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 第一章:地眼 我被咬了,躺了三天。 咬我的东西喜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我跟我爷下去了一趟。 我叫黄梁,我爷是扒阴手,顾名思义就是偷死人钱财,简称盗墓。 我家祖上三辈都是举人,我爷牛逼,生生干出了个探花,可皇权落寞,落到我爷头上时,刚好遇到革命,生生被扒去了一身蟒袍,这天杀的直接断了我爹的生路。 我爹从小体弱,只能靠人参、燕窝续命。 为了我爹,我爷杀了不少鹿,有算命先生说我爹被厉鬼上了身,鹿血属阳可镇厉鬼,然需每年吞一颗心,来抵我爹的命,令厉鬼封伏。 可爷的蟒袍被扒,革命胜利,我爹的救命心就断了来路。 幸运的是,爷没被杀头,家被抄了。 那年代,新朝换旧朝,旧朝官员比贱民还贱,断了吃食,没了住所,我们一家只能龟缩在桥洞底下。 兵荒马乱的天,连乌云都不肯散去,连饿带冻遭了四天,尽管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扔满了残缺不全的牲畜尸体,我们没有一个人敢出去捡肉,一是害怕,周遭全是早就饿疯了的难民乞丐,好肉早被新鲜的时候卸去了,哪怕是剩下的也轮不到我们,二就是热伏天,一夜就臭了,也吃不了,最要命的是我们一家人本是达官显贵,本来就穿的得体,也白白胖胖,在乱世,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我奶是个自私的女人,能被我爷看上自然不是省油的灯,第五天,我娘就被推出去以肉换肉,全程爷拿着大刀端坐在跟前,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媳被反复践踏,直到最后麻木。 第五天,我们一家终于吃上了第一口冰凉的“饭”。 欲本就是最潜在的恶,尤其是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时,更是成了人间最大的兽。 之后几天,我们所在的桥洞成为了地狱,娘是唯一的花柳,那些天,这个桥洞成了人间最恶毒的地方,而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丝毫不避讳。 腥味重的地方,就会引来恶虎,吃了白食抹嘴溜的什么时候都有,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先河,连大刀都挡不住。 爷被打断了一条腿,就连爷的老伙计也蹦出了几个缺口,这一切赶跑了一群饿狼,换来了几天的食物断绝。 有天晚上,全家饿的拿手指扣墙,奶一狠心娘就被推进了乞丐窝,奶说娘去乞丐窝还能多活几天,在这或许会被活活饿死。 自此之后,每天清晨爷都会从乞丐窝里拿回可怜的一点点吃食。 过了几日安稳日子,街上突然出现了一具新的尸体,浓妆艳抹,伤痕累累,还是那天下午,街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声,一颗美丽的球被踢来踢去,一群骨瘦如柴的小孩成了夕阳下最后的落幕,至于那具尸体,天黑了也不知滚进了哪个臭水沟。 第十四天我爹病情恶化,我奶遭不住饥饿先行一步。 为了救我爹,爷求遍了所有大夫,大夫说只要阳刚之心头血亦可镇邪。 我爷一共八个孙子,我爹一共撑了八个月。 我是第九个,我很幸运,我是我爹“娶”的第五个老婆生的,我命苦,娘死于难产,爹死于亏虚,两人一个都没见着。 爹死了,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人似乎年轻了,却又似暮年一样充斥着死气。 混战只持续了几年,新的番旗就被高高悬挂在旧朝皇宫之上。 为了维持生计,我爷走上了红极一时的勾当,扒阴手,说来也巧,引路人刚好是当年给我爹算命的先生,老不死的不但没死,还混的相当风生水起。 也是,我爷都没死,老不死的怎么可能先嘎了。 天下太平了,王朝也稳固了下来,爷本来想金盆洗手,打算拿着几朝的玉玺换个阳职,可爷是旧朝官,盗墓贼,险些被弄死,玉玺也丢的七零八落。 爷气的险些背气,烧了我所有文书,拉着我就往地下走,这之前,爷疯了似的逼我考取功名。 也就是我第一次下去,老不死的和爷把我紧紧护在中间,这次下的是个大的,原因是我下来了,老不死的很开心,想一个小孩一样非要让我第一次见识个牛批的。 也是这次,老不死的终于死了,跟我一起下去死了的,我被咬了,被我爷拼了老命抢了出来。 昏迷的那一刻,我似乎感觉有东西在召唤我,似乎注定着冥冥之中我还会回来。 第三天我醒了,醒来的时候泡在黑狗血里。 我的眉头中间出现了一条黑线,黑中泛红,爷怕的要死,毕竟是半道上了贼船,还走的是野路子,没啥技术。 我是独苗,爷彻底慌了神。 盗了几十年,我家不说家财万贯,可也说的过去,爷有了资本,他不想再让我死了,爹是他心头的大病。 走一道就有一道的门路,不同的门路生了病,看的医生也不同。 爷寻了很多门路,也去过正规医院,该花的钱都花了,可我眉心的那条线依旧还在,而且还愈加深邃,仿佛要裂开一般,浮现一渊深堑。 爷累了,我也累了,反正几年奔波过去了,除了有时候我会头疼的炸了一般,其他时候还是如常人一般,至于这条命,老头说了,老天想啥时候收就啥时候收,大不了断子绝孙。 人老了就念旧,老一辈的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老不死的没儿子,干他们这行的生儿子没**,老不死的索性就单了一辈子,我时常想起老不死时,就会莫名的为老不死的难过,到死都没尝过女人的味。 爷每年都去给老不死的上香,爷从来没有给人跪过,今年爷去看老不死的时候拿了两瓶茅台,感情上来了,硬是没给老不死的留一口,爷醉了,牛逼哄哄的给老不死的磕了三个响头,脑壳都磕破了。 爷是被我背回来的,看着爷头上的血坑,我心中愧疚的要死,爷肯定是因为老不死的为我而死,过意不去。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爷就拿着洛阳铲奔向山头,等我赶到的时候,爷已经掘开了老不死的墓。 老不死的那次下去就没上来,埋下去的是老不死的最后塞给我爷的破烂大衣。 爷一铲子捅开黑红的棺材,看到整整齐齐放着的衣服,顿时一脱力,直直跪了下去。 那天爷哭的很猛,一边捶打着老不死的棺材,一边抱着破衣嚎啕大哭。 通过我爷看我的眼神,我知道,我有救了。 回去之后爷仔细检查了衣服,在袖口发现了一张染满枯血的纸片,爷找专业人士以炼金手段显现出纸上的悬秘。 爷看着纸瞳孔地震一般狠狠缩小,满脸复杂的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怀着忐忑的心,抱着最后的乞求望向纸片。 纸上划的很乱,写着只有我们这一门路才认识的字。 “欲救黄梁,再下灵宫,冥明地眼,可窥天地。” 虽然看不太懂,但我知道,灵宫就是那个让老不死的死,让我痛苦的活着的地方。 这一刻我手心发凉,心里抗拒却又勇进,这是我唯一活命唯一为老不死的报仇的机会。 第二章:二进宫 那一晚我和爷都没睡。 爷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我躺在屋里的木板床上,月被乌云压顶,探不出半分脑袋,院子里没屋里黑,爷的背影佝偻着模糊,我点了一根蜡烛,苍白的焰将四壁染上冰凉的霜。 夜很静,蜡烛燃到一半的时候我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模模糊糊间我似乎看到了墙上出现了一张脸,脸的眉心闪烁着一束红光,像极了夏天晚上的萤火虫,终究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脑子劝我别胡思乱想,或许就是眼睛开了个小差,我翻了个身,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充斥着莫名的狗吠,我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双眼,将脑袋探出窗子,一脸懵逼的看着院子里栓着的三条大黑狗。 “醒了!过来帮忙。”爷的声音从院子的某个角落传出。 我微眯着眼睛寻了几秒便看到了爷,目光再往下探,爷手中的东西让我猛的打了个冷颤。 爷在磨刀! 那是一把大刀,尽管刀锋泛着寒光,可手柄上斑驳的锈迹,刀口上的豁却默默述说着它的年龄。 爷杀了两条大黑狗,将刀沉浸在狗血里,爷说这叫唤威,唤醒这把刀的邪性。 时间在忙碌中过的很快,夜幕很快替下了烈阳。 爷将刀缠进黑布,提着一壶狗血牵着我的手撞进了黑暗。 夜黑的透彻,照不清前面的路,也再寻不到来时的路,我们只能执拗的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 当时下去还是四五年前的事,这些年来东跑西颠早离那地方远远的,我和爷坐了三天绿皮硬座,屁股直接麻透。 时间总是让人措不及防的东西,当时的荒坟园现在居然被一栋栋别墅压在头上,爷看了看费了好大劲儿走野路带过来的装备,气的牙痒痒。 爷当年做下的记号估计现在也被扒的乌七八黑的。 我看着爷阴沉的脸小心的给爷说:“爷,算了吧,我认了。” 爷狠狠瞪了我一眼,“都走到这一步了,爷来想办法,我就不信非得让老子绝后。” 我和爷在这里住了三天,花了一千多,真贵! 爷出去转了一圈,丝毫找不到当年的一丝痕迹,爷便拉着我去坐茶楼。 “听说了吗,后山那栋楼新住进去的住户昨天晚上又死了一口。” “别提了,黑心开发商哄了多少外地人了,真不怕遭报应。” 唠嗑的是两老头,一胖一瘦。 爷嗦了一口浓茶,提溜着绕到两老头桌前。 “老哥俩好啊,大老远就闻到这清茶了,今个又有雅兴啊。”爷仿佛与两人自来熟一般端起茶壶饮了一杯。 两老头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瘦的首先开口“老袁头,可几天没来了啊,大老板啊,大忙人一天,可想死我俩了。” 我坐在邻桌,听的直接是头皮发麻,我们也来没几天啊。 爷连忙摆手,对着店台“小二!老样子,一壶龙团。” 我时不时看着爷这一桌,两老头听到龙团时,眼睛都绿了。 “听你们刚才说那故事颇具意思,可否告知老弟一声啊。”爷特别客气。 “哎,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又死几个人。”胖瘦老头将刚端上来的茶狠狠灌上了几口,才不慌不忙的开口。 怎么说呢,我看着那冒着白烟估计要有七八十度的茶水陷入了沉思。 “哦?仔细说来听听。”爷一副有兴趣的表情。 “这……”胖的刚想说,被瘦的拉了一把。 爷心有体会“小二,续上。” 看着爷略有愠色的脸,瘦老头浅浅的收敛了一点,开始正经起来。 “怎么说呢,就是后山那栋独苗老楼,前个来的住户又死了人,唉,这都第五会了。”老头呡了一口茶接着说。 “看你是外地人吧,实话告诉你这原来就是个坟地,当时挖出来的棺材啊那是摆了个几百号,听上面说这起步是个诸侯。” “这有啥。”胖老头争着说。 “我还听国家专门派的人下来看呢,谁能料想一队人刚走没多远就遇到诡异的事了。”胖老头端起碗嗦了一下。 听到这我精神一下就上来了。 “赶紧,别墨迹,这你咋没给我说过。”瘦老头催促着。 玛德,这明显在唱双簧嘛,我鄙夷的轻淬了一口唾沫。 “别急嘛,听说一到地,满地都是血红的泥,腥气重的很,离墓近的地方不知道是啥刨的洞,那血泥就是洞里丢出来的。”胖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还不知道是啥,这肯定是土夫子打的洞嘛。”瘦老头鄙夷不屑。 听到土夫子,我和爷隐晦的对了一眼,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爷给胖老头添上八分茶,示意老头继续。 “这后面的可就儿童勿听了!”老头侧阴阴的看向我又看向我爷。 爷见瞒不住,讪讪一笑,拉过我就对着两老头说“老哥俩,能给指条明路不。” 见两老头没反应,爷一招手“小二……” “别了,你这孙子命格不好,克死爹妈,如今又惹上不该惹的东西,更是克人。”瘦老头死死盯着我被黑布包住的脑壳。 爷瞧的仔细,反手摸下我的头巾,五年来,那条黑缝第一次暴露在活人面前。 “是吃这碗饭的种,牙子,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啊!”胖瘦老头眼珠睁的溜圆,恨不得贴在我头上。 两老头吓了我一跳,我急忙躲进爷的怀里。 “敢问两老前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爷指着黑线。 “眼睛,地下的眼睛。”胖老头说道。 “也不知道你娃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这千年难遇的冥灵地眼居然被你给养活了。” 爷眼睛一亮,从怀里摸出一张纸片递给老头,正是从老不死墓里挖出来那个。 “错不了,你孙子不仅有救,可能还有大机缘。”胖老头激动死了。 “照这个地址去,有你想见的人。”两老头递出纸片,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也不言语,转身就走,爷拦不住,俩个老狗显然练过。 爷无奈,展开纸条看了起来。 “富春山居秋暝医馆有人等黄梁很久了,你们只要过去,一切的谜团都会揭晓。对了,其实我们也找你们很久了。” 我看过纸条惊疑的看向爷。 “别看我,我也只是一个半道上的野路子,在这局里,我连皮毛都没学上。”爷说的很坦然。 “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来都来了,咱爷俩就去赴赴这局。” 第三章:后山天地 寻着地址,我和爷居然跑到俩老头说的后山来了,一栋建的没一半的别墅撞进我们的视线。 “爷,没路了。” 爷给了我一脑勺,“净说瞎话,敲门去。”看着爷威严的脸,我怒气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了大门一脚。 “砰……” 在我错愕的眼神下,那看着结实的大铁门一脚就被我干爬下了,飞扬跋扈的土,吃了我一嘴。 “踏马的,这能住人,爷你肯定被人忽悠了。”爷眼睛一斜,掰掰给了我两巴掌。 “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六爷就行。”爷一脸严肃的盯着眼前的残垣。 我不敢问为啥,自打我记事,爷从来不让我质疑他的决定。 说是别墅,可看起来还不如我老家那厕所修的漂亮。 我跟着爷,不,六爷领着我直直走进这破败的房子,殊不知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正有两个人正死死盯着我们。 “九叔,你看上这两人靠不靠谱啊,看起来傻不拉叽的。”一男子指着眼前的屏幕。 男子长的不错,可在其脸上一道腐烂的疤自眉间顺着鼻梁一直拉到男子嘴角,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爬伏在其脸上,仔细看去,似有东西在里面不停游走。 听到男子的话,被男子称为九叔的男人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拉开。 “不知道,这人是两老推荐的,能被那俩看上,怕是有些手段。”九叔点了根烟。 “如果他们连这最普通的困龙穴都走不出来,溜子你就把这两人处理干净,咱们的事是一点不能透露出去。” 溜子应了一声,便退出房间。 “冥明地眼?有点意思。”九叔吞了一口浓烟,微眯眼睛接着盯着电脑。 我走在六爷后面,脚下满是烂泥,啥叶子、各种动物尸体的都有,我脚踝以下的部位全被埋住了,这地方看起来有些年头,说实话,与其说这是一个别墅,倒不如说这就是个棺材,里面真的是啥都有。 突然,我感觉深入枯叶里的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滑滑的粘粘的,有点像蛇。我自打小就怕蛇,这一下子就像是触电一般,我惊叫一声,高高跃了起来。 ‘’爷,有有蛇。‘’我盯着自己脚踝处多出来的一圈灰黑色的东西,死命拉着六爷的衣角。 ‘’别动。‘’六爷掏出随身带着的军用小钳子慢慢凑近我脚上的东西。 坐在暗室里的九叔看见我腿上缠着的东西,神色瞬间垮了下来,‘’糟了,那东西怎么跑出来了,溜子,溜子。‘’九叔朝门外大喊。 六爷轻轻的靠了过来,刚要拿钳子夹住那东西,突然我脚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将我往前拉去,我一个没站稳直接被甩的睡在了地上,巨大的力道撞的我头昏眼花,身子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骨头断了一样。 虽然六爷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没能拉住我的身子,仅仅只是撕掉了我一只袖子。 ‘’草尼玛。‘’六爷怒骂了一句,然后紧紧跟在我的后面,那玩意的力道很大,拉着我在枯枝腐叶里不停移动。 六爷毕竟老了,在追逐过程中不知道被啥绊了一下,脸朝地狠狠摔了一跤,这一下摔的很砸实,六爷脸上布满鲜血,连门牙都摔掉了,六爷挣扎着站起来,可速度却再也跟不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拉的越来越远。 在急速拖拉中,我后背的衣服已经磨烂了,火辣辣的疼痛感一下子将我从混睡状态唤醒,我试图去拉绑在我脚踝的东西,可就是跟不着。我实在受不了背在地上来回摩擦的折磨,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居然让我一把抓住了别在腰上的弯刀,我正想狠下心将脚砍断。突然,一股急速的下坠感充斥着我的脑子,我心想这下也好,摔死也比被活生生拖死好。 ‘’卧槽,疼死小爷我了。‘’洞离地面的距离没我想象的那么离谱,可也摔的我缓了好久才能呼上口气。 我急忙去检查脚上的东西,因为洞里光线实在太暗,我只能壮着胆子用手去摸,之所以我敢用手,因为我敢肯定这东西一定不是蛇。 手摸上去并没有东西,那缠着我的东西似乎已经离开了。 洞里太黑,还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手电在六爷身上,我根本不知道方向,只能摸索着往前走,一挪一挪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我看见前面似乎有光,我一激动突然间就加快了速度,身上的伤口一下被拉紧,疼的我直吸冷气,我忍着疼极快往前连跑带爬,一时间我竟有些佩服我自己,要在这么个洞里爬出这个速度已经是奇迹了,我看到那光越来越强烈,心想我的运气真好,一时间默默祈祷这个洞能通到地面上去。 终于,我爬到了洞口,可眼前的东西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tm,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小心翼翼的爬出这个洞口,外面像是一个巨大的巢穴,再往外就是悬崖了,往下最起码有个10米,而且风特别大,我只好再爬进来。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看到的地方,在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岩洞,巨大且不知名的爪印证明这不是一个天然洞穴,粗略估计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洞顶有几道大裂缝,光正好从那里撒下来,根据我的判断,这已经是晚上了。 借着月光,我可以粗略的看出整个洞穴的轮廓,我现在在洞穴的最中间,岩壁很光滑,上下都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我往周围看去,四周的洞壁上密密麻麻全是洞,不说有上万,几千是绰绰有余,感觉就像是被超大号口径的机关炮扫射了几十遍。 我看着这奇怪的洞,心里莫名的发慌,我记的六爷给我说过地下墓穴里常常会有一种叫尸鳖的东西就喜欢住在湿润的洞壁里。 突然,我脚下一直踩着的椭圆形巨石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我察觉到了,我看着脚下分布的巨大圆石,再回想起洞壁上巨大的爪印,在这阴凉的地下,我身上瞬间起满鸡皮疙瘩,不知何时冷汗已经将我的背打的湿哒哒的,风吹过来,一股腥臭味充斥进我的鼻腔。 第四章:怪物与蛇柏 后背莫名传来的腥臭味让我瞬间上头,那玩意比戴个三d眼镜坐在坟头看鬼片都来的刺激。 突然,我感觉到一条湿湿滑滑的像舌头一样的东西从我脑壳后面攀升到我的脸上,那伴随而来的腥臭味简直能把我熏死。 我特别怕,可又跑不起来,这天杀的两条老寒腿在这关键时候给卡上了,我脑子使的劲特别大,可腿就是迈不开。 我转动僵硬的脖子将头稍微往后带了一点,说实话我也好奇我后面是个什么玩意,这不看还好一看吓我一跳。 妈的,一颗巨大的蛇头明晃晃的占据了我全部眼球,这蛇还不简单,头上鼓起的两个小包已经有骨质增生出来,在大蛇的鼻梁上面一根镶嵌着紫金的巨角显得特别值钱。 我一看,玩球了,这蛇肯定是家养的,就在我还在思考这玩意为啥不一口吞了我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嘶吼自黑暗中传出。 那巨蛇缓缓游至我身前,我趁着机会顺着巨蛋滑进刚好能容纳下我的一个裂缝中。 终于,那黑暗中隐藏的家伙透出一股触须,那是怎样一根触须呢,浑黄之中夹杂着暗绿,莫名的符文若隐若现,我看的真切,这就是拉我下来的玩意。 两大巨物谨慎的对峙着,可巨蛇似乎很焦急首先发起进攻,巨蛇扬起嘴角疯狂冲向触须,在月光之下,巨蛇一口泛着寒光的钢齿狠狠咬住那根触须。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莫名触须自黑暗中伸出,无声无息的绕上巨蛇粗壮的躯体,我暗叫不好,可能是巨蛇没第一时间干我,也可能是因为那莫名的触须令我陷进着进退两难的地步,我居然想提醒巨蛇。 可蛇咋能听懂人的语言啊! 果然,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无数触须突然勒紧巨蛇,哪怕巨蛇身上附满泛着金属质感的鳞片。 哪怕遭受如此偷袭,巨蛇还是没有松开最开始咬住的那根最粗壮的触须。 紧接着,那些剩余的触须居然向我袭来,我吓的赶紧往裂缝深处爬去。 可那触须仅仅只是在我所处的裂缝跟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便狠狠扎进我眼前的巨石中。 我只听那巨蛇悲愤的嘶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阻止,却始终挣脱不开束缚。 巨蛇挣扎了一会,似乎没了力气,直直瘫软在地上,可那触须却没有半分懈怠,依旧紧紧围绕着巨蛇。 突然,就在那触须打算伸进另一颗巨石里面时,那巨蛇终于动了,只见那巨蛇七寸的地方突然探出两只巨爪,我惊了一下,脑子里全是我爷给我讲的奇闻异事。 据说十年蛇成蟒,百年蟒成蛟,千年蛟化龙,我再仔细看向眼前这玩意,这分明是一头即将化龙的巨蛟啊。 有了爪子的蛟,立马就占了上风,那看似结实的触须在巨蛟的巨爪下变的脆弱不堪,几下便挣脱出来。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墙上密密麻麻的爪印和触须是咋产生的。 那触须也聪明见好就收,立马抽身就跑,巨蛟哪怕有爪,也拿这玩意毫无办法,只能徒劳的一下一下撕扯着岩壁。 我虽然躲在裂缝里,但巨石里淌出的液体已经顺着缝向我袭来,我微小的躯体在这些液体看来,就像蚂蚁一样,分分钟淹没,我知道如果我再不采取措施,我肯定得被淹死。 我试图往上爬,可巨石非常的光滑,眼看那粘稠的液体离我越来越近,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梁牙子,赶紧。”那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我以为我幻听了,索性就没理,结果下一秒,一颗石头就砸在我脑壳上,真他妈疼。 我睁开眼睛,一群陌生的人趴在我头顶,一股粗麻绳溜在我脑壳前面,我没有停留,立马拉上麻绳,上面的人快速的拉绳,在那液体淹向我的一瞬间,我终于被拉了上去。 “皮牙子,惊喜不。”一个脸上有疤的青年人正打算拍我肩膀。 眼前的人我一个不认识,我使劲甩了甩身上不小心蹭到的粘液,对着他们喊道:“要命就赶紧跑,那玩意来了。” 我话音刚落,那巨蛟已经顺着巨蛋的边沿靠近我们,我想都没想,拔开腿就跑,奇怪的是下来这一伙人没跑反倒那巨蛟没有攻击他们,我和那疤脸青年倒成了巨蛟的攻击对象。 “妈的,你个灾星。”疤脸低声骂了我一句,我刚想怼回去,突然脚下一滑,狠狠从巨石上摔到一处斜坡差点就滚到悬崖边去,这两米高的距离差点没把我摔死。 那疤脸眼见巨蛟已经扬起那对巨爪,急忙抬起腿照着我屁股就是一脚,这一脚力道很大直接让我顺着斜坡溜下悬崖。 疤脸紧接着也往悬崖下跳,就我刚开始观察来看,这悬崖可见度也就10米,运气好我估计能在这地底下当几天活死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疤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护住耳朵,大吸一口气。”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立马照做,下一秒一股冰凉的刺骨感直击我的膝盖骨,踏马的这下面居然是一条河。 我突然后悔我只吸了一口气,近10米的高度配合9,8的加速度,一股窒息感瞬间涌上鼻腔,我本来水性就不好,慌乱之中我还把胡乱吸的一口气吐了出去,刺骨的水顺着我的鼻子嘴巴迅速灌进我的身体,这感觉比吃屎还难受。 我的脑壳越来越昏沉,身体重的简直抬不起来,恍惚间我看见一坨人形向我游来,我以为是疤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将手臂挥向人影,一只冰凉的手在最后一刻握住了我的手臂,我感觉我又活了。 我很快便被拖了上来,新鲜的空气让我脑子激灵了一下,我有点疑惑疤脸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一直拖着我往前走,我摸了摸手下,黏糊糊的好像还有东西在流动。 “疤脸,我能自己走了,松开我。”我试图让他停下来,那身影听到声音顿了一下,紧接着缓缓转过身子。 当我摸出从疤脸那顺来的打火机照开一看,说实话我真的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