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乌霜，雨落东方》 第一章 儿时的东子 十四中监狱的门缓缓打开，只见一位花甲老人被羁押着走出这扇尘封已久的大门，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东子，莫问前路，不要回头”。 东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握紧了他满是灰尘的行李袋，再一次回头看了下关押他半生的铜墙铁壁，他笑了，这笑容似乎嘲笑着他这不同寻常的一生。 透过他的瞳孔，清晰的世界突然变得不清晰起来。突然，只听见“砰”的一声，他晕倒了。 再醒来，两双温柔的眼睛看着他，他只觉得耳边一阵温暖又熟悉的话语出现。 “这娃怎么又摔倒了，真让人心疼” “这小娃子不会被人打了吧，小小年纪不学好啊” “东娃子，你咋的了，还疼不疼”这个人说着还用那双饱经沧桑的双手抚摸着他，他一下子就醒了。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面孔和那个吱呀吱呀响着的椅子，他泪目了又疑惑了，这就是他出生的地方：溪水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大手就一耳光打了上来，拉着粗狂的嗓门说道：“你这娃，又不学好了啊。” 他这一下就被打迷糊了，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他突然发现曾经一个1米6不高的他怎么一下子缩成了1米都不到的身材，这可好，吓坏了他。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直的就往屋外跑了出去，身后还伴随着一顿吐沫星子的吵闹声。 他跑到了河边，绿茵下的他被自己这个稚嫩的脸庞吓坏了，他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脸颊，皱纹不见了，伤疤也不见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什么，他回到了40年前的他了，这一年他12岁。 突然，一个细腻的声音勾起了他的注意：“东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回头一看这是他儿时最魂牵梦绕的聂小霜，又是一身他最爱的黄色连衣裙，扎着俏皮的双马尾，阳光下整张面孔显得格外精致。 小霜和东子是一对青梅竹马，恰巧一个是冬天出生一个是夏天出生但是性格却天壤之别，东子很痴迷小霜，但又因为这样才造就了以后不一样的人生吧。 “东哥哥，你怎么不回家，大家都在找你。”小霜说着将她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额，没事，我刚才想洗个脸。”然后就随小霜一起回去了。 半夜，东子点起了蜡烛，微光下，他思考了半响，开心的是自己回到了40年前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和想念的人，感觉自己又重活了一样。 但是是否又会像之前一样他又会入狱，又会重蹈覆辙，有好多问题围绕着他，正如他身边嗡嗡作响的蚊子一样，想着想着他又睡着了。 东子全名叫刘东，出生在溪水村一个贫穷的家里，家里还有一位身体不好的弟弟叫刘南，两人相差一岁，家里可谓家徒四壁，经常受到村里他人的冷眼。 “哥，起床干活了。”随着弟弟的一声叫唤，东子揉了揉眼睛，他发现他还在这个世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爸操起家伙就向他走来，又是咳了一声说道：“你个东娃子，还不起床！” 随即东子又是蹦了起来，捡起锄头就跑到了农田里干活。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过了好几年，幸福的东子差点就忘记了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幻。 第二章 消失的弟弟 那时旧时的村子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传说也会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然而溪水村也不例外。传言这个村子每到春节的半夜12点就会听到哀嚎的狼叫，若有人出门这时候就会被狼叼走，是生是死都是造化，这是这百年来无法揭开的谜底也是有心人犯案的契机。 东子作为过来人当然知道这事，在记忆里他依稀记得他可爱的弟弟在某一年的春节被狼叼走了再也没回来，那一年他弟弟17岁。 东子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些时日了，他深知回到原来自己的世界可能有点难度，所以他开始在这个世界寻找某些秘密甚至想改变某些事实。 睡梦中，东子越想越多，不知不觉眼泪浸湿了枕头。 “东娃子，起来穿新衣了。”娘抚摸着他的脑袋，细声细语的说道。 他困倦的从床上起来，只看见一件大红色的毛衣浮现在他的眼前，胸口还镶嵌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这是他记忆里儿时最爱的那件大红毛衣，他激动的落泪了。 娘赶忙抱着他皱着眉头呢喃细语道：“小娃子，你在哭啥子，咱们是个大人了，不能再哭了。” 听罢，东子抱着娘更加用力了，泪水顺着娘那破旧衣服上的小洞流了下来。 正沉浸在这个不知道喜悦还是悲伤的气氛中时，爹带着南子走了过来，又是那一声熟悉的咳嗽声：“东子！男孩子家的，哭啥子哭。” 东子骨子里从小对于爹是惧怕的，这一声让东子立刻不敢哭了，回头一看，弟弟也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胸口是他最爱的小狗图案。 “大哥，我们去看别人放鞭炮。”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东子出门了。 “早去早回啊，你们要小……”还没等娘的话说完两兄弟就已经跑不见了。 田中，是一群青少年的快乐，东子奔跑着，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半把年龄，容身于这小小世界中。 “快看，小霜来了。”一群男孩子叫唤着，嬉闹着。 “真好看啊，好喜欢她的衣服啊。”一群女孩子羡慕的说着朝着她看去。 只看见一个妙龄少女手握着一把小雏菊，穿着一件黄色的毛衣，头发半披着，柔顺的秀发在风中飘逸，于这里融为一体。 小霜比东子小两岁，从小就很爱美，虽然打小没有了娘，幸而有一位会做裁缝的婶婶住在邻村，时而会送她一些美丽的衣裳，所以小霜总是有漂亮衣服穿。 “东子哥，南子哥，我们一起玩啊。”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乐观的性格丝毫看不出她有个嗜酒成性的爹和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很快，到了饭点，家家灯火通明，兄弟俩坐在饭桌上愉快的交谈着，南子不禁挑逗起来。 “大哥，如果我们以后同时喜欢同一个女孩子怎么办，大哥你是否会让给我，不过我身体不好女孩子才不会喜欢我。”说着弟弟就低下了头郁闷起来。 东子不说话，他知道他们的确同时喜欢过小霜。好像整个气氛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今天还是要说一件事，东娃子，南娃子，今晚不准出去哦。”娘敲敲木桌子为数不多的严厉起来。 东子和南子敷衍的点了点头，很快就吃完回屋了。 很快，夜晚落下了帷幕，但是东子闭着眼睛迟迟睡不着，他想起今天的一切，心事重重，一是想起弟弟饭桌上说的话，二是突然想起自己的世界里南子消失在了今天。 东子今天必然是不会睡觉的，他睁开眼睛摸着黑看向了一旁睡觉的弟弟，确保他此刻还在。 但是另一旁的弟弟此刻也并没有睡觉，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好像又在踌躇着什么。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等待着某一刻的到来，突然南子起床了，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吱呀的房门让东子听到了，东子立刻起身跟了出去抓住南子质问道：“你去哪里，去干嘛！”南子没有回答一心只想出去。 “东娃子，东娃子，不得了了，快过来！”正当东子想要追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娘叫唤他的声音。催促的声音不得不让东子停止了追南子的念头，他转身进入娘的房间，一看爹咳出了大量的血。 另外一边，南子跑出去以后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哀嚎的狼叫肆意的充斥在夜空中。 “东娃子，你别出去！太危险了！”娘哭着说道。 东子左右为难，他很想追出去跟着南子，他又很想陪着娘。 这个晚上，是他们家最煎熬也是改变最大的一天。 第二天到了，爹虽然咳出了大量的血但也算稳定了，正当东子要出去找村医的时候，娘一把制止了。 “怎么了，娘。”东子着急的问道。 “你别管你爹了，他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了，赶快出去找南娃子吧。”娘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眼里坚强的含着泪水不敢落下。 这句话在东子的记忆里反复徘徊着，命运如此，不管何时何地都没逃过爹爹病重弟弟消失的命运。 东子脑子里是混乱的，他不想经历着这一切，奔跑大叫着出了家门，四处询问着弟弟的下落。 “见到我弟弟没。”路人摆摆手回绝着。 “请帮我注意下我弟弟，我弟弟可能被狼抓走了。”乡里人敷衍的点着头但都是避之不及。 “小霜，我弟弟……我弟弟……”话音刚落聂大志就把东子赶了出来。 聂大志是村里有名的不被待见的酒鬼子，而聂大志又是不明原因极其讨厌刘家的，所以看见东子自然是不喜欢的。 东子瘫倒在路边，他捶打着自己，感受到了自己无能又无力的感觉。 他萌生了想回到自己世界的念头，他承受不了第二次这样的打击。 第三章出现的南子 弟弟消失的三天里，娘哭红了眼睛，爹加重了病情。这个村一直保持着不管闲事的传统一直相安无事到了现在，如今又是涉及狼群传说的事情村里人更加是不管不顾了，谁不怕狼族找上自己自讨苦吃呢。 东子在村里搜寻了三日仍未找到弟弟的下落，心里甚是绝望。 传说老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必定为你开启一扇窗，南子终于出现了。 一位村民在出海捕捞鱼虾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带回村中，东子一家听闻赶了过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他们，周围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他们闲言碎语道：“好恶心，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可怜，让他不懂事乱跑。” 走近一看，尸体是绿色的，面部大面积腐烂，大量的蛆虫在尸体上蠕动着，皮肤破破烂烂，一只眼球从眼眶里脱落，鼻子充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恶心味道，唯一能辨认的就是尸体身上那件破碎不全的红色毛衣，娘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冲进人群想要抱住儿子，众人拉住了她，拉扯之下娘晕倒了。 次日，娘醒来，正好村长也赶到了东子家，东子爹甚是款待。村长连忙拒绝坐在了那张吱呀吱呀的椅子上说道：“经村医检验，尸体基本确认是刘南，死因基本判定为狼族撕咬，出事之日大概为那天春节晚上。” “胡说八道！”东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训斥道，他早看这个老村长不顺眼了。 “叔，小娃子不懂事乱说，别介意啊。”爹伴随着娘的抽泣声说道，顺带咳嗽了两声握住了拳头。 “我能理解，毕竟……节哀把。”老村长看似很能理解的说道。 东子再也不想看村长在那惺惺作态，想起他在那个世界的所作所为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于是乎推搡着把村长赶出了家。 “记得来领尸体啊，不然我们就自己处理了啊……”随即远处就传来村长的叮嘱声。 随后，只见爹娘抱头痛苦，而后爹咳嗽加剧卧床不起。看着爹娘的如此狼狈的样子，东子越想越想不通这整件事。 他只记得那时的世界里，南子只是失踪了，并未找到尸体，然后村长下令谁也不准找，万一招惹了狼群怎么办，然后让村里人都不要靠近东子家，说狼族已经看上东子家了。 想着，他的脑子开始疼痛起来，也顾不了太多，安顿好爹娘以后，赶紧就把南子的尸体接了回来。 “东……娃……子……赶快让……你弟弟……入土为安……”娘甚至都不敢多看南子的尸体，她实在无法接受南子变成了这样，只能踉跄的说道。 东子依然很想找出一丝尸体上人为的破绽，他是不会相信这个村里江湖庸医的胡乱评判的，但是他左看右看，不堪的尸体上都是自然留下的痕迹，直到他想在南子脖子上找一下当时老阿嬷送给他们玉佩的还在不在的时候，发现了一点撕咬伤口。 “难道真的是狼撕咬造成的吗？”东子自言自语道，似信非信着。 东子不敢声张，如果真是狼族，那说出去必定引起恐慌也让自己家变为众矢之的；若不是狼族，自己贸然说出怕惊动了凶手到时候也回天乏力了。 在各种压力之下，东子只能先让弟弟入土为安。 当天，参加葬礼的人很少，村里人恨不得把自己家的门关的紧紧的，钉的死死的，但是小霜却来了。 “小霜，你怎么来了？”东子疑惑的问道。 “东子哥哥，我听说南子哥哥的事情，我来见他最后一眼。另外也是来和你道别的，我爹觉得这个村里太乱了，决定带我去隔壁我婶婶那。”小霜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美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东子没有挽留，他知道离开这个村子是对小霜最好的安排，否则另外个世界的悲剧会重蹈覆辙，小霜会被逼嫁给这个村里的土财主张有财然后被虐待。 匆匆办完葬礼让弟弟入土以后，东子决定独自开始查找南子被害的原因，可是村里的人每每看到他都排挤他，甚至辱骂他，都怕招惹狼群上身，完全不给他调查的机会。 东子的爹也因为重病于一年后去世，东子很迷茫，他不懂来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他改变不了什么甚至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三年后，娘也因为各种蜚语、病痛缠身而去世了，去世前他留给了东子一句话：“东娃子，娘是信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老天最好的安排；娘也是没文化的，娘只觉得娘的乖娃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 东子对这个村失去了希望，但是他因此更要出去随着人生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他知道他要找到弟弟的死因，也知道后面的路更加难走也更加重要，他错乱的记忆里正是他要找寻的秘密。 第四章初入大城市 在这个命运交错的世界里，我们终将是个渺小的个体。东子也不例外，在不同的世界里做着相同的轮回，他以为正在改变历史却不知道他正在被两个世界所支配着。 23岁的东子从溪水村来到乌市，那是一个红灯酒绿的城市，这里有热辣的女人着迷的生活，野狗野猫落魄的觅食，恰巧也是东子开始的地方。 “没错，就是这个城市。”东子激动的感慨着。 突然他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乌黑稍带飘逸的头发，干净厚实笔挺的黑大衣，锃光瓦亮的黑皮鞋，带着贵族黑古龙气味的男人走过。 东子呆滞了，他没想到还能遇见这个人，一个能救赎东子的人。 “等……等……”东子好像无法控制的脱口而出。 “小伙子，怎么了，我们认识吗？”男子回头看着东子，温文尔雅的问道。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东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蹦出个这么奇怪的话语，说完捂住了嘴巴。 “呵呵，小伙子你还挺逗的，要来我的店里坐坐吗？”男子走近靠近了东子。 东子一副迫不及待又犹豫的说着：“好……你可以我叫东子。” “东子？嗯，我叫李明。在前面有个乡间小路上，我在那开了一间咖啡厅后面还有一间健身馆。” 就这样，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出身在农村的东子，很快就被身边这个富有故事的男人所吸引，他知道他又再一次的踏入了李明的世界里。 李明很快就了解了东子的境遇并把他留在了店中住了下来。 夜晚的乡间上很是宁静但是虫子却是异常的多，扰的东子很是睡不着，他不禁的想起了溪水村的家中，那段他既怀念又难过的经历，他发现来到这个世界越久，仿佛对于另外个世界里的事情就有点模糊。 “呵呵，小伙子睡得可好。” “还可以……就是虫子稍许有点多……”东子刚走出房门就碰到了李明。 “哈哈，久了就习惯了，它们还是很友善的。”李明摸了摸东子的头笑了笑。 东子那1米6的身高被一个1米9的大高个摸着竟然还有一丝安全感的感觉。 “明哥，你教我做咖啡吧，我想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东子恳切的央求道。 “你这个小孩，好的，你可要和我好好学习了。”李明笑道，又一次抚摸了一下东子的脑袋，这不由的让东子想到了那个已经过世的弟弟，李明的出现给了东子一种兄弟手足的感情。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年，幸而认识了李明，很快就让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伙子慢慢成长成为了一位在本市稍有成就的咖啡师，顾客的追捧让他渐渐迷失了自我，他这一刻甚至厌恶起以前那个世界的自己。东子想在这个世界扎根，也想通过这个世界改变自己的命运，让自己不再入狱不再将自己的青春浪费在牢笼里，他又重新充满了斗志和希望。 第五章小霜的出现 随着的时间的推移，东子已经记不起那个世界的很多事情了，他也渐渐的沉醉于这个世界，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东子，不，应该叫东哥了。”李明挑逗着东子，东子却欣然接受了。 突然门口进来了一位女子，她的一身黄色裙子引起了东子的注意。 “小霜！”东子不由的叫了她。 “啊，东子哥吗，你现在真不一样了。”小霜害羞的说道。 “还好啦，一般一般，你今天来喝点什么吗？”东子像个老板一样的介绍起来。 “不了，东子哥，我来接我老公回家。”小霜似乎有些拘谨，和以前的她有点不一样。 “小霜你都有老公了啊，是哪位帅哥的福气。”东子打趣道。 “咳咳，走了。”只看见一位三等身材的小矮个从后厨走了出来，腿脚走起来还有点不太利索，走过东子的身边还充斥的一股浓烈的烟味，拉着一个粗劣的嗓子说着。 “这个人就是小霜的老公，他叫大强，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李明愤愤不平的说道。 东子奇怪的看着李明，平时温文尔雅的明哥第一次这么充满着戾气。 东子有点不知道所措，但是这时候他甚至有点庆幸小霜的命运被改写，再也不是那个整日被村里张有财欺负的小霜了。 随后的几日，小霜都会来到店内等待着大强的下班，但是小霜都会早一些来这里。 “喝一杯吧，等也是等。”李明终于开口询问了小霜。 小霜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虽然失去了那份活泼开朗但是那份纯真的美好在她身上还是一直存有的。 她就这么坐着，李明就这么看着。在东子的眼里很是微妙但是东子也不敢多问。 今年乌市的夏天来的特别早也特别闷热。 夜晚降临，乡里间的虫子越发居多，吵的东子难以入睡，一直盯着窗边在拍打着虫子。 “汪汪汪！” “咚咚咚！” “乒乒！乓乓！” 今晚的声音似乎格外的多而嘈杂，乡间的冷风也格外的冷冽，东子奇怪的看向远方，试图寻找传出声音的地方，但是只能看见几个微弱的声影。 “又是哪个杀千刀的在杀狗，呸。”东子吐了一口痰不屑的关上了窗子。 “啊~”东子刚想躺下听到突发一声的大喊，连连拍手叫绝，“活该！被狗咬了吧！” 第二天醒来东子进入店内，看见了形色慌张的大强，一把拉住了他。 “你干嘛呐，手怎么了，要不要请假。”东子一副老板关心员工的样子。 “没事，小事，可以上班。”大强甩开东子的手直冲冲往后厨走去。 这时李明出现了，他还是一副干净整洁笔挺的样子。 “东子，别管他，他今早干活不小心切到了手。” 东子当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继续做他的挂牌老板了。 只不过这几日再也没看到小霜，她就像再次消失了一样，再有几日大强也许久不来上班了。 直到一日，东子外出采购物料，听见一间小屋外吵吵闹闹的，有女人的抽泣声，也有几位大娘的骂骂咧咧声。 东子穿过人群就挤了进去，只见殴打她的几名妇女穿着白色的大袍，躺在地上的女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样貌却遮不住她精致的侧脸，那独特的黄色裙子在人群中很是耀眼。 “什么，小霜！”眼前一幕，东子震惊了。 再往里一看，身后破旧的小屋里摆放着一张照片。 “大强！”东子突然身上像被抽干了一样往后退了几步。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从几位大娘的手里拉走了小霜，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东子万万没想到，他这一个见义勇的行为揭开了小霜惨不忍睹的婚后生活，也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似乎小霜这个女人充斥着东子的生活也同时影响着东子的人生，这个女人很简单却又不那么简单的样子。 第五章 离奇的死亡 在几番周折后，小霜被带到了东子的住所，为以防外人猜忌和乱说，小霜随东子走了后门，谁知小霜哭的更加的厉害，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谁看到了都会心疼，更别提曾经对小霜倾心的东子了。 “小霜，你这……别哭了。”东子贴心的递过毛巾试图擦拭小霜受伤的脸。 “东子哥，我……”小霜一下子扑在了东子的身上。 “小霜，你慢慢说，怎么回事。”东子着急的拍着小霜的后背试图安慰她。 “东子哥，大强他……死了。”小霜娓娓道来。原来小霜离开溪水村以后的确是去了婶婶家，却不知这一去竟是她爹和婶婶的阴谋。婶婶有一个独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却因为身材样貌的种种原因被多次拒绝。婶婶想到了小霜，正是儿媳的最佳人选，便动起了歪脑子，以1000元的彩礼与小霜的爹做起了交易，本来就不喜欢小霜的聂大志正好一举两得。本以为自己被卖了够可怜了，谁知婶婶的儿子大强脾气还很大，不允许小霜和别的男的说话，还要小霜天天干农活，一家十几口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屋子里。好不容易熬到了婶婶帮大强在乌市搞了一间小屋，大强也有了一份正经的工作，谁知大强却惨死家中，这下小霜瞬间就被追究责任起来了。 东子听后再也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杀了那帮老娘们。 “那大强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第二天就没醒过来，别再问我了。”小霜越哭越厉害，东子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东子越想越奇怪，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就走了，一定有内情。东子安抚好小霜睡下以后，自己便独自出去了。 东子来到小霜的家，发现大强已入土，根本查询不到一些蛛丝马迹了，走访他周围的邻居得知。 说是警察下午来过了，大强他娘觉得事有蹊跷，虽然大强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说走就走，只记得警察说大强最后样子似乎很渴很难受，嘴巴干的很，疑似被狗咬了。 东子带着疑问往回走着，却发现大街上贴满了字条，字条上的图像和文字字字诛心。 “**荡妇聂小霜，逃跑私奔野男人。克死丈夫不在意，还有脸说自己好。” 东子一路小跑想要撕掉所有的字条，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也在匆忙的扯着这些字条。 “明哥！”东子大喊着。 “明哥！明哥！”东子一路大喊一路追了上去。 “明哥，你怎么……” “东子，别管了，赶紧撕。”李明急促的回答着。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字条也大部分的被撕掉了，回家的路途中，灯光映衬着李明有一些忧伤和疲惫。 “明哥，你怎么……”还没等东子说完。 “东子，我是见小霜是个可怜人，想帮帮她。” 余音刚落，只见身后跑来一群妇女打打杀杀的，追着东子和李明就是吐口水，拿着棍子一直追到东子的住所。 “这群老娘们跑的可真快。”东子和李明气喘吁吁的甩掉了她们。 “交给我吧。”还没喘上气，李明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就走了。 “明哥，你别冲动……”东子深知李明一直在健身，怕他冲动做了错事。 深夜，东子又听到了那个烦人的狗叫声，他猛然想起今天白天居民跟他说的事情，大强与狂犬？他不敢想下去，他觉得细思极恐，莫非大强的死和那天的人影和狗叫有着必然的联系吗？ 第七章 入狱的李明 第二天清晨，警察急匆匆的大部队赶到了东子的咖啡店，要求东子将嫌疑人小霜交出来，他们要带回去审问。东子对于这些警察们很是熟悉自然不愿意交出小霜，但又奈何执拗不过这些有权势的人，便把小霜叫了出来。 小霜被带走以后，东子也是没有闲着，他开始寻找起那只夜晚扰民的狗。 “喂，你看到门后的狗没有？”东子逢人就问。 但是找了半许愣是没有找到，他很疑惑，狗还会离家出走吗，难道这个狗只在晚上出现吗。 正当他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梧桐树下的他略感疲惫和失落，他正在用铲子挖着泥土，很是忙碌。 东子快步走上前去，原来是李明，他在干嘛。 “明哥，你在干嘛？” “东子，我没事，以后你多多照看这个店。”东子第一次见李明那么的不神气那么的萎靡。 东子看见李明正努力的挖着泥土，他想挖的很深很深，铲子已将他的手掌磨出了一道血印子，他还在努力的挖着，试图挖到最底部，然后他将一只土黄色的狗埋了进去，他用力的再把土埋了又埋，然后又用脚踩了又踩，最后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笑了笑。 东子不明白李明在干嘛，但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李明一定知道些什么。 “东子，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经营这个店，我走了。”李明的背影是无限的悲伤和落寞。 东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直勾勾的看着李明走远，他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也许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吧。 再听到李明的消息就是警察贴大字报的时候，一个个明晃晃的大字出现在了东子的面前：杀人犯李明，无期徒刑！ 东子瞬间崩溃了，第一次遇见李明的那个世界里，他是因为打架入狱了，这次又是因为顶罪还是犯罪而入狱了呢。 天空下起了雨，硬生生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么一个大好人会做这样的事情，他顾不上眼前的雨水还是泪水奔跑着，摔倒着，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警局，恰好遇见了放出来的小霜。 “东子哥，别难受了，别进去了。” “不，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告诉我小霜。”东子紧紧的捏着小霜的手臂。 “东子哥，疼！东子哥，太疼了！”小霜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说话。 东子好像醒了，他明白了这已经是事实。这样一场大雨带走了李明也带走了东子的信念。 东子和小霜一起回到了店里，东子看着这个店倍感难受。 “东子哥，别难受了。” “小霜你告诉我，明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东子激动的敲着桌子好不冷静。 “东子哥，我也不清楚，我听说明哥是为了我。”小霜总能展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为了你？”东子瞪大了眼睛质疑的看着小霜。 据小霜缓缓道来，原来李明自打第一次见小霜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她，但是介于小霜已有夫所以一直按捺自己的感情，但是大强的无能和大男子主义一直牵制着小霜让李明更加的同情怜惜着小霜，小霜曾几何时也对李明动过心，可世俗观念让大家怎么也没走的更加进一步。 “那我想问你，你们是否在某一天晚上偷偷见过面。”东子紧张的询问着。 “有，东子哥，这点我不想隐瞒你。那晚我和明哥偷偷在这里的屋外见面，没想到被大强撞见了。拉扯之间我们不小心打昏了大强，明哥就让我先走免得惹事端。”东子看着小霜的眼睛很是相信，瞬间恍然大悟。 “第二天，我便看到了大强手上包着的纱布，大强说是做餐点的时候不小心被刀砍到了，一边说着一边还警告我不要再偷偷出去了，不然下一次我就完蛋了。”小霜再次说起时嘴角还微微颤抖着。 “那我听说大强死于狂犬？” “我也听说了，都是我的错，明哥是为了我，到头来还要自己承担所有。”小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直责怪着自己。 “好了，别哭了，接下来我来照顾你。”东子为了不让小霜这么难受不再追问下去，但是心里却是满满的不甘心。 又是一个不眠的深夜，一边东子心里还是揪着狂犬这一个漏洞仔细雕琢着整件事，他多次质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大强自己不小心被狗咬到了而致死，而明哥是为了不让小霜被人唾弃才不得不走这一步的。东子越想越乱，他觉得这事有蹊跷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另一边小霜安稳的在东子的店落下了住处，她打开窗户看着今日的明月，她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眼睛里多了几分锐利，她露出了她内心真正的笑容，对于此事她好像根本就不难过。 第八章 再回溪水村 在秋叶的第一片叶子落下后，李明的事情也过去了一些时日了，漫步在石子路街上的东子他续起了长胡须，穿着李明最爱的大衣，乌黑瘦弱的脸颊上看起来好不精神。 “东子哥！你等等我！”小霜还是穿着她喜欢的鹅黄色的毛衣向东子跑来。 “小霜，我想回家了，我想回家看看。”东子看着大雁纷飞，万物凋零，眼神里透露出思乡哀愁之感。 “好！”小霜牵起了东子的手，正如小时候那样。 东子不在乎的走着，他对于小霜还是有那么一份距离感，好像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的美好，这时的东子对于以前的认知甚至那个世界的记忆已经微乎其微了。 次日，他俩就踏上了回乡之路，东子本不想带着小霜的，但怕她夫家再次找她麻烦，无奈还是由得小霜跟着了。 潺潺的溪水，些许枯黄的枝叶，还是老式的烟囱房，木制破旧的桌椅。“吱呀~”东子慢慢推开了老家的房门。一阵灰尘扬起伴随着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啊欠~”小霜不自觉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东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看着眼前毫无变化的场景他抿住了嘴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东子哥，我们要不还是走吧。”小霜摆了摆东子的手说道。 东子毫不理睬，径直走到了房中，他拍了拍床上的灰尘坐了下来，可能想起了南子的死，拿起南子的枕头抱着闻着味道就痛哭起来。 突然，东子好像在枕头的夹缝中摸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他慢慢擦干眼泪，湿润的眼眶中变得清晰起来。 “今晚12点小溪河边见，落款为xxxx年春节。”他打开那张泛黄的纸头念道，他吓了一跳。 东子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无数个念头，他试图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和南子异常的举动。 “砰咚~”一阵摔倒的巨响打乱了东子的想法，他赶忙跑出去看了看。 “小霜你没事吧。”东子赶忙扶起摔倒的小霜。 “东子哥……没事……你手里是……什么……”小霜的声音似乎有些颤颤巍巍，可能有些摔疼了吧。 “是一封信，关于南子的。” “什么？南子哥的？”小霜的话语中似乎有些慌张。 “你知道些什么？”东子以为小霜知道点什么，迫切的想要问出点什么。 “哦，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小霜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那好吧，你真没事吧，还能走吗？”东子失望中带着关心的语气问着。 “没事呀。你看我还能跑一百米呢。”小霜试图还想要展示起来。 “那我们走吧，去看看别的快乐的地方呢。”小霜想赶紧拉走东子。 农田里是一片秋收的好景象，虽然大多数的人都离开了村里，但还是有些人选择留在了这里，村里的微风带着青草的味道让东子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这天晚上，他俩选择了在这留宿一晚。今晚的溪水村安静的出奇而这天的东子睡得也异常的沉。他似乎梦到了自己回到了那个自己的世界，听到了小霜的声音问着医生李东还能睡多久，东子很疑惑，为什么小霜会这么问，但是他怎么努力试图睁开眼好像怎么也睁不开。 第九章 聂大志身亡 溪水村的村民总是起来的特别早，在公鸡还没有打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为一天的生活而忙碌了，小霜在一边没有忧愁的哼着小曲很是快意，而另一边的东子则是睡的满头大汗形色紧张。 “咚咚咚~” “东子哥，起来了吗？我能进来吗？” 小霜见东子许久没有应答着急的冲进他的卧室。 “东子哥？你怎么了？快醒醒！”小霜一边摇着东子一边使劲叫唤他。 东子被摇了片刻后突然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霜，小霜被惊吓住了。 两个人呆滞了片刻后，东子才缓过神来。 “小霜？你为什么不想让我醒来？”东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猛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使劲的摇晃着自己。 “东子哥，你在说什么？”小霜试图想停止东子的摇晃。 “哦，对不起小霜，我做噩梦了。”东子认清了这个世界和这个眼前的小霜后赶忙解释着。 “你吓死我了，没事就好。”小霜带点哭腔的说。 午饭后，他们便准备动身启程返回乌市了。在还没出村的路上，只见一群村民热热闹闹的谈论着什么，又在四处张罗着什么，大家的脸上似乎带着好奇和恐惧的面容。 东子和小霜刚走近一点，一位好事的姓罗的大婶看见了小霜赶紧拉起了她的手，她手上瞬间沾满了大婶的手汗，有点结巴又有点着急的大口喘气的道来。 “霜，你回来了啊，你家里有一股臭味，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快回家看看吧，你爹还在家的吧，他那个老头也不知道把自己霍霍成什么样子了，这个聂大志老搞事情，我们也不方便进去看。” 村里人都不太喜欢聂大志，且他们家住的地方又在村里比较偏的西北角落里，大家一直躲着聂大志所以很少路过那个地方，今天恰巧一群孩子跑到了那里去玩耍，闻到一股很臭的腥臭味，跑回去告诉了大家，所以大家就知道，但是大家都不敢去敲门更不敢破门而入看里面的情况，聂大志因为长年酗酒导致脾气恶劣，加上不修边幅身上常有虫蚁，所以大家都不敢进去查看原因。 “小霜，你爹回来了？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小霜似乎不太着急又很不情愿的随东子走了回去。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一片狼藉吓坏了跟去的所有人，所有人都吓得落荒而逃，而小霜却显得有些冷静，她的反应给东子一种她似乎早就知道的感觉。 “呵。”小霜冷笑了一下，一改她平时温柔可人的样子，展露出一副毫不在意且厌恶的表情。 东子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见到眼前的一切，他也恶心的连连干呕。 小霜家破旧不堪，长年失修导致瓦顶漏雨，所以屋子里常年湿漉阴湿，聂大志就躺在大厅的中央，对，是他的尸体已经很久了。长久的雨水把尸体浸泡的有些发胀，皮肤也被腐蚀的有些严重，似乎旁边还有几种不知名的动物在撕咬死尸的肉，在死尸上不停的蠕动着，争相钻入鼻孔瞳孔嘴巴里寄居，那股不知名的恶臭味引得蝇虫满屋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