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芒街道事务所》 第1章 月芒街道 张林寻从行李架上取下行李，整理起来，抓起脱下的外套直接塞进一个大包里，向车门口移动着。 这时候火车上的游客都在准备下车，过道上不是一般的挤。车还没完全停下来就已经在过道上排起了队。 来到检票的队伍张林寻手伸向牛仔裤后口袋，掏了个空。正想放下包，掏出钱包翻找。 张林寻这时候听到耳边有个人说着：“你脚下有张票。是不是你的”。一眼看过去是个长发娃娃脸的妹子。 张林寻捡起票扫了一眼，就直接把票放在二掌中间对那女孩来了句:萨瓦迪卡不并微笑以示感谢。 那女孩就排在我身后。你是华人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华人在泰国有一千来万，我这句话其实是有些冲突的。 “你的衣服上写着川渝同乡会。我也是华人，看得明白汉字” 张林寻给了她张名片。 “这个名片是我们宗亲间用的，上面没有职务也没住址只有电话和姓名” 张林寻有种是在队伍反方向走的感觉，他现在差不多是在倒着走路。就像是他爷爷在家中小花园步道上倒走路晨练的样子。 她接过名片。 张林寻准备空手回来在挎包里面给她拿一包薄荷糖。那是他家小作坊的产品。来曼谷他装了整整一挎包，准备见相识的人就送一包当是小礼物。 但是他手还没完全收回来就被她握住了。 “我叫李雪华，你等等我的名帖。我就用你这个名片给你写下我的电话” 她拿出笔，快速在上面写着自己的姓名和联系电话。 张林寻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感觉很是可爱。 看见她低头在名帖空白的地方写自己的信息和联系方式我却又想笑。我捏捏自己的鼻子，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声。 在别人宗亲联络的名片上写上对方的名字，这是各宗亲之间媒人的事。这也是泰国有一千万华人的原因。 华人和华裔虽说都没有中国国籍，可东南亚华人婚配多是华人各宗亲之间，他们的后代同样是华人。 我重新拿了张新名片和挎包里面的薄荷糖一起给了她。 “这是我家小工厂做的薄荷糖，很高兴认识你李雪华”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张林寻” 她对我笑了笑，稍显客套的笑但是很开心的笑。 我也笑了笑。 “林寻，有朋友来接你吗？” “我自己打车去吞武里，那是我来曼谷的落脚点。雪华你呢？” “可惜我们不同路，我得先去咋都高铁站附近。我得在曼谷准备一次职业考试” 看样子她是来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的。张林寻提醒她保存好自己的联系方式。先把联系方式存进手机。 “住酒店还是朋友家，那的房价可不是一般的高" 这几年咋都高铁站均价涨得很快，也就仅仅比三大cbd便宜点。吞武里均价六万铢，咋都站附近均价早就过二十万铢了。 “准备睡在同学租的店面里，她不但是我在华文学校的同学还是我的好朋友” 看得出来是个考虑事情很周到的女孩。这办法确实不错，安全又节省。曼谷这个大都市生活成本是很高的，特别是对他们这些还没有开始领取薪水的年轻人。 “那祝你考试成功，我们就此别过了”我说道 “但愿能通过吧，不瞒你说我都在考虑这次不行怎么让父亲答应让我在考一年” 雪华嘟着嘴说着。 “来曼谷考试你考的是a类吧，这种考试光有实力可还不够多少得有点运气。” 张林寻知道这个考试能通过的名额比全国大学数目都少，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他们一起走出了检票口。 “雪华你听我说。实在没指望就考地方公务员吧，这个考试很难的别太钻牛角尖” 张林寻说完就有点后悔，感觉自己说的太直接了，他劝自己朋友都不敢这么直接。他感觉自己今天说话有些不着调。 “我明白你的意思，知道你是在提醒我。谢谢你的好意” 太好了，看样子她不是太介意。张林寻第一眼看到她就感觉她是个开朗明事理的女孩，聊一会就更能确定了。 “我在曼谷有固定的住所，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打电话找我” 张林寻边说边招出租车。 张林寻看见她隔着车玻璃在招手，她的双眼，让自己觉得跟她很亲近。 他也轻挥了下右手，心想下次能见到她就好了。 车停在吞武里的月芒街。 月芒街道以前只是条小巷，当时巷道宽也只有七尺，这条巷子当地人叫七芒巷。芒是当地方言“尺”的意思，后来城市改造拓宽了巷道，名字也改成了月芒街道。 这条街道的人主要都是华人，他们从事各行各业，像我就是从事私人调查员也就是私人侦探的工作。 肚子有点饿了，我走进华南糖水店。这是家主营客家糖水的店面，虽然小但冷气充足环境安静，还有就是在这里除了糖水还能让做点炒河粉之类的小吃。 我径直走到个靠窗位子人还没坐下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细牙子好长时间没来了，回家找堂客了？带过来给姐姐看看啊” “玲子姐，我是清明回家去烧纸的啊！你说什么呢？吓人不吓人” 玲子姐是这家店的老板，号称是月芒街第一玉女。 不过嘛，别人都称呼她是月芒街道第一欲女。说的时候要小心，让她知道了可是会上门找你麻烦的。 嘴臭她，她可是会真找事搞得别人家无宁日的。 要想息事宁人也很简单。你不用找她当面道歉，只要来她小店点上一些吃喝，埋头吃完付款走人。她就会放过你，不会到处跟别人说你一点也不“厉害”。 这就是一个老公失踪了的独居女人，对这个社会环境勇敢的反抗。 “今天吃点什么，有很新鲜的牯牛竿子。刚刚制备好了，这东西对你身体很好的，对你这种小男孩的生长发育就更好了” “木瓜糖水再来个河虾芽菜汤面，麻烦姐姐快点我大半天没吃东西了” 我盯着她说道，直接打断了她的调侃。什么小男孩，难道我是原子弹吗？ 第2章 小妮子 因为是打断了她的话，我怕她认为我轻视她，直接用了麻烦姐姐这样的词。 我有点洋洋自得。我既尊重你了，也没让你小看我。其实玲子姐姐说得没错。我有这种感觉就是因为自己还不成熟，表现得像个小男孩。 玲子姐姐先给我端上来木瓜糖水，刚放下张林寻就直接给三口吃完了。玲子姐姐看他这个样子，就用吃空的碗又给张林寻盛了一碗。 “你的那个同伙呢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玲子姐，那个是我的合伙人。不是什么同伙”，张林寻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我这个合伙人以后很少会来曼谷这边了，这边很长时间就我一个人了。他回他的大本营清迈了，” 玲子坐在张林寻对面，放下她多给盛的那碗木瓜糖水。 “还不都一样，昨天有个老人家来找他。他就坐在我店里跟你的合伙人通话。他手机都打得快没电了。还找我借充电器来着”，玲子姐姐说道。 玲子说的这件事我知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听到了什么没有？你在外面不是常这样问别人的吗？” “玲子姐姐我约了人家的，人家马上就来了。另外面条快点上好吗？我约的人马上就来了”张林寻说道。 就在这时候玲子的女儿回来了，放下书包手上拿着个包装袋就直接进了后厨。招呼也没给她妈打。玲子也当没看见。这些天她们应该又跟以前一样又有了一点小冲突。 “那个老人家也是可怜年纪那么大还要找自己家的小少爷。”玲子说道。 张林寻没接她的话，别人花钱找你帮忙肯定不想你到处宣扬。 这时候玲子姐女儿端上了面条，张林寻看了眼小玲子又看了眼后厨方向。 他故意把重音放在了“一点点不小的大事”这种有语病的句子上面。 “你请的这个厨师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了”他眼睛看向玲子，没有避开她的眼睛。 玲子怔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她这个的举动吓着张林寻了。 张林寻心想：“难道是我翻起了她心里的不快，要用对付我朋友阿灿的办法对付我吗？” 去年阿灿在她店里吃饭，她抓起人家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部上面。 后来她自己说阿灿想赊账。并且说阿灿凭借自己是个警察的身份老是占他小便宜。 当然我作为阿灿的朋友是知道真正的原因的。她抓起阿灿的手一句话也没说，站在阿灿坐的那张桌子前哭泣起来。 要我说她就是借着阿灿开了个不合适玩笑的时机，做了次胆子大的事。 此时无声胜有声，她只是用行动就说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大家只要脑补就能有一个完美的剧情，她不用肯定什么也不用否定什么，反正是充满了后路。 大家齐刷刷地望向他们的方向，阿灿呆住了大家也都呆住了，此后阿灿再也不敢在她的店里赊账了。 现在难道她要故伎重施？ ‘我对自己女儿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看得出来，玲子是真的急了。这时候只能先让她放开自己的手。 “你先放开我的手，我说了我冲这碗木瓜糖水我就会帮你出主意” 这可能是我收到的最便宜的咨询费了。 “他们到那步了，我看这样子不太好办了。你女儿下课了竟然是先想着跑后厨换上新衣服给自己情郎看”张林寻接着说道。 “你要给我保密啊，不要在外面乱说。我女儿才上大一呢。” 我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道：“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多余的话只会浪费时间。保密这事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小玲说高中毕业了就跟他一起开店，我现在要怎么办？”说完玲子抿住嘴看着我。 “我记得他们二个年纪一样的吧” “是啊，他比我女儿大一岁” “十九的女孩社会权利差不多都有了，你是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你现在千万不能逼她什么。你看着她的作息时间就够了。他们现在就是同居你都没招。因为在他们年龄相仿的情况，女孩好像十八就有性同意的权利了” 他接着跟铃子说：“我会帮你的，你不要跟他们任何一个人起冲突。好了，别让她看见我们在商量什么。回你的柜台吧，有人找我你给我把人带到二楼的包厢里去” 面刚吃完，我就看见一位银发老人走了进来。我刚想招手玲子就把他领了上楼。 张林寻边上楼边掏出口香糖嚼了起来。 他进入二楼的包间伸出右手郑重地和老人握了握。 他叫玲子给老人上了一壶白茶。张林寻从双肩包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好机放在自己的手边。 坐正，他们换了名片开始聊起正事。 “事情我们在电话里面差不多是都聊过了，我把我们通话的内容打印了出来。现在拿给您过目”转过身，他从包里面拿出了十几张纸交到老人手上。 老人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小玲子端着一个茶盘上来。茶盘上有一壶南平白茶和二个茶杯。 张林寻看着她还未脱少女肥的稚嫩粉脸，忽然想起她妈妈那焦急的双眼。 小玲子放下茶盘，嘴里打了个招呼就要转身准备开门。 “小玲子，今天周五是吧？我跟你妈妈说了今天包括明后二天我雇你给我做点事” “哥哥，周末家里可忙了。我妈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的我妈真答应你了吗？” 人还是蛮聪明的嘛，而且还很有良心，知道自己亲母周末特别忙。不过对付一个小妮子我是信手拈来。 “是不是你妈妈没来得及跟你说啊，我钱可是都付给她了的。你在这坐着等这位爷爷看完我写的明细。我现在就去找你妈妈” 张林寻下楼找到玲子，跟她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张林寻从口袋掏出二千铢交给铃子。 “你明天清早到街道公告处找一个认识的人雇个二天。记得找个脸熟的找不到记得给我电话，我放她回来” 说完他就快步上了楼，在包厢门口喘匀气，然后开门信步走进了包间。 “你妈说准备吃晚饭的时候跟你说的。你妈说的也真有意思，我要是对你们不熟悉还以为你们母女只有晚饭时间才会说话呢” 我偷眼瞧去，只看见小妮子低头咬着红唇。 第 3 章 老管家 “没错，我和你们的通话内容都在这些纸上。没有什么要更改” 张林寻手伸向裤子口袋，按下了录音笔的按键。 张林寻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开始谈点细节和要求。您是以个人的名义要求我们调查的吗？” "是的" “您在电话里说您是新满天总裁胡潭军的老管家，这次事件已经过去有个快一年了吧” 这个调查我们叔侄都不想接受，说不通的地方真的是太多了。失踪的小孩是他雇主的孙子，为什么孩子的爷爷和父母都放弃了他却要坚持调查下去。开的的调查费还这么高。 如果老管家是替东家出头，口头上说是私人的名义背后却是胡潭军这样的大商人那更麻烦了。 大家族就是个破船也得要有个几斤钉,更不要说新满天总裁板这样的家族。可以说是政商都能通天了，为什么要找我们这样的二把刀。 “新满天是家连锁商超，就在曼谷都有二十多家分店。你们老板都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以个人的名义进行调查呢？能给个理由吗？ 上个问题他都没回答，张林寻又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想想他招架不住也只能是放弃了吧。 “要不我先付个前款吧，你看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我给钱你做事，你要是发现我已付的款项不足够了我们再商量，你看行吧”老人说道。 老管家这种人确实是人见的多了，话也就说的圆满周正的人。 “要是这样这个调查会随时停下来的，我们还要注意去请款。到时候要是有纠纷可怎么办？” 我的话意就是字面的意思，告诉他这个调查我们很可能没有办法保证坚持到最后。停下来花掉的钱可没办法退给他。 “确实没办法查下去我也不会追究你们，花掉多少凭借你们的职业需要决定。这样子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了吧” 我好像真的没办法去拒绝了，这还能找什么借口？ 我又拿起那十几页的通话记录。那是我整理我们叔侄和他通话的内容。 希望可以再找到一些拒绝的理由，或者是可以提问的地方。 我侧过身体，拿起放在我脚边的双肩包。从最外层的方便袋中拿出印泥和二支签字笔。 “麻烦您在这十几页的纸张上全部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在自己签名下写上今天的日期和时间并盖上拇指印。另外我们先收三十万铢” 我把一支笔和印泥交给他，自己拿起另支笔在收据本上写了张三联的收据。 我看向身边的小妮子，示意她有什么想问的。那份通话纪录她刚才也在看。 看见我的眼神，她的头往后缩了缩。 好吧，她没办法给我什么提示。 我手中整理着这份十几页的纸张，这些纸相当是警察局的报案纪录，是很重要原始材料。无数的纠纷止于这样的纸张。 我翻看了每页的签名指印和标注的时间。并用纪号笔给每张纸编上页码。 总共十九张纸，我把纸张交到小玲子手上。 “总共十九张纸，你拿到四楼的工作室。用复印机复印四份，加上原件总共五份。装订好了拿下来，注意原件不要弄丢了弄坏了” “我就在这和老爷爷谈话，你弄好了我还要检查一下，你现在就去吧！” 小妮子听到拿起原件就走出包间并上了楼。 “这是你收的徒弟吗？这么小还在读高中吧！”老管家说着看向了我。 我怕他想歪了急忙说道：“这孩子和她妈妈有点小问题，我想当下中间人让她们母女先冷却下来” 我取过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看了看小妮子做的记录。并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您请喝茶” 我点了点头，取过茶壶给老人倒上一杯白茶。白茶的茶色刚好，温度应该也是正当时。 “这件事官方最后是怎么收场的，也就找了大半年就收手了。板的事就这样敷衍过去？” 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疑团，警察应该是想持续调查下去的。毕竟是大富商的孙子，警察无论如何都不会先提出停止调查。 胡潭军老板每年都给曼谷退役警察联合会这个组织捐款，每年的金额据说都很大。 “不是警察停止调查的，是老爷通知警察不用找了，连报案都取消了” 果然是这样，话说回来报案都是能取消的吗？ “这个孩子平时都是谁在抚养，孩子父母跟孩子关系怎么样？” 老管家没有回答。 我又端起茶杯 “您请喝茶” 我想老管家是老派人应该知道我端茶的意思，端茶送客。意思就是这个问题你不回答我也就不问了，坐会您就可以回去了。 “我没什么愿望，如果能见见这个叫我爷爷的孩子我死也满足了。虽然我们只是主仆关系” 他这样说不但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也解决了我心里的疑问。可能真的不是替东家出头，只是看看能不能满足自己的愿望。 这时，小铃子把分订好的复印件和原件交到我的手上。 我取出一份复印件交给老管家，老管家拒绝了。 “就放在你这吧，我就不带回东家哪儿了” 收下钱，给了收据。我跟在他身后一直送他到华南糖水店的门外。 “我们的工作室就在这家糖水店的四楼，劳务费和交际费之外我们还会保留车船票。。。” 我的话还没说完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怔住了，充满了戒备。 “张满山的儿子我信得过的，你知不知道你的准备工作有个很大的漏洞？” 我诧异的看向了他，在大脑中满负荷的寻找这样一位老人的影像，难道他认识我的吗？ “有生意，先要问清楚别人是哪儿打听到自己的。这样既不会漏掉介绍人的恩情，也能了解到对方的渠道” 小妮子拿起老管家的手杖交到老人家的手上，老管家拿了张一千铢的大钞塞到她的手上。 “不要拿去买什么化妆品，什么化装品都配不上你这个小美女的青春” 小妮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 4 章 好人 老人走后我转身上了楼，走进自己住的四楼。 我坐在老板椅上面，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自己的合伙人族叔张华海打了个电话。 听筒里面一直是忙音，我只能放下听筒。又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 一会那边传来了答音。 “爸爸您这些时间还好吗？” “我这边很好，你不是今天刚坐车去曼谷的吗？早上不还在家里吗？” 我听到笑了笑。 “离开你们一会儿我就感觉是过了很长时间一样” 我声音怯怯的。像极了小时候改试卷分数被质疑时的音调。 “那可是真奇怪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上车了要打个电话的吗？你难道是现在才刚上车吗？” 果然，父亲是看透了我的。 不是自己的事都不会跟我们打电话。 从语气听的出来，这样的质疑父亲就差直接说出口了。 “爸爸，对不起。上车了我就直接给搞忘记了。” 我只能这样说了，要不他老人家会更生气。 “你也不是一天二天这样了，我们不是怪你不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不高兴是因为你那常常当别人说的话是耳旁风的习惯” “特别是对自己亲近的人” 父亲又补充了句。 看样子我上车后，没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是真的让他生气了。 我忽然记起了我最喜欢的老师，社会公共安全的导师江津格哪句口头禅。 “注意别人说的话不光是种敏感，更是种责任和能力。” 想想我确实是太大意了。这时候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老管家的面庞。 我给父亲打这个电话是要确认下老管家的话，我想这个老管家肯定是父亲的朋友。是父亲向他介绍了我。 现在不能提老管家的事，只能对着老爹说些软话。 “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直接认错肯定是最好的办法。 果然，父亲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我给你介绍了个客户，他应该今天找过你了吧” 看样子父亲是原谅我了，直接给我解了围还给了个台阶让我下。 他知道我是因为老管家的事，才记起给他打电话。 “是件蛮麻烦的事。不过跟他聊过以后发现很多事都合理了起来。明天开始着手调查，希望我最后的陈词报告能让他安心些” 门口站了个人，是小妮子。手上还端了个餐盒。 我指了指门口的茶桌示意她东西先放在茶桌上。 “老金只是想见见这个小孩。老金他独自一人无依无靠，到了退休的年龄都不知道能去哪儿。” 原来老管家姓金。我想起今天白天他签过名的纸，我一把抓过来。 天啊，这原来是个金字。我还以为是画了把伞。 “他到退休年龄后东家就让他养老了，平时带带那个小孩。” 为什么孩子没有在父母身边，我问起了自己。 今天老金那种状态应该是不会告诉我原因的，他可以理解并原谅我找不到小孩的线索。却不愿意透露东家的家事。 “那个小孩为什么没有跟父母在一起，而要和金伯伯在一起。您知道吗？” 我想父亲是他好友，应该能听到一些线索。 “难道不是因为给老金平时解解闷的吗？我从老金那听到是这样的” 老爹也是个奇材，这个说法竟然可以稳住他。我听到反正是不会相信的。 甚至有点想笑。 不能驳了老爹的面子。 老金真是个合格的管家，事关自己老板的家事朋友都骗。 当然，老金之所以用这个奇葩的理由也可能是在暗示朋友，自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今天就这样吧，别人给我送饭来了。爸爸您也要好好吃饭，过二天我在给您们打电话” 我放下电话，走向茶台。 小玲子坐在我对面，她在口袋拿出那张千铢的大钞放在茶台上。 ”你收起来吧，这是老管家给你个人的小费” 我打开食盒，今天玲子给准备的晚饭是让我开了眼。 我先把烫过的米粉泡在高汤里，端起一个盖碗吃起里面的虾球生菜莎拉。 “联仔说在酒店打工的时候私收客人小费是不对的” 联仔就是她的小情郎。这对情侣可能真不用父母担心什么，联仔的人品看样子并不坏。 “你拿着吧，现在我是你老板。我说你可以拿就可以拿。联仔以前在酒店是做什么的？” “配菜工”。她回答到。 那也算是职业规划得到了提升吧，这小妮子拿到一千铢的小费也去告诉他。 我不想在谈她的小情郎了，说起了明天要做的事。 “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次南华佛音寺，早上七点要到目的地” 我边说边掏出一千铢交给小妮子。 “这份晚饭妈妈说免费的，她说谢谢你找我做短工。还让我跟你学做事" “我没理由吃免费餐，我只是要你帮我的忙。你要听我吩咐工作的。这份饭嘛三百应该够了，多余的钱你拿去零花吧。” 她今天的表现来看还算是可以的，最少她没帮倒忙。有的工作内容看起来是不难，但真是费神。有个合格的助手可以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你现在是我的助手了，你怎么看今天这位老爷爷”我眼睛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明显有些为难，“哥哥，我都没去注意什么。不过后面我会留心的” 反正她要等我吃完饭拿碗下楼，我本来想跟她聊聊今天的事情。可她好像都没思考过。不过这孩子看起来还是能听从别人的指导。 全吃完放下碗，我看了眼小妮子。 “麻烦你帮我收拾了拿下楼吧，跟玲子说谢谢她” 小妮子看着我笑了笑。“妈妈时常说你是个好人，常常照顾我们母女的生意” 她收拾好碗筷，擦干净桌子,端起餐盘走向门口。 “小玲子你等下” 听到我的招呼，她停下脚步。侧着脑袋疑惑的看向我。 “明天你不要跟平时一样穿什么热裤和短裙。和尚们看不得这些” 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每天还观察的蛮仔细嘛! 听着她下楼的脚步声，我笑了起来。 什么眼神，你们根本就没当我是好人嘛。 第 5 章 南华佛音寺 南华佛音寺是西曼谷华人的主要道场，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游客也很多。到处都是善男信女等着在辰时开香。 佛爷们都是在卯时就开始用早膳。在寺庙的修行者们用早膳叫过堂，寺外修行礼佛用早膳叫吃斋。 辰时开香是寺庙最繁忙的一天，迎客礼佛也是修行的一种，城区的寺庙都会很重视开香，要的人手一定很多。我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位出寺门迎客的僧人。 "萨瓦迪卡不” 我对着一位出寺门的师傅垂头低目双手合什。 师傅回礼并回答道，“施主请问贵干" 真正来礼佛的都在排队等开香，我这样的一定是有私事。 “我想见住持佛爷” 要在这样一个大庙见到住持佛爷只能是这个时间段。 寺庙的一天从寅时早课开始，也就是三点开始。寅时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这时候早课是对僧人的一种修行考验。为的是提醒出家人每天应当精进用功、防止懈怠和懒惰。在修行时辰的选择上也是最难克服自己俗念的时间。 天天如此，永久不间断。不能坚持也就别做出家人了。这时候主持是肯定要参加的，因为住持要“开揭”。 早课在卯时之前结束，僧众在卯时聚众等待过堂开斋。这时候是五点左右，住持这时候要“坐堂”。住持也是必定要参加的。 过堂斋毕，大和尚们包括住持这时间段要评定当天僧人们的早课和过堂的表现。甚至要对犯规破戒的僧人决定如何处置。 这些工作一般会在辰时之前结束，如果辰时不能结束也会放在当天的晚课后。 而辰时开香是早上七点。住持一般不会参加的，除非是有重要的客人来开香。 当天开香是在九点结束，而过了开香的时间段一般人是很难约见主持佛爷的。因为佛爷可能要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毕竟修行者也是有俗务要处置的。 我保持垂头低目双手合什的状态，就连回答僧人的问题也是这样,动也没动。 “施主是一个人吗？” 我仍然保持垂头低目双手合什轻答道：“是的，就我一人。劳请师傅通报” 这时候的小妮子就在寺庙门外的佛器店。 我交待她,过九点我没有打电话给她，就先联系阿灿，再联系我的族叔和我的父亲。 “我先去通报，施主在此等候。如果住持也要迎客，施主就要多等待或改天再来” 我知道他此时正观察着我，我更是压低了自己的身体。 “谢谢师傅，我就在此处静候” 我听到“嗯”的一声，僧人应该转身去通报了。我直起身体，掏出手机给小妮子打了一个电话。 “应该能进去见到住持，看好时间你不要，人一着急就来庙门打听。情况不对就跑回月芒街，我事先和阿灿打过招呼了的。给你打过电话我就会把手机改成震动” “那个阿灿恶心死了，想吃霸王餐还摸我妈妈胸部，我真不想跟他说话。” 我心想明明你老母陷害人家，胁迫人家的。你看人家现在都不敢不去你家店吃饭了。 想想阿灿也是真可怜，不但要去她家店吃饭，去了也没个好心情。 要是我就不在月芒街道混了。 哎，也不对。他在不在月芒街道出现，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他是个吃公家饭的人。 “这是正事，放下你的小气调子。要是讨厌别人就不想跟别人打交道了，你还怎么活在这个世界” 这样的说教，我都感觉到了自己无聊。 不过，却是一个现实。 “好吧，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仿佛能看到她的嘴角嘟了起来。 我把手机通知模式改成了震动，希望一会是个好消息。 “施主，住持允许了。请您跟我来” 果然，心诚自然百事皆可成。 我紧紧的跟随着这位师傅，但保持着距离。 我以为是直接去见住持佛爷，结果是带到了一个叫客堂的地方。大寺果然就是不一样。 带我过来的师傅在我耳边轻语道 “没有预约就请到客堂门口方桌取签，取签后到灰衣师兄处交签静待，到时候就会有人领你过去。我刚看过了还有三支签” “客堂我不能进，你拿签就进去吧” 他眼睛看向客堂门槛外的小方桌，我听过这个说法叫“槛外方寸”。 原来修行之外这位师傅是见不到住持的，让我静等只是来帮我看是否还有槛外签。 我会找他问起见住持之事，他就知道了我是不可能有预约的。 我真的被感动了。 社会混了多年帮我的人也有很多，别人帮我多是有帮助我的能力而做好事。 这位师傅其实只是帮我开了个方便之门，却让我心生感激之情。 “师傅大开方便之门，造功得无量。谨问师傅法号” 这么好的人，可要好好交结。看他最少是个可靠的人。 想想我在这个有佛国之称的国家真没什么僧人朋友。 “小僧明海。施主，小僧别过” 他应该是要去忙他自己的事了，我侧过身体让出道路，合什稽首躬身行礼。 我在方桌上取了一支签，慢行轻步到灰衣和尚前面。低头，将签合掌举过头。 灰衣和尚取过签，将签套在一个黄色纸封内，问了我名字写在纸封上。 只听他说：“施主，请静坐等待门客僧引入” 我心想这规矩可真是完备，一环扣一环。 只座了几分钟，又一个新面孔的中年僧人拿着纸封走到我面前，问了我的姓名。将我引入住持的房间。 绕过一个屏风，屏风看得出来是僧人们的手工制作。白纸底面上是草书，应该是仿写唐朝怀素和尚的书法。 我掏出一个小信封，这个小信封里面是二十克金萡。这是东南亚地区礼佛很常见的物品，是用来贴在胎塑的佛像上面的。中文的贴金一词就是这么来的。 小信封主色是黄色，上面绕了一圈贴在上面的白纸。 白纸上写着“礼佛俗人张林寻敬呈南华音寺住持大和尚” 第 6 章 住持佛爷 合什稽首口称“大和尚安好‘。 张林寻侧身在旁边，将小信封交给门客僧人。 住持佛爷接过门客僧捧在双手传递过去的小信封。看了看上面的白字条。 “张林寻施主啊，尚佛有礼了。” 住持佛爷抬了抬手，门客僧人又接回小信封。 “先到客堂僧人处把施主名字礼额记册上，再将信封交给造像僧人” 门客僧人合什退了出去。 张林寻见门客僧人退出僧房。立即两手、两膝和头着地，起身后侧立双掌合什。 "施主有事请直说，不用再大礼了" 没想到住持佛爷说话这么直接，张林寻看时间也不早了，不能再拖了。 “住持大和尚，我想请教年初一新满天总裁胡潭军一家前往南华佛音寺里烧头香的一些细节” 你直接那我也只能更直接了，张林寻这样想着。 “施主是新闻人还是网络媒体人” 住持佛爷这样说张林寻能理解，应该是这半年没少受这些人的打扰。 张林寻于是把老管家要找新满天总裁胡潭军独孙和为什么老管家要找这个小孩告诉了住持佛爷。 “哦，老金啊。他为何不直接找我问？再者说此事刚出之时来询问的人很多却并没有他啊！” 张林寻想住持佛爷应该是疑惑了，张林寻取出那份打印的通话记录原件。上面有老管家也就是老金的签名和指印。 张林寻想来见住持佛爷用复印件当证据有些不敬，所以直接带了原件来。 张林寻把这份证据交给主持佛爷，主持佛爷仔细看了却忽然哈哈笑起来。 “老东西这手字大半年没进步啊，跟以前一样。我看他这手张旭是学不出来了” 接着他又轻揺桌上的小铜铃，铃声刚毕门客僧人就进到门来。 “告诉客堂们没什么大事情，到开香结束我就不待客了。让他们把没发出去的槛外签也撤回” 张林寻一时心中大喜，费尽心思去努力的事要成功了真是人生最大的满足。 “我好长时间没见到老金了，老金以前还带那小孩过来礼佛。总的来说这事还得细说，你侧边坐下。” 住持佛爷这样说是因为今年头香没见到胡家小少爷吗？没有理由的，因为寺庙一年营运费用的大头都是从头香来的。住持要运营这么大一个寺庙可要不少钱。 “那小孩是胡家独苗，俗名还是我给他起的。那一年胡家来纳名，布施了小孩体重七倍的金箔，给僧众布施足够七年的穿用。光僧袜就一人二十一双” 大资本家用在自己孩子身上的布施好吓人，这得多少钱。 “那可足够本寺重塑金身了，好大的功德。对了那小孩叫什么名字" 张棼寻很好奇这么多钱能换个什么名字，认真的问着。同时正正坐姿，提醒自己别失态。 “我们起的名叫胡纳鑫，大和尚们纷纷表示纳鑫这个名字很适合这个小孩” 好直接，不就是胡家纳了很多金的意思嘛。 但想想的确感觉是很适合的，也是足够高雅。别人家有钱是铜臭，他们家是金臭。 胡纳鑫这名字怎么样也比什么胡三金要好。大寺庙的大和尚们水平都很高的，这个名字你实在是分不清在陈述事实还是在不屑。 “那之后呢？住持佛爷您最后一次见到胡纳鑫是什么时候。您对他有什么挺特别的印象吗？” 我们就先从住持佛爷对这个小孩的印象开始。 “就一普通小孩，只是生在富贵之家罢了。我上一次见那孩子是老金刚退休的时候，那时候这个孩子正跟老金学习书法。” “另外前年我听说小孩爷爷曾经想把这小孩送去出家，想用清规戒律规训孩子。据说是发现孩子越发的顽劣，自己人又不敢管”住持佛爷接着说道。 孙辈就一个，做爷爷的会因为孩子顽劣就送进寺庙吗？张林寻是不太相信的。 在泰国是有这样的事，但华人会吗？应该是不会，要接班公司事务要学的东西可是很多的。 寺庙对心性的培养是很好的，其他就不太适合了。 张林寻想他得问问佛爷，这是孩子几岁的事情。 “住持佛爷，板曾经想把这小孩送去出家是孩子几岁的事情。现在那孩子又是多大” 稍有停顿，佛爷说。 “九岁已过十岁不到,现在那孩子应该有十二岁了吧” 孩子失踪到现在已经半年多了，孩子的这次失踪距离板要送孩子出家只有一年半的时间。 “您这样说那胡纳鑫年初一头香没来参加？” 还是确认一下子比较好，我决定从南华佛音寺开始就是想确认这一点。 张林寻悄悄地看着住持佛爷。眼神中充满了胆怯和期待，就像我的小孩问我要手机玩时的眼神。 张林寻感觉这个时候的佛爷也停顿了。可能是张林寻这时一直观察着他佛爷的原因，张林寻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停顿的时间很长。 “我只能说当天我没看到胡纳鑫小施主” 那就一定是了。 “胡纳鑫有在您这儿学习过的吗？”张林寻这样问道。 “那个小少爷在我这学过的。你在这儿坐会，我去找一些胡纳鑫的功课给你看” 张林寻心想，那小鬼不会是在您这儿写作业的吧？ “就只找到了这些，开始是教他围棋，那年他不到七岁。可他没心性，实在浮躁。他学不下去我也教不下去。在教我可能会打他屁股了。” 说着对张林寻哈哈大笑了起来。 “后来老金让我教他草书结字，那年他九岁。那老东西一定是觉得自己教不好是水平的问题，所以让我来教。” 他边说边打开一半的宣纸，摊开手，意思是让张林寻来看看。 “住持佛爷，可这是行书啊。” “他要九岁能草书，那他可比怀素都厉害了。” 张林寻看了看。 住持佛爷说得没错这个孩子沉不下心学习这些东西。 “住持大和尚，南华佛音寺每年的初一头香应该都是胡家包的吧！” 这些大商人能包第一年就会包第二年，你跟人家抢那就是跟别人作对了。 所谓抢到了今年南华佛音寺的头香，也就是我花钱请所有的朋友一起来烧头香。 “那去年的头香您见到了胡纳鑫了吗？” 张林寻抬起头从侧面望向住持佛爷。 张林寻感觉时机到了，这个问题是时候问出口了。 “是的，去年他们来烧头香胡纳鑫来了的。我见到了他的” 佛爷也看着张林寻，微笑的面孔上那慈祥的双眼好像是对张林寻的肯定。 这次住持佛爷没有一丝丝的停顿。 第7章 写经阁 住持佛爷说去年头香见过胡纳鑫，又说最后一次见胡纳鑫还在跟老管家老金学书法。 那就说明去年头香之后住持佛爷和老金都见过这小鬼。 这一年时间左右，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让胡纳鑫这小孩“消失”了。 住持佛爷肯定是圈外人，最多是知道一些不能确证的传闻。而老金却是圈内的人，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说，宁愿花钱让我这个二把刀来摸黑。 张林寻还是喜欢住持佛爷，佛爷不说人家闲话可他会引导张林寻去思考。刚刚他那么肯定的，没有一丝停顿的回答，就是在引导张林寻去推测。 小孩的生活轨迹其实很简单，没有什么秘密的活动，无非就是吃玩睡还有上学。 “佛爷，胡纳鑫上学了吗？这个事您有听说过吗？” 张林寻想胡纳鑫最好是能在社会上读个小学什么的。就怕胡纳鑫不是去学校只是在家读私校。 胡纳鑫要是读的私校那是一点招也没有了。 “那你不用想了，正常方法你是接触不到那孩子的教师和同学的。胡家用的教师是家仆和集团的中高层。这样做是一举二得，同样也是在为了胡纳鑫接班创造自己亲近的人。而同学的情况是一样的，用的家仆和中高层的孩子也一样能为他接班后续用人做储备” 完全就是个封闭的社会。连条细弱的缝也没有吗？张林寻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住持佛爷。无论如何解决少爷去处问题，就可以让他摆上台面。对南华佛音寺也是种因缘际会。现在太子党们情况如何尚且不谈，他名字也是住持佛爷您所赐，他们**上下绝不会忘记您和本寺的恩典。勿相忘是为恩上啊” 张林寻的意思很明显了，佛爷肯定能理解的。要说这孩子的才能，佛爷肯定是瞧不上的，只能讲恩情。毕竟他的名字是您这个大和尚住持起的。 “本寺也是西曼谷的大寺了，本区多是我们华人老板。他们之间的世恩现仇其实也没见过几次，因为他们本就是家族企业居多。老爷死了少爷上，新陈更替，正常而有序。好长时间没有胡家这样的怪事了” 胡纳鑫是孙辈。老爷死了少爷上。真正的少爷应该是指胡纳鑫的父亲吧，问题是不是出在这个真正的少爷身上。 但是，什么问题会在胡纳鑫十一岁的时候出现呢？ “胡纳鑫的父亲人怎么样？他在公司处在什么位置。您有见过他吗？ 张林寻只能一点一点的试，希望可以扒开这条细缝。 “叫胡有开，人我是见过，在公司任职财务董事。前年在寺庙还搞了个佛学会，可也是个少爷心性。这个佛学会也就只开了一年，第二年就不来了，庙里还造册上表告知菩萨。结果是包了饺子喂猪，真是造业” 那可真是不太好，你在庙里成立了个佛学会，庙里肯定是要告诉自己供的菩萨。结果你只开一年，那你别跑庙里开啊。 “有造册上表告知菩萨，那名单我能看看吗？佛爷，现在事情原委您都知道了，您也知道我现在是一头雾水。我只能从他们家族人处下手” 张林寻这个请求是很无理的，只能希望住持佛爷从自己寺庙的利益角度出发，能同意他的要求。 无论是住持佛爷还是老管家老金，他们都是在社会上成功了的人。相对社会上的贩夫走卒他们不但算是成功，更是人上人。 一个做到大庙的住持，一个管家能做到自己退休。被他们压过头的人何止一百。要得到他们的信任是很难的。 像张林寻这样的一个小混混，说的好听点是社会调查员。做的事情也无非是拍摄个那家出轨的证据，帮别人找找失踪的可怜猫猫和罢了。 “佛爷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从你这儿得到名单之类的东西。您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我很高兴，您是我的贵人我以后要您帮忙的地方还很多，请您相信我的人品。” 张林寻姿态也是放的够低了，希望佛爷能完全相信他。 佛爷看着我张林寻侧过头去，微笑着说道。 “那好吧，这东西不能让别人拿。我去找找看。你也随我来” 张林寻跟在佛爷后面，穿过客堂。客堂的所有门客僧人看林寻跟着住持佛爷都瞧向张林寻这边。 张林寻双手合掌，低头向他们示意。可他们都没回礼,只是迅速地转过头当是没看见他们二个。 走过一个短廊，来到一个叫写经阁的地方。 佛爷转过头跟张林寻说道：“你先在此等着我叫你，你再进阁内。” “你直接推门进来吧，房间没人”佛爷在房内喊道。 张林寻推门进了这个写经阁。他见到佛爷正在翻看一堆黄纸。 张林寻见房间除了他和住持佛爷没有其他人便四下看看，参观着自己从来没看到过的地方。 原来写经阁是个类似文书房的地方，有点像一个公司的文字工作办公室。除了桌椅文具外就是文库架子。这些架子上面除了文书类的东西还有相框和名人的题字。 “找到了你来看看” 听到佛爷的声音张林寻赶快走了过去。 “新满天世纪商贸公司佛学研讨社第一次夏秋合会”，竖版着写在一个合掌折子上。 搞的还是很正式的。 “愣着做什么，快把他们的姓名职务记下来”佛爷说道。 “哦”张林寻应了一声。 他快速掏出手机，打开了拍摄的功能。 正要拍摄这个时候佛爷突然说道。 “抄，不要拍。也不要用寺内的纸笔。”佛爷正色着说道。 张林寻听到佛爷说，马上就我反应过来了，他怎么能给老人家找麻烦呢。不小心被人看到拍的内容，别人用屁股想也能确定是从寺院泄露出来的。 张林寻掏出他的的笔和记录本，快速的抄起了折子上的名字。 “我去给你放哨你放心抄，陌生的名字容易抄混了。抄完了比对比对”佛爷嘻皮笑脸的说道。张林寻看着他正走向写经阁的门口。 到了门口他并没打开写经阁的大门，又朝向张林寻这边微笑道。 “蛮有意思的，真像小时候偷膳堂的馒头”。 第 8 章 小僧明海 再次来到住持会客的房间，张林寻看着抄在笔记本上的内容。 他把佛学研讨会年表上所有的内容都抄了下来。 张林寻抄那份年表的时候，住持佛爷都急了。那个时候的住持佛爷让张林寻想起了“佛跳墙”这个名菜。坚定的老僧人也失去了定性，催起了他这个小年轻。 年表上的内容除了与会者的名字，也就是些什么“有幸相聚，礼佛乐事，天高气爽，功德无量”类似汉赋的文字，与会者相谈内容有关联性的一个字也没有。 “佛爷，表这种文体都不会写具体内容的吗？” 张林寻想佛爷的见识肯定是高过他很多的，表这种文体他也只是在课本上见到过。 “表这种文体一般认为从简发展过来的。简是下对上，凡对仙，陈述作者愿望的东西当然要讲到具体内容。文章方面有传诵至今的出师表，实体文物也非常出名就是武曌的除罪金简。” 除罪金表张林寻听说过，就是武则天派一个太监登上嵩山峻极峰，从峰顶把除罪金表随意扔下，以示乞求除去罪孽。除罪金表，物如其名就是用黄金制成的。感觉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总是喜欢把黄金用到神佛身上。 “看来这个什么佛学研讨会只是个幌子。他们当时相谈的内容并不是佛学研讨，公事在公司就好了，何必跑到这个寺庙” 说完张林寻看向住持佛爷，佛爷见他看向自己苦笑道： “你别看着我啊，他们谈什么我真不知道。寺内的事我也并不是全知道，你自己也说了这个寺内的佛学研讨会只是个幌子，我们这个寺都成幌子了，僧众们他们也是定要瞒过的” 佛爷此时转过头来，从张林寻手上拿过他的记录本。佛爷眯着眼睛看起来，接着说道：“你可以试试和他们接触，不过要小心谨慎些。” “里面有您熟悉的人吗？”张林寻这样问道。 张林寻反正是二眼一黑全靠手摸，只能从别人那儿获取线索。 “没有都是些小萝卜头，名字都很陌生，应该听都没听到过”佛爷回答道。 这时候佛爷拉着张林寻的衣袖。张林寻的眼神跟了过去。佛爷把张林寻的手放在佛学研讨会这张年表上面。 只见他看到佛爷用自己手指夹着一支笔，笔头指向张林寻抄的佛学研讨会年表最后二行。只见倒数第二行写着这样一句话。 “南华佛音寺小僧明海随侍左右，立于堂上，聆听众施主良言。” 张林寻看到明海这个名字，这个不就是那个引他入客堂的僧人吗？ 随侍左右立于堂上，意思就是端茶倒水听从吩咐。聆听众施主良言也就是说的好听而已，其实也就是陪侍的佣人。 通过问明海这个陪侍来了解佛学研讨会的内容，这是个方法。也许能打听到一些他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你自己先去问一问，看看能不能简单地就套出点东西来。不到最后不用把我抬出来压他” 张林寻回忆了下早上明海这人的神态举止，张林寻对他感觉那可是相当好的。 明海这人一定是个好人，可也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个没脑子的好人。套他东西可不一定能成功。这个社会好人也要有颗世俗的心，要不然就太亏待自己了。 早上他帮张林寻进客堂的方法，能看出来是个沉稳的人。 明海这人的行为能看出来他有心帮你都不会满口答应的人。 他帮张林寻进寺见住持还知道先来客堂门外先看是不是有槛外签。张林寻他感觉只是套话不用开口了，肯定会失败。 再说了人家早上刚帮他一个大忙，张林寻怎么样也不能用小心思算计人家。 思来想去也只能通过住持佛爷把明海唤来，许他点什么好处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最好。这样也是对得起明海了。 这样还有个好处，住持佛爷问明海，明海自己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于是张林寻这样说道： “住持佛爷，早上我与明海就见过了。还是他把我引到客堂门口，我自己拿了槛外签才能与您相谈。我对明海这人有自己的观察，他可不太像是容易被套话的人” 听到张林寻这样说佛爷低头，像在沉思。 只听佛爷接着张林寻的话说道，“这个事情刚开始，我还是不能太外露了。让明海经过客堂来我这怕是有人说我寻私。你知道一个大单位的领导也是会被人说闲话的嘛” 张林寻是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弃的，直接说道“那您直接去明海在的地方问他行吗？” “呵，小友这不是一回事吗？以后你要我相帮的地方还有很多，我这块好钢用在适当的地方，这才是最有价值的。” 好嘛，佛爷真是好功夫。 佛爷把张林寻向他表心迹的话改都没改就还给了张林寻。 张林寻人直接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心里面却在想，怪不得你做住持呢！真的好滑啊。 张林寻看住持执意不肯，心中正在想别的办法。这个时候佛爷递过来个东西，他抬头看了眼佛爷就双手接了过来。 只见佛爷郑重的说道：“张林寻我们二个今天也算是相识了，这张会客签你拿着。我们二个认为有必要的时候，我们在聊” 张林寻低头看了眼这东西，原来是张酒店房卡之类的东西。上面写着“南华佛音寺会客签牌”这行字下面还有个编号。 “出门记得拿这张签牌在客堂僧人处让他们记下你这张签牌的号码” 听到佛爷这么说张林寻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房间里的挂钟，原来快九点了。 张林寻知道九点后，佛爷就要开始工作了。 “今天和佛爷您聊天对我很有帮助，感谢您对我的开解” 张林寻诚心诚意的说着，可是他也在拿不出什么谢礼，只能说是心中对佛爷充满了感激。 “我们都是俗世光尘中的一粒浮尘。因缘际会之间，必将在将来给我们带来因果” 佛爷说着心中感慨，握着张林寻的手。 “张林寻你要记住。同样的目标造就了我们超越年龄的友谊” 听到这些张林寻不免动容，稍稍用力的握了握。 第 9 章 住持的字条 张林寻来到客堂僧人处，交出自己的签牌。 “麻烦师父给我登记下签牌编号，我叫张林寻” 僧人在登记，张林寻想起了明海。“师父，我还有事找明海师父。请问我现在去哪儿可以找到他” “是明字辈的啊，应该是事务僧。” 这位客堂僧人将登记好的签牌交还给张林寻，接着说道。 “施主稍等，我们一会查找下名册。方便给您交代下找明海的地点” 张林寻正要向这位僧人表示感谢，听到另一位僧人的声音。 “你就不会唤明海过来？快去，这位可是住持的客人” 张林寻朝向那位僧人：“帮我找个地方，我要单独和明海谈谈。谢谢二位师父了” 说完张林寻跟从一位僧人走出了客堂，来到了一个像是会客间的地方。这时，张林寻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拿起一看是手机的闹钟。 张林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给小玲子打了个电话。 “我这边很好，你不用通知别人了” 小妮子明显等得不耐烦了。 “还差十分钟就九点了。哥哥你这时间也卡得太准了，我都准备跑回月芒街了” 张林寻心想我为了提示自己设了闹钟的，你可别来指责我。 他看着临别之际住持佛爷给他的字条。他一边展开字条一边对着手机说着。 “时间我们不是都说好的吗？时间我都是按部就班来的，你人别走了就在原地等着。手机现在还是震动，电话我挂了” 看着字条张林寻差点笑出声，自言自语的说着，“人都说位置越高胆子越小，我今天是见识到了” 透过会客间的珠帘，张林寻看见明海跟随一位僧人走向自己这边，他把字条收进上衣口袋等着明海来到会客间。 明海低头双手合什站在会客间的门帘旁边，就像是早上七点的张林寻。 “这位是住持的客人，有事寻你问话。你要好好的答话” 话外之音张林寻听的懂，你们事务僧和我们门客僧人之间的事别和住持朋友说，要不有你好看的。 门客僧人说完站在门帘外，像是要想等张林寻他们说完再走。 这怎么行，张林寻心中有些不快。他当然知道不能对拿脸色给门客僧人看，但却是一定要赶走这位门神的。 “这位师父，我只是找明海了解下寺外的事情。您可以先回避了” 听见张林寻这样说，门客僧人也许是放下了心，呼了个佛号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张林寻眼看着他走远，将视线转向明海。 “明海师父您别站着，坐下来吧。说来多亏早上有你，给我节省了不少时间” 听这样说，明海抬起头看向张林寻脸上微笑，看得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 张林寻将椅子拉出来，示意明海坐下。 “明海师父，我们二个都站着可不好说话” 明海稍稍挪动，站在椅子旁边对张林寻说道。 “谢谢施主，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您” 要的就是你一定告诉我，张林寻脸带微笑坐在椅子上看着明海。 “前年新满天财务董事胡有开在你们寺搞了个‘佛学研讨年会‘，当时师父您在场侍奉。我就想问这个。师父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吧” 坐在明海对面的张林寻说完看着明海。他现在只希望明海能多听到一些什么，越多越好。 “是有这个事，他们开年会的地点在讲经明堂，不过我只倒了二轮茶水就没进过名堂了。”说完明海就没开口了他在等着张林寻接着问下去。 张林寻听着他刚说的话语，想着年表上的内容 “他们礼佛后给菩萨供了年表的吧，那个年表是寺内师父写的吗？” 明海听了脸上表情像是在回忆，接着直接说道。 “合掌折子是寺内的，不过应该是他们自己写的。寺内本来是安排了二位僧人，一位奉茶陪侍就是我。另外一位本来是奉笔记录，但他们听说那人是记录年会的就坚持不要。他们说自己会记好，应该是记好了在交给门客僧的” 果然不是什么佛学研讨会，张林寻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那他们说的话你一点也没听到吗什么都可以，只字片语也行” 明海不知是在沉默还是在回忆，反正没有说话。 张林寻屁股离开坐椅，转身背对着明海。 “早上我看你确实是个认真负责，乐善助人的修行者。我也很想回报您，早上我见到住持佛爷后就举荐您了。在我看来您为来挂单的僧人服务是非常适合的” 说着张林寻忘记了住持佛爷许给明海的职位，纸条展开在手掌偷看了一眼。 “我看您任职寮元真的很适合” 张林寻转身过来对着明海，看到明海他感觉自己像个拿着棒棒糖的坏叔叔。想想别人早上那么无私地帮助自己，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进去倒了二轮茶，他们还嘱咐我茶水在明堂外面泡好，分到杯子里面用托盘端进去。我一推门他们话都不说了，只是看着我分茶水” 张林寻扶额，接着又用手掌揉搓着自己的嘴。就这么几句话再怎么回味也没用，他又怕明海看出自己的沮丧。 他只能用这个动作代替叹气，心里想着还是帮别人找小猫小狗更好。 他默默的在心里念叨，现在这个活真是费脑子啊。 自从明海来到客间。直到现在听到的也只是“我倒了二轮茶”要不就是“我没听到什么”。 张林寻心里很清楚，明海并没有骗他。 这班人都是家族企业的老油条，怎样保密已经算不上什么技能，只是他们的习惯罢了。 “你好好想想，毕竟是前年的事情，可能会漏掉些什么。比如他们上厕所的时候在厕所说了什么，有没有离开房间在外面抽烟的时候说了什么之类的”。 张林寻引诱着他，希望明海可以想起点什么。 “又比如谁出来接了个电话，开门的瞬间听到了什么。前年的事当时你不在意，现在好好想想” 就在这时明海突然抬起了头。 “对了，他们有三个人在中间离场了” 第 10 章 离开的三个人 张林寻听到明海这么说，人猛的一颤。 明海是一个有些修为的僧人。中场离开了三个人，能让他这么激动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让他感觉很不正常。 张林寻强忍心中的激动，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猛地吞了一下口水说道，“你别激动，慢慢说别卡文了。” “当时有三个人离开了会场，他们是坐出租车离开的。”明海重复了一次。 张林寻漫不经心的说着：“那他们来的时候是坐着出租车来的？” 他们肯定不是坐出租车来的寺庙，因为这些人来寺庙是有正当理由的。他们的高级车就是这个场合用来现眼的。 他们三个人坐出租车离开寺庙，也不是因为怕别人注意他们离开寺庙。 绝对不是的，只能是有一个理由。 这三个人是怕别人注意他们到达的目的地，因为他们的车当时还在寺庙的停车场。 “他们参加的活动是公司的团建，我们寺有地下停车场。他们统统是自己开车来的。这些车还都是些很好的进口车。他们开车过来的时候我就跟今天早上一样是在门口，我看得很清楚” 果然，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 张林寻的想法是对的。 这三人是在会场的讨论中直接被派出会场去确认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可能是意外出现的情况，但却是非常地重要。因为他们都不能在会后去确认，必须是立即地行动。又或者是这件意外的事必须尽早地知道结果，所以他们不能再等了。 甚至不用自己的车也是这种意外情况的表现。 “当时他们就跟我说了一句话，‘坐出租车回家，从寺院侧门叫车是不是更方便’。他们还让我给他们带路。他们以前没走过侧门，侧门是我们运菜和其他补给的地方。” 其实这帮人的理由很正当。因为寺院大门口的出租车只会停在路对面。泰国人民对佛和寺的崇敬是从上到下的，没有一丝的犹豫。出租车司机上下客一般都不会直接停在寺庙门口。 这就是为什么作为修行人的明海对他们当时的说法，没有一丝的怀疑。 他们就是一直在防备明海。 他们走正门出寺，做为陪侍的明海就要跟他们到门口。这样明海就会想起他们这三个人都有车在停车场，就会怀疑他们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车而去坐出租车。 而坐出租车去办老总们交代的事又是必须的，这三个家伙想的可真深。 张林寻放下自己的思路接着问道：“后来呢。给他们代路去侧门的路上，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 张林寻充满期待的盯着明海通红的脸庞。 看得出来明海对忽然记起的事情也是越想越感觉不对。 很多时候一点点缝隙就会让你看见一座宏大的建筑。 他也明白了这帮人根本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麻烦，明海这样细腻的人想必是感受到了一种污辱。 “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不过有个人边等出租车边在翻手机上的城市黄页。他们一人一车，有个年轻人上车后把手机上的地址直接给出租车司机看。” 这三人怎么可能是回家？这帮人只是给自己坐出租车离开寺院找个理由而已。 城市黄页这东西张林寻经常用，曼谷这个地方人口过千万。路桥加上自建房那就跟蜘蛛网一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导航都不一定好用，这个时候城市黄页加上一个有经验的出租车司机就是完美的路线图。 要是只是回家那开自家车是最方便的，因为车用导航路线早就是存好了的。一定是去个平时不去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们很陌生最多是知道个名称。 张林寻还想进一步地确认。 “你怎么知道最后一个上车的人，出示给司机的一定是个城市黄页” “页面排版，那么大个手机全屏界面其实很容易就认出来了。” “手边不是有吗？我自己看看”，张林寻说道。 张林寻慢慢伸出背着的双手。从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城市黄页。 城市黄页的页面是皇宫白庙，不用说这是来曼谷的人都会去的地方，就跟中国的长城一样是个地标，可以说太显眼了。 “你刚才说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用了城市黄页，另外二个人也用了城市黄页你是不是没看到？” 明海听到张林寻这样问，直接摇着头。 “不会，因为是侧门。门口堆着要运进寺庙的大米，他们走起来都提着自己的办公包。有个还捏着西服的衣摆，边走还质问东西怎么这么多这么乱” 明海停了停，接着说。“没有见到他们用手机，一路走过来我都在他们侧面。他们出门的时候我在他们前面，可那只有十几秒，路不好走他们肯定没用手机。给他们拦下出租车后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直接上车跟司机说了句话就走了。第三个坐上车没立即走，车门关了还原地停了有一分钟左右” 三个人在场，最后一个出发的人要用到城市黄页。最大的疑问是为什么前面二个可以不用黄页。 张林寻有预感，他们三个人去的是一个性质的地方。 只是因为前面二个名气大，曼谷的出租车司机听到名字就知道是在哪儿。可第三个因为名气小，地方偏，司机就要地址，所以第三个人用手机黄页报了地址。 这就是为什么这位第三人在原地停了一分钟。 三个人三辆车三个目的地。 他们搞的这么隐蔽是表演给别人看得吗？ 其实没关系，这第三人的小小举动就可以成为自己打入湖心最深点的亮片。 这个亮片会帮他钓起一条大鱼，只是张林寻还要试试这条大鱼，先溜溜他在说。 这时候张林寻边想边脱口而出，“这个拿手机给出租车司机看的人，成了我们这把枪的扳机。” 说完，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明海看着张林寻，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他不知道张林寻是不是神经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