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花园》 1、被威胁了 自从跟王牧订婚后,谢娇身边就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她最近情绪很不稳定。 但是医院工作忙,王牧不但要忙手术,忙着评职称,还要抽空陪她筹备婚礼,她不想王牧再因为她分心,所以谢娇尽量装作没事的样子,什么都没跟王牧说。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小区里的小孩子恶作剧弄错了地方,但后来,事情渐渐的不对了,这一切,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第一次是订婚的第二天,她在一楼的信箱柜里发现了一封匿名信。 平时她从不看那个信箱柜,那柜子从入户到现在,就没人用过。 但是那一天下班,信箱柜所有柜门都是好好的关着的,只有她家的那一隔门是敞开的。 谢娇只是想顺手把门关上,却看到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信封。 信封上很脏,不像是新放进去的,谢娇随手拿了出来准备扔了,但是拿出来后她发现,那信封上没有一丝灰尘,刚才是因为在柜子里的阴影下看不真切,才像是放了很久落满了灰。可现在在灯光下,信封上脏的地方是被人故意弄上的暗红色印记,像血的样子,谢娇心不自觉的颤了一下,但她很快淡定了下来。 哪个傻子会把血蹭到信封上威胁人,这不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么。 谢娇打开信封,里面就三个字:去死吧。 谢娇无奈的笑了下,现在的小孩儿,真是太会皮了。 她随手关上信箱柜门,把手里的信封信纸团了团扔进了楼梯间里的垃圾桶,之后回家了。 第二次是隔了三天后,谢娇回到家,她家门口的感应灯坏了,她跺了几次脚都没亮,地上似是还有一些奇异的碎片,鞋底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像是踩碎了薄薄的碎玻璃。 她伸手去按指纹门锁的时候,拇指上一片黏腻,按了两次,门都没打开。谢娇又实在懒得去按密码,也好奇手上到底粘了什么东西。 她拿手机按了手电功能,光线照亮的那一瞬间,谢娇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头顶的感应灯被敲碎了,地上还有作案者留下的锤子,一块粘着血渍的破毛巾,锤子周围,是灯泡的玻璃碎屑。她的拇指上黏上的还是像血一样的暗红色颜料,门上同样暗红色颜料写着的两个大字:去死。 那两个字,像是透着怨恨。 谢娇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对面的邻居家,但她想起来,对面那户还没卖出去,因为七上八下的讲究,八楼没人买,而她的幸运数字是8,所以才买了这一层。 所以,这一层,只有她和王牧一户入住。 此时,光线突然消失了,谢娇的心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她用力的暗了暗手机,才发现是手机没电了,她下班之前忘了充。 此时,她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前那次很可能页根本就不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一切,是连续的。 后续,很可能,还会有。 虽然她不完全断定。但她的第六感一直是准的,她的心开始慌了,她想打电话给王牧,但点开通讯录,看着王牧的名字,她又犹豫了。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关掉。 这个时候,还是先不给王牧添麻烦了。 谢娇没再按指纹,而是点亮密码,手指微颤的按了一串数字,打开了门。 眼前,平时温馨的家,此时就像是一个黑暗的牢笼,在等着她进入,带着她的恐惧感,将她彻底吞噬。 但她还是立刻进去了关上了门,并上了锁,仿佛这样就安全了。 今天王牧值夜班,不回来,她点开了家里所有的灯,洗了个澡,之后坐在沙发上开始回想最近发生的事。 因为要结婚,她前几天联系了装修工人把厨房和卫生间重新装修了一下,锤子也许是装修工人落下的。 可是从装修完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了,那几个装修工人看起来都很朴实,她也没有拖欠工钱,虽然只见过几面,但从头到尾相处都是融洽的,没有一点冲突。 那会是谁? 为什么要威胁她? ------题外话------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2、心慌 患者家属? 这也绝不可能,她只看门诊,不给开刀,没出过医疗事故,平时脾气也好,上班几年从没跟患者和家属发生过冲突。 那会是谁呢? 那一晚开始,谢娇睡不安稳了。 王牧问她最近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谢娇愣了一瞬,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告诉他。 见王牧不信,她笑着告诉王牧,可能是最近忙结婚的事太累了,在加上第一次结婚,有点紧张。 王牧心疼的拥抱了她一下,告诉她自己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之后王牧收拾收拾上班了。 原本王牧今晚是没班的,但他接了电话,说是科室里小刘临时有事,要跟他串一下。 谢娇了解王牧,老好人一个,对朋友同事都很好,不让他去他会为难。谢娇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心里那阵恐惧却莫名的又升腾起来。 前两次被威胁,恰巧都是在王牧值夜班的时候,而最近一段时间,王牧一直在家,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像那人能监视到谢娇的生活,就等着王牧再上夜班。 而今天,王牧的夜班来了。 谢娇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之王牧走后,谢娇就觉得,今晚还会发生什么。 谢娇将门锁好,早早的洗了个澡,躺下了。 她想着,只要睡着,明天天一亮就好了。 在恐惧中,她强迫自己睡着了,可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门外“砰砰砰”的一阵敲门声,之后“啪”的一声响,只有一声,之后,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她立刻惊醒坐了起来。 夜,静的可怕,她能听到自己的每一下心跳声和墙上挂钟秒针的走动声在交织,声音挥散不去。 她看着四周,月色诡异的光亮透过窗纱映在室内的墙壁上,纱帘偶尔缓动一下,墙上的影子也会随着飘一下,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谢娇怎么也睡不着了。 静坐了几分钟,她觉得她一定要去门口确定一下那个声音。 不然她一夜都不得安宁。 恐惧推动着她,让她明明不敢乱动,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下了床,一步一步的朝门口走了过去。 每一步,她都尽量将脚步放轻,甚至呼吸她都尽量轻缓,生怕自己的声音被门外的人听到。 终于走到门口,她透过防盗门的猫眼看向外面,门外一片漆黑,新换的感应灯没亮,她静静的听了几秒,除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声响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她又等了一会,确定了外面没人,才打开门。 晚上王牧走的时候,门口还什么都没有地垫上,此时安静的放着一本高三数学教材,谢娇疑惑的捡了起来,翻开了第一页。 那一瞬,她心跳忽然一滞,手上的教材差点掉到地上,上面的名字分明是她自己的笔迹,她心慌的又立刻往后翻了翻,里面还有她曾经上课溜号时画的李白,这分明就是她高中用过的那本数学教材。 而高中数学,一直是她人生中的噩梦,就连现在,她还是会偶尔梦见马上就要考试了,而她还什么都不会。 可是她高考结束后,教材就被她卖废品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这个威胁她的人,从那时起就盯上了她?沉浮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冒出来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谢娇的心慌了。 会是谁呢? ------题外话------ 看文记得收藏哦~ 3、没有人 她突然有点崩溃,手上一松,书顺势掉到了地上,刚好翻到了最后一页。 室内光线昏暗,门外楼梯间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其它楼层的感应灯顺势亮了起来,谢娇吓的立刻蹲在了地上,借着及其昏暗的光线,谢娇也清楚的看到了最后一页上暗红色的颜料写着的两个字:去死。 楼梯间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看着眼前的那两个触目惊心的字,谢娇脊背一凉,立刻捡起地上的书扔了出去,然后关门上锁。 之后她一步不停的,逃似的跑回卧室,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 那一夜,谢娇都是在惊恐中度过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去了,只知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蒙蒙的放亮了。 家离医院很近,早上,王牧买了早饭回来,顺便换身衣服。 谢娇疲惫的坐在床上,看着王牧换衣服的背影,她心里一直想着昨晚的事,心事重重的,试探性的问王牧,“你今天早上回来,在门口看没看到什么?” 王牧套上毛衣,回过头,“没有啊?怎么了?” 谢娇勉强笑了笑,回了句没什么。 可是昨晚,谢娇明明就吓的把书扔门口了啊,她又问了句:“没看到一本有点旧书么?”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只有咱们家门口的地垫。”王牧问谢娇,“你是不是昨晚做梦了,把梦当真事了。” 谢娇没回王牧,现在天亮了,王牧也在家,谢娇胆子也就大了,她直接下床跑去了门口。 打开门,门口什么都没有,的确像王牧说的那样,只有家里的地垫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有点脏了,谢娇之前就打算换新的。 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谢娇做的一个过于真实的梦。 谢娇心情放松了些,之后起来洗漱,吃早晚,然后跟王牧一起去医院上班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一直过的很平静,王牧值夜班的晚上,也没再发生什么怪事,仿佛那个威胁过谢娇几次的变态自己也觉得无聊,收手了。 谢娇依旧白天忙工作,接待患者,休息日就约闺蜜于慧逛街,买结婚要用的各种东西。 虽然很累,但忙碌让她很快忘记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 直到于慧陪她试完婚纱,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谢娇再次收到了那个人的恐吓。 谢娇午休回到寝室,打开柜子想换件衣服,却在拿衣服的时候看到一个盒子,谢娇不记得自己的柜子里什么时候放过这样一个盒子。 谢娇好奇的打开,那一瞬间,谢娇吓的将盒子扔到了地上。 盒子里,是她不知道哪个证件上抠下来的一寸照片,上面还有半圈钢印,而她的眼睛被抠掉了,脸颊两侧写着两个字,去死。 尽管是白天,但谢娇突然就有点崩溃了,之前已经差不多被遗忘的那些记忆也猛然间铺天盖地的在脑海中袭来。 她立刻慌张的捡起地上的照片,放回了柜子了,怕别的同事回来看到。 塞好了照片,谢娇尽量让自己镇定的换了衣服。然后,她走去门口打开门,在走廊里看了一圈,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4、她确实没得罪过什么人 谢娇定了定神,窗外阳光明媚,她的心却是凉透的,她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 时间上毫无规律,不过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绝不是巧合,恐吓她的这个人一定是对她很熟悉的人,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医院里的人。 今天早上上班她开柜子换衣服的时候,她很确定,这个盒子还不在这,也就是说,这个盒子一定是今天上午,她在门诊坐班的时候被人放进来的。 谢娇出门去了一趟保安室,想调取一下今天上午寝室楼的监控,只要看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结果却被保安大哥告知,寝室楼里的监控上周就坏了,联系了人来修,但迟迟没来,保安问谢娇是不是丢了东西?需不需要报警? 谢娇想到这个人是医院同事的可能,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给保安买了两盒烟道了谢就离开了。 从保安室出来,谢娇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个人就是医院的同事了,这个人事先就知道监控坏了,才会肆无忌惮的往她柜子里放东西。 可是会是谁呢? 虽然医院里为了上位勾心斗角层出不穷比比皆是,但是谢娇这人从不跟人争什么,从进医院到现在一直都活的比较佛系,就算得到过一次先进,那也是轮流排排到的,一年一个,科室里人人都有。 但凡有竞争的那种评优,如果别人晋职称有需要,她都会很有牺牲精神的让出来,科室里年底测评得分,因为人缘好,她一直都排在前几名。 王牧总说她这人不知道是善良还是傻。 印象里,她确实没得罪过什么人。 下午回门诊楼的路上,谢娇边走边想这些事情。 二楼走廊里,科室里的几个小护士正在聊天,聊的不是别人,还是医院里常年不变的神级话题人物,曾黎。 谢娇对这个人有印象,这个人在医院里的负面新闻非常多,有很大一部分人看不上他,但无奈他能力太强,年纪轻轻,做过的手术要比医院里不少老牌医生做过的都多,听说家世也特别好,所以就算很多人看不惯他,却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他这人也一点不知道收敛锋芒,谢娇听说有一次,曾黎科室的一个很有名的老医生想治治他措措他的锐气,结果还没说几句,就被曾黎冷眼告知,“年龄不是资本,实力说话,你那么厉害,为什么患者开刀要指名点我。” 而且谢娇还听说过他的一些小道八卦,传闻他这人有人格分裂,白天像个正常人,到了晚上就变了,阴暗诡异,一句话不说还经常做些奇怪的事。听说他还住过太平间。 不过这个人长的是真的好看。 无论是电影明星,还是现实中的人,谢娇还从没见过比曾黎长的好看的人。 不光是她,她也从没听说过,谁见过比曾黎长的好看的人。 所以尽管曾黎这人口碑很差,但依旧是年轻单身的女医生女护士们的心中偶像。 不过谢娇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他。 因为前段时间,他曾揍了王牧,完全没有原因,揍完扔了医药费就走人了。 5、是谁要欺负于慧? 事后谢娇问过王牧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曾黎,结果一下点燃了王牧的怒点,直骂曾黎有病,简直吃饱了撑的。 看到平时一向好脾气的王牧生气,谢娇自然不想提起王牧不开心的事,也怕王牧觉得没面子,就没再问过了,不过谢娇完全信任王牧,毕竟王牧为人随和。 而且无缘无故揍一个好人,也的确很符合曾黎的变态人设。 从那以后,谢娇在医院看到曾黎,都是冷眼躲着他走。 估计曾黎也觉察到了,不知是凑巧还是曾黎有意为之,谢娇已经一周没再看见曾黎了,原来有可能有交集的地点,谢娇都没再见到过他。 耳边,小护士们还在聊曾黎聊的起劲儿,谢娇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不想听到这个人的任何事,她对曾黎这个人,现在没有一点好感。 下午,谢娇颓废的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昨天忙乎一天,晚上又没睡好,所以她现在有点头疼,她回头看了眼窗外,天气很好,她准备去医院顶楼的天台上去吹吹风,然后再下楼买杯咖啡提提神。 谢娇先去了顶楼,楼梯间里越往上走人越少,到了最后一层时,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四周冷冷清清的,只能听见她自己的脚步声。 谢娇走到天台门口,正要开门,发现今天门上的锁链是完全卸掉的,门虚掩着,说明天台上现在一定有人。谢娇不喜欢与人共用天台,相信别人也一样,因为医院里有咖啡厅有花园,只有想要安静的人才会来天台溜达。 谢娇转了个身,准备下楼了。可她才下了一个台阶,就听到了虚掩着的门后有人吵架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但谢娇没听出来是谁,可女人的声音谢娇听出来了,是于慧。 于慧! 于慧一项温温柔柔的,怎么会跟别人发生冲突,是谁要欺负于慧? 谢娇立刻转身回去推开了天台的门。 于慧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看着她挨欺负。 显然门内的人也没想到还会有人来。吵架声戛然而止了,之后两个人都纷纷的看向了谢娇。 这次,谢娇看见了那个和于慧吵架的男人,竟然又是曾黎。 而此时的于慧面色苍白,看起来极其虚弱。 她立刻跑了过去挡在了于慧和曾黎的中间,“曾黎你要干什么?于慧怎么惹你了,你要对她做什么?” 对面,曾黎依旧面如冰霜,什么都没回答,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娇,看了几秒,他突然扬唇嗤笑了一声。 那笑容,极为讽刺。 之后,他别开目光,毫不在意的转身走了。 谢娇还从没见过如此猖狂的人,上次揍王牧是这样,这次欺负于慧还是这样,有背景有能力就能这样欺负人吗。 谢娇跑过去拉住了曾黎,她正想为于慧讨个公道,却看到了曾黎手里的一个别致的盒子。 那一刻,谢娇心跳一窒,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的目光无法再从盒子上移开。因为那个盒子正是她柜子里出现的那个盒子,一模一样。 原来,一直以来恐吓她的人,是曾黎! 6、植物人 难怪他上次会无缘无故揍王牧,一定是王牧发现了什么去找他理论了,所以他揍了王牧,之后王牧为了不让她担惊受怕,又怕她去找曾黎遇到危险,所以瞒着她不说? 而今天,于慧又发现了什么过来找曾黎,所以她要是来晚一步,是不是他又要揍于慧了? 所以是自己连累了于慧? 谢娇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全身的怒火瞬间冲散了所有的恐惧。 她跑过去一把拉过曾黎,伸手抢过了他手里的那个盒子,直接将盒子用力的扔到了他那张高傲冷白且令人生厌的脸上。 之后,她就拉着于慧跑走了。 一直跑下了好几层,直到看到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同事和患者,谢娇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同时,也开始自责。刚才于慧一定吓坏了,是自己的事牵连了她。 她看着于慧,握住了于慧的手,满眼自责,“抱歉啊慧慧,都是我不好。” 说完,谢娇送于慧回了办公室。 其实她该买杯热奶茶陪于慧坐一会,毕竟都是因为她,可她现在实在是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于慧,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面对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她无力且疲惫,而且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曾黎之后一定会更加丧心病狂的找她麻烦吧,曾黎这个人,无论是他的家世,还是他在医院的地位,都是她惹不起的。 刚才她脑子一热,砸了他,可是现在清醒过来,说一点不恐惧绝对是假的。 可能过了明天,她连工作都要丢了。 好像一切都失控了,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无天日了。 想到这,谢娇又是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不过,只要不再牵连王牧和于慧…… 谢娇脑子一片混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医院门口的马路上,刚好绿灯,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来不及刹车,司机拼命的按喇叭谢娇完全没有听到,等她反应过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货车好像4d大片一样朝自己的面前飞速开了过来,谢娇甚至来不及惊叫一声,就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那一刻,一阵猛烈的撞击,谢娇眼前一道白光,感觉自己好像悬空飞了起来,她会不会已经死掉了? 死了也好,至少这灰暗的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她再也不用担心曾黎的恐吓了,也不用担心丢了工作会被妈妈骂。 可是,她又不太想死,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还没有嫁给王牧,也还没有给父母养老尽孝,她还有牵挂…… 医院门口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周围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警察扣留了货车司机,拉了警戒线,拦截了看热闹的围观人群,医生护士也纷纷带着担架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每个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场面一度混乱,各种声音嘈杂,只有谢娇,安静的躺在那,脸色惨白,全身是血。 两天后,经过抢救,谢娇暂时的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变成了植物人。 医生说她不能再醒来了,她不会再有任何感知。 7、别再打扰她 但其实,只有谢娇自己知道,她是可以听到外界声音的,貌似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刻就能听见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如她所愿,她没有死。 她现在可以听见声音,是不是日后她会再恢复感知然后醒来,最后恢复的完好如初,毕竟医学奇迹还是有的。 而且,她也可以暂时逃离曾黎的报复,等她醒来的时候,曾黎可能已经忘了她是谁,自然也就放过她了。 谢娇一阵窃喜。 不过动不了也不能说话表达自己的意识,只能躺着也确实挺闹心,比如,刚住进普通病房的这天,她亲妈陈昕觉得应该开窗通风,换换空气,这样有利于病人的身心恢复,但谢娇躺的后背都冒汗了,风一吹有点冷,然后越不想吹风,风还刮的越起劲,她觉得自己都要吹受风了,她多想爬过去把窗户关上,可她动不了,半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她在内心无数次的呐喊,“把窗户给我关上”,但无奈,没人能听见她的心声,她只能干挺着。 好在没多一会下雨了,陈昕把窗户关上了。谢娇谢天谢地谢大雨。 之后,躺在病床上实在无聊,她就听着外界的声音解闷。 医生护士出出进进的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呼呼啦啦的一群人,给她量血压听心跳各种常规检查。 母亲在她病床前情绪一直很低落,已经哭晕两次了,现在已经被好心的护士同事扶到隔壁病房休息了。这件事让她有点难过,也很自责,她很想起来告诉陈昕她没事,就起来一下,说一句话就行,可动不了还是动不了。 第二天亲朋好友和其他科的同事们纷纷过来看她了,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听到王牧和于慧的声音。 她以为从能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他们俩就会在她身边,会开心于她的劫后余生,也会帮她照顾下她的母亲。 可是意外的,这两个她最亲近的人却一直没来。曾黎倒是来了两次,人没进来,只是在门口跟她的主治大夫询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就走了。 谢娇心里无语了,她都这样了,他还不肯放过她?不过他还能把她怎么样?难道还要来拔她的氧气管吗? 是不是于慧和王牧不来,也是受了他的恐吓? 想到这,谢娇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躺在病床上的第三天晚上,病房里很安静,陈昕的情绪也相对稳定了一些。会时不时的陪在她旁边跟她说说话,虽然说的也都尽是痛苦的悲观话。 有时候也会给她讲讲她小时候的事,说她多调皮多会气人,又一半又说回现在,说她好不容易长大了却又突然扔下她不管了,跟她爸一个样,成了植物人就知道躺在那,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说着说着,又哭了。整的谢娇心里跟针扎似的,很不是滋味。 但这一天晚上,王牧和于慧终于来了。 谢娇听见了脚步声和敲门声,陈昕自然也听见了,她立刻止了哭声,之后谢娇听见了旁边床头柜上纸抽的塑料纸袋的哗啦声,是陈昕抽了纸巾擦了眼泪和鼻涕,然后就起身去招呼她们进来了。 可能是想让他们单独陪自己说说话,陈昕说她正好要去谢娇爸爸病房看看。 之后,就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和一声关门声了。 王牧和于慧走进来后应该是站在了她的病床边,知道她们俩来了,谢娇挺开心的,她正竖起耳朵等着她们俩说话,可是半天,周围都是一片安静。 她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情况? 她们俩在为她难过吗? 其实不用的。 她没事,真的,就是有点担心他们俩。 又过了好一会,谢娇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耳边,终于传来了于慧的声音,“娇娇,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谢娇很想告诉她,她能听见。她也想跟于慧道歉,因为那天曾黎的事。 可是她说不出话,嘴唇一点都动不了。 紧接着,是王牧的声音,“走吧于慧,你现在也看完谢娇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别再打扰她了。” ??还是走吧?别再打扰她?而且还是我们? 他们俩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曾黎真的威胁他们了吗? 谢娇正陷入自责,于慧的情绪却先崩了,“王牧你什么意思,你还是怪我是不是,你别忘了,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谁?就在大上周,我陪谢娇试婚纱那天下午,我为你打掉了一个孩子。” 8、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于慧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谢娇震惊了。 王牧是她未婚夫,两人就要结婚了,而于慧,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闺蜜。 谢娇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在天台上于慧那张苍白虚弱的脸,那天是她刚做完流产第二天,怀的是她未婚夫的孩子! 所以,她虚弱是因为流产,根本就不是曾黎欺负了她! “于慧,你别激动,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没有?没有你对我这个态度,你的心里就只有谢娇。” “于慧,你在发什么疯,我要是心里只有谢娇,我在发现你威胁恐吓她的时候,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而是帮你收拾烂摊子。你扔在我家门口的那本她的数学书,别忘了是我早上回去帮你扔掉的。” 谢娇再次震惊了,耳边,于慧的声音在继续。 “可你之后也警告过我,你们要结婚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让我别再为难她。你想过我当时心里的感受吗,我怀着你的孩子,我那么爱你,而你却告诉我,你要娶她了,你简直是在我胸口上插刀,而我还要每天微笑着看你们俩在我面前恩恩爱爱。” 谢娇此刻简直想要诈尸了,她都听到了些什么? 她在这一心一意的为他俩担心,对他俩感到愧疚,然而她们俩…… 耳边,于慧已经完全崩溃了,王牧的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开始转为安慰她了,“抱歉慧慧,别难过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们三个人的关系,都是我错。你看谢娇她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哭了。” 如果能起来,谢娇真想给他们俩一人一个嘴巴子。于慧崩溃?该崩溃的是她吧?她还没死呢。 然而,耳边能让她震惊的话却还在继续。 于慧哭啼抱怨:“你们心里都只有谢娇,你们都怪我,曾黎怪我,你也怪我,你都不知道那天曾黎把我拽到天台上有多可怕,我刚刚做完流产,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不让你为难,我一天都没请假休息,我命都不要了……我图什么啊我!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好了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他之前不是也把我揍了么?” “对啊,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到想说道说道了,也就你傻了吧唧的为了谢娇伤害我,曾黎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他在意过谁的感受,为什么要为谢娇打抱不平?没准谢娇早就背着你跟曾黎勾搭上了,有曾黎那么棵大树,以后升职加薪出论文,她还是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之后,王牧一直在安慰于慧了。 而谢娇,晴天霹雳了。 信息量有点大,她一时半刻,真是难以消化。 直到他们俩离开,直到陈昕再回来,她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对不起曾黎。她不明白曾黎为什么会帮她,就像于慧所说,他那种人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感受?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们俩这么说,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曾黎会为了她出头。 而且,于慧诋毁她的话说的难听,但谢娇自己知道,她和曾黎是清白的,不但清白,甚至没有一点交集。 而她不但误会了他,还对他冷眼相待。 还有那天在天台上,她竟然还用那个盒子狠狠砸了他的脸。 9、等他 眼前,浮现出了曾黎那日讽刺的笑。 谢娇难过极了。 她现在,突然好想再见曾黎一面,想跟他道歉,甚至如果可以,她可以站着不动让曾黎也狠狠的砸她一下。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她现在动不了,也什么都做不了了。 知道了真相,对曾黎的愧疚,她一辈子,都无法亲口告诉他了。 渐渐的,周围的声音没有了,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情绪太波动太大,她有些精力透支的渐渐睡着了。 也许,是对曾黎的愧疚太深,梦里,她四肢健全,站在了医院的走廊里,那个她曾经总会遇到曾黎的地方。 只是今天的光线有些暗,走廊里只有一半的灯开着,外面好像也是阴天的,走廊两头的窗外昏黄一片,并没有什么光透进来。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可以动。 楼层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要去找曾黎。 谢娇一刻没有耽误,转身跑去了电梯间,出了电梯,就直接跑向了曾黎办公室的方向。 她要立刻见到曾黎,要好好道歉,她怕不抓紧时间,梦就醒了。 可这条走廊不知怎么了,他的办公室明明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可是这段距离却好像被无限的的拉长了,无论她怎么努力奔跑,就是跑不到。 不知道一直跑了多久,久到好像谢娇将一生的长跑都跑完了,她才触碰到他办公室的门。 她开心的打开门,办公室里却并没有曾黎的影子。 像是一种执念,谢娇觉得,她今天一定要找到曾黎,就好像潜意识里,这个梦就是她此生最后的机会了。 谢娇转身,她跑遍了这栋楼的每一个楼层,每一个角落,之后又是医院的每一栋楼,跑到她大汗淋漓,可就是找不到曾黎。 最后,她的希望被一点点耗尽。 她绝望的一直跑出了医院跑到了大街上,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可她还是找不见他。她又一直沿着人行道向前跑,越过她出事的地点,一直跑到医院转角的十字路口。 看着车水马龙,看着华灯初上。 她忽然不知道该往哪走了,她忽然意识到,她对曾黎,之前除了怨恨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她们俩,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无助的蹲在十字路口,想就静静的在这等他。 等他? 像是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告诉她,又或是她的一个直觉在告诉自己。 她再也等不到曾黎了。 他跟着她,一起消失了。 谢娇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流逝,眼前所有的场景消失,她又回到了那个病床上,她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耳边是一堆嘈杂的声音,像是在极力的给她做着抢救。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闯入了好多亲人的面庞,去年因为脑出血入院,抢救过后成为植物人的爸爸。还有之前在她病床前哭晕过去的妈妈,偏向弟弟的奶奶,重男轻女的姥姥…… 伴随着曾经的一些事情,一幅幅画面,跳脱而清晰,向过电影一样。 10、可是现在? 小时候,妈妈总是管着她,那时候她叛逆,没等妈妈说几句就会忍不住去还嘴,之后就是一顿争吵。而后来她长大了,好像一切又反过来了,依旧是没说两句两人就又吵起来,只是现在,她成了主导位那个。现在她突然醒悟了,她为什么不能好好跟妈妈坐下来说说话?她为她操劳了那么多,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自己为什么不能多给她一点耐心呢? 现在,她醒悟了,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爸爸谢远,他的画面就少了很多,也单调了很多。 从小到大,她们沟通的真的少的可怜,家里无论什么事,都是妈妈,她很渴望跟爸爸说说话,挽着爸爸的胳膊撒撒娇,可他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后来他辞职单干,她开心的以为他终于有时间陪她了,但是他却变更忙了。到了后来,她渐渐长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谢远沟通了,两个人坐在一起,都是尴尬。再后来她坐在他的病床前,她终于有机会了,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却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了。 之后,是其他亲人,画面纷乱,最后,一切戛然而止,谢娇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逐渐的,她连听觉也消失了,好像她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消失于无形的混沌之中。 眼前,是一道光,然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场景切换了,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幅熟悉的画面。 是?自己卧室的屋顶? 淡粉色的油漆,四周还有一圈现在已经过时了的石膏花。其中一块石膏花上还有一个明显的红色印记,那是她小时候家里刚装修完房子时,她玩蜘蛛人撇上去掉不下来了给墙染红的,当时她还因为这事被陈昕狠狠的揍了一顿。 想到这,谢娇“砰”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活动自如? 她立刻不可思议的伸手看了看,然后又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腿。 真的都能动,还挺好使? 她这是怎么了,没死了又做梦了吗?她立刻下了床在自己家里走了一圈,环顾起这个她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家。 家里很安静,也很真实,就连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也如她活着时候一样,响声沉闷。一点都不像梦境里她去找曾黎时那样的虚幻不真实。 厨房里传来了抽油烟机的声音。 谢娇立刻跑过去打开厨房的门,此时,陈昕正带着围裙在炒菜,大辣椒炒肉,味道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谢娇疑惑的喊了声:“妈?” 第一声,陈昕没有听见,她正在用锅铲努力的扒楞着大辣椒,谢娇走进去,站在陈昕身边又喊了声:“妈!” 这次,遭到了陈昕的一顿唠叨,“唉妈呀,干啥呀这孩子,你可吓死我了。”她低头看了眼谢娇光着的双脚,“赶紧回去穿拖鞋,都多大了,这点事还得我天天说你,这地上多凉啊,一天来事张啰肚子疼也不长记性。” 这要是换做以前,谢娇肯定忍不住跟陈昕吵吵两句,吵完再摔门出去,活着时候她最不愿意听陈昕墨迹她,那陈年不变的词句和腔调,总是有瞬间点火的魔力。 谢娇就是想不明白,有啥话就不能好好说么,她也知道她都这么大了,非得跟训孩子一样。 可是现在? 11、不疼 她突然觉得陈昕骂的好亲切,“妈,你说的可太对了,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回去穿拖鞋。” 说完,她还搂着陈昕亲了一口。 这回,换陈昕一脸懵了。 谢娇又补了一句,“妈,你放心,虽然是梦里,但我保证再也不犟嘴了,保证听话哄你开心。” “梦什么梦,你连续剧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就说不让你总熬夜看手机,你就是不听,赶紧起来收拾收拾,马上吃饭了。” 陈昕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之后就伸手将谢娇推了出去,还不忘念叨了一句,“你这放假在家还不如在学校呢,回来还得伺候你。” 厨房的门被陈昕再次关上了,油烟机的噪音也被阻隔了大半,耳边又恢复了安静。 谢娇看着客厅里的一切,窗台上放着她曾经养的那只小仓鼠,沙发上铺着记忆中的淡黄色沙发帘,大脑袋的老款电视机,以及那台老式的电风扇…… 谢娇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像是幻觉,像是真实存在的。陈昕推的那一下,触感和力道真实的可怕。 陈昕刚才还说:放假在家?不如回学校? 谢娇又立刻跑回自己房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不是她现在用的那款智能机,是她曾经用过的一款粉色滑盖索爱。 谢娇立刻点亮了屏幕,时间显示2012年7月26日。是她大四那年的暑假。 谢娇又立刻掐了自己一把,她用了十足的力气,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立刻揉了揉大腿上被掐红的肉。 所以,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了? 她,穿越了! 她又立刻跑去厕所照了照镜子,仔细看了看眼角的鱼尾纹…… 哪还有什么鱼尾纹,她现在满脸的胶原蛋白,左边脸上还有一颗青春痘…… 她真的穿越了!! 谢娇有些激动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内心又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兴奋,之后她将自己整个人抛向床上,目光呆滞却散发着光芒的看着眼前的屋顶。 一切,都可以重来了! 这个时候的她刚认识王牧不久,跟王牧还处在发短信的暧昧阶段,已经认识于慧了,于慧跟她专业不同,但是大二分寝后,她们两的寝室挨着,接触了几次成为好朋友的。之后又应聘到了同一个医院,两人感觉很有缘分,关系也就越来越好了。 还有曾黎,谢娇记得,他也跟他们同一个大学,是学校里的博士生。 谢娇正想着,她手机响了。 她举起手机看了眼,是王牧的短信。 王牧:【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寝室家住本市的约了明天去爬山,如果没什么事一起去啊?大高和张松他们都带女朋友了。】 意思很明显,暗示的很合理。谢娇嗤笑了一声,之后往上翻了翻两人之前的对话,随便停在了一处看了起来。 王牧:【睡了么,放假第一天就被我哥拉去喝酒,喝多了,难受。】 谢娇:【啊,没事吧,现在到家了么?头疼不疼?快喝点蜂蜜水,再吃个解酒药。】 王牧:【没事,不疼,就想跟你说说话。】 才看了三句,谢娇就被自己和王牧恶心到了,忍不住一阵恶寒,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手机撇到了一边。 12、曾黎会不会还在学校 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看上王牧呢。 挺了几秒,谢娇又拿回手机,直接把短信又翻到了最末端,王牧刚才发来的那条那。 一改之前的黏腻画风,谢娇动了动手指,敲了几个字。 谢娇:【滚吧,臭傻逼!】 现在于慧要是也给她发条短信,她肯定回一句:一起滚吧臭傻逼!带着你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虽然她们俩一定觉得莫名其妙,但谢娇想想就觉得解气。 门外,陈昕大嗓门的喊着谢娇:“快出来吃饭。” 原来的谢娇,都是磨蹭半天才动,但是这一次,在陈昕喊她第一声的时候,她就立刻坐了起来奔去了餐桌,她想陈昕开心。 可是到了饭桌前才发现,饭桌上只有刚才的一盘大辣椒,别的还什么都没有。 谢娇问了句,“饭呢?” 陈昕:“马上。” 谢娇:“……” 吃完饭,谢娇又回床上躺着去了。陈昕在外面收拾厨房。 听着陈昕收拾的声音,谢娇突然觉得一阵惬意,上一世,她已经和王牧同居了,每天做饭收拾家务,医院又很忙,连休息日都少,她已经很久没回过自己家,很久没有跟陈昕一起生活了。 也很久,没有享受陈昕的照顾了。现在感受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惬意又幸福。 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看着屋顶的白墙,谢娇开始计划着一会要干啥。 可是想着想着她突然发现,之前忙的时候,总想着休息了要干嘛干嘛,一堆计划和畅想,现在突然闲下来,有精力也有时间了,反倒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谢娇的脑子不自觉的天马行空的东想西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植物人时候王牧于慧说的那些话,她又想到了曾黎。 她沉默了,心里,很难受。 为自己,为曾黎。 她们真的只是不熟的关系么?还是这中间有什么她错过的细节? 可是如果这样想又觉得自己很自恋,也根本不现实。曾黎那样的神级人物,他又不下凡,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平凡的人有所不同。 原来,谢娇从不会去想跟曾黎有关的事,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她开始回起两人有过的少有的交集。 印象里,曾黎的脑子和那双好看的手,就是用来开刀和搞学术研究的,大学起,他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的传闻很多,好的坏的,但绝对没有管闲事的,就好像闲事这两个字,见了他都会绕路走。 她听科室里爱聊八卦的小护士说过,她们基本都不敢跟曾黎说话,就算是说,也仅限于工作范畴,但凡超出一点,曾黎都是直接转身走人。 这么一想,曾黎对她,还真的是很特别。 她记得曾黎只大她3岁,但在她大四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学校里的博士生了。 曾黎也许谁都不认识,但学校里,谁都认识曾黎,就算哪个学生不认识校长的,也一定认识曾黎。尤其是学校里的女同学。 谢娇突然想,虽然放假了,但博士生假期经常在学校里帮导师搞研究,那现在曾黎会不会还在学校? 13、这路对么? 谢娇躺不住了,她猛的坐起身! 曾黎现在还不认识她,但她想去看看他。 谢娇起来换了身衣服洗了脸,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莫名的电话。 电话号码显示的是一堆乱码。 一看就是骗子的骚扰电话,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按下了接听键。 她原本打算听两句就挂断,可是,电话的内容十分诡异。 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嗓音苍老,暗哑。跟骗子一样,一边说着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她的正确信息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瞎话,可是,似是一种未知的吸引力,让人听了就是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电话的里男人告诉她到回忆ktv307包房,她的其他同伴已经在路上了,到了那,她就会知道后续的事情。 陌生男人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谢娇刚才还沉浸在骗子编织的谎言里,现在电话挂断,听着对面的忙音,谢娇突然清醒过来。 她理智上知道自己不用去,就直接把这通电话忘了当没事就行,这不过就是她穿越后的一个小插曲。 可是不知怎么,刚才那陌生男人的声音像是有一种魔力,反复的在耳边回荡着,震的她心绪不宁,好像如果现在不立刻去到那个包房,不去了解完事情的真相,她就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哪怕是去见曾黎。 谢娇叹了口气,放弃了原来去找曾黎的计划,可是那个ktv叫啥来着? 她正想着,手机“叮”的一声,是一条短信进来了。 谢娇打开手机,就像是有人在监视着她的思想,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她才想了那么一下,ktv的系统短信就发了进来。 她的疑问和短信无缝衔接,巧合的让人觉得可怕。 谢娇自我安慰着,人生巧合的事多了,这没什么可多想的。 之后,谢娇跟陈昕说跟同学出去逛街了,得到陈昕的回应后,谢娇就换了鞋出门了。 平时她家楼下这个地段并不太好打车,她边下楼边计划着,是往右走走到家乐福那打车还是往左走走到小学门口打车呢。 可她刚走到楼下,还没决定好左右,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司机问她是不是要打车? 谢娇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打开车后门坐了进去,司机按下计价器,什么都没问,好像一早就知道她要去哪一样。 陌生电话,ktv短信,很难打到车的家门口突然出现了像是被事先安排好的出租车,这一系列事情,谢娇都觉得是那么不可思议。 谢娇问司机知不知道幸福ktv,她要去这。 司机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了声知道,就开了车。 一路上,都是沉默的,谢娇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曾经生活过的街道,十年后已经动迁了的高层公寓变回了原来的居民楼群,再然后,是变得陌生的街边小路,谢娇好像已经不认识这个自己生活过几十年的城市了,他不知道司机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她问了句,“师傅,这路对么?” 司机回她,“没错。”声音低沉暗哑。 谢娇的心也跟着沉了几分。 不过司机没骗她,的确又穿过一条老街,谢娇看到了一栋老式建筑的门口,挂着霓虹灯缠绕的“回忆”二字的牌匾,司机靠边停了车。 下车后,谢娇站在ktv门口,没有立刻进去。 14、身后的门被关上了 她抬头看着头顶的牌匾,她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地方,可是她可以确定,她一次都没来过,虽然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三十年,但就连这条街道,她都没有来过。 她为什么会被叫来这? 她一会在307包房,会见到谁?又是谁叫她来的?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大门,她突然有点胆怯了,但内心中那股强烈的好奇的驱使下,她还是走上前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 意外的,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看起来就是普通ktv的样子,只是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冷清,光线有些昏暗,前台小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谢娇走到前台,跟前台确认了一下短信预定,之后前台叫来了一个服务员,指引谢娇上楼了。 服务员带着谢娇上到一楼拐角,又被对讲机叫了回去。 谢娇独自上了二楼,现在不到中午,ktv楼上更是冷清,二楼整个楼层都是静悄悄的,灯开的也不多,每个包房都是黑洞洞的。 307在三楼的最里间,走到307后,谢娇想透过门上的细条玻璃窗看看里面的情况,可诡异的是,所有的包房门都是有长条玻璃窗的,只有307没有。 正在谢娇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个侍者从她身后过来,帮她打开了门。 可谢娇记得,她刚才是一个人上来的,上到二楼后身后就没有任何人了,从三楼走廊一路走来,这两层楼里也都是没人的。 她突然不敢回头看侍者的脸。 她向前走了一步进了包房,身后的门,被悄无生气的关上了。 包房里亮着暖色调的灯,房间还算不错,很大,装修很有怀旧的味道,此时里面正坐着4个人,看起来也还算正常。 谢娇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此时,包房内的人也都在齐齐的看着她。 这四个人里,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男人看似成功人士,女人略显苍老,一个和蔼的带着卡通口罩的老头,一个气场高冷连发丝都透着强势的女人,他们像是互不认识的,互相分开了一段距离坐着。 很显然,被叫到这来,跟谢娇一样,他们也是懵的。 现在加上谢娇,一共五个人了。 那个和蔼的带着口罩老人先友好的往旁边挪了挪,招呼谢娇过来,给她让了个位置。其他人,就显得有些冷漠了。 谢娇道谢后坐了过去,正想问那老爷爷他们为什么也会来这,可是话未等问出口,包房里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 谢娇的心跟着颤了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周围的人开始纷纷骚乱,声音里能听到,“这怎么回事?” “真是的,说不来,你非要来看看……” 紧接着,眼前的屏幕亮了起来,屏幕里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影,是个男人。 那人坐在一个木制的椅子上,面前一张桌子,屏幕截到他脖颈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脸。根本无法猜出他是谁。 谢娇以为,这可能是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短片,是有人将他们找来,然后蓄谋要放给她们看,以达到某种目的,类似传销组织之类的。 但黑衣人说话的一刻,谢娇发现她想错了。 15、你不想走?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短片,而是有人在另一个房间,通过包房里的摄像头在监视着他们,并直接跟她们对话。 谢娇立刻抬头环顾包房,可光线昏暗,她仔细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该死的摄像头。屏幕里黑衣人却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的。” 谢娇一惊,收回了视线。 她完全无法知道对方的情况,但他们此刻的状况,全在对方的掌控之内。 她们这是,被绑架了吗? 黑衣人的声音跟电话里一样的暗哑,“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召集在一起吗?” 也许是ktv的音效,他的声音和刚才的笑声比电话里更加阴森渗人。 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的人突然开了口。在场所有人,听的都是一个冷颤。 那个看起来很强势的女人第一个站起来走了,之后是那对夫妻。看见她们走向门口,屏幕里的陌生男人却不急不躁,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因为实力悬殊,捉到后,不急着吃,而是不紧不慢的逗弄着,看着他们抓狂。 谢娇看着那个女人去拉包房的门,想要走人,却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 这一刻,她似乎开始慌了,开始用力的去拉着那扇门,那张高冷的脸也逐渐变得扭曲,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门就是拉不开。后来又加那对夫妻,三个人一起,门都没有一丝晃动,门好像变成了一堵被水泥砌好的墙,她们现在,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谢娇旁边的爷爷走到屏幕面前,颤着声对着屏幕问道,“你把我们叫来到底要干什么,倒是给我们一个痛快话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我还要回去陪孙子啊。” 只有谢娇还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不是不想出去,也不是不害怕,只是,她知道,只要屏幕里的人不放她们出去,她们在怎么挣扎都没用。 此时,似是看够了他们的抓狂,屏幕里的陌生男人终于说话了,“你们有病,随时会发作。” 许是声音太突兀,内容更突兀,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之后,大家将恐惧转移到了同伴身上,面面相觑后,最终,大家将视线落在了带着口罩的老头脸上。 老头立刻摘下口罩,“我没病,我这是出来的着急,在家逗孙子忘摘了。” 屏幕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想走,可以,但想想你们的家人……” 陌生男人话里有话,却又戛然而止。可就是这种说一半留一半,最是磨人。 但提到家人,显然大家都被抓到了软肋,都安静了下来。 之后,陌生男人再次开口,为了让他们更加相信,他轻松的就说出了他们最在意的家人的重要信息以及他们内心最害怕的事情,谢娇看到,他每说一句,在场的人脸色也就更白一分。 现在,谁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所有人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陌生男人告诉他们,“喝了桌子上的水,你们就可以安全的走了。” 费劲的把他们找来困在这,声势那么大,现在就这么简单的放他们走了?谢娇疑惑了。这背后会不会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夫妻中的那个丈夫先问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陌生男人:“你不想走?” 16、幻听 两句简单的对话,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四周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大家都看着面前的五个玻璃杯,以及杯中在他们进来之前就已经倒好了的白色液体,却没有人敢第一个伸手去拿过来喝。 但总不能一直僵在这,谢娇第一个伸手拿过水杯,一饮而尽。 没有人拦她。 甚至每个人脸上,都是冷漠的,他们看着她喝完了那杯水,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有那位老人,脸上露出过不忍又或是后悔的神色。 他惭愧的告诉谢娇,其实,该他先喝的,万一水有问题,至少他年纪大了,而她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路可走。 其他人,依旧无动于衷,谢娇放下水杯,笑着安慰了那位老人。 之后,见谢娇没有任何异样,其他人也放心的拿起那杯液体,全部喝光了。 陌生男人也很守信用,她们放下水杯的那一刻,刚才无论怎么用力拉都纹丝不动的门,现在再看过去,门已经变成了虚掩着的,中间也多出了一条可以看到外面的长条玻璃窗。 谢娇先走过去,轻轻一拉,门完全打开了。 谢娇左脚刚迈出门口,耳边又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还是那陌生男人的声音,“之后我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谢娇不自觉一个冷颤,她立刻回头看向包房里的屏幕,此时屏幕已经黑了,根本没有人在说话,她又问身后的其他人,“你们刚才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听到。那对夫妻中的妻子抱怨了一句:“没事了赶紧走吧,真不知道今天中什么邪了,非得来这一趟。” 说完,她们就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谢娇又回忆了一遍她们刚才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听到了什么。 那是她刚才幻听了? 谢娇叹了口气,跟在她们身后一起下楼了,一路上,有两个包房已经来了唱歌的客人,听声音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唱的也都是经典怀旧的老歌,用那种老式且难听的唱腔。 谢娇跟着包房里另外四个人一路走到一楼大厅,那四个人先出了门,谢娇发现刚才喝水的时候由于紧张洒到了衣服上一点,就去前台要了张纸巾,等她再出ktv大门的时候,那四个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谢娇有些恍惚,头顶的太阳光照下来,有些炽热,谢娇深吸了口气,猜想可能是这一代打车比较方便吧。 回到家,陈昕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谢娇有些疲惫的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连衣服都懒得换了。 刚才发生的事不由自主的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循环,无论是她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那些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 那个把她们叫去的陌生男人到底是谁? 还有临走时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如果那不是幻听,那么他一定还会再找她。 想到这,谢娇有些崩溃了。 还有那一堆解不开的谜题,她到底怎么才能摆脱! 故事里重生穿越,都是撕渣男灭渣女,了解真相抱走男神走向人生巅峰,怎么到她这一切都不太一样呢? 她现在非常想要找一个人,一个可以信任的,可以听她说话的人,她想把自己内心的恐惧和崩溃说出来,哪怕那个人什么都帮不了她,但至少,可以给她一些勇气,让她不要这么孤立无援。 17、惊醒 此时,谢娇想到了谢远,有些事,跟妈妈没办法说出来,可是跟爸爸也许能。 可是家里万年不变的只有陈昕的身影,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已经从小时候渴望父爱到现在不以为然了,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是希望爸爸在家。 谢娇叹了口气,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这天晚上,谢娇早早的就睡了,为了不让陈昕看出来她心事为她担心。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平时的谢娇假期里都是习惯晚睡的,就算被陈昕看着9点躺下了也是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可是今天,意外的,谢娇竟然躺下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ktv,还是那个包房,睁开眼睛就在那了。这次没有另外的四个人,只有她自己。 梦里倒是也没发生什么怪异的事,一切都很平缓,甚至更像是一位老人在语重心长的跟她谈心,虽然谈心的内容,她并不记得。 谢娇觉得,这应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所以她才做了一个类似的梦。 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刻,睡眼朦胧中看到手中握着的玻璃杯,她立刻惊醒了。 这一刻,她明白,这不单单是一个梦,这个玻璃杯,正是她昨天在ktv临走时喝水用的那个杯子,连上面的唇印口红色号都能对的上。 清醒过来的谢娇也想起了梦里陌生男人对她说的话,他告诉她,她要做的是到不同的梦境里,找出昨天在ktv里见到的那四个人,也许是他们自己,也许,是他们最亲密的人。 他们都有心病,找出来,并帮他们解决,不然,她永远都不能得到解脱。 想到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谢娇瞬间崩溃了。 因为昨天场面一度混乱紧张,她根本就记不清那个几个人的长相了啊。 还有,不能得到解脱又是什么意思。 谢娇无力的下了床,陈昕给她准备的早饭在餐桌上盖着保鲜膜放着,旁边留了一个字条,她去姥姥家照顾姥姥去了,告诉谢娇醒了别忘了吃饭,如果没什么事就来姥姥家,今天大姨和小姨也会过来。 谢娇看完字条,拆掉了蛋炒饭上的保鲜膜,饭还是温着的。 但她今天是没什么心情去姥姥家玩了,她看着眼前的玻璃杯,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简直是玄幻的。 吃了饭,谢娇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她现在心烦意乱,在家实在待不下去,她决定去大街上走走,去市中心或是去江边,到人多的地方,也许能缓解下当前的焦虑。 谢娇出了门,然后走向了右侧的公交站台,看着站台上各路公交车的指示牌,看到那趟开往大学城方向的114,谢娇突然改变主意了。 或许,她可以去找曾黎。 他那么聪明,脑子那么好用,或许他可以帮助她。 就算不能,想到曾黎曾为她做的事,她也想去看看这个时期的曾黎。看看他上学时候的样子。 原来,她从没有关注过他。 她正想着,刚好一辆114路朝站台这边驶了过来,谢娇立刻上了车。 公交汽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开到大学城门口,谢娇下了车后还要再倒一趟车坐两站才能到自己学校的门口。 18、回头 可是今天谢娇不想倒车了,她就想一个人走走。 谢娇走在路上,看着平时熙熙攘攘的地方,因为学生放假而变得冷冷清清的,不少小饭店都关门了,要等到开学才会再开门,她们的客源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附近学校的学生。 只有那种大型一点的饭店或是连锁快餐还依然正常开门营业着,但透过门口看进去,里面一楼大厅用餐的客人也是少的可怜。 怀着满满的无法缓解的心事,谢娇一步步的朝学校的方向走着。 她一会如果真的见到了曾黎,第一句话该跟他说什么?或者,就先远远的看看? 谢娇正想着,她的电话响了,谢娇从包里翻出电话,是她寝室的室友,看着室友的名字,谢娇莫名的觉得亲切。 大学毕业后,别的寝室的很多都留在了本市,但是她们寝室的6个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留在了本市,其他人要么去了北上广,要么回老家那边的医院就职了。 这几年,该结婚的结婚,该带娃的带娃,她已经有三年没跟室友们见过面了。 谢娇立刻按了接听。 很快,对面传来寝室老大的声音,“娇娇,到哪啦,就等你了。放假前咱们约了今天上午11点聚餐,你不是忘了吧。” 谢娇突然反应过来,放假前,她还没有穿过来,所以她压根不知道聚餐这事。 但她记得,大四那年大家都在本市找了地方实习,这个假期就都没回老家,所以约了假期聚餐。 谢娇立刻回答,“没忘,那哪能忘呢,咱们在哪聚餐来着?” 老大张萍在对面无语的回了句:“东门的老厨二楼207包房。快点吧。” 谢娇抬头望道对过看了眼,刚好快到了,“你看我就考考你,我这马上到门口了,等着吧。” 说完,谢娇快走了几步,过了道,进了饭店的门。 虽然别人家饭店的生意冷清,但老厨家还是相对火爆,就算现在还没到饭口,一楼大厅也已经一半的桌子都坐了人了,前台服务员小妹像是附近大学里的大学生,假期没回家,在这打工的。 自从穿越回来再回学校,谢娇看谁都像是小妹。 小妹问谢娇有预定的包房吗?谢娇告诉她207,之后就自己进去了。 谢娇一路上到二楼,刚拐进二楼走廊的时候,她竟意外的见到了曾黎,那一刻,这突如其来的遇见,谢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她之前一直听身边的人说曾黎好看,她也承认他好看,但自己从不关注他,现在关注了,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竟然长的这么好看。 好看到别说跟他打招呼了,就连看着他迎面走过来,谢娇都脸红心跳的不太敢正眼看他了。 之后,曾黎从她身边经过,与她擦肩而过,向谢娇身后走去了。 他好高啊。 谢娇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她回头看了一眼,见他进了201包房,之后立刻心跳加速的收回视线,朝207走去了。 而她没看到的是,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在她没回头之前,曾黎曾回头看了她一眼。 19、永远得不到解脱 二楼包房生意火爆,中午的时间,谢娇经过的包房已经全满了。 谢娇走到207门口。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墙,依稀可以看见老大张萍和老四晓丽站着摆菜,并张牙舞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无疑,是欢乐的。 别的寝室隔三差五就出个闹不和调寝室,只有他们寝室,每天都快乐的像个小天堂,不过这极有可能因为寝室室友都是学渣的缘故。 谢娇太怀念这种氛围了,她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开门的那一瞬间,谢娇来不及看眼前,耳边“啪”的一声,声音很清亮,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她和这一声物品撞击地面的声音。谢娇低下头,她的手机不知怎么从衣服口袋里掉到了地上。 谢娇再一抬头,身后包房的门关上了,眼前也不再是她刚才看到的,室友相聚的热闹场景。 包房里昏暗一片,一个人都没有,就像是早上还没开张时候的样子。 窗帘是半拉开的,桌上很干净,没有菜,椅子也很规矩的摆放在餐桌的周围,窗外的光透进来,却依然无法完全照亮室内。 很显然,这个时间已经不是中午了,而是早上。 谢娇走到窗台处,眼前的景象证实了她的猜想,窗外马路对面,卖早餐的摊位几乎连城了一排。 可是刚才她在包房门口,明明看到室友们都已经到了。 她又想起自己的手机,她立刻绕过椅子,走回到门口,地上什么都没有,她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谢娇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包房的四周,包房装修很新,不像是开了好几年的样子,倒像是刚刚开业不久,如果仔细点还会发现,室内还有一点甲醛的味道。 一切,都是新的。 谢娇打开包房的门,走廊里也不像她来时那样每个包房都爆满。一整条二楼的走廊光线都是昏暗的,每个包房都开着门,走廊里没有一个人。 谢娇下了楼,看见一楼前台的小妹慵懒的在那伸着懒腰,有两个服务员在打扫一楼的卫生。 似乎没有人看到她。 谢娇走出了饭店,一脸的懵圈。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到不同的梦境里去找人! 这么想来,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她现在是谁?现在是哪一年?从饭店的装修新旧程度来看,现在一定是她大四之前。 谢娇看到不远处有个报摊,她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好在她身上随身带的零钱还在。 她立刻走过去买了份今天的报纸,看了眼时间,2008年10月8日。 是她大一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刚休完十一长假。 可是就算知道了时间,她也无法确定她要找的人到底是4个人中的那一个。 还有,她是知道自己大一了,可是她现在还是不是她,她现在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还是先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份,给自己先安顿好。 谢娇叹了口气,穿来穿去有那么点兴奋,感觉挺新鲜,但这感觉也就是转瞬即逝,因为她不是穿回来玩的,她是有任务的。 尤其那陌生男人的那句,如果完不成,就永远得不到解脱。 得不到解脱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就会永远被困在这个梦境里?虽然反正都是重生,在哪都是生活,但未知,就会让人莫名的产生一种恐惧。 20、一模一样 谢娇心事重重,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到了公交站台,她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 她小时候就有个习惯,每当心情不好或是什么事想不开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公交车,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走到那算到哪,这会让她觉得放松。 不知道在公交车上坐了多久了,公交车等红灯的时候,谢娇回过神,刚好看到窗外一个熟悉的门脸。 昕远心理诊所。 这是爸爸谢远经营的心理诊所。听说当年他和系里的同事闹不合,最后一气之下辞掉了工作,开了自己的心理诊所,再然后,他就更忙了。 谢娇愣神看着那么门脸,想着要不要下车去看看谢远,但也只是想了那么一下,她就收回了视线。 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她不太想见到谢远,他一直都是那么忙。而妈妈陈昕,一直在家跟她叨叨叨,她跟谢远抱怨过一次,希望他能多回家来陪陪她,帮她分担一下妈妈的叨叨,但谢远根本没当回事,依然忙工作很少回来。从那时起,谢娇就觉得谢远肯定不爱她,也不爱这个家。 那她去找他干嘛呢,跟他说说自己遇到的倒霉事么? 呵,刚穿越那会她的确这么想过,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坐了一路公交车,谢娇心情平复了一些,她决定,还是先去搞明白自己的身份。这个时间她返校后是该住校的,不能贸然回家,不然陈昕肯定会问起没完。 就好像现在那些问题已经开始在耳边回荡了,刚返校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是不是学校发生什么事了?跟同学闹不合了吗…… 她现在连自己都混乱,根本回答不了陈昕的任何问题。 谢娇在最近的一站下了车,然后等了红灯,走到了道对面,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 谢娇回到学校进了学校大门,很意外的,今天学校里特别热闹,就连她开学那天,全校迎新都没这么热闹。 她带着好奇又往前走了走,学校里多处都挂着条幅,好多女头上带着闪灯的发卡,手里拿着应援牌,谢娇猜到应该是有明星来学校了。 她随便叫住了一个女生问了下,得知原来是有明星今天来这拍广告。 可是印象里,她大一的时候,学校并没有明星来过。 原来,梦境跟现实并不是完全相同。 这个发现让谢娇感到很不安,因为现在虽然是她的大一,却又不完全是她的大一,她不能完全按照记忆中去搜集线索。 更可怕的是,她甚至无法确定,她在这里,到底还是不是自己? 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思凑热闹,她需要尽快找个认识的人确认自己的身份,然后尽快找到目标人物,解决问题脱离梦境,回到重生的大四那一年。 至少在那里,一切都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可是走着走着,随着人流越来越密集,谢娇却意外的走到了广告的拍摄地,二教门口。 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牵引,她刚才已经绕了两三条看似人少的岔路,最后却还是走到了这里。 21、同一张脸 眼前,二教以及门口的花坛周围到处拉着黄色的警戒线,警戒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好多女生,不少保安在维持秩序。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那些女生脸上兴奋的笑容以及她们激动的呐喊声,头顶的阳光热辣的照在脸上是那么真实,谢娇只觉得耳畔一阵轰鸣,似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眼前的热闹。 眼前,就像是一幅幅画面,在场的每个人都很快乐,只有她像个外来者,无法融入其中,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当然,她也的确是个外来者。 一个孤立无援的外来者。 这里没人能明白她的感受,更没人可以帮助她。 她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要找的人,离开这里? 谢娇正凄凉的时候,对面楼上不知道哪扇窗户里突然投过来一道光,越过她,直接照到了她前面不远处一个女生的身上。 光线是镜子反射阳光照过来的,看起来像是有人在恶作剧。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兴奋的等着看明星,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道光,可是谢娇注意到了,她觉得,那道光好像就是有人晃给她看的。 谢娇看向那个被照的女生,没有什么特别,谢娇此时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紧接着,光线下移,照到了她的七分袖上,之后,光线就消失了,应该是被什么障碍物挡住了。 但谢娇顺着之前光线移动的方向,目光下移,越过女生的袖口,最终落到了她露出的手腕上。 那一刻,谢娇惊了一瞬。 她恍然记起,ktv里那个强势的女人,手腕上就是有着这么一块触目惊心的疤痕。在她去拼命拉门,还有举杯喝水的时候,她都看到了那道疤。 她立刻回头去寻找那束光源,在8楼,隐约可以看到窗子里有人,但她完全看不清那人是谁。 之后,窗子里的那个人一闪身,离开了窗户。 谢娇有些激动了,在这个世界里,难道还有和她一起穿越来的人? 那个人又会是谁,为什么要帮她? 还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不,她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谢娇心慌又好奇,甚至还有些莫名的激动,她想立刻跑去那栋楼里,她想找到这个人。 可是如果她现在走了,眼前的这个目标人物呢? 谢娇回头看向那女生,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要久留,她手里没有应援牌,头上也没有发卡配饰,显然她不是来追星的,不过一走一过偶然停下来看热闹的。 而此时,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开始往人少的地方走了。 现场这么混乱,她必须立刻去认识这个目标人物,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很可能之后就找不到她了,如果找不到,她就回不去。 权衡之下,谢娇先放弃了光源,跟上了眼前的女生。 她快步走上前去,绕到了那个女生的正面,她得再确认一下她的脸。 谢娇假装看热闹似的回过头,看向那个女生。 那张脸,的确就是那个强势女人,虽然比ktv里见到时年轻稚嫩了许多,但分明是一张脸。 22、别再跟着我 不过令谢娇疑惑的是,两个人虽然面容相同,但是气场相差的实在太多了,眼前这女生看起来就像个天真的傻白甜一样。 所以,她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还是那道光源在故意误导她? 眼看那个女生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了,眼下却出现一连串棘手的问题,她该怎么认识她?又该怎么介绍自己? 她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的身份。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下谢娇的肩膀,谢娇一惊,立刻回过头。 眼前,是记忆中的室友张昭和李优,她俩一脸着急的问她:“刚才老师点名了,你去哪了?说是晚来一会,结果人就消失了,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本想替你喊到,结果今天不知道老师抽什么风,说点名结果是下课点的,真特么损,点一个走一个,完全没法替你喊。” 室友急的够呛,谢娇却开心的收获了意外惊喜,现在,她可以确认自己的身份了。 她还是她自己。 见她一点不知道着急,甚至还在那笑,李优急的伸手怼了一下谢娇脑瓜子,“你还笑,都给我们急死了,三次点名不在就直接挂科了,你一会赶紧去找导员补个假条。” 在李优说话的这会,谢娇眼看着那女生从她眼前走了过去。 张昭递给谢娇10块钱:“看什么呢,跟你说话也不听,这昨天跟你借的,你……”赶紧去补假条。 张昭嘱咐的话还没说完,谢娇立刻打断了她,“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一会回寝室说。” 说完,谢娇拿着10块钱追上了目标人物,然后将钱扔到了那女生脚下,又假装捡了起来,叫住了那个女生,“学姐,是你丢了钱么?” 吴暖回过头,一脸莫名的看着谢娇,“不是我的。”说完,继续走了。 谢娇快走了两步又追上去,随口找了个话题,“学姐,竟然是你,我能问下你叫什么,是哪个系的吗?” 吴暖停下了脚步,“大四商学院的,我叫吴暖,你认识我?” “学姐你好,我叫谢娇,其实我上周见过你一次,我们班一个男生觉得你好看,想要你qq号,但是听你和室友聊天知道你不大一的,他就怂了。”谢娇笑了笑,“之后他让我帮他,然后我就讨价还价让他请我吃冰棍的功夫,再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谢娇趁机拉住吴暖,“学姐,你都不知道,因为这事,我都被他埋怨好几天了,所以,学姐,你把qq号告诉我呗。好不好?” 吴暖摇了摇头,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抱歉啊,我快毕业了,而且我有男朋友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也许为了防止她追过来,谢娇看见吴暖还特意快走了几步。 可谢娇实在太着急了,想都没想就立刻追了上去。 结果吴暖直接回过头告诉她,“别再跟着我了。” 谢娇愣住,没再追上去。 她在原地站了会,直到看着那女生的背影走远,之后她也没再闲逛,也没按李优嘱咐的去找导员补假条,而是直接回了寝室。 23、毫无头绪 此时,寝室只有她一人。 别人都去上课了,刚好她可以一个人静一静。 回想刚才吴暖的表情,谢娇蹙了蹙眉,显然,她慌忙中选错了认识人的理由。 谢娇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头靠椅背脚一登,转了一圈,待转椅停住,她又回忆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倒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至少她知道了对方是商学院大四的学生,名叫吴暖。 之后谢娇立刻打开手机qq,已经很久不用qq的她,看着这些很多年没再亮过的群以及好些毕业后都没再联系过的人,惆怅感慨了一瞬,然后开始联系每一个她认为交友圈比较广的人,跟她们打听商学院的吴暖。 一个下午的时间,几经辗转,就在谢娇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个头像随着“叮叮”的两声,动了起来,是班长的qq,他发来了吴暖的qq号和手机号。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两串数字,谢娇眼睛一亮,立刻回复:【感谢,明天请你吃饭。】 之后她立刻点击qq的添加功能,输入了吴暖的qq号,加一次她怕不成功,又或是系统出问题对方那边没显示,她连续加了三次。 可是等了五分钟,十分钟,对方还是没有通过。 谢娇决定不等了,直接把电话给吴暖打了过去,这次吴暖倒是接了,但听到谢娇的名字,立刻就把电话挂断了,之后无论谢娇怎么打,对方都没再接。 刚被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谢娇将手机撇到了桌上,之后头向后一仰,靠到了椅背上。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上面是一张杨琳琳的海报,贴在她上铺床的正上方。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女明星。过去的记忆也跟着一点点的重回脑海,原来每天晚上看着她的笑脸,谢娇就会心情愉快。 但是后来宿管阿姨查寝,不让乱贴海报,就直接给她撕了,她回来发现后气的直接下楼找宿管阿姨理论,还问人家撕她海报干嘛,不让乱贴乱画破坏墙壁,那为什么不把她寝室墙角长出来的绿毛一起抠一抠? 后来她就去文教店买了一叠杨琳琳的海报,宿管阿姨撕一次,她就贴一次,最后她胜了,宿管阿姨不再管她了。 想到这,她猛的坐了起来,低落的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她当年都能那么执着而有勇气,现在自然也能,之后,谢娇唇角上扬,不自觉的笑了。 晚上,张萍听说她一直没出寝室,帮她带了饭回来,想了一下午吴暖的事,她确实饿了。 谢娇接过餐盒,感激的说了句谢谢,并执意将饭钱还给了张萍。 吃完饭,扔掉餐盒,她溜达到了寝室楼的走廊楼梯间里,这里很安静,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一段时间没有响声后,楼梯间的感应灯也灭了,谢娇没有跺脚试图让灯再亮起来,而是就这样拄着窗台,趁着月光,看着窗外的夜色,星星众多,夜幕下的校园里,路灯下有来来往往的学生。 可是她到底怎样才能认识吴暖呢?虽然没放弃,但也毫无头绪。 这时,谢娇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白天二教对面楼8楼的那道光源。 她立刻待不住了,跑回寝室换了身衣服就跑出了寝室楼。 迎着晚风,她快步的朝二教那边跑了过去。路上遇到熟人喊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停下。 直到站在白天遇见吴暖的那个位置,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