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2002世界杯开始》 1、2002世界杯 叮咚~ 仿佛有人拨动了心底的琴弦，林尚传从梦里醒来。 也许是灵魂在梦中受到过惊扰，刚睡醒的他有些发懵。 看清挂在墙上的海报后，懵懂的灵魂瞬间归位。 海报上是林尚传少年时的偶像，穿着蓝黑间条衫，正压低重心，摆动身体，准备将皮球抹过守门员。 这是哪？ 我不是在回羊城的路上？ 林尚传迅速翻身，探手摸向枕边，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不对！ 他抽回手，举在眼前仔细打量。 瘦骨嶙峋的手指宛若铁树枝丫，微微泛白的指尖隐约藏着黑泥。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 素来镇定自若的林尚传有些失态，连忙坐起身来，将两只手摆在胸前，不能置信地盯着这双陌生的手掌，心里翻起巨浪。 “我我这是还在梦里？” 他茫然地抬起头，视线从手上移向前方，大脑高速运转，将眼前所见化为一道道信息流。 十二、三平见方的房间。 沿墙三张一米宽的上下铺高低床，对面一张，自己这侧两张。 室内中间并排摆放着三张带抽屉的长书桌。 正对自己的墙上钉着六横条放满书的书架。 书架边的墙角上挂着一台21寸显像管电视机。 房间朝北正中关着一扇木门，朝南是一个和房间等宽，带水池的阳台。 阳光透过挂晒的衣物，射在书桌光滑的漆面上，微微有些刺眼。 林尚传来回扫视了几遍这个不大的房间，即使再不能接受，他心里也有了答案： 这是一间学校宿舍，自己在另一个人的躯体中。 只是 时间？ 地点？ 我是谁？ 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嗡嗡旋转，吹来的凉风让人如坠冰窟。 朴~ 上床突然传来轻微翻身的声音。 有人！ 林尚传微眯眼睛，放松身体，等了会才将手伸到枕头下摸索了一圈。 果然。 他心头一定，拽出来一根黑绳，上面串着一大一小两把钥匙和一张白色磁卡。 悄摸摸地下了床，光脚踩在红漆地面上的冰凉触感，真实地反馈回大脑，让他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深吸了口气。 套上床脚的人字拖，再用小钥匙将离自己最近的书桌抽屉打开，林尚传轻轻地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审视，再放在桌上。 没有钱包，宽大的掉漆文具盒里放着一本存折、两支笔、一张电话ip卡、几张证件。 最上面的是豫章大学学生证，写着‘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00级3班，林尚传’。 虽然证件上的照片是一张陌生的脸，但相同的名字总算让他找到一丝安慰。 两张身份证，一样的号码和名字，地址不同。 一张是阿卡林省豫章市平京东路123号，显然这是在豫章大学新办的。 另一张是汉川省大禹县合宜乡新华村2组7号，一个陌生的地方，恐怕是念高中的时候，在老家办的。 林尚传轻轻翻动手上的大学英语第四册，书上的字迹是庞中华的行书，自己也曾练过，不难模仿。 从批注的痕迹看，现在是大二下学期，时间当在2002年5，6月间。 这是一梦回到20年前了啊，这时的自己才在念小学 可如今的林尚传，已经是个大学生了。 豫章大学 “老淫，你怎么就醒了？晚上不去网吧通宵了？” 上床同学的问话打断了林尚传的思路，他知道言多必失，连忙将桌上的物件塞回抽屉，低沉嗓子发出让自己惊奇的声音： “睡不着，我出去转转。” 不等同学回话，他锁好抽屉，走到阳台的水池边，仔细将手指洗干净，再用手捧水泼在脸上。 品味过自来水的氯味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拉开寝室门走了出去。 宿舍楼是标准的长走廊，房间对开结构。 自己所在的寝室正对着上下楼的楼梯，看墙面新旧，建成不过两、三年。 轻轻带上门，林尚传转身看了眼门楣。 “323323。” 无声念叨了两次寝室的号码，他抿着嘴往楼下走去。 宿舍区绿树成荫，一路行来，一栋栋楼房外墙斑驳，记录着岁月。 林尚传一边缓步记路，一边思绪如潮。 他是个善于调节自身情绪的人，对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事，看得很淡然。 既来之，则安之。 就当是比别人多活了20年，怎么也是赚的，何况可以试着走一条与前世不同的人生道路。 如今要紧的是理清目前身份的信息，包括身体前主的性格、癖好，同学、家庭等情况。 必须规避使用失忆借口的风险。 至于未来，不论是从商还是从政，前世20年的经历都能很好的帮到自己。 或许可以试试学术的路，不知道提前发布次贷危机和欧债危机的论文，有没有可能拿到炸药奖 “同学，帮忙传一下球。” 纷飞的思绪被滚过来的足球打断，林尚传用脚弓轻轻将皮球踢向它的来处。 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出宿舍区，大路边是夹在教学楼间的数块空地球场。 最大的那块球场上，‘曼联’正在对阵‘拜仁’。 林尚传扫了眼观众席上坐着的观战人群，索性也走过去坐下。 没一会，‘拜仁’9号球员取得进球，在掌声中兴奋地跑到观众席前，做了个弯弓射大雕的庆祝动作。 荷尔蒙飞扬的青春场面，感染了‘30岁’的老林。 直到眼前突然闪出一块光幕，让他微扬的嘴角慢慢冻住。 光幕上显示的是一长串奇怪的数据，仿佛是一个人的足球能力表，或者叫做简历。 【任志飞】：花国二级足球运动员。 年龄：20； 传球5；传中4；盯人2；罚点球5；技术5；角球4；界外球3；盘带5；抢断3；任意球3；射门5；停球5；头球4；远射3。 才华7；防守站位3；工作投入10；集中6；决断7；领导力8；侵略性9；视野6；团队合作5；无球跑动5；意志力14；勇敢11；预判7；镇定8。 爆发力8；弹跳6；灵活7；耐力6；平衡8；强壮5；速度8；体质8。 这！这是 数字化人生？ 我在一个元宇宙世界？ 这块光幕是我在这个世界的金手指？ 可是这能有什么用？ 难道是要我去做个球探？ 但现在是2002年，身为球迷的自己对后世的大牌球星耳熟能详。 不论是梅西还是c罗，自己根本不需要这样的金手指，就能将他们从青训营里发掘出来。 这玩意，自己完全用不上啊 林尚传盯着球场上的每一个球员，片刻后确定，他只能看到那个叫做任志飞的球员简历。 而不论盯着其他人看多久，都不能弹出光幕。 正当林尚传仔细研究光幕上的文字时，耳边传来一道机械声音： “启动主线任务。” 光幕随之发生变化，一行红色的字在眼前浮现。 【主线任务】第17届韩日世界杯比赛中，花国国家男子足球队进一球。 成功：获得5属性卡一张。 失败：抹杀！ 【作者题外话】：新人，新书，求收藏，求银票，感谢诸君！ 2、兜比脸干净 主线任务？ 这是网络游戏？ 这里真是元宇宙世界！ 林尚传前世不玩网游，一是没时间，二是兴趣点不在这上面。 仅有的几次安装手机游戏，还是因为调研‘完美世界’和‘中青宝’两家游戏公司的缘故。 相比电子游戏的可玩性，他其实更看重游戏版号的发放，以及国家政策、社会舆情对游戏公司业绩的影响。 虽然他对游戏不熟悉，但主线任务的内容还是简单易懂的。 只是这个任务是不是有点无厘头？ 难度设计的也太不合理了吧！ 藤讯马老板难道会给自己下属布置一条成为美国总统的kpi？ 神经病啊！ “呼~”林尚传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再用双手狠狠地揉搓了两下脸。 揉破青春痘带来的轻微痛感让他清醒了许多。 看着光幕上还未消散的主线任务，他收拾心情，仔细斟酌字句。 【第17届韩日世界杯比赛中，国家男子足球队进一球。】 这么说，现在确实是2002年，只是不知道具体日期，世界杯已经开始了？ 20年前呵~ 林尚传前世的人生很成功，不到30岁就成立了自己的私募基金公司。 来到这个世界前，公司三只基金产品的规模将近百亿。 他并没有什么个人遗憾需要重生一次来弥补。 如果硬要说到他的遗憾，也只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花国足球了。 作为看了20年球的资深球迷，他正是在2002世界杯时喜爱上这项运动的。 加上他记性很好，因此清楚的记得国家队的三场比赛。 分别是0:2输给哥斯达黎加，0:4输给巴西，0:3输给土耳其。 三场未进一球。 可如今光幕上的主线任务，却是要让国家队进一球。 这算什么？ 假设这是元宇宙中一个现象世界，时间线和实体世界不同，那么设计一个不需要自己参与的主线任务，有什么价值？ 如果时间线相同，又如何让一个大二的在校大学生，影响千里之外的国家队比赛？ 荒谬！ 所谓的主线任务，不应该是围绕游戏参与者设计的吗？ 至少，要让此时的自己是国家队的一员，这样的主线任务才能成立吧。 另外，成功获得的什么属性卡暂且不提，这失败的惩罚是否有些措辞不当？ 抹杀？ 什么是抹杀？ 抹杀什么？ 按照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应该是完全勾销，一概不认的意思。 但抹杀这词一般都是连用，比如抹杀功劳，抹杀事实。 现在将‘抹杀’用来作为失败的惩罚，又应该怎么解释？ 抹杀自己？ 将这个现象世界的林尚传销毁？ 还是将实体世界的林尚传完全勾销？ 荒谬！ 简直t，m，d荒谬！ “呼~” 将攥紧的拳头松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少说脏话的林尚传再次用力揉搓自己的痘脸。 他知道这是因为莫名其妙的重生，使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有些控制不住冷静，无谓地纠结于琐屑细节之中了。 不论抹杀是什么意思，终归任务失败不会带来好事。 如何完成主线任务，必然还需要继续在这块光幕上寻找答案。 将主线任务再看了几遍后，光幕又发生了变化。 新出现的页面上显示着林尚传的名字，后面是他目前的声望：默默无名。 名字下面有两个方框，方框上分别写着：【主线任务】【成就】 当林尚传目光凝视在【主线任务】上，刚才已记熟于心的文字，又在光幕上显示出来。 等到光幕返回名字页面，这次他选择点开【成就】。 新出现的页面上展示了许多方框。 最上面是一排五个白色方框，依次点开后，里面的内容分别是： 财富成就：净资产达到1万元人民币（等值）。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事业成就：开办1家公司。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爱情成就：谈1次刻骨铭心的恋爱。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运动成就：成为国家足球三级运动员。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声望成就：声望达到崭露头角。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虽然其他的成就框暂时还是灰色无法打开状态，但林尚传知道，要想完成主线任务，破局的关键便是这些成就奖励了。 做题家松了口气，他知道，有解题的思路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那么现在首要目标是掌握更多信息，再结合手上的资源，合理地安排出实施方案。 21世纪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信息的搜集和分析是林尚传的长项，是他在日积月累的工作中掌握的核心技能。 可惜现在的世界没有智能手机。 也许宿舍里有同学的电脑可以上网，或者去网吧。 想到这，林尚传站起身来，朝宿舍方向走去。 在宿舍的走廊上快速巡视了一圈，他才发现在这个年代，家用电脑的普及程度并不高。 最起码，开着门的七八间寝室都没有电脑，更别提上网了。 看来必须去网吧了，只是上网除了要身份证，还要钱 短裤的口袋里空空如也，刚才翻找抽屉时，似乎也没有看到人民币的痕迹。 早已习惯移动支付的人，几乎忘记了纸币的概念，自然没有第一时间确认自己生存的基础。 等林尚传回到323寝室，翻遍了书桌的抽屉，这才惊讶的发现，他竟然连一个钢镚都没有。 那本建行存折上，每月都有一次支取记录。 最近的取钱日期是2002年5月1日，支出3001元，余额0。 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淫，别看了，上次你连活期利息都取出来了，哪还有钱。” 上铺的同学已经睡醒，爬下床后看见下铺损友拿着存折，一副愣愣的表情，以为他穷的魔怔了。 “走吧，食堂差不多开门了。吃完饭，325的人也该回来了，别错过《寻秦记》。” 见他不回话，同学从水池底下的柜子里拿出饭盆，勺子敲的叮当乱响： “走啦，饿死了，这一天吃两顿就是不行，赶紧的。等下你不看观音了？” 林尚传不敢胡乱接话，只好走到水池边，看了看柜子里摆放的饭盆。 幸好上面用红漆写着名字，要不然他真不知道应该拿哪一个。 下楼后，同学见跟在后面的损友依然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安慰道：“别担心，说好了晚上通宵的钱我借你。” “嗯，谢谢。” 听到损友的反应与往常不同，同学心头一紧，赶紧补充道：“你说过的，生活费一到就还我的，你坑谁也不能坑我哈。” 3、尘封的记忆 豫章大学坐落在阿卡林省的省会豫章市，由阿卡林大学和阿卡林工大合并而成。 合并时两校领导对新学校的名字颇多争议，最后省领导拍板，从省名大学降级成了市名大学。 林尚传念的计算机系在原阿卡林工大，也就是校友们常叫的南区。 南区多是理工科，教学楼主要建成于50，60年代，名字以专业命名，不是机械，就是土木、化工。 用2022年的眼光来看，豫章大学南区又破又小，从所住的新建宿舍楼，走到破旧的大食堂，用时不过7，8分钟。 一路上，林尚传谨言慎行，小心应对。 好在上铺同学有些大大咧咧，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一直在喋喋不休。 “荷~老淫，快看，快看，是隔壁楼的美眉，中文系的” “啧啧，这个是你的菜，就那个拎红色水瓶的” “哎~哎~，女生澡堂这么早就开始排队了，嘿嘿” “哇~哇~，看那个，好夸张。” 同学一边大声说，还一边做着扩胸的动作，引来无数惊讶、怒斥的目光。 物以类聚，林尚传大概猜到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什么类型的了。 他故作不屑地说道：“切~这个算什么大，海绵垫吧。” 好歹上过大学，林尚传太知道一个闷骚男应该如何说话。 “嘿嘿，这你也知道，不愧是老淫。” 林尚传心里一笑，知道这句话说对了，十分符合身体前主的气质，能匹配上老yin这个外号 只是，老yin到底是什么意思，老银还是老吟？ 多半不是什么好词 一般来说，同学之间取的不雅外号，当事人不能用武力抗拒的话，传播起来是没有任何障碍的。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身体前主的人缘不会太差？ 两人走到食堂的时候，门才刚开。 热乎乎、油腻腻的大锅菜摆在档口后面，让跟在同学后面的林尚传看了有些没胃口。 出乎意料的是，豫章大学的饭菜质量不高，但价格出奇的便宜。 荤菜1元，素菜5角，米饭5角。 加上打菜的阿姨还没有养成手抖的毛病，饭菜分量十足，2元钱就将饭盆装的满满。 更让林尚传高兴的是，和钥匙串在一起的白色饭卡里面，还剩有25元钱。 省着点吃，一天两餐，一餐2个素菜，苟延生存10来天都不成问题。 只需要熬到6月1号，家里应该就能汇钱到存折上。 估计身体前主就是这么规划的。 那么，接下来不用浪费时间在解决吃饭问题上了，全力获取成就奖励就行 打好饭菜，两人找了个能看到悬挂电视的位置，对坐开吃。 林尚传这才偷瞄了一眼，看清同学饭盆上的名字：周华。 这名字，平平无奇，也不知道平日里，大家是如何称呼他的。 华仔？他没那么帅。 小华？面相也不符。 “擦，华b，伯光，你们两个家伙这么早。” 一个大嗓门在林尚传身侧响起，偌大的食堂都似有回音。 “死鸭子，吵死人。”周华抬起头，面色不虞地骂道。 华b？ 周华的外号让林尚传差点喷饭，但大嗓门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又笑不出来了。 “咦~伯光表情这么奇特，是在琢磨晚上去哪里采花？” 林尚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伯光’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外号。 伯光？ 田伯光？ 淫贼田伯光？ 老淫？ 林尚传头上涌起一连串的问号，就像一个受惊的黑人小哥。 毕竟这样的‘雅号’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也不知道身体前主当初是无力抵抗，还是怡然自得 “今天下午，一架隶属于宝岛中华航空公司的波音747客机，在澎湖海域失联。机上搭载有3名机组成员、16名乘务组成员和206名乘客” 电视机上一闪而过的新闻，让正纠结外号的林尚传愣住了。 瞬间，一段尘封的记忆和恐怖的情绪，宛若揭开封印的魔鬼，挤进平静的脑海。 旋转、失重、尖叫、冷汗、晕眩、呕吐，昏迷 林尚传终于知道他重生前经历了什么。 无尽的失落和痛苦涌上心头。 一直等回到宿舍，被周华拖进325寝室，电脑屏幕上开始播放mpeg格式的视频文件时，他才缓了过来。 《寻秦记》，tvb在2001年拍摄的经典历史穿越剧，开创了穿越电视剧的先河。 全片讲述的是古天乐扮演的项少龙穿越时空，回到2000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帮助嬴政统一天下的故事。 林尚传前世没有看过这部电视剧，不过他上学时读过黄易的原著小说，因此对故事情节并不陌生。 项少龙看似串联在所有的历史事件上，又仿佛全然没有存在感，似乎是历史隐含逻辑的人格化。 整个故事让林尚传觉得，历史像个工艺品，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每一个人都在无形中影响和塑造着历史。 每一个不按部就班的人都在经历着无法预知的因果。 如今，自己和项少龙一样，也踏上了这一条历史洪流中 消逝的前世，古怪的重生，奇葩的任务，不堪的名声，别扭地扮演。 见证历史，改变因果，扭转乾坤 似乎挺有趣的呢！ 林尚传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本来他只当这里是一个游戏世界，没把所谓的抹杀惩罚太放在心上。 但找回的记忆，恰逢其时的《寻秦记》，却勾起他内心的无穷斗志。 既然给了我重生的机会，那就看看我在这个世界，能走到哪一步吧。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 可惜，他抿起的嘴角，飞扬的神态被人窥到，讥笑声又在耳边响起。 “哟~伯光这淫笑，果然是看到观音就开心了。” 15寸显示器的屏幕上，正好是一袭白衣的寡妇清出场，围着的同学们顿时哈哈大笑。 “这都能被你发现，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我看？不爱美女爱帅哥啊？” 与人奋斗，一样其乐无穷！ “哈哈。”笑声更大了，只不过取笑的对象变了。 “艹！是你那张狗脸挡住爷了。”讥讽不成反被曰，出声者有些恼羞成怒。 看着对方的金刚怒目，林尚传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讥笑，显然不是偶然的，两人之前就有过节。 “好了，好了。看片，看片。凯子、老林都少说两句。”边上的同学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出来劝架。 好好一场看片会，自此有了些异样和隔阂，草草收场。 回到323寝室，周华见林尚传依然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安慰道： “张凯就这德性。你上次卫生检查前，往他床下丢纸巾这招也太毒了。把他坑的要死，估计被他猜到是你丢的了。” 见损友只是笑笑没反应，周华继续挤眉弄眼： “那张纸巾上的，到底是什么啊？” “”o__o””” 4、赚钱的办法 深夜十点的飞云网吧，人声鼎沸。 到点下机的，通宵上机的，正在前台挤成一团，乱哄哄地交接。 “老淫，干啥呢？赶紧上号啊。” 周华熟练地打开热血传奇，操作他的战士买好了药，等在练级圣地的门口，却迟迟不见损友的道士身影。 “你先玩，我查点资料。”林尚传打开网页，准备先上渣浪，确认一些关键信息。 “哎呀~查啥啊，赶紧来练级，我今晚要冲30级！” 周华的《野蛮冲撞》在仓库里放了很久，就等着今天晚上升级后，第一时间学习新技能，享受一把推人的快感。 谁料玩道士职业的林尚传不配合，这可要耽误他的升级大计了。 他哪里知道身边的损友已经换了灵魂，对2d网游完全不感兴趣。 何况林尚传根本不知道账号、密码，要他登录游戏，那真是臣妾做不到啊 这个年代的渣浪体育，内容并不丰富。 林尚传先快速浏览了一遍网页，再将世界杯分组和赛程记录在笔记本上，一边抄写，一边还与自己的记忆做着比对。 从世界杯分组来看，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和自己的记忆没有出入。 最起码，国家队的分组与比赛顺序同自己经历过的完全一致。 除了这些，几个重要球队的主力名单，伤病情况也没有差别。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巧合，并不能当做时间线完全一致的证据。 因此林尚传继续寻找他还记得的一切历史痕迹。 a股点位，黄金、原油价格，人民币汇率 大毛总统，美联储主席，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董事长 这些都没有问题。 关闭百度，打开google。 2002年5月，google还没退出大陆，登陆外网也不用翻墙。 虽然网速不快，但林尚传想要验证的信息都被一一翻找出来。 miltonfriedman的著作，sauvikchakraverti的演讲，vernonsmith的论文 依然没有看到任何的不妥。 在老美的门户网站yahoo上，大到美俄签订“莫斯科条约”，小至华盛顿发生的连环狙击案，无一不在宣告： 这里是一个世界，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世界。 “我艹，你今天什么情况？游戏不玩，在找片子？” 一旁的周华久久等不到下铺损友，扭头一看，发现对方正盯着满屏的英文，以为他是在外网寻找不可告人avi。 “你被人砍了。”林尚传指指室友的显示器，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走。 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周华咋咋呼呼地和人pk，林尚传才收拾心情将奇特的光幕打开。 财富成就：净资产达到1万元人民币（等值）。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事业成就：开办1家公司。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爱情成就：谈1次刻骨铭心的恋爱。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运动成就：成为国家足球三级运动员。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声望成就：声望达到崭露头角。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牌。 看着光幕上的五项成就，他再次盘算了一番，借着显示器的亮光，在笔记本上轻轻写下财富两个字。 今天是5月25号周六，再过十天，国家队的第一次比赛就将开始。 6月4号，国家队vs哥斯达黎加； 6月8号，国家队vs巴西； 6月13号，国家队vs土耳其。 这三场比赛的对手，巴西是冠军，土耳其是第三名。 从纸面实力来分析，显然是在对战相对最弱的哥斯达黎加的比赛上，取得进球更容易。 那么最好的情况是在6月4号前，最坏的打算也必须在6月13号前，完成一项成就，获得一次抽取卡牌的机会。 19天时间来不及开一家公司，2002年的审核注册流程不如后世简洁。 仅仅一个公司名审核，估计就要消耗大半的时间。 事业成就pass。 19天时间也来不及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暗恋表白失败后独自疗伤，显然不能算在其内。 再说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花国 爱情成就pass。 崭露头角的定义太过模糊。 既然无法量化，声望成就便不是短时间突破的最佳选择。 国家足球三级运动员需要参加各种正式的足球比赛，而且注册时间有要求，显然也不合适。 简单的排除法做完，五项成就只剩下财富了。 林尚传看着笔记本上，用庞中华行楷写下的财富两个字，有些出神。 赚钱对于任何一个重生者来说，都不算件难事。 自己拥有前世的知识和技能，即使两个世界的时间线不一致，相信也不会混的太差。 更何况，一旦确定两个世界的时间线一致，不论是人民币还是美刀，对他来说，都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02年的网易，03年的硬冬麦，04年的苏宁、腾讯，05到07年的股、期牛市，08年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海啸，09年保时捷逼空案 上学时，老教授针对这些金融市场经典案例的剖析，至今犹言在耳。 前因后果，详细生动，仿佛是老教授为了他自己能重生到世纪初所做的准备。 波云诡谲的金融市场，从来不缺少博弈带来的天堂和地狱。 对林尚传来说，熟知这些历史，便宛如掌握了财富手提箱的密码。 即使启动资金再少，只要踩准每一朵翻腾的巨浪，也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成为时代的娇子。 只是如今可用的时间太短了，仅有19天 雪球是可以越滚越大，但拥有第一个雪球才是关键。 2002年的1万元，和当前的人均年gdp相当。 19天赚到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资，不另辟蹊径恐怕是不行的。 看着纸上的财富两字，林尚传用手轻轻抚摸下巴上的密扎胡须，一边思考，一边继续浏览网页。 不论做家教还是搬砖都是月结，肯定不行。 找个小贷公司试试？ 2002年还没有互联网金融的概念，肯定不存在万恶的校园贷。 也不知道现在放高利贷的，还没有被互联网思维洗脑过，会不会歧视学生 咦~威廉希尔给法国夺冠开出的赔率是2赔9？ 对！明天可以试试这条路。 想到这，林尚传重新打开百度，搜索起豫章市酒吧的信息。 “哈哈，小样，让你嘚瑟。” 周华和人pk许久，从蜈蚣洞折腾到土城，不论是战斗还是言语咒骂，都占到了上风。 他正志得意满，想向林尚传炫耀一番，转头却瞥见身旁的家伙在搜索豫章市的夜场信息，并且还在本子上记录地址和电话号码。 “老淫！咱们人穷可不能没志气。你要做鸭，带我一起啊。” 5、借钱 “哗~” 天蒙蒙亮，紧锁的铁闸门被门外的人向上拉起，给乌烟瘴气的飞云网吧带来了新鲜空气。 “老淫，走了，走了。” 周华恋恋不舍地退出传奇，摇醒了一旁靠在椅子上睡觉的林尚传。 “废物啊，老淫你太废了，两个通宵就把你榨干了？太让老夫失望了。” 回寝室的路上，周华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下铺损友。 昨天晚上本该是快快乐乐的练级之旅，谁知这厮的账号竟然被盗了。 虽然26级的小道士不值什么大钱，可也是一番心血不是。 偏偏被盗号的丝毫不急，还能在嘈杂的网吧睡得着觉，真是心大的让人抓狂。 周华想到以后，自己将是孤单一人出没在盟重省的大地上，心都要碎了。（盟重省：网游热血传奇的区域地图名称） 两人回到寝室，敲了半天的门，里面的同学才起来将插销拔开。 “华b，老林，你们两个货天天通宵，迟早死在电脑前面。” 靠门下铺的汪绍鹏这个学期一到周末，就没有睡好过懒觉，看着进门两人一脸憔悴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两个别一口热血喷在显示器上，还要大喊一声热血传奇。” 周华一边往上铺爬，一边嘟囔回道：“老汪，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喊你早起去锻炼，省得体育要重修。” 汪绍鹏身高168，体重168，是323寝室的体育困难户，已经交了三个学期的重修费。 今年是最后一学期体育课，再不及格，就算是体育重修大圆满了。 “不怕，这次考试有老林帮忙，想不过都不可能。是吧，老林？” “”林尚传一头雾水，只能先支吾应过。 汪绍鹏见对脚睡的救星答应得不爽快，担心情况有变，瞬间人都清醒许多，连忙指着书桌说道： “老林，你要的报纸，我可买回来了，你答应的事，不能变卦哈。” 报纸？ 本来都已躺下的林尚传坐起身来，从书桌上拿起一沓报纸看了一眼，就再没放下去。 《体坛周报，2002世界杯完全指南》 首页新闻标题：“736张面孔，736份档案。” 后面是详细的分组名单，比赛日期，转播时刻表，都是林尚传在网吧抄在笔记本上的。 除了这些，更多的内容是各支球队的人员情况，战术打法，过往对阵战绩 资料的丰富程度，远比门户网站上的要多的多。 2002年，正是纸媒的巅峰时期，体坛周报去年才创下262万份的最高期发量纪录。 谁又能想到，20年后，如日中天的传统媒体却已日落西山了。 就像 就像国家男子足球队一样。 林尚传心里一阵唏嘘，一边随意翻看报纸。 “法国队坐拥3大联赛最佳射手，星光璀璨，值得信赖。” “阿根廷世界排名第一，史上阵容最平衡，稳进八强。” 这是 足彩投注宝典？ 林尚传立时睡意全无，将体坛周报这版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原来2002年就已经有足彩了啊。 看来自己不用费劲去找能玩博彩的酒吧了 是的，林尚传昨天通宵时候查找夜场信息，便是想试下博彩这条路。 毕竟，快速赚钱的办法，大多写在刑法里。 好在现在有了合法的官方博彩途径，自然不需要去寻找非法的民间组织了。 世界杯足彩有三种，分别是八强竞猜、四强竞猜和胜负彩。 其中胜负彩有三期，对应小组赛的三轮比赛。 玩法很简单，胜、平、负分别用数字3、1、0代替。 胜负彩只有两个级别的奖项，全对是一等奖，猜错一场是二等奖。 具体的奖金需要按一、二等奖的数量平分奖池。 也就是说冷门越多，中奖的数量越少，奖金额度就越高。 第一期的13场比赛，分别是： 乌拉圭vs丹麦； 巴拉圭vs南非； 西班牙vs斯洛文尼亚； 巴西vs土耳其； 花国vs哥斯达黎加； 韩国vs波兰； 爱尔兰vs喀麦隆； 德国vs沙特； 英格兰vs瑞典； 阿根廷vs尼日利亚； 克罗地亚vs墨西哥； 意大利vs厄瓜多尔； 日本vs比利时。 时隔20年，林尚传搜肠刮肚想了一会，再用倒推法，从16强的球队开始分列出每个小组的一二名，再倒推小组对战的胜负。 最终，他能百分百确定比赛结果的有10场。 乌拉圭、巴拉圭、爱尔兰这三场，他没有太多印象。 也就是说，要确保中一等奖，必须购买3^3，27张彩票才行。 54块钱就可以换一个一等奖，三个二等奖。 可是，购彩的截止日期在5月31号法国和塞内加尔的揭幕战之前，而家里过往的汇款时间都在每月1号。 这意味着想要度过难关，只能先借钱了。 思索已定，林尚传环顾室内一圈，见大家都还在睡觉，便也躺下补觉。 等他醒来，天色已大亮。 这是他重生后，在床上踏实睡的第一觉。 他本打算只稍微睡一会，等寝室的同学们起来后，偷偷听一下对方互相间的称呼，确定下人员姓名，再开展借钱大计。 没想到竟然睡过头了。 这不能怪林尚传，毕竟昨天经历的事实在太过离奇，他的神经一直非常紧张。 直到确定了完成主线任务的办法，他紧绷的心才一下放松，自然睡的很香。 连寝室里同学起床都没吵醒他。 好在现在离购彩截止尚早，时间很宽裕。 林尚传预计得很好，却不料借钱并不容易。 “不行，不行。老淫，我也没钱了。你等生活费，我也在等啊。 要有钱，我早去网吧砍传奇了，哪里还会呆在寝室。” 睡在上铺的周华拒绝得很快，看样子也确实和林尚传一样，兜里空了。不过他出了个主意。 “要不你问问汪地主，正好他求你办事。” 汪地主是汪绍鹏的雅号，多半是家里有钱，长的也富态的缘故。 “啊，又借钱？老林，你上周才问我借了100，说是下月初就还。你再借，能还得出吗？” 汪绍鹏清楚林尚传家一个月给他300生活费，因此对于借钱之事，十分的不乐意。 不过他又担心得罪林尚传，让之前的付出变成沉没成本，赶紧接着说道： “现在月底，我也没余粮了啊” 6、盘活资产 2002年5月26号，周日，不宜借钱。 趁着和周华、汪绍鹏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林尚传旁敲侧击一番，大致评估出前主的信用等级属于ccc级。 甚至班级里已经有一、两个债主，在四处宣扬他的恶名。 如果形势没有改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信用等级随时可能继续下调。 知道借钱无望，林尚传只能另想他法。 “华b，班里谁打电话最多？” 豫章大学每个寝室都安装了一部ip电话机，可以免费接电话，也可以通过ip卡拨打电话。 “问这个干啥？” “这不是要没钱吃饭了，想把ip卡卖了。” 林尚传已经将原主的资产仔细盘点过，仅有这张还有991元余额的电话ip卡算是能变现的资产。 在不知道家里电话号码，无法联系到父母的情况下，只能在自己身上挖掘潜力了。 “不是吧”周华有些犹豫，他没想到下铺损友穷到这个份上了。 “要么” 将‘下周一起吃’几个字吞了回去后，周华转而说道： “要么你问问327的程小山。我经常看到他抱着电话。不过他和张凯” 没等周华话说完，林尚传已经拿着ip卡出门了。 在他看来，有需求就有市场，拒绝送上门的便宜，不是一个成熟大学生的理性行为。 走进敞开门的327寝室，林尚传扫了一眼，没看到有人坐在门口打电话。 没有半分迟疑，他笑容满面地对正坐在书桌边看电视的三个同学说道： “有人要ip卡么？我这里打折卖。” 三个同学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坐最外面，戴金丝眼镜的同学笑眯眯地打招呼： “哟~伯光做起生意来了？” “呵，谈不上生意，就是有张闲置的ip卡，想着卖了上网。” 林尚传见有人搭话，连忙将口袋里的ip卡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怎么卖？这卡是用过的吧？” 坐最里面，蓄着长发的同学凑了过来，拿起ip卡，翻转着看了看。 “我只打了几分钟电话，里面还有99元，给我80块钱就行。” 林尚传才说完，那蓄着长发，也不知是不是叫程小山的同学，将手上的ip卡一丢，大声讥笑道： “伯光真是会做生意，这卡是大一刚入学时候买的吧，两年才打几分钟？” 戴金丝眼镜的同学看着ip卡上画着的生肖龙，也笑了起来。 一时间，室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林尚传只得揣回ip卡，嘬着牙花，从327寝室退了出来。 他没想到前主的名声如此不堪，对方连验证都懒得验证，便断定自己在搞鬼。 看来，只能换个地方了。 打定主意，他没回323，直接转身下楼，准备去别的宿舍楼兜售这张放了两年，才用了几分钟的电信ip卡。 327寝室的笑声，持续了好一阵，把对门寝室的同学都吸引了过来。 “小山，你们笑什么” “凯子，你刚才是没见到，林尚传那鸟人拿一张ip龙卡来卖，说2年时间才用了1块钱，笑死人了。” “切~那个b阴得很，说话没一句真的。” 张凯撇撇嘴，坐下来和程小山扯了一通林鸟人的破事。 也许是天气正热，被人背后说坏话的林尚传，并没有打喷嚏。 在男生宿舍折价兜售ip卡，不算是一件难事，毕竟每一个恋爱中的男生都有煲电话粥的需求。 而电话线上飞扬的荷尔蒙则是用金钱置换来的，且大多数情况下，牺牲的都是男生的钱包。 因此，在验证过ip卡上的余额后，虽然买单的同学仍有一丝疑虑，依然还是给了林尚传60块钱。 是的，只有60块。 因为满额的ip卡也只要8折，不懂价的重生者，在327寝室喊价时就喊太高了。 成功卖掉了ip卡，林尚传没有返回寝室，而是朝校外走去。 虽然60元已经足够买27张足彩，凑一个一等奖，三个二等奖了。 但因为足彩的规则，在没开奖前，谁也不知道一等奖和二等奖的奖金有多少。 如果本期中奖数量太多，稀释了一等奖的奖金，一万元的财富成就便达不成了。 所以除了变卖资产，林尚传还打算找一份能赚些快钱的工作，为购买足彩添砖加瓦。 他的目标是豫章大学北区门口的麦记。 作为最早进入国内的美式快餐，麦记和肯记都有招聘小时工，不过工资是月结。 林尚传前世念书时，在麦记做过兼职，知道规矩。 他打的主意，其实还是借钱。 只是，借钱的对象从不信任他的同学，换成监督他工作的值班经理。 用另外一种说法便是：将垃圾债重新包装，去一个陌生的交易所上市圈钱。 豫章大学的北区离南区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林尚传走到麦记门口时还在饭点，里面的顾客正在大快朵颐。 他站在店里耐心等待了一会，看值班经理不忙的时候，才走上前说出自己的来意。 6月是大学的考试月，按往年惯例，在麦记兼职的几个学生都会减少上班时间，正是缺劳动力的时候。 值班经理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在登记了林尚传的学生证和身份证后，便安排他当晚开始接受培训。 签完合同，在休息室观看30分钟vcr，接受麦记文化洗脑，再学习如何打卡，一系列简单的流程走完。 林尚传穿上麦记员工服，在训练员的带领下，开始了试工教育。 麦记以标准化著称，不论是食品还是服务，都是全球统一的规格。 顾客对麦记的满意度同样来源于其食品的高品质、服务的高水准和环境的清洁性。 由于前世在麦记兼职的经历，林尚传上手很快，第二天就能站在柜台点餐机后面熟练地应对顾客了。 当然，按麦记的规矩，他身旁还是站着一位老员工，以免出错。 值班经理对林尚传很满意，毕竟麦记的新人流失率很高。 勤快、细心又大方的重点大学在校学生，不论在哪里都能惹人喜欢。 可惜，这份好感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上班才三天，新来的大学生就开口问她借钱。 “杨经理，能预支几天的工资吗？实在是穷的吃不上饭了。” 打烊后，清扫忙碌完毕，林尚传落落大方地询问值班经理。 微笑的脸上，没有一丝拘谨和客气。 7、足彩不是这样玩的 麦记的值班经理杨淑萍，已经在豫章大学北校区餐厅工作了两年多，招过的兼职大学生有几十个。 但像林尚传这样的，一个都没有。 看着大男孩那张真诚微笑的脸，杨淑萍收回微愕的表情，笑着问道： “这么困难呀，那你怎么不早点来麦记兼职？” “家里出了些事”林尚传微低下头，抿着嘴轻声回答。 杨淑萍打量了他一阵，想起这孩子午休时都是白水就馒头，于是默算了一下他这几天的上工时长。 “我没带太多钱，先借你50够么？” 连声道谢后，林尚传接过值班经理手上的五张淡蓝色纸币，他知道自己目前的信用也就只值这么多了。 豫章不是东海市，2002年麦记兼职小时工的时薪只有25元。 三天共计三十个小时的上工时长，本来也是换不到2个足彩一等奖的。 实在是时间太短了，今天已是29号，明天就是足彩购彩截止日。 林尚传觉得，自己已经将一个正常大学生的潜力发挥到最大了。 现在手上有110块钱，足够买54注足彩，已经达成自己的计划了。 何况，就算世界杯足彩第一期的中奖金额不足万元，也还有第二期的机会。 目前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没必要铤而走险，去挑战内心的道德，践踏人间的法律。 怀揣着50元巨款，林尚传赶在宿舍看门的大爷锁门前，回到了寝室。 一进门，躺在上铺的周华就囔囔道：“老淫，英语银老师今天又点名了，你的平时分没了。” “你个狗几把的，舌头转个弯这么难吗。llin，不是yyin。” 相处几天，林尚传已经大致清楚应该如何与寝室里的同学打交道，也猜到自己雅号最早来源于何处了。 周华这样的大舌头‘贱人’，不对他口吐芬芳，反而不符合前主的人设。 不等对方回骂，林尚传闪到阳台一侧的水池边，一边洗手一边大声嘚瑟： “反正老子四级能过，还怕英语重修？” 豫章大学是学分制，按规矩，学生在校考过四级后，大学一、二年级英语课的学分就能全部得到。 “切~你就吹吧。你四级能过？”周华显然不信。 不仅他不信，寝室里另外四人都不信。 “老林，你过日语四级还差不多，英文小电影你学习得不太够啊。” 说话的是刘坤，汪绍鹏的上铺，豫章本地人，周末一般都在家住。 “卧槽，老林你要是能过四级，我倒立吃屎。” 这是李飞，睡在林尚传斜对面，口味比较独特。 “老林，你这几天是上新东方去了？突击补习？” 李飞上铺的吕一泉品行端正，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楷模。 “狗屁，老林肯定是找枪手去了，是不是？千万记得要拉兄弟一把啊。” 对脚睡的汪绍鹏，念念不忘林尚传对他体育考试的保证，觉着自己的猜测才是最靠谱的。 “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在美国公司混，阴沟流水练的贼几把溜。” 林尚传换好拖鞋，拿着毛巾和内裤走进卫生间冲凉，将323寝室的笑骂声隔绝在门外。 第二天一早，吹过牛逼的重生者继续翘课，赶在麦记开门前就在外面等着了。 有始有终是林尚传做人的准则，即便他的短期目标已经完成，完全可以不用再来上工。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会缩短每天的兼职上工时间。 一是因为明天世界杯就开始了，比赛时间在下午和晚上，他需要调整下作息时间。 二是期末考试将至，必须留出一些时间看书，避免考试挂科。 一个上午波澜不惊，认真工作的时间总是匆匆而过。 林尚传已经完全适应了麦记的工作，仿佛回到在东海市念书的日子。 一板一眼，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最近的足彩销售点在豫章大学南区不远，他也早已提前考察过了。 一直等中午饭点的高峰忙完，打卡下班，在返回南区的路上，林尚传才走进体彩店。 他仔细看着店里老板在彩票终端机上操作，再与自己提前做好的笔记认真核对。 林尚传前世没玩过彩票，他只在上学时，设计过余额宝双色球的投资模型。 计算得出的结论是：彩票不是杠铃投资组合的好投资品种，符合穷人税收的说法。 当然，相对于双色球，足彩显然要公平许多，国家体育彩票中心还没能力控制世界杯比赛的结果。 这个权利是掌握在国际博彩集团手上的。 体彩店的老板并不知道这52注彩票，关联着远在千里之外国家队的第一个世界杯进球。 他只觉得买彩的小伙子婆婆妈妈，太过小心。 在彩票终端机上核对这么久，有必要吗？ 我七从来就没有打错过票！ 再说哪里有这样玩的？ 单吊英格兰和日本，两场平局？ 这不就是送钱的么！ 可怜大学生爹妈赚钱不容易，被小孩这样糟蹋。 看着林尚传磨磨唧唧地核对，体彩店老板终于忍不住指点道： “大学生，你第一次买足彩吧？不是这样玩的呀。 你看吧，国家队这场，你怎么能买0嘛？ 专家都说了，哥斯达黎加实力不行，肯定要买3的嘛。 还有英格兰和日本，你单吊1风险太大咯。 你不要打两倍嘛，这两场随便哪场加个3或0都稳当些嘛。” 林尚传一愣，笑着点点头，示意老板出票。 体彩店老板叹口气，知道大学生主意正，劝不来，只能操控机器哒哒哒地将彩票打好。 彩票的事忙完，林尚传手上只剩下2元钱，再次回到赤贫的状态。 今天已是5月30号，离生活费到账日还有两天，到时就可以不用过现在这样节衣缩食的日子了。 只是，如果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和前世不一致，自己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些预案？ 嗯，还有2元钱，可以找个网吧试试那个方案 林尚传是个一向谨慎的人，总是会想的太多，从而给自己的计划预留一些容错的余地。 相比大多数预案用不上，他更不愿意出现超出计划，让自己手足无措的情况。 好在离验证时间线的日子并不远。 第二天，2002世界杯最大的冷门如期到来。 8、世界杯开始了 5月31号下午6点半，第17届韩日世界杯正式开幕。 盛大的开幕式后，是一场并不精彩的揭幕战。 坐拥英超金靴亨利，意甲射手王特雷泽盖，法甲金靴西塞的卫冕冠军法国，迎来了前殖民地--塞内加尔的挑战。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场一边倒的比赛，但殊不知塞内加尔的球员几乎全部在法甲效力，这是一支名副其实的法国二队。 而法国队核心人物齐达内，因为赛前热身赛受伤，本场无缘出场。 齐祖的替补，枪手中场核心皮雷，也因伤缺阵。 缺少了最重要的中场组织者，法国队高龄的后防线完全抵挡不住非洲年轻人的冲击。 尽管法国人三度击中横梁，但迪奥普抓住机会打进唯一进球，卫冕冠军法国队最终0-1完败。 这场如期而至的冷门，让林尚传稍稍安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本在认真看书的他，又背上了一个新的包袱。 “喂~传儿吗？” 来电话的是林尚传的妈妈，虽然他对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毫无印象。 “嗯。” 从汪绍鹏手里接过电话时，林尚传心里已快速起草了如何回答的腹稿。 可当陌生的川音在耳边响起，他瞬间有些失神，只能低沉着嗓子先应了一声。 “传儿，妈妈下午已经把钱给你汇过去了，你明天记得去取一下。 你上月说要买参考书，妈妈这次多汇了100块钱给你。 你好好学习，不要怕花钱，再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妈妈说，妈妈会想办法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下，也许是没听到林尚传的回复，也许是有些担心，女人的语气奇怪地低落下来。 “传儿，你上次说暑假不回家，妈妈不应该说你 不回就不回吧，路上花的钱都要够在学校里吃饭的了。 地里的活，我求了二叔带幺妹做，你莫担心。 只是听二叔说，幺妹很想你，你有时间给她写封信吧。 屋里头也没电话，你写封信给她，让她好好学习，将来和你一样也考个好大学。” “嗯，好的。我有时间就写。” 也许是听到儿子的肯定答复，女人有些高兴，继续絮絮叨叨地叮嘱： “那你莫要忘记了，莫像去年那个啥子学费减免书一样，忘记交了哈。” “嗯，我晓得了。”林尚传模仿着汉川话轻声应道。 女人没想到儿子答应的干脆，心里着实高兴，声音都放大了些： “传儿，妈妈现在每天多加4个钟头的班，每个月能多存两百块钱。 你上次说的那个啥子电脑，要好多钱嘛？ 妈妈算算，过年的时候能不能买得起。” “妈，我暑假不回去，也是准备找份事情做。钱我自己可以赚的，你莫要太累了。” 林尚传觉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己的回答该是中规中矩吧。 却不料电话线那头的女人听了儿子的话，竟然沉默了一会。 “传儿”女人才说两个字，就又没声了。 林尚传正以为断线了，却听到话筒里似乎传来轻微的凄泣声。 就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女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传儿莫要担心，妈妈就是累死，也要把你和幺妹供出来的。 好了，要6分钟了，妈妈挂了哈。” 说完，啪的一声，电话挂断，只留下听筒里的嘟嘟声。 这声音就像水里冒出的气泡，堵得林尚传的心有些发慌。 他知道前主的家里恐怕比较困难，毕竟没有特殊原因，那张两年才打几分钟的ip卡是无法解释的。 但他没料到前主和家里的关系似乎也不太正常。 林尚传在心里叹口气，摊开《计算机系统结构》继续温习。 第二天是周六，从昨天下午的揭幕战开始，豫章大学刮起了一阵足球旋风。 四年一届的世界杯，正好对应着四年一届的大学生活，天然就能成为校园里的焦点。 到处可见穿着球服的男生，口沫横飞地议论着足球比赛。 甚至还能见到穿热裤套球袜的女生，成为一抹靓丽的风景。 至于大多数女生是真球迷，抑或是伪球迷，这些并不重要。 只要能虚心接受男生一对一的足球知识普及，这样的妹子，就是好球迷。 热闹的气氛在6月4号下午两点半，花国vs哥斯达黎加比赛前达到最高峰。 或许是豫章大学的老师们也要看球，当天下午的课全都调整过了。 学校的所有男生都在宿舍里，盯着挂在角落的电视机，等着国家队的出场。 随着嘹亮的国歌响起，电视机镜头在球员面前一一扫过，大家的心也激昂起来。 9号，孙继海，李铁，吴承瑛，徐云龙，李霄鹏，李伟峰，范志毅，杨晨，江津，马明宇。 这批球员，也许就是国家队历史上的天花板了吧？ 时隔20年，作为资深球迷的林尚传，再一次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来不及唏嘘。 他正忙着查看光幕上展现出的球员数值，将国家队的成员和哥斯达黎加的队员做着比较。 从数值上看，国家队并不弱。 多个位置上球员的数值虽然不算高，但比哥斯达黎加还是有一些优势。 不过林尚传这几天看电视转播时就已知道，即使光幕上的数值是真实反映球员的能力。 可决定比赛结果的，肯定不是比较球员数值这么简单。 毕竟法国队的那些大牌球员，数值华丽的让人眼瞎。 林尚传一边看球，一边思索。 完成财富成就后，抽取一次的三选一卡牌，会是什么样的呢？ 又应该如何选择呢？ 他有些紧张，毕竟这关系着主线任务的成败。 比赛开始后的进程其实还是符合两队实力的。 哥斯达黎加的进攻没什么成效，国家队的几次快速反击打的有些威胁，但也没有收获成果。 比赛的转折点发生在第二十六分钟，开场后最活跃的孙继海受伤下场。 国家队自此少了一个前场攻防转换的支点，教练的战术部署也被破坏了。 之后的比赛如林尚传前世时发生的一样，哥斯达黎加在61，65分钟连进两球。 国家队第一场比赛，负！ 进球，零！ 9、安全第一 6月4号晚上9点，韩国vs波兰的比赛正在进行中，这是世界杯足彩第一期13场比赛的最后一场。 截止目前，前12场比赛的输赢全同林尚传前世一样，时间线没有出现差异。 这场比赛已经踢了70分钟，韩国队两球领先，胜负已经失去悬念。 棒子的比赛，没什么人要看。 寝室里的另外五人看完国家队输球后，都骂骂咧咧地出门去了。 只有林尚传一个人看着比赛，同时规划着明天的行程。 虽然还不知道奖金是多少，不过他已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去体彩中心领奖。 接着是购买第二期足彩，到麦记上工，还要去网吧看看实验结果，再回寝室看球温书。 时间安排得有些紧张，不过应该来得及。 林尚传翻腕看了看斥30元巨资新买的电子表，将预计的几个时间设置好闹铃。 “哟~伯光，就你一个人在啊。”寝室门没锁，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尚传回头看了一眼，认出是重生第一天，在食堂里见到的大嗓门王亚丁。 “嗯，鸭子，一起看球啊。” “韩国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王亚丁嘴里嘟囔，还是坐了下来。 见林尚传转头要去看球，他连忙笑道： “伯光新买了块手表啊，看上去不错嘛。” 闻弦歌而知雅意，撅臭屁便晓屎情。 林尚传听着这句味道不太对的话，知道是有事找他，便回头笑了笑： “怎么？有事？” “呵呵，没什么事，就是上次在食堂冲饭卡的钱，你能还我了么？” 看到对方的笑容未变，王亚丁继续说道： “年初的事，我上个月找你，你说6月发了生活费就还我的。” “哦~多少钱？”林尚传打开抽屉，摸出破旧的文具盒。 直到拿着绿色的五十元大钞退出323寝室，王亚丁都还有些没回过神。 他没想到能这么轻松，回味了一下林尚传的笑容，总觉着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也许是赶上他心情好？ 是因为韩国队赢球了？ 这鸟人是哪国人啊 王亚丁转着心思，推开326寝室的门，挥着手上的钞票，对里面的人笑道： “看，要回来了。还是你说的对，月初肯定有钱。” 第二天一早，林尚传背着包，坐上公交车赶往人民公园边上的体彩兑奖中心。 趁着上班时间没到，他先找到路边报摊，从老板那里将周边的环境打探了个遍。 2002年还没有电子地图，问路办事全靠一张嘴巴。 在路边等到9点15分，林尚传走进体彩兑奖中心。 二楼兑奖柜台里的工作人员接过彩票，仔细查询后，略带羡慕地恭喜道： “先生，您好。两注一等奖，六注二等奖，总奖金额是49，102元。” 微笑着接过转账支票，再道完谢，林尚传快步走出兑奖中心。 扣税后剩下的40，527元，顺利地完成了财富成就。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竟让他生出不过如此的感觉。 接下来，先去银行取钱。 林尚传没有在路上急着查看财富成就，而是到银行排队取钱时，才用意念召出光幕。 原先并排五个的白色方框，第一个已是微微发光。 他将目光凝聚其上，光芒散开，出现了新的提示。 【财富成就第一阶段完成，请在下面三张卡牌中任选一张。】 三张不同颜色的卡牌，在光幕上一一展现。 蓝色技术属性卡：1球员技术属性，同时提升该球员对应潜力值。 绿色状态卡：提升一名球员最近一场比赛的状态。 红色隐藏属性卡：1球员隐藏属性。 看着三张卡牌，林尚传没有立刻选择，而是瞥了眼电子表，淡定地等待。 两分钟后，光幕散去，回到初始的界面。 重新打开【成就】界面，除了第一排的五个白色方框，下方新增了一个绿色的方框。 财富成就：净资产达到10万元人民币（等值）。抽取一次三选一卡片。 果然如此。 当看到‘财富成就第一阶段’几个字时，林尚传就猜到还会有后续。 只是这10倍量级递增，也不知道财富成就总共会有几个阶段。 莫非最高可以到第九阶段？ 万亿？ 许老板的负债级别？ 用背包装好工行柜员递出来的现金，再礼貌谢绝了存款的请求，新出炉的万元户快步赶往下一个地点--彩票站。 购买第二期足彩本就在计划之中，新出现的财富成就，更是让林尚传确定自己的计划没有问题。 多完成一个成就，便能多一张卡牌。 多一张卡牌，就意味着多一次机会。 人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必须拥有足够的冗余。 因为冗余会为复杂系统提供内部缓冲，并可能由于这种缓冲释放的额外应对能力，而发现转机。 林尚传身体的前主，显然没有准备冗余的习惯，因此第二期足彩的购彩金额，只有39，327元。 是的，少了1200元，这是要用来还债的钱。 昨天晚上王亚丁的大嗓门，让债主们都知道了老林的好心情，于是排队上门要债。 这也让林尚传评估出，他身体的前主，是个多么操蛋的家伙。 好在第一期足彩的中奖金额充足，完成计划绰绰有余。 第二期世界杯足彩的13场比赛分别是： 法国vs乌拉圭； 西班牙vs巴拉圭； 南非vs斯洛文尼亚； 巴西vs花国； 哥斯达黎加vs土耳其； 韩国vs美国； 葡萄牙vs波兰； 喀麦隆vs沙特； 瑞典vs尼日利亚； 阿根廷vs英格兰； 意大利vs克罗地亚； 日本vs俄罗斯； ***vs比利时； 林尚传能确定的比赛有8场。 瑞典和韩国的两场，他判断没输球，因为两个队都顺利出线了。 而南非、喀麦隆、***这三场他计划是3、1、0全包。 如此一来，花费216元钱购买108注足彩，就可以换来一个一等奖，五个二等奖。 他在学校时候，便测算了多次，已经将买彩方案做好。 不过充裕的第一期奖金，让他稍微改变了一点计划，将五场不确定的比赛全部选择了全包。 毕竟安全第一。 体彩兑奖中心所在的人民公园周边，是豫章市的核心城区，居住着数十万人。 每一条不知名的巷道里，都可能藏着一家体彩店。 林尚传费尽口舌和脚力，总算是在中午前，找到了5家体彩店，将38，880元钱顺利花出去，换回来5张彩票。 之所以选择5家体彩店分开打印彩票。 是因为他担心在一家店买四万块钱彩票，会让老板或者旁观者见猎心喜，跟风押注，从而减少自己的中奖金额。 虽然影响不会太大，但这种被散户搭便车的事，是林尚传前世最讨厌的。 10、我来自公元2012 赶在中午12点前，林尚传回到豫章大学北区的麦记餐厅。 打完卡穿好工服，和店里的同事们一一打过招呼，兼职小时工开始上岗。 “您好，需要什么？” 今天轮到林尚传收银，他像平时一样，朝站在柜台前的顾客礼貌微笑。 “要两份麦辣鸡腿堡套餐，这是优惠券。”齐耳短发的高挑女生，递过来一张百元大钞，上面放着两张彩纸优惠券。 收好钱、券，再找齐零钱后，林尚传见顾客依然盯着自己，于是微微笑道： “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没有了。”女生挑挑眉毛，站到一边候餐。 一会工夫，短发女生端着两份摆放在托盘上的套餐走向座位。 还没坐下，她就对正在看书的室友嘟囔道：“叶子，那个收银的是你老乡。” 叶玉扬收好书本，轻抬臻首，展颜笑道：“哪个老乡呀？” “就是脸总洗不干净的那个。”短发女生扬手指了指收银台。 “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叶玉扬扑哧一笑，朝着室友刘晴指的方向看了眼。 “是林尚传啊，他只是长了些青春痘，你就这么损他。” “他不仅长青春痘，还戴着面具，演技可好了。” 见叶玉扬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刘晴撇撇嘴：“刚才装着不认识我。上个月在南区碰到，还向我打听你呢。” 叶玉扬做出恼怒的表情，作势要咯吱室友：“好啊你，是不是又把我卖了！” “哈哈，不敢，不敢。”刘晴扭着细腰躲闪了两下，等室友的魔爪收回，才拍着胸口促狭道： “他都沦落到麦记打工了，哪有钱买你。 你这样的上等小妞，我要卖也是卖给陈良烨的嘛。” “什么！要死了你。” 叶玉扬本已收回的手，又凑了上去，狠狠地朝室友的软肋招呼。 两个女孩嬉笑打闹的动作实在太过养眼，让周围的食客秀色可餐。 叶玉扬立刻察觉到不妥，连忙坐直身体，羞红了脸噌道：“小晴，都怪你。” 刘晴则转头怒视隔壁位置上的眼镜男，把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后，才扭头笑道： “陈大部长都跟着你上了一个学期选修课了，还没把你打动啊。” 叶玉扬微微皱眉：“你别乱说，明明是易教授的课讲得好，选修三国史的人很多的。” “借着上课，来一睹外语学院女神风采的人，恐怕更多吧。” “”(*`へ′*) 见叶玉扬抿着嘴不搭理自己，刘晴知道她有些生气了，连忙将麦辣鸡腿堡的包装拆开，接着哄道： “大小姐，赶紧吃吧，等下还要上课的。” 林尚传并不知道靠窗桌椅这边，两个漂亮的女生议论过他。 他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和杨经理打过招呼，打卡下班。 今天的世界杯比赛不在足彩第二期之内，林尚传没急着返回宿舍，而是沿着马路向西，找了个不用身份证登记的黑网吧。 他购买第一期足彩后，曾拿着剩下的2元钱，走到一个远离校区的黑网吧，上网做了个实验。 这几天，他时不时就会去学校边上的网吧看看进展如何。 上机后，他第一时间打开ie浏览器，输入天涯论坛的网址。 世纪初的前十年，bbs/论坛是中文互联网的最重要生态之一，马甲、灌水、斑竹等新词汇都来源于论坛。 林尚传的大学生涯，见证了中文论坛的影响力从巅峰走向衰落。 他刚进学校没多久，小月月的故事便风靡全网，甚至在纸媒上疯狂传播。 但，这也成了天涯论坛最后的荣光。 当然，2002年的天涯，才刚开始展现出它的勃勃生机，无数网友正在上面释放着激情。 林尚传没有使用注册用户登录论坛，而是直接点开天涯上现在最火的一个帖子。 【我来自公元2012年】 这是他为了验证声望成就实验，发布的帖子。 【我来自公元2012年，玛雅历法的130000日。 我来之前，地球已经毁灭。 为了让大家相信我，我将告诉你们2002年要发生的一些事情。 现在关注度最高的应该是韩日世界杯，那我从世界杯比赛开始说起。 5月31日，法国队0：1输给塞内加尔。 6月4日，国家队0：2输给哥斯达黎加。 未完，后续帖子将陆续更新。】 下面的跟帖千奇百怪，在法国队比赛前，类型比较统一。 【楼主已疯，法国怎么可能输？】 【sb楼主，毁灭尼玛啊。】 【楼主放屁！我才是从2012年回来的，告诉大家，国家队夺冠了。】 基本都是类似这样的谩骂和嘲讽跟帖。 但在5月31号晚上，法国队0比1落后时开始，这个本来已经沉了的帖子被人疯狂顶起。 数不清的夸赞，真真假假的请求，夹杂着各种新式不文明语言汇聚在这个帖子里。 【楼主神人！】 【楼主，求求你告诉我，我能不能考上清华。】 【狗曰的神棍，有种告诉老子地址，老子顺着网线曰死尼玛。】 【神贴留名。】 就这样，靠着每分钟新增的几十个跟帖，林尚传发的帖子被顶到了论坛第一。 流量的高峰，出现在昨天下午国家队比赛结束后。 无数人开始在帖子上留爪，等待着楼主的下一条发言。 林尚传打开光幕，看了看主页上自己姓名后的声望，依然是默默无名。 关闭光幕后，他坐在电脑前，随意拖动帖子，思考着下一步。 这次发帖的热度已经足够，但自己的声望并没有达到崭露头角。 要么是网络上的匿名声望不计入自身，要么便是这些声望数值依然不够。 目前看来，应该是前者。 那自己暂时没必要继续发帖。等6月8号的比赛结束，再决定是不是要拼死一搏吧。 想到这，林尚传关闭帖子，注册了一个新用户，搜索起论坛里的其他足球帖子，看了起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琼岛，天涯coo黎胜兵站在桌后，焦急地询问下属：“公元2012还没上线吗？” “没有，上次登录发帖后，就再没上过线了。” 下属见黎总皱眉的样子，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也许是被时空管理局抓走了。” 黎胜兵摇摇头，坐回自己的椅子，点开论坛最火的帖子，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最新的跟帖。 ip地址是美国的，也许用的是代理？ 这人这么谨慎，就算找到他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可以先联系几个门户网站，请他们做个软广告。 毕竟这样的神贴，可遇不可求。 如果抓住这个机会炒一炒，pv和uv肯定能继续大幅度提升，对论坛的名气也能有所推动（pv：网页访问量；uv：网页访问用户数） 想到这，黎胜兵抓起电话，翻找名片夹，联系起自己曾见过的几个网站记者。 11、狭路相逢 在网吧呆了一个小时，林尚传收获了一些信息，好歹没浪费2元钱的上网费。 回宿舍的路上，他琢磨着刚才查到的cm01-02足球游戏信息。（cm01-02，冠军足球经理游戏，是fm系列的前身。） 这款游戏展示球员数值的部分，与自己的这块光幕很像。 依靠网上查到的信息，他现在对这些数值属性的意思，也大概有所了解。 可是财富成就奖励的三选一卡牌，他还是拿不准应该如何选择。 增加技术的属性卡，对于取得进一球的主线任务来说，显然最好是加在射门上。 但谁能保证，加的这1点属性，就能让球员取得进球？ 何况，应该给谁加？ 前锋？ 提升比赛状态的卡牌，看描述是一次性的。 如果三张卡牌的价值等同，显然这张卡牌对于一场比赛的价值是最高的，毕竟其他卡牌的作用会更长远。 只是同样的问题，应该给谁用？ 还是前锋？ 至于隐藏属性卡 适应力、雄心、忠诚、压力、职业道德、体育精神、脾气、争论。 游戏公司官方论坛里说的这八项隐藏属性，看上去没有一项是能直接影响进球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需要在前两张卡牌里挑选一张？ 不对，没这么简单。 光幕上展示的球员属性与冠军足球游戏，是存在区别的。 技术属性里面的角球和停球，在冠军足球游戏中都是没有的，精神属性也有好几处差异。 或许，光幕里的隐藏属性，同样有一些是冠军足球游戏里面没有的？ 林尚传看上去已经完成题目的解答，但新的问题却再一次出现。 而且，这次的问题对于不熟悉足球经理游戏的他来说，是超纲的。 这让他有些头疼。 一路走着，林尚传用意念不停地开、闭光幕，似乎折磨隐藏在光幕后面的操控者，可以缓解他的压力。 直到他在豫章大学北区门口，遇到两个女生。 刘晴和叶玉扬显然没想到，会在学校北区门口迎面和林尚传相遇。 两个姑娘看着这个中午才谈论过的男生，正大步朝她们走来，便一起停下了脚步。 眼看林尚传视如无物一般，要从两人面前走过，刘晴实在忍不住，娇叱一声： “林尚传！” “嗯？” 林尚传停下脚步，快速扫视眼前的两人。 两个女孩个子都很高挑，相貌表情各有差异。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披肩长发，明媚的瓜子脸，水剪双眸点绛唇，略带礼貌笑容地看着自己。 另一个穿着白色短t，上衣扎在牛仔热裤里，齐耳短发，鹅蛋脸，挺鼻薄唇，剑一般的眉毛下，大眼睛正瞪着自己。 好像是中午在麦记点餐的女生？ 林尚传心里一惊，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就露馅了，这是前主的熟人。 “你好。”他一边镇定微笑，一边在脑海里拼命回忆。 这肯定不是班上的同学，虽然自己为了记住班上同学姓名，只去上过一次英语课，但课上见到的十个女生没有这么漂亮的。 前主这样的猥琐男，难道能和这种素质的女生有什么交情？ 这他喵的不现实啊。 中午在麦记，她没和自己打招呼，应该不算是太熟。 这个生气的表情 莫非又是债主？ “好什么好！你装什么装！”刘晴看对方继续装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女生语气，林尚传心道恐怕真是来要债的，连忙笑嘻嘻地说道： “靓女，咩事啊？是要钱的嘛？” 说完，他一边留意短发女生的表情，一边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新买的钱包。 重生后，针对遇到陌生的熟人之事，他做过几个预案，装傻充楞是其中一种。 一般校园里的漂亮女生周围都是绅士般的男生，自己轻浮些，还钱后，就能让这无谓的尘缘断了吧。 刘晴看到这个以前小心讨好自己的人，现在像个痞子一样说话，一时头脑有些空白。 等看见对方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她差点眼珠子都要瞪炸了。 “什么？你！”在刘晴二十年的人生里，还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气的智齿都有些发疼。 喵的，大意了！ 看来不是债主。 那你特么早说啊！ 林尚传一时无语，心道三十六计，走为上。 “没事我就先走了哈。”他大步越过两人，朝南区惶惶而去。 “臭流氓，你给我站住！” 刘晴转身追了几步，眼看男生越跑越快，这才咬牙切齿地回到叶玉扬身边。 “你看他慌不择路的样子，像不像一条狗？”她回想起刚才林尚传的言行，突然噗呲一笑。 就像世纪初的大学男生接受小电影教育时，叫过好一样。 大学女生们看大话西游时，也都为至尊宝和紫霞流过泪。 叶玉扬自然知道刘晴这句话的来历，她微微一笑，心里却莫名有些发堵。 今天这个汉川老乡竟然只看了自己一眼，这可太奇怪了 叶玉扬是个从小漂亮到大的女孩，敏感的心很早就能辨识出身边男性的目光中包含着什么。 刚才林尚传的眼神里，有疑惑，有欣赏，有礼貌，有距离。 但，完全没有以前的不自信和不怀好意。 而且他在自己面前，什么时候可以这么大胆地开玩笑了？ 他哪次说话不是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 难道这是室友们说的泡妞套路？ 想到这，叶玉扬俏脸微红。 她想起上初中的时候，总有一些男生在自己面前故意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古怪的事。 后来她上大学了才知道，这全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 呸~臭男生，我才不会上当。 林尚传跑了一阵，见那个短发高挑女孩没有追上来，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他也是尴尬无比。 大意了，还好我有闪。 不是债主这么凶干什么？ 难道前主偷看过她洗澡？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林尚传叹口气，想到未来要面对前主的家人，更是一阵头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首先要有未来。 他把思路转回奖励卡牌的选择上，继续边走路，边将光幕一开一闭，没一会儿就到了南区校门口。 本来按计划，他应该是回寝室看球温书。 但受狭路相逢事件影响，他都有些怕回去了。 万一再来个什么陌生的熟人，在宿舍那种八卦散布点曝光，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站在校门口踌躇一会，林尚传想起自己迟早要去鹏城开户，索性今天先把证件办好。 于是他转道学校户籍科，取出集体户口中自己的那一页，再打车到市公安局，赶在下班前办理好护照手续。 等再回到学校，时间依然尚早，林尚传揣摩了一会自己这十天来的扮演，觉得还算合格。 周华应该在上网，要不冒点险去试试？ 拿定注意后，他看了看手表，往飞云网吧走去。 12、寻找过去 在飞云网吧，林尚传顺利找到周华。 这货正操纵着他的战士砍人，一边咋咋呼呼地嚷嚷，边上还站着几个围观看戏的小年轻。 在周华身后看了一小会，等他pk告一段落，林尚传才上前笑道： “华b，没老子在，你又被砍死了吧。” 周华回头见是这个叛变了盟重大陆的人，立刻吹胡子瞪眼睛： “放屁，老淫我和你说，我早该甩掉你这个累赘的。”他指了指屏幕上正给他加血的女道士。 “喏~看到没，你一滚，我就找到个道士mm组队。” “呵呵~”林尚传故意冷笑两声，找了个靠近周华的机器，坐了下来。 开机后，他又凑过来问道：“华b，我qq号多少？好多天没上网，都特么忘记了。” “你等下。”周华丝毫没有怀疑，打开自己的qq，找到林尚传的qq号，再告诉了他。 没有密码，直接登陆前主的qq自然是不可能的。 林尚传试了试密码找回。 第一个问题：我最喜欢的球队是什么？ “华b，我喜欢的球队是哪个？” 正在砍怪升级的周华一愣，片刻后回道：“拜仁。” 林尚传输入：拜仁。提示不正确。 再输入：拜仁慕尼黑。 跳出第二个问题：我最喜欢的人是谁？ 输入：女人。提示不正确。 再输入：郭羡妮。提示不正确。 林尚传有些迟疑，他知道这个问题不能直接询问周华，毕竟太过隐私。 想了想，他给自己写了封电子邮件，将原先的qq号和第一个密保问题记在上面。 关了qq和邮箱，林尚传找了一下电脑里已经安装的游戏，没有cm01-02。 看来这个游戏普及度不够高，是个冷门游戏。 他刚才在北区边上的黑网吧，就没找到这个游戏玩，他本以为飞云网吧规模大，会有些不同。 谁知还是让人失望了。 百度搜索了一下d版游戏，找到一个链接开始下载，却发现需要4个小时才能下载完毕。 飞云网吧虽大，下载速度和黑网吧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机器多些，管理好些罢了。 他看了看时间，决定趁今天有空，无论如何也要体验一下足球经理游戏，毕竟这关系着主线任务的成败。 等待的过程总是无聊的，虽然林尚传可以继续查找足球经理游戏的相关信息。 但这个年代的互联网，能上网的人是少数，网友们再愿意分享，总体信息数量也少的可怜。 cm01-02玩家不多，即使用google在外网搜索，也没查到几条特别有价值的信息。 周华在林尚传翻找网页时过来找了他一次，问清楚他的下机时间后，便换到他边上开机玩传奇。 林尚传见他凑了过来，就又开了几个明星美女的网页，时不时切换一下，维持自身人设。 “嚯~这个漂亮。”等刷怪的时候，周华瞥见一个美女的性感图片，连忙把头靠了上来。 “嘿嘿，一般般吧。”林尚传心里一动，继续说道：“没我喜欢的人好看。” “这还一般般？比冰冰差不了多少吧。”周华继续点评：“胸大多了。” “嗯~确实。” 等上铺损友转头继续砍怪，林尚传快速打开qq，再次尝试密码找回。 这次很顺利，输入两次新密码后，前主的私密过往第一次展现在他的面前。 qq名：白衣剑客 看来是个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的少年，另外对白衣可能有某种特殊喜好。 头像是个金色长发的男孩。 这个时候的qq头像不能自定义，可选的范围很小，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含义。 签名是：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狗。 很霸气，带着奇特的气质，完全符合林尚传对前主的认知。 设置了查看权限的备注里，是几个网站域名，复制到网页上查看，全是小电影的网址。 qq好友有100多个，看着十几个跳动着的好友头像，林尚传开始逐一查看。 留言全是‘在吗？’，‘886’这样的无意义对话，没有什么价值。 林尚传先将两个连续发了多次‘在吗？’的qq好友，提溜出来观察了一番。 一个叫浪荡公子，qq签名是‘公子一笑天下醉’。 看qq资料里面的地址是汉川锦城，结合岁数推测，可能是前主的高中同学，在锦城上大学。 另一个叫雪落燕赵，是个女孩，地址在冀北省，年龄17，也许是个谈得来的网友。 林尚传特意没有隐身，想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找他聊天。 不过很可惜，等他将前主qq里的好友资料全部看完，也没有滴滴声传来。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晚上饭点，有快餐店伙计开始在网吧里高声招呼： “炒粉、炒饭、盒饭，小炒，有没有人要点的！” 周华结束了练级，转头问道：“炒粉还是炒饭？” 摸摸脸上已经结疤的青春痘，林尚传回道：“盒饭吧。” “我艹，阔了？麦记打工有这么赚钱？” 他知道老林最近找了份兼职，所以昨天可以坦然面对债主上门。 “嗯，运气好，今天又中了个小奖，2000块。” “我艹，老淫你这是转运了啊，太狗屎了。” 周华很羡慕，不过又想到损友还完钱后也剩不下多少，也就没有转到嫉妒上。 “那你今天请客，盒饭怎么够，必须小炒。服务员，这边！” 不等林尚传点头，他就站起来招呼伙计。 两人吃过饭，一直等到快9点，电脑上的游戏才下载好。 冠军足球经理游戏对于初学者来说，并不友好。 林尚传折腾了个把小时，才算熟悉了一些。 控制拜仁踢了几场比赛，将几个射门属性不同的前锋替换着上场，并没有感受出区别在哪里。 更别提所谓的球员状态好坏了，更是无从分辨。 不过这游戏倒是杀时间的好工具，林尚传觉着自己才研究了一会，周华就说快10点了，再不回去学校要锁门了。 想到明天还要去麦记上工，今天通宵不太合适。 他只能喊来网管，问问自己下载的游戏，能不能保存在服务器上。 飞云网吧的服务还算不错，网管问清楚是什么游戏后，答应他晚上会弄好，明天就能直接玩。 匆匆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忙碌奔波了一天的重生者，趁着大家没睡，第一次主动挑起寝室夜谈。 “今天我在北区门口，碰到个长的像明星的美女，那个漂亮哟。” 13、寝室夜谈 在男生宿舍，寝室夜谈的开启点，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事件，但往往都会在不经意间转到异性话题上。 谈论美女，一直是可以让男生们兴奋上头的事。 林尚传吊足胃口的开头，一下子就触动到寝室里另外五人的g点。 “赶紧说啊，长啥样？有多漂亮？”斜对面睡的李飞性子急，最见不得欲言又止的人。 “长的挺像《流星花园》里的杉菜，不过身材要好得多。” “切~杉菜又不算很漂亮。”李飞不屑地说道：“就邻家少女么，个子也不高。” “就是，老林你也算是见多了美女的人了，品味怎么还下降了。”上铺的吕一泉齐声附和。 “阿飞你喜欢个子高的啊，下次介绍一个给你认识下。”林尚传开始大言不惭地吹牛。 “我艹，老林，你终于答应啦，之前怎么求你，你都不肯。”李飞瞬间激动起来。 “呵呵，我也要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认识你啊。” “老淫，你就找你外语学院的老乡组织个寝室联谊活动呗，我们五个一起凑钱，不要你出钱。” “那行，我下次在北区见到她，会问问的。” 听到林尚传答应，几个人立刻就没了瞌睡，开始激烈讨论起来。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怎么养育出校花的水土，也能出的了老林你这样的渣子？” “叶玉扬也不算是校花吧，我觉得那天和她走一起的那个女生更漂亮，大长腿，啧啧。” “阿飞你啥审美啊，那就是个飞机场啊。” “地主你小时候是吃外国奶粉长大的吧，就知道波波波。” “狗屁！你问坤猪，学生会里是不是已经把叶玉扬评为校花了！” 睡在汪地主上铺的刘坤，是校学生会卫生部的小喽啰，知道校园内的各种八卦。 “嗯，外联部的人是这么说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部长在追叶玉扬，下面的人拍马屁呗。” “春兰秋菊，各有所爱，正常，正常。”吕一泉神叨叨地总结。 “家园网的人就是蠢，还到处贴广告宣传，搞一个校花评选，哪个男生不上去看看？” “就是，就是，上次我在网页上遇到个bug，让他们改还不改，蠢的离谱。” 话题奇怪地转向抨击学校的bbs网站，不过林尚传并没去干涉、引导，因为他已经从刚才的对话里，掌握到足够多的信息。 唯一可惜的是，听上去寝室里的人也不知道，今天那个彪悍短发女生的姓名。 另外，按照前主的喜好，应该是更喜欢穿白裙的老乡叶玉扬才对啊。 可今天明明是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长腿在生气发火，看上去和前主更熟络些，真是奇了怪哉。 嗯，下次再见到她们，我应该这样 设计好预案后，主动挑起话题的林尚传放松心神，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寝室里五个人继续扯淡，也不知转到什么话题，上铺的周华突然说道： “加官进爵？这不是老淫你的梦想吗？是吧，老淫。” 连着喊了两声，都没得到林尚传的回应，几个人开始笑骂起最先睡觉的人来。 “老林这鸟人现在天天早起，真是人间奇迹。” “打工赚钱么，不都这样。”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最近感觉他变化好大。每天回来都是先洗手，还买了洗面奶洗脸。” “哈哈，说不定是被女生拒绝了，人变斯文好多，都能开得起玩笑了。” “是啊，昨晚那么多人来要债，我还以为老林会拿刀把人赶跑，没想到他竟然答应还钱。” “看来人还是要能赚钱啊，赚到钱就有底气了。” 话题一转到赚钱上面，五个人渐渐开始沉默。 世纪初的大学生都经历过物资匮乏年代，对上个世纪末最后几年的大下岗也记忆犹新。 虽然象牙塔还能再保护他们几年，但未来的沉重在渐渐靠近，这是谁也躲避不开的。 第二天一早，林尚传继续去麦记上工，一直忙到中午下班，他才赶去飞云网吧。 在服务台取上机卡的时候，没见到昨天答应会安装好游戏的网管，也许是换班了。 幸好开机后，他顺利找到了冠军足球经理游戏，只是没有了昨天的存档。 林尚传也不在意，再次成为拜仁的主教练，开始研究起来。 不停存档、读档地折腾到晚上，他才多少对射门这个属性琢磨出些东西。 结论就是：进球取决于非常多的属性要素，相差1个数值的射门属性，在游戏中根本体现不出来。 射门好，其他项弱的前锋，进球效率会低于射门弱，其他项强的前锋。 得出这样的结论，让林尚传很失望。 第一次看到五项成就奖励时，他从基本的逻辑推导，很容易便得出： 要完成主线任务，只需要获得成就奖励的卡牌就行。 可目前看来，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或许自己应该再积攒几张卡牌，等第三轮比赛的时候全部用上，这样完成主线任务的概率会更大些。 但如果是这样，那也太被动了。 毕其功于一役，风险大得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坐着的小伙探头过来问道： “嗨~哥们，你这游戏叫什么名字？” “啊？”林尚传回过神，看了眼对方：“cm01-02，就单机游戏那里找到的。” “哦，我看这游戏的球员属性和实况2000好像，还以为是新出的呢。这游戏好玩吗？” “还行吧。” “你这个踢比赛的时候，怎么不能控制啊，就看着他们自己踢球吗？” “嗯，只能换人和调整战术。”林尚传给他演示了一下。 小伙摇摇头，可能觉得没什么意思，坐直身体玩自己的电脑去了。 这个小插曲让林尚传得到些启发，连忙关掉冠军足球经理游戏，找到单机游戏里的实况2000，开始研究。 实况2000的球员属性部分，确实和足球经理有相似的地方，比如最高的数字都是20。 但实况2000的球员属性比足球经理少很多，整体界面、游戏玩法也与足球经理相差甚远。 不过，在操控国家队和巴西队踢比赛的时候，代表球员状态的各色箭头，让林尚传有了新的发现。 14、第二场比赛，赛前 大致熟悉了实况2000的游戏界面后，林尚传逐步提升比赛难度，对比研究后发现： 同一个球员，当状态是红色向上箭头的时候，他在球场上的操控性，明显比其他颜色状态时要好许多。 不论是奔跑、弹跳，还是抢断、射门，都要更灵活可靠。 结合自己前世踢球时的回忆，林尚传对游戏里的这个设计还是挺认可的。 状态是个非常玄学的事。 踢过球的人都知道，总有那么一场比赛，或者是几脚球，本来按常规情况，自己是踢不出来的。 但仿佛鬼使神差一般，令人喝彩的神奇好球就在自己脚下突然出现了。 并且，与李广射石虎一样，‘复更射之，终不能复入石矣’。 从野球场上升到正规足球比赛，道理也是相似。 在漫长的世界足坛历史里，不乏一战成名，其后泯然路人的故事。 1990年世界杯，25岁的斯基拉奇才刚踢了一年顶级联赛，在赛前也仅代表意大利队参加过一场比赛，甚至只是作为最后的‘添头’入选国家队。 但在那届意大利世界杯上，他首战替补进球后，逐步升任主力。 在后面的五场比赛中他均首发登场，且每场都取得了进球。 他以六个进球成为了那届世界杯的最佳射手。 谁都认为他将前程似锦，但1990年的意大利之夏却成为了他人生的巅峰。 世界杯后，斯基拉奇越混越差。 在尤文的两个赛季，82场比赛只进了15个球。 最终为了钱，他只能加盟日本联赛，从此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也许在那届杯赛上，斯基拉奇的状态，正好全是红色的向上箭头吧。 林尚传打开光幕，看着财富成就的三选一卡牌，凝视许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再等等看，离比赛还有两天，不着急。 关掉游戏，林尚传打开渣浪体育，看着国家队的阵容名单，又一次陷入沉思。 滴~滴~滴~滴~ 一直挂在线上的qq，传来有人发送消息的声音。 浪荡公子：上线了怎么不说话？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点开好友简介看了眼，林尚传想起来，这位公子哥可能是前主的高中同学。 敲了几个字，再琢磨了下措词，他将消息回了过去。 白衣剑客：看书啊，准备考试。 浪荡公子：计算机的考试多吗？我们有9门。 白衣剑客：好巧，也是9门。 浪荡公子：几号考完？一起回家。 白衣剑客：暑假不回去了，在豫章找了点事做。 浪荡公子：(⊙⊙) 浪荡公子：你竟然不陪女神一起回来？半年一次的机会不把握了？ 就这样，两人扯了近一个小时，林尚传又套出了一些前主的情况。 他和浪荡公子确实是高中死党。 对方也知道叶玉扬，并且清楚林尚传对她有妄想，可能还筹划过什么龌龊的事。 浪荡公子见过林的家人，甚至知道他小妹的名字，林尚思。 套出的这个信息，对于林尚传很重要，毕竟他答应了前主的妈妈，要写信给小妹。 其他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了，都是暑假同学聚会，大学考试挂科之类不重要的信息。 下机后回到寝室，正好赶上法国队比赛结束，0：0的比分让刘坤这个法国球迷很失落。 “太垃圾了，踢得什么狗屁，小组赛都要出不了线了。” “霍~法国又输啦？”林尚传一进门就听到刘坤抱怨，配合地问道。 “0比0，最后一场必须赢了。” 见是他回来，刘坤又说道：“老林你总算回来了，欧阳来寝室找你好几趟。” 欧阳仲元是林尚传的‘黄世仁’，大一的时候好心借给他500块钱，一年多时间都没有要回来。 “嗯，等他来了再说。”‘杨白劳’一点不急，慢悠悠换好拖鞋，开始洗漱。 虽然钱是要还的，但人设同样需要继续维持，上赶着还钱是没道理的。 就在他刷牙的功夫，323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粗壮大汉进门就骂: “伯光，你塔玛德说好还钱的，是不是又要耍赖？” “哦，等下。” 林尚传咕噜两下将水吐出，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从文具盒里取出五张红色大钞。 欧阳仲元收好钱，也不多说话，转身就走出323。 刚带上门，等在外面的张凯立刻凑过来问道：“怎样？” “还了。” 欧阳仲元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虽然他不差钱，但要账总要不上，被人当成二百五的感觉，实在是太窝火了。 他都计划好，如果林尚传这学期仍然不还钱，拼着受处分，他也要翻脸动手打人。 “玛德，这鸟人哪来这么多钱？” 张凯很郁闷，他鼓捣各个债主找林尚传的麻烦，已经有一阵了。 猛男欧阳仲元是他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谁知道，还没发力就被破解了。 “这谁知道，他家里给的呗。” 看着欧阳仲元走回寝室，张凯往323寝室门上吐了口唾沫，回到326。 躺在床上，他越想越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连忙坐起身来大声问道： “四级考试是几号？” “6月22。” “艹，还有两个星期。”张凯又躺了回去。 林尚传并不知道有人在设计一个针对他的阴谋，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将要开始的国家队vs巴西队的比赛上。 接下来的两天，他在麦记下工后没去上网，而是在寝室看球温书。 一直等到6月8号，周六下午吃过晚饭后。 他在电视节目上，看到国家队这场比赛首发阵容的时候，才打开光幕，将财富成就的奖励卡牌抽取出来。 绿色状态卡在空中旋转一圈消失不见。 回到光幕首页，在林尚传的姓名下，除了之前的【主线任务】【成就】两个方框外，多了一个【物品栏】。 打开【物品栏】，选择里面的唯一一张卡牌，出现一行使用说明： 在球员界面使用该卡牌，可以提升该名球员最近一场比赛的状态。 关闭光幕后，林尚传蓦然有些看不进书了。 虽然他于多年的金融市场投资生涯中，早就修炼出每临大事有静气的境界。 但今天在面对这种超出认知的事物上，他还是有些着相。 电子表定好的闹钟发出滴滴声，电视机上，国家队的球员开始排队进场。 摄像机缓缓划过出场球员的面容，在某一刻间，林尚传点击左下角新出现的绿色状态卡。 光幕上弹出一行字。 【是否使用？】 “是” 林尚传在心里默念。 15、第二场比赛，赛中 早在5月底的世界杯揭幕战上，林尚传就发现了使用光幕开启球员属性界面的办法。 只有当他目光凝视足球运动员时，光幕才会出现球员的属性界面。 并且必须是准实时状态。 例如现实中看见，或是电视转播、直播比赛中时才有效。 而不论是看录像，还是网上的图片，都不能做到用光幕查看球员属性。 这便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在学校的球场边第一次激活光幕的原因。 他盯着进球的‘拜仁’9号看了有一会，恰好那名叫任志飞的同学，又是国家二级足球运动员。 正是由于这个限制，他使用状态卡的时机，只能是在比赛开始前，运动员进场时，电视镜头给到肇俊晢的那一瞬间。 是的，最终林尚传选择的球员是肇俊晢。 只是因为在他记忆里，这场比赛中，国家队有过一个能进球的机会，这个机会的创造者是肇俊晢。 虽然他已经记不太清，这个机会是怎么出现的了。 毕竟时隔20年，他还能想起国家队在这届杯赛上少有的高光时刻，就很不容易了。 “各位观众，大家好。现在我们是在韩国的西归浦，向大家来直播第17届世界杯足球赛的第26场比赛。” 伴随着韩乔生老师的开场解说声，国家队的第二场比赛开始了。 这场比赛前，由于以法国队为首的几支传统强队，在本届杯赛表现不佳。 因此，即使是对阵世界杯新军，巴西队也不敢大意，上了全部的主力阵容。 主教练斯科拉里摆出的是3-3-1-3阵型。 卢西奥领衔的三中卫，加上后腰吉尔伯托组成的防守线。 卡福卡洛斯，可攻可守的超级双边。 大儒尼尼奥和里瓦尔多与大小罗组成的豪华攻击群。 国家队这边则是摆出4-2-3-1阵型。 （具体姓名懒得写了，不愿意像别的小说一样，写一堆拟名，看着别扭。但使用了卡牌的球员不写又不行，索性就只将使用了卡牌的球员换成拟名吧。毕竟是改变了历史，就当是球员重获新生改名了。大家见谅。） 如果单看球员属性，巴西队实在是比国家队强出太多，球员属性界面上，一水超过15数值才有的深绿色，远比国家队的耀眼。 不过，足球比赛毕竟不是比较数值大小的游戏。 开场后的国家队，踢的并不拘谨，一度抓住巴西队两个边路上前进攻，留下的身后空档，打了两次反击。 可惜没有形成有效的射门机会，但也成功牵制住巴西队的进攻节奏。 特别是15号肇俊晢，虽然他在场上位置是和李铁组成的双后腰，但积极地跑动，几次成功抢断和大范围的转移球，都让他成为了国家队的焦点。 “好球啊，肇俊晢这球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犯规。” “好的，反击！肇俊晢传另一侧。哎呀~9号啊，这球怎么停大了。” “很好，给到中路，肇俊晢控住球，摆脱了儒尼尼奥，直塞！犯规！哇~这球很有想象力，可惜9号被卢西奥撞倒了。” 韩老师和张老师两位解说员在比赛开始没多久，就把肇俊晢的名字挂在嘴边了。 看着场上的形势，林尚传也很惊讶。 由于在球员界面上看不到状态情况，他还有些担心这场比赛肇俊晢的状态本来就很好，自己再用张状态卡，是不是会浪费了。 却没想到卡牌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国家队似乎因为一个人的强力发挥，场上的局面就和巴西队持平了。 但，足球是一项团队运动，一个盖世英雄并不能抹平另外10个人的巨大差距。 与前世比赛一样，巴西队强大的3r组合，在前场拿球后，开始凭借个人能力突破，国家队的防守球员不得不在禁区前频频犯规。 第14分钟，一次大禁区外的犯规后，罗伯特卡洛斯站在了皮球前。 势大力沉的任意球，像炮弹一样砸在人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哟~这球力量太大了，不知道挡球的球员有没有受伤。” 解说员的话，让林尚传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因为他看清了，挡住这球的人，正是15号肇俊晢。 好在强大的状态卡，激发出球员无穷的潜力，无伤抵挡住这个时速149公里的任意球，也第一次改变了世界杯的历史。 接下来的比赛，久攻不下的巴西队开始加强了边路进攻的力量。 国家队的两个边后卫，也受限于体力，不敢再像开场时一样和卡福-卡洛斯较量。 很快，比赛进入了巴西人的节奏。 第23分钟，小罗接卡福传球，摆脱后传中，罗纳尔多从禁区线上快速启动，抢在后卫封堵前，将球打进。 第31分钟，卡洛斯抢断后带球急奔，与里瓦尔多做了个二过三配合，传中球落在小罗脚下，青涩的罗纳尔迪尼奥轻轻一挑，皮球越过出击的门将进网。 第43分钟，罗纳尔多禁区内接球后，在人群中连续晃动，甩开两名后卫转身，李大头仓促之下拉人犯规，里瓦尔多主罚点球命中。 最终，上半场哨响，强大的巴西队3:0领先。 除了开场的十来分钟，国家队踢出了一些机会，后面的三十分钟，比赛几乎是一边倒的。 林尚传苦涩地回头，看了眼自己靠床墙上贴着的海报。 穿着蓝黑间条衫的罗纳尔多，正摆动身体，将皮球抹过门将。 太强了，无可抵挡。 虽然巴西队的防守漏洞不小，但强大的进攻能力，完全弥补了防守的不足。 上半场后三十分钟，皮球基本上都是在国家队的半场转悠。 肇俊晢虽然传出过几脚精妙长传，可国家队投入进攻的人数不足，对方的中卫没有被前锋跑位拉扯，都是早早就站住了位置，轻易便能把球抢下。 国家队的进攻，根本形成不了威胁，射门都没有，更别提进球了。 如果下半场的比赛情况依然如此，林尚传真担心这张状态卡是白用了。 好在巴西队3球领先后，下半场明显放慢了进攻节奏。 中场休息充分的国家队球员，也放下了包袱，能在前场拿得住球，打出一些配合了。 第53分钟，国家队本届杯赛以来，最好的进球机会出现了。 几名中前场球员，在巴西队禁区前做出一系列精妙的短传配合，肇俊晢看准空档，斜传卡福身后。 9号从左侧禁区线附近高速插上，一脚怒射。 砰~ 皮球砸在横梁上，弹出了界外。 饶是林尚传再镇定，也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脚射门仿佛闷中他的胸口，憋屈郁结，难以言说。 16、第二场比赛，赛后 “机会！9号射门！哎呀！打在横梁上！太可惜了！” 与韩老师的解说声一起响起的，是323寝室的拍桌声。 “尼玛！这球都不进！”愤怒的李飞差点把手拍骨折。 “这特么的什么狗运气，太背了。” 寝室同学喋喋不休的哀叹声，反倒让林尚传的心静了下来。 筹码已经压上，底牌还没全部翻开，希望国家队能继续这样打吧，还有机会。 也许是苍天从不遂人愿，这脚横梁让本来松懈的巴西人认真起来。 皮球又开始被压制在国家队的半场，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场面仿佛是上半场后半程的复刻。 第68分钟，罗纳尔多接卡福传球，晃开贴身的后卫防守完成转身，极速两步横趟过三名国家队球员的封堵，在大禁区前远射。 足球划过一道诡异的长虹，绕开守门员的十指关，擦着门柱进网。 这个进球彻底砸熄了寝室里几个伪球迷的热情，汪地主骂骂咧咧地起身去厕所蹲坑。 吕一泉爬回上铺，戴上耳机开始看书。 周华也站起来怂恿林尚传：“老淫，别看了。走，通宵去。” “不去，不去。这还没完呢。” 比赛正是关键时刻，别说通宵上网，就是通宵和靓女打扑克，也不能让林尚传离开。 周华见损友态度坚决，咂咂嘴坐下，又想到可能还在等着他的道士mm，心里瞬间火辣辣的，最终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 随着比赛时间的减少，也可能是再进一球后，觉得大局已定，巴西队主教练斯科拉里开始安排换人。 大儒尼尼奥和大小罗相继被换下。 米卢也同步做出换人调整，将3名年轻球员派上场锻炼。 双方教练默契的换人举动后，场面不再激烈，局势又回到下半场刚开始时的模样。 渐渐的，国家队在前场拿球的次数增多，进球的机会也变大起来。 之前一直在后腰位置的肇俊晢，主动将位置提前，承当起组织进攻的重任。 第75分钟，肇俊晢中场拿球快速反击，妙到毫厘的长传找到空位的队长老马。 老马的传球稍稍大了一些，中路包抄的9号没有打上力量，被巴西队守门员马科斯没收。 第81分钟，巴西队中场球员漫不经心的一脚传球被肇俊晢抢断，他和替补上场的曲玻做了三脚跑位传递后，轻松绕过巴西人的两道防线。 在大禁区左侧，肇俊晢再次接到曲玻传球，神奇地扣过卢西奥，抢在吉尔伯托席尔瓦飞身上抢前，转身用右脚轻轻一拨，再次躲开封堵。 此时他的身旁已经没有巴西队的球员。 “好球！肇俊晢有机会起脚。射门！球进啦！” 轰~，整栋宿舍楼爆发出强烈的喝彩声，正在上铺看书的吕一泉，耳机都被震掉了。 “这是国家队在世界杯的第一球，肇俊晢，肇俊晢他创造了历史。” 韩老师激动的声音里似乎藏着一丝更咽。 只是这个时候，并没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镜头前，那个正在飞奔的，创造了历史的15号身上。 豫章大学323寝室里，刘坤和李飞这两个真球迷，激动地站起身来鼓掌欢呼，只有林尚传平静地坐着。 “第一阶段主线任务完成。” 足球入网的瞬间，一张闪着金光的卡牌旋转着落在光幕上的物品栏里。 “第二阶段主线任务启动。” 无情的机械声继续在耳边响起，纵使李飞的大嗓门也无法将它盖住。 【主线任务】在第28届雅典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亚洲区预选赛上，国家奥林匹克男子足球队出线。 成功：获得5属性卡一张。 失败：抹杀！ 看着光幕上的红色文字，林尚传刚刚沸腾的心情，瞬间冷了下来。 “呼~”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用意念将光幕关闭。 林尚传前世上大学的时候，魔兽世界已经开始没落，宿舍里的同学玩的都是dota和lol。 他因为时间和兴趣原因，对电子游戏并不感冒。 一直等到毕业工作后，他也只是因为调研游戏公司的原因，下载了几款手游研究。 对于电子游戏，他是陌生的。 但对于这些像极了kpi的主线任务，他又是熟悉的。 他曾经猜想过‘进一球’的主线任务完成后，光幕会布置什么样的kpi给自己。 赚钱、泡妞、开公司，或者是名声显赫，这些都没有任何难度。 甚至成为足球运动员，征战职业联赛，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 如果光幕的主线任务，是要自己一次次将国家男子足球队的命运改变！ 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肇俊晢的这个进球，完成了国家队在本届世界杯进一球的任务。 5天后还有一场比赛，我们还有机会得一分，甚至赢得一场胜利。” 韩老师在电视机里的激情解说，让林尚传的心更是冰凉。 他知道，在接下来的20年里，是什么样的凛冬在等着花国球迷。 2004年，国奥队兵败德黑兰，‘超白金一代’四年的努力化为灰烬。 同年11月，国家队在香港7:0赢得比赛，却因为算错进球数，2006世界杯预选赛小组赛阶段便被淘汰。 2008年，国奥队作为东道主直接参加奥运会正赛，三场比赛只进一球，定下的小组出线目标成为笑话。 2010年世界杯预选赛20强赛，国家队分到死亡之组，1胜3平2负，积分垫底无缘十强赛。 2012年奥运会预选赛，国奥队两场总比分1:4阿曼，倒在第二阶段，创历史最差战绩。 2014年世界杯预选赛20强赛，国家队小组赛三胜三负，排名第三，再次无缘十强赛。 2016年奥运会预选赛，‘最弱’国奥被西亚球队包围，小组赛三战全负，出局。 2018年世界杯预选赛，国家队时隔十六年，第一次进入亚洲区最后一个阶段的比赛，小组排名第五，出局。 2020年奥运会预选赛，国奥小组赛继续三战全负，出局。 2022年世界杯预选赛，大年初一，国家队1:3输给越南，出局。 这是怎样的绝望？ 这是令人窒息的未来。 这是看不见黎明的黑暗！ “好的，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国家队和巴西队的比赛结束了。 虽然这场比赛，我们输给了强大的四星巴西，但今天对于花国足球，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们取得了第一个世界杯正赛进球，在可以期待的未来，花国足球会越来越好。” 韩老师的话，让林尚传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17、孤独的道路 虽说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可这是二十年的黑暗，整整一代人的青春啊。 如果说80、90后还见证过国家队最后的辉煌，但二十年后呢？ 正年轻的00、10后们，刚热爱上足球这项运动，就被国家队喂屎。 以后的绿茵场上，还能有少年驰骋吗？ 多半全是飞盘媛的天下了吧。 站在2002年夏天的校园，林尚传感受着豫章闷热的天气，看着灯火通明的宿舍楼，听着树上知了吱吱的鸣叫。 他的心不再像刚走出寝室时那么冲动，慢慢地静了下来。 他开始沿着出校门的道路向前走去。 主线任务和领导布置的kpi不同，光幕是不可商量，无法质疑，甚至不能用脚投票的。 而光幕的能力，自己刚才也已经见识过了。 抹杀一说恐怕并不是危言耸听。 既然如此，抱怨没有任何价值。 自己只能竭尽所能，去想办法完成。 今天自己用一张状态卡，就完成了‘进一球’的主线任务。 那么很显然，光幕里的卡牌，是能完成全部主线任务的关键。 财富、事业、爱情、运动、声望这5种类型的成就。 按照之前的测算，财富达到万亿，这项成就共计可获得9张卡牌。 以此推测，成就奖励这里，最多能拥有5*9=45张卡牌，减去今天用掉的一张，只有44张。 44张成就奖励卡牌，全部选状态卡的话，最多也就是影响44场比赛。 从今天的使用情况看，状态卡不是无敌卡。 一个打了鸡血的球员并不能保证球队赢球，甚至肇俊晢进的那一球也不排除巴西队放水的原因。 而国家队这二十年的硬战，何止44场比赛。 一场比赛的失利，对自己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只靠状态卡来赌，风险是不可控的。 站在宿舍区和教学楼的十字路口，林尚传抬头看了眼天空。 日渐严重的光污染，已经让璀璨的星空消失，漆黑的穹顶深沉阴暗。 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寸头，他大步向前走去。 完成主线任务奖励的加属性卡牌，如果是按世界杯、奥运会两项预选赛计算，那就是每两年1张。 两年1张加5点属性的卡牌，二十年可以给球员增加50点属性。 如果成就奖励的卡牌全部选择属性卡，用5044点属性，培养出一个或者几个超级球星？ 不行！超级球星也是会受伤，会老，会退役的。 何况连拥有贝尔的威尔士队，都不能冲进世界杯，换成国家队，就可以了么？ 况且国家队比赛还可以指望超级球星，国奥队呢？ 奥运会预选赛是有年龄限制的，卡牌绝对不够用。 嗯，任何一种极端的卡牌搭配都不合理，卡牌不能这样用。 林尚传走过空无一人的球场，远处的看台被黑暗吞噬，只有白色的球门孤独地反射着路灯的光。 看了眼那抹倔强的光，他继续前行。 44张成就卡牌的假设，是建立在自己能获得全部成就奖励的基础上。 可自己能获得全部成就奖励吗？ 不说万亿财富，单说身体成就的要求：国家三级足球运动员。 应该怎么做到？就凭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爱情成就呢？ 什么样的恋爱，是刻骨铭心的？ 林尚传不断地设置问题，又不断地推翻自己的回答。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豫章大学的校门口。 校外是空荡荡的马路，昏黄的路灯映射出墙角的阴影。 他是这条街上的独行者。 迎着学校对面黑暗压抑的写字楼，林尚传快步前行。 从前世的国家队历史表现来看，时间越靠后，任务难度越大。 前十年或许还可以靠卡牌逆天改命。 十年后呢？ 二十年后呢？ 三十年、四十年后呢？ 让一个拥有万亿资产，妻妾成群，享誉全球的足坛巨星兼超级资本家，在正值壮年的某一天，因为国家队的输球，就被抹杀掉一切？ 那还不如将这一切，提前结束在2002年的夏天。 也就是说 只依靠卡牌的外力，是不行的。 必须走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能拯救中国足球的，只有它自己！ 想到这，林尚传看了眼电子表，再次加快了脚步，赶往飞云网吧。 当前首要的是，找到花国足球为什么搞不好的原因。 理清思路后，制定出一个匹配自己身份，可以解决问题的长期战略。 同时，用最短时间完成更多成就，合理使用奖励卡牌，为接下来的主线任务铺路。 在赶路的时间里，林尚传制定好初步计划，刚坐到网吧的椅子上，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登录天涯论坛，用新注册的账号发表了一个帖子。 【花国足球未来会怎么样？】 接着他打开百度，搜索2004年国家奥林匹克足球队的信息。 今年4月5日，沈指导正式被任命为国奥队主教练。 4月15日‘81国奥’成立，第一次正式比赛任务，是参加今年9月份的釜山亚运会。 这届国奥队的主力，曾经在千禧年举办的u20亚青赛上，1:0击败了韩国队。 去年阿根廷u21世青赛上，他们又杀入16强，在1/8决赛中1:2不敌最后的冠军阿根廷队。 虽然比赛输了，但小伙子们全场积极地拼抢使强大的阿根廷队非常不适应，仅以一球小负东道主可谓虽败犹荣。 尽管国青队的个人技术和进攻配合还存在许多问题，但全队奋勇拼搏的精神面貌让人对花国足球的前景充满信心。 世青赛后，曲玻和阿根廷的萨维奥拉、巴西的阿德里亚诺被评为“明日之星”。 林尚传看着电脑上的新闻介绍，和自己记忆中的这支国奥队做着比较。 他突然想起来，前世看的几场奥运会预选赛上，似乎没有曲玻这个追风少年。 时隔十几年，林尚传并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只能暂时先将这个疑问记下，继续查找国奥队相关的新闻。 可惜现在的互联网还处在信息大爆炸的前期，网友们贡献的内容有限。 各大门户网站上，记者们的目光也全集中在韩日世界杯上。 他们正争先恐后地夸赞肇俊晢的进球，同时批判主教练米卢。 【世界杯开赛以来最漂亮进球，国家队虽败犹荣】 这是某个门户网站描述本场比赛的标题，文章里面除了肇俊晢进球的视频，还包括各个视角的进球慢镜头。 林尚传在肇俊晢进球后，忙于查看光幕弹出的主线任务，还没有仔细欣赏过这个进球。 连着看了几遍进球慢镜头后，他也不得不感叹状态卡的神奇。 不论是扣过卢西奥，还是转身拨球躲开吉尔伯托，肇俊晢的动作都是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最后的射门，也是势大力沉地直挂球门死角，等皮球进网了，巴西队守门员的扑救动作才刚刚完成。 欣赏完这个实际应该归功于自己的进球，林尚传带着某种奇妙的得意继续往下看这篇文章。 大段描述比赛进程的文字后，是一小段批判的文字。 “这场比赛肇俊晢的精彩表现，不得不让人质疑主教练米卢的排兵布阵。 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第一场比赛不让肇俊晢上场？ 如果肇俊晢在对阵哥斯达黎加的时候首发，是不是我们早就能取得进球，甚至赢得胜利了？” 看着这熟悉的字句，林尚传知道，这便是花国足球的传统。 人人皆是懂球帝，主教练他就是屁。 只要比赛输了球，骂你你又能咋滴。 关掉这篇报道，他突然惊奇地发现，就在这个门户网站上，竟然有一篇关于自己的新闻。 【神奇的比分预言--谁是‘公元2012’，他真的来自未来吗？】 18、非主流 【神奇的比分预言--谁是‘公元2012’，他真的来自未来吗？】 这篇文章不在门户网站的显要位置，但也不算是犄角旮旯。 2002年的互联网，还没有孕育出太过奇葩的标题党，文章的内容与标题十分贴切。 【近期在天涯论坛上，有一篇和世界杯有关的帖子火爆论坛。创造了浏览数和回帖数的纪录。 在这篇帖子中，网名‘公元2012’的发帖者将自己称作是穿越时空，来自未来的人。 为了博取网友们的信任，他在5月30日世界杯开赛前，公布了两场世界杯比赛的比分。 分别是法国vs塞内加尔，国家队vs哥斯达黎加。 让人惊讶的是，这两场比赛的结果和‘公元2012’公布的比分完全一致。】 在这段话后面，文章放了一张天涯论坛上这篇帖子的截图。 在截图后，是记者的科普式揭秘。 【虽然笔者也很想相信这位‘公元2012’网友是来自于未来，毕竟谁都希望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但可惜的是，在这篇帖子开头，这位来自于‘未来’网友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我来自公元2012年，玛雅历法的130000日。我来之前，地球已经毁灭。” 他是这么宣称自己的来历。 但是，笔者询问了多位历史学者和考古学家，才知道帖子开头所说的，玛雅历法的130000日，其实是2012年冬至点日期。 这一天是玛雅人日历中的大循环。 是的，就像你的日历会在新年的一月一号开始一样，玛雅人新的一年同样会继续开始。 这一天并不是世界重启的末日时间。 并且，笔者从专家处了解到，自从1999年诺查丹玛斯的世界末日预言破灭后，如今在国外盛行的末日谣言，没有玛雅人的身影，而是和苏美尔人相关。 在古老的苏美尔人传言中，某个现实里根本不存在的小行星将撞击地球，而这个灾难发生的日期是2003年5月。 因此，笔者断言，这篇帖子不过是一个网友出于哗众取宠的目的，随手在天涯论坛上发的帖子。 或许除了这篇帖子，他还发了更多的比分预测帖。 只不过，恰好是这篇帖子蒙到了两场比赛的比分。 而这位‘公元2012’网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准确预测出接下来的比赛胜负，因此选择了沉默。】 文章的最后，记者贴心地放上了天涯论坛这篇帖子的网址链接，方便网友去围观。 林尚传饶有兴趣地看完这篇与自己有关的文章，再点开末尾的链接，跳转到自己用‘公元2012’账号发表的帖子，扫了几眼最近的回帖。 这篇发表多日的帖子，如今已不是论坛上最火的了。 现在论坛置顶的是刚结束的国家队比赛，以及肇俊晢进球相关的帖子。 林尚传在刚上机时发布的，那个关于男足未来的讨论帖，早都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他翻找出自己发的讨论帖，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写出有见解的回帖。 结果，仅有的三个回帖，没有任何价值。 【肯定是越来越好啊。】 【楼主，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是足协关心的问题，你个球迷好好看球就是了。】 【必须越来越好。】 看着这三个水贴，林尚传思考了一下，重新发表了一个关于男足未来的讨论帖。 【震惊！男足未来没救了！别说世界杯出线，就是十强赛都要参加不了！】 在帖子里面，林尚传大胆预言，未来男足将一输再输。 别说输给日本、韩国，甚至连越南、柬埔寨、缅甸都将成为国家队的苦主。 在可预见的未来，国家队将从恐韩症，变成恐国症，是个国家就能踢赢国家队。 而国家队要想再次从世界杯出线，必须和南极洲分为一组，同企鹅一起争夺一张入选劵。 果然，这篇大放厥词，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找骂的非主流帖子，立刻惹来一群慷慨激昂的网友。 没一会，回帖就刷了起来，帖子的楼层越来越高。 只不过，林尚传并没有从这些发泄情绪的骂人语句中，找到他希望看到的内容。 于是，他敲打键盘，亲自下场和回帖人互相对骂，保持帖子的热度。 一时间，这个帖子里刀光剑影，口沫横飞，吸引了论坛上一些网友的关注。 但，林尚传希望看到的，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网友都没有。 甚至没有一个回帖能说出有建设性的内容，似乎大家都无理由地看好男足的未来。 就当林尚传噼里啪啦敲击键盘，准备写出更芬芳的语句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老淫，你个鸟人来通宵，也不找我。” 刚从厕所出来的周华，不经意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林尚传，立刻弯腰凑过来，将手搭在损友的肩膀上。 “艹，这吊网吧这么大，上哪找你。” 林尚传回头看见周华，抖了抖肩膀，把对方湿漉漉的手甩掉。 “老淫，你上qq，我发张照片给你，你帮我鉴赏一下。” 周华一脸的春风得意，丢下这句话，便屁颠颠跑回自己的位置。 没一会，他又跑了回来，催损友看qq消息。 林尚传被磨得没有办法，只能先停下和敌方的对喷，登陆前主的qq。 一上线，他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好友头像在闪动。 点击打开留着小胡子的大叔头像，一张蓄着黄色长刘海、涂着厚重黑眼影的不良少女照片在聊天栏里出现。 “快，看看，怎么样？”周华急不可耐地催着损友鉴赏。 “额~” 林尚传看着这张非主流的少女照片，不知道应该如何组织语言。 “你额个屁啊，就说长得怎么样吧。” “还行” “什么叫还行？老淫你特么是不是瞎！” 周华对损友的态度极其不满，认为他如此地敷衍，极大地打击了自己的热情。 “这是谁啊？你哪找来的照片？”林尚传只能转移话题。 “嘿嘿，传奇里认识的马子，才15岁，说暑假要来找我玩，嘿嘿嘿” “额” 林尚传打开百度，开始搜索刑法。 “你干啥啊？”周华有些不懂，等到看清网页上的内容，竟然还很高兴。 “你看看，14岁，嘿嘿嘿” 19、先知身份的作用 把一脸淫相的周华赶走，林尚传摇摇头不禁失笑。 前世自己在东港市念大学的时候，班上应该也有周华这样的逗比吧。 但那时的自己忙着打工和学习，生活中是个颇为无趣的人，和大多数同学的交往并不深。 直到毕业多年后的同学聚会，自己才知道大家对他有个‘高冷孤僻’的评价。 如今重生在这具同名的躯体中，却要维持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设，无奈却也有趣。 回味了一会自己前世的人生，林尚传打开身体前主的qq，点击开另一个留言的头像。 雪落燕赵：在吗？ 雪落燕赵：最近是在看书准备考试了吗？怎么周末都不上网了？ 雪落燕赵：剑客哥哥，今天我爸妈又吵架了，我很难过。(tot) 雪落燕赵：我躲在书房里，还是能听到楼下他们吵架的声音。我不知道怎么办，想找你，你又不在(tot) 雪落燕赵：爸爸吵着要离婚，妈妈说他是被狐狸精迷了心，要离婚就把她先杀了。 雪落燕赵：爸爸走了，妈妈在客厅哭的很大声，我想劝劝她，她却叫我滚。 雪落燕赵：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tot)剑客哥哥，你也不理我了吗？ 雪落燕赵：妈妈刚才也出门了，我有点担心她，我去找她了，88 林尚传一眼就看完了这个陌生网友的qq消息，却久久没有关掉聊天框。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列夫托尔斯泰的名言：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半晌后，他才开始敲打键盘。 白衣剑客：这段时间找了一份兼职在做，上网的时间不多，抱歉。 白衣剑客：你爸妈的事，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评论，毕竟这是大人的事。每个人都有追寻自己幸福的权利。对于你爸妈来说，他们都没有错。 白衣剑客：小时候我父母离婚前，他们也经常吵架。我像你一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白衣剑客：后来有一次他们吵得很凶的时候，我站在他们中间，大声对他们说：“要么你们就离婚，要么就不要在家里吵，我要学习的。” 白衣剑客：然后他们就离婚了。不过这并不是件坏事。毕竟大家都解脱了，他们两个人收获了新的幸福。我也考上了大学。 白衣剑客：长痛不如短痛，这或许是成长的代价。但未必是件坏事。 将qq消息回复过去，林尚传轻叹一声，关掉了聊天框。 他抖擞精神，回到天涯论坛。 看着那些等待自己多时，正上蹿下跳的敌方，他开始面无表情地输出火力。 这个‘关于国足未来’的讨论帖，在论坛靠前位置一直维持了四个小时。 直到夜深人静，敌方都已下线，林尚传才甩甩手，停止打字回帖。 将显示器关闭后，他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今天晚上并没有收集到他想要的信息，不过没事，刚才打字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是这个策略有一定的风险，他还要完善计划，让自己的行为不至于那么刻意，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迷迷糊糊间，林尚传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睁开眼睛，发现阳光已经射在自己面前的显示器上，天亮了。 “嗯~走，我洗把脸就走。” 答应了周华的催促，林尚传站起身来，走到厕所边，打开龙头，双手捧水浇在自己脸上。 清凉的水花打湿了头发，人瞬间清醒了许多。 两个颓废青年回到学校的时候，食堂已经开门。 吃过包子、豆浆，林尚传挥手和周华告别，只身朝豫章大学北区的麦记走去。 他在麦记的兼职，已经有半个月了。 明天就是第二期世界杯足彩的兑奖起始日，从金钱角度来说，他已经不用再去麦记上班了。 向杨经理借的钱早已归还，从人情角度来看，半个月的勤恳劳作，自己也能无愧于心了。 但，此时的麦记，成了林尚传在这个世界唯一自由的地方。 他可以在这里重新做着自己，而不是躲在前主的躯体里，小心地扮演。 他有些舍不得这份工作，放不下这份熟悉的自由。 因为他知道，最迟等到暑假，他就要离开麦记，开始奔波忙碌。 为了完成主线任务，他可能会做一些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成为另一个人。 他将离自己前世的人生越来越远了。 周日的麦记，是一个星期最繁忙的一天，坚持做到中午高峰期后，林尚传打卡下班。 虽然在网吧椅子上，并不舒服地蜷缩了一夜，但下工后，他还是走回飞云网吧。 付钱上机，林尚传打开天涯论坛，继续登录昨天的账号，找了找喷了一夜的帖子，已经沉到很靠后的地方了。 他并没有用回帖将这个帖子顶起，而是重新发了个一样标题的引战贴。 先将昨晚的帖子内容复制过来，最后面则是加上了一段看上去不太符合逻辑的话。 【随着上网的人越来越多，以后踢球的人就会越来越少。踢球的人都没了，花国足球还有救吗？完蛋了！没救了！】 这个新帖子发送出去后，没一会便进来几个无聊的喷子，开始展现他们遣词造句的优越。 林尚传这次没有与他们对喷，而是反复传达自己的这个理论。 踢球的人少了，男足还能有未来吗？ 渐渐地，有一些带逻辑的网友进来回复。 可惜依然没人站在林尚传这边。 大家一致认为，这次世界杯将点燃国人的足球激情，踢球的人会越来越多，sb楼主的说法就是个伪命题。 等看到这个帖子成功热起来后，林尚传走到服务台，找网管拿了个【挂机中】的牌子。 回到电脑前，他最小化网页，随便开了个游戏后，关闭显示器，将牌子放在桌上，走出飞云网吧。 站在路边，林尚传这一世第一次招手叫了辆出租车，给司机说了个地址，上车后闭目养神。 过了十多分钟，地方到了，他走进巷子里的黑网吧。 付了2元钱，开了台机器，用google找了个老美的代理，挂上vpn，打开天涯论坛。 登录用户‘公元2012’，林尚传重新发了个帖子，将上个帖子的链接放在顶部后，再敲下新的‘预言’。 【我回来了，这届世界杯的决赛，将在巴西和德国之间进行。 考虑到我现在的热度实在太高，我担心决赛的比分会被人操控，索性就不说了。】 发完这个帖子后，他在论坛里按热度顺序浏览起其他帖子，一直到打开自己新发的关于花国足球未来的讨论帖。 将所有的回帖看完，他写下自己的发言。 【楼主的判断很正确，花国足球的未来会非常黑暗。】 20、初代网红的价值 写完回帖后，林尚传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再浏览了几个帖子，还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已经满溢的站内短信。 然后他才关闭网页，下机返回飞云网吧。 如他所愿，当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天涯论坛被‘公元2012’的新‘预言’引爆了。 先是几个正在上网的人，看到了前段时间最火的末日来客新发出来的，巴西和德国将在世界杯决赛会师的帖子。 他们迫不及待地留下爪印，再呼朋唤友来围观预言家。 【老婆，出来看上帝。】 【德国和巴西是吧，好的，后面的比赛梭哈啦！】 【网抑的sb记者，不是说楼主不会再出来了吗？这就啪啪被打脸了。】 【尼玛，要是再准，就真成神了。】 陆续涌来的网友，发布着诸如此类的回帖，一下子就把‘公元2012’的新帖顶上了论坛首位。 千里之外的琼岛，天涯coo黎胜兵才把女儿从兴趣班接回家，就收到下属的通知电话，连忙打开电脑，查看现在的热帖。 2002年的互联网，还没有网红的概念。 而中文互联网提炼出网红这个词，需要等到2004年，芙蓉姐姐在水木清华等网站发帖，引发热议后才有。 但已经上网冲浪多年的黎胜兵，却在这次‘来自未来’的事件中，敏锐地把握住网络红人的精髓和价值。 他不关心‘公元2012’是谁，也不在乎这个人来自哪里，他只看重这个用户每一次发言所席卷出的浪潮。 至于‘公元2012’发帖的目的，在黎胜兵看来，要么求名，要么图利，和十几年前装神弄鬼的‘大师’并没有什么区别。 1987年，气功大师严新跺了跺脚，把大兴安岭的森林大火给踩灭了。 没过两年，‘中功’教主***在通石街挥了挥手，一路红灯变成绿灯。 黎胜兵经历过那个造神的年代，对这些神叨叨的‘仙人’有很强的免疫力。 不过，他看着‘公元2012’的新‘预言’，既有些高兴，又有些郁闷。 高兴在于，有事件冲突，就有舆论价值，就等于流量。 新‘预言’正好是在网抑记者发文后，可以看做是‘公元2012’对新闻稿的回应。 自己再找记者炒作一下，就能给天涯论坛带来更多人气。 郁闷在于，如果德国或者巴西，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早早被淘汰，‘公元2012’这个用户自然就失去了价值。 已经尝到甜头的黎胜兵，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已经凝聚起无数人气的用户消亡。 希望能准吧，他暗自祈祷，一边下意识地点开‘公元2012’的个人信息。 他突然发现，这位‘大神’除了两个‘预言’主贴，竟然还有一个回帖。 打开这个震惊体长标题的帖子，黎胜兵看到了回帖的内容。 【楼主的判断很正确，花国足球的未来会非常黑暗。】 “啧~”黎胜兵砸吧嘴，有些闹不明白这个‘大神’的目的。 这是和足球杠上了？ 准备在天涯发展地下博彩事业？ 他拿起电话，打给下属，让他们密切关注‘公元2012’是否有用站内短信，和其他用户互动。 挂掉电话后，他又开始查找手机通讯录，给网抑的记者打了过去。 “喂~林老师吗？你好，你好，我天涯黎胜兵。 是这样，你上次写的文章非常不错，对我们论坛帮助很大” 如果林尚传知道，有一个本家记者将要继续找自己的麻烦，多半会很开心。 毕竟他就是希望自己的操作，能引发更多足球专业人士关注‘公元2012’，顺带关注一下那个关于花国足球未来的讨论帖。 他很清楚，在中文互联网，赞美和祈求是获得不了太多隐秘信息的，唯有争辩才能带出更有价值的观点和内容。 大多数网友在网上发言，最享受的不是谩骂发泄情绪，而是用自己擅长的知识将对手击败。 击败对手后带来的成就感，可以让他们忘记，有些文字可能是不太适合出现在互联网上的。 林尚传擅长‘钓鱼’，将后世的技巧拿到2002年施展，颇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毕竟这个年代的网友更淳朴，更缺少免疫力。 果然，等他回到飞云网吧，再看自己发的讨论帖，风向已经开始转变。 谩骂减少，理性质疑的声音多了起来。 【不是吧，男足未来真的会不行吗？】 【现在的联赛比以前要精彩很多啊，我们留洋的球员也越来越多，怎么会不行呢？】 【足球要是搞不好，肯定是足球协会的问题，都是（体）制的错。】 林尚传翻了翻新增的几页回帖，还是没发现有质量的回帖，他决定下场亲自勾引。 【别把什么都推到（体）制上，你倒是说说（体）制有什么错，足球协会有什么问题。】 可惜回帖的这人是个水货，洋洋洒洒地写了几条，不外乎选的主教练不行，选拔制度有问题，联赛打假球之类，都不在点子上。 林尚传也不着急，看看现在关注这个讨论帖的人很多，回帖数蹭蹭地上升，不用自己发帖，也能让帖子出现在前列。 他索性关机下网，回宿舍补觉。 今天下午的世界杯比赛是意大利vs克罗地亚。 2002年的意甲还有小世界杯的称号，意大利队有很高的人气，寝室里5个人都在看球。 林尚传走进323的时候，正好是维埃里接多尼的助攻，为意大利首开纪录，1:0领先。 “好球，哈哈，维埃里的头球太猛了。” 李飞正兴高采烈地咋咋呼呼，看见林尚传进门，立马招呼道： “老林，你跑哪去了，意大利的比赛都不看，还好赶上进球。” “老子要上班干活啊，苦命得很。” 林尚传抱怨两声，洗好手坐下看球。 今天是周日，前世他看过这场比赛，记得转折点在下半场。 克罗地亚队四分钟内连进两球，逆转意大利，成为这轮比赛的最大冷门。 当然，他现在肯定不会说出来扫李飞的兴。 “咦~” 看着电视机里的球员，林尚传突然发现，光幕上的球员面板有了些变化。 除了球员的姓名，技术，精神，身体属性外，多了一个性格描述。 维埃里，性格：自我鞭策型。 托蒂，性格：完美主义者。 将场上出现的每一个球员性格介绍看完，林尚传知道，这恐怕是完成第一次主线任务后，光幕的功能增加了。 这是好事，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 他将光幕关闭，转头看了眼靠在床头打瞌睡的汪绍鹏，踢了对床一脚，喝道： “地主，你的体育考试，还想不想过了？” 21、优势在我 正迷迷糊糊打盹的汪地主，被林尚传一声喝醒，立马一激灵坐直身体，凑了过来。 “老林，传哥，我等您老人家的话都好几天了，你可算是想起我了。” 汪绍鹏上个月因为林尚传的体育‘包过’承诺，甚至冒着风险借了100块钱给他。 虽然没多久，对方就还了钱，但这个‘包过’的承诺却没了下文。 如今瞌睡遇枕头，素来不守信用的老林，竟然还记得这事，不禁让汪绍鹏有些喜出望外。 “呵呵，要过简单啊，下周体育课结束后，你跟着体育老师。 等周围没人的时候，你就上去和他说，晚上到他家请教一下。” 林尚传看汪地主热切的样子，故意慢悠悠地说完。 “啊~我去说？” 汪绍鹏有些迟疑，他猜到林尚传的办法是找老师走后门。 但要他张口去对老师说这样的话，他是不敢的。 “要不还是老林你说吧。”见林尚传皱眉，汪绍鹏赶紧接着说道： “反正周一散打课是最后一节课了，陈老师说了，所有人必须都去的，正好下课了你带着我去找陈老师。” “额~” 散打？大二的体育课是选修项目的吗？ 我也要去？我选的也是散打？ 林尚传听了汪绍鹏的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回忆了一下，前世大二的时候，体育课确实是选修项目。 “你这个废物！行吧，到时候老子带你去找老师。” 他放下这句话，没理兴高采烈的汪地主，而是躺倒在床上，举起自己骨瘦如柴的双手，看了许久。 第二天周一，林尚传去麦记上工后，中午提前下工回到寝室。 正等得火急火燎的汪绍鹏一见到救星出现，立刻拿起桌上放着的拳套和脚靶。 “走，走，老林，赶紧的，迟到要被陈老师骂死。” 林尚传跟着汪绍鹏一路跑到体育场，冲进室内运动馆的时候，两个弱渣气都喘不顺了。 万幸没有迟到，两人走进已经排好的队列中，等待散打陈老师训话。 训话结束后是两人对练，瘦小如猴的林尚传vs体壮似猪的汪地主。 “不打了，不打了，休息一下。狗几把的，你上手也太狠了。” 林尚传倒在地垫上，看着一边举着拳套摆pose的汪绍鹏，是既好笑又好气。 “老林，你不行啊，以前上课你不是挺猛的么。怎么去做了十来天兼职，就这么废了。” 汪绍鹏有点纳闷，整个大二散打课，自己都是被对方压着打的。 林尚传虽然瘦，但打起人来又狠又准，且闪避迅捷，以前对练，汪绍鹏只有当人肉沙袋的份。 “呵~不行了，美国妞太猛，把老子榨干了。” 听到老林的扯淡话，汪绍鹏也没在意，只当他是有一阵没上课，拳脚生疏了。 他看了看运动馆大门的方向，见陈老师在和别人聊天，便也坐下来休息。 就这样，打打歇歇，耗到下课。 等大家齐声喊完‘老师再见’后，林尚传拉着汪绍鹏在运动馆外耐心等了一会。 “陈老师。” “嗯~什么事？”陈建军停住脚，转身一脸严肃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学生。 “陈老师，我们俩对您上课时说的考试要点，还有些不太清楚。想晚上去您家找您请教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陈建军一愣，皱着眉头打量了几眼说话的这个学生，又看了看缩在他身后的胖子。 “有什么不清楚的，怎么上课时候不问？” 在豫章大学做体育老师多年，这两个学生有什么企图，陈建军自然是一听就明白。 “上课的时候，想着自己先揣摩一下老师您说的要点，然后刚才突然发现还有些想不明白，所以” “呵呵~那行，现在跟我去办公室吧。” “老师，您看我们等下还有课，所以想问下您晚上方不方便。”林尚传特地将最后几个字用重音说出。 陈建军盯着这个叫不出名字的瘦学生看了几眼，见对方神态恭敬，目光微低不和自己对视，但从眼睛里可以看见镇静和诚恳。 “行吧，北区家属宿舍26栋-701，知道怎么去吧？” “知道的，那您看晚上几点方便。” “7点到8点吧。”说完这句话，陈建军转身走了。 “我艹，老林，你是真的牛逼。” 等散打老师走远了，刚才不敢出声的汪绍鹏开始大声夸赞。 “废话，不看看老子是谁。” 林尚传嘚瑟了几句，瞥了汪地主一眼：“去找个人问问北区家属宿舍怎么走。” “啊？” “啊个屁，赶紧的，到校门口问保安去。” 等汪绍鹏屁颠颠从校门口回来，林尚传才从路边的石凳上起身。 “先回宿舍，晚上吃完饭早点走。” “啊？不去上课了？追命李的课，我可不敢逃。” “去个屁。你去吧。” 林尚传在寝室夜谈的时候，听说过概率论李教授是四大名捕之三，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自己随时都可能申请休学，重修什么的，皆是浮云。 一个人回到寝室，他将目前阶段的几个要点写在笔记本上，心里又反复推导了一阵。 墙角挂着的电视机上，安贞焕用头球攻破了美国队的大门，韩国人将比分扳平，无数白色太极旗在红色人浪里翻涌。 看着全场如若癫狂的球迷，林尚传内心满是羡慕。 如果有一个韩国人重生在这个世界，应该是不会领到自己这样的主线任务吧。 他又想了想自己的计划，虽然目前还看不见未来，但从底层数据来看，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四千七百万人口的韩国，2001年出生人口是56万。 四千二百万人口的阿卡林省，2001年出生人口是64万。 不管怎么讲，是64万对56万，优势在我！ 如果说花国足球是荒漠，那么阿卡林省便是荒漠中的荒漠。 就从这里开始吧，让荒漠中长出坚强的梭梭树，开出成片的仙人掌花。 任重道远，唯有砥砺前行。 合上笔记本，林尚传看了眼电子表，从文具盒里取出三百块钱放进钱包。 过了一会，汪绍鹏气喘吁吁地跑回323，才上了个厕所，就又被拉着出门了。 22、第一次拜访陈老师 周一傍晚的天虹商场，只能见到几个乱逛的学生。 虽然这个商场就在豫章大学北区校门口，但6月是考试月，豫章大学的同学们忙着复习，没有什么时间用来挥霍。 除了林尚传和汪绍鹏这两个学渣。 “老林，你说别人送礼都是烟和酒，我们提两桶油，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汪地主家学渊源，虽说自己没送过礼，但见识足够。 在他印象里，他爹逢年过节给领导送礼，好像都是烟酒茶，没有送过油的。 “两条软中华1300，两瓶五粮液600，我们送得起么？” 林尚传指了指汪绍鹏手上的两桶食用油，接着说道： “两桶油100块钱，我们一人50，还能负担得起。要是送超过重修费的礼，那也没必要了不是？” 豫章大学一门课的重修费是200元，体育重修就是交钱走个形式，连考试都没有。 “嗯，有道理，还是老林你想的周道。” 汪绍鹏点点头，看看勒得自己手疼的两桶油，再瞅瞅两手空空的林尚传，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2002年的豫章大学北区家属宿舍，和大多数政府机关、国企、事业单位的职工大院相似，都是老式的砖混结构楼房。 楼与楼之间，树与树相连，每棵大树上都有知了在撕心裂肺地振动鼓膜。 “老林，等下我们怎么开口？” 汪绍鹏听着吵闹的知了声，莫名有些发慌。 高中时候去老师家送礼，都是他爹带着他去的。 如今换成对脚睡的室友领路，无论他怎么安慰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你个废物，等下我来说话，你就点头微笑好了。” 7点整，两人站在26栋的楼下，林尚传打量了几眼黑漆漆的楼道，转身从汪绍鹏手里接过一桶油。 “走吧，7楼，我们最好是一口气上到顶，中途不能休息，怕碰到其他人。” 汪绍鹏点点头，他知道送礼还是有些讲究的。 两个弱渣快速爬楼，等站到701的门口，都有些发喘。 林尚传深呼吸几口气，平稳气息后，上前敲响了门。 “来了。” 陈建军打开门，看清是下午的两个学生后，笑了笑示意他们进来。 林尚传进门换好拖鞋，扫了眼室内布局，将手上的食用油放在鞋柜边的地上。 “来，坐，坐。” 陈建军招呼两个学生坐到吃饭桌边的椅子上，再将吊扇的风力调大了一档，也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老师，实不相瞒，我们俩今天来，是为了下周一的体育考试。” 林尚传看屋主人没有寒暄的意思，索性就把话直接说开了。 “哦~这不用太担心，别的体育老师我不知道，我这里么，就是走个过场的。” “嗯嗯~，陈老师您说的对，别的我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来认个门，以后有麻烦您的时候，还请多指教。” 说完，林尚传就站起身来，示意一旁有些懵逼的汪绍鹏准备撤了。 “哎~就走啊。”陈建军也站起身来，等两人换鞋的时候，才开口问道： “对了，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啊。上课的学生多，我常把人搞错。” “我叫林尚传，双木林，高尚的尚，传球的传。 他叫汪绍鹏，三点水的汪，介绍的绍，鹏程万里的鹏。” 陈建军听完点点头，也没再说话。 林尚传换好鞋后，出门前又多问了句： “陈老师，您家电话是多少？方便告诉我一下么？下次来我提前和您说一声。” 陈建军一愣，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将家里的座机号码说了一遍。 下楼后汪绍鹏才回过味来，看了眼若无其事的林尚传，他这次是真服气了： “老林，还是你牛逼。” “嘿嘿，必须滴。”林尚传也不客气。 虽然老林的语气还是那么的阴坏，但在汪绍鹏听来，却与以前大不相同。 似乎不再是个愣头青，而是变为了成熟的男人，就像就像自己老爹一样。 呸~汪地主在心里暗骂一声，乖乖地跟在对脚睡的室友身后。 两人一路走到南区校门口，林尚传瞄了眼电子表，决定再去网吧看看讨论帖的情况。 结果汪绍鹏听老林说要去上网，他也不回寝室了，而是主动要请客。 林尚传也不客气，两人拐进小巷，抄近路走到飞云网吧。 开机上网，查看天涯论坛。 经过网红大神‘公元2012’的开光，关于男足未来的讨论帖，已经成为天涯第二热的帖子了。 1000多页的回帖，林尚传一页一页的翻看，过滤掉水贴后，还是颇有一些有见地的回复。 【我觉得楼主说的有道理，确实现在踢球的人少了。 我在的国营厂里，以前每年的五月到十月，都会有厂办组织的厂区职工足球联赛。 每个车间组一个队，十几个车间队打积分制联赛。 每周比赛完，厂门口和家属区门口宣传墙的照片就会更新，有积分和各项进球数据，就像职业联赛一样。 赛季结束后，当赛季的冠军球队捧杯合影，赛季金靴mvp球员照片，都会以巨幅海报的形式挂在宣传栏里。 现在呢？宣传栏上写的是‘大干180天，超额完成今年生产任务。’ 厂里面天天加班干活，大家上班累的要死，踢球的人也越来越少。 厂子弟学校里面的小孩，学业压力也大的不行，大人都不踢球了，小孩就更没得踢。 我偶尔在球场边，还能看到几个踢球的小孩被家长追着骂的。 现在国家入世了，外贸单子多，大家都忙着赚钱，谁还有时间和力气踢球啊。】 林尚传看了几遍这个帖子，在邮件里面记下要点： 基层的足球氛围，孩子的学习压力。 他犹豫了下，又加上：员工的工作时长。 在这个帖子后面，有一个回复的帖子也很有趣，更可贵的是，引出了许多有内容的回复。 【那是你们厂里踢球的人少了，不代表整体踢球的人少了。 现在我们奉天省的足球学校，开的到处都是。 学踢球的小孩多的很，每天下午都能看到小孩训练，我感觉比以前踢野球正规多了。】 【扯吧，奉天省以前的区、市、省三级体校，成型的青训培养模式都要被捣烂砸毁了。 怎么毁的？就是被这些狗屁骗钱的足球学校毁的！ 看国家队进世界杯了，足球市场好，一群鸟人觉着办足球学校来钱快，各种乱七八糟的足球学校都来了。 你们等着看吧，这种邪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奉天省喜欢踢球的孩子全要被这些垃圾足球学校耽搁。 等奉天省的足球完蛋了，男足想不完蛋都不可能！】 ----------- ps：本书关于男足问题的讨论帖，全部出自各大论坛和新闻媒体，不代表作者的态度观点。 手动狗头保命。 另外，篮协姚明主席近期点赞贵州“村ba”，显然篮球和足球一样，都遇到了问题。 而且高层意识到基层体育氛围的重要性。 只不过篮球选材要比足球容易，毕竟超级高个走在街上一眼可辨。 可人海茫茫，谁又知道错过了多少个中国梅西呢？ 23、某些不可说的办法 奉天省是足球的传统大省，现在参加世界杯的这只国家队中，奉天籍国脚有5人。 据不完全统计，从1970年至今，来自奉天籍的男足国家队球员共计111名，是第二名粤东籍的两倍还多。 著名的滨城东北路小学，40年时间输送了38名国脚，是花国青训的一面旗帜。 因此这两个关于奉天省足球学校的回帖，还是挺有研究价值的。 林尚传仔细琢磨几段文字里的逻辑，结合前世奉天省足球的变迁及衰落情况，在邮件上记下： 资本趋利，青训成才率低，投入产出不成正比，足球环境重建难度大。 再想了想，他又加上了一句：专业的青训教练流失。 记完后，他继续往后翻页，看到一条有些犀利的回帖。 【不懂别胡说，体校的青训不是被足球学校搞毁的，是被（政）策弄死的。】 这条带着情绪的回帖只有结果，没有逻辑，却让林尚传看的有些高兴。 因为情绪带来的争辩，可以引出更多内容。 果然，两个杠上的网友，开始了洋洋洒洒的辩论。 【我胡说？你是不是奉天人？你到盛京来看一看，这些足球学校是不是在抢体校的生源。 不光抢生源，还有高薪挖教练的。 就我知道的，连丰文足球学校的好几个教练都被挖走了。 那边可是最好的苗子，一下都没教练带了，你说要不要命！】 【全国又不是只有奉天人踢球，到处都有体校的好吧。 现在是各个市的体校足球因为某些（政）策关了，足球学校就成了体校的补充。 没有这些足球学校，小孩想学踢球都没地方去，未来更加完蛋。】 【你别扯有的没的，总说（政）策原因，你就说说是什么（政）策把体校足球毁了的？ 反正我知道的，奉天这边体校足球不是让你说的什么（政）策毁了的。】 【你知道1995年颁布的‘奥运争光计划’吗？ 里面内容很多，我总结下，就是从1995年开始，花国的体育战略是搞“小、巧、难、女、少”这五类项目。 换句话说，就是只培养国际上冷门项目的运动员。 其他国际竞争度高的项目，全部放弃。 像足球这样的，投入大（人多），产出小（全运会金牌就一块），国际大赛上永远不可能拿金牌的项目，是地方体校第一个砍的。 前几年为什么开始搞职业化足球，就是因为国家没钱搞了，只能让足球作为第一个市场化的体育项目，进行改革试点。 现在各级国家队的球员，全是体校培养出来的，u17这批85后小孩算是最后的火种了。 等他们踢不动球的时候，就到了彻底完蛋的那一天。 很快的，不用20年，我们就能见分晓。】 【艹，还20年，2012年地球都毁灭了，还足球个屁。】 【这种鬼话你也信，德国这次的阵容怎么可能进决赛？你等着看笑话吧。】 好好地讨论足球问题的帖子，就这样被引到了另外的方向。 将几个回帖拷贝到邮件里，林尚传又往后翻看了几十页，没再找到‘奉天神刀’和‘定海’这两个网友的言论。 他一页页的浏览，总算是把全部的回帖都看完，可惜真正有价值的，也就是中间靠前的那几个帖子了。 反复斟酌了几遍邮件里保存下来的文字，林尚传又用百度搜索‘奥运争光计划’，竟然没有查到相关的内容。 看来这个叫‘定海’的网友，应该是个体育界的内部人士，甚至有可能就是搞足球学校的，正是他要找的人。 想到这，林尚传重新打开帖子，翻到‘定海’第一次发言的回帖，点击对方的名字。 网页跳转到‘定海’的天涯主页，他没有发表过主贴，最近的回帖就是刚才看过的。 继续翻看‘定海’的其他回帖，内容和足球没太多联系，有几个回帖是在说胶澳市的旅游景点。 结合网名，林尚传猜测对方可能是胶澳人，和他想了解的国奥前锋曲玻是一个地方。 又研究了一会‘定海’的主页信息，他开始编写给对方的站内短信。 【兄弟，我看你对足球了解挺多的，方便加个qq好友吗？ 有个付费咨询项目，想找你合作。我qq号是】 留下自己的qq号，发送短信过去后，林尚传才想起来，今天一上机就急着看帖子，还没有登录qq。 刚打开前主的qq，就有滴滴声传来。 可惜不是添加好友的咳嗽声，而是有人给他发消息。 从消息时间上看，最近一条才发没多久。 雪落燕赵：剑客哥哥，你说的办法有用么？但是我不想我爸妈离婚啊。 雪落燕赵：他们今天又吵的好厉害，我实在受不了啦，我试试吧。 雪落燕赵：哇~剑客哥哥，你说的办法真的好管用啊。我爸爸刚才说了，他再也不出去唱歌了，他和妈妈抱着我都哭了。 雪落燕赵：真的谢谢你，你太厉害啦，(*￣3￣)╭ 林尚传看着女网友的qq消息，从心底涌出重生后的第一次喜悦。 白衣剑客：不用谢，能帮到你就好。 还没回复过去，对方的新消息就来了。 雪落燕赵：剑客哥哥，你上线了怎么不理我？(；′⌒`) 林尚传微微一笑，按动快捷键，将消息发送过去，立刻就收到了回复。 雪落燕赵：啊啊，你总算回复我啦，好多天没和你聊天了呢。˙˙ 白衣剑客：你作业写完了吗？马上要考试了，还有时间上网！ 雪落燕赵：我本来是要下了的呢，哎呀~爸爸要用电脑了，我等下再找你。 消息一过来，蓝发少女头像就变成了灰色。 关掉聊天框，林尚传笑着摇摇头，打开前主的qq主页。 把‘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狗’的qq签名，修改成‘亮剑中华，扬我国威’。 看了看这个新签名，觉着应该不会吓到‘定海’网友，林尚传才回到天涯论坛上发了个新的讨论帖。 【震惊！职业化成为男足硬不起来的罪魁祸首！某些不可说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这个帖子里，林尚传将某些不可说的办法吹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并将他刚用百度搜索到的，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金牌一一列举上去，以此佐证某些不可说办法的好处。 晚上本就热闹的天涯论坛，网友们看到又是这个震惊体创始人出来提问，都挺给面子的进来回帖留言。 不一会儿，帖子的楼层就加高起来了。 【作者题外话】：额。。。感觉自己是在作死的边缘游走。 说一下为什么冒着作死的风险，也一定要写主角找出足球问题的这些章节吧。 用过学习强国app的人都知道，坚持以问题为导向，就是承认问题的客观性，坚持解决问题要从现实出发，必须实事求是。 直面问题，认真研究和解决问题，这是马克思主义对待问题的科学态度，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湖南农**动考察报告》在毛选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同理，如果主角只看到问题反应出的表象，却不去深入研究问题的本质，以及问题产生的原因，那是不可能制定的出，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案的。 因此，这总计几万字，寻找问题产生真正原因的章节，我认为非常重要。 说实在的，作者看了二十多年球，对花国足球真是由爱生恨，但因为这是自己的祖国及爱好，又不得不去面对。 这是一种实在让人矛盾又不能割舍的情感。 不论这书结局如何，我都会认真去写，因为这是承载了作者对花国足球热爱的小说。 如果连在小说里都不能做到改变花国足球的命运，现实中还能有希望吗？ 24、修正计划 2002年的互联网，还是一个可以自由讨论任何话题的地方。 不像20年后，到处都是带星号的敏感词，甚至因为违反了不可告人的相关法律，从而禁言封号。 林尚传发帖后，没一会，网友们五花八门的回贴就把楼盖了起来。 【别什么都扯到（体）制的问题上。职业化是必经之路，现在的联赛搞得挺好的，每周末现场看球都和过节一样热闹，以前哪有这样的。】 【全世界的足球都搞职业化，我们能特殊？你不看看搞了职业化，国家队都冲进世界杯了！这就证明了职业化道路是成功的。】 【这sb楼主天天危言耸听，就会瞎几把扯淡。】 随意翻了翻回帖，林尚传没有像最早发帖时候那样，亲自下场引战，而是选择让子弹先飞一会。 他看了看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打开渣浪体育，查了下晚上的世界杯比赛情况。 今天是6月10号，第二轮小组赛的最后一天，足彩第二期13场比赛已经结束了12场。 现在正在进行的是最后一场，葡萄牙vs波兰。 虽然比赛在大雨中进行，却丝毫不能阻挡葡萄牙“黄金一代”前进的脚步。 依靠保莱塔的两粒进球，他们2:0领先，大局已定。 明天是足彩第二期的开奖日，躺在抽屉文具盒里的5张共计80倍彩票，将给林尚传带来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 买彩票的时候，他曾做过简单的预估，如果第二期的中奖人数和第一期相近，他就能拥有税后一百万以上的奖金。 当时的计划，便是用这期彩票的获利，实现‘十万’‘百万’两个阶段的财富成就。 从而增加两张卡牌奖励，确保能完成主线任务。 如今主线任务在第二轮就已经完成，自己本可以不用着急去领取奖金了。 只是，从制定的长期规划来看，快速赚取大量财富，依然是重要目标之一。 也许应该抽时间去趟鹏城？ 看着google里搜索出来的美股行情，林尚传点开电脑右下角的日历，重新调整着自己的时间计划。 滴滴滴~ qq信息又响了起来。 雪落燕赵：剑客哥哥，我来啦o(*^＠^*)o 白衣剑客：这么高兴干什么？是因为今天不用写作业啦？ 雪落燕赵：讨厌！人家想和你聊会天嘛，好不容易才把爸爸赶走的。 白衣剑客： 雪落燕赵：怎么了啦，哼哼(ー`′ー) 看着小女孩发来的傲娇qq表情，林尚传心里微微一笑，正准备敲击键盘，继续扯会闲天。 滴滴滴~ 雪落燕赵：剑客哥哥，怎么不回话？生气了么？ 雪落燕赵：好了啦，我马上就下去写作业了o(一︿一)o 白衣剑客：你要好好学习呀，只有成绩提高了，你爸爸妈妈才会为了你，更加和睦的相处。 雪落燕赵：嗯嗯，知道了啦。(^～^) 雪落燕赵：剑客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呢，就像你编的你爸妈离婚的事，都是为了我好。(*￣3￣)╭ 白衣剑客： 雪落燕赵：你自己看嘛，上个月的时候，你说你爸爸在你9岁的时候就走了。还劝我要珍惜自己的爸爸，不能因为他犯错就不原谅他。 林尚传看着小女孩发来的聊天记录截图，挠了挠头，只能敲字回复。 白衣剑客：哈哈哈，你知道就好，最起码办法管用了不是？赶紧去写作业，再不去要打pp了。 雪落燕赵：讨厌！好了啦，我这就下了，886。 雪落燕赵：哦，对了，剑客哥哥，你周六什么时间有空上网？ 白衣剑客：我也不知道，到时候看吧。 雪落燕赵：不开心，我下午要去上舞蹈课，要不你晚上来好不好(*￣3￣) 白衣剑客：我看时间吧，现在也说不准。 雪落燕赵：(。_。)好吧，我会等你的，886。 看着蓝发少女头像变成了灰色，林尚传点开之前她发的聊天截图。 图片上面的文字让他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身体前主和网友说的，父亲在9岁就走了的话，恐怕并非虚言。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会有那张两年才打了几分钟电话的ip卡。 显然，前主的母亲在前主父亲死后，一个人在外打工，独自撑起了这个破碎的家庭。 虽然林尚传出生就是城市户口，大学毕业后从事的也是光鲜的高薪职业，但他觉得自己并非不知道人间疾苦。 对比前世的熟人，他实在是没有找到像前主这般，出身贫寒，却没有活出个成熟人样的。 如今第一阶段的主线任务已经完成，他又拥有了小两年的时间，前主的家庭情况，是自己无法回避的了。 暑假是拖过去了，但寒假过年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不回家。 看来，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嗯，除了写信，还可以寄个包裹 就这样，林尚传将这周的计划补全，只等明天的足彩兑奖了。 下机返回宿舍后，汪绍鹏将老林当晚的事迹好好吹嘘了一番，让寝室里另外四人啧啧称奇。 在他们看来，入学两年时间，老林胆子虽大，但为人从来都不靠谱。 这样的人竟然能做成如此大事，简直就是真人不露相，牛大发了。 当天的寝室夜谈，大家便是围绕着给老师送礼这件事，反复探讨如何给女生送礼。 重生者也借机发表了一些泡妞的高论，他在慢慢地引导大家对自己的看法转变。 毕竟不远的将来，他的所作所为将更为剧烈地颠覆同学们对他的认知。 第二天一早，去麦记完成当天兼职工作后，林尚传坐上公交车，前往体彩中心。 豫章市进入6月以来，天气逐渐变得闷热，没有空调的公交车就像个蒸笼一样，短短几站路，就让人汗流浃背。 走进体彩中心，林尚传等空调的风将汗吹干后，才迈步上了二楼。 和上次的流程一样，他将五张彩票交到兑奖柜台，却得到和上次完全不同的待遇。 “呀！中了这么多奖。” 柜台后的小姑娘发出了惊讶的叫声，看向年轻男人的眼神里不仅带着羡慕，更包含着桃花。 “呵呵，有多少？”林尚传心里一愣，微微皱眉。 他知道这次买的彩票多，倍数压的大，奖金金额确实多一些。 但对方好歹应该见过大场面，体彩双色球可是一注五百万的存在。 “80注一等奖，240注二等奖，这期的奖池让你一个人全占了！” 25、世界杯足彩第二期兑奖 “80注一等奖，240注二等奖，这期的奖池被你一个人全占了！” 柜台小姑娘略有些激动的话，立刻惊动了体彩兑奖大厅里的其他工作人员。 可能是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小姑娘很不好意思地微吐舌头，以示道歉。 “小王，怎么了？”柜台后面，一个领导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 “啊~马主任”小姑娘连忙把五张彩票递给身后的男人，接着说道： “这位先生来兑奖，是世界杯足彩第二期，中奖的注数比较多，需要主任您复核。” 马主任接过彩票，和桌上电脑里的信息做过核对，再翻到彩票背面，看了看上面手写的姓名和身份证号。 “林先生，是这样的，超过一百万的奖金领取，我们体彩中心都要做二次核验，你方便和我一起到办公室那边去一下吗？” 林尚传点点头，跟着从柜台里出来的马主任，走到办公区域的大奖得主接待室等候。 期间他也问过中奖金额，这才知道，兑奖柜台里的小姑娘，说的全占奖池是激动下的语误。 他的80注一等奖并没有全占奖池，但确实也包揽了奖池里的绝大部分奖金。 这期足彩胜负彩，总共产生了87注一等奖，平分2700多万的奖池，单注奖金高达319,303元。 而二等奖也仅有510注，同样是平分2700多万的奖池，单注奖金达到54,469元。 也就是说，林尚传的5张彩票，80注一等奖，240注二等奖，总计中奖金额是38,616,720元！ 即便扣税后也有3000多万，直接可以完成‘十万’‘百万’‘千万’三项财富成就。 “当然，前提是林先生你的彩票，在数据机房里通过真伪验证。” 说完中奖金额后，马主任又加了句半开玩笑的话。 他很担心这个年轻人因为承受不住突如起来的奖金金额，被过大的精神冲击击垮，崩溃在自己面前，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嗯。”中奖者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点点头。 林尚传前世不是没见过钱的人，虽然这次的中奖金额确实超出他的预料，但相比更不科学的光幕，这又算什么呢？ 年轻人不带一丝兴奋的反应让马主任十分诧异。 他接待过许多神情激动的中奖者，不少人戴着墨镜和帽子，拖着大号行李箱，装扮成各种神话人物的模样来兑奖。 像眼前这位年轻人一样淡定自如的，半个都没有。 可是，对方之前连中奖金额是多少都不知道啊。 3000多万啊，不是3000块！ 马主任在心里将这个数字换算成工资，发现自己要干1000年才能赚到这个数。 他不由有些失落，再看林尚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林先生，是这样的，一般来说，体彩大奖获得者都会接受我们准备的一个宣传采访，不知道你有没有” 见对方平静的摇摇头，马主任也没再说下去，宣传采访确实不是必须的，中奖者有权拒绝。 “哦，好的，那就不接受采访了。呵呵，林先生，你这次运气这么好，一下中了这么多钱，准备用这些钱干什么啊？” 马主任继续闲聊，准备按往常套路来提出体彩中心的请求。 “哦，我计划用这些钱来支持花国足球事业。” 林尚传本来不太想多说话，但见对方这么健谈，索性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套出些信息。 “啊，你的计划很”马主任本来想好的恭维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什么鬼！支持花国足球事业？ 年轻人中了奖不是应该想着怎么买跑车泡妞吗？ 这特么不走寻常路啊。 是调侃我的吧？ 马主任盯着林尚传上下打量了一阵，见对方神情十分坦然，并不见半分戏谑。 “林先生，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是要用奖金来支持花国足球事业？” 见中奖者点头，马主任立刻兴奋起来。 “那很好啊，我们体育彩票的宗旨就是来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些年，体育彩票为国家体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有效地促进了健康花国和体育强国的建设。 能有林先生这样的有志之士，一起为国家体育事业加砖添瓦，是我们的荣幸啊。 不知道林先生这次，准备捐多少款来支持花国的体育事业？” 马主任先是极力地夸赞，最后按往常套路，转到捐款上面。 “不，我不准备捐款，我计划开一家足球学校。”林尚传摇摇头，还想继续问问对方有没有体校关系，认识什么足球教练。 却不料，马主任听了他的拒绝，圆脸瞬间憋红，心中燃起怒火，后面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 鳖崽子，跟老子在果里做古拧真地玩脑浆。 嫩冒驮过搭子犀吧。 看老子弄死嫩！ “呵呵，你稍坐，我去看看他们验票验得怎么样了。” 马主任一刻都不想多呆，起身出去安排了。 按规章制度，他是不能以任何理由和方式劝导、引诱、强迫中奖者捐赠奖金的。 但他不能，不代表其他人不能。 没一会，有工作人员进来，告知彩票已经验好，可以去兑奖柜台办理新的手续。 林尚传起身出门，立刻就有几个女人举着录音笔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林先生，请问这次你中了大奖，是什么心情？” “林先生，你中了这么多奖金，是否考虑帮助一下贫困山区的孩子？” “林先生，这次你买足彩中奖，有什么秘诀可以传授给我们的彩民朋友吗？” “林先生，林先生” “不好意思，这次领奖，我是代老板来的，所以你们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 林尚传没有急着挤开她们，而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等围着的人面面相觑，才继续说道： “可以让让了吗？我还要回去给老板交差。” 说完，他指指身前端着相机的男人，板着脸说道： “别拍照。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泄露领奖人隐私是犯罪行为，要赔钱坐牢的。为了单位的事，不值当。” 从呆愣着的人群中走出来，林尚传站在兑奖柜台前，将身份证，银行卡号等信息填写好交进去。 柜台里面的小姑娘操作完后，实在忍不住问道： “你真的是代老板来领奖的吗？” 林尚传眨眨眼睛，微微一笑：“你猜。” 26、你会让你的孩子踢球吗？ 从体彩中心出来，林尚传直接坐上公交车，返回学校。 这次领奖与上次不同，由于奖金数额太大，兑付奖金采用的是转账的方式，到账时间要1-3天。 按马主任解说转账规则时的情况看，估计会是规定的最晚时间才能到账。 林尚传知道，是自己不捐款的行为，惹毛了体彩中心的领导。 但，如今的金钱对他来说，已不是简单的财富，而是重要的生产资料。 只有让钱在金融市场里打滚，生出更多的钱，才有可能完成主线任务。 虽然希望依旧渺茫 毕竟在前世，许老板，张老板，王老板，板，那么多的首富大佬加在一起，都没能挽救花国足球失败的命运。 区区3000万的奖金，纵使在金融市场翻十万倍，也不过是能帮许老板把债还清罢了。 想要让花国足球走上健康发展的可持续道路，简单的用钱去砸显然是不行的。 必须找到症结，对症下药才有一线生机。 坐在飞云网吧的电脑前面，林尚传登录天涯论坛，先查看站内短信。 定海网友还没有回信，他的主页里也没有新增的回帖，前主的qq同样没有添加好友的信息。 也许是周末才有时间上网？林尚传略一思考，便敲打键盘继续给定海发了封求指教的短信。 接着是继续研究‘足球未来’的讨论帖时间。 经过‘公元2012’开光过的这个帖子，依然保持在论坛的前列，但里面新增的内容已经没什么看头了。 也许是楼层盖的太高，这个帖子和‘公元2012’的预言帖，都变成了水楼，或者可以叫做天涯观光团的旅游点，失去了获取信息的价值。 而林尚传昨天发的新帖，此时已沉到五六页之后了。 自下机到现在为止，这个关于足球（政）策的讨论帖里，有价值的回帖不过三、五个。 【要我说啊，和什么策都没关系。足球搞的职业化显然是考虑了国情的。 要知道，花国人就不喜欢体育运动，只喜欢金牌。 拿金牌了，大家开心，不能拿金牌，狗都不关心。 足球已经算好的了，毕竟是世界第一大运动，观赏性和娱乐性都很好，比赛还有人看，所以才能搞职业化。 你看看其他运动，什么铁饼、标枪、马拉松，不拿金牌谁看那比赛啊，根本没收视率，职业化就是想搞，也搞不起来。 花国人就喜欢赚钱，现在大家天天想着怎么发财，根本没时间玩！ 我家孩子每周一节的体育课，全都是数学老师上的，全国估计都这样吧。 你说足球以后搞得不好，那和某些不可说的办法真没什么太大关系，就是没人踢了呗。】 林尚传盯着这个回帖看了许久，他很想从前世20年的经历中，找出能反驳的论据，来证明这段文字的荒唐。 可惜，他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阵，才发现荒唐的是他自己。 在2012年刘翔告别伦敦奥运会赛场后，有谁知道2016，2021年奥运会，110米栏的金牌得主是谁？ 王军霞、邢慧娜退役后，你还会看女子万米的跑步比赛吗？ 那些铁饼、标枪、马拉松的比赛，即使花国运动员在参加，你会关注吗？ 或者说句扎心的话，你最近一次在绿茵场上踢足球，是在什么时候？ 不会是在手机里吧。 林尚传把手搁在键盘上，一时不知道如何在邮件中描述这个回帖的精髓。 轻叹口气后，他放弃打字，切换网页，继续看后面的回帖。 【你特么上网不是玩？玩还有人不喜欢的？现在就是可以玩的东西多了，不像以前，只能踢球。】 【就是，小时候踢球，那是因为没什么可以玩的，找个空地追球傻跑半天，都能乐呵很久。 现在躺沙发上看球，那不舒服吗？何必要自己踢呢，踢的又不好，还可能受伤。 再说我们这些球迷踢不踢球，又不影响职业球员，我们怎么说也是花钱看球的，也算是支持了足球职业化。】 【楼上就是放屁。职业球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大家都不踢球了，小孩也不踢了，哪还有职业球员？ 我觉得楼主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扯淡，但要说花国足球以后不行，这个我是认可的。】 林尚传翻了翻后面的回帖，基本上是围绕现在的小孩学习压力大，考不上高中就要去念技校来讨论的。 他回想了下前世的人生，觉得这些人说的还是片面了。 林尚传是92年生人，自从2002年世界杯起，他喜欢上了足球这项运动，和小伙伴们一起踢了好多年的球。 即使到高三，他依然每周都会跟着同学踢一次小场的比赛，用来减轻备考的压力。 虽然他球踢得并不好，连颠球都颠不到十个，但他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项运动。 等毕业了，确实因为工作忙碌，刚开始的几年没怎么运动。 可事业走上正轨后，每天早上的晨跑，每周一次的球场，他还是坚持下来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样本太小了，相比全国几亿学生，只用自身的认知来观测，必然会产生谬误。 林尚传把这些回帖复制到邮件里，思考片刻，写下：激活校园足球。 接着他回到天涯论坛，再次发了一个震惊体讨论帖。 【震惊！小日本放言，2030年将获得世界杯冠军！校园足球就是他们的底气！】 在这个帖子里，林尚传将google上搜索到的，世界杯前，英国媒体对日本足协主席的采访，添油加醋魔改一通后写了上去。 里面包括日本足球的远期目标，校园足球阵策，长期规划等内容。 最后，他发出灵魂的拷问：你会让你的孩子踢足球，上足球学校，走职业球员的路吗？ 发完帖子后，他也没等回帖，直接下机回宿舍了。 之后的两天，他在麦记下工后，到市公安局领取了办好的护照。 其他时间，林尚传除了去网吧看帖子，就是到银行查账，如他所料，奖金一直没到。 不过他并不担心，相比肯定会到的奖金，他更关心今天下午的巴西vs哥斯达黎加，还有国家队vs土耳其的比赛。 因为，这是他使用了状态卡，改变了时间线后的第一次验证。 他想确定一下，自己这只蝴蝶，到底已经扇动起了多大的风浪，对整个世界的进程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27、第二次拜访陈老师 6月13号下午3点，世界杯小组赛第三轮，国家队的最后一场比赛正在进行。 由于土耳其队在第二轮和哥斯达黎加队打平，这场比赛他们必须取得更多的净胜球。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看哥斯达黎加的比赛结果，祈祷巴西人能够公平竞赛。 因此一开场，急于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土耳其人，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进攻。 而已经淘汰出局的国家队，似乎也无心恋战，表现远不如前两场。 几个后卫稀里糊涂地防守，让球队早早就两球落后。 之后的比赛，本届杯赛的季军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术水平和技术能力，将场面牢牢地控制在他们的脚下。 至于林尚传重点关注的肇俊晢，这个对巴西比赛中状态爆棚的进球功臣，并没有延续神奇。 虽然他的整体发挥并不算差，但在用心比较的人眼里，还是和上场比赛有着一定的差距。 不论是抢断还是传球，肇俊晢都少了那丝妙到巅峰的灵动。 他就像是个带着枷锁的舞者，在绿茵场上无法跳出令人赞叹的华尔兹。 中场过后，解说员播报了同时进行的另一场比赛情况。 巴西队3:0领先哥斯达黎加。 前世这个时候，林尚传正在学校上课，两场比赛都是看的赛后集锦，因此仅从当前的比分看，他不能确定是否有所不同。 他只知道，按当前的情况看，大的趋势并没有改变，不论是土耳其，还是巴西，强大者终归强大。 小小蝴蝶第一次扇动的翅膀，还远未到能卷起滔天巨浪，改变世界趋势的程度。 他心里对光幕的影响力和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多少有所了悟。 在第二场比赛前，林尚传虽然记得肇俊晢会有一脚射门打在门柱上，但依然没选增加射门的属性卡。 便是因为他担心，一个属性的改变，可能会导致根本就没有那脚射门。 所以，他再三斟酌，还是选择增加一个更大的变量，幸好他赌对了。 等到比赛结束，国家队的赛果和前世一样，0:3完败，告别用了四十四年时间，几代人努力冲进的世界杯正赛。 下一次参加，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去食堂吃过晚饭，林尚传坐在球场边的观众席上看了会球，心里将未来几天的行程再次梳理清楚。 等手腕上电子表的闹钟响起，他才起身往学校外走去。 一路走到马路边的便利店，他先用店里的收费电话机，拨通了散打老师家里的电话。 “喂~是陈老师吗？我是您的学生林尚传啊 对，对，我周一到您家拜访过您的 您现在在家吗？我有些事想咨询下您 好的，好的，我这就过来。” 挂掉电话，林尚传在小店买了两条金圣烟，用黑色塑料袋装好，再拎着绑好的塑料袋走到北区家属宿舍26栋。 站在701室的门前，他先将塑料袋的袋口解开，才上前敲门。 进门后，他顺手把塑料袋搁在鞋柜上，恰到好处地露出里面的两条烟。 “来，小林坐，坐，喝茶吗？” 和第一次拜访不同，这次陈老师拿出了一次性纸杯，给第二次来的学生泡了杯铁观音。 “谢谢老师。”林尚传起身接过滚烫的纸杯，放到餐桌上，然后坐回椅子，将自己的目的说出。 “陈老师，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麻烦您。不知道您和咱们学校的足球老师熟吗？” 正凝神听着的陈建军，心里一愣，脸上挂笑问道：“呵呵，是哪位足球老师啊？” “最好是带校队的。”林尚传看了眼老师，做出害羞的表情： “不瞒您说，都是世界杯闹的，我女朋友总要我进校队，我被她逼的没法子，才来找您的。” “哈哈，理解理解。”陈建军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帮你去问问，不过不能保证。 虽然咱们豫大的足球不强，但想进校队的人还是不少的，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不行。” “那太感谢了。”林尚传激动地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继续说道： “陈老师，只要您能帮到我。啥也别说了，小林我是个懂事的人。” 陈建军笑呵呵地挥手示意学生坐下，接着说道：“这样吧，我明天上班就去找人问问，到时候怎么联系你？” 林尚传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放在餐桌上。 “这是我宿舍的电话。我明天下午都在寝室里等您通知。”说完后，他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临出门前，他加了句话：“陈老师，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着明天晚上能不能请你和足球老师一起吃餐饭。 我知道，明天是周五，时间有点不巧。主要是下个星期开始，学校要期末考试了，所以” 陈建军笑道：“行吧，我先约约看，明天你等我电话。” 出了门，林尚传下楼时回味了一阵刚才老师的表情，觉得这事应该没问题。 之前他和汪绍鹏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研究过陈老师家里的布局。 窄小的两室一厅，餐厅当做客厅，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是2块钱一包的庐山。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个生活不算宽裕的家庭。 在他看来，自己的懂事表现应该会让陈老师积极促成这事。 毕竟这只是一个校队名额，豫章大学的足球水平也不过尔尔。 第二天一早，林尚传没有去麦记上工，今天他要做的事很多，因此提前就请好了假。 上午10点，他在工行atm机上查询到奖金到账后，取了两万块钱，打车直奔市中心解放广场边的百货大楼。 在出租车上，他打开光幕，查看成就奖励。 如他所料，在白色财富成就框下面，一连点亮了绿色，蓝色，紫色三个成就框。 不过超出他预计的是，不同颜色的成就框，奖励的卡牌是有差异的。 净资产达到十万的成就，给予的三抽一卡牌分别是：技术、身体、精神2。 而净资产达到百万的成就，给予的三抽一卡牌则是：身体、精神、隐藏属性3。 净资产达到千万的成就，给予的三抽一卡牌又变成了：技术、精神、隐藏属性4。 虽然每张卡牌加的属性是递增的，但林尚传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一口气完成的三个财富成就，竟然没有奖励一张状态卡。 刚依靠状态卡完成kpi的‘打工人’，早就把关键比赛使用状态卡作为过关的倚仗。 如今，面对这超出预期的情况，他只能重新调整计划，考虑如何使用这些加属性的卡牌了。 28、校队王教练 无论是2002年，还是2022年，豫章市的中心都在解放广场。 雄伟的起义纪念碑周边是最繁华的商业所在地，无论是游览景点还是购物休闲都极为方便。 在这里，文化、商贸、娱乐、休闲、餐饮、服务各展魅力。 林尚传此行的目的地百货大楼，正是豫章市当下购买正宗电子产品的最佳商场。 2002年的移动通信市场，还没有苹果的身影，龙头霸主是能砸核桃的诺基亚。 林尚传只用几分钟就买好了这一世的第一部手机--诺基亚3310。 单色屏，深蓝色外壳，安装了贪吃蛇游戏，只要998元。 他没买带塞班系统的新款商务彩屏9210c，因为太贵且没必要。 对于从20年后回来的重生者来说，这个时代的电子产品没有一件是能入眼的。 现在任何一部手机的价值，都仅仅是能打电话、发短信和查看日历、时间而已。 除了手机及配套的移动电话卡、充值卡，林尚传还买了一台拍立得，附带5卷胶卷和相纸。 站在解放广场的起义纪念碑下，他请人拍下了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上的瘦弱年轻人，林尚传有些失神。 虽然他早就从镜子里审视过自己的样貌和身材，但此刻心理上依然有些不能接受。 喵的，靠着这副皮囊，要在大学里谈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恐怕是有些不太容易啊。 从解放广场回来，林尚传在校门口又请路过的同学帮他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他赶去邮局，将相机、胶卷和相纸，还有昨晚写的信及刚拍的照片，一起封了个包裹，寄给汉川省的小妹林尚思。 在信里，他介绍了自己在豫章的学习及生活情况，嘱咐小妹好好学习。 最后则是描述他十分思念家乡和亲人，但由于找了份兼职工作，要留在豫章打工，因此请求小妹拍些照片寄给他。 弄好包裹后，林尚传又给小妹寄了张500元钱的汇款单。 一是向母亲和小妹证明他确实能赚钱，为以后的行为做好铺垫。 二是他担心家里太穷，小妹舍不得邮票和信封，不经常写信寄来，让他不能了解家里的情况。 做完这些后已是下午1点多了，林尚传在食堂吃过饭，返回寝室等陈老师的电话。 耐心等待的过程中，他用手机拨通了前世一个朋友的电话。 “喂~是小昭证券的葛生吗？是飞总介绍我找你的 我姓林啊 哈哈哈，是这样的，我想开美股的账号，飞总说你这边有路子 是啦，是啦，我晓得的啦 后天你有时间吗？上午见一面怎么样？行啊，我到时候联系你，地址是” 挂了电话没多久，寝室的固话响了起来，林尚传赶紧接起电话。 来电的正是陈建军，对于姓林的这个学生昨天托付给他的事，他还是很上心的。 虽然他和校足球队的教练不算熟，但毕竟大家都是出身体校，又是在一个大学里混饭，找人介绍一下，很容易就搭上线了。 电话里，陈建军没有扯太多，只说了晚上一起吃饭谈，然后约了个地址和时间就结束了通话。 这事办妥，林尚传便没继续呆在寝室，而是离开学校，打车直奔南航大厦。 买好明天一早飞鹏城的机票后，他继续马不停蹄，找到边上最大的名酒商铺买了两瓶普五。 赶在豫章市出租车司机换班前，他打车来到洪都大道上的名人名家酒店。 下车后，林尚传走进酒店找服务员订了个中等大小的包厢，要了本菜单，然后坐在靠门的椅子上默默思考着计划。 等手腕上的电子表发出滴滴的提示音，他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走到酒店大门口。 过了有一阵子，他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在往酒店这边走，连忙出了大门，朝两人挥手示意。 “陈老师，您好，您好。”林尚传熟络地上前招呼，又看了看一旁的高大壮汉，笑着问道： “还不知道老师您贵姓。” “这是王老师，校队教练。”陈建军连忙引荐，只是他看着这个真正认识没多久的学生伸出手来，和王教练握了一握，心里不由生出异样地感觉。 三人走进酒店大厅，林尚传在前领路，将两位老师带到了订好的包厢。 “两位老师有什么忌口的吗？” 先将桌上的菜单递给坐在上首的王老师，林尚传又让正倒茶的服务员再去拿本菜单来。 “我没有，随意就行，陈老师你来点吧。” 校队教练王长河，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饭局，边上的陈老师平时也不太熟，不免有些拘束。 陈建军则要不客气些，接过菜单笑道：“那小林，我就开始点了。” 一边说，他一边翻到最后，想先看看喝什么。 林尚传连忙低头把两瓶酒拎到桌上，笑嘻嘻地说道： “也不知道两位老师平时喝浓香还是酱香，就买了五粮液，如果喝不惯，我让饭店换茅台。” 2002年，茅、五之争还没分出高下，在很多商务场合，五粮液的名气其实是要超过茅台的，毕竟茅台的假酒实在太多了。 陈建军是个好酒的，看到这顿饭是五粮液打底，心里极为高兴，点起菜来更不手软。 林尚传小心观察王教练的神态，再对比光幕里显示的性格，开始评估王教练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并不在乎这点饭钱，对他来说，如何加入校队，同时怎么才能和王教练搞好关系，搭上体校的线，才是重点。 名人名家上菜的速度很快，菜肴也足够精致美味。 林尚传频频夹菜劝酒，一会就把场面烘托到位了。 “王老师，小林我今天能认识您真的很高兴。 不瞒您说，我打小就喜欢足球，要不是我爹反对，我当年就被体校选走了。” “那还好你没去体校，上大学才是正途啊。我和小王老师在体校，那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正吃着菜的陈建军，知道重点来了，连忙放下筷子，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不过你喜欢足球，现在也有机会圆梦不是。小王老师他可是国家级足球健将，让他教你一两手，比去体校练几年都强。” 29、足球运动员的等级 “没有，没有。过奖，过奖。”校队教练王长河，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摆手。 “全运会没拿到好名次，不是运动健将，只是个一级。” 王长河在出发前，就听陈建军说过了，今天是有个姓林的学生想加入校队，所以请客吃饭。 虽然他参加这样的饭局不多，不过听到话题转到这里，也知道是要谈正事了。 其实这件事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大学的足球校队又不是国家队，人数也没限制，加个人，少个人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为此吃了这个学生一顿好的，他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王老师您谦虚，不管怎么说，您都是足球高手，教教我这样的学生，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林尚传通过光幕，早在酒店外见到王长河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的姓名和足球运动员等级。 此刻听到对方实事求是，自揭其短的话，他对王教练的为人愈加有了数。 “小林，这样好了，马上要放暑假了。等下半年开学的时候，你联系我，我安排你进校队训练！” 王长河也懒得再绕圈子，直接把话挑明拍板。 “这可太好了，小林，赶紧的，敬酒，敬酒。”陈建军见事情轻松办妥，心里极为高兴。 “哎~是，是，我都高兴得糊涂了。”林尚传赶紧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和王教练碰了杯，再一饮而尽。 三个人热乎乎地喝着酒聊起天。 见时机不错，林尚传提出准备好的问题：“王教练，有个事我请教下，您可别笑话我没见识哈。这个足球运动员一、二、三级，是什么意思啊？像您这样的一级是不是很难达到啊？” 王长河哈哈一笑，放下筷子说道：“这个就是国家设计的运动员等级，和你们大学生的英语考试差不多，四级、六级、八级什么的。” “那像学生我这样的，怎么才能通过足球三级运动员的考试啊？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才行呢？” “你都上大学了，还要运动员等级有什么用？高考加分你也不需要了啊。” 王长河摇摇头，以为这只是酒桌上随便聊聊，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尚传闻言一愣：“高考加分？这个足球运动员等级还可以给高考加分？” “是啊，阿卡林省是怎么规定的？”王长河看了眼陈建军，略犹豫了下说道：“好像是三级加10分，二级以上加20分？” “嗯，是这样的。二级运动员是可以通过专门的考试获得的。”陈建军的侄女去年高考，他对这个加分政策很清楚。 “那像我这样的，通过不了考试，却想有个运动员证书显摆一下，是不是就没戏了？” “倒也不是，参加省大学生足球比赛，就有机会申请三级运动员。” 王长河混不觉得这是个套，有一说一的将要求讲了出来。 一旁的陈建军贪杯，酒喝了不少，但他毕竟是个**湖，如何听不出林尚传的意图？ 虽然他心里有些奇怪。这小孩折腾这么大阵势，就为了一个屁用也没有的三级运动员证书？ 但他深知吃人嘴短的道理，连忙帮腔道： “这不是正好？小林你在校队好好练球，明年省大学生足球比赛参加一下。 再填个申请表，不就能拿到证书了？ 到时候你就可以在你女朋友面前好好炫耀一下了，哈哈哈~” “这样真的可以吗？王教练！”林尚传连忙躬身站起，举起酒杯。 “额~这个”王长河头有点蒙蒙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进校队确实只是他一句话的事，但参加省大学生比赛，还是需要有一定足球水平的。 而三级运动员，更是有名额限制，不是说参加了比赛就能申请的。 “这还不是王老弟你一句话的事吗。” 陈建军知道这事没那么好办，但小林要的又不是散打三级运动员，帮着拱火是他应尽的责任。 “行吧，到时候你好好训练，等明年春天比赛打完，我就帮你申请。” 王长河想了想，觉得校队里的球员，大多是特招生，基本都是二级运动员。 他们对于三级运动员的名额根本看不上，关键是解决省大学生联赛的参赛名额。 不过只要小林的足球水平不太差，自己就能交代过去，这事也不算太难办。 林尚传见王教练点头答应，连忙将杯中酒干了，还故意装作呛到的样子，大声咳嗽了几下。 “慢点，慢点。” 两位老师极其满意这个学生的态度，接下来的酒席自然是宾客尽欢。 散场后，林尚传满身酒气地回到寝室，刚进门，周华就嚷嚷道： “老淫，你死了，今天下午贾老师说下周考试的时候，会重点关照你。” “什么老师？” 林尚传没听明白，他印象里好像没有见过姓贾的老师。 “教汇编的贾老师，老林你这个月就没上过他的课。不对，是这个月你特么的什么课都没去上。” 李飞一边用手扇风，一边接着骂道：“老林你个比，一身什么鬼味道，臭死了。” “放你娘的屁，老子这周一才上了散打课。” 林尚传抖抖身子，让酒味在寝室散发的更厉害，然后才在室友的笑骂声中，收拾衣物，到卫生间冲冷水澡。 等洗好澡出来，躺在床上，他伸脚踢了踢上铺的床板。 “华b，贾老师怎么说的？要怎么关照老子？” 如今林尚传已经搭上了校队的线，完成运动成就指日可待，自然不会随便放弃大学生的身份。 能通过的考试，还是要想办法通过，一旦重修太多，被学校勒令退学可就不好办了。 “贾老师原话。咳咳~这个林尚传可以滴啊，课不来上就算了，都要考试了，划重点也不来，这态度可以滴啊。 等考试的时候，我要让他知道，我监考的态度也是很认真滴！” 周华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汇编老师的话，让室友们听了哈哈大笑。 “艹，吓死老子了，不就监考严一点么，老子还会怕他？对了，汇编的教材是哪本？” 30、鹏城之行 2002年6月15日，端午节，小雨。 天还未亮，枕边电子表的闹钟响起，唤醒了沉睡的主人。 在汪绍鹏的骂声中，林尚传起床简单地洗漱完毕，拎上昨晚整理好的背包下楼。 现在才5点，宿舍楼的大闸门还上着锁，他拍打宿管员的房门，说了一阵好话，才让对方把铁门打开。 在细雨蒙蒙中，他坐上出租车，直奔豫北机场。 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雨点，林尚传有些担心今天飞机会晚点。 虽然他和小昭证券的葛云理，约的是明天上午见面。 但今天下午，他要先去小昭银行办点事，时间有些紧迫。 也许因为订的是最早的航班，即使天气不好，也没有晚点太多，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会，就冲进了滚滚乌云中。 作为一个曾经的空难受害者，林尚传并没有所谓的恐飞症。 在他看来，任由时间的无谓流逝，才是最恐怖的事。 如今的网抑股价，已经从4月份的不到07刀涨到13刀，再浪费时间，就是错失金钱。 而金钱和财富成就息息相关，能直接影响到主线任务的成败，是真正意义上的等同于生命。 下周将开始密集的期末考试，林尚传只能在这周末往返鹏城，他没有资格选择其他的交通工具。 飞机在滚滚乌云中穿梭，偶尔有些小颠簸。 打开头顶的阅读灯，林尚传翻开周华的《汇编语言》，抓紧时间过一遍考试重点。 不能怪他昨晚闹笑话，实在是身体的前主太过荒唐，竟然把教科书都弄丢了。 因此，他只能将上铺损友的书先占为己有。 反正华b的周末都是在网吧度过，书这样的人类进步阶梯，有些人是不需要的。 鹏城也是阴雨天，好在飞机安稳地降落在湿漉漉的跑道上。 林尚传在机场坐上出租车，吩咐司机直奔景怡路12号景峰台大厦。 今天是周六，非工作日时间，小昭银行景怡支行的客户经理黄雯雯，却正在二楼办公室愁眉不展地思考，怎么完成这个月的存款任务。 她没办法不愁，虽然景怡支行是新开设的网点，任务不算重。 但6月底是半年度考核时点，行里布置的任务缺口还有五十多万。 她已经联系过所有的客户和熟人，依然没有办法弥补这个缺口。 黄雯雯看着窗外的密雨黑云，在电脑前合掌祈祷： 希望上天能看在我勤劳、美丽的份上，赐我一个有钱的新客户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雯雯姐，有个客户想了解咱们行的金葵花理财服务。” 啪~黄雯雯挂断电话，急急忙忙地起身整理衣容，对着电脑屏幕握紧小拳头，给自己鼓劲打气。 不过当她下楼，在贵宾室见到这个来咨询的客户时，心却凉了半截。 普普通通的黄色t恤，溅了几个泥点的黑色球裤，廉价的电子表，二十左右的岁数 这个其貌不扬的瘦弱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行里的宣传折页。 “先生您好，是您要咨询我行的金葵花理财服务吗？” 黄雯雯深知在鹏城，以貌取人是最不该犯的错误，因为你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村里在准备拆迁，或者已经拆迁了。 “是的。”林尚传抬起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姐姐。 “成为你们银行的私行客户，有什么要求吗？” “嗯~先生，您贵姓？” “林先生，是这样的。我们银行现在推出的是金葵花理财服务，有些类似香江那边的私人银行服务，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 黄雯雯听对方了解的是私行服务，知道这是懂行的，便将小昭银行对金葵花理财客户的要求和服务内容，介绍了一遍。 “哦，只是购买理财产品啊”林尚传很失望，这与他期望的金融服务有很大的差距。 可是，如果连小昭银行都没在2002年推出私行服务，其他国有大行能有吗？ 去碰碰运气吧，想到这，林尚传起身道谢，准备出门。 黄雯雯见对方流露出失望的语气准备告辞，突然福临心至地出言问道： “林先生，您是想让您的客户经理帮忙做些什么事呢？只要是和金融相关的，我这边都可以帮上忙的。” 林尚传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我想存2000万，再在小昭香江分行开设账户，然后通过内保外贷，让香江账户有200万以上的美元，可以做到吗？” 2000万 黄雯雯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瞬间有些头晕，也就是她的职业素养过关，没有当着客户面出洋相。 “可以的呀，可以的呀。”她连声答应：“林先生，您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聊。” 说完，她看了眼桌上空了的一次性水杯，赶紧小跑着去饮水机给客户续水。 回来后，坐在沙发上的林尚传，在黄雯雯眼里变成了一尊金光闪闪的活佛。 “林先生，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可以先办一张金葵花白金卡，然后您的资金现在是存在哪个银行？” “嗯嗯，工行是吧，那没事，等您办好卡了，我可以陪着您去工行办理柜面转账。” “呵呵~没事的，没事的，您到时候可以介绍我是您的秘书，不会有什么误会的。” “嗯嗯，大额跨行转账，到账需要看人行的情况，今天来不及也没事。 最迟下周一到账后，我这边就可以给您办理存款，然后同步开设香江的账户。” “啊～您明天下午要回豫章，周一人不在” “嗯，没事，没事，那我们今天下午把能填的资料都填好。还有要您签字的，我再联系您，到时候需要您找个传真机收发一下文件。” “不麻烦，不麻烦，那资金到账后，我会帮您办理内保外贷业务，预计下周五，您香江的账户里就能有钱了。 具体金额，我到时候要和负责美元贷款的业务员沟通下，尽量保证在200万美元以上。 考虑到现在的汇率是1:83左右，您要的数字应该是没问题的。” 黄雯雯噼里啪啦一通说完，林尚传满意地点点头：“我开卡之后，相当于我的客户经理就是你了？” “嗯嗯，是的。是的。能为林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 “好的，那你有名片吗？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黄雯雯这才想起还没给客户名片，一边连声道歉，一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抽出名片双手举着恭敬地递了过去。 等她看到尊贵的金主客户拿出灰屏诺基亚，在通讯录里保存她的电话号码时，心里蓦然咯噔了一下。 这人，真能有2000万？不会是骗我的吧 -------- 名词解释：内保外贷，指的是境内银行为境内个人/企业提供担保，由境外银行给境外个人/企业发放相应外币贷款。 主角的做法相当于拿自己的2000万元存款做担保，置换境外200万刀贷款。 用这个办法可以规避个人5万刀/年的兑换额度限制。 2014年外管局发文明确允许个人内保外贷，赋予了此行为的合法性。 在此之前，境内银行多有开展这项业务，属于法无禁止即可行的状态。 【作者题外话】：招银香港分行要到2002年8月成立，金葵花理财则是要到2002年10月推出。 小说里等不了就只能提前了。 较真的就当小昭银行是某个港资银行好了。 31、纵有花落不复在 直到在工行柜台办理好跨行转账业务，黄雯雯这才放下心来，看向金主客户的眼神满是钦佩。 还在上大学的年轻富二代，却如此的低调，虽然个子不高，长的还是挺有精神的 “黄经理，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明天上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林尚传之所以选择景怡支行办理业务，正是知道它是新开的网点，对存款和客户肯定有需求，他这样的客户会得到优待。 他能看出黄雯雯对自己的重视，因此提起要求也是毫不客气。 “是这样的，明天我还要去见个朋友，开立美股账户，所以想你陪同一下。 明天下午我要赶回豫章，后面香江账号的资金划转，需要你帮忙对接。” “嗯，那明天上午我联系你。”得到确认答复后，林尚传便告辞了。 隔着网点的玻璃大门，黄雯雯望见金主客户举着伞走到路边等出租车，心里一动，拿出手机拨打闺蜜的电话。 “喂~小婷，你明天用车吗？能借我一天么？哎呀~是公事啦，帮帮忙嘛” 搞定闺蜜后，黄雯雯赶紧给林尚传发了个短信： ‘林先生，方便把您的酒店地址发我嘛？我明天早上开车去接您。’ 没一会，她就收到了回复： ‘好的，等我住下发你地址，谢谢。’ 耶！黄雯雯举起手臂，挥舞小拳头，庆祝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 林尚传对20年后的鹏城是极为熟悉的。 但2002年的鹏城，在他眼里有些陌生。 看着深南大道沿途的风景，辨认一路遇见的人行天桥，他莫名有些伤感。 林尚传用手轻轻挤压太阳穴，把这种无价值的情绪甩掉，翻开《汇编语言》，开始默背考点。 晚上吃过饭后，他在酒店边上找了个网吧，继续研究花国足球的症结。 如今他的账号，在天涯上已小有名气，前几天新发的震惊帖，回帖的人很多。 难能可贵的是，关于‘日本青训牛逼，你会让你的孩子踢球吗？’这个问题，大多数人的回复还是挺认真的。 【足球运动员的成材率太低了，虽然球星赚的多，但职业寿命也短啊，再说伤病也多。 说实在的，让自家小孩从事这样职业，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愿意的。】 【小学时候踢球是可以的，毕竟能锻炼身体。但初中肯定不行了，中考考不到高中，就要去念职高，那一辈子都毁了。】 【楼上的，小学也不能放松，小学不开始学奥数，以后数学会跟不上的。 现在学校里教的太简单了，校外培训班都上不过来，哪里有时间踢球。 除非中考体育考足球，否则我是不准我家小孩踢球的。】 【我一个同学，就是小学时候被体校选的去踢球，结果现在腿都断了。球没踢出来，身体还毁了，作孽啊！】 回帖的内容大多如此。 虽然不乏仇视小日本的网友，但一说到要自己孩子去踢球，将来和小日本一争高下，大家大多是打退堂鼓的。 当然，也有一些慷慨激昂的年轻网友，叫骂着帖子里的人都不是男人。 说等他有了小孩，一定会让小孩去踢球，要在球场上好好地教训小日本。 这些帖子在重生者眼里，很有点后世‘我真有一头牛’那个笑话的味道。 林尚传看完这两天的新回帖，叹了口气，知道出现这种一边倒的情况，一方面确实有当代社会的现实问题。 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和天涯上的调查样本有关。 毕竟在2002年，能上网的人，普遍学识不会太低，做了父母的更是如此。 对于这些网友来说，他们是通过努力学习知识，来获得工作，改变人生的。 而职业球员和他们的现实生活太遥远了。 远到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孩子能依靠踢球这个技能，在残酷的社会竞争中活下去，更别提能活的好了。 这是个不太有价值的帖子，林尚传默默地点击关闭。 他前几天查看回帖时，就意识到这个情况。 但经过几天的思考，他依然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足球问题的调查。 索性先放一放吧。 林尚传点开他的天涯用户主页，看到一个星期没消息的‘定海’网友，连着发了两封站内回信。 【是关于足球的咨询？】 【行吧，我加你qq好友了，你通过一下。】 他连忙把前主的qq打开，除了雪落燕赵发来的消息，还有一个请求通过好友认证的信息。 定海当前就在线上，他的qq名也是定海，签名写着‘纵有花落不复在，曾见花开复何求’，竟然颇为文青。 林尚传双开聊天框，一边向定海寒暄，一边和雪落燕赵打招呼。 白衣剑客：你好，我是在天涯上给你发短信的，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从事足球运动的？ 定海：你好，你说的付费咨询是什么意思？我以前是职业足球运动员。 白衣剑客：太好了，我就是想找一个业内人士，咨询关于国内足球的一些问题。咨询费的话，你这边有什么要求么？我可以按小时付费。 定海：网上随便聊聊好了，不过要是时间太长可能不行。我现在是用我朋友电脑上网，只有周末才有时间。 白衣剑客：好的，没问题。这样吧，你有手机吗？我可以先把一张移动100元充值卡的卡号、密码发给你，以示诚意。 定海：我没用手机。你要不先问我一些问题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答上来。 白衣剑客：那也行，我主要是很关心男足的人才问题，你能先介绍一下你的职业足球道路吗？ 就是你现在多大了，从小怎么开始练球，然后入选球队比赛，现在的从业情况等等。 定海：我嘛现在二十七岁，记得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学校来了几个体校的教练，说是选拔体校学生，我就被选上了。 然后在体校练了十年球，中间参加过全运会比赛。 后来足球职业化了，就转为俱乐部的球员，去年受伤了，就退役了。 白衣剑客：那你现在有从事足球相关的工作吗？ 定海：没有，我在本地的一家国营厂上班。 白衣剑客：那你现在还打算从事足球相关的工作吗？ 32、曾见花开复何求（求收藏，求银票，感… 白衣剑客：那你现在还打算从事足球相关的工作吗？ 林尚传将这个qq消息发送过去后，等了一会没见定海回话。 他以为对方下线了，但看过qq好友栏里的头像，却是亮着的。 又过了一会，他才收到回复的消息。 定海：我不知道 这算是个什么回答？林尚传皱着眉头敲打键盘，继续提问。 白衣剑客：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厌恶足球了？ 定海：不是，我喜欢足球，但我现在的工作不错。所以我不确定能不能为了爱好，放弃现在的工作。 白衣剑客：了解。那能聊聊你对男足的看法吗？比如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哪些地方做的不错。 定海：这个问题好大啊。真要聊，感觉聊一晚上都不够。我简单说说吧。 定海：先说看法吧，我觉得男足现在的发展路径和足协的规划有些偏离。 简单来说，就是我个人认为，体育总局和足协目前没办法把控男足未来的发展方向了。 定海：自从92年红山口会议后，足球成为花国体育改革的突破口，试验田。 有点像当年改革开放一样，在几个城市画个圈，以俱乐部为主体来推动足球事业的发展。 定海：初期非常成功，就连我自己，也是受益者。 当年在体校的时候，每个月几乎没有收入，成为俱乐部的职业球员后，刚开始每个月的收入也不算多，但比体校的其他同学要好太多了。 定海：对于体校时期的足球运动员来说，比赛出成绩是挺难的事。 我们不像体校其他项目的选手，可以通过参加全省、全国大赛，获得奖金改善生活，比赛成绩好的，还能推荐上大学。 像我们足球队，就算比赛成绩好，一块奖牌的奖金也是全队人分，每个人其实分不到多少。 因此，我是挺感谢当年的改革的。 定海：不过这些年在圈子里待久了，我就觉得花国职业足球的发展，有些偏离了当初的改革目标。 我不是指那些假球事件，像去年甲b冲a，几个球队打假球作弊。这种事在南美，欧洲都曾有过，不是能真正动摇根基的事。 定海：我是觉得，大多数足球俱乐部在青训方面，没有承接住当年体校的责任。 以前的体校，几乎是全国选材，不论是城市，还是农村，只要有学校，就有选拔的对象，像我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 定海：并且体校选拔，不是说专门选踢足球的，而是选那些身体条件好的孩子。 比如选速度快的，耐力好的，力量大的，个子高的。在体校训练一段时间后，有些小孩在特定项目上成长不快，就可能会转到足球上来。 我有个朋友，当初是练短跑的，后来出不了成绩，于是转到足球上来了。 定海：现在的足球俱乐部，基地全设在大城市。有的俱乐部青训招生就是贴个招生广告，让想踢球的孩子，自己上门来。 做得好一点的，会和一些足球开展好的中小学合作。不过我了解到的，挺多也是糊弄上面的。 然后青训选拔出来的孩子，基本都是家门口的，城市里的，像我这样的农村孩子，多半就入选不了。 而且吧，选来的孩子全是专门练足球的，如果训练不出来，既不能转到别的专业，也不可能像体校一样，帮忙找份正经工作。 总而言之，就是弊端挺多的。这样就使得现在选出来的孩子，基本是家里不缺钱的，练不练得出来他们也无所谓。 不像我们当年，只要教练一说‘你们再不好好练，就把你们开除了。’我们立马吓得不行，哪里敢随便玩玩，都是拼命的训练。 虽然大家都说国外也是像我们现在这样搞的，但我总觉得，花国和国外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我听说欧洲有些国家，福利待遇特别好，根本不缺工作，像这样的国家，小孩子自然是想学什么都行，踢球的人也会多些。 他们应该是为了荣誉踢球了，不像我们那个时候，刚开始就只是为了城市户口，和以后的工作分配，哈哈。 定海：不好意思，我说的有点乱。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因为青训的问题，会使足协把控不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要改进的话，也就是这块吧。毕竟孩子是未来么，没有更多优秀的足球运动员，就会导致国际比赛成绩下降。 然后上面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就可能出台一些乱七八糟的（政）策，导致恶性循环。 定海：我的主要看法差不多就是这些吧，说的有些乱，不好意思。 白衣剑客：谢谢。 林尚传一字一句看完定海陆陆续续发来的消息，略带沉重地敲下回复。 结合前世的情况，以及这段时间他在天涯论坛的讨论帖。 他知道，这多半就是男足真正的症结了。 选材困难，人才缺乏。 围绕这个症结的，是无数条盘根错节的支线。 不论是缺乏基层足球氛围，还是孩子学习压力大导致踢球的少了，亦或者选拔制度的变化，也许还有更多其他的问题。 这些支线都会成为影响症结的要素，最终展现出未来20年的黑暗。 不能怪2022年的海参队，他们的水平就只有这么高，他们也不愿意丢人现眼。 他们已经是当时的花国，足球水平最高的人了。 球迷们如果觉得他们不仅是水平有问题，场上态度更加有问题。 那么只能说明，2022年的花国，根本就选不出比他们态度更好，更玩命训练、玩命踢球的人了。 全是1米4的矮子，你怎么选出2米的巨人？叠罗汉吗？ 白衣剑客：你是怎么看足球学校的？足球学校对青训的帮助大吗？ 定海：肯定不如以前的体校，但也是俱乐部的补充吧。 现在也有俱乐部开办足球学校的，上午正常上文化课，下午训练，和体校也差不多了。 说真的，我踢了十几年球，其实也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样的小孩是真正的足球天才。 特别是孩子在小的时候，更加难以分辨。 以前我们学校有个师兄，从小到大，单挑控球水平是真的高，玩起球来，球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 但是真到踢比赛，对抗一上来，再碰到多人夹击，立刻就控不住球了。加上他的跑位很差，比赛基本都上不了场。 足球是一个团体综合性运动，不像短跑，跳高，单方面身体素质达到，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 有的球员，虽然球感极好，但是在场上完全听不懂教练的指挥，和队友的配合也不行。 这样的人再厉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所以我觉得多几个足球学校，能多些孩子练球，选材范围大些，对青训肯定是有好处的。 白衣剑客：如果你是足球学校的教练，你认为应该用什么方式选拔球员？让更多孩子参与选拔？ 定海：抱歉，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能一时回答不了你。 白衣剑客：没事，你可以多想想。过几天回答我也行。 我现在把移动的充值卡号和密码发给你，卡号是密码是 你可以将这张充值卡转让给你朋友。 今天耽误你上网了，十分感谢。 定海：谢谢，其实不用的。毕竟我挺喜欢足球，曾经把足球看成生命。聊感兴趣的事，不算耽误时间。 林尚传看着这段话，莫名有些感触，本来他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下面的问题。 但一瞬间，他还是冲动地敲打键盘，提出了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白衣剑客：如果现在有一个足球学校，邀请你来当教练，你愿意来吗？为了你的兴趣和热爱，为了花国足球的未来。 定海：我不知道 ------------ 再次郑重声明：本书中关于男足问题的全部言论，都出自各大论坛和新闻媒体，包括知乎、懂球帝、虎扑、各省晚报、体坛周报、新浪等门户网站。 这些言论不代表作者的态度和观点，如有不妥，请联系作者修改。 另外恳请各位大侠手下留情。 手动狗头保命。 33、两个客户经理的第一次会面 林尚传看着定海再次发来的‘不知道’三个字，轻轻叹了口气。 他清楚，对方应该是真的喜欢足球，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情绪做不了假。 但也许是因为某些隐衷，才不得不选择另外的人生路。 要么是不舍得放弃国营厂的铁饭碗，要么就是被足球伤的太深，既爱且恨 白衣剑客：方便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定海：何海平。不好意思，朋友喊我，我要下了，以后再聊吧。 白衣剑客：谢谢。另外关于足球学校怎么选材的问题，还请你帮忙这几天思考一下。 定海：行吧，我有空会想想的，再见。 等对方的qq头像变成灰色，林尚传将聊天记录复制到邮件里，再关闭了聊天框。 接着，他打开百度，搜索齐鲁何海平。 网页上展示出许多条信息，他选择和足球有关的点进去一一查看。 渐渐地，网友‘定海’现实中的运动员轨迹，在林尚传的邮件里成型。 何海平，1975年生人，东岳队前主力后腰。 1994年-2001年，代表东岳队参加甲a联赛总计超过百场。 曾经入选过国家队大名单，在2001年粤东全运会受伤后退役。 看着网页上何海平的比赛照片，林尚传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真正支撑起他要推动的足球事业。 当然，前提是，‘定海’就是这个东岳队的何海平，目前仍有一些疑点需要想办法验证。 关闭网页，林尚传和雪落燕赵扯了些在学校的趣事，便要下机了。 小姑娘虽然很舍不得他走，但看看时间，也知道确实不早了，只能撒娇地要他明天晚上早点上网。 林尚传笑呵呵地回复‘再看’，然后不再纠缠，果断下线。 他的机票是明天下午4点，以现在的天气情况，飞机多半要延误，明天晚上估计是没时间上网。 冒雨回到酒店，林尚传躺在席梦思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隆隆雷声，罕见地失眠了。 他索性打开床头灯，翻出背包里的《汇编语言》，继续背诵考点。 作为金融行业从业者，林尚传其实对编程语言并不陌生，他工作中经常用python获取数据，处理数据。 不过汇编是底层的机器语言，和python这样的面向对象语言相比，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好在，大学的课程再复杂，也不可能超过cpa及cfa考试。 囫囵吞枣地硬背一通，他感觉通过考试的问题不大。 迷迷糊糊间，林尚传似乎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等他被电子表的闹钟唤醒，已然忘记了梦里的情景。 洗漱完毕后，他下楼吃过自助早餐，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林先生吗？早上好，我是您的客户经理，黄雯雯。” 林尚传有些懵，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她是今天不能陪同我一起去开户？ “你好，有事吗？不是约的10点吗？” 听见金主客户的语气似乎不太高兴，黄雯雯的心都缩了一下，连忙解释道： “对不起，林先生，打扰您休息了。我是想问您吃了早餐吗？我想请您去品尝一下广式早茶。” “哦，不用了，10点你到酒店来接我就行。地址你昨天短信收到了吧。” “嗯，嗯，收到了，收到了的。那我们10点见。” 虽然昨天黄雯雯一收到短信就回复确认过，但她丝毫不敢抱怨客户的啰嗦。 电话收线后，她往沙发背上一靠，恨恨地想道： 亏得老娘起这么早，还撸了个美美的妆，结果是白费功夫，气死我啦。 不过她气归气，行动上却没有半分怠慢。 上午9点40，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小半个小时，黄雯雯就已经驱车赶到林尚传住的酒店。 她不敢打电话，而是选择发短信告知金主客户，她已经到了。 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等了没一会，她看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从电梯里出来。 黄雯雯赶紧迎了上去打招呼：“林先生早啊。” 接上客户后，开车才3分钟，就到了小昭证券鹏南东路营业部楼下。 这让黄雯雯愈发感受到挫折。 好在，证券公司的人明显迟到了，这又让她对自己的职业行为有些骄傲。 “喂~对，我到了，在楼下。”林尚传挂了电话，朝一旁的客户经理说道：“他下公交车了，马上到。” 这话让黄雯雯更是高兴，她点点头，坐姿板的更正了些。 过了会，小昭证券的葛云理急匆匆地冲进大楼，一边抹汗，一边寻找客户。 待到看见大厅沙发上坐着的一男一女后，他一路小跑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是林先生吗？” 葛云理见对方站起身朝自己点点头，连忙将手伸过去握了握。 他又看了看跟着站起来的女士，笑着问道： “是一起的？您怎么称呼？” “我是林先生的私行客户经理，姓黄。” “哦，黄经理，你好，你好。”葛云理打过招呼，连忙邀请两人跟他一起上楼。 林尚传看着这个前世的朋友，如今年轻未发福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前世的时候，两人因为工作原因相熟，虽然岁数相差一轮，不过关系不错，经常一起踢球，吹牛。 葛云理不止一次吹嘘过他在世纪初的时候，帮鹏城大佬运作香江证券账户的事，这也是林尚传来找他的原因。 巧的是，葛云理的电话号码很好记，135区号联号。 要不然林尚传还要费些功夫，通过小昭证券的客服来联系到对方。 上楼后，葛云理找了间会议室，安排两人坐好，又端茶倒水忙活一阵，才坐下来问道： “林先生，邮件里和您说的资料，都带来了吗？” 得到确定答复后，他拿出准备好的英文/繁体字开户文件，一条条和客户核对。 在文件上要填写资金账户这里，林尚传指了指一边的黄雯雯，对葛云理说： “我昨天才到的鹏城，香江的账户还没开好，后面资金方面的事，我安排黄经理和你对接。” “好的，好的。”葛云理看了眼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黄雯雯，点头笑道： “黄经理，以后请多多指教。” 【作者题外话】：在富途，老虎等互联网美股券商成立前，内地居民开设美股账户大多是通过港岛的券商。 不愿意去港岛开户的，可以委托经纪人代办。 34、期末考试周的到来 上午开户的事情办好，葛云理做东，请林尚传和黄雯雯吃了顿广式腊味饭。 虽然黄经理很想请金主客户吃餐好的，但谁料林先生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这让黄雯雯很失落，心里暗骂了几句富二代的怪脾气。 等吃完饭和葛云理告别，她才总算找回自信，强烈要求送金主客户去机场。 林尚传自无不可，享受客户经理无微不至的服务，才是有钱人的快乐所在。 “黄经理，下周你先和葛经理对接，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最好中午或晚上联系我。因为白天的工作时间，我可能在考试。” 正开车的黄雯雯一阵恍惚，这才想起坐在副驾驶的千万富翁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而且这个大学生胆量更是惊人，竟然敢拿几千万去炒股 “好的，我明白。我今天全程听下来，和葛经理这边对接，不会有任何问题。就是行里的贷款合同可能要您补一些签字” “没关系，我到时候找个打印店，用下传真机就行。如果实在要我亲自到场的话，那只能等26号以后了。” “嗯，嗯，我们尽量不麻烦您到现场，我这边会盯着负责美元贷款的同事，把事情做好的。” “谢谢。” 谈完正事，林尚传从背包里取出《汇编语言》，继续默背。 黄雯雯瞥了眼中控台上的时间，将车速放慢，以免影响客户看书 2002年的鹏城宝安机场，才由黄田机场改名没多久，仅有一座航站楼，顶棚也不是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发狂的蜂窝形状。 当天的航班果然大面积延误，等林尚传坐上飞机，已经晚点了3个小时。 好在鹏城距离豫章不算远，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航程。 抢在宿舍关门前，林尚传赶回了寝室。 “老淫，你这两天死哪里去了，老子书呢！” 周华很气愤，下周二就是汇编考试，他昨晚通宵后，今天睡醒想看书突击一下，才发现林尚传竟然不在。 “狗几把的，老子看你书，那是给你面子。” 林尚传从背包里拿出书，丢到上床：“喏，还给你。” “老林，明天上午概率论考试，你别忘了。” 吕一泉是323人品最好的，不像其他贱人，恨不得看到林尚传忘记考试出洋相。 “还是老吕最好，明天我跟你走。” 第二天上午8点半，机械楼考场，林尚传6月以来第一次踏进这栋老旧的教学楼。 坐在座位上，他望望讲台上陌生的监考老师，看看前后左右不太熟悉的同学，开始老老实实地阅卷答题。 林尚传前世通过了cfa三级考试，工作中也有许多要用到概率统计的地方。 他对这门概率论考试信心十足，并没有做太多准备，好在卷子确实不算难。 不论是离散型随机变量的分布律，正态分布，二维随机变量的数字特征，这些基本概念他都掌握的不错。 写完后，他自认为分数还行，不过考虑到他的平时分估计要扣光，会不会重修只有天知道了。 下午的考试是体育，专业考试是散打对练，素质考试是1000米跑和引体向上。 中午吃完饭后，汪绍鹏就一直紧张的不行。 他不担心专业考试，当初选散打，便是因为听说这是最好通过的专业考试。 汪地主的主要难点，是在素质考试上。 不论是1000米跑，还是引体向上，对他都是噩梦般的折磨。 直到考完试，汪绍鹏都有些不太相信能过，还反复找老林确认。 把等着看巴西vs比利时的林尚传，烦得骂人了，他才嘟嘟囔囔地抱着书去教室自习。 周二上午是汇编考试，323寝室的6人早早地就到机械楼考场坐好。 林尚传正坐在位置上想事，突然发现他左手侧前方的同学，隔着几个无人的座位，似乎在偷偷地观察他。 他盯着对方的侧脸看了一阵，有些眼熟，好像是重生第一天和自己有过争吵的。 再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同学的姓名，他想起来周华提过，应该是叫张凯。 林尚传有些摸不准对方是什么意思，见张凯被自己盯着也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觉着也许是多疑了。 他便没太多想，转过头等老师下发试卷。 林尚传不知道，他的敏感反应让张凯吓了一跳。 自从上次鼓捣欧阳仲元等人讨债后，张凯就一直在等这周的期末考试。 他已经策划好自认为完美的计划，能让这个‘仇人’在考场上出丑。 不过他并没有准备在学校组织的期末考试上使用自己的计划。 而是打算等到周六的四级考试，才放出杀招。 毕竟那是国考，他打听过，监考制度要比期末考试严厉得多。 今天他之所以打草惊蛇地提前观察林尚传。 只因为汇编老师曾经在课上放过话，要让这个逃课的学生知道他监考的严格。 张凯想欣赏一下林尚传惊慌失措的模样，最好是能在考场上舞弊被老师当场抓到。 结果却只见到对方沉着冷静的神态，与他所期望的完全不同。 诧异之下，他不免多看了几眼，反倒让林尚传有所察觉。 整场考试，他时不时就操心地偏头瞥瞥，却一直没等到想看的一幕。 和张凯一样惊讶的是汇编贾老师，他已经站在林尚传身边看过这个学生答卷。 字迹工整，回答准确，和其他逃课的学生完全不同。 贾老师知道这小孩多半是自学成才的，考试通过肯定没问题，要卡对方也只能从平时分里扣了。 不过见对方答题的认真程度，贾老师也就不打算再计较。 只要他能考到70分，那就高高抬手放过吧。 吃过中饭后，正在考场备考的林尚传感受到口袋里手机震动。 他连忙走出教室，下楼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才将电话回了过去。 来电的是黄雯雯，通知他办理传真合同签字。 “我下午3点半考完，到时候找个打印店再联系你。” 林尚传很满意这个客户经理的工作效率，专业素质也非常不错，如果长相能普通些就更好了。 毕竟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很容易让人缺乏安全感啊。 35、股市和足球 下午考完试后，林尚传赶到早就沟通确认好的校外打印店，完成了内保外贷合同的签字传真。 按黄雯雯电话里说的，预计这周五，他的香江账户上将有210万美刀。 那么一切顺利的话，周五晚上他就能操纵美股账户，开始买入网抑了。 如果说改开四十年后，有什么产业是臭名昭著，以至于到了破鼓万人捶的地步。 那么硬不起来的男足和牛短熊长的a股，一定是其中的卧龙、凤雏。 当然，相比足球，股市挨的骂其实要更多一些。 毕竟国家队只是降低了球迷们的san值，而股市却实实在在地刨掉了无数的韭菜根。 况且证（监）会的容忍度要比某协会高一点，或者说更不在乎一些。 他们可以放任股民们编写各种层出不穷的段子，尽情地奚落和嘲讽（监）管的无能。 这是一种十分大气的姿态，我知道你不爽，但你拿我没任何办法。 与波动极大的花国股市不同，大洋彼岸的美股以机构投资者为主，震荡幅度远小于a股。 数十年的时间里，美股孕育出的长牛股数不胜数，网抑就是其中之一。 2000年，网抑刚在纳斯达克上市，正好遇到美国互联网泡沫破灭，股价随即遭遇大跌。 2001年，网抑更是因为被质疑虚报营收而停止交易了4个月，还赔了435万美元。 此时的网抑，从155刀的招股价跌至最低051刀，已经面临退市，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丁老板崩溃得一度想要卖掉公司，但是因为无人出价，只得作罢。 直到网抑从门户网站转型网络游戏，营收快速提升，利润大幅增长，股价火箭发射，20年涨了5000多倍。 而就在网抑最艰难的2001年底，丁老板找到小霸王学习机的创始人段先生，向其请教营销之术，并如实告知公司经营情况。 然后段先生重仓网抑，慷慨解囊200万刀，买入了152万股，占总股本505%。 之后他陆续增持，最多的时候持有68%的网抑股权，直到百刀的价格才出手抛售。 至此留下了一段投资圈里的佳话。 站在林尚传的角度看，段先生的操作显然不是网上吹的神乎其神的投资神技，不过是一次标准的内幕交易罢了。 丁老板把网抑的现金流，远超市值的账上现金数额，网络游戏的研发进度，计划推出的时间节点等内幕消息全都告诉了段先生。 换成任何一个股市小白，也知道要买买买。 只是小白获得不到这样的信息差，他们喜欢研究macd和kdj，深入琢磨如何打板，最终成为了金融市场的牺牲品。 作为一个前世从事金融行业的重生者，林尚传比段先生知道更多关于网抑的内幕消息。 他不仅清楚当前不到15刀的股价是未来二十年的最低点，还晓得一百美元也不是网抑的最高点。 所以热爱重生文的诸君，你们是幸运的。 一旦必须用量子力学才能解释的事件出现在你身上。 即使没经历过那个年代，诸君依然能够复制主角们的成功。 真可谓，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一周的世界杯，已经开始了淘汰赛的征程。 周中进行的1/8决赛，德国和巴西都顺利过关，‘公元2012’的大神光环还在。 可自认为找到花国足球症结所在的林尚传，已经不太在意天涯的讨论帖了。 他当下最关心的是，如何能确认‘定海’的真实身份，以及说动对方出山。 这是他完成美股开户后，下一阶段工作的重点。 6月21日，周五下午，林尚传接到了黄雯雯的电话。 对方告知他的香江账户里，210万美元已经到账，并按他的要求，转到了小昭香江证券的账户中。 除了这个通知，尽责的客户经理还委婉地建议他：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林尚传谢过对方的好意，转手给葛云理去了个电话。 “葛经理吗？我林尚传 嗯，按我们之前谈好的，575%的融资利率，先开一倍的杠杆好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毫不在意股市风险的林尚传，新开的美股保证金账户里，拥有了420万刀的资金额度。 不过他只在飞云网吧挂了几个加起来10万股的买单，没等看成交情况，就匆忙赶回寝室。 虽然现在的美国是夏令时，交易时间提前到国内时间的21:30，但对于他来说，依然还是太晚了。 明天上午就是四级考试，连已弃疗的周华都在抱着单词书临阵磨枪，林尚传更不好意思通宵上网。 毕竟等四级考试分数公布，他肯定是能通过的。 那么前一晚他还在通宵的行为，便实在太过于嚣张，简直是在给自己拉仇恨了。 并且林尚传也不是很着急美股交易，因为现在网抑的成交量太小，交投并不活跃。 除非他大幅拉升股价，否则就算枯坐一晚，能买到的股数也不会超过现在挂的买单。 建仓是个需要耐心的长期工作，林尚传不缺乏耐心，他早已习惯用稳妥的布局，收获无惊无险的胜利。 用一句兵书上的话来装逼，那就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相比睡着安稳觉的林尚传，326寝室的张凯，这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有些失眠。 今天晚上，他在明天的四级考场，反复验证过操作。 虽然每次都成功了，但他还是十分紧张，其中交杂的情绪既有兴奋，也有惶恐。 兴奋在于，计划顺利的话，必然能让‘仇人’当众出丑，甚至被取消四级考试资格，他便可以报仇雪耻。 惶恐在于，万一操作不当，或者被对方提前发现，他的下场恐怕不妙。 这是一场赌博，事到临头，策划已久的张凯却迟疑着下不了决心。 他逼着自己去回想上个月寝室卫生检查，卫生部的人在他床下发现那团纸巾时，那种无地自容的尴尬。 明明已经打扫干净的寝室，怎么可能会出现沾满不明恶心物体的纸巾！ 在检查前进过326的外人，虽然不止林尚传一个。 但只有这个狗曰的杂种，才能干出这样的龌龊事。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是替天行道！ 想到这，张凯再没有一丝犹豫，坦然入睡，养足精神实施明天的报复。 【作者题外话】：作者有必要提醒诸君，融资融券的风险。 对于普通散户来说，任何一种金融工具，都是毒药。 越复杂的金融工具，毒性越大。 在花国股市，套牢并不可怕。 除非你买的股票退市，否则你都可以期待牛市到来后，新的韭菜进场让你解套。 但如果你用了融资加杠杆，你是很难坚持到那一天的。 即使你没被强平，人性固有的劣根也将把你吞噬。 投资变成赌博，是最可怕的事。 36、破解魑魅魍魉的，唯快而已 端午节一过，长江以南就进入了梅雨季节。 在这样的天气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偏低的气压更是容易让人躁郁。 老旧的机械楼四处返潮，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恶心的霉味，2002年第一次英语四级考试，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了。 这个时代的国内大学，是将四级证书和学位证挂钩的，因此四级考试对于学生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考虑到大一新生经历过高考的淬炼，通过四级考试的几率很大。 而一旦获得四级证书，他们就会在学校放飞自我。 为了学生们在校四年的学习态度着想，豫章大学的校领导严令大一新生不准报考四级。 所以，林尚传和他的同学们一直等到大二要结束了，才第一次参加四级考试。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班的同学全在同一个考场里，连位置都和平时期末考试一样，是按照学号来安排的。 这也给了张凯实施报复的机会。 他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甚至灵感都来源于上个月他受到的屈辱。 只需要在考试的时候，当监考老师走到林尚传旁边，正好有一本单词字典从桌底掉下来即可。 而考场的座位安排，正好提供了这个计划的可操作空间。 机械楼教室的座位布局，是一二一的结构，桌椅是大学常见的一体化固定桌椅。 靠墙和靠窗的两个一，是三人排座位，而中间的二，则是六人排座位。 考试的时候，三人排坐一个考生，六人排坐两个考生。 张凯和林尚传，正好是一左前，一右后坐在六人排的座位上。 在他们中间的，是无人的桌椅和地上一条透明的钓鱼线。 张凯已经在林尚传边上的桌子底下设置好了机关。 等考试进行到后半段，监考老师开始频繁走动的时候，他将拉动钓鱼线，把桌底下的竹制牙签收回，破坏固定单词字典的简易结构。 只需用力靠一下椅背，巴掌大小的单词字典就会掉在地上，接下来便是看笑话的时间了。 这是个学自《名侦探柯南》的技术，张凯已经实验过多次，确保能做到万无一失。 林尚传不是能掐会算的李淳风，自然不会知道有这么恶心的事在等着他。 他拿到英语卷子后，只想着赶紧考完交卷，去网吧看看网抑挂单成交了多少。 因此，听力考试还没完全结束，他已经在对着后面的题目直接涂答题卡了。 考试时间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就站起身来交卷，却被告知提前交卷可以，但不能离开考场。 这让林尚传很郁闷，比他更郁闷的是张凯。 这鸟人干什么？ 提前交卷？ 提前交卷！ 张凯心里奔腾过一万匹草泥马。 老子辛辛苦苦策划了十多天，还花钱买了最迷你的单词字典，思前想后一晚上才下定决心。 结果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你特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张凯千思万虑，唯独没算到林尚传会自暴自弃，直接放弃四级考试。 特别是看到林尚传被老师赶回座位，他心里更是狂骂对方是个傻x。 虽然张凯气的半死，甚至冲动地想继续执行计划，让监考老师给林尚传定个舞弊行为，取消考试资格。 但他又想到对方根本不在乎考试结果，他的计划完全是多此一举，反而可能暴露自己。 可要就这么放过林尚传，他又极为不甘心。 张凯脑海里进行着异常激烈的思想斗争，以至于他都忘记了现在是在进行四级考试。 直到通知考试还剩30分钟的铃声响起，他才如梦初醒，看着一大半还未翻开的考卷，欲哭无泪。 林尚传趴在桌上眯了会觉，科学利用时间，已经成为他的生活习惯。 自重生以来，他就没有停过，精神一直高度集中。 保持充足的睡眠，可以有效预防抑郁。 纵然知道下一次的主线任务，留给他的时间还很宽裕。 但黑暗的未来，让林尚传不敢稍作歇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不安全。 在这种剧烈的危机感下，他连和网上的妹子聊天，都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昨天晚上林尚传没等到定海上线，只和雪落燕赵聊了三个多小时。 在这三个小时里，他费尽心机地逗对方开心，并且大肆宣扬豫章的好，匡庐的美。 凭借之前建立的好感，他成功地让下学期上高三的小姑娘，定下了高考目标，豫章大学。 虽然离见面奔现还有一年多时间，但林尚传已经掐指算过，完成爱情成就第一阶段完全是来得及的。 他也考虑过用钱去砸出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但又怕女方走肾不走心，不能很好的配合他完成成就。 所以，他和周华一样，将魔爪伸向未满十八的小姑娘，寄希望能通过网聊建立感情。 即便奔现后分手，说不定这段纯纯的初恋正是光幕要的刻骨铭心呢。 上午11点，四级考试结束，林尚传冲出教室，直奔飞云网吧。 他重新下载花旗证券的美股交易系统，登录账号，查看持仓和成交记录。 昨晚网抑的成交量，和前几天差不多。 林尚传挂出的10万股买单，只成交了3万多股，成交价在133-14刀之间。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建仓，预计需要100天才能用完全部的资金，这显然不符合他的计划。 仔细查看每一笔成交报价后，他结合能接受的成交价，思考下周的操作策略。 下周一上午，是最后一门开卷的毛概考试。 考完后，计算机系就直接放暑假了。 323寝室里面，刘坤是豫章本地人，自然是收拾东西直接回家。 吕一泉、李飞、汪绍鹏三人的家在阿卡林其他城市，已经买好了下午的回家车票。 只有周华和林尚传是外省人，巧的是，两人这个暑假都不回家。 当然，他们的缘由各不相同。 林尚传一是有家不敢回，二是要忙着折腾他的足球事业。 而周华，则是为了要来投奔他的女网友。 他甚至已经租好了房子，只等时辰一到，就完成人生的第一次。 林尚传对周华的积极嗤之以鼻，他觉得网恋奔现，大概率是翻车现场。 不过他又很羡慕对方，毕竟华b是真的投入了感情，翻车之后肯定会痛哭流涕。 这不正好是刻骨铭心嘛？ 或许应该在qq上加一些豫章周边的女网友？ 大家一起聊聊天，说不定就能擦出爱情的火花。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尚传制定好股票操作策略后，打开qq，按地址查找在线的同城陌生人。 37、晴天娃娃 “老淫，你个鸟人跑这么快，饭都不吃就来上网。” 周华一进飞云网吧，立刻找到林尚传，在他身边坐下开机。 “哦，你吃过了？” “废话，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你考试不写可以，不吃饭可不” 周华的话被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你好，是你要的大排饭？” 经常出没于网吧的饭店伙计，从周华身后路过，把两个一次性泡沫饭盒递给林尚传，再接过5元钱走了。 “艹，老淫你现在是真有钱。” 外面的盒饭明显比学校食堂的贵很多，虽然味道是要好一些，但多出来的3块钱，做些什么不好呢。 周华心里腹诽不已，见下铺损友开始吃饭，并不搭理他，于是继续问道： “你暑假住的地方找好了吗？听说宿舍下周三就锁门了。” 林尚传三两口将饭吃完，一边收拾桌面残局，一边回道： “还在找，你租的房子在什么地方？” “嘿嘿，就在这边上，你没看周围这么多自建房么。 我租房子的时候，房东说了，租客全是我们学校的，还都是一男一女。嘿嘿~” 周华显然是想到将要来临的幸福生活，开心地笑了会，才问道： “你要住这边上么？单间带卫生间的，最便宜的是一百五一个月，就是没空调。” 林尚传摇摇头，他本来打算租一个酒店式公寓类型的房子。 既可以作为公司的注册地址，又能满足居住需求。 只是他周一找中介了解过，豫章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房子。 不得已，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先租好办公室，再在办公室周边找一间住房。 “要是不行的话，你就先到我那里住几天。不过事先说好，7月1号前你必须搬走。” “艹，华b你计划得挺好，这是要给党的生日献礼啊，小心翻车扑街。” 林尚传骂完周华，拖动鼠标，抓紧时间继续添加qq同城好友。 也许是他的qq名和签名备注太过中二，愿意通过他好友申请的人很少。 即使成功将两三个妹子加为好友，也是爱答不理地聊不到一块去。 林尚传咬咬嘴唇，觉得这事除了要靠缘分，似乎也需要天分。 他前世在这方面的运气并不太好，刚毕业的时候，用微信摇一摇从来只能碰到大姐姐和小阿姨。 可那时年轻的小林自视甚高。 他无知地把少女当成宝，却又不愿意从一条舔狗开始，注定只能长期孤身一人了。 如今任务在身，林尚传不准备再做个挑剔的人，但可惜他枉活两世，似乎命里都缺少艳丽的桃花。 关掉qq搜索框，他计划在现有的好友里鼓捣一番。 前主一百多个好友，女多男少。 如果能再碰到一两个像雪落燕赵这样的，不就可以让恋爱的几率成倍提升么。 就算碰到熟人，他大可以用自己不是本人的借口糊弄过去。 看了看身边正砍传奇的周华，林尚传觉得这个现成替罪羊不用，简直是太浪费人才了。 白衣剑客：你好，在吗？ 白衣剑客：你好，能聊会天嘛？ 白衣剑客：你好，最近怎么样？ 白衣剑客： 决定广撒网的林尚传，就像一头饥渴的雄兽，给每一位在线的女网友都发出了热情的消息。 冰露星星：你是？ 枫絮叶语：？你是林尚传？ 晴天娃娃：林尚传，你竟然还敢给我发消息！ 喵的，竟然这么多熟人。 林尚传心里一阵无语，将直接报出自己名字的这两个qq号，记录在邮件里。 然后分别给对方回复：对不起，不是本人。 枫絮叶语：哦，不要顺便上别人的qq，这很不礼貌。 晴天娃娃：你就给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看上去，这个叫晴天娃娃的女网友，和前主很熟悉。 林尚传打开对方的qq简介，签名是： ‘sonrie-el-cielo-azul，hermoso-estado-de-ánimo’ 不是英语，看不懂什么意思。 林尚传没在意，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上的是我同学qq，想和他开个玩笑的。 他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正准备关了对方的聊天框，谁料新的消息又回复了过来。 晴天娃娃：他去哪里了？在不在边上？叫他出来！ 见到这条消息，林尚传一愣。 这什么意思？听口气似乎还带着点幽怨？ 白衣剑客：你是他的什么人？说下你的名字，我去喊他。 晴天娃娃：刘晴，你叫他赶紧过来！ヽ(｀⌒′メ)ノ 林尚传挠挠头，决定结束这段荒唐的对话。 白衣剑客：他听到你的名字，不肯过来，跑掉了。 晴天娃娃：(╬▔皿▔) 晴天娃娃：你们在哪里上网？告诉我地址！快点！ 神经病啊！林尚传十分无语，这是想怎么的？ 线下追杀？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白衣剑客：他怎么得罪你了？我帮你骂他！ 晴天娃娃：你管的着嘛你。和你没关系！(ノ｀Д′)ノ 白衣剑客：美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能帮到你，我义不容辞。 晴天娃娃：滚！╰_╯ 回复了这条消息后，对方直接把前主的qq好友删除，让林尚传想当回侦探都做不到。 莫名其妙！这都认识的什么人，一点素质都没有。 林尚传十分气愤，碰到这样的事后，他也没心情再继续招惹其他女网友。 闲逛了一会门户网站，等气消了，他想起了租房的事，索性和周华打了声招呼，就下机了。 出网吧后，林尚传沿着校门口的大路往西走，那边有一个不大的房产中介。 2002年的豫章市，房地产行业还没像后世那么发达，中介门店不多，可选择的余地很小。 豫章大学往西，在与阿卡林师大中间这块区域里，有一个在豫章方言中经常出现的地名--彭家桥。 和东海方言里的宛平南路一样，彭家桥也是代指精神病院，因为这里真有一家阿卡林省精神病院。 所以在这片离豫章大学不远的区块里，周边的写字楼租金不算贵，居民房租也很便宜。 林尚传刚从鹏城回来，就已经委托过这个叫中环地产的门店，帮他寻找写字楼。 结果连着几天都没消息，他这次来是问问到底什么情况。 要是不愿意接他这单生意，他就去找别家了。 38、第一间办公室 2002年的花国，房地产还没成为支柱性产业。 要等到明年8月，国（务）院《关于促进房地产市场持续健康发展的通知》发文。 房地产业作为拉动花国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地位，才会被正式确认。 当然，不论在2002年，还是在2022年，房子都是最贵的居民生活必需品，没有之一。 豫章市2188元/平米的新开楼盘均价，对于现在人均年收入只有8235元的豫章人来说，并不让人感到友好。 毕竟2002年，阿卡林省的城镇恩格尔系数是405%，购买食品依然是最大的消费支出。 入世第一年，大部分花国人还没有真正富裕起来。 不过，一小部分先富起来的人，已经开始认识到房子的价值，并且在日渐熟练地合理运用杠杆购买更多的房产。 这就使得当下房地产中介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今天是周六，林尚传走到位于平京路上的环中地产门口，看见不大的店面里坐满了人。 他尝试推门而入，却惨遭失败，门被里面的人顶住了。 他只得敲了敲一边的落地玻璃，朝里面之前接待过自己的客户经理打手势示意。 对方也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 于是，在炎炎烈日下，林尚传只能无奈地等待。 隔着门缝，他听见里面是在介绍一个新开楼盘的情况，店面里的男女老少应该是被中介拉来的客户。 过了一小会，店门打开，里面的人蜂拥而出，排队坐上停在外面的中巴车。 “张经理，我是来问下我要租的写字楼，你帮我找得怎么样了。” 林尚传一把拉住跟着人群往车上走的中介，语气微带严厉。 “哦~哦，林先生。”张经理仿佛才看到对方一样： “哎呀呀，林先生，这几天忙着卖房子，要不你过几天再来，不好意思啊。” “行吧，你先忙。”林尚传见对方志不在此，只能松开手放他走了。 好在环中地产的人没走光，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里面看店。 林尚传本以为自己这样送上门来的生意，能让这个明显没客户的家伙上点心。 却不料对方更为敷衍。 “哦，租写字楼不是店铺？我查查看。” 小伙子打开店里唯一的电脑，操作了一下，摇摇头：“对不起啊，老板没告诉我密码。” 林尚传被这句话气乐了，点点头转身出了这家中介。 他看了看不远处林立的楼房建筑，琢磨了一会，到边上的小店买了包金圣烟。 然后他找了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写字楼，走了过去。 今天不是工作日，写字楼门口的保安喊了声，问办什么事，林尚传递过去一根金圣。 “师傅，麻烦问一下，这楼里有出租的办公室吗？” 保安接过烟，笑眯眯地回道：“给你个电话，你自己问问。” 林尚传赶紧谢过，然后拨通了对方报过来的号码。 将需求说清楚后，电话那边自称姓曹的物业经理告知马上就到。 就这样，委托中介五天都没办成的事，自己出马一个小时不到就办好了。 林尚传拥有了一间30平的办公室，并且要到了这附近代办工商营业执照的联系方式。 把自己拟定的五个公司名称交给代办中介后，林尚传锁好门，上了出租车，开始买买买之旅。 他先去家具城，买了两套办公桌椅，附带一个文件柜和保险箱，以及一张折叠床和一床凉席。 再到家电市场，买了一台挂式空调，约好明天送货安装。 接着到旁边电脑城，买了一台ibm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t23。 然后找了家送水站，买了台饮水机，再让师傅连着桶装水一起送到办公室。 最后到办公室附近的电信营业厅，办好了固定电话开通，及adsl宽带，同样是约好明天上门安装。 等家具城的师傅装好办公桌椅后，林尚传拉开折叠床，将新买的凉席铺上，这间办公室便成了他临时的一处居所。 指望地产中介找居民房，肯定是不现实了，他们忙得很，没功夫接租赁这样的小单。 林尚传打算先不急着租房子，他计划下周先飞一趟胶澳，等回来再看租多大的房子更合适。 收拾完毕后，坐在三百大洋买的高档老板椅上，他盘算了一会下周的行程。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起身锁门，在路边小店吃过瓦罐汤和盖饭，再走回飞云网吧。 周华这个网瘾青年砍了一下午传奇，本打算撤了，结果见下铺损友又来上网，立刻打消去意，准备再战几个小时。 上机后，林尚传先打开渣浪体育，查看世界杯比赛结果。 下午的淘汰赛，是一场臭名昭著的比赛，和前世没有半点不同。 韩国队依靠裁判，吹掉了西班牙队的两个进球，以及多个越位单刀。 最终凭借点球大战，他们淘汰了西班牙，进军四强，创造了亚洲球队在世界杯上的最好成绩。 在渣浪体育上，把比赛的比分和文字过程看完后，林尚传登录qq，继续泡妞之旅。 雪落燕赵已经给他发了好几个消息，见他上线，又是一阵信息轰炸。 笑呵呵地和才上高二的小姑娘聊了会天，林尚传收到了期待已久的消息。 定海：你好。上周你说的事，我思考了一下，又和朋友聊过。 我们一致认为如果能做到这么几点，应该能对足校的招生有所帮助。 定海：第一点，学费不能太贵，对一些有天赋的孩子，必须免学费和食宿费。 现在东岳足球学校就是给天赋好的孩子，免学费和食宿费。 不过他们面向普通孩子的学费还是太贵了，每年要12800元，现在一般的家庭是负担不起的。 我和朋友一致认为，足球天赋这个东西，其实很难在孩子特别小的时候判断准确。 身体天赋容易发现，头脑天赋太难了。 所以最好还是能把普通孩子的学费也降低下来，让更多孩子可以从小接触足球，然后再一级一级的筛选。 定海：第二点，最好能解决足校孩子未来的就业问题。 这点我知道很难，或者说根本做不到。 现在就连国家开办的体校，都不能解决学生的就业，更别提有经营压力的足校了。 但没有这点，许多孩子其实不会走上足球的道路。 比如我小时候，虽然很喜欢足球，可当初如果不是教练承诺以后工作包分配，我父母是不可能让我去踢球的。 所以，我和朋友都认为，如果能解决这点，足球学校的招生将会容易很多。 39、定海的建议 定海：第三点，是足球学校最好是要和当地的中小学合作办学。 如果能绑定一两所足球特长学校，那就是最好了。 像滨城东北路小学，泉城山师附小就是非常好的足球特长小学。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不过你们当地应该也有办校理念超前的学校，可以发展合作。 这样既可以增加更多生源，又能提前发现好苗子。 听说现在足协有计划，要求俱乐部和中小学合作，实行校园青训。 这是件好事，坐等学生上门，肯定不如主动去发掘要好。 如果能让教练兼职小学的足球教练，那就更好了。 毕竟现在小学的体育老师，大多是非足球专业的体校毕业生，不太能培养学生们对足球的兴趣。 不过也有缺点，一是会增加足校的投入，二是会增加教练的工作量。 但我相信，能这样做，效果是最好的。 定海：第四点，合适的代言人和广告推广。 这条是我朋友提的，我觉得也有一定道理。 偶像的力量对孩子是非常强大的，我和我朋友小时候的梦想，都是成为花国的马拉多纳。 哈哈，刚才我们俩聊起来，都觉得自己那时候实在的是太天真了。 所以，如果能请到一位合适的代言人，并做好广告宣传，对足校招生肯定是有帮助的。 目前我们能想到的，就这四点吧。说的可能不一定对，就当随便聊聊好了。 林尚传仔细看完了定海陆陆续续发来的四点建议。 对于前三点，他早已深入思考过，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中。 第四点的招生广告，他也大致有思路雏形。 不过定海提到的代言人，倒是让他突然有了些灵感。 林尚传将聊天记录保存到邮件里，敲击键盘，回复消息。 白衣剑客：非常感谢，给我的启发很大。你朋友和你一样，都是在国营厂上班吗？ 定海：不是，他是俱乐部的教练。 白衣剑客：是东岳队的教练吗？ 定海：是海马队的。 白衣剑客：那请代我对他说声谢谢。 定海：哈哈，他说不用，如果他下岗了，还要请你帮忙收留他。 白衣剑客：哈哈哈哈，那必须的，总经理的位置是他的。 林尚传借着这句玩笑话，赶紧问出他今晚最重要的一句话。 白衣剑客：你们俩都是住在胶澳吗？下星期我去胶澳办事，方便见一面吗？ 自从上周末和定海交流过后，林尚传思考了一周的时间，依然没想到任何可以通过互联网有效确认对方身份的办法。 在这个年代，想要知道网线对面和你聊天的，到底是人还是狗，只有奔现一条路。 定海：下星期几？我只有周末自由一些。 白衣剑客：没问题，时间你来定，我要在胶澳呆一段时间的。 定海：那就没事，我朋友说请你喝啤酒吃大虾。 白衣剑客：哈哈，不用不用，必须是我请客。 白衣剑客：你的联系方式有吗？电话什么的。 定海：0532这是我小灵通的号码，可能有时候信号会不好，你要是没打通，就多打几次。 白衣剑客：好的，那我们到时候见。 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确定，林尚传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和雪落燕赵又聊了会高中的学习心得后，他便下机回宿舍了，只留下准备通宵的网瘾青年周华。 回到寝室的时候，塞内加尔和土耳其的比赛将要结束，只有李飞一个人在看球。 “咦~就阿飞你一个人在啊？老吕和地主呢？” “艹，你们这些鸟人，考完试全都不见了。” 李飞独自在寝室看了大半天的世界杯，既缺少看球的氛围，又没有自己喜欢的球队，心里十分不爽。 关键下午和晚上的比赛，还极其不好看，两场才进了一球。 “玛德，韩国队进四强了，你知道吗？简直假的一批。” 积蓄了无数槽点的李飞，终于等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狗曰的裁判，肯定是收黑钱了。西班牙两个进球都能被吹掉，太黑暗了。” “哎~不知道下一场，我的德国战车会不会也被他们黑掉，太可怕啦！” 巴拉巴拉 李飞唾沫横飞地说了一堆，林尚传只能配合地各种搭腔。 “对了，班长晚上来统计暑假住在学校的人，说是我们这栋楼26号就锁门了。 要住在学校的，统一安排到其他宿舍楼去。” 扯完了足球，李飞才想起来正事。 “哦，我不住学校，到时候找老乡去挤挤。” “嗯~豫章夏天能热死人。豫大真是穷的要死，我在东海的几个同学，都说他们寝室有装空调的” 就在两人吐槽学校的时候，寝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尚传走到门口，拿起电话。 “喂，你好。” “喂~是传儿吗？我是妈妈呀。” 听见这曾在耳边响起过一次的声音，林尚传抑制住心底涌起的情绪，对着话筒说道： “嗯，妈。” 这声妈喊出来后，他反倒释然了。 “传儿，你明天去查下折子，我今天给你汇了300块钱。8月的生活费，我7月底再给你打过去。 本来是想今天一起打的，二叔说婆婆身体不好，要去医院做检查，我就先把钱汇给屋里头了” 母亲絮絮叨叨地解释，让林尚传听了莫名有些心酸。 “妈，你莫再给我汇钱了。我说了的，暑假我要打工的嘛。 我有钱，我还给幺妹汇了钱回去。你做事莫要太累了，我能赚到钱的。 我老板说了，跟着他干一个夏天，下学期的学费都能赚到的。” “传儿，小心莫要叫人骗了，钱哪有那么好挣的。” 豫章大学的学费是一年4200，住宿费要800，要说2个月能赚5000块，在外打工数年的女人是不相信的。 即便她儿子是大学生，她也觉得没那么容易。 “真的嘛，我们是搞呢个互联网，高科技的噻。” 林尚传半通不通的汉川话，让他的声音缺乏信任感。 不过女人对他的口音也没太怀疑，以为是他在豫章待久了的缘故。 “好的嘛，你自己要小心，要晓得耙和别吃，欺头莫占。” “我晓得了的” 40、暑假开始了 挂了电话后，林尚传靠在床头，想了一会心事。 突然他大梦初醒般，冲到书桌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笔记本，将刚才妈妈告诉他的联系方式，也是她所在工厂门卫的电话号码，记录了上去。 合上笔记本后，他心里生出异样的情绪，将文具盒里的存折拿在手上，看了又看。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汪绍鹏和吕一泉一前一后回了寝室。 “老林，你考完试跑的也太快了吧，喊你你都听不见。” 汪绍鹏本想在四级考完的时候，嘲笑一下提前交卷却出不了考场的林尚传，结果对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那是你动作太慢。真的，地主你再不减肥，洗澡就要看不见自己的几把了。” “放屁，你才看我” 本要反驳的汪绍鹏，想起冬天在澡堂见过对方的巨物，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难道你现在就看不见了？” “老子懒得理你。”说不过林尚传，汪地主只能气呼呼地去刷牙洗脸。 李飞笑呵呵地看完斗嘴，转头问上铺吕一泉。 “老吕，上午考的怎么样？” 吕一泉先坐下喝了口水才回话：“还行吧，不算很难，单词量比高考要求的多一些。” “老林你怎么想的，还提前交卷，又出不了考场。”李飞问过吕一泉，又掉头调戏林尚传。 他的英语水平是寝室第二高的，虽然323寝室里，学渣有好几个 “怎么？老子全写完了，还踏马不让交卷啊。” “老林，你特么就是个废物。本来我还说，你这次要过了四级，我怎么都要逼阿飞吃屎的。” 刷完牙的汪绍鹏，站在阳台上骂骂咧咧。 “艹，地主你真不是个人。”李飞大怒。 “上次可是你自己说的，老林过了你就吃屎的。” 两个人开始隔着书桌互相对喷，一个说老子没说过，一个说你特么信用比老林还差。 扯了两分钟，两人都没了新鲜词汇，才停了下来。 林尚传笑呵呵地看完他们的争吵，心里的那丝烦闷也被排解掉了。 第二天一早，本以为考完试后能眯个懒觉的汪绍鹏，刚睡着又被敲门声吵醒。 “玛德比，你们那张床的是人吗？老林天天早起，你个比天天通宵。” 汪地主探身拉开插销后，对着进门的周华狂骂一通。 早已习惯的网瘾青年照常和地主斗嘴两句，慢悠悠爬上了上铺。 而另一个挨骂的对象，已经在食堂喝过豆浆，走向北区外的麦记。 自从上周五因为要去领奖而请假后，林尚传已经有九天没在麦记上工了。 今天过来，他也是打算只上最后半天工，然后就和麦记的兼职生涯告别的。 暑假开始了，他不需要躲在麦记，逃避同学，避免尴尬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林尚传可以暂时结束扮演，重新做回自己。 “杨经理，这个月承蒙您照顾，十分感谢。” 中午打过下班的卡，林尚传按计划和值班经理杨淑萍告辞。 “哦~小林你暑假回家是吗，下学期还来吗？” 在麦记北区门店做了小三年的值班经理，杨淑萍见多了兼职的学生来来去去，也习惯了每年的几个人力空缺时间点。 “嗯，下学期打算做些其他事，应该就不会来上班了。”林尚传微笑着解释。 “哎~那可惜了，你做事还是蛮认真的，我挺舍不得你走的。” 杨淑萍说的是真心话，对于总计上工不到200小时的新手来说，小林的表现是超越期望的。 “我也舍不得杨经理和大家。我会来看您的。”林尚传按计划说完告辞的话，就打算走了。 杨淑萍并没在意对方的话，她以为这只是正常的客套，不过她倒是想起件事。 “哦，对了，昨天谁说有人来找小林的？” 问过休息室的大姐，林尚传得知了一个消息：昨天有一个女孩来找过他。 “她没说姓名，不过看样子蛮生气的。”大姐努力回忆了一下，继续描述： “个头蛮高的，短头发，反正长的蛮漂亮的。小林你是不是想起来了，长相这么出众的女孩子，你不可能会忘记的。” 是的，林尚传确实想起来了。 来找他的，多半就是曾在麦记和北区门口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个女孩。 那个让李飞记忆深刻，念念不忘的高挑飞机场。 他老乡叶玉扬的同学兼闺蜜。 八成也是昨天中午那个网名晴天娃娃，真名叫做刘晴的qq好友。 一个性格泼辣，极有可能会给他带来无尽麻烦的美丽姑娘 谢过大姐，林尚传离开了麦记，朝他的办公室走去，下午安装空调和宽带的师傅快来了。 在办公室折腾了一下午，又借来物业的拖把和抹布搞干净卫生，他总算是把所有的软硬件设施都布置完毕。 从明天开始，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去嘈杂的网吧通宵了。 坐在整洁安静的办公室，看着厚重的ibm-t23笔记本上正下载的证券交易软件，林尚传找回一丝前世的感觉。 只是 这个破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分辨率也太低了，看得眼睛难受。 另外这个触控板也太烂了，既不灵敏也没有手势控制 价格高达25万的最新款笔记本电脑，在林尚传眼里，有着太多的不足。 他知道这是时代的限制，只能等时间到来，或者是靠自己去创造。 每一个重生者都是伟大的产品经理，因为他们已经适应了后世的成熟产品，可以提出让研发人员既爱又恨的各种要求。 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文档，林尚传将一些设想和计划，一条条记录上去。 枯燥又无趣的打工人，上线了。 时间飞快，第二天上午的毛概考完，2000级计算机系学生的暑假开始了。 林尚传直接把昨晚收拾好的拉杆箱一拖，和几个室友告别，回到了他自己的小天地。 从拉杆箱里把衣服、枕头、毛巾被拿出来放置好，他看了看时间，打算去起义广场，置办一身行头。 毕竟他这周五就要飞胶澳，现在穿的这身学生装，显然是不合适的。 41、建仓的过程 在2002年，豫章市的商业中心是起义广场西边，中山路两侧的步行街。 繁华的中山路上，林尚传从百货大楼逛到象山南路，总算是买齐了一身行头。 品尝过路边的各种美食，他顺便也把豫章市的商业情况摸了个底。 待到华灯初上，他心里有了数，于是带着满满的收获，返回自己在彭家桥豫华大厦的办公室。 将东西放下后，他先启动空调，再将三套新买的耐克夏季休闲服拆开，然后提上昨天买的桶、盆和洗衣粉，拿上毛巾及换洗衣物下楼。 “王叔，我来麻烦你了。”林尚传笑呵呵地和保安大叔打过招呼。 他昨天下午到物业借拖把和抹布的时候，就和对方商量过，这几天想借用一楼的内部员工淋浴间。 为此，他将那包拆开的烟塞给了保安大叔。 保安大叔自然热于帮助这么上道的小伙子，只要求他洗完澡后记得拖干净地。 林尚传在淋浴间把新买的衣服搓洗拧干放在盆里，又脱下身上的衣裤，丢在桶里浸泡。 然后他快速冲洗干净身体，再借着冷水带来的凉意，把换下来的衣裤洗好拧干。 拖完地，他回到办公室，把买来的晾衣绳在空调下一拉，挂上洗好的衣服，完成当天的全部琐事。 坐在老板椅上，林尚传打开电脑软件，看了看网抑的盘前交易。 截止到晚上9点，几个小时的盘前交易时间内，竟然没人报价成交。 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周末定下的交易计划，在盘前竞价时间，林尚传先挂了一个145刀的1千股小买单试盘。 虽然这个价格已经比上周五的收盘价要高5%，但冷清的人气，让他挂的单在短暂的对盘时间只成交了400多股。 网抑今年二季度的财报预披露时间在8月初，现在离这个时间节点还有40多天。 虽然林尚传不知道网抑二季度的财报是好是差，但他计划在财报公布前就建仓完毕。 他已经搜索过关于网抑游戏的新闻，知道去年底公司上线了一款网络游戏--大话西游online。 并于今年4月，收购了羊城一家业内知名的游戏公司。 考虑到网上对大话西游online的评价极烂，林尚传估计网抑收购羊城游戏公司后，应该在研发新的游戏。 而这款还未推出的游戏，必然会扭转证券市场对网抑的业绩评价。 这也便是网抑的股价在下半年一飞冲天的原因。 从结果倒推过程，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林尚传没花多少时间，就把网抑下半年的几个重要时点推测出来了。 在美股这样的强有效市场中，公开新闻会带来股价的巨幅波动，建仓的时点必须早于这些正面消息出来之前。 为此，适度提高一些建仓的成本，也是可以接受的。 林尚传的计划是，今天先用小单逐步推升股价至155刀以上，明天则放弃操盘，任由股价自由波动。 然后再视成交情况决定后面如何操作。 平京时间晚上9点半，纳斯达克开盘交易，高开5%的网抑股票成交量开始逐步放大，价格也稳步上升。 然后网抑股票在145-15刀的价位波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部分已有较多获利的个人和机构，看到今天有资金在主动买入，连忙放出自己的筹码。 就这样，林尚传账号里的可用额度逐步减少，股票数量渐渐增多。 凌晨2点，在15刀左右，已经维持了3个多小时的网抑股价，开始小幅向上攀升。 林尚传快速用小买单将价格推升至157刀后，挂了个155刀的1万股买单，就没再动手了。 自今年4月份开始，网抑股价从1美元的水下升起，已经走了2个多月的上升通道，涨幅接近翻倍。 今天在没有任何公开消息的情况下，股票突然上涨13%，价格又刚好是卡在前几天的最高价上。 持有网抑的一些机构，纷纷开始关注这个公司的股价走势。 没有继续的主动买单后，开始有人选择获利了结，林尚传挂在155刀的买单很快就成交了。 之后缺少了主动买单的股价，开始逐步回落。 林尚传缓慢地用小买单来承接机构的抛单，但却不再像之前的操作一样，主动用买单去攻击上面挂着的卖单。 整个晚上下来，他一共买入30多万股网抑，是当天成交量的一半多。 一收盘，林尚传便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中午11点。 起床后，他到走廊上的厕所接了一盆水，端到办公室用来洗脸刷牙。 全部收拾干净，林尚传关了空调，出门吃饭，以及开展下午的调研活动。 等他从人民公园和阿卡林师大转了一圈回来，天色已黑，平京路上车流如水。 洗完澡，站在豫华大厦的顶楼平台上，林尚传有些迷恋地看着楼下闪烁的车灯，静静地吹了会风。 短暂地放松过神经，他回到办公室，继续开始一晚上的看盘工作。 当天晚上的网抑股票，因为缺少新的资金入场，成交量相比昨天萎缩得很厉害。 林尚传耐心地观察了一个晚上，看着股价从151滑落至141，最低跌到过139，仍然没有选择出手。 周三晚上，他故技重施，开盘便将股价快速拉升至157后，就没有主动性买入，全靠被动接盘来吸纳股票。 周四他没有放任股价自由波动，而是将密集成交区间控制在15刀附近。 周五他的操作和周四一样，网抑的分时图几乎成了一条趴着的死蛇，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五天的操盘过程中，林尚传通过仔细观察和不断试盘发现，几乎没有资金来和他抢筹，场内的机构基本上都是选择落袋为安。 这让他十分高兴，虽然五天时间里，总计成交不到50万股，但这个发现说明： 当下的网抑，是个未被大机构发现的明珠，留给他建仓的时间还算充裕。 周六上午，早早醒来的林尚传，没有继续去调查豫章市的商业环境，而是穿上耐克休闲服，带上新买的浪琴表，飞往胶澳。 他和定海约好晚上一起喝啤酒，看世界杯。 虽然只是三四名争夺战，韩国vs土耳其。 但重要的并不是比赛，而是一起喝酒的人。 42、在胶澳的第一顿酒 6月29日下午四点，胶澳市流亭机场，林尚传坐上出租车直奔香江中路。 入住提前预约过的酒店后，他稍微休息一下，便拨通了定海的电话。 周三的时候，他已经联系过对方，确认好今晚的见面。 因此在这次的通话中，两人算是熟人，没有陌生网友初次语聊的尴尬。 “喂~海平哥，我林尚传 嗯，我到胶澳了 哈哈，胶澳我来过的，就没麻烦你接机 没事，没事，酒店我自己定好了，谢谢谢谢 好的，四方街56号，我这就过来。” 挂掉电话，对着镜子审视过仪容，林尚传用左手握住右手腕，抵住胸口，低头将计划好的说辞再一次在心里过了一遍。 确定没问题后，他出门叫车直奔四方街56号，芳永啤酒屋。 酒店和啤酒屋两地相距甚远，林尚传感觉横跨了大半个城市，才到了四方街。 车窗外已是黄昏，沿街店家开始在人行道上摆放桌椅。 车行半道，林尚传看见芳永啤酒屋的招牌，以及外面站着的两个一米八几的大汉。 用光幕确认过身份，他连忙让司机停车，推开车门下来，朝那两人走去。 “哈哈，海平哥，一眼就认出你了。” 定海的相貌和网上找到的何海平照片一致，现在的他只是稍稍胖了一点。 两人握手后，林尚传赶紧又将手朝边上的人伸过去。 “这位就是海平哥的兄弟吧，你好，你好，我是小林。” “张白帆，海马队的青年梯队教练。” 何海平介绍过他的发小，三人没在门口多寒暄，更熟悉环境的张白帆领头进了啤酒屋。 胶澳市的啤酒屋，布局和大排档类似，芳永啤酒屋更要有特色一些。 进门是个面积二、三百平的大院子，摆满了桌椅，地上堆放着钢制啤酒桶。 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块投影幕布，正放着央视的世界杯节目。 林尚传跟着何海平坐下后，张白帆招手呼唤老板。 “芳姐！先来20个牌，把蟹子蒸蒸、蛎虾盐水煮、嘎啦辣炒、牙片鱼给家常烧烧！再来个花毛一体、拍个黄瓜！” 见老板在店外面的人行道上铺桌椅没搭理他，张白帆直接走向后厨，找人上菜。 “原来到胶澳喝酒要来这里，我都不知道，哈哈，长见识了。” 林尚传看何海平坐下后有些沉默，便自来熟地先开口了。 “嗯，我也来的少，白帆常来。” “海平哥不是胶澳人吧？听口音不太像。”林尚传明知故问。 “哦，我是海卫人，在胶澳北边。” “那现在是把家安在胶澳了嘛？” “是啊，这不是在这边上班吗，算是半个胶澳人了。” 何海平的话里带了些沧桑，林尚传一边品味，一边继续说着没多大营养的话。 “哈哈，那可好，胶澳也靠海，和海平哥你的名字还是相搭的。” 就这样，两个人聊着聊着，没有了刚见面的生分。 林尚传也借着聊天，对应着光幕里展示的何海平性格，琢磨这个‘很忠诚的’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的世界杯看下来，他在光幕里见过上百名球员，还是第一次碰到有球员是这个性格。 关键是，这个忠诚的性格归属于他想撬墙角的人。 这让林尚传有些郁闷，总有此行不会顺利的感觉。 没一会，性格同样少见的张白帆回来了，笑呵呵地说道： “小林，喝的惯生啤吗？我们胶澳的啤酒可是一绝。” 林尚传点点头，笑嘻嘻地恭维一阵，把张白帆乐的直拍手，果然不负他‘乐天派’的性格。 三个人聊了一会，熟悉起来后，何海平也没那么拘束了。 喝喝酒，吃吃海鲜，张白帆主动把话题引到林尚传的来意。 “小林，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会想到搞足球学校的？” “白帆哥，不瞒你说，我虽然球踢的不好，但不代表我不热爱足球啊。” 林尚传顺着话题，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极度热爱足球运动的大学生，并且还十分关爱祖国的下一代。 “真的，豫章市的足球环境太差了，孩子们想学踢球，都不知道去哪里学。 我觉得这不正算是个市场空缺吗，用个经济学名词来形容，那就是一片蓝海呀！” “呵呵，你家里能支持你搞这个？” 张白帆知道林尚传这次来的目的，虽然他没追问发小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作为好友，很多话只有他问才合适。 “支持啊，大学生创业嘛，也是经验啊。” 林尚传明白，他的年纪是个遮掩不掉的坎，该有的底气他必须展示出来。 “就不怕你搞黄了？开足球学校可是个赔钱的买卖，赔多了小心哭鼻子。” “切~能赔多少钱？”林尚传故作不屑：“一年还能赔个百八十万不成？” 他端起啤酒杯大口喝了口酒，喷吐着酒气继续说道： “真干赔了，找我爹支援下就行。为了理想，这样的事业必须干下去啊。” 张白帆看了眼发小，见他一直沉默着没怎么说话，于是桌下踢了踢他的脚。 何海平瞥了他一眼，端起杯子，林尚传见状连忙把刚放下的杯子举起来，招呼三人一起碰一个。 “小林，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 何海平放下杯子，直接把话挑明。 “其实呢，你能亲自跑胶澳一趟，我是明白你的诚意的。只是我之前在qq上和你说的，也是我的真心话。 我现在是真不知道，自己还愿不愿意从事足球行业。” “哈哈，海平哥，我这次来呢，确实是想拉着你搞足球学校。但这可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林尚传怎么可能让话题这么快进入死胡同，连忙讲准备好的说辞抛了出来。 他端起酒杯再次邀请一起碰杯，然后才接着说道： “我这次来呢，其实主要是想认识下你和白帆哥。 不管怎么说，你们毕竟是我认识的，花国足球领域最高水平的大人物了。 无论我的足球学校开的了也好，开不了也好，能多认识些业内人士，总是不会错的。 这才是我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结识下两位，真的。” 林尚传微微露齿，展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43、胶澳品酒论青训 林尚传的话说得很到位，打消了何海平的顾虑。 他之前一直担心这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网友，大老远的来一趟，会让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再次泛起波澜。 这两个星期，何海平因为和林尚传的qq交流，也短暂思考过自己开家足球学校的事。 他不缺业内的路子，凭他的身份，只要振臂一呼，必然应者云集。 但，就像他对林尚传说的，他确实不知道还愿不愿意搞足球了。 甚至他开足球学校的想法，只是稍一起念，就又强迫自己忘却了。 “哈哈，小林，你真会说话。” 张白帆看发小不出声，连忙接下了林尚传的话。 “你要办足校，何必在阿卡林搞？到齐鲁来嘛，不论是胶澳还是海卫，我和海平帮你找些关系，遇到什么事都好办的。” 林尚传闻言心里一动，胶澳还是海卫，为什么没有泉城？ 他知道这里面多半是有什么故事，说不定就是何海平不愿意从事足球行业的原因。 甚至可能也是何海平看上去有些穷困的来由。 “白帆哥，主要我还是个学生么。 另外齐鲁这边足球氛围是好，可足校也多，竞争激烈啊。 阿卡林毕竟是蓝海嘛，机会更多啊。” 林尚传顺着足球环境的问题，向张白帆虚心请教足球学校的场地设施要求和人员配备。 话题渐渐向他掌控的方向发展。 聊了一阵，投影幕上韩国队和土耳其队开始入场。 虽然这场比赛只是三四名争夺战，没有成绩的压力，比赛场面应该不会太激烈。 不过在胶澳人看来，周末的闲暇时光和友人一起喝啤酒、看球赛，这是最惬意的享受。 因此，坐满了食客的胶澳啤酒屋，竟然有人在为比赛的开场鼓掌喝彩。 “这届韩国真厉害啊” 林尚传故意引导的话音还未落，哈坎苏克就进球了。 开场11秒，土耳其1:0领先韩国。 “好球~”院子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整条街似乎都因为这个进球而沸腾。 “小林你刚才说啥？” 看完进球回放，何海平注意到林尚传的尴尬，出言问道。 “啊~海平哥，我是说韩国这届进了四强，是不是对他们国内的足球事业推动有帮助。” “那肯定有啊，郑梦准现在去竞选下届韩国总统，说不定都有机会。” “郑梦准？”林尚传觉着他应该听过这个名字，但肯定不是韩国队的球员。 “韩国的足协主席，现代集团老板的儿子。” “现代集团” 林尚传当然知道现代集团是什么样的公司，那是以建筑、造船、汽车业为主，横跨几十个行业的综合性企业集团。 那是年营收能占韩国所有国民收入16%的超级财阀。 而韩国财阀的形象，在后世的韩剧中已经淋漓尽致地展示清楚了。 和这样的人成为对手，真是令人兴奋又绝望的事。 “郑梦准很厉害的，听李指导说，他们足协从97年开始，每年把足协全年预算的10%投放到青少年足球培养上。” 胶澳离韩国很近，就连海马队的主教练，都是韩国名教李章洙。 张白帆对这个隔海相望的邻居，了解的更多。 “说是韩国足协出资，计划5年内新增2000座公共足球场和1000个学校足球场。 你说韩国才多大的地方，也就齐鲁一半大吧，啧啧~” 张白帆略带嫉妒的话，让林尚传听了都觉得丧气，他甩甩头将这种情绪排解掉。 “那白帆哥，你觉着咱们以后有机会踩着韩国出线吗？” 2004年国奥的对手，正是韩国人。 “难啊，最好还是别分在一个组吧，看上面怎么做工作抽个好签了，哈哈。” “和韩国人踢比赛，确实很艰难。上次我们被水原三星进了6个” 何海平回想起2000-2001赛季的亚俱杯，首次参加的东岳队连输日本、韩国，两场比赛丢球12个。 国内媒体以举办这届杯赛的城市名字，来命名这次丢人的征程--‘望加锡惨案’。 “”林尚传一阵无语，他举起酒杯，默默地喝了一大口。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他心里鼓起无穷的战意。 “那咱们如果认真搞青训，就没机会干死韩国人？这恐韩症的帽子，就真没办法摘掉了？” “还是难啊”张白帆摇摇头。 “李乙容goal~叽里呱啦思密达~” 第八分钟韩国人直接任意球破门，靠墙的一桌人站起来大呼小叫。 “胶澳的棒子越来越多了”张白帆看着那桌人兴奋的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何海平见发小的表情，笑呵呵地提醒：“小心你的话被李指导听见。” “哈哈，我在俱乐部才不敢说。韩国人可记仇了。” 张白帆笑嘻嘻地做个鬼脸，接着说道： “等你们厂被韩国人收了，让你也尝尝被他们管的滋味。” “啊~海平哥上班的厂要被收购了？”林尚传听到这个意外之喜，惊讶中带着笑意。 “嗯，有传言，还没定。” 何海平显然不想多聊这事，张白帆也赶紧把之前林尚传问的青训话题接上。 “我们的青训搞不过韩国人的。他们前两年就开始青训培养体系的变革，现在全国分成了5个地区，用高中、大学赛会制来挑选优秀的年轻人。” 张白帆指了指投影幕上，刚内切完成射门的黄头发韩国球员： “喏，那个14号就是念大学的时候被俱乐部发现，成为职业球员的。” “嗯，李天秀的技术很好，处理球也非常老道。真不敢相信他踢职业联赛还没1年。”何海平同样熟知这个人。 “呵呵，换到花国，有哪个大学生能被选进国家队？又有哪个打职业的是念了大学的？” 张白帆摇摇头，话里半是自嘲，半带嫉妒。 他显然觉得要击败韩国，不是认真搞青训就能做到的事，即使拼命搞青训可能都不行。 “咱们不也有小学好好搞足球的么，像海平哥说的东北路小学。如果说齐鲁全省的小学都推广足球，能不能出一批人才？ 咱们国家人比韩国多，好好搞青训，怎么不可能比韩国做的好？！” “好球~”投影幕上，土耳其人抓住机会反击，再次攻进一球，院子里的喝彩声盖住了林尚传的话。 这让他本来充满激情地反问，缺少了不可置疑的气势。 44、足球是你的命 也许是因为有韩国人在场，胶澳人为土耳其队进球的庆祝，比第一个球持续的时间要长。 林尚传不太记得这场三四名争夺战的过程，要是他知道开场11分钟就有3个进球，他肯定不会那么早将话题说到重点。 但事已至此，他也毫无办法，只能等院子里的胶澳人将注意力转到啤酒上，才又将问题说了一遍。 “全省的孩子从小搞青训，肯定是能出些球员的。不说能不能一定战胜韩国，但怎么也不会怕了他们。” 何海平想了想，给出这么个回答，他接着往下说： “就拿我和白帆那届体校选拔来说，齐体到我们海卫的小学招了10个人，真正踢出来的只有我一个” “哎~哎~老何，你别乱说，我不算人吗？”张白帆听到这话，立刻制止发小造谣。 “你这样的人一场甲a都没踢过，也能算？”何海平笑呵呵地挤兑。 “小林你看，这就是歧视。知道花国足球为什么搞不好了吧？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球霸存在，天天歧视低级别的球员。” 张白帆并没有生气，显然两人经常这样斗嘴。 在林尚传这个外人面前，他当然不能示弱，开始辩解： “甲a总共才多少人，15支球队500号人都不到，刨去外援，400个花国人都没有。 我好歹也拿到过职业队队内的金靴，怎么不能算踢出来的？” “乙级只能算半职业。你们那比赛就和踢野球差不多。” “胡扯，什么野球，那是国家正规职业比赛，有升降级的。你不能乱说，王蓉就是被你带坏了。” 张白帆这才有点急眼，说话声音都大了些。 “我在王蓉面前从来没这样说过你吧，你可别冤枉我” 林尚传见话题有些僵，赶忙将酒杯端起来，招呼大家一起碰一个。 何海平和张白帆喝了碰杯酒，也就没接着扯这个不开心的事了。 还想继续吃瓜的林尚传见场面稳住了，连忙笑嘻嘻地问道： “王蓉是谁啊？白帆哥的女朋友？” “他媳妇，厉害的很。”何海平剥着毛豆和花生，回了话就专心看球。 “白帆哥结婚了啊，有孩子了吗？” 林尚传见何海平不打算继续说刚才的青训话题，也只得暂时先放下。 “没呢。” 张白帆可能是被提到烦心事，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他转眼就调整好心情，又笑呵呵地反问林尚传： “小林你呢？有女朋友了吧？大学里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很”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说了个错误的成语： “是不是都很温文葛雅？” “是温文尔雅。”正吃毛豆的何海平赶紧纠正发小。 “哦~对，对，是温文尔雅。你看，还是踢后腰的有文化些，哈哈。” 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林尚传扶着额头回道：“也不全是气质温和的，还是有一些非常泼辣的。” 一瞬间，他想起那个追在身后喊‘臭流氓’的女孩。 “还能有体校的女孩子泼辣？”张白帆摇摇头：“你是不知道我媳妇有多猛。我在家里老遭罪了。” “嫂子也是体校的？啥项目啊？” “乒乓球。”说到他媳妇的体育项目，张白帆得意起来：“全运会季军，牛逼吧。” 可能想到林尚传不是体育圈子的，他又解释道：“半决赛输给了王楠，要不然能拿冠军。” “呵呵，决赛能赢邓亚萍？你就欺负小林没看全运会呗。” 何海平笑呵呵地拆台，然后用大拇指朝着自己，对林尚传说道： “真正的全运会金牌得主，在这里。” “切~”张白帆脸上不屑，言语里却带着羡慕：“要不是那年我状态不好，殷指导也会带我去东海的。” “拉倒吧，哈哈。”说到荣誉，何海平脸上仿佛都带着光。 “小林，真要搞足校，还是要广撒网。张白帆这小子以前身体天赋多好，后面就是太懒。 只有广撒网，才能保证出好球员。十个里面出一个强的，十个强的里面出一个更强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只要能出一个国脚，甚至只是一个职业球员，你的足校就不愁生源了，这生意立刻好做很多。” “嗯嗯，是这个道理。量变引起质变。” “对，就是这个意思。白帆你看，还是大学生最有学问，比前锋、后腰都强多了。” 三个人又是齐声大笑，林尚传赶紧趁着这个气氛，问了许多足球界的事，何海平与张白帆自然知无不言。 正说得高兴，土耳其人又下一城，3：1领先韩国，比赛基本失去悬念。 芳永啤酒屋里的胶澳人，高兴地鼓掌喝彩，各个都将扎小辫子的伊尔汗当成了自家人。 靠墙坐的几个韩国思密达气得不行，却又拿齐鲁大汉没什么办法，等中场休息的时候买单走人了。 林尚传本想就着这几个韩国人的离去，再问问何海平所在的国营厂情况，却不料肚子里一阵翻腾。 “白帆哥，卫生间在哪？” 问清楚厕所位置，他赶紧抽了几张纸直奔而去。 见客人不在，张白帆踢踢何海平的脚：“你怎么想的？真不再碰球了？” “哎~不知道啊，我是真不知道。” 何海平长叹一声，闷闷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你要不想搞学校，可以来海马。我去找王老板，上次张队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见好友依然沉默，张白帆有些生气。 “海平，不是我说你，从小到大，你这个死脑筋能不能改改？” 他掰开手指，一一历数往事。 “你看，当初杨队劝你改年龄，你非不肯。错过去巴西，又错过进国青，国奥。一步错，步步错。” “对！你是正直。你看看大伟，现在你和他的差距有多少？” “去年全运会，俱乐部让你们收着打，你非拼命踢，受伤了吧。” 见何海平怒瞪着自己，张白帆举手示意： “你先别急，听我全部说完。等我说完了，你打我一顿都行，今天我还非要把话都说出来。” “对！你是无私。全运会嘛，齐鲁人的荣耀呀，杨队最后一次带队啊。 是！你谁都考虑过了，唯独就没你自己是吧。” “你看，全运会受伤，董老板生气，俱乐部解约，进了个要被外资收购的国营厂，张婷和你分手。 你说你从去年底到现在，有顺利过吗？” “没错！不是张婷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她，这话我听你说过无数遍了。 但你再对不起她，也就那一次喝醉了吧。 她又不是你老婆，分个手你把房子、车、店面都给了她，你是不是傻？” “来！你朝我脸上打。反正王蓉知道我和你出来喝酒的，你看她会不会去找你麻烦。” “玛德，今天我还就什么都要说了，再不说我真要憋死了！” “海平，老何，哥！你可以放弃这，放弃那。 但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足球了吧！ 那可是你的命啊！” 45、冰啤酒+海鲜=？ 从卫生间洗过手出来，林尚传回到酒桌边，察觉到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 他并没多想，望了望投影幕，笑嘻嘻地说道：“下半场开始了。” 张白帆点点头，轻踢了何海平一脚，笑着问道：“小林准备在胶澳玩几天啊？” “我放暑假了，想呆多久都行的。白帆哥，胶澳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那你要问老何，他对旅游景点什么的最感兴趣了。” “是么，那海平哥有空到庐山去玩啊，就是李白写‘飞流直下三千尺’那个庐山。 除了天下秀的庐山，还有滕王阁，婺源，三清山，龙虎山，鄱阳湖” 林尚传把阿卡林省的山川名胜报了个遍，企图用美景引诱对方。 “嗯，有机会的。”何海平恹恹的，他显然不像张白帆，能那么快调整好心情。 “就这么说定了，海平哥有年休假吗？趁着暑假，我可以给你做向导。” 林尚传猜到刚才自己不在，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继续热情地相邀。 “你就去转转呗，这些年打比赛也没去过阿卡林吧。再说你那个破工作有啥好干的。” 张白帆知道小林的意图，赶紧帮腔。 他希望好友能快速从颓废中走出来，借着旅游出去散散心是件好事。 “谢谢你小林，我考虑下吧。”何海平闷声答应，端起杯子要喝酒。 林尚传连忙一起举杯，再招呼大家碰杯。 冰啤酒刚顺着喉咙下去，他就感觉肚子里仿佛炸开花了一般，赶紧抽了几张纸，又去厕所了。 “去旅游散散心吧，这几个月你都过的什么日子，别说我看不下去，连王蓉都察觉到你的不对劲了。” 张白帆低声继续劝解：“哥，你才30不到，还有大好的人生，何必总和自己过不去呢？ 有困难就要想办法战胜困难，这可是你从小就告诉我的。 现在倒好，轮到我用你的话来问问你了。 哥！你现在这样，是想战胜困难的态度吗？ 你是这种没勇气的孬货？你还是我认识的何海平吗？” 性格执拗的人不会因为好友的几句真心劝告，就轻易放下执念。 何海平并没有被发小说服，而是选择逃避。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阵，然后拉开椅子站起身来，低声说道：“我知道，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快速释放完的林尚传看到何海平要走，连忙嬉笑着搭腔。 他没等对方解释，先开口道歉：“不好意思啊，今天不晓得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张白帆没想到向来英勇的发小竟然会选择逃避，心里泛起苦水，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 林尚传不清楚怎么会这样，本来大好的局面只因为去了两次厕所就丧失殆尽了。 看看扶着椅背沉默不语的何海平，望望一口接一口喝闷酒的张白帆，他只能施展苦肉计： “两位大哥，这附近有医院吗？我感觉我好像有些拉虚脱了。” 说完，他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装出全身无力的样子。 “小林你没事吧。”何海平见林尚传的痛苦表情，立刻紧张起来，用手一拍还在发愣的张白帆，骂道： “赶紧死去结账，我带小林去医院。” “诶~我来，我来。”林尚传连忙站起，要抢着去付钱。 “你到胶澳来，还能让你请客？没这样的道理。” 两个好客的齐鲁大汉轻易就占住了买单的身位。 “那我们说好，明天晚上的酒我请。” 林尚传觉着今天没发挥好，准备等休息好了继续实施计划。 “你先别说话。”何海平扶着‘病人’往外走，一边回头看张白帆结好账没有。 站在啤酒屋外没一会，就有出租车开过来问走不走。 等张白帆匆匆出来，三人坐上车直奔胶澳大学附属医院。 一到急诊科，已经按捺许久的林尚传又冲进厕所放了个轻松。 “大夫，晚上喝冰啤酒吃海鲜，然后就拉肚子了。” 向值班医生说明病因后，又去抽血化验等结果，然后开药、服药。 折腾一圈下来，已是晚上11点多了。 “真是不好意思。”林尚传忙不迭地道歉。 “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我们应该想到小林你吃不惯海鲜的。” 何海平心里愧疚，瞪了一眼张白帆：“好好的吃什么海鲜，还喝冰啤酒。” “是，是，是，都是我嘴贱，我的错。” 张白帆知道何海平是迁怒他，索性直接躺平了。 “不能怪白帆哥，要怪就怪我的肠胃，没福气享受美食。” 林尚传赶紧邀约明天的饭局：“明天晚上我们喝白酒吧，杀杀菌，能好的快一点。” 齐鲁是酒省，喝酒名堂全国第一多，两个已经退役的职业球员，更是酒中豪杰，自然没有拒绝。 “小林，明天上午电话联系。” 何、张把客人送上出租车，互相看了一眼，之前喝酒时的郁结也就化解了。 第二天上午，何海平骑着铃木gsx1300r到酒店把人接上，沿着香江路朝崂山驶去。 从摩托车的后座下来，林尚传摘掉头盔，小腿都有些发软。 两世为人的他，是第一次坐在这种重型赛道机车的后座，体验疾风打脸的感觉。 将生命交到别人手上，这让素来秉承安全第一的人有些后怕。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林尚传望着眼前的青山，笑着问道： “海平哥，白帆哥晚上能出来吗？嫂子总不能24小时关着他吧。” “哈哈，应该能，说不定王蓉要一起来看球的。” “啊~那可好，人多热闹。”林尚传砸砸嘴，想着如何应对新增的变数。 两个人买好门票，进了景区。 林尚传前世到过崂山，不过他还是装成萌新的样子，听何海平沿途介绍风景。 站在太清宫前，他看着刻在石制照壁上的‘道法自然’四个大字，心里生出与前世所见不同的感想。 “海平哥，你信命吗？” “什么？”何海平正听着悠扬的道教音乐出神，没听清林尚传的低声询问。 “海平哥，你信命吗？” 林尚传重复了一遍问题，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没等何海平说话，他仰头看天，自己回答自己： “我不信！” “纵使这一生被人安排，我也要做到自己的极致。无愧于心，无愧于己。” 46、在胶澳的第二顿酒 2002年的崂山，巨峰游览区的登山索道还在修建，何海平带林尚传去的是仰口游览区。 这座有着花国海岸线第一高峰称号的名山，如今还不是5a级景区，票价比较亲民。 乘坐缆车上山后，从站台到天苑峰顶还有段山路。 爬山过程中，林尚传注意到何海平的脚走路不是非常利索。 他猜测这多半是和去年全运会受的伤有关，便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一路上，林尚传没谈足校的事，而是放松心灵，呼吸新鲜空气。 可惜两人都没带相机，遇到美景只能多看两眼，留在心里了。 站在登上天苑顶峰的最后一段台阶上，林尚传看着身侧巨大青石上刻着的诗，笑着念了一遍。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缥渺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何海平静静地听完他念的诗，笑道：“上去吧，上去你就会知道为什么要把这首诗刻在这里。” 林尚传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他第一次来时，从狭窄的觅天洞钻出，站在宽阔的天苑峰顶，立于那块鬼斧神工的巨石斜面，看着山海间的红瓦绿树，便已然顿悟过了。 今日重回此地，没有了惊喜，却有种欲买桂花同载酒的感觉。 当年，他是个工作才数月的行业研究员，背负着领导布置的kpi，想的是如何完成这期调研报告。 如今，他成了一个大学生，肩扛着振兴花国足球的生死重任，却连自己是否走在正确的方向都无法判断。 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唏嘘的神奇。 “小林，关于命运，我和白帆的体校教练，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 山顶的海风很大，何海平看着蓝天白云，声音里带着久远的韵味： “他说，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儿--就是踢足球。 一大帮人在这儿跑来跑去，也许你整场都踢不进一个球，但是你还得玩命儿踢。 因为观众在玩命儿喝彩打气。人生就是跑来跑去，听别人叫好。” 复述完教练的话，何海平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 “对于我这样的足球运动员来说，退役了，不踢球了，没人叫好了，就是人生结束了。” 他顿了顿，平淡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命。” “海平哥” 林尚传没想到何海平会这么消极，更没想到他会将如此消极的一面展现给自己。 “海平哥，你这个叫retired-panidrome，老外有专门研究的。” 林尚传笑嘻嘻地杜撰了一个英文词组，然后将这个词组拆解开向对方解释。 “你看，retired这个就是退役的意思，panic是恐慌的意思，syndrome意思是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翻译成中文，retired-panidrome就是退役恐慌综合征。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很多国外的运动员在退役后，都出得过这种心理疾病。 欧洲的相关研究论文，早就找到了治疗这种心理疾病的办法。” 见何海平果然十分认真地看着自己，林尚传继续卖力忽悠： “办法其实很简单。专家建议，退役运动员不要立刻远离自己的专业项目，而是按自己的运动强项选择未来的职业发展。” 为了加强说辞力度，林尚传又抛出一个理论。 “海平哥，你知道一万小时定律吗？ 这个定律是英国哲学家格拉德威尔提出来的。 他的原话是：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 1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 海平哥！你从小学三年级练球到现在，16年的足球生涯，远远超过一万小时了。 你这样的专家不选择在足球行业继续发展，这不只是你人生的损失，更是花国足球的损失。” 林尚传越说越顺，声音也渐渐洪亮起来。 “对！是花国足球的损失！你对得起带你入门的教练，对得起杨队吗？对得起关心你的人吗？” “我”何海平一时无语，看着远处的海天一色，想起过去的人生，久久没有出声。 当头棒喝的对象既没有倒头就拜，也没有放声大喊宣泄情绪，这让林尚传有些挫败感。 这怎么搞？难道是自己的身份不够？ 如果来个老和尚或道士，喝一声‘施主，还不走出魔障！’ 是不是就行了？ 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要再去买张太清宫门票，请崂山道士出马的时候，何海平说话了。 “走吧，山上风大，你肠胃不好，别受凉了。” “”╮(╯▽╰)╭ 两人下山到山脚的渔家吃了些简单的农家菜，再去沿海的几处景点转了转。 林尚传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聊足球，更没继续说些高大上的理论，一个下午平淡地过去。 黄昏时分，何海平骑着铃木gsx1300r沿着香江路西行。 阳光像金色的雨点，洒在时速不快的摩托车上，让不用担心安全的人心情愉悦起来。 林尚传把晚餐订在酒店边上一家胶东菜饭店，喝的酒是另买的五粮液。 他做足了准备，本来是计划今天晚上就将何海平拿下的。 不过在天苑峰顶的一番对话，让他知道，事情没有预想的容易。 他默默在心里记下一笔：‘很忠诚’这个性格，对应的是倔强。 “咦~这地方不错。看不出来，老何你还挺会选吃饭的地方嘛。” 推门走进包厢的，是个走路带风的女人，后面跟着挤眉弄眼陪着笑的张白帆。 林尚传知道，这应该就是他媳妇，全运会女乒铜牌得主了。 “来，小林，给你介绍一下，女中豪杰--王蓉，白帆的媳妇。” 何海平显然有些怵对方，连忙从茶座上起身给两人做介绍。 “蓉姐好。”林尚传见女汉子伸出手来，也赶紧把手递过去，握了一握。 “小伙挺精神的，就是太瘦了。”简单寒暄后，王蓉看了眼酒桌问道：“怎么坐啊？老何主陪？” 林尚传赶紧抢话：“随便坐吧，等下要看球，大家都坐一边好了。” 前世出差的时候，他就最怕到齐鲁来，实在是规矩太多，喝的有些怕了。 好在三位运动员都不是企业的干部，也没太纠结正确的喝酒程序，围着桌子一侧坐下，留下另一侧上菜和看电视。 王蓉一坐下，立刻主导话题，抛出一个问题。 “呵~我单位里的同事都说现在网上有个人神了。 预测到这次决赛的两只球队，还预测准了几场比赛的比分。 说这个人是从10年后穿梭时空回来的。你们知道这事吗？” 47、真正的原因（上） 关于‘公元2012’的事，是林尚传不能回避的。 毕竟当初他就是利用这个大神网红，开光了那个震惊帖，引出了何海平。 “哈哈，蓉姐，你要说起这个，那我可太知道了。我在网上还和这位大神有过交集呢。” “是嘛，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林尚传笑嘻嘻地把自己发帖，和网友聊花国足球的未来，然后‘公元2012’突然回帖，接着定海如何出现的事说了一遍。 “嗨~就这啊。”王蓉有些失望，觉得这故事根本没法拿去和单位里的同事交流。 “小林你蛮聪明的嘛，还知道用这个办法把老何钓出来。” 王蓉看着林尚传，认真地说道：“我和你说，老何是个有本事的，你请他去搞足校，绝对没错。” 张白帆笑眯眯地搭腔：“我也这么认为。” “可惜海平哥没同意啊。”林尚传扮着苦脸，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没想到这两口子能这么快就站到自己这边，而且看样子嫂子的影响力比白帆哥要大多了。 “老何他就是死犟，没事，回头我和白帆多劝劝他。” 王蓉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翻开菜单，喊服务员点菜。 张白帆朝何海平和林尚传耸肩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点完菜后，王蓉拆开五粮液的包装，给四个分酒器倒酒，一边说道： “那个什么2012对花国足球的未来很悲观嘛，老何你怎么看的？” “我也不看好，青训的问题太多了。” 王蓉给四个分酒器倒满酒，再放在玻璃转盘上，推动转盘，示意大家自取，一边接着说道： “花国足球何止青训有问题，有问题的地方多了去。根本就是基础太差，改革做的也不彻底。” 何海平笑呵呵地没反驳，林尚传却立刻来了兴趣，出言问道：“蓉姐此话怎讲？” 王蓉正要说话，张白帆打岔道：“你又不是搞足球的，有的话别乱说。” “我怎么乱说？本来就是基础太差，和欧洲发达国家比，差的老远了。” “行，行，行，你对，你对。”张白帆被自家媳妇一瞪眼，干脆又躺平了。 “白帆哥，你就听听蓉姐的话嘛。有道是旁观者清，蓉姐说的挺好的。” “听到没，还是大学生有学问，连道士说过的话都记得清楚。” 王蓉又瞪了自家男人一眼，才继续说道： “改革的事扯不清，我就单说基础差吧。我说的这个基础，不单单指球场，训练设施，俱乐部这些硬件上的。 还包括教练，训练方法，战术理念，经纪人这些和运动员有关的。 比如这个经纪人，白帆你自己说，是不是就很差。” 说完，王蓉瞥了张白帆一眼，示意对方回答。 “嗯，是不行。” 张白帆知道，关于经纪人的事，是他和自家媳妇私下吐槽过的，自然抵赖不掉。 “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就讲一个最近我们球队一位大牌球星的事吧。” 张白帆想了想，掐头去尾地说了这么一个故事。 “这个球星年纪不大，足球水平非常不错，但是碰到个不靠谱的经纪人。 这个经纪人有多不靠谱呢？他经常拉着球星一起打斗地主赌钱。 而且赌的很大，听说球星输了有几十万了。 赌钱不算，还忽悠球星能帮他留洋。 呵呵，这个经纪人连外语都不会说，国外的事更是啥都不懂，连欧洲俱乐部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就敢吹这样的话。 李指导都看不下去了，上周开会的时候还和张队抱怨。 说一般国外俱乐部要计划引进球员，一般都会安排球探到球员所在的俱乐部考察。 下周二甲a就要重新开赛，结果主力球员要跑国外试训去，哪里有这样的事。 而且我听说，这个经纪人前段时间，把他管理的另一个球星放在英国俱乐部试训，他却趁机在利物浦旅游。 现在已经花了不少钱了，都是那个球星自己贴钱，还不知道转会能不能成。 你们说，这样的经纪人是不是不地道。” 张白帆说到这里，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他立刻住嘴，没继续说了。 有外人在，大家都默契地没提这事。 等服务员走了，何海平苦笑道：“前年也有人来找我，说可以帮我留洋。现在看来，还好我拒绝了。”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基础差的问题。”王蓉笑着继续说道：“因为基础差，很多国外正常的职业行为，在国内都会变味。 比如白帆说的这事，明显就是现在社会上一些人，看职业球员工资收入高，想着怎么来骗。 像这个经纪人这样，赌博，借机会旅游都算是好的了。以后指不定有更恶劣的。 你说咱们运动员多单纯，能玩得过这些社会上的人？ 这些人就像海上的鲨鱼，闻着点腥味，全跑来了，咬都能把你咬死。” 听完这个故事，林尚传有些沉默，他知道王蓉说的情况肯定是真的。 足球运动员他不了解，但鹏城和羊城的拆迁户们，他可太清楚了。 每当一个村子集体拆迁的消息出来，就像村里杀猪飙出的血味一样。 推销豪车的，拉存款的，卖基金的，甚至是做局诈骗的，抽老千赌博的，吸粉卖粉的。 无数的牛鬼蛇神，像闻到味的苍蝇一样，全都冒了出来，围着这个村子的所有村民，恨不得将他们的拆迁款全部转移走。 为此，有的地方政府，要求当地银行专门设计了一种理财产品--拆迁理财。 政府将拆迁款全部转到村民户头的理财账号里，购买封闭期长达五年的理财产品。 在这五年中，村民只能享受理财分红，不得动用理财本金。 “嗯，我们现在除了经纪人，球探也不规范。”张白帆是青年梯队教练，知道自家俱乐部的情况。 “俱乐部的球探几乎没有，都是一些教练带着他们认为的好苗子到俱乐部来试训。 有关系的，试训就好办，没关系的，连试训都排不上。” 张白帆说到这，指了指林尚传：“你以后开足校，也会碰到这样的事。 自己学校培养出来的孩子，你怎么把他们送到职业球队去？ 特别是你要在阿卡林开足校，更是没地方送。 阿卡林我记得只有一支乙级队，你到时候少不得要去找当地的关系。 所以我说啊，还不如到齐鲁来开足校，我和海平怎么都能帮到你。” 【作者题外话】：争取一口气把问题全写完吧，尽量不碰红线。 哎~写小说其实挺难的，不比搞足球容易。 48、真正的原因（中） 林尚传听完张白帆的话，笑嘻嘻地端起酒杯：“谢谢白帆哥。不过我要是在阿卡林培养出好苗子，白帆哥难道就不收么？” “哈哈，好你个小林。行，我收，肯定给你安排上试训。” 张白帆也端起酒杯，和林尚传碰了个满杯，一口喝完后，对王蓉笑道： “媳妇，虽然我和小林才认识两天，但我相信他是有能力的，这足校肯定可以开起来。” 王蓉知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于是笑着搭腔：“那是，就凭他能在网上一眼就把老何钓上来，那就不是一般人。” 说完，她转头看何海平：“老何，你给句痛快话呗。你看人家大老远地从阿卡林跑来，诚意还不够足啊？ 难道真要像电视里放的，刘备三请诸葛亮？你也不能比诸葛亮的架子更大吧。” 何海平扶额苦笑：“给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王蓉还要说话，林尚传连忙端起酒杯：“蓉姐，我敬你，太感谢你了，真的是太仗义了。” 喝完酒后，他又对何海平说道：“海平哥，这是件大事，你肯定要考虑清楚才行。我在胶澳还要呆几天，我等你。” 说完，他拿起分酒器给自己杯中斟满酒，又敬了何海平一杯。 连着两杯高度酒下肚，林尚传还没好彻底的肠胃有些受不了，连忙吃了几口菜压压。 话说到这里，其实大家的态度都已经摆明清楚，就等当事人自己决定，也必要多说什么了。 包厢里的大屏幕液晶电视上，巴西队和德国队陆续入场，金光闪闪的大力神杯一闪而过，摄像机镜头更多地给到留着阿福头的罗纳尔多身上。 光头科里纳吹响了开赛哨音，万众瞩目的2002韩日世界杯决赛开始了。 自古大赛的决赛无名局，两只球队开场踢得都比较保守。 终归是巴西队的个人能力更胜一筹，德国队的门前出现了几次险情，不过都被狮王卡恩有效化解。 整个上半场两队都没有取得进球。 中场休息的时候，喝了不少酒的众人，又聊起了花国足球的话题。 “其实要想解决基础差的问题，就应该像咱们国家搞改革开放那样搞，引进外资，从头到脚重新搞一遍。” 王蓉指指张白帆：“你说你们那个俱乐部，是不是很多地方不规范？请个韩国的主教练，就能都弄明白了？” 她又看看何海平：“就得像老何在的那个厂子那样搞，直接让韩国人收购了。 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弄明白到底应该怎么搞足球俱乐部。” 张白帆头疼得看向另外两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制止他媳妇的指点江山：“行了，行了，你少喝点。这酒度数高。” “切~我不比你能喝？”王蓉不屑地推开她男人的手，继续说道： “要我说，还是你们这帮大老爷们不敢承认自己不行。你看人家老外，都可以直接承认自己不行。” “你知道什么老外的事，你连亚洲的比赛都没参加几次，见过几个外国人了？” 张白帆有些不高兴，难得的堵了他媳妇两句。 “嗨~我怎么没见过？我和你说，张白帆，要不是因为你，我就去瑞士了，你知道不？” “什么玩意？就你还瑞士？瑞典和瑞士两国家你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吗？” 王蓉被她男人挤兑得也没生气，而是笑呵呵地从钱包里拿出张名片，拍在桌子上。 名片上是密密麻麻的洋文，林尚传瞄了眼，看不懂是哪国语言。 “这是瑞士乒乓球协会的人给我的名片，叫什么格雷尔的。邀请我去当他们国家的女乒主教练，还能给我办移民。” “什么玩意？啥时候的事？”张白帆拿起名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上周，我去泉城开会，就是为的这事。” “这” 张白帆彻底无语了，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拒绝了。”王蓉洒脱地一摆手：“都说国外好，我倒没觉得，还是家里最好。” “媳妇”张白帆一把抱住王蓉。 “瞧你那出息。”王蓉溺爱地拍拍自己老公的头。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林尚传和何海平，只能默默地互相碰了碰杯。 等张白帆的情绪稳定下来，王蓉继续说道： “瑞士人挺有意思的，他们说的很直接，承认自己国家的乒乓球水平不行，希望我们能传授技术。 还邀请我帮助他们制定青训规划，参与对，参与顶层设计。嗯那个翻译是这么说的。 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是顶层设计，不过对方的态度很诚恳。 咱们国家足球水平这么差，能请外国主教练参与这个设计，那个设计的？ 我看报纸上，米卢这几天是不是都被骂死了？ 哦，世界杯出线的时候往天上夸，输球了就要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以后哪个老外敢来花国当主教练？” 这个话题很沉重，酒桌上的几人都没法接话。 “媳妇，你真拒绝了？瑞士人没说一年给多少钱嘛？”回过神的张白帆小声地问道。 “真拒绝了，我都没问工资。我和你说，你以后对我好点，要不然我就移民到瑞士去。” 王蓉抽回名片，挥了挥说道： “这个格雷尔说了，最好是我能移民，代表他们国家队比赛。 你说我要是去了，再打几年球，怎么的也能拿几个欧洲冠军吧。” “那不能，你能放得下我？放得下咱爹咱妈？你拿你们银行系统的冠军，不也是冠军么。” “切~”王蓉用名片敲了敲张白帆紧紧搂住她的手，没有再说话。 “蓉姐现在是在银行上班啊？”林尚传很好奇，这乒乓球运动员到金融系统能做什么工作呢？ “嗯，说是上班，其实还是打球。就参加全省，全国的银行系统乒乓球比赛。平时也没事。” “那银行还组织足球比赛吗？海平哥这样的怎么没去银行？” 林尚传觉得这也是条就业的路，以后可以让自己学校培养出来的球员去应聘银行职员。 “那怎么养得起？一支足球队多少人？都不干正事天天练球？这领导肯定不乐意啊。” 49、真正的原因（下） 关于银行招聘退役乒乓球运动员的问题，王蓉是这么向林尚传解释的。 一是银行招的人少，省总行只要2-4个人，能组成男女单、男女双的队伍就可以了。 而且也不是每年都招人，更不是什么人都要。 只有拿到过全运会奖牌的高水平运动员，才能代表单位的形象。 毕竟要想狠狠出一口以前的恶气，必须在比赛中对兄弟单位取得碾压性胜利才行。 二是乒乓球运动员退役的时候都很年轻，像王蓉是去年打完全运会退役的，才25岁。 这样的年纪，放在国外，正是当打之年。 上届奥运会，37岁的瑞典乒乓球名将--瓦尔德内尔还拿了块男单银牌。 但在人才济济的国内，一大帮小孩排队等着上位，25岁还没拿到国际大赛奖牌的老将，只能退役让位了。 正是因为她年轻，所以退役以后，工行齐鲁省分行立刻找到省体育局，点名把她要到单位里去了。 用她现在领导的话来说，“今年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建行的人。” 就这样，退役后的王蓉算是有了个好归属，这也是她能拒绝瑞士乒协的底气所在。 听完这个故事，林尚传看看一旁想着心事的何海平，知道这不是花国足球运动员能复制的道路。 就在几人聊天的功夫，电视机上，世界杯决赛下半场开始了。 换边后的德国队，一开场就组织了几次有效的进攻。 耶雷梅斯的头球攻门被埃德米尔森神奇地一碰化解。 诺伊维尔势大力沉的任意球砸在门柱上弹出。 错失两次绝佳机会的德国人，立刻遭受到了惩罚。 下半时22分钟，前场完成抢断的罗纳尔多将球交给里瓦尔多，后者接球远射。 狮王卡恩极少见的扑球脱手，让机敏的大罗第一时间补射入网。 巴西队1:0领先德国队。 “罗纳尔多在决赛上这个进球，是他本届杯赛第8球，他已经打破了尘封32年的最佳射手记录。 如果今天他能完成帽子戏法，将比肩1970年世界杯的最佳射手，德国人盖德穆勒。 有意思的是，1970的世界杯决赛上，巴西队的球王贝利1球3助，成为那场比赛的最佳球员” 电视机里黄老师的话让林尚传有些恍惚，他分明记得这应该是大罗的第7球才对。 将进球的慢镜头全部看完，他才想起好像是因为在巴西队和花国队的比赛中，自己改变了历史的原因。 10分钟后，大罗禁区外远射得手，完成了本届杯赛的第9球，让自己的世界杯进球总数达到13球。 “呵~总共才17届世界杯，巴西就拿了5次冠军，这也太厉害了。” 张白帆看着电视机上飞奔庆祝的巴西人，即感慨又羡慕。 “说起来巴西这个国家也没什么钱嘛，足球怎么搞这么好？” 他好奇地看了看自己媳妇，接着问道：“你不是喜欢叨叨这些吗？给分析分析呗。” “我又没去过巴西，我怎么知道？”王蓉对张白帆翻了个白眼，再指了指何海平：“大伟不是去巴西呆了好几年？老何问过他吗？” 何海平摇摇头：“说是他们当年在巴西挺苦的，饭都吃不饱，天天吃柿子炒蛋。 不过巴西人对足球是真的热爱，甚至可以说是狂热。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发自内心的热爱，才能让他们把足球搞好吧。” 看过2006-2018四届世界杯的林尚传知道，现在这支巴西队也不过是最后的辉煌。 未来20年，欧洲足球大步发展，不论是训练方法，还是战术理念，都远远地将南美人甩在了身后。 12年后，骄傲的巴西人甚至在自己的主场，以1:7的巨大比分输给了今天的对手。 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幸见证那一幕的出现。 将心里涌起的负面念头甩掉，林尚传说道：“足球是巴西的国球么，就像咱们的国球是乒乓球一样。 民间的运动氛围不同，成绩自然也不同了。” “嗯，是这个道理。”王蓉想起什么，拍了拍手说道：“你看咱们国家，不论男女老少，都能上台挥拍打两球。 公园里、学校里到处都能见到乒乓球台。去年我去山区学校搞活动，连他们那里都有球台和球拍。 你再看看带草皮的足球场，好多学校都没有吧。 另外踢球总要有个球吧，一个足球就要大几十块，踢个半年说不定就坏了。 十块钱的球拍能用好多年呢，更别说一块钱就可以买到5个乒乓球了。 不论是运动器械，还是运动场地。足球都不太适合咱们国家。” 王蓉指点完江山，得意地瞥瞥她老公：“白帆，你看以后咱俩的小孩，是不是就别踢球了？” 这两口子显然为这个问题争论过许多次，张白帆不为所动：“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儿子踢球，女儿打球。” 就这样，四个人吃吃聊聊，一顿酒席下来，让林尚传成功地和大家加深了感情，也收集到更多信息。 随着比赛结束，晚宴到了尾声。可惜一直到最后，何海平也没松口。 不过林尚传见他一晚上都神情恍惚的想事，知道是在思考人生，便也没再催促相逼。 临别时，林尚传和张白帆约好明天到海马俱乐部参观的时间，就回到酒店，醉意朦胧地躺下休息了。 睡到半夜渴醒，他下床烧水泡茶，坐在房间靠窗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明月，琢磨这段时间的经历，突然想通了花国足球20年沉沦的真正原因。 加入世贸后的20年，是花国经济飞速发展的20年，是社会发生巨大变革的20年，这是一个创业致富的大时代。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足球只不过是一项体育娱乐项目，是奥运会300多个项目之一。 未来20年的花国，可以满足老百姓精神需求的，有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棋牌麻将、电子游戏、网络小说、直播、短视频 足球并不是人民生活的必需品，赚钱才是刻在花国人dna里的本能。 本来就基础薄弱的花国足球，自然成为经济发展的牺牲品。 城市里不需要足球场，因为寸土寸金的地皮代表着gdp和业绩。 农村也不需要足球场，因为孩子们没有足球，也不知道去哪里学踢球，而留在村里的老人更是不清楚有这项运动。 学校不需要足球课，因为中考体育不会考足球，高考更是没有体育考试。学生们有时间踢球不如多写写卷子，要不然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去工厂打螺丝。 工厂不需要会踢球的工人，因为流水线白夜班颠倒，没有时间让工人们娱乐休息，更别说举办可能会受伤的足球比赛。 仅有写字楼里还有一小撮想踢球的白领，却因为平时享受着福报，在难得的假期也只打算躺平看看手机里的小姐姐。 嗯，就算他们想踢球，也未必找得到球场。 花国的足球产业太小了，小到不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小到不能引起各级政府的关注，小到即便烂成这样，球迷们都不知道烂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花国足球搞不好，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体）制问题，而是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更是一个典型的经济问题。 面对改开以来前所未有的挑战，体育总局做出了变革，专注于容易出成绩的小，少，巧，将资源做了巧妙的倾斜。 而足协同样也做出了多次变革。只是他们中没有李德胜这样的人物，看不透这个世界的变化，找不到一条适合国情的道路。 如今，这个艰难的重任，交到了一个本该是局外人的林尚传手上。 面对这样的大时代，他又应该怎么做，才能扭转乾坤，改变命运呢？ 【作者题外话】：踩着红线，终于把问题全部写完，后面就是解决问题了。求收藏和推荐，感谢！ 50、擅长传球 “呀~白帆哥，你这办公室可以啊，这么大。” 林尚传站在海马俱乐部的青年梯队助教办公室里，好奇地四处打量，恭维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出口。 “哈哈，还行，还行。”张白帆挺得意，他到俱乐部有两年多了，上上下下混的确实还不错。 “我们俱乐部的新主场，在浮山边上的国信体育中心，修得可漂亮了。 也是因为主场搬了，这边的房子空了挺多，所以我的办公室才能这么大。” 张白帆解释过原因，看看时间，站起来招呼道：“走，我带你去转转，今天有点不巧，球队去奉天打比赛了。 见不着大牌球星，只能带你看看训练场了。” 虽然胶澳靠海，7月的气温不高，但中午太阳还是很烈，青年梯队的训练安排在早晨和傍晚，室外的场地现在都是空闲着的。 两人转了一阵，林尚传走马观花地把训练设施看了个遍，心里对足校初期的器械预算也有了个底。 “白帆哥，昨天你说的那个经纪人不靠谱的球星，是不是曲玻啊？” 回到办公室，林尚传问出这个他非常在意的问题。 “嗬~你小子还挺关心我们球队啊。队里有谁，谁在干什么都知道啊？” 张白帆很意外，不过办公室里也没旁人，他便没拒绝谈论这个话题。 “是他，不过你别到处乱说啊，传出去我要丢饭碗的。” “明白的，我绝不乱说。”林尚传连忙用手对嘴比划了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口风极严。 “曲玻这人怎么样啊？他的水平能留洋么？” 这是林尚传最关心的问题，毕竟在他记忆里，2004年国奥预选赛上，并没有追风少年的身影。 “水平么，还是很不错的。速度快，心里素质好，重要比赛发挥很稳定。能不能留洋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又没留洋过。” 张白帆打开电脑，一边查看今天的工作事项，一边随口回答。 “那曲玻和你们球队另一个叫高铭的，哪个更有前途一些？” 2001年的世青赛，国青队有两个主力球员出自海马，林尚传今天来，就是打探消息，研究把卡牌给谁加属性更合适。 “”张白帆抬头看了好奇宝宝两眼，低声说道：“我觉得是曲玻。” “为啥？是因为他在国青队进球多吗？” 张白帆摇摇头，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高铭家很有钱的，他家里希望他去继承家业，足球就是踢着玩玩的。” 好险林尚传心里一阵庆幸，只这一条消息，就值当自己来一趟了。 什么是内幕消息？这就是内幕消息！ 内幕消息不仅可以用在炒股上，还能用在生活中的任何地方。 比如，给谁使用加点属性卡。 “那白帆哥，你们球队有分析过曲玻的弱点吗？就是他在什么方面做些提升，就会更强。” 属性卡只有那么几张，而球员面板上展示的属性却有39项，加上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条的隐藏属性，选卡加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尚传必须了解清楚每名球员，以及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属性，才能对症下药，不浪费宝贵的卡牌。 “弱点？你了解这玩意干什么？难道你是别的球队派来的探子？” 张白帆笑呵呵地开过玩笑，打开一个文件夹看了看，思考了会说道： “我记得，李指导好像提到过曲玻一个问题，说他身体力量不足，比较怕对抗，场上一些球不太敢拼，担心会受伤。” 受伤？林尚传瞬间联想到这个可能，说不定2004国奥预选赛，曲玻正是因为受伤才缺席的。 看来如果确定了人选，可以考虑加点力量。 不过好像光幕的属性里，没有力量啊。 林尚传对着张白帆打开光幕，看了看他的身体属性，比照着眼前这个参照物的体型外观，研究了一阵。 也许可以加到强壮上？ 他正思考加属性的事，一旁忙完的张白帆开起了玩笑：“不过从命理学上来推论，曲玻的前途恐怕是不妙啊。 你看他这个姓吧，命里注定曲折，这个玻字又有点玻璃人的味道，确实怕受伤啊。” “”林尚传一阵无语，想了想笑道：“白帆哥还会算命啊，那帮我看看呗。” “哈哈，小林你嘛~”张白帆略一琢磨，说道：“你适合踢中场。” “啊？为什么？” “你看你这个名字，林擅传，擅长传球，那不正是踢中场的最佳人选吗，哈哈。” “要这样说，白帆哥你生来就是踢前锋的，张开白帆，破浪前行。” “哈哈哈~” 两人开了会玩笑，林尚传又借机聊起了何海平的事。 可惜作为朋友，张白帆是极为靠谱的人，并没透露太多私事，只说了些当年在体校训练的往事。 下午四点半，青年梯队的训练时间到了，林尚传告辞后直接回酒店边的网吧上网。 今天是周一，晚上美股开始交易，他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为此他拒绝了张白帆的邀请，没有再去食堂品尝运动员的晚上伙食。 这周末的美股，没有太多消息。 受去年网络股泡沫破灭的影响，纳指从1月开始一路走跌，将在7月中旬跌破1300点的心理关口，全年下跌629点，跌幅为31%。 在这样的背景下，半年上涨幅度超过100%，近期于15刀价位横盘数日的网抑，就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了。 不过在2002年，很少有美股投资者会关注花国的互联网公司。 林尚传估计今天晚上，网抑依然不会有太多成交量，恐怕又是一场心电图之战。 他做好了计划，如果当晚的纳斯达克指数大跌，他就顺势洗盘，看盘中的筹码情况再判断要不要主动吸筹。 可惜，计划总是不如变化来得快。 才到晚上9点，网吧的网管就通知大家准备下机，再过1个小时网吧就要关门了。 一头雾水的林尚传赶紧跑到前台询问，却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市里的要求，从今天开始，全市网吧整顿通宵营业。 听说是因为平京有一个网吧在通宵营业的时候着火，烧死了好多人。” 51、网瘾少年 接到市里下达的通知，网吧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不能通宵营业，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收入。 对于林尚传来说，这个消息影响其实更大。 毕竟这关系到他的股票建仓，受到的损失可是美刀。 当晚9点半一开盘，纳斯达克指数一泻千里，大跌25%。 本来按他的计划，是准备趁着网抑和指数的同步下跌，逐步加大吸纳筹码的力度。 但今天晚上的操作时间只有半小时，他只能选择在14-15刀之间，挂了一堆小买单，期盼能有恐慌盘自投罗网了。 第二天一早，林尚传匆匆吃过早饭，在网吧门口等到8点钟，才迎来开门。 上机后，他惊讶地发现，在当天指数大跌4%的情况下，网抑的股价竟然上涨了3%，差点突破前期157刀的高点。 好在他挂的买单成交了不少，指数快速下跌的恐慌时期，不少投资者选择将自己手中的筹码抛出，让林尚传捡到了10万多股。 但，网抑股价尾盘的快速上涨，又让他嗅到一丝危机。 恐怕这是有人在进场，和自己争抢筹码了。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担心，想到今天晚上网吧继续不能通宵，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要买台笔记本电脑，再换到有网络的酒店去住了。 在网上查询了胶澳几家星级酒店，林尚传再一一去电问过前台，酒店的网络情况。 了解清楚后，他打定主意等下就回去退房。 正当他要下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小兔崽子，又跑来上网，要死了你，我怎么说你都不听是吧！” 林尚传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到网吧抓自己上网的儿子。 “哎呦~我就玩一会，马上回家。” 小男孩被他爹提溜着耳朵，疼得直叫唤，手却依然不肯离开鼠标。 “玩，我叫你玩，赶紧死回去写作业。刚放暑假就跑出来上网，我看你是皮痒了。” 可能是被大家围观，让男人的火不敢发得太过分，他松开了拧着儿子耳朵的手，继续骂道： “下午就把你送到戒网瘾的学校去，让你再玩。” 等这对父子走了，林尚传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打开百度，搜索齐鲁省戒网瘾学校。 前世上学的时候，同学们经常调侃一个段子，便是关于这种学校，以及一位极其出名的医生。 2002年，齐鲁省的戒网瘾学校才刚开始出现，网上搜索出来的三家学校都没有这位姓杨的‘神医’。 同样也没有电击这种恶魔疗法。 林尚传琢磨了一阵，把搜索到的信息和自己想到的要点写在邮件里，然后下机回酒店退房。 下午他到胶澳的电脑城，又买了一台ibm-t23，接着直奔香江路上的皇冠酒店。 在当前的时间点，还没有一家酒店能配备wi-fi，这项技术要到今年10月才正式推出。 甚至酒店都没有给普通客房提供网线直连，只有总统套才有上网这么高规格的配置。 办理好入住后，林尚传提着电脑，在商务咖啡厅找到一个可以插网线联网的位置。 皇冠酒店是建好没几年的五星级酒店，座落在胶澳最繁华的香江路上，离石老人海水浴场的直线距离只有两百米。 从顶楼咖啡厅的落地大玻璃窗望出去，可以看见蔚蓝的大海和雪白的沙滩。 室外的风景固然极美，室内的环境更是极好，当然咖啡的价格也是极贵的。 坐在靠窗沙发上，林尚传听着悠扬的轻音乐，品着手磨拿铁，仿佛回到2022年，在酒店和客户谈事的场景。 出了一会神，他打开qq，想看看雪落燕赵给自己的留言。 这周末他在胶澳奔波，错过上网陪妹子聊天，估计她要生气了。 果然，qq里，雪落燕赵的头像抖动不停，里面的消息从期待到生气，再到伤心，让林尚传看得呵呵直笑。 给对方回了几条道歉的消息，他便关了聊天框，又点开周华跳动的头像，看看这个上铺损友找自己干什么。 烈火华哥：老林，悲哀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太苦啦！ 林尚传心里一阵好笑，噼里啪啦打字回复。 白衣剑客：怎么了？被人给煮了？ 周华正好在线，没一会，qq消息就回了过来。 烈火华哥：还记得我发给你的那张妹子照片吗？昨天我和她见面了。 白衣剑客：哈哈哈哈哈 林尚传才敲到第五个哈字，周华的消息又来了。 烈火华哥：见面才10分钟，她爸爸就把她拉走了。 白衣剑客： 烈火华哥：悲催的啊！我听她和她爸爸对话，才晓得她是瞒着家里跑出来的。然后她爸爸知道她是见网友，开车追着长途大巴，跑了两百多公里赶上了。 白衣剑客：她爸爸没把你打一顿？ 烈火华哥：没有，她爸爸还是很斯文的。哎~我太倒霉了。 白衣剑客：哈哈哈哈哈哈，其实你不倒霉，要是你和妹子是在房间里被她爸爸抓到，我觉得你会更倒霉。 烈火华哥：晕。 白衣剑客：别晕了，你现在怎么办？暑假还呆在豫章吗？ 烈火华哥：我也不知道啊，你现在在哪里？出来一起吃个饭，安慰安慰我呗。 白衣剑客：我出差了，要过几天才回去。 烈火华哥：我擦，你这什么工作，还要出差的？你现在是在网吧？ 白衣剑客：在酒店。 烈火华哥：这么爽，酒店还能上网啊，是哪个城市？美女多么？ 白衣剑客：胶澳，沙滩上全是比基尼美女，爽爆了。 烈火华哥：老林，你太不是人了，有这么好的工作也不介绍给兄弟。 白衣剑客：哈哈，等回豫章，我有空找你聊。当然前提是你不回家。 烈火华哥：我现在怎么回家啊，都和家里说了在豫章做实习。哎~ 上下铺损友又扯了些话，周华就玩传奇去了。 研究了一阵美联储的会议纪要，看看时间，林尚传关掉电脑，出酒店找地方吃过盒饭，再回到咖啡厅，准备在这里呆到第二天凌晨收盘。 晚上7点钟后，咖啡厅渐渐人多了起来，八、九个在胶澳出差办事的外国人围坐在沙发卡座，喝咖啡聊天。 又过了会，两个打扮非常妖艳的年轻女子手牵手走进咖啡厅。 她们站在门口吧台位置，看了看厅内的布局，便朝坐在沙发上的外国人方向走去。 52、在胶澳的第三顿酒（求票） 陷坐在沙发里的林尚传，没有注意到咖啡厅里陆续进来的漂亮女人，他正在和雪落燕赵聊天。 刚上高三的小姑娘，已经失去了暑假，每天都要在学校补课，只有晚上回家才能抽空上网。 本来小姑娘自觉地只在周末上网，谁知上周末连着两天都没见到她的剑客哥哥，搞的她看书都没心思。 因此她今天写完作业后，立刻溜进书房，正好将林尚传逮个正着。 得知剑客哥哥在胶澳出差，小姑娘对着书房里挂着的花国地图，衡量过两个城市的距离，好奇地提了个问题。 雪落燕赵：剑客哥哥，胶澳应该是吃面食的吧，你吃得惯吗？ 白衣剑客：也有米饭啊，我中午才吃了排骨米饭，味道很不错。邯郸呢？应该是吃面为主吧。 冀北省邯郸市只有三家上市公司，林尚传没去过那里出差，对这个春秋时期的名城所知不多。 雪落燕赵：都有呢，我妈妈是南方人，家里平时都是吃米饭的。偶尔早上妈妈会烙饼，很香的。(^～^) 两个人开始围绕南北方的美食，展开了热烈地讨论交流。 正在敲字的林尚传，突然闻到扑鼻而来的玫瑰花香，眼角余光瞥到有人靠近，连忙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婀娜地坐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 “先生，你一个人吗？” 女人套着一件红色低胸短裙，坐下时裙摆上收，雪白晶莹的长腿在昏暗的灯光下动人心魄。 “嗯？有事吗？”林尚传皱了皱眉，猜到来人的意图。 “能请我喝杯咖啡吗？”女人故意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抹过红润的嘴唇。 “谢谢，我还有事，目前没有需要。”林尚传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丢下一句话。 女人抿了抿嘴，见男人低头看向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只能无奈地起身走了。 白衣剑客：哈哈，二毛烧鸡有你说得这么好吃吗？难道比麦记的炸鸡腿还香？ 林尚传瞥了眼女人离去的背影，微笑地将这句话回了过去。 没一会，雪落燕赵就娇嗔着要他这周末去邯郸，请他品鉴两者的优劣。 看着对方发来的娇憨表情，林尚传笑呵呵地打字回复。 就在这时，幽静的咖啡厅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接着是一连串又急又快地英文咆哮。 虽然老外的俚语很重，林尚传还是大致听懂了意思，是叫服务员把这个表子赶走。 “sorry，sorry，sir”服务员从吧台里一路小跑过来，给发怒的大胡子鞠躬道歉。 林尚传抬头看向事情发生的地方，正好和捂着脸的红裙女人惊惶的眼神碰上。 女人抹着浓妆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羞恼的表情，涂着黑色眼影的大眼睛泫然欲泣，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 “你先出去吧，客人生气了，说两声骚瑞总会吧。”服务员扯住红裙女的手，要她道歉。 “骚瑞，骚瑞。”女人手捂胸口，微微弯腰鞠躬。 作为一个冷漠的看客，林尚传无声地看完这一幕，低头继续打字聊天。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悠扬的音乐再一次环绕室内。 又和雪落燕赵扯了一阵，林尚传打开证券软件，正准备当晚的股票操作时，接到了张白帆的电话。 “喂~小林，没睡觉吧。下来吃夜宵，老何请客。有好事。” “好的，白帆哥，地址在哪？我过去。” “我们到你酒店了，你下来一起走。” “啊~我换酒店了，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林尚传看了眼打开的证券软件，连忙在15-16刀之间挂上总计二十万股的买单。 和雪落燕赵告别后，他将电脑放回房间，打车直奔之前住的酒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建仓固然重要，但何海平的优先级是最高的。 张白帆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今天晚上很可能是这趟胶澳之行喝的最后一顿酒。 也是最重要的一顿酒。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灯光，林尚传将自己早准备好的说辞又过了一遍。 一下车，他就看到何海平和张白帆站在酒店外，他连忙跑过去打招呼：“海平哥，白帆哥。” “走，上车。”张白帆见他过来，挥手示意直接去停车场。 三人坐上张白帆开来的黑色捷达，绕过大路，拐了几条小巷，停在一片大排档前。 此时正是夜宵时间，虽然今天是周二，但依然坐得满满当当。 “这里是胶澳吃烧烤最好的地方。哈哈，小林你海里的不能吃，那就带你吃些陆地上的。” 何海平的心情很好，死脑筋的人一旦想通一件事，执行力也是很强的。 “老何一下高速就给我打电话，看样子是拿定主意了。” 张白帆趁何海平去找烧烤店老板点菜的功夫，低声给林尚传通风报信。 “嗯，谢谢白帆哥。等下再帮帮忙。” “放心，有我在。” 私下沟通清楚的两个人，一起看着点菜回来的何海平，笑得不怀好意。 “你们俩什么情况？笑这么古怪的。” 何海平不以为意地嘀咕了句，接着说道：“点了烤鱼，还有牛、羊肉，土豆，藕片，豆腐结，茄子，韭菜，年糕。白帆你看看，还要点啥。” “呵呵，都行，先吃着呗。老何你坐。” 张白帆拉着何海平坐下，笑眯眯地问道：“看上去你今天心情不错啊，去鸢都要账要到了？” “不要了，谁爱要谁去要吧。” 林尚传昨天和张白帆聊天时，知道何海平是在胶澳机械四厂负责跑业务，此刻听到他说话的口气，知道自己请他出山的事肯定成了。 “海平哥，这么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开足球学校了？” 林尚传激动地站了起来，此躺胶澳之行算是成功了。 “哈哈，小林，你先坐下来。”何海平挥挥手，笑道： “小林，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想想再回答我。” 见林尚传认真地盯着自己，何海平点点头将第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小林，我问你，足球学校的场地，你准备怎么解决？” 【作者题外话】：明天上小编推荐了，求票，求票。 诸位读者老爷，银票每天不投也过期了，就麻烦动动手指赏给我吧。 一票，两票不嫌少，八票，十票也不嫌多呀。 大家也不留言互动，作者实在是单机写的害怕，完全不知道自己水平如何，怎么改正提高呀。 投投票，让我知道大家还在看书吧，感谢，感谢。 53、何海平的三个问题 “小林，我问你，足球学校的场地，你准备怎么解决？” 面对何海平的第一个问题，林尚传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是在考验他对开办足校的规划。 而这个考验将决定何海平是加入自己，还是另谋出路。 “海平哥，你知道国家现在推进的撤点并校政策吗？ 去年政府颁发了《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里面要求整合教育资源，集中办学，把一部分小学关闭，将学生集中起来。” “？” 何海平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林会提这么一个和他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林尚传见两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他也不卖关子，笑嘻嘻地说道： “豫章市在2000年的时候，市区内共有192所小学，因为这个政策，2001年减少到180所。 预计今年暑假，豫章市公办小学的数量将继续减少。” 张白帆和何海平依然一头雾水，连提问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只能听林尚传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一年多的时间里，在豫章市区，有10几所甚至20几所小学的教学场地空了出来。 而这些小学，最起码都有能做广播体操的运动场地。” “你是说，可以去租小学的教学场地？”两个人这才明白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涌起惊讶和赞叹。 “嗯。可以租，当然最好是能买下来。 因为这些小学的教学楼和运动场地，可能长时间没有维护，会比较破旧，要整修大改的地方恐怕不会少。 租来的场地肯定会有限制，还是买下来最合算，毕竟土地也是能升值的。 不过关闭的小学大多是城中村小学，或者是国营厂的子弟学校，购买手续有些麻烦。 所以我计划这个暑假多跑跑，争取能在10天内把场地的事定下来，再用一个半月的时间重新装修。 至于购买手续，后面慢慢办理都行。 这样，等到9月开学季，我们就可以迎接新学生了。” 张白帆听完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小林你这计划太绝了。” “白帆哥，你先别急着夸奖我，这计划还只是停留在纸面上，要实际做完才知道行不行呢。” 何海平也赞叹道：“不管怎么说，都比我想的去郊区租块地，重新盖房子要靠谱多了。” “嗯，去郊区买地那是之后的计划，现在刚起步，一切从简。足校建在市区，交通多少便利些，我是打算先作为过渡方案的。” 林尚传解释完第一个问题，看着何海平，等他问第二个问题。 “小林，足校的教练，你准备怎么聘请？” “海平哥，如果我这次胶澳之行，没能邀请到你出山，我打算是先找一、两个豫章体校的球员当教练的。” 林尚传略停顿一下，微微笑道：“如果海平哥你能出山，那足校的总经理就是你了。” 不等何海平出言拒绝，他摆摆手继续说道：“海平哥，你想想，我还是大学生，每天都要上课的，足校的事肯定是要麻烦你的。 你不做总经理，怎么管足校的事？那么多事，我一想到头都要疼呢。哈哈。” 笑过之后，林尚传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青训教练的话，我准备去东海请职业猎头挖一个德国人回来，再让他带几个体校毕业的球员。 慢慢的，我们就可以自己培养青训教练了。” “德国人？”两个职业球员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他们没想到面前坐着的大学生准备玩得这么高端。 “嗯，我在网上查过，德国有2万多名拥有b级证书的教练，并且大部分都有青训经验，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欧洲领先的。 师夷长技以制夷嘛，咱们先看看德国青训到底是什么样的，然后再结合国情做些修改。 当然，咱们不能完全照搬德国的训练方法，毕竟两国小孩的身体差异，文化差异都比较大。 我们必须研究出正确的，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案，并且要不断升级，为以后全面推广做准备。” 何海平听完有些震撼，他不是没想过在市区搞足校，也不是没见过外籍教练。 东岳队的青训场地就是在鸢都坊子电厂的旧址上办起来的，青训总教练请的也是南斯拉夫青年队主帅可可维奇。 但那是有大国企背景的甲a俱乐部，不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不是在座的三人可以相比的。 可林尚传自信的模样，坚定的表情，又让他发不出任何质疑的声音。 即便他知道，相比东岳队这样的庞然大物，眼前的年轻人只是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 “小林”何海平看着准备这么充分的林尚传，有些问不出第三个问题。 “哈哈，海平哥，你别这样，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小林我问你，你家里能给你多少钱搞这个足校？”还是张白帆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家里计划，第一年给我三百万。后面看具体情况再决定投入多少。” 林尚传担心说太多会吓到他们，毕竟在他的计划里，今年在围绕足球事业的相关产业里，总投入不会少于一千万，明年预计将达到一个亿。 “三百万”张白帆看了眼何海平，两人都对这个数字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那么怀疑。 和20年后相比，2002年的三百万还是很值钱的，如果擅用杠杆，轻轻松松就能成为人生赢家。 现在东海陆家嘴的房价不过6千/平，三百万作为首付，可以买到25套百平三房，放到十几年后的房价最高点，几个小目标就完成了。 平京二环内的四合院也仅要2万/平，三百万即使用来做全款，也能买套小一些的院子，体会一下在胡同里溜鸵鸟的生活。 “小林，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张白帆对林尚传的家世越发好奇。 “在地下挖矿的。好的时候，我爹一天收入能过亿，他一晚上打麻将输赢也不止三百万，拿来给我办足校，全亏了也没事。” 对于未曾谋面的前主老爹，林尚传没有任何心里负担，他开始大言不惭地吹牛：“家里说了，就当给我锻炼一下，培养培养做生意的经验，以后回家接班也不至于啥也不懂。” 何海平苦笑道：“以前还觉得自己踢球赚的钱多，现在一看，也就那么回事。” “海平哥，你来足校做总经理，一个月税后一万块，行吗？” 林尚传查过东岳队的工资收入，从门户网站转载的新闻上知道，东岳队的球员基本工资是税后一万，奖金另算，主力球员一年总收入不会少于五十万。 “太多了，太多了。”何海平摆摆手，诚恳地说道：“小林，我知道你看得起我，但这个工资太高了。你考虑过足校的盈利能力吗？” 他顿了顿，问出第三个问题：“小林，这也是我要问你的，这个足球学校，你准备怎么赚钱？” “我不准备赚钱。每一个喜欢踢球的孩子，我都不打算收他们的钱。”林尚传尽量做出认真的样子，实事求是地说。 他担心两人不信，继续补充道：“开学校我就没想过赚钱，不过我会从其他地方赚钱来配合足校的发展。” “呃~怎么说呢？”林尚传手扶额头，沉吟思考一番，从口袋里拿出早准备好的纸笔，打算将自己的规划全盘托出。 54、林尚传的餐饮业规划 大排档的灯光不算明亮，油腻的桌几也有些凹凸不平，矮脚凳子坐着更是别扭，让林尚传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的样子并不雅观。 但张白帆和何海平看得很认真，他们两人都没想到，相处几天一直笑嘻嘻的小林，竟然是个胸怀丘壑的人。 “喏~海平哥，白帆哥，我是这么打算的。” 林尚传直起身子，指了指纸上一大四小五个圈，笑着说道： “最中间这个圈是足球学校，围绕它的几个圈代表着另外的机构和业务方向，这些整合起来就是我计划的足球事业。” 何海平看了看左边的第一个圈，里面写着就业-餐饮业。 “小林，这个餐饮业是什么意思？” “嗯，海平哥，我来解释一下这个圈的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烧烤店的伙计把他们点的烤串端了过来，问道：“喝几厂的？” 张白帆移了下身体，让伙计把烤串放在桌上，然后答道：“一厂的。一打，一半冰。” 等伙计走了，他看了眼小林：“就是这样的餐饮店？” “哈哈，不是的。”林尚传笑着摇摇头：“两位大哥应该都去过麦记和肯记吃过汉堡、可乐吧？” 见两人点头，他继续说道：“我计划的餐饮业是类似这种连锁的，但不打算卖汉堡、可乐。” “那你卖什么？”张白帆是个吃货，有些好奇。 “嘿嘿，暂时保密。”林尚传故意眨眨眼睛回道：“反正这个行业目前胶澳没有，对员工的要求也不会高。” 何海平点点头，指着‘就业’两个字问道：“那就业是什么意思？安排足球学校的学生去餐饮店打工？” “嗯。算是，也不全是。”林尚传先提了个问题：“海平哥，你能讲讲你在qq上说的，当初体校教练承诺包分配工作的事么？” “嗨~那是当年中专还包分配时候的事。”张白帆抢先说道：“小林你是哪年中考的？” “中考？”林尚传按前主的学历往前推算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97年吧” “那你应该是不知道中专包分配工作的事。好像96年是最后一届？”张白帆看看何海平。 “嗯，96年是最后一届。”何海平肯定地说道：“从97年开始，中专生国家不包分配工作。 以前体校毕业就是中专学历，上体校就意味着毕业后国家给分配工作。” “哈哈，小林你是不知道。以前中考，中专的分数线比重点高中还高呢。 毕竟那时候大学很难考，读重点高中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 大学的学费又贵，很多家长是宁可小孩念中专，早点出来工作赚钱呢。” 原来是这样林尚传点点头。 他前世中考的时候都已经是2007年了，中专已经沦落为和职高、技校一样的学历，是初中的学渣们去的地方。 像林尚传这样的顶尖学霸，从来就没有关心过那些同学的去向。 “也就是说，现在念体校，是完全没有工作分配？去小学当体育老师都不行？” 何海平摇摇头，他年初退役时研究过这个问题：“不行，现在新的政策规定，到小学当老师要大专以上学历。” “那么现在体校毕业的足球生，除非特招上大学，否则就没出路了是吧？”林尚传知道这与他网上查到的情况差不多。 得到确定答复，他心里有数后说道：“我写的这个就业，除了为自己足校的学生准备，也是为体校的足球生准备的。” 接着他开始解释：“连锁餐饮业对员工的技能要求不高，体育生的身体素质肯定是能胜任的。 并且连锁店的核心竞争力是品牌、人员管理及产品管控。 用恰当的管理手段可以保证员工素质的统一，餐饮出品的质量稳定，客户期望值的确定性。 只要选择正确的开设地段，就能保证每家店的盈利能力。 同时，店里有足够的盈利能力，就可以确保员工合理的劳动时间以及优越的劳动报酬。 这样一来，餐饮连锁店的工作岗位自然就有足够的吸引力。 可以让踢不出来球的学生，也能在社会上获得一定的身份地位。” 何海平和张白帆都听愣了，他们不太懂林尚传嘴里蹦出来的一些名词，但还是知道什么叫身份地位的。 “小林，在餐饮店打工能有什么身份地位？” 张白帆回头指了指正双手抬着一大箱啤酒走过来的伙计，示意林尚传看看。 现在是夜宵高峰，伙计穿着烟熏火燎、乌漆嘛黑的衣服，忙里忙外汗流浃背，脸上是死气沉沉的表情。 哐的一声，伙计丢下啤酒箱转身走了，他还有很多活要做，懒得搭理几个客人的指指点点。 “呵呵~”林尚传无奈地一笑。 他当然知道底层服务业很难谈得上什么身份地位，特别是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更是与这两个词有着万里之遥。 也正是因为如此，花国的家长们才会要求自己孩子努力读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从古至今都是这么宣传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如果林尚传不能改变家长们对小孩踢足球没有前途的看法，那他谈何拯救花国足球？谈何扭转乾坤？ “白帆哥，你对身份和地位是怎么看的？是不是只有在政府当官才算有身份，有地位？” “也不是。”张白帆想了想回答：“当官肯定是最好啦，公务员铁饭碗，比国企都靠谱。不过只要有一份还过得去的工作，也算是有身份吧。” 他指了指自己：“比如像我这样的，收入么还可以，也不算辛苦，要办事还能找得到人。应该算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吧。” “嗯。”林尚传点点头：“首先收入要不错，其次工作不辛苦，并且稳定有保障，还要有一定的人脉。这样的工作就可以算好工作，是吧？”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但高收入的码农怎么也算不上是没身份地位的人。 花国人的dna里写满了赚钱二字，只要工资高，抢着要996福报的人多的是。 “那就简单了，财富的分配是掌握在企业管理者手上的。只要做好分配设计，就能保证员工的收入和劳动时间。 为此，企业管理者需要降低他自己的收入预期。 那么作为连锁餐饮店老板的我，如果将每家店的利润，尽可能多得分配给店里的员工。 并且招募足够多的员工，保证每名员工的上班时间都不超过法定工作时间。 是不是就可以创造出一批有身份地位的工作岗位？” 55、林尚传的其他规划 “小林”何海平看着眼前认真自信的林尚传，与之前嬉皮笑脸的小林完全不同。 这个年轻大学生明亮眼睛里放出的光，让他生出一丝陌生的感觉。 他不能理解，对方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开的餐饮店一定能赚钱。 “小林，你可能没开过店，不知道做生意的难处。” 何海平想了想，还是出言规劝了一番，虽然他知道有的年轻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根本劝不动的。 “我以前在泉城买过两个店面，三年时间换了五个租客。 每个开店的老板刚开始都是很有信心的，结果能坚持一年的都没有几个。 后来后来是有个开花店的” 何海平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拿起啤酒起子打开一瓶冰啤酒给自己倒上，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张白帆拍拍发小的肩膀，对林尚传笑道：“老何说的没错，开店可不容易，你小子没做过生意，不清楚里面的门道。” “嗯，这个是我纸面上的计划，还要等真正实施的时候才知道行不行。” 林尚传理解地笑了笑，他猜到泉城的花店是何海平的伤心地，于是开了两瓶啤酒，给张白帆和自己满上。 “白帆哥，来，一起喝一个。” 两人碰杯后，何海平也调整好了心情，林尚传笑嘻嘻地继续往下说： “海平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你更要帮我啦。 总之呢，目前我能想到解决就业的办法就两个。” 他指了指a4纸上一左一右两个圈，继续说道：“一个是餐饮，一个是学校的业余教练。 学校这头资金有限，我估计校长愿意出钱聘请业余教练的不多，所以咱们的足球事业要搞大，餐饮这块必须做好。 总要给学踢球的孩子留一个念想吧。要不然怎么会有家长愿意让小孩踢足球？” 何海平叹口气，他知道当下社会的情况就是如此。 甲a加上甲b总共只有800多个花国球员，平摊到一个球员职业生涯的黄金十年，意味着每年只需要80名足球运动员。 就算加上半职业的乙级球队，花国足球界一年需要的职业球员数量不会超过200人。 如果说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踢足球就是万马千军踩钢丝。 这么低的成材率，即便职业球员再赚钱，也是不可能让花国家长去赌的。 何况现在大学扩招，考大学的难度越来越小，而足球俱乐部的数量依然是那么多。 “嗯，小林，你继续说。”何海平几乎已经下定决心了，只是他还需要将林尚传的规划全部看完。 “那我说说学校这块。” 林尚传指了指右边这个圈，笑道：“这还是海平哥你启发我的，你不是在qq上说了四点么，这是第三点。 和学校合作呢，好处很多，但要求也不会低。 我琢磨过，到时候咱们足校建起来后，请到德国教练了，我们就去找豫章市教育局的领导。 请领导给个批示，让豫章市的小学放学后，每周留一个下午1到2个钟头的时间给我们。 这样呢，我们就可以让足校的教练轮流去学校给孩子们上上足球课。” 张白帆呵呵笑道：“小林你个鬼精的，我看你除了想从学校身上弄钱，还想从家长身上弄钱吧。” “哈哈，还是白帆哥懂我。”林尚传笑嘻嘻地说道：“足球学校除了负责培训学生，也要培训教练，这样一来，咱们的事业才能慢慢滚大。 未来我可是要将足球学校开遍阿卡林省，再向周边扩张的。” “嗯，小林你说的这条没什么太大问题，不过豫章市教育局这边的关系，你现在有吗？” 何海平也认可和学校合作，只是他觉得在齐鲁省他和张白帆能帮到忙，去阿卡林的话，真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我在搞，现在已经有眉目了。”林尚传放假前和豫章大学的陈老师，王教练搭上了线。 计划暑假回去后，忙完最主要的事就去找他们两位，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教育局的领导。 所谓关系，不过就是砸钱么，这玩意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反正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下面这个宣传-社区氛围又是什么意思？和宣传-广告有什么不同吗？” 何海平看着正下方画的两个圈，还有和中间足球学校连着的粗线，突然觉得有点像一个人的两条腿。 “嗯，主要是两个方向，一个是为了让群众之间有足球氛围，同时也能解决非职业球员的一些收入问题。” 林尚传开始介绍他天马行空的想法：“我在国外的网站上看到过一些资料。 在欧洲许多小城市，当地有踢不上顶级联赛的足球俱乐部，里面的球员虽然是业余兼职的，但依然会有广告收入。 其实也算是当地一些商家给的赞助，给球队，给明星球员带来额外的收入。 因此，我打算等足校走上正规后，开始举办一些社区足球比赛，再让自己开的餐饮店请社区比赛的明星球员代言。 一是可以培养社区足球氛围，让家长们不会抵触足球运动。 二是可以带动餐饮店的收入，也算是双赢。” 听完这个颇为奇特的想法，两个曾经的职业球员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 “额~”何海平琢磨了一阵，觉得这主意或许可行，又觉得简直扯淡。 作为东岳队的主力后腰，何海平踢了7年甲a联赛，一个广告代言都没有接到过。 因此，他认为林尚传的这个代言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他又不能说小林你做不到。 因为小林就是这个什么连锁餐饮店的老板，他想怎么请代言人，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小林”何海平挠了挠头，将思路捋顺：“看来这个餐饮店，在你这几个圈里很重要啊。” “嗯，是的。” 林尚传当然知道餐饮店的重要，其实他还有更多商业上的计划，只不过现在没必要说出来。 仅仅一个餐饮店，两位大哥就有点接受不了，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呗。 他指了指‘宣传-广告’这个圈，开始解释：“广告这个呢，也是海平哥在qq里说的，是第四点。 关于这点，其实挺好理解的，就是给足校学校做广告呗，宣传咱们的学校怎么好，让家长送孩子来。 其实也没太多好说的。” 56、我们赢了 听完林尚传的规划介绍，看着a4纸上一大四小五个圈，何海平有些失神。 中间的大圈是足球学校，看上去像一个人的身体，是小林描述的事业核心，也是接受其他小圈服务的对象。 左边的连锁餐饮店像一个人的左手，代表着解决学生就业，以及赚钱的关键环节。 右边的学校合作，像一个人的右手，代表着足球学校的校园推广计划，也是赚钱的一个补充。 下面的两个宣传，像一个人的两条腿，支撑着足球学校的推广发展，似乎右腿‘广告’更重要一些。 只是好像这个人少了一个脑袋？ 何海平盯着a4纸打量了一阵，总觉得这幅像一个卡通小人的图画，缺少了什么东西。 他没有将心底的疑问抛出来，以为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当然，何海平的直觉是对的，这幅图确实少了个脑袋，而且这个脑袋才是真正能支撑所有点的关键。 这个脑袋就是金融市场。 是炒股，是炒期货，是炒币，是炒一切能够割韭菜的东西。 这才是林尚传真正最自信，最有把握，最能赚钱的地方。 是他毕生功力所在，是他能坦然面对主线任务的凭籍。 也是他不能和别人分享的隐秘。 “小林”张白帆有些迷惑地看着这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大学生。 中等的个子，瘦弱的身躯，平凡的外表，自信的目光，坚毅的神情。 “小林你这样做，图的是什么呢？” 张白帆看不懂林尚传这明显做足了功课的规划，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何海平也很想知道背后的原因。 亏钱搞足球学校，他能理解，情怀嘛。 不赚钱开餐饮店，他也能接受，富家公子体验生活嘛。 把赚到的钱分给员工，制造有身份地位的工作岗位，以此吸引家长支持自己的孩子踢足球？ 花钱搞社区足球比赛，请不知名的业余球员做代言人，给没有代言价值的业余球员送钱？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思维。 “小林你这样做，图的是什么呢？” 何海平同样看不透这规划背后的目的，他跟在张白帆后面，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图什么？ 林尚传当然知道自己图的是什么。 拯救花国足球？ 还是完成主线任务，避免被抹杀？ 或许两者都有吧。 重生者给自己安了一个大义的名分，用来说服自己，他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为了让更多孩子，想踢球的能踢上球。为了振兴花国足球！为了我们还能大喊一声：我们赢了！” 林尚传的声音渐渐变大，说到最后，已是撕裂喉咙，破音喊了出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首bgm，那一定是we-are-the-champions。 是的，我们赢了。 德国队赢了，有的球迷会说，我德赢了。 阿根廷队赢了，有的球迷会说，我阿赢了。 中国队赢了，球迷们会说，我中赢了？ 不，不，不，大家只会说，我们赢了。 是的，我们赢了！ 为了这个目标，纵使前方一片迷雾，林尚传也要努力做一名合格的船长，引领这艘迷航的巨轮躲过大浪、暗礁，走上正确的航道。 “小林”何海平已经不记得今天晚上是第几次失语了。 他略带震惊地看着眼前有些激动，甚至微微癫狂的大学生，沉声说道： “小林，我明天回厂里办手续，手续办好就跟你去豫章。” 何海平端起酒杯，和林尚传碰杯后一饮而尽。 看着发小认真的表情，张白帆知道，以足球为生命的海平哥回来了。 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只能也端起酒杯，为将去豫章踏上征途的二人祝福。 “老何，小林。祝你们的足球学校早日培养出世界巨星。 赚钱发财看样子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祝愿你们心想事成了。” 三人笑哈哈地碰杯喝酒吃串，然后聊了聊接下来的行程。 何海平这周的前两天是出差到鸢都要账，他打算明天回厂里汇报完情况后，就找厂办提停薪留职的手续。 胶澳机械四厂的产品质量不行，导致鸢都的化工厂损失不小。 机械厂问对方要买产品的钱，对方要机械厂赔偿他们生产损失，这笔账本来就是笔烂账。 由于何海平是托了财政局关系进的厂，把厂领导的亲戚顶了下去，所以业务科的科长一直对他的工作有所刁难。 这小半年，他本来干得也有些窝火，不是因为这份工作带编制，他早有自己出去做买卖的想法了。 如今他的决心已下，自然行动力爆棚，打算这周把手续办好，立刻到豫章大干一场。 林尚传更是行动派，按他之前的计划，本来也是准备这周把何海平说动的。 如今大功告成，不枉他费了一番力气。 “海平哥，不用着急，你可以先把家里安顿好，再去豫章。毕竟这一走，再回齐鲁，怎么也要等过年了。” 林尚传没有从张白帆口中打探到何海平的家庭情况，只知道对方在胶澳买了房，因此有此一说。 “哈哈，没事，他现在孤家寡人，想走就走。”张白帆先开口帮发小解释。 “嗯，我父母在老家有大哥大嫂照顾，家里的事我以前也没上过心。” 自从踢上甲a后，何海平的收入迅速提高，对于家里他只负责出钱，出力的事有他亲哥嫂处理。 “嗯，那行，那就等明天听海平哥你的消息了。” 事情说定，三人痛痛快快地吃完串喝好酒，各自回去休息。 出租车停在皇冠酒店的大门口，林尚传从车里出来，晃晃脑袋，将喝酒后带来的困意甩掉。 今天晚上，他还有一场战斗。 从房间取出笔记本电脑，他坐上电梯直奔顶楼的商务咖啡厅。 电梯在21层停下，一个穿红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见电梯里有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歉，转身后黑长直发轻扬，空气中充盈着洗发水的薰衣草香味。 林尚传认出进来的女人，是之前在咖啡厅想做自己生意的，看对方情况，恐怕是生意刚刚做好。 他有些纳闷，一般这种生意不都是包夜的嘛？ 现在都半夜1点了，这女人不会是要在咖啡厅过夜吧。 57、冲动是魔鬼（爆肝啦，每天四章，读者… 深夜的电梯，红裙黑发的女人，薰衣草的暧昧香气。 这些要素汇聚在一起，能不动心的多半不是男人。 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吹了几瓶啤酒的林尚传，心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念头：腰不如刘晴的细。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他连忙深呼吸几口气，将因为酒精泛起的冲动，压制下去。 听见身后动静的女人，从明镜般的电梯门上，看清了大男孩脸上略过的慌张和羞涩。 叮的一声，顶楼到了，电梯开门，女人微微一笑，扭着夸张的猫步走了出去。 林尚传站在电梯里，瞬间失神，不知道是否应该跟着出去。 直到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他才急忙按住开门键，将要合上的电梯门打开。 走出电梯，看了眼走廊尽头昏暗的商务咖啡厅，他拍拍脑袋，暗骂一声，还是选择快步走了进去。 “先生您好，我们打烊了，请您明天再来。”吧台后正和红裙女人说话的服务员拦住了林尚传。 “我是房客，入住的时候问过前台，说是可以在这里使用网络办公，我晚上要和美国那边收发邮件。” 说完，林尚传掏出口袋里的房卡晃了晃。 服务员看见房卡，点了点头，示意客人自便。 林尚传径直走过吧台，找到之前的沙发坐下，伸手从茶几底下拉出网线，插在笔记本电脑的网卡插头里，然后连上电源线开机。 蓝天白云绿草地的桌面亮起，他点开小昭证券的软件，查看网抑行情。 今天晚上的美股继续低开低走，纳斯达克现在下跌3%，已经跌破1375点的上周低点，创出四年来的新低。 但网抑的股价却没下跌，维持在155刀昨天收盘价附近。 走之前他在15-16刀之间挂的二十万股买单，总计成交还不到10万股。 如今挡在155刀价格上的，是另外的投资者挂出来的4万股买单。 很明显，有人在和他抢筹。 看着又像一条死狗一样横着的股价，林尚传按捺住内心涌起的烦躁，开始用大卖单试探对手的实力。 一万股 一万一百股 一万一千股 对手不知道是不是没看盘，并不被这陆续丢出来的卖单所动，即使4万股买单已经所剩不多。 两万股 两万四千股 两万八千股 林尚传将今天晚上买到的筹码全部砸了出去，股价瞬间直线下跌，分时图呈现出跳水的迹象。 对方挂在145刀上的4万股买单立刻撤掉了。 切~ 林尚传不屑地撇了撇嘴，等了一会，才将自己148刀的卖单也同步撤掉。 又等了一会，依然不见大笔的低位买单。 他索性乘胜追击，把网抑股价一口气打到14刀以下。 对方也许是被突然汹涌抛出的卖单，以及直线跳水的价格吓到了，加上纳斯达克指数的萎靡不振，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盘面上又稳定了下来，网抑股价停在14刀，下跌967%，k线图上是一根极其难看的破位线。 见对方不再出头，林尚传开始不停挂出小买单，收集14刀附近出现的零星卖单。 由于小昭证券现在还没开通暗盘买入功能，他也没有值得信赖的操盘手可以雇佣，便只能亲自上阵了。 吸筹的过程极为枯燥无趣，让喝了酒的林尚传有些打瞌睡。 在一个瞬间，他都觉得能听见自己的鼾声，连忙挣扎着坐起，挥手喊了声：“waiter” 并没人答应，服务员应该是下班了。 没叫到咖啡，这让林尚传有些生气，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将头发上的冷水甩掉，他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从镜子里看见那个红裙女人从过道走到自己身后。 再朝着脸上泼了一把水，林尚传把水龙头按掉，让开位置。 “嗨~”红裙女人温柔地打招呼，清秀的脸庞卸去了初见时的浓妆。 “你好。”林尚传冷漠地点点头，错开身示意对方用水龙头。 “帅哥，你工作这么辛苦呀？晚上还要通宵干活嘛？” 女人不急着用水龙头，堵在过道里笑语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大男孩。 “”林尚传皱紧眉头，并不说话，只冷冷地注视着女人，一直把她脸上的笑容看没了，对方才尴尬地让开身子。 深夜打烊后的商务咖啡厅，冷清得吓人，空荡荡的沙发卡座里，总像是隐藏着随时会跳出来将人扑倒的怪物。 回到沙发坐好，林尚传打开电脑，继续开始收集零散筹码的工作。 离收盘还有2个小时，整体市场的成交趋于稳定，网抑的大部分抛盘集中在15刀以上。 看着在155刀新出现的十万股卖单，林尚传摸着下巴，考虑收盘前要不要全部吃掉。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那个红裙女人竟然又凑了过来。 “帅哥，你别这么冷淡呀，现在这里好安静，人家好怕怕呢，陪我聊聊天行吗？” 女人语调温柔，斜靠在沙发上，右腿轻轻地搭在左腿上，不经意间露出裙底的风光。 她轻轻地将自己的黑色长发挑到耳后，眼光略带迷离，舌头缓缓舔过嘴唇。 见对方将头抬起，她慵懒地挺了挺胸，让自身的优势展露无遗。 显然，女人在日积月累的工作中，积攒了不少诱惑男人的经验。 “滚~”林尚传不耐烦地低声咆哮，看着清秀的表子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自己，他的心更是坚硬，目光愈发森冷可怕。 女人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青涩懵懂的大男孩，突然变得像只择人而噬的魔鬼，吓得她花容失色。 看着女人慌不择路地跑开，林尚传低头继续思考操作。 但，此刻电脑上波动的分时图宛若一只魔爪，从他脑海深处抽取出父亲酒后的告诫。 “小传，你记住！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林尚传用手狠狠地揉搓自己的脸。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的出处，更清楚父亲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倚天屠龙记中殷素素的原话。 林尚传并不认可老林同志的一生是被漂亮女人毁了的。 但前世的时候，他依然被这句话带来的恐惧支配，做出过违背自己本心的选择。 在昏暗的咖啡厅里，他无意识地敲击茶几，哒哒声越来越大。 行情软件上155刀的十万股卖单，就像是在对他发出无声的嘲讽。 脑海里的神经猛然一跳，他坐直身体，快速敲击键盘，准备将这笔卖单吃掉。 【作者题外话】：美股操作解释： 关于美股的挂单，需要和券商沟通，购买专门的数据才能看到。这点和a股不同，a股只有上证十档，深证千档的挂单需要花钱购买。 暗盘：美股交易的术语。指通过券商的特定交易通道，将一些刚挂出来的成交单第一时间撮合成交。例如当前网抑最便宜价格的卖单是141刀，最高的买单价格是139刀。这时，有一个投资者打算以14刀的价格出售，他刚把卖出交易确认掉，机构设置的购买暗盘就立刻以14刀的价格撮合成交。 58、再见，胶澳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林尚传的手指停在回车键上没有按下去。 把报价从软件中删除，他继续开始之前的工作，像一条极具耐心的鲨鱼，游荡在水下，缓缓地吃掉14刀附近的零星卖单。 无趣的操作持续到凌晨4点，窗外漆黑的天空微透光明，林尚传合上笔记本电脑，坐电梯下楼，回房间休息。 一觉睡到中午，他连酒店的自助早餐时间都错过了。 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他有些艰难地爬下床，在卫生间洗漱完毕，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靠在沙发上出了会神，林尚传突然发现已经完成胶澳之行任务的自己，似乎没什么事可以做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忙碌地做着这，做着那，没有停下思考，没有慢下脚步。 难得的空暇到来，他竟然生出迷茫的情绪。 林尚传连忙下床拉开窗帘，让室外的艳阳射进屋内，照在身上驱散空调的凉意，这才恢复了精神。 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中央五台的新闻，诺基亚经典的铃声响了起来。 “喂，海平哥 嗯，我才起床，还没吃饭呢 真的！手续这么快就办好了。那太好了，我这就去买票，你身份证号告诉我一下 没事，没事，现在一切纳入正常公司流程，出差哪有私人掏钱买票的道理 我买明天的票会不会太赶？你还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 那行，我买明天早上的，买好了我告诉你时间 哈哈，白帆哥能起那么早吗？让他送会不会太麻烦了？ 哈哈哈，那行，晚上见。” 挂掉电话，林尚传穿好衣服下楼，打车直奔胶澳南航大厦。 买好第二天上午的机票后，他给何海平去了个电话告知时间，对方让他在原地等一下。 没一会，铃木gsx1300r停在林尚传身边，他接过头盔跨坐上去。 好在这段路上车流较多，行驶速度受限，乘坐机车的过程比第一次要愉悦许多。 “海平哥，你很喜欢摩托车啊？”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两人的关系可以说得上熟络，林尚传开始出言试探。 “哈哈，是啊，喜欢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何海平在石老人浴场前停好车，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铃木隼黑金色的车身。 “这车真帅啊，哪里有卖呀？” 这款设计定型于2001年的铃木gsx1300r，站在车头看去，就像是一只急速俯冲的游隼，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 林尚传在网上查过，知道这辆车在2000年时创下与保时捷捉对厮杀的加速度胜出纪录，最高速度可以超出310km/h。 并且这辆机车一档就可以时速破百，本子的汽车杂志为它定了一个封号--地表最速车。 “国内没有卖，这是托朋友从日本带回来的。” 何海平指了指海水浴场的入口，笑道：“走，带你下海玩水，还有沙滩美女可以看哦。” 两人在浴场入口边的小店买好泳裤，在公共淋浴间更换完毕。 等到再次汇合，林尚传看着何海平健硕的身躯，英俊的脸庞，都不太想和他走在一起了。 “海平哥，那辆车你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去海滩的路上，林尚传见何海平心情很好，继续提问。 “二十万不到，怎么？你也喜欢玩机车啊，哈哈。” 何海平以为小林和自己爱好一样，在他看来年轻人喜欢漂亮的机车实在太过正常，于是他继续说道： “这车可不太好买这样吧，我让白帆办个托运，把车送到豫章，到时候小林你可以骑着去学校，非常拉风的，哈哈。” “呵呵。”林尚传干笑几声，他计算过何海平的收入，第一次见面时还仔细研究过对方的穿着。 本来他以为已经摸清了这个最重要合作伙伴的性格，没想到这台二十万机车的出现，又有些颠覆了对方的形象。 毕竟在这个年代，能花二十万玩摩托的人，不是应该带个大金链子什么的吗？ “海平哥，你平时下班都玩啥啊？打牌吗？” “看看电视剧，飙飙车啊，我不太会打牌，从小在体校和白帆他们打牌就老输，所以也没什么兴趣。” 林尚传点点头，大声笑着冲进海里，开始划拉着向远处游去。 两人在水里泡了一会，又到皇冠酒店坐了一阵，等张白帆下班后，就在附近找了间小馆子聚了聚。 期间聊到何海平办手续的事，林尚传才知道之所以办起来简单，是因为何海平直接提了离职。 “我把郑总工的侄子顶了，马科长想拖着我的手续，一直阴阳怪气的，索性我就直接交辞职报告，省得办手续麻烦。” 何海平说得云淡风轻，林尚传却知道他这是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头了。 “辞了也好，就你那个破厂，迟早也是死。” 张白帆并不在意，他只在乎老何能不能走出心结。 如果在豫章干的不开心，老何回胶澳也能进海马，不比在破厂受气要更舒服？ 倒是林尚传有些过意不去，陪着喝了好几杯酒。 晚上的送别饭吃得不算特别尽兴，毕竟明天上午还要去机场赶路，大家早早就散了。 林尚传回到酒店，休息了一会，继续到顶楼咖啡厅操作。 当天晚上的纳指有所反弹，但开盘后网抑的股价并没跟随指数上扬。 昨晚那个抢筹的投资者，也许是买到了足够的筹码，也许是被之前的大抛单吓到了，没有继续挂买单。 一晚上的交易极其无趣，林尚传按照指数的走势，控制着网抑价格上下波动，吸引出一些卖盘，但总体成交不到10万股。 两天将近8个小时的水下吸筹，他连昨天为了打压抛出去的筹码都没能拿回来。 明天是老美的独立日，股市休市一天。 所以在尾盘的时候，他索性跟着指数一起拉了一把，将上方合计5万股的卖单全吃了，让股价收在15刀，回到来胶澳前一晚的价格。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价格，只是因为相比这两天在14刀的吸筹价，前段时间在15刀的价格，投资者的卖出意愿要强烈的多。 第二天一早，只睡了两个小时的林尚传被闹钟唤醒，洗漱过后接到何海平的电话，连忙匆匆下楼。 办理好退房手续，坐上张白帆的捷达，三人直奔胶澳流亭机场。 在飞机上欣赏过舷窗外的白云和大海，林尚传闭上眼睛假寐。 历时一周的胶澳之行圆满结束，等待他与何海平的，是新的征程。 59、两份合同 “大叔，中午好。”一下飞机，林尚传领着何海平直接回到豫华大厦，见到门口的保安，连忙笑着打招呼。 “哦，小林回来了啊。”保安大叔笑呵呵地回话：“你走前让我找的房子，我帮你看好了，这是房东电话，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 “谢谢大叔，这是我从胶澳带回来的特产。” 接过纸条，林尚传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一袋金钩海米。 “哈哈，谢谢谢谢。”保安大叔接过礼物，笑容满面地补充道：“房东说他一般上午没空，下午和晚上看房都可以。” 上楼放好行李，林尚传摘下全钢浪琴表，揉了揉手腕，拉开抽屉换上轻便的电子表。 见何海平看着自己，他哈哈笑道：“海平哥，我还是喜欢带电子表，有个闹钟方便些。这块浪琴你要不要带？” “不用，不用。” 何海平摆手拒绝：“我不习惯带手表，以前去国外旅游买了块手表，一直都没带。” “哈哈，那可不行，等咱们足校做大了，总经理要出席的正式场合多，你以后恐怕想不带都不行了。”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哈哈。”何海平摇摇头，显然觉得离那一天还很远。 林尚传也不多解释，先将文件柜里锁着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插上电打开一个早拟好的word文件，然后说道：“海平哥，你来看看。” 何海平走到桌后，看清文件的标题，笑道：“小林你是算准了我会跟你回来啊，合同都准备好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神机妙算。” 林尚传笑嘻嘻地将椅子拉开，示意何海平坐下仔细看合同。 “没什么看的吧，我也看不太懂，踢球的时候，俱乐部给的合同，我都是直接签字的。” 何海平摆摆手：“你直接打印出来吧，我签字就行。” “哈哈，海平哥你不怕我把你卖掉啊。” 林尚传把何海平按到椅子上，笑道：“你可是我们足校的总经理，以后要看的合同多不胜数，现在必须将身份适应起来了。 我们足校可不是什么草台班子，必须从头开始就正正规规的，以后才能发展壮大。” “嗯。”何海平点点头，不再推辞，坐下开始认认真真地审读合同里的每一句话。 文件夹里准备了两份合同，一份是足校聘任总经理合同，一份是足校入股合同。 内容并不复杂，文字也很精炼，没有故意设计一些繁复的字句，何海平没用多久时间就把两份合同都看完了。 然后两人一问一答，林尚传解释了入股合同里一些基本的概念问题。 “嗯，其他没什么问题了，就是我的股份会不会太多了，小林你又不让我出钱。” 何海平有些不好意思，总经理聘任合同上写的工资是每月税后1万，五险一金全额缴纳，年终视管理工作胜任程度发放奖金。 这样的条件实在太优渥了。 来之前，何海平给泉城的朋友去过电话，知道现在足校一般教练的收入水平并不高，远不能和职业球员相比，也就是混口饭吃。 但这份合同上的工资待遇，已经和自己当年踢球时候差不多了，仅仅是奖金可能会比职业球员少。 毕竟职业球队有比赛奖金，全年还有赛季奖金，主力球员一年奖金数额惊人。 甚至有的下游球队，只要保级成功，主力球员的奖金数额会超过上游球队。 不过那是站在花国足球最高峰的俱乐部，而不是现在他所在的连训练场地都没有的足球学校。 因此，何海平对这份聘任合同上的高工资，有些不能接受。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入股合同上的股份数量，计划投资三百万的足球学校，他管理入股就占998%。 相当于是直接占了小林三十万的便宜，并且占比将近10%股份却拥有股东会30%的投票权。 何海平不太懂投票权是什么意思，问过小林后，他更迷糊设置这个投票权的意义所在。 毕竟这家公司现在就两个股东，一个是自己，一个是空着名字的另一家公司。 虽然小林解释过另一家公司是他正在申请的投资公司，但这依然没有打消何海平的疑虑。 “小林，这个投票权要不还是按股份数额来吧，反正现在足球学校就两个股东，我这个小股东的投票权也不重要不是？” 林尚传笑嘻嘻地摇摇头：“没事的，海平哥，现在只有两个股东，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30%的投票权还是保留着吧，万一公司到时候要融资，引狼入室后，你这30%的管理投票权，就是能保证咱们足校不违背初衷的最后保障了。” 最终何海平认可了林尚传的说法，接受了这两份合同。 滴沥滴滴~滴沥滴滴滴，诺基亚的经典铃声响起。 “喂，郭先生你好 是吗！公司五个名字都通过了啊 哈哈，我给公司起的五个名字也没有很特殊吧，我觉得都不错呀 嗯，用酷华迪吧 对，豫章市酷华迪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 收线后，林尚传笑着对何海平说道：“行了，公司名字定了，入股合同上的这个空白处有东西可以填了。走，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打印合同，再去租房子。” 林尚传拿出软盘，拷贝好合同后，略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何海平到写字楼边上的快餐店吃了个盒饭。 “霍~真辣，嘶~嘶~” 何海平一边喝水一边吐槽：“阿卡林真是不怕辣，怎么感觉比我去汉川踢比赛吃的还要辣些。” “哈哈，海平哥那你可要多适应了。”林尚传也觉得辣，好在他前世是辣不怕湘南人，觉得味道蛮好的。 在文印店打印好合同后，两人直接往写字楼后面的小区走去。 林尚传已经联系过房东，现在可以看房。 豫华大厦后面有个建成一年多的小区，位置环境都不错，租金虽然比周边要贵，但在这个年代，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两室一厅的精装房，一个月只要四百五十块。 房东是个以租养贷的投资客，买下这套房后就没打算自己住，上次的租客是两个女生，把他的房子搞得乱七八糟，因此他对租给两个单身男人并没太抵触。 “厨房的水龙头有点不太好，我等下找人来换掉，其他的家电你们用的时候爱护点” 房东絮絮叨叨地吩咐后，收了林尚传支付的三个月租金，一个月押金，开了张收据就走了。 于是，两个还没搬行李过来的新房客，开始打扫卫生，收拾房子。 60、买车和选址 两人打扫过房子，没有回办公室搬行李，而是打车直奔豫章市北，那边有十几家4s店。 从明天开始，他们要在豫章市四处奔波，没辆车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林尚传同何海平商量后，打算今天下午提一辆现车。 2002年买车的个人并不多，路上见到的一般都是单位或企业的车。 公家买车讲究量大好保养，现在北方满大街跑的都是捷达，南方则是桑塔纳。 要等到明年，上汽才会推出国产帕萨特，将国产小轿车的外观推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不过林尚传并不准备买桑塔纳，足校现阶段最需要的不是五座小轿车，而是一辆可以用来商务接待的7座mpv。 首选的肯定是别克gl8，即使20年后，这款车依然是主流商务车。 “先生你好，gl8现车要加价，而且现在只有顶配的。” 4s店销售人员很硬气，不论是大众、别克还是丰田，只要消费者想买的是神车，一律都要加价。 这个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从2002年到2022年，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林尚传没买别克，他掉头进了卡铃汽车的4s店。 “全顺7座的多少钱？有现车吗？” “有的，有的，先生您这边请。”卡铃4s店的销售喜迎天上掉下来的单子。 相比50万的顶配gl8，25万的卡铃全顺显然是更好的选择，虽然底盘确实要硬些，坐上去舒适感差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全顺也是和老美合资生产的车，开起来不寒碜。 何海平有c照，只是有一阵没开车了，而且他也没开过7座的mpv，对豫章的路况更是不熟悉，路上慢慢腾腾地开了好一阵才到豫华大厦。 在楼下停好车，两人上楼将行李，折叠床等用品收拾好，放到车上。 “海平哥，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再去小区。” 此时天色渐晚，已到饭点，林尚传的时间安排没有问题。 吃过饭，他们到路边的移动营业厅办了张电话卡，何海平在胶澳用的是小灵通，但他并不是没有手机。 只不过因为个人原因，他弃用了手机里的泉城卡，直接用上单位配发的小灵通。 办好卡回到出租房里，两人再收拾一通就到了晚上8点多。 好在今天是老美的独立日，美股休市，虽然租的房子里网线还没通，林尚传也不需要去办公室通宵。 从早到晚折腾一天，大家都有点累了，洗漱完毕后早早休息，毕竟明天还要早起奔波。 躺在床上，林尚传在心里把明天的计划过了一遍，阖上眼眸。 第二天一早，闹钟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早，海平哥，我们今天吃好饭后去这里。” 林尚传指了指挂在墙上的豫章市地图，上面已经用彩色大头针插了十几个点，这是他早在去胶澳前就做好的准备。 昨天晚上何海平已经看过地图，对道路方向做了全面了解，因此一路顺利。 他们考察的第一站是一所曾经叫做豫章市铁路五小的小学，距离彭家桥不远，去年暑假撤并到铁路三小。 可惜这所小学的地理位置实在太优越，等何海平开车到附近，林尚传远远地望见一片树立着塔吊的工地，心里知道这块地多半已经没了。 等他下车问过路边小店的老板娘，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来不及惆怅，立刻坐回全顺车，摊开一本厚厚的地图册，指了指上面用黑笔画出来的圈，让何海平继续赶路。 一个上午，两人转了3个地方，地图上所有的小学标志，都变成了如今的施工工地。 何海平见林尚传翻看着地图想事，担心他的激情受挫，连忙宽慰道： “小林，我估计因为这边的地段太好了。下午我们先去东边把近点的小学全看一遍，明天开到远些的地方，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嗯，这个办法可以。下午我们先去这几个村小。”林尚传翻了几页地图册，指了指上面的黑圈。 上午他们找的3个小学，都是事业单位、国企的子弟学校。 林尚传评估后认为，这些机关单位利用地皮的紧迫性可能较大，所以他们应该把目光放到城中村的小学上面。 果然，下午去的第一家小学，从破烂的围墙外面看过去，教学楼和操场都原样保留着。 “大叔，这学校是不开了吗？”林尚传给小学对面杂货店的老板递了根烟。 “是啊，都搬到前面的东海路小学去了。”老板接过烟，笑呵呵地回答。 “那现在这小学的事，归谁来管呢？” “村里面呗，村长，村支书他们吧。”老板打量了小伙子两眼，笑道：“怎么，你是想用这学校做啥？”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大叔你。”林尚传掏出打火机，给老板点烟。 “哎哟~我自己来，自己来。” 老板吸了口烟，笑道：“小伙子，村里早有人打这学校的主意了，想搞个养殖场，村长一直没批。” “那是为啥呢？”林尚传配合地做好捧哏的工作。 “还不是价钱谈不拢，你要想租这个地方，最少要这个数。”老板一手夹烟，一手伸出五个手指，翻转了一下。 “十万一年？这么多？”其实这个价钱不多，在林尚传的心理预期里。 “嘿嘿，谁说不是呢。”老板吸口烟，笑道：“咱们这个地方，说是豫章市，其实和农村也没啥区别，你看这路，多少年没修了。 就前两年，边上的地里还在种稻子呢，政府说了多少年，要把我们村拆了盖楼房，一直也没个动静” 打听清楚情况，又问到村长家和村委会位置，两人也不开车，迈开腿直接拐进小道。 “有人在家吗？”林尚传在院里狗子的狂吠声中，敲响了村长家的大铁门。 “来了，来了。”院子里的房门开了，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看见铁门外站着的两个人，他愣了一下，笑着问道：“你们找谁啊？” “我们来找村长的。您是马村长吗？” “哦，是我。”马村长把铁门打开：“快请进。” 三人也没进屋，直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林尚传递上烟，再将来意说明。 “村头的学校啊。啧~”马村长面有难色，挠着下巴不出声。 “村长，您有啥难处，直接说就行，指不定您的难处对我们来说，其实并不难呢？” 61、新的变数（爆肝啦，每天四章，读者老… 马村长听完林尚传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苦水吐了出来。 “小伙子，不是我不想把学校租给你，实在是你们租下来也可能会不安生啊。” 何海平和林尚传对视一眼，笑着问道：“马村长，你说说看，是怎么个不安生法。” 马村长摇摇头解释了一通，两人这才明白。 之前学校门口的杂货店老板，并没把情况完全说清楚。 这个小学自从去年撤并后，确实被村里姓刘的一户人家看上，打算办养殖场。 但这户人家并不简单，家里有兄弟五人，是村里的男丁大户，且在社会上都有自己的名号。 用豫章话说，是出了名的罗汉，不是一般的善类。 好在这家人在村里不算霸道，专注于社会上扬名。 但村委会担心他们以开养殖场的名义干些违法的勾当，所以咬死租金10万/年，才把他们打发走。 可一旦有人把小学场地租下来，保不准这家人会上门找麻烦。 “这样啊” 听完这个消息，林尚传快速在心里过了一遍，再打量了一番村长的神态，觉着应该没有骗他们。 何海平见小林不说话，笑着问道：“马村长，那你们村里就把这地空着？这不是浪费吗？” “谁说不是呢。”马村长装出苦恼的样子，虽然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但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这家人姓刘，外面人叫他们湖坊村五虎，周边人知道他们要租小学的事后，吓得都没人敢来问了。 如果你们真要租，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哈哈，谢谢村长，我们回去研究下，过两天再来找您。” 林尚传一听有这样的事，心里直接打了退堂鼓，没等村长说完，就拉着何海平赶往下一个地点。 一直转到晚上7点多，两人将东边4所小学的底都摸清楚了。 除了湖坊村的这所小学，其他三所撤并村小的场地都被人租掉了，不是用来开工厂，就是用来做养殖场。 地图上总共是十八所小学，一天时间他们看了七所，只确定了一所是空置的。 这个空置率并不高，不过总算还是有收获的。 因为接下来两天，两人考察过另外十一所偏一些的小学后发现，只有湖坊村这个小学目前是空置的。 “不知道今年暑假要撤并的小学是那些，我可能要去教育局打听一下。” 之前做好的准备，确实有些纸上谈兵了，林尚传不免有些着急。 “要不我们就把湖坊村的小学租了？到时候和派出所搞好关系，那家姓刘的还能拿我们怎么样不成？” 何海平当年在体校练球的时候，从来都只有体校的人惹事，就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开眼的混混敢惹体校的学生。 因此，他没把马村长嘴里的什么五虎放在眼里。 林尚传则不同，他是小心谨慎惯了的。 在他看来，和气才能生财，因为混混这样的不安定因素，导致足校的办学出现问题，这是不能容忍的事。 目前还没到必须租那所学校的地步，自己定下的十天计划，才过了三天而已。 结果等到周一上班，他们两人分头去教育局问了一圈，好话说尽，才得到一个模糊的结果。 “海平哥，不太好办啊，说是去年小学撤并数量太多，暴露的问题比较多，今年的撤并工作还没开始。” 坐在全顺车里，林尚传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问了几个人，也是听到类似这样的说法，说是今年很有可能暂时不做撤并。” 何海平又劝道：“要不，我们还是看看湖坊村的小学？ 这几天跑下来，也就那所小学的场地算是最大的，教学楼看上去也还行。” “嗯，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林尚传颇为无奈，开始修正自己的计划。 当天下午，两人开车又回到湖坊村的马村长家，谁知村长不在家。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马村长才骑着自行车醉醺醺地回来。 望见自家门口站着两个人，他张口就骂：“鳖崽子，催犀利催？” 下了车，他才听清楚对方打招呼的话，想明白这两人是前几天来过的老板。 “啊~不好意思啊。”马村长打个哈哈道歉，邀请两人到家里客厅坐下。 “荷花，你搞什么？客人来了不请进来坐，哪有让人家站外面等的？” “村长，真不能怪嫂子，嫂子请我们进来坐，是我们怕麻烦嫂子的。” 林尚传见喝多了的马村长脾气很大，连忙笑嘻嘻地劝了几句。 等马村长洗了把脸清醒了一点，他连忙把来意说了出来：“马村长，我们来还是为了租那个小学的事。” “啊，你们回去想好了？” “是，这次来是想向您再了解个情况，就是小学那块地，村里有没有可能卖？” “地？”马村长想到今天去镇上开会的情况，笑了笑。 “地都要被政府收了，我倒是想卖，也卖不了啊。” “已经收了？那小学还能出租吗？”何海平担心事情又凉了。 还好马村长摆摆手，说道：“还没收，现在只是有这么个说法。” 等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会上的事自己怎么透露给两个外人了。 “额~这样吧，你们要租小学的事，明天再来聊吧，今天都这么晚了，对不住啊。” 林、何二人一头雾水地出门上车，只能先回去了。 深夜，林尚传靠在床头，看着电脑里网抑的k线图，紧张地操作。 上周五美股开盘后，纳斯达克指数高开高走，大涨49%。 而网抑却因为在他的操盘控制下，依然横在15刀的位置。 里面的大机构并没有受纳指大涨影响，选择将自己手中的筹码抛出。 林尚传也只能无奈地继续缓慢吸筹。 今天纳指开盘后下跌，他顺势先打压了一下，然后从水面拉起，做了一个t型，顺利地收集到不少筹码。 然后突然有人开始大批卖出网抑股票，15-16刀的价位上密密麻麻挂了五六十万股的卖单。 这让几天来因为足校的事，有些烦躁的林尚传找到了发泄点。 他开始分批用小单一点点地将上面的卖单敲掉。 最终一个晚上下来，他总计持有网抑的股票，超过了100万股，达到121万股，成本价为152刀。 62、考察湖坊村小学 又是一个凌晨4点才睡的夜晚。 对于住在国内的美股交易员来说，凌晨4点洛杉矶的段子，简直是个可怜的讽刺。 一觉睡醒已是8点，林尚传挣扎着爬起，拍拍脑袋，下地洗漱。 今天是周二，如今自己已经持有了121万股网抑，马上就要触及到5%的举牌线，这周的操作非常关键。 只是现在学校的地址未定，如果不抓紧时间确定地址，恐怕会耽误后面的装修布置，对整体计划造成影响。 这同样是不能容忍的，因此他只能双线作战，利用坐车的时间补觉。 蹲坑的功夫，林尚传把今天的计划拟定好，整装待定后，与何海平一道出门吃早饭。 豫章街头的特色早餐是拌粉瓦罐汤，其中瓦罐汤的名头很大，味道也非常不错。 传说在宫中吃惯山珍海味的乾隆皇帝，得了“厌食症”，下江南时尝了豫章的瓦罐煨汤，胃口大开。 传说真假不论，瓦罐汤确实鲜美，毕竟鸡精放得不少。 何海平连着几天吃了辣滋滋的拌粉，已经有所适应，对鸡蛋肉饼汤更是赞不绝口。 “小林，你应该去胶澳开个瓦罐汤连锁店，生意肯定不错。” 他对林尚传规划中非常重要的连锁餐饮店念念不忘，只是打探了几次，都没问出究竟。 “瓦罐汤很难做到统一的食材和品控管理，而且也太辛苦了。” 林尚传摇摇头，他心里还在琢磨昨天马村长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何海平聊天。 吃过早饭，两人先去水果摊买了些水果，然后上车直奔湖坊村。 马村长昨天喝多了酒，没出门在家休息，见到昨天的老板又来了，知道他们是真的打算租小学，心里很是高兴。 宾主寒暄过后，林尚传放下水果，再将来意说了一遍。 马村长笑道：“行啊，你们要租小学办私立学校，我们湖坊村肯定是欢迎的。至于小林老板说的，要请刘家人吃饭。 这事我只能说，刘家人那边我会和他们打声招呼。能不能请动，我就不能保证了。” 林尚传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猜测马村长和刘家人可能有过节，对方连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就给刘家人下眼药了。 他立刻犹豫起来，生怕陷进这种村级政治斗争中。 毕竟在斗争中，死的最快的就是像自己这样的外来商人。 但如今时间紧迫，开学前不能把学校的主体设施建好，将会对自己后面的广告计划造成重大打击。 为了自己设计好的完美广告计划，以及后面更关键的对外沟通联系计划，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说不得也只能硬趟过去了。 “那就麻烦村长您了。另外租赁合同手续，咱们怎么办？还有这块地是真像村长您说的，被政府征用也是三年后的事？” 林尚传打定主意后，立刻将合同的事提上议程。 “合同嘛”马村长琢磨后说道：“这样吧，我下午组织村委会讨论一下，你们明天再来好不好，有些细节要村委会过了才行。” 林、何二人只能先告辞离开，走之前，林尚传请村长找人帮忙开下小学的门，他们想考察一下场地。 这事十分合理，村长让他们先到小学门口等，他让人一会就过去。 站在废弃的小学大门外，林尚传望着里面的操场，无声盘算。 “小林，这块场地一年五万确实不算贵，我有个朋友在海卫办的足校，是和四个足校一起合租市里面的公共场地办学。 没有教学楼，光场地的租金就要一年50万，几家分摊下来的价格才和我们这块地一样。” 虽然还没进去里面，但何海平已经沿着外墙走了一圈，用脚大致丈量过这块地的尺寸，长宽约莫各有百米，占地面积有10来亩。 大门朝西，正北边是一栋两层的教学楼，虽然旧了点，但看外观应该不是预制板结构，如果能确定是浇筑的，那就更值了。 正东边还有一排土砖平房，看上去破破烂烂像危房一样，房顶斜铺的瓦片都掉了不少在地上。 教学楼前是两块长条型花坛，种着十几棵大树。 花坛前是两个三四米宽的砖砌宣传墙，宣传墙前面就是操场。 操场是两个标准的水泥篮球场，四个铁制篮球架已经倒掉了一个，地面虽然坑坑洼洼，但还算平整。 只需要把地面上剩下的水泥铲掉，铺上人工草皮，就是个十分不错的七人制足球场。 远处的沙坑、砖砌乒乓球桌填平后，又能增加几块训练场。 如果规划设计合理，甚至可以容下两块七人制足球场，五六块训练场地，这样的条件，放在胶澳市区，真是想都不敢想。 就是要花很多钱整修场地，而且只能用三年 想到这，何海平站在总经理的角度，重新评估了下这块场地，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划算了。 “小林，如果这块地只能用三年，我们的整修计划是不是要调整下。没必要大搞，随便修整一下就行？” 林尚传摇摇头，他其实对这块地也挺满意，村长的三年一说暂先不提，他更在意的是号称湖坊五虎的刘家人。 至于何海平说的整修计划，是他们这几天商量好的，已经联系过草皮和器械设备的厂家，只等场地确定，就可以开工。 “海平哥，还是要认真搞一下的，三年不是短时间，一些设施到时候也能回收再利用。” 林尚传想了想笑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咱们要做就做最好。” 两人就着这个问题聊了一会，一个老头拎着一大串钥匙走了过来：“是你们要看小学的场地吗？” “大爷，麻烦您了。”林尚传打了根烟。 老头接过烟，也不说谢，只点了点头，然后用钥匙开了大铁门，说道：“快点啊，我在那边等你们。” 说完他就要往校门口的杂货店走。 林尚传连忙喊住对方：“大爷，能给把教室的钥匙吗？我们还想看看教室里面什么样子。” 老头没说话，回过身从钥匙串里取了把小钥匙递了过来。 湖坊村小学的规模还是挺大的，虽然房间内的桌椅都已搬空，但从房间外挂着的铭牌上还是可以看出这个房间原来的用处。 两层楼共计20个房间，包括十五间教室，一间实验室，两个大办公室，一个小图书馆和校长、书记两个小办公室。 由此可见，以前在这里念书的小孩很多，配置的老师也不会少。 以此推测，湖坊村是个人口大村，村里各姓之间少不了一些互相置气的事。 林尚传与何海平两人将上下楼走了个遍，又按照小钥匙上贴着的数字标签，找到对应的教室，开门进去考察了一番。 就当他们在教室里丈量尺寸的时候，有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戳的西~就是嫩们要租果个学校啊。” 63、叫我大力哥就行 林尚传正与何海平拿着卷尺，蹲在地上丈量教室前水泥台阶的尺寸，听见后门传来的声音，站起身回头一看。 来人是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年纪约莫二、三十之间，叼着根牙签，脸上是玩世不恭的表情，标准的流氓模样。 “呵呵，我们是有这个打算，你是？”林尚传从口袋里拿出金圣，走上前抽出根烟递了过去。 黄毛一巴掌把香烟拍到地上，拿脚踩上去碾了几下。 单这一个动作，便验证了林尚传心里的猜测。 身后的何海平大怒，腾地冲过来要动手，黄毛立刻侧身摆了个架势。 林尚传连忙拉住何海平，对黄毛笑道：“兄弟，没必要，大家和气生财。” “你们不是豫章人？”黄毛架势没撤，冷眼上下打量两人。 “不是，不是。”林尚传又抽出根烟，递了过去。 可能是对身材高大的何海平有些忌惮，黄毛这次没有动手，先把嘴里的牙签吐掉，再小心地接过香烟。 “兄弟，贵姓啊？怎么称呼？”林尚传明知故问。 “姓刘，叫我大力哥就行。”伸手不打笑脸人，黄毛多少收敛了一些。 “哦~你就是湖坊五虎里的大力哥啊。”林尚传语调夸张地说道：“呵呵，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一边说他一边伸出手来，等了一会，黄毛才有些不知所措地上前握了一握。 “你认识我？”黄毛握完手后才发现不对劲。 “那是，我们做生意的人，走到哪里都要拜码头的嘛。这来湖坊村，怎么能不知道大力哥你的大名呢？” “你是江哥的人？”黄毛撤了架势，把身体摆正，认真地打量两人。 “不是，不是。我们不认识江哥。” 林尚传笑呵呵地摆摆手，见对方又要开口打探底细，连忙说道： “这样吧，大力哥，晚上我和我兄弟摆一桌，请诸位大哥聚一下，就当是来拜山头了，你看怎么样。” 黄毛迟疑不定地又多看了两人几眼，才说道：“行，你怎么称呼？” “林尚传，这是我兄弟何海平。” 黄毛看着被林尚传拦在身后，犹有不忿的壮硕高大青年，嘿嘿笑道：“好，那就晚上见。” “哎~大力哥，方便留个电话吗？”林尚传拿出手机，喊住要走的黄毛。 “1350791xxxx，你拨过来。” 两人互换电话号码后，黄毛大摇大摆地走了。 “小林，这事我有点冲动了。”何海平明白他刚才差点惹祸，有些愧疚地道歉。 “哈哈，海平哥，你这说哪里话，不是你站出来，他说不定就动手了。你还能看着他打我啊？” 林尚传笑着摇头，继续说道：“现在来看，倒是坏事变好事。不过我们这么快和刘家人接上线，就怕马村长又要刁难我们，这小学恐怕不会那么好租了。” “不能吧”何海平嘴里嘟囔，想了想后，又觉得小林说的有道理。 “晚上再说吧。走，我们把讲台、黑板还有窗子的尺寸都量一下。这教室的玻璃都碎了好多，补一补要花不少钱的。” 两个人将整间教室的各个物件尺寸全量过，林尚传还敲了敲两间教室中间的墙，研究了一下室顶横梁的宽度，判断中间的墙应该不是承重墙。 这意味着他们将来可以把两间教室中间的墙体推倒，做出一间大型活动室。 豫章是著名的火炉，7，8，9三个月的温度动不动就超过38度，在室外活动训练那是会中暑的。 如果能有几间大型室内活动室，那么暑假也可以不放假，继续拉着学员训练。 同时，他们还可以开设暑假班，打着为家长托管的名义，接收更多的小球员。 从学校出来，到杂货店把钥匙归还给老头，林尚传又打了支烟，笑着问道：“大爷，您和刘家兄弟是啥关系啊？” 老头只抽烟，看着两人没出声。 杂货店老板笑道：“他是刘德发的三叔。” “哦，原来是三叔啊，三叔你好。”林尚传点点头笑笑，和老头、老板告别。 林、何两人离开湖坊小学后，开着车在周边兜了几圈，把地图上标记的几个点全考察了一遍，对学校周围的情况也基本掌握清楚。 湖坊小学是湖坊村的村小，位于湖坊村的出村口，从朝西的校门口右拐五十米就能上到城市主道。 虽然湖坊村多年变迁，早已不是小学刚建好的模样，但依然能看出这个小学所处地段的优越。 小学前面的城市主道叫顺外路，四车道东西朝向，和一条南北朝向的宽阔土路十字交叉。 沿着六车道的土路一直向北，约莫2公里就能走到平京东路，也就是豫章大学南区的正门所在的马路。 虽然顺外路破破烂烂，尘土飞扬，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土路又只是个路基，连水泥都还没有铺设，但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地段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毕竟从小学校门口沿顺外路往西2公里，就能上到宽阔笔直的东海路，离豫章大学的直线距离也不过4公里。 林尚传知道，虽然现在这周边没什么高大建筑物，看起来有些荒凉。 但不用5年，大规模的城市化建设就能将这附近变为真正的城市模样。 如果能拿下这块十来亩的地，20年后，不说价值上亿，七八千万还是能有的。 只是现在即使这块地能买，林尚传手里的钱恐怕也不够。 买网抑的钱肯定是不能动的，那是未来的根基，收益率也远超土地买卖。 另外一千多万，扣除掉足校启动和广告投入，以及连锁餐饮店的建设，能拿出来的只有五百万左右。 如今豫章市的工业用地价格在30-40万/亩，湖坊小学占地最少十五亩，刚好卡在自己能承受的边缘。 可一旦买了地，自己就真得没有什么余钱了，万一出现重大变故，现金流一崩，那就全完蛋了。 坐在车上，林尚传把几个关窍想通，便不再执着于现在买地。 反正等到明年，自己身价轻松过亿，稍微用用杠杆，买几块地建设足球学校，又是什么难事不成？ 想到这，他沉沉地睡去，准备晚上好好会一会刘家五虎。 64、刘家五虎 林尚传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才从卧室出来，看见在客厅盯着豫章市大地图出神的何海平，笑道： “怎么了，看这么认真？” “啊~你起来了。”何海平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指着地图说道： “我发现豫章市的城区范围不算大，我上网查了下，说现在的建设重点是放在赣江对面。” 他指了指地图上那条蓝色河流的西侧。 “嗯，是这样的。”林尚传点点头，走到地图边上，用手指大致画了个圈：“市政府已经搬过去了，这张地图是去年的，今年最新的地图还没出来。”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到河对岸去发展？说不定能有一些优惠政策。” 林尚传摇摇头：“豫章市现在需要的是工业、金融业，像我们这样的体育教育行业，没有任何支持政策。” “这样”何海平明白过来：“那边是新区，估计住的人也少，确实不适合开学校。” “哈哈，海平哥那你可说错了。”林尚传笑道：“我们大学就搬过去了，国家现在非常支持大学的新校区建设，地方政府更是欢迎。 未来市中心的大学校区，都会逐步搬到郊区去，以此腾让市区土地，置换出发展的空间。” “哦。”何海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说了会晚上的对策，制定了各自的身份角色，然后出门买酒，开车上路。 在车上，林尚传给大力哥去了个电话，将饭局再一次约在名人名家。 到地方后，服务员把他们领进一个十人包厢，两人坐在包厢茶座等了一会，电话就响了。 这次林尚传没有请陈、王两位老师吃饭时殷勤，搞出门接风那一套，而是让服务员把刘家五人直接带到包厢来。 先进门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大光头，大金链子，拿着个黑色手包。 跟在后面的是黄毛大力哥，接着是一个戴金丝眼镜，岁数在三十岁左右老师模样的男人。 最后进门的则是两个臂壮腰圆的大汉，身上都纹着龙、虎。 五人样貌相似，神态却有差异。 光头中年人一进门，林尚传就站起身来，走过去笑道：“哎哟，诸位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然后他又看着后面进来的黄毛，说道：“大力哥，给介绍下呗。” 也不等黄毛说话，他抢先介绍自己：“鄙人林尚传。” 又回头五指并拢朝着坐在茶座藤椅上的何海平，介绍道：“我兄弟何海平。” 说完，林尚传笑着再看向黄毛。 大力哥刚要开口，光头中年人把手伸了出来：“我是刘德发。” 握手后，他把自己的兄弟一一介绍：“刘德力，刘德智，刘德强，刘德财。” “哈哈，诸位兄弟，快请上座。”林尚传听完介绍，心里快速将五人分类，同时摆手请光头刘德发到上座就坐。 等大家坐好，他又转到茶座边，把事先买好的四特酒搬到桌上。 “德发哥，不知道你们湖坊村喝什么酒，只好先问过一些朋友，买了咱们阿卡林的四特地雷。” “嗯。”刘德发用下巴点点右手边的空位：“林兄弟坐过来呗，咱们多喝几杯。” “好嘞。” 于是酒桌上，刘家五虎把林、何两人分割包围。 林尚传知道这些人的主意，不过是想让他们两人在酒桌上出丑。 可惜这几个老表打错了算盘，齐鲁是出了名的酒省，何海平一个人估计就能把刘家四虎干倒。 至于自己么，只能舍命陪书生，一对一干翻右手边的眼镜刘德智了。 他计划的很好，怎奈计划永远比变化快。 四特酒是特香型白酒，口感和浓香型的五粮液不同，林尚传有些喝不太习惯。 好在刘德智说自己酒精过敏，他只需要对付左手边的光头刘德发。 刘德发是刘家五虎的老大，酒量很好。 他猜到个头瘦小的林尚传是两个外地商人里面主事的，一上来就针对性地频频碰杯。 没一会，林尚传就喝得有些多了，何海平也在另一边陷入苦战，没法帮上忙。 大家扯了会闲天，没喝酒的刘德智先开头将正事说起。 “林兄弟，你们怎么就看上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学了呢？打算租来干什么啊？” 林尚传放下筷子，笑道：“我们准备开一家足球学校。” 刘德智和刘德发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事先沟通过，但怎么也没想到外地来的商人是开足球学校的。 “足球学校？开这玩意能赚钱？”刘德发摸摸自己的光头，大大咧咧地问道。 “那必须的。”林尚传喷着酒气，指了指一边正在和刘德力碰杯的何海平。 “知道我兄弟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刘德智很好奇，当好了捧哏的角色。 “我兄弟是国家队的球员。晓得国家队不？就是上个月在韩国打世界杯的。” 林尚传装作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音量一样，大声喊道。 “”一桌的刘家人显然都没想到两个外地人有这样一重身份。 他们五人里没有真正的球迷，虽然刘德智知道上个月确实有个踢足球的世界杯，但谁又认识得清里面有没有个叫何海平的球员？ “哟~这么厉害。那林兄弟怎么会想到来豫章开足球学校呢？” 刘德智不紧不慢地继续问，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从不轻易相信人。 酒桌上吹牛逼的话多了去了，那个大高个即便是像小瘦子说的是条龙，到豫章他也得盘着。 “那是因为我在豫章上大学啊。我是特地去平京把我兄弟请来的。” 林尚传半真半假的话，显然让刘德智有些意外，他看了刘德发一眼，见对方一直在摸自己的下巴。 他知道家里的老大有些发虚了。 呸~平京来的又怎么样？刘德智心里一狠，嘿嘿几声：“林兄弟还是个大学生啊，念什么专业的？” “计算机。” “念计算机怎么会想到搞足球啊？不是应该开个网吧，弄个网站吗？” 林尚传微微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自喝酒后，他第一次主动逆转话题：“德智哥，听马村长说，你们打算拿小学开养殖场？准备养什么呢？” 65、合适的生意才是最好的生意（求银票呀… 刘德智显然没想到，之前有问有答一直痛快爽利的林尚传会反问自己。 他没说话，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几秒钟。 林尚传坦然地夹菜吃菜，就当不知道一旁的眼镜男在打量自己。 刘德智从喉咙里嘿嘿了几声，终于张嘴说道：“林兄弟问这个干什么？” “啊~没什么，随便聊聊呗。” 林尚传吃了块糖醋里脊，真当自己是随口一问。 “我们没打算开养殖场。”刘德智慢慢将头靠近，故意压低声音略阴森地说道：“我们打算干点别的。” “哦，干啥？能光明正大的赚钱吗？”林尚传神情不动，吃了口空心菜压压里脊肉的甜腻。 光明正大也许是这四个字有些刺激到刘德智，他发狠地说道：“当然。” “哦。”林尚传点点头，喝了口鸡汤，咕嘟几下，涮涮牙齿缝里的菜叶子。 刘德智还以为对方会继续问，谁知等了一会，却没有下文。 “林兄弟不想知道我们打算做什么生意吗？” 终归还是刘德智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什么生意？”这次轮到林尚传当捧哏。 “我们打算开间修车店。” “嗯，修车店不错，小学那块地面积挺大的，又临街，位置不错。” 刘德智嘿嘿点头：“没想到林兄弟是个有眼光的，很懂怎么做生意啊。” 林尚传没理他，开始发问：“德智哥，你们有公家的关系吗？” “”这个天马行空的问题一下把刘德智问愣了，他阴沉着脸不说话。 一旁听了半天的光头刘德发知道这是问到自家兄弟逆鳞上了，连忙出来打圆场：“林兄弟这话怎么说？” “现在马路上私家车又不多，公家车都有定点保养的地方。 没有公家关系，在这个年代，修车店很难做大啊。” 林尚传慢悠悠喝了口茶，汤有点咸，喝多了口渴。 刘家两个主事的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刘德发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喝酒的黄毛，转过头问道： “那林兄弟你说说，在这个年代，什么是最好的生意？” “最好的生意？”林尚传笑了起来：“合适的生意才是最好的生意。” “合适的生意？”刘德智在一边疑惑地插嘴。 “对，合适的生意。”林尚传看了看身边的光头刘德发，桌对面的黄毛和另外两个膀大腰圆的纹身壮汉，咧开嘴笑了笑。 “现在豫章市各个区块都在大规模开展城市建设，到处都是工地，德发哥你觉得这里面什么商机最好？” “商机？”刘德发不太明白这个词。 还是刘德智猜到是什么意思：“盖房子的包工头？” 林尚传摇摇头，也不卖关子，说了两个字：“挖沙。” “挖沙？”刘德发和刘德智异口同声地说出疑问句。 “对！挖沙。”林尚传肯定地点点头。 一平方米房子需要800公斤沙子，一公里高速需要5万吨沙子，一公里高铁需要12万吨沙子，一座核电站需要1200万吨沙子。 随处可见的沙子，在二十年后，竟然成了全球性紧缺物资。 以至于如何清理海沙里杂质的研究，成为了国家重点、专项课题。 阿卡林北部的长江和鄱阳湖，一直是国内河沙的重要出产地。 一条挖沙船短短一小时能吸砂上千吨，按凌晨开工至次日6点计算，每天工作6小时，一夜之间可暴赚近百万元，一年收入过亿，利润甚至超过贩毒。 因此几年后，挖沙这样不起眼的小生意，成为各大黑恶势力争先恐后要进入的行业，也成为他们火拼的起源。 像刘家五虎这样看上去就不是善类的人，不去干挖沙的生意，简直是浪费人才。 “挖沙船一条多少钱？”刘德发听说一个星期就能赚出一条船的钱，眼睛都有些发红。 “不知道，我家有几十条，都是我爹在管，我没问过。” 林尚传没查过船价和沙价，他就没琢磨过要干这个生意。 挖沙？暴利？这世界上还能有比割韭菜更暴利的行业？ 当然，他要为自己提供出来的方案找个来源，汉川林家的发家史自然成了最好的理由。 刘德发和刘德智没有任何怀疑。 林尚传的谈吐以及他还在上大学就跑出来开足球学校的事迹，都已经让刘家兄弟认定这是个有背景的富二代。 既然林兄弟能给自家兄弟指点明路，那他就是我们湖坊五虎最好的兄弟。 刘德发很高兴，他没想到吃顿饭能吃出一个天大的什么机。 刘德智很高兴，只要能暴富，他就有机会报复。 林尚传很高兴，自己的足球学校应该不会再有找上门的麻烦。 刘家另外三个龙套很高兴，他们看得出来自家主事的老大和老三笑得很开心。 何海平也很高兴，他知道林尚传在酒宴前定下的策略成功奏效，这让他更是佩服这个小自己8岁的年轻人。 于是，大家宾主尽欢，把带来的4瓶四特酒全喝完了。 酒后，林尚传挡住要买单的刘德智，骂骂咧咧地把账结了，然后打车返回小区。 洪都大道在修路，出租车开的很是颠簸，让酒喝多的人有些想吐。 林尚传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总算是忍耐住，一直等走到小区门口，才蹲在花坛边吐了出来。 何海平是一斤打底的海量，看着靠在花坛走不动道的小林，索性一把将他抱起，一口气上到三楼。 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林尚传才缓过劲来，挣扎着到卫生间冲澡刷牙，然后踉踉跄跄地回到房间。 倒在床上又眯了会，迷迷蒙蒙间他突然想到还有事没做，又努力爬起来，黑暗中摸过床头的笔记本电脑，开机拨号联网。 这顿酒喝的时间有点长，加上休息了一会，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错过了美股的开盘。 林尚传喝得晕乎乎的，输错了两次密码才进入交易系统。 他也没力气看现在网抑多少钱，直接卡在举牌的5%限额上，在157刀挂了二十九万股的买单。 然后他都没力气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就倒头睡了过去。 66、窝倌哩（豫章方言，意思是做生意的） 第二天早上8点半，宿醉后醒来的人口渴得要命，看过床头笔记本电脑的信息后，连忙下床洗漱喝水。 蹲坑的时候，林尚传拨通了小昭证券葛云理的电话。 “喂~葛经理吗？嗯，你好。哦，你在公交车上啊行，那一会你打过来。” 一直等到出门吃早饭，葛云理的电话才回了过来。 接受了苦逼打工人的道歉后，林尚传吩咐道： “是这样的，今天需要你和香江那边联系下，预计明天早上美股收盘后，要帮我发一个举牌公告 嗯，他们应该知道是哪个证券标的 对，只做财务投资，不寻求控股，也不要求董事席位 好的，那我明天上午等你电话。” 昨天晚上纳斯达克指数继续下跌，已经把上周五的向上跳空缺口回补掉了。 受此影响，林尚传挂在157刀的二十九万股买单，成交了十多万股。 如果今天晚上自己选择主动拉升吸筹，预计就要超过持股5%的举牌量了。 具体晚上的操作，林尚传打算等到时候看纳斯达克指数的情况再做决定。 反正他最重要的底仓已经建好了。 举牌公告一发，有心的投资者都知道这段时间的横盘是有人在暗中吸纳筹码。 如果自己不能大幅度抬升股价，恐怕要想像前期这么容易的买到股票，是不太可能了。 吃过早饭后，林、何两人又开车去见马村长，打听昨天下午湖坊村村委会的决议情况。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马村长老婆说他去镇上开会了。 林尚传敏感的心立刻察觉到不对，但他也没任何办法。 对方用开会的借口拒绝见面，自己即使打电话过去，也联系不上。 “啧~”林尚传摸了摸鼻子，掏出手机给马村长发了条热情洋溢的短信。 然后两个人只能先回去了。 趁有时间，林尚传准备先去把投资公司验资和刻章等流程办理掉。 至于这边，等下午再过来看看吧。 “我和刘德力说了，他会找个人在马村长家门口蹲着，等马村长一回来，就给我们报信。” 昨天晚上那顿酒，让何海平与黄毛刘德力的关系进了一步。 刘德力听说这个岁数和自己差不多的大个子，是曾经入选过国家队的运动员，心里敬佩不已，一改昨天下午的痞相，都已经叫管何海平叫哥了。 因此何海平找刘德力帮忙，对方没有拒绝。 在这个年代，如果城中村的村长不是个特别有能力的人，失去耕地的闲汉其实不少，人力并不紧缺，盯梢的事大把人肯做。 至于马村长的能力么，只能说中规中矩，严重缺乏反侦察意识。 因此他回到家的消息立刻就被传递出去了。 晚上，林、何两人将马村长堵在家里，让他不想见也是不可能了。 “哎呀~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不好意思啊。” 马村长心里骂娘，这都晚上8点多了，这两个窝倌哩竟然还跑来，真是不懂礼貌。 “对不住马村长，实在是办学校这事比较急，你看今天都10号了，我们9月还要开学，所以只能晚上来打扰你了。” 林尚传更是心里窝火，这还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别又耽误自己美股操盘。 “行吧。”马村长点点头，将村委会的决议说了出来：“大家讨论过，都接受你们来我们村开足球学校。就是” 他看了看两个做生意的人，将后话说出：“就是每年的租金要上涨，之前说的十万块，那是租给自己村里人的价。 大家都说，租给外面的人，不能是这个价了。” 何海平一听有些生气，带着点怒意问道：“那租给我们外地人，是什么价？” 马村长瞥了眼说话的这个大个子，呵呵笑道：“一年二十万。” 艹，何海平心里骂了句娘，冷笑道：“马村长，这就没意思了吧，涨这么多！是当我们只有你们村这一个地方能租吗？” 马村长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道：“做买卖么，公平自由，如果觉得不合适，你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就是了。” 林尚传摆摆手：“这样吧，马村长，二十万一年是有点多，我出个方案，你看行不行。” “哦，林老板，你说说看。” “租金还是十万一年，不过我们出钱，帮村里把学校大门到顺外路的这段路重新翻修一下。” 马村长刚想说不行，林尚传又补充道：“修路我们只出钱，修路的人和材料就全交给马村长你了。” 哎哟~这小伙子有点意思。马村长立刻来了精神：“那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我大致看了下，校门口这条路以前的路基还在，就是水泥裂缝和破损的地方比较多。按现在水泥和人工价格” 林尚传这段时间研究小学改建，对当前的材料、人力价格有所了解，大致一算就知道成本在3万-5万之间。 “我们出10万块吧，相当于第一年也是20万的租金了，这样马村长你对村委会也能有个交代。” “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马村长搞过村里的工程，知道这买卖合算，当然不会拒绝。 他很满意这个上道的小伙子，对他们这么快能和刘家五虎勾搭上，便也没什么意见了。 “那现在能签合同嘛？”空口无凭，立字为据，谈的再好，没合同也是不行的。 “哈哈，可以，可以，就是现在没准备好，要不你们还是明天早上过来？” 这肯定是不行的，林尚传知道夜长梦多，今天晚上怎么也要把这事敲定下来。 他拿出早准备好的租赁合同样本，说道：“马村长，这是我们准备的租赁合同样本，你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我这边再写个投资修路的合同，你也一并看了，然后我出去找个打印店，打印好再回来麻烦你签字。” “这”马村长有些犹豫：“这么晚了，打印店还能开门？” “哈哈，村长你放心，我知道有家店通宵营业的。” 就这样，折腾到十一点多，总算是在马村长家把两份合同都签好了。 直到鲜红的湖坊村印章和马村长的手印盖上，林尚传才算将心里的石头放下。 “哈哈，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中午我和我兄弟摆一桌，请马村长大驾光临，庆祝咱们合作顺利。” 开车返回的时候，何海平笑着夸奖：“小林你做事的这股劲真是没话说。” 来豫章的一个星期时间，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副驾驶上这个年轻人的不同，很有股自己当年练球时候的拼劲。 他没听到小林的回话，扭头一看，林尚传已经倒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67、举牌公告 把车停到小区楼下，何海平没有急着叫醒林尚传。 他知道这几天小林没睡好觉，夜里隔壁房间总是有动静传出。 所以他想着让小林能多睡会，于是熄火后耐心等待。 一直等到半夜12点多，林尚传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车子已经停了，再看看一边正打瞌睡的何海平，知道是对方的好意。 只是自己今天晚上有正事，完全不需要这份好意。 “海平哥，海平哥。”林尚传轻轻推醒何海平：“走吧，上楼睡。” 两人上到三楼，洗漱后各自回到房间。 打开电脑，林尚传登陆小昭证券的软件，当晚纳斯达克指数开盘大跌2%，将上周最后两个交易日的反攻全部跌光了。 因为缺少他这个大户护盘，网抑的股价一泻千里，直接跌到145刀，下跌76%。 虽然当前的股价低于自己的成本价，账面损失高达十万刀，但林尚传很高兴。 他立刻开始上阵操盘，先将低于157刀的筹码全吃掉，直线拉升7%，向所有网抑投资者宣告王者归来。 然后，他就很操蛋的没护盘了，又一次任由股价下跌。 由于纳斯达克指数这周连续三天走弱，投资者的信心都不是很足。 老美股市还没有从年初安然造假事件中缓过来，今年是互联网泡沫破灭后最消极的一年。 不论是一级市场，还是二级市场，大家都对未来的行情极度看空。 在这样的背景下，林尚传不护盘的行为，让一些场内投资者解读为大户的垂死挣扎，抛盘又一次陆续出现。 就这样，来回折腾了三次，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半，场内意志不坚定的持股者总算走的差不多了。 凌晨三点，林尚传开始发动强攻，直接一万股一万股地往上敲，总计一百万股的买单，把17刀以下所有筹码吸入囊中。 随着大涨后股价走缓，越来越多投资者选择将手中筹码丢出，让他一次吃了个够。 当天网抑收盘报价17刀，上涨828%，一根非常夸张的穿底平头巨量上涨k线出现在日k图中。 截止收盘，林尚传一共持有263万股网抑，成本价159刀，账面盈利26万美元。 其实这种用保证金账户全仓杀入，不留一点护盘资金的做法，是风险极大的。 但林尚传不在乎，他现在已经持有了873%的网抑股份。 加上丁老板和段先生，以及各大长期投资机构手上的股份，当下网抑的真实流通盘不会超过10%。 8月初网抑就要公布二季度报告，大多数机构投资者会等到二季度报公布后才考虑交易方向。 因此，股价短期会大跌50%，跌破1美元股价，直接跌到自己平仓价的风险其实是没有的。 至于中间可能产生的波动，对于从下个月开始涨到明年年底，股价直奔100刀而去的网抑来说，还算个事吗？ 自此，林尚传完成了重生后，第一次金融投资布局。 由于持股超过5%后必须发布举牌公告，他将进入老美证券监管机构的监控范围，每一次交易都要发布公告。 即便他有做波段的能力，也没必要再做。 何况每天晚上交易操盘实在太过辛苦，按林尚传的计划，今天白天把举牌公告发布后，几个月内他不会再管金融市场上的事了。 他要全身心投入足球学校的建设，以及后续一系列的规划中去。 第二天上午，在马村长家等着接收学校钥匙的林尚传，接到了葛云理的电话。 核实过举牌公告后，又与对方确认过近期不会再有交易，他挂掉了电话。 从今天开始，shang·lin这个名字将被中国的大型投资机构关注。 林尚传很想知道，这次的举牌公告可以给自己增加多少声望，能不能完成第一阶段的声望成就。 “林老板，这是小学大门和所有教室的钥匙，你们拿好来。” 马村长收好十万现金，开具了第一年租金收据，租赁合同正式生效。 而修路的钱，按合同约定，是需要等马村长组织好人手动工后，林尚传才会分阶段付款。 这本来也是应该的，如果一次性把钱全给了，谁知道马村长什么时候开始修路。 小学门口的水泥路那么破烂，这是会严重影响学校形象的。 虽然和学校一墙之隔的顺外路，道路情况也很糟糕，但那毕竟是政府工程，和学校没有任何关系。 拿到钥匙后，小学改建的事宜就提上流程了。 何海平刚才已经联系过场地施工方和训练设施经销商。 训练设施经销商将在收到10%货款订金后，安排物流送货，货到后付80%货款，剩下10%货款是维修保证金，一年后支付。 场地施工方则是在第一笔订金汇款到账后，立刻派人从东海来现场勘探。 工程师确定现场情况后，再组织人员进场施工。 这是托张白帆关系对接到的正规厂家，十分靠谱。 当天林尚传就打了一万订金过去，正式合同要等施工方的人到了，评估现场后才能签订。 施工方收到转账，告知两天内他们派的人就能到现场，需要提供学校地址。 林尚传想了想，直接建议让厂家人到后联系何海平，由他们负责接机。 结果对方告知，来人会乘坐当晚的火车卧铺前往豫章，预计要明天下午才能到。 虽然有些失望，但林尚传知道这才是苦逼打工人正常的出差方式。 在这个没有高铁的年代，飞机票价并不便宜。 中午和马村长喝了顿酒，席间林尚传试探了一下对方和刘家五虎的关系，被酒精考验的马村长打个哈哈略过。 下午，林、何两人没事，干脆在房子里躺平休息。 何海平空闲的时候喜欢看历史类电视剧，因为担心声音太响吵到小林，他没开电视，而是用电脑浏览旅游相关的网页。 林尚传则是抓紧时间继续补觉。 一直等到晚上吃饭，他才起来，见何海平正在网上看庐山风景照，他笑道： “海平哥，等以后我们在庐山搞个足球基地，让孩子们夏天可以到凉快的山上练球。”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山上海拔高，对提升心肺能力很有帮助。 这几年每个赛季前，我们球队都会到海埂基地春训，储备一年的体能。” 相处多日，何海平知道林尚传不是在说大话，足球学校的场地都这么快刀斩乱麻地搞定，未来的事，谁又敢说做不到呢。 【作者题外话】：m(__)m 连爆三天，爆不动了。恢复每天三章，存点稿，等过几天再爆。 说一下这个月的更新情况吧。 更新时间一般是凌晨一章，上午8点多一章，晚上8点多一章。 有的时候一章字数多些，就会偷懒一天只放两章，两章的话就没有晚上8点的了。 新人作者还在调整自己的写作习惯，目前来看，一天6000字还行，紧巴巴的能写出来。 68、客户经理的新任务 今天是周一，鹏城天气很好，正如小昭银行客户经理黄雯雯的心情。 自从6月底搞定一个大客户后，她全年的业绩任务都已完成。 这让工作才一年多的黄雯雯，有一种走上人生成功道路的感觉。 当然，她在单位里很低调，并没有一丝张扬，只将喜悦埋在心底。 每天她都是最早到办公室的，今天也是如此。 只是她在门户网站上浏览财经新闻看到一篇报道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雯雯，早啊，在看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黄雯雯同事刚到办公室，正好从她身侧路过，看到她捂着嘴巴，盯着显示器的样子，好奇地和她打招呼。 “啊，丁姐，没事，我刚看到篇新闻。”黄雯雯连忙解释。 丁姐没太在意，坐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吃早餐。 黄雯雯见同事没继续追问，庆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将网上这篇新闻再看了一遍。 新闻内容很简单，不过是引用了纳斯达克证交所的一份公告，关于花国互联网公司网抑被举牌的事。 一名叫shang·lin的人在上周五披露自己持有873%的网抑股份，总计263万股。 新闻里面分析这位名叫shang·lin的人应该是花国人，只是不知道具体姓名是林商船还是林上川。 黄雯雯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猜测这位网抑新晋股东，极有可能是自己的金主客户林尚传。 263万股网抑，是多少钱？ 黄雯雯手忙脚乱地开始搜索，查到周五网抑的股价是162刀，下跌47%。 也就是说，这位shang·lin先生一个晚上就损失了21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72万 这个数字让黄雯雯手脚有些发麻，心脏扑通通地狂跳。 也许也许不是林先生。 黄雯雯开始安慰自己，她不得不安慰自己。 因为她知道，林先生总计贷款210万刀，一个晚上就损失10%，十个晚上就会全部亏光。 然后这笔内保外贷的美元贷款将出现问题。 虽然有2000万存款作为担保的保证金，但自己的金主客户损失如此巨大，这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喂~林先生吗？您好” 黄雯雯准备主动出击，问问自己的金主客户情况如何，是否需要一些金融方面的帮助。 “嗯，是这样的，现在不是放暑假了吗？我想问问林先生您有没有旅游计划，我认识几个旅行社的朋友 啊，好的，好的，那您先忙。” 黄雯雯挂了电话，林先生的心情似乎很好，也许shang·lin并不是他，也许他是低位买的，现在还赚钱。 不论如何，目前没有危机。 黄雯雯将跟踪网抑股价设置成每天的工作任务，写在电脑桌面上的便签软件中，以便时刻提醒自己。 中午吃过饭，她准备趴桌上休息一会，却接到一个电话。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林先生来电，她立刻提起精神，小跑到会议室，关上门后接通。 “喂~林先生您好啊？奶茶？我最近没有喝。” 黄雯雯很诧异，她这个金主客户自从开完户后就没联系过自己，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竟然是问她最近有没有喝过奶茶？ 更令她惊讶的是，林先生想让她帮个忙，在鹏城找一个港式奶茶的调制师傅，请师傅到豫章去上班。 这个与金融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的任务，让黄雯雯稍为有些迟疑。 “啊，不是，不是，林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去，我这就去打听一下。” 挂掉电话后，黄雯雯心有余悸。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愣了一会神，对方温和的语气就变得陌生冰冷，让自己的心都忍不住收缩抽搐。 黄雯雯站在会议室里，睡意全无，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担心这时候给闺蜜打电话不太合适。 但金主客户的嘱托在她心里回响，她只能拨通闺蜜电话。 “喂，小婷哎呀，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是有急事啦。” 道过歉后，黄雯雯将金主客户的要求说了出来。 “嗯嗯，地址你发我一下你不用过来，我自己去就好，谢啦。” 挂掉电话，等了一会，闺蜜的短信就到了，地址是罗湖一家叫‘八八’的店。 看到地址后，黄雯雯立刻回想起来，上次确实是和闺蜜在这家店喝的奶茶。 嗯，味道不错，丝丝滑滑的，里面的珍珠也非常有嚼劲。 她叹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客户经理是不是做的有点失败。 为什么客户不询问她关于购买金融产品的建议，反而是让她去做这种奇怪的事？ 还有，自己要怎么才能请到人家店里的调制师傅呢？ 上次去，好像闺蜜说这是宝岛老板开的店，说不定老板就在店里，这叫人怎么开口问！ 黄雯雯越想越气，甚至想打电话给林先生，将他臭骂一顿。 终归理智战胜了冲动，她给上司留了条短信后，出门打车直奔‘八八’。 站在奶茶店外，黄雯雯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到柜台边先点了杯奶茶。 店里的小姑娘用特制金属容器上下晃动奶茶，倒在塑料杯子里，再从大号盛水塑料盒里舀了勺黑圆的珍珠放进杯中。 一杯宝岛风味的丝袜珍珠奶茶就制作好了。 这也不难啊黄雯雯看完全部流程，觉得这小姑娘能算什么调制师傅？ 她接过奶茶，走到阴凉的树底下，给金主客户打了个电话。 “喂，林先生吗？我黄雯雯，嗯，我找到了一家奶茶店。 但是我看了店里的员工调制奶茶，好像并不难，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汇报完情况后，黄雯雯接到了新的指示，只是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去执行这个新任务。 怎么能叫人家做这样的事呢，真的是要丢死人了！ 站在树荫下，黄雯雯愤愤地跺了跺脚。 最终她还是自我妥协，去执行林先生的任务。 等店里的眼镜男不在的时候，她立刻凑到柜台前对小姑娘说道： “你好，我问件事，你们这个奶茶的珍珠是在哪里买的？” 小姑娘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黄雯雯不死心，快速地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伸进柜台里，继续问道： “我是想在家里尝试自己做一下这个奶茶” 小姑娘不接钞票，想了想才说道：“这个珍珠不是买的，是我们老板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这个答案让黄雯雯很失望，她只能收起钱，回到刚才的阴凉处继续给林先生汇报进展。 69、连锁奶茶店 上周五下午，林尚传与何海平在豫章火车站，接到了东海市多益隆人造草皮设备公司的项目经理--张刚。 张刚是阿卡林人，巧的是，他还是校队王长河教练的师弟，也是豫章体校足球专业毕业，国家二级足球运动员。 更为有意思的是，张刚场上位置是前腰，在全运会上代表阿卡林省队，和齐鲁省队踢过比赛。 虽然他不是东岳队球迷，但张刚对全运会时齐鲁省队的后腰是印象深刻。 毕竟与他对位的何海平把他防得死死的，那场比赛阿卡林输了个0：3，资格赛便被淘汰出局。 国内的足球圈子其实很小，这种互相纠缠的人际关系，立刻拉进了双方的好感。 特别是林尚传听说张刚是王长河的师弟，马上打电话给王教练，邀请晚上聚一聚。 一顿酒喝下来，大家已是勾肩搭背，好得不能再好的兄弟了。 由于张刚周五到的比较晚，所以当天测量场地的活没有全部做完，他原本是打算周末加班的。 结果林尚传听说他是浔阳匡庐人，便出了个主意，让张刚带着何海平周末逛逛庐山，费用足校包了。 一是能让离家半年多的张刚可以回趟家，二来可以满足下何海平去庐山旅游的心愿。 虽然足球学校的建设很重要，但手底下员工的状态同样重要。 林尚传不是一个只懂压榨的苛刻老板，他更倾向于激发员工内心向上的激情，或许也能算做是一种正向pua吧。 这个提议很出乎张刚的意料，他入行三年，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甲方。 近几年随着各种运动场地建设的增多，人造草皮的需求开始放量，张刚走南闯北见了不少开足球学校的老板。 虽然他知道这家足校的总经理是何海平，但很明显，大学生林尚传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对于能利用出差的机会回趟家，自然是每个苦逼打工人求之不得的，张刚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而何海平在林尚传的力劝之下，也不得不给自己放假，去鉴定匡庐的瀑布到底是不是像诗仙描述的那么惊艳。 至于林尚传么，他现在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分钟花，当然还有另外的事要做。 之所以他会在周一找黄雯雯帮忙，正是因为他在周末的时候找遍了豫章的食品批发市场。 腿都走细了，他也没有买到奶茶的重要辅料--珍珠和椰果。 缺少这两个辅料，他的连锁奶茶店自然是开不起来的。 是的，林尚传在胶澳对何海平与张白帆说的餐饮规划，是许多重生者都会想起来的生意--奶茶店。 毕竟这项生意在2002年十分时髦，且在未来的20年里，能一直延续，并不断升级焕发新生。 如果说有什么门槛较低的线下门店，能维持20年的景气，林尚传想了一圈，也只想到卖水的奶茶店和卖服务的足浴店了。 其他类型的线下门店，不论是便利店还是快餐店，抑或水果店、鲜花店、药店、母婴店、宠物店，都有各自的缺点。 要么是投资金额过高，不利于快速扩张；要么是管控难度大，不利于标准化；要么是容易受制于人，不能将命脉把握在自己手里。 只有奶茶店，可以安排众多男性员工，且不需要太多技术活，甚至投资金额也不用太高。 何况，人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喝水。 卖水的生意，不论时代怎么进步，只会有形式上的变化，但本质都是相同的。 并且因为这门生意的时效性，是不可能被线上网店淘汰，至少五十年内不用担心这种事的出现。 虽然未来面临的竞争很激烈，但林尚传有自信用连锁品牌和标准化产品管控来击败对手。 当然，他还有更多的妙招，能让自己的连锁奶茶店从开业起就与众不同，成为街头餐饮店逼格的代表。 只是很可惜，他的连锁奶茶产业目前受阻于小小的辅料。 因此，他才会在今天给客户经理布置了一个非金融方面的任务。 至于黄雯雯怎么完成，这就不是林尚传关心的了。 身为老板不是，身为金主客户，需要知道苦逼打工人完成任务的细节么？ 根本不用，他只需要知道任务结果就行了。 就这样，周一晚上10点半，林尚传收到了黄雯雯的短信。 告知她已经搞定奶茶店的员工，会在奶茶店老板制作珍珠时观察步骤，并把步骤记录好传递出来。 看着这条像是在描述地下特工执行间谍任务的短信，林尚传满意地回复：不错，加油。 没一会就收到了黄雯雯的回复： 收到，我会努力的。(_) 看完短信，林尚传撇撇嘴：还会发表情符号？看把你能的。 把手机放下，他继续听张刚的汇报，他们三人也在连夜加班。 “林总，咱们现在已经确定好场地的设计，那下面就是材料的选择。” 在豫华大厦的办公室，张刚将带来的草皮样本一一放在办公桌上，开始介绍。 “之前我也大致说过草皮的种类，林总你要的直曲丝草皮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足球场地专用草皮。 不过目前我司都是从海外进口，价格有点高，不是很划算。” 这些天相处下来，几人关系非常融洽，张刚自然是实话实说，并主动站在甲方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建议还是用网丝草，填充石英砂和橡胶颗粒后，使用效果不亚于直曲丝草皮。 我司代理的这款国内草皮，分特数也是达标的，使用年限在五年以上，填充物价格也不高。” 张刚将网丝草皮放在林尚传面前，继续说道： “现在国内新开的足球学校，大多是用的直丝草，你们足校选用网丝草已经是非常高的建设标准了。 真的没必要用最高规格来建设，毕竟材料是在不断进步的。 彪马新推出来的这款直曲丝草皮价格贵，也还没有经过市场的检验，说不定明年大家使用中会发现还不如网丝草。” 张刚见林尚传不置可否，犹豫了下，看了眼何海平说道：“海平哥，这几天大家在一起，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是真的在为你们足校考虑，卖直曲丝草皮我拿的提成还能多些” 何海平对正拿着几块草皮研究的林尚传笑道：“小林，小刚确实是个实在人，他说的话也有道理。 再说那个小学不是三年后可能要拆迁了吗，用网丝草我也觉得差不多了。” 林尚传翻来覆去地把几种草皮感受过后，确认直曲丝就是自己前世踢球时踩过的草皮。 这种草皮不需要填充物，而填充用的橡胶颗粒既有环保污染问题，又会掉进鞋子里，造成踢球时的不适。 于是他用确定的语气对两人说道：“就用直曲丝草皮吧，为了孩子，咱们不能省钱，要用就用最好的。” 【作者题外话】：分特数：指1万米长纱线在公定回潮率下重量的克数。分特数越高，人造草皮承载重量越大，质量越好。 70、找个翻译 听完林尚传的决定，张刚还想再劝一劝，何海平拉了他一下，笑道：“行吧，就这样好了，为了孩子，都是值得的。” 就这样，今天晚上三人会议结束，确定了小学操场的改造方案和草皮材料。 按照计划，接下里的一个月里，湖坊小学将新建一块七人足球场，两块五人足球场，五块小型训练场，并配备场灯照明、高空围网等设施。 全部场地的改造费用高达百万，比选用网丝草要贵近三十万。 也许是因为这笔单子赚的太多，也许是大家关系好了有些过意不去，张刚找公司争取到免费维保一年，后续两年维保也是非常优惠的价格。 足球场的草皮是个耗材，常年经营下来，维保费用不是小数，能优惠自然是极好的，这便是林尚传为什么要努力搞好关系的原因了。 虽然近些年，网上对于搞关系这几个字，有非常多的负面评论。 但不得不承认，不论是在花国，还是在国际社会，要想办成事，办好事，人际关系都十分重要。 人是感情动物，人际关系更是门玄学。 主动上舔不一定能得到对方认可，有时候仅仅是个脸缘，或者是玄中又玄的气质吸引，就能让事半功倍。 林尚传虽然不太擅长搞男女关系，但他处理同事、朋友、客户之间的关系，从来是游刃有余，拿捏到位的。 张刚会在豫章呆一个月时间，确保项目全部完成才返回东海。 当晚设计图确定后，他就把改造方案和时间计划发回公司。 第二天一早，他将签订好的合同邮寄去东海，又跟着林尚传到银行，给公司账户汇款订金十万元。 合同正式开始履行，按时间计划，当天公司就要从仓库调货，最晚明天发货，预计周六以前铺设草皮的工人随货一起到位。 在等货的时间，张刚要先完成第一阶段的工作--平整场地。 由于现在湖坊小学的操场还是水泥篮球场，篮球场周围是煤渣跑道及沙坑、乒乓球桌等运动设施。 这些原有的物件不清理掉，是不能开始建设足球场地的。 对于平整场地的活，入行多年张刚已经很有经验了。 他计划是在当地找几个民工，或借或买一些榔头、铲子等设备，最多再租用一天挖掘机，就可以把事情都做好。 林尚传不懂建筑工程的事，自然全部交给专家处理。 他让何海平留在湖坊小学配合张刚，自己则打车去豫章大学北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理。 这件事便是为将要开始建设的连锁奶茶店，找一个副总经理。 早在林尚传去胶澳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奶茶店的规划，并将副总经理的人选锁定为麦记值班经理杨淑萍。 其实按照他前世的用人标准，连麦记店长都不是的值班经理杨淑萍，并不是副总经理最好的人选。 但如今林尚传夹袋里没有可用之人，如此重要的岗位，是不可能用社招的办法去招揽人才的。 杨淑萍确实不是副总经理的最好人选，可她是目前最合适，也是唯一的人选。 豫章大学放暑假后，麦记北区餐厅的生意并没有下降，因为周边小区居住的孩子们也放暑假了。 阿卡林省北部城市的夏天酷暑难耐，有免费空调可吹的麦记，是纳凉的好去处。 爷爷奶奶们领着孙子，孙女乘凉，自然也磨不过孙辈的哀求哭闹，会买上一些薯条、可乐。 因此林尚传到麦记的时候，生意正是最好的时候。 他在落地玻璃窗外看见杨淑萍在忙着应对老头、老太，便没急着进去，而是到边上的网吧开机登陆豫章大学校园网，查看自己之前发的求助帖。 为了和时间赛跑，林尚传现在是并行工作状态，按他在胶澳描述给何海平的规划，足校-连锁餐饮业-广告宣传，三条腿走路。 其中这个求助帖就和广告宣传有关，他打算聘请一位兼职的拉丁语翻译。 本来这事是用不上翻译的，毕竟英语是世界通用语言，可惜他给巴塞罗那俱乐部和葡萄牙体育俱乐部，分别发的合作申请函都石沉大海。 按网站上留的联系方式，拨通国际长途打过去，接电话的网站客服却听不懂英语，道歉后让他找翻译。 不得已，他只能去找一名拉丁语翻译，尝试再发两封用西语、葡语撰写的合作申请函，或者直接国际长途电话沟通。 林尚传发申请函的目的，是为了寻求能请到两支俱乐部的各自一位小球员，同时代言他的足球学校。 发给巴塞罗那的，自然是请15岁的梅西。 发给葡萄牙体育的，则是请17岁的c罗。 虽然两人都还没在正式的职业联赛中登场，但任何一个球迷，都知道他俩的前途不可限量。 未来十几年，他们是并称绝代双骄的世界级球星。 能在他们还未成名前，请到任何一人代言，随着梅西和c罗的名声渐显，即便代言年限到了，也能让林尚传的足球学校成为业界传说。 给足校请代言做广告是去胶澳前，何海平在qq上的建议。 当时就让林尚传灵机一动，想到了这条绝妙的点子。 聘请15岁的梅西和17岁的c罗代言，同开奶茶店一样，都是重生者很容易想到的事，但如何办成却非常考验能力。 比如林尚传想找个拉丁语翻译的事，进行的就不顺利。 西语和葡语是小语种，虽然在国际上西班牙语其实算得上是排第三的语种。 但由于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经失去了大航海时代的辉煌，且曾经两牙的殖民地拉丁美洲各国的经济及政治地位都不高。 导致国内当下会西语和葡语的人并不多，日语或德语要比这两种语言热门得多。 拉丁语系的相似度很高，会西语的一般就会葡语，最起码听懂不成问题。 豫章市肯定是有人会这两种语言的，但林尚传暂时没路子能接触到翻译，他在百度上也没查到翻译社的地址。 所以他只能到豫章大学家园网上发帖子碰碰运气，看外国语学院的老师或者同学能不能帮帮忙。 今天运气不错，他上周发的求助帖总算有人回复。 只是在用家园网站内短信联系对方的时候，林尚传犹豫了下，最终是把定海的qq号，手机号写了上去。 他有些担心会遇上某位陌生的熟人 【作者题外话】：有朋友建议一次全发，那以后就凌晨发三章了。 71、调研的力量 发完站内短信后，林尚传给何海平去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让他知道怎么应对陌生翻译的来电。 出乎意料的是，校园网回帖的人很快发了封站内短信，里面写着一个qq号。 显然对方比较傲娇，只有别人加他的份，没有他去加别人的道理。 林尚传也不在意，打开前主的qq，搜索短信里的qq号，立刻发现他之前的谨慎是对的。 对方的qq名是晴天娃娃，qq签名是‘sonrie-el-cielo-azul，hermoso-estado-de-ánimo’ 果然是熟人，还是林尚传的冤家--刘晴。 这让他有些蛋疼，一时不知道是应该放弃，还是应该继续。 犹豫了一阵，林尚传始终下定不了决心，他索性关掉qq，专心去google上查找宝岛丝袜奶茶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等到电子表的闹钟响了，他下机结账，继续到北区麦记看看情况。 谁知都下午2点了，还有不睡午觉的小朋友在麦记闹腾。 林尚传琢磨下，担心杨淑萍万一有事先走，他今天可就白来了。 于是他走进麦记，刻意让杨淑萍看见自己，然后笑着走了过去。 “小林，你今天怎么来啦？暑假没回家？” 杨淑萍有些惊讶，以为林尚传暑假不回家，是打算回麦记上工。 “杨姐，你今天几点下班？”一般值班经理都是最晚走的，所以他有此一问。 “怎么？”杨淑萍没回答，而是奇怪地看了看林尚传。 “呵呵，想请你吃个饭，商量件事。” “商量事？什么事？” 杨淑萍更是诧异，小林这个大学生在麦记干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除了第三天问自己借钱，平时都很正常，难道又要借钱？ “呵呵，好事。现在说不清楚，我晚上来找你？” 在大庭广众下挖角肯定不合适，见杨淑萍警惕心很强，林尚传只能以退为进，说完他作势要走。 “那你晚上9点再来吧。” 杨淑萍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习惯性答应的话才说出口，立刻觉得不妥，但小林已经转身出门走了，她也只能先这样了。 林尚传离开麦记后没回办公室，而是顶着大太阳绕着豫章大学南区、北区来回转，他在考察校园周边的店铺。 在没有外卖app前，开餐饮店最重要的是地段，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一套是对百年老店说的。 新开张的小店没有回头客，要真信那一套就是刚装修好便要挂牌转让的命。 林尚传没开过店，但不妨碍他用投资眼光去琢磨开店的事。 他曾调研过喜茶、一点点、蜜雪冰城、茶颜悦色、奈雪の茶、茶百道、古茗等网红奶茶店。 额也许说的太高大上了。 其实他只是去这些门店点过奶茶，在等奶茶制作的过程中，出于职业习惯研究过店面装修和对应的品控细节。 当然，这对于很多研究员做的工作来说，说调研确实有点过分。 要知道浑水当年做空瑞幸咖啡，发布了长达89页的做空报告。 为了这份做空报告，浑水雇佣了92个全职和1,418个兼职调查员，获得了25,843张小票。 同时他们还在瑞幸共计981天营业时间内收集了11,260多小时的门店录像，并安排内线得到大量员工内部微信聊天记录。 这才是顶级专业机构的调研实力，浑水的报告正是通过这种细节的展示，证明了瑞幸咖啡的财务造假。 在海量的真实数据面前，当事人任何辩解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通过这份做空报告，浑水一击就让百亿美元市值的瑞幸处于破产边缘，直接给干退市了。 林尚传没有这么牛，不过他眼光还行，当年为了调研清楚上市公司的真实产销情况，也做过一些出格的事。 因此对于寻找合适的店铺，他还是有些自信的。 豫章大学南北区加起来有近四万学生，周边的小区也有十来万人居住，这是个适合开设面向年轻人小店的好地方。 后世的大学城，奶茶店是一家挨着一家，同质化程度极高，但依然不妨碍大家一起赚钱。 毕竟年轻人的消费能力是很高的，年轻女性的消费能力更是夸张。 在消费界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价值上来看，少女＞小孩＞少妇＞老人＞宠物＞男人。 这也是男人不如狗的出处。 奶茶店的消费主力是年轻女性和小孩，正契合消费界的流行观点。 基于这个观点，林尚传转了几圈后判断，最适合开设奶茶店的地方，就是在文科女生出没最多的北区校门口，麦记的周边。 只是这一带的店铺没有悬挂旺铺转让的，他想问个价都没地方问。 他只能借着吃晚饭的功夫，和快餐店的老板聊了几句，问到了这间二十平小店的月租金。 相比二十年后，2000元/月的租金肯定是便宜的，但放在当下，却还是有些贵。 并且快餐店老板从上一家接手时，还付了3万的转让费。 如今他要是想出手盘下这家店，没5万转让费是不可能的。 林尚传知道国内租赁商铺的潜规则，转让费说是店铺转租费，其实相当于买卖店铺的费用。 正是由于国内的商铺交易税费太高，才造就了这种畸形的高昂费种，将梦想拥有一家属于自己小店的年轻人挡在门外。 初步调查清楚后，林尚传有些犹豫，他不是付不出转让费，也不认为自己开的奶茶店赚不出租金。 他考虑更多的是性价比，及未来租金上涨的问题。 如果商铺的产权不在自己手上，以后奶茶店盈利能力曝光，很可能会面临鸠占鹊巢的情况，自己辛辛苦苦开好的店，说不定是为人做嫁衣。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为此林尚传计划转变方向，不在北区正门开奶茶店，而是选择去南区侧门斜对面新建好的一个小区。 他记得下午转圈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区外面有张贴商铺出售的广告，就是广告张贴的时间有点长，不知道是否卖光了。 拨通广告上的电话后，林尚传得到了房地产公司还在出售商铺的答复，并让他直接到一个叫做春江月明的楼盘展销中心去洽谈。 看了看时间，林尚传没有动身，而是准备明天一早再去，现在离和杨淑萍约定的9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今天他要先把奶茶店的副总经理搞定。 72、挖人的正确操作 “杨姐，就在店里聊？不太好吧” 林尚传没想到杨淑萍直接让自己在麦记把话说清楚，他感觉怪怪的。 在别人店里直接挥锄头挖墙脚，他没什么心里障碍。 但他担心对方的身份和职业道德可能会造成思想上的约束，导致挖人的难度加大。 “好吧，我们到那边去说。杨姐你喝什么？我买两杯可乐？” 杨淑萍很坚持，林尚传也别无他法，只能照办。 他在前台点了两杯可乐，端到角落的桌边，放下后说道：“杨姐，是这样的，我上个月在麦记打工，其实是为了调研连锁餐饮店的经营。” 见杨淑萍果然流露出诧异的表情，林尚传继续说： “之所以要做这个调研，是因为我打算开一家连锁餐饮店公司。” “”杨淑萍没说话，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林尚传。 “今天我来找杨姐你，是想请你当我公司的副总经理，负责连锁餐饮店的日常经营管理工作。” 林尚传笑着把话全部说完，过了有一会，杨淑萍才开口：“小林，你要开公司，请我当副总经理？” “嗯。” “你是大学生吗？”杨淑萍提完问后显然想起当初面试的事，笑道：“哦，对，我看过你的学生证，应该是真的吧？” “呵呵，是真的，暑假过后我就大三了。” “我记得你是学计算机的？怎么会想到开餐饮店？” 杨淑萍很好奇，林尚传上班才3天就问自己借钱，这让她不太相信大学生要开店的说法。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林尚传对此早有准备。 当然，他不可能从接到一个主线任务开始说起，而是又将家里经商考验那一套搬了出来。 “哦，是这样。”杨淑萍有些相信了，毕竟林尚传说的言辞恳切，不太像假的。 “那你说的这个副总经理，是负责干什么的？我只会排排班。 对了，你这个餐饮店准备卖什么吃的？和麦记一样？ 还有，你说的副总经理，不会就是看店的店长吧？” 杨淑萍开始认真考虑林尚传的提议，先提了几个问题。 “杨姐，我先介绍下连锁餐饮店的规划吧。首先，店里销售的产品是以奶茶为主的水饮，面向客户群体主要是年轻人和小孩。 其次，目前我的规划不只一家门店，而是覆盖豫章所有大学及主要商业区的十几家门店。 所以我说的副总经理，肯定不是看店的店长，而是这十几家门店的管理者。 或者你可以把这个公司当成刚起步的麦记。 我指的是雷克罗克在1955年创立于美国芝加哥的那个麦记。” 作为麦记的值班经理，杨淑萍当然知道麦记的发展史，林尚传描述的规划和他透露出的野心，让她有些心动。 “那你给我开多少工资？” 成年人都是实际的，天花乱坠的前途抵不上拿到手的收入，生活的压力让人不敢看的太远。 “月薪3000，一年保底13薪，奖金不封顶，看当年的工作绩效。 五险一金按月薪实缴，每年视绩效情况提升基本工资。 对了，杨姐你用的是电信小灵通，每月公司再给你话费补贴100元，还有其他节日福利。” 林尚传计算过，这个工资水平比杨淑萍现在的收入增加了50%以上，应该有一定的吸引力。 “另外，副总经理不用加夜班，每周休假2天，每年有5天年休。” 如果说增加工资是有一定的吸引力，林尚传相信，不用加夜班的承诺，对杨淑萍将产生十足的吸引力。 如他所料，这个条件说出，坐在他对面的杨经理，脸上的表情一下就丰富起来。 “这样啊” 林尚传说的条件太好了，让杨淑萍既心动又怀疑，因此有些犹豫。 “嗯，工作待遇和工作环境肯定和现在不同，当然工作可能会有些辛苦。刚开始要负责新人培训，店铺选址装修。 等连锁店铺多了以后，每周都要巡视店铺的卫生和人员情况，还要做好经营规划，会有一定的绩效考核压力” 林尚传补充了一些工作职责后，又笑着加了句：“就像现在麦记在豫章市的区域经理一样，每天的工作内容很多，压力不会小。” “哈哈。”这句话让杨淑萍笑了起来。 他们以前在休息室，吐槽过区域经理的随机抽查。 不过这句话更是让杨淑萍心动，如果能有机会往上走，谁又愿意一直呆在底层呢？ “小林，我考虑下吧，过几天答复你可以吗？” “嗯，好的，这是我的电话，杨姐你考虑清楚后，给我打电话吧。 还请尽快，我计划第一家店要在暑假前完成装修，开学后正式营业的。” 林尚传理解她的矜持，换工作不是件小事，考虑几天是应该的。 “小林，我能再问你个问题吗？”杨淑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知道的，我的学历不高，你觉得我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当然！”林尚传脸上展露出真诚的笑容：“杨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邀请你当副总经理吗？” “因为在麦记工作一个月的时间，我认为你是个认真负责，细心有想法、能做事会做事的人。” 稍微降低了一个声调，林尚传接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在麦记工作时间太短，你早应该升到店长的职位了。” 杨淑萍显然没想到小林对自己这么认可，心里泛起一种知己的感觉，一瞬间差点就要点头同意。 “杨姐，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我等你电话。” 林尚传站起身，结束这次挖人行动。 从目标对象的表情看，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索性大方一些，给对方一些思考的时间。 “嗯，那行，到时候联系。” 看着林尚传走出麦记，杨淑萍巡视了一遍餐厅，将一些员工没做到位的地方处理好后，才锁门离开。 回到家时，客厅小床上，女儿吹着风扇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传来母亲捂住嘴的咳嗽声。 杨淑萍蹑手蹑脚地洗漱好上床，丈夫迷迷糊糊嘟囔一句：“回来了？” 她轻声答应，躺在床上却失眠了，翻来覆去地想事。 丈夫见妻子睡不着，低声问道：“怎么了？” “和你说个事，我想换份工作” 73、接待小翻译 林尚传到家的时候，何海平还没回来，显然晚上是在加班平整场地。 看到手下员工这么卖力的干活，资本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打开电脑，林尚传重新注册了一个qq号，准备把晴天娃娃加为好友，先聊聊看。 现在已经10点了，他有些担心对方睡觉了，没想到很快收到qq提示，好友添加成功。 豫华足球：你好，请问你是在豫章大学家园网上留言的人吗？ 晴天娃娃：是我，你说的请西班牙语兼职翻译的事，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 豫华足球：是这样的，我们是一家足球学校，想和西班牙的巴塞罗那俱乐部取得联系，需要一位翻译帮忙撰写合作申请函。 晴天娃娃：这个没问题，你把中文的申请函发我，我翻译好以后发你就行。 豫华足球：除了翻译合作申请函，可能还需要你用电话和对方联系沟通。 晴天娃娃：电话？你们足球学校是在哪里的？豫章吗？ 豫华足球：嗯，在豫章的，如果你现在不在豫章，我们可以出差旅费请你回豫章。 晴天娃娃：那不用，我是豫章人。和国外打电话没问题，不过你们要在边上指导，要不然我不知道和对方说什么。 豫华足球：嗯，这个是自然的。另外问一下，葡萄牙语你会吗？ 晴天娃娃：会的，还需要用到葡语吗？我是西语专业，葡语说的比较一般。 豫华足球：没事，能和对方说清楚就行。 林尚传松了口气，刘晴是豫章人，这意味着如果能邀请到两家俱乐部的人来一趟花国，就不用另找翻译了。 不过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难道说自己真要请这个冤家帮忙？似乎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晴天娃娃：你们学校的地址在哪里？能不能见面聊下？我想先知道具体和国外俱乐部沟通的内容。 看完刘晴新发来的内容，林尚传打了一行字，却迟迟敲不下去。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客厅门开了，何海平回来了。 豫华足球：我们足球学校现在还在布置场地，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明天上午10点到彭家桥豫华大厦414办公室来面谈。 最终林尚传还是敲下了回车，把这段话回复了过去。 看着对方答应的文字，他心里苦笑，站起身走到客厅：“海平哥，怎么搞到这么晚？” “哈哈，你还没睡。小刚不肯走，说今天必须把地面上的东西全清理掉。明天上挖机，这样能快点。” “那动作挺快的，晚上你们能看得清吗？” “小刚买了两个大探照灯，很亮很亮，就是要拖线有点麻烦。” “行吧。对了，明天上午可能要麻烦你一下。学校那边让张经理先顶顶。” 然后林尚传把明天要见刘晴这个翻译的事说了一遍。 何海平很奇怪，觉得小林接待校友没必要拉着自己出面，学校那边的事还很多。 不过他没出声质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明白，小林做事目的性极强，要自己出面肯定是有道理的。 林尚传本来准备好了解释的说辞，结果却没机会说出来。 等何海平洗完澡出来，林尚传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海平哥，这个校友可能是我一个熟人。所以我不是太方便一个人见她。” 何海平看到小林古怪的表情，哈哈笑道：“不会是你前女友吧？” “额不是。不过因为一些误会，我得罪过她，所以明天要装着我不知道这事。另外我不是还在上学吗？也不希望自己创业的事被同学们知道，影响不太好。” 说完，林尚传去房间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给何海平看qq聊天记录。 “没事，就当是我把她找来的好了。” 何海平不以为意，他之前与林尚传聊过广告宣传的事，知道小林打算弄两个外国小孩来当代言人。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小林很看好这两个外国小孩，但在当下社会，老外就是比国人吃香。 电视广告上各大品牌争先恐后地请外国人拍广告，林尚传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又聊了些细节，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自从美股完成建仓后，林尚传终于可以踏实地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后，何海平先开车到酒店接上张刚，然后把情况给他说清楚，再把车留给张刚接送民工和办事，自己打车回到豫华大厦414办公室。 上午9点50，办公室敞开着的门被敲响，一个清脆爽利的女声响起。 “你好，请问这里是豫华足球学校吗？” 何海平立刻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笑道：“你好，你是晴天娃娃？” “嗯，是我。”女孩大步走了进来。 “请坐。”何海平拉开早准备好的椅子。 “谢谢。” 林尚传站在室外走廊的尽头看窗外风景，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见一个短发高个女孩走进414办公室。 他心里一阵苦笑，知道不是冤家不聚头，来人正是那个在北区门口喊自己臭流氓的刘晴。 幸好自己先躲了一下，要不然对方估计一看到自己就气得要打人，根本不会坐下谈事吧。 哎~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林尚传等了一会才走进办公室，笑着对何海平说：“何总，这位就是你请的翻译啊。” 等刘晴回头看过来，他故意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卧槽！是你！” 坐着的女孩立马站起，指着林尚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在这里上班好吧！” 林尚传顶着女孩的怒视，慢悠悠地走到另一张办公桌后坐下，带着点小人得志的样子打量了刘晴几眼。 简约干练的齐耳碎发，白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低跟小皮鞋的标准白领打扮，精致小巧的瓜子脸未施粉黛，剑眉大眼，挺鼻薄唇，小姑娘长的十分英气漂亮，确实有几分像梁咏琪。 生气却不能发作的样子也挺有趣，就是身材太单薄，虽然腿长腰细，可惜是个太平公主，也不知道李飞惦记她什么 “你们认识啊。”何海平演戏能力差一点，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脸上带着些憋笑的扭曲。 “不认识！”刘晴气鼓鼓地坐下，她刚才与何总谈的很好，对这份暑期兼职也非常重视。 毕竟学以致用，能在上学的时候就和外国人多打交道，这段经历对未来工作是极有用的。 她没必要因为一个小人，就放弃这份兼职。 74、第二阶段事业成就 在林尚传没进办公室前，何海平已经向刘晴介绍过工作内容，并打开电脑，让她看完要发给两家俱乐部的中文申请函。 虽然刘晴还有些生气，但事情总是要正常推进的。 “刘小姐，大致要做的事就是这些，你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何海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压制住心底不断涌起的笑意。 “嗯，申请函我看过了，翻译没有问题。如果要和对方通电话，我需要一些贵公司的资料做点准备。” 刘晴努力让自己专心思考怎样做好这份工作，她担心只要转头看一眼林尚传，自己就会怒火中烧，拍桌而起。 “目前我们学校才刚刚创办，公司名称都还在注册中，暂时定的是豫章市豫华足球学校的名字，其他资料么” 何海平想了想，转头看向林尚传：“小林你编写一份吧，发给刘小姐，让她对我们足球学校先有个了解。” “好的。”林尚传嬉皮笑脸地笑笑，打开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敲击键盘。 刘晴显然没想到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真是在这里上班，而且看上去还很受总经理器重。 这让她有些不服气，于是问道：“我的工资待遇方便谈一下吗？” 兼职翻译的工资问题，林、何两人昨晚讨论过，早有准备。 “是这样的，翻译这两封申请函，五十块一篇，总共一百块钱，这是五十块订金，收到翻译好的申请函后，再给你五十块钱。” 何海平拿出准备好的钱，放到桌上，继续说道： “如果需要用电话和国外俱乐部沟通，按时间计费，一个小时五十块钱。刘小姐你看怎么样？” 两封申请函的字数不多，都在五百字左右，千字百元的标准在当下的翻译市场算是很拿得出手的了。 至于电话沟通的时薪，更是良心价，要是一天打8小时电话，那就是400块钱，妥妥的高薪白领收入。 这份报价让刘晴很满意，她本来还准备讨价还价一番的。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这两封申请函麻烦何总发我qq吧，另外” 她看了眼一边正打字的林尚传，又对何海平说道：“另外贵公司的资料整理好后，也麻烦何总发我。” “嗯，没问题。那刘小姐，祝我们合作愉快。” 何海平笑呵呵地把话说完，送刘晴出门，再将门锁好，然后再也忍不住地开始哈哈大笑。 “海平哥，至于嘛”林尚传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没一会，他自己也呵呵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林啊，小林，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怎么就得罪她了？” “哎~说来话长。”林尚传惆怅地发出一声长叹，没有往下说。 何海平也不八卦，只是会心一笑：“行了，这事办好，我去学校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苦恼吧，哈哈哈。”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没一会他又探头进来：“别忘了给小姑娘发资料，哈哈哈。” 林尚传没好气地答应一声，继续敲击键盘，在电脑上编写资料。 其实也没太多好写的，毕竟学校用来工商注册的材料，前天才递交给代办的中介。 由于林尚传所有事业的核心是豫章市酷华迪投资管理有限责任公司。 因此一直等到前天，中介通知他这家公司手续办好，营业执照领出后，他才能以酷华迪投资为大股东，发起新的两家公司注册。 其中一家是豫章市豫华足球学校，注册地址是原湖坊小学。 另一家是豫章市遇见餐饮管理有限公司，注册地址还是在这间办公室。 酷华迪投资的注册资本金是一百万，实缴资本。 而足球学校的注册资本金是三百万，同样是实缴资本。 酷华迪投资作为母公司，按说是没这么多钱投资足球学校的。 林尚传是通过企业向个人借款的方式，把自己的钱借给酷华迪投资，让投资公司拥有充足的资金。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灵活可控，并且如果酷华迪投资一开始就是千万规模，他担心会太引人注意，带来诸多不便之处。 当然企业向大股东借款，会引来税务部门关注，只是在目前阶段，用不着担心这种关注。 接到中介通知后，林尚传通过光幕查看过事业成就。 相比量化模糊的声望成就，成立一家公司就能达成的事业成就实在太简单了。 第一阶段事业成就奖励的三选一卡牌和财富成就一样，是技术1、状态卡、隐藏属性1。 与财富成就第二、第三、第四阶段的成就奖励相同，林尚传没急着做出选择。 现在他还没确定给谁用卡牌，完全没必要太着急。 他计划是等到9月份亚运会比赛的时候，针对国奥队球员的场上表现及比赛作用，研究后再做决定。 除了卡牌奖励，他还第一时间查看了第二阶段事业成就的要求。 如他所料，第二阶段事业成就果然不是简单的成立第二家公司，而是雇佣100名员工。 这个要求说难也不难，如果光幕要求的是正常缴纳社保的100员工，这需要时间积累。 足球学校和奶茶店都还没开业，按林尚传的计划推进，要等到明年才能有100名员工的岗位。 只是如果单纯为了获得成就奖励，他大可以先雇佣再开除，反正试用期解聘也不要花多少钱，就是有些亏良心。 目前离下一个主线任务还有一年多时间，能不做缺德事，还是没必要做的，按计划推进便好。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和两家俱乐部联系上。 现在是休赛期，也是国外俱乐部商务合作的洽谈高峰。 等9月份新的赛季开始，再谈商务合作会有些麻烦。 至于林尚传编制的足校资料，既然学校还没成立，他也只能围绕何海平的身份，洋洋洒洒地写了几百个字。 除了介绍何海平的足球履历，他还将足球学校预计建成后的场地情况，招生规模也写了上去。 总之，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能美化的尽量美化。 虽然林尚传是可以夸大其词，将足校吹的天花乱坠。 但他更想通过代言人合作，与两家俱乐部搭上线，最好是能邀请到俱乐部一些相关人员到花国来考察一趟，建立更多的联系。 这样不论是对未来足校学生的输出，还是商业上的考虑，都有极大的好处。 为此，他是不能把足校吹得太过分的。 商业上不诚实的行为，非常扣分，不是万不得已，千万别做。 编写完文档后，林尚传用豫华足球的qq号把两封合作申请函、足校资料发给刘晴。 对方很快答复：收到。 看着qq里的消息，林尚传估算下她回家的时间，知道这姑娘多半就是住在附近。 这是好事，如果与两家俱乐部联系频繁，住的近就能快速赶到，不会耽误事。 这也是件坏事，一想到可能会和刘晴联系频繁，就让林尚传有些打怵。 他明白何海平对张白帆媳妇王蓉的感受了，也不知道白帆哥是怎么活下来的 75、遇见奶茶的龙兴之地 处理完刘晴的事，林尚传给昨天联系过的房地产公司去了个电话，确认过地址，约好下午见面的时间。 然后他吃好中饭，打车直奔春江月明楼盘展销中心。 这个楼盘在豫章大学东边，沿着平京东路一直到底，在一片十分荒凉的地方才看到这个楼盘的招牌。 林尚传下车后四处一望，知道这里可能是政府规划的新区，马路周边随处可见塔吊和蓝色钢板围栏。 如今是7月中，正午的太阳能把人晒秃噜皮，林尚传快步走进售楼处。 今天是周三，工作时间来看房的人不多，几个销售人员在吹空调聊天。 大厅门口站岗的保安看见客户进门，连忙上前大声打招呼。 林尚传微笑点头，告诉保安，自己约了赵经理。 “林先生是吗？你好，我是赵婷。”一个穿着黑丝套裙的年轻姑娘走过来，递上张名片。 “你好。”林尚传笑着点点头，跟着对方走到会客区坐好。 “林先生你是想**江花夜小区的商铺，是吗？” “嗯，是的。”春江花夜正是他昨天晚上看过的那个新建成小区。 “不考虑其他地方吗？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青山湖区规划的居住新区。 不用两年就会非常繁华，在这里投资获得的回报要高于老城区的。” 赵婷妩媚地笑笑，将手里一份折页放到客户面前的桌上，示意他可以先看一看。 什么情况？林尚传皱起眉头，冷声拒绝：“不用了，我只**江花夜的，你直接告诉我有没有吧！” “林先生，你先别生气。”赵婷讨好地笑笑，继续说道：“春江花夜是我们公司前年开发的楼盘，店面早在刚开盘的时候就卖完了。” 砰~林尚传一踹地板，站起来要走。 “林先生，别生气嘛，你听我说完。”赵婷连忙跟着站起，又急又快地说道：“我们公司店面是卖完了，不过我有办法还能让你买到那边的店面。” “说，什么办法？”林尚传冷着脸坐下来。 赵婷尴尬地笑笑：“我有个朋友，他在开盘的时候买了三套商铺，现在打算转让。” “哦，你的意思，他可以转让一套给我？什么价格？” “6千5一平，他准备卖最大的那套，84平。” “嗯。”林尚传心里极速盘算了一下，知道比当前的市价贵了不少。 他不清楚春江花夜刚开盘时候商铺的价格，不过他查过豫章市现在的商铺均价，6千5一平大概比当前的均价贵了50%。 如果按2000年的开盘价计算，意味着赵婷这个所谓的朋友，持有两年时间可能就赚了100%，扣掉资金成本，怎么也能赚7,8成。 “你们现在这个楼盘的商铺是什么价？”林尚传打算迂回一下，看能不能买套小点的。 84平有点大了，不过划算还是划算的。 毕竟再过几年，商铺的租金快速上涨，不需要出售就能拥有大笔现金流，是笔不错的投资。 “春江月明这里是新小区，偏一点的铺面只要3500/平。”赵婷把桌上的折页摊开，想介绍一下小区规模和周边配套。 “比春江花夜便宜这么多？那边距离这里也不远吧。” “谁说不是呢，直线距离只有4公里，未来这边建设起来后，发展潜力肯定要比老城区大很多的。” 赵婷有些高兴，看样子这是个真打算买店铺的客户。 不论如何，只要人来了，她就能把房子卖出去，无所谓对方要买那边的。 “有道理。你朋友除了那套84平的，其他的不打算卖？84平要差不多60万，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 赵婷有些诧异林先生说话跳跃度怎么这么大，前脚还说有道理，后脚却又提到老城区的店铺。 不过作为合格的销售，她也算阅人无数，开口解释道：“另外两套小点的商铺更好出租，我朋友打算收租的。” 看了看林尚传的表情，赵婷补充道：“林先生，我们公司可以帮忙联系银行代办贷款，你只要出50%首付就能买下了。” “84平的开间有多大？”既然自己是上赶着求买，林尚传也别无他法。 “3米9，是在小区的角落上，比边上其他店铺要稍微大一点。” 角落上？林尚传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下午现场考察时看过的小区，大概猜到是哪个地方。 位置还行，正对东海路，在豫章大学南北区中间，周边都是面向大学生群体的店铺。 “嗯，行吧，能和你朋友说说，再便宜点吗？ 能再便宜点，我付全款，他也不用等银行批贷款。 现在这个行情，房子一天一个价，他早点拿到钱，还能再多买几套。” 就这样，和赵婷磨了一阵，她又给她朋友去了几个电话，最终把价格谈到6200，全款一次性付清。 因为对方没办产证，只需要在房地产公司这边修改合同就可以了。 虽然房地产公司还要收取5000块的改名费，但不论如何，这笔买卖对于林尚传来说，并不算亏。 相比商铺未来的价格上涨，他更看重产权和租金成本的可控。 这个店面是他规划中‘遇见奶茶’的龙兴之地，在能拿得出钱的情况下，把根基掌控在自己手上才是最关键的。 唯一的缺点是店面大了些，而开间又小了点，如何装修布置很关键。 交易意向达成后，林尚传在售楼处等了一会，赵婷的朋友来了，是个中年大叔。 在赵婷跑前排后安排下，两人很快完成交易，林尚传把52万多的全款打到房产公司账户上。 直到全部忙完，他才回过味来，赵婷这个所谓的朋友，恐怕根本就是这家房地产公司的管理层。 对方当初拿店铺的时候，说不定根本就没出一毛钱，打的主意便是等要交房的时候转手出售的。 而对方转手一下就赚到的二三十万，直接能买下另外两间小点的店铺了。 这真是一笔好买卖。 林尚传摇摇头，收好合同，问明白春江花夜的物业联系方式后就告辞了。 对他来说，别人怎么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如何按计划行事。 只要不挡在他的前进道路上，一切都无所谓。 76、接二连三的好消息 当天下午，怀揣购房合同的林尚传赶到豫章大学边上的春江花夜小区，联系上物业的负责人。 办好交房手续后，领到钥匙看过现场，确实是他之前猜测的，角落上这间最大的商铺。 物业经理姓汪，还算好说话，把办产证的流程、物业管理办法和装修要求讲了一遍，让装修进场的时候再通知他一下，就先走了。 看着这间84平，前小后大不太规整的店面，林尚传转了几圈，拿脚步大致丈量过店内尺寸，咂咂嘴拉下卷帘门。 春江花夜小区这月初才交房，边上的店铺还没有一家开始装修的。 林尚传估摸着如果自己动作快，多半是入驻开业的第一家店铺。 虽然小区临街12间店铺没有营业，这一段略显冷清，可他这家在小区角落上的店铺，隔壁就是另外小区的门店。 遇见奶茶店开业后，客流肯定不成问题。 沿着南区侧门东海路这一片再走了两遍后，林尚传心里大致有了数，于是回到办公室，把购房合同锁进保险柜里。 看看时间，他先给何海平去电话，得知他们还在干活，晚饭就在学校边上随便解决了，今天晚上要加班清理场地。 资本家很满意手下员工努力工作的态度，在电话里好好地勉励了一番。 靠在椅子上吹了会空调，林尚传起身下楼吃饭。 等他吃过快餐回来打开电脑，qq传来滴滴声，是刘晴发来的消息。 晴天娃娃：lionel-messi和cristiano-ronaldo的名字是英语，还是西语和葡语？ 豫华足球：lionel-messi是西语，cristiano-ronaldo是葡语。 晴天娃娃：一般西班牙、葡萄牙两国人的名字是三节或四节的，五节名都不少见。你确定两节名能让俱乐部知道具体是谁吗？ 刘晴说的这个问题，一下把林尚传问到了。 他前世只和澳洲、美、加、意大利的客户打过交道，对西、葡两国真不熟悉。 不过他有google，有句话怎么说的？ 内事不决问百度，外事不决问谷歌。 豫华足球：稍等，我查一下google。 在外网遨游了一阵，林尚传只能确定c罗的全名是cristiano-ronaldo-dos-santos-aveiro。 而梅西的资料，根本无处可查。 毕竟c罗的年龄要大些，这个夏天已经入选了葡萄牙体育的一线队，网站上就有他的资料。 而梅西还在拉玛西亚青训营学习，林尚传查了好一阵都没找到资料，只能自己编写了一段梅西的国籍和年龄的文字。 把c罗的网站截图发给刘晴，再将梅西的情况和她说清楚后，对方表示理解，并将发给巴塞罗那俱乐部的申请函传了过来。 晴天娃娃：西语的我翻译好了，葡语的我还要再找老师确认一下，晚一点发你。 豫华足球：好的。 将西语申请函打开，林尚传扫了两眼，完全看不懂 他也懒得研究，直接复制黏贴到邮件里，再添加到附件中，发送至巴塞罗那俱乐部官网披露的商务合作邮箱地址。 接着他继续上网搜索宝岛丝袜奶茶的制作工艺，这几天他一直在查，可只找到了文字简略介绍步骤的，没有看到用图片或视频说明流程的。 快9点的时候，刘晴发来qq消息，把葡语的申请函也传了过来。 林尚传再次操作一遍，这次是发给葡萄牙体育，国内也有翻译成里斯本竞技的。 他查过时间，西、葡两国时差和花国相差8个小时，现在正好是当地的下午一点，是上班时间。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今天就能有答复。 事情办完，他收拾电脑，正准备回小区休息，电话响了。 不会这么快吧，林尚传以为是俱乐部收到申请函后联系自己，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可惜电话是杨淑萍打来的，不过也是件好事。 “喂~杨姐哈哈，你这么快就想好了，感谢信任，哈哈 这样，你明天上午到彭家桥豫华大厦414来一下吧 对，我租的办公室，我把合同给你先看一下。 行，我们明天见面聊。” 挂了电话，林尚传很高兴，今天奶茶店的店面选好了，大管家也确定了，装修、员工培训等杂事不需自己亲力亲为，能省心很多。 嗯，员工招募要准备起来，奶茶配置工艺的事，也要抓紧了。 想到这，林尚传拿起电话，要拨给自己的客户经理。 正当他翻看通讯录的时候，黄雯雯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喂~林先生吗？我是黄雯雯” 现在是晚上9点半，黄雯雯不清楚林尚传是不是已经睡了，还是有其他活动。 虽然她担心自己会挨骂，不过今天关于奶茶配方的事有了新的进展，她觉得应该汇报一下。 “嗯，是这样的，周一我不是联系上了‘八八’奶茶店的员工吗？今天对方告诉我，她已经开始在学习制作珍珠了。 说是不算难，最多下周她就能掌握全部的方法” 听到电话里林先生的语气十分高兴，黄雯雯也被笑声感染，笑着说道：“都是我应该做的，后面有新的进展，我再及时汇报 嗯，林先生晚安，再见。” 挂了电话，黄雯雯回味金主客户在电话里的爽朗笑声和对自己的表扬，有些犯花痴。 哎~不知道林先生为什么要奶茶配方，他是准备自己做奶茶吗？ 难道他是准备亲手给女朋友做一杯奶茶？ 不会吧，好甜，好暖心啊 真羡慕他女朋友，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林先生个子不算高，莫非喜欢的是像自己这样的小家碧玉型？ 或许是想到什么令人害羞的事，黄雯雯脸颊微微泛红，嘟着嘴望着窗外的明月许愿。 林尚传不清楚他的客户经理是个喜欢霸道总裁的玛丽苏，要不然他肯定会要求小昭银行换一个客户经理。 他回到家洗完澡后，又上网刷了一会邮箱，没等到两家俱乐部的回应。 今天晚上湖坊小学的施工持续到很晚，何海平十二点过了才满身尘土地进门。 “海平哥，回来了啊。没必要搞到这么晚，明天再做也来得及啊。” 林尚传一边在等何海平，一边在看美股行情。 “小刚租的挖机，按天算钱的，他们公司抠门，清理场地的费用有限，只能连夜干了。” 何海平说完话就去洗澡，出来后给林尚传说了件事。 “今天下午，刘德智到学校找你，我说你在忙别的事，他就走了，后来他有给你打电话吗？” 77、葡萄牙体育的回复 何海平的话，让林尚传听了一愣：“刘德智找我？他今天没打我电话啊。” “也许没什么急事吧” 何海平回忆了一下眼镜男的表情，觉得多半不是什么大事。 “他应该有你电话，我下午忙着干活，也没细问。” “嗯。”林尚传翻看了一下手机通讯录，上次喝酒只留了光头老大刘德发的电话，这么晚了也没必要联系，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他起来看过昨夜的美股行情后，再查看邮箱，竟然看到了葡萄牙体育发来的邮件。 这让林尚传极为兴奋，觉得最近运气不错，虽然这封邮件他根本看不懂。 好在如今咱们也是有翻译的人了。他连忙登陆qq，把葡萄牙体育的回信转发给晴天娃娃。 看了看时间，林尚传有些等不急，见何海平已经洗漱好，问道：“海平哥，刘晴的电话你有吗？给她发个短信，通知她看qq。老外给咱们回复了。” “是嘛，可以啊，这效率。” 何海平打开手机，给刘晴发完短信，没一会收到对方回复：好的。 葡萄牙体育发来的邮件内容并不多，过了大概十来分钟，电脑里qq发出滴滴响声。 晴天娃娃：邮件大概意思是说商务合作申请函已经收到，并转发给cristiano的经纪人，对方会在合适的时间联系我们，请保持通讯畅通。 豫华足球：谢谢，那后续再联系。 这条消息让林尚传松了口气，虽然巴塞罗那俱乐部的回复还没来，但不管怎么说，能搞定绝代双骄之一，就是大胜利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看样子有戏呀。”何海平也很高兴，觉得他们这个足球学校上来就是高规格，以后见到圈内人，说话都能响亮几分。 “哈哈，那是必须的。走，吃早饭去。” 昨天晚上网抑的股价也一改前几天的颓势，顶住了纳斯达克指数回调的压力，向上回升到17刀。 这让林尚传一早起来就感觉神清气爽，吃饭都倍香，连喝了两盅瓦罐汤。 吃过饭后，他打着饱嗝拿上电脑去办公室，何海平则继续到学校干活。 在办公室呆了没一会，杨淑萍来了，今天上午她向店长请了假。 “来，杨姐，坐。”林尚传走到昨天何海平接待刘晴时的办公桌后，把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 “小林你这里可以呀，以后我也在这里上班？” 杨淑萍没想到办公环境很不错，更是对自己的选择充满信心。 “哈哈，还行吧。嗯，以后不去门店的时候，就在这里办公。”林尚传指了指另一张办公桌：“到时候你坐那，我下午再去买台电脑，你上班的时候可以用。” “我上班也要用电脑啊，我都不太会用”杨淑萍很是高兴，觉得小林这个老板真不错。 “不会电脑可不行，那你要多学习，很简单的，到时候我教教你。” 连锁餐饮店的管理不是门简单的活计，很多不起眼的数据，可能就决定了门店的生死。 副总经理必须会用excel，要不然林尚传这个老板怎么通过报表了解门店的经营情况呢？ “嗯，好的，我一定努力学。杨姐比较笨，小林你到时候别生气啊。” 杨淑萍还是有些担心，她对自己不高的学历有天然的自卑感。 “不会，不会，杨姐你放心吧。”林尚传能感受到这种不自信，不过他觉得他是个好师傅，并不在意笨学生。 两个人将合同看完，杨淑萍没什么意见，合同比她想的还要优越。 她之前以为合同上的基本工资是按豫章市最低工资标准填写，毕竟麦记就是这样做的。 却没料到小林老板这里，基本工资直接就是3000，这意味着她的社保也是按这个标准缴纳。 杨淑萍不是很明白这背后代表着企业的人力成本，但她本能就觉得小林要比麦记靠谱得多。 “小林，签过合同，我下午就去麦记辞职，但是按公司要求，还有个交接时间” “嗯，杨姐你辞职后先请假吧，我这边已经把第一家店面定下来了，咱们今天要去看一下店面，然后准备设计装修。” “这么快！”杨淑萍没想到小林老板的动作快得惊人，她还以为能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不快不行啊，今天已经是7月17号了，我们只有一个半月的装修时间，必须赶在大学开学前把店铺搞好。” 林尚传并不觉得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他恨不得能将时间暂停。 “那好，我就说家里有事，辞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杨淑萍被小林老板的激情感染，准备迅速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杨姐你辞职后就给我电话，我领你去店面，就在麦记不远，东海路上，豫章大学南北区中间。” 在打印店打印好合同，签完字后，杨淑萍走了，林尚传这才想起来刘德智的事，他拿出手机给刘德发拨了过去。 “喂~德发哥吗？我小林啊哈哈，最近挺好的 对，我就是昨天听海平哥说德智哥找我，所以想问问他电话 好的，我等他电话。” 挂了电话，林尚传琢磨了一下刘德发的语气，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没一会，刘德智的电话过来了。 “喂~德智哥嗯，我现在在办公室，地址是豫华大厦414，在平京路上行，我等你。” 这次通话完，林尚传就没像刚才那么轻松了，刘德智的语气明显和刘德发不同。 会是什么事呢？需要亲自见到我才能说？太奇怪了。 林尚传前世和流氓打交道少，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正经人。 虽然有些客户的背景比较复杂，少部分老板看上去不像是做正经生意发家的。 但这些客户和他吃饭，从来都是收敛着怕他瞧不起的。 林尚传有些不太想和刘家五虎这样的混混打太多交道，但他也知道，事情往往不会尽如人意。 果然如他所料，半小时后，进门寒暄过的刘德智提了个让人有些不太舒服的请求。 “小林，我们五兄弟实在是到处都问遍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找你。” 刘德智这次来是借钱的，他们打听过挖沙船的价格，之前准备开汽修店的钱买一条二手船刚刚够，但是办采砂证和购置其他配件还差了五万块。 他们几兄弟确实找遍了所有关系，也只凑到三万块，还差两万块的缺口，为此刘德智想到了林尚传。 其实他挺不好意思的，虽然他们刘家五虎在社会上有些名号，但那不是正道得来的。 说起来名号响亮，可要能有份正当收入，谁又愿意在社会上混呢。 为此，刘德智进门后看到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墙角文件柜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心里满是羡慕和惭愧。 “德智哥，这没什么，人都有难处么，再说这事对我也不难”林尚传迟疑了一下，想了想继续说道： “德智哥，你们缺钱就没想过用入股的方式，找些朋友合伙吗？” “不怕小林你笑话，我们没什么文化，前几年看搞麻将机、水果机的生意还行，就拉着朋友一起开了个店，然后干赔了。 所以现在朋友们宁可借钱给我们，要入股是都不愿意的。” 刘德智在五兄弟里文化程度最高，念了个高中，复读两年也没考上大学，反而因为躲被窝里用手电筒看小说，把眼睛给看近视了。 他对大学生是既羡慕又嫉妒，总觉得自己当年要是努把力，也能上个大学，有个国家干部的身份。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家里五人凑不出钱后，他主动提议自己去找小林借。 “这样啊”对于借钱的事，林尚传其实挺排斥的，这玩意太伤感情了。 前世的时候，他身边就有过太多因为借钱，好友反目成仇的事。 为此今天刘德智来找他借钱，这让他感到十分为难。 78、装修的建议 关于借钱的事，林尚传为难的原因主要有两点。 一是他不愿意和混混打太多交道。 以后生意做大，难免引来多方注目，和刘家五虎有这么一层关系，有些事怕说不清楚。 二是他担心刘家五虎从此讹上自己。 万一他们挖沙都干亏了，却发现小林兄弟这里是个金矿，改成挖小林，那真是要恶心死人。 “小林，要不这样，你拿两万块钱，当入股好了。” 刘德智见林尚传说话不干脆，便顺着他刚才出的主意说了个办法。 “反正你说的，挖沙这买卖很赚钱，你入股了也能分红，咱们兄弟不是不讲究的人，给你算1成干股。” “”林尚传更不可能和他们合伙做生意，只能婉拒：“德智哥，我爹要是知道我到豫章参股了一个挖沙的公司，他非把我腿打断不可。” “不至于吧，你别和你爹说不就行了？汉川离阿卡林这么远，你不说谁能知道？” 刘德智有些不高兴，觉得小林兄弟是瞧不起他们。 “德智哥，我问问，你家五兄弟，有人懂装修吗？”林尚传察觉到对方的不高兴，临时想了个办法。 “装修？不懂。不过老五有个朋友是干这个的，怎么说？你要装修？” 刘德智一愣，好在他已经有些适应林尚传的天马行空了，上周那顿酒，小林兄弟不就是突然说了个挖沙的生意吗。 前几天他去周边工地找人问过，确实是门赚钱的好生意，不过初期投入也不少。 “对，湖坊小学那里现在已经开始平整场地了，我计划同步要修整教室。” 林尚传之所以说装修的事，便是他打算以工代赈。 直接借钱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将学校的装修工程包给刘家五虎。 他本来还想把奶茶店的装修生意也包给他们，不过听说他们家没人懂，担心给干砸了，就只说了学校的事。 “我把学校装修的事交给你们，你们带人办好，对应的费用我结算给你。保证你们能赚到钱。凑齐买船的钱后，你们再去挖沙。” “哦，是这样啊。”刘德智听懂了林尚传的建议，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 “我回去先问问，小林你等我的信。” 送走刘德智，林尚传坐回位置上想了一会，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何海平，把这事告诉了他。 “小林你说的情况我明白，我觉得可行。学校靠东不是有一排平房吗？之前你还说要是这片能拆，盖两层小楼就好了的。” 电话里，何海平也说了个事：“今天马村长带人在校门口修路，我问了他一下，说是拆没问题，盖楼不行，只能原拆原建。 我想了想，能建一层也不错，可以把食堂、杂物间、器械间都放在这边。我找小刚打听了一下，这房子的墙都是土砖，拆的话不要几个钱。重建平房不用打地基，花费也不会太多。 所以这事我们要不要做？如果要做，可以让刘家人来干。” “嗯，这是好事，可以研究下。”挂了电话，林尚传看看时间，现在去学校又怕错过带杨淑萍看店，真是分身乏术。 只能一件件办了，先把店面装修的事布置下去。 想到这，他拿起电话给杨淑萍拨了过去。 “喂~杨姐，怎么样了？哦，在交接了，那好，我再等等。” 又过了一个来小时，杨淑萍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性急的小林老板，事都办好了。 站在春江花夜小区的店面里，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很惊讶，她本来以为第一家店只有十来平米，没想到却是80多平的大店。 “林总，这店有点太大了啊。”进入工作状态后，杨淑萍主动把对林尚传的称呼改了。 “嗯，是有点大，不过没办法，这一片只有这间店铺在卖。” 林尚传没让杨淑萍把称呼改回去，对该讲究的人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呀~这是公司买下的店面啊？” 杨淑萍更惊讶了，这得要多少钱啊？惊讶之余，她更对公司的实力有信心了。 “多少钱都是划算的，以后生意好起来，我们也不用担心房东乱涨房租了。” 林尚传摆摆手，把这个话题略过：“杨姐，你看看怎么布置好一点？ 我们店是水饮店，门脸这里肯定是要对外设置柜台的。你觉得要不要留下店里面对客营业的位置？” 杨淑萍已经从小林老板这里了解过要卖的产品是奶茶，刚才路上也盘算过同麦记销售的可乐之间的区别。 听到老板问话，她连忙收敛心神，转了几圈后摇了摇头：“里面太暗了，而且没窗子，不是很通风，用来对外营业给客户的感觉可能不会太好。” “嗯”林尚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犹豫，但内部面积这么大，不能用来对外经营，又实在太浪费了，真是个鸡肋。 “这堵墙不能开扇窗子吗？我看着不是承重墙，后面也不是别的房间。” 杨淑萍敲了敲西边的一堵墙，如果是租的房子，她肯定不会提这个建议，但既然是公司买的房子，那就可以试试。 “不行，物业说了不能破坏外墙。”林尚传摇摇头，他想过这个办法，可惜物业不让。 “如果装排风扇，再布置一些花卉和灯，室内氛围应该能好一点。” 杨淑萍回忆起她去过的一个花店，觉得按那样的装修设计来布置，可能效果还行。 两人就着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下，都认为可以找家装修设计公司来试试，林尚传按照他前世去过几家奶茶店的布局，提了一些要点。 “我初中同学她老公开了家装修公司，规模还挺大的，我去问问，让她找人来实地看看。” 杨淑萍这个建议不错，林尚传把店面钥匙留下，让她全权负责将这事办好，到时候把设计图发他审核就行。 小林老板的信任，让新上任的副总经理很感动，大声答应会将事情办好。 从春江花夜的店面出来，林尚传请杨淑萍吃了中饭庆祝她入职，然后打车直奔湖坊小学。 短短两天时间，小学这里就大变样了。 大门外是马村长安排的人顶着大太阳在砸原本的破烂水泥路。 大门里面是何海平与张刚各自带着人用几个石碾子压平操场。 “可以啊，干的好快。”林尚传没见到马村长，绕道走进小学校门，高声朝何、张二人打招呼。 “林总来了。”张刚赶紧小跑过来，指着操场，开始介绍工程进度。 “昨天把水泥全敲掉了，今天和明天把土场碾平整，场地就初步清理出来了。 我和公司联系过，修建球场的施工人员明天晚上到，后天一早运货的卡车也能到。 正好可以卸货开工。咱们的计划不会耽搁一天的。” “嗯，辛苦了。”林尚传很满意，一边朝着何海平走去，一边大声笑道：“这两天你们俩都晒黑了不少。辛苦了。” “哈哈，这算什么，以前练球的时候，比这苦多了。”张刚笑着摇摇头，指了指东边那排土砖平房说道： “海平哥说打算把那排房子推掉？如果要推的话，最好是这两天就开工。场地建设的话，可以先从南边的训练场地开始。7人场最后动工就行。” 按之前的规划，足校最大的7人足球场是设置在靠东那排平房前面的，如果要拆房重建，必须调整球场建设的顺序。 “嗯，不急，我们先研究一下。” 与走过来的何海平汇合后，三人一起走到正对大门，最东边的那排土砖平房。 这排房子可能是湖坊小学最早的教室，早已年久失修，看上去再过几年就会自然倒塌。 如果不是因为三年后，这块地要被政府征收，林尚传刚租下来便会打算重修这排房子的。 现在因为要给刘家五虎找些事做，把这十间土砖平房拆了重建，倒也是个不错的计划。 站在平房前，林尚传回头看了看远处正对着的大铁门，觉得动作快的话，应该不会影响到草皮铺设。 要是盖的慢了，就让7人场先留下一条通道，最后铺设好了。 最终，三人敲定了场地建设顺序，把事定下，林尚传给刘德智去了个电话，让他叫上刘德发到小学来商量事。 79、教学楼改建 林、何、张三人在教学楼底阴凉处聊着天，就看见光头刘德发推开掩着的大铁门，走了进来。 “德发哥。”林尚传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这边来。 “小林，海平，两位兄弟好啊。”刘德发擦着汗走到楼下，看了眼张刚，笑着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这是张刚，我们学校的项目经理。这是德发哥，我们朋友。” 林尚传介绍完，然后问道：“德智哥呢？” “他和老五去找人了，我给他打过电话了，马上就回来。” “嗯，那我们先等等。”林尚传知道刘德智肯定是去问装修的事了。 几个人站着骂了一会鬼天真热，从校门口又进了三人。 领头的是戴眼镜的刘德智，后面跟着黄毛刘德力和一个年轻人。 “小林，这是卢鹏，德力朋友，干了三年泥瓦工的活，手艺不错。” 听完刘德智的介绍，林尚传打量了几眼卢鹏，是个憨厚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和一脸痞相的刘德力成为朋友的。 “三位哥哥都在，那我就说下情况。” 刘德智都把人带来了，显然是打算接下这个活，林尚传也不客气，拿出老板的姿态，指着不远处的土砖平房，把要求说了一遍。 “除了重建一排平房，这栋楼也要重新刷墙和小改建一下。怎么样，几位哥哥觉得能做吗？” “小林，我们商量下。”刘家三人拉着卢鹏走到一边，小声讨论起来。 何海平也把林尚传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小林，他们不会讹我们吧，我打听过，门口那条路，马村长只给包工头五千块钱。” “马村长不靠谱啊，怎么找这了个嘴巴大的包工头”林尚传笑笑，解释道：“五千块是人工费，材料费估计两、三万吧。” “那他赚的也太多了吧。”何海平有些吃惊，没想到姓马的过过手，对半赚都不止。 “这有什么办法？县官不如现管，谁让我们在湖坊村办学呢。以后少不了还有要被打秋风的地方。” 林尚传也有点无奈，足球学校的摊子比奶茶店要大，鸡毛蒜皮的狗屁倒灶事也会更多，散财童子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小林，这活我们接了。”刘德发哈哈笑着走过来，他们几个人已经商量好，这活不算难，能接下来。 “那行，德发哥，还要再辛苦你们，先做个方案，报个价。” 甲方就要有甲方的气度，即便对方是流氓混混，那也必须按规程来。 这便是林尚传不愿意借钱，反而愿意请他们干活的原因。 一切都在商业条款的约束下进行，拿到哪里都是能说清的。 “方案？”刘德发摸摸自己的光头，看了看一边的老三刘德智。 “行，我们先去看看房子。另外小林，新房子要建成什么样，你先和我们说说。” 相比收保护费，刘德智其实挺高兴能接到正规的活计，连忙拉着卢鹏和黄毛走到土砖平房，听林尚传介绍。 “新建的房子也没什么太多要求，就是红砖房，顶上是平顶，用预制板盖上，做好隔热防水就行。” “下面的隔间呢？还是按原来位置的墙来隔吗？”卢鹏确实懂行，知道上面用预制板后，下面的隔间是可以全打通的。 “先不隔，我们还没计划好房间的用途。另外刷内墙用乳胶漆，不要用石灰。” “窗子和门呢？和原来一样？” 就这样，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把整体新建平房的样子大致描述清楚了。 “嗯，林老板，我们心里有数了。”卢鹏看了眼刘德智，示意没问题了。 “还有那栋楼的改建，今天我把要求一起说了吧。你们要不要拿笔记下？” 林尚传看卢鹏还算专业，想着这事全交给他们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几个人先走到操场上，找正指挥施工的张刚要来笔和纸，再回到楼底，记录林老板的要求。 “我们从一楼开始说，首先是地面” 就这样，林尚传领着刘家三人和卢鹏把两层教学楼上下走了个遍，几张纸上写满了字。 卢鹏显然没想到两层教学楼的改建的要求，比重新修一排房子还要多的多。 随着记录的要点越来越多，他有些发憷，趁下楼的功夫，他走到最后拉住刘德智，小声说道：“智哥，这活计有点麻烦咧。” “怎么？做不下来？”刘德智不懂建筑工程的事，全指望卢鹏了，见他这么说，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你看这拆墙、抹灰、铺地砖，我都没啥问题。 可林老板还要改电路，换铝合金窗，装铁丝网，安马桶和上下水，这些活我只看过没动手做过啊。” 卢鹏面有难色，他是个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所以感到为难。 “没事，到时候我们请个水电工，再把换窗子的事包出去就行了。” 刘德智不是很担心这个，他念高中的时候，物理学的还可以，自认为能看得懂电路图，当初他们自家盖楼，房间的电线就是他设计安装的。 “可是我估不准价，咱们到时候怎么报价呢？”卢鹏见智哥有底气，便放下心了。 两个走在后面的人下了楼，就听最前面的林尚传笑道：“行吧，就这么多了，你们回去商量下，报个价，我先说清楚，不能坑我哈。” “林兄弟，那你可放一百个心，我刘德发办事最公平，决不会坑兄弟。”刘家光头老大拍胸脯保证。 林尚传笑笑：“哈哈，那就好，另外这个改建工程必须在8月底做完，只有40多天时间了，你们要抓紧。” “放心，没问题！” 刘德智刚想说时间太紧，他家老大就已经把保证的话说出口了，他只好闭嘴，将舞台留给大哥。 把事定好，刘家人先走了，他们还要赶回去出一份方案和报价，算是在挖沙前先迈进建筑行业了。 林尚传则是在学校呆到傍晚，和张刚、何海平他们一起吃过饭，才回到豫华大厦的办公室。 今天晚上不用连夜施工，何海平等林尚传从楼上拿了电脑后，开车回到小区。 冲完凉把电脑打开，林尚传看到邮箱收到一封新的外文邮件，他连忙登陆qq，把邮件转发给刘晴。 80、C罗经纪人的回函 豫章市的7月是难熬的夏天，也是大学生们自由活动的暑假。 刘晴参加同学聚会刚到家没多久，正准备洗澡，何海平的短信发了过来。 她没听到短信铃声，收拾好衣服走进洗浴间。 不一会儿，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正看电视的刘晴母亲拿起来看了眼，见来电的是何海平总经理，也没多想，把手机放回原位。 谁知对方锲而不舍，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刘母只能走到洗浴间告诉女儿：“小晴，你的电话。” “是谁打来的啊？”刘晴正泡澡泡得舒服，不太愿意起来。 “何海平总经理。打过来三次了，也许有急事。” “啊~妈你先帮我接下，就说我有事，马上回过去。”刘晴立马从浴缸里起来，站在花洒下冲洗。 没用两分钟，她带着一身水，套着背心大裤头出了卫生间，跑到客厅拿起手机给对方回拨过去。 “疯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的，没点女孩子的样。”刘母抱怨一声，去洗浴间拿了条毛巾给女儿擦头。 电话里何海平让刘晴看qq消息，说应该是葡萄牙的老外又发了封邮件。 “老爸，别打牌了，赶紧让一下嘛~我有正事的！” 刘晴父亲正在书房里用电脑打桥牌，这是他平日里的休闲娱乐，不过女儿一通撒娇，他只能起身让位。 “联众大厅别给我退了。你赶紧啊，我这把又要被扣分了。” 刘父也没走，站在女儿身后，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正事，刚才他听见女儿的电话，对方是什么何总。 昨天老刘同志应酬到很晚，早上才听老婆说了女儿兼职的事。 这是好事，做父母的当然要大力支持，但他又担心女儿被骗，所以想着把把关。 “哎呀~老爸你怎么还在这里。” 刘晴登陆qq后才发现父亲还没走，正站在自己身后盯着显示器看。 “呵呵，我就看看，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爸是个球迷，关心下你们足球学校的事不行吗？” 刘晴白了她父亲一眼，也不再阻拦，点开豫华足球的qq头像，查看这封十几分钟前发过来的图片消息。 刘父仔细看了看图片，上面确实是外语，他多少有些放心，再看女儿按照图片里的文字，噼里啪啦地敲键盘翻译，心里很是骄傲。 晴天娃娃：这封邮件是一位叫je-mendes的先生发来的，他自称是cristiano的经纪人。 晴天娃娃：他说很高兴能得到遥远东方大国--花国人的认可，并且他相信cristiano虽然年轻，但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选择cristiano做代言人，是件聪明的事。 晴天娃娃：关于代言的事，他需要确认一些细节，希望我们能给他去电联系。电话号码是 晴天娃娃：主要内容就这些，少数敬语我略过翻译了，还有些细节，我要找老师确认。 将消息回复过去后，刘晴又打开她西语老师的qq，将豫华足球发来的图片转给老师，再将翻译好的文字发了过去。 没一会，qq就滴滴响起，她连忙用快捷键打开。 豫华足球：好的，谢谢。 刘晴心里一松，敲击键盘回复消息。 晴天娃娃：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豫华足球：你现在方便吗？现在是葡萄牙当地时间下午1点40，我们打算给mendes先生去个电话。 晴天娃娃：现在吗？ 看到何总发来的这个消息，刘晴有些犹豫。 这时候都已经是晚上8点40了，要她去豫华大厦和两个男人在一起，特别是还有个令人讨厌的林尚传 豫华足球：嗯。不方便吗？那明天下午好了。 晴天娃娃：现在可以的。 在老爸惊讶的目光中，刘晴把消息回了过去。 正事要紧，我必须提前体验职场生活。这是她心里给自己的解释。 “小晴，这么晚了，爸爸陪你一起去吧？” 刘父知道女儿的性格，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放手去做。 豫华足球：好的，我们开车过来，你把地址说一下，在你家楼下打电话就行。 晴天娃娃：洪都大道88号御景城6栋。你到了打我电话。 豫华足球：好。 “这老板人不错呀，是个能为员工着想的。” 刘晴父亲很认可这位何总的做法，对这家足球学校老板的好感大增。 “那是，何总可是入选过国家队的呢。”刘晴很高兴，觉得她刚接触职场，就遇到了一位靠谱的好老板，真是件幸运的事。 “啊，国家队有姓何的？他叫什么名字？”刘父真的是个球迷，平时除了国家队比赛，还看过中超。 “何海平。以前东岳队的主力球员。退役了到咱们豫章来开足球学校的。” 刘晴上网查过何海平资料，姓名和照片都能对的起来。 “哦，是他啊。”刘父看过东岳队比赛，知道何海平这个人，不过他还有些不能相信：“他是齐鲁人吧？怎么会想到来豫章开足球学校？” “哎呀，老爸你的问题真多，亏你还是个球迷，你们药厂生意做再大都不会支持家乡足球发展！” 刘晴感觉到老爸对自家老板的不信任，气鼓鼓地继续说：“你不支持也就算了，别人来做，你还叽叽歪歪的。” “呵呵。”刘父说不过女儿，只能赶人：“行了行了，你去准备一下吧，他们就要到了。这大晚上的，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 “哼~”刘晴知道父亲是要打牌，拿起桌上的笔和本子记下电话号码后，起身让开位置去换衣服。 过了十来分钟，电话响了，她接起来答应一声，又和家人打过招呼便下了楼。 御景城是个新建成的高档小区，每栋楼前都有地面停车位，她很容易就找到何总电话里说的黑色全顺车。 “何总晚上好。”刘晴隔着车窗给何海平打过招呼，同时看见了副驾驶坐着的林尚传。 她撇撇嘴，用力拉开全顺车的后车门，坐到中间靠右的位置，副驾驶的后面。 “小刘，这是电话号码。”何海平转身打开后座顶部灯，递过去一张纸。 “嗯，我这里也记着的。”刘晴从口袋里拿出本子和笔，问道：“要和对方说什么呢？” 81、第一次和门德斯通话 林尚传之所以收到邮件后着急联系翻译，并且这么晚也要和c罗经纪人通电话，全是因为他认出了邮件里je-mendes的名字。 这位老兄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豪尔赫·门德斯，就是那个在2020年被环球足球评选为‘21世纪前20年最佳足球经纪人’的门德斯。 依靠操作旗下c罗、罗德里格斯、法尔考、德赫亚、佩佩、马塞洛、迪玛利亚、科恩特朗、j罗等球员的转会，门德斯成为全球各大顶级俱乐部的座上宾。 关键这位老兄的口碑极好，相比于其他贪得无厌的经纪人，门德斯一贯将自己的利益放在旗下球员之后，是真正与球员成为朋友的成功商人。 能和这样的经纪人搭上线，远比足球学校请到c罗代言，要对足球学校和花国足球有价值的多。 2002年的门德斯，尚处在起飞的前夜，还不是后世那个牛逼轰轰的大人物，这种相识于微时的机会，是每一个重生者都不会放过的。 林尚传很庆幸现在门德斯就已经是c罗的经纪人了，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时间才能接触到国际足球圈里这个层次的人物。 “先寒暄一下，介绍小刘你的翻译身份，以及还有豫华足球学校的总经理在边上。” 何海平按来之前林尚传的吩咐，教刘晴如何与门德斯通话。 “再说很高兴收到他的邮件，问问他关于克里斯蒂亚诺的代言，有哪些细节需要了解。然后就是你翻译，我们来回答。” 刘晴听的很认真，甚至拿笔在本子上写下要点。 琢磨了一番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何海平说：“何总，我的葡语一般，可能会有翻译不到位的地方” “没事，你大胆做就行，不用怕。” 何海平说完看了林尚传一眼，见他没什么要补充的，便将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递给刘晴，说道：“开始吧。” “olá，posso-falar-***-je-mendes。eu-sou” 刘晴开始有些磕磕巴巴，听懂话筒对面人特意放慢的葡语后，她自然了许多，开始正常对话。 没一会，她捂住话筒，对何海平说：“何总，对方想问一下，我们是怎么知道cristiano这名球员的？” “额~”何海平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林尚传，见他没说话的意思，只能说道：“从网上，就是葡萄牙体育的网上了解到的。” 刘晴将话翻译了过去，然后回答了几个她准备过的关于足校背景的问题后，又把对方新的问题翻译过来。 “何总，门德斯先生听说你曾经是国家队球员，非常高兴，想问下你为什么要创办足球学校。” 这个问题何海平自然不用征询小林的意思，实话实说就行，他把发挥自身的职业优势，振兴花国足球那套说了一遍。 刘晴翻译过去后，电话听筒传来爽朗的笑声，在安静的车里非常清晰。 “何总，门德斯先生很高兴，他问你，如何看待花国足球行业未来的发展。” “额~”何海平摸摸鼻子，有些拿不准应该怎么回答，按他的想法是觉得未来不一定好的。 但这种悲观的预判能说给老外听？他看了眼副驾驶上一直沉默的小林。 林尚传眨眨眼睛，终于还是开口了，他知道门德斯听上去很随意的提问，实际上是一种考验。 “花国足球队今年是第一次参加世界杯正事，花国足球才刚刚起步。 花国是个人口大国，热爱足球运动的人不少，但真正懂足球的花国人并不多，这是一片蓝海市场。 不论对豫华足球学校，还是对cristiano和mendes先生来说，这个新兴的市场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刘晴很惊讶，她没想到林尚传会插话，更没想到如此正式的商业用词能从这个‘小人’的口里说出来，一时都忘了翻译。 还是何海平的提醒，让她回过神，连忙有些磕巴地开始翻译。主要是勃勃生机这个成语，不太容易解释。 “门德斯先生问，既然花国懂足球的人少，为什么说市场会很大，很有活力？”刘晴略带惊讶地将门德斯的问题翻译出来。 她有些不明白，怎么电话对面的老外听了新兴市场的话，竟然还会提这样一个问题，是质疑新兴市场的说法吗？ 她开始担心是因为自己的翻译不够准确，略带担忧地看着何总，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在花国，有一个去非洲卖鞋的故事，说两个商人去非洲考察鞋子市场。 一个人回来说，那边根本没有市场，因为没人穿鞋。 另一个人则说，非洲的市场很大，因为没人穿鞋。 有意思的是，非洲经济学家dambisa-moyo曾经说过，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所以我们相信，门德斯先生是能看得清这片蓝海市场的潜力，是愿意与我们合作的。” 刘晴听完林尚传的话，震撼得不能自己，好在这次她清醒的早一点，连忙将非洲卖鞋的故事和种树的话翻译了过去。 “ha-ha-ha”门德斯显然非常开心，笑得比刚才还大声。 “门德斯先生很高兴，他说他正是看重花国的市场潜力，才愿意让cristiano现在就开始接触代言，要不然更应该让cristiano专注练球。” “门德斯先生说，他已经和cristiano初步沟通过，不排斥代言豫华足球学校，后面有一些细节条款，会通过邮件沟通。” 刘晴和门德斯礼貌道别，将最后几句告别的话翻译好，豫华足球学校第一次远洋国际通话便结束了。 直到这个时候，刘晴才从略带虚幻的懵懂感觉中走出。 这种虚幻既是因为她第一次和外国商人正式地洽谈商务，而不是在教室和外教模拟。 这种虚幻又是因为今天晚上，她仿佛认识了另一个林尚传。 “小刘，谢谢你，今天晚上麻烦你了。”何海平见小翻译挂了电话后有些魂不守舍，连忙将早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明天下午还要麻烦你到豫华大厦来一下，我们准备给巴塞罗那俱乐部直接去电话。另外给你结算一下第一笔费用。” “哦，哦，好的。”刘晴大梦初醒般点头答应，然后下车进楼，走到半道，才发现笔和本子落在车上。 她连忙转身，却看见何海平从车上下来，把笔和本子递给她。 昏暗的灯光下，刘晴罕见得羞红了脸，连忙低声道谢，快步走进楼里。 站在电梯门前，她回身看了眼楼外开过的黑色全顺车，扑闪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82、小林的朋友 乘着电梯上楼，刘晴敲开家里的门，进门后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想事。 刘母开门后，见向来大大咧咧的女儿少见地满怀心事，不由十分好奇。 她知道女儿的性格，要是主动上去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 但她又担心女儿出去一趟是受了欺负，于是走到书房，拍了拍正在打牌的老刘同志，低声将担忧说了出来。 “哦~这样。”刘晴父亲看了眼手上的牌，知道这把没戏，于是点击托管，起身走到客厅。 “小晴回来了，怎么样？和老外聊的还好吗？” 刘父手上拿着杯子，装作到饮水机接水随口一问的样子。 “挺好的。”刘晴闷闷地回答一句，却不知她父亲听到这话更是惊讶。 “哈哈，聊的什么？和老爸说说，让我这个球迷以后碰到你赵叔叔他们可以吹吹。” 刘晴知道赵叔叔是父亲的好友，经常在家里一起看球。 因此她也没想太多，把晚上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刘晴父亲有些纳闷，觉得自家姑娘翻译工作做的蛮好的，这次国际商务洽谈很成功啊。 那为什么不开心？真是奇怪。带着疑问，老刘同志笑着问道：“看来你们这是要一炮打响了嘛。” “嗯。”刘晴点点头。 “你们何总蛮有文化的嘛。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这话说的很有哲理呀，用在形容开足球学校上非常合适。” 老刘同志在（体）制里呆了几十年，去国企药厂当领导也有八、九个年头了，商业谈判经历过不少，知道花国足球能吸引老外的，也就是市场大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市场大，但到底怎么开发市场，或者说怎么把自己有开发市场的能力展现出来，才是老外看重的。 “老爸，你之前是不是觉得我们何总来豫章办足球学校很奇怪？为什么奇怪？”刘晴突然提了个问题。 “哦，这个啊。”女儿的问话打断了刘父品味种树和做足球生意的思路，他想了想回道： “何总是东岳队的球员，踢了这么多年球，足球运动方面的关系肯定很深，不过这些关系都在齐鲁。 除非他是豫章人，否则齐鲁离阿卡林这么远，他一个外地人到哪里开足球学校不行？非要跑豫章来开？豫章的足球氛围又不算好。” 听完父亲从商业角度的解释，刘晴更是迷惑，好看的剑眉都要拧成麻花了。 “哈哈，怎么？小晴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刘老爹观察女儿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什么”刘晴摇摇头，拿起手机翻找通讯录。 老刘同志旁敲侧击半天，没从女儿嘴里问出真正原因，不过他心里多少有点数，知道女儿的心事与何海平有关。 他连忙起身去书房，打开渣浪体育，查找上赛季东岳队的球员名单，点开何海平的介绍。 看着网页上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刘老爹自认为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心里涌起怒火。 鳖崽子，敢来拱我们家的小白菜！好大的胆子！ 想到这，他关上书房门，又走到书房隔壁的阳台，关好门后给朋友去了个电话。 “喂~老聂，还没睡呢，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 另一边，刘晴拿着手机走回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给叶玉扬去电。 这么晚了给别人家里打电话，有点不太礼貌，明天上午再联系吧。 想到这，她拉开抽屉拿出笔记本，心事重重地把‘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这句话记录上去。 在这句话后，她划了一条破折线，写上丹比萨莫约的音译中文名字。 看着纸上的字，刘晴不再烦躁，心情渐渐明朗起来。 她起身把墙壁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翻开葡语小说看了起来。 巴西作家jose-vascelos的《我亲爱的甜橙树》是一本适合孩子读的小说，语言浅显易懂，却饱含哲理。 “当你停止喜欢一个人，他就会在你心里慢慢死去。” 看到书中主角小男孩泽泽说出的这句话，刘晴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 她没有谈过恋爱，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只在和室友一起看的各种偶像剧中，了解过男男女女的分分合合。 很多时候，她都不是很理解这些分离带来的悲痛情绪。 有时候看到室友为了男女主角分手而流泪，甚至会让她觉得好笑。 “如果你开始喜欢一个人，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在你心里真实地活着？” 喃喃自语的话让刘晴吓了一跳，连忙将书合上，拿出笔记本，把今天晚上的经过全部记录上去。 长空月色正明，满怀心思的女孩在月光下睡得不算踏实。 第二天上午，在床上赖到10点，刘晴略微挣扎了一下，终于起来到客厅拨通了叶玉扬家里的电话。 “喂~我找叶玉扬。”接电话的是闺蜜的弟弟，在电话那头大叫姐姐的名字，让她接电话。 “叶子嘛，还好你没出去玩。哎呀~你弟弟怎么还在边上？哈哈，太皮了嗯，半个月没见到你，好想你呢。你暑假都在干什么呢？” 两个女生哔哩吧啦煲了半个小时电话粥，说尽了这些天分别后各自干的事。 听叶玉扬说完旌城的美食后，刘晴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叶子，林尚传回汉川了吗？” 电话那头的闺蜜果然奇怪地质疑，不过最终还是做出了回答。 刘晴摸摸微微泛红的脸颊，继续问道：“他家是哪里的啊？怎么暑假都不回去他在火车上和你聊过足球吗？他喜欢哪个球队” 就这样，小女生自以为高明地向闺蜜询问了好一阵，才挂了电话。 哼~任你隐藏得再深，也能被本姑娘挖出来。 刘晴得意地挥挥拳头，起床刷牙洗脸，准备下午去豫华大厦，好好会一会这个有几幅面具的‘小人’。 一直等到下午4点多，怀着别样心情的小姑娘坐上公交车直奔彭家桥。 推开豫华大厦414办公室的门，刘晴微笑着对何海平打过招呼，看到办公室靠墙新摆放了一张沙发，便走过去坐好，然后看了眼斜对面办公桌后的‘小人’。 她不屑地抿抿嘴，突然笑着说道：“林尚传，你开学后还来足球学校做兼职吗？” “噗~”林尚传正好拿杯子喝水，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差点没被一口水呛死。 活该！刘晴心里既有点恼怒，又带着点幸灾乐祸。 “咳~咳！”林尚传缓过劲后，瞥了眼一边正古怪憋笑的何海平，大声回应道：“干嘛？你想抢我总经理助理的位置啊？告诉你，没门！” 呸！刘晴脸上带着愠怒：“你就不怕耽误学习？大三专业课很多的，你知不知道？” “切~不需要你关心，你还是想想等下怎么做好翻译的事吧。” 林尚传不知道这姑娘是发了哪门子神经，昨天晚上不是挺好的么？ “哼~”刘晴从小挎包里拿出一本商务西语词典，搁在腿上，微笑着问何海平：“何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5点吧，西班牙当地时间上午9点。老外应该上班了。” 何海平看看墙上挂着的钟，笑着说道：“还有10分钟，再等等。”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了414办公室的门，刘晴侧头一看，是个手里拿着一本厚画册的30多岁女人。 “哎哟~我没走错吧？”进门的是杨淑萍，她显然没想到遇见餐饮公司的办公室里坐着这么多人，还好她看到了最里面那张办公桌后的小林老板。 “林总，你在啊，我还以为走错办公室了。” 听到杨淑萍的声音，林尚传站起身，笑道：“杨姐，你来了，给你介绍下。” 话才说完，他看见墙角坐着的刘晴，立刻意识到不对，尴尬地哈哈大笑几声。 还好何海平反应快，连忙起身走到门口，伸出手与杨淑萍握了握，再自我介绍：“我是豫华足球学校的总经理何海平。您是杨姐吧。” “嗯，是”杨淑萍是个人精，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笑道：“哎呀~我来前忘记打个电话了” “没事，没事，我们等下回来。”林尚传快步走到门口，示意到外面去说。 何海平见两人走了，搓搓手，心里好笑地摇摇头。 “何总，刚才是谁呀？”刘晴全程看戏，却没看个明白，不解地望向何总。 “哦~她啊”何海平听林尚传说过奶茶店的事，知道杨淑萍是他请的副总经理。 但他当然不能直接说明，只能笑笑掩饰过去：“她是小林的朋友。” “林尚传的朋友？”刘晴心里的问号更大，还想再问，却听何海平说道：“小刘你坐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于是两个正主都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小翻译独自苦苦思索。 83、床头捉刀人 林尚传领着杨淑萍一直走到六楼楼梯间，看了看身后没人跟着，才小声解释。 “杨姐，对不住，忘了和你说，我们那间办公室还有另外一个公司的人暂时办公，他们学校在装修，等装修好了就会搬过去。” “嗨，这有什么，你是老板，还用给我说对不起？” 杨淑萍其实挺好奇的，林总的古怪举动显然不是为了防那个大高个，那么就是因为沙发上的姑娘？ 虽然她有点想八卦地再问问，但考虑到小林是她老板，便没再开口。 “呃~另一个女孩子是我同学，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在创业。”林尚传见杨副总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索性直接说了。 “哦＾”杨淑萍了然地点点头，眼睛里都溢满笑意。 “呃”林尚传摸摸鼻子，换了个话题：“对了，装修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我正是来和你说这个事的。刚好我朋友和设计师看过店面回去，就送我到公司这来了。”杨淑萍把手里的册子递给林总，继续说道： “这是他们公司的宣传册，12页这里有一家咖啡店的装修，我朋友说可能会适合咱们那个店面。” 林尚传接过册子，翻到12页，看后摇了摇头：“太商务风了，咱们水饮面向的是年轻人，不适合色调偏暗的商务风。要明亮简约，科技感强一点。” “嗯，我等下给他去电话。”杨淑萍拿出笔写下要点。 “不过这个吧台不错，后面的操作台也可以，桌面材质看上去比较高档，问下他是什么材质的，最好我们能去现场看看实例。” 林尚传又翻动册子，在上百张展示图里挑出他比较满意的十来个点，让杨淑萍知道他要的装修风格是什么样。 “大概就这些吧。这家公司蛮正规的，让他们先出个设计图，报价合理的话，就用他们了。” “嗯，我也觉得。”杨淑萍之前只知道她初中同学嫁了个好老公，却没想到她老公的公司做得蛮大的。 “行，我这就联系他去，参观操作台桌面的事，约到什么时候方便？” “最好明天吧，明天周六”林尚传想了想：“明天周六可能别人店里也忙，不行就周一好了。用料不是很急，咱们要先把设计框架搭起来。” “那我先催设计图。今天他们量过尺寸了，说是下周就能把设计图给出来，我天天催他们。” 杨淑萍知道老板急，现在她白领工资，也只有努力把装修的活干好了。 “嗯，到时候电话联系。你和他们说，咱们遇见公司是连锁店，这次合作好了，后面整个豫章的店都找他们装修。” 送走杨淑萍，林尚传回到办公室。 他先在门外小心地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有说话的声音。 这让他不太敢推门进去，担心只有刘晴在里面。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通何海平电话。 “喂v海平哥，你在哪里？” 林尚传压低声音的话，让电话那头的人笑不成声：“我在厕所，马上过来。哈哈。” 没一会，何海平从走廊尽头的厕所出来，憋着笑推开办公室门，两人走了进去。 “小刘，我们可以给西班牙打电话了。” 一进门，何海平立刻吩咐刘晴准备，不让她有机会再问出一句话。 果然，听到要做正事，刘翻译马上走到何总办公桌前的椅子边，坐好板正身体，等待何总指示。 “这次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何海平回忆了一下小林之前吩咐的话。 “这次我们是联系客服，没有像昨天那么从容的翻译时间，所以你要先准确地把我们足球学校的商务目的说出来。” “嗯。”刘晴在笔记本上一字一句记录。 “然后，他们可能会说让我们发邮件之类的推辞，你就告诉他们已经发过邮件，没有得到回复。 对方也许还会说让我们耐心等待什么的，你就说代言人的事对公司很紧迫，因为公司老板是巴塞罗那球迷，才第一时间选择巴塞罗那。 如果本周没有得到答复，我们就要去找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了。 另外还要加上介绍，说我们肯定是第一家联系巴塞罗那俱乐部的花国足球学校，我们学校面向的是几千万花国孩子。” 说完后，何海平习惯性地看了眼林尚传，见他没有补充，于是笑道：“就这样，你先准备下用词，和客服沟通的时候尽量流利严肃一些。” 刘晴点点头，在纸上把自己要说的词句写好，然后用办公桌上的固话，拨通了巴塞罗那俱乐部的客服电话。 果然，接电话的客服先是让他们发邮件，然后建议他们等待。 刘晴连忙按纸上写的严厉商务措辞说了一遍，特别是提到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之后，对方的态度好了许多，甚至把刘晴的电话转给了客服主管。 略等了一会，将学校的商务要求再次申明后，客服主管解释了一下原因，刘晴连忙捂住话筒，将对方的话翻译过来。 “他说他不知道lionel-messi是谁，如果只是拉玛西亚的学员，可能还没有和俱乐部签订球员合同，代言的事请直接找lionel的家人商量。” 何海平点点头。说道：“你告诉他，我们是花国的足球学校，没有利昂内尔的联系方式，问他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不行，他不肯，说这涉及到学员的隐私。” “那这样，让他把我们的联系方式给利昂内尔，让利昂内尔直接和我们联系。”何海平看了眼林尚传，知道他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对方说可以，但他不保证lionel会联系我们。” 和巴塞罗那俱乐部的通话结束，刘晴松了口气，觉得商务沟通真的超有成就感。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后面就是等对方电话了。”何海平从抽屉里拿出钱，开始给小刘翻译发工资。 “上次两篇申请函，还差50元尾款，昨天通话45分钟，今天通话40分钟，算一个半小时，75块钱，总共是125元。小刘你点一下。” “嗯，谢谢何总。”刘晴收好人生中第一笔劳务报酬，略带激动心情离开豫华大厦。 下了公交车，她看了看天边的晚霞，路过小区门口的蛋糕店时，用刚发的工资买了三块鲜奶蛋糕。 回到家，父母都还没回来，刘晴把蛋糕放在桌上，忍不住先把自己那份吃了。 “小晴回来了。”母亲知道女儿下午要去公司做事，放下包后看见桌上的蛋糕，笑道：“哟，这是才发工资就大消费了嘛。” “嘻嘻，人生第一笔收入哟，125块呢。”刘晴家境不错，她平时的零花钱不少，但这毕竟是她的第一笔劳务报酬，意义完全不同。 “嗯，再接再厉，可不能骄傲。”刘母溺爱地点点丫头的鼻子。 “我爸呢？晚上回来吃饭吗？”得意的女儿急着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每一位家人。 “说是不回来。”刘母开始做饭，刘晴在一边打下手。 两人简单吃好，母亲开始刷电视剧，女儿则到书房上网。 她用百度、谷歌搜索了许久，都没找到丹比萨莫约这个人，更没查到种树的原话。 奇怪？刘晴心里又开始充满疑问。 她拿出手机，将何总的手机号码与邮件里的比对，确定不是自己搞错了，足校留的联系电话不是何总的。 刘晴立刻想起下午那个小林的朋友，她越发看不懂这家足校，看不懂林尚传了。 晚上11点多，老刘同志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看到女儿在客厅看书，笑道：“小辣椒还不睡觉啊。” “老爸，又喝这么多酒！”刘晴站起身，扶住鞋都脱不下来的父亲。 “没事~”老刘同志嘟囔几句，还是坐在换鞋凳上，让女儿服侍着把系带皮鞋脱下来。 “你们学校那个何总，今天给你发工资了？”刘父看着贴心的女儿，更是舍不得，想着要将自己打听到的事说出来。 “发啦~冰箱里还留着给老爸你买的蛋糕，要吃吗？用我的工资买的哦。” “不用，不用，晚上吃太多了，倒杯水给我就好。” 捧着温热的水杯，老刘同志努力组织语言。 “你们学校那个何总，只是个打工的，他不是学校的老板。” “？”刘晴有些纳闷，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怎么向你介绍他的身份的？是不是说他是学校老板？要是说他是老板，那就是骗你的。” “老爸你是什么意思啊？什么老板，什么骗的？” “咳~”关爱女儿的老父亲想着必须要上猛料，只能将委托工商局朋友调查到的真相说了出来。 “你们那个豫华足球学校还没正式成立，现在上报给工商局的资料，公司最大受益人是个叫林尚传的，不是何海平。” 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刘晴心中晴朗的夜空。 这两天的经历在她脑海里迸发出来。 林尚传，何总，杨姐，足球学校，豫华大厦，办公室，林总，丹比萨莫约 一个个鲜活的人，和一幕幕场景快速掠过，她终于将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解开了之前怎么都想不通的谜题。 “小晴，小晴。”父亲察觉到女儿的异样，连忙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没事”刘晴支吾几声，边走回房间边说道：“老爸早点睡，晚安。” 关上房门后，她靠在门上，脑海里蓦然跳出和叶玉扬一起上三国史选修课时，易教授说的一个故事。 魏武帝曹操要接见匈奴使者，他自认为形貌丑陋，不足以威慑匈奴人。 于是让崔琰代替他接见，他自己则握刀站在崔琰的坐榻边做侍从。 接待完毕，曹操让间谍问匈奴使者：“魏王这人怎么样？” 匈奴使者回答说：“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 84、学校改建的方案和报价 等刘晴走了，何海平看着林尚传劝道：“小林，这不是个事，小刘这姑娘很聪明的，迟早能发现不对劲。”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到那天再说。” 林尚传很无奈，他能怎么办？从他在qq上敲下快捷键那刻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就算刘晴发现他是足球学校老板又如何？ 反正他又不打算干什么 “行吧，你有准备就好。”何海平站起身：“我去湖坊小学看看小刚他们把排水沟挖的怎么样了。” “海平哥，等一下。”林尚传接起刚响起的电话。 “喂~德智哥，你好对，我没在学校，在办公室呢行啊，我等你。” 挂掉电话后，他对何海平耸耸肩：“刘家人还挺积极的，方案和报价都做好了，等下一起看看。” “这么快？他们行吗？”虽然黄毛刘德力对何海平很尊敬，但他还是担心刘家五虎只会混社会，把事做砸。 “试试吧，还好施工难度不大，到时候我们盯着点。” 林尚传也有点担心，所以他才一定要求刘家人出方案和报价，从源头就开始把关。 如果今天拿出来的方案，和他那天告诉对方的要点有很多细节上的差异，他可是会翻脸的。 嗯，所谓的翻脸，当然不是拒绝刘家人施工，而是让他们重新做方案 刘德智很快就带着卢鹏到了，一进门他便大声招呼：“小林兄弟和海平兄弟都在啊。” 两人坐下来后，刘德智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大本子，翻开展示他们这两天做的工作。 “拆墙我就不多说了，拿锤子砸就行，一天就能拆完。我先从新建一排平房开始说，平房总长是71米，宽8米。 因为宽度要的比较宽，一般预制板是4米多长，之前小林兄弟说的直接放预制板不安全，所以顶上要现浇横梁” 刘德智指着本子上用铅笔画的平房立体三视草图，开始逐一介绍。 “嗯，平房的情况就是这样，两位兄弟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何海平瞥了眼林尚传，他显然没想到身为混混的刘家人，搞工程项目竟然能做到这么细，连门窗都专门画了多副草图，每个部件都标注了尺寸。 “浇筑横梁你们做过吗？不行最好找几个老师傅，要是验收不合格，可别怪我不给钱。” 林尚传笑呵呵地开玩笑，他也没想到刘家人挺靠谱的。 “嗨~这有什么难的？当年我们老刘家是全村第一个盖楼的，预制板都是自家浇的，这事不难。” 刘德智没有吹牛，他们五兄弟虽然不成器，但他们的老爹是全村手艺最好的木匠，八年前盖的三层楼用料扎实，放现在都是村里不错的房子。 “嗯，平房这块没问题，继续。”林尚传点点头，他不懂工程，但是能看出这份方案是用心了。 “楼房这里，按小林兄弟你吩咐的，一楼的靠西这五间教室不动墙体，铺地砖，换铝合金窗。” 刘德智一边说一边翻页，把教室的内部结构草图展示出来。 “那就是把空调的孔位留好，一前一后两台。墙重新粉刷，原来的吊扇和灯拆掉重新安装。这里的电路要加空调的专用线，其他不用大改” 几个人按照教室用途规划，开始一张张过方案，从晚上6点半说到10点半，用了四个小时，把方案全部过完。 林尚传很满意这份详尽的方案，只新提了几个细节修正，最后更是大声表扬他们的工作。 刘德智和卢鹏非常高兴小林兄弟的认可，毕竟他们确实用了心。 昨天下午刘家人回去后，晚上摸黑到小学量过尺寸，连夜画图设计，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把这份方案赶制出来。 要知道林尚传没有说具体要什么形式的方案，刘家人是全家上阵，靠着刘老爹的指点，才想到用画图的方法展示每一个细节。 方案全部确定好以后，就到了谈报价的环节。 也许是时间太晚，刘德智有些饿了，提议请大家去吃夜宵，边吃边谈。 于是几个人走到东海路上的大排档，找了间热闹的店坐下吃串。 豫章市现在流行吃水煮，煤气炉上架一个不锈钢大脸盘，里面煮着各种荤素串，有点像十几年后便利店里的关东煮，味道确实不错。 林尚传见过这种水煮，不过倒是第一次吃，何海平更是第一次，两人都觉得挺新鲜的。 大家要了不少串，端到桌子上，一边喝啤酒，一边开吃。 林尚传见刘德智一直不急着谈报价的事，知道这是对方的小手段，便也不催促，他想看看这个戴眼镜的谈判水平如何。 四个人吃着串，聊着闲天，拉拢着感情。 午夜的大排档，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个容易产生摩擦冲突的地方。 明天是周末，大排档生意热闹，离他们这桌不远，坐着几个五大三粗手臂上纹着龙的汉子，正肆无忌惮地叫喊吵闹。 也不知是鸡骨头还是什么杂物丢到了林尚传的腿上，他皱了皱眉头。 刘德智见状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吵闹的那桌，拍了拍一个手臂纹龙的人肩膀，说道：“兄弟，小点声，文明一点。” 噌，一桌五个人全部站了起来，看清戴眼镜的来人后，刚想发火的纹龙男立刻不好意思地赔笑：“大智哥，没看到您，对不起。” “没事，下次注意。”刘德智再拍拍比他宽两拳头的纹龙男肩膀，笑呵呵地走回来坐下。 “几个打罗的，不用理他们。”他轻描淡写地解释。 林尚传笑嘻嘻地点头，拿起一次性塑料杯，邀大家一起喝酒。 “德智哥，你们的方案做的真得挺好。价格呢？说说呗，别宰我哈。” “呵呵，小林兄弟说的什么话，咱们什么关系，我们就不是这样的人。” 刘德智笑呵呵地拿起杯子，再和林尚传碰了一杯后，开始谈价。 “平房总共是568平，因为要现浇梁，按现在的市场价是200一平，抹掉零头，算11万。” “德智哥，你开玩笑吧。200一平？那是盖楼的价！我这可是平房，地基都不用做的。”林尚传夸张地叫屈。 “呵呵。”刘德智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指了指一边坐着的卢鹏：“这个市场价是小鹏说的，我不清楚。” 正吃串的卢鹏一脸懵逼，只能连连点头。 “这样，小林兄弟你觉得多少合适？”刘德智把问题抛回去。 “我觉得”林尚传早有计算，故意迟疑一会，笑道：“我觉得4万吧。” 说完他把手立起，示意刘德智听他说完，接着说：“德智哥，我们砍来砍去的没意思，不如这样好了。 反正我是要支持你们买船的，你就报个实诚价。 我在你的价上加4万块钱，2万是补你们买船的钱，2万是你们兄弟辛苦的钱，怎么样？” “嗯也行。要么小林兄弟你包工包料？或者包工不包料，材料你另买？”刘德智小心地提了个建议。 “不用，我也没那个时间去买材料。” 就这样，两边价格谈好，达成的协议是不用报什么整价，直接计工计料，大家省心。 凌晨1点回家的路上，何海平见林尚传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安慰他。 “刘家人做事还是认真的，以前是没机会只能做混混，以后生意做起来了，就是老板了。” “嗯。我不是因为这个事。”林尚传摇摇头：“刘德智是个有脑子的，做事不会乱来，学校的建设后面我们盯着点，应该不会出大事。” 何海平点点头，见小林依然皱着眉头，以为他是担心刘晴，心里好笑，便不再劝。 只有林尚传自己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今天已经是7月20号了，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他就像只努力挣扎的小虫，期望这种挣扎能改变趋势，推动世界的变化。 在这个世界挣扎沉浮的每一天，他都在渐渐地融入这个世界，越融入他越舍不得离开。 如今的林尚传，已经失去了刚重生时的洒脱，不论何时，内心都是焦灼与不安的。 85、门德斯的合同条款要求 “喂~你好。”凌晨3点，枕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林尚传借着月色接通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叽里咕噜的话，让他的神经频率一下跳到最大。 “sorry，our-translator”林尚传看了眼来电号码，耐心用英语解释。 对方可能听懂了一些，说了一句话后就挂了。 林尚传连忙坐起身，微笑着把电话号码保存好，做好备注：？梅西家人，然后倒头继续睡了过去。 好事成双，第二天起床，他查看邮箱，发现昨晚收到了门德斯发来的一封长信。 他立刻通过qq转发给刘晴，再让何海平发短信通知她。 至于给疑似梅西的家人回电，自然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候，现在是西班牙时间午夜12点。 吃过饭，林尚传去办公室等刘晴把翻译好的邮件传来，何海平则是去学校，盯着今天的施工进度。 昨天上午，东海多益隆公司的施工人员和材料设备进场，学校场地的草皮铺设正式开始了。 按计划，要先在平整好的场地上切割开挖排水渠，以便下大雨的时候，不会让积水沤烂人造草皮。 昨天的施工速度很快，卸货后已经把几条主干排水渠挖好了，今天是挖分支渠。 另外按照昨晚和刘德智的约定，今天刘家人就要组织人手进场开工，先从砸土砖房开始。 如今学校的改建工程进入关键时期，每天都缺不得人，实在是那边现在没法住人，要不然何海平恨不得住在工地上。 身为老板，员工主动要求周末加班，这是好事，虽然老板也没得放松，要加班和两位女生qq聊天。 是的，两位女生，一位自然是晴天娃娃，一位则是雪落燕赵。 念高三的小姑娘终于等到周末放假，上周她就说好要给剑客哥哥一个惊喜。 果然，一上线，小姑娘立刻发来一个视频邀请。 林尚传有些好奇地接受邀请，笔记本电脑上弹出一个黑漆漆的窗口。 等了几秒钟，传送过来一个并不是很清晰的图像。 “hallo~剑客哥哥好。”长相清纯的小女孩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嘶~”林尚传倒吸一口冷气，这么漂亮？不太妙啊 小女孩扎着马尾，平齐的刘海恰到好处地衬托出眉眼的青春活力。 小巧的脸蛋白里透红，长时间习练舞蹈更是让她的坐姿显得优美挺拔。 即便摄像头像素不高，依然能看出这是个美人胚子。 “嗯，你好。”ibm-t23有麦克风，qq上能显示出来，林尚传不能不出声。 他唯一庆幸的，是笔记本电脑没有带摄像头。 略带生疏的对话，让雪落燕赵微微一笑，她有些娇羞地摆正本来就放得很正的摄像头，笑道：“剑客哥哥，见到我没失望吧。” “啊~没有，没有”林尚传像个初哥一样，完全没有昨天和刘德智谈事时候的镇静。 他心里暗骂一声，坐直身体，笑道：“第一次见网友，不太习惯。” “嘻~”雪落燕赵很高兴：“剑客哥哥，豫章热吗？我看网上新闻，说外面和火炉一样呢。” 林尚传回头看看窗外的烈日，笑道：“是好热呢，人都要晒成烤猪了。” “这么热啊？”小姑娘有些担心，剑客哥哥不会很胖吧 “是啊，不过我不会，因为我属狗。” “哈哈，讨厌~”小姑娘知道他是开玩笑，剑客哥哥平时就喜欢逗她。 她一边笑呵呵地聊天，一边觉着剑客哥哥声音蛮好听的。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林尚传也收到了晴天娃娃发来的全部译文。 门德斯是位非常专业的经纪人，关于代言合同，他提了12条合同条款要求。 包括10万欧/年，2年一签，代言范围，c罗的权益保障，付款方式等。 除了关键的价格、年限外，门德斯还提了一条关于独家代言的条款。 也就是说，他要求豫华足球学校只能聘请一位代言人，就是c罗。 其他条款都好说，但这条是林尚传不能接受的。 如果今天凌晨他没接到那个陌生来电，也许他还能接受这条条款。 但就像集邮一样，明知道有两张邮票是成套的，现在只收集到一张，这是能放弃另一张的？ 于是林尚传先暂停和雪落燕赵的聊天，全力沟通晴天娃娃，把几条条款的反馈写上。 豫华足球：12条条款反馈，一条条来。首先价格改成5万/年，逐年递增50%，其次期限改成签五年。 豫华足球：第一年5万，第二年75万，第三年1125万，第四年16875万，第五年253125万。 豫华足球：代言范围，c罗权益保障等都没问题。我方只要求每年提供半小时c罗练球的视频及十张照片即可。视频要求使用100万像素以上的数码摄像机，照片要求使用400万像素以上的专业数码单反相机拍摄。 豫华足球：增加一个c罗用一句中文对豫华足校小球员祝福的视频。内容是：豫华的小球员你们好，我是克里斯蒂亚诺，祝你们在豫华健康成长，永远快乐。 豫华足球：独家代言不能接受，我们计划欧、亚、非、拉四大洲各请一位小球员代言。强调我们是花国的足球学校，聘请花国小孩代言是必须的。 豫华足球：其他没什么了，你先用中文组织一下，发我看过再翻译回复。 晴天娃娃：好的，何总。 把事情吩咐好以后，林尚传点开雪落燕赵，主动发起视频聊天。 清纯可爱的女孩子又出现在屏幕上，他突然发现，对方的长相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这不是一件好事 一上午就这样在陪妹子聊天中度过，关机吃饭前，雪落燕赵提了个要求，让林尚传有些头疼。 “剑客哥哥，你把你们学校的地址发我吧，我寄一个摄像头给你，这样你去网吧的时候，我就能看到你了，好不好嘛~” 才17岁的女孩子就这么会撒娇，真是要人命。林尚传艰难拒绝：“网吧电脑不让随便插东西的，摄像头还要安装驱动，不行的呢。” 面对热情的小姑娘，老男人不免有些脸红，找了个借口推托掉。 虽然雪落燕赵很失望，但如果让她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保不齐直接失联。 林尚传的爱情成就还指望着奔现后的失恋呢，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必须保持自身足够的神秘，这是他的底线。 好在豫章大学怎么说都是211，雪落燕赵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学霸，应该不至于毁人一生。 林尚传如此安慰着自己的良心。 吃好盒饭回来，qq收到刘晴的消息。 看完对方总结的中文回信，林尚传立刻修改，然后再发回去。 豫华足球：按这个翻译，下午几点能给出来？ 晴天娃娃：三点前。有一些商务用语，我要和老师确认用词准确。 豫华足球：好，尽快，我们计划5至6点给mendes先生去个电话，你到时候来一趟豫华大厦。 晴天娃娃：ok，何总。 看了看时间，闲不下来的人下楼先去打印店，把昨天与何海平一起校对好的合同打印出来，再坐车去学校。 86、和门德斯的谈判 最近这段时间，湖坊小学周边是尘土飞扬，噪音喧天。 墙外修路，墙内平地、拆房，上周更是施工到深夜，让湖坊村的居民有些意见。 好在不论是马村长，还是刘家五虎，在村里都是嗓门大的，目前还没人敢跳出来惹事。 林尚传赶到的时候，平房已经拆了一半，教学楼的二楼也在打洞拆墙。 按照计划，一楼朝东的四间教室要两两打通，用来改造成室内活动室，另一间教室则是分隔成男、女厕所。 二楼则是保留两间小办公室，其他教室和大办公室都要改造成宿舍。 每间30平米的宿舍计划居住8人，要有空调、卫生间和水池，需要安装上下水和改造电路。 所以原来教室里的黑板、讲台都要拆除，这个工程量也不小。 刘家人显然招募到了足够的人手，正两边同时赶工。 毕竟小林兄弟要求的是8月底完工，时间非常紧迫。 “德发哥，给。”林尚传在教学楼一楼看到正在监工的刘德发，把手上的合同递给他。 “哈哈，小林兄弟来了。”刘德发的光头比脖子上的金链子要显眼，他拿过合同摊开看了眼。 “哈哈，咱们什么关系，还要签这个？我们信得过你。” “呵呵。”林尚传摸摸鼻子，笑道：“德发哥，我们现在是做生意，做生意诚信固然最重要，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以后你们挖沙，和建筑单位做买卖也是要签合同的，必须早点适应起来。” 刘德发这才意识到合同的重要，先吩咐正在砸墙的老二刘德财一声，再把林尚传拉出教室，直奔二楼。 “老三，小林来了。” 刘德智正在对着图纸确认空调的走线，听见身后的动静，回身笑道：“小林兄弟来了啊。” “老三，这是小林给的合同，你看看。”刘德发把合同递给他弟弟。 “嗬~很正规吗。”刘德智很高兴，昨晚林尚传提了合同一嘴，他没太在意。 反正这学校建在湖坊村，难道有人敢赖账不成？ 不过他想着以后走正路，有合同就代表自家兄弟做的是正经生意，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一份认可。 “行，老大你签字，按手印吧。” 刘德智看完合同，示意一边的刘德发去拿林尚传手里的笔和印泥。 “啊，就签啊？是在这里签吗。” 刘德发按老三的指示，在两份合同的最后面签上名字，盖上大拇指的手印。 “好了，两位大哥，那合同就生效了，这份给你们的，你们收好。” 林尚传也签上名字，盖好手印。 其实这份合同说不上正规，如今足球学校的公司还没成立，这份合同的甲方写的是他的名字。 不过正不正规不重要，事情落在纸上，才能有一定的约束力。 即使约束力不大，总好过没有约束。 “那行，那我们继续干活。”刘德发搓搓手，感觉自己的身份都变了。 “德发哥，德智哥，有空你们还是去注册一个公司，以后和建筑单位签合同的时候肯定要用到的。” 几人又说了些工程进度的事，林尚传告辞下楼，去操场找何海平和张刚。 何、张两人正在检查刚铺好的一块训练场。 这块训练场是五块训练场中最大的一块，在学校的西南角，与顺外路只有一墙之隔。 “小林，这进口草皮是真不错。”何海平踢球多年，对草皮的感受很有经验。 “你看看这弹力，和真草都差不多了。” 林尚传踩在草皮上，用力踩踏奔跑跳跃了一阵，走回来对两人说：“一分钱一分货，这草皮确实不错。” “嗯。铺设也简单，比网丝草保养容易些。”得到甲方认可，张刚也很高兴：“就是价格贵了点。” “还行。”林尚传轻松笑笑，这个年代的百万确实值钱。 换到二十年后，铺设这么多块场地，百万肯定是下不来的。 彪马的草皮质量很好，与后世林尚传踢过的最高级野球场也差不多了。 “这块训练场是20*27米的，因为是第一次铺，要慢一点，后面四块场地小一点，铺设的会快些。” 张刚看了看手上的进度表，开始向甲方老板汇报情况。 听完汇报后，林尚传点点头，笑道：“挺好的，我很放心。” 表扬过乙方项目经理的工作，他走到何海平身边，把门德斯发来邮件的事说了一遍。 “嗯，小林你拿主意就是，和老外打交道我搞不来。和刘晴约的几点？现在回去？” 林尚传挠挠头，看了看远处乒铃乓啷的拆房动静，有些担心这里没人坐镇。 但他更担心一个人面对刘晴，只能点头说道：“再等等，4点走吧。” 两人回到办公室后，没一会刘翻译就推门进来了。 “呼~今天好热。”小姑娘一边用手扇风，一边不见外地拿手上的水杯去饮水机接水。 虽然昨天晚上刘晴发现了林尚传的真实身份，但她并不打算立刻说穿。 她觉得自己是只发现老鼠阴谋的猫，倒要看看这只小老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林尚传，没水了，来换桶水啊。”刘晴开始指挥老板干活。 “啊？”正在查资料的林总一愣，有点不解地看向刘翻译。 “啊什么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水没了啊。”刘晴眼睛一瞪，心里暗爽。 “哦”林尚传只能站起身，准备到墙角换水。 就在他起身的功夫，何海平已经走过去把空桶拿下，利索地换上新的水桶。 总经理哪里能让董事长去换水，毕竟小林这细胳膊细腿的，桶装水有小40斤呢。 “”没支使到林尚传，却麻烦到对自己态度很好的何总，这让刘晴十分过意不去，无语过后连忙温柔道谢。 何海平笑道：“没事，这点小事还用谢，要不我们开始？ 葡萄牙那边应该是白天了。不过今天是周末，门德斯先生不知道办不办公。小刘你说话客气一点，先问下他是否方便。” “嗯，明白。”刘晴干脆地答应，她瞥了眼又坐下看电脑的林尚传，心有不忿，但又毫无办法。 正事第一，刘翻译开始工作。 “mendes先生已经看过邮件，他还要征询cristiano的意见，不过他不介意先和我们讨论一下几点要求。 他单方面觉得签约年限太长了，5年后他可能都不是cristiano的经纪人，所以按照现在欧洲足球界同行的做法，建议合同期限还是2-3年合适。” 关于门德斯的几点要求，及修改后如何答复的事，林尚传之前与何海平商量过，所以关于年限的问题，何海平主动回答了。 “那就3年吧，我们依然可以按每年比例提升代言费用，但第一年费用必须降低。” 刘晴翻译过去后，很快又把门德斯的答复说了出来。 “按比例提升代言费用比较少见，不过mendes先生能接受，他认为cristiano前途远大，下半年进入葡萄牙体育一线队后，将吸引到大牌俱乐部的关注。 因此他建议，第一年的费用可以降到7万欧，每年提升比例保持50%。” “不行，不行，这样三年加起来都要33万欧了，超过之前的报价。”何海平用笔记本电脑的计算器算了一下，直接摇头。 就这样，依靠刘晴的翻译，两边开始艰难的来回砍价，最终把价格压低到首年55万欧，签3年。 门德斯对这个价格其实很满意，虽然55万欧对于大牌球星不高，但现在的cristiano还未真正在大舞台上展现他的天赋，这是他的第一份代言合同。 2001年葡萄牙人均gdp是117万欧，17岁的cristiano第一份代言就能赚到成年人5年的收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林尚传对这个价格也很满意，明年c罗转会到曼联后，曝光率巨增，全世界都将知道这是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55万欧请c罗代言，难道不比金嗓子喉宝用30万美刀请大罗吃个饭要划算？ 足球学校可是签的正规代言合同，远比金嗓子那个小偷行为要合法的多。 于是双方都很满意，而达成这项关键的协议，为这场艰难的谈判，开了一个好头。 87、梅老板和杀猪盘 “何总，mendes先生认可你提出的视频、照片要求，他承诺会请当地最好的专业团队拍摄，不过需要咱们代为支付劳务费用。” “不需要，我们目前用不上最好的团队拍摄，按我们要求像素的家用数码摄像机就行，这样可以给我们的客户带来亲切感。” 何海平看着qq上林尚传发来的消息，按自己的语言组织一下，再说出来。 一条条条款协商通过，终于到了最关键一条。 “何总，mendes先生说，独家代言是cristiano提出来的，这条没办法修改，因为cristiano强烈要求加上这条。” “这条不行，我们这边政府有相关要求，民间对崇洋媚外非常排斥，如果只用外国人做代言人，可能会导致足球学校开不了业，招不到学生。” 何海平照着qq消息说完后，忍住转头问林尚传的冲动，实在是他觉得这话太假了。 刘晴也是听愣了，琢磨一会，才将‘崇洋媚外’这个词生译过去，她担心对方不理解，又绕着弯子解释了半天。 “mendes先生说他理解花国的国情，会向cristiano做好解释工作。” 听完门德斯的话，刘晴都有些不能置信，将原话翻译好后，何海平同样非常意外。 原来老外也是这么能变通的吗？另外他们到底是怎么理解我们的国情呢？ 这条谈完，所有的条款就都确定了，不料何海平又加了一条。 “另外我们还要加一条，如果cristiano在合同期做出严重违法公平竞赛原则的事，我方有权解除合同，并要求赔偿违约金。” “mendes先生说这条新增的条款，不在早上的邮件中，他想问下为什么会新增这条。” “因为cristiano很年轻，我们担心年轻人在球场上会过于冲动，做出一些不道德的事，影响到我们足球学校的小球员。” “mendes先生保证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cristiano是个好球员，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针对这个新增的条款，两方开始了扯皮，最终门德斯还是答应了。 其实这条合同条款，并不是林尚传临时起意要加的，他本打算是用来针对独家代言那条条款的。 在独家代言谈拢后，他还是决定提出来，只是为了告诉门德斯，他们不是瓜皮，代言合同里面关于对代言人的约束条件，他们其实很懂。 就这样，拉锯谈判了2个小时，刘晴都觉得耳朵嗡嗡响了，才终于见到结束今天谈判的曙光。 从结果来看，还算不错，双方都很满意。 “告诉门德斯先生，我们稍后会整理会议纪要先发他确认，等他确认好后我们这边起草合同，再发他审核。” 这话翻译完，谈判才彻底结束。 “休息一下吧，等下还要打个电话。”何海平看看时间，有些不忍心看小翻译惊讶郁闷的样子。 “能先吃个饭吗？”现在都晚上7点多了，刘晴一直在说话和用脑，饿得不行。 “我们订了盒饭，一会就送过来。我去个电话催一下。”何海平笑了笑：“翻译工作是挺辛苦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刚才其实也一直在翻译qq消息，不过是中译中，要轻松很多。 “是呢，所以何总，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加工资？”刘晴伸出白皙的右手。 “噗呲~”林尚传忍不住笑出声。 不能怪他，实在是因为他想起在北区门口碰到刘晴的经历，那个他以为对方是来要债的误会。 如果当时刘晴也像今天这样伸出手，自己会不会真给钱？又会给多少呢？ “你笑什么？” 刘晴瞪着林尚传，觉得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一个没有礼貌的小人。 绝对不是前天晚上那个侃侃而谈，让人刮目相看的林尚传。 “没什么，在看网上的笑话” 还好这时候快餐店伙计推开门送餐来了，让刘晴没继续计较。 “(╯▽╰)好香~~” 小姑娘确实饿了，仗着坐在办公桌外面，她先礼貌地让何总挑选，然后才拿起有水煮虾的那份，把她认为最不好吃的红烧肉留给林尚传。 吃饭的时候，刘晴看了看正在挑肥肉的‘小人’，笑着问道：“林尚传，前天晚上种树那段话，是你瞎编的吧。” “？”正吃肉的人一愣，嘻皮笑脸地回应：“被你发现了，我就是瞎编的，怎么了？” 一边说，他一边打开百度，搜索这句话，果然没找到。 卧槽，又大意了，难道丹比萨莫约的书还没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能死赖到底了。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哲理啊？不会开始崇拜我了吧？” 林尚传有些反应过来，这小娘皮今天不对劲，从进门到现在，已经针对我好多次了。 “呸~”刘晴把虾壳吐出来，笑道：“虽然你高考语文考了125，不过我好歹比你高几分，为什么要崇拜你？” 说完，她故意用大眼睛眨巴几下，瞟了林尚传几眼。 “切~你个文科生得意什么？” 金融学是文理科同招的专业，林尚传这个理科学霸一向看不上班里的文科生。 不过他很奇怪刘晴怎么会知道前主的高考成绩，要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另外以后不能再说名人名言了，要不然很容易穿帮，累积风险，导致恶果。 将这条准则牢记于心，林尚传又一次被这个世界改变了。 吃过盒饭，刘晴勤快地把三人的泡沫饭盒收拾好，开始第二轮电话。 “对方说他是lionel-messi的父亲，叫je-messi，从拉玛西亚的员工处听说我们打算请lionel-messi当代言人。 对方想问一下，我们打算付多少钱，有什么要求。” “首先，我们需要他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建议他带着他儿子找一个有摄像头的网吧。”何海平继续看着qq消息，中译中。 “对方不理解为什么要找网吧。” “在网吧下载一个软件后，可以视频对话沟通，这样我们就能确定他的身份了。” “messi先生有点生气，认为我们是在折腾他们，是骗子。” “我们怎么会是骗子？我们只是在验证，如果核实对身份，我们愿意付55万欧一年的代言费，邀请lionel-messi成为代言人。” “他说他去找个带摄像头的电脑，是不是也可以？” “当然，我们只需要验证身份即可，记得让他带上lionel-messi。 如果他找到电脑，拨打我们电话，响铃3声挂掉即可。 不过时间要快，我们只有2个小时的时间等他们，不行就要等明天上午联系了。我们这边已经是深夜了。” 第一轮通话至此结束，疑似梅西的家人，看在数万欧元代言费的份上，去找电脑了。 好在没等多久，约莫一个小时后，电话响了。 回拨过去，对方告知已经在电脑前面。 然后就是远程指导下载qq，教他们输入qq号和密码，登陆进去后接受唯一一个好友的视频邀请。 刘晴握着固话的听筒，好奇地站起身，勾着头去看显示屏。 何海平只能调转笔记本电脑，三人一起看着弹出来的黑色对话框，过了一会出现了不算清晰，延迟严重的图像。 只一眼，林尚传就认出了青涩的梅西，实在是小跳蚤的辨识度太高了。 现在才15岁，还没完成生长激素治疗，只是个孩子的梅西穿着巴萨训练服，略带羞涩地对着摄像头打招呼。 声音因为延迟，变形的厉害，刘晴用电话告诉对方，核实身份准确，接下来需要他们留下一个邮箱，这边会发送一份合同。 邮件里也会告知后面如何操作。 于是，在林尚传仿佛是用杀猪盘诈骗一样的方法引导下，和梅西的代言沟通也接上头了。 88、好奇心会害死猫 “呼~终于说完了。”视频通话结束，刘晴有些疲惫地挂掉电话，突然看到屏幕上何总的qq名称，是叫定海。 她心里一愣，还想再仔细看一下，可惜来不及了，何海平把电脑转了过去。 也许是有两个qq号吧，她解释给自己听。 “何总，那我先回去了？”刘晴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现在快9点了，今天没有月亮，夜色有点黑。 “我送你吧。”何海平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挥手示意出发。 “谢谢何总。”刘晴高兴地道谢，瞥了眼无动于衷的林尚传，心里莫名有些生气。 车开了一段路，她想到qq号的事，试探着问道：“何总，你是怎么找到cristiano和lionel的啊？” “哦，网上查的。”何海平随口解释。 “何总英语很好呀？葡萄牙体育的英文网站都能看懂。”刘晴扭头看向窗外，她担心不这样做，会被何总从后视镜看出她的意图。 “一般，主要是小林找的。”何海平英语只认得26个字母，能说几句基本的问候语，说一般已经是吹牛皮了。 “哦，怪不得何总要把林尚传招到公司来。” “额~”何海平心里有点发虚，开始以攻代守：“小刘你怎么和小林认识的？你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吧。” “他啊~”刘晴开始讲林尚传以前的糗事，什么不敢主动追老乡，找她这个闺蜜帮忙，然后又装着不认识她的事，全说了个遍。 何海平听得哈哈大笑，他没想到小林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富二代追妹子也是这么矜持曲折的嘛？完全不像小林工作时候的风格。 “何总是怎么认识林尚传的啊？” “额~”何海平没想到他只是笑了笑，小刘就又问上了。 “网上认识的。诶~是这边左拐吗？” “嗯，左拐。何总是哪里人啊？怎么会想到来豫章开足球学校的啊？” “是不是前面就到了？哦，对，到了，小刘你开门当心啊，这车后门比较重，你用点力往后拉。” 幸好御景城不远，何海平车开的也快。他打定主意，下次再送人必须带上小林，要不然会被小刘问晕。 看着远去的黑色全顺车，刘晴嘟嘟嘴，知道这两个人是故意瞒着她，就是不清楚到底为什么。 是怕我告诉叶玉扬吗？说林尚传是个隐藏很深的有钱人？ 今天他们谈的代言费用，都是几万欧元，算下来签两个外国小球员，一年就要将近90万人民币。 林尚传哪里来这么多钱？又为什么要拿这么多钱开足球学校？他家里人能放心？以前看他也不像是个很有钱的人啊 好烦人呢，我又不能直接问，难道说我找我爸调查过你？ 这不就撕破脸了吗？他一生气，我肯定没办法继续呆下去了 刘晴想的很多，她越是接近谜题，就越是迷惑。 越是迷惑，她就越想知道答案。 爱情的沉沦总是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不止会害死猫，也会逼疯一个聪明的姑娘。 “小林，不行我们就说实话吧，小刘肯定是猜到什么了，一路上总找我打听你的事。我是有点怕了。” 回到住处，何海平进门就吐槽。 “她怎么打听的？今天刘晴是有点奇怪，总是针对我” 林尚传何尝不郁闷？他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挺光明正大的，怎么现在搞得反倒有些偷偷摸摸了。 喵的，这小娘皮，再罗里吧嗦的就不用她了，另找个翻译还真不容易。 哎~算了，忍一忍吧。 林尚传想到他计划勾引门德斯来一趟花国，实在是离不开刘晴这个业务还算熟练的翻译。 这老外也真是的，英语这种国际通用语言，他们怎么就不学呢？ 都是字母文字，总比花国这样的象形文字国家，学英语要容易吧 心里稍微吐槽一通，林尚传也只能无奈地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把当晚的会议纪要做好，发给刘晴，让她继续翻译。 第二天周日，一早起来竟然收到了刘翻译的回复。 看了下qq消息回复的时间是昨晚11点半，看来刘晴是连夜赶工的。 如此尽责的翻译，更让林尚传把辞退她的心打消，只能捏着鼻子为公司做出牺牲了。 不就是好奇心重，喜欢问问题么。 来问吧，我不回答不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 林尚传打定主意，按动快捷键，回复消息，然后拿起水杯喝水。 豫华足球：收到，谢谢。 晴天娃娃：你是林尚传？ “噗~”刚打定主意的人，又一次崩溃了。 愣了好一会，他把屏幕上的水渍擦掉，回复消息。 豫华足球：这是公司专用qq号，不是个人qq号。 晴天娃娃：^v^看来我没猜错，真的是你。 豫华足球：公司qq号只聊公事。 晴天娃娃：那你的qq把我加回去呗，上次不小心把你删除好友了。 晴天娃娃： 豫华足球：我们要去学校忙了，再说。 晴天娃娃：我能一起去看看吗？我还不知道咱们足球学校什么样呢。 豫华足球：不行，现在工地很乱，严禁闲杂人等出入。 晴天娃娃：哼~我又不是不知道地址，我今天就要去看看。 晴天娃娃：(*) 林尚传聊不下去了，他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好说话了，他决定凶一点。 豫华足球：你要去就去呗，腿长你身上，谁还能拦的住你。不过今天太阳有点厉害，小心晒脱皮！ 晴天娃娃：_ 豫华足球：不聊了，下了。 回复完毕，林尚传赶紧下线，然后才想到刘晴发来的翻译文档没下载下来，他只能又偷偷摸摸地隐身上线。 登录qq邮箱，保存好文档后，看着刘晴回复的‘等下见’，他一时有些失神。 用手按压太阳穴，把郁闷的情绪甩掉，林尚传打开yahoo邮箱，把会议纪要发送给门德斯。 犹豫了下，他在邮件里用英文写了段话，不是很礼貌地直接问对方是否会英语。 然后下楼吃饭，开车去学校。 昨天下午他们离开的时候，土砖平房已经拆完，刘家人动作很快。 也许是湖坊村失地村民多，有一把力气的闲汉不少。 也许是因为小林老板包工包料，不用担心工钱。 刘德发总共招揽了四十五个精壮男人多条线作战。 除了平房，教学楼里该砸的墙也都砸好了。 趁着早上天气凉快，5点钟天微亮，他们就上工干活。 等林、何两人到的时候，拆房的建筑垃圾已经全部运走，当下刘家人是在安排村民用小车推送红砖，堆码在教学楼前，成了一排砖墙。 “动作好快嘛。”林尚传在门口碰到指挥运砖车出门的刘德力。 “海平哥，小林兄弟。早啊。” 刘德力正在用脚把地上的断砖踢到一边，见到两人，他收敛住三人第一次见面时玩世不恭的痞相，点头打招呼。 看着一大早就满身尘土，手上、鞋上沾着红砖灰的黄毛，林尚传心情很好，颇有一种用劳动改造混混的得意。 不过他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半个小时后，一个戴着棒球帽，t恤牛仔裤打扮的高挑女孩，出现在这片乱糟糟的工地上。 “小林兄弟，找你的。”刘德力带着刘晴找到林尚传，挑挑眉毛，眨眨眼睛，意思是这姑娘长得真不错。 “额~”林尚传擦擦脑门的汗，无奈地笑道：“你还真来了，我都说过了，这里乱的很。今天太阳又大” “挺好的呀，这么大一个学校呢。我开始还以为地方会很小。” 工地上到处都有人在热火朝天的干活，7月底毒辣的太阳，并不能阻挡这家足校释放出的蓬勃生机。 刘晴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面前这个相貌平凡的同龄人，在她眼里愈发神秘起来。 89、注意安全 “林尚传，这间教室准备做什么用的啊？” “林尚传，这两间教室为什么要打通啊？室内运动场？哇！你们这设计真棒！” “林尚传，这块草皮好漂亮啊，是人造的吗？感觉比我们学校的足球场好多了呢~” “林尚传” 时尚的棒球帽，雪白的t恤，紧绷显腿型的薄牛仔裤，平底板鞋。 刘晴就像一只欢快优雅的仙鹤，提溜着林尚传把整个学校逛遍了。 “喂~你能不能别乱跑？没看到这里在用机器开沟吗？” “喂~注意安全，没看到地上的电线？你不怕电死你啊！” “喂！别动！那是切割机！” 林尚传本来是打定主意不搭理刘晴的，但这位大小姐就像看西洋景一样，在工地里到处乱跑乱撞。 如今这片大工地，铁锤、锯子到处乱放，切割机、电钻等用电工具拖着插线板随处乱跑。 林尚传是真当心这个啥也不懂的小翻译掉到沟里，或是被电打到，要么就是被切割机把腿给切掉。 因此，他只能一路跟着，不断提醒刘晴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林尚传，他们怎么都叫你林总啊？” 刘晴瞅准空子，故意凑到林尚传身侧，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被青春逼人的女孩贴近，有心理障碍的重生者浑身一抖，拼命压住内心的恐惧和不适，眼睛一瞪，大声回应：“怎么？不行啊！总经理助理就不能被叫总了啊？” 虽然刘晴有些生气对方的大声嚷嚷，但她还是看清了刚才那一抖。 于是她盯着林尚传的侧脸看了几秒钟，眼见有一丝红晕浮上他的脸。 “咦~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刘晴故作嫌弃地转身走开，绽放出笑容。 这人也会害羞，嘻嘻~ “呼~”看着纤细腰肢，笔直大长腿走远的背影，林尚传松了口气，差点脚软靠到墙上。 作孽啊，你真是自作自受！ 林尚传暗骂了自己好一阵，才快步跟上刘晴，继续提醒她注意安全。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家去吧，尽在这里捣乱。” 终于楼上楼下全部看完，小翻译没了新鲜感。 天气确实也热的受不了，出门前抹的防晒霜都让汗糊掉了，她打算告辞走了。 站在马路边，她瞥了眼身旁一脸无奈的林尚传，笑道：“你发给mendes先生的合同，什么时候做好？我要约老师审核一下的。” 见对方疑惑地看过来，刘晴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我要确保合同的用词准确，不能出错的。” “知道了，知道了。下午回去就做。” 林尚传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示意她快点走。 等看到刘晴拦下一辆出租车，他才说道：“通常国际商务合同都是用英语，我会建议mendes先生用英文合同。” “什么？不可以！” 刘晴立刻把腿从出租车上挪下来，跳到林尚传面前，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英文商务合同规范性更高，为什么不能用？” 林尚传故意惊讶地问道，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不行，就是不行，反正”刘晴踌躇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喂~还走不走啦？”出租车司机打开副驾驶的窗子，探头过来喊道。 “不走了，你先开吧。”刘晴头也不回，挥手示意。 “噶撒糕！”司机骂了句脏话，开车走了。 换在平时，刘晴绝对要追上去回骂，可今天她的心突然很乱。 “我不管，你们不能过河拆桥！”最终她也没想出好说词，只能严厉指责。 “什么过河拆桥？又没说不让你做翻译，合同签好我还打算邀请mendes先生来豫章一趟。” 林尚传没好气地回答。 “真的！你早说嘛。吓我一跳！”小姑娘可能是觉得有些丢人，潇洒地转身举手摆摆：“原谅你了，不用道歉。” “taxi！”刘晴回到路边拦车，她有点不敢回头看他。 她不知道，有人也不敢看她。 林尚传不得不承认，在某一个瞬间，他有心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恍惚。 他一直以为，自从前世那次无疾而终的办公室恋情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由于爱情成就的原因，林尚传现在不排斥和任何一个女孩恋爱。 但他还是想维持前世的原则，不能接受把同事，下属等有工作联系的女性发展成女友。 “呼~”他再一次深呼吸，今天他已是多次因为这个姑娘而调节自身情绪了。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前主的肉体和自身的灵魂不匹配，林尚传重生到这个世界后，失去了前世的洒脱，越来越感到沉重。 直到出租车开走，他才转身回到学校，找到刘德智，提出甲方的要求。 “德智哥，你们这个工地安全要注意一下啊。工具到处乱放，这是很危险的。” 不等刘德智解释，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才入行，但是生产安全永远要放第一位，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以后你们挖沙更是要注意安全，我爹的公司，早些年动不动就出人命，最近几年注重安全管理以后，才好了很多。” 刘德智本来还没太在意，一听到小林兄弟又传授家学给自己，立马上心了。 他大声答应后，赶紧找来刘德发和卢鹏，将小林兄弟的要求提出来。 “行，我们趁中午休息的时候强调一下。” 刘德发也觉得人多了有点乱，昨天拆墙时候还行，人比较集中，好管理。 今天活计有些分散，一楼、二楼每个房间都有人在干活，平房也是几个角同时开始施工，确实有点照应不过来。 能混出名号的罗汉，虽然是混混，但自身能力并不差。 只会打打杀杀的，那只能做打手和炮灰，是当不上头目的。 别看光头刘德发好像大大咧咧，不是很有头脑的样子，但他的管理手段其实很强。 经过中午一番训话，再分工监管后，下午的工地，最起码是整洁了许多。 林尚传没搞过工程，也不知道现在的管理到底是不是合规，他只能祈祷安全。 同时他也心存侥幸，认为不论只是修建平房和简单装修，都不是特别危险的活，小事也许不断，但应该不会出大事。 下午4点多的时候，林尚传正打算回去看看门德斯是否发邮件来了，却接到黄雯雯的电话。 小昭银行的客户经理，这一周下班后都在忙金主客户的事。 除了‘八八’奶茶店的员工，她还自作主张，找了个香江的朋友，联系上一位奶茶师傅。 趁着周末的时间，她过境到香江拜访了这位师傅。 征得师傅同意后，她录制下师傅用木薯淀粉加黑糖，制作珍珠的全过程。 今天打电话给林尚传，就是来邀功的。 “林先生，我黄雯雯啊。是这样，我刚从香江回来，我托朋友请了位香江的奶茶制作大师，拍摄了一份视频，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啊~不用谢，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黄雯雯听到金主客户的表扬，感觉像吃了根冰棒一样爽。 “嗯嗯，我这就把视频文件发您邮箱 不用，不用，路费没几个钱，我顺便去拜访朋友的 给我电话充值了？谢谢，谢谢 对，‘八八’奶茶店的员工，我也还在联系，按您说的我已经和她沟通好了。等她学会了，她就会到豫章去的 哈哈，她正好也是阿卡林人嘛，要不然还是蛮难说动她的 嗯嗯，林先生，您先忙，再联系。拜拜~” 挂掉电话，黄雯雯十分雀跃，为了这声感谢和夸奖，她今天一大早跨境过关，来回的辛苦奔波都是值得的。 将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小姐姐习惯性地浮想联翩。 林先生真的好贴心呢，我都说不用报销，他还要给我手机充值。 不过是不是又有点太生疏了？人家是自愿帮这点小忙的，搞得好像怎么了一样 哎～都说女大三，抱金砖。 可自己比他大了四岁 嗯，我属马，他属狗，按家里老人的说法，属相相合 不知道天蝎座和处女座在一起，是不是相配，网上好像什么说法都有，要不现在去新华书店买本星座的书查查看 90、表情骚扰 黄雯雯的电话对于林尚传来说，就是一场及时雨。 如今遇见奶茶的第一家店铺，场地已经搞定，装修也是迟早能完成的。 可是用来销售的产品，却迟迟没有搞定。 按前世的经历，林尚传知道珍珠奶茶的制作难度不会高。 在有配方的情况下，上手实验几次怎么也能做出来。 最多就是味道不算特别好，慢慢改进罢了。 但他多少有些完美主义情结，总想着能一开张就震惊全场，成为豫章大学边最靓的店铺。 所以不论是装修，还是产品，乃至人员，林尚传都打算做到最好。 挂掉电话后，他给何海平打了个招呼，就先撤了。 天马上要黑了，他没急着让杨淑萍过来一起看视频，而是准备明天周一再让副总经理到办公室学习奶茶是怎么做的。 回到办公室后，他先把邮箱打开，发现黄雯雯发来的邮件里没有视频文件，而是留了句话： 林先生，视频文件太大了，可能还是用qq传好一点，方便加您qq吗？我的qq号是 于是白衣剑客把瑾色添加为好友。 瑾色：林先生吗？ 白衣剑客：是我。 瑾色：哇~你的qq签名好霸气。 白衣剑客： 瑾色：() 正当林尚传皱着眉头，有些微恼的时候，qq弹出窗口：是否接收文件。 点击‘是’后，文件传输的进度条在qq聊天框上显示出来。 瑾色：要半个小时呢，林先生要是忙的话，你先去忙吧。我在这边看着，如果传输中断了，我电话提醒你。 白衣剑客：谢谢。 林尚传打开邮箱，把收到门德斯关于会议纪要的回信复制好，登陆豫华足球qq号，发给晴天娃娃。 滴~滴~滴~ 两个聊天窗口同时收到消息。 晴天娃娃：收到啦~你这么早就回办公室了？何总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做到8点以后吗？ 瑾色：不客气。豫章那边热吗？我看天气预报今天最高气温有39度，请注意防暑。 看着两条qq消息，林尚传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女人都这么八卦的嘛 豫华足球：嗯，不是你说的要我赶紧写合同嘛。你抓紧时间翻译，我还要看下mendes先生对变动的条款理解，是否和我一致。 白衣剑客：好的，谢谢提醒。 才把消息回过去，两边又立刻回了过来。 晴天娃娃：你这么凶干什么(′`)我这就看信。 瑾色：()林先生周末也很忙吗？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好像你在外面？是和女朋友在一起逛街吗？ 林尚传突然发现，他这个客户经理今天有点不对劲。 什么情况？他立刻警惕起来，这是想干什么？ 白衣剑客：没有，我做事去了，麻烦关注下文件传送进度，谢谢。 将消息发送过去，不等对方回复，林尚传起身下楼，到常去的定点快餐店吃饭。 网线另一边的黄雯雯看着‘没有’两个字，想了许久。 等林尚传吃完饭回来，看到文件已经传好，他这个不对劲的客户经理也留了句话。 瑾色：林先生，视频文件已经传好了，我先下了，有事您通知我，再见。 林尚传这次没回复‘谢谢’，而是把前主的qq直接下线。 他打开文件夹里的奶茶制作mp4，视频里面黄雯雯口中的，所谓奶茶制作大师是个30来岁的中年人，和想象中白发苍苍的大师形象完全不符。 不过这位大师的手艺确实不错，一边讲解配方一边把木薯淀粉和黑糖混在一起，搅拌后搓成小球。 再把小球放到滚水里搅拌煮开，调成中火再煮二十分钟，关火后自然放凉二十分钟，用漏盆冲洗掉表面粘液。 接着重新倒入锅内，加入黑糖糖浆，开中火持续搅拌等糖浆微微沸腾，加入黑糖粉继续加热搅拌五分钟。 黑圆圆的珍珠就做好了，放入专用容器存放即可。 看完全部流程，林尚传才发现，以前喝的珍珠奶茶完全就是在喝糖。 不光奶茶中含糖，珍珠里也全是糖。 怪不得年轻人喜欢喝，糖可是成瘾品啊 就像可乐一样，糖水混合物喝起来能给人带来满足感和幸福感。 这是人类身体的本能，只是因为糖能提供巨大的热量。 当人类的祖先还是猿猴的时候，他们就从蜂蜜和鲜果里体会到糖对于生存的重要性，并将甜味刻在了dna中，传给了后代。 前世的时候，林尚传受身边同事、朋友影响，虽然才30岁却早早地走上健身保养的道路。 对于糖和脂肪，平时他都是严控摄入量，只依靠运动分泌多巴胺，带来舒适和快乐。 如今，主线任务逼迫他必须激发民间的足球氛围，要用运动给人们带来快乐。 但，同样是为了主线任务，他又必须依靠奶茶店拉动足校学生的就业。 真是有些矛盾的一体两面，或许就像两家可乐巨头是各项运动的最大赞助商一样吧。 赚着不健康的钱，支持健康的运动产业，既是讽刺，又很现实。 重复看了几遍视频后，林尚传已经将过程牢记于心，不过他不打算自己动手去做。 制作珍珠，改良配方，总结工艺的事，还是交给杨淑萍去做更合适，这也是聘请一位副总经理的价值所在。 想到这，他才发现之前答应给杨副总配的电脑，还一直没去买。 今天天色已晚，只能明天去趟电脑城了。 将下周的计划修正好，刘晴也把门德斯的邮件翻译完，用qq传了过来。 晴天娃娃：mendes先生针对会议纪要修改了两点，可能是之前我翻译的不太准确，我咨询过老师，按mendes先生的修改调整了措辞。 晴天娃娃：另外mendes先生说，他今年才开始学习英语，不是很熟练，建议合同使用葡语。mendes先生特别表扬了我的翻译很专业，认为我撰写的合同不会有问题。 晴天娃娃：（；￣︶￣） 豫华足球：哦。 晴天娃娃：你哦什么哦？不相信？不信你自己看呗。邮件里第八句就是表扬我的话。 豫华足球：哦。 晴天娃娃：o(≧口≦)o 豫华足球：行吧，我晚上把给cristiano和lionel的中文版合同写好，你准备翻译吧。 晴天娃娃：这还差不多，哼！ 过了有一会，林尚传正在用word写合同，qq又滴滴响起。 晴天娃娃：你还在办公室吗？ 豫华足球：？干什么？ 晴天娃娃：(ΘェΘ)我就是问问。 豫华足球：神经 晴天娃娃：你明天准备干什么？还去学校吗？ 豫华足球：别打扰我，我在干活。 晴天娃娃：(Θ～Θ〃)这么凶干什么。 豫华足球： 晴天娃娃：(￣︶￣)ψ 看着刘晴发来的表情，林尚传发现，这些女人似乎都很喜欢用表情传递自己的心情，而且她们有很多表情包。 更关键是，她们怎么总来骚扰我 91、第一杯奶茶 周一早上，林老板赶在电脑城9点开门，随便找了家卖品牌机的店，买了一台电脑。 他没兴趣研究2002年的计算机配置，直接选了台总价5000块的中档机器，与何海平一人抱一个箱子，上车返回豫华大厦。 到办公室后，杨淑萍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看见林总真的给自己配了台电脑，她有些激动，一进门便帮着收拾桌子。 等到蓝天白云绿草地的xp桌面亮起，杨淑萍开始按照林总的指挥，移动鼠标打开ie浏览器，先下载了一个qq软件。 然后便是注册了她人生中第一个qq号，添加了林总的qq好友，接收了一份视频文件。 看完奶茶大师的制作视频后，杨淑萍问道：“林总，我们的水饮就是这样做的？看上去好像有点复杂。” “嗯，你说说看，哪里复杂？”林尚传有心考考她。 “如果是在麦记的话珍珠肯定是工厂里制作好的。奶茶也应该像可乐一样，用可乐现调机配置好。 员工只需要添加固定份额的珍珠，比如挖一勺珍珠放进杯子里，再用杯子接机器里的奶茶。” 杨淑萍按照麦记的工作流程，脑补出普通员工制作珍珠奶茶的过程。 “嗯，这是我们奶茶店的目标。所以我们在开业前，需要确定所有的细节。包括珍珠的最佳配方，奶茶的最佳配方等。” “但是林总，如果是要让员工按视频这样做珍珠，我担心公司不能很好地掌控产品质量。” 杨淑萍继续提出疑问。 “嗯，这是我下一步要做的，开一间食品工厂。”林尚传点点头，他没想到杨副总能想到这层，于是把计划提前说了出来。 “食品工厂？像麦肯食品这样的工厂？”麦肯是麦记的薯条供应商，杨淑萍收货清货的时候，和送货的员工有过交流。 “是的，遇见食品工厂。专门生产奶茶的辅料，除了珍珠还有其他的。” “哦，那林总你昨晚电话里说的，今天我们要试制奶茶，现在开始吗？在哪里进行？” 杨淑萍看了一圈，觉得在办公室肯定是不行的，这里既没原料，也没炉子和锅。 “去我住的地方吧。不过我们要先去买些东西。” 何海平已经开车去学校监工了，没车的两人只能打车到豫章食品批发市场，采购好原料和各种工具、容器，返回林尚传的出租屋。 “呵呵，林总你们两个大男人，房子卫生还能保持这么好，真不容易啊。” 杨淑萍本来以为进门会很乱，没想到却非常干净。 她不知道，林、何两人，每天在房子里呆的时间都很有限，林尚传又是个爱干净的人，何海平生活习惯也还不错。 所以这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并不像绝大多数单身汉居住的那么脏乱。 有奶茶制作大师的视频指点，加上杨淑萍又是个动手能力强的，珍珠的制作不算难，很容易就出了第一批成品。 林尚传咀嚼了一个，觉得味道和前世奶茶店的差不多。 杨淑萍也吃了一个，她想了想说道：“挺有嚼劲的。” “嗯，除了嚼劲呢？还有什么特点吗？”林尚传不确定自己的品味是否能符合现在的年轻人。 毕竟前世的他，已经是个用保温杯泡枸杞的人了。 “特点”杨淑萍又吃了颗珍珠，觉得好像也就是弹性好，有嚼劲了。 她不确定林总是不是这个意思，再吃了一颗后才说道：“弹性蛮好的，软糯感很强。” “嗯。”林尚传点点头，示意杨副总再调配奶茶。 香江的奶茶大师，制作工艺学自台湾，用的是红茶加牛奶。 按照视频里的配方比例调制好后，在奶茶中添加进适量的珍珠，再晃动均匀。 这次杨淑萍喝出一些不同之处。 “好像被奶茶泡过的珍珠，带上了丝滑的香味，味道要好上许多。” “嗯。”林尚传也感觉他们做的珍珠奶茶味道不错，不比前世的网红奶茶店差。 一次就成功了，这真是个好兆头。 “林总，这水饮，应该会有卖头。” 杨淑萍有些兴奋，她之前一直担心林总选的产品不对路，导致第一家店就开不下去。 如今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珍珠奶茶这个产品有其独特的风味，是有很大可能获得成功的。 “嗯。”林尚传没有太过高兴，今天只是第一步，离真正的成功还很远。 “杨姐，现在你已经会做珍珠奶茶了，那么我需要你总结配方和工艺。先把整个流程最优化，然后是按照配方测算成本。” 听到老板开始布置任务，杨淑萍很认真地用心记下，等林总去客厅看电脑的时候，她开始收拾厨房台面。 然后按照视频上的流程，她又操作了几次。 夏天的厨房，闷热难耐，杨淑萍却工作得很认真，一丝不苟地操作，用心琢磨，汗流浃背地搞到中午。 “杨姐，先吃饭吧，休息下再做。” 林尚传把刘晴qq传来的葡语合同，用邮件发送给门德斯，然后到厨房看见满头是汗的杨副总，连忙出言建议。 “好的，我做完这一锅。” 杨淑萍已经试制了两锅珍珠，现在是第三锅，上午买的木薯淀粉全用完了，黑糖还有些剩余。 这锅珍珠做好后，她收拾好台面，洗好手擦了擦汗，对客厅等着的林总说道：“下午我们最好买台电子秤回来，要不然不太好准确计算成本。” “是我疏忽了。确实要买台电子秤，这样能标准一些。”林尚传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按化学实验室的标准采买设备，带刻度的试管、烧杯也不能少。 吃完快餐后，两人又去采购设备，再到食品批发市场买了批原料。 回到住处，已是下午三点多了，杨淑萍继续干活，终于在六点多的时候，测算出珍珠的成本。 “按视频上的，差不多一勺60颗，放两勺120颗的样子，成本在一杯六分钱左右。” 杨淑萍计算出这个结果，觉得一下午的汗水没有白流。 林尚传也觉得他的钱没白花，每一个尽职尽责的员工都是公司的宝贝。 “很好。杨姐先休息一下，今天就到这里吧。等下吃完饭，你打车回家，发票收好，月底公司报销。” 对待尽职尽责的员工，林老板是从来不会亏待的。 “不用，我回家去吃好了。家离这里不远，我骑自行车过来的。” 其实杨淑萍家离彭家桥并不近，但她不想给林总留下持功自傲的形象。 再说自行车也不能放在豫华大厦过夜，指不定一晚上就被偷了。 “行吧，你路上小心。明天你还是先到办公室。另外装修设计图” 没等林总说完，杨淑萍抢先回道：“装修设计图周三能给出来，也就是后天。” “好，这样的话，明天我们先把奶茶的成本测算出来，就能知道产品定价多少合适了。” 研究出成本，制定好产品价格，只是林尚传的奶茶事业第一步。 接下来，他还要开办食品工厂，用机械化的办法制作辅料。 然后再建设一个实验室，尝试改变配方，把前世喝过的丰富多样的奶茶品种研发出来。 当然，他并不准备一口气将什么杨枝甘露，奶盖这样的品种推行上市。 这些好喝的品种，他另有大用处。 初期的遇见奶茶店，还是以珍珠奶茶为主。 或许还可以加个柠檬水？ 林尚传回忆了一下蜜雪冰城的产品，觉得单独从卖水的角度看。 夏天来一杯600ml的冰镇柠檬水，确实比喝一瓶550ml的农夫山泉要更吸引人。 定价1块钱的话，可以把瓶装饮用水的市场抢下来不少。 而且较低的定价可以拉动人气，带动珍珠奶茶的销量。 将营销思路记录在电脑上，林尚传觉得他这个奶茶店，应该会开的比较热闹。 92、奶茶的成本 林尚传计划得很好，谁知第二天的实验，得出了一个他不是很能接受的结果。 “220ml鲜奶成本12元，300ml桶装饮用水成本025元，红茶成本005元，白砂糖成本005元，冰块成本001元，珍珠成本006元，塑料杯成本01元” “加起来一杯奶茶的原料成本是172元。” 林尚传看着单子上罗列的数字，听完杨淑萍的汇报，摇摇头：“成本稍微高了点，如果我们卖3元一杯，毛利连50%都没有。” 杨淑萍想了想，同意地点点头：“是高了，麦记用麦肯的薯条，炸出成品后销售，最少也翻了4倍的价格。” “我们不是麦记，初期我也不追求这么强的盈利能力，不过这个价” 林尚传沉吟考虑了一番，还是觉得餐饮行业不能做到50%的毛利，盈利能力是谈不上高的。 毕竟扣除水电、营销成本后，留给奶茶店员工的钱并不多，至少离他心里的目标有所差距。 这还是在没有计算房租，这个成本大头的情况下。 要是后面开业的连锁店是用租房的方式，不提升价格，更加覆盖不了成本。 “是不是我们用料太讲究了？”杨淑萍小心地提醒林老板。 “太讲究？”林尚传当然知道杨副总的潜台词是什么。 地沟油、苏丹红、瘦肉精、三聚氰胺、脚踩酸菜 花国老百姓从小就和这些黑心食品打交道，炼就了铜肠铁胃。 在花国食品行业，所谓不讲究已经不是潜规则，而是明面上的市场逻辑。 劣币驱逐良币，讲究就意味着死亡。 林尚传心里叹口气，摆手制止住杨副总的继续提议。 前世的麦记和肯记，已经算是餐饮行业里讲究的企业了，却因为树大招风，依然被人编出使用6个翅膀8条腿的怪鸡谣言。 要知道，真能重组基因编码，养殖出6个翅膀8条腿的怪鸡，这是能获得诺贝尔生物学奖的成就。 但就是这种荒诞的谣言，却在花国能流行起来，实在是因为花国的老百姓见识过太多不讲究的事。 他们已经不相信任何食品企业，潜意识里就认为存在猫腻。 林尚传不打算开一家只追求利润，行走在灰色地带的公司。 不能正面接受公众的质疑，会给他未来的事业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存在很多隐患。 反正这家奶茶店他也不准备多赚钱，而且珍珠奶茶目前没有竞争对手，不行就上浮定价。 35元一杯，想喝的人也不会喝不起。 “3块5的话找零有些麻烦不如还是4块吧。” 杨淑萍听到林总宁肯上涨价格，也不愿意做亏心事，心里稍稍有点感动，提了个建议。 “4块”林尚传对比豫章大学食堂的饭价，总觉得喝一杯奶茶就要两顿饭的钱，似乎有点贵。 “要不我再试验一些配方？这杯奶茶主要是鲜奶的成本占大头，如果把鲜奶的用量下降，就能降低成本了。” 杨淑萍见林总犹豫不决，想了想提出个建议。 “嗯，也行，你试试看，10ml，10ml的降低，多做几杯，对比下口感。” 过了两个小时，反复研究过的两人判断，按照视频里的配方制作出来的奶茶，是口感最好的。 减少鲜奶用量20ml的影响不是很明显，减少40ml后，口感下降得非常厉害。 “也就是说最多能再减少1毛钱。一杯奶茶成本162元。这还是在没加税的情况下” 林尚传想着是不是因为他们买的鲜奶价格太贵了，也许他们找个奶牛场批发订货，价格能再降低点。 不行的话 把养奶牛，开奶牛场的主意打消，林尚传觉得还是要深入挖潜，先打听下鹏城‘八八’奶茶店的成本是如何控制的。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黄雯雯打电话。 刚拨通小客户经理的电话，林尚传立刻想到昨天被她骚扰的事，可惜没等他犹豫，电话通了。 “喂~林先生吗？有什么吩咐？” 听筒里传来黄雯雯有些雀跃的声音，让林尚传皱起眉头。 “喂~喂~”小客户经理没得到金主客户的回答，以为是信号不好，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手机走到窗边。 “哦，这样。你今天下班后，联系下奶茶店的那个员工，问问她，奶茶店配置奶茶用的原料是什么，大概价格是多少。” “好的，就这个事吗？我现在就给她说。” “额~最好不要是现在，现在是上班营业时间，你电话告诉她的话，小心被她老板听见，那就不太好了。” 林尚传以为黄雯雯是用手机通知内线。 “嘻嘻~才不是电话呢，我是说我现在去她店里，等她老板不在，当面问她。” “哦现在还没到中午休息，你不用上班的吗？” “为林先生你办事，就是工作啊。”黄雯雯觉得理所当然，他们领导也是这么教育他们的。 “哦，行吧，你小心一点，别被抓到了。” “嗯嗯，我会小心的，谢谢林先生关心。有点小感动呢” “额~辛苦了，再见。”林尚传抢在话题变味前，赶紧挂了电话。 在旁边听完全部电话的杨淑萍，有些意外林总竟然还安排了商业间谍。 在麦记上班的时候，她听人说过这种打探消息的职业，但一直没见识过。 没想到才换了家公司，她就亲身经历了。 杨淑萍有些好奇，但又不敢问，觉得这行应该有所禁忌。 林尚传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好笑，把情况说了一遍。 “嗯~”杨淑萍听完事情经过，很感动林总对自己的信任。 “行了，今天上午先这样吧。杨姐你收拾好以后，我们去吃饭。下午我带你熟悉下电脑，教你用excel制作表格。” 两人下午在办公室呆了没多久，黄雯雯的电话来了。 “林先生，我按小娟说的，列了张奶茶配方单子，你要是着急，我现在短信发你？” “嗯，没事，你回办公室发我要么你还是发短信给我吧。”林尚传连忙改口，他有点怕和这个客户经理在qq上谈事。 “嗯~好吧。”黄雯雯听出林先生是改变了想法。 她没觉着是自己的问题，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呢？ 93、研究配方 把黄雯雯发来的短信内容誊写在纸上，林、杨二人看过后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没用鲜奶，这个奶精是什么？奶粉吗？” 纸上虽然没有标注每种原料的单价，但一眼可见，‘八八’奶茶店用的原料和香江奶茶大师用的原料，区别只在鲜奶和奶精。 “奶精”林尚传品味着这个名字，感觉这种原料不像是个好东西。 听上去就和瘦肉精一样，都是成精的玩意。 “林总，我们赶紧去食品批发市场，买点回来实验下吧。”杨淑萍跃跃欲试。 这两天她做实验有点上瘾，每当实验结果出来，都觉得神清气爽，全然忘记了刚才的疲惫。 “好，这就走。” 两人在市场转了一圈，问过几家老板，知道了奶精的学名叫植脂末。 是用精制植物油或氢化植物油、酪蛋白等为主要原料的新式食品，适量使用符合国家食品安全标准，谈不上什么不健康。 于是两人在几家店采购了三种品牌的奶精，记录好对应的价格。 除了奶精，他们还买了五种不同品牌的成人全脂奶粉，中高低档都有。 也是受‘八八’奶茶店配方的影响，他们觉得既然配置奶茶可以不用鲜奶，为什么不能加些奶粉呢？ 回到住处，杨淑萍在去厨房这个实验室前，按林总的要求，先列出一张长长的实验计划表。 林尚传学的不是工科，他对化学实验的认知还停留在高中阶段。不过学霸出身的他，对实验计划掌握的还算不错。 电脑里的excel表格，先是把三种奶精、五种奶粉单独配置，并按不同的比例添加，每样替代鲜奶的原料都设计了10种比例配方。 然后是另辟蹊径的，鲜奶奶精/奶粉的尝试，调整实验原料比例，看能不能保证口感与单独使用鲜奶的奶茶相同。 最后则是大乱配，不同品牌的奶精奶粉鲜奶的混合实验。 杨淑萍按实验计划，忙到晚上8点多，配置出一百来杯还算正常的成品，另有数百杯可以称为黑暗料理的玩意。 当然，他们不是按照600ml一杯的比例配置，要不然就算实验材料足够，小厨房也容纳不下这么多的奶茶杯。 即使他们用的是一次性的小塑料杯，也摆满了全部桌面，连地上都铺开了。 杨淑萍工作做的很细，和林尚传配合，将每个塑料杯上都用黑色水笔标注了号码，对应着电脑里记录的配方。 她忙了几个小时，手酸的受不了，背都有点直不起来，却一点也不饿，因为喝奶茶喝饱了。 两个人品尝了近百杯奶茶，嘴巴都有点发麻。 开始还行，能准确分辨出好坏，超过40杯后，林尚传感觉全是一个味，后面做好的奶茶他便放弃‘试毒’。 好在晚上8点多，两个生力军来了。 “嚯~林总，这么多杯子”张刚跟着何海平进门，一眼就看到地上密密麻麻摆放的塑料杯，脚都不知道往哪里迈。 何海平也有点吃惊，不过他知道小林做事的态度，又觉得这很正常。 “哎呀，你们终于回来了，赶紧的，分派任务哈。 海平哥从门口这里开始，先从91号到140号。 张经理从厨房这里开始，先从180号到240号。 喝一杯，说下自己的感受，我来记录在本子上，再喝下一杯。” 张刚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里面在清理台面的杨淑萍，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互相打过招呼后，他弯腰拿起杯子开始喝奶茶。 “哎哟~味道不错啊。和我在东海喝过的差不多。” 张刚小心地喝了口第一杯150号，感觉很好。 “东海现在也有奶茶店了啊？”林尚传有些吃惊，他本来计划好，等在豫章打下基础后，下一站就是东海的。 “有啊，叫什么避风塘。面积蛮小的一家店。”张刚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比划了一下。 “哦，他们的奶茶怎么卖的？”林尚传前世在东海念书时喝过避风塘的奶茶，却没想到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在经营了。 他有些危机感，但又觉得这些店肯定都很初级，否则前世的名气不会被网红奶茶店压住。 “3块钱一杯，不到一瓶水那么多吧。” “哦，明白了。” 现在东海的消费水平和其他城市的差距不算大，3元一杯的奶茶说明用的肯定不是鲜奶。 只是这也意味着，林尚传的奶茶店，想卖4元一杯的价格，接受度不会太高。 他叹口气，知道在当下的市场，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只能不太亏良心吧。 希望有一个鲜奶加奶精/奶粉混合的产品，能脱颖而出。 “这杯味道挺不错的，112号。”何海平在工地呆了一天，口有点渴，一口气喝了好多杯，然后举起一杯他觉得味道非常不错的，让小林记录。 就这样，两个生力军半个小时不到，把剩下几百杯奶茶全品尝过一遍，选出了十二杯他们认为不错的，让杨淑萍按照配方再做了几大杯分别再次品尝。 林尚传用牙刷搞干净牙齿，每喝一杯就漱漱口，最终十二杯里四个人一直认为，有两杯的味道非常好，甚至比单独用鲜奶做出来的奶茶都要好。 看了看对应数字的配方，林老板满意地笑道：“今天辛苦大家了，先这样吧。” 将地上的杯子收好，几人一起出门。 到豫华大厦把杨淑萍的单车拖到办公室，再按远近顺序，先送张刚回酒店，再送杨副总回家。 夜晚走城郊陌生无路灯的道路，何海平车开的不快，好一阵才到地方。 林尚传跟着杨淑萍下车，认了一下门，然后苦笑道歉：“杨姐，早知道你家住这么远，就不拖着你忙那么晚了。” “哈哈，林总，没事的，以前在麦记，天天都这么晚。” 杨淑萍今天虽然累了一天，比在麦记上班还辛苦，但研究配方的事，实际上让她十分投入，非常有成就感。 甚至她都没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好像只是用了没多久，他们就初步研发出了成果。 “嗯，早点休息吧。明天看过装修设计图后，我们再微调配方，找出最合适的。然后还要多找些人一起品尝。” 林尚传看着杨淑萍进楼，才回到车上。 “小林，你这个配方，是不是要有些保密措施？” 何海平没开过店，但他前女友开花店的时候，对他说过一些插花的手艺细节，还开玩笑地让他保密。 所以他觉得，小林大费周章搞出来的奶茶，应该要加强一下保密工作。 “嗯，现在先不急，以后慢慢来。” 林尚传点点头，其实他不是特别在意配方保密。 一方面，众口难调，他们今天只是初步找到几个有特点的方子，离真正雕琢出让大家都满意的配方还早。 另一方面，舆论宣传习惯性地把成功者的成功归功于配方，却不知道还有更多、更重要的原因。 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配方故事，传的玄乎其玄。 但真正左右两大软饮巨头生死的，绝不是什么独家配方。 而是管理和营销。 所谓百年经营秘方，本身就是一种高明的营销手段。 两大可乐巨头，实际上是利用渠道优势，生产管理优势，把产品的零售价压低到所有竞争对手不能接受的程度。 同时利用品牌营销优势，让消费者潜意识里就相信他们的产品是最好的，自然让两大巨头垄断了整个市场。 也许在奶茶行业刚起步发展的前几年，配方确实能带来一定的优势。 但几年后，茶饮料市场将进入竞争的白热化，独家配方赋予的口味标识，这个先发优势将渐渐变小。 要想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生存下来，并且活得好，靠的是一系列深厚的内功，而不是指望区区一个配方就能做到的。 94、台风要来了 第二天一早，林尚传查看过网抑股价后，收到刘晴发来的，给c罗的葡语合同和给梅西的西语合同及注意事项。 上次发给门德斯的会议纪要，对方提出的几点修改之处，让小翻译知道自己的商务用语水平还有很多需要提高的地方。 因此，这次她是等老师帮忙看过合同后，才发送过来。 正事做完，是例行的聊天环节，刘晴已经有些喜欢上喊林尚传的名字了。 晴天娃娃：林尚传，你知道吗？天气预报说后天有台风，要下暴雨，学校工地要注意防风防雨呀。 豫华足球：哦。 晴天娃娃：o(≧口≦)o 豫华足球：谢谢关心，我们会安排好的。 晴天娃娃：这还差不多，哼哼。 林尚传例行和刘晴在qq上叨叨了几句，将邮件分别发送给门德斯及梅西父亲后，又查过台风的信息，才出门吃早餐。 “海平哥，听说台风要来了，这几天学校是不是要做些安全准备？” “台风？”何海平是海卫人，虽然到体校后常年呆在泉城，但这个在海边长大的孩子，对台风还是有一定认识。 不过花国的台风主要集中在东南沿海。在花国北部沿海地区，台风很少光临，偶有经过，也没有太多威胁。 因此何海平对台风的威力不是非常了解。 但小林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要提高警惕的，他放下手里的拌粉，拿出手机打给刘德力。 “喂，大力，说是有台风要来嗯，行，我马上到学校，你喊上你大哥、三哥。” 挂了电话，何海平笑道：“刘德力说没大事，豫章以前台风影响都不大，就是下下雨，刮刮风。” 林尚传前世的家在湘南，阿卡林省隔壁，是个内陆小城，他对台风的印象是工作后在粤东形成的。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年台风侵袭，华强北的地标建筑，79层的赛格大厦在狂风中剧烈摇晃。 而一些苦命人为了不让自己的财产被大风吹跑，为此付出了沉重的生命代价。 作为秉持安全第一的人，他是不会因为一句影响不大，就放松警惕的。 两人快速吃完饭，先赶到学校。 在车上，林尚传给杨淑萍去过电话，让她先到她朋友的装修公司，10点左右会合。 一到学校，几个项目责任方立刻聚到一起，找了间教室开了个碰头会。 会上，林尚传反复强调安全的重要性，搞得本来不太在意的刘家三虎也开始紧张起来。 张刚相对好一点，虽然他负责的场地，其实是最直面风雨的。 但他好歹是在东海市、宁甬市、鹭岛市做过工程的，有迎接台风的经验。 考虑到这次的台风是明天中午到，张刚提议把加固室外设施的活放到傍晚做，明天上午再检查一遍即可。 大家都接受了这个建议，林尚传再三叮嘱何海平仔细监督，然后才打车赶往人民公园边的装修公司。 杨淑萍同学老公开的装修公司规模很大，上下两层楼的办公场所。 里面除了留给设计师的一间间办公桌，另有装修材料选择区、样板展示区等对客参观场所。 林尚传先见过装修公司的熊老板，又在熊老板专门指派的人带领下，见到负责他们项目的设计师。 设计师是个戴眼镜、留长发的冷脸帅哥，将三张打印好的室内设计图放在客户面前，一张张开始介绍。 把每张图的设计思路，和优点都讲解了一遍，设计师说道： “林总，这三张图，都是按照杨经理的陈述做的设计，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看看那张最适合你们店铺。” 林尚传把三张图反复看了几遍，又和杨淑萍商量了一会，最终选择了第二张。 “好的，那我按照这张设计稿出几张效果图，是三个角度的。 一张是从店面外往里看的，一张是站在店内吧台前的，一张是站在最底角看吧台的全景。周五把效果图发你们。” “嗯，那太好了，感谢。”林尚传礼貌道谢，再问道：“能带我们看看吧台和操作台的用料吗？” “可以，你找刚才带你们过来的小王就行了。”设计师指了个方向，就回到办公桌开始干活。 考察过两个主要台面的用料，林尚传很满意，觉得问题不大，于是找到熊老板道谢。 “哈哈，林总客气，淑萍是我老婆好友，这个忙肯定是要帮的。” 熊老板是个讲究人，把人情都让到林总的员工身上。 “看来我找杨姐做副总，是真的找对了。哈哈。” 林老板也不含糊，乐得如此。 两个大男人对视哈哈一笑。 当天在办公室，林尚传没有谈价格，他打算把这个事全权交给杨姐。 遇见食品公司的副总职位太重要了，他必须多个角度考验杨淑萍，不论是能力还是人品。 两人回到林总的蜗居，杨副总继续在厨房实验配方，林尚传则在电脑上修正后续的计划。 今天已经是7月22号，奶茶店预计将在下周开始装修，一个月的时间，包括门头招牌在内的硬件装修肯定可以完成。 不过内部的软件设施，目前还没有开始准备。 一些前世常见的奶茶店设备，林尚传已经在豫章几个大型批发市场转过，没见到有卖的。 盛装调制好的奶茶成品的大不锈钢罐，可以找五金批发市场定制，他在网上查到地址，这周抽空就去订货。 但比较重要的封口机，却不知道应该到哪里下单。 之前林、杨两人讨论过杯装奶茶的封口方式。 杨淑萍的建议，是参考麦记的可乐，拿塑料杯盖卡在纸杯上即可。 但见识过塑膜封口机的林尚传，怎么可能就此妥协？ 他计划是订制大罐时，去五金工厂问问能不能定做。 除了封口机和大罐，在林尚传的计划中，奶茶店还需要冰箱、液晶电视、dvd机等。 冰箱好理解，冷藏鲜奶、珍珠等食品所用。 液晶电视和dvd，则是用来播放宣传广告，营造店内气氛的。 因此，除了订制设备、采买电器，林尚传这周的工作重点，将放在广告制作上。 不仅是奶茶店的店内视频广告，还有更重要的足球学校的招生广告。 关于足校的招生广告，林尚传设想过很多方案，也编写了几份文案。 正当他在电脑上调整文案的时候，听到qq传来滴滴声。 收到消息的不是豫华足球，而是白衣剑客。 浪荡公子：在吗？昨天聚会，你没来，太可惜了，错过一场好戏。 浪荡公子：哈哈，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好笑。冯涵和董鹏启分手啦！哈哈哈，你高兴了吧。 林尚传看着qq消息，觉得自己完全高兴不起来。 白衣剑客：哈哈哈。 浪荡公子：我就知道你会高兴，哈哈，想知道他们怎么分手的吗？ 林尚传很想回复不想，但敲击键盘的手不由自主地打下询问句。 浪荡公子：哈哈，冯涵在学校被东海的小开看上，就甩掉了董鹏启。昨天聚会，董鹏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着冯涵骂。 看到这句话，林尚传犹豫了一下，选择暂时不回复。 果然，前主这个高中同学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原委倾诉了一遍。 这也让林尚传大致清楚冯涵和董鹏启的分手，他为什么应该高兴。 那还是前主高中时期的荒唐事，因为高二分班后，小林同学暗恋上这个叫冯涵的女孩，他鼓足勇气接近对方却被残忍拒绝。 然后冯涵和隔壁班的董鹏启在高三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一起报考东海市的大学。 为了争口恶气，小林同学也选择报考东海的大学，而且他打算压倒董鹏启报的东海大学计算机系。 估分后他自认为问题不大，志愿填的是交大计算机系。 于是成绩出来，小林同学虽然超常发挥，高考总分是全县前十。 但依然离交大最低录取线相差数分，连调剂专业都没轮上，只能滑档到豫章大学。 所以 冯涵和董鹏启这两个陌生人分手，我就应该高兴？ 林尚传摇摇头，将聊天记录复制到文档里保存，以防qq文件丢失。 他根本就不想和前主的过去人生有任何关联，但这又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 望着窗外风雨欲来的天气，林尚传想到几个月后的寒假，他必定要回一趟家，就有些打怵。 他只能继续虚与委蛇，和前主这个不知姓名的同学聊起天来。 95、品尝奶茶 和高中同学的这次聊天，林尚传了解到更多前主的信息，也更让他打定了寒假回家后，坚决不出门的主意。 他计划只在家里呆上一周的时间，用回豫章上班的借口快速离开。 中午吃过饭，杨淑萍按照昨晚那两杯奶茶的配方，微调后配制出二十杯奶茶。 最终两人优中选优，确定了一个他们认为味道合适，且成本适中的配方。 杨淑萍按照这个配方，调制了一大桶奶茶，用桶装饮用水的水桶灌装，再抬到出租车上，开往湖坊小学。 “大力哥，来歇会，请兄弟们一起喝杯茶。”一下车，林尚传就看到在门口卸水泥的黄毛。 刘德力不负他的‘大力’名号，一包50kg重的水泥，他能单手轻松提放到小推车上，听见林老板的声音，他回头笑笑打过招呼。 林尚传也不着急，耐心等这车水泥卸好，又喊上几个村民去正施工的平房叫人。 他再领着刘德力走到教学楼，一路上遇到人就招呼休息，没一会整个工地六十来号人就在教学楼前聚齐了。 “来，大家别客气，林老板请客喝奶茶，喝完每个人都要说说喝的怎么样，到底哪里好喝。” 刘德发大声把要求说出，再让大家排队上前领取奶茶。 大多数干活的健壮男人就像牛嚼牡丹一样，只能说出好甜、好喝、好香这样的词汇。 少数几个渴得厉害的，还问能不能多喝几杯。 一桶奶茶喝了一大半，林尚传也没收集到什么正儿八经的反馈。 不过总体来说，大家都不排斥，没人说这玩意真难喝。 “嗯”林尚传知道，这又是自己的疏忽，当下奶茶的主力消费群体，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些人。 他想了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给刘晴拨了个电话。 “喂~你好。” “喂~”电话一通，他立刻有些反悔。 “呀！林尚传，这是你的手机啊。”刘晴故意装着不知道，因为她昨天主动找他要手机号，竟然没要到，当时还生气来着。 “嗯，是这样，有个事想找你帮下忙。” 林尚传放下纠结，赶紧说正事。 “请我喝奶茶？当然可以啊！你们在哪里？我过来。” 刘晴在家闲得无聊，一整天脑海里总是有某人的身影，葡语小说都有点看不进去。 “还是到办公室吧，一会见。”林尚传不敢让她再来学校，担心这个不注意安全的小姑娘受伤。 挂了电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叮嘱一下杨淑萍。 “额是这样等一下” 话到嘴边，看着笑嘻嘻的杨副总，他摸摸鼻子，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等一下回办公室，我找了那天你见过的那个女翻译，我同学。请她品尝下奶茶，最好是能让她找些同学什么的，品尝看看。所以” “林总，我懂，我懂。”杨淑萍见老板不好意思，自然不会说穿，配合度极高。 “行，你懂就好。我们现在就走。” 和学校施工项目的几个负责人打过招呼，两人抬着水桶，返回豫华大厦。 到办公室的时候，刘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他们上来，连忙跑过去想帮着一起抬水桶。 “不用，不用，马上就到。”林尚传没好气地拒绝。 进门后，他去拿饮水机柜子里的一次性纸杯。 刘晴却将带来的杯子拧开盖，说道：“直接倒我杯子里吧，不用浪费杯子。” 林尚传自然不会拒绝，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虽然没有添加冰块，但调制时间已久，桶里的奶茶温度和室温相近，正好合适入口。 刘晴先闻了闻，心想好香，再小口咪了一下，觉得甜丝丝，滑溜溜的，味道香浓可口，非常不错。 “可以呢，林尚传。看不出来呀，你还有这个手艺。” 刘晴好奇地瞥了眼站到空调底下吹风的男人。 “不是我搞的，是杨姐配制的。我只是帮忙找人来尝尝，刚才还在学校工地请干活的人喝。” 刘晴听完微怒，把手里的杯盖往杯子上重重一扣。 ╰_╯“原来你不是第一时间想到请我喝啊！” 林尚传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小翻译，见她生气的样子又和在北区校门口那次一样，剑眉倒竖，薄唇轻抿，挺可爱的。 “那当然，你才一张嘴，学校那边六十多张嘴呢。” 刘晴撇撇嘴，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拧开盖子，小口小口地品尝起来。 杨淑萍全程吃瓜，立刻猜到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她心里好笑，看林总的样子，他多半还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心意，我要不要推一把呢？ 想到这，她开口解释：“是我请小林帮忙，建议他到学校去的。后来是小林第一时间想到请你品尝一下的。” 见高挑靓丽的短发女孩看过来，杨淑萍笑道：“小林说学校工地的那些糙爷们哪里懂奶茶，只有漂亮女孩子才知道好喝不好喝。所以打电话请你帮忙。” 刘晴早认出了这个杨姐，听到小林朋友转述林尚传的话，心里比喝了奶茶还甜，连忙笑着打招呼：“您是杨姐吧，我是林尚传同学刘晴。” “嗯，他和我说过你。” “是吗？他怎么说我的？” 林尚传眼见两个女人叽叽歪歪地要聊起来，立刻大声咳嗽，提醒杨副总，正事要紧。 刘晴瞪了他一眼，转身挡住他看向杨姐的视线。 杨淑萍心里都笑开花，小声对姑娘说道：“他说，你的外语说的很好，做事又尽心尽力，请你做翻译是最正确的事。” “是吗？”刘晴有些怀疑，不过很快又觉得本就应该如此，她自认为这段时间的工作做得很用心。 “当然，他不好意思当面和你说。”杨淑萍赶在林总走过来前小声解释。 “说什么呢？这奶茶到底好不好喝？你喝半天了，也没个结论。” “既然不是你调制的，那肯定是非常好喝啦。”刘晴见林尚传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大声说着走到沙发边坐下。 杨淑萍朝林总眨眨眼睛，笑嘻嘻地也走过去坐好。 只留下一头雾水，但心里涌起不祥预感的林尚传，看着坐沙发上继续聊天的两个女人，满脸的无可奈何。 96、出主意 刘晴和杨淑萍两人像小姐妹一样，坐在沙发上很快就熟络地聊起天来。 林尚传在旁边偷听了一会，知道杨副总心里有谱，不会露馅，便也懒得再听女人的叽歪，而是坐到放台式机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上网。 “林尚传，杨姐的奶茶店名字起的很好听呢。” 刘晴见林尚传在上网没搭理她们，心里有些不忿，偏要拉他进来聊天。 “哦。” “你哦什么哦，亏你高考语文125分，你看看你们足球学校的名字，就没杨姐取的好。” 杨淑萍心里笑得不行，还要维护老板的面子：“小林也帮着出了主意的，遇见这个名字是他提的。” 知道冤枉了人的刘晴，只能尴尬地吐吐舌头，朝怒视过来的林尚传做了个鬼脸。 “你说说豫华这个名字哪里不好。”可惜被冤枉的人不打算放过她。 “明显是用培育的育要更好，培育中华嘛。豫华像什么？和这栋楼的名字一样了，烂大街呢。” “明明是培育中华才烂大街好吧。” “是豫华，豫华，豫章有好多叫豫华的公司。” 两个人争了两句，林尚传举手投降，示意你说的都对。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为什么会和刘晴争吵，这根本不符合他前世的行事风格。 杨淑萍看两人像冤家拌嘴一样，并没有吵得面红耳赤，便没劝架，见他们吵完，才笑着说道：“等开业了，小晴你带同学多来捧场啊。” “杨姐，那肯定的。”刘晴认真地点点头，再瞥了眼已经投降了的人：“林尚传，你也要喊你同学来。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林尚传敷衍地回应，他才不敢喊他同学来，因为招募员工的时候，他肯定要参与的。 万一被他同学看穿他和遇见奶茶店的关系，那会是烦不胜烦的一件事。 在他目前的计划中，他在学校的身份，可以是遇见奶茶店老板的好友，但绝不能是遇见奶茶店的老板。 他还打算拉着几个同学做另外一件事，不希望他拥有多家公司的身份曝光。 也许是见林尚传态度不真诚，刘晴微微生气，主动提出要帮更多的忙：“杨姐，我到时候带同学来帮你发传单。” 在豫章大学周边工作多年的杨淑萍知道，像身旁小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学生，是一个巨大的旋涡，可以吸引到无数的人流。 能让这样的女孩参与推广，遇见奶茶想不成功都不可能。 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林总会对刘晴的态度不热情，按说这个年纪的男生，是不应该如此的。 但她更不敢质疑自家老板，想着或许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吧。 “行啦，行啦，下班了，下班了。” 林尚传听着两个女人嘀嘀咕咕的，还时不时看过来，心里就有点发毛，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示意5点半，他要锁门回家。 正当大家要走的时候，突然林尚传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他立马喊住刘晴，把手机递给她，让她接电话，再示意杨淑萍先走。 打来电话的是梅老板的父亲，自从经历了网络视频事件后，他一直在等邮件。 今天一大早，隔壁邻居告诉他收到了邮件，看过邮件内容后，梅老爹请了假，特地等到这个时间联系远隔重洋的花国人。 “他说按邮件里的做，没任何问题，不过要求先支付1万欧元的订金，他们要用来买一台摄像机和照相机。” “可以”林尚传刚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立马加了句：“我觉得可以，不过还是要等何总同意。” 刘晴古怪地瞥了他几眼，笑嘻嘻地告诉梅老爹，老板要商量一下再确定，原则上没问题。 “他说只要钱到了，两天时间就能把视频和照片发过来。” “你问他合同有没有问题，这个才是主要的。”林尚传没想到梅西家人这么积极，觉着还是有必要提醒下对方多看看合同。 “他说没问题，他已经找几个邻居帮忙看过了。签字和盖手印都可以让他儿子来做，签字同时拍视频、拍照都可以。甚至需要加上他的签名和手印也没问题。” “这个55的签约期限，续约条款，还有违约金这条，他都能接受？”林尚传很好奇。 十年后的梅西是什么成就？55万欧的费用，别说请他代言一年，就是吃顿饭，买几件签名球衣都不够吧。 “他说没问题，他已经咨询过拉玛西亚的工作人员，对方说只要不穿巴塞罗那的球衣，就没事。 目前他儿子没有和任何俱乐部签订职业合同，肖像权、代言相关的约束都没有，是可以自己选择代言的。” 说完这句话，刘晴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林尚传，小声建议： “对方好像非常着急，一直在催我们赶紧商量汇款，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林尚传摇摇头。多半是穷疯了。 如今才15岁的梅西，还是个要接受生长激素治疗的孩子，就算有天赋，也暂时换不来钱啊。 55万欧，45万人民币，都可以到东海买一套房了。当年巴萨为梅西支付的治疗费用只有3万美元，这就能让梅西老爹带着孩子远赴重洋。 “你问他账号，等我们商量好，就会给他们汇款。等等” 林尚传想了想，不确定现在能不能直接给国外银行汇款，打算用西联汇款的方式。 但他又不确定现在西联汇款对个人的单笔限额，于是有些犹豫。 可能是感受到花国人的墨迹，电话那头的梅老爹变得不耐烦起来。 “他说不要一万欧，先五千欧也行，只不过他买的摄像机会差一点，不一定能满足我们的要求。” “就一万欧，视频清晰度必须按合同要求提供。让他给银行账号吧，用邮件发送过来，请他确认清楚。”林尚传只能先稳住对方。 刘晴挂了电话，有些担心地看着在关电脑的人。 “林尚传，这么大一笔钱，你不怕转过去，对方直接跑路不联系你了啊？” “不会，他们还想着剩下的45万欧呢。” 只是拍几个视频和照片，就能轻松换来更多的钱，没有人会选择只拿第一笔钱的。 除非这个和门德斯同名的豪尔赫不是梅西老爹，只打算骗一笔订金，不签代言合同。 但第一天他们就已经视频确认过，既然对方真是梅西亲人，又是缺钱的时候。 拿到第一笔钱，相信了花国人的诚信，后面的事，还不是林尚传想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会怎么做么。 “行吧，你别上当就好。” 刘晴想着晚上回家，要咨询下父亲，听听他有什么建议，到时候就当是她想到的主意，说出来一定能让林尚传对自己刮目相看。 97、广告词 “怎么能说我会上当？这事何总会把关的。”林尚传一边锁门，一边说着违心话。 哼~刘晴嘟着嘴，心想你就继续装吧，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见他把门锁好，小姑娘把齐耳碎发一甩，转身走在前面。 今天不是去学校工地，刘晴穿的是白色t恤搭嫩绿色短裙，白花花的大长腿在林尚传眼前蹬蹬蹬的迈步，让人眼睛都有些不知道看哪里好。 “你等下去干什么？” 站在豫华大厦门口，刘晴看着身后磨磨唧唧的林尚传，有些好奇地问他。 “怎么？回家睡觉不行啊？” “你有这么早睡觉？要不”刘晴咬着嘴唇，说出让自己害羞的话：“要不我们去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不看，不看。晚上我还要做事。” 林尚传没好气地挥挥手，朝写字楼南边的小区走去。 什么人嘛！刘晴气地直跺脚，追了两步立刻站住，委屈地掉头走到公交站等车。 林尚传当然不会如此不解风情，他又不是没和女孩子一起看过电影，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真的下定不了决心和刘晴来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前世的时候，那场无疾而终的办公室恋情，让两个本来关系很好的男女彻底陌路，在工作中见面都尴尬。 如今离2004年国奥预选赛还远，林尚传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仓促，现在还是和刘晴保持工作关系会比较合适。 而且他今天晚上确实还有事要做。 遇见奶茶的广告文案，他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 足球学校的广告文案，却还有一些拿不准。 因为他列了好多个宣传爆点，但又觉得太多了，全制作出来也许不好，舍取上就不免犹豫。 晚上9点，忙碌一天的何海平回到家，等他洗完澡出来，林尚传立刻抱着笔记本电脑找他点评。 “海平哥，帮看看咱们足球学校的广告词。” “好的。我要看看小林你这个高考语文125分的大才子，写的广告词怎么样。” 听着何海平开玩笑的话，林尚传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他前世的高考语文没发挥好，只考了118分，比不上前主 “大夫，我家孩子眼睛近视度数怎么一直在加深，这可怎么办啊？” 何海平开始念广告词。 “别担心，每天户外运动2小时，可以有效预防近视。” “听到没有，医生都说了，要你每天在外面玩2个小时，赶紧别看电视了，出去踢球去。” 念完第一段文案，何海平抬头看了眼桌前坐着的小林，笑道：“是不是啊，户外运动2小时，能预防近视？” “当然，有科学依据的。”林尚传笑嘻嘻地回应。 “美国科学家理查德在什么上” “是《nature》。”林尚传纠正何海平。 “哦。美国科学家理查德博士在乃曲儿上发表的论文证明，户外运动2小时，可以让孩子避免近视。 豫华足球学校，让您的孩子掌握正确有效的户外运动方法，丢掉眼镜，健强体魄。” 何海平挠挠头，他也不知道这段广告词到底效果如何，因为他没有小孩，也没带过眼镜，不能做到换位思考。 “还行吧，前提是你这个广告不是虚假宣传。真有这个叫理查德的？” 何海平有些怀疑，前几天他听了刘晴怼小林的话，知道这家伙是个会编造名人名言的人。 “没事，电视广告上那么多不同姓名的‘老中医’都长一个样呢。” 林尚传浑不觉得这是个事，现在的虚假电视广告多如牛毛，山寨假货坑人保健品都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黄金时段。 他这个前世被证明确实有效的科普广告，又算什么呢。 要知道，2022年的花国，全国儿童青少年总体近视率超过52%。 其中，高中生近视率达805%，初中生为711%，小学生为356%。 沉重的学业压力，和日渐增多的电子产品，让孩子们早早的就带上了眼镜。 林尚传觉得，会读书的小孩带眼镜也就算了，那些注定要去工厂打螺丝的人，为什么也要背负这样的命运？ 大家一起踢踢球不是很好吗？ 强身健体的同时，他还能提供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就算打螺丝，洗盘子，也未必会比码农赚的少。 当然，前提是要会踢足球的男性。 何海平不知道小林的远大规划，他继续念后面的广告词。 “你怎么又在上网！和你说了多少次，看书写作业，不准上网！” “妈！就让我再玩一会嘛！就一会儿！” “玩，玩，玩。我叫你玩！（砸键盘，抢鼠标）我看你还怎么玩！” “您还在担心您的孩子让电脑毒害，被网瘾折磨吗？ 请把您的孩子送到豫华足球学校来，我们将用3个月的时间还您一个积极向上，健康成长的好孩子” 何海平念着念着，心就发虚，声音越来越小。 “小林，你这个能行？还有这后面写的：不能做到，全额退款？” “嗯，海平哥，现在很多家长都担忧小孩得网瘾，甚至花大钱把他们送到戒网瘾的学校。这是个市场，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的。” 林尚传耐心劝导：“虽然这些孩子不一定喜欢踢球，但没事啊，我们可以引导他们爱上足球。 通过积极的体育运动，孩子的身体分泌出多巴胺，能带给他们积极向上的人生观，从而不会沉迷于网络和电子游戏。” “额行吧。”何海平挠挠头，觉得小林说的有道理。 “老师！张华明明和我考一样的分，怎么他的总分会比我高20分？凭什么他就能上一本？！” “小明同学，张华是国家足球二级运动员，高考能加20分的。” “什么！张华踢足球还没我踢的好，他凭什么是二级运动员？” “因为张华暑假的时候，在豫华足球学校特训过，所以轻松获得了二级运动员证书” 何海平念到这里彻底无语，他抬头看了看身前一脸认真的林尚传，犹豫了下问道： “小林，你确定这个二级运动员可以高考加分？而且在咱们足球学校训练一下，就能轻松获得证书？” 林尚传郑重地点点头：“当然，要是拿不到证书，我们全额退款。” 98、广告公司 后面还有两段广告词，都是正正当当宣传足球学校的规模和师资力量，相比前面三段来说，正常的有点不对劲。 何海平念完后想了想，说道：“后面两段蛮好的，就是比较平，好像和东岳队的招生广告差不多。 嗯，前面三个虽然有点不是很正规，但蛮有吸引力的。” 他觉得确实有种魔力，因为这会功夫他已经完成脑补，那三个小故事一样的广告，似乎挺有画面感的。 “是吧，海平哥你也这么觉得啊。我也认为蛮有吸引力的，应该能让一些家长送孩子来学校，这不正是广告的作用吗？” 林尚传挺自信的，对于这个时期的广告，他看电视研究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夸大效果，胡乱宣传，用魔音连环洗脑的年代。 “嗯，也对。”何海平以前看历史电视剧的时候，挺讨厌中途插播广告的。 但是如今轮到自家要放广告了，他又想着小林的广告词写的蛮好，大家应该会爱看。 两人讨论了一阵，林尚传下定决心，把最后一段正规的广告去掉，只保留一段介绍学校情况的就够了。 这样关于足球学校的广告，总共有4段。 他打算等广告公司拍摄好后，再听听专业人员的建议，看看怎么穿插剪辑，确定播放顺序和时长。 当天夜里，台风‘风神’登陆花国沿海地区，豫章开始受到影响，虽然还没下雨，但黑沉的乌云布满天空，将月亮藏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何海平5点就出门赶去学校。 他担心等雨下大了，学校没人看着会出事。 按计划，今天只能进行室内装修工作，除了二楼的宿舍要砌墙粉刷外，一楼的两间室内运动场也要开始铺人工草皮。 林尚传则是趁着没下雨，拿着伞赶到洪都大道上的小昭银行，准备等8点半开门就办理掉给梅西老爹的汇款。 如他所料，境内公司给境外个人汇款，人行现在是有明确限制禁止的，即便以劳务工资模式，也有诸多规定。 而公对公的跨境转账，则是需要有进出口经营权。 林尚传现在手上只有酷华迪投资这一家公司，暂时做不到公对公转账。 好在梅老爹的账户是他个人的，私对私的跨境汇款，虽然有汇兑金额限制，但并不禁止。 1万欧在2002年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林尚传是小昭银行的大客户，这点小事极快地就办理好了。 想到未来还要给门德斯打款，他就有点头疼，到时候只能麻烦黄雯雯，她应该有办法。 由于跨境转账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到账，因此在银行办完事后，林尚传也不急着通知梅老爹，而是坐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昨天约好的一家广告公司。 这家名叫信辉的广告公司，总部在民德路，边上就是豫章市电视台。 本来彭家桥豫华大厦不远，就是阿卡林省广播电视台，周边广告公司非常多。 但林尚传第一阶段的广告宣传打算先上市台试试效果，所以信辉成了最佳选择。 毕竟网上查过这家公司的规模似乎是最大的。 “林总，您好，您好。” 接待林尚传的是广告公司的一个销售，男的。 “你好，昨天晚上我把文案发你邮箱了，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林总，您先坐，我把您电话里说的需求再给您念一遍。” 林尚传点点头，对这位姓刘的销售有了些好感。 “您要求，第一是演员角色要亲民。中年女性角色不能太漂亮，小孩角色可以适当漂亮点。中年男性的角色要有知识分子的严肃感。” “对，我这个广告面向的客户群体是小孩的家长，主要是妈妈们，所以对角色会有要求。” “这个没问题，我们会有选角的环节，到时候您可以先看照片，再面试选择。” “嗯，不错。”林尚传挺满意的。 “第二是配音，中年女性角色要声音清晰，性子偏急，不要有太个性的特点。这条我理解就是一般的慈母声音，是这样吗？” “按我的剧情设计，有个片段是要有一些急躁的情绪在里面，单纯的慈母不是很合适。” “那就是要带上辅导小孩写作业，那种崩溃上火的感觉？恨铁不成钢的那种。” 刘经理的形容很到位，林尚传点点头：“对，就是这种。” “明白了。我已经有画面感了，哈哈，林总你写的文案蛮好的，让人很容易带入。” 刘经理起身，给林尚传续了杯水，继续说要求。 “孩子就是原声了，中年男性的配音要求是沉稳，有智慧感，让人容易信任。这个很好理解，我们公司这边正好有专门合作的，肯定能让林总您满意。” 信辉广告接拍了不少‘老中医’的广告，林尚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找到他们家的。 不过他还有些另外的要求：“有一段的专家配音，最好是那种带点留洋味道的，就是科技感额，我有点形容不出来。” 刘经理秒懂：“就是那种高级的，洋味十足的，如果能找到老外来演，让他说中文就最好的那种。” “对，就是这样。” “好的，那我这边都记录好了，文案的话，我发给我们导演和编剧了，要不林总您和他们再说说？” 于是两人来到摄影棚，刘经理把林总解释给正忙碌的葛导演和肖编剧。 “你好，你好。林总是吧，你发的资料我们看过了，内容不算多，这周五前我们把剧本写好发您看看吧。” 肖编剧带着眼镜，文质彬彬，话里话外透着客气。 林尚传挺满意这家广告公司和业务人员的，回到接待室，主动开始谈价格。 “林总，我们这边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只负责拍片，还有一种是全部负责，拍片排片都管，您看” “既然找到你们了，肯定是看重你们背后的电视台资源，我当然选后一种了。”林尚传很直接，不就是钱嘛，谈呗。 最终，两人在轰鸣的雷声中，把价格谈好。 拍片5万元，四条各10秒上电视台的真人演出足球学校广告，加一支10分钟dvd播放的声图奶茶广告。 排片一个月10万元，晚上8点的精品剧场1次10秒插播，另送午夜剧场10秒插播3次。 林尚传前世没在电视台打过广告，他的基金公司靠口碑传播，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价是贵还是便宜。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打算先拿10万块试试水，毕竟这一世，他注定是要和电视广告打许多交道了。 99、暴雨 谈好价格，签完合同，雨开始越下越大。 刘经理也没车，送不了林总，只能帮着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叫车。 可惜这个点，到处都缺出租车，一时间也来不了。 林尚传只能让刘经理先回去办公，他自己一个人在写字楼前等车就行。 没一会，他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何海平打来的，说雨下大了，问他回没回去，要不要车接。 这个时间肯定是学校要紧，林尚传谢绝了他的好意。 另一个是刘晴打来的，问他在不在办公室，窗子有没有关好。 “你说你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昨天下午也不见你提醒关窗子。” 林尚传没好气的怼了她一顿，立刻被小姑娘反骂了回来。 “行，行，行，是我狗咬吕洞宾，我错了，行了吧没，这会在外面” 也许是听到雨声很大，刘晴判断林尚传是被困在雨里了，有些着急。 “不用，我叫了出租车，一会就到。你别操心我了，这么大雨，你去你家阳台上看看是不是雨打进来了吧。行了，车来了，我挂了。” 林尚传生怕自己再聊下去动心，匆匆挂掉电话。 靠坐在写字楼大厅的门框上，他看着如幕的雨帘，听着噼里啪啦的水珠落地，难得的放空精神，恍惚间有一种得道升仙，缥缈出世的感觉。 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出租车停在楼外，林尚传也没撑伞，冒雨冲出去。 车停在小区门口，他打伞出来，却发现根本没用，雨大风大，伞都差点被吹跑。 他只能收好伞快速跑向房子所在的单元楼，一路上既要规避积水大坑，又要警惕楼房外立面掉砖，甚是辛苦。 短短几分钟时间，林尚传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冲进楼道里，他一边甩去身上的水，一边忍受寒气入体，连着打了数个喷嚏。 跑上楼，脱去湿衣服，开电热水器烧水，洗完热水澡，他才缓过神。 也许是这具肉身实在太弱，承受不住夺舍的灵魂。 倒在沙发上等烧开水泡茶的时候，林尚传察觉到有些不得劲。 家里没有板蓝根等常备药，他就算想预防感冒也没办法，只能窝在被子里，指望猛喝热水能抵挡住病毒入侵。 这场大雨来的迅猛，去的也不算慢，晚上7点多，雨渐渐停歇。 何海平回到家的时候，屋里没开灯，直到他看见门口的鞋，才晓得小林已经回来了。 但他连着喊了两声，都没听见回应，走到开着门的房间一看，发现林尚传缩在薄被子里打抖。 何海平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唤他：”小林，小林。” 又拍又喊了一阵，林尚传才努力睁开眼睛：“海平哥，我好像发烧了。” “你别说话，我给你拿毛巾。”何海平看见床头柜上有湿毛巾，知道这是小林之前自己弄的。 他连忙把毛巾拿到卫生间，用冷水淋湿，贴在病人的额头。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何海平很少生病，常年踢球受的也只是硬伤，不怎么会照顾发热病人。 “不用吧，休息下就好了。海平哥你不用担心。”林尚传虚弱地嘀咕了两句。 何海平见他病恹恹的样子，根本不能放心。 看看窗外的天气，判断应该不会再下雨，他连忙把小林用被子裹好，直接抱起出门上车，往记忆中的医院方向开去。 排队挂号，看病、验血、开药，取药、服药、吊水。 一顿操作完，已是晚上11点多。 “海平哥，谢谢你啊。”短短一个月不到，林尚传已经是第二次进医院，而且两次都是在何海平的陪同下。 “小林，医生说多休息就行，主要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 何海平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脸萎靡的病人，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叹。 “累吗？”林尚传摇头苦笑：“我又不是天天去学校工地，哪里叫累？” “哈哈，你去工地多运动运动，身体反而不会这么虚。” 何海平笑着开导：“等学校建好吧。你跟着我锻炼一阵，把身体炼结实点。你看你瘦的，这段时间也没见你少吃，怎么一直不长肉呢？” 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林尚传的手机又响了，不过他没有接的意思。 “怎么了？谁的电话？”何海平有些好奇，刚才他就听到多次电话响，只不过一直在忙，没怎么在意。 这会吊水的功夫，又听见小林的电话响，他才想起来，这十来天从没听小林和家里通过电话。 但不论多晚手机铃响，小林都会第一时间接通，像现在这样不接电话的情况，以前根本没有。 “刘晴的电话，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生病了。” 何海平点点头，小林这时候的气息确实很弱，只要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不过这么晚了，小姑娘还锲而不舍地打过来，不接是不是也不太好？ “你要么给她回个短信吧，她应该是担心你。” “我手上没力气”诺基亚不是触屏手机，发短信还是要手指用力的。 “行吧，我帮你发。”何海平征得同意，把手机拿过来，按小林说的话，回了条短信。 【手机静音了，没听见，我到家了，晚安。】 短信才回过去，立刻就收到回信。 【你接电话呀。】 看着屏幕上的短信，林尚传苦笑一声，对何海平示意他要说话。 电话通了。 “喂~你怎么了？从3点联系你就一直联系不到，还以为你被风吹走了” 刘晴的声音不大，似乎是躲在被子里说话，有嗡嗡的回声。 “我没事，被雨淋了，下午一直在睡觉。” 林尚传的声音也很小，他确实没力气说大声。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你明天能上班吗？不行我一早到你住的地方看看你啊。” “不用，明天见。晚安。” 电话挂了。 看着何海平无声的笑脸，林尚传只能继续苦笑。 “这还要吊一个多小时，海平哥你先坐着休息下吧。学校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这雨看上去下的猛，影响应该不会大。操场上挖的排水沟不错，我回来的时候，积水不多。” “嗯。那就好。”林尚传这才放下心，无力地闭上眼睛。 100、石破花开 “林尚传，你说你是不是只会逞强，昨天下那么大雨，你还出门乱跑。” 刘晴站在床前，看着都病倒在床上还不忘看电脑办公的人，既生气又心疼。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没想到淋了一下雨，就生病了” 林尚传前世的身体很好，所以这次确实掉以轻心了。 “哎呀~你别看电脑了，好好休息。真是不让人省心。” 刘晴走到床头，话里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命令语气。 “”林尚传抬头一眼就看见那嫩葱一样的长腿，心里叹口气，把笔记本电脑盖上。 “行，都听你的。”说完他无奈地闭上眼睛。 “林尚传，你们冰箱里怎么什么菜都没有啊。”刘晴本打算秀一手厨艺，但她没想到这两个大男人平时根本就不开火。 “何总也真是的，把我喊来照顾你，他自己却跑了” 林尚传听见刘晴在客厅的嘟囔，懒得反驳她。 明明是这姑娘打电话给何海平，问明白住址后跑来的，这才半小时不到，就变成是何总的错了。 “大门的钥匙呢？我去买点菜。”刘晴翻过冰箱和厨房，走到床头伸出手示意拿钥匙来。 “床头柜抽屉里。钱包也在里面。”林尚传知道拒绝不了，只能躺着享受。 拉开抽屉，刘晴看见这个眼熟的钱包，嘟嘟嘴，没去拿。 “走了，你躺好别乱动啊。我马上回来。” 大门关上，林尚传摇摇头，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继续看邮件，查资料。 一个小时后，听见开锁的声音，他连忙把电脑盖上，闭上眼睛假寐。 “中午吃西红柿炒蛋、黄瓜炒肉、蒜泥空心菜，你感冒了不能吃太油腻的，要多吃清淡的蔬菜。” 刘晴在客厅大声告诉病人，今天的病号饭。 林尚传不敢回应，他怕一出声，会被人听出他心里涌起的感动。 已经好久没有人给自己做饭了 林尚传的父亲，老林同志是个手艺高超的工人，30出头就已是八级钳工，但不擅长厨艺。 父母离婚后，才10岁的小林接管了家里厨房，因为他父亲下岗做了一名出租车司机，没有时间弄吃弄喝。 林尚传打小就是靠着自己，从来没指望过依靠别人。 昨天病倒已是麻烦何海平，今天又要刘晴给他做饭。 纵使他再自认为心如铁石，也逃不掉石破花开。 “呼~做好了，请来吃饭吧，大老爷。”刘晴把客厅的餐椅搬到房间，又端着几个大号不锈钢盆盛装的热菜放在椅子上。 “厨房有人用过的呀，怎么有锅却没碗筷的？” 她只买了砧板和刀，忘记买碗筷了，还好她翻找到几个盆和勺子，要不然只能端着锅过来吃了。 “除了几包粉就只有糖，其他什么调料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过日子的？天天吃泡面吗？” 刘晴嘟嘟囔囔地抱怨，也没打算听林尚传解释。 看着病人吃了一口西红柿炒蛋，她有些期待，想听听他的夸奖。 “嗯，不错，挺好吃的，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林尚传实事求是，味道确实可以。 “哼~也不看看我是谁。” 刘晴高兴地坐下来，把装馒头的塑料袋打开：“你们也没电饭煲，我只能在菜场买几个馒头当主食了。” “可以嘛，你还挺会变通的。”林尚传其实不太饿，但还是拿了个馒头，撕开夹上菜。 “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乎乎地去淋雨。” 刘晴也拿了个馒头，学着他撕开夹上菜。 “哦，对了，我昨天问了我爸，他说给境外个人汇款，风险有点大的，最好不要用西联匿名取款的方式。另外，像我们学校的情况，请境外的代言人，最好是用签订好的合同，去申请劳务支付的跨境转账方式。” 刘翻译为足球学校真是尽心尽力，前天回家就缠着老刘同志，让他去找单位里的会计问过办法了。 “嗯，我已经给lionel家人汇了第一笔钱了，用的是个人账户，现在足校工商手续还没办完，没有对公账户。” 话才出口，林尚传立即反应过来不对，但他已经不好改口，只能寄希望于听的人没在意了。 刘晴笑着看了他几眼，并没有说穿。 “那是不是要给messi先生去个电话，说明已经汇款的事？” “嗯，要的。”林尚传摸过床头的手机，递给刘晴，等对方接了手机，他才想到时间不对：“晚一点打吧，现在是西班牙凌晨。” 于是，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刘晴就以晚一点要打电话的理由，继续赖在这里了 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并没发生什么刺激的事，甚至有些平淡。 两人不同于前段时间，总是互相针对吵吵闹闹的，反倒是有些温馨地聊了会天。 林尚传晓得了刘晴的一些事，也将他知道的前主情况，略略地说了一点。 饭后吃过药，他有些犯困，聊了一会就不自觉地睡着了。 刘晴轻轻地走出房间，回头看了眼微微打呼的林尚传，嘴角含笑轻轻带上房门。 “咦~小刘你还在啊。”何海平今天提前回家，一开门没想到刘晴没走。 “何总，你回来了。” “小林怎么样？病好点没有？” “好多了，这会还在睡觉。”刘晴把书合上，看到何海平提了好多泡沫饭盒，知道这是买回来的晚饭，连忙上去帮忙。 “我买了挺多菜的，一起吃吧，我去把小林喊起来。” “嗯。”刘晴接过饭盒，麻利地收拾好桌面，把饭盒摊开，又去厨房用剩下的西红柿和蛋，做了个汤。 林尚传休息一天，恢复不少力气，起床吃过饭，准备给梅西老爹去电话。 “messi先生说还没收到钱，他这几天每天都会去查账。 另外他说已经看好了摄像机和照相机，等下会把型号和参数发邮件给我们，看下是不是符合要求。” 说完这事，今天的通话就结束了，考虑到门德斯这几天都没来信，林尚传想了想，让刘晴给他也去了个电话。 “mendes先生说，合同收到了，他现在在英国纽卡斯尔出差，要等回葡萄牙后才能处理合同的事，预计下周三之前会给我们答复。” 101、订制设备 听说门德斯在英国出差，林尚传心里一动，想起在胶澳时，和张白帆聊过国奥前锋曲玻的事。 他刚才上网查过曲玻的消息，月初的试训因为经纪人没和热刺俱乐部约好时间，出国前受阻。 最近这位不靠谱的经纪人总算是约好了时间，计划本月27号，也就是几天后飞英国。 林尚传记得前世出国踢球的球星里面，应该是没有曲玻的，也就是说这次转会，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终归是失败了。 而现在门德斯就在英国，如果能安排两人见次面，是不是可以改变曲玻留洋的命运？ 这个念头刚起，立刻就被林尚传自己掐灭了。 如今的曲玻已有经纪人，又是在转会试训的关键时期，就算能撮合他与门德斯见面，恐怕也很难快速做到经纪人变更。 何况现在和门德斯不熟，又怎么能说动他去干撬墙角的事呢？ 林尚传知道这是关心则乱了，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想办法邀请门德斯来一趟花国。 只有见面深聊过，才能加强双方的感情，为以后的合作铺路。 一步步来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有一步登天的事。 以前林尚传和大多数球迷一样，总是嘲笑足球协会的管理者浮躁，办事急功近利。 如今轮到他自己，在巨大的生死存亡面前，又有谁能一直做到功成不必在我的淡然心态？ 晚饭吃好，电话打完，刘晴也不得不走了。 7月盛夏，天黑的晚，她没让何总送，告别后下楼坐公交车回家。 “小林，小刘这姑娘挺不错的，人家明显对你有意思，你就真不动心？” 何海平和杨淑萍不同，他不会觉得林尚传是在欲擒故纵。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小林是在排斥和刘晴接触。 “哎~”生病的人叹口气，父亲的教诲，前世的恋情，重生的命运，背负的重任。 林尚传有太多纠结的地方，以至于他根本就不可能像普通的大学生一样，在校园里谈一场随心而动的恋爱。 听到小林的叹息，何海平想到自己失败的爱情，也有些神伤。 于是，两个失爱的大男人默契地不再谈论这事。 第二天，自觉病好了的林尚传又开始忙碌，这周时间已经不多。 按计划，奶茶店订制设备的事，今天必须完成了。 上午他奔波了几家大型五金店，订制下单了10个带水龙头的12l不锈钢保温桶。 但塑膜封口机没有店家愿意接单，甚至他们听完林尚传的描述，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好在有个店家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建议他去豫章南边的一家机械厂问问。 下午他马不停蹄，直奔这家机械厂所在的区域，连着问了几家挨在一起的工厂，总算在最后一家厂的车间等了会，见到一个愿意聊一聊的副厂长。 “林先生，你说的这个封口机，你打算要几台？” 王副厂长跑业务出身，不是很懂技术，想先看看客户的量怎么样，再决定是不是找工程师来讨论怎么做。 “第一批要10台，后面量会很大。” 林尚传听到这么问，也猜到厂里是要评估，虽然他知道未来这种封口机的出货量会很大，但当下他确实要的不多，说10台已经是把后面计划开的店都算进去了。 王副厂长摇摇头：“太少了，我们厂模具加工的成本都覆盖不了。” 说完他摆摆手走回办公室。 “哎~王总，王总。”林尚传追上去，劝道：“王总，你们模具加工要多少成本，我全包了不行吗？” 王副厂长扫了他几眼，觉得这个在大太阳下脸色煞白，看上去病恹恹的人，不像是个能拿出那么多钱的。 “算了，林先生，你请回吧，你说的这东西太复杂，我们厂小也做不出来。” 对方摆明了不接他的生意，林尚传毫无办法，这已是他问的第五家工厂了，他有点不甘心，但又能怎么办呢？ 正当他想走的时候，车间里一个小伙出来喊住了他。 “喂~你刚才说的封口机，是不是用电脉冲加热加压进行封合的？” 本来已经失望的林尚传，立马来了精神，回身掏出烟，给喊住他的小伙递了过去。 “我不抽烟。”小伙摆了摆手，说道：“我刚才听你和我师傅说的，觉得原理应该很简单。 现在有一种热封机，是用来封塑料袋口的。就是用电脉冲加热加压，让塑料薄膜变形封合。” “对，对，是这样。”林尚传知道这是懂行的，连忙点头：“师傅你贵姓？” “姓庄，庄英杰。”小伙也很瘦，麻杆一样的身材，带个眼镜，穿着黑油浸染的蓝布工作服，短发上全是汗水，看上去有点滑稽。 “王厂长刚才怎么说？不愿意接单吗？” “嗯，是啊，他说是模具加工的成本都覆盖不了。” 看见小伙皱眉，林尚传刚燃起的希望又将熄灭。 “那没办法，本来我还想能不能实验做做，厂长不肯，那就没戏。” “你要哪些材料和设备？我想办法给你找来，你帮我做出来怎么样？” 林尚传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立马贴了上来。 “额”庄英杰犹豫了下，摇摇头：“算了，你去别家问问吧，这机器不难做，其他厂说不定愿意做。” 说完他转身要回车间干活。 “哎~庄工，庄工，等等。”林尚传冲过去拉住他：“庄工，你有联系电话吗？等你下班，我们再聊一聊。” “嗯，0791这我小灵通。” “我记好了，你们几点下班？” “几点？”庄英杰摇摇头：“这哪里说得清楚，这样吧，你留个电话给我，我到时候有时间给你打好了。” “小庄！赶紧的，上个厕所这么久。”车间里有人在喊小伙。 “哎~师傅，就来。”庄英杰掏出小灵通，看了眼上面的未接来电，做个电话联系手势，然后走进车间。 机械厂的活计不轻松，又脏又累。 幸好庄英杰乐在其中，要不然他真坚持不下来。 从初二上物理课开始，他就沉迷上机械装备，虽然因为偏科厉害，只考上了大专。 三年大专生活，念机械专业的他自学了许多知识，加上动手能力强，从而不至于刚毕业就失业，顺利应聘上这家机械厂。 在厂里干了一年多，庄英杰已经是主力工程师了，收入不低。 师傅能教的，他都会了，甚至很多时候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灵感，比多年老师傅的经验都管用。 不过机械厂啥都好，就是加班时间太长，厂里又全是光棍，这让才22岁还没谈过恋爱的庄英杰时常郁闷。 这不，挂掉家里催着相亲的电话，小伙挠了挠头，才想起下午见到的那个姓林的年轻人。 要不要答应对方的请求呢？ 庄英杰有些拿不准，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对方描述的机器，有点搞头。 如果自己设计出来，申请了专利，说不定真能有很大的市场。 只是现在确实太忙了，今天又加班到9点多，这个月连一天周末都没有，就算接下对方的私活，他也没时间做啊。 102、关于制造业的规划 林尚传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电话，他想给庄英杰去电问问情况，但又担心对方在加班。 塑封机对奶茶店是加分项，有没有并不是特别重要。 但庄英杰这个人，让他有了些新的想法。 毕竟在他的规划里，需要数个大型劳动密集型产业来承接会踢球的年轻人，奶茶店不过只是个开始。 未来20年，在花国能吸纳基础劳动力的产业有好几个，建筑工程、纺织服装、电子制造、快递外卖等。 当下最合适启动的，一个是服装行业，一个便是电子产品制造业。 林尚传不打算搞服装行业，一方面他对这块业务不是很熟悉，另外服装行业的高附加值集中在大品牌上，壁垒极高。 底层服装代工厂的门槛很低，竞争非常激烈，利润并不高。 即便像他设想的那样，将工厂的利润分摊给每一位劳动者，他这个老板一分钱不赚。 可本身工厂利润就不高，每位劳动者也均分不到多少钱，这样的岗位并不是特别有吸引力。 电子产品制造业则不同，只需要把每一条上下游产业链都集中在自己手上，让他的工厂既是苹果，也是富士康。 那么品牌及技术带来的高利润，是可以分摊到苦逼流水线打工人身上的。 这是林尚传的规划，前提是他能有一家工厂，有一堆人可以实现他的规划。 他的光幕是个只会布置死亡kpi的废物，不是自带黑科技的超级系统。 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尝试实现这样的规划。 今天在机械厂碰到的庄英杰，让林尚传想到可以先从小作坊搞起。 前段时间，他琢磨出一个简单的电子产品，可以让这个小作坊快速走上正规。 本来他是打算等到奶茶店和足球学校走上正规后，再开辟新的战线。 只是既然已经遇到了合适的人，提前开始未尝不可。 第二天，林尚传和杨淑萍去装修公司看过设计图，按谈好的价格签订了装修合同。 杨副总谈的价格符合林老板的预期，让他很满意。 只要店面装修能按照合同进行，在他心里，杨淑萍就算试用期通过，可以转正了。 中午的时候，林尚传实在按捺不住，主动联系庄英杰。 结果，听筒里标准的女声提醒他，对方电话无法接通。 当下的电信小灵通，由于基站覆盖率及信号问题，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事。他也没办法，只能等晚上再联系。 也许是他运气好，下午5点多，庄英杰的电话来了。 “喂~庄工，你好，你好对，你现在有时间，那好，我来你工厂找你？ 哦，也行，我在彭家桥豫华大厦这里 嗯嗯，晚上一起吃饭，哈哈，应该的。” 这个电话也让林尚传有了拒绝刘晴的理由。 “你看，我有约了，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明天吧。明天我请你吃大餐。” “行吧。说话算数，你可不能耍赖。”刘晴只能嘟着嘴回家。 她好不容易以自己照顾林尚传一天为理由，说动这个呆子请她吃饭，谁知道又跑出来个什么庄工。 她有些好奇，这个呆子一天天的都在忙什么？ 除了在搞足球学校，肯定还在忙别的事。 工厂？足球学校和工厂能有什么联系？ 林尚传不知道刘晴的小心思，他穿上去胶澳的那套行头，做好了忽悠的准备。 “庄工，你好，你好。” “林老板，你好。”庄英杰对林尚传的热情，还有些不太适应。 两人找了间豫章菜馆，坐下点菜聊天。 没一会，庄英杰就知道了林尚传的身份，他很惊讶。 “林老板，你还在上大学就出来做生意？太厉害了吧。” “哈哈，家里要求的，上学期间必须学以致用，要不然回家也帮不到家里的忙，这个学就白上了。” 林尚传给庄英杰描述了他开的奶茶店，以及塑膜封口机的用处。 聊了会天，他也大致摸清了庄工的情况，知道这个年轻的工程师其实挺有想法的。 这是好事，不怕想法多，就怕没执行力。 “庄哥，其实你有能力的话，没必要总呆在一个地方。 你看你们那厂，规模也不大，一个月累死累活能有几个钱？ 不如这样，你出来帮我把封口机做出来，我给你两个月的工资做奖励，怎么样？” 对于庄英杰这样的人，没必要绕弯子，林尚传打算把话说明，先看看对方的心性如何。 “嗯” 庄英杰想了一下，要他为了两个月的工资，就放弃现在的工作，那他肯定是不干的。 不过林老板的经历和说的话，不能不让他心动。 “这样吧，林老板，我可以帮你做封口机，不过我有个要求，你看行不行？能行，我就做，不行，那就算了。” 林尚传点点头，吃了口菜：“你说。” “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按你的要求，给你做出第一台成品，材料都你提供，不过专利要归我。” 这话一说，立刻让林尚传对庄英杰刮目相看。 在2002年，一个毕业才一年的大专生，能这么重视发明专利，只能说明对方是个有大志向的。 “不如这样吧，庄哥，我开个厂，请你当厂长，你看怎么样？”林尚传不动声色地把条件变了。 “厂长？” 庄英杰有些奇怪，怎么聊着聊着开始飘了？ “你不是开奶茶店吗？怎么又要搞工厂？” 他很疑惑，觉得小林老板好高骛远，开店的生意多半会搞黄。 “庄哥，是这样的。其实呢，我对电子产品非常感兴趣，而且有一些不错的想法。只是因为我不是学这个的，所以有想法也实现不了。 比如说这个封口机吧，虽然我不太懂原理，更不知道如何实现。但是我就有灵感，觉得只要这机器能做出来，以后一定能大卖。” 林尚传拿起杯子和庄英杰碰了一杯，把杯中啤酒一饮而尽，笑道： “庄哥，咱们配合，其实是最合适的。我出资金和点子，你来当厂长帮我实现想法。工资呢，我肯定不亏待你，绝对能比你现在的收入高很多。多了我也不敢说，就说现在，比你在的厂多一倍肯定是有的。 怎么样？咱们一起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如何？” 103、蛊惑人心 庄英杰并没有被林尚传说动。 虽然林老板的话确实有一些魔力，让他心潮澎湃了一下。 但他心跳过后，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怀疑。 “林老板，你知道我现在一个月多少工资吗？” 庄英杰用手转着一次性杯子，看着黄色的啤酒冒出白色的泡沫。 “多少？四千，还是五千？” 林尚传没研究过这个年代机械厂的收入情况，不过他从豫章市人均gdp上推导，现在的一个月五千，相当于20年后的三万，已经是非常夸张的工资水平。 “三千”庄英杰突然没底气了，感觉他每月无休，累死累活好像没什么意义。 “哦。”林尚传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年轻，收入竟然这么高。 要知道，他给杨淑萍开的三千块，已经是比她原来的工资涨了很多。 刚毕业一年，工资就能有三千？看不太出来啊 也许是察觉到林老板审视的目光，庄英杰十分不自在，他有点恼羞成怒：“真有三千，不信我拿工资条给你看。” “呵呵，没事，三千就三千，庄工你来当厂长，我一个月给你发六千。” “不。”庄英杰说了一个不字后，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林老板，我不知道你对工厂是怎么理解的，或者说你对厂长是怎么理解的。不过对我来说，我不认为自己能做厂长，也不认为你能拿出开一家机械厂的钱。” 这话说得有点出乎林尚传的意料，他带着欣赏和玩味的眼光打量眼前这个看上去老实，实际心眼不少的年轻人。 “哦？怎么说？” “就拿我现在上班的这家机械厂来说吧。一台普通精度的国产五轴机床要两万五，精密度高的进口复合机床要小百万。 我们厂总共有十一台五轴机床，一台复合机床，仅仅是机床设备的投入就要一百多万。 其他冷焊机、打磨机、折弯机、剪板机等等设备又要近百万。加上厂房、人员投入、原材料这些，全部加起来。 在林老板你嘴里，我们这个规模不大的厂，没有三、五百万是开不起来的。” 庄英杰喝了口啤酒，润润喉咙，继续说。 “至于厂长么，虽然我还年轻，也不是没想过以后能当上厂长，但现在我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 林老板，我和你不同，你家有钱，做生意干赔了也没什么。 可我不同，我要是失业，在城里呆不了几个月就要滚回老家种田。” 庄英杰苦笑一声，有点说不下去。 林尚传把杯子举起来，和对方放在桌上的杯子轻轻一碰，笑道： “庄哥，怎么说呢？我理解你，现在有一份好工作确实不容易。” 独自一人喝了杯中酒，林尚传开始蛊惑人心。 “不过庄哥，你有没有算过，一个月3000块，你要干多少个月才能在豫章买房？” “买房？”庄英杰有些不懂套路，他思考了下，摇摇头：“我现在住厂里的宿舍，不用买房。” 林尚传摸摸鼻子，才知道在这个年头，房地产还没开始发挥威力。 刚毕业的学生们，想的是如何好好工作。 至于买房？对于他们还是件很遥远的事。 “庄哥，你不买房怎么结婚啊？难道你打算让嫂子也跟你住在宿舍里？” “这”庄英杰有些脸红：“我还没女朋友。不过到时候我们可以租房子住。” “租房子怎么生小孩？小孩要不要上学？上学要不要户口？难道你还想让你的孩子回到农村去念书？让你的孩子重走你的人生路？” 林尚传一句重过一句的问话，让庄英杰哑口无言。 他想到昨天晚上，母亲提的相亲事，‘村里谁谁谁都已经两儿子了’的催婚话。 “林老板，小孩上学也要城里的户口吗？” 大专毕业后，庄英杰的户口已经转回老家，他在的机械厂没有提供集体户口挂靠。 “那肯定的啊，户口在哪里，就要去哪里上学。” 也许是见对方有些失魂落魄，林尚传于心不忍，劝道：“庄哥，你还年轻，现在不折腾出未来，以后年纪大了更不敢折腾。 你是有本事的人，虽然才毕业一年，但凭你的手艺，就算我开的厂倒闭了，你也获得了经验不是？再找工作不会难的。” “嗯，我想想吧，林老板，给我点时间行吗？” 庄英杰这次没有像刚才拒绝得那么果断。 工作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沉重，这让他开始认真思考未来。 “没事，咱们不急，庄哥你慢慢想。我等你的信。” 由于庄英杰的心不在焉，这顿饭后面吃的没什么味道。 林尚传买完单出门，问道：“庄哥，你怎么回去？” 庄英杰刚接了个电话，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心情更加烦躁，摇摇头回答：“我坐16路公交车。” “怎么了？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林尚传有点好奇，他刚才听到对方去接电话，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先走了。林老板，再见。” 庄英杰没回答，走到街对面的公交站等车。 刚才是他师傅来的电话，问他事办完了没有，办完了赶紧滚回厂里加班，马上要月底了，这批工件赶不出来要扣奖金。 换做以前，庄英杰根本不敢有脾气。 他师傅的性格就是这样，水平高，要求严，骂人骂得厉害，他已经习惯了。 但是今天和林老板的一顿饭，让他仿佛推开了一扇新天地的大门。 坐车回到工厂，都快9点了，他没回宿舍，走到车间去加班。 挨了师傅一顿骂后，庄英杰老老实实地干活，一直做到1点多，实在是困得吃不消才下班回宿舍睡觉。 第二天中午，他趁着吃午饭休息的功夫，到工厂外面的几个新建小区转了转。 他穿着脏兮兮的工服，没敢走进光亮的售楼部，只和门口站岗的保安聊了聊。 打听到这个位置蛮偏的楼盘，房子均价是2300/平，一套房小30万，他要省吃俭用干10年才能买得起，如果再加上彩礼 庄英杰远远地望了几眼售楼部里三个黑丝套裙的妹子，惆怅地回到机械厂，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 104、蜘蛛侠 林尚传不知道他的一番话，会让本来自信的工程师小庄开始怀疑人生。 虽然他说的是大实话，只是想让庄英杰早点看清残酷的社会罢了。 两人分开后，他回到办公室，把今天的消费支出记录在电脑上。 算了下从7月至今的支出表格，又拉开抽屉扫了眼发票和收据，林尚传决定明天去人才市场招一个出纳。 今天下午他接到工商代办中介的电话，告知‘豫章市豫华足球学校’和‘豫章市遇见餐饮管理有限公司’的名字都没问题。 后面就是按流程，办理营业执照和银行基本户等一系列事了。 既然台子已经搭好，两家公司的班子也要建起来。 管事人选早已定下，公司其他人员便到了可以招募的时点。 在招聘足球教练、奶茶店员工前，林尚传需要先招个管账的出纳。 做账的会计好解决，工商中介那里有大把的兼职会计推荐聘请，现在三家公司的账务都很简单，他自己又有通过注会考试的功底，没必要请专门的会计坐班。 招个出纳记录一下账务，负责报销、现金支付、银行结算等工作就行了。 不过出纳的工作虽然简单，但人选却很重要，毕竟这是个和钱直接打交道的职务。 按说在小型民营企业，这样的位置一般不是老板的老婆，就是老板的小姨子干的。 一些未婚的老板，也可能请自己的老妈管账，总之不能是外人。 要不然在财务制度不健全的小型民企，出纳拿着老板的章，管着公司的银行账户、支票本，分分钟就能把老板的家给搬了。 但对于林尚传这样的孤家寡人来说，根本就没有这种能信任的人选。 他既不能让杨淑萍推荐个朋友，也不能把他老妈从粤东请来。 初期他还可以兼职干干，但后面忙起来，各种杂事必须交出去。 趁晚不如赶早，既然一定要有个出纳，那肯定是从公司小的时候就招进来观察，免得事业做大了再出事。 在2002年，互联网招聘还不是很火热，大学生们一般都是到各大人才市场去投简历的。 林尚传没时间到人才市场摆摊张罗招聘，何况只是招一个出纳，花力气摆摊有点不划算。 所以，他专门跑了趟人才市场，交钱在招聘报纸上登了一条广告。 广告内容很简单，要求出纳有中专以上学历，财会专业，女性。 除了招聘要求，还留了豫华大厦的办公地址，电子邮箱和固定电话。 林尚传觉得这个宽泛的条件，应该能让他收到不少简历。 而自认为阅人无数的林老板相信，只需要面试一番，他就一定可以挑出合适的人选。 当天下午，正在办公室守株待兔的林老板没等到固话响起，却接了个手机来电。 “喂~干嘛，有事不会发qq嘛，打电话不要钱啊？”这个时候的移动，接听也是收费的。 当然，如果是别人的电话，林尚传肯定不会这么说话，谁让来电的是刘晴呢。 电话里，刘翻译把林老板大骂一顿，说他忘恩负义，缺德没良心，答应今天请她吃饭的，结果都下午3点了，还不约自己。 “行了，行了，你来办公室吧，等下我就下班了。” 挂掉电话，林尚传叹口气，知道终归是逃不掉，索性懒得多想，爱怎么就怎么了。 没一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刘晴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小姑娘本来底子就好，今天又是用心装扮一番，更是青春靓丽。 她特意穿了一套蓝白相间的海魂衫裙，露出修长的白腿，踩着一双无跟蓝色凉鞋，十根雪白的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 “林尚传，go，go，go~”刘晴像只小鹿，轻盈地走到办公桌边。 “哦，我关机” 林尚传瞥了眼桌前的女孩，差点眼睛都转不开了。 海魂衫很显肤白，小姑娘画了个淡妆，白皙的脸上一抹红唇摄人心魂。 强迫自己低头到桌下把插座电源关掉，林尚传心里哀叹，知道倾国倾城的典故并非虚言。 刘晴早看到这木头脸上浮起的红晕，心里得意，觉得他也没那么呆嘛。 下楼梯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磨蹭的人，笑道：“你今天请我吃什么啊？” “麦记吧”佳人回首，林尚传有些不敢看。 “什么！”刘晴微怒：“第一次请人吃饭，怎么可以吃麦记？这算什么大餐！” “那你要吃什么？”林尚传微垂眼皮，兀自嘴硬。 “我知道边上有家日料很有名，我们去试试？” “不行，不行，我吃生鱼片会拉肚子。” “这样啊。”小姑娘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想到家店：“要不我们去吃火锅？” “大热天的吃什么火锅？还是去吃水煮吧。”林尚传想到之前和刘德智一起吃夜宵的地方。 “水煮？”刘晴有些郁闷，这不是和火锅差不多吗？ “行吧，你带路。”转瞬她又释怀了，吃什么不重要，与谁吃才关键。 两人沿着平京路东行，走到东海路上的大排档。 刘晴和同学逛过这边的夜市，知道这里。 只是现在才下午4点多，根本就不是吃饭的点，更别提一般是夜宵时间才热闹的大排档了。 “这边也没店开门啊。”她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开心起来。 “我们先去看电影吧，我请你。” 林尚传想拒绝也没什么好理由，只能跟着刘晴到电影院，买了爆米花和饮料，坐到中间的位置开始看电影。 2002年的暑假档，《蜘蛛侠》席卷花国大江南北，电影院到处都是这个蒙面超级英雄的海报和人偶。 主人公彼得·帕克因为被蜘蛛咬了一口，获得了强大的能力，又因为他舅舅一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话，开始了行侠仗义的人生。 最终，带着面具头套的蜘蛛侠战胜了邪恶的绿魔，也收获了邻家美少女的心。 平凡的高中生，不平凡的蜘蛛侠，彼得·帕克的双重身份像极了身边的林尚传。 刘晴在黑暗的电影院，柔情似水地盯着身侧的男人，心里既甜蜜又有些自怜。 直到影片结束，灯光亮起，她都沉浸在这种特殊的哀伤情绪中。 以至于走在出场的黑暗通道时，刘晴下意识地搂住了林尚传的手臂。 105、繁忙的电话 光洁细腻的手臂环绕上来的那一瞬间，林尚传的身体忍不住一抖。 通道前后左右都是人，黑暗中他也不好甩开女孩的手，只能强忍着走到光亮的大厅。 刘晴下意识做出这出格的举动后，心里很是忐忑，一走出通道立马就松开了林尚传的手。 两人都装着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脸上却都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让气氛变得尴尬。 “咳~那个”林尚传主动开口，缓解情绪：“我们还是就在这附件找个吃饭的店吧，刚才我看到有家潮汕牛肉火锅，要不我们去吃这个？” “好呀，好呀。”刘晴高兴起来。 见女孩同意，林尚传主动走前领路。 刘晴看着男孩在前面一甩一甩的手，有冲动想上去抓住，但又怕被对方拒绝丢人，矛盾地跟着走了一路。 坐在潮汕牛肉火锅店，熟知吃法的林尚传自然当仁不让的开始点菜。 “脖仁、五花腱、吊龙各半斤，牛肉丸子、鱼豆腐、土豆片、芹菜、金针菇各一份。你看下，还想吃什么？” 说完，他把单子递给刘晴。 “就这样吧，我第一次来呢。” 刘晴好奇地打量这家新开的店，门口玻璃房里有师傅在拿刀切牛肉，这种直接展示后厨的餐饮店，在当下还是非常罕见的。 “还好这家店有空调，要不然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要吃火锅的。” 林尚传一边用茶水烫碗筷，一边小声吐槽。 “哼~我是看你感冒还没好彻底，想着吃火锅发汗，能让你的感冒快点好。” 刘晴把面前的一次性碗筷拆开，和林尚传刚烫好的碗筷交换了一下。 “呃~你就不能自己洗嘛” 被刘晴一瞪眼，林尚传只能继续烫碗筷。 “呀，这肉好嫩好鲜啊，叫什么名字？” “脖仁。” “真好吃。你再帮我烫一点。” “自己烫。” “不嘛，就你烫，你烫的好吃呢。” “” 两人吃着聊着没一会，林尚传电话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黄雯雯打过来的。 瞥了眼竖起耳朵，小口吃肉的刘晴，他站起身走到店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通电话。 “喂~黄经理，什么事？” 电话里黄雯雯说了件事，是关于‘八八’奶茶店那个女店员的。 之前林尚传打算把那名女店员请到豫章来，指导奶茶配置和珍珠制作。 但后来杨淑萍按照香江奶茶大师的制作视频，已经掌握了配置方法，再请这名‘忠诚度’不够的女店员来，就不太合适了。 因此，林尚传让黄雯雯给对方一千块钱，就当掏钱买了个配方。 谁知今天他得到黄经理的通知，这个女店员收了钱，却不打算呆在鹏城了。 “回阿卡林开店？哦，随便吧，没事。” 经历过商业间谍事件的女店员，认识到她掌握的技术的价值，有心打算单干，这让林尚传有些意外，不过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不知道我的情况吧？嗯，知道也无所谓，我就这么一问哈哈，那是，你的保密意识很强，做的不错” 和依依不舍的黄雯雯道别后，林尚传摇摇头，回到餐桌边，看到他的碗里堆了许多牛肉。 “你尝尝我烫的。” 刘晴笑眯眯地摆弄锅里的漏勺，示意林尚传赶紧试试她的手艺。 “这块太老了，咬着塞牙这块还有血丝，没熟你也捞起来” 两人热热闹闹地吃完火锅，今天这场不知道算不算约会的旅程也要结束了。 分开前，林尚传又接到个电话，这次他没躲开，是当着刘晴的面接通的，因为来电的是梅西老爹。 “messi先生说钱收到了，他今天就去买设备，周末两天拍好视频和照片，请我们放心。” 刘晴转述完梅西老爹的话，娇声笑道：“看来第一个代言合同顺利拿下了呢。呼~好有成就感呀。原来和外国人做生意也不是很难嘛。” “呵呵。”林尚传摸摸鼻子，心想等以后梅西出名了，你岂不是更要有成就感？ “怎么？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我说错了？” “没有，没有，你对，你都对。”林尚传明白为什么张白帆的性格会是乐天派了，这要不是乐天派，怎么能应对得好王蓉这样的媳妇？ “哼~这还差不多。”小姑娘得意地甩了甩短发，走上公交车，看上去趾高气扬的。 第二天，林尚传去学校视察完建设情况，接到庄英杰的电话，对方有些吞吞吐吐地提了个新的提议。 “可以，庄哥你这么打算也没问题，不过我们要签个合同，对你我都有保障，你看怎么样？” 林尚传没想到认清社会残酷的庄英杰，竟然还是拒绝了工资翻倍，出任厂长的提议。 而是提出让林老板提供材料，他来制造塑膜封口机，申请的专利署上两人的名字。 甚至庄英杰能接受林老板的名字排第一位。 虽然这个新的提议和林尚传的真实计划有段距离，不过他还是同意了。 因为庄英杰解释的理由也很有说服力。 “林老板，你想，你现在着急餐饮店开业，如果要从建设厂房、采购设备开始，封口机怎么都要三、五个月才能做出来。 现在我还在机械厂，可以偷着用厂里的设备干活，不如咱们先合作，就从这台封口机开始。 这样你也能知道我的水平如何，等封口机做出来，后面的事咱们再慢慢谈。” 林尚传知道，庄英杰还是有顾虑，也许是担心他的资金实力不行，也许是更在意封口机的专利。 既然如此，从制作封口机开始，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案。 于是两人在电话里达成口头协议，庄英杰下午到豫华大厦签了个合同。 合同签好，他们又针对封口机进行了深入的讨论，林尚传按照前世的记忆，画了张草图，再按照他的理解，描述清楚大致部件的功能。 庄英杰再根据他对林老板描述的理解，重新画了三视图，对着讲述机器功能。 两人反复碰撞多次，一个下午基本上把封口机的第一版设计稿订下来了。 至于制造机器要采购的东西，林尚传打算用人不疑，全部交给未来的厂长办理。 只需要他拿采购物件的发票来报销就行。 把庄英杰送走后，他愈发对招聘出纳的事着急，好在办公室的固话又响了。 来电的正是应聘者。 周末是人才市场的人流高峰，不少求职者到人才市场看看机会。 除了在展位投递简历，拿份免费的报纸找找工作信息也是顺手的事。 于是一个下午，林尚传接到不少电话，邮箱里也收到许多份简历。 最终，他约好十五位求职者，打算从明天周日开始面试。 106、面试出纳 “您好。”一个穿着长袖白色衬衫，有些腼腆的眼镜女生，用双手把简历恭敬地递给办公桌后的面试官。 “你好，请坐。”林尚传伸手示意不用紧张。 女生拘束地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合适。 林尚传微笑着点点头，飞快翻开对方的简历，扫了两眼。 “孙丽，今年毕业的啊。之前没有在其他公司实习过吗？” 女生听到问话，很是紧张，小声回答：“没有，老师要求我们交毕业设计，所以没出去实习” 林尚传用玩味的眼神打量了孙丽两眼。 女生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对方。 “平时成绩都还不错嘛，怎么没考虑专升本？” “考了，没考上” “哦。” 女生可能是觉得这次又没戏了，鼓足勇气抬头说道：“领导，您给我个机会，我做事很认真的。” “嗯，你家是豫章哪里的？” “啊？”孙丽没想到面试官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下回道：“长堎县的。” “哦，家是在县城里面的吗？” “是，是的。” “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啊？我爸爸是小学老师，妈妈在医院做护士。” “很好。你对工资有什么要求？”林尚传合上简历看着孙丽的眼睛，提出问题。 “我我没什么要求” “真没什么要求吗？500块一个月也愿意？”林尚传咧开嘴，不怀好意地笑笑。 “500500太低了。”孙丽有些失望，觉得这家公司就算愿意用她，她也不是很想来了。 “看吧，说明你还是有要求的。有要求就大声说出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说看，你对现在的薪资是什么要求，对未来又是怎么打算的？” 林尚传开始循循善诱，试图引导对方展望未来，以此来判断这位姑娘的野心有多大。 “现在，现在一个月能有800块就差不多了吧未来未来我也不知道”孙丽犹豫半天，挤出一个数字。至于未来，她是真的没什么想法。 “这样啊，行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一个电车司机，前面是条分岔路。” 林尚传问出了经典的电车难题：“一条路上有1个小朋友在玩，另一条路上是8个小朋友。 按照原先设定的行车路线，你是要往8个小朋友这条路上开。 那么现在你怎么选择？是继续往8个小朋友这条路开，还是选择拐弯，往1个小朋友这条路开？” 问完问题后，林尚传盯着孙丽的眼睛，想知道这个青涩胆小的应届大专生会如何选择。 “我我” 孙丽都快要哭了，她思考半天，也说不出答案。 “领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声音里带着仿徨和着急，仿佛她现在真的在掌控着那辆电车。 “现在倒计时，10,9,81。好了，你没有做出选择，电车撞到8个小朋友，他们全死了。” 林尚传冷酷地说出结局。 “啊？！不是吧。为什么会这样？”孙丽惊讶地站起身，想逃离这间办公室。 “哎~等等。”林尚传喊住她：“你先回去等通知，电话保持畅通。哦，对了，你留的是固话，这是你小灵通？还是家里电话？” “是家里电话。”孙丽面试过几次，都得到这个等通知的答复，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她礼貌地道谢后，失望地离开了豫华大厦。 林尚传把刚收到的这份简历放进抽屉，继续等待下一位面试者的到来。 一天时间，他把昨天联系上的十五位求职者全部面试完。 虽然今天陆续还有人打电话来问招聘的事，但他已确定人选，不准备继续招人了。 林尚传选好的出纳就是孙丽，因为她最胆小，或者说最纯真，家庭条件也算过得去。 另外还有一点，她的长相很普通。不难看，但绝对说不上漂亮。 十五个应聘者对电车难题的回答各不相同。 有的说应该按照电车规定的行程走，因为变道对另外1个小孩不公平，不能破坏既定的规则。 有的说应该变道，因为8个小孩人多。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集体的利益，可以牺牲少数人。 有的自以为聪明，说应该刹车，或者鸣笛，或者脱轨，反正就是不能走任意一条道。 唯独只有孙丽，什么都没选，在犹豫中浪费了时间。 如果换到刘慈欣的名著《三体》里面，孙丽就是圣母程心本心，因为愚蠢的善良而放弃了人类的生存机会。 好在林尚传选的不是执剑人，他要的是一个不能有太多自己想法，胆小善良，就算说谎也容易被看穿的出纳。 至于认真、仔细这些出纳必备的特质，他反倒不是特别看重。 目前公司还小，可以容忍有小的失误，但不能接受大的问题，所以孙丽是不是认真仔细，以后再慢慢观察纠正好了。 就这样，林尚传把出纳人选定下，晚上的时候给懵懵懂懂的眼镜女生去了个电话，让她明天带上身份证和学历证书来公司报道。 挂掉电话，他又用白衣剑客的qq和雪落燕赵聊了会天，就关掉电脑下楼。 回住的地方之前，林尚传转到东海路上的春江花夜小区，站在他的店铺外看了看装修进展。 周末这两天，奶茶店已经开始进场施工，虽然现在是晚上7点，店里依然有木工在干活。 让林尚传惊讶的是，杨淑萍竟然还在店里。 他走进去笑道：“杨姐，还没回家啊。” 杨淑萍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听见林总的声音，连忙转身打招呼。 “我在和李经理核对木料板材型号。” 把项目经理介绍给林总后，杨淑萍拉着林总出门，低声解释：“之前你吩咐过材料要注意环保，所以我在查。” 林尚传点点头：“没事，不急这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你家住那么远，骑自行车路上要时间的。” 杨淑萍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跟过来的项目经理，走过去笑着对他说：“李经理，我和你们熊总的关系，相信你也知道吧。 今天的事呢，我本来是要和熊总说的。不过既然我们林总发话了，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可别怪我打小报告。” “哎，哎，这次是我疏忽，下次一定注意。” 杨淑萍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两眼，没计较李经理张嘴说的瞎话。 【作者题外话】：求银票，跪谢！ orz 107、吃枣药丸 林尚传等杨淑萍和李经理说完话，微笑着朝店里的李经理点点头。 两人出门后，杨副总把单车推到林总身边，笑着解释道：“有些搞装修的，花花肠子很多，总以为我们不懂。” 林尚传没说穿，知道她是给大家都留了颜面。 不论这事是熊总公司的日常行为，还是李经理的个人行为，他们都只能念林老板的好。 这种恶人她来做，好人让老板来当的下属，还是很让人欣赏的。 虽然这是杨淑萍擅自的决定，但林尚传并不打算多计较。 “路上慢点骑，这段时间要辛苦你盯着这边的装修。” 挥手和杨淑萍告别，他沿着东海路往回走，路过飞云网吧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周华。 “我艹，华b，你个屌人还活着啊。” 林尚传一个月没说脏话，有些不太习惯。 “老淫？我晕，都要认不出你了。” 今天因为面试员工的缘故，林尚传穿的是衬衫西裤皮鞋，很成熟的打扮。 “哈哈，你怎么就下机了？才7点多啊。” “哎~网吧现在不让通宵，一小时2块5，上不起啊，只能白天人少的时候练级了。” 周华感叹一声，觉得这个暑假过的真是失败。 “你现在在那家公司上班？我前天路过麦记，没看到你。” “呵呵，在给朋友打工。一家足球学校” 两人在路边聊了一会天，周华有些羡慕，试探着说道：“老淫，你们那个学校还要人不？你找你朋友说说，带我一个呗，我就赚点上网的钱。” 林尚传摸摸鼻子，直接拒绝不太好，只能说道：“呃~我问问吧，不过现在学校是在搞装修，你能干啥？砌墙还是抹灰？” “你干啥，我就干啥。玛德，你都能做的事，我难道做不了？” “行吧，我去问问，监工的活也不好干，天天日晒雨淋干杂事加晚班，赚到钱也没时间上网。” “这样啊”周华有些舍不得放下传奇，暑假他打算冲到35级，这样才能修炼烈火剑法，匹配上他‘烈火华哥’的qq名。 “要不你帮我问问麦记还招不招人？我晚上做兼职行不行？” “呃~你自己去问就是了，屌人你怕什么？还怕美国佬的店把你吃了啊？你的肉也不香嘛。” “说的也是啊行，我现在就去问问。”周华有了新去处，立刻和损友道别，往北区走去。 终于把上铺室友忽悠走，林尚传松了口气，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查看邮箱，发现收到了梅西老爹的好几封邮件，立刻转发刘晴。 晴天娃娃：messi先生说，视频文件太大，邮箱里放不下，只能先把十张照片发过来了。他问视频文件怎么办？ 林尚传已经看过照片，里面的梅老板真的好小一只，脸上还有几粒青春痘，看上去无比的幼嫩。 十张照片有八张是穿着家居服的梅西，在颠球、控球、射门。 另有两张照片是在合同上签字、按手印。 林尚传觉得，仅这十张照片，放到10年后拍卖，恐怕都不止55万欧了。 毕竟这是梅老板人生第一份代言，相当有纪念价值。 不过他又担心，10年后这份代言内容被曝光出来，他恐怕会遭到媒体的口诛笔伐，认为是他欺骗了年幼的梅西。 身为总裁球迷，他太清楚梅老板忠粉的战斗力了。 扪心自问，林尚传不觉得自己是骗子，如果他真想欺骗梅西，大可以开个1万，2万欧的价格。 估计当下困于生计的梅西老爹也会同意。要知道当年他们家因为支付不出给梅西的治疗费用，差点断送了这个天才的足球生涯。 55万欧不是个小数字，是经过门德斯这样的经纪人认可的价格，对于15岁的梅西来说，这笔收入是天上掉下来的意外之财。 就算多年后媒体曝光，c罗和梅西的初期代言费用是一样的。 至于，为什么合同期限和后面的价格会不同，那也只能怪梅老爹不如门德斯老练吧。 豫华足球：我把几点要求写一下，你翻译好，我发给他们。 晴天娃娃：ok。 豫华足球：首先，需要他们把视频和照片刻录在一张光盘上，与合同原件一起发fedex国际快递到花国。 我们收到后，会把合同盖章再寄还给他们。并把尾款打过去。 豫华足球：其次，需要他们找一台电脑，最好是使用时间能长一点。 再下载qq软件，登陆账号密码，然后把文件给我们传过来。我们需要先确认一下。 豫华足球：就这两点要求吧，让messi先生做好，今年的合作就顺利办完了。明年的操作，我们到时间会再联系他们。 晴天娃娃：ok。 没一会，刘晴把西语翻译好，发了过来，林尚传复制黏贴，给梅西老爹回复了邮件。 晴天娃娃：你这么早就去办公室了？ 豫华足球：在家。 晴天娃娃：你今天打算干什么去呀？ 豫华足球：先去办公室，然后再去学校吧。 晴天娃娃：（）一会见。 豫华足球：哦。 这句话回复过去后，林尚传才想到今天是周一，他让孙丽这个小出纳8点半来上班的。 要是两个女人碰上 豫华足球：哎~等等。我不去办公室。 这句话发过去后，刘晴并没有回复，qq好友上也显示下线了。 现在的qq，还没有消息撤回功能，这让他想撤回都没法做到。 一想到等下孙丽来上班，自己还要安排她的工作，林尚传就一阵头疼。 “喂~杨姐吗？你今天能不能早点到豫华大厦来，有个事要麻烦你。好的，一会见。” 老板的烦恼，只能靠下属来帮忙解决了。 反正孙丽的工作职责，有一部分是要为奶茶店做的，干脆先让她把杨淑萍也当成领导吧。 不过这个应届生可能不太会撒谎，后面自己给她安排的工作多了，肯定会有问题，这事不太好办啊 林尚传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虚，他暗骂自己太蠢，不行就告诉刘晴他是老板 似乎还真不能这样做，因为他实在是解释不了之前为什么要骗她。 要是被刘晴发现了真相，小翻译肯定会火冒三丈，万一撂挑子不干了，他又要到哪里去找个翻译呢？ 真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就像吹泡泡一样，吃枣药丸。 带着复杂的矛盾心理，一直到吃完早饭，林尚传也没想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作者题外话】：梅西父亲，豪尔赫·梅西一直是梅球王的经纪人。至于梅老爹的能力么，从梅西仓促转会大巴黎的事情上，能看出斤两。 108、狐狸和猎人 “杨姐，具体情况就是这样，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听完林老板的新任务，杨淑萍古怪地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小心地说道：“林总，有句话可能不太合适说。可我不说，又总觉得不太好。” “哎~杨姐，我晓得你要说什么，这事我也知道只能瞒一时。所以呢，我希望能瞒过这个夏天，把足球学校翻译的事先搞完。” 林尚传咂咂嘴，硬着头皮把事情吩咐下去，杨淑萍理解地叹口气，继续小心建议。 “林总，我看刘晴她对你挺有好感的，不如你就直接和她说了，应该没什么事。” “不行，不行”谈到感情问题，林尚传脸都红了，连忙摆手拒绝，示意这事没得谈。 得，得，得。 敲门声响起，杨淑萍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衬衫西裤，披肩长发，带眼镜的女孩，看上去20出头。 “是孙丽吗？快请进。”杨副总开始执行任务。 “啊，孙丽来了，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你叫杨姐就好。”林尚传走到门口，给两人做介绍。 “杨姐你好，林总你好。” 孙丽还是很腼腆，昨天她接到林总打来的入职电话，虽然很高兴，可是她又担心公司真的每月只发500块工资，忐忑了一晚。 “小孙，来，先坐下。你身份证和毕业证书带了吗？这是合同，再给你笔。” 杨淑萍接过证件看了一下，顺手把林总给她的合同文件递给孙丽，再把身份证号、户口地址记录在台式电脑的一个文档里面。 “工资这里，你填上1200元。试用期这里写2个月，合同期限这里写3年，其他的地方，你按你的实际情况填写。” 杨淑萍按林老板的吩咐，指导孙丽填写合同。 林尚传前段时间给办公室添置了一台惠普打印机，打印了许多份标准格式的劳动合同。 毕竟他的奶茶店和足球学校要开始填补员工了，再像之前那样，每签一次合同，跑一次打印店肯定是不行的。 “1200元吗？”孙丽有点不太敢相信，得到确切答复后才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在合同上。 她微微有些激动，觉得杨淑萍比昨天面试她的林总要好相处很多。 “你会用电脑吗？哦，会用啊。那好，你今天先把抽屉里的发票和收据都整理一下，这里面主要是几类，餐饮的和出租车的，还有购买原材料和设备的” 杨淑萍开始指导孙丽干活，林大资本家乐呵呵地坐一边看笔记本电脑。 “林尚传，早啊。”大门微掩着，刘晴直接推开走了进来，进来后她才看见角落里杨淑萍和另一个陌生的女孩也在。 “杨姐，早啊。”她把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放到桌上：“吃过早餐了吗？尝尝我做的包子。还有豆浆。” “小晴来了啊。”杨淑萍拍拍孙丽的肩膀，示意她等一下，然后给两人互相介绍。 “刘姐好。” 孙丽没想到这家不大的公司，竟然有这么多人，看上去桌子都不够用呢。 “林尚传，你可以去多买几张桌子了，你看看你身后，明明还可以再摆两张桌子的。” “过几天学校的办公室装修好了，我们去那边办公，这里留给杨姐他们。” 林尚传没好气地解释，然后还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何总都安排好了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孙丽有些懵懂地听完对话，她才来，还不明白情况，不知道为什么刘姐可以这么指使林总，也不明白何总是谁。 “呀，你比我大一岁呢，叫我小晴吧。孙姐，嘻嘻。”孙丽的身份证还放在桌上，刘晴把装包子和豆浆的袋子放过来时看到了。 “不行，不行，我来公司的晚”孙丽红着脸，连连摆手，觉得大家都是她前辈。 “没事，我也是暑假才来的，没比你早多少。”刘晴大大咧咧地挥挥手，一边把桌上的袋子解开，招呼大家尝尝她做的包子。 “谢谢刘姐，很好吃呢。”孙丽今天很早就从家里出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好吃你就多吃几个，反正林尚传吃过早饭了。” 刘晴很大方，虽然她本来只是为某人一个人带包子来的。 “林尚传，你邮件回给messi先生了吗？” “回了，回了。”生怕露馅的人不耐烦地回应，看了眼笑呵呵吃包子的杨淑萍，站起身说道：“杨姐。孙丽就算上岗了，你指导她工作吧，我先去学校了。” “嗯，好的。”杨淑萍点点头，又对孙丽说：“小孙，你坐着吃，不着急，现在我们公司才刚起步，活不多的。” 林尚传走出办公室，瞅了瞅跟在身后的人，瞪了她一眼：“干嘛跟着我？” 刘晴回瞪他一眼，嘴硬道：“我也走不行啊。别挡道。哼~” 推开林尚传后，她走到前面，不忘回头瞥了他一眼。 “”大男人不能和小丫头片子计较。 林尚传觉得他比刘晴大了9岁，不能因为小姑娘的任性行为生气。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女孩站住问男孩：“你去学校吗？” “是啊，qq上不是和你说了吗。” “那个孙丽是杨姐公司的出纳？”刘晴有些狐疑地看着林尚传。 “嗯，是。” “你周末说有事要做，是不是就是忙招聘去了？” 上周五，两个人吃过潮汕牛肉火锅后，刘晴本来想周末继续约林尚传出来玩的，结果被他用有事的借口搪塞过去。 “咳，咳~”向来镇定的林老板，再次被小翻译问得说不出话，只能咳嗽两声。 “你怎么了？感冒还没好？” “我说刘晴，你应该去当女刑警的啊。做翻译真是委屈你了。” “什么嘛！被我猜对了是不是？嘿嘿。我就知道。” 刘晴很得意，觉得林尚传这只小狐狸再狡猾，也骗不过她这个老猎人。 “对，杨姐有事，委托我面试的，怎么？不行啊。” “人家也没说不行呀。”刘晴装着委屈的模样，抬头望了望太阳，想跟林尚传去学校看看，又担心今天防护工作没做好，会晒坏皮肤。 “我走了，要不要顺道送你一下？” 林尚传赶紧招手拦了辆出租车，他其实挺怕刘晴返回办公室的，所以宁愿在出租车上多和她待一会。 “好呀，好呀。” 小姑娘迈开大长腿，抢着上了车，看着跟进来的小狐狸，笑得很开心。 109、不算个事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林尚传很想问问刘晴，为什么会对他有好感。 按他的理解，在都市言情剧里，前主这具肉身别说吸引漂亮姑娘喜欢，就是当个配角，出场次数也不会多。 而在现在的网络小说中，男主角如果不能身高一米八，帅比吴彦祖，那都是投胎没有投好，注定扑街的命。 但是林尚传不敢提这样的问题，因为他担心问了以后，会被刘晴反骂过来。 说他有妄想症，凭什么觉得会有人喜欢他。 虽然林尚传知道，她肯定是口是心非。 出租车掉头开进洪都大道后，当前在修路的路段很多，这会早高峰还没结束，一路都是堵车。 司机大叔舍不得开空调，把窗子全打开，对着外面不停地喷脏话。 骂过政府，骂行人，骂完行人，骂骑自行车的，最后再把前面不会开车的‘神头’好好地问候了一番。 刘晴看着把头撇向窗外的林尚传，心里有些委屈。 她最近都没睡懒觉，天天早起开着电脑，就是等着能在qq上和他多聊会天。 今天更是蒸好了包子带过来，结果这个大木头一口都不吃。 甚至他都不愿意和自己多呆一会，她才到办公室，他就要去学校。 刘晴不知道林尚传是真的傻，看不出她的心思。还是装傻，因为不喜欢她。 坐在缓慢前行的出租车上，女孩难免想的有些多。 他之前追的是叶玉扬 男生都喜欢叶子那样的女孩吗？ 叶子是很好看，但我也不差吧，高中也收到过不少情书呢 孙丽是他面试的，也许他是喜欢长头发的女孩？ 刘晴摸摸鬓角的短发，嘴巴一嘟，莫名其妙地开始生气。 御景城到了，她气呼呼地下车，都没和林尚传道别，直接关上车门进了小区。 司机注意到女孩生气，笑呵呵地对后排的男孩说：“小伙子，怎么一大早把女朋友惹生气了？” “啊？哦，没什么。”林尚传懒得解释，他还在琢磨是不是应该对刘晴再凶点，省得她越来越粘人。 “小伙子，女孩子是要哄的嘛，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要是不哄，就会被别人哄走了。” 司机大叔是个过来人，喜欢给年轻人传授经验。 “嗯。师傅，找你打听个事，你知道哪里有翻译社吗？” 林尚传见司机有喋喋不休的迹象，连忙转移话题。 “翻译社？没听说过，小伙子做外贸生意的啊？现在是不是和外国人做生意很赚钱？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一谈到赚钱，司机师傅更加感兴趣，聊得停都停不下来。 直到车停湖坊小学门口，林尚传都付钱拿发票下车了，师傅还不忘嘱咐他：“小伙子，有需要就联系我，我认识很多开厂的老板。” 应付过想发财的司机，林老板快步走进学校，开始检查工作。 他先看了看足球场的情况，靠南的一排五块训练场地的草皮都已铺好。 今天的计划，是安装铁丝网和投光灯。 一大早，张刚就领着人把铁丝网从教学楼里搬出来，之前一楼有两间空着的教室是充当了仓库。 “林总，早啊。”看见林尚传，他小跑过来，笑呵呵地打招呼。 “张经理，早。今天能把五块训练场的铁网都安装好吧？” “可以的，不过加固的水泥不一定干，所以也不能算安装好了。” 两人聊过进度，林尚传走到正在盖的平房，抬头对站在高处的刘德智喊。 “德智哥，今天开始浇梁了啊。” “小林兄弟来了啊。”刘德智带着顶草帽站在红砖墙头，挥了挥手打招呼，然后大声回道：“对，这边墙先砌好，就先浇梁，同步进行吧。” 林尚传看了看这排已经立起了一半红砖墙的平房，觉得人手足够的情况下，进度确实不错，估计下周就能盖好。 “这几天天气预报说天气不错，预制板是不是要浇起来了？” “嗯，今天下午开始搞，模子昨天打好了，大力带人上午把钢筋绞好就放水泥。” 林尚传点点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往教学楼走。 一楼朝西的室内活动室，墙已经刷好，草皮和球门也安装上了，除了没安装空调和更换铝合金窗，一切都已就绪。 二楼的宿舍还在砌墙，原先的校长办公室重新粉刷过墙后，现在也干的差不多了。 “海平哥，这两天晚上都开着窗子通风吧。周四我去家具城买家具，再买台空调，咱们先把这间办公室用起来。” 林尚传本来没这么着急的，但现在被刘晴弄的有点心慌，只能提前搬进来了。 “一楼的卫生间要赶紧弄起来，上次台风来后，原先的厕所积水有点严重。” 何海平正在办公室和刘德发勾兑施工顺序，这间办公室虽然没有桌子，但多少收拾干净了。 如今每天的晨会和晚会，几个项目负责人都是在这里开的。 “小林兄弟，这个搞厕所，我们这些人里头没人有经验，我找了几个朋友，都说最近在忙，要下周才有空，所以” 刘德发见林尚传看过来，连忙解释了一下，这段时间他天天奔波忙碌，眼见的瘦了不少，光头上的油都没以前厚，亮度下降许多。 “嗯，德发哥你要么先借台抽水机，把水抽一下，确实有点臭的。” 学校老厕所在教学楼东后侧，因为地势比较低，上次台风来后，积水倒灌严重。 又因为被教学楼挡住了太阳，这几天里面的积水没全干，人要上厕所根本就进不去。 林尚传周末来的时候，上厕所还是到门口小卖铺借的卫生间。 “我建议要么把原来的厕所拆了，化粪池留着给现在的厕所，再挖个大点的储存污水的池子” 何海平说了个主意，几个人就着他的建议开始研究，最终确定了方案。 在学校呆了一天，林尚传见整体进度超出预期，非常满意。 不出大问题的话，学校应该在八月中旬全部完工。 这样一来，足校招生广告补拍的计划也可以提前，邀请门德斯先生到花国考察的事项也可以在下周合同确定后详谈。 等门德斯走了，刘翻译的事，那还算个事吗？ 林老板如此遐想，颇有点兔死狗烹的味道。 【作者题外话】：求银票，跪谢！ orz 110、邀请葡萄牙人考察 连着两天，林尚传都是想尽办法躲着刘晴。 但到了星期三，因为一个电话，他终于是没法再躲，主动把刘翻译喊到足球学校的办公室。 “messi先生说，现在他已经在电脑前面了，我在指导他安装qq。” 刘晴拿着崭新的固定电话机的话筒，有些好奇地一边说话，一边打量这间办公室。 他们所在的原校长办公室在教学楼二楼最西头，和其他教室、办公室的格局不同，门朝东开，正对着笔直的走廊。 虽然教学楼外墙还没开始粉刷，但办公室内已经刷好乳胶漆，稍微有些味道。雪白的墙面像镜子一样反射着黄昏的阳光，让室内明亮温馨。 办公桌和豫华大厦的一样，就连办公室的摆设也同豫华大厦相似，只是房间面积稍微大了点。 “messi先生已经安装好了qq，他开始发送文件了。” 跨洲跨国的网络速度很慢，qq接受数百兆的视频文件，预估时间显示要十个小时。 “行了，让他保持电脑开机吧，我们这边接收速度不快。” 面对当下的网速，林尚传也没办法，他还要祈祷不会断网。 “messi先生说快递也已经发出去了，快递工作人员说要一周左右时间。” “嗯，行，我们耐心等等吧。” 越洋电话挂断，刘晴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她今天一来就开始打电话，还没仔细考察过呢。 “林尚传，我的办公桌呢？你怎么又只买两张桌子？这边比豫华大厦大好多呢，你多买几张办公桌呀。” 刘翻译开始命令林’总助’。 林尚传无奈地看了眼装没听见的何海平，只能板着脸说道：“你一个兼职翻译，又不是天天上班，要什么办公桌。” 刘晴嘟着嘴没说话，走到窗边看了看楼下正在铺设的五人足球场，开心地叫道：“林尚传，快过来看呀，有只小鸟在树上呢。白色的羽毛，好漂亮啊。” 被点名的人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看见小翻译双手抱拳支在颌下，带着天真的音调说道：“它肯定以为学校里多了好多块草地。” 破破烂烂的顺外路周边少见大树，更别提有绿地了，以前这片区块还有农田，如今却全都被征用成了工地，只有百年育人的教学楼前还有十来棵大树。 这个年代的城市，还没有开始重视绿化环境，连御景城这个高档小区也只种了几棵小树苗，城区鸟雀少见，刘晴一个暑假都没有听见过动听的鸟鸣。 夕阳的光透过窗子，照在女孩脸上，让她鬓角的发丝都带上了圣洁的味道。 林尚传看傻了眼，半晌都没说话。 “怎么了？”刘晴感觉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却没听到他说话，回头看了眼发愣的男孩，有些害羞地推了他一下：“傻样！” “哦，哦。”林尚传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走出门。 “你去哪？”刘晴追了出去。 “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啊？”刚才丢了人，林尚传不敢再面对女孩。 “哼~那你快点，你不是说还要给mendes先生去电话吗？” 林尚传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下楼后，他走出校门，到对面杂货店借用完厕所，掏钱买了几罐可乐，拎回办公室放到桌上。 “喝可乐吗？”他丢了罐给在看电脑的何海平，却被拒绝了。 “喝不惯，你们喝吧。”何海平踢球时养成了比较健康的饮食习惯，退役了也不喝碳酸饮料。 “我也不喝。你也少喝点。”刘晴同样拒绝了。 “”林尚传没办法，只能一个人开了饮料，大口喝起来。 “你这么瘦，还怕喝可乐长胖啊？”他前世很少喝可乐，但重生后，怎么吃肉都不长肉，只能考虑多吃点糖来改善下体质了。 “我哪里瘦啦！”刘晴挥挥拳头，把胳膊举到林尚传眼前，让他看看是不是很有肌肉。 纤细的手臂白皙细腻，隐约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 “行，你不瘦，很胖，行了吧。”林尚传不敢多看，只能敷衍地回话，再赶紧转移话题：“给mendes先生去电吧，你准备好了没有？” 刘晴收回手臂，坐到他刚才坐过的椅子，把桌上的电话拿起来，问道：“现在吗？” “嗯。邮件你也看过了，要谈的几件事都写在电脑里。” 林尚传把笔记本电脑的文件打开，再将屏幕转正，示意她看文档里写的内容。 刘晴快速浏览过一遍，点点头，拨通了门德斯的电话。 和门德斯通话好一阵，她才对林尚传说：“mendes先生说，他理解你邮件里1,2,3,5点的坚持，他愿意让步。不过第4点，他还是不能接受。” “嗯，第4点是付款方案” 林尚传琢磨了一会，觉得既然已经基本达成意向，也许现在就可以对门德斯提出自己的要求。 “海平哥，你看付款还是按对方的要求来？”他欲盖弥彰地征求何海平的意见，再吩咐小翻译。 “行吧，付款方案就按他发来的邮件修改。另外，你问下他，能不能帮忙给我们足校推荐一位青训教练，最好是会说英语的德国人。” “？”刘晴古怪地看了眼林尚传，还是按他说的话翻译过去。 “mendes先生说，合同条款确定好，还请我们签字盖章后发快递给他。 关于教练的事，他说他认识不少德国教练，不过他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来花国，他可以帮忙问一下。” 林尚传点点头：“合同我们明天发出，地址按他邮件中提供的来。另外你再问下mendes先生，他8月下旬有没有时间，我们诚心邀请他来花国考察。我方愿意支付所有的差旅费用，并支付一定的劳务报酬。” 刘晴之前就听林尚传说过这事，对邀请门德斯的事并不意外，喜滋滋地翻译了过去。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好一阵，她才把门德斯的意思说出来：“mendes先生说他愿意来。具体时间，他还要看一下行程，之后在邮件里沟通。” “很好。”林尚传有些激动，邀请门德斯来花国，是他刚接触到这位经纪人时就定下的目标。 如今目标轻松达成，这带给他的喜悦，甚至比前世操盘时还爽。 “另外，刚才mendes先生和cristiano在一起，他们在开玩笑，好像打算一起来。” 刘晴想到电话那头两个葡萄牙人的对话，觉得有些好笑。 “mendes先生问cristiano，想不想去和花国的乒乓球高手较量一下” 【作者题外话】：c罗出身于葡萄牙马德拉群岛，岛上的乒乓球氛围浓厚，他曾经在足球和乒乓球之间选择过从事哪项运动。 他的乒乓球水平曾得到过我国乒乓球世界冠军张继科的认可。按照张继科的评价，c罗的正手击球动作很专业，拿球拍柄颠球的技术甚至跟他在一个水平。 有意思的是，张继科运动生涯的轨迹跟c罗恰恰相反。张继科的父亲是一位铁杆球迷，甚至迷到了用巴西球星济科之名给儿子起名的地步，因此这位老父亲最初是想把儿子培养成足球运动员的，而且张继科的足球也确实踢得不错。然而，有一天国足竟然在比赛中输给了也门队，老父亲一气之下就让儿子别踢球改打乒乓，从此我国少了一位足球运动员，多了一位乒乓球世界冠军。 111、突发事故 c罗也要来花国？这个意外之喜让林尚传更是高兴。 他不记得前世的时候，c罗第一次到花国是什么时候，但肯定是功成名就。绝不会是这个夏天的17岁少年。 “太好了，海平哥，我们要做好准备，迎接他们来考察。” “嗯，这是好事。”其实何海平不是很理解小林的兴奋，但他毕竟是明面上的总经理，边上还有个好奇的小翻译，他不得不表现出高兴地样子。 “我们应该做哪些准备呢？”刘晴也很兴奋，她没想到这个暑假的生活，竟然如此丰富。 看了眼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思考的林尚传，她觉得自己当时答应来做翻译，是最正确的事。 “我们要先查机票，然后看一下里斯本飞东海的航班更多，还是飞羊城的多。我估计是东海会更方便” 林尚传按照距离，先把平京排除，然后拖了把椅子，坐下来拿笔和纸，开始规划行程。 刘晴看着这个认真的男人，在纸上写下好看的字体，一时间有些沉迷。 “喂，喂~”林尚传在女孩眼前晃了晃手，将出神的女孩唤醒。 “啊~有事你就说好了，动手动脚的，讨厌！”刘晴有点恼羞成怒，拍了一下林尚传的手。 “”大男人不能和小姑娘计较。 林尚传只能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你别按着电脑，我要查下资料。” “哦。”自知理亏的刘晴把电脑转个方向，又有点想知道他是怎么查资料的，便站起来扭过身子。 “”林尚传只能把屏幕再转了个方向，方便两人一起看电脑。 “嗯，浦东机场的电话是白云机场的电话是。” 林尚传把电话抄在纸上，拿起固话机开始拨打。 没一会，他就在纸上写下了里斯本飞两个机场的航班号和时间。 “都要转机东海要离豫章近一点，那我们再来看下东海怎么到豫章。现在葡萄牙没有直飞花国的航班，他们本身转机就很劳累了，最好是能在东海休息一晚” 林尚传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刘晴解释，一边在网上查资料，一边在纸上记录。 “对了，你能出差吗？我估计咱们接机后，要在东海住一天。” “当然可以。”刘晴挑挑眉毛，示意自己没问题。 “你确定？和两个大男人住酒店，你爸妈哎呦~” 刘晴掐了林尚传一把，嘟着嘴做出生气的表情。 “呵呵，肯定会单独给你开一间房的。” “哼~这还差不多。”小姑娘展颜微笑。 何海平一直在边上偷听他们说话，见这两人都开始打情骂俏了，觉得不能再当灯泡：“小林，我出去买饭，你们晚上吃什么？” “啊？哦。”林尚传看了眼眉开眼笑的小翻译，佯怒道：“你还不回家啊，还打算赖一顿饭不成。” 刘晴瞪了他一眼，薄怒道：“吃顿饭怎么了？你都多久没给我结算工资了？” “咳~呵~”何海平忍不住笑了，看了眼小林，他赶紧逃出办公室，走出门才说：“我一会就回来。” “结算工资，你应该找何总，对我发火干什么。真是的” “哼~”刘晴甩了个你自己知道的眼神，走到窗边，看着夕阳，轻轻唱歌。 她的嗓音很好，又非常有乐感，歌声十分动听。 斜阳生辉，林尚传再一次看呆了。 “你为什么要让mendes先生找个德国教练？西班牙教练、葡萄牙教练不好吗？” 刘晴突然想到刚才电话的事，转过身又委屈又生气地质疑：“是不是因为叶玉扬学的是德语，你打算等开学了，把她也招到学校里来？” “啊？”林尚传很惊讶，叶玉扬是谁？哦，对。是他老乡。 “谁说的，你不知道德国在足球青训上很有名吗？德国有2万多名b级教练，质量好，价格便宜” 虽然林尚传说了一堆德国教练的优势，但刘晴还是有些不信：“真的？葡萄牙教练就不如德国教练？” “不是不如，是性价比上不太合适。” 林尚传都要编不出理由了，但他也开始担心，这德语翻译也不好找啊，难道我真要拒狼进虎？自找麻烦？ 哎~英国人价格高，水平又不行。南美人便宜，但都说拉丁语，招来又离不开刘晴。 只能希望德国人会说英语了 “好吧，算你过关。”刘晴其实依然心怀芥蒂，她总觉得林尚传找德国教练的目的没他说的那么单纯。 就在两人继续在网上找东海市合适的酒店时候，突然听到远远传来叫嚷的声音。 林尚传立刻跑到窗边，探头看了出去，发现在东边正施工的平房处，有工人在聚集。 他心里咯噔一下，猜到是出事了，连忙跑出办公室，刚下了两个台阶，遇到像箭一样冲上来的刘德力。 “怎么了？” 刘德力有点紧张，平时在街上斗狠时，他都没这么紧张过：“刘建峰从墙上摔下来了。” “要不要紧？”林尚传反倒心定了下来，皱着眉一边走一边问情况。 “头破了，人昏过去了。”刘德力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刘建峰摔到的是后脑勺，头破其实没事，就怕醒不过来。要知道他们打架，也是不敢拿棍子砸后脑的。 “有没有呕吐？”林尚传加快速度，跑到出事的地点。 一堆精壮汉子围在红砖墙前，刘德智抱着受伤的人，在掐人中。刘德发在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没有吐。”林尚传稍微松了口气，大声问人堆里的刘德智：“还没醒过来吗？有呼吸吗？” 刘德发挂了电话走过来，沉着地说情况：“有气，头皮破了，血流的不多，只是一直没醒，我叫了救护车。” 林尚传看了眼对方，叹口气。 他就担心出事，结果就像墨菲定律一样，蛋糕终归还是有奶油的那一面落地了。 关键这事怪他疏忽大意，谁让他认为只是盖一层楼，便没要求工人带安全帽呢。 “救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我让海平哥回来。让大家散开，通通风。” 越乱的时候，越不能慌。 几个主事的都知道这个道理，刘德发大声吆喝村民散开去干活。 等人散去，他凑到林尚传身边低声说：“没事，最多脑死亡，植物人。这事我们兄弟抗下了，没你的事。” 林尚传奇怪地打量了刘德发一眼，见他十分坦然，正想说话，刘晴跑了过来。 “怎么了？”小姑娘看见出事地方围着的人散开，以为没什么事，但她看到地上斑斑点点的大块暗红血迹，立刻又紧张起来。 112、软弱 林尚传回头看了眼身侧的女孩，沉声说道：“没事。已经叫救护车了。”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刘晴拿出手机拨号。 “？”林尚很奇怪，这是什么情况？遇到事情找妈妈？你是小蝌蚪吗？ 也许是瞥到身旁男孩古怪的眼神，刘晴一边等电话接通一边解释：“我妈是二附医院的医生。” “哦，二附医院在哪里？离这最近的是第九医院吧？”上次林尚传感冒，何海平带他去的就是第九医院。 “也是”刘晴嘟囔一声，电话已经通了。 “妈~嗯，是这样，我在学校这里，有个工人受伤了头碰到了后脑勺着地，晕过去了没有吐” 刘晴开始按照林尚传在边上的补充，描述现场情况。 “好，我试试” 然后她开始把她妈妈的指导，告诉抱着伤者的刘德智。 “衣服解开，头偏一点。这里太热了，林尚传你去拿把伞过来，人现在别移动。” “这哪里有伞。”林尚传边嘀咕边四处打量，看到墙角放着的几个宽大施工高脚凳，想走过去抬过来。 “楼上，我背包里有，快去。”刘晴见这傻子要去抬凳子，连忙大声指挥他。 “哦，哦。”林尚传从楼上拿了背包跑下来的时候，何海平已经回来了。 等全顺车开过来，大家把伤者抬上车，林尚传跳上车，刘德智和刘德发也要上车。 “德发哥留下来吧，这里不能少人。德智哥跟我们去就行。” 他刚说完，看见刘晴也要上车。 林尚传连忙摆手：“你跟着干什么，回家去。”说完要拉车门。 刘晴挡着不让关门，怒道：“万一要转院，我还能找我妈帮忙。” “行吧。”林尚传只能松开手，让她上来了。 何海平一路开的很快，虽然从顺外路转到洪都大道上，因为晚高峰和修路有点堵，但终归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医院。 等到伤者躺在病床上推进抢救室，几个人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时候，刘晴妈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妈，嗯，送到医院了。进抢救室了。还没结果那太好了，谢谢妈。” 挂了电话，刘晴蹦到林尚传面前邀功。 “我妈说了，她托人找了九院的副院长，他们会安排好的。” “”林尚传一阵无语，抢救也能走后门？ 果然没一会，真有几个医生匆匆忙忙地走进抢救室，让林尚传大开眼界。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出来了，运气还算好。 伤者做过ct检查，没什么大碍，颅内出血不严重，用过药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伤者有脑震荡症状，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没大碍后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 这个消息让几个人真正松了口气，紧张了许久，大家才发现有点饿了。 何海平接到电话就着急跑回来，盒饭都丢在饭店里，现在事情有了结果，他连忙出门又把找吃的活担起来。 “小林兄弟，真是真是不好意思。”刘德智搓着双手，觉得还好之前林尚传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否则说不定真能出人命。 “安全无小事，真的是半点侥幸不得。” 林尚传安慰他两句，这会他也不能说什么重话，毕竟这事他也有责任。 “明天还是去买些安全帽吧。算项目的账上。”他只能这么嘱咐了。 刘德智连连点头，走到一边给刘德发去电话，汇报情况。 “没看出来，你还蛮镇定的嘛。” 刘晴好奇地打量林尚传，觉得这个男人变化好大，与上学期在南区见面时完全不同。 “你能看出什么？小丫头片子” 林尚传没好气地挥挥手，走到墙边椅子上坐好，其实他心里一直很紧张，刚才甚至一度手脚冰凉。 这种紧张与前世操盘时不一样。私募基金账户里的资金再多，那也只是个数字，天生就有虚拟感。而且他当赢家已经习惯，一切都在掌控中。 今天，超出他预期的意外发生，一个活生生的人倒在他面前，这种真实的流血事件带来的精神冲击，甚至可以比拟刚重生时的坠机记忆。 刘晴挨着他坐下，盯着林尚传的侧脸。 “你知道吗？有一个股市的故事” 也许是今天的事让林尚传受刺激了，也许是重生以来的遭遇让他迷茫了。 林尚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故事，更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给刘晴听。 “有一个在股市坐庄的大佬，某天高位出货了一只股票，高兴啊，下楼路过散户大厅。 他听见一个老太太更高兴，说那个牛股今天终于给了她上车的机会，满仓踏实了。 这个大佬心善，从此不再坐庄。” “？”刘晴虽然不懂这个故事和当前的情况有什么关联，但她听着男人沉稳低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着迷了。 “哎~”林尚传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没有说出故事的另外一半，这个大佬日后的结局。 多年以后，因为‘心善’不再坐庄的大佬，开始搞互联网金融，最终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抓，涉案金额596亿。 截止林尚传重生，这个大佬被关了三年，因为金额太大，涉及人数太多，检察院取证难度大，法院连判刑都迟迟判不下来。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会因为别人的一件小事，动了善念。却又因为自身的性格推动，依然结下恶果” 林尚传摇摇头，说完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让他莫名其妙的更烦恼了。 他用双手拼命地挤压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这种情绪滚出脑海，但不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让自己更加难过。 重生两个月来，肉体的疲惫，精神的压力，终于让这次的流血事件，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他感受到无尽的绝望。 我就算再怎么努力，又能如何？ 就像这次的事故，我已经想到要注意安全，但照样会有忘记安全帽的疏忽。 连小小的装修施工，我都留下这么多纰漏。 拯救花国足球？ 真是一个可怜的笑话 为什么要让我背负这样的命运？ 为什么要选择我来当救世主？ 我能拯救谁？ 我谁都拯救不了！ 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憋闷在心底的委屈像潮水一样喷涌而出，林尚传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 刘晴感觉到男孩疲惫地倒下，听见他沉重地吐气，看见他眼角的泪水，体会到他的心酸。 她很难过，想把林尚传搂在她的怀里，但又害羞，更怕对方拒绝。 年轻的男女就这样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过了许久。 113、足校新貌 有的人遇到挫折后，就此沉沦，选择躺平度过一生。 有的人却越挫越勇，要么功成名就，要么坠入深渊。 林尚传是后者，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这是他前世30年的人生，还算事业有成的原因。 或许也是重生的命运，会选择他的理由。 意外的受伤事件之后，学校工地加强了安全管理，不论是林、何两位直接负责人，还是刘家五虎和张刚，大家都提高了警惕。 或许是运气不错，之后的小半个月，没有大事发生。 随着整体项目进度的顺利推进，林尚传的心情也渐渐变好。 更让他高兴的是，网抑的股价开始上涨，7月底跳升至2美元。 8月5日二季度财报披露后，股价虽有回落，但随着大话西游2上线的新闻发布，沉寂了一周的股价继续上攻。 截止今天8月15日凌晨收盘，网抑的股价上涨到25刀，意味着林尚传的263万股，浮盈近240万美元，约合2000万人民币。 从6月底的建仓开始，一个半月时间，收益翻倍，这样的赚钱速度，在重生者看来还行。 但在小昭银行客户经理黄雯雯看来，简直就是巴菲特第二。 虽然她还不能确定shang·lin是不是她的金主客户，因为她曾经在电话里旁敲侧击过，对方都是装着没听懂。 这让她有点郁闷，总觉得是距离的原因，割裂了她和林先生的关系。 特别是奶茶配方任务完成后，林先生只因为咨询境外汇款联系了自己一次，之后有5次没接她的电话，这让黄雯雯有些伤心。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人呢。 用人的时候就叫别人黄经理，不用了连电话都不接，真是有够过分的。 林尚传不懂黄雯雯的怨念，这段时间他忙着准备接待门德斯和广告制作，在摄影棚里不方便接电话，都是设置静音的。 加上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有时候也不太愿意搭理小客户经理的嘘寒问暖，所以看到未接来电也没回过去。 广告拍摄的还算顺利，只是林尚传不能确定效果，于是又找到刘晴，想让她帮忙找几个中年妇女试试观后感。 “这个专家的声音听上去好怪异啊，一点都不像医生。” 刘晴看完全部广告，退回到第一条视频，开始吐槽。 “我觉得还行吧，你说说看，哪里不像？”林尚传虚心听取意见。 “洋不洋，中不中的，这外国人你们哪里找来的？看上去像春晚说相声的，一开口我就想笑。” “是不是啊”林尚传从虚心变成了心虚，拍摄的时候，他觉得没这么差啊。 “你看没看春晚，就那个说相声的大山。是不是有点像的。” 刘晴指着电脑屏幕上，穿着白大褂的外国人，示意他们找的演员不行。 “是有点像，不过老外长得不都差不多吗？”何海平认为还行，带眼镜的黄头发老外文质彬彬的，他觉得挺像专家的。 “”刘晴心想没法和这些缺乏审美的男人沟通，她把光碟退出来，说道：“我让我妈和邻居阿姨看一下吧，如果她们也说不行，那你们最好另找人重拍了。” “嗯，嗯，就这个意思，先让中年妇女们欣赏一下。”林尚传点点头，他觉得小翻译这种年轻女孩不是广告的受众，其实意见不太重要。 “什么中年妇女，那是我妈！”刘晴嘟着嘴拍了林‘总助’一下。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最近她很喜欢上手。 “噗~咳~”何海平看到这两人又开始打情骂俏，笑着走出办公室，去工地巡查。 学校的室内装修工作全部结束，现在是在粉刷外立面和围墙。 按林尚传的要求，教学楼外立面刷的是以砖红色为主，亮白色为辅的防水漆，看上去非常洋气。 整栋教学楼如今一改他们刚来时见到的灰头土脸的样貌。 修补后的学校围墙，外墙用的主色调是绿色，朝着马路的那边留了许多块白色宣传框。 林尚传找了家广告公司，在宣传框里喷绘了卡通人物的踢球图画，让路过的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足球学校。 最令何海平满意的是围墙内墙，全部刷着天蓝色油漆。 从教学楼二楼望下去，高大的蓝色围墙就像大海，而一片片铺好的深绿足球场是被海水环绕的绿岛。 这美好的寓意让何海平沉醉，他觉得足校的学生早上从宿舍出来，看到这美丽的景色会同他一样，充满活力。 东边那排曾经出过事的平房盖好了，出事的村民也已在家修养恢复好，刘德发拿的医药费和误工钱，算是妥善处理了首尾。 最大的七人足球场还在铺设中，其他两块五人场和五块训练场都铺设完毕，铁丝围网及场地投光灯也立了起来。 今天按计划，是在学校正中间，贴着7人场的西侧围栏，竖立一根10米高的灯杆，上面要挂四面巨大的投光灯。 这个最高的灯杆竖好后，整个学校的夜晚将亮如白昼。 不过何海平估计，这根比教学楼还高的灯杆也会挺扰民的。 好在他们现在和刘家人关系不错，这段时间天天晚上加班，附近的村民也没什么意见。 “海平哥，昨天说的平房隔墙，林总定了吗？”刘德力看见何海平走过来，立刻停下手里的活，问道。 “定了，你三哥没和你说？”何海平笑着拍了拍黄毛肩膀上的灰，他对这个有把子蛮力的小年轻，还是很欣赏的。 这一个月的劳动下来，刘德力的黄色头发褪色不少，人看上去也没初见时那么流里流气的了，只是面相凶恶这个没法改变。 “没，三哥接了个电话，说是看船去了，还没回来。” 最近工程项目在收尾，活不算多，刘德智又开始准备买船去挖沙。 “那我和你说一下。”何海平知道刘家兄弟的行动，也没在意，把今早开会讨论的结果，告诉了他。 “小鹏，小鹏。”刘德力把铲子放到工具箱里，把安全帽沿滴下的汗水擦掉，找到好友卢鹏，两人开始指挥村民干活。 这排平房原本长71米，宽8米，后面推倒重建的时候，在刘德发建议下，偷偷往外面扩建了一些。 如今新盖好的砖房，长78米，宽85米，如果算上延伸出来的预制板屋檐，那就是10米宽了。 早上开会时，大家讨论过，这排平房的主要用途是食堂、健身房和杂物间。 食堂计划占地一半，留了350平的面积。 林尚传的野心很大，食堂大小的设计，是按所有宿舍全部启用，容纳100多名住校生，加上近百名走读生的规模来计算的。 虽然何海平觉得今年招满200多名在校吃饭的学生难度很大，但看着已经成型的漂亮学校，他又觉得在小林的带领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来豫章后的短短一个月，足球学校的营业执照已经领了下来，校园也将建好，就差挂牌剪彩，正式开业了。 一切都快的令何海平惊讶，让他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114、七夕节 “喂~~”刘晴站在教学楼二楼的走廊上，面朝着西面落下的太阳，双手拢在嘴前，清声大喊。 “叫什么叫，鬼哭狼嚎的。”林尚传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关上房门，以免冷气跑掉。 “讨厌！”刘晴跺跺脚，以示不满。 “人家看到咱们学校这么漂亮，高兴还不行啊。” 在刘晴眼里，脚下这栋教学楼就像停泊在绿岛边的一艘红色大船，四周环绕着海水，载浮载沉。 晚落的夕阳给美丽的校园镀了层金，校园中心刚立起的灯杆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和周边破旧的农民房相比，这座学校确实美得不太真实。 “你怎么还不回去？”林尚传没好气地说道：“又想混一顿饭啊？” “说什么呢。”刘晴狡黠一笑：“今天我请你吃饭，行了吧。” 林尚传微愕，狐疑地看了她两眼：“你有这么好？” 刘晴连连点头，见他还不信，只能可怜巴巴地说：“这不是周一发了工资吗，前几次都你请吃饭，今天让我回请一次呗。” “那我去喊海平哥，大家一起哎哟~” 看着拍了自己一下，然后蹬蹬蹬跑下楼的刘晴，林尚传知道她生气了，只能跟在后面赔不是：“行，行，行，我不叫他，就我和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姑娘得意地慢下脚步，在前面领路，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自从上次在医院被刘晴见到了自己软弱的一面，林尚传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了。 甚至他曾有过自暴自弃的想法，觉得反正未来也躲不过抹杀，不如活得潇洒一点。 虽然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但对于这份稀里糊涂到来的感情，林尚传虽然没有挑明，却不再抗拒。 甚至他还稍微减少了和雪落燕赵的网聊，以免陷入心上有两人的怂男境地。 在他想来，既然命运把刘晴推到他的身边，那就让事情正常发展算了。 于是，最近林尚传挨了不少小姑娘的‘打’。 不过他也是活该，谁叫他总喜欢逗弄刘晴呢。 林尚传和几个项目负责人打过招呼就往校外走，在校门口和女孩汇合后，问道：“吃什么？顺外路这里的馆子都吃腻了。” “去东海路吧，我想吃上次的牛肉火锅了。”刘晴提了个建议。 “行吧，那我叫车。” 东海路的商场离这不远，出租车拐个弯就到了。 林尚传下车后把着门，等刘晴下来，看过后座没拉下东西，他才把门关上。 “今天什么日子？火锅店都这么多人？” 取了号，走到店外等待区坐下，他奇怪地问道。 其实不只火锅店，他在商场外就发现不对劲，上次来没这么热闹，今天商场外还摆了插满鲜花的花门。 整座商场像是弄成了婚礼现场一样，每个走过花门的人像是新郎新娘的证婚人。 “什么什么日子的”刘晴其实知道是什么日子，但她不好意思说。 “先生，你好，在今天这个特别的节日，买束玫瑰送给美丽的女士吧。”有人挨个向年轻情侣推销鲜花。 “”林尚传瞥了眼在边上憋着笑，带着憧憬的眼神看着他的刘晴，只能掏出钱包，当了次冤大头。 “今天是什么节日？”付完钱后，冤大头问卖花人。 “今天是七夕啊。”卖花人生怕男孩不知道什么是七夕，继续解说：“报纸上专家论证的，今天是牛郎和织女在鹊桥相会的日子。” 说完她还怕男孩不信，又补充了一句：“今年是第一次让七夕回归，专家呼吁的。年轻人要过中国传统节日，七夕就是中国的情人节。” “”林尚传这才知道，原来花国广大商家最喜欢的七夕节，是从2002年开始的。 他看了眼拿着玫瑰闻啊闻的刘晴，也懒得揭穿。 吃完火锅，自然又是看电影。 这次两人选的是《黑衣人2》，威尔·史密斯主演的一部搞笑科幻片。 林尚传前世没看过黑衣人系列的电影，这次看完觉得还挺有趣的，下次再碰到什么陌生的熟人，也许可以用电影里那种一照就失忆的工具来开玩笑，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 刘晴看过《黑衣人1》，她觉得2拍的没有1好看，不过最后面那个打开柜子的创意也挺绝，不比1的结尾差。 “真有外星人吗？”看完电影后，她问他。 “也许吧。”林尚传叹口气，如果没有外星人，又怎么解释他的重生呢？ “嗯，说不定你就是外星人变的，嘻嘻~” 刘晴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实在因为太羞耻了。 ‘偷走了我这个地球少女的心。’她无声地说出后半句话，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看，流星。”林尚传指了指划过天际的那道赤红。 “在哪，在哪？”刘晴放下捂脸的手，跳起来张望：“讨厌，你早点说嘛。” 她趁机又拍了他一下。 “呵呵。”林尚传摸摸鼻子：“行了，到你家了，进去吧。” 今晚商场门口不好打车，两人没坐出租车，是坐夜班公交加11路回来的。 因为是刘晴请客吃火锅，所以她强烈要求林尚传把她送到家。 “嗯，再见。” 虽然说了再见，但她并不想走。 “快进去吧，记得让你妈他们看下广告。”林尚传不忘嘱咐正事。 “知道了，林总~助~”刘晴拖长音回答，终于还是走向小区。 过了保安亭，她回头看了眼走到路口打车的男孩，抿了抿嘴，直到他上车，她才朝家走去。 上楼后，刘母见到女儿回来，笑道：“小辣椒下班啦，工作辛苦了。” “嗯，是有点累呢。”刘晴不好意思说是约会去了，赶紧从背包里取出光碟，放到影碟机上。 “妈，你这电视剧什么时候放广告啊？” “怎么了？”刘母看到女儿拿了张光碟，有些好奇。 “等下给你放我们足球学校的广告，你帮忙点评下呗，看看怎么样。” “行啊，现在就放吧，这集没什么意思。”刘母很支持女儿工作，对她兼职的这个足球学校非常感兴趣。 “老爸，你也出来一起看看。”刘晴朝着书房里的父亲背影喊。 “哦，哦，你放吧，我听就行。”老刘同志舍不得手上的这把好牌。 “哎呀~你赶紧的嘛，我妈都不看电视了，你还要打牌。” 刘晴走到房间，开始摇晃她父亲的手臂。 “哎~，行，行，行，我就来。”老刘同志只能点了托管，走到客厅。 电视机上开始播放足球学校的广告。 一位相貌普通的母亲焦急地看着坐在桌边的医生：“大夫，我家孩子眼镜度数怎么一直在加深，这可怎么办啊？” 115、刘家三口看广告 看完第一段广告，刘母好奇地问道：“户外运动真能预防近视？我这个当医生的怎么没听说过？” 刘晴按下遥控器上的暂停键，笑道：“我也不知道呢，我们学校的人说是真的。” “是吗？”刘母看了眼一边带着眼镜的老刘同志，皱了皱眉：“近视遗传我是知道的，小晴就是遗传你的。” “什么嘛。200度也算近视？再说那是因为上高中的时候，你逼的太狠” 老刘同志放弃反抗，看了眼女儿，问道：“这算不算虚假广告？自然杂志上真有这论文？” “也许有吧”刘晴有点心虚，她想到林尚传上次就编了种树的名人名言，这次户外运动预防近视的理论，说不定也是他编的。 “哎呀~你们别质疑真假，爸妈你们就说说这个广告拍的怎么样吧。”她开始耍赖。 “还行吧。一般来说，有孩子的人看了这个广告，不论真假，都会让小孩试试。不过能不能让小孩去你们学校学踢球，这可不一定。” 老刘同志虽然没听说过户外运动预防近视的理论，但他身为人父，关爱下一代的意识是很强的。 刘晴母亲也点头同意，只是她觉得还需要再找同事确认下。 “小晴，我周日去问问眼科的同事。如果这个论文不是真的，建议你们还是不要乱来，影响不太好。” 她说的比较委婉，没有直接说虚假广告，怕伤害女儿的热情。 “嗯，谢谢妈。”刘晴开始放下一条广告。 还是一位母亲，只是场景在网吧。她站在儿子身后，发出暴躁地怒喝：“你怎么又在上网！和你说了多少次，回家看书写作业，不准上网！” 小男孩回头大声对喊：“妈！就让我再玩一会嘛！就一会儿！” 母亲开始上手砸键盘和鼠标，一边愤怒地咆哮：“玩，玩，玩。我叫你玩！我看你还怎么玩！” 镜头转向穿着运动服，一脸正气的何海平：“您还在担心您的孩子让电脑毒害，被网瘾折磨吗？ 请把您的孩子送到豫华足球学校来，我们将用3个月的时间还您一个积极向上，健康成长的好孩子” “网瘾”老刘同志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挺新鲜的。他认出了正在说话的何海平，看上去确实很帅很阳光。 刘母也是第一次听说网瘾这个词，她好奇地看了眼女儿：“小晴，你们足球学校怎么还负责管教问题小孩啊？”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们班有个男生就是沉迷上网，听说期末考试没一门课及格的，指导员说下学期开学要他办退学了。” 刘晴在办公室看到这条广告时，还问了林尚传期末考的怎么样，结果这个大木头就是不说。 “这么严重？”刘母很吃惊，她和老刘同志对视一眼，摇摇头：“以前我们念书的时候，那真是一门心事想学习。 怎么现在的小孩都这样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还不好好学习，真要是退学了，怎么对得起他爸妈。小晴，你可不能像你同学这样。” “哎呀~说广告嘛，怎么扯远了。”刘晴不高兴地跺跺脚：“我期末考试成绩单不是邮寄到家了吗？真是的。” “对，对。”刘母想到女儿成绩，还是很高兴的：“这条没问题，你们足球学校要是真能管好这些不懂事的小孩，那可是功德一件。” 于是三人继续往下看广告。 电视里放到第三条视频，下巴上长出淡淡胡须的高中生不解地看着他的老师。 “老师！张华明明和我考一样的分，怎么他的总分会比我高20分？凭什么他就能上一本？！” 看完这条广告，老刘同志先激动了：“足球运动员能加分？” “当然可以啦。”刘晴很得意，上午她也是这么问林尚传的，结果被告知，这是学校的体育老师亲口说的。 “哎呀！”老刘同志一拍手，有些后悔：“当初小晴要是多这20分，不就上线了吗？” 刘晴高考和林尚传一样，都是滑档去的豫章大学，当年她的第一志愿是东海外国语大学。 “那也要考试的。”刘母还是很清醒，觉得女儿未必能通过足球运动员考试。 “哎~”老刘同志依然很遗憾，毕竟他是个资深球迷，女儿又是个能跑能跳的假小子。 他要是知道运动员可以加分，当年怎么都会托关系找人帮忙。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刘晴很郁闷。 她并不觉得上豫章大学有什么不好，不在豫章也就遇不到姓林的这个木头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2000年填志愿的时候，我直接填平京大学，不就去了么？” 这是一桩奇葩事，在2010年以前，高考是先估分再填志愿，不像如今是先出成绩和排名再填志愿。 因此导致2000年阿卡林省第一志愿报平京大学的人数不够，最终平京大学的分数线划在第一志愿一本线上，让无数错过的学子扼腕叹息。 “哎~也是。”老刘同志停止懊悔，开始赞扬：“这个广告不错，肯定会有很多家长送孩子去你们学校的。20分啊，啧啧，一分都能压倒多少人，何况20分。”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刘晴与有荣焉，她认为自己是出了力的，十分高兴。 第四段广告很正式，把足校已建好的面貌展示了一番，画外音也是标准的男中音，感染力很强。 这段广告的播放时间比较长，中间还剪辑了足校的两个代言人照片，照片上文字标注了两人的说明，然后是视频剪辑了两人同时射门的瞬间，放在一起播放。 最后则是c罗那段对豫华足球学校小球员中文祝福的视频。 “挺好的，你们学校建的真漂亮。”刘母很惊讶，她没想到这个学校看上去很大，很正规。 之前发生的建筑施工安全事件，让她一直以为这个学校的管理者水平不行。 但今天这四条广告却又让她改变了看法。 “这两个就是你们请的老外，这么小？”老刘同志很惊讶，他以为足球学校会请什么大牌明星，还打算给球友吹吹牛。 “老爸，你懂什么？这叫投资未来！” “你们请不起罗纳尔多，也可以请舍普琴科和小罗嘛，找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算什么？这不是山寨货吗？” “老爸！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山寨？这是未来之星！你懂不懂啊？亏你还看了这么多年球！真是的！” 刘晴气哼哼地把碟片退出，走到门口准备出门。 “嗨，你个小辣椒，怎么能说我不懂？这么晚了你去哪！”老刘同志看到刘晴穿鞋，以为她真生气了，要离家出走。 “我去拿给张阿姨看下这广告，张丘烨不是高二吗？说不定需要加这20分呢。” “太晚了，明天去吧。”张阿姨虽然住对门，但现在都快10点了，刘母觉得不太合适。 “没事，我上楼时还听到他家在看电视，声音开的老大了。” 两家人平时玩的很好，刘晴大大咧咧的觉得没关系。 【作者题外话】：再说一下这个体育考试吧。就像现在的足球特招考试一样。每年足球特招考试，可以提供3000名大学生名额。 这本来是教育界给体育界让渡的资源。 但因为种种原因，真正从小专门练球的孩子，只有一部分能通过特招考试。 最终这些资源并不能被体育界全享受到。 就像奶茶妹妹通过健美操比赛，保送清华一样。 当年的二级运动员证书加分也成为钻空子的重灾区。 因为2014年媒体披露出来的腐败事件。 使的从2015年开始，运动员证书不加分。 本书无意批判什么，会尽量站在中立客观的角度，把这20年发生过的社会事件写出来，也算是记录一下历史吧。 116、封口机-1号原型机（加更求银票） 林尚传不止找了刘晴帮忙看广告，他也找了刘家五虎和杨淑萍。 所以第二天，他收集到三方反馈的意见。 “我爸妈看过了，说不错。还有我给学校拉了一个客户，邻居张阿姨说等学校开业了，要让她儿子到学校练球，准备考足球运动员。” 看着刘晴神采飞扬的样子，林尚传实在不好打击她。 二级运动员考试具体考什么他都还不知道呢，鬼知道张阿姨的儿子能不能通过，要是过不了埋怨起刘晴，这可真是件糟糕的事。 “小林兄弟，这广告我给几个老娘们放了，她们说”刘德发昨天喊了几个亲戚到他家看了vcd，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过得到的说法不是很好，他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觉得可能是他事没办好。 “她们说啥？德发哥，我这调研就是要找问题的，她们说的再难听你也要说呀。” “她们说，你这学校肯定是骗钱的，如果在外面多跑跑就能预防近视，哪里要送去学踢球。校外的各种班肯定老贵了” “嗯，有道理。”林尚传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也许他应该在广告里把学踢球的价格标上？ 一年998？还是一年98？ 或者加上包工作？工作收入高之类的宣传？ 林尚传想了想就把后两条都否决了。 现在他的各条辅助劳动密集型产业还没起步，写这样的宣传语没任何意义。 只有等到明年，重新拍摄广告宣传才行。 至于学踢球的价格，确实可以考虑加到第四条介绍学校情况的广告上，以此打消家长的顾虑。 “德发哥，你提的意见很好。麻烦你再帮我去问问那些大妈，她们能接受多少钱学踢球？” “好嘞，这个简单，我等下就把这事安排下去，让每个干活的人回家问问不就行了。” 刘德发把新任务领了，林尚传又给杨淑萍去过电话，知道了她那边的情况。 “嗯，一个是学球的价格，还一个治疗网瘾时间不能耽误功课进度好的，我记好了，谢谢杨姐。” 杨淑萍反馈了个情况，她有个朋友的小孩，最近沉迷打网络游戏，不过不是在网吧，是在家里。 这家人条件还可以，所以家里买了电脑。 但这年头家庭拉宽带的很少，这家的小孩暑假就在家里用电话线拨号上网。 导致他们家7月的电话费用超高，而且每次家长打电话回家，都提示电话被占用。 所以家长觉得小孩是上瘾了，担心他眼睛近视，又担心不好好学习。他们正发愁呢，杨淑萍递了张广告。 “两夫妻做生意，天天在外面忙，确实照顾不到小孩，家里都是老母亲管。老人带孩子只关心吃喝，不太管学习。本来两人还不是很在意，结果看了你的广告，知道有网瘾这个词，我朋友就担心的不行，想着送你学校来看看。” 杨淑萍把情况说明，林尚传心里有了数，立刻赶到广告公司，把新增一段展示价格的需求提上，具体价格等明天再联系。 事情办完，他看看跟在后面的尾巴，笑道：“广告公司好玩吗？不就是正常办事嘛，大热天的还跟着来。你是刘姥姥啊？” “你才是刘姥姥！”刘晴轻轻拍了林尚传一下，她确实有点好奇，刚才进了摄影棚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你去哪？”见他不上出租车，而是要关车门，小姑娘有点好奇，坐在车里抵住门问他。 “去见个人，你先回去吧。”林尚传要去见庄英杰，试验对方新做好的奶茶封口机，自然不能带刘晴去。 “我也去，你上车。” “我办事呢，你跟着像话吗？” 两人互相推了一阵门，出租车司机不耐烦了：“走不走啊？等下交警来了。” 最终林尚传熬不过刘晴，只能上车。 看着女孩得意的样子，他摸摸鼻子，嘱咐道：“我是帮杨姐办事的，你到地方别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刘晴很高兴，觉得自己还好跟着来，要不然上午见下他，又是一天跑没影了。 出租车停在庄英杰上班的机械厂边上，下车后林尚传打了个电话，按照电话指示进了条小巷，找到地方。 “庄哥，你这地方真不好找。” 这是庄英杰偷偷摸摸租的农民房，一间十来平的小房间，堆满了各种零部件。 “她是？”光棍庄工看见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子，脸都有点红，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哦，我同事。”林尚传简单介绍了一下，刘晴听了后嘟嘟嘴没说话。 “你看看，你要的机器是不是这样的。”庄英杰指了指桌上的一台脏兮兮的设备，开动起来演示操作。 “嗯差不多吧。”林尚传点点头，围着设备转了一圈，找了个奶茶店顾客的角度，示意再来一遍。 机器咔咔的轻响，确实是和前世的封口机一样，把一张塑料膜贴在塑料杯上。 林尚传把封好的杯子取下来，翻倒晃动着试了试，里面的液体没有渗透出来。 “挺好的。”他很满意。 “其实要两台设备。”庄英杰介绍角落里另外一台体积更大的机器。 “你要的是封口机，但这台给塑料膜打孔的机器也不能少。”他开始介绍机器功能。 打孔机顾名思义，就是给一整张塑料膜按位置打好小圆孔，方便封口时切割分离。 在封口时，小圆孔围着的圆形塑料膜能轻松完整地，从长条形整张塑料膜上分离下来，再贴合到塑料杯上。 “嗯，确实是这样。”林尚传看了看封口机上，像米奇老鼠一样的大耳朵，上面卷绕着两大坨长条形塑料膜。 一边是完整的，上面有密密麻麻小圆孔。一边是少了中间圆形的塑料膜。 “退出塑料膜这样操作。”庄英杰开始演示。 不过他做的机器有些瑕疵，塑料膜卡住拿不下来。 他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硬掰了两下，终于还是卸了下来。 “这个我要再改进改进。大概下周就行。” 林尚传总体还是很满意的，也非常佩服庄英杰的动手能力。 要知道他不过是画了张草图，口头描述了机器功能，对方就能完整地实现，这能力干个管生产的车间主任什么的，绰绰有余。 至于厂长需要的全方位管理能力，没有也没关系，慢慢培养就是了。 117、和省体校人的饭局 从庄英杰的小屋出来，林尚传看了眼刚才一句话没多说的刘晴，笑着表扬：“不错嘛，还是蛮听话的。” 这话一出口，他立刻挨了一巴掌。 “哼~”小姑娘傲娇地走到路边拦出租车。 就在她拦到一辆车的时候，林尚传接了个电话。 “喂~王教练真的！太好了哎呀~真是太感谢了哈哈，那好，我们晚上见。” 上车后，林尚传立刻开始和刘晴商量：“我等下要回学校，先把你送到家？” “不嘛~你晚上要见谁？带我一起呗。” 刘晴今天跟着林‘总助’跑了两个地方，开了不少眼界，听说他晚上还有事要做，更加舍不得离开。 “不是”林尚传都要无语了，这还撵不走了？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啊？姐姐行，行妹妹，妹妹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刘晴收回要掐他的手，委屈道：“你晚上要干什么嘛？带我一个不行吗？” 说完她见林尚传摇头，立马把手举起来做发誓的样子：“我保证不乱说话，你看我刚才不是表现得很好吗？” “真不行，我和海平哥是去喝酒的，带你一个女孩子去不方便。” 晚上是让王教练约的省体校的人，这是关系到足球学校第一批教练，以及奶茶店员工招募的大事。 在林尚传规划里，这顿饭还涉及到足球二级运动员考试等一系列未来的重大规划。 这样的饭局，是不可能让刘晴参加的。 “真的不行吗？求求你啦~好不好嘛？” 刘晴用出对付她老爸的招数，抱着林尚传的手臂摇晃，大眼睛做出可爱的表情，一眨一眨的。 “真不行，男人的饭局，女孩子不能随便参加的，何况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什么嘛~”刘晴知道没戏了，不过听到他亲口说自己漂亮，还是让她有些害羞。 小姑娘捂住微红的脸，心里像喝了蜜一样。 车到御景城，刘晴乖乖的下车，看着出租车掉头往学校方向开，她哼着歌一蹦一跳回家。 今天她回来的早，父母都还没下班。 刘晴打开冰箱看了看菜，拿出鸭肉解冻，再取了里脊肉和四季豆、丝瓜、辣椒等蔬菜，一边配菜一边唱歌。 老刘同志到家的时候，三菜已经炒好，女儿正端着汤出来。 看见父亲开门，刘晴笑着打了招呼，指挥他去洗手。 “嘿嘿，还好你妈妈今天值班，我有口福啦。”刘母做菜只能说一般，没有女儿讲究色香味俱全。 老刘同志坐下端起女儿盛好的饭开吃，那个香啊。 饭毕，他去书房打牌前，想到一事，于是高声问道：“小晴，星期天你不是要去东海出差吗？明天陪我去理个发吧。” 刘晴正在洗碗，听到她父亲问话，从厨房探头出来说道：“不去，老爸你自己去吧。” “啊？”老刘同志很纳闷，看了眼女儿已经盖过耳朵的头发，奇道：“你头发都这么长了，还不剪啊？” “不剪啦~我要留长头发啦。”刘晴笑着转身继续洗碗。 什么情况？女儿从上初中开始，就是和男孩子一样的短发了 老刘同志摇摇头，坐到椅子上开机。 在等电脑系统启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昨天在电视广告上看见的何海平。 鳖崽子，难道是因为他的原因，小晴才留长发的？ 这个发现立刻让老刘同志坐不住了，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不妙。 看了看时间，心系女儿的老父亲决定明天周末去一趟足球学校，他要亲眼见见这个何海平。 蒙受不白之冤的何总，还不知道大难将要临头。 这会他正和林尚传一起，与阿卡林省体校的卢领队、季教练喝酒聊天。 “何总，你们这个主意真的很好，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能到阿卡林来。” 卢领队听说豫华足球学校能解决体校足球生的就业问题，高兴的不行，这可是他最近一直发愁的事。 今年省体校足球队有14个孩子要离队，除了5个能特招上大学的，剩下9个孩子他们求爷爷告奶奶，奔走多时都没地方肯接收。 有两个孩子的家长天天盯着这事，时不时就堵在卢领队的家门口，说的话难听的很。 可他也没办法啊，现在国内的政策就是这么个情况，阿卡林省的体育氛围本来就弱，足球更是弱中弱。 他亲侄子搞长跑的，不照样离校就失业，天天歇在家里吗。 “何总，冒昧问一句，你们还收别的体育生吗？长跑的要不要？” 卢领队觉得豫华足球学校做这么大，总是要人的。 “给个看门的工作也行，主要是让孩子能适应社会。您也知道，咱们搞体育的，退役后适应社会有个过程，所以” 卢领队的话让何海平感同身受，他上月初还纠结过这个问题呢。 如今身份变换，他虽然理解，却不能答应。 “卢队，真不好意思，我们就是个足球学校，投资人有要求，只准招踢球的，就算看门，也要会踢球。” 何海平说完看了眼一边有些沉默的林尚传，今天小林把重任交给他了，他才是这次饭局的主角。 于是他继续开口说着绝情话：“卢队，真是抱歉啊，实在是我们也没办法，说真的，在小何我权限范围内的，我二话不说，全部解决。超出权限的，实在是没办法，还请谅解。” 说完，何海平举杯把酒一口干了，以示道歉。 卢队也陪着喝了一杯：“没事，我就是问问。理解，理解。” 一边的季教练和昔日弟子王长河坐一起，听完老卢的话，他低声问道：“小王，你这学生可以啊，还能帮我们体校解决这么大的难题，你帮忙问问，其他体校的踢球孩子要不要？” 王长河点点头，他知道季教练的几个同门师兄弟，现在在阿卡林各地的体校当足球教练，暑假是毕业季，找工作这个问题对于哪个体育生都是难题。 听了王教练借喝酒说的话，林尚传故意看了眼正在和卢领队推杯换盏的何海平，低声回答：“应该没什么问题，等第一批学生接收后，我和老板提一下就行。不过不一定能做教练，也许是其他工作。” 118、古怪的会面 一顿饭吃完，又到了晚上10点钟。 到家后，何海平笑着问林尚传：“小林你这个家伙，连二级足球运动员的考试内容都不知道，就敢在广告上说不过包退款，你胆子也太大了。” “哈哈，一切都在山人的计划中。” 林尚传捋着不存在的胡子，拿腔作势笑嘻嘻地说：“现在不就问到了么。” “你呀你。”何海平摇摇头，相处一个多月下来，他觉得小林不按套路来才是正常的。 “海平哥，你的酒量是真好啊，等送走门德斯先生后，我们再找省体育局的人来喝酒。”林尚传做个横扫的手势。 “把他们全部放倒，运动员考试自然不在话下，哈哈。” 今天晚上这顿酒，他没喝多少，对方三英战吕布，还是被何海平轻松搞定。 第二天是周六，两人起来后接到卢领队的电话，约好下午在豫华足球学校见面。 卢领队和季教练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足球学校，他们参加省外运动会的时候，拜访过一些知名的足球学校。 不论是根宝基地，还是丰文足校，都比眼前的学校要大许多。 但那些足校的建筑外观和草皮质量，又远不如豫华足球学校。 什么时候豫章市能有这么好的足球学校？这是两位阿卡林老足球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何总，你好，你好，这些就是体校今年的毕业生，你看看，都是好小伙。” 卢领队带了七个学生过来，另外两个学生他们也通知过了，但家长说另谋出路，他们便没强求。 七个足球生都是二十不到的年轻人，因为水平不行进不了省队，虽然阿卡林省队也很烂，但毕竟省内还有个乙级职业队。 几个小孩在这个岁数还进不了职业队，就意味着不可能吃得上职业饭了。 “来，何总，给你介绍一下。”卢领队开始把孩子们一个个扒拉过来，一边报名字，一边介绍哪里人和场上位置。 “钱均意，豫章人，前锋。李文注，浔阳人，中后卫。钟立欢，虔城人，左后卫” 何海平一个个握手，同时把几个人的姓名和位置同面貌特点对应记住。这是他的强项，打后腰的脑子都要活络些。 要不然记不住对手的情况和教练的安排，这比赛就没法踢了。 林尚传则有他自己的记忆办法。早在卢领队开口前，他就知道了这些人的姓名，还清楚他们的性格，足球等级及足球水平。 谁让他有个能作弊的光幕呢。 他一边用光幕观察，一边在心里把这批孩子的去处做了个安排。 钱均意面相和性格相符，面相精明，性格就是‘现实的’。 这人虽然足球属性是七人里最好的，不过不适合当教练，安排去奶茶店做个店长什么的，也许合适。 李文注的性格是‘敬业型’，这个适合干教练，让外教好好带一下，也许能成为未来的中坚。 钟立欢的性格是‘随便的’ 这就很无语，你说让他干什么好呢？当教练怕带坏小球员，去奶茶店怕得罪客户。 做个看门的吧，更不适合。有点头疼啊，先放一边吧 最终七个学生全部看好，林尚传也没想到让钟立欢干什么好。 卢领队介绍完孩子们，又像以前送小球员上场比赛前一样，站在七个人面前，大声打气嘱咐。 季教练也照例说了两句，都是让他们好好听话，认真工作之类。 然后何海平按照上午和林尚传沟通好的，请大家参观学校。 大家围着学校走了一圈，看过了宿舍、食堂、教室、操场，林尚传也琢磨出应该怎么安排钟立欢了。 他拿了张纸，先把留下当教练的人列出，再把去奶茶店工作的人写上，最后单独给钟立欢写了个职务：宿管。 对，就是管住宿学生行为操守的。 在他计划里，宿管要有两个人，一个严厉，一个温柔点的，钟立欢就当孩子们的知心大哥哥好了。 严厉的黑脸嘛，自然是林老板先兼任，以后再找个面相凶恶的，比如刘德力这种。 学校参观完，留下七个足校生的电话，再嘱咐他们26号来学校报道，就把大家送走了。 省体校的人走后，陪人说了许久话的何海平去办公室喝水，林尚传则在操场上琢磨足校招牌应该怎么挂。 正当这时，他听到刘德力在大声骂人：“挫得西，望犀利望，快嗲子走。” 林尚传回头一看，原来是个戴眼镜穿短袖衬衫，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学校门口张望里面。 他吓了一跳，以为来人是政府单位的，连忙跑过去喝止刘德力。 然后忙不迭地给来人道歉：“大叔，对不住啊，我们学校在搞施工建设，他是建设单位的临时工，不懂规矩，回头我骂他。” 中年男人点点头，打量了几眼这个说话的年轻人，见他相貌普通，身形不高且瘦，不像搞体育运动的。 “这个学校的老板呢？就是叫何海平的。他去哪里了？” 林尚传一听，更觉得来人是政府的干部，以为是来考察，或者是打算敲竹杠的。 于是他赔笑道：“大叔，您是哪个单位的？找我们何总干什么？” “我是”中年男人干笑了一下，指了指教学楼二楼走廊上正看过来的人：“那个就是你们何总吧。” 林尚传回头看了眼，点点头：“是啊，要不我去喊他下来？您能先说下是什么事吗？” “你们学校建得还蛮漂亮的嘛。”中年男人没接话，背着手走了两步，想看看里面的设施。 当他走到进门的五人场时，抬头看见楼上的何海平要下来，便站着等了会，远远地打了个照面，看清样貌身形后，他就没再等了。 他在企业当了七八年领导，以景观人，知道这个学校的负责人是个胸有丘壑的，心里便有了数。 “小伙子，我没什么事，先走了。”说完他走出校门，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喂~绍总嘛，我卡中药业刘建章。哈哈，是好久不见没问题，下次有机会一定去泉城 今天是有个事要拜托你一下，你们齐鲁不是有个东岳队吗？哈哈，对，就是知道你也是球迷嘛，所以找你帮忙了解个人” 老刘同志来得古怪，去得更怪，只留下林尚传与走过来的何海平面面相觑。 多年以后，这对翁婿坐在一起喝茶的时候，经常会聊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两个人都对今天这次会面，记忆犹新。 119、接待国际友人 周日天刚蒙蒙亮，床头的闹钟响了，刘晴嘟喃着按掉闹钟，爬起床伸个懒腰。 自从在足球学校开始兼职工作后，她作息已经变了，天天早起早睡，提前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洗漱完毕，看了看镜子中已经盖过耳朵的头发，刘晴对着镜子比了个可爱的表情。 然后她走到阳台，把昨天陪妈妈逛街时买的裙子收下来，回到房间穿上，对着穿衣镜转着看了看，觉得很是满意。 收拾好洗漱用品，望了眼父母房间，刘晴轻手轻脚地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再提了出去。 下楼后，她大步快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林总助，我下楼了，你们车呢？不是说好5点半嘛~” 在小区门口等了没一会，黑色的全顺车开了过来。 车停稳后，坐在副驾驶的林尚传跳下车，帮刘晴把行李放进掀起的后备箱。 “吃了早饭吗？”林尚传盖上后备箱门，看了眼很兴奋的小姑娘。 “没有，这么早呢。” 林尚传用力拉开全顺车后门，示意刘晴上车，关门后坐回副驾驶：“路过早餐店给你买点路上吃吧，赶时间。” 阿卡林省在网络时代，是被各种‘环阿卡林带’所嘲笑的，高速建设自然也是落后于周边省份。 2002年，从豫章到东海的高速还没全部通车，要到今年年底，豫章到东海才能实现8小时通行。 现在没有导航，何海平又没开过这段高速，走走停停，弯弯绕绕地开了十五个小时多，入夜了才到东海。 刘晴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长途汽车，要不是她身体底子好，就要像林尚传一样差点坚持不下来了。 “林总助，你要多锻炼啊~开学了我天天早上去南区喊你跑步，好么？” 看着林尚传煞白的脸，刘晴既心疼又好笑。 “不用。”林尚传挥挥手，示意不用扶他，深吸几口气，大步走进昨天预订好的酒店。 “我们是中石化的，姓林，昨天订的酒店。” 何海平已经适应林尚传随口说出的善意谎言了。 “林先生，好的，你们的协议价是” 而说谎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能拿到便宜的协议价。 酒店前台办理好三人入住，林尚传把刘晴送到房间，站在门口嘱咐她：“关门后把里面的链子插上。手机保持开机，有事打电话。” 单人间和标间不在一起，他担心小姑娘害怕不适应。 谁知刘晴挥挥手，示意不用担心：“知道啦，早点休息吧，晚安。” 林尚传点点头，走回房间。 一夜无话，门德斯他们的飞机是下午落地，不需要赶早。 这间酒店又是在机场附近，三人上午悠闲地吃过早餐，准备办理退房，因为接待门德斯，林尚传订的是更高级的五星级酒店。 “来了，马上好~”刘晴听见敲门声，加快收拾东西，然后打开门。 看见林尚传的第一眼，她差点笑喷。 门外的年轻男人一改之前的运动休闲服打扮，穿着西装衬衫打着领带，看上去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有什么好笑的”林尚传拉拉西装袖子，板着脸说：“你要是想说沐猴而冠，那我可要不高兴了。” 说完后，他自己也忍不住，做个苦笑的表情：“赶紧的吧，收拾好了没有，一会还吃中饭呢。” “就走，就走。”刘晴拖着行李箱，偷偷欣赏林尚传走路的样子。 其实她觉得他穿这身衣服，还挺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沐猴而冠’。就是有点热，没空调根本穿不住。 下楼后，同样穿着西装，却帅气逼人的何海平已经办好了退房手续，打过招呼就去开车。 等酒店工作人员查过房，林尚传和刘晴走出大堂上了全顺车，开往机场。 “是他们吗？”何海平每见到一个有点像c罗的老外面孔，就问举着写了葡语欢迎牌的林尚传。 “是，senhor-mendes，senhor-ronaldo！”这次真是c罗和门德斯他们，林尚传立刻挥牌示意，再用学自刘晴的问候语大声招呼。 对方也看到他们了，朝着挥挥手，跟着人流出来。 除了两位葡萄牙人，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德国人舒马赫，这是通过门德斯介绍，愿意来花国看看的青训教练。 隔着栏杆，林尚传就把手伸过去和三人分别握了握。 前世他是c罗的球迷，只在现场比赛远远的见过真人。 今天能这么近距离的和青涩的c罗握手，他还是稍稍有点激动的。 哦，对，一年后的媒体应该还是把这个头发微卷，轻盈高大的年轻运动员称呼为小小罗。 “门德斯先生向何总您问好。”刘晴忙着做翻译，她没经历过这种场合，有点激动，也有点紧张。 “你们好。”何海平心理素质很强，非常镇定地和三位洋人握手，然后示意要帮对方拿行李。 门德斯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表示自己提就行。 c罗有两个箱子，他还有点腼腆，远没有后来的霸道总裁模样，微笑着谢绝了何海平的好意。 舒马赫的箱子最多，因为他是有打算定居的，林尚传帮他拖了两个。 双方都会说英语，沟通起来没有障碍。 一行六人上车，直接开往陆家嘴的金茂君悦，这座被评为世界最高的酒店。 1999年建成的金茂君悦房价很贵，但林尚传为了展现出自身足够的实力，还是把今晚的住宿订在这里。 按他们和门德斯沟通过的行程，明天中午将离开东海，只需要装一个晚上的土豪就行了。 正如他意，三位外国人坐在直上88层的观光电梯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门德斯先生说，他没想到花国有这么高的大楼。” 刘晴悄**地凑到林尚传耳边，把偷听到客人的对话翻译给他听。 她非常有自豪感，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感觉到祖国的强大。 林尚传前世和老外打过不少交道，对此不以为然。 即便20年后，gdp已经排到世界第二的花国，依然有许多外国人认为它是落后野蛮的地区。 放在2002年，两个还未成功的足球界人士，愿意来花国走一趟，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的事了。 如今环球和东海中心两座超级摩天大楼都还没修建，金茂大厦就是浦东第一高度。 站在顶层的观光厅，俯视整条黄浦江和朝气蓬勃的城市，林尚传相信，这趟花国之行能给门德斯先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考虑到不清楚三位客人的饮食习惯，第一天的晚宴订在金茂大厦的裙楼吃自助餐。 有红酒，牛排，海鲜，沙拉。 价格不便宜，每人的消费288，是林尚传身体前主一个月的生活费。 晚餐大家聊的是两国的风俗文化，没说商业上的话题，这次有足够的时间先熟悉，林老板打算慢工出细活。 三位国际友人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胃口不算好，没吃多久就结束了晚餐。 因为时差关系，这会他们都还挺精神的。 用过晚餐，刘晴转述了c罗的一个请求。 “他想找个球场练球。” 林尚传听完这个要求，好奇地看了眼这个以自律出名的球星，点点头，找前台问附近的球场情况。 120、练球偶遇（加更，求银票） 明日之星c罗的请求，自然是能满足的就满足，林尚传找到酒店前台问过最近的球场位置。 他对身边穿西装的何海平笑道：“海平哥，想不想和老外过过招？” “啊？哈哈，可以啊。” 于是几人上楼换好衣服，何海平没带球鞋，又临时跑到边上的商场买了双耐克。 等三位国际友人下楼，大家坐上全顺车，直奔黄浦江边的一个公共球场。 林尚传鸡贼地带上了新买的数码摄像机，他准备把c罗与何海平在黄浦江边练球的视频拍下来。 就算不拿出来用于宣传，以后收藏欣赏也是非常不错的。 球场不远，六人到的时候，才晚上8点左右，灯光场地上还有不少人在玩。 c罗和舒马赫都有带足球，他们在车上就把球打好了气。 稍稍热身后，勤勉的总裁开始进行有球训练。 17岁的小小罗还是个喜欢玩花活的大个子，林尚传用光幕看过他的数据，技术和身体属性非常强悍，精神属性上则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简单的颠球、盘带训练后，c罗开始颠球起球停球练习。 动作并不复杂，就是用小腿发力把足球直上踢的非常高，再轻轻地把球停下，然后重复这个动作。 连续踢了几个直上高球后，他又开始增加当球飞在高空时的转头观察动作，以及球要落地时的假动作、转身停球等动作。 “海平哥，这小伙水平不赖吧。”林尚传见何海平盯着足球看，知道他有点脚痒。 “嗯，球感不错。”只是普通训练，并不能看出来什么，何海平也是实事求是。 一边的德国人舒马赫和门德斯说了几句话，抱着个足球走过来对林尚传用英语说了他的请求。 “哈哈，海平哥，舒马赫先生想向你请教一下。” “好啊。”何海平自从退役后，就没再碰过足球，今天看到c罗的训练，难免心潮澎湃。 虽然他腿上有伤，不能像以前那样飞驰在球场，但是静态练球还是可以的。 加上他作为总经理也想看看这个新加入的外教水平，自然一口答应。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便和舒马赫开始互相传球训练，两人一边踢一边拉开了距离。 体育运动就这点好，即便语言不通，但大家可以用动作来交流。 两个足球人稍微客气地对传了几脚，就看出对方的球感和熟练度，传球的难度也越来越大，皮球渐渐在空中飞了起来。 林尚传赶紧把数码摄像机交给刘晴，让她拍摄这些珍贵的画面。 “不应该是你拍嘛？”小姑娘嘟囔一句，还是接过摄像机开始拍摄，开机后首先就是对着林总助的正脸来了一张近距离录像。 林尚传笑着把摄像机推正，然后走到门德斯先生的身边，开始尝试用英语沟通。 “门德斯先生，祝贺维亚纳成功转会纽卡斯尔。” 这个新闻是林尚传前几天从外网查到的，英超纽卡斯尔俱乐部花费1200万欧元，从里斯本竞技买下了葡萄牙中场乌戈·维亚纳。 而维亚纳的经纪人正是门德斯，这也是门德斯发迹的开始，为明年c罗转会曼联打下了基础。 “哈哈，谢谢。”门德斯会一点英语，他是今年办理维亚纳转会时开始学习的。 “有个问题想请教下门德斯先生。”林尚传一个词一个词的说，方便对方理解。 “维亚纳效力纽卡斯尔需要办理劳工证吗？”他是明知故问，借此展开话题。 门德斯笑着摇摇头：“乌戈是葡萄牙人，葡萄牙属于欧盟，加入英超球队不需要劳工证。” “哦~”林尚传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把他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的原因说了出来。 “我们花国，现在也有一名叫曲玻的球员在准备转会热刺，好像是在准备申请劳工证。” “哈哈，英超的规定太多，亚洲球员第一选择最好还是其他欧洲国家的联赛，比如葡萄牙。”门德斯意有所指。 本来他办理好维亚纳的转会后，是准备去意大利西西里岛度假的。 之所以会接受遥远的花国人邀请，来东方走一趟，其实他心里也是存了能把花国市场打开的想法。 现在的门德斯，已经渐渐把持了葡萄牙国内的球员市场，他开始有更大的野心，想去外面看看了。 “这个主意非常好，我会和何总说一下，到时候方便让他介绍一些花国球员认识门德斯先生吗？” “当然！谢谢你，林。”门德斯求之不得。 两个人哈哈大笑，各自达成了目的。这本来就是件双赢的事。 刘晴听见林尚传和门德斯的笑声，但又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郁闷地回头把他们大笑的身影录进摄像机。 一边独自练了会球的c罗，看见同行的舒马赫在和花国足校的总经理练球，也参与进来。 三人互相在空中吊球，跑动停球。 踢了一会，c罗准备加量，对舒马赫和刘翻译说了一串葡语。 刘晴连忙给何海平翻译：“罗纳尔多先生要求给他的传球难度可以大一些。” 于是两个人传给c罗的高球都是要跑动一段距离才能接到的。 何海平有半年没踢球了，他现在的热身时间要比以前长很多，踢了小半个小时，身体才微微出汗。 正当他准备试试这个葡萄牙代言人的真本事时，突然听到有人朝他打招呼。 “海平~是东岳队的何海平吗？” 这个声音有一点熟悉，何海平回头看向声音来处，认出喊他的人真是熟人，他连忙跑了过去。 “呀~徐指导，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何海平很惊讶，觉得东海也太小了，这都能碰上。 “真是你啊，哈哈，我刚才看到就觉得眼熟。” 一半头发已变白的徐指导锤了锤何海平的肩膀，笑道：“退役后胖了嘛，不过变黑了。” “哈哈，是有点。” 徐指导又把身边的人介绍给何海平认识：“老吴，你应该认识。” “吴指导好。” 何海平知道吴指导是上月刚上任的东海俱乐部主教练，接的徐指导的班。 双方寒暄后，徐指导问道：“你怎么跑东海来了？那小孩是要去你们东岳队试训的外援？看起来很年轻啊。” 【作者题外话】：徐指导：徐根宝，国内足球圈大佬，根宝足球学校培养出许多球员，比如全村的希望---武磊。 吴指导：吴金贵，曾在国内多家俱乐部担任主教练。 121、游湖登山 徐指导是东海足球圈的大佬，作为东海队的主教练几沉几浮。 今年因为联赛成绩不好，上个月的时候他以升为总教练的方式退出俱乐部，专心经营崇明岛的足球学校。 今天他和曾经的助手，现在的东海队主教练吴指导是来浦东见朋友的，没想到会遇见何海平。 “不是，不是。他是我们足球学校请的代言人。” 何海平连忙澄清，然后回头看了眼正在全速奔跑，接球停球传球一气呵成的葡萄牙人。 看不出来，这小伙的身体素质是真好，爆发力极强，球感也非常出色，接球停球前还一直在有意识地训练摆头观察和身体假动作。 “这水平可以啊。”徐指导和吴指导两个人其实刚才已经观察过一阵，只是之前的有球训练比较平静，看不出太多内容。 “确实不错。”何海平也服气了，就这爆发力和基本功，即便对方才17岁，在甲a也能上场了。 “不知道控球和跑位怎么样？力量是真好，小腿不怎么发力，球速就能很快。”吴指导看的连连惊叹，有一种见猎心喜的感觉。 “老外的身体素质比咱们花国人强太多了，这小孩多大？哪国人？” 徐指导卸任东海教练后，打算全国选材，把好苗子全弄到东海来培养，争取能带出一批明日之星，所以对小球员非常关注。 “17岁。葡萄牙人，已经是葡萄牙体育一线队的了。”何海平生怕两位前辈打算把c罗转会到东海队，赶紧把小孩的来历说了下。 “哦~厉害啊。”吴指导知道葡萄牙体育，点点头没说话，继续观察。 倒是徐指导想起刚才何海平的话，笑着问道：“怎么？退役后去东岳足球学校了？还是你们国企大气啊，能请老外当代言人，怎么想的？” “呃~”何海平尴尬地笑笑，解释道：“徐指导，我没在东岳了，现在是在阿卡林的一家足球学校当总经理。” “啊？阿卡林？”徐指导很惊讶：“你怎么会跑到阿卡林去的？那边踢球的孩子不多吧。” “呵呵”何海平只能继续尴尬笑笑，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为了钱？你啊~”徐指导摇摇头，他是花国足球的老人，见识过太多足球圈的破事，对此也不奇怪。 作为长辈，他还是规劝道：“现在国家队进世界杯了，社会上一波波的人搞足球学校。 可是踢球的成材率多低啊，家长们跟风几年，后面招生肯定很难的，开足校能保本就不错了。 只有背靠大俱乐部，才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啊。海平，这种钱，你赚不长久的。” “嗯”何海平如何不知道徐指导的苦口良言，他远远地望着还在和门德斯聊天的林尚传，想起这一个半月的梦幻经历，一时说不出话来。 “哎~”徐指导叹口气，拍了拍何海平肩膀：“要是干不下去了，来找我。你真有心为花国足球下一代做贡献，我在崇明的学校有你一个位置。” “嗯，谢谢徐指导。”何海平知道他是好意，这个已经年近花甲的老人，为花国足球奉献了一生，即便以前东岳和东海是对手，这也是个可敬的对手。 三人后面没聊足球学校的事，而是说了说足球圈的趣事。 东岳队和东海队，曾经有过太多的恩怨往事。 1995年，东岳队在足协杯决赛上2:0赢了东海队，拿下队史第一个足协杯冠军。 这也让当年如日中天的东海队，双冠王的梦想破灭。 那只东海队的主教练正是徐指导，当时的何海平还只是个替补登场的新秀。 而对于吴指导来说，今天下午他刚指挥东海队7:1血洗了八一队，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7年光阴过去，聊起往事，谈起现在，三人颇多唏嘘。 晚上10点，灯光球场要关门了，c罗练了2个小时的球，今天的运动量算勉强达标，众人互相告别。 何海平开车把大家接回酒店，车上林尚传也知道了那个半白须发的老人就是徐指导。 他晚上一直忙着和门德斯沟通交流，没顾上管别的事，临别时才知道错过了和大佬认识的机会。 不过他并不遗憾，因为他要走的路与众不同，说不定和花国足球圈有太多纠葛反倒不是件好事。 回到酒店，林尚传与何海平睡前聊了聊明天行程，又大致交流了下德国教练舒马赫的情况。 之前门德斯的邮件说了些对方的履历，但还是不如当面聊的细。 马克·舒马赫今年26岁，非常年轻。德国科隆体育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有b级教练资格，喜欢旅游和美食。 所以他听说有机会来一趟古老的东方大国，立刻被门德斯说动。 这兄弟除了运动能力出色，语言能力也很强，会英、德、葡、西多门外语，林尚传估计找个中文老师教教，他应该能学会中文。 虽然晚上何海平没与对方练很久球，但是基础的球感还是能看出来的。 “舒马赫的基本功很扎实，其他能力目前不知道，但最起码教小球员基本功问题不大。” “嗯，那就好，睡吧。明天还要开车。” 两人聊完，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中午才出发，上午大家没急着起床，特别是几个国际友人倒时差，现在反而是睡眠点。 中饭定的中餐厅，林尚传请他们吃东海本帮菜。 门德斯与舒马赫对重油重盐的中餐赞不绝口，自律的c罗则是只吃了特定的食物，他对白斩鸡情有独钟，不过是不沾酱料的 吃完饭，大家坐上全顺车，开始花国旅游之行，第一个景点就是西湖。 作为钱塘的名片，西湖有着太多人文名胜，可惜除了舒马赫，两名葡萄牙人对花国历史都不是很感兴趣，但他们对三潭印月等美景却是非常欣赏。 当天夜宿灵隐寺边，c罗独自在空地路灯下练球，晚风吹来悠扬的古刹钟声，带给每个人不同的心灵意境。 一早起来，用过斋饭，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往道教名山三清山。 三清山海拔最高18199米，独特花岗岩石柱与山峰形成了浩瀚无际的云海奇观，犹如仙境一般。 这种美感与葡萄牙国内的名山风景完全不同，门德斯和舒马赫都去葡萄牙境内第一高峰星星山滑过雪，他们还能比较出两座大山的不同。 而c罗是个才从马德拉群岛走出来的孩子，他是第一次登上这样的高山。 三清山的奇景，让年轻的小小罗看得目不转睛，大家都有点流连忘返。 122、合影 一行六人在三清山顶吃过农家菜，没急着下山，而是找了个附近山民开的酒店住下。 虽然这个年代山上的酒店条件简陋，但三位国际友人反而觉得很新鲜，一点都不认为是怠慢了他们。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门德斯年纪最大，时差倒的慢，打算补觉。 c罗和舒马赫则是跟着林尚传他们在山间竹林小溪游玩。 山上的海拔高，天气有些凉，阳光穿不透细密的竹叶，竹林里冷飕飕的，是一方与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 刘晴这次出门没带厚衣服，有点冷。林尚传见她进了竹林后，总是抱着双臂，知道这丫头是个嘴犟不服输的。 “那，给你件衣服。披上吧，别冻感冒了，还要人背你下山。” 自从上个月淋雨感冒后，林尚传就非常注意保暖。出门在外，他随身背包里带了件长袖外套。 本来刘晴看他拿衣服给自己穿，还挺感动的，结果听到后半句话，剑眉又竖了起来。 “我才不像你那么娇气！哼~”小姑娘穿上外套，没有和以往一样动手拍他。 两人身材相仿，男生的运动外套穿在刘晴身上，竟然很合身。 几个人玩了会，就准备回去了，出竹林后被太阳一晒，立刻又有点热。 但刘晴舍不得把外套还给林尚传，打算一路穿着回去。 “喂~你不热啊。亏你姓名里还有个晴字”林尚传见她头上都有汗渍了，开了个玩笑。 “讨厌！你呢？双木林，” 刘晴突然愣住了，她想起刚才竹林里的那一幕，不论太阳多大，都照不进细密的竹林。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真是人如其名？他的内心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林尚传不知道小女孩的心事，以为她是编不出对应的话，哈哈笑道：“你看，说不出来了吧。” 刘晴没有回话，默默地脱下外套，还给林尚传。 回到酒店后，她又活跃起来，在院子和农家养的小猫玩耍，还拉着林尚传拍了好多张照片。 三清山游历完之后，众人在周三下午终于回到此行的终点--豫章。 从周日到周三，三天半时间，足球学校又小小的变了样。 按照林尚传走前的吩咐，学校的招牌立了起来，‘豫华足球学校’六个烫金大字挂在新换的大门上。 大门两侧的石柱还挂了写着学校名字的木制长牌，看上去有模有样的。 从全顺车上下来，三位国际友人看到眼前崭新大气的校园，对豫华足球学校的实力加深了认识。 本来门德斯一路上见到豫章市的道路情况，以及街边的房屋状况，是有些奇怪的，毕竟这里和东海市的繁华相比，看上去要落后许多。 不过见到豫华足球学校后，他知道花国是有潜力变好的，欠缺的只是时间。 张刚客串了足球学校的工作人员，准备好了茶水接风。 早在大航海时代，葡萄牙就是第一个把茶叶和喝茶习惯带入欧洲的国家，对于中国茶，三个老外并不陌生。 大家喝过茶，吃了点心后，又在学校上上下下打了个转。 “林，你们学校不错，相信我们以后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门德斯挺满意这次花国之行，借旅游之机还能达成商务目标，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哈哈，门德斯先生，能得到您的认可就好，毕竟这学校我们可是花费了一番心血呢。” 林尚传通过光幕和聊天，已经摸清了门德斯性格。在路上的时候，他就透露给对方，自己的足校投资者身份。 听到门德斯的认可，他继续按套路吹牛：“您知道吗？在阿卡林省，每年都有60多万新生小孩，未来我们足校优中选优，一定能培养出不少好的球员。” 门德斯微笑着点点头，虽然他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因为他曾经就是个没踢出名堂的职业球员，早早就退役了，他知道一个足球学校培养出一名好球员的难度。 即便在欧洲，职业球员的成材率也是低的吓人。只不过他们有更好的福利保障，以及就业政策，能让被淘汰下来的孩子不会为生计发愁。 而且欧洲的社区足球氛围更浓，门德斯不是瞎子，他进了豫章市区后，能看出这座城市有多少足球潜力。 这是一个马路边见不到足球场，甚至连一块能让小孩踢球的空地都没有的城市，远不如东海的潜力大。 门德斯不是很理解，何这样的业内人士，林这样的精明人，为什么选这么一个城市发展，在东海办学校不是更好吗？ 其实他不理解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他确实非常看好cristiano的职业前景，但他不知道何与林是怎么会想到请一个孩子做代言人的。 即便在欧洲，足球学校的盈利能力也不强，许多甚至要依靠会员赞助艰难度日。55万欧一年的代言费并不便宜。 “门德斯先生，舒马赫先生，罗纳尔多先生，我们一起来合影吧。”林尚传大声招呼三位国际友人，打断了门德斯的思路。 门德斯摇摇头，他觉得这事轮不到自己担心，林这么精明，应该有他独到的想法。 大家站在豫华足球学校的高大灯杆前，和学校的足球场，身后红白相间的教学楼合了一张影。 这张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珍贵照片，今后一直挂在豫华足校的墙上，和多位国家领导人参观足校的照片挂在一起，见证了这段传奇的开始。 照完合影，大家回到办公室继续喝茶聊天，林尚传也向门德斯请教了欧洲足球学校的发展。 门德斯自然没什么隐瞒，用并不熟练的英语介绍了一番，让从外网查不到相关资料的林老板有了更多足校发展的思路。 在葡萄牙，7到13岁的孩子集中在足校学习，从自由玩耍逐渐过渡到有组织的比赛，以便挑选出最有潜力的小孩。 7岁以下以培养孩子热爱足球为主，7-9岁则是让孩子们乐在足球游戏之中，9-11岁要重点教育孩子懂得学习，11-13岁则开始养育小球员坚韧的意志品质。 等13岁以后，有潜力的小球员逐渐进入职业球队的梯队。 当他们再大些，到16-17岁开始学习足球技术，战术，身体素质和心理等方面内容，重点在提高身体素质，主要目的要使球员身体、精神双成长，同时巩固技战术。 19-21岁重点在学习战术身体素质和心理调节，优秀学员已经可以进入一队，体现球员的专业性，展示球场上的竞技表现。 “太谢谢你了，门德斯先生，以后我能经常向您请教吗？” 林尚传一顿马屁拍过，趁着门德斯高兴，提了个小小的请求。 123、总裁打乒乓 听到林尚传的请求，还没成为大佬的门德斯耸耸肩笑着回答：“林，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还是叫我豪尔赫吧，我们以后当然可以经常交流，我的电话对朋友永远保持畅通。” “哈哈，真是太高兴了，豪尔赫。”林尚传伸出手，和门德斯掰腕子一样握了握。 这两个身高相仿，年龄差了小二十岁的人，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是一类人。”晚上喝酒的时候，门德斯举着酒杯对林尚传侃侃而谈。 他第一次喝中国白酒，不是很习惯，有点上头。 “林，在我们葡萄牙，足球经纪人可不容易做。在欧洲，乃至整个世界，足球经纪人都是被英国佬霸占着的，他们是一群5%先生。” 也许是这次办理维亚纳转会英超，让门德斯有了一段艰难又值得骄傲的经历，他愤愤不平地抱怨着英足总的霸道和英国人的歧视。 当今的世界足坛，60%的足球经纪人是英国人，要到几年后，各国体育界、政界开始联手收拾英国经纪人，英国的经纪公司才开始倒霉。 “五年前，我还在夜总会当dj的时候，就立志要打破这种歧视。林，你也是这样的人，我们第一次通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的。” 门德斯用英语把林尚传的种树名言说了一遍：“the-best-time-to-plant-a-tree-is-ten-years-ago,followed-by-now。” 尴尬的名言借用者只能赶紧举杯和门德斯相碰，再一饮而尽。 “林，花国足球有你这样的人，是它的幸运，我相信你们的学校能越办越好” 再喝了一杯酒，门德斯终于是趴下了，酒宴就此结束。 何海平和舒马赫扶着喝醉的门德斯回到房间，看了看同门德斯睡一间房的年轻小伙c罗，担心他照顾不来。 “克里斯蒂亚诺，晚上我和豪尔赫住一间房吧。你单独一人睡，没问题吧？” 舒马赫和c罗商量了一下，两人交换了房间。 沟通过明天的行程安排，林尚传与何海平离开青山湖宾馆，让张刚开车回到住处。 到家后，何海平接了个电话，然后反馈给林尚传：“小林，我联系了曲胖子，能确认杜微现在还没有经纪人。” “能和杜微搭上线吗？问问他是否愿意去葡萄牙踢球？正好门德斯先生回去前要到东海，可以安排见一面。” 杜微是81国奥的主力中后卫，林尚传不记得前世他有没有留过洋，他只能确定杜微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是国家队的主力中后卫。 “我试试吧”何海平上周日才和徐指导、吴指导见过面，这周三就要考虑怎么把东海队的主力中后卫弄走，这让他有点不太好意思。 第二天的行程安排是游览豫章市的景点，第一站自然是滕王阁。 可惜除了舒马赫，两个葡萄牙人对这栋古色古香的高楼都不是非常感兴趣。 毕竟滕王阁出名靠的是王勃的文章。如果没有《滕王阁序》，这幢建筑根本没有多次重修的价值。 现在处于丰水期的赣江浑浊不堪，缺少’秋水更长天一色’的美景，也没有’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凄凉之意，大家草草逛了一圈就撤了，连何海平都笑说名不副实。 返程途中，门德斯代c罗提了个小请求。 “林，你认识乒乓球职业运动员吗？克里斯蒂亚诺这次来花国，想和花国的乒乓球高手过过招。” 当初邀请门德斯来花国考察时，刘晴翻译过两人的玩笑话，只是林尚传没想到他们真有这个打算。 c罗会打乒乓球？身为总裁球迷，他有种自己是个伪球迷的感觉。 “没问题，我找人问问。”未来之星的要求，自然是能满足就满足了。 林尚传可以找的人也只有体校的卢领队和季教练，可惜这两个搞足球的体校人，面子不是很大，只能联系到体校乒乓球队的球员。 好在何海平又找到王蓉，全运会铜牌得主打了几个电话，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说是李晓霞正好在豫章，可以让她来一下。” “李晓霞是谁？”林尚传前世不看乒乓球比赛，他只知道张怡宁的大魔王名号。 “齐鲁省队的一个小姑娘，王蓉说现在入选国家队了。” 于是大家下午转到省体校，见到了李晓霞和体校乒乓球教练带着的几个小球员。 “这还是个孩子吧”看到人后，林尚传有点无语。 1988生的李晓霞，现在才14岁，虽然个头很高，但确实是个孩子，体校的几个小球员看上去都比她成熟一些。 然后，这个14岁的女孩子，没有悬念得轻松教育了17岁的小小罗。 连着几个接发球失误后，小姑娘知道了外国人的水平，开始喂球，场面就没那么难看了。 站在一边看球的德国人舒马赫对林尚传说：“看到这些小孩的水平，我才知道，为什么波尔会输了。” 波尔是德国天才乒乓球运动员，今年才21岁，确实是花国男乒的劲敌，他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输球的路要走。 打了一个小时不到的球，c罗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葡萄牙小将认清事实，认为自己选择足球发展是正确的事。 感谢过体校教练和来豫章探亲的李晓霞，大家返回豫华足球学校。 c罗在教学楼一楼已建好的室内运动场练球，何海平负责拍摄。 林尚传继续和门德斯聊天，舒马赫则找刘晴学中文。 德国教练已经认可了豫华足球学校和花国，打算留下来先呆一、两年。 今天上午的滕王阁之行，虽然他听不懂周边人念诵墙上刻着的金色文字，但他从这些人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汉字带给人的激情。 素来热爱旅游，喜欢历史文化的舒马赫，自然恨不得立刻能学会中文，体会一番这种文字的魅力。 只是他的母语不是西语，翻译再翻译，就有点词不达意。 更悲哀的是，舒马赫要求从《滕王阁序》开始学起，而傻乎乎的小翻译竟然同意了。 于是他的第一次中文学习，非常有挫败感。 好在晚上他把学习中文的意愿告诉给林尚传后，对方表示等安顿下来，会出钱给他请一个中文老师，这让舒马赫非常高兴。 【作者题外话】：5%先生：对足球经纪人的讽刺用语。指他们不劳而获，直接从足球运动员的手里赚取大量金钱。 实际上大多数经纪合同的提成比例已经达到10%，甚至更多。 《门德斯传》里把门德斯描绘成挑战英国经纪人权威的勇士，还是挺有趣的。 124、1VS1斗牛（加更，求银票） 和舒马赫聊完中文学习的事，在回住处的路上，何海平告诉林尚传一件好事。 “曲胖子和杜微聊过，杜微说要问问他爸爸，晚点给我回复。” “哇~这么快，海平哥你也太厉害了。”林尚传确实很惊讶，他没想到能这么容易。 “呵呵，国内的足球圈很小的”何海平没太高兴，这事被徐指导知道后，说不定会打电话过来骂人。 第二天上午，何海平接了个电话，对方称他是杜微父亲，询问葡萄牙经纪人的事。 “杜先生，门德斯先生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他正好在我们豫华足球学校考察，聊起了可以帮国内球员转会的事，所以” 何海平艰难地解释了一通这个事，其实他自己都不明白，小林为什么会选杜微。 也许是因为明天要去东海的缘故吧 电话那头的杜先生对何海平的解释不是很满意，但他不介意见一面，于是大家约好周六下午聊聊。 “豪尔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林尚传听完何海平的话，立刻走到正在雄伟的起义纪念碑前拍照的门德斯身边，开始说这事。 “前几天我和何总商量过，他对你能帮助国内球员转会葡萄牙的事非常高兴，这几天一直在积极联系他的朋友。 今天他朋友告诉他，我们明天在东海市，可以和一位花国国家队的主力中后卫见一面，聊聊转会的事。” 听完林尚传的话，门德斯的表情很精彩，他是真没想到这趟旅游之行，能有这样的机会：“哦~林，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门德斯主动给林尚传一个温暖的抱抱。两人在起义纪念碑下哈哈大笑。 一边的刘晴好笑地看着两个男人的拥抱，她刚才听到了何海平和林尚传的对话。 她很好奇，这个林‘总助’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呢？ 一个豫章大学计算机系的大三学生，除了开了家足球学校，竟然还开始插手国家队足球运动员的转会？ 这种完全不符合身份的举动，既让刘晴纳闷，又让她十分佩服。 “喂~林总助，看你这么热情，办转会你是不是有钱赚啊？赚钱了要记得见者有份呀，我可是帮了忙的呢。” 面对刘晴的问题，林尚传摸摸鼻子，苦笑道：“什么嘛，哪里有钱赚。这几天门德斯先生总缠着我，要我介绍球员给他认识。” “真的？” “真的！” “哼~我才不信。” 面对刘晴的不信任，林尚传笑嘻嘻地耸耸肩，眨眨眼。 在豫章的两天半，c罗在数十个足球上签下名字，又留下许多珍贵的视频和照片。 这个将在新赛季正式踏上职业赛场，一飞冲天的大孩子正在豫华足校的健身房试用今天才安装好的器械。 “克里斯蒂亚诺说这些器械用起来很棒，他很喜欢。”刘晴好奇地打量正用曲腿训练器锻炼腿部力量的c罗，将对方的话翻译给林尚传听。 “嗯，你告诉他，以后我们开一家连锁健身房，也请他代言。” 林尚传笑呵呵地开了个玩笑，c罗听懂了这个玩笑，举起大拇指哈哈笑着答应。 周六一早，除了舒马赫留在豫章，林、何、刘三人同两位葡萄牙人坐上飞往东海的飞机。 出了机场，五人分头打车先到酒店办理入住。 这次林尚传订的是外滩边上的五星级酒店，除了与杜微父亲谈事方便，还能带门德斯他们到周边游览一番。 今天是周末，本来也有甲a的比赛，东海队是正好轮空，因此杜微和他父亲一起来参加的饭局。 门德斯经常邀请球员共进晚餐，加深彼此间的感情，所以这餐饭他强烈要求由他请客，订在了一家东海少见的葡萄牙餐厅。 杜微父亲是政府官员出身，为了孩子的足球梦想，放弃了当处长的机会，从商都送杜微到东海学踢球。 因此在孩子选择经纪人，留洋的大事上，他考虑的很多。 球队、主教练风格、待遇、语言、城市环境、文化背景等等，他把能想到的都问出来了。 门德斯其实对杜微并不了解，他只看过世界杯上，巴西vs花国的比赛，对当时防守大罗的杜微，印象并不深刻。 好在林尚传这段时间为了研究81国奥，尽可能的收集到许多资料，昨天晚上还陪门德斯一起看完了世青赛上花国青年队的所有比赛。 当然，这种仓促的准备远远不够，门德斯只能从杜微的位置和他的特点，大致介绍了几个缺少高大中后卫的葡萄牙球队。 他更多是围绕葡萄牙的风土人情，以及下赛季改名为葡超的联赛情况，来说明葡萄牙适合作为花国球员的留洋第一站。 由于本赛季葡超开赛时间将近，夏季转会肯定是来不及了，两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接触。 刘晴这一周时间成长非常快，她的葡语真正做到了学以致用，翻译得又快又准确，让杜微父亲的问题和门德斯的回答几乎做到无缝衔接。 这场饭局吃了很久，用过饭后，林尚传又邀请大家到外滩喝咖啡，继续聊聊未来的安排。 一直说到华灯初上，刘晴转述了c罗的一个请求。 “过招？呃~我问问” 年轻的小小罗，听说一边和他身高相仿的年轻人已经打过世界杯比赛，还与大罗直接对抗过，便起了好胜心。 杜微自然愿意在门德斯面前表现，于是大家又找了个球场，让两个年轻人踢着玩。 规则很简单，c罗攻，杜微守，进攻方能拉开角度大力把球射进门就算赢，否则就算防守方胜。 “那个杜微和我们一样大啊？”刘晴看着正热身的大个子，有些好奇地问拿着摄像机的林尚传。 “是啊，82年的，大几个月吧。不对，比你大一岁。” “他们两个谁厉害点呢？”刘晴没看过这种1vs1斗牛，她不算是个真正的球迷。 “呃~”林尚传扫了一眼边上站着的杜微父亲，低声回答：“克里斯蒂亚诺吧。” 从光幕的属性上看，技术和身体属性确实是c罗要强一点，即便他要比杜微小3岁。 结果从斗牛的过程来看，杜微的表现并不差，身材高大的他速度不慢，反应很快，几次抢断的出脚非常果断，即便没抢到球，也能用卡位和犯规来延缓c罗运球进攻。 两个年轻人本来只是友好的玩球，结果踢着踢着都有点上火，还好作为裁判的何海平发现了这个苗头，立刻喊了停，让双方冷静后再继续。 “哈哈，林，这次花国之行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门德斯看完斗牛全过程，又转头望望四周已经围满了的观众，觉得花国真是一个大金矿，值得他耕耘，他准备回国后就招聘一位花语翻译。 【作者题外话】：杜威，81国奥队长，后面也当过国家队队长。2005年转会苏超凯尔特人，出场次数不多，海外经历可以用失败来形容。 125、都市传说 东海是个足球氛围浓厚的城市，今天又是周末，球场上的年轻人很多，有人认出了杜微，立刻呼朋唤友来围观。 没一会，这个小场边就人山人海了。 “我艹，那是杜微吧？” “是他，另一个老外是谁？这单车踩的，花里胡哨的。” “不知道啊我艹，这老外好踏马牛逼。这速度，太快了，杜微防不住啊。” “刚才还是断了几个球的，两个人感觉差不多吧。” “我艹，这老外看着瘦，其实好有劲啊，杜微撞不动他。” “确实牛逼，这还是个小孩吧，就这么厉害了这谁啊？东海队新来的外援？” “有可能，你看那边还有个老外，是不是带外援来试训的？” 还好在这个年代，绝大多数手机都没有录像功能，要不然这段1vs1斗牛的视频能引爆全网。 不过即便只有林尚传录了相，事后他也没放到网上去宣传，但这件事依然成为了都市传说。 一年后，18岁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以1900万欧元的转会费登陆英超，加盟红魔曼联，让无数花国人认识了他。 而今天在球场围观的大多数人，在看到身穿红色球衣小小罗的时候，都记起了一年前的这场1vs1斗牛。 c罗曾经来花国试训，但没被东海队的狗屎教练看上的传闻，就这样在球迷中间传播开来。 当场边围观的人群实在太多，甚至有热情的球迷想找杜微签名的时候，林尚传就知道这场比试应该结束了。 就这样，门德斯与杜微的第一次会面虽然并没有达成经纪人约，但双方都很满意，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后，众人返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去浦东机场送走两位葡萄牙人，林、何、刘三人也坐飞机回到豫章。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忙了一个星期，辛苦啦。”林尚传坐在出租车里挥挥手。 送走门德斯后，其实小翻译刘晴的工作就已经结束。 只不过这段时间两人相处下来，林尚传也适应了身边总有个粘人精的感觉。 当何海平和刘晴说好明天办工资结算的事后，看着小姑娘有些幽怨的表情，他并没有当初计划中该有的如释重负。 “哎呀~你要是想来学校玩，谁能拦着你一样。真是的，现在连刘德力看到你在，都不说脏话了。” 林尚传最终还是受不了小姑娘分别时依依不舍的眼神，主动开口邀请， “哼~这还差不多！看你敢过河拆桥。”刘晴很满意，和他们挥手告别，看着出租车离开，才走进小区。 第二天是周一，8月26号，这周是2002年暑假的最后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对于林尚传，是非常忙碌的一周。 周一上午，按之前的约定，接待7名体校足球生，并让德国教练舒马赫一起参与对7名足球生的评定。 最终，舒马赫按照林老板的要求，7选2，选出两名适合培养成青训教练的人。 “李文注，钱均意”林尚传看着名单上的两人，拿不定主意，按他从光幕上看到的性格判断。 ‘敬业型’的李文注肯定是要重点培养的，但‘现实的’钱均意，他其实打算放到奶茶店去。 “钱均意的技术算是这7个人里面最好的，李文注的专注力和学习能力不错，不过他的技术动作有部分不标准，可能是以前训练时没打好基础，需要改正。其他人” 舒马赫解释了一遍他的看法，林尚传最终下定决心，就这两人吧。 “大家好，首先很感谢大家对我们豫华足球学校的信任。”何海平开始分派7个人的工作，小林把忽悠的重任交给了他。 “大家也看见了，咱们足校现在还没开始招生，所以对足球教练的需求不是特别多。” 发现7个人的表情开始变化，何海平赶紧继续说：“不过大家放心，既然我答应了卢队和季教练，就一定会给大家一份工作。” 看见7个年轻小伙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开始宣传奶茶店的好处。 “我们在豫章大学边上，开了一家新式奶茶店，需要4名工作人员，收入和当足球教练差不多。一个月基本工资1500元，按季度发奖金” 从总收入角度忽悠完，何海平又开始从时薪角度忽悠。 “现在外国流行一个时薪的概念，什么意思呢？就是一个小时能赚多少钱。这个时薪才是真正衡量收入高低的标准。 奶茶店的员工，我们测算过：一天工作8小时，一个月2175天，一个月工作时间是174个小时。按基本工资计算，时薪达到85元。如果加上奖金，时薪将达到10元以上。 这个收入可是比去麦记、肯记打工还要赚的多的多了。” 其实何海平按照林尚传交代，说的很多话都是白忽悠的。 因为在坐的7个年轻人，并不懂时薪85元是高还是低，他们只知道1500元的工资，在豫章很不错。 确实不错，2002年豫章市的平均工资是808元，1500元是平均工资的185倍。 换成20年后的工资水平来看，2021年豫章市私营企业平均工资是4400元。 按照这个标准，奶茶店员工的基本工资是8140元，和2021年豫章市政府、国企、事业单位的平均工资水平相当。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2002年的1500元工资，都不算低了。 何海平忽悠完后，‘现实的’钱均意先表态：“何总，我们不懂什么是时薪，不过我们相信您，无论您选谁去奶茶店工作，我们都不会拒绝的。” 另外6个学生听到最精明的钱均意这么说，也纷纷表示没问题，愿意接受任何工作安排。 于是，钱均意和李文注，还有钟立欢，三个人留在豫华足球学校，另外4个学生安排到奶茶店上岗。 接到通知的杨淑萍来学校领走了4个学生，带他们先到豫华大厦414办公室签订好劳动合同，再安排他们到装修完毕的奶茶店，熟悉工作岗位。 而另外三人则留在足球学校，听完何总对合同的介绍后，在合同上签好了字。 本来这事就顺利结束了，结果送三人离开学校后，钱均意又转了回来，找到何海平，提出个请求。 “何总，咱们这个奶茶店还招员工吗？能不能安排我女朋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