几笔债,又把我引向正途,哪有我刘明的今天?你忘了当初是通过菲姐我们才认识的吧,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把我安排进了公安系统,其实我知道当时菲姐才是掌舵人,这几年虽然我没和凤飞天来往过,但是菲姐始终是我的大姐,无论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接着他抬头看向殷龙菲说道:“菲姐,该怎么处理他呢?”殷龙菲说道:“你先出去,我和他说会话再喊你进来。”刘明顺手把吴海凡的脚也绑住了,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出房间并关上了门,客厅只剩他们俩人,房间里一片安静,吴海凡坐在沙发上,手上戴着手铐,脚上也被捆绑的像个粽子,他在梦里梦到过很多次和殷龙菲相见的模样,没有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他的心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殷龙菲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细细的香烟,给他和自己各点了一根,吴海凡深深吸了一口,看着殷龙菲熟练的抽起了香烟,叹口气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你确实变了,我对你一直很好,实在是想不出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他对你和倩倩都还好吗?”殷龙菲突然咳嗽起来,咳嗽的眼泪都下来了,缓了一回说道:“我们以前感情是很好,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是从公司做大了以后,你对我的态度和做法我也一直都记着,也许是我强势了一点,但是也是为了公司好,外人以为我是为了照顾你和倩倩才退出公司,其实是你在背后使的手段,你忘了那天怎么对我说的话吗?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大度有胸怀的人,可惜是我错了,为了这个家,我也答应了你退出,也想安心的好好照顾你们,可你自从掌握了大局以后,又是怎么对待我的?那时候倩倩还很小,身体也不好,经常发烧,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带着她去看医生,你陪过我们几次?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在通话中,就是说没空,每次你回来不是喝的酩酊大醉,就是像应付一样,和我说几句话,我问你公司发展的情况,你也从来不和我多说一句,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殷龙菲越说越愤怒,吴海凡看着她的表情,平静的说道:“公司发展的好,有你很大的功劳,你付出的比我还多,这个我心里明白,不过当时公司业务繁忙,我经常开会出差,你是知道的,是你鼓励我要好好的把公司做大,为什么你现在会这样说呢?而且公司赚的钱我都交给了你,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呀!”殷龙菲冷冷一笑,说道:“这些都是借口,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再说这些虚假的话,其实我知道是你比较自卑而已,而且猜疑心非常重,总以为我背着你在外面有别的人,公司是我们俩一起从小做到大,当时在光辉实业里大家更听我的安排,公司里很多人都是看着我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吴总,是你那天拿着孩子来要挟我,逼迫我必须退出公司,你当时说的话我都记得,我当时有多寒心你知道吗?虽然你说的很伟大,说是怕我太辛苦,又不能照顾好孩子,其实就是你的私心在作祟而已,而且你上位以后,把我培养的那些人都换了,可惜你换来一个凤飞天,哈哈哈,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吧。” 第二十一章 情已逝 吴海凡听到凤飞天这个名字,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将一双手挥向殷龙菲,但是他的手和脚都被束缚着,根本挥舞不出力量,被她轻轻后退一步就躲过了,殷龙菲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是你当初猜忌我和……”吴海凡怒吼道:“不要说了,如果不是靠他的关系,当时公司能发展那么快吗?可惜我后来想调查的时候,他却调离了临海市,那时候我忙的焦头烂额,就没有追查下去,也许是我猜错了,但无论我处于什么目的,其实我内心中依然深爱着你,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才这样做的,你在那个位置,就要接触这些新形色色的大佬们,他们有几个是好东西?每次陪你出去应酬,看见他们色眯眯的眼神,不怀好意的态度,我都想杀了他们。”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继续说道:“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我想让你退出公司,也是不想让你再抛头露面,我辞退的那些人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他们在背后贪了公司多少钱嘛?我换上来的这批人,除了这个混蛋都还是不错的,哎,其实当初我最看重的就是他,没想到他却……”殷龙菲打断了他的话:“要不是你当初那么冷落我和这个家,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局面,那时每次我让你陪我去医院,你都打发他来接送我们,他比你细心多了,不但每次在医院陪着我和倩倩,在生活上面也对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慢慢的我对他产生了好感和依赖,倩倩也喜欢他胜过于你,每当看着他带着倩倩玩耍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个人如果换做是你该多好。”吴海凡低下的头,他当初是怀疑过妻子和别人有染,也怀疑过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为此他还偷偷的去做过亲子鉴定,这件事他是瞒着殷龙菲的,他不敢当面质问她,也是太害怕失去这个家了,所以他就用工作和酒精来麻醉自己,每一次回到家后,看到她们母女,心里都是非常矛盾,其实是他一直在逃避,这些吴海凡自己心里清楚,所以听到殷龙菲的话,他也暗暗的自责起来。 殷龙菲看见他的表情,语气中也缓和下来,说道:“我承认背叛你和他在一起,是我不对,但是他怎么对付你,又是怎么把公司弄垮,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你和他都没在我面前提过,他那天晚上失魂落魄的来找我,说公司出了事,你可能面临着牢狱之灾,让我带着孩子和他离开临海,先避避风头,我当时给你打电话一直都没打通,他说待会有公安来家里抓你,还要没收一切财产,我才带着倩倩和他一块走的。”吴海凡听到这里,渐渐清楚了事情的脉络,他说道:“那天我去找凤飞天算账了,手机恰好也没电了,等我回到家,看到你和倩倩还有家里的钱都没了,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钱财都无所谓,你和女儿才是我的全部,当时我死的心都有,后来我到处找你们也找不到……”殷龙菲喃喃的说:“对不起,我当时心情也乱糟糟的,联系不到你,又看到他那么焦急的神态,也没想太多,就带着钱还有孩子上了他的车,直到来到了楚江,他才和我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我当时也非常懊恼,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也想回临海去找你,但是看到他泪如雨下的表情,还有倩倩抱着他,嘴里直喊妈妈不要走的样子,我的心又软了,也就听之任之了,他说暂时不要和你联系,免得警方追查到我们和财产的事,我就没和你联系,后来看新闻报道说公司破产,你也自杀了,当时我的心多难受,你又知道吗?”吴海凡看到殷龙菲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泪水,他痛苦的说:“都是他搞的鬼,我一直对他都像亲弟弟一样,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这件事其实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当初不该那么信任他,把很多事都交给他处理,也不该猜忌和冷落你的,那些钱财都算了,我现在在上海也可以养得起你和倩倩,菲菲,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殷龙菲闭上了双眼,沉默了一会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就算在一起,彼此心里会有疙瘩,而且这些年他照顾我们母子,对我们非常好,倩倩,不,琳琳也非常喜欢他,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们比亲生父女还要好,我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只要她过得开心幸福就好,我和琳琳说过你早就不在人世了,如果让她知道你还活着,和她现在最亲近的爸爸还是仇人?真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琳琳还小,我不打算告诉她,希望你也不要破坏我们目前的生活,当初拿走的那些钱,有机会我会还给你,把我们忘了吧,大家都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说到这里,殷龙菲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吴海凡感觉自己坠入了谷底,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了,他又燃起了一根烟,深深的抽了几口说道:“你认为这样对我公平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最深爱的女人和孩子都没有了,要那些钱还有什么意义?既然你这样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钱不用还了,我付出的就不会收回来,免得让凤飞天那个小子看不起。”殷龙菲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把墨镜给戴上,转身开门让蹲在门口的刘明进来,说道:“我和他已经谈好了,把他的绳索和手铐打开吧,想办法把他送回上海,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刘明处理好绳索和手铐以后,朝着吴海凡说道:“菲姐让你以后不要再回来,听到了没有?这次就放过你,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回楚江,可别怪我不顾当年的朋友情。”吴海凡看着站在门口的殷龙菲说道:“走之前能让我看看女儿吗?”殷龙菲冷冷的说道:“不能,我不想让她再见到你,而且她现在也不在楚江,飞天带她出去游玩了,我借故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去,才来见的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如果落到他手里,我都很难保你周全。”说完向刘明点点头,关上房门下了楼,听见门外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响声,仿佛每一声都敲打在吴海凡的心里,他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可能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相见,虽然他心里还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刘明打完几通电话,坐在他的旁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刚才不要怪我,我也是按照菲姐的意思去做的,并不是想要你的命,希望你能理解,你比我过去认识的时候变了很多,以你现在的条件,根本不是凤飞天的对手,看开点吧老朋友。”吴海凡冷笑着说道:“哼,我们还是朋友?我看不完全是她的意思,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我告诉你刘明,我会离开楚江的,但是不允许你碰我那个受伤的朋友,而且还要保护他,不能受到凤飞天的人伤害,如果我知道他出了事,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刘明听到他这些话,收起了笑容,这时只听房门轻轻的响了几声,刘明起身把房门打开,看到走进来的这两个人,吴海凡脸色也变了,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这两个人走到他面前,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人,面带微笑着说道:“那么快我们又见面啦。” 第二十二章 逃亡 说话的这个大胡子正是开始在车里等他的那个老金,而另一个人就是开车撞他们的小宋,吴海凡看到他们两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怒火,立刻起身向他们扑去,老金和小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反手一拧,又伸出了一脚,吴海凡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刘明走到身后,将刚才那副手铐拿出来,铐在吴海凡的手腕上,厉声训斥道:“你们两个到现在才来,老金你酒醒了吗?小宋,你这个兔崽子,我是让你制住他,把他带过来就行,谁让你开车撞他?现在事情搞大了,莲湖所那边的人我还要想办法去应付。”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低下了头,小宋说道:“对不起,大哥,我看被他发现了,想把他撞倒以后再带过来,给大哥添麻烦了。”刘明哼了一声,伸手捏住吴海凡的脸说道:“在楚江你连我都斗不过,还想去找凤飞天的麻烦,你真是太天真了,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答应过菲姐送你走,就一定会送你走。”说完将他拉了起来,对着小宋说道:“那辆车监控已经拍下来了,不要开了,楼下还有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是菲姐准备的,待会你就把他送回上海,老金你也跟着,你们先下去吧,在车里等着。” 两个人点点头,接过刘明丢来的车钥匙,松开了吴海凡,转身下了楼,吴海凡盯着刘明说道:“刘所长现在混的不错,手下除了警察的人,还有这么多小弟。”刘明把他手铐又给打开,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道:“他们是菲姐的人,不是我和的手下,平时也没什么来往,这些家伙犯了事才知道来找我,我是看着菲姐的面子才会帮忙,你以前教过我,从警以后少和混社会的人来往,容易出事,我还记得,刚才我也是做戏给他们看,不好意思,回去好好生活吧,楚江已经不是过去的临海,我现在做这个副所长,也要看着上面人的脸色,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混。”吴海凡看着刘明,叹口气说道:“看你态度变来变去,我都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你,算了,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以前的事我不再计较,如果还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希望你能尽力保护好菲菲和我那个受伤的朋友,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联系,就算是我拜托你吧。”刘明点头说道:“菲姐不需要我保护,我只是个小小的所长,凤飞天势力大的多,在楚江没人敢动她的,你那个朋友我会关照,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走吧,我送你下去,越早离开越安全。” 吴海凡坐在车里,看着繁华的楚江夜景,心情低落到极点,他知道这次离开,不知道何时还会再回来,越野车经过了第二人民医院,吴海凡从车窗里看着医院的住院大楼,他不想给胡峰再引起什么麻烦,所以也没有要求下车,看着医院渐渐离开了视线,心里默默的念道:“再见了好兄弟,以后有机会我就带你去上海,一起发展赚钱,好好保重自己。”车子已经驶出了楚江市区,四周一片漆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吴海凡也深深的睡着了,坐在前排的老金和小宋回头看看他,互相也对视了一下。 老金小声的说道:“菲姐对我们一直不错,她从来没有看不起我这个牢里出来的人,还资助我妹妹上学,我不愿意做对不起她的事。”小宋嘴里叼着烟,边开车边说:“我知道菲姐对我们好,但是我以前跟过江哥,前两天还和他喝过酒,如果抓不到这个家伙,江哥估计以后在凤老板面前都抬不起头,能不能还是头牌都很难说,何况抓住这个人,我们还有丰厚的报酬,金哥你好好考虑考虑。”老金哼了一声说道:“不用考虑,我和江涛不熟,我只认菲姐,这个话题不要再说了,亏你跟我那么久,我老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把你介绍过来,菲姐身边哪能轮到你,你和我保护菲姐那么久,她对我们都那么好,她说过要安全的把这人送到上海,我们就一定要做到。”小宋看看老金满脸严肃,也没敢再说什么,继续向上海方向驶去,又开了大概两个小时,小宋将车停到一边,下车去方便,当他蹲在草丛里,探出头来看着车里昏睡的老金和吴海凡,顺手将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翻开通讯录找到江涛的号码,编辑了短信发了过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凤飞天伸伸懒腰,看着窗外的大海,心情也渐渐愉悦起来,这里是青岛的海边五星度假酒店,每年他都要带着家人来几次,吃吃海鲜晒晒日光浴,凤飞天非常喜欢大海,每次在海边看着海水潮起潮落,他的心情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放松,这次虽然殷龙菲没陪他过来,但是有凤琳琳在身边,他也一样满足,凤飞天穿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雪茄,翘着二郎腿,听着舒缓的克莱德曼钢琴曲,每次他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都会这样放松自己的心情,不一会他听到了敲门声,凤飞天轻轻的说道:“进来吧。”只见一个一米八的帅小伙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一个黑包向他鞠了一躬,这个小伙子叫董力,是专职接送他的司机,也是他非常信任的保镖,虽然年纪轻轻,但身手了得,凤飞天虽然手下众多,但是真正信得过的人不多,面前的这个董力和江涛,还有曹凤酒店的刘经理算是他比较依重的人。 董力将这个黑包放在凤飞天的面前,说道:“凤总,车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小姐还没起床,要不要喊她?”凤飞天摇摇头说道:“昨天玩的很晚,让她多睡一会儿,我自己开车,你留下来照顾琳琳,免得他醒来看我不在会着急,等她醒了就和她说,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我们下午就一起回楚江。”董力点点头,刚想走出房间,就听到凤飞天手机的响声,凤飞天拿起电话,听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变了,显得十分兴奋,他对着董力摆摆手,董力自觉的走出房间并关上房门。凤飞天这时对着电话说道:“可靠吗?他们现在到哪里了?”电话那边传来了江涛的声音:“大哥,绝对可靠,他们现在快到苏州了,小宋是我的好兄弟,他不会骗我的,也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凤飞天沉思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轻声说道:“这个小宋是不是你安排的那个负责大嫂安全的人?”江涛在电话那边说道:“是的,大哥,和他一起的还有老金,小宋说老金看着他,不让他透露任何消息给我们,说是大嫂的意思,我不知道大嫂和这件事有什么……”凤飞天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你大嫂,你现在就和小宋联系,让他继续行程,不过要找借口开慢一些,你现在带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上海,等他们车到了上海,你和手下的人也必须到达。”江涛说道:“放心吧大哥,我带了几个兄弟已经在路上了。”凤飞天显得很满意,说道:“等你们汇合了,就把他给我抓回来,如果敢反抗,把尸体带回来也行,另外把老金也给我干掉,多拿些钱给小宋,记住,千万不要让你大嫂知道,等事情了结,把小宋也给送走,大嫂身边换两个可靠的人。”江涛说道:“我知道了,大哥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挂完电话,凤飞天一口气喝完了茶几上一整瓶咖啡,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跑。”凤飞天洗漱完毕,穿着一身黑西服,带着那个黑色的包走出了酒店。 第二十三章 公主 青岛太平陵墓地坐落在崂山山脉上,据说是当地风水最好的地方,平日来拜祭的市民络绎不绝,凤飞天把车停在停车场,手捧一束鲜花,拎着那个黑包缓步走进陵园,他走到了一个墓碑旁边停下脚步,蹲下去摘下了墨镜,将鲜花放在墓碑中间,他拿出了黑包里的香烛和一堆水果,摆放在墓碑两侧,又拿出了一块抹布,轻轻的擦拭着墓碑,嘴里念叨着:“我又来了看你了,你在天堂上还好吗?我快要为你报仇了,希望你在天上也能看到这一幕。”墓碑上镶嵌着一张十分美丽的女人照片,仿佛在对他微笑,他呆呆的注视着照片里的人,一直没有挪开过,不一会就感觉到视线模糊,大颗的眼泪不停的落下来,凤飞天伸出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颤抖着说:“这些水果都是你最爱吃的,还有我给你买的化妆品,你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伟大的姐姐,我这个弟弟没给你丢脸,现在混的也算有出息了,你可以安心了。”他更咽的说不下去了,坐在墓碑旁边的地上,点燃一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缓解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很快我就会让他付出代价,不过对不起姐姐,他的老婆和孩子我实在下不去手,还非常喜欢她们,祸不及妻儿,你是那么的善良,肯定会理解我的苦心。” 吴海凡梦见自己被很多人追逐,他疯狂的跑着,突然冲出了一辆车,把他撞翻在地,从车里下来一个女人,走到他身边,一脚踩着他的头,冷笑着说道:“你还记得我吗?”这个女人的面孔他好像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了?只见这个女人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刀,狠狠的插在他的胸膛上,他突然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再看看自己的四周,只见车停在服务区里,老金和小宋都不见了,他揉揉双眼,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你醒了,不要乱走,呆在车里安全,待会老金给你拿早饭过来。”他看到了车前方站着一个人,正在冷冷的看着他,这个人就是小宋,吴海凡被他看的十分不舒服,好像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他对小宋说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我想去洗把脸,再上个卫生间。” 小宋说道:“好的,我跟你一起去,车子出现一些故障,目前还在苏州境内。”吴海凡抬头看了一下四周,眼前的服务区像个园林一样的美丽,服务区门头上面清晰的写着“阳澄湖服务区欢迎您”几个大字,小宋跟着他进了卫生间,吴海凡狠狠的用冷水扑在脸上,顿时感觉清醒了很多,他看着镜子后边站着的小宋说道:“不要像防贼一样的盯着我,记住你们必须负责送我到上海,如果我路上出了什么事,你们回去也不好交代的。”小宋冷冷一笑说道:“放心吧,你只要不生什么事端,我保证让你安全到上海,跟着你也是保护你的安全,这是菲姐要求的。”听到他提起了殷龙菲,吴海凡心头一阵难过,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又想到过去意气风发的时候,心里不禁叹息,就凭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报仇了,连自己都很难保护,又如何保护他们母女,给她们安定富足的生活。他用衣袖把脸擦干净,伸手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却发现没电了,他跟随小宋回到了车里,看着小宋在车外边徘徊,不停的在摆弄手机,他将自己包里另一个崭新的手机拿了出来,便将手机卡调换到这个新手机里,手机启动以后,他看了看时间,此时是上午的九点十分。 凤琳琳醒来看看窗外的阳光,听着潮来潮去的海水声,面带笑容的打了一个哈欠,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美好,有着最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有很多人羡慕的富足生活,学习成绩优秀,还有着一副姣好的面容,她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从床上蹦下来,赤着脚跑进卫生间,打开淋浴洗起澡来,温热的水淋到肌肤与头发上,感觉十分的惬意,沐浴后穿上爸爸昨天给她新买的连衣裙,照照镜子,感觉自己像一个公主。她打开房门准备去对面爸爸的房间,第一眼却看见的是帅气的董力,正站在走廊里不停的在拨打电话,显得一副焦急的样子,董力抬头看见了凤琳琳,立刻换成了微笑表情,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边走过来边说:“美丽的小公主起来了,你爸爸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走吧,我带你去餐厅吃点东西。” 凤琳琳对董力的印象非常好,每次去临海上学和放学回楚江,都是董力接送她,这个大哥哥比她大了十几岁,虽然凤飞天让她喊董力叫叔叔,但是私下里更喜欢喊他董哥哥,这个哥哥不但脾气好,而且还十分厉害,她在学校里有一次被坏学生欺负,没敢告诉爸爸,只是和董力说过,没几天这个欺负她的人就被揍了一顿,还主动和她道了歉,后来就没人再敢欺负她了,虽然这个坏学生没说是谁,但是凤琳琳心里清楚,一定是这个大哥哥帮她出的气,在她这个十几岁小女孩的心里,非常崇拜英雄,董力无非就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凤琳琳亲切的挽住了董力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到餐厅,看着董力忙前忙后的给她准备早餐,凤琳琳心情十分愉悦,董力端着餐盘偷偷瞄了一眼四周,却显示出十分焦急的表情,他将早餐和牛奶端到凤琳琳的面前,坐在她的对面拿出了手机,凤琳琳喝着牛奶对他说道:“董哥哥有什么急事吗?有事的话你先去忙吧。”董力露出了勉强的笑容,说道:“没什么急事,你慢慢吃。”说完又继续摆弄着手机。 吴海凡这时也吃起了早饭,老金带来了好几个湖州粽子,他连吃了两个以后抬头问老金:“你要不要也来几个?味道非常不错。”老金依然是冷冷的面孔,哼了一声说道:“我吃过了,不用吃的那么快,这车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修好。”说完他下了车,跟着车头站着的小宋一起抽了会香烟,老金蹲下来问道:“师傅,这车是什么地方毛病?大概还要多久才能修好?”修理工从车底下钻了出来,擦擦头上的汗说:“发动机可能有问题,刹车片好像也被人动过手脚,按说这个车这么新,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老金立刻扭头盯着小宋,目光如刀,小宋也被他的眼神吓着了,嘴里的香烟掉落在了地上,他立刻狠狠的踩灭,说道:“大哥这样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弄的。” 老金冷冷的说:“我还没问你,你看看你紧张的表情,我们认识那么久,你小子每次撒谎就是这样子的,我说一大早醒来就感觉你不对劲,看你在前面捣鼓半天,从来没听说过你会修车,但是搞破坏你挺在行嘛。”小宋摇头命解释道:“大哥,你误会了,我一大早开到服务区,发现车不对劲,看你睡得正香,没敢惊动你,才下车检查一下,把车搞坏我也走不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啊。”老金把手一伸说道:“我还记得你昨晚说的那些话,对你没好处,可对江涛有好处,把你电话给我。”小宋听到他要电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颤颤巍巍的把口袋里手机掏出来,将要递到老金手里时,小宋突然把手缩了回去,撒开腿就准备跑,老金早有准备,伸出一脚把他勾倒在地,迅速压在小宋的身上,两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厉声说道:“你敢背叛我和菲姐,不想活了。”修车人看到这一幕也吓呆了,老金只感觉到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胳膊,他扭头就看到吴海凡的脸。 第二十四章 最后的午餐 车内安静的出奇,修车人早已修好离开了,老金坐在驾驶座上摆弄着小宋的手机,小宋一脸沮丧的坐在后面,吴海凡坐在他旁边,表情还是那么淡定,老金拿着手机嘿嘿的冷笑着,扭过头来厉声道:“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臭小子,要不是看你跟我那么久,早就弄死你了。”小宋汗都下来了,低声说道:“金老大,我们其实都是为凤总做事,虽然菲姐对我们不错,但是为了保护这小子却得罪凤飞天何必呢?”老金看了看吴海凡,说道:“虽然我们受雇于人,但是菲姐待我们那么好,我金奎也是有良心的人,把他安全送到上海是菲姐的意思,就必须做到,至于到上海以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明白了吗?”小宋听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只听吴海凡冷冷一笑,说道:“老金,我佩服你,说的光明磊落,其实你比小宋更狡猾,把我送到上海可以和殷龙菲交差,然后再把我卖给凤飞天手下的人,两边都不得罪对吧,我一直对你印象不错,哎。”老金听后阴沉着脸说道:“凤总才是我们的老板,可不存在出卖的关系,如果不是看着菲姐和赵明的面子,在楚江就可以把你直接送到凤总那里,何必还要费周折去上海,你放心吧,我金奎说到做到,一定把会你送到指定的地方,到时候能不能逃脱掉,看你的造化了。”说完把手机丢给了小宋,把车发动起来,快速离开了服务区。 小宋面带微笑,开始有恃无恐的打起了电话,他已经听出来老金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顽固不化,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老金开着车,心里其实也是一阵挣扎,他本意并不想违背殷龙菲,但是他清楚小宋的话没错,凤飞天才是他们的主人,他想到了正在上学的妹妹,还需要很多钱供她读书,他不能失去这份收入,而且江涛的手段他也知道,得罪了他以后在楚江也很难混,思来想去,他只能这样做。小宋得意的通起了电话,向江涛汇报他们目前的位置,并说了老金并没有反水,吴海凡看着他通电话,表情显得并不紧张,反而面带一丝笑容,他突然抢过小宋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我会在上海等着你,不要失约哟!”电话那头传出来江涛的笑声:“你小子死到临头还那么得意,等着吧,我会让你尝尝我江涛的手段。” 小宋把电话又夺了过来,看着吴海凡就像看着一个死人,过了半晌说道:“我也挺佩服你的,知道自己已经很危险了,还那么淡定。”老金心里也不禁奇怪,难道他在上海那边还有帮手?车子终于开到了上海境内,停在了朱桥服务区,小宋急忙奔向厕所,吴海凡将包里的钱都拿出来递给老金,说道:“我只有那么多了,都给你吧,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保护你菲姐和她的女儿。”老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吴海凡笑笑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待会我落到他们手里,可能没有机会再活着出来,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你都拿去吧,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保护他她,她幸福安全的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安慰。”老金推开他的钱说道:“你和菲姐是什么关系?”吴海凡叹口气道:”有件事我没想明白,你说的菲姐是叫周丽娜吗?”老金摇摇头说:“什么周丽娜?连名字都不知道,亏得菲姐还想保你,她叫周丽菲,你连菲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吗?”吴海凡苦笑道:“怪不得呢,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好多年没见,一时紧张忘记了,她既然让你们瞒着凤飞天送我走,你还看不出来吗是什么关系?我希望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和她单独再说几句话好吗?拜托了老金。” 老金其实心里面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门口点上了一根烟,吴海凡透过玻璃,对他感激的笑了一下,拿出了口袋里的电话,摆弄一会对着电话说道:“我们已经到达上海的朱桥服务区,已经安全回来了,你放心吧,希望你和女儿好好的生活,你的两个手下一路上对我不错,我已经拜托了老金,以后要好好的保护你们。”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了下去,老金没听清楚他后面说的什么,不一会小宋从卫生间出来了,他看着老金一个人站在驾驶室门口抽烟,赶紧跑了过来,大声的问道:“金老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个小子人呢?”老金摆摆手,说道:”他和菲姐说两句话,反正他也活不长,让他说吧,也算是告别了。” 小宋说道:“这小子别是通知帮手吧,或者和菲姐说我们的坏话,都快到上海了,不能出岔子,千万别让这小子跑了。”说完刚想拉开车门,这时车门却被推开了,只见吴海凡面带微笑的说:“我不会让你们为难,上车吧,我们可以出发了。”小宋坐在他旁边,一把夺过吴海凡的电话,拍拍脑门说道:“我这个笨脑子,竟然忘了搜身,把你这个手机给收了,还以为你只有一个手机。”说完将吴海凡那个没电的手机也拿了出来,原来他在路上把吴海凡那个没电的手机给没收了,却不知道他还有另一个电话。 小宋把刚才通话的手机打开查询了一遍,里面通话记录里只有周丽菲的名字,他略为放心的把手机又丢给了吴海凡,说道:“你小子不要玩花样,看来你和我们菲姐关系确实不一般啊。”他看到了吴海凡刚才拿出来的钱,正想伸手,吴海凡却把这些钱递到了他手里,轻声的说道:“有钱也没命花,都送给你了。”小宋把钱都塞到了口袋里,态度也温和了许多,没有继续说刚才的话题,递给吴海凡一瓶矿泉水,说道:“我们也无冤无仇,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怪我们。”老金看看地图说道:“是要把你送到闸北区共和新路吗?”吴海凡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们,起码会给我送到目的地的,通知让他们也来吧。”小宋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道:“不急不急,老大出发吧,到地方让你再在吃一顿饱饭吧。”老金发动了车子,驶出了服务区,此时是十点三十分。 闸北区共和新路,是连接闸北和宝山区的主干道,此刻已经是下班高峰,道路上车水马龙,老金将车停到彭浦新村这里的一家川菜馆,他们三个人一起从车里下来,吴海凡深深懒腰,终于又回到了他生活的地方,虽然离开了没多长时间,但是发生了很多的事,他内心充满了感叹,小宋本来想把他留在车里,买点吃的给他,再等着江涛的人过来,老金却让他跟着一起下车吃饭,小宋心想他和老金能看住他一个人,而且江涛说很快就到,就算吴海凡在这里有帮手,也没有机会通知,所以他放心的跟着老金和吴海凡一起走进了这家川菜馆,这个饭店的老板好像是认识吴海凡,进门就和他打招呼,让小宋紧张了一下,赶紧贴在吴海凡耳边小声的说:“看着菲姐的面子上让你下来吃个饭,千万不要耍花样。”吴海凡微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和这个老板说什么,三个人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吴海凡说道:“我的钱都给你了,这顿你要请我了。”小宋说道:“没问题,想吃什么就点吧,只要你乖乖听话就行了。”说完他将电话拿了出来,递给了老金说道:“金老大,你和菲姐报个平安吧,毕竟菲姐平时更关照你。”老金打通了菲姐电话,汇报了一下已经将人已送到目的地的消息,吴海凡注视着老金,也听不到此时殷龙菲说话的声音,起身想拿老金的电话说两句,却被小宋给拦住了。他无奈地坐了下来,不一会饭菜全部上齐了,小宋还拿了几瓶啤酒,给吴海凡倒满,举起了杯子说道:“我们总算也相识一场,这顿饭是你最后的午餐,好好享受一下吧,这杯酒就当给你送行。”说完一饮而尽,吴海凡也端起了酒杯,老金却没有喝,只是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夹着菜,此刻饭馆已经基本坐满,热闹非凡,吧台的招财猫也不停的在摇晃着爪子,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 第二十五章 陷阱 凤琳琳夹起了盘子里最后一块鹅肝,满足的放进了嘴巴里,餐桌上摆满了各式海鲜,还有一瓶法国红酒,凤飞天并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杯红酒,显得心事重重,董力站在包厢靠窗的位置,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凤飞天向他招招手说道:“小董,这里没有外人,过来坐吧,陪我喝一杯。”董力缓缓的走过去,凤琳琳拉着他的衣袖,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夹了一块澳洲龙虾肉放在他面前,面带微笑着说:“董哥哥,这个龙虾非常不错,你也尝尝。”凤飞天哼了一声,说道:“琳琳,我和你说过多少遍?要喊董叔叔。”凤琳琳吐吐舌头,朝着凤飞天做个鬼脸,董力尴尬着说:“凤总不要吵她,小公主喜欢和我开玩笑的。”凤飞天看见女儿的鬼脸,凝重的表情略为松弛,伸手拿起了酒瓶,董力惶恐的赶紧想站起来,却被凤飞天按住,他把酒杯倒满后,推到董力的面前说道:“我一直很欣赏你,虽然很年轻,但是非常聪明能干,最重要的是踏实,和我年轻的时候非常像,你爸爸让你从临海过来投靠我时,我就看出来你是个好小伙子,我和你爸爸也认识很多年,以前也在一起共事过,他既然让你跟我,我就一定会好好栽培你。” 董力接过了酒杯站了起来,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拿过酒瓶又倒满了一杯,表情显得非常感激,动情的说道:“谢谢凤总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和信任,跟着凤总学到了很多,这杯酒我替我爸敬你。”凤飞天示意让他坐下来,拿起了酒杯说道:“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就喊我凤大哥好了,不用那么拘束,那时公司出事,你爸爸入狱,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想想都感觉过意不去,你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等你爸出狱那天,我陪你一起去临海接他。”董力的眼眶都红了,更咽着说:“这些年如果没有凤大哥,我早就流落街头了,我爸坐牢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和任何人没关系,不提他了,大哥已经对我们很好了……”凤飞天说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强,现在还不肯原谅你爸爸,老董虽然犯了法,但是他也只是想多赚点而已,你母亲很早就不在了,他拼命赚钱,目的也是想让你以后过上好日子,你要体谅他。”董力低下头沉默了起来,凤琳琳轻轻拉拉他衣袖说:“董哥哥不要难过,这世界上最疼自己的就是爸爸妈妈,你就原谅他好吗?等到那一天,我也要和爸爸还有你一起去接他。” 董力抬头看着凤琳琳,眼神充满了感激和羡慕,这时凤飞天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了电话走到了包厢门外,电话那边传来了江涛的声音:“大哥,我们到了饭店门口了,他们还在里面吃饭。”凤飞天看看时间,叹了口气说道:“先看看四周有没有异样,那边是闹市区,不要惊动别人,让他安心的吃完这顿饭吧,等他吃完把他带到车上就回来!把小宋和老金安排到另一辆车上,你单独问清楚,到底是谁让他们这样做的,你现在身边有没有别人?如果小弟在身边就不要乱说话。”江涛在电话那头轻声的说道:“放心大哥,我一个人在车外边,他们都在车里等我通知,我一定把这个事办的漂亮,如果真是大嫂让他们……” 凤飞天咬咬牙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没有别人指使参与,你就保守好这个秘密,回来也不能让你大嫂知道,另外把小宋和老金都处理掉,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事情。”江涛挂了电话,看看川菜馆的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他走近了一点,通过玻璃看到了正在吃饭的小宋和老金,心里也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小宋以前跟过他,这次能抓到吴海凡,他也立了头功,把他也做掉有点于心不忍,对手下的兄弟也不好交代,但是凤飞天既然这么要求,他更不能违背凤飞天的意思,老金和他没什么交情,干掉他倒无所谓,他又看到了正在埋头吃饭的吴海凡,小宋这时正跟他碰杯,江涛心里在想,这一路上看来他们混的挺熟,不知道吴海凡跟他们说了多少秘密,留着确实是个隐患,想到这里他又释然了,虽然他心里知道,这只是自己找的借口而已,江涛上了车,对着他最信任的小弟广志说道:“等他们吃完饭,就进去把他们全部带到车里来,老金和小宋坐后面那辆车,你看着他们,不要和他们说任何话,带到偏僻的地方再听我安排,你到后面那个车,和那几个你带来的人也交代一下,大家把家伙准备好,都听明白了吗?”车里的几个大汉都点点头,江涛看看手表,此刻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 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饭馆里只剩下靠近门口的两桌客人,吴海凡放下碗筷,满足的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说道:“好久没吃这么正宗的川菜了,这顿饭吃的真不错。”小宋把单买好,走到饭桌边看着吴海凡说道:“你吃饱了吗?一会我们就准备要上路了。”吴海凡点点头,看看窗外说:“看来我又要回楚江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达,你老大他们都来了吧?我怎么没看到他们的人?”老金阴沉着脸说道:“你光顾着吃喝,当然没注意,他们已经到了一会了,车在外边等你呢。”小宋转身走出了饭店,不一会就走进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刀疤脸,一屁股坐在吴海凡的旁边,脸上充满了残酷的笑意。吴海凡伸出手说道:“久仰江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江涛也握紧了他的手,笑着说道:“大老板果然气度不凡,还能笑的出来,我都佩服你,等你半天了,你是个聪明人,千万不要叫嚷,安静的跟我们上车。”吴海凡感觉到有个硬物抵在自己的腰上,微笑着看着江涛说:“放心,不用这样,我想再抽根烟就跟你走好吗?”江涛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递给他一根烟,并把火点燃,看着吴海凡吞云吐雾的模样,对着手下的几个人说道:“等他抽完烟就带他上车,我去车里面等你们,不要惊动了别人。”广志和几个小弟围着吴海凡坐了下来,看着吴海凡把这根烟将要抽完,广志有些不耐烦,一把打掉了他的烟屁股,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半推半拉的一起向车走过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吴海凡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突然挣脱开广志的手朝外面冲去,并且大声喊起来:“救命啊,有人要绑架我。” 小宋此刻正站在饭店门口抽着烟,看到这一幕丢下手中的烟,拿出来一把刀飞身扑向吴海凡,吴海凡感觉到腿上一凉,向前又跑了几步,疼痛难忍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小宋又向他腿上狠狠的扎了两刀,江涛也打开车门,顾不得旁边路人的惊呼,大声喊道:“快点把他弄到车里去。”话音未落,却看到刚才正在川菜馆靠门口吃饭的那两桌人,也从饭店跑出来,其中五个人已经按住了广志带的两个手下,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牛仔服的男人,朝着倒地的吴海凡那边跑去,口中喊着:“住手,我们是警察。”江涛顿时感觉不对,好像掉入了一个设计好的陷阱,他反应过来,迅速的喊到:“广志,带小弟们快上车!”广志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收住了追向吴海凡的步伐,拉着跟过来的两个小弟一起飞奔上了后面那辆车,小宋正杀的红眼,根本没听到江涛的话,把刀从吴海凡腿上拔出来,恶狠狠的说:“敢耍我,看你还往哪跑?”说完将刀又捅向吴海凡的胸口,却被一双大手拉住,他扭头看到了老金的脸,老金一把把他拉起来,迅速的向车跑去,那个冲向吴海凡的魁梧的男人,并没有立刻去追小宋,而是跑到吴海凡身边,摇晃着倒地的吴海凡说道:“你怎么样了,为什么那么冲动?”江涛和广志迅速发动车辆,老金拉着小宋跳上了车,江涛听到了身后警车鸣笛声,他踩下油门,疯狂的冲向了围堵他们的那几个用餐的人,吴海凡虚弱的指着车,对这个魁梧的男人说道:“别管我,快,快点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话音未落已经昏迷过去,这时有两个围堵江涛的人也跑了过来,对着这个魁梧男人说:“陈队,救护车来了,我们抓住了三个,其他几个开车逃窜了。”这个男人站起身来,厉声说道:“把车牌号发给沿途警力,通知交巡警协助围追堵截,不能让他们跑出上海。” 第二十六章 灭口 救护车已经将吴海凡拉走,那三个被抓住的打手也被押上警车,川菜馆门口被看热闹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警察已经将这一块地方拉上了警戒线,这个魁梧的男人又掏出了对讲机,对着那边汇报道:“报告关局长,我们的抓捕计划起了变化,吴海凡没有按照制定好的计划上车,突然跑了出去,现在他腿部受伤,已经被送往医院,现场抓了三个人,其他人开车逃窜了,害怕误伤围观群众,我们没有开枪,已经安排警力堵截他们了。”对讲机那边传出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好,务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另外派几个人去医院看守,防止他们二次伤害,抓住的那几个人立刻提审,我开完会就赶去医院。”陈队放下对讲机,与现场勘查的警察交代了一会,疏散了围观的群众,川菜馆外边又恢复了正常的次序,仿佛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江涛踩住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行驶着,他隐约的听到车后方有警车的声音,他扭头对小宋说:“后面那辆车是不是广志在开?”小宋惊魂未定,只是点点头,江涛说:“快点打电话给他。”小宋颤颤巍巍的拿出了手机,手哆哆嗦嗦的不听使唤。身边的老金一把拿过来,拨通了广志的电话并按下了免提,电话那边传来了广志的声音:“大哥,他们追的很紧,情况不太妙啊。”江涛边开车边说:“被抓走的那几个是我们的兄弟吗?”广志说道:“不是,你说这次不要带太多自己人,除了你我老金和小宋,还有你车里的大兵二毛,其他都不是自己人,被抓的那几个是我花钱雇的,他们对我们的底细不太了解。”江涛说道:“那就好,我们这样跑也不是办法,高速那边肯定也有警察拦截,还好我们这两辆车都不是公司的,车牌也是假的,不会暴露太多,这样吧,你能不能牺牲一下?替大哥顶个罪。”广志那边沉默了一下说道:“大哥让我怎么做都行,没问题。”江涛说道:“好兄弟,他只是受伤,罪名应该不会重,警察也没太多证据,我如果能够安全回到楚江,一定帮你尽快弄出来,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你家人,等你出来还会给你一笔钱,大哥不会亏待你。”电话那边广志说道:“没问题大哥,我该怎么做?”江涛说道:“前面有一条小路很窄,待会你把车横过来堵住他们,并且投案自首,就说和他有过节,只是想找人教训他而已,动手时才发现认错了人,其他的不要说任何话。”交代完以后,江涛瞅一瞅车后面的五个人,小宋依然被吓得苍白的脸,老金倒是很沉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大兵和二毛也缩在车脚里,老金突然说道:“江涛,这辆车目标太大,必须舍弃,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玩过,不过如果你能信得过的话,我来替你顶罪,不过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江涛立刻说道:“有什么条件你说说看。”老金说道:“不要让我妹妹知道我出了事,要照顾好她,她以后的学费生活费你全负责,等我出狱了再给我一套房子。”江涛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还有吗?”老金摇摇头。车子已经开到了一辆狭窄的路上,只听后面一个急刹车,广志开的那辆车横在了路中央,江涛通过倒车镜看到有警察冲上了那辆车,他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兄弟,大哥一定会早点把你弄出来。”说完加足马力,把车开出了这条狭窄的路,前面是一片施工的工地,江涛环顾四周,嘴里念叨着:“这片地方应该没有监控。”老金说道:“你们还不赶快走,再有警车追过来都走不了。” 江涛背上了身边的夸包,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跳下了车,老金挪到了驾驶座上,把车又发动起来,江涛让他们三个等一下,然后走到了车旁边,对着老金说:“虽然以前我们没有什么交情,但是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你妹妹和家人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她们生活。”老金冷冷的说道:“我没有其他的家人了,只有这一个妹妹,记得你承诺的话。”小宋走过来想和老金道个别,他走几步瞄了一眼,突然看到江涛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包东西,紧接着江涛弯腰蹲下去系起了鞋带,小宋走近点看到了江涛手上的东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一会江涛起身,拍拍车门对老金说道:“你也要守承诺,千万不要把我们说出去,不然……”老金不耐烦的说:“我把唯一的妹妹都敢交给你,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接着对江涛身后的小宋说道:“回去替我看着我妹妹,不许有别人欺负她,转告菲姐说我老家有事要回去,暂时不能保护她了。”小宋依然有点魂不守舍,只是不停的点头,好像想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江涛的眼神,又闭上了嘴,老金摇上车窗,向右前方的公路上加速驶去。 江涛目送老金开车远去,手准备伸进裤兜,小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露出了央求的表情,江涛目露凶光的瞪着他,小宋缓缓的把手放开,江涛把手伸进了裤兜,手指好像动了一动,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声巨响,只见老金开的那辆车突然爆炸,顿时火光冲天。江涛对着小宋他们几个人说道:“还愣着干嘛?想被条子抓啊?赶紧跑,抓紧离开这个地方。”小宋看着燃烧的车辆,咬咬牙招呼着正在发愣的大兵和二毛,跟着江涛向反方向跑去,穿过了这片荒废的工地,前面像是一片村庄,江涛带着他们潜伏在工地的垃圾堆围墙这里,他拿出了二百块钱交给二毛,说道:“看见那个小卖部了吗?你和大兵去买点水和吃的,再带几包烟大家分,剩的钱不要找了,打听一下这边的情况,再留意一下有没有车。”二毛和大兵拿着钱美滋滋的跑向小卖部,江涛瞪眼看着小宋,小宋被他凶狠的表情吓得不敢说话,江涛对着他说:“刚才为什么想阻拦我?你看到了?”小宋点点头又迅速摇摇头,嘴唇都有点哆嗦起来,江涛接着说:“我也不想这样对老金,但是他知道的太多了,万一把我们出卖了怎么办?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跟过我一段时间,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会把你带回去,而且还会让你做广志的位子,凤总和我都不会亏待你。”小宋点点头默不作声,江涛对着他说:“我们四个人目标太大,你再帮我办件事。”说完交给了小宋一把刀,小宋心里明白他想做什么,吓得想把刀给扔了,却被江涛一把抓住了胸口,恶狠狠的盯着他说道:“想活着回去就必须听我的,跟我回去荣华富贵,还是现在就死在这里,你自己选。”小宋刚才目睹了老金的死,心里清楚江涛的凶残,但是他没有能选择的余地,他颤抖着说:“他们两个人我也弄不过,而且他们到我们这里没多久,知道的也不多,老大何必要对他们下手呢?”江涛松开了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就因为他们来的时间短,我还能忍心舍弃,你和我认识那么久,我不能放弃你,他们跟了一路,算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但是始终是我们的人,万一落到警察的手里,无论是你和我还有凤总,终究是脱不了干系,带着他们目标太大,怕还没回去就栽了,所以必须除了他们,明白吗?多亏这次我准备了不少东西,怕那个小子在车上乱喊乱叫,我还带了一些安眠药,现在能派上用场了,待会我给他们下点药,你动起手也方便些。”小宋只能点点头,接过了刀放在怀里。 看着大兵二毛兴高采烈的吃着泡面喝着可乐,江涛还在旁边殷勤的给他们剥着茶叶蛋,小宋感觉胃部一阵抽搐,手里拿着的绿茶仿佛就是一杯毒药,江涛看着他们两个人喝完了手中的可乐,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二毛说道:“大哥,我按你的吩咐已经打听了,这片原来是个城中村,正在拆迁,附近车比较少,只有那村口有一些摩的拉客,从这里到火车站大概要四十分钟,休息一下我们就走吧,其实我们也没动手,就算警察抓到我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江涛点点头说:“安全点好,坐摩的最好,目标比较小,歇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走。”说完眼睛瞄上了小宋,小宋被他的眼神吓了一激灵,再看看大兵好像已经快睡着了,二毛摇摇他说道:“快醒醒,这个时候怎么能睡觉啊,大哥,我怎么感觉好像也有点困……”话音未落,手中的方便面桶掉落在地上,眼睛慢慢的闭起来了,江涛缓缓的站起来,环顾一下四周,只说了两个字:“动手!” 第二十七章 回家的路 江涛看着小宋拿着沾满鲜血的匕首,充满绝望的面孔,又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停止呼吸的二毛大兵,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他拍拍小宋的肩膀说道:“不要害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小宋浑身瘫软,好像已经站不起来了,扶着墙边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向了不归路,充满央求的眼神对着江涛说:“大哥,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请你放我一马好吗?”江涛点点头说:“你江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说带你回去就肯定带你走,村头那里停了几辆摩的,待会我们就坐它走,我先打一个电话,然后就一起出发,你去把那些垃圾拖过来盖在他们身上。”小宋到一边去拖废弃垃圾和空闲的水泥袋,江涛盯着他的动作,边拿出电话打给了凤飞天。 凤琳琳正在沙滩上晒着日光浴,董力去收拾行李做回楚江的准备。凤飞天透过玻璃看着女儿充满幸福的笑容,听着江涛汇报了发生的一切,表情显得十分凝重,他对着电话那边的江涛说:“上海警方不可能那么快就知道,而且还能准确的找到落脚的地方,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或许在路上就已经走漏了风声,你不要动宋彬,只有他和老金知道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既然已经暴露了,你在那边也危险,火车站那边肯定有警察,这样吧,你想办法尽快到鲁迅公园,我会安排那边的朋友,接应你把你们送回来。”江涛频频点头,说道:“虽然这次没能够干掉这小子,但是把他的腿弄残了,一时半会他出不了院,要不要再找些朋友过来……”吴海凡打断了他的话:“看来他在上海也有靠得住的朋友,现在惊动了警察,短时间不能再动他了,你尽快回来,我会拜托上海那边的朋友,打探一下他在哪个医院?” 江涛放低声音说道:“跟过来的人都折了,现在只剩下小宋了,要不要把他?”凤飞天语气严厉的说道:“我刚才说的你没听明白?带他回来,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他,路上不要让他和任何人联络,到楚江后就把他带到私房,不要让你大嫂知道。”凤飞天挂完电话,内心充满了失落,喃喃自语的说:“对不起,这次又没办成,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带到你的面前,亲自向你谢罪。”这时门外传来了董力的声音:“凤总,东西收拾好了,等小公主再玩一会就可以走了。”凤飞天柔声说道:“好的,你去让琳琳回来换换衣服,我们等会就走。”他听到董力依然喊他凤总,反而更欣慰一些,这个小伙子还是很有原则,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董力了。 小宋已经用很多废砖块和水泥袋,掩盖住了大兵和二毛的尸体,江涛双手作揖,嘴里念叨着:“虽然你们跟我不久,但也算是我的兄弟,这次是大哥对不起你们,我们来生再见吧。”说完让小宋把凶器收好,带着他向村头走去,江涛观察了一下,靠近路口有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人,蹲在摩托车旁边正在抽烟,江涛和他谈妥了价钱,喊上小宋一起上了车,当坐上飞驰的摩托车时,小宋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知道这次老大不会动他了,但想到老金和二毛他们的遭遇,心里又不寒而栗,自己现在也沾上了命案,以后更难摆脱江涛控制,他恨自己以前不听老金的话,只想着混社会风光还能赚钱,想着凭自己好勇斗狠,通过表现可以混的风生水起,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棋子而已,还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棋子。听到江涛说去豫园,他又在琢磨为何会换的路线?现在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豫园是上海的四a级景区,紧邻城隍庙,各地游客络绎不绝,江涛带着小宋在福佑路路边抽着烟,紧盯着来往的人群,这时江涛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凤飞天的声音:“有一个戴墨镜,穿着一身黑衣服,手里还拿着扇子的人,正在那边等你们,看到他以后就跟他走就行了。”江涛收起电话环顾四周,看到在马路对面,有一个凤飞天说的这样的人,也在看着他们,江涛拉着小宋快步走过去,这个人只是点点头,转身领着他们走了出去,拐了两个路口,只见一辆灰色的车停在路边,这个人指着这辆车说道:“上车吧,这辆车会送你们回去,回到楚江替我问凤老板好。”江涛还想说两句感谢的话,这个人并没有搭理他,扭头就走向了另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江涛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景色,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上海真漂亮,比楚江大气多了,下次我带江威他们也来玩玩。”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不停的在和江涛介绍着沿途的风景,看着他们两个人聊的很起劲,小宋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想给家人报个平安,电话刚放到耳边,却被江涛一把抢了过去,只见江涛恶狠狠的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现在不要打电话,先放在我这里保管,等到家了再给你。”小宋也没敢反抗,只能摇开车窗看着前方,他也不知道前方迎接他的到底是什么。 车子并没有上高速,一直在国道上面走,江涛问开车的这个小伙子:“对了兄弟,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走高速不是快吗?从小路上走大概几点钟能到楚江呀。”这个小伙子说:“我叫杜勇,康总吩咐了,全程都不要走高速,那边查的比较紧。”江涛看看这个小伙子手臂上的纹身,笑眯眯的说道:“杜老弟也是混社会的吧,到楚江我要好好请你吃顿饭,带你尝尝我们楚江的海鲜,还有水灵灵的妹子。”开车的杜勇笑着说道:“以前是混过几年,不过早就从事正行了,现在这个社会有钱才是王道,打打杀杀没有前途,康总让我把你们送到目的地以后就回来,感谢江哥好意,以后有机会去楚江的话,再去打扰你。”江涛笑容凝结了,心里在回味着杜勇的话,小宋听到这些话,此刻心理也十分后悔,想到家里年迈的父母还需要照顾,自己却已经深陷泥潭,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江涛看到了小宋的表情,好像也有点触动,他伸手帮小宋擦了擦眼泪,嘴里说道:“都快回家了,有什么好哭的。”接着问道:“刚才领我们上车的那个人是不是康总?看起来也很有气势,应该也是个大老板吧。”杜勇笑笑说道:“他哪是老板?他也只是康总手下的人,我们康总生意做的很大,他和你们凤总……”话音未落,杜勇好像感觉自己说的太多,突然闭上了嘴,任凭江涛在问什么,他都不再回答,天色已黑,江涛昏昏欲睡,小宋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到前方很大的路牌,上面写着“楚江市欢迎您”,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煎熬,此刻终于放下了心,他摇晃着江涛说道:“大哥,我们回到家啦!”江涛揉揉睡眼朦胧的眼睛,也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容没维持多久,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收起了笑容对着杜勇说:“一路辛苦了兄弟,江哥记着你的恩情,就送我们到江南纺织厂吧。”小宋急忙说道:“大哥,我想先回家看看,把电话还给我好吗?”江涛阴沉着脸说:“先不要回家,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跟我去和大哥见一面再说吧。”说完拿出电话打了起来,小宋听见他对电话那头只说了句:“你们在门口等我。”然后就挂掉了,他看着江涛的表情,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骏马 车子一路飞驰,不一会就停在了江南纺织厂的门口,车还没停稳,就从门卫室走出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的帅小伙,满脸微笑的打开了驾驶室的门,说道:“你好,我姓张,一路辛苦了,凤总安排必须热情招待好,请上我的车,跟我一起去吃个饭吧。”杜勇也下车和他握了握手,刚想推辞,这个帅小伙又说道:“兄弟不要推辞了,而且我们凤总和你们康总也打过招呼了,礼尚往来是应该的,听说杜兄弟是康总最信得过的好兄弟,我也非常希望交到你这个朋友。”杜勇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跟着这个帅小伙上了前面的商务车,江涛也被自己的一帮兄弟簇拥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个帅小伙,看着他三言两语就把杜勇请上车,而自己邀请却被拒绝,江涛非但不恼怒,反而流露出一丝佩服的表情。 他以前调查过这个张国亮的背景,家里并没有过硬的背景,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这个小子非常争气,靠自己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北大,毕业以后进入了北京五星级万豪酒店,从领班做到了总经理,凤飞天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他的,计划在楚江开酒店之前,凤飞天亲自飞了几次北京,想把他请到楚江,当时江涛还拍着胸脯说,找几个人过去吓吓他,看他敢不答应,说完就被凤飞天一顿训斥,说对待文化人不能打打杀杀,如果请来了也不允许对他无理,当张国亮终于被凤飞天的诚意所打动,回到故乡来发展时,江涛心里还愤愤不平,暗暗打压他,但是通过一段时间相处和观察,江涛也渐渐的被他折服,他发现张国亮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把朝凤大酒店管理的井井有条,凤飞天交给他的其他事情,也处理的面面俱到,深得凤飞天的赏识,江涛有时遇到兄弟们出了事,也会找张国亮商量,这小子虽然不混社会,但是处理这些事情也非常有经验,最重要的是他还很懂礼貌,在兄弟们面前,都喊江涛为大哥,这让他十分受用,所以这几年他们俩不但没有互相争宠,反而相处的十分融洽。 江涛下车伸伸懒腰,旁边那几个小弟就把香烟递了过来,他刚摸摸口袋,却有一个人满脸堆笑的把打火机点燃,毕恭毕敬的帮他点烟,江涛瞄了他一眼,嘴里说道:“刘长发,你小子就会拍马屁,不好好守着仓库,跑门口来干嘛?”刘长发笑容满面说道:“听说江哥回来了,跟着一起来迎接一下哈哈哈,我搭档住院了,最近都要经常加班,代班的也要我教,太累了,江哥啥时候给我也弄保安部就好了,一直都想跟着江哥……”江涛踢了一下他的屁股,骂骂咧咧的说:“你小子喝酒泡妞可以,其他的还会啥?好好的在仓库干吧,保安部可不好混,你那个搭档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住院?不会是出工伤了吧?” 刘长发刚想继续回答,却看见张国亮走到了江涛面前,把他拉到一边,两个人在暗中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不一会张国亮回到前面那辆商务车,带着杜勇向朝凤大酒店开去,江涛带了两个心腹,开着杜勇送他们回来的车,跟着商务车一起远去,在江涛准备上车时,刘长发隐约的看见后排好像坐了个人,他还没看清楚是谁,江涛他们已经上了车。刚才出来的保安们都散了,刘长发本想和江涛套套近乎,可惜都没说上几句话,他站在门口狠狠的抽了口烟,看着江涛的车缓缓前行,突然车后窗伸出来一个脑袋,看着刘长发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车里的人一把给拉了回去,并迅速的关上车窗加速驶去,刘长发使劲揉了揉眼,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慢慢的走回仓库,边走边在回想,刚才伸出脑袋的那个人,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想不起来名字,但是被拉回车里一刹那,那个人脸上透露出来的表情,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深深的印在刘长发的心里,过了半天他心里还依然有些后怕。 杜勇和张国亮在一个小包厢里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两个人交谈甚欢还互相留了名片,张国亮从桌子下面抱出二盒东西,推到杜勇面前说道:“这个碧玉雕的骏马,是我们凤总专门给康总准备的,明天回去路上一定要保护好呀呵呵,我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听说杜老弟对酒有研究,特地从凤总那边申请了几瓶好酒,礼物微薄,做哥哥的感觉惭愧啊。”杜勇拍拍张国亮的肩膀,动情说:“张哥今天晚上招待的已经非常丰盛,骏马我要问一下康总,他同意我就带回去,这个酒我不要,能认识张哥是缘分,既然是好兄弟了,就不用礼物之类那么俗的东西代表心意,兄弟交的是心,不必谈钱。”张国亮露出了欣赏的表情,说道:“你这个朋友交定了,只可惜凤总刚从山东回来,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来和兄弟认识一下,真是……”话音未落,只听到包厢门口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谁说的,就是再忙也要来认识一下杜老弟才行。” 凤飞天亲自把酒杯倒满,面带微笑的说:“有事来晚了,没有陪老弟吃饭真是抱歉,杜老弟不会生我的气吧,刚才在门口听到了你们的对话,非常佩服杜老弟的忠诚度,真是太羡慕老康了,身边有那么多得力干将。”杜勇急忙起身,端起酒杯说:“凤总言重了,您那么忙还能来见见我,杜勇已经非常感激,康总经常提到您,说您年轻有为仪表堂堂,在楚江这个城市可谓无人不晓,以前我只是半信半疑,今天看过纺织厂和这个五星酒店,又认识了张经理这个好大哥,杜勇已然心悦诚服。”凤飞天哈哈大笑,对着张国亮说道:“国亮啊,你新交的这个朋友真是深得我心,还非常会说话,回头单独问问他,愿不愿意跟着我,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我待会就要给老康打电话要人哈哈,小杜一路辛苦,吃完饭安排个最好的房间,好好休息,你们先聊着,我去个洗手间。”说完走出了包厢,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他坐上了电梯,进了顶楼的一个办公室,然后拿出了电话拨了起来,电话响了一会,凤飞天就听到了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小凤啊,这次你搞得阵势不小,这边几个分局的人联合在查,你们两个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呢?”凤飞天表情凝重的说:“老康,你知道我和他有仇,这次没有得手,我有点不甘心,你能不能帮我在办件事?查一查他在哪个医院?”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据我所知,这次的事死了好几个人,应该都是你的人吧?人没弄到还折了几个人,损失太大了,市局成立了专案组,最近要低调一点,免得惹祸上身,就算查了到他在哪个医院,风头上也不能动手。”凤飞天咬紧牙根说道:“我听你的,等风头过去后,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这次把小江送回来非常感谢,我知道你喜欢玉器,特地给你定制了一个骏马,明天就让小杜带回去,康哥喜欢就好。” 电话那边说道:“我们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不必破费,这次来办事的人,你要处理的干净,我看市局是动真格的了,关鹏飞亲自带队,他比较难搞,你要小心点才行,在这边被抓到的几个人有没有什么问题?”凤飞天说道:“你放心吧,那几个不是我们的人,只不过我们保安部的广志投案了,他知道些我们的事。”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个人牢不牢靠?要不要安排把他做掉,不过现在查的很紧,想做掉他估计不容易。”凤飞天说道:“这倒不必,他家人都在我手上,相信他不会反水,拜托康哥帮他找个律师,我不方便出面。”电话那边嗯了一声说道:“这个没问题,你把这个事情处理好,最近我们减少联系,等风头过去再说。”说完就挂了电话,凤飞天坐在老板椅上转来转去,不一会他起身下了楼,和包厢里的杜勇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了酒店的后门,穿过了一条走廊,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上面写着“仓库禁地,闲人免进,”凤飞天按了几下密码,只听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他缓缓走了进去,只见房间里有几个人站着,其中一个光膀子的人就是江涛,看到凤飞天进来,他们都弯腰鞠躬,在他们几个人中间的板凳上,坐着一个五花大绑满脸是血的人,竟然就是小宋! 第二十九章 密室审问 凤飞天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拉起了他的头发,看着他被打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嘴里发出了阵阵冷笑,小宋睁开眼睛看到了凤飞天,立刻呼叫了起来:“凤总,我没有出卖公司,还按照江大哥的意愿干掉了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求求你饶了我好吗?”江涛把沙发推了过来,凤飞天松开的小宋坐了下来,盯着他的脸说道:“你没出卖公司,何必要求饶呢?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想好了再回答,如果说的都是实话,我会放过你,还会让你继续留在公司。”小宋拼命点头,凤飞天沉默了一下,对着江涛说道:“让他们先出去。”江涛立刻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小弟鞠了一个躬,陆续退出了房间,凤飞天开口道:“这次你和老金送那个人去上海,是谁要你们这么做的?”小宋立刻说道:“是老板娘安排的,我和老金不能不服从啊。”他并没有说出赵明,一是不想得罪赵明,毕竟他还有些柄在赵明手里,二是他认为既然老板娘安排的,凤总疼老婆是出了名的,应该不再会对他下手,可惜他猜错了,只见他说完了这句话,凤飞天的脸色更加阴沉,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们两个在送他回去的路上,有没有接触过外人?如果消息没有泄露,为何到了上海就会有警察埋伏呢?”小宋摇摇头说道:“我们除了在服务区停留了一下,其他时间都在车里,而且在服务区把车弄坏,也是江哥为了拖延时间要求的,当时还被老金发现了,差点要了我的命。”江涛说道:“老金这个家伙开始还不想把他交给我们,还亏了小宋开导他才醒悟的,这个小宋没有说谎。” 凤飞天嗯了一声,态度缓和了一些说道:“所以你把老金做掉我并没有怪你,凡是有异心的人,都不允许存在在公司里,那路上如果没有人接触过你们,他有没有用过电话呢?”小宋脸色变了变,他知道有段时间,吴海凡确实有个电话没有被他发现,可他不敢说。害怕凤飞天发火,他又用力摇摇头说道:“那个人的手机没电,被我在车上就给没收了,刚才已经被江哥拿走了,不相信你们自己看看。”江涛立刻说道:“正在充电,我开机看了一下,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像是个新买的手机,连电话卡都没有。”凤飞天轻声说道:“老吴很狡猾,既然是个空手机,那肯定是障眼法,他应该还有一个手机,只是小宋没有找到而已,而且我判断,他肯定是用那个手机和外界有联系,不然警察绝对不会那么准确的找到饭店。” 江涛点点头,小宋也露出了钦佩的表情,他知道凤飞天没有说错,应该是后面那个手机和外界联系了,而那个手机他并没有没收,又还给了吴海凡,这件事他更不敢说了,凤飞天看着小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绢,帮他擦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温柔的说道:“小宋也算忠心耿耿,这次事情也出力了,要好好待他家人,小江明天给他家里送一笔钱,必须要足够他家人以后的生活,我们会负责你家人到底,你放心的走吧。”小宋已经听出来话音不对,刚想再说些什么,嘴巴却被江涛拿布堵上了,接着被带上了头套,眼前一片漆黑,心也沉到了谷底,江涛看着凤飞天说道:“老大,真的要把他……”凤飞天点点头道:“我也不想这样,他知道的太多,尤其是你大嫂那边,就算是她安排的,我也不想再追究谁对谁错,我相信菲菲不会背叛我,小宋是绝对不能再出现了,千万不要让你大嫂知道老吴的事,我不想他们再有任何关系,明白吗?明天就找两个可靠的人保护你大嫂。”江涛低下了头看着挣扎的小宋,心情特别复杂,叹口气说道:“没问题大哥,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凤飞天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做,他跟过你,我明白你的心情,目前上海那边正在追查,风头上不能惹麻烦,你最近也尽量不要露面,去外地散散心吧,等我通知再回来。”说完慢慢的走出了密室,关上门的瞬间,听到了里边一声闷响,凤飞天整理了一下头发,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旭龙湾别墅是楚江是数一数二的高档住宅,在这里住的人都是楚江有头有脸的人,整个别墅市四面环江,御龙山也坐落在这里,凤飞天购买这里的房子时特地请了风水大师,所以他选择了第六栋别墅,背后靠江正面靠山,这也是他在楚江的第三套房产,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凤飞天把车停在车库后,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半已经是夜深人静,他轻轻的打开了房门,偌大的客厅显得冷冷清清,凤琳琳去学校时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和保姆小琴,他把外套脱掉,刚准备去洗手间时客厅的灯就打开了,殷龙菲穿着睡衣走出来,淡淡的说道:“又忙到现在,给你泡了杯牛奶,快洗洗趁热喝吧。”凤飞天走到她面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温柔的说:“我说过不用等我,那么晚了赶紧去睡吧,不要着凉。”当他洗漱完毕进了卧室,殷龙菲还坐在被窝里面看着手机,他也钻进了被窝,把殷龙菲搂在了怀里说道:“这次在青岛女儿玩的很开心,等过些天手上不忙了,我们一起去吧。”殷龙菲趴在他胸口说道:“我们目前的产业也足够了,你也不必那么辛苦,青岛我们去过好几次,下次有时间我们去上海玩吧。” 凤飞天听到上海二个字眉头一皱,说道:“上海我们也去过几次,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殷龙菲说道:“只是怀念前那边的蟹黄包,也想去东方明珠转转。”凤飞天点头道:“好的,最近公司的事情忙完就陪你一起去吧。”殷龙菲说:“嗯,对了,最近跟着我的老金是不是你安排他办事去了?有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了,打他的电话也联系不上。”凤飞天说道:“他老家有事情,最近都不来了,我已经让小江给你安排了另外两个人,明天就回到位。”殷龙菲坐起来说道:“两个人?那小宋也不来了吗?”凤飞天说道:“别提这小子了,偷了公司一笔钱人都跑没影子了,小江现在也在找他,他要是联系你的话,就立刻告诉我。”殷龙菲心里感觉不对,可也不能说太多,只好嗯了一声翻身睡去,凤飞天从身后紧紧抱住她,过了半天两个人依然没有入睡,各自想着心事。 上海市闸北中心医院灯火通明,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医生和护士依然忙忙碌碌,在住院部的其中一个病房门口,两个警察不断徘徊,这时一个高大威猛的人,夹着挎包走向这个病房,两个警察看到他立刻敬了一个礼,这个人点点头说道:“你们辛苦了,目前什么情况?他受的伤重吗?有没有说出那些人是谁?”其中一个警察就是在饭店责抓捕的陈队长,他说道:“报告关局长,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腿部被刺中了动脉,已经输了血,但是可能会造成以后走路有些不便,我们已经询问了情况,他目前有些虚弱,只是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些人名,说带头的人叫江涛,是楚江市江南纺织厂负责保卫的人,幕后指使的人是凤飞天,纺织厂的老板,在楚江也是个人物。”这个高大威猛的警察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在宝山那边又发现了几具尸体,还有一辆被烧毁的车,目前刑侦和法医都在出现场,怀疑也是这次事件的嫌疑人,被抓获与投案的人审问的怎么样了?现场监控有没有调取?”陈队长摇摇头说道:“那家川菜馆与旁边的店铺都没有安装监控,只有在路边上的道路监控拍下了一段,但是视频质量比较差,嫌疑人看的不是很清晰,现场被抓的人都是投案的人聘用的,正在突审投案的那个人,他只交代是私人寻仇,其他什么都没说,而且还有个律师也申请要帮他,我看这个案子有点棘手。”这个高大威猛的人说道:“继续加紧审讯,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我们也不好采取什么行动,暗中调查一下那个律师是谁安排的?看看幕后有谁在帮忙,我进去看看病人。”说完打开了病房的门,走到了病床前,看着吴海凡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十分苍白的脸,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第三十章 探访 吴海凡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人坐在他旁边,轻声的说道:“感觉好点吗?你太冲动了,本来可以在饭店里面把他们都抓住的,现在主犯都跑了,事情变的有点复杂。”吴海凡嘴唇干裂,虚弱的想坐起来,这个人按住了他说道:“不要乱动,你的伤还没好,为什么要突然跑出来呢?我们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多亏你在路上就发了消息给我,不然还真不好办。”吴海凡喝了口水说道:“饭店老板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他饭店造成损失,他们身上都有家伙,万一伤害到他就不好了。”这个人将吴海凡喝完的茶杯又放回到床头柜上,拿出一张纸巾帮他擦擦嘴,看着吴海凡苍白的脸庞,摇摇头说道:“劝你好几次,让你不要回楚江,你就是不听,我是执法人员,也不能帮你做什么,想安排人去保护你都没办法,你能活着回来就是万幸,听哥的一句话,以后不要再去了,有什么恩怨不能化解开?”吴海凡笑道:“关大哥这次已经帮了我很多,没有你的话,我估计都活不到现在,你的救命之恩我永远不会忘,至于我和他的恩怨,现在都已了结,放心吧,我不会再回去了。”这个高大威猛的人叫关鹏飞,时任上海市闸北区公安分局局长,比吴海凡大了几岁,但面相却比他显得大很多,两鬓都已有白发,他帮吴海凡盖好了被子,表情依然严肃着说道:“你的腿伤的也比较重,要安心修养,你救过我家人的命,这次我救你也是应该的,而且打击黑恶势力是我的本职工作,谈不上感谢,我老爸也想来看看你,他身体不好,我没让他来,至于安全方面你就放心吧,会有警察轮流值班,直到这个案件告破为止。” 吴海凡点点头,刚想翻个身,却感觉到腿部的疼痛阵阵传来,这是他想到了远在楚江的胡峰,心里不禁感叹,我们真是缘分,就连受伤位置都差不多,不知道他现在腿上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关鹏飞当然猜不到他现在想了什么,还以为他又不舒服了,赶紧起身走向门外,打开门刚想喊护士的时候,突然发现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正在鬼鬼祟祟向这边窥探,他喊过护士以后再向那个方向看去,却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关鹏飞快步的向那里走去,在楼梯口向下看了一会,当他转身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又从电梯里出来,走到吴海凡病房门口时停下了脚步,伸头通过玻璃往里面张望,正在病房门口坐着的陈警官站起身来问道:“你找谁?”这个女人显得很慌张,满脸堆笑的说道:“我在找住院的朋友,请问这个病房里住的人是不是姓刘?”陈警官摇摇头说道:“不是的,这是加护病房,你找的人不在这里,去服务台问一下吧。”这个女人点点头转身离开,径直的走进电梯,关鹏飞迅速的跟上,当走到电梯门口时,看见电梯直接下了一楼,他感觉不太对劲,对,陈警官和另外一个警察说道:“服务台在二楼,她为什么直接去了一楼?而且在别的病房门口都没停留,恰恰在这个房间门口打探,我怀疑她不是来看望病人的,可能是来打探消息的,你们加强戒备,我下去看看。”说完坐另一部电梯也下了一楼,当他刚从电梯下去后,走廊里又出现一个穿着黑西服的人,走到了病房门口,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陈警官,面对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方达律师事务所的,我叫章秋,想见见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 陈警官看看名片,又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人,说道:“受害人好像还没请律师,请问你究竟是谁的律师?”这个人推推眼镜,面带微笑着说:“我是你们正在审讯那个犯人的代表律师,想了解一下案情的经过,听说受害人在这家医院,特地前来探访一下。”陈警官严肃的说道:“对不起,受害人目前伤势较重,不接受任何探视,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请到公安局咨询,方达是家非常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啊,我倒想问你一下,是谁委托你们为嫌疑人辩护的?”章律师笑笑说道:“非常抱歉,这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我也无可奉告,那打扰了。”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不一会关鹏飞坐电梯又上来了,陈警官将刚才这个律师的名片递给他,并说了一下情况,关鹏飞看着名片,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个女人出门就上了一辆黑色的车,我下去时她已经离开医院了,我看了一下监控,也没有什么异常,律师这么快也找过来了,看来他们的目标都是老吴啊,明天等检查结束报告出来以后,就将老吴转移到宝山那边的医院,另外要安排人看守好病房,以免发生意外。”陈警官点点头,此时天空开始下雨,二辆黑色的奥迪车迅速驶入了虹口区一个商业中心办公楼下,从车里各自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关上车门一起走进办公楼。 在十一楼的一间办公室,灯火通明,一个穿着睡衣,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老板椅上,面前摆着一杯红酒和一根雪茄,听着对面一对男女在汇报的事情,听完他们说话以后,这个男人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和雨水,拿着窗边的水壶给窗台上的花浇起了水,嘴里说道:“警察都在那边,看来是见不到人了,无所谓,反正我已经知道他的病情了,明天他的报告出来,不光是警察有,我也会有一份,你们最近就不要去医院了,免得引起怀疑,小章明天跑一趟拘留所,按我的话和被抓的人交代清楚,等这件事了结以后,再收拾姓吴的。”这时在拐角处坐着的一个人站起来说道:“康叔,姓吴的又没什么势力,警察能保护他多久?等风声过去,我带人把他收拾掉,你放心。”这个穿睡衣的人放下水壶,嘿嘿一笑说道:“有关鹏飞保护他,就是非常棘手的事情,道上的人我倒不怕,但是老关比较难对付,这个家伙软硬不吃,现在已经惊动他了,估计姓吴的明天就会转院,而且戒备会更加森严,你小子懂个屁,不要给我惹事就算好了,这个事情你不要参与,等杜勇回来再说。”这个小伙子穿着非常时尚,手臂上还纹了一条龙,只见他愤愤不平的又坐了下来,表情显得非常不甘心,当他抬头看着康总的眼神,又立刻把头低了下来。康总拿起手边的一个打火机向他扔了过来,嘴里骂道:“还不服气是嘛?上个星期你争风吃醋打伤了人,要不是我出面,你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呢,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一点正事都干不了,要不是看在亲戚的面上,我早就到你滚蛋了,明天去浦东的酒吧给我看场子去,没事少来烦我。”这个小伙子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早就没了,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立刻走到他面前,把小伙子拉起来,推到门口说道:“小俊快走吧,你叔叔最近心情不好,少惹他生气,听兰姐的话,明天去浦东,好好做点成绩给叔叔看。” 劝走了这个小伙子,这个女人走到康总面前,用手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背,康总看看她,火气消下去不少,伸出手来搭在她的手面上,章律师非常有眼色的告个别,关上门退出了房间,这个女人看着门关上以后,立刻倒在了康总的怀里,略带撒娇的口气说道:“我看到警察都害怕,你还非要让我到医院去,尤其你说的那个姓关的人,我在楼梯口时好像就被他盯上了,多亏我聪明,下了一层又坐电梯上去了,走的时候他跟着我出来了,吓得我到现在心里还慌呢。”康总捏捏她的脸蛋,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知道我是干什么行业的,我不让你锻炼锻炼,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能够镇住这些小弟?”这个女人掰开他的手,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必费钱费力的去帮那个姓凤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康总松开了手,端着两杯红酒过来,递给了这个女人一杯,亲亲抿了一口说道:“他是我的一个工具,能替我赚很多钱的工具,所以我必须要保护好他,千万不能让他出事,你不明白的,今天辛苦你了,喝完这一杯,我好好慰劳你。”这女人妩媚一笑,一饮而尽后放下酒杯说道:“你可要好好慰劳我才行哟!”康总喝干了酒杯的红酒,哈哈大笑起来,夜已深,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第三十一章 变化 上海市公安局坐落在武宁南路,关鹏飞只睡了四个小时,眼睛红红的走进办公大楼,来到了局长办公室,打开办公室的门,只见沙发上坐了三个人,居中的一个个子不高,体态微胖,白白净净的人向他招招手说道:“快来老关,坐下来喝杯茶,介绍两个同事给你认识。”关鹏飞打起精神,走了过去,坐在这个人的旁边,并朝旁边那两个人点头示意,接过了茶杯说道:“邢局长今天怎么喊我那么急过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吗?”这个人是时任上海市公安局局长的邢宏毅,只见他圆圆的脸堆满微笑说道:“和你说了多少遍,让你除了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可就是不听,看你眼睛红的,肯定最近又没睡好觉。”关鹏飞微笑着说:“我熬几个通宵都不在乎,这点苦算什么?这几天在侦破闸北那边的绑架案,还牵连着宝山那边的命案,等案子告破了我就请几天假,好好睡一觉。”邢局长哈哈大笑着说道:“知道你最近很辛苦,泡杯好茶特地帮你解解压,那个案子进展怎么样了?”关鹏飞说道:“目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已经知道了,但是证据还不充分,还要继续找线索。”邢局长嗯了一声,看着沙发的另外两个人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同志是牛寒冰,是刚从浙江公安厅调过来的,他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即将调到宝山区公安分局任局长,在他旁边的叫韩军,也是公安系统的精英,跟随牛局长多年了,刑侦方面是把好手。”听到他们两个的名字,关鹏飞立刻起身和他们握手,其实上个月他就知道这个消息了,而且牛寒冰的名字,在公安系统非常出名,在浙江公安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寒暄了一下,邢局长说道:“这个绑架案并没有得逞,而命案发生在宝山区,我决定将这两个案子串并,交给牛局长来处理,你没有意见吧?”关鹏飞正在低头和他们交流着,听到邢局长的话,立刻说道:“我刚接手,目前也有些眉目了,抓获了嫌疑人正在审理,对不起邢局,这个案子我不想放手。”邢局长收起了笑容,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你知道外界怎么说吗?说这个受害人是你朋友,你私自用警力去保护他,处理这个案子会有偏袒,我这样决定也是为了你好,而且牛局长刚从外省上任,和这个案件的人毫无瓜葛,无论如何处置,外界和媒体也找不到话柄,就这样决定了,你去处理其他案件吧。”关鹏飞刚想反驳,却听到牛寒冰说道:“谢谢邢局长的信任,关局请放心吧,我会秉公办理,不负所托。”邢局长点点头说道:“好的,我拭目以待,明天就会出文件,小关把所有的资料和人整理好,和牛局长做个交接。” 出了公安局的办公大楼,关鹏飞有些沮丧的坐进了车里,司机小李刚启动车,就听见外边有人喊道:“关局长,是不是要去看看受害人?我们一起去吧。”关鹏飞打开车窗,迎面走过来的人就是牛寒冰与韩军,关鹏飞一扫刚才的沮丧,满面笑容的说道:“你们刚来上海,好好休息休息,我回局里整理好材料就和你们联系,再一起去看受害者吧。”牛寒冰点点头,韩军却严肃的说:“关局长,我们不累,既然这个案子交给我们了,我们也想尽快的了解事情的情况。”关鹏飞顿时板起了面孔,刚想发火,牛寒冰立刻说道:“关局长还要忙,暂时就不打扰了,那我们等你通知。”看着关鹏飞的车离开,韩军说道:“案子都交给我们了,何必和他客气,万一他耍什么滑头……”牛寒冰笑笑说:“邢局长安排好的事,他还能起什么风浪,我们刚过来,暂时不要和他硬扛。”关鹏飞坐在车里拨打着电话,对着电话那边说道:“还顺利吗?这个案子有变化,嫌疑人让他们先审着,你也到宝山医院来。” 宝山区仁和医院楼下,关鹏飞坐在车里,焦急的在等着什么,不一会一辆警车驶来,看着警车上下来的陈警官,关鹏飞也下了车,两个人一起上了住院部,走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吴海凡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们,满脸笑容的说道:“关局长,我的事让你费心了,也谢谢陈警官。”关鹏飞一脸严肃的关紧病房的门说道:“吴海凡,市局下了通知,你的这个案子交给宝山警方负责,以后的进展我不能再参与了。”吴海凡表情一愣,立刻说道:“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凤飞天安排的?”关鹏飞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应该不会,他还没这么大能量,能动用到邢局长,但是有点突然,你还是注意点比较好,人生安全上遇到问题随时给我电话。”陈警官说道:“那我们前期的工作都是白费了,他们刚上任就捡个大便宜,审问出结果抓人就算完成任务了。”关鹏飞说道:“我倒不担心这个,就怕他们审问不出什么结果,最后还把嫌疑人放了……”话音刚落,只听门外有人说道:“关局长,我们都是执法人员,你这样想未免太看不起我们,还看不起我们宝山区警方的能力啊。”病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三个人,刚才说话的人就是牛寒冰,还有两个是韩军和邢局长,关鹏飞的脸色变了,刚想说什么,只见邢局长阴沉面孔说道:“小关,我是好心想给你分担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想法,难怪外界对你那么多猜疑,刚才你的话简直是对我们警察的侮辱。”吴海凡坐起来说道:“请问你们是?”韩军说道:“这位是我们上海市公安局邢局长,我和这位牛局长接管你的案子,关局长,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了,请你和陈警官出去吧。”关鹏飞脸涨的通红,厉声说道:“你们是在跟踪我吗?”牛寒冰冷冷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不需要跟踪,打听到受害人转院的消息就知道了,我们带邢局长来只是关心一下受害者的情况。”关鹏飞哈哈大笑着说:“牛局长真是口才伶俐,我老关佩服。”邢局长说道:“关鹏飞,你闹够了没有?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还想让医院的人看笑话吗?”关鹏飞和陈警官下楼上了车,陈警官叹口气说道:“不出关局所料,他们果然动作迅速,麻烦的是邢局长好像也参与了。”关鹏飞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只是试探一下,他们俩就露出了尾巴,不过我了解邢局的为人,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已经被他们摆上道了,还好我和老吴提前通好气,暂时不怕他们怎么样,不过老吴处境有点危险,我们看来要使用第二个办法了。” 牛寒冰问了半天,吴海凡除了傻笑,其他一问三不知,当问到他和关鹏飞的关系,吴海凡乐呵呵的说:“我和他啥关系都没有,如果真的和局长是铁哥们,我能受这么重的伤吗?”邢局长问道:“那你回到上海,为什么会提前联系关局长?你怎么会有他的电话?他又为何派人保护你?”吴海凡说道:“关局长以前上过政法类的电视节目,他在电视上说过,发现黑恶势力可以直接向他举报,当时出示的电话号码除了分局的座机,还有他个人的手机,你们不信可以去调查一下那个节目,当时我就记了下来,关局长一身正气,我被绑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相信你们吗?我都没见过你们。”牛寒冰说道:“我一定会去查的,据我了解,你曾经也是一个体面的企业家,怎么现在落到这个田地?你的案子由我来接管,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吴海凡说道:“我会落到今天这个模样,也是拜警方所赐,我的企业被侵吞了,妻儿也失踪了,人也被追杀,临海警方又做了什么?你们可以去查查呀。”韩军说道:“你如果是被冤枉的,警方一定会给你个公道,少在这里装傻充愣,临海市警方的处理方案不归我们管,我们也相信他们不会处事不公,如果你再污蔑警方,我们就有权起诉你。”吴海凡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捂着嘴说:“我好害怕,不说了不说了,希望你们好好调查我的案子,我受那么重的伤,你们询问的口气好像我是犯罪嫌疑人一样。”邢局长说道:“你安心养伤吧,我们上海警方一定会秉公处理,也希望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今天就到这儿,你好好休息。”吴海凡也换了一副笑容说道:“还是老局长说话有水平,你们俩好好学学吧。”出了病房,韩军依然是一副怒容,下了电梯后就说道:“我看这家伙装傻充愣的样子,肯定是有备而来,邢局长可不要信他的话。”邢局长严肃的说道:“我从警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他说的是真是假我能听得出来,这件事既然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联手做的漂亮些,给我和社会一个交代。” 第三十二章 秘谋 康银年又开始浇他最喜欢的那几盆花,中午吃的炖牛鞭和辽参让他火气比较大,放下水壶,正准备给洗浴中心打电话,却听到了办公室的敲门声,他坐在了老板椅上点燃雪茄后说道:“请进。”房门被打开,只见章律师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高声说道:“康总,您看我把谁带来了?”康银年看到紧跟着章律师进来的两个人,立刻放下雪茄,起身大步迎了上去,爽朗的大笑道:“前些天就听章律师说你要来上海,可让我好等啊。”和康总握完手后,这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紧接着前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端着咖啡,面带微笑着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的其中一个人说道:“康总现在发展的不错啊,办公室装修的都那么有格调,比我们公安局办公室强太多了。”康总哈哈大笑道:“需要的话,明天我就把你办公室给装修起来,绝对不会比我这个差,牛局长同意的话我马上就办。”沙发上这个人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嘿嘿笑道:“我还没有正式上任,先不要喊我牛局长,康叔叔还是喊我小冰吧,早就想来看看康叔叔,刚忙完手上的事,现在才来看您,真不好意思,等我正式上任以后,就不能随意来康叔叔这里了。”这个人正是牛寒冰,和他一起来的人无疑就是韩军了,康总递给他们两根雪茄,叹口气说道:“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你爸爸还好吧?我记得上次见你,你还在分局里做支队长,没想到现在已经是局长了,真的是可喜可贺啊。”牛寒冰听到这里,虽然说着没什么,但是充满骄傲表情已经证明了内心,他说道:“我爸也一直惦记着康总,昨天通电话还说到您,让我忙好手上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来看您。”说完向韩军使了个眼色,韩军立刻将带来的两包礼物放在茶几上,康总满面笑容的说:“老牛太客气了,他以前负责财政的时候,帮我不少忙,当时我杭州的分公司遇到问题,多亏老牛才保住了公司,我应该感谢他才对,你既然来上海了,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只要你康叔叔能做到的,都没问题。” 牛寒冰笑道:“那我先表示感谢,这点薄礼请您收下,康叔叔在上海也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以后免不了要打扰您。”康银年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目光闪动着说:“还顺利吗?”牛寒冰点点头,韩军听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康总问的顺利是什么事,却看到康总满脸微笑着说:“那就好,大侄子能顺利的接下吴海凡的案子,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牛寒冰也贴近康银年说道:“今天局里就会出正式文件,我的申请通过了,现在邢局长也支持我,等我正式上任就开始办这个案子,康叔叔希望我怎么样处理比较好呢?”韩军恍然大悟,怪不得牛寒冰急切的通过关系把他拉过来,让他一起来上海工作,还没到岗就争取这个案子,原来是眼前的这个康总拜托的事情,他作为牛寒冰多年的好朋友,都被蒙在了鼓里,想到这里,韩军的表情显得不太开心,康总好像发现了,立刻盯着他说道:“大侄子既然带你来,说话也不避讳你,相信你也是自己人,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韩军被他盯的心里有点发毛,赶紧伸出手说道:“康总你好,我姓韩,是牛局长多年的朋友,跟牛局长一起到上海来赴任的。”牛寒冰拍拍他说道:“韩军在警界里也是一把好手,尤其擅长刑侦,跟我从小玩到大,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康银年握握他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三张卡,分别递给他们和章律师,说道:“头次见面,没有什么好给你们,这个金卡你们拿着,密码是六个八,以后有经济方面的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章律师的卡是服务费,和你们性质不同的哟!”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韩军也不知道卡里有多钱,正在犹豫该不该收,牛寒冰却将卡塞进了他口袋里,章律师也笑道:“我和牛局长也是多年朋友了,现在是康总的专职律师,你既然是寒冰的知己,也就是自己人,不要客气了,康总为人豪爽,以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牛寒冰也说道:“跟着我来上海,必须照顾好你,如果过的还没以前好,弟妹在家也会怪我的,等我们安稳以后,回去带点钱给家里,康叔叔是自己人,放心的用吧。” 康银年办公室的对面,是他的私人厨房,酒桌上生猛海鲜和洋酒已经摆满,康银年喝的满面红光,说道:“怎么样大侄子?我这高价聘请的厨师手艺还不错吧?”牛寒冰放下筷子说道:“局里工作餐比较清淡,以后我要是馋了,随时都能来品尝就好了,可惜公安系统有规定,而且我不能经常来看康叔,免得被外界发现我们的关系。”康银年点头说道:“嗯,你刚上任,还是谨慎点好,而且我从事的生意也有些上不了台面的,给你带去麻烦就不好了。”酒过三巡,康银年抹抹嘴说道:“我们说说正题,目前被抓的除了叫广志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可以作为你们的功绩去用,至于受伤的那个吴海凡,一定要监管好,等案子了解以后,我要把他送给一个朋友,你明白了吗?”牛寒冰并没有喝酒,他放下饮料杯说道:“我看了下卷宗,目前没有确实的证据,如果改改口供,连绑架罪都算不上,可以定性一个寻衅滋事,而且根据记录和监控,动手和带头的人并不在抓获的人里面,那个广志罪名应该不会很大,只要姓吴的所说的人不要出现,就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仅凭他单方面的说辞,我们也不会安排去楚江抓人。”章律师接着说:“我已经和广志对过口风,他不会胡言乱语,而且佣金他也没付,没法证明他雇佣和主使,最重要的是关鹏飞不能插手了,有寒冰的帮忙,相信很快就能圆满结束这个事情。”康银年端起酒杯微笑着说道:“你们费心了,大侄子还要看好这个姓吴的,等风头过去以后,就把他交给我。”牛寒冰目光闪动着说:“目前邢局长在盯着呢,康叔暂时不要动他,免得引起事端,我会安排韩军看着他,他现在行动也不方便,放心吧,丢不了。”韩军端起酒杯,拍拍胸脯说道:“我从警也很多年了,办过不少罪犯,何况是这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有什么武力值,保证完成任务。”几个人酒杯碰到一起,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三十三章 第二个计划 关鹏飞将卷宗复印件用力的摔在桌子上,满脸怒容的说道:“你看看,忙活了这些天,最后就是这样一个结局,绑架案变成寻衅滋事,我提供的嫌疑人名单也没继续追踪,在宝山发现的尸体也变成了互殴和自杀,嫌疑犯的套牌车也不查了,把这几个小喽喽定罪就算结束了?简直是扯淡嘛。”陈队长将茶杯放在关鹏飞面前说道:“别发火了关局,我昨天去宝山分局拿这些结案卷宗,那几个新调来的同事,拿我都当贼一样,多亏小芳她们比较熟,才拿到了复印件,还有几个老同事偷偷和我说,让我不要再多事,他们本来查出来了一些线索,往上汇报以后就没动静了,提供的一些物证也没了踪影,现在他们都懒得问这个案子,知道费精力去查也没什么意义,哦对了,他们说市里领导和政法委领导也过问过案情,但是都没得下文了,让我们也不要费劲去查,免得浪费时间。”关鹏飞把掉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叹口气说:“我明白,昨天我还去找邢局反映问题,我提的几点质疑都被他否定了,他也让我不要再查了,免得和牛局长又起冲突,我相信老邢的为人,但是能感觉到他也受到外界压力了,老邢已经是一把手了,能给他压力的人,可想而知职位是在什么高度了,我们想继续调查下去,真是困难重重。”陈队长喝口水说道:“还有多少个比邢局长职位更高的人呢?市委政法委之类?真的是这样级别的保护伞,那我们想翻案抓获真凶,简直是天方夜谭了,何况这个案子现在根本就不归我们管,这个凤飞天只是一个企业家而已,没想到能量这么大,还能动到我们上海这边的高层。”关鹏飞摇摇头说:“他背后应该还有高人,我调查过凤飞天的背景,他以前跟着老吴企业的工作经历,还有他发家的经过,基本都找不到新闻和记录了,网络上就连光辉实业过去的新闻,也基本上被删除干干净净,看来他费尽心思,把过去不光彩的东西,和不想让大众知道的信息都掩盖起来了,多亏我在那边也有朋友,他把以前搜集的新闻报道和报纸等媒体里,记录的关于光辉实业和吴海凡的一些事件与剪辑片段,都统统发给我了,还有他亲自讲述的一些真实事情,综合这些我才那么相信吴海凡的话,才会把他当做真正的朋友。”陈队长点点头说道:“关局信得过的人,我也信的过,只是这个案子给不了他一个完美的交代,感觉有点对不住。” 关鹏飞好像在想着心事,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个案子,是在想以后怎么能保护老吴安全,眼看就快结案了,他如果知道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不甘心,我清楚他的脾气,生怕他再去闹出什么事端,而且通过这件事,他的对手远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本来我以为姓凤的只是一个黑社会团伙,谁知道不但像牛局长这样的执法者参与进来,而且可能还有更高层的人,吴海凡在明人家在暗,老吴虽然也有一些好朋友,但是真正能保护他的没有几个,我现在担心等案件了解后,还会有人要动他的,到时候我们也无能为力。”陈队长也默不作声,他知道关局说的没错,现在吴海凡在宝山分局的监管中,都不在他们的掌控范围,等案件结束以后,还有谁能够随时保护他?关鹏飞放下茶杯,抬头说道:“我估计牛寒冰会提前告诉他案子的结果,老吴耍了他好几天了,他肯定也想看看吴海凡失态的样子,可惜我和老吴提前都说好了,这些天我们电话不再联系,他的电话现在肯定被宝山分局监控着,我也不能现在去安慰他,希望他不要动怒吧,待会我们还有两个会,实在走不了,明天我想办法和老吴见个面,把目前的情况和他说明白吧,看来真的要使用第二种办法了,还是要面对现实。” 牛寒冰坐在板凳上,看着病床上的吴海凡,将一桶泡面吃了个底朝天,笑眯眯的将纸巾放在吴海凡的面前,柔声说道:“委屈你了,这几天为了你的案子,忙的也很少来看你,待会我安排给你加餐,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吴海凡擦擦嘴,也笑眯眯的说道:“谢谢牛局长的关心,不必麻烦,等案件了结以后,我能出院了就请牛局吃大餐如何,那么多天你费心了。”牛寒冰推推眼镜,轻声的说:“我问过你的主治医师,受伤的腿有后遗症,可能以后走路都会有点坡,不要请吃大餐了,留着当你的医药费吧,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申请伤残补助,但是你的赔偿要求被驳回了,因为动手伤你的人还没抓到,真的不好意思。”吴海凡瞪着眼睛说:“你们宝山分局办事那么拖沓吗?我把嫌疑人的名字都报给你们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抓到人?”韩军笑着说:“你报给我们名单的人,因为证据不足,根本就不能去抓,根据监控和口供,伤害你的只是那个你说的姓宋的小伙子,我们已经下发了协查令,可惜楚江公安局还没有抓到他,我们也无能为力,这只是普通寻衅滋事的案子,我们也不能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希望你理解。”吴海凡抬头看着他们,眼睛里充满了怒火,牛寒冰仿佛很欣赏这一切,轻声说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动怒嘛,很快就会宣判了,等你伤好一些,我会亲自把你送回家。”吴海凡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突然笑道:“我明白了,你们也是凤飞天的狗吧,请转告他,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就结束的,我一定会上诉,就算告到北京去也……”牛寒冰突然伸手按在了他的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吴海凡大汗淋漓,后面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牛寒冰将嘴巴贴在吴海凡的耳边说道:“你没有上诉的机会了,乖乖听我的话,保持安静,说不定我会放过你。”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只听见关鹏飞厉声说道:“牛局长你在干什么?”牛寒冰立刻站起身来,脸上也恢复了平静,柔声说道:“看来关局真是关心这个吴先生啊,那么早就来看他,说你们不是朋友,我都不相信,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帮他整理一下被子,对吧吴先生?”吴海凡感觉腿上的疼痛一下子减轻了,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擦擦脸上的汗说道:“牛局长看被子掉了,帮我重新盖了一下,我没事的,谢谢关局长的关心。” 关鹏飞也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他大声的说:“牛局长不忙吗?你也一大早就来到医院,这个案子都已经要结案了,还来探视受害者,是有什么没调查清楚的吗?”牛寒冰嘿嘿一笑,说道:“我和关局彼此彼此啦,也是顺道来看看,把案子的进展程度告诉受害者而已,待会还要去市局拿报告,就不陪你们了,你们也好几天没见了,好好聊聊吧。”关鹏飞没有理会他的话外音,只是冷冷的说:“牛局长,辛苦了,刚到上海就办了这么一个大案子,处理的那么圆满,可喜可贺啊,慢走,我就不送了。”韩军还想说些什么,牛寒冰却向他使个眼色,拉着他走出了病房,走到走廊的尽头时,韩军忍不住说道:“我们干嘛急着要走?就不怕姓关的又出什么主意?”牛寒冰笑笑说:“他毕竟和我同级,我也不好拒绝探视,目前事已成定局,邢局长也做了批复,他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有我们的人在看护着,姓吴的腿伤还没好,他逃不出去的,我先去市局,你留下来,交代武鸣他们一定要看守好,不许其他人进入病房。”关鹏飞把吴海凡脑门上的水擦干净,叹口气说道:“你受苦了,这件事目前进展不理想,你先保护好自己安全要紧,希望你忍耐一下,看来要进行第二个方案了。”吴海凡抓住他的手说道:“只可惜这次还是没有伤到他的筋骨,太不甘心了,看来他的关系网比我想象的还硬,老关你尽力了,我没事的,其实我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多亏我提前往脸上泼了点水,刚才的演技把你都骗了吧哈哈,” 关鹏飞并没有笑,他严肃的说:“这几天不方便和你联系,我也惦记着你的伤,我老爸也问了好几次,等案件结束,他们一定还会把你弄走,看来必须让你消失了,只是你以后的生活要隐姓埋名,一定不能再冲动,他们黑白两道都有人,我怕我不能一直保护你的周全。”吴海凡也收起了笑容,轻声说道:“目前这个局面只能这样,就按第二种计划办吧,我隐姓埋名不要紧,只要不连累你就好,起码我还有机会去看关大伯,还能活着和你喝酒,已经满足了。”关鹏飞点点头道:“好,也千万不要想着再去楚江报仇,目前你动不了凤飞天的,如果我以后有了实力,一定还会帮你,明天就开始行动,我会安排人接应的。”吴海凡嗯了一声,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第三十四章 失踪 韩军站在病房门口,耳朵贴着病房的门,听了一会也没听到什么动静,病房门突然被打开,韩军差点摔一个踉跄,关鹏飞扶着他的肩膀,脸上略带笑意的说:“韩队长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了,何必趴在门上,让别人看到岂不笑话,这个门隔音效果很好,我们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询问一下案情的事。”韩军尴尬的说:“这个案子都已经了结了,而且也不在关局长管辖的范围,关局还询问案情,岂不多此一举啊?”关鹏飞松开他的肩膀,朗声说道:“虽然已经了结,但毕竟是在我们闸北区发生的,于情于理也要询问一下,给当时受到牵连的饭店一个交代,最终案件陈述我也是要参与,你认为我无权询问吗?”韩军涨红着脸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关局可不要误会啊。”关鹏飞摇摇头道:“误不误会你心里有数,目前受害人伤势还比较重,你们可要保护好他的安全。”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看着关鹏飞的背影,韩军向在门口站着的另外一个警察武鸣说道:“这两天加强戒备,不许任何人再探视,本期案以后你们再撤离。” 上海的夜晚依然是热闹非凡,大街上车水马龙,沿街的酒店家家爆满,马路上俊男靓女和无数的打工者川流不息,让这个城市显得生机勃勃,关鹏飞将车停在小区车库里,拿着手提包慢慢的向家里走去,一进家门就被饭桌上的香味吸引住了,他洗洗手坐在了餐桌上,今天炖的红枣母鸡汤,还有烧的带鱼小龙虾都是他最爱吃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拿出了酒,坐在他的对面,兴高采烈的说道:“又那么晚下班,今天有个开心的事要告诉你,对了,你去医院看到小凡了吗?他的伤好点了没有?等他的伤好了,一定要把带他回家吃饭,我也要好好谢谢他。”关鹏飞接过了酒,倒了满满两杯,请其中一杯放在这个老人的面前,微笑着说道:“老爸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弄了那么多好菜,这瓶酒放了好长时间了,平时都舍不得喝,是什么开心的事呀?”只见一个戴着围裙,看起来十分贤惠的女人端着一盘菜走出了厨房,爽朗的笑着说:“你猜是什么事那么开心?今天我和爸去医院了,燕子今天病情稳定下来了,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她还睁开眼看了我们一下,而且还能开口喊爸了呢,你说算不算是喜事啊?”关鹏飞立刻满脸欢笑,放下手中的筷子大声说道:“真的吗?那我先去看看她,一会再回来吃饭吧。”老人家摇头说道:“医生给她打了针,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明天去上班之前再去看看吧,这么长时间了,终于听到她开口喊我了……”话音未落,已经老泪纵横,关鹏飞也更咽起来:“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仿佛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老人家名叫关聚之,是关鹏飞的父亲,而这个贤惠的女人叫王馨悦,是关鹏飞的爱人,他们口中说的燕子,就是关鹏飞的亲妹妹,名叫关欣燕,因为车祸在医院躺了很久,一直没有苏醒过来,医院都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今天能够醒来,还能够开口喊爸爸,可见老人家开心到什么程度,关鹏飞平时除了工作,最牵挂的就是这个妹妹,听到她已经醒了,简直比什么都开心,这些天一直忙着吴海凡的事,又被种种其他外界因素困扰,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此刻也得到了些许安慰和宣泄。 关聚之端起酒杯,擦擦眼泪说道:“你天天要忙着工作,这么长时间,多亏鑫悦的照顾,每天都要跑医院,还要伺候我这个老头子的生活,真是太辛苦你了,今天老爸敬你一杯,感谢你这么多年为这个家付出,来来来,小飞也把酒端起来。”关鹏飞端起酒杯,满脸幸福的看着老婆,柔声说道:“老爸说的对,如果没有你作为后盾,我根本就没有今天的生活和成绩,我作为公安干警也许合格,但是作为一个丈夫,我真的亏欠你太多了。”王鑫悦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颤抖着说:“谢谢老爸,能嫁给你也是我的幸福,这点付出不算什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话了,祝愿老爸永远健康长寿!也希望燕子早点好起来,早点康复能够回家。”三个人一饮而尽,酒桌上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关鹏飞吃了两口菜说道:“有没有把这个喜讯告诉婉婉?”王馨悦说道:“还没有,我想等周末她回来,带她去医院看姑姑时再说。”关聚之放下筷子说道:“小凡什么时候能出院呢?如果不是他,我们燕子根本撑到不了今天,我也早都看不到你们了,他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也想去医院看看他,可你总是拦着我,对了,他的案子怎么样了?”关鹏飞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把案件经过等事情都说了出来,听完关鹏飞的描述,关聚之气的手都发抖,厉声说道:“小凡太可怜了,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得不到公正的裁决,你身为公安局长都不能为他出头,还有正义可言吗?” 王鑫悦立刻坐在老爷子旁边,伸手在关聚之背上不停的拍打,关鹏飞也说道:“您老人家心脏不好,就别生气了,就怕你不高兴,才一直没和你说,主犯的背景比较厚,目前有很多高层的人在帮他,我想走正规途径,却也无能为力,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我打算明天把他从医院弄出来,免得再有人想动他,但是不能让他见光了,必须要隐姓埋名,安静的活下去。”关聚之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你准备把小凡弄到哪里?只要他安全就行,以后我还能见到他吗?”关鹏飞点点头说道:“肯定没问题,我都计划好了,金山距离市区比较远,我在石化那边也有朋友,打算把他安排在那边工作,等事情平息了,我送你们过去看看他。”王馨悦说道:“这样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吧,小凡的脾气不好,他能愿意吗?”关鹏飞沉思着说:“对我没影响,想找他麻烦的人势力太大,只能这样才能保护他的周全,和他说好了,他也接受,只要不被别人找到就行,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关鹏飞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陈队长的声音:“关局不好了,刚接到消息,吴海凡失踪了。”关鹏飞大惊失色,立刻站起来说道:“你说什么?”陈队长在电话那边焦急的说:“刚才接到消息,说吴海凡不见了,我现在马上就到医院了,等我落实一下情况再联系你。”挂完电话,看到关鹏飞焦急的表情,关聚之和王鑫悦仿佛也感觉到什么,关鹏飞对他们说:“老吴不在医院了,我去看看再回来,你们先吃吧。”关聚之也焦急的说:“这孩子能去哪里?伤没好呢。”王馨悦把外套拿过来披在关鹏飞的身上,柔声说道:“晚上还是有点凉,开车要小心安全。”关鹏飞点点头,拿起了包刚准备出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那边传来了吴海凡的声音:“老关,我已经溜出来了,还好没被他们发现,你不用管我,我有个朋友在崇明,混的还不错,我先到他那里去,等安定好了再通知你。”关鹏飞大声说道:“你腿伤还没好,怎么出来的?案子马上就要宣判了,你如果不见了,怎么出庭定他们罪?你那个朋友可靠吗?外边很多人要找你,还是按照我的计划吧。”吴海凡在电话那边说道:“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帮忙,替我问关老伯好,我这个朋友也认识多年了,可靠的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再跟你说,因为我让你受到牵连就不好了,你不用管我。”关鹏飞说道:“我们也算一家人,有什么连累的,你现在在哪里?”吴海凡说道:“我已经在朋友的车上了,待会就去崇明,你就当不知道我的行踪,等我站稳脚跟再告诉你,带家人一起来崇明岛看我。”关鹏飞把手机和包放了下来,给陈队长发了个短信,说明了吴海凡的情况,让他不要去医院。他默默的喝了两杯酒,心里清楚吴海凡是怕连累到他,关聚之和王鑫悦也没再问什么,他们都在祈祷着,希望吴海凡不要再出什么事。 第三十五章 质疑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关鹏飞拿着鲜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熟睡的妹妹,轻轻的将鲜花插在瓶子里,然后坐在旁边,伸手抚摸着关欣燕的头发,满脸欣慰的表情,旁边的护士说道:“她度过危险期了,你这个哥哥可以放心了。”关鹏飞点点头,轻声说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后期还需要怎么样治疗?”护士看看手表说:“等今天的复查报告出来,如果没有变化,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修养做康复治疗就行了。”这时关欣燕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关鹏飞,慢慢露出了微笑,微弱的声音说道:“大哥,你来啦,我好想回家。”关鹏飞擦了擦眼泪说:“嗯,我们过几天就回家,你受苦了,回家哥哥给你做好吃的。”这时病房门响了起来,护士走了过去将门打开,只见一个穿着黑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手捧一束鲜花站在门口,关鹏飞看到这个人,顿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对护士说:“辛苦你了曹护士,我和这个亲戚说几句话,麻烦暂时不要让别人进来。”曹护士说道:“没问题,关局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个加护病房目前只有你妹妹一个人,我出去后把房门先反锁,待会我再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等你们走时把牌子还给护士站就行了。”关鹏飞把房门反锁住,这个黑西服男人已经走到小燕的旁边,摘下墨镜充满微笑着说:“燕子你醒了,你没事就好,看到你恢复了,我非常高兴。”关欣燕也满面笑容说:“吴大哥,等我出院那天你来接我好吗?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只听关鹏飞说道:“你吴大哥这两天要出门,他不能来接你了。”关欣燕一脸失望的表情,吴海凡立刻笑着说道:“别听你大哥瞎说,我肯定会来接你的。”关欣燕听到这个话,满脸笑容的做个鬼脸,关鹏飞把吴海凡拉到帘子后边,蹲下身去轻轻的掀起了吴海凡的裤脚,看到他腿上还缠着纱布,满脸怒容的说:“谁让你偷偷跑出来?你自己的伤没好不知道吗?”吴海凡说道:“我又不是犯人,就算跑出来,他们也没有理由找我,我也不想让你再牵扯这个事,崇明岛环境非常好,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关欣燕听着他们两个说话,不一会又睡着了,关鹏飞说道:“我们拿你当一家人,你突然消失,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有我保护你比较方便一些,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在崇明有朋友?你到了崇明又准备做什么?”吴海凡看着窗外说道:“我想过了,以后就打算隐姓埋名,安静的生活,我朋友在那边搞养殖,做的规模也不错,以前我在临海就认识他,人比较可靠,我知道你金山那边的关系,其实是你拜托了一个你最讨厌的人,其实没必要,何况金山那么远,以后真想来看你们也大不方便。”关鹏飞默默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拜托的人是谁?是不是小陈告诉你的?不错,那个是我以前曾经调查过的人,不过为了你的安全,就算是犯过罪的人我也会这样做。”吴海凡握住他的手,充满感激的说:“为了我让你破了底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辈子我失去过很多,不过有你和家人这样对我,已经知足了,对了,我在楚江还认识了一个好兄弟,在那边他救过我,以后有机会能让他来的话,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关鹏飞看着他说道:“好的,去崇明后有什么能够帮你的?随时告诉我,等风头过去,我带家人一起去看你。”吴海凡点点头说道:“去那边我不再用自己的本名,我朋友已经帮我办了一张假身份证,还好那边是农村,查着不会太紧,以后我就叫海龙飞了哈哈,电话我不会换,随时都能联系到我,我马上就先走了,朋友的车在下面等我。”关鹏飞点点头说:“等有机会我会安排那边派出所的人给你关照一下,你保重,有什么困难就说。”情到深处,两个大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宝山公安分局局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牛寒冰一脸严肃的看着韩军和另外两个警员,韩军默不作声的抽着香烟,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气氛显得特别压抑,其中一个警员武鸣掐灭了香烟,唯唯诺诺的说道:“牛局,不关韩队的事,是我擅离职守,到楼下买了几份饭,上来时人就不见了,你就处分我吧。”韩军说道:“是我通知让小武带点吃的,我也不知道这姓吴的腿伤那么重,竟然还能走出去。”牛寒冰依然板着脸说:“监控确定没有人接应他?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待会邢局长就到,该怎么和他交代?本来案子就要结案,现在他跑了,我们还没有理由去抓他,你们说该怎么办?”韩军说道:“医院的监控我看了好多遍,确实没有其他人出现,他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套西服,扶着一根吊水支架,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出门就坐了一辆黑车,那辆车我们也查了,是辆套牌车,都怪我大意了,要不以协助调查的理由,把他找出来呢?”牛寒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理由行不通,他不是犯罪嫌疑人,而且还是我们保护的人,不好申请去调查他,也不符合程序,我本来怀疑是关局暗中帮他,上午我已经查了关鹏飞小区的保安和监控,那个时间关鹏飞在家吃饭,确实没有出门。”韩军起身说道:“小武,你去楼下去看看邢局长到了没有?如果到楼下了,就发个信息给我。”武鸣和另外一个警员如释重负,赶紧离开了办公室。韩军走到牛寒冰的身边,低声说道:“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暗中去调查吧?给我点时间,相信能把他找出来。”牛寒冰摇摇头说:“待会看邢局长怎么说,估计这个老狐狸想借此大事化小,这个案子各方给他的压力都不小,正好可以解脱了,这个姓吴的是康叔叔想要的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到上海第一件事就办砸了。”韩军问道:“你已经把姓吴的事通知了康总?”牛寒冰嗯了一声,说道:“昨晚我就和康叔叔说了,只是说姓吴的突然失踪了,其他的没有说,我估计康叔叔现在也安排人在找他,你暂时不要插手,等我通知吧。”韩军听见手机有短信的声音,低头看了一下内容,迅速走到窗边向下张望,牛寒冰立刻说道:“是不是邢局长到了?”韩军点点头说:“关鹏飞也来了。”牛寒冰冷笑着说:“姓关的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快把桌子收拾收拾。”韩军刚把资料和烟灰缸收拾干净,就看见办公室门被推开,邢局长和关鹏飞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邢局长将一杯茶都喝完,才开口说道:“牛局,你被推荐过来的时候,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可是第一件案子办的就让我失望,命案和被炸毁的车结案陈词不清不楚,让局里有很多人都产生了质疑,现在被保护的证人还失踪了,你们到底这些天都做了什么?”牛寒冰微笑着说:“邢局长,结案陈词和证据都是经过我们深入调查,最后才得出的结果,报告里清清楚楚,车辆爆炸是被发生在宝山的命案里,死亡的那两个嫌疑人放置的炸弹引爆造成的,那两个嫌疑人也是因为逃亡时产生分歧,才被袭击受害者的姓宋的嫌疑人灭口的,包括指纹脚印和凶器都已被验证。”关鹏飞掐灭香烟说道:“那嫌疑人死前服用了大量安眠药,谁下的药?爆炸车辆里发现的尸体是谁?如果只是个人恩怨造成的普通寻仇,又是炸车又是杀人,这说得通吗?据调查报告里写的,那几个嫌疑人是被雇佣的,连佣金都还没收到,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几个嫌疑人是傻子吗?现在被抓的那个疑犯,我前期调查过,他只是楚江市一个公司里的小保安而已,他有那么大能力,做出这么大的事吗?”牛寒冰被关鹏飞一系列的质疑问的哑口无言,邢局长看到气氛如此尴尬,立刻说道:“关鹏飞,你这个态度像审问犯人一样,大家都是同事,牛局长也刚在分局入职不久,虽然案件还有很多疑点,但现在当事人都不见了,讨论这些也没多大意义,首先还是把当事人找到再说吧。”听到邢局长这些话,关鹏飞也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态度,靠在沙发的靠垫上说道:“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而已,当初这个案子由我继续经手,也许就没问题了,牛局长还怀疑我和当事人有关系,真是无稽之谈,不过这段时间牛局也辛苦,到处奔走,寻找当事人的事,如果需要我们分局帮忙,牛局长尽管说。”邢局长面容也缓和了许多,说道:“这样才对嘛,先寻找当事人吧,如果当事人一直不愿意露面,也没有其他新的证据,就按放弃申诉权利去处理吧,案件就定性为寻衅滋事,你们尽快抓捕那个姓宋的嫌疑人,他才是关键,要给百姓和媒体一个交代啊。”牛寒冰点点头,送走了邢局长和关鹏飞,立刻对着身边韩军说道:“我马上去康叔叔那边,这个吴海凡不能再出现了,先尽快把这个案子结了,如果发现吴海凡的踪迹,你就通知康总,让他安排人动手。” 第三十六章 升职 康银年放下浇花的水壶,将两个铁球放在手里不停的揉搓,上次在他办公室出现的那个穿红裙的女人,端了两杯茶走了进来,茶放在桌子上以后转身走向门口,康银年用沙哑的嗓音说:“红莲,你也留下来,我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就是宝山公安分局的局长,也是我的大侄子牛寒冰。”这个穿红裙子的女人立刻满脸堆笑,自我介绍起来:“牛局长你好,我姓钟,钟红莲,以后就喊我小红吧,我是你叔叔的秘书。”牛寒冰礼貌性的和她握握手,康银年一脸邪笑的说:“我这个秘书可带劲了,没有别的本事,对付男人的功夫一流,哈哈。”牛寒冰听出来话里的味道,淡淡一笑说道:“怪不得康叔近年来发展越来越好,原来是这个红颜知己带来的财运啊!”钟红莲妩媚一笑:“牛局长太会说话了,你也不害羞,当着自己的晚辈开什么玩笑?”康银年哈哈大笑着坐到牛寒冰身边,目光闪动的说道:“大侄子一个人在上海寂寞吗?要不要小红给你找个伴呀?”牛寒冰摆摆手道:“谢谢叔叔好意,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等安定以后,我把你的侄媳妇也接过来,一起来看望康叔叔。”康银年放下手里的铁球,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想到我的大侄子还是专一的好男人,那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牛寒冰抿了一口茶说道:“我想要做到更高级别的职位,想让你的侄媳妇和孩子过的好。”康银年看着他,慢慢收起了微笑,低沉的说:“权力和钱没问题,但是这个案子你办的不漂亮,第一炮没有打响,把姓吴的还给弄丢了,警局里的人会怎么看你?让我怎么帮你哟?”牛寒冰说道:“康叔叔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信心把他找出来。”康银年摇摇头说:“不必在他身上费心了,你现在脚跟还没站稳,先把自己的工作给做好吧,以后你在上海警界有话语权,对我的帮助会更多,这个吴海凡是我朋友想要的人,我倒无所谓,而且你们警方找人,不一定有我们道上的人方便快捷,以后有用得着大侄子的地方,我自然会和你说。” 钟红莲感觉气氛不太好,连忙说道:“牛局长也尽力了,起码结果对我们没有影响,也算大事化小了,那个姓吴的腿受伤了,还能跑到哪里去?”康银年点点头说:“他又没权没势,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有什么好担心的?是飞天太紧张而已,大侄子,官场如战场,哪里都有江湖的,想混的更好,一定要果断和心狠,太多顾忌是很难做大事,记住谁才是靠得住的大树,不要在没用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牛寒冰嗯了一声,他听出来康银年语气里的不快,而且好像提醒着他谁才是真正的主人,牛寒冰一口气喝完了茶杯里的水,康银年看着他摇摇头,拿出来一张卡放在他面前,说道:“这样喝茶是品不出香味的,做什么事一定要沉住气,你住在公安局安排的房子,住的方面我就不给你想了,这卡里的钱你拿去,平时和分局上上下下的人搞好关系,很多地方需要花钱才行,这是你站稳的第一步。”牛寒冰也没客气,把卡放在口袋里说道:“让叔叔失望了,我会想办法把姓吴的找出来,也会尽力做到更高职位,叔叔你看着吧,我以前在浙江都能做的出色,相信在上海也一样能立足。”康银年露出了欣赏的表情,笑着说:“这样才对嘛,但是毕竟是执法人员,花钱请客要有艺术,千万不能高调,不然还没站稳就会被请去喝茶了哈哈,其实你把这个案子处理的结果我还是满意的,我做的灰色产业,以后也需要大侄子多多帮忙,大家是一家人,有钱一起赚嘛。” 又聊了一会,看着他们都离开了办公室,康银年点燃了雪茄,拿起电话打给了凤飞天,听完了康银年的叙述,凤飞天看着面前正在吃东西的老婆,轻声说道:“辛苦康总了,那边的事您看着办,尽量把他找出来,我们保持联系。”放下电话后殷龙菲随口就问:“你在找谁呀?很少能听到你拜托别人的话。”凤飞天喝了一口咖啡,微笑着说:”是一个多年的老朋友,突然失去了消息,我拜托一个合作伙伴帮我正在找,如果找到了,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殷龙菲抬头看了他一眼,柔声说道:“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你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我也不感兴趣,还是不要介绍给我认识了,对了,老金和小宋怎么还没有消息?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两个人,简直是寸步不离,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以目前你的地位,应该也没有人敢动我们,还是把这两个人撤掉吧,我也不需要人保护。”凤飞天摇摇头:“小江还没找到他们,保镖而已,只要有能力,谁做都一样,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羡慕你这个凤太太?有人保护你和琳琳,我做起事来才会更安心,回头我让他们不要跟那么紧,听我的,安全点好,” 吃完东西回到书房,凤飞天看着这两天的营收表,因为他涉及很多产业,平时并不固定到哪里办公,每周各个产业项目的负责人,都会将报表和工作计划交到他这里来,他也喜欢在自己的书房研究,他认为在自己家里才是最放松的时候,做出来的决定和判断失误更少,看到一半时,手机又响起来,号码显示的是康总,他皱着眉头接通电话后,电话那边传来了沙哑的声音:“这次被抓的那个广志,会按照寻衅滋事定罪,其他那几个和你没有多大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目前局里盯着逃回去的那个姓宋的,人还在不在你手里?”凤飞天咳嗽一声说道:“回来以后就处理了,他知道的太多,不能留。”话筒里传来略微失望的声音:“哦,目前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如果还活着,能够顶罪就完美了,毕竟牵扯到命案,证据上有他的指纹和脚印,如果市局再追究深挖,还不能算结束啊。”凤飞天咬咬牙说道:“月底这笔货出手后,我给康总再加一成红利,只想麻烦康总办的漂亮些,不要牵扯到楚江和我,不能让我太太知道这个事,而且还要尽力找到吴海凡,见不到他我始终不踏实。”康银年在电话那头直嚷嚷道:“飞天,你就是个死脑子,那家伙是挖了你祖坟了?心里就只想对付他,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吴海凡啦,他没有任何能力拿走你的东西,不要浪费时间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以后的世界有钱有权才是王道,我们好好合作就行,我一直看好你的。”凤飞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的。就按康总意思办,先把这个案子结束再说。”康银年只知道凤飞天以前和吴海凡的关系,但是并不知道真正的恩怨内情,这个秘密一直在凤飞天的心里埋藏着,就连殷龙菲都不知道。挂完电话以后,他打给了江涛,交代了一些事情。 关鹏飞看着桌上的档案,脑海里却不断想着吴海凡的近况,只见陈队长兴冲冲的跑到办公室里,趴在他身边说道:“邢局长来了,估计是关局长升职的事,真希望能够通过,不要窝在分局里了。”关鹏飞起身说道:“在分局里这些年也挺好,我还不舍得离开这里呢,后天我妹妹出院,我请假了,下班以后带同事们到家里吃饭。”陈队长开心的说道:“燕子可以出院了吗?太好了,到时我买点她最喜欢吃的水果,大家去热闹热闹。”只听门口传来邢局长爽朗的笑声:“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有没有算我一份?”关鹏飞赶紧将邢局长迎接进来,笑道:“我妹妹可以出院了,后天我接她出院,晚上您一定要来家里做客。” 邢局长说道:“你这个当哥哥的辛苦了,看你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妹妹,我这个做领导的也帮不上忙,现在终于放心了,值得祝贺啊,那么多人还是去饭店吧,我来请客。”关鹏飞赶紧说:“怎么能让您请客呢?那我们就去饭店,这顿饭必须我买单,大家不醉不归,对了老领导,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的?”邢局长收起笑容说:“今天来有两件事情要和你说,第一是经过局里的研究,准备把你调到市局任副局长,第二件事是你关心的绑架案,姓宋的主犯已经被押解到上海,开不开心呀?”站在旁边的陈队长满面春风说道:“恭喜关局,加上燕子出院,简直是三喜临门啊!邢局长,我跟关局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把我也调到市局啊,我还想跟着关局一起。”邢局长说:“目前还不行,小陈你要学学关局,做出一些成绩来,自然会有希望的,关局在闸北分局勤勤恳恳那么多年,破获了那么多棘手的案子,这也是对他工作上的肯定,小关啊,我一直都看好你,等我以后退休了,希望你能做到我的位置。”关鹏飞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感谢老领导的支持,我没有什么后台和关系,能做到目前的职位,已经非常开心了,要不是邢局长的支持和推荐,根本就没有希望的,感谢邢局长。” 第三十七章 失忆 送走邢局长后,关鹏飞回到办公室,默默的点燃一根烟,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陈队长问道:“关局,今天都是好的事,你怎么显得还有点不开心呢?”关鹏飞说道:“本来我还想继续深挖这个案子,宝山分局已经做完结案,但是主犯没有到案,起码还有理由,可现在那个主犯已经归案,整个事情就算了结了,我总感觉这个事情一直在被人操控着,不行,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具体情况再说。”陈队长坐在他身边说道:“算了,连吴先生都失去消息了,也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你刚准备升职,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事呢?牛局长他们本身对我们就敌意,你调走以后还不知道是谁接任,我还是安心好好表现吧,等着关局以后把我也调到市局去呢嘿嘿。”关鹏飞各上卷宗说道:“越往上走路越难,其实在分局挺好,以后无论是谁接任我的位置,你都要好好配合,力争做出成绩,就算不去市局也一样能成就一番事业。”关鹏飞掐灭香烟,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市刑警队,聊了一会放下电话,表情又凝结起来,陈队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刑警队怎么说?”关鹏飞说道:“赵队长说这个姓宋的主犯,是被楚江公安局的人带来的,已经核查过身份和指纹,确实是要抓的那个人,但是他好像神志不清,身上也有很多伤,说话胡言乱语的,我现在去刑警队看看。” 康银年还在浇他最喜欢的那几盆花,听着杜勇和他汇报的事情,面带微笑着说:“凤飞天还是聪明的,把人弄成这样交过来,既圆满的了结此案,又不会连累任何人,只要这小子不清醒过来,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杜勇点点头说:“放心吧,康总,等这个案子结束以后,我会安排里边的兄弟,让这个小子永远清醒不了。”康银年放下水壶,哈哈大笑起来:“这件事我没参与,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对我脾气,做事风格和我最像,所以很多事我还是喜欢交给你去办。”杜勇并没有显示出特别高兴的样子,轻描淡写的说:“谢谢康总的信任,我只是尽力把事情做好,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向您学习。”坐在沙发后边的康俊不屑的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马屁精,康银年看到他,立刻火气又上来了,骂骂咧咧的说道:“死小子你哼什么?让你在浦东那边干,又搞得了乌烟瘴气,不争气的东西,不是看着你爸的面子上,早就打死你了,今天让你过来,是让你跟着小杜好好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事的,如果还学不会,就离开这里,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管。”康俊低着头没敢吭声,杜勇用余光瞄了一下他,走到他身边拍拍肩膀说:“把头抬起来,既然康总让你跟我,以后我让你做什么就必须服从,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就算你是康总的亲戚,我都不会给面子,听到了没有?”康俊抬头盯着他,眼里仿佛有怒火喷出,他又看看康银年的表情,声音立刻软了下去:“听到了,杜哥。”康银年露出满意的表情,挥手说道:“小杜好好教教他,不用看我面子,你去忙吧,让章律师来见我。” 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康银年恢复了平和的表情,坐在康俊身边说道:“你要明白叔叔的苦心,我没儿没女,只有你爸爸一个兄弟,你爸爸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是我们康家的希望,我会好好栽培你,杜勇是我的得力干将,我让你跟着他,就是希望你能成才。”康俊也失去了傲慢的表情,轻声说道:“谢谢叔叔关照,不过还有姐姐呢?我爸更疼的就是她。”康银年叹气说道:“宛如终究是女孩子,以后是要嫁人的,你爸疼他是因为你不争气,而且你姐姐各方面比你优秀多了。”康俊低着头说:“我也一直想做出事业证明给你们看,可是无论我怎么做,老爸和叔叔都不满意。”康银年一把拉开他的花衬衫,厉声说道:“看看你这一身打扮,又是金链子,又是黄头毛和纹身,和手下的马仔有什么区别?哪一点像做大事的人?和杜勇好好学习做事,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去掉。”这时章律师推门进来,看到大气都不敢喘的康俊,微笑着说:“你这孩子怎么又惹叔叔生气了?” 康俊看到章律师,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立刻起身说道:“不耽误你们谈事了,我去找杜哥。”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康银年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章律师坐在旁边说道:“小俊还是很聪明的,给他点时间应该可以成才。”康银年端起茶杯说道:“希望如此吧,听说关鹏飞要调到市局了,他妹妹也要出院了,明天替我送份礼物过去。”章律师说道:“这些年我们每次送东西,他都没有收过,这次我看也很难搞定他。”康银年目光闪动,放下茶杯说:“要投其所好才行,找机会告诉他,姓吴的我们不会动,让他放心,我相信这句话比任何礼物都好,我打听过了,这次他的升职,是邢局长和政法委全票通过,看样子他以后会做到更高的职位,寒冰是指望不上了,姓吴的和凤飞天有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何必因为这个人去得罪他呢。”章律师连连点头,一声叹息的说:“本来您动用关系把牛局弄到上海,也是想让他做大,方便以后我们的办事,这第一个案子就把印象搞坏了,还和关鹏飞搞得那么僵,真是得不偿失。”康银年说道:“也不能这么说,起码他现在也是分局的局长,对我们还是有好处的,可惜邢局长一直拿不下来,不然哪有关鹏飞的机会。”话音刚落,康银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喵了一眼,冷笑着说:“飞天真是沉不住气呀!整天纠缠着姓吴的不放,难以成大器。”说完把电话接通并按了免提,电话那边传来凤飞天的声音:“康总,我按你的吩咐把小宋交过去了,希望康总尽力帮我追查吴海凡的下落。”康银年不耐烦的说:“好的好的,我已经安排杜勇去查了,有消息立刻告诉你,另外等这个案子了结以前,暂时我们不要通话,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关鹏飞看着眼前小宋目光呆滞,不停的傻笑,严肃的说道:“你记不记得吴海凡?是不是凤飞天把你弄成这样的?”小宋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依然是流着口水傻笑不已,身旁的医生说道:“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他大脑受了很严重的创伤和刺激,什么都记不起来,而且身上伤痕累累,看来是受过很严重的暴力殴打。”关鹏飞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清醒过来吗?”医生摇摇头说:“我们已经用了很多治疗失忆的药,虽然身上的伤势控制住了,但是大脑因为受到重创,一时半会很难恢复意识。”关鹏飞叹了口气,慢慢向门外走去,当他拉开病房门时,扭头又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江涛吗?还记得你杀过的人吗?”小宋表情突然凝固,眼睛里透露出恐惧,抓紧被单蜷缩成一团,浑身不停的颤抖,关鹏飞迅速走到他的身边,不停的摇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记起来就告诉我,不要害怕,我们警察会保护你的。”小宋不停的颤抖,突然一把扯住自己的头发,弯腰不停撞击着床头柜,关鹏飞和医生赶紧按住了他,医生说道:“目前病人情绪不稳定,关局暂时不要问太多了,我们会尽力想办法治疗。”关鹏飞离开医院坐在车里,陈队长发动车辆后说:“这小子还神志不清啊。”关鹏飞说道:“看样子一时半会很难恢复,我看过他的身体检查报告,还能留下命已经不错了,不是这种状态他们也不敢把他送回来的,他只是个替罪羊,但目前也没有更多证据可以抓凤飞天和江涛。”陈队长安慰着说:“算了,起码他也归案了,也许有天能恢复意识也说不定,吴海凡只要平安无事就行,我们先去把燕子的东西收拾一下,对了,明天接燕子出院,吴海凡会不会来呀?”关鹏飞看着手机说道:“这些天没有和他联系,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我没通知他出院的时间,应该不会来。”陈队长嗯了一声,开着车向燕子的医院驶去。 第三十八章 出院 看着妹妹被王鑫悦认真细心的梳妆整齐,打扮的亭亭玉立,关鹏飞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关聚之站在身后早已老泪纵横,不停的抚摸着关欣燕的头发,陈队长看看手表说:“局长他们一会都到,我下去接一下。”关鹏飞点点头,门被关好以后他说道:“邢局长特地打了招呼,安排在公安局对面的新红酒店,悦悦带老爸先去吧,我和燕子等一下局长他们,大家见个面就一起去。”关欣燕走在窗户旁边伸头张望了一下,噘嘴说道:“我今天出院,吴哥真不来了吗?”关鹏飞看着远方说道:“他不知道你今天出院,他出远门了,最近不会回来,记住我昨天说的话,无论任何人问到他的事,你都说不知道,也不要当着别人面前提到他。”关欣燕一脸失望的说:“真想能看到吴大哥,外面人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呀?吴大哥人那么好,大哥一定要保护他啊!”王鑫悦把外套批在她身上,柔声说道:“你身体刚恢复一些,就不要惦记吴大哥的事了,他忙好会回来看你的。”说完掺扶着关聚之一起走出了病房。走到电梯口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外卖衣服的人,带着口罩和头盔,拎着一个手提袋,包装的严严实实,王馨悦看这个人走路的姿态,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当走到他们身边时,这个外卖小哥突然向关聚之鞠了一躬,这个举动把他们俩吓了一跳,透过头盔看到这个人的眼睛,王鑫悦心头一震,刚想喊出声,只见这个外卖小哥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她立刻收住了呼之欲出的声音,只听见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轻声说道:“关伯伯,您也要保重身体,这包营养品是给你的。”关聚之听到这个声音,一把拉住他的手,颤颤巍巍的说:“是小凡吗?找你找的好苦,我们都好想你啊!” 这个外卖打扮的人就是吴海凡,他此时也激动不已,但片刻已恢复了冷静,轻轻拨开关聚之的手说道:“我还好,只要您老保重好身体就行,等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你们,这里人多眼杂,待会还有警察要来,就不多聊了,我去看一眼燕子就走。”王鑫悦看到电梯马上就要到了,立刻接过吴海凡给的营养品,拉住老爷子轻声说:“吴大哥保重,燕子看到你肯定很高兴,那我们先走了。”吴海凡嗯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向病房,当他推开病房的门,关鹏飞和关欣燕看到他的打扮,都愣在原地,两个人异口同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叫外卖,你大概走错房间了。”看到吴海凡把门关上并反锁,关鹏飞立刻警觉的挡住关欣燕说道:“你是谁?想干什么?”吴海凡没有接话,只是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束鲜花,并把头盔摘下,关欣燕看到他的脸,立刻充满了笑容的扑了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他,流着眼泪说:“我就知道吴大哥会来接我的,我太开心了。”吴海凡紧紧抱住她,不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喃喃细语道:“看到你出院太好了,那么长时间受苦了。”关鹏飞看着他们两个人真情流露,也不禁双眼通红,不过他立刻冷静下来,快步走到窗前向下张望了起来,嘴里说道:“你怎么知道燕子今天出院的?邢局长他们都要来,这里你不能久留,小心不要让他们看到你。”关欣燕抬头看着大哥说道:“为什么?吴大哥又没有犯法,他们凭什么要害吴大哥?我不许他走,他要和我们一起去酒店,一起回家。”吴海凡慢慢松开了她,温柔的说道:“好妹妹,你大哥说的对,有些事情慢慢再和你解释,今天能看到你,我就很开心了,等我安稳下来,接你到我那边去好不好?”关欣燕看到大哥紧张而严肃的表情,心里也知道不能强留,只好松开了吴海凡,抹着眼泪说道:“那我等你,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哟。”吴海凡点点头,走到关鹏飞面前,两个大男人也紧紧的抱在一起,此刻吴海凡终于没有忍住长久以来的委屈和痛苦,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关鹏飞在他耳边说道:“怕你出事,所以没通知你,这个案子结了以后,立刻打电话给我,我带家人去崇明看你。” 吴海凡擦擦眼泪说道:“我前几天就打听过了,知道燕子今天出院,没有忍住,还是来看看她,照顾好燕子和关伯伯,我走了,这身行头是我借的,待会还要还给别人。”说完将头盔戴好,深情的看了他们一眼,扭头打开门走出了病房,刚走出没两步,就看见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吴海凡拉低了头盔,快步的低着头走了过去。他看见这群人里有市局邢局长,跟着关鹏飞的陈队长,还有在医院里审问他的牛寒冰韩军等人,他没敢多看,加快脚步走向电梯,这次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重症病房里不允许外卖员进来的,你是从哪里进来的?”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原来就是医院的曹护士,吴海凡轻声的回答道:“对不起,我是来看望病人的,现在就走。”曹护士说道:“住院部病房里是不允许外卖员进入,送餐一律送到门卫就行了,保安是怎么搞的?”听到他们两人对话的声音,牛寒冰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感觉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扭头对着吴海凡的背影说道:“你站住,把头盔摘下来。”吴海凡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走进电梯,韩军感觉不对,立刻准备冲过去,这时只听身后关鹏飞的声音:“你们都来了,快进来吧,牛局长和韩队也来啦,非常感谢,燕子在等你们。”陈队长看出了情况,一把拉住了韩军,满脸堆笑着说:“不要难为外卖员了,我们赶紧进去吧。”看着电梯门已经关上,邢局长已经走向站在门口的关鹏飞和关欣燕,牛寒冰只能做罢,拉住了韩军低声说道:“算了,我们一起过去吧。”电梯到达了一楼,吴海凡快步走出了医院,此刻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冰凉,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 第三十九章 光明 吴海凡走向停在医院门口的一辆轿车,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这是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看着旁边不停擦汗的吴海凡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被他们发现了?我看到警察的车进去了,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接,再不出来我就准备去找你了。”吴海凡看看他说:“差点被他们发现了,还好我走的快,我们走吧。”车子立刻发动起来,迅速的离开医院。看着窗外的景色,吴海凡打开车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车的男人说道:“没和他说你在浦东吧,关局还以为你在崇明呢?”吴海凡嗯了一声说道:“我们合作的也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他知道肯定不会同意,我也不想让他担心,你说的对,没有实力根本就不能翻身,走私来的快,等赚到钱有点资本我们就改行,还做回我们的老本行。”开车的男人戴着墨镜,微笑着说:“我早就说过,以你吴总当年做光辉实业的时候积攒的资源,和你谈判的水平,这个行业是最适合的,汽车和电器都是你的强项。”吴海凡点起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闭着眼睛享受着窗外的风,沉默了片刻说道:“我那时做的都是合法的生意,现在虽然项目相同,但是来源都不合法,而我也见不了光,以前积累的资源人脉都用不了,只能另行开辟市场,不过阿宾,还是要谢谢你,不是你伸手拉我一把,我想现在也只能在崇明岛养养鸡种种花了。”说完他将身上外卖员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丢在车后排座位上,开车的男人说道:“当年在临海吴总关照过我,那时我也是啥都不懂,是你留我当了司机,后来还和你学着做生意,这几年在浦东跟着老舅做走私,其实也是依靠当年和你学的那些东西,前几天你和我联系时吓了我一跳,能在上海看到你真好。”吴海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多亏你的协助,不然也不能那么顺利的逃出医院,那时我看你聪明好学又勤奋,才慢慢的培养你,看到你现在的成就,我也替你开心,自从公司出事前你离开临海,我们就没见过了,其实这次也是被迫才和你联系,真的感谢你阿宾。”开车的男人叫洪宾,以前也曾经是吴海凡的手下,听到这里他把墨镜摘下来,瞪着眼睛说道:“吴总,你这说的什么话?遇到困难才想到我,你来上海的时候就应该找我,当初我走之前和你说过,想来上海和我舅舅学做生意,你当时非但没阻拦,走之前还给了我一笔钱,你对我的恩情一直在我心里,现在总算有报答的机会了,能帮助你是我的荣幸,你放心,凤飞天这个王八蛋,迟早有一天我会替你宰了他。”吴海凡摇摇头:“他的事不用你插手,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赚钱,把生意做起来,有实力才有底气。他现在在楚江混的非常好,比我当年还风光,算了,不提他了,以后别喊我吴总,最近不是以前的吴海凡了,现在是你洪总的助理海龙飞哈哈。”吴海凡虽然在笑,但是笑声里充满了一丝悲凉和无奈。洪宾并没有听出来,他递给吴海凡一个黑色的皮夹,说道:“吴总,不不,海经理,这是托朋友办的身份证,你收好。”吴海凡打开拉链,拿出身份证在眼前不停的打量,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海龙飞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庆祝燕子出院的酒席终于散场,把邢局长和一众干警朋友陆续送上车后,关鹏飞疲惫不堪,牛寒冰和韩军最后从酒店出来,一起走到关鹏飞的面前和他握手,牛寒冰说道:“关局,感谢今天的招待,自从调到宝山分局后,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喝酒,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机会,处理这个绑架案是我态度不好,让大家有点误会,在这里我郑重道歉,希望以后大家能够成为好朋友。”关鹏飞面带微笑着说道:“感谢你们今天能来,我们都是执法人员,工作上的不愉快很正常,大家只是观点不同,私下里并没有矛盾,你以前在浙江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我也很欣赏你,以后工作上多多配合,谁说我们不是朋友了?”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韩军说道:“关局很快就要去市局了,提前恭喜啊!”关鹏飞说道:“其实我还是喜欢在分局,能够处理各种案件,面对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去市局不主抓刑侦了。还有点不习惯。”牛寒冰说道:“关局不抓刑侦太可惜了,那些犯罪分子可要敲锣打鼓喽,关局长以后如果能做到市局局长的话,可要多照顾照顾我们哟。”关腾飞咳嗽了几声,微笑着说:“有你和韩队这些精英,犯罪分子的日子更难过,我相信你们都是正义的执法者,不会放过任何坏人。”牛寒冰尴尬着笑笑说道:“关局忙了一天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先走一步。”两个人上了车后,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韩军说道:“这个家伙和邢局长都是硬骨头,想把他拉过来也有些难度。”牛寒冰冷冷的说:“不急不急,你看看他家里的件和环境,一家老弱病残,就靠他的工资,哼哼,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有求于我们。” 关鹏飞坐在新的办公室里,桌子旁边放满了以前老部下送的鲜花,邢局长坐在他的对面,面带微笑着说:“这间办公室还满意吧?我专门给你挑的,以后我们就并肩作战了。”关鹏飞看着眼前厚厚的卷宗说道:“不抓刑侦还有点不习惯,老领导,还是安排我负责刑侦方面吧。”邢局长摇摇头说道:“千辛万苦把你调过来,想让你以后接我的班,我干不了多少年了,公安系统需要向你这样雷厉风行,公正执法的人,好好熟悉熟悉市局的工作,尽快上手来帮我。”关鹏飞坐在他的旁边,轻声的说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上次那个绑架案,是谁给您施压了吗?不然你不会把这个案子直接交给牛寒冰他们负责,他们毕竟刚调过来,对这个案子和大环境都不了解。”邢局长显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下说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还问他干什么?你想一想有谁能给我施压?”关鹏飞小声的问道:“是政法委那边还是……?”邢局长叹口气说道:“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不要再追究是谁了,总之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现在牛寒冰那边分局也属于你管了,好好的监督他们工作,不要在我退休前做出影响公安机关形象的事情就好。”关鹏飞若有所思,好像猜到些什么,慢慢起身走向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照射进办公室,显得格外刺眼,关鹏飞扭头看着邢局长说道:“你放心老领导,总是有你有我在的一天,光明就必须存在,作为金融中心,上海也绝不允许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邢局长看着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刚进入市局的画面,那时候的他也是意气奋发,充满了远大理想,但是这些年的工作经历,让他内心深深知道,想实现却是困难重重。 南京路傍晚十分依然热闹非凡,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的穿梭在各个商家店铺里,外滩上也是人头攒动,很多游客都停下脚步不停的拍照,其中有一个外表俊朗,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面带微笑着给一对母女拍照,小女孩显得聪明伶俐,女子穿着旗袍显得端庄大方,气质非凡,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拍完母女的照片以后,这个男人将相机交给身后拎着包的年轻男子,微笑着说道:“给我们全家也拍一张。”拎着包的年轻男子接过相机,找好角度后,不停的拍着照片,镜头里的男子紧紧的将女人和小孩拥入怀中,旁边路过的人都不禁露出羡慕的眼光,这一家三口真是郎才女貌,小孩看起来也那么美丽可爱。拍完以后,小姑娘大声喊着:“我想和董哥哥也拍一张。”穿着风衣的男子微笑着说:“琳琳,又没有礼貌啦。”穿着旗袍的女子一脸慈爱的说道:“没问题,我来给你们拍。”穿着风衣的男子退到一边,这是他的电话响起来,他走到拐角处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嘶哑的嗓音:“飞天,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来上海不提前通知我?”这个穿风衣的男子正是凤飞天,他对着电话那边人说道:“康总,我带老婆孩子一起来旅游的,到的比较晚,本来想明天再告诉你,不过怕你不高兴,所以刚才给你发了个信息,今晚就不用招待了,明天我带着家人一起去拜访你。”电话那边康银年说道:“那怎么行?弟妹都来上海了,必须我做东,我现在安排人去接你。”挂上电话,殷龙菲也拍完了照,走过来问道:“是你那个合作伙伴吗?明天再去拜访他吧,我和琳琳也累了,小董也开了半天车,让他也好好休息休息。”凤飞天无奈的说道:“康总已经安排人过来了,实在推不掉了。”殷龙菲露出不快的表情,凤琳琳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拉着凤飞天说道:“我们待会去哪玩呀?”凤飞天蹲下来摸摸她的脸蛋说道:“待会有个叔叔安排我们吃饭,小董,把东西都收好,待会你带着大嫂和琳琳,我跟着别的车,我们一起去吃饭,带你认识一个老朋友。”董力点点头说道:“好的凤总,那我去收拾一下。” 第四十章 冲突 七重天餐厅热闹非凡,这里也是上海的老字号餐厅,在其中的一间包厢里,凤飞天一家人和康银年等人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酒过三旬以后,康银年看着殷龙菲,目光里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坐在他旁边的钟红莲悄悄的捏了捏他的肩膀,小声的说道:“注意点你的形象。”康银年哈哈大笑起来,殷龙菲好像也注意到康银年不怀好意的目光,端起了酒杯站起来说道:“康总,经常听飞天提到你,今天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我敬你一杯,希望以后多多关照。”说完一口将杯里的酒全部喝了下去。康银年立刻叫好,包厢里跟随他来的康俊和杜勇也一起鼓掌,凤琳琳也不懂这些叔叔都在笑什么,只是埋头在吃东西,凤飞天也将酒杯端起来说道:“感谢康总的招待,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这杯酒我敬你,感谢这么多年来的帮助。”康银年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红着脸说道:“飞天啊,你真是有眼光,弟妹不但漂亮,和我一样也是豪爽之人,女儿又那么可爱,真是太羡慕你了。” 凤飞天一口喝完了酒,看着钟红莲微笑着说道:“康总现在顺风顺水,不但有那么多的好兄弟在帮你,还有那么漂亮的红颜知己在身边,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话音未落,康银年摇头说道“你是知道我的脾气,虽然喜欢喝牛奶,但是不喜欢养奶牛,目前这个状态我很满意。”钟红莲听后非常尴尬,透露了一丝怨恨的表情,凤飞天看到后心里却非常满意,他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上次那个骏马你还喜欢吗?我安排人去景德镇挑选瓷器,如果有好的货色,第一时间给你发过来。”康银年笑道:“我只是故作风雅,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摆设而已,你知道我是个大老粗,最喜欢的还是钱和女人哈哈,说到钱的话题,老弟你上次发过来的报表,数目好像和以前不一样。”凤飞天说道:“最近又投资几块地皮,楚江这几年房地产不错,我打算把重心往这里转,所以开支有点大,康总耐心的等一下,见到收益以后一起给你补上。”康银年擦擦嘴说:“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过?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你有什么投资计划都要通过我,不要忘了我是最大的股东,你如果自说自话,我随时都会撤出去,让你自己搞好了。” 凤飞天看着康银年阴沉的眼神,依然微笑着说:“市政府那边临时决定拍的,还没来及告诉康总,放心吧,康总在我这边投资的数目都有记录,不会少了你的一份。”殷龙菲感觉气氛不对,立刻说道:“康总您虽然是大股东,但是在楚江那边到处奔波,在前面拼搏的是我先生,他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何况您投资的钱也是有利息的,这样说未免有些不公平吧。”凤飞天脸色有些变了,包厢里也安静了下来,康银年盯着殷龙菲看了一会,突然大笑着说道:“好,好,很少有人敢跟我这说话,弟妹这个性格我非常喜欢,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投资而已,不应该过问太多,而且面子还是要给的,飞天很辛苦,刚才是我喝多了,不好意思,老哥自罚一杯。”说完倒满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凤飞天陪笑着说道:“康总不要往心里去,弟妹喝多了,她也只是关心我而已。”康银年红着眼看着殷龙菲,痴痴的笑着,殷龙菲被他看的感觉十分不舒服,拉着凤琳琳的小手说道:“对不起康总,我喝多了,您不要介意,琳琳,妈妈带你去洗洗手。”说完拉着凤琳琳走出了包厢。 殷龙菲用冷水不停的泼在脸上,刚才她已经抠嗓子眼,把喝的酒都吐了出来,看着镜子里满脸是水的自己,心里感觉特别的烦躁,她本不同意到上海了,架不住女儿的苦苦哀求,现在心里十分的后悔,康银年那满脸淫邪的笑容让她想吐,凤飞天曾经交代过她,康银年是他的合作伙伴,不要轻易得罪,但是她忍受不了这个老家伙赤裸裸的眼神,和对凤飞天的霸道态度,以前在光辉实业的时候,她毕竟也掌舵过很多年,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过,自打进包厢第一眼,就感觉出来康银年不是个善类,但是凤飞天和她说过,这几年投资项目太多,需要的资金太大,而康银年占了一半股份,所以现在还不能和他翻脸,冷静了一会,她决定先忍一忍自己的怒火,凤琳琳看着妈妈满脸怒容,吓得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拉住殷龙菲的手,看着女儿惊吓的样子,殷龙菲擦干脸上的水,强颜欢笑的说道:“琳琳不怕,妈妈只是喝多了,现在好了,我们去爸爸那边吧。”说完推开门,牵着女儿的手缓缓走向包厢的方向,当走到包厢门口时,听到有个声音说:“海经理,谢谢招待,希望合作愉快。”起初她也没在意,当手握住包厢门把手时,却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传来:“不客气,慢走,我们下次再聚。”这个声音传到耳边,殷龙菲顿时愣住了,停顿片刻,她转身快步向酒店门口走去,她把目光投向吧台附近熙熙攘攘的客人,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推开大门走出去,殷龙菲迅速追了过去,推开挡在面前的客人冲出大门,只看到两辆黑色的轿车已缓缓开出,透过未关的车窗,隐约的看到一个戴着帽子满脸胡子的人,坐在车后面,显得非常疲倦,这个人虽然满脸胡子,但是五官与吴海凡非常相似,而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正拿着相机对着他拍照。殷龙菲张开了嘴巴,却没有喊出声,她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他,看着轿车渐渐离开了视线,仿佛心里有些失落的感觉,殷龙菲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失态,缓缓转身,想到丢在包厢门口的凤琳琳,心里一紧,抬头刚想进入酒店,却看到凤飞天抱着琳琳,脸色铁青的站在她的对面。 殷龙菲勉强的挤出个微笑,凤琳琳好像刚哭过,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痕,凤飞天板着脸说道:“你上卫生间怎么上到大门口来了?琳琳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你到门口来什么?”殷龙菲并没有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只是一把将琳琳抱了过来,亲亲她的脸蛋说道:“都是妈妈不好,刚才妈妈看到熟人,出来打招呼把你丢在了门口,对不起宝贝。”凤飞天问道:“什么熟人?你在上海有朋友吗?”殷龙菲抬头看着他说道:“本以为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不过认错人了,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吗?”凤飞天看她发火了,立刻温和了下来:“你别误会,我是怕你喝多了出事,服务员说你到门口来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殷龙菲说道:“如果饭局结束了的话,我就不进去了,看你在姓康的面前唯唯诺诺,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凤飞天说道:“我明白,等这批房地产项目结束,我把他投资的钱还给他,就不和他继续合作,目前先忍一忍,我们已经吃好了,给我个面子,跟我进去和康总打个招呼吧。”凤琳琳在她怀里说道:“爸爸妈妈不要吵架好不好。” 殷龙菲抱着琳琳说道:“我们没有吵架,待会就带你去睡觉。”说完就向酒店内走去,凤飞天收起了微笑,咬咬牙转身跟了进去。殷龙菲站在包厢门口,把凤琳琳放了下来,蹲下身子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牵住她的小手推开包厢门,康银年正在剔牙,抬头看见了殷龙菲,立刻将牙签丢掉,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说道:“弟妹去卫生间那么久啊,你不在包厢里,我们喝起酒都没有劲,要不我们再碰一个吧?”殷龙菲勉强着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本身就不会喝酒,今天喝多了,刚才说的话康总不要放在心上,改天再陪您喝酒,小家伙困了,准备带她去休息。”康银年起身说:“你不陪我再喝一杯,肯定不能放你走。”他身边的钟红莲赶紧拉拉他的衣袖,笑着说道:“康总喝多了,有点失态了,不用管他,你们坐了一天的车肯定累了,房间给你们安排好了,就在这个酒店的楼上,快去休息吧。”凤飞天也进入包厢,立刻说道:“董力,我们先去休息,你负责把康总他们安全送回去。”话音刚落,坐在一边的康俊红着眼睛说道:“你这个臭娘们不给面子,给我坐下来,今晚不陪我叔叔喝好,就不要想走出去。”殷龙菲气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凤飞天迅速冲到康俊面前,抬手给了他一起耳光,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康俊半天回过神来,刚想起身反击,康银年板着脸走过来,抬手又给他一记耳光,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我的人你敢不给面子?快点道歉。”康俊捂着脸,刚才的气焰也消失了,凤飞天说道:“康总,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礼了,实在是……”康银年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打的对,我只是想让弟妹陪我喝一杯,没有别的意思,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你们不要放在心里,我们是最佳拍档,千万不能伤和气啊。”凤飞天看着康银年哈哈大笑的脸,心里感觉非常厌恶,分不清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