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宋本纪》 第一章 渐行渐远 北京市的一家咖啡馆里，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孩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她的面前放着一本时尚杂志，脸上涂着淡淡的粉底，口红的颜色不深，一头略带微黄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十分的精致！ 虽然长相不算是国色天香，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身上还未脱去的稚气和青涩，让路过的不少人都忍不住侧目，春心萌动！ 女孩的眼光不时的看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不乏有不怀好意的人在暗中揣测：“一定又是一个傍大款的！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呢？” 对于这样的流言蜚语，女孩从最初的气愤到后来的平心静气，一直到如今她已经习惯了一些人的恶意和闲言碎语。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充满了恶意，无论是谁都避不开。既然如此，索性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不必去解释那么多！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色大卦的男孩儿走了进来，在店里左右张望。 女孩挥了挥手：“赵勾，这里！” 男孩儿看见女孩儿，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来到女孩儿的对面坐下：“对不起，我来晚了！这几天实验室的最新项目正进行到关键时刻，我和老师他们都很忙！……” 男孩儿顾不上擦掉自己脸上的汗水，依旧在喋喋不休的向女孩儿说着实验室里发生的一切。 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趣、神秘，但对面的女孩却始终不为所动，似乎对他的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 女孩儿看向窗外，那里有一个长相还算帅气的男孩儿正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两瓶水。见女孩儿朝他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对着她轻轻挥了挥手！ 女孩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转过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赵勾：“擦一擦吧！” 男孩儿道了声谢，随后用纸巾使劲的擦着自己的脸。女孩儿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还不谙世事的男孩儿，终于鼓起勇气：“赵勾，我们……分手吧！” 赵勾的手猛然停住，有些微微颤抖。他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寅薇，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知道，我这段时间确实没有怎么陪你。可是你也要理解我，我们的攻关真的到了很关键的地方，我实在是走不开，我也不想这样……” 寅薇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赵勾，算了吧！” 这一句话，仿佛是命运的宣判，注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所有的解释和挽留的话语，仿佛都堵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赵勾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疼，这种感觉比在实验室里连续呆一个月还要难受。他知道寅薇的心意已决，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了！ 已经渐行渐远的心，要怎么才能重新回到从前？ 赵勾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止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暴躁，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寅薇摇了摇头：“你对我很好！从我来到这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你没有少过我吃的、穿的、用的，你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 赵勾有些激动：“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寅薇道：“赵勾，我来到这里两年，你陪我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在你的心里，我没有那么重要。我比不上那所谓的实验和工程在你心里的位置，其实你并不需要我！” 赵勾一把拉住寅薇的手：“需要，我很需要！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你要相信我！我们在一起六年，我们从大学到现在，六年的时间啊！你只是想气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寅薇的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把手从赵勾的手里轻轻抽走：“赵勾，我曾经试着去接受你的生活！真的，我真的努力过……” 寅薇整理了一下情绪：“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和我所追求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你沉浸在科学的海洋里，你在追求着你生命中的意义。而我没有那么大的理想，我所求的只是一个安稳！” 寅薇的话像是一把刀，反复的插进赵勾的胸口，在他的心上刻上一道道伤痕！ 赵勾声音有些嘶哑：“如果我放弃呢？我可以离开实验室，我可以放弃我的追求和理想，我可以换一个别的工作来给你安稳！” 寅薇摇头：“赵勾，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为了我放弃自己的理想，离开了实验室，你一生都会有一道过不去的坎！那是我们之间的裂痕，是不能弥补的。赵勾，你真的很优秀！像你这样的人，注定应该走在文明的最前列，你应该是哪个将来引领时代的人！不要为了我放弃什么，不值得！我们还是朋友，如果将来你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我也会为你高兴，为你送上最好的祝福……” 赵勾转过头，看着路边的男孩儿：“就为了他？就为了他这样的人？” 寅薇轻轻点头：“对，就为了他！他只是北京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和你没有可比性。但是他能给我的东西，你给不了……” 寅薇站起身，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放到了赵勾面前：“赵勾。你的未来很光明！没有我，你也可以找到那个更适合你的人。我希望将来你能得到自己心中所爱、所想，祝福你！以朋友的身份……” 寅薇走出咖啡厅，来到那个男孩儿身边：“走吧！” 男孩儿拉起寅薇的手，似乎有些激动。随后扭头看见失魂落魄的赵勾，似乎觉得有些不合适，又轻轻的放开，朝着赵勾微微点头！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赵勾恍如隔世。他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还真是个有礼貌的人啊……”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赵勾只记得自己在路边摊喝得烂醉如泥！ 宿舍里还有另一个男人，也是实验室的同事。见赵勾跌跌撞撞的闯进屋里，把他给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是？” 赵勾的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六年……六年……” 秦树费劲的把赵勾给弄到床上：“这小子一向很自律，怎么会弄成这样？” 只是赵勾现在不省人事，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给导师打电话：“喂？温老师，我是秦树。那个赵勾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喝醉了，估计明天够呛能上项目，您看是不是……” 电话的另一头，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正带着安全帽，在一堆精密的仪器当中来回穿梭：“什么？明天是量子矩阵第一次测试，这么关键的时候，这小王八蛋怎么能掉链子？” 秦树愁眉苦脸：“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要不然您看这测试能不能推迟一天，等赵勾清醒了再说？毕竟赵勾是负责矩阵算法的人，出不得一点儿差错，不然这损失可大发了！” 温教授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项目是国际合作项目，整个世界最前列的量子学家联合在一起进行这次测试。你知道耽搁一天，公司要损失多少钱吗？光是弄出这台量子矩阵仪，所投入的人力物力就是不可想象的……” 秦树听着温教授喋喋不休的抱怨，不禁头大如斗：“您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赵勾已经这样了，您让我怎么办？” 温教授叹了口气：“唉！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其他办法。我向上头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争取一点时间……” 秦树喜出望外：“温教授，我就知道您有办法！” 温教授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秦树，你要把人给我看好了！这种事情，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明白吗？” 秦树连忙道：“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一直到他清醒为止……” 第二章 温新玉 秦树挂断电话，松了一口气。看着人事不省的赵勾，又坐回了自己的电脑面前。年轻的秦树不仅仅是中国工程院的超级天才，参与了整个量子矩阵仪的设计制造，同时私下里还是一个电脑游戏的高手！ 和赵勾不同，出身优渥的他有着来自家族和父母的支持，生活要好得多，所以并不理解赵勾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在他玩着游戏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秦树有些不耐烦，走到门口：“谁？” 门外传来蹩脚的中文：“秦，是我，李杰克！” 秦树打开房间门，一个满头金发，两颗眼睛像蓝宝石一样清澈的少年正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晚上好，秦！” 秦树皱眉：“你怎么来了？” 李杰克道：“刚才温教授给我们发了通知，说是量子矩阵仪第一次测试要延期三天，因为算法出了问题！赵，他是负责算法的人，所以我过来看一看！” 秦树懒洋洋道：“温教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有看的必要么？” 李杰克笑眯眯道：“我也是一位优秀的算法工程师，虽然不如赵，但我想我能帮上一些忙！” 秦树皱眉：“不必了！赵勾现在白天工作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他现在已经睡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明天再讨论！” 李杰克依旧不肯离开：“赵，他人在哪里？也许我能和他探讨一下……” 秦树的脸色沉了下来：“李杰克，你应该懂得我们中国人的礼节！死缠烂打，这并不礼貌！” 李杰克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我失礼，晚安！” 送走了李杰克，秦树关上房间门。因为李杰克的造访，让他连玩游戏的心情都没了！ 当初中国牵头成立量子矩阵实验室，这个李杰克是西方量子领域的新秀，也被推荐到北京参与工作！ 别看现在的他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李杰克刚来的时候那可是鼻孔朝天，把整个中方负责接待的人都奚落了一番！ 虽然他确实有着这样的实力，但傲慢向来不受人喜欢。如果不是最后温教授和赵勾出面，以更精密的算法和设计折服了西方团队，恐怕这量子实验室，还不一定谁说了算！ 因此秦树虽然很不待见这帮西方人，但为了大局着想，他也一直没有说什么！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秦树正要把精力重新投入到游戏中。这个时候敲门声又一次响起，秦树的火气瞬间上来了：“你他妈没完没了了是吧？” 猛地拉开房门，秦树正要骂人，却见是头发花白的温教授站在门口：“秦树，你骂谁呢？” 秦树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温老师，您怎么来了？” 温教授缓步走进屋子里，顺便把门给关上：“我问你骂谁呢？” 秦树连忙解释道：“您一定是听错了！像我这样温文尔雅的人，怎么可能随便骂人？” 温教授推了推眼镜：“温文尔雅？你好像跟这个词不太沾边儿，整个实验室，就你给我惹事最多！” 秦树尴尬一笑，立刻转移话题：“温老师，您这是？” 温教授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我刚刚从实验室那边过来，正要回家，顺便过来看看！赵勾怎么样，好点儿了没有？” 秦树连忙带着温教授来到赵勾的房间：“温老师，您放心！赵勾就在自己的房间，我一直看着呢……” 打开房门，一股强烈的酒味袭来。温教授抽了抽鼻子，皱起了眉头：“真是不像话！” 温玉新是中国最顶尖的量子力学教授，可以说是中国量子领域的泰山北斗和奠基人，无数人都以能够成为他的学生而骄傲！ 放眼整个世界，温教授说的话，那也是很有分量的！ 秦树见温教授脸色不佳，连忙解释道：“其实赵勾这个人很自律的，如果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他不会这样……” 温教授来到赵勾的床边，看着人事不省的赵勾。他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嘴唇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变得干裂：“你去倒一杯水来！” 秦树连忙来到客厅，接了一杯热水：“老师，水来了！” 温教授将水杯轻轻放到赵勾的嘴唇边，赵勾本能的抱住水杯开始大口喝水：“再去倒一些！” 秦树连忙小跑，又倒了几次水，赵勾终于放开了水杯，再次昏昏沉沉的谁去！ 温教授叹了口气：“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赵勾这个孩子我是了解的，他一向为人沉稳认真。今天醉成这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秦树道：“我听说他有一个女朋友，叫做寅薇。好像是从大学开始就在一起的，这半年来两人好像很少联系，会不会……” 温教授沉默片刻：“想要攀登科学的高峰，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秦树也沉默下来，量子实验室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失去了一些东西。上天是公平的，要达到怎样的高度，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温教授道：“你们这里应该还有房间，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了！反正我家里也没什么人，睡在哪里都一样！” 秦树道：“还有一间客房，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只是有日子没人住，我去给您收拾一下！” 温教授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秦树笑嘻嘻道：“温老师这话说的，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秦树去给温教授收拾房间，温教授坐在赵勾的床边，看着他消瘦的身体和脸颊，有些心疼：“都还是孩子，都不容易……” 或许是赵勾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些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温教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沉闷，有些苍老！ 没过一会儿，秦树又走了进来：“温老师，房间收拾好了！” 温教授站起身：“好！秦树，你也早点儿休息，不要老是玩儿游戏，身体要紧……” 秦树忙道：“温老师放心，我这就上床睡觉去！” 等到两人离开，床上的赵勾忽然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撒下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喝了一些水，他已经慢慢清醒过来。只是看到温教授一大把年纪还大老远从实验室赶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教授，这位仁厚的长者，他的关怀有时候就像一座山一样，让人在安心的同时，又会产生难以背负的压力…… 想着想着，睡意又一次昏昏沉沉的袭来，赵勾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树打开房间门：“赵勾，你特么起来没有？” 赵勾被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你鬼叫什么？想吓死人啊？” 秦树打开房门：“老子以为你挂了呢？” 这时候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秦树，大早上的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秦树不以为意：“温老师，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那是根正苗红的少先队员，可不兴怪力乱神！” 温教授笑道：“敬鬼神而远之，我们敬畏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时候也不早了，该起床了……” 有温教授发话，两人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上制服：“老师，我们现在去实验室吗？” 温教授换了一身便装：“量子矩阵实验已经推迟了三天，今天就不去实验室了！你们换一身衣服，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赵勾知道实验室推迟进度大概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连忙道：“老师，我没有问题，我现在很清醒！” 温教授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也是该休息一下！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可不能在这最后一步栽了跟头。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几天吗？咱们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今天你们俩就陪老头子我到处走一走，怎么样？” 第三章 过去的故事 见温教授这么说，赵勾也只能作罢。虽然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导致实验推迟，让他心中有所愧疚。但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一团浆糊，仍旧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寅薇说过的话！ 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就过去，尤其是一段六年的感情。赵勾很清楚这次实验的重要性，所以也不敢坚持，只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状态调整过来！ 秦树有些犹豫道：“温教授，我觉得您和赵勾去就行了！我还有事情，就不去了……” 温教授笑道：“秦树，你这一生还很漫长，玩儿游戏也不急于一时！” 秦树有些尴尬：“这个……这个……” 这时候赵勾道：“秦树，温教授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就陪他走走吧！” 秦树叹了口气：“那好吧！我这游戏马上就通关了，也不差今天……” 温教授穿好外套，从屋里拿了一把伞：“玩儿游戏和搞科研一样，越是重要的关头，越是不能掉以轻心！你越是着急，有时候越是适得其反……” 三人出了门，这个时候正是秋天。北京虽然不算冷，却也不算暖和。 温教授带着两人七弯八拐，很快来到一个巷子里。秦树抽了抽鼻子：“我闻到了早餐的味道！” 温教授笑道：“这家早餐店可是老字号，代代相传。从我到北京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吃早餐。我记得那时候我才二十一岁，现在一转眼，已经快五十年了吧？” 三人走到巷子尽头，一个和温新玉差不多年纪的老头正在往外面搬凳子：“温老师，这么早就来啦？您可有日子没有来了！” 温教授很自然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段时间工作忙，顾不上！老李，还是老规矩。” 老李点头：“得嘞！这两位是您的学生？要来点儿什么？” 秦树忙道：“我和温老师一样就行！” 赵勾坐了下来：“给我来一碗打卤面就行了！” 温教授又对老李道：“再给他们上一碗豆汁！” 虽然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但赵勾的头还是有些疼。温教授道：“这里的豆汁很不错，可以醒醒酒！” 赵勾沉默片刻：“对不起，老师！” 温教授摇了摇头：“不用说什么对不起！人嘛，谁还能不遇到点儿困难？只要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温新玉总是这样，对自己严厉，对别人却很宽容。这或许也是他能成为举足轻重的泰山北斗的原因！ 秦树搓了搓手：“赵勾，你小子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我可从来没有看见你这样过，难不成是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赵勾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秦树惊讶道：“还真是啊？” 温教授轻轻敲了敲桌子：“秦树，慎言！” 秦树意识到自己不该揭别人的伤疤，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赵勾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许是我做的不够好，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温教授默默的喝着豆汁，并未再开口！ 秦树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之后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寅薇相对于你来说还是太过于平凡了，她配不上你！” 虽然知道秦树这么说是在安慰他，但赵勾依旧有些不爽：“寅薇她很好，是我的问题！” 秦树热脸贴了冷屁股，当即道：“真是个傻逼！” 这时候温教授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秦树，随便评价别人可不是个好习惯！赵勾虽然和她女朋友分手了，但毕竟曾经有进过彼此的心里。你这么说，有欠妥当！” 秦树道：“我这不是安慰他嘛！反正咱老赵人又不差，是中国一等一的人才，将来还怕找不到对象？实在不行，咱给上头打个报告，让上面给想想办法，分配一个也行啊！” 赵勾微微叹气，他已经习惯了秦树的不着边际。用流行的话来说，秦树就是个标准的世家子弟，像他这样的人，不知道多少女人赶着投怀送抱！ 没有体验过分离，自然也就不理解赵勾的感受！ 很快，老李端着早餐上来：“面来喽，几位慢用！” 不得不说，老字号的手艺就是地道。即便是赵勾心情不佳，仍然忍不住把一碗面给吃了个精光，而且还意犹未尽！ 秦树就更不用说了，嚷嚷着再来一碗！ 温教授起身去付钱，秦树想付钱却被他拦住：“我来吧！说好了我请你们，可不好喧宾夺主！” 赵勾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老秦，你就让温老师来吧！温老师请客，可不容易。多少人想请温老师赏脸都没机会，咱们也算是面儿够大了！” 秦树只能作罢：“那行吧！这手艺味道真不错，我都还想吃点儿！” 温教授付完钱过来：“早饭吃得差不多就行了，把念想留着点儿，才有奔头！” 这时候老李又拿着钱走了过来：“温老师，今天算我请吧！” 温教授连忙道：“这怎么行，不能坏了规矩！” 老李道：“你我相识多年，你一直都挺照顾我！现在我年纪大了，也准备收手不干了，以后这里就是我儿子媳妇他们来经手！” 温教授一愣，沉默了一会儿：“准备回老家了？” 老李道：“年纪大了，总是要落叶归根的！本来我上个月就打算回山西老家的，这不是一直没等到你，才拖到今天嘛！温老师，我是个乡下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您可要保重身体呀！” 温教授笑道：“谢谢，老李！这五十年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三人走出巷子，正好初升的阳光袭来，略微有些刺眼：“有些人，总是要离开的啊……” 温教授发出一声感叹，随后又道：“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赵勾道：“当然可以！” 秦树也点头：“去哪儿？我去把车开过来！” 温教授想了想：“秦树，你去开车。开你自己的车，不能公车私用！前面有一家花店，这个时候应该开门了，你在那里来接我们！” 秦树道：“放心！原则问题我还是拎得清的，我开自己的车就行。” 秦树回去开车，赵勾陪着温教授来到花店。店主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对人很是热情，和温教授有说有笑！ 赵勾不禁狐疑：“难不成温老师还有作风问题？” 一番寒暄过后，温教授开始认真挑选起来。许多连赵勾都叫不出名字的花，温教授都拿了一点，神情很是认真，像是在给自己最爱的人挑选一样！ 没过多久，秦树开着车过来，温教授还在选花：“温老师干啥呢？买这么多花，这是要送给谁？” 赵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时候秦树看见了花店老板，不由得眼前一亮：“你先呆着，我去去就来！” 赵勾不禁摇了摇头，这王八蛋就喜欢拈花惹草…… 又过了一会儿，秦树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人家都有男朋友了，真是太可惜了！” 赵勾打趣道：“你不是最喜欢挖墙脚了吗？” 秦树神色严肃：“可不敢胡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挖人墙角这种事儿，可是要天打雷劈的，我从来没干过！” 赵勾微微摇头，温教授仍然在很认真的挑选着！ 秦树悄声道：“刚才我打听了一下，温老师应该是给他老婆买花来着！” 赵勾疑惑道：“温老师打了几十年光棍，至今还是孤身一人，他老婆？” 秦树道：“温老师的对象过世得早，就葬在北京八宝山公墓。听说年轻时候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女强人，否则温老师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续弦，这么多年来一门心思都还想着她！” 第四章 此情可待 秦树和赵勾两人站在花店门口等了一会儿，温教授手里拿着一束鲜花出来：“让你们久等了！” 秦树忙道：“没事儿，都是应该的！温老师，咱们去哪儿？” 温教授轻声道：“去八宝山公墓！” 随后三人驱车来到八宝山，这里是整个北京最神圣的地方。虽然是公墓，却丝毫不显得阴森。从山脚下抬头往上看去，整个八宝山庄严肃穆，如同一座宝塔一般镇压下来，浩然正气！ 这里埋葬着开国八十余年来那些抛头颅、洒热血，为新中国的建立付出生命的烈士和先辈们！它是这个东方巨龙崛起的见证者也是奠基者…… 顺着阶梯一路往上，已经早早的有很多人来到这里。他们大多非富即贵，穿着看上去朴素，但实际上却贵得让人不敢想象的衣服和首饰！ 温教授环顾四周，微微摇头：“这世道，终究是变了……” 没过一会儿，温教授来到一座墓前。这座墓的墓碑上写着“李心云之墓”几个大字，在墓碑的上方有一张小小的照片，风吹日晒，已经不太看得清楚！ 温教授轻轻抚摸着墓碑，眼神中满是温柔：“心云，你还好吗？” 将花放在墓前，温教授坐在了墓旁，什么也没有说！ 秦树悄悄拉了一下赵勾：“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赵勾会意，和秦树一起离开。温教授坐在妻子的墓碑旁，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个痴呆的老人！ 或许他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赵勾看见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候，一队小学生在导游的带领下朝着山上走来：“同学们，这里就是八宝山公墓！今天我会带大家认识那些从血与火之中，建立起新中国的伟人们！同学们要记住他们的名字，不可遗忘……” 秦树和赵勾跟在队伍后面，听着导游讲解每一座墓碑的来历和他们的生平。那是从未有过的波澜壮阔和开拓雄心，以致于让他都忘记了和寅薇分手的事情！ 寅薇之所以离开他，不就是因为陪伴的时间太少了吗？ 可是在这座山上，任何一个前辈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和抉择，与此时他的情况何其相似？ 赵勾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温教授要带他来这里，他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注定要付出一些代价，做出一些牺牲。温教授是希望他能够明白，并不是只有自己遭受过这样的痛苦和艰难…… 不知不觉中，两人跟着小学生队伍来到接近山顶的地方！一排卫兵挡住了去路：“未经允许，不得进入！请不要再上前，在下方参观即可！” 赵勾抬头看去，上面的坟墓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出现在史书之中，留名青史的大人物！他们每一个人都为了中国的崛起，而付出了所有的东西！ 生命，不过是他们无私的奉献中最微不足道的哪一个罢了…… 赵勾转过身，看着四周连绵起伏的群山，只感觉心中豁然开朗！ 秦树看向赵勾的眼神有些诧异：“老赵，你怎么了？” 赵勾脸上露出笑容：“只是有些事情想通了！” 秦树笑道：“怎么？现在不觉得委屈，不觉得难受了？” 赵勾摇头：“人生在世，不只有儿女情长！我仍旧很爱寅薇，但我现在明白她并不是我的全部，我也不是她的全部。事到如今，其实我应该祝福她才对！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足够了！就让我们这六年的时光留在我心里，成为一份美好的回忆……” 秦树笑道：“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受困于儿女情长？你看这满山的先烈们，那个不是失去了自己的家人和老婆？人家还不是功成名就，留名青史？” 赵勾微微皱起眉头：“秦树，不可以这么说，不合适！” 秦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拾级而上，正好听到秦树的话，忍不住冷哼一声：“现在的人，真是一点儿敬畏之心都没有！” 秦树被人给怼了一顿，心里不爽。正要开口说话，却看见老人那张脸上的不怒自威，竟然吓得不敢开口！ 老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往上走去。这一次卫兵们没有拦他，而是敬了一个礼，让开了道路！ 等到老人的身影消失，秦树才呼出一口气：“好可怕的人！老赵，你感觉到了没有？刚才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有一把刀抵在我的眉心一样……” 赵勾道：“这叫势！刚才这位老先生恐怕不简单，应该是长期身居高位养出来的威仪。而且，他身上的杀气很重，手里的人命恐怕不少……” 正在这时候，那些卫兵不约而同的看向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人都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咱们还是走吧……” 赵勾点头：“我们下去！” 回到温教授妻子的墓旁，温教授已经站起身：“你们来了？” 秦树连忙道：“温教授，刚才我们看到一个老人，去了公墓最上边！那个眼神，真是太可怕……” 温教授一愣：“什么老人？他长什么样子？” 赵勾补充道：“国字脸，头发和眉毛都白了，左脸颊有一道小疤！” 温教授思索片刻：“难道是他来了？” 秦树一听，连忙追问：“温老师认识他，他是谁？” 温教授摇头：“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按照你们的描述，又有资格登顶的人，整个北京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脸上有一道疤的人，只有那个人了……” 秦树好奇心大发：“他是谁？” 温教授道：“他就是不死战神，杨修思！这个人从解放战争一路走来，立功无数，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也是硕果仅存的几位军中战神！没想到咱们今天还能碰到他，真是缘分！” 秦树惊叹：“他就是杨修思？我的妈，那可是真正的传奇人物啊！” 温教授笑道：“其实你们也不用对他这么敬畏，他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说起来，当年我在大西北搞科研，还跟他合作过，也算是老朋友了！” 秦树道：“温老师不愧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连这种传奇都认识！” 温教授“哈哈”一笑：“走，咱们也上去看看！我带你们认识认识他，这种机会可不多……” 秦树一听，脸都绿了：“这……，温老师，我就不去了吧……” 温教授疑惑：“怎么了？” 赵勾道：“刚才秦树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正好让杨老先生听见了……” 温教授神色严肃起来：“你说了什么？” 秦树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一向温和的温教授脸上露出罕见的怒色：“说！你到底说了什么？” 赵勾连忙解围：“温老师，您别生气！刚才秦树也只是为了安慰我才不小心说了那些话……” 赵勾小心翼翼将秦树的话复述了一遍，温教授听完后脸色数变，最后化作一声长叹：“罢了……” 秦树连忙道：“温老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温教授叹道：“秦树、赵勾！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些风雨飘摇的时代，所以你们很难理解那个时代的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艰难和信仰，又付出了什么样的牺牲！可是有些话是不该说的，至少我们生活在那些先辈们的庇护之下，要有最起码的敬畏和感恩之心！” 秦树低着头，不敢说话。 温教授往山下走去：“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赵勾跟着温教授往山下走去，却发现秦树并没有跟上来。 回头看去，只见秦树正跪在地上，朝着山顶磕头：“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知无畏……” 第五章 突发意外 秦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知错就改。虽然他出身优渥，却并没有富家子弟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负，否则也不可能和赵勾成为朋友！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秦树也是知错就改！ 回到家里，温教授独自回去，赵勾和秦树回到宿舍：“老秦，你还接着玩儿你的游戏？” 秦树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那当然！马上就要实验了，要是不把游戏给玩儿通关了，我心里老是会惦记着，到时候可能影响我发挥！所以这两天，我必须趁着这个时间，把它给搞定了！” 赵勾点了点头：“那你玩儿吧！我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再校准一下算法，做到万无一失！” 秦树坐到电脑面前，开始玩儿游戏：“老赵，你可要小心了！那个李杰克贼心不死，一直想用自己的算法来代替你。昨天你喝醉了，他还专门跑过来打听消息来着！” 赵勾笑道：“老秦，你也别把人家想的那么坏！说不定人家只是出于关心，并没有别的意思……” 秦树“嘿嘿”一笑：“没别的意思？赵勾，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这小子心眼儿多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挖个坑，把咱俩都给埋了……” 赵勾信心满满：“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对自己的算法有信心，绝对不会出差错……”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量子矩阵仪第一次实测的日子。 赵勾和秦树收拾好东西，两人来到楼下，早已经有武警部队等待！ 这一次实验至关重要，全世界量子领域大佬的目光都关注着这里，甚至连其他领域的泰斗级人物也在关注着！ 秦树和赵勾两人坐上专车，武警开道往城外驶去！ 在车里，秦树正打算和赵勾再讨论一下实验的步骤，却被同车的武警制止：“秦博、赵博，未到指定地点，请不要谈论任何与此次实验有关的问题！” 秦树皱眉：“梁队，有这么严重？” 梁队神色一丝不苟：“这一次行动投入甚为巨大，容不得出一点儿差错！海内外的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赵勾道：“是这个道理！秦树，咱们到了地方再谈。” 大约一个多小时，车终于停住。梁队率先下车左右观看，随后打出手势，让随行的武警戒严！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梁队示意两人下车：“安全，可以下车！” 两人下车，轻车熟路的来到实验室大门口等待。 这座实验室的价值不可估量，因为它有着集整个世界之力而打造出的第一台量子矩阵仪！是中国自十年前的大型粒子对撞机项目之后，投入最大的一个项目！实验室的钥匙只有温教授一个人持有，平日里有一支机动连队驻扎在附近，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没过一会儿，李杰克和他的导师欧文也到来，向两人打招呼：“秦、赵，你们好！” 秦树一向不待见他，因此并未理睬。赵勾出于礼貌，还是微微点头示意：“你们好！” 没过多久，这一次参与实验的人已经差不多来齐，只有温教授还没有来，众人也只能耐心等待！ 终于，温教授姗姗来迟。他的精神状态很不错，显然这两天的休息也是养足了精神！ 他刚刚下车，脸上露出笑容，朝着赵勾和秦树挥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胸口流出殷红的献血！ 赵勾和秦树呆在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梁队迅速反应过来：“十点钟方向，快！控制在场的所有人，谁敢擅动，毙了他！” 所有的武警部队一瞬间被调动，梁队带领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武警人员立刻冲进山林，剩下的人将赵勾和秦树围住，还有一部分人子弹上膛，对准了那些参与这一次实验的欧美研究人员！ 欧文的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我们是科研人员，不是犯人，你们无权对我们这样！现在，请立刻送我们离开这里，保护我们的安全！” 有了欧文的带头，其他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家也一起发难，场面变得越发难以控制！ 这些武警虽然得到了梁队的命令，但这些人毕竟是当今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武警部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只能警告：“请配合我们工作！” 秦树和赵勾看着被抬上急救车的温教授，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忍不住发抖：“老赵，我们是在做梦吗？是在做梦，对不对？” 此时的赵勾心里一团乱麻，他的思绪已经完全混乱，只能听见周围越来越嘈杂的声音！他不清楚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和悲伤……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一辆车缓缓驶来。从车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那位在八宝山碰见的不死战神杨修思！ 他身材挺拔，走下车环顾四周。虽然没有开口，但无形的气场已经震慑住所有人！ 就连欧文和那些外国科研人员，也被他的气势压得不敢再说话！ 杨修思对身旁的一人道：“传令下去，第三特种连队出动，封锁整个云蒙山！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谁敢反抗，可自行处置！”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赵勾看到两架直升机从头顶掠过，上面还有装备精良，武装到牙齿的特种部队！ 他们放出无人机蜂群，将整个山脉一寸寸的搜索，掘地三尺！ 杨修思看向欧文：“别说我没有警告你们，如果再发生刚才的那种情况，我会杀了你们！” 欧文不敢和他对视，只能低着头沉默。他看得出来，和心存顾忌的武警部队不一样，这位老人是真的敢拿他们开刀的人！ 以今日中国之国力，如果他们不知好歹，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为他们讨回公道…… 杨修思快步走到救护车中，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秦树、赵勾，出列！” 秦树和赵勾两人连忙举手：“到！” 杨修思示意武警：“把他们带过来！” 两人来到救护车旁，温教授躺在床上，对他们挥了挥手：“赵勾、秦树，你们过来……” 两人连忙凑近：“老师！” 温教授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钥匙：“这是实验室的钥匙和门禁卡，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们两个！你们一人拿一样，继续主持这次实验。” 秦树忙道：“老师，我们……我们做不了的……” 温教授微微摇头：“实验不能耽搁！你们是我最好的学生，你们有这个能力。这些事情总是要交到你们手里，让你们来完成的，现在不过是时间提早了一些而已！” 杨修思皱起眉头：“老温，这不合规矩！” 温教授道：“老杨，你我是老相识，你得相信我！” 杨修思不再说话，温教授的嘴里溢出鲜血：“拿着！” 旁边的医生急忙道：“温教授的肺部受创，不能再说话了！” 赵勾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接过了钥匙：“老师，你放心！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秦树见赵勾接过了钥匙，也将门禁卡攥在手里：“老师，你放心……” 温教授的脸上露出笑容，随后对杨修思道：“老杨，秦树这孩子本性不坏，你不要怪他！” 听到这句话，秦树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师……” 杨修思皱眉：“我不会和他计较，你别再说话了！” 两人被医生赶下车，只能看着救护车远去！ 秦树擦了擦脸：“老子要振作起来，不能给温老师丢脸！” 赵勾看着手里的钥匙，喃喃道：“老秦，这次就看咱们的了……” 第六章 条件 杨思修道：“老温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你们，可不要让他们失望！我相信他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你们一定能做到！” 在这个时候杨修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他们，给他们一些信心，让赵勾的内心充满了感激：“谢谢！” 杨修思见赵勾初经变故，心情仍旧难以平复：“小赵，小秦，你们两个不要紧张，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保证你们的安全！只要有我在，天塌下来我顶着！” 秦树诚挚道：“杨爷爷，先前是我嘴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没有对先烈们任何不敬的意思！” 杨修思点头：“我知道！” 三人朝着实验室大门走去，正准备开门。却听见头顶的直升机盘旋而过，众人又望向头顶！ 只见之前离开的特种部队顺着滑梯落下，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杨老，人抓到了！不过他反抗得很激烈，眼见无路可逃，吞枪自尽了！” 杨修思将尸体翻了过来，这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着一些胡须，散发着怪异难闻的臭味儿：“难怪我们之前封山的时候没有发现他！原来他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潜伏在云蒙山脉中，只为等待这一刻！” 不多会儿，梁队也带人回来：“杨老，怎么办？” 杨修思道：“实验照常进行，命连队前来，任何人在实验结束之前不得进出！另外，找两个人把尸体运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在这一刻，赵勾恍然见看到欧文的神色有一些紧张，不过很快隐藏起来！ 赵勾若有所思，却没有声张，依旧如常！ 凶手已经抓到，赵勾和秦树两人来到巨大的钢铁之门面前，将钥匙和门禁卡插了进去！ 一层一层的钢铁大门升起，让人望而生畏。这座实验室深入地下，哪怕是用核弹也不可能摧毁它！ 众人乘坐电梯往下，没一会儿就来到实验室内部。这里到处是错综复杂的管道线路，还有拥挤而杂乱的各种仪器！ 量子矩阵仪的设计方案还未成熟，处在试验摸索的阶段，因此颇为臃肿，并不能做到小型化！ 来到实验室内部，这里是整个量子矩阵仪的指挥中心！只要按下启动的按钮，输入程序，这台造价上千亿的吞金兽，就会苏醒！ 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人们已经不再满足于利用量子技术带来的通信和各种便利，而是开始探索量子领域本身的秘密！ 赵勾来到量子计算机面前，将自己的算法输入，随后向众人点头示意：“各位，开始吧！” 虽然刚刚经历变故，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心智坚定，因此很快都投入到工作当中！ 没过多久，众人纷纷报告就绪。赵勾看向秦树：“老秦，怎么样？” 秦树站在自己的座位面前，盯着成百上千个仪表和电脑屏幕：“没问题，量子矩阵仪的运转目前很稳定！” 赵勾微微点头：“那么接下来，大家就请到休息室休息！等到后半夜，我们进行第一次测试。各位，这次实验至关重要，也许会为我们打开量子领域的关键大门，让我们彻底的拥抱这一门科学！请大家务必全力以赴，不要出错！” 众人纷纷回道：“放心吧！绝对不会出错。我们也很期待，这一次实验究竟能够得出什么样的结果……” 量子矩阵仪的基本运转不难，但若是需要打开矩阵，便要用到极其庞大的电力！ 为此，云蒙山深处修建了一座核电站，还接入了国家电网，以保证实验室的供电能量足够，和稳定性！ 而之所以要等到后半夜，就是为了错开用电的高峰期，免得横生枝节！ 赵勾和秦树来到属于自己的房间，秦树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赵勾坐在椅子上，他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温教授中枪倒地的一幕，还有欧文莫名的紧张！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敲门：“赵、秦，你们在吗？” 这个声音赵勾很熟悉，正是美国的量子领域大佬，也是李杰克的导师，费曼-欧文！ 赵勾心中微动：“欧文教授，请问有什么事吗？” 欧文道：“我刚才有了一些想法，觉得有必要和你们交流一下，能让我进去吗？” 秦树摇头：“这师徒俩王八蛋都不安好心，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赵勾心中微动：“我想印证一些事情，或许和今天发生的一切有关！” 赵勾起身打开门，欧文脸上带着笑意，正站在门口：“赵，你好！” 赵勾道：“怎么，李杰克为什么没来？” 欧文走进房间：“我是来找你们谈一些私事，他还很年轻，并不适合这样的交际和场面！” 赵勾微微笑道：“欧文教授，你倒是很体谅杰克！看得出来，你的心情很不错……” 欧文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当即换了一副面孔，略带悲伤：“温和我是同事，我们相识多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秦树冷嘲热讽：“是吗？刚才我记得你可是笑得很开心呢？” 欧文道：“秦，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其实我们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将来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赵勾道：“欧文教授，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说无妨，不用拐弯抹角！我想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安慰我们吧？” 欧文脸上露出笑容：“赵，我很欣赏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并不容易！你的能力和学识是我毕生所见的人当中顶尖的几个人，我们需要你！” 赵勾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欧文淡淡道：“温发生了意外，现在主持实验的工作落在了你的头上，我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小忙！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付出你难以想象的代价，我们会给出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欧文转头看向秦树：“还有你，秦！你是整个华夏最优秀的工程师之一，我们也欢迎你的加入！” 赵勾的脸色沉了下来：“欧文，你想让我们叛国？” 欧文摇了摇头：“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帮我们一个小忙而已！只要你们在进行这次实验的时候，出那么一点点的差错，让这次实验失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还可以给你们绿卡和居住权，你们完全可以前往我们的国家，享受你们在这里享受不到的一切！” 秦树站起身来：“欧文，你死了这条心！只要有我们两个在，你休想得逞！房间里有监控，你刚才说的一切，都会成为证据。” 欧文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忘了告诉你们，刚才我来之前，已经将实验室的监控系统重写了代码！我们在这里所说的一切，不会有人知道的。” 赵勾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和秦树会隐瞒这一切？你应该知道，就凭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话，你不会再有机会离开中国！” 欧文有恃无恐：“秦，你的父亲在海外有很多生意和资产，他和我们的关系向来不错！如此优渥的条件，如果因为你小小的任性而成为泡影，我想你的父亲一定会很难过……”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秦树一瞬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欧文对秦树的表现很满意，随后转头：“赵，你的卡里现在有十个亿！如果你答应我们的条件，它们就是你的，不会有人追查。但如果你们拒绝合作，这笔钱应该足够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而且，你的妹妹和父母，你也不希望他们出什么意外吧？” 第七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欧文的脸上带着笑容，犹如魔鬼的微笑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精准的拿捏住了秦树和赵勾的痛处，让他们难以反抗！ 欧文淡然道：“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向来很看重亲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这种手段来逼迫和威胁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想一想，该怎样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钟声响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深夜，进行实验的时候到了…… 欧文转身离开：“赵、秦，你们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诺大的休息室只剩下赵勾和秦树两人，气氛有些沉默，甚至是落针可闻！ 秦树率先道：“老赵，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勾看向他：“你的意思呢？” 秦树犹豫片刻，但却开不了口。赵勾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秦树声音有些沙哑：“我一直以为我们从事的工作是一项伟大的工程，不会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我太天真了……” 赵勾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秦树道：“老赵，我们反抗不了欧文。他们的势力太强大了，我们根本没有机会的。我很想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可是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事情而连累家人。尤其是我的父母，他们真的对我很好……” 对于这样的结果，赵勾丝毫不意外。秦树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而这一次的风雪，对他来说或许太大了一些…… 赵勾道：“我也有家人，我也有父母。但是我不能让欧文他们得逞，我必须阻止这一切！” 秦树有些不可置信：“有什么东西是比家人更重要的？” 赵勾神色坚定：“有！温老师的托付，中国量子领域的未来，还有我们的理想。这些东西的分量，一点也不比家人和亲人要轻。如果我们和欧文同流合污，近二十年来中国量子领域那些前赴后继的人，他们的心血就白费了！” 赵勾看着秦树，神色严肃：“老秦，我们站在这里，背负的从来不是自己的东西。我们是从那些前辈，像温教授这样的人手里接过的信念和承诺！” 秦树没有想到赵勾这个一向最在乎亲情的人会忽然变得如此坚定！和他相比，自己那点儿格局似乎显得太小了！ 秦树深受震撼，当即道：“老赵，你说我们怎么办？” 赵勾平静道：“老秦，你怕死吗？” 秦树沉默片刻：“怕！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比死更让人畏惧！” 赵勾道：“连死都不怕，还怕一个小小的欧文？咱们这次就好好干，争取把这个实验给做成了。等到之后，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杨老。我想就以杨老的精明，他一定会相信我们！” 秦树点头：“这也是个办法！只是这么做，我爹的生意可能会受影响。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最多老子以后不当富二代。就凭我的本事，养活他们也绰绰有余！” 两人主意已定，走出休息室。来到实验室的操作间，赵勾对欧文微微点头示意。欧文脸上带着笑，也微微点头！ 这一小小的举动瞒不过杨思修的眼睛，他意识到赵勾并不是在跟欧文打招呼，而是故意在暗示他什么。只是到底是什么事，他却暂时猜不出来…… 很快，实验设备和程序调试完毕。赵勾将自己的算法输入电脑，然后看向秦树：“老秦，可以了！” 秦树微微点头，拿出对讲机：“云蒙核电站，可以供电！” 随着秦树一声令下，整个量子矩阵仪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从云蒙核电站传来的强大电流一瞬间将台上的金属块儿分解成为最基本的粒子形态！ 透过特殊的仪器，所有人都看到了量子状态下物质所呈现出的绝美景象！它们就像沙子，在电流磁场的作用下没有规律的流动。量子领域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赵勾神色严肃：“加大功率，束缚粒子！” 秦树点头，拿出对讲机：“云蒙核电站，继续提升功率！” 随着命令下达，更加强大的电流传来。以粒子形态存在的物质开始缓缓的有规则移动，按照赵勾的算法和设想，结成量子矩阵！ 这个速度非常缓慢，却没有人催促。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刻，这见证量子领域进入一个新天地的时刻！ 没过一会儿，粒子停止了移动，并且再次开始以不规则的路径轨迹移动！ 赵勾立刻道：“通知核电站，全功率输出！” 秦树犹豫片刻，还是拿起对讲机：“云蒙核电站，全功率输出！” 对讲机的那一头传来一个厚重沉稳的声音：“秦工，你确定吗？整个核电站全功率输出，有可能会对量子矩阵仪和核电站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秦树看向赵勾，他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全功率输出！成败在此一举，我们没有退路……” 对讲机的另一头沉默了片刻，随即道：“全功率输出，二号反应堆启动！” 随着核电站的所有电力输送到这里，量子矩阵仪的激光发射口发出纯白色的光芒。强大的电流形成磁场，开始强制约束粒子，按照算法有序的排列！ 赵勾沉声道：“各单位注意，开始记录数据！” 欧文的脸色阴沉，因为实验到了这一步，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等到数据记录完成，粒子重新排列组合成新的物质，这场实验就算是大功告成！ 看起来自己刚才的话并没有影响到两人，他们依旧选择了坚持自己的原则！ 就在这时候，欧文心中一顿，汗毛倒竖，仿佛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上！ 他转过头，发现杨思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欧文心中一惊：“难道被发现了？” 杨修思盯着欧文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任何反常的举动，杨思修会毫不犹豫的发动雷霆一击！ 欧文回过头，脸色变得平静：“你以为你们胜券在握？我还有最后一道保障，这次实验绝不可能成功……” 就在这时候，实验室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赵勾立刻反应过来：“各单位注意，立刻检查各自的设备！” 一声声的“一切正常”传来，让赵勾悬着的心一点点放心！ 就在这时候，秦树道：“老赵，磁场线圈过载，要烧了！” 赵勾的一颗心险些蹦了出来：“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线圈不是你亲自监督安装的吗？就算是满负荷运行，也绝对不会出问题！” 秦树脸色难看：“我不知道！确实是我负责安装，可是上一次调试之前还好好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勾猛然回过头，看向欧文。欧文也恰好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欧文！当初组装的时候，欧文也参与了工作，一定是他做了手脚…… 由于磁场失控，量子矩阵仪的输出频率开始失控，变得不再稳定。泄露的电流让在场的人汗毛倒竖，仿佛置身于雷霆之中，随时会灰飞烟灭…… 这时候杨思修开口：“不要慌！赵勾，能否停下实验？” 赵勾摇头：“现在量子矩阵仪已经不稳定，强行终止有可能会损坏仪器。而且我们的数据还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完成了！” 杨思修皱眉：“那现在该怎么办？” 赵勾立刻道：“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让核电站继续加大功率，弥补磁场因为电力流失而造成的不稳定性！要么就停止实验，仪器可能会损毁，短时间内无法修复。最重要的是，我们之前记录的一切数据，都作废了……” 第八章 孤注一掷 杨思修虽然不懂赵勾他们在做什么，但是能被上级派来负责实验室的安保问题，多少能够明白这次实验的事关重大。而且，从这个实验室兴建开始，中国所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是一次天文数字，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就为了这一次实验，绝对不可以失败！因为这是从温新玉到赵勾，这之间近三代人的心血…… 这一点，杨思修非常清楚：“实验还能完成吗？” 此话一出，赵勾顿时明白了杨思修的决定。他想继续实验，冒险将这次实验完成。只要有了第一手资料数据，就能在这个领域之中树立绝对的权威！ 而且，有了这一次积累下来的经验，就算是量子矩阵仪出现了损伤，将来修复甚至重建也不是没有可能！从零到一的难度，比从一到一百还要大许多…… 明白了杨思修的意思，赵勾当机立断：“老秦，还能继续吗？” 秦树面色凝重，扫过面前的仪表：“当初设计量子矩阵仪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即便是在过载状态下，也能维持至少半个时辰的实验时间。现在实验已经接近尾声，时间足够了！” 赵勾立刻道：“各部门注意，实验继续进行。数据记录不能出错，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众人没有答话，却更加认真。他们知道现在是孤注一掷的时候，所有人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欧文的脸色难看，他没有想到即便是现在，还是没能阻止这次实验。毁掉量子矩阵仪不是他的目的，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让实验失败，阻止赵勾等人拿到第一手资料，才是他的目的！ 眼见自己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欧文心中怒恨交加：“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众人都在忙碌，没有注意到欧文的小动作。只有杨思修看见欧文悄悄蹲下身子，将手伸到了一根电路上！ 杨思修立刻反应过来：“住手！” 同一时间，他从腰间摸出手枪。没有丝毫犹豫，一枪朝着欧文的手腕打去。 可惜为时已晚，电路已经被截断。量子矩阵仪因为电力系统故障而导致量子矩阵进入不稳定状态，量子矩阵彻底失控！ 欧文的手腕鲜血横流，但他的脸上却露出笑容：“是我赢了！” 杨思修的枪顶在了她的头上：“你在找死！” 欧文丝毫不惧：“你敢杀我吗？” 就在这时候，赵勾缓缓转过身来：“欧文，你输了！” 欧文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赵勾面色平静：“在你截断量子矩阵之前，我们已经收集好了数据！我很佩服你为了自己的国家不惜一切代价的勇气，但我鄙视你这种为了将人类科学垄断在自己手里而不择手段的为人！欧文，你不配做一个科学家……” 欧文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赵勾，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赵勾丝毫不惧，反而冷静得可怕：“也许我会付出代价，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劝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你蓄意破坏实验，在场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杨老也抓了你的现行，谁也救不了你！” 欧文忽然笑了起来：“赵勾，你不愧是温新玉挑选出来的传人。无论是气魄、智慧还是性格，都算得上当世一等一的人才！可惜，你还太年轻了。你不明白，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赵勾眉头一皱，顿时感觉到了什么。像是闹钟的声音响起，只在一瞬间，赵勾的眼中就被一片火红填满。强烈的爆炸将他掀起，狠狠地撞向了量子矩阵仪的中心。而那里，失控的电流正尽情的释放着一整个核电站的全部力量…… 就在这个时候，秦树忽然从一旁奔来，一只手拉住赵勾的手：“老赵！” 只是他的力量太小，不仅没有拉住赵勾，反而被他带着一起撞向量子矩阵仪的中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沾满鲜血的手突然出现，拉住了秦树和赵勾：“回来！” 这只手的主人正是杨思修！他虽然距离欧文最近，但他的反应也最快。在意识到欧文身体里有微型炸弹的时候，就已经做出反应，及时的躲开，规避了大部分伤害！ 即便是如此，他的一条手臂依然被炸得粉碎！他凭借自己钢铁一般的意志，保持着清醒，在这个关键时候拉了两人一把！ 眼看着三人已经止住身形，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李杰克忽然伸出手，在杨思修的后背推了一把！ 赵勾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一直以为李杰克和他只不过是意气之争，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人性！只要自己出了什么意外，李杰克的算法就成为了最后可用的唯一算法。温新玉、秦树、欧文和赵勾都出了事，在量子领域，李杰克就有可能一家独大，成为绝对的权威！ 李杰克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再见了，赵勾！” 在整个核电站的力量下，没有人可以活下来，必然灰飞烟灭…… 就在这时，秦树忽然回过头，一把拽住李杰克的衣服：“想跑？你以为你能得逞吗？” 四人一起跌向量子矩阵，由于他们的闯入，整个量子矩阵仪彻底失控，整个实验室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灵魂撕裂的痛感传来，赵勾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觉得自己的血肉和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一样，正在一点一点被吞噬！ 而此时，赵勾的脑海中竟然还能保持最后一分的清醒：“这就是湮灭状态吗？” 量子矩阵仪能够借助电流将物质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状态，自然也能把人体彻底分解。 赵勾以为自己被湮灭，其实只是他的肉身被分解了而已。但在磁场的作用下，他的意识竟然神奇的保留下来！ 可惜随着反应的继续，他的意识也在渐渐模糊。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温新玉，想起了寅薇，想起了秦树，想起了自己的一生：“都结束了啊……” 量子矩阵实验室的爆炸震动了整个云蒙山脉，连远在东边的北京都感受到了剧烈爆炸带来的波动！ 没过一会儿，一大批武警、消防队以及各个部门集结，往云蒙山脉深处而去！ 他们对外宣称是在进行联合演习，实际上却是赶往量子实验室的所在地。 不久之后，第一批先头部队已经到达现场。梁队灰头土脸，怔怔的看着面前深不见底的大坑：“完了！一切都完了……” 梁队一屁股坐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这次爆炸虽然没有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但依旧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且不说这个价值几千亿的量子实验室被夷为平地，近两百多位世界最顶尖的量子领域专家也在这次事故中遇难！这样的后果，即便是身为超级大国的中国也很难向其他国家交代！ 就在这时候，第二批救援力量也到达。一台直升机越过山林，在前方不远处紧急迫降！ 一位穿着普通衬衫，带着一顶草帽的老人快步走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位身材干练的年轻人，形影不离…… 梁队瞳孔微缩，顾不得悲伤：“赵部长！” 赵部长环顾四周，开口道：“立刻通知下去，全力展开救援，搜索有没有幸存者！” 战神杨思修的气场已经很强，但和这位赵部长相比，却依旧如萤火皓月。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是源于自身那种手握乾坤的力量：“梁队长，跟我说一说吧！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首长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正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这位赵部长已经是站在了权力巅峰的几个人之一，能被他称之为首长的人，只有那位了…… 第九章 回到过去 梁队长心中一惊，忙道：“赵部，这件事应该不至于惊动那位吧？” 赵部长淡淡道：“你以为这件事情很小吗？量子矩阵仪是集多国之力打造，我们好不容易才拿到主导权。在这个小小的实验室，聚集了整个世界几乎最顶尖的量子领域专家。现在弄成了这样，如果事态升级，恐怕会成为一次严重的外交危机！你说，那么多国家找我们要人，我们拿什么还给他们？” 梁队长脸色数变，饶是他久经战阵，此时也不免乱了阵脚：“可是……这，这……” 赵部长微微皱眉，喝道：“慌什么？我只是说这件事可能会发生的后续，又不是说已成定局。更何况，就算他们施压又如何？我泱泱华夏，岂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赵部长位高权重，有他这句话，梁队长也镇定下来：“赵部长，现在我们怎么办？” 赵部长道：“现在情况未明，先进行发掘，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温教授已经脱离危险，只要有他在，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些帮助！” 梁队长扭头看向远处的大坑，心中沉吟：“实验室里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希望事情不会闹到无法收场才好……” 剧烈的痛苦让赵勾的意识陷入沉睡，而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他的头很疼，挣扎着起身：“老秦？老秦？” 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连忙从殿外小跑进来：“陛下，您醒了？” 赵勾有些发愣：“陛下？这是哪里？我是谁？” 老者也是一愣，被他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陛下，您忘记了？前天下午您和秦相一起往城郊打猎，不慎从马上跌落，因此昏迷不醒。秦相和众多大臣在殿外已经守了您一天一夜了，好在您吉人天相，终于清醒过来了！” 赵勾伸出手，看着自己白得让人嫉妒的皮肤，有些不敢相信：“这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我是在做梦？” 老者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陛下，您感觉怎么样？您没事吧？” 赵勾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而且只要一想到实验室爆炸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头痛欲裂：“我没事！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脸上愁容更甚：“陛下，这里是临安府啊！” 赵勾疑惑：“临安府？那个临安府？” 老者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暗自道：“陛下恐怕是被摔到了头，记忆出现了问题！” 赵勾又道：“我在问你话！” 老者连忙惊醒：“回陛下，这里是大宋都城临安府，这是您的行宫重华殿！” 赵勾沉思片刻：“你又是谁？” 老者忙道：“老奴是服侍陛下的奴才，名为康履！大家都叫我康公公！” 赵勾摆了摆手：“康公公，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康公公忙道：“陛下，您龙体欠安，还是让老奴留下服侍吧？” 赵勾摇头：“不必了，你出去！” 康公公不敢坚持，只能退出重华殿，留下完全处在懵懵懂懂状态下的赵勾独自清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重华殿外，放眼望去都是人影。这些人都是临安府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以文相秦桧为首，静静地跪在殿外！ 见康公公出来，秦桧连忙上前：“康公公，陛下如何了？” 康公公道：“回相爷，陛下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何，陛下似乎对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或许是因为坠马伤到了头脑，所以才会这样！” 听到赵勾平安无事，秦桧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他的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陛下坠马，记忆受损？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康公公微微欠身：“相爷，若无其他事情，老奴便告退了！” 秦桧忙道：“有劳康公公！” 康公公转身离开重华殿，身影渐渐远去。 秦桧看着殿外的众多大臣：“各位，陛下龙体已无恙，大家都可以回去，各司其职！” 秦桧乃是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深得当朝皇帝的宠爱。他的话自然没人敢不听：“谨遵相爷吩咐！” 待到众人离开，秦桧看向重华殿内。他很想进去看一看，可惜没有赵勾的命令，他也不敢擅闯。他虽然是宰相，但未经传召，擅闯天子寝宫，也是诛九族的大罪！ 而此时的重华殿内，赵勾正在努力的梳理着发生的一切。他已经确信这不是梦，而是自己真真切切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这个近千年之前的大宋王朝！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宋朝？赵勾百思不得其解，凭借他的学识，竟然也很难做出合理的解释！ 只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赵勾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如同后世的一些穿越小说一样，他确实因为神秘莫测的量子矩阵实现了时间的穿越，回到宋朝成为了南宋的第一任皇帝－宋高宗赵构！ 原本开局当皇帝对所有穿越者来说都是天胡开局，但赵勾却不这么想。因为他知道南宋实际上就是个流亡政权，在历朝历代中向来被史学家们所不耻！尤其是这个南宋的第一帝宋高宗，更是被后世人们戏称为完颜构，可以说是遗臭万年…… 想到这些，赵勾不禁叹了口气：“好歹给我整个秦皇汉武啥的！穿越到赵构身上，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将来恐怕连累我一起名垂青史，让人戳一千年的脊梁骨……” 赵勾下了床，想要穿衣服。却发现宋朝的服饰虽然精美，但穿起来却颇为麻烦，他也不太懂如何穿着古代的服饰！ 这时候康公公又几时出现：“来人，替陛下更衣！” 立刻有婢女从一旁款款而来，接过赵勾手里的衣服，为他细心穿着起来！ 赵勾毕竟是现代人，陡然间的身份转变让他还有些不能适应。而且他还是个老处男，哪里受得了这温香软玉：“康公公，你来替我更衣！” 康公公一愣，随即道：“遵命！” 康公公屏退左右：“陛下，老奴为您更衣！” 赵勾道：“不必了！康公公，你就教我该如何穿戴就行……” 康公公被赵勾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金口玉言，他也不敢不从：“遵命！” 在康公公的细心指导下，赵勾穿上了龙袍，带上了皇冠。又将头发挽了个发髻，然后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丰神俊朗的自己，不由得微微点头：“卖相倒是不错！” 康公公适时恭维道：“陛下龙体，自有威仪！” 就在赵勾还沉浸在对古代服饰的好奇中时，又有一个年轻的太监前来：“陛下，文相秦桧求见陛下！” 赵勾听见这个名字，不由得眉头一皱：“秦桧？这个王八蛋，他来干什么？” 康公公道：“陛下和秦相情同手足，这一次陛下受伤，相爷在重华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为陛下祈福！这份赤子之心，着实令人感动。” 赵勾冷冷道：“他有这么好心？” 康公公有些迟疑，不敢再搭话。天威难测，有时候说的太多，倒霉的反而是自己！ 老公公暗道：“陛下和相爷的关系向来和睦，不知为何陛下变得对相爷颇有意见？” 这时候赵勾道：“他说没说来见我有什么事情？” 那小太监摇头：“没有！” 赵勾道：“那就让他回去吧！反正我看他也憋不出什么好屁，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见他！” 这时候康公公在一旁小声道：“陛下，相爷这次来恐怕是为了和您商量国事，和岳将军有关……” 第十章 恩威并施 赵勾心里陡然一震：“你说谁？” 康公公道：“当然是岳武穆将军！之前岳将军小商河大捷，您说要赏赐给岳家军一批物资，我估计秦相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赵勾沉思片刻：“岳武穆？看来我是真的来到了宋朝，否则怎么会这么逼真？” 自从苏醒之后，赵勾就一直觉得这都是一场梦，迟早会有清醒的一天。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真实，根本不是梦境可以营造出来的。 如果说他现在真的处在宋朝，真的是南宋开国的皇帝赵构，那么接下来他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会改变未来的历史！ 想到这里，赵勾的内心先是惶恐，随后又变得坦然！ 他毕竟是自未来而来的人，胸中所学的知识能让他迅速镇定下来：“你去告诉秦相，就说我现在身体还不舒服，让他明天再来吧！” 康公公犹豫：“陛下，这……” 赵勾冷冷道：“康公公，朕还是这大宋的天子吧？” 康公公心中凛然：“奴才明白了！” 待康公公走后，赵勾回到重华殿，关上殿门。 大殿里传来赵勾疯狂的吼叫，听不出是喜是怒。但其中的亢奋，却吓到了不少宫女：“陛下这是怎么了？” 发泄过情绪，赵勾也彻底冷静下来：“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那我就以毕生所学，来改变命运吧！” 第二天，赵勾伸了个懒腰，从床上醒来。原本有宫女为他更衣，但他拒绝了。身为一个现代人，还是有一些不习惯！ 这时候康公公适时进来：“陛下，您醒了！秦相一大早就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赵勾虽然是个理科生，但也对历史方面了解过不少。秦桧这个人，在后世人的眼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臣，因此赵勾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让他再等等，朕还没有吃过早饭！” 康公公忙道：“陛下，文渊殿已经备好了膳食，请移圣驾！” 赵勾微微点头：“带路！” 康公公在前方引路，赵勾的身后跟着四位宫女。一边走，他一边欣赏着临安府行宫的景色。 虽然靖康之耻已经过去了几年，但造成的伤害却不可谓不大。天京落入金人手中，南宋王庭被迫南迁。若不是还有岳飞、韩世忠等人镇守大散关这些重地，只怕如今早已没有大宋王朝了！ 见赵勾眉头紧锁，兴致欠缺。康公公小心翼翼道：“陛下近来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赵勾轻笑：“没什么！朕近来总是做梦，梦到太祖皇帝。他说我丢了大宋半壁江山，跑到江南之地偏安一隅，不配为赵家子孙！靖康之耻，更是奇耻大辱。自大宋开国，从未有过如此的屈辱！” 康公公脸色有些发白，即便是他想起当初的靖康之耻，仍旧心有余悸。那对于整个宋朝来说，绝对是每个人都无法忘记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他却不能说什么：“陛下，不要太过忧心了！那金人凶残暴戾，非人力可敌。此乃天意，非战之罪！” 赵勾停下脚步：“康履，朕既然是天子，那么为何天意不站在朕这边？金人南下，还有岳武穆、韩世忠等人在抵抗，何以称之为非人力可敌？” 康公公被赵勾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只是想主动为赵勾找个借口，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位陛下，从受伤醒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么容易较真！ 眼见赵勾等着他回答，康公公只能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赵勾摇了摇头，从他身旁掠过：“靖康之耻，朕才是最大的罪人，与你何干？” 康公公忍不住抬起头看着赵勾的背影：“陛下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来到文渊殿，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不像影视剧中的那样，一顿饭都有几十个菜。桌子上的菜反而很简单，不过是几个馒头，几碟小菜，还有一壶好酒！ 赵勾有些惊讶：“就这？” 康公公忙道：“陛下，您忘了？这几年您都是这么过的……” 赵勾微微点头：“看不出来，朕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生活作风上，还是可圈可点的！” 康公公不明白赵勾这话什么意思，也不敢多问。 赵勾慢慢吃过饭，又到书房逛了一圈，抽空看了看折子。昨天晚上他已经在重华殿认真思考过，将整个南宋政权的构成都仔细回想了一遍，并且进行一一确认！ 现在赵勾已经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虽然不太光彩，但还有弥补的机会！ 毕竟这时候距离靖难之役迁都临安府也才过去几年，赵构的名声前期还没有那么臭。他现在还是百姓眼中延续宋朝国运，临危受命的宋高宗！ 而真正让赵构遗臭万年的，则是召回岳飞，贬谪韩世忠和张俊，进行绍兴议和！若是没有这几件事，宋高宗也就中规中矩，不至于遗臭万年！ 现在赵勾重生到了这个南宋第一位皇帝的身上，要说他不想干点儿什么，那是不可能的：“康公公，叫秦相进来吧！” 康公公连忙道：“奴才遵旨！” 没过一会儿，一个仪表堂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只见他生得面如冠玉，下巴蓄着黑色的胡须，身材修长，一双丹凤眼颇为有神！这正是历史上独相十八年的奸臣－秦桧！ 秦桧一走进来，便恭恭敬敬跪下：“臣秦桧，参见陛下！” 问安完毕，秦桧习惯性的起身。 这时候赵勾不咸不淡道：“秦相，朕怎么会坠马的？” 秦桧起身到一半，听到赵勾的话，不由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又顺势跪了下去：“陛下恕罪！” 赵勾轻声道：“这么说你承认朕坠马和你有关了？” 秦桧汗如雨下：“陛下，此事和我绝无关联！” 赵勾放下手中折子：“那你让朕恕你什么罪？” 秦桧急中生智：“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当日陛下坠马，微臣未能护得陛下周全，自然有罪！” 赵勾笑道：“原来是这样，却是朕误会了！朕还以为秦相对朕不满，故意给朕找了一匹疯马呢！” 秦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陛下明鉴！” 赵勾道：“起来吧！来人，给秦相赐座。” 秦桧颤颤巍巍坐下，赵勾又让人给他倒了茶。俗话说恩威并施，刚才已经给了大棒，现在自然要宽厚一些：“不知道秦相来见朕，有什么事情？” 秦桧定了定神：“陛下，微臣确实有事要奏！” 赵勾淡淡道：“说吧！” 秦桧道：“微臣要奏大将军岳武穆，意图谋反！”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就连康公公也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拂尘险些落地！ 当朝宰相要奏当朝大将军谋反，这可不是开玩笑。弄得不好，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赵勾不咸不淡：“岳将军刚刚击退金兵，小商河大捷振奋军威。秦相，为何有此一说？” 秦桧道：“陛下有所不知！岳将军小商河大捷之后，便说要收复失地，还迎二圣。当今天子乃是陛下，若是二圣回朝，这天子之位……” 秦桧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有时候说话留下一半，给人想象的空间，才是最好的话术！ 只是他那里想得到，现在的宋高宗身体里是一个来自近一千年前的灵魂。他的这些小把戏，早就已经被赵勾看得清清楚楚！ 赵勾淡淡道：“迎回二圣，迁都还朝也是朕的心愿！岳将军有此等雄心壮志，朕心甚慰。秦相，你是文官之首，岂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你应该支持岳将军北伐，收复我大宋江山才是！至于二圣回朝之后的事情，现在说还为时尚早了！” 秦桧微微一愣，随即道：“陛下圣明！是微臣考虑不周，惊扰陛下了……” 第十一章 渐入佳境 赵勾缓缓道：“自靖难之役以来，大宋江山风雨飘摇，神州陆沉！朕虽然被迫迁都临安府，但这并不代表朕甘心偏安一隅。朕丢掉的东西，朕就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秦桧忙道：“陛下雄心壮志，必然有北上还朝的一天！” 赵勾笑道：“金国势强，想要还朝天京并不容易！秦相，我听说你的府上来了一位客人，还是从北方来的，身份尊贵？” 秦桧汗如雨下，立刻跪倒：“陛下明鉴，海陵王完颜亮此刻确实就在微臣府上！微臣求见陛下，也是想告诉陛下这件事……” 赵勾道：“海陵王不在中都，来我临安府做什么？” 秦桧迟疑：“陛下，您忘了？” 赵勾微微一愣：“什么忘了？” 秦桧看向康公公，康公公凑近赵勾身旁：“陛下，此前您曾上表称臣，求宋金议和，答应给金国每年岁币朝贡！海陵王这次来，就是想和您商量这件事……” 赵勾脸色难看，勃然大怒：“上贡称臣？” 赵勾毕竟是天子，天子一怒，秦桧和康履连忙伏地叩首，连大气也不敢喘！ 赵勾站起身来，心中怒火中烧：“这个赵构，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原来早就想好了要给人家当儿子，难怪宋朝最后落得崖山灭国的下场！” 生气归生气，但事情总要做！ 赵勾平复心情：“秦桧，你先稳住海陵王，让他半个月之后再来见朕！” 秦桧面露难色：“陛下，这恐怕不妥！海陵王身份尊贵，陛下若是避而不见，恐怕会惹怒了他。” 赵勾冷笑：“你怕惹怒了他，就不怕惹怒了朕？” 秦桧忙道：“臣不敢！” 赵勾深吸一口气：“秦桧，朕知道你的手段！稳住海陵王半个月对你来说不是难事，这件事你要是办不好，那你就离开临安府，告老还乡吧！” 秦桧忙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为陛下稳住海陵王！” 赵勾挥挥手：“下去吧！” 秦桧慌忙告退，出了行宫直奔相府而去！ 此时的文渊殿，只剩下赵勾和康履：“康公公，你去枢密院，命岳将军回朝面圣！” 康公公道：“陛下，大散关距离临安府距离尚远，要不要催一催岳将军？” 赵勾摇头：“宋金对峙，大散关不容有失！你传朕的旨意，命岳将军安顿好大散关一线防务，再回朝面圣，不必催他！但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月，一定要在半个月之内到达临安府！” 康公公忙道：“奴才遵命！” 赵勾挥挥手：“下去吧！” 康公公前往枢密院传旨，正好碰见礼部侍郎刘云辉：“刘大人！” 刘云辉回礼：“康公公匆匆忙忙，这是要去哪里？” 康公公道：“咱家奉了陛下的口谕，前往枢密院传旨，命岳将军回朝面圣！” 刘云辉心中一惊：“秦相刚刚见过陛下，立刻就命岳将军回朝，这其中恐怕有什么变故！” 虽然心里惊疑不定，刘云辉却没有表现出来：“既然如此，公公慢走！” 送走了康公公，刘云辉内心忐忑，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早在靖难之役以前，朝廷内部的文武官员斗争就已经达到了高潮。以秦桧为首的文官集团和以韩世忠等人为首的武将集团向来不和，虽然因为靖难之役而短暂同心协力，但过了这两年的安生日子，恐怕朝堂之中又要再起波澜了！ 赵勾正在文渊殿中思考接下来的事情，却又有人来报：“陛下，礼部侍郎刘云辉求见！” 赵勾头也不抬：“让他进来！” 刘云辉走进大殿：“微臣礼部侍郎刘云辉，参见陛下！” 赵勾淡淡道：“起来吧！刘侍郎，见朕有什么事？” 刘云辉道：“陛下！再过一个月就是科举开考的日子，微臣特来求见陛下，讨要科考题目！” 赵勾想了想：“院试、乡试题目，朕不参与命题。会试题目以“国策韬略”为主，至于殿试，到时候朕亲自主考！” 刘云辉道：“陛下圣明！” 赵勾摆摆手：“别一口一个圣明，朕都听烦了！朕要是真的圣明，就不会做出向金人上供称臣的糊涂事。” 刘云辉迟疑：“陛下，形势所迫，罪不在您！” 赵勾内心不由感叹：“当皇帝就是好啊！哪怕是你做错了事，也有人想方设法为你开脱。难怪上下五千年，无数英雄为这个位置打得头破血流！” 赵勾挥挥手：“没有别的事，就下去吧！” 刘云辉道：“陛下，科考一事是否要经过相府？” 赵勾放下笔，抬头看向刘云辉。这是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中年人，一看就是那种老实人：“刘侍郎，你觉得秦相才学如何？” 刘云辉道：“相爷能为宰相首辅，自然学究天人！” 赵勾轻笑一声：“刘侍郎不必顾虑，朕让你实话实说！” 刘云辉迟疑片刻，方才道：“相爷虽小有才学，但无经天纬地之力！” 刘云辉说得已经很客气，其实秦桧的才学并不如何，不过倒是写的一手好字，符合刘云辉的评价。卖弄有余，实干不足！ 赵勾道：“秦相另有要事，抽不开身！这科举考试就交给黄尚书去办，你从旁协助即可。” 刘云辉道：“陛下，黄尚书称病已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主事了！” 赵勾奇怪道：“那礼部的事务是谁来主持的？” 刘云辉老老实实道：“黄尚书称病之后，陛下命秦相代尚书一职！” 赵勾暗骂一声，随后取下桌上的黄布：“你持朕的圣旨前往尚书府，若是黄大人病重，朕准他告老还乡，颐养天年！若是黄大人还能做点事，就让他给朕滚出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刘云辉接过圣旨，连忙往尚书府传旨去了！ 经过这几天的一系列事情，赵勾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宋朝的官制当中，宰相这个职位手中的权力实在是有些太大了！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岳飞、韩世忠等人也难以抗衡！ 尤其是在这之前秦桧深得赵构信任，将许多实权职位通通揽到自己身上，几乎把持了整个朝堂！ 这也让赵勾意识到，自己必须做一些事情来限制和削弱秦桧的权力才行！ 想到这里，赵勾又开始学习。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整个南宋的状况。包括朝廷的体制、官员的任免，军事、经济、农业发展情况等等！ 要对抗金国，就得有自己的底气。虽然赵勾很想还朝旧都，但现在的金国依旧如日中天，想要做到这一切并不容易！ 岳飞的小商河大捷，还有韩世忠的黄天荡大捷，都是小打小闹，虽然颇有成绩，但并未动摇金国的根本！ 海陵王敢大摇大摆的入住宰相府，就是吃准了宋国孱弱，不是金国的对手。否则他怎么敢来临安府，不怕死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这期间赵勾努力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或许是因为之前曾经主持过量子实验室的工作，他发展自己当起皇帝来陆判还挺得心应手！ 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里还残留着一些属于赵构的意识，有些事情，比如礼节之类的东西他都信手拈来，并不需要刻意重新学习！这也省了事，可以让赵勾把精力都投入到其他地方去！ 而且现在这具肉身也比上辈子要强壮许多，赵构虽然性格软弱，但终究是皇帝！这么多补品堆积在他身体里，只要稍微锻炼一下，就颇有成效！ 赵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但却并不瘦弱，反而颇有肌肉：“啧！这赵构的底子着实不错，我只要制定一些科学的锻炼方法，就能达到相当高的身体素质水平！” 第十二章 武穆陵王 一连半个月，为了拖延时间秦桧可谓是绞尽脑汁！在这段时间里他带着海陵王及其部下四处寻欢作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般用出去，说不心疼那是假话！ 只是赵勾给他下了死命令，一点儿钱财和宰相首辅的位置那个更重要，他还是分的清！ 正在秦桧陪着海陵王在临安府最大的青楼淮扬苑中寻欢作乐的时候，康公公找到了他：“相爷，陛下请您和海陵王一起入宫面圣！” 听到康公公的传旨，秦桧不禁喜出望外：“陛下终于肯见咱们了！若是再没有消息，我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拖延了……” 康公公笑道：“陛下金口玉言，说半个月就一定是半个月，一刻也不会耽搁！相爷还是尽早随咱家入宫面圣，不要让陛下久等。” 秦桧点头：“这是自然！我这就去请海陵王，随本相一起入宫！” 此时的海陵王身边坐满了各种各样的绝色女子，她们有的是淮扬苑中的风尘女子，有的则是海陵王一时兴起，从民间强行抢来的良家女子！ 金国势大，自靖难之役后宋朝百姓无不惊惧，几乎已经到了谈之色变的程度！ 尽管海陵王在临安府中胡作非为，秦桧也只能暗中息事宁人，替他擦屁股！没办法，实在是得罪不起这位金国的实权王爷…… 秦桧来到海陵王身旁：“王爷，陛下有请！” 海陵王微微一愣，随后一把推开坐在怀中的女子，哈哈大笑：“赵构小儿总算是鼓足勇气见本王了吗？本王还以为天京一战他已经吓破了胆子，这辈子都要躲着本王呢！” 秦桧面色发青，但仍旧陪着笑脸：“王爷说笑了！” 海陵王冷哼一声：“本王可没有说笑！赵构小儿让本王在这临安府中等待了大半个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若是再不见我，本王当传信陛下，挥师南下，扫灭江南！” 秦桧忙道：“王爷息怒！前些日子陛下坠马受伤，因此才耽搁了这许多时间。陛下对王爷一向敬重，岂会故意轻慢？” 海陵王冷冷道：“本王看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赵构，丧家之犬罢了！” 秦桧陪着笑，亲自为海陵王牵马执杖，往宫中而去！ 而此时的太极殿中，赵勾坐在龙椅上，他的面前有一位中年将军。一张国字脸，下巴还留着少于胡须，神色坚毅，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决心！ 这位身披甲胄，带刀上殿的将军，正是从大散关赶来临安府的大将军岳武穆！ 赵勾看着这位名传千古的抗金名将，心中也不由得生出许多敬重：“大将军远道而来，甚是辛苦！” 岳飞朗声道：“陛下旨意，不敢不从，谈不上辛苦！只是我岳家军镇守边关，物资紧缺，还望陛下及时调度！” 赵勾不禁哑然：“这岳将军倒是个耿直人，有什么说什么！这才到临安府半天，就急着找我要物资。” 赵勾笑道：“岳将军镇守大散关，劳苦功高。小商河一役大破金军，以弱胜强，朕岂会少了你的物资？” 赵勾立刻道：“传朕旨意，着户部、兵部调拨粮草物资，兵甲钱财送往大散关！” 见赵勾给的这么干脆，岳飞也感到很意外。毕竟之前赵勾对金国畏之如虎，一心委曲求全。为了偏安一隅，甚至不惜上表称臣！ 在岳飞的眼里，赵勾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帝罢了！ 可是这一次回京面圣，赵勾给他的印象有些不一样。虽然他也说不太清哪里不一样，但最大的变化就是这位宋高宗似乎变得自信了许多，甚至有点儿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意思！ 赵勾又接着道：“岳将军，你可还有需要的东西？不妨一并说来，朕都准了！” 岳飞惊讶万分：“谢陛下隆恩！末将不求其他，只望陛下勤政爱民，就是对我岳家军最大的告慰！” 赵勾微微点头：“武穆，你的话朕记住了！岳家军镇守大散关，处在抵抗金国的第一线，多有征战。朕再命户部征掉民间大夫，让宫中御医带队，前往大散关常驻，为将士们治伤理病如何？” 岳飞连忙跪下：“谢陛下！” 赵勾连忙起身走下台阶，亲手将岳飞搀扶起来：“武穆，你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大宋江山皆在你等之身！于我而言，你就是朕的手足一般重要。往后面圣，不需跪拜！” 岳飞有些迟疑：“陛下，这……” 赵勾佯装怒道：“怎么？莫非武穆看不起朕？” 岳飞忙道：“微臣不敢！” 赵勾转怒为喜：“这就对了！眼下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这也是我特意将你从大散关召回来的原因！” 岳飞心中暗道：“这物资果然不是这么好拿的！” 随即道：“陛下有命，微臣万死不辞！” 赵勾摆摆手，带着岳飞来到大殿门口：“用不着万死不辞！朕这次召你回来是为了宋金议和一事！本来朕想召回韩世忠、张俊等人，但他们镇守边关，不可轻易脱身！所以朕只能先召你回来，一起商量这件事！” 岳飞有些迟疑：“陛下，金国虽强，但也并非猛虎！末将和韩世忠将军等人有把握据险而守，何必委曲求全？莫非陛下仍想偏安一隅，忘了靖康之耻？” 赵勾摇头：“靖康之耻，朕岂能忘记！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不能轻易开战。” 岳飞道：“陛下，您怕了？” 赵勾反问道：“武穆，你说金国和宋国，孰强孰弱？” 岳飞道：“金国虽强，但已显后劲不足！蛮夷之邦，不通教化，虽定中都，却难以稳固！” 赵勾叹息一声：“武穆，若是朕允你北伐，以举国之力助你，你可有把握灭掉金国，还于旧都？” 岳飞迟疑片刻：“微臣并无把握，但可尽力而为！” 赵勾笑道：“所以说目前的形势，仍旧是金国占据主导地位！我大宋经历了靖难之役的惨败不过一年多时间，尚且元气未复！这个时候兴兵北伐，便是你岳武穆用兵如神又如何？这江南世家氏族，会心甘情愿吗？你拿什么让他们相信你可以驱逐金人，收复河山？” 岳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赵勾说得对，即便是举国之力，能和金国相持不下已是极限，想兴兵北伐，还是太慢了！ 无论是强大的金国，还是宋国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是阻碍北伐的牢笼！ 赵勾看向远方：“武穆知道当年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方才一统天下！也听说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越甲吞吴的故事，我大宋江山岂能由金人占据？朕不是不想北伐，也不是怕了金国大军。朕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以一时的忍辱负重，换取一个大好的未来！” 在这一刻，岳飞心里竟然对眼前这个一直懦弱的皇帝陛下从内心上有了改观，甚至是给了他信心！他开始有些相信，或许真的有一天，宋国能在赵勾的带领下击败金国，还于旧都，一雪靖康之耻！ 岳飞沉声道：“陛下，微臣明白了！” 赵勾摇头：“现在说北伐的事情还太遥远，还是先来谈一谈海陵王的事情！” 赵勾道：“这一次海陵王来势汹汹，携靖难之役余威而来，恐怕是除了让朕俯首称臣，还想让从朕这里拿走一些东西！我宋国虽处于劣势，却绝不可表现出任人拿捏的姿态。所以我召你回来，是想让你为我压阵，不要让海陵王狮子大张口。把议和的事情确定下来，商定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岳飞道：“若是海陵王坚持不妥协，当如何？” 赵勾淡淡道：“宋国虽弱，却不可辱！若是谈不拢，你可见机行事，令其血溅五步。不过这是万不得已之策，还是要以议和为主，为我大宋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岳飞若有所思：“微臣明白了！” 第十三章 针锋相对 不多时，秦桧带着海陵王进入太极殿：“赵构小儿，可让本王好等！” 岳飞立刻道：“放肆！完颜亮，这里是临安府，不是中都。说话做事小心些，否则休怪本将军无情！” 海陵王闲庭信步，丝毫不把岳飞的话放在眼里：“我当是谁，原来是岳武穆！怎么，小商河一战让你占了便宜，便觉得我金国无人？” 岳飞冷冷道：“当然不是！海陵王轻慢我大宋天子，却是以为我大宋无人？” 海陵王笑道：“放眼整个大宋，能入本王眼的人，你算一个，韩世忠算一个，张俊只能算半个！至于其他人，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岳飞大怒，当场就要发作：“好贼子！” 这时候赵勾慢悠悠道：“岳将军稍安勿躁，海陵王远道而来可不是为了和我们争这一时长短的吧？既然来了临安府，秦相也代朕款待，接下来就该谈谈正事了！” 海陵王大大咧咧，命人直接搬过椅子坐下：“赵构，本王亲至临安府，你既上表中都，俯首称臣，自当亲自迎接。为何这大半个月，你都避而不见？” 赵勾道：“半个月前朕会猎城郊，不小心坠马受伤，因此才没有亲自款待！海陵王胸怀开阔，想必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吧？” 海陵王“哈哈”一笑：“这说得倒是有理！我听闻太祖黄袍加身，也是马上打天下的枭雄。没曾想到了你这一代，却连马背都坐不稳，还闹出个坠马事件来！” 海陵王起身，缓步到象征天子权威的龙椅旁，将手放在了龙椅上：“赵构，你连马背都坐不稳，不知道能不能坐稳这千里江山？” 此情此景，就连秦桧都看不下去：“王爷，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海陵王冷眼道：“秦桧，本王在和你们大宋的皇帝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海陵王久经战阵，杀人如麻。这一开口，秦桧为其气势所慑，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岳飞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准备随时动手。只要赵勾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冲上去与海陵王拼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赵勾和海陵王的身上，却没人看见赵勾身后的康履低下了头，将右手放进袖子里！ 面对海陵王的咄咄逼人，赵勾不紧不慢：“海陵王，你觉得朕坐不稳这千里江山？若是如此，你尽管拿去。这龙椅就在你面前，你敢坐上去吗？”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压抑得可怕！ 海陵王沉默片刻：“这千里江山，就暂且让你代管！” 虽然说得霸气，但却是以进为退。海陵王毕竟老辣，做事自有方寸，不会把事情做绝！ 倘若他今天真的坐在椅子上，恐怕临安府数万禁军就会要了他的命！ 赵勾缓缓走过他的身旁，坐在龙椅上：“赐座！” 康公公立刻命人搬来椅子，放在殿下。海陵王、岳飞、秦桧三人坐定：“赵构，我奉金国皇帝之命，前来接收岁贡，你们准备得如何？” 赵勾缓缓道：“这是第一次岁贡，诸多细节还待商定，不知道王爷想要多少？” 海陵王道：“我大金国本应挥师南下，扫平江南。但皇帝陛下不忍生灵涂炭，因此止步大散关。宋国既愿意上表称臣，当割地赔款以示心诚！” 赵勾道：“我大宋江山，王爷已经拿走了一半，还不够吗？” 海陵王道：“这一半的江山，是我金国男儿以血而换，并非唾手而得！你若是诚心俯首称臣，当献大散关、淮阳等地，方可让我金国皇帝相信你的诚意！” 听到这里，岳飞顿时紧张起来。大散关、淮水一线乃是抗击金国的重要战略点，若是拱手相让，恐怕金国大军南下，便再难以阻挡：“海陵王，你这要求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 海陵王淡淡道：“你们若是不允，我金国可挥师南下自取！” 岳飞勃然大怒：“你尽管一试！” 赵勾道：“海陵王，我大宋本就伤了元气，如今所剩之地已经不多，割地之事，实在是有些为难！朕可以多给一些钱财珠宝，割地之事可否作罢？” 海陵王很强硬：“不可！大散关我一定要！” 赵勾沉默片刻：“不如半个月后再议？” 海陵王一愣，随即笑道：“也好！” 说罢，海陵王带人径直离开了皇宫！ 赵勾对岳飞道：“武穆，你立刻传信给淮水的张俊和韩世忠，告诉他们防备金军！这半个月，海陵王一定会命金军攻打，以此向我施加压力。若是你们守不住，朕就只能答应他的条件，甚至要付出更多。如果你们能守住，朕就有了和他周旋的底气！” 岳飞立刻起身：“陛下，微臣立刻赶回大散关，防备金军！” 赵勾忙道：“将军且慢！这海陵王除了会命金军攻打，恐怕还会在这临安府中有所动作。尤其是皇宫内，对朕下手！” 岳飞道：“陛下不必担心！临安府中自有高手坐镇，海陵王不敢乱来。大散关防线至关重要，微臣若是滞留临安府，恐怕有所闪失，还是尽早回去为好！” 话说到这里，赵勾也只能作罢：“也好！那你就先回去，我会尽快命户部和兵部将你需要的东西送到。” 岳飞躬身：“谢陛下！” 岳飞走后，秦桧忽然道：“陛下，岳飞拥兵自重，已然不把您的话放在心上了！有什么事情比您的安危更重要？” 赵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秦相，你可是文官首辅。有些话，还是不要随便乱说，后果很严重……” 秦桧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忙道：“陛下圣明，微臣明白了！” 赵勾挥挥手：“你先回去吧！半个月以后，再带海陵王来见我。” 秦桧连忙告退，去追赶海陵王。 太极殿中，只剩下赵勾和康公公：“康公公，你说这半个月，朕能活下来吗？” 康公公道：“陛下吉人天相，自然逢凶化吉！” 赵勾忧心忡忡：“这个海陵王不是易与之辈，恐怕他会让人来刺杀朕！” 康公公道：“陛下不必担心！宫中有大内禁军把手，一定能护陛下周全。” 赵勾微笑道：“是吗？” 日头渐渐西沉，海陵王站在城郊山峰，眺望临安府行宫的方向！ 他的身后有一个穿着羊皮的中年汉子，还有宋朝的当朝宰相秦桧！ 海陵王忽然感叹：“果然，战争总是让人成长！之前赵构逃出天京的时候，是何等的狼狈。没想到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他就已经恢复过来，有了重新面对我的勇气！我从前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看来我应该重新审视你们的皇帝。” 秦桧不言，海陵王又道：“秦相，你答应过本王。大散关会落在我的手里，你还说过会替本王除掉岳武穆这个眼中钉，你没有忘记吧？” 秦桧道：“王爷，自从陛下坠马醒来之后，变得喜怒无常，心思深沉。现在就连我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陛下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海陵王轻笑：“真是有意思！一场普普通通的坠马，竟然能牵扯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海陵王淡淡道：“玉珠上师，赵构雄心已起，我想是你应该出手的时候了！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天高地厚。他真的以为本王身在临安府，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 身后中年人微微欠身：“王爷放心！本座今晚就造访临安府行宫，会一会这位大宋天子！” 闻听这一切的秦桧，内心犹如五雷轰顶。他当然知道海陵王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通知赵勾，海陵王势必发怒。如果隐瞒不报，万一赵勾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也难辞其咎…… 第十四章 大战太极殿 玉珠上师纵身一跃，不过几个起落便已下到山脚。看着这一幕的秦桧沉默无言：“原来海陵王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 海陵王淡淡道：“玉珠上师是我大金国师虚道人的关门弟子，虽师从道家，却佛道兼修，一身修为少有敌手！” 秦桧道：“王爷，玉珠上师这一去，恐生风波变故！” 海陵王轻笑：“你放心，玉珠上师下手自有分寸，我不会让赵构死。但我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一年半，他却是越发目中无人了！” 秦桧沉默片刻：“王爷雅兴，只是我府中事务繁多，不便多留。本相先告退，改日再陪王爷畅游临安府！” 海陵王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如同雄鹰一样锐利：“你要进宫？” 秦桧丝毫不避，直视海陵王的眼睛：“我要进宫！” 气氛骤然紧张，海陵王身旁的侍从已经把手放在了刀柄上。而秦桧身边，那位貌不惊人的管家也将双手从袖子里抽出，与身体垂直！ 海陵王轻轻挥手，侍卫将手放了下来：“你应该知道宋金孰强孰弱，为什么这么做？这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选择！” 秦桧道：“金强宋弱不假，但陛下曾待我如手足一般。我秦桧贪生怕死，但唯独对陛下，不敢相负！” 海陵王冷笑：“你是怕赵构死了，你保不住自己宰相首辅的位置吧？” 秦桧转身下山：“王爷如何想，我无话可说！” 此时的临安府行宫中，赵勾站在太极殿门口，他的身后康公公躬身而立。 看着逐渐落下的红日，赵勾轻轻开口：“天黑了！” 康公公道：“陛下保重龙体，早些休息！” 赵勾笑道：“康公公，你看这乌云，它已经遮蔽了天空。月黑风高杀人夜，朕能睡得安稳吗？” 康公公道：“陛下放心，禁卫军已经在太极殿周围重重布防。不管今晚谁来，都定让他有来无回！” 赵勾点头：“朕的性命，就看你们了！” 回到大殿内，赵勾躺在床上，内心忐忑无比。虽然他意志坚定，但在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仍然很难平静下来。尤其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就不想再去体会一次那样的经历！ 时间一点点过去，逐渐到了后半夜。赵勾仍然无法入睡，索性穿上衣服来到桌旁，拿起各地上缴的卷宗查看！ 之前的赵构不理政事，一心偏安一隅，只顾着贪图享乐。因此宋朝大部分事务都由六部上交宰相府，由秦桧一人独断！ 不得不说，秦桧虽然人品有缺，最后遗臭万年。但个人能力上，确实算得上拔尖之流。赵构能够坐稳临安府，秦桧功不可没！ 但如今的赵构已经被赵勾取代，他以海陵王造访临安府为名，命六部将各地卷宗交到太极殿，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 四下无声，赵勾忽然间听见房顶传来轻微的响声。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一位穿着僧袍的中年人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金国玉珠，参见陛下！” 赵勾抬头看去，只见来人虽然没有岳飞那么高大威猛，但身上却带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这种气质并不像自己和海陵王那种身居高位带来的贵气，而是一种摄人心魄的杀气。他就像是一头猛虎，随时会暴起伤人！ 海陵王的人到了！ 康公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赵勾身后，赵勾的头上流下一滴汗，他竟然不知道康公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他，还是里应外合取他性命？ 康公公低声道：“陛下不必惊慌，万事有老奴在！” 赵勾松了一口气：“玉珠上师！未经通传，擅闯太极殿，这是死罪，你知道吗？” 玉珠上师丝毫不惧：“庙堂之法难治山野之民，玉珠是江湖中人，不懂！” 赵勾摇头：“上师，你听海陵王的话，来到我这太极殿！从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离开江湖，步入庙堂的纷争。出家人六根清净，本该不问世事，为何要入局自寻烦恼？” 玉珠上师道：“食君之禄！我和师尊得陛下器重，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 赵勾笑道：“上师真是玩儿得一手好双标！” 玉珠上师不懂双标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是来和赵勾讲道理。 只是一步跨出，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陛下！王爷让我来问你，大散关和淮水，能否割让？” 赵勾摇头：“不能！” 玉珠上师再进一步，声如洪钟：“能不能！” 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虽然心中惊惧，赵勾仍道：“不能！” 玉珠上师不再言语，欺身而上。他的动作极快，只是一瞬间就来到赵勾面前，一掌拍向赵勾的胸口！ 赵勾甚至来不及反应，连早早备好的剑都来不及拔出。眼看这一掌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一道人影后发先至，粗糙的大手迎上玉珠上师的手掌！ 一声沉闷的碰撞，两道人影分开。玉珠上师被来人一掌逼退数步，连脚下的青砖都踩碎了好几块：“想不到临安府还隐藏着这样的高手，阁下是谁？” 来人身披红甲，下巴留着一缕胡须，面容冷峻：“大内禁军统领－石原！” 玉珠上师瞳孔微缩：“金身石原？难怪有这般刚猛的外家功夫！” 石原冷冷道：“玉珠，你行刺陛下，今日走不掉了！” 太极殿门大开，一大批禁军侍卫从外面冲了进来，将玉珠上师团团围住！ 虽身陷囹圄，但玉珠上师依旧不慌不忙：“石原，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若是要走，你留不住！” 石原冷哼一声：“拿下！” 随后一马当先切入战场，不过短短片刻，两人已经电光火石般交手数十招：“无漏金身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领教了！” 玉珠上师来去如风，瞬间拔地而起。这时候赵勾身后的康公公忽然将右手抽出，隔空一掌：“给我留下！” 玉珠上师大惊：“还有高手？” 随即强提内力，凌空一掌相对。只是这一瞬间便已经被石原抓住机会，重新将他拖回地面！ 康公公这一掌打乱了她的节奏，令玉珠上师气血翻涌，难以平复：“没想到，临安府还隐藏了这么多高手！” 石原深深的看了康公公一眼，随后道：“是你小觑天下英雄了！就是你师傅虚道人，也不敢说能纵横天下。你没学到他一半的本事，却把他的傲气全学了去！” 玉珠上师脸色微沉：“今日着了道，恐怕凶多吉少！” 石原和康公公同时飞身上前，玉珠上师以一敌二，顿时连连受创。眼看就要落败被擒，忽然间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只是一掌拍出，便将石原击退。随后变掌为拳，又击退康公公，带着玉珠上师飞身而去！ 整个过程不到几个呼吸之间，太极殿内只剩下一众侍卫面面相觑！ 石原脸色涨红，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康公公来到他身后，一掌拍在他后背：“出！” 随着这一掌拍下，石原体内的瘀血被拍出，长舒一口气，连忙拱手行礼：“多谢公公！” 康公公回礼道：“石将军客气了！” 赵勾经历了这一场刺杀，此时的脑海中一团浆糊。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 可是今天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已经推翻了他的认知。不说那个快到看不清人影的超级高手，仅仅是石原和康公公表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超过他的认知范围：“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能飞天遁地的高手吗？” 第十五章 虚道人 等到回过神来，侍卫禁军已经退去，太极殿中只剩下赵勾、康履和石原三人！ 赵勾连忙道：“康公公，刚才那人是谁？” 康公公道：“刚才那人是金国的高手玉珠上师！没想到他的功夫短短几年时间又有精进，当年奴才和他交手过。那时候他的内力修为尚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远不是我的对手。而现在的他，奴才也没有把握拿的下了！” 赵勾摇头：“我说的不是他！我说的是另一个人，就是那个救走玉珠上师的人！” 康公公犹豫片刻，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说：“陛下，那人武功奇高，可谓是登峰造极！这个世界上能有这份功力的人少之又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我久居深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赵勾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这样吗？那个人的武功真的很高，如果他出手杀我，你们能否抵挡？” 康公公摇头：“那人只是凌空一掌，就重创了石将军。这份功力造诣，不是我们这些二流高手可以抵挡！在他眼里，我们的一身功夫不过是三脚猫罢了，不值一提！” 赵勾神色凝重：“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康公公想了想，伸出白皙的手掌，猛然发力。浑厚的掌力瞬间在太极殿的柱子上留下一个掌印。随后又轻轻向前一步，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脚印：“以奴才的功力，最多也就是做到这种程度！而刚才那个人，凌空出手，硬接我和石将军的掌力，却不需借力。他的内力修为恐怕远超我们，分金断玉不在话下！” 石原调息了片刻，将自身伤势稳住：“陛下，方才这凌空一掌已将末将的无漏之体破去！如今末将功力受损，若是金国再有高手前来，恐怕难以抵挡！” 赵勾摇摇头：“海陵王一击不中，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所动作！大散关和淮水一线战事将起，尽快命兵部、户部将物资送往大散关。这半个月时间，就只能看岳将军他们的了！” 康公公连忙称是告退，这时候赵勾道：“石将军，朕有些事情想问你，你留下！” 石原一愣，随即道：“遵命！” 等到康公公离开，赵勾方才道：“石将军，康公公之前可曾显露过武功？” 石原摇头：“康公公一向深居简出，不曾显山露水！若不是今日一战，末将也不知道康公公的内力修为如此之高！” 赵勾道：“以你之见，康公公的武功修为放眼天下，能到什么程度？” 石原沉思片刻，看向康公公留下的掌印和脚印：“虽然不如刚才那位高手，但也不可小觑！他说自己是二流高手，却是过谦了。以我之见，康公公的修为可跻身当世一流高手之列！” 赵勾双眼放光：“那石将军你呢？你的那个什么无漏之体，听起来好像很厉害？你的武功一定也很高吧？” 石原苦笑：“陛下过誉了！末将的功夫只是一些外门功夫，虽能速成，与那些内外兼修的高手却比不了！刚才同样是凌空一掌，末将被破了无漏之体，而康公公却能举重若轻，将对方掌力化解无形！单单是这份功力，已远非我能及！” 赵勾点头：“石将军，你说我现在跟着康公公学武功，还能行吗？” 石原犹豫片刻，摇了摇头：“陛下，武功修行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恐怕没有这个世界日夜修行！而且，修行内家功法讲究根基，不仅需要资质上佳，还要从小打好基础，得名师指导方能有机会登堂入室。数十年苦功才能修成正果，跻身高手之列！” 虽然石原说得很委婉，但赵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武功修行要从小练起，现在的赵勾已经年近三十，怕是再怎么练也是白费功夫，练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赵勾刚刚见识了新的天地，却立刻被人给关上了大门，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真是可惜……” 见赵勾心情不佳，石原道：“陛下也不必烦恼！陛下贵为天子，手中掌握百万雄师，何必要与那江湖草莽一较长短？陛下只需一声令下，无论是武功再高，也只能俯首！” 赵勾摇头：“那不一样！权力固然强大，但并不是我自己的强大，只是因为我是皇帝，坐在这个位置上罢了！换其他人来，一样可以。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武功高强，等闲数十人奈何不了你们！” 赵勾随即又叹道：“我也曾是个少年郎，也想有仗剑天涯的时候！这份心境，你们不会明白……” 石原犹豫道：“陛下，虽然您已经错过了修行上乘内力的机会！但像末将这样，修行外门功夫还是可以的。只是这外门功夫虽然刚猛霸道，却终究只是旁门，比不得那些高手！” 赵勾眼前一亮，内心又燃起希望：“真的？” 石原点头：“末将不敢说假话！只是这外门功夫的修行颇为辛苦，不知道陛下有没有那份毅力……” 赵勾忙道：“石将军放心，朕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毅力！” 石原点头：“陛下，末将受了伤，需要休息几日。等到末将伤势回复，再求见陛下，呈上修行法门！” 赵勾道：“不用那么麻烦！以后你就住在宫中，若非必要就不用回去了，专心教导朕修行。咱们从明天开始，争取早日功成！” 石原苦笑，在内心暗叹：“这外门功夫虽是旁门，却哪有那么容易？陛下初识武道神奇，急功近利了。也罢，且等陛下兴趣过了，也就没事了！” 而此时城郊的山峰上，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正站在峰顶。月光撒下，落在他的身上。老者抬头看着天空的满月，微微感叹：“又是满月了！” 玉珠上师躬身垂头，站在老者身后，不敢说话！ 老者转过身来：“你的伤势如何？” 玉珠上师忙道：“回师尊，弟子的伤势没有大碍！” 老者点头：“石原的外家功夫虽然登峰造极，但毕竟只是旁门。没有上乘内功支撑，终究是如无根浮萍罢了。遇到真正的高手，便不堪一击。只是他毕竟是盲侠的弟子，为师只能出手击退，而不能杀他。否则就是和盲侠结了死仇，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玉珠上师道：“那个石原倒是不如何，虽然外门功夫够刚猛霸道，还不至于能伤到我。只是宋国皇帝身边那个貌不惊人的公公，武功着实高强！弟子佛道兼修，一身内力虽然不如师尊精纯深厚，但也算是罕有敌手！那位公公的内力修为不下于我，应当不是无名之辈，只是不知道是谁？” 虚道人摇了摇头：“玉珠，这个世界很大，江湖上的高手也很多！就是我也不敢说能纵横江湖没有敌手，你久居中都，不要小觑了天下英雄！仅仅是这宋国的江湖，能杀了你的人就有有不少。行走江湖，还是应该低调一些，免得给自己招灾惹祸！” 玉珠上师心中一惊，连忙道：“师尊教训得是，弟子记住了！” 虚道人摇了摇头：“那个康公公，应该就是几十年前威震江湖的血元手康履！当年他被盲侠废了一条经脉，才导致功力大减。如果是他全盛时期，你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是今晚，他也认出了你的身份。因为不想得罪我，才手下留情了！否则的话，你不会有机会等到我来！” 第十六章 盲侠 正在虚道人和玉珠上师说话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杵着拐杖走上山来！ 虚道人面色凝重，没有说话。玉珠上师目露凶狠之色，在地上抓了一把石子，以内力掷出。他的内力何等厉害，若是一般人只怕就命丧在这一招之下！ 只是玉珠上师掷出的石子虽然去势猛烈，却被这瞎眼老头不偏不倚的全部避开。玉珠上师有些惊讶，以为自己因为受了伤才失去准头，以致于一个瞎眼乞丐都奈何不得！ 随即从怀里摸出一枚暗器掷出，要取对方性命。 只见瞎眼乞丐微微抬手，将手中竹杖往前一送，正好将暗器打了回去！ 玉珠上师躲闪不及，被飞回来的暗器打中手臂，心中不禁骇然：“原来这老头扮猪吃老虎，却是个不下于师尊的大高手！” 虚道人轻声开口：“洪兄，你一来便伤我弟子，这不合适吧？” 瞎眼老头杵着竹杖，淡然道：“你收徒只授艺而不授德，上来便要取我性命！倘若今日不是我有一技傍身，岂不是被他害了性命？身为出家人，却心无慈悲，出手很辣。我本想取了他性命，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他一次！” 虚道人笑道：“我这徒儿确实嚣张跋扈了些，有劳盲侠出手教训！” 随即又转头对玉珠上师道：“你回中都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再来江南。” 玉珠上师皱眉：“可是王爷那边……” 虚道人开口：“完颜亮那里我会亲自跟他解释，你只管回去！” 玉珠上师点头：“弟子遵命！” 玉珠上师从盲侠身旁恭敬走过，待走出一段距离，这才提气飞身，施展轻功远去！ 盲侠咧开嘴：“你看，被我教训一次，不就懂礼貌许多？” 虚道人负手而立，看着山下的盲侠：“你来杀我？” 盲侠摇头：“你的功夫较之当年又有进步，我已经杀不了你了！” 虚道人笑道：“那你来做什么？” 盲侠道：“江湖人不闻庙堂之事，你不该来临安府。” 虚道人摇头：“我只是正好路过，顺便搭救我的徒弟，并没有对宋国皇帝下手的意思！” 盲侠点头：“你伤了我的徒弟，破了他的无漏之体，又该如何？” 虚道人叹息一声：“看来还是免不了要分个高下！” 虚道人抽出双手，往山下走去。盲侠杵着竹杖，跨步上山。两人交错而过，互换一掌。 虚道人身形微动，随后施展鹰落功，如雄鹰展翅般远去！ 盲侠脚步不停，一直走到山巅方才放下竹杖，坐了下来：“虚道人，好厉害的掌力！” 说罢，吐出一口鲜血，从怀里拿出一只烧鸡吃了起来！ 而虚道人施展轻功一路奔行数十里，来到一座山头上。随即再也压制不住伤势，吐出一大口血，跪倒在地：“好一个盲侠！内力竟然还能领先我一线……” 玉珠上师慌忙现出身形，来到虚道人身旁，将他搀扶起来：“师尊，你没事吧？” 虚道人调息静气：“我没事！只是被盲侠的掌力所伤，没有大碍。” 玉珠上师不禁骇然，他很清楚自己师傅的武功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境界。可是这个盲侠，竟然还能将他伤成这样，可见刚才对方确实对他手下留情了：“师尊，盲侠修为当真如此恐怖？” 虚道人起身：“盲侠的修为确实厉害，不过这次交手他也没占到便宜。他毕竟老了，若是全盛时期，胜负犹未可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剑袍的人缓缓从山下走来。虽然看起来走得不快，但实际上速度极快，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来到两人身后！ 虚道人瞳孔微缩：“剑影神行步，你是南剑燕东行？” 中年人持剑行礼：“正是！听闻虚道长造访临安府，特来拜会。” 虚道人哈哈笑道：“原来如此！环环相扣，真是好计策。只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盲侠，你们还差了些火候！” 燕东行瞬间暴起，剑光横越，朝虚道人胸口刺去。虚道人不慌不忙，右手伸出，将刺来的剑夹住：“我说了，你不行！” 燕东行面色凝重，抽回宝剑变招横劈，直取虚道人脖子。虚道人一掌推开玉珠上师，随即出手一指点在剑身！ 燕东行顿时觉得如遭雷击，恐怖的内力如海潮一般不可阻挡，长剑险些脱手！ 指力去势不减，将燕东行逼退数十步。虚道人负手而立，道袍翻飞。站在月光下，犹如仙人临世：“还要再打吗？” 燕东行收起长剑：“领教了！” 燕东行转身下山，虚道人带着玉珠上师扬长而去。 而此时的城郊峰顶，盲侠仍旧做在原地，只是脚下多了许多鸡骨头！ 燕东行走上山来：“前辈！” 盲侠问道：“怎么样？” 燕东行回道：“虚道人武功出神入化，虽然和您互换一掌，但仍旧非我所能及！” 盲侠点头：“当世之中，能在武功上胜过他的人寥寥无几。除了那几位传说中的人物，哪怕是我也只能与他平分秋色。更何况虚道人不过才五十，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正值壮年。倘若再给他十年时间，恐怕真的就足以纵横天下，无所顾忌！” 燕东行面色沉重：“虚道人天纵之资，他的武学天赋确实好过我许多！” 盲侠伸出手：“给我看看你的剑！” 燕东行将剑奉上，盲侠用手仔细抚摸，摸到了刚才交手时对方所留下的指力印痕：“佛家金刚指力还有道家两仪指力，登峰造极！” 盲侠将剑还给燕东行：“岳将军所托我们已经完成了，走吧！” 燕东行跟在盲侠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山。 而这时候的临安府行宫，赵勾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期待接下来的武功修炼，就像当年他第一次和温新玉学习量子领域的知识一样兴奋！ 正在这时候，康公公回到太极殿：“陛下，秦相求见！” 赵勾微微一笑：“看起来他似乎还有最后一点良心！你去告诉他，不用来见我了。让他好好陪着海陵王，有他在，朕才能放心！” 康公公忙道：“奴才遵命！” 太极殿外，秦桧带着管家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康公公走了出来：“相爷，陛下说让您不用去见他！陛下还说，让您好好陪着海陵王。有你在，他很放心！” 秦桧若有所思：“微臣明白了！公公，陛下龙体如何？” 康公公笑道：“陛下洪福齐天，自然没有大碍，相爷何出此言？” 秦桧尴尬：“我只是担心陛下坠马受伤未愈罢了！” 康公公道：“时候不早了，相爷尽早回府休息吧！” 走出临安府行宫，秦桧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行宫，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让他也感到了陌生！ 管家道：“相爷，您怎么了？” 秦桧摇头：“没怎么，我们走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了十天。这十天时间里，赵勾一边向石原请教武功的修行，一边关注着大散关和淮水一线的战事！ 果然不出所料，完颜翰挥师南下，攻打宋国边境。岳飞和韩世忠据险而守，又屡出奇谋妙计，将金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完颜翰退走之后，便没有再发起战斗。他的目的只是配合身在临安府的海陵王谈判，并不想这个时候就和宋国撕破脸，决一死战！ 消息传到临安府，赵勾脸上露出笑容：“海陵王，这一次朕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第十七章 海陵王的妥协 前线捷报频传，赵勾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以至于石原在教他练功的时候，他都兴奋了许多！ 赵勾又抽空给岳飞、韩世忠分别去了信。虽然目前宋国击退了金军的进攻，但这并不代表宋国的国力就超过金国。尽管经济重心数次南移，但北方之地仍旧拥有远超南方的人口和生产力！所以，当下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休养生息，等待适当的时机再出击北伐！ 岳飞和韩世忠也回信，表示一定会遵从赵勾的吩咐，不再擅起战端。 时间一天天过去，白天赵勾跟着石原修行无漏之体，晚上则加班加点处理政务！ 他从秦桧手里拿回了自己的权力，同时也意味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任何事情都是有好有坏，具有两面性。好在赵勾前世在实验室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废寝忘食的生活，处理政务和练功齐头并进虽然劳累，但他还受的住！ 夜深人静，康公公端来一盆药水：“陛下，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赵勾看着他手里红色的药水，好奇道：“这是什么？” 康公公道：“回陛下，这是奴才专门为陛下准备的药汤！” 赵勾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康公公解释道：“陛下跟随石原将军修行无漏之体，这外门功夫修行艰难，多有损伤。这药汤是奴才偶然间得到，最能缓解疲劳，修复伤势，因此特意为陛下准备了！” 赵勾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感动：“康公公，你有心了！” 赵勾将脚放进盆里，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下直冲脑门儿，让人神清气爽：“真舒服！” 康公公伸出手，为赵勾按压双肩：“陛下，其实您的底子也不差！虽然起步得晚，但若是勤加修炼，还是有机会跻身高手之林的！” 赵勾笑道：“康公公，你觉得石原将军的功夫，我若是学会了，能到什么水平？” 康公公道：“石原将军修行近四十年，方才练得一身无漏之体，刀兵难伤。但遇上像虚道人那样的高手，却连一招都接不下。没有内力支撑，终究只是无根浮萍，很难有所作为！” 赵勾沉思片刻：“康公公，你的内力修为如何？” 康公公笑道：“奴才早年受过伤，如今的修为已经大不如前，只能算一般！” 赵勾道：“康公公能教我修行内力吗？” 康公公摇头：“奴才的内功法门独树一帜，是旁门左道。陛下若是有修行内力的心思，当访名师，得传正统修行法门才好！” 赵勾又道：“那我该跟谁学？” 康公公笑道：“陛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赵勾奇怪：“你不是说你的功法特殊，我学不来吗？” 康公公摇头：“奴才说得不是自己，而是石原将军！” 赵勾道：“石原将军不是外家高手？他的内力也很厉害？” 康公公解释道：“石原将军的内力当然不行！但他的师傅可是当年威震天下的一代大侠，虽然销声匿迹，但至今江湖之中还有他的传说，想必还在人世之中！陛下若是想修行高深内力法门，不如问问石将军！” 赵勾点头：“等我处理完海陵王的事情，再好好问问石将军！” 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海陵王再次来到太极殿。 这一次海陵王并没有之前那么盛气凌人，气势已经弱了三分：“宋王，半个月时间，你考虑得怎么样？” 赵勾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应该说王爷考虑的怎么样，朕可以给你加两成岁贡，但割地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海陵王皱眉：“宋王，你这是在为难本王！” 赵勾道：“王爷，你也在为难朕！朕已经丢了大宋半壁江山，若是再割地，恐怕天下人都会耻笑朕。甚至将来朕还会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朕不想走到那一步，王爷可明白？” 海陵王沉默片刻：“如果我坚持呢？” 赵勾摇头：“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大宋虽弱，却不少有流血牺牲的好男儿。王爷想拿捏我大宋，也不是那么容易！” 海陵王冷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答应，你会死？” 赵勾点头：“想过！只是朕若身死，王爷走不出太极殿。” 气氛压抑，安静得落针可闻。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到了随时会动手的地步。 康公公和石原站在赵勾两侧，随时准备动手！ 过了一会儿，海陵王忽然开口：“五成！我要多加五成的岁贡！” 赵勾摇头：“三成，朕最多只能再给你三成！如果王爷不满意，那就请吧！” 海陵王沉默片刻，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好，就三成！” 赵勾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王爷，多谢体谅！今年中秋，朕会让人把岁贡送到绍兴。” 海陵王点头，带着随从往殿外走去。走到太极殿门口的时候，海陵王忽然回过头来，对赵勾道：“赵构，你比你爹他们可强多了，哈哈哈！” 赵勾脸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 秦桧见状，忙道：“陛下，息怒！” 赵勾冷冷道：“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完颜亮不过是一个王爷，但在朕的面前丝毫没有尊敬，甚至屡次奚落朕。秦相，你教教朕，怎么咽下这口气？” 秦桧叹息一声：“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赵勾忽然笑道：“你说得对！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这一步，朕迟早还会要回来！” 解决了海陵王的事情，赵勾终于得到时间休息几天。他让秦桧暂时替他处理一些政务，只需要把重大决策给他看就行！ 秦桧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为人胆小怕事，又摇摆不定。当年赵构对金国卑躬屈膝，以至于朝中近一半的大臣都对金国人唯唯诺诺！ 如今赵勾的这副姿态，或多或少也给了他一些信心。否则，那天在城郊峰顶，他不会和海陵王说出那些话！ 这天早上，赵勾正在花园里练功。为了配合石原的功法，赵勾特意命人将化缘改造一番，弄了个简易的练功场所！顺便他还将一些现代的锻炼器材也还原出来，以最科学的方式推进自己的体能！ 赵勾正练着，石原已经来到：“陛下！” 赵勾道：“石将军来的正好，你来看看，朕练得对不对？” 石原围着赵勾走了一圈儿，皱起眉头：“陛下，你练得不对！” 赵勾心里“咯噔”一声，忙道：“哪里不对？” 石原捡起地上的哑铃：“这是什么？” 赵勾解释道：“这是朕发明的新锻炼工具，叫做哑铃！” 随即拿起哑铃，将之举起：“你看，这样一来一回，就可以增强手部的力量！只要坚持得久，就能起到强身健体的效果。” 石原叹息一声：“陛下，您可知道我们为什么不用这种锻炼的方式？” 赵勾好奇道：“为什么？” 石原道：“要成为武道高手没有那么简单！陛下用这种工具锻炼，固然能够加快进度。但长时间的重复性动作，会让人的身体形成习惯，再也难以适应别的东西！” 石原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拿起一把剑：“陛下不妨拿起这把剑！” 赵勾拿起剑：“然后呢？” 石原道：“陛下请记住现在持剑的感觉！” 随后，石原又让赵勾用他自己的锻炼方式锻炼了几天。等到几天之后，石原又将这把剑递到他手里：“陛下，您现在试试握着这把剑的感觉！” 赵勾接过剑，却感觉有些奇怪。并不是重量上的变化，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变得不会拿剑了！ 这把剑在他手中，不管怎么调整姿势，始终感觉很别扭，甚至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怎么会这样？” 第十八章 收买人心 石原道：“陛下，武者修行自身，除了强健的体魄，更重要的是身体的协调性！您这样锻炼虽然见效快，但也会习惯性的让身体记住这种感觉。所以，您要修炼武功，千万不能拘泥于锻炼方式！” 石原来到兵器架旁边，抽出一杆长枪：“我将这些兵器的用法都给陛下展示一遍！” 说罢，石原舞动手中长枪，虎虎生风，犹如天神下凡。再加上他本身就高大威猛的体魄，更是让人望而生畏，自有一股气势！ 石原将十八般兵器一一耍过，看得赵勾眼睛都直了：“石将军，原来你这么厉害！” 石原谦逊道：“雕虫小技罢了，上不了台面！” 虽然康履评价石原的武功一般，但也只是仅限于像他那样的大高手。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石原的武功已经很高，足以让人仰望了！ 想起康履的话，赵勾又道：“石将军，听闻你有个师傅，叫做盲侠。朕听说他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超级高手，不知道能否引荐一下？” 石原犹豫道：“陛下，家师已经退隐多年，早已经不问江湖之事。而且，家师也不喜欢庙堂，所以……” 其实石原还有一些话没说，赵构南迁临安府一直被天下人视为奇耻大辱。像盲侠、燕东行这些人对他都没什么好印象，如果不是看在岳飞的面子上，这一次也绝对不会来临安府一会虚道人！ 成见就像一座大山，无法轻易改变。尽快现在的赵构已经不是以前的赵构，但改变别人对他的印象还需要时间！ 赵勾也不强求：“既然如此，那就先放一放！我知道很多人对朕都颇有成见，这是朕自己的问题。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来到这里，愿意来到这临安府行宫见朕一面！” 随后石原又将无漏之体的法门传给了赵勾，这门功法是很顶级的外门功夫。练到最高深的境界，肉身非神兵利器不能伤，最适合石原这样冲锋陷阵的将军修炼！ 石原花了近三十年才将这门功夫修炼到大成，可以说很不容易。一来他出身贫寒，所谓穷文富武，想要练成这门功夫，没有足够的资源就只能勤能补拙，比别人付出加倍的努力。也因此让他身体留下了许多暗伤，甚至是罩门！ 赵勾不一样，他毕竟是皇帝，整个宋朝的资源任由他调动，从小又是在补品堆里长大，基础比一般人来说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这门无漏之体的功夫，正好和他契合，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临走的时候，赵勾又命康履从库房中取来一支人参，一支首乌和一朵雪莲：“石将军，这些东西你拿着用！不够的话就跟我说，朕库房里有的是！” 石原受宠若惊：“陛下，这可使不得！教导陛下修行已是皇恩浩荡，不敢奢求赏赐。” 赵勾笑道：“石将军，朕既然得你传授武功，那你就是朕的半个师傅！在朝堂之上，你我是君臣。在朝堂之下，你我就亦师亦友。你为了保护朕而受伤，朕岂能坐视不理，否则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赵勾顿了顿：“更何况，你是大内禁军统领，负责朕的人身安全。若是你一直伤势难愈，谁来保护朕，你说是不是？” 石原有些犹豫：“可是……” 赵勾摆手：“没有什么可是，你就收一把吧！等会儿我让御医再给你开点儿药，你一并拿回去，早日养好身体！” 石原感动莫名：“陛下，末将何德何能。从今以后，末将定当为陛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赵勾笑了笑：“说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 等到石原离开，康公公方才道：“陛下，库房中的东西都是皇家御用，不好随意赏赐！” 赵勾轻笑：“朕是大宋皇帝，这库房是谁的库房？” 康履忙道：“自然是陛下的！” 赵勾点头：“既然是朕的，那朕如何处置有什么问题？康公公，做人不可太小气。这些东西放在库房里，它不会下崽。把东西用在该用的地方，才是正道。” 康履俯首道：“陛下圣明！” 赵勾长叹一声：“更何况，朕要实现驱逐金人，还朝旧都的大业，可不是那么简单。朕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切……” 石原回到府中，大厅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老者杵着竹杖，坐在正位。而另一个中年男人怀抱一把剑，站在老者身后。 两人正是之前在城郊阻击虚道人的盲侠和燕东行：“回来了？” 石原忙道：“师傅，师弟！” 盲侠微微点头：“皇帝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石原不敢隐瞒：“陛下最近对武功颇有兴趣，因此让我去宫中传授武艺！” 盲侠皱眉：“这个赵构，大散关战事频频，他倒是挺悠闲，还有时间学武功？哼，亡国之相！” 石原解释道：“之前玉珠上师闯入皇宫行刺，后来又出现神秘高手。陛下估计是受了惊吓，因此才有了习武自保的想法，这也怪不得陛下！” 盲侠道：“石原，我记得你对赵构可没什么好印象，怎么现在却帮着他说话？” 石原恭敬道：“弟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盲侠道：“你也不用担心，那个神秘高手是金国的国师虚道人。虽然他武功确实高强，但之前我和你师弟在城郊和他交过手。他现在受了伤，应该已经逃回中都。在他伤势未愈之前，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临安府了！” 石原道：“多谢师傅出手！” 盲侠摇头：“我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天下人！国不可一日无君，赵构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毕竟还是大宋的天子。有他在，岳将军还能稳住前线。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宋国内乱，就一切都完了！” 石原道：“其实自从上一次坠马以后，陛下就转变了许多。现在不仅勤政，而且对臣子也很和善。之前我被虚道人打伤，陛下还特意赏赐我一些补品，希望我能尽快好起来！师傅，我觉得您应该改变一下对陛下的看法才是。而且陛下对您也很尊敬，非常希望能见您一面，向你当面求教！” 盲侠冷冷道：“石原，我看你是糊涂了！赵构不过给你一些小恩小惠，就让你死心塌地。难道你忘了靖康之耻，忘了他是怎么丢掉燕云十六州了吗？” 石原沉默片刻：“金国势强，此非陛下一人之过！” 盲侠怒道：“他是皇帝，丢了大宋半壁江山，不是他的错，那是谁的错？” 眼见盲侠动怒，石原也不敢再顶嘴。 盲侠平复心情：“你的伤怎么样了？” 石原道：“蒙师傅关心，弟子的伤没有大碍！” 盲侠叹道：“你被虚道人的纯阳掌力所伤，破了无漏金身，此事为师也没有什么办法！等到你有时间，我带你北上少林，找武尊指点你，重铸无漏金身！” 石原道：“武尊来去无踪，未必就在少林！” 盲侠道：“我自然有联系他的办法，这个你不用担心！武尊天纵之才，在肉身拳脚方面的造诣远超于我。有他指点你，想来可以让你更上一层楼！” 石原忙取出赵勾赏赐的人参：“多谢师傅挂念！这是陛下赏赐给我的人参，请师傅收下，算是弟子的一点心意！” 盲侠接过人参，摸索了一下，略带惊讶：“赵构何时变得如此大方？这人参少说有近三百年的药效。若是运用得当，倒也能补全你的功法破绽，不必欠武尊的人情了！” 第十九章 一触即发 石原之所以会练功留下破绽，就是因为当年出身贫寒。而盲侠所传的无漏金身决又需要强大的气血支撑，过早的透支了身体气血，以至于根基不够稳固！ 现在有了这根人参，倒是可以好好补一补多年来亏空的气血。如果再辅以几味大药，不仅可以让石原的伤势痊愈，说不定还能直接补全他的根基，让他的无漏金身再无破绽，真正做到名符其实！ 石原又接着拿出雪莲和首乌：“这些都是陛下所赐！” 盲侠接过石原手中的雪莲和首乌，浓烈的药香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令人气血沸腾，神清气爽！ 盲侠沉默片刻：“我想见一见赵构！” 石原大喜：“师傅，此话当真？” 盲侠点头：“看起来咱们这位陛下，现在倒是有了点儿人样！虽说这是在收买人心，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身为禁军统领，食君之禄而分君之忧，他赏赐你这些，没有什么好诟病的！” 石原忙道：“那我这就上禀陛下？” 盲侠点头：“去吧！” 石原慌忙出了府，直奔行宫。 等到石原离开，燕东行方才道：“师傅，为何改变主意？” 盲侠淡淡道：“虽然我看不起赵构，但他目前的所作所为，却是有了几分明君之相。至少他给了岳将军足够的支持，也给了前线将士想要的东西。靖难之役是大宋的耻辱，但这个屎盆子不能让他一个人背。在中都那两位，也跑不了！如果他真的能奋发图强，成为一代明主，这对天下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燕东行叹息：“这真的有可能吗？” 盲侠笑道：“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所以我想见一见赵构，我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心不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瞒不过我这双瞎眼！” 石原本就是禁军统领，可以在行宫中来去自如。再加上之前赵勾为了方便他随时进宫传授武艺，特批其带刀见驾，入宫无需通传！ 来到御花园，却见赵勾仍在勤学苦练。在康公公的陪同下，赵勾一边处理政务，一边汗如雨下，正在练习刀法：“陛下，江南河道淤塞，工部上书请求拨款，疏通河道！” 赵勾气喘吁吁：“准！着令户部，拨款下去，疏通河道。另外，再多拨四成，将运河沿途码头等重要口岸重点检修一次！顺便让他们把沿途两岸的河堤加固，雨季要来了，不可不防！” 康公公提笔，将赵勾的话原原本本写在奏折上，拿到他面前：“陛下过目！” 赵勾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朕的金印就在书房，你去拿过来！” 康公公连忙去书房取金印，赵勾见石原去而复返，疑惑道：“石将军，还有事？” 石原道：“回陛下，家师洪元通，求见陛下！” 洪元通是盲侠的名字，听见这个消息的赵勾大喜过望：“真的？他在哪里？” 石原道：“家师目前正在府上！” 赵勾兴致勃勃就要动身，忽然想起来康公公去取金印了，而且自己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完：“这样，你稍等一下！我把手里的事情做完，和你一起去一趟！” 石原忙道：“陛下不必如此！我可以让家师进宫面圣，不必劳动圣驾。” 赵勾摆摆手：“这怎么可以？盲侠德高望重，康公公都跟我说了。像这样的神仙人物，能有幸得见是我的福气，岂能劳烦他到这里来见我？应该是我去拜访他才对！” 两人说着话，康公公已经取来了金印：“陛下，金印来了！” 赵勾拿起金印，在刚才的奏折上盖了个章。然后拿起一旁的奏折，迅速批阅起来。 没过多久，赵勾长舒一口气：“终于弄完了！石将军，咱们这就去你府上。” 石原连忙在前方引路，这时候康公公道：“陛下，老奴身体不适，就不和陛下一起前往了！” 赵勾皱眉：“康公公，这里去禁军府没有多远！你与我同去，再与我一同回来。没有你在朕的身边，朕心难安。” 话说到这个份上，康公公也只能答应：“老奴遵命！” 三人一行出了行宫，往禁军统领府而去。没过一会儿就来到石原府上：“夫人，陛下驾到，还不出来跪迎？” 石原的夫人连忙带领自己的家眷仆人来到门外，齐刷刷跪下：“拜见陛下！” 赵勾皱眉道：“今日朕是微服出巡，不必诸多繁文缛节。你们只当我是石将军的朋友，不要声张！” 石原道：“陛下金口玉言，你们记在心里，退下吧！” 石夫人连忙带着家眷仆人退下，石原引路道：“陛下，家师就在客厅！” 赵勾连忙走到前面，进入客厅。只见盲侠正襟危坐，见了他也不下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就那么坐着！ 赵勾知道像盲侠这样的高人大多有些傲气，更何况他对自己颇有意见，印象不是很好，因此也不以为意：“晚辈赵构，拜见前辈！” 用了拜这个字，说你赵勾已经把洪元通当成了长辈，这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只是洪元通不同于常人，惊叹赵勾姿态放的很低，却仍旧淡定自若，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石原有些尴尬：“陛下，家师退隐江湖多年，性格有些古怪，陛下勿怪！” 赵勾点头：“你放心，我的气量没有那么小！洪前辈武功横压当世，纵横天下。这样的人有些傲气是理所应当，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就动怒。” 石原放下心来：“师傅？” 盲侠“嗯”了一声：“赵构，我原本以为你转了性子。没想到你还是那个昏君，你回去吧！” 赵勾有些莫名其妙：“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我萍水相逢，我也是仰慕前辈威名，所以迫不及待前来拜访。晚辈扪心自问没有什么得罪前辈的地方，若是因为深夜造访而唐突，晚辈可以明天再来便是！” 盲侠冷哼一声，伸出手指向康公公所站的地方：“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康履低着头，闻言更是往后退了一步。赵勾若有所思：“这是朕的贴身宦官康履，前辈有何见教？” 盲侠微微点头：“那就没错了！当年臭名昭著的血元手康履，以活人练功，在江湖上是一大祸害。后来被我找到，打废了一条经脉，从此销声匿迹。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躲进皇宫里隐藏起来。” 盲侠忽然站起身来，浑身气势爆发。内力犹如利剑，直刺赵勾和康履面门！ 与自己的恩师相处多年，盲侠洪元通从未如此动怒过。在石原眼里，自己的师傅虽然严厉，但却不是一个随意伤人性命的人！ 康履走到赵勾身前，将盲侠的气势挡住：“洪前辈，别来无恙！” 石原忙道：“师傅，息怒啊！” 洪元通冷冷道：“康履，你能活到现在，想必已经恢复伤势了吧？你的血元功已经炉火纯青，这些年又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康履苦笑一声：“洪前辈，自从被你打伤之后，我就销声匿迹，进宫做了宦官！现在的我早已经不复当年，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这四十年来，我没有再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有半句假话，你可以立刻取了我的性命，我绝无怨言！” 洪元通面色越发平静，气势却越来越强。此时的他仿佛一头出笼的猛兽，随时会发动雷霆一击：“你以为，你今天还能离开这里？” 康履面色微沉：“陛下，您先走！” 第二十章 侠者，小道尔 盲侠洪元通，曾经纵横整个中原的一代大侠。他做了很多好事，修为登峰造极，纵横天下四十余年！ 如今的他虽然年老力衰，但一身内力已然达到了旷古烁今的地步。尽管赵勾不懂，但来之前石原已经向他透露，那个救走玉珠上师的金国国师虚道人，已经被盲侠重伤。赵勾亲眼看见过虚道人出手，曾以为那就是人间的极致。没想到盲侠能以暮年之躯重伤他，更显得修为之恐怖！ 可以说在这个地方，盲侠想要杀任何一个人，都是轻而易举！ 而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康履首先想到的还是赵勾的安危。赵勾从心底不愿意相信这位陪伴自己的老人，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康履，为何不走？” 康履没有回头：“陛下还在这里，老奴岂能丢下陛下一个人？虽然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赵勾神色复杂：“康履，你是一个坏人吗！” 康履沉默片刻：“陛下，洪前辈说得是真的，老奴刚才说的也是真的！当年我贪功冒进，为求武功速成，因此犯下诸多罪孽，本就是死有余辜。自我进宫以后，侍奉先皇，现在又侍奉陛下，深受皇恩。所以，老奴不能丢下陛下！” 赵勾叹息一声，缓步走上前：“康履有罪之身，朕已知晓。但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痛改前非，况且年事已高，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洪前辈何必苦苦相逼？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可以向前辈保证，康履不会再做一件坏事。前辈饶他一命，如何？” 洪元通摇头：“除恶务尽！赵构，你是大宋皇帝，庙堂之上的事情你说了算。但这是江湖之事，你不应该插手。今天康履必须死！” 赵勾冷冷道：“倘若朕不同意呢？” 洪元通道：“陛下，不是我夸口。这普天之下，我想杀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洪元通这倒不是吹牛，他的武功实在太高。如果他铁了心要杀一个人，再用上点儿手段，恐怕还真的没有人挡得住！ 在这个场景下，他的话已经算是威胁。这让赵勾想起了欧文的威胁和条件，他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洪元通，你真以为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所坚持的侠义之道，在朕的眼里狗屁不是！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朕可以让你坚持的侠义灰飞烟灭，你信不信？” 洪元通不为所动：“侠义之道是不会消失的，因为它诞生于人对善良和美好的向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能诞生侠义。陛下，您能杀光所有的人吗？” 赵勾冷笑一声，取下随身的令牌：“你当着朕的面杀康履，杀朕的大内宦官，就是以武犯禁！朕会调禁军入江湖，把那些名门大派，甚至是所有习武之人杀得干干净净！洪元通，如果你真的明白什么是侠义之道，就不该因为一己之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洪元通沉默片刻：“赵构，你会这么做吗？” 赵勾点头：“我会！” 洪元通的手握成拳，最后还是放开：“赵构，记住你说过的话！” 洪元通带着燕东行，往禁军府外走去：“石原，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石原神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勾看着盲侠离开的背影，似乎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自己手中的皇权压垮了洪元通心中的侠义，但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做得不对，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赵勾微微摇头：“康履，我们回宫吧！” 在离开之前，赵勾对石原道：“石将军，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师徒感情决裂，对不住！” 石原摇头：“陛下不用放在心上！师傅他老人家只是一时生气，做不得真。” 赵勾点头，带着康履离开。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赵勾一面处理政务，一面继续修行无漏之体。 有皇权在手的赵勾根本不缺那些珍稀的药材，再加上本身底子就不错，进步不可谓不快！ 经历过禁军府那件事以后，赵勾的名声在江湖上算是彻底臭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昏君，为了保住康履的命，不惜以屠戮江湖威胁德高望重的盲侠！ 不过赵勾倒是不以为意，毕竟他两世为人，有些东西看得很清楚。看得清楚了，也就看得淡了！ 在他的心里，仍然觉得以法治国才是正道。而快意恩仇的侠义之道可以用来补充法律不能兼顾的地方，却绝对不可以成为主流。否则这个世界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弱肉强食，充满仇杀的世界。 而这样的世界，最终倒霉的还是普通人！ 这天早上，赵勾正准备起床继续锻炼。康履端着龙袍过来：“陛下，您该上朝了！” 赵勾这才想起来，自从坠马事件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没有上过朝！ 反正迟早会有这一天，赵勾也不胆怯：“那好，今天我心情不错，就上朝吧！” 康履为赵勾更衣正冠，然后和他一起来到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早已经等候多时。 在一片“万岁”的呼声中，赵勾在龙椅上坐了下来。这种凌驾众生的感觉，让人有些飘飘欲仙：“难怪都说江山如画，如画的不是江山，而是权力啊！” 在康公公的帮助下，赵勾走完了上朝流程。文武百官手中拿着奏折和笏板，开始向赵勾汇报各地上报的政务！ 赵勾一一认真听取，然后给出批示。等到所有人都汇报得差不多，已经临近中午。有些年老的官员站了一上午，连腿都开始打晃！ 赵勾见状，吩咐道：“从今日起，政和殿按照上朝官员的数量增设座椅，以便各位爱卿！” 众人早就因为上朝站的太久而苦不堪言，只是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已经形成了习惯。又碍于皇权的威慑，没有人敢提出来。毕竟被治个大不敬之罪，谁都得喝一壶！ 因此当赵勾降下圣谕的时候，文武百官尽皆扣首：“陛下圣明！” 赵勾环顾四周：“秦相为何没有上朝？” 这时候有人越众而出：“回陛下，秦相身体不适，因此未上朝！” 赵勾冷哼一声：“为何朕不知道？”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秦桧身为文臣之首，权倾朝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之前赵构对秦桧很信任，从来没有过问这些事情，也很少亲自处理政务。所以大多数人都默认了秦桧一些不合规矩的行为，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现在赵勾突然发难，众人反正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勾见状，淡淡道：“康公公，退朝以后你去一趟相府，看看秦相的病情如何，回来向朕禀报！” 康履忙道：“老奴遵命！” 赵勾又继续道：“从今日起，每逢双数上朝，其余时间不上朝。每次上朝的时候，如果谁无故缺席，按大宋律法治罪。如果有正当理由，上书太极殿，朕自有定夺！” 文武百官皆道：“陛下圣明！” 随后赵勾眼神示意，康履微微点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见无人再出列，赵勾起身离开政和殿，文武百官也各自散去。 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赵勾来到太极殿准备吃饭。早已经有宫女备好了饭菜，谈不上丰盛，但比之前在量子实验室的时候要好的多了！ 这时候，石原在门外道：“陛下！” 赵勾招招手：“石将军来了，正好赶上饭点就一起吃吧！吃过之后，朕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第二十一章 后宫佳丽 赵勾让石原和他一起吃饭，石原却不敢造次：“陛下，末将已经吃过了！” 赵勾也不勉强：“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这次因为朕的事情，害得你和自己师傅关系受了影响，朕心里很过意不去！” 石原道：“师傅就是那个脾气，其实他是个好人！年轻时候师傅仗剑天下，一把四平剑不知道打败多少高手。现在他老了，却依旧改不了自己的脾气，陛下不要见怪！” 赵勾道：“其实我并不觉得盲侠所作所为有什么错！他仗剑天涯，行侠仗义，这本来无可厚非，但他的理念错了。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盲侠，但有非常多的坏人，有非常多需要帮助的人。就算盲侠能活到一百岁又如何，他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多少公平？只有完善的律法，清明的法制，才能真正做到长治久安！所谓侠义之道，永远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选择！否则，一个人人以武犯禁，随意杀戮的世界，真的就是所谓侠义吗？” 赵勾的话振聋发聩，让石原也觉得很有道理。血溅五步解决不了问题，只能一时痛快罢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以前游手好闲，甘愿偏安一隅的陛下，真的变了一个人！ 石原就是想破了脑袋，他也不可能想到这个身体里是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 见石原没有说话，赵勾又道：“临安府内有多少禁军？” 石原忙道：“临安府内驻扎禁军四十万，还有十万御林军，五万骁龙骑！” 赵勾不禁哑然：“这么多？” 石原苦笑：“这已经算少了！在靖难之役以前，天京府的禁军就有近八十万，还有二十万御林军和十多万骁龙骑！后来先帝北伐失败，近一半的禁军兵力也因此葬送。靖难之役中又折损许多，才只剩下这么点儿人！” 赵勾点头：“那岳将军手里有多少可用兵力？” 石原犹豫片刻：“岳家军只有五万左右！” 赵勾叹息一声：“难怪咱们被人打得抱头鼠窜，丢了半壁江山。这么多精锐放在临安府，不去开疆拓土，实在是浪费粮食！” 石原道：“这是大宋开国以来就有的规矩，就是为了拱卫京师，保证陛下的安全！” 赵勾笑道：“那拱卫住了吗？连应天府都丢了，好意思说拱卫天子？” 石原被这话给噎个半死，说不出话来。当兵不能保家卫国，丢人到了这个分上，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找理由！ 赵勾道：“过一段时间，等到宋金两国的战事平静下来，我会召岳飞、韩世忠和张俊回临安府。到时候我们一起开个会，把临安府的禁军兵力分一分！” 石原忙道：“陛下，你们谈事情，末将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赵勾笑道：“怎么是瞎掺和？你身为禁军统领，到时候这五十五万大军，自然也有你的份！” 石原已经大概猜到了赵勾的想法：“陛下，您打算留下多少禁军在临安府？” 赵勾想了想：“我只留下五万骁龙骑，由你统领，直接听命于我。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调动。哪怕是有人手持虎符，你也不能听他的！” 石原道：“剩下的人呢？” 赵勾想了想：“剩下的五十万大军，让岳飞带走二十万，让韩世忠带走十万，再让张俊带走十万！如此一来，有他们镇守边关，金国就不可能再进一步！” 石原沉声道：“可是陛下，这样一来他们手中的兵力暴增，与一方诸侯无异。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恐怕没有人能制衡他们！” 赵勾摇头：“岳将军他们的为人我知道！经历过靖难之役，还能留下来抵抗金国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以他们的才能，如果想要荣华富贵，投靠金国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没有那么多，就说明他们对我，甚至是对天下人是忠心的！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让他们守卫边关，就应该给他们足够的信任才对！” 石原点头：“若是岳将军他们得知陛下的信任，定会感激涕零！” 赵勾道：“石原，你领兵作战的能力如何？” 石原颇为傲气道：“陛下，末将虽然不如岳将军他们那样能够出奇制胜。但在整个宋国，末将自问还是颇有领兵造诣的！” 赵勾点头：“这样的话，那是最好不过！或许将来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石原立刻道：“陛下有命，末将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谈到深夜。送走了石原，康公公走了过来：“陛下，该休息了！” 赵勾点头：“今天我也累了，就早点儿休息吧！” 康公公朝一旁宫女微微示意，宫女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七块牌子：“陛下，请翻一块！” 赵勾好奇：“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赵勾忽然反应过来，失声道：“我还有老婆？” 康公公忙道：“陛下当然有嫔妃！” 赵勾笑了起来：“有多少？” 康公公道：“原本后宫佳丽有三十二人，迁都之后就只剩下七人了！” 赵勾叹息一声：“老子还真是窝囊，连老婆都让人给抢了去！” 康公公道：“陛下若是需要，可以下旨广选秀女入宫侍奉！” 赵勾连忙摆手：“那还是算了吧！这种缺德事儿，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康公公道：“陛下圣明！” 赵勾骂道：“圣明个屁！这几个妃子当中，谁和朕有夫妻之实？” 康公公犹豫片刻：“这个，老奴也不知道……” 赵勾毕竟是现代人，虽然回到宋朝已经有一段时间，也渐渐的接受了这里的许多规则。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依旧很难说服自己去接受！ 他的心里仍旧想着那个女孩，那个从大学陪他六年，最后在咖啡店里离去的女孩！ 想到寅薇，赵勾也没了兴致：“下次再说吧！” 康公公不敢违抗，只能道：“陛下，您若是久不宠幸，恐怕后宫不稳，也容易遭人非议！” 赵勾冷笑：“谁敢非议朕？老子扒了他的皮！” 康公公不再说话，皇帝的事情，他只能建议，不能做决定。 赵勾道：“陪我去御花园走一走！” 康公公跟着赵勾一起朝御花园走去，现在正值夏天，花园里的荷花开得尚好！ 赵勾兴致勃勃，命人拉来一艘小游船，和康公公两人跳了上去：“正是好时候，一起游湖！” 康公公拿起船桨，小舟轻轻破开水面，往湖心而去。湖心有一座凉亭，两人来到的时候，只看见有一壶热茶，还有一些女子的衣服！ 康公公皱了皱眉头，拿起衣服就要扔进湖里。赵勾忙道：“康公公，你把人家衣服给扔了，让人家怎么办？” 康公公闻言，方才住手。这时候湖面泛起涟漪，康公公瞬间跃出，在水面踏波而行，如履平地。 康公公眼疾手快，瞬间看到有一个人正在湖中：“好大的胆子，给我出来！” 康公公一只手正要抓住那人肩膀，那女子沉声道：“康履，你好大的胆子！” 康公公心中一惊，连忙飞身而回，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湖中的人影缓缓游动，来到凉亭下水之处。看见赵勾正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他：“参见陛下！” 赵勾微微点头：“起来，穿上你的衣服！” 那女子也不避讳，直接走上凉亭，拿起衣服自顾自穿了起来！ 赵勾道：“康公公，你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