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好酒 微醺》 第一章:塞北客栈 “小二,一壶好酒,再来一碗热粥,配上两斤牛肉,给我马喂些草料。一名风尘朴扑的少年抖了抖身上的黄沙嘶哑地说道。‘’ “好嘞,客官里面请”少年跨进了店门后径直走到店中偏僻的一角坐下,掸了掸桌上的灰尘,将他随身带的一柄木剑放在桌上。 这时,店小二正端着酒和牛肉送了上来看到少年的木剑心中不禁腹议:这娃儿哪来的,凭一把木剑行走塞北,好不猖狂。 小二一时愣在原地,木剑少年冷冷道:放这儿吧。小二恍然醒悟放下盘子道:客官,您稍等,粥还在热。 嗯,木剑少年点了点头。 小二不禁低头喵了眼少年,姣好的五官,白净的脸庞摄人的眼神透漏着些许冷意。让小二不禁心生一丝凉意边往回走边想:可惜了这么个好青年,听讲胡人那有首领最喜这种男宠在这乱世的塞北。小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进厨房。 “阚小二还不快去把这粥端给客人送去,一天到晚的叹什么气,又想偷懒了是吧!掌柜大声呵斥道” “好嘞,马上就送过去小二一脸殷勤地笑道‘’ 掌柜气呼呼地走上了楼边走廊骂道:这该死的塞北,破天气,还有那该死的胡人来吃白食。 “小二哥,出人命了!一名小伙计大惊失措地叫道” “嚷什么嚷,又不是没出过人命,把尸体拖出去埋了,别脏了我店走上楼去的店掌柜不得转头大吼道” 原来这塞北客栈在胡人于汉人交界处,胡人的肆意妄为有时运气不好遇上了硬柿子(江湖帮派武功好手或汗营中的百夫长)那只能自认他倒霉,而胡人却拿此毫无办法。所以发生这种事也是见多不怪了。 小二不由偷偷一乐道:你瞎叫什么呢!去,把这碗粥送到那木剑少年的桌上去,我去处理尸体去。 小伙计不由怯怯问道:阚大哥,这咋又死人了? 小二不由佯装大怒道:干你活去,看你那怂样,每次都是我去处理尸体。 小伙计立马语气又弱下了几分:那每次工钱我不都给了你点么。‘’ “你还好意思提,掌柜的现在工钱是越发越低,你给的那么少,让我喝西北风去?” 小伙计连忙摆了摆手道:小二哥晚上我值班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二吹起了口哨走向尸体那。 木剑少年从始至终都默默地看着,并未插手。小伙计将粥端到了木剑少年桌上时才开口道:两间客房。 小伙计点了点头心中不禁疑惑道:一个人要两件客房做甚?可想起了店掌柜曾经说过在这三不管地方不该问的不要问,不然小命都不保 小伙计强忍打消心中的疑惑站在原地问道:客官还要什么? 木剑少年摇了摇头。小伙计便往回走了心中还不时嘀咕道:要不是刚才他说话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啊!”一声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客栈,而方向则是刚店小二抬死尸出门的位置 二:胡人胡兵 只见店小二慌忙地冲进客栈喊到:胡人来了,大家赶紧回客房避一避。 一名壮汉笑道:区区胡人又不是老虎,我还怕他做甚!‘’ “不不,是胡人的士兵,结三成队地正向客栈走来。”刚刚取笑小二的壮汉顿时脸色一白,要知道在这三不管地带,遇上胡兵或者官府的士兵,一不留神招惹了他们,连替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 众人一哄而散,仓促地奔向楼上。唯独木剑少年仍在喝他的粥,店小二见众人都已上了楼,却唯独见木剑少年仍在木桌上喝粥,不由焦急地说道:胡兵就要来了,小兄弟还不快上楼躲躲。 话音刚落,只见五六个胡兵推门而入,为首的胡人用一口不流利的汉语说道:小二,好酒好肉端上来。 “好嘞”小二撒腿就往厨房跑去并拉走了站在一旁看戏的小伙计。小二一边跑一边心中不禁为这少年默哀。 小伙计被拉进厨房后疑惑地问道:拉我干嘛? “怕你过会看了死人又叫破胆,在厨房呆着吧” 几个胡人扫了扫大厅,只见一木剑少年仍端坐在木桌前喝着一碗粥。 为首的胡人不由大怒道:我们每次来都没人敢在坐在大厅里,哪来的小毛孩,敢在我面前撒野? 木剑少年放了下手中的粥缓缓说道:这个位置这么大,你们几个人要躺着吃饭? “放肆,就你个黄毛小子,老子在战场上不知道砍死多少个你这样的无知小孩” 其他胡兵也笑道:老大,你上战场的时候,这小孩还在尿裤子吧!哈哈胡兵众人哄笑着。 木剑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兵头领,那头领不禁于他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由一惊,这冰冷的眼神,怎么想久经沙场的老兵,后背不由一凉。 另一胡兵大步走向前去准备动手收拾那木剑少年时,只听客栈大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 推开门的那一少年身穿紫衣,嘴里嘟囔着:什么破塞北啊!黄沙一堆的,怎么偏偏师傅就让我来照看那死小子,唉,还是江南美啊,人美,风景更美。 胡兵们听到门开后都一齐转过身来望向那紫衣少年。 紫衣少年顿时感觉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顿时摆了摆手: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么!哇,你们是就传闻的胡人们,果然跟书中所画的一样啊,一样的那么丑。你们身上的衣服是军队的衣服么,好眼熟啊! 此时胡兵们个个都气炸了,扭了扭身旁的刀,只见为首的胡兵说道:正是军队的军服,我乃沙尔特爵下的步兵长阿尔克。 “哦,果真啊,难怪那几个死去的人讲杀了他们会惹了沙尔特爵下,要让我家破人亡,哈哈,你们说好不好笑”紫衣少年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搭着大门一侧。 “什么,你竟然杀了我们胡人?难怪第二小队迟迟不来汇合” 哦,那几个人胡人拦住我非要把身上的东西都给他们,不然就要杀了我,所以我只能杀了他们啊!紫衣少年停止了大笑,走进客栈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胡兵一伙人从腰间抽出了弯刀向紫衣少年砍去,紫衣少年躲闪间看到了坐在木凳上的木剑少年大喊道:你个死小子,你师兄都快被人砍成麻瓜了,你还有闲工夫在那喝粥,怎么不呛死你。 ‘’“去外面杀,别脏了客栈”。木剑少年说完后便将碗中最后的一点粥一饮而尽,拿起筷子吃起了牛肉,好像外面的一切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靠,你这样说话可是不尊师敬长啊,好歹我也是你师兄,这种体力活不是你最在行的”。说要便夺门而出,众胡兵紧随而去。 顷刻,一阵阵惨叫声后就无任何声音了。过了会,那紫衣少年走进了客栈径直坐到了木剑少年对面,拿起木剑少年刚刚所饮的碗倒了满满一碗一饮而尽道:你呀,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喝酒,当心师傅知道了责罚你。 木剑少年微微一笑:还是师兄教的好,到时我定会向师傅如实禀告。 “打住打住,我亲爱的小师弟啊,师兄大老远从江南跑来协助你有没有为我准备好了歇脚的地方啊?你师兄也不挑,就那玉片做的枕头,四足平台床盖个毛皮裘革,大冷天怪冻人的!” “滚,没有就破屋一间,爱要不要!”木剑少年没好气地回到道。 “要!既然是我小师弟所准备的,哪怕住那荒漠沙堆上,师兄这心都是暖的!” 那师兄睡那客栈门口也是甚好的!木剑少年难得开口大笑道。 ‘’切,紫衣少年发出不屑的声音望了望客栈大厅喊道:客栈小二呢?给我马喂些草料,来壶好酒上来,费用记在我师弟头上! 此时躲在厨房的店小二听到外面不是胡人的声音,心中不由感到奇怪,难道那伙胡兵真的都被杀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招呼了小伙计去喂马,自己端了一壶酒出来准备看个清楚。 三.江湖令 小二手端着酒走向前去张望着这空荡荡的大厅,只见唯有一桌上有两人,那两人正是一早进店的木剑少年于后来的紫衣少年,小二不禁呆愣住。 “小二哥,愣着干嘛呢?上酒啊快没酒了。”紫衣少年一边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一边催促着。小二顿时反应过来,将酒送上桌前给紫衣少年手中的碗倒满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客官,敢问方才那些胡人呢? “那些人好不讲理,我还没喝酒呢就说了几句话,就要于我动手,我只好送他们‘’回家了”! 木剑少年睨了一眼紫衣少年对小二说道:小二哥,别听他瞎扯,刚刚那几个胡人已经死了。 “什么,你们杀了胡人的士兵”小二眉头一皱,好半天喃喃道:你们还是从哪来来的赶紧回哪来去吧。 “你们这是做的什么生意,赶客人走?”紫衣少年语气顿时火了三分。 “不是的,这些胡军往往都是前线派来的斥候,出来打探军情的,你们杀了他们,一定会被胡军所通缉的,到时都没人替你们收尸啊!”小二无奈地解释道。 “无妨,小二哥尽管放心,此事与客栈无关”木剑少年冷冷地说道。 “我说你这人,好心当成驴心肺了,怎么这么不听劝,到时可别尸首都不留”小二气氛地准备回身上楼。 紫衣少年一把拉住小二道“哎,小二,向你打听个事,你可知如今的江湖令散落在塞北的那座城中?” 江湖令,每十年现身于江湖之中,为各大名门豪派所夺,只因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得江湖令者可令整个江湖帮派为之做三件事。十年前,如今的汉明帝刘庄就曾靠着支持他的天水合欢宗夺得了江湖令在夺嫡之战一举登上了皇位。而就在他登基后不久,合欢宗也就全门解散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只知他们身穿黑衣绣着虎首凤尾金雕图案。可在后来的江湖中虽然没了合欢宗,却能见到这身衣服,有心之人会发现在江湖中流动的这群人都来自共同的一个地方那就是京城帝都。 “哦,连玄天宗的都派人来塞北了,可真是稀奇啊?你们宗门不是一向都不参与的么?”从客房中走出的大汉打量着两个少年,心中盘算着此二人来到此地的目的。 “别看了,此事与宗门无关,是我独自一人前来而已”。木剑少年瞥了一眼大汉。 “这位小兄弟可真会说笑,来趟这浑水的大家哪个不都是为了得了江湖令号令江湖,可我实在想不通一向自视清高的玄天宗竟派了两个娃娃来这里寻亲么?”壮汉哈哈大笑 紫衣少年怅然着说着:看吧,师弟都说了来趟这浑水你心里所想别人根本不信。随即大怒道:你无极门算什么东西,排名中次的帮派也敢在这狗眼看人低?潮声阁和正阳宗的人都没说话,轮到你在这放屁了? 你怎会…知道我是无极门的人?大汉不禁一惊。凝视着紫衣少年所挂玉佩除了一个写着玄字外并与特别 紫衣少年放下手中的碗讲桌上的剑单手拿起冷笑道:知道你还不容易? 大汉定眼看到紫衣少年所配之剑失神地喊出来:听雨剑,十大名剑之一!你是,玄天宗大弟子沈剑心。 “沈兄,别来无恙啊!”一位白衣少年张开扇子从客房中缓缓走到大厅。扇子上写着潮声阁三字。 “哈哈,白兄,自从江南一别数月未见,我们上次的酒局可要算数,这次不醉不归啊,只是此地没有京城花满楼中的酒好喝啊!” 当紫衣少年说道酒局时,白衣少年就一直向着紫衣少年使着眼色示意不要往下说去,可哪知紫衣少年说到酒局时便回身拿起了碗倒起了酒,根本没看看见。 “好小子,当时和我说玄天宗的大弟子来了,要问一问他手中的剑,竟然是背着我去喝酒去了!”从客房中传来一阵喊叫声,在大厅仍能听到,可见内力之深厚 “沈兄,这次你可害惨了我,怕是酒喝不成喽”白衣少年缓缓将扇子合上。 言罢,又一位身穿白衣,不过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客房中走出,扭了扭身前白衣少年的耳朵。 “白师伯,您也在啊”紫衣少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作辑道。 “怎么,真当如今的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这把老骨头出来活动活动不行了么? 言罢老者又对白衣少年破口大骂道:你这逆子,敢去花满楼喝酒?那可是出了名的花楼,我年轻时都没去过。 爹,那是娘管的严,谁让你那么早遇到我娘,再说我去只是为了喝酒,这点沈兄可以作证。 “臭小子,现在还学会跟你爹顶嘴了?我看干脆将这掌门一位早点传给你算了,让你再无法无天点”老人虽然在骂着白衣少年却双眼瞪着紫衣少年。 “好嘞,爹您总算想明白了,沈兄你说是不是”白衣少年心中想着死也要拉上你沈剑心垫背,让你多嘴害我被骂。 紫衣少年顿在原地,半天张不开嘴。 木剑少年站立起来作辑道:晚辈拜见白云鹤老前辈。 白衣老人这才止住大骂,环顾了下大厅,对木剑少年点了点头对白衣少年说道:逆子,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往 紫衣少年挠了挠头仿佛在说:是在说我吗? 四.客栈风波 吱呀一声,一群人从门内走进客栈,只见来着都身着黄色道袍,个个手上所持均是一把大刀,为首之人未层想到大厅内竟已有零散的几人,待他定眼望去发现竟都是宗门之人。 白衣老者脸色微变冷笑道:“你们正一教的人也来凑热闹了。” “哼,十年前我们也来凑了热闹,也没见你们潮声阁占到什么便宜”黄色道袍为首之人面色讥讽。 原先愣在原地的大汉听到两人对话后叹了口气“十年前的江湖令谁也未曾想到背后竟是夺嫡之战,那么多宗门都两败俱伤了啊”这大汉正是数十年前参与了那场争夺江湖令的宗门中人之一。 紫衣少年端坐下来沉默不言慢慢地喝着酒,一旁的木剑少年也端坐着不过却紧握双拳。 白衣老者摸了摸胡须:谁不知你们正一教的野心,恐怕当年不是合欢宗宗主在众武林高手的争夺中拼死将江湖令保了下来,恐怕如今的江湖便是你一家独大了吧! “十年前没有得到的,十年后你们就能得到了?空气中弥漫一股火药味。 一声清澈的叫声打破了僵局“小二哥,我喂好马回来了。”小伙计轻车熟路地推开大门走了进来,顿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小伙计身上。 小伙计见那么多人拿着武器注视着他,顿时脸色铁青结结巴巴地问道: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为首的黄色道袍冷哼了一声:我们走,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招苍蝇。身后众弟子们纷纷跟着走出了客栈。 楼上的掌柜不知何时走出了房间默然目睹了一切叹气着;这塞北要变天了。说完便转身走进屋内,拿出纸笔讲今日所发生之事写了下来塞进竹筒,绑在信鸽下打开窗户放了出去动作一起呵成,丝毫不像个客栈老板。 客栈内的众人也都在大厅内草草吃完东西回了客房,各自紧闭房门,有的单独一间有的几人一间,如果功力好者仔细聆听,不时能从各个房门内传来阵阵密语声。 “靠,这条件也太差了些把!”这破床要让我怎么睡?紫衣少年在木剑少年的客房中的床上伸了个懒腰。 木剑少年沉默不语,眉头紧皱回味着刚刚那一幕的对话,想从话语中获取什么信息出来。 紫衣少年坐了起来见木剑少年这副模样拍了拍他肩:数十年都过去了,你还要追寻下去么? 木剑少年咬了咬牙:剑心师兄,十年前到底是什么人屠杀我的村子,为何你与师傅都不肯向我透露分毫,哪怕只要一提到十年前的往事你们都闭口不谈。 你要知道之后呢?沈剑心淡淡的问道。 知道是哪些人杀了我爹娘,我定要杀光他们!木剑少年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要是你打不过呢? 那我死也要杀光他们。 师傅本来是不同意你来此地,你可知师傅为何最终又同意了你来此地?沈剑心一脸庄重地说着。 木剑少年摇了摇头。 唉沈剑心叹了口气:师傅知道这是你的心魔只有你自己能解开,他老人家希望你啊能在找寻的过程中去寻找答案,而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世间又不只仇恨一件事啊,还有数不尽的美酒美景。 所以打不过就跑知道了么,小师弟。紫衣少年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地样子严肃地说道。 木剑少年听完后沉默了一阵子后;我明白了师兄,谢谢你。 沈剑心一把拍过木剑少年的脑袋:连撒谎都不会。说完嘴边嘟囔着:活着最重要。 木剑少年揉了揉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知是对前者的点头还是后者。 沈剑心见状咧开了嘴角下起了逐客令“师兄道理讲多了,有些累了,你快回去睡吧!”说完便转身躺到了床上,丝毫没有之前嫌弃的样子。 “可是,师兄这是我的房间啊!”木剑少年翻起了白眼。 沈剑心挥了挥手:何足挂齿,你我师兄弟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反正都是你要的客房,睡哪都一样。 木剑少年无奈地拿走了行李和木剑走到了另一间客房。 五.木剑少年的身世 木剑少年走进客房后,放好了行李,脱去了外套,在风尘仆仆一路赶到塞北的他终于扛不住了,倒头便睡着了。与平时谨慎的他在陌生地方可不会轻易深睡过去,但他现在知道师兄在这里,他也便放心地入睡了。 睡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个夜晚,年幼的他蹑手蹑脚从被窝中爬起来,小心翼翼得推开屋门,见爹娘的屋门内已经没了火光,转身将屋门关好小碎步地踏进了院子。 突然外面火光闪闪,一阵阵打斗声与惨叫声从村口传来,木剑少年吓坏了,下意识地跑向爹娘的屋子内也不怕出来偷吃被发现了。 可当他推开屋门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害怕地大声叫了起来:爹娘,你们在哪啊?我下次再也不偷吃了,你们快出来,屋子好暗,我怕!一边说着一边跑向院门。 嘭地一声院门被撞开了,木剑少年吓得蹲坐在地上,定眼看了看是爹爹,撞开门的男人身上都是肉眼可见的刀剑伤痕,鲜血随着他来的路上流淌到了院子门口。可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抱住蹲坐在地上的小孩快步走到空的水缸前将他放进去。 木剑少年挥舞着双手闹腾着大哭:爹爹,我娘呢? 男人虚弱地说着:我和你娘要出去办点事,迟点回来,到时让你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好不好? “爹爹骗人,爹爹身上都是血!小孩大声叫道。 那是杀猪的血,今天村子庆典呢,你看外面的火光都是在庆祝呢,你就乖乖在水缸里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许出声奥,等我们回来!男人哄骗着木剑少年。 那爹爹可要早点回来! 男人宠溺地摸了摸木剑少年的头“好!” 木剑少年坐进了水缸里,男人看了看他孩子的侧脸,狠下心来不一直看着,拿起了缸盖留了一丝缝隙,盖完后转身绕了一圈院子,跑向了外面。 几个黑衣男子追了过来身上穿着正是虎首凤尾的金案花纹,男子与他们交战了几回合便转身向着院子的反方向跑去。 为首的黑衣人指了指院子:你们两个去院子搜一搜有没有活口,其余的人和去追。 两个黑衣人走进了院子挥着刀对着院中的花花草草乱砍一气,其中一人停了下来,另外一人见他停了好奇地问道:你愣着干嘛呢? 那人嘿嘿一笑:大哥,咱们进屋搜点值钱的东西,这院子多半是不会藏人了。 “你不要命了,要被发现了可是会被宗主废除武功”另一人摇了摇头。 “宗主正忙着与村口那几个老家伙过招呢,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只要你我二人彼此不说,动作麻利点不会被发现的” 另一人听完后神情有点犹豫 那黑衣人又趁热打铁道:再说,我看嫂子跟你那么多年了到现在都没换过几样首饰,大哥你忍心么? 另一黑衣人听完后一咬牙道:好咱们分别搜这几间屋子再看看有没有活口。也不废话二人分工明确地进了屋内。 “真是穷死了,看村子那几人武功了得,怎么家中如此寒酸”二人郁闷地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走到了水井前,见水井旁好几个水缸便一拳挥了过去,哗地一声被打碎的水缸里水溅了黑衣人一身。 木剑少年此时在水缸中害怕到了极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哈哈另一个黑衣人幸灾乐祸;大哥,洗澡呢? 那黑衣人火冒三丈,本来想打碎水缸发泄心中的郁闷却被淋了一身水:去去,你去搜一下水缸,我去把屋子点了。原来外面的火光正是他们的杰作,为了尽可能地毁尸灭迹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旁边那人一边掀着水缸盖子一边低声摇摇头;大哥也真是的,跟水缸过不去,还把自己弄一身湿。 连续翻了两三个后,黑衣人不耐烦道;这家人放这么多水缸干嘛。正当黑衣人走到木剑少年藏身的水缸前正准备掀开时,院外传来了脚步声那人径直走进了院中。 本要掀开水盖的黑衣人立马缩回了手拔出了身上的剑问:谁?他定眼看了看来者竟也穿着跟他们同样的衣服。 那名黑衣人掏了掏虎环形状的玉佩道;你们两个在这磨蹭什么呢?赶快去村口帮忙去, 这里我来处理。 见了玉佩后立马将剑收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喊回了点屋子的大哥,在大哥耳旁轻声道;是宗门长老的玉佩,大哥脸色一变。 那黑衣人见二人在交头接耳不由怒道:赶紧滚去村口,别碍事。 二人连忙跑出院门,满头大汗;吓死我了,以为被发现了。 另一人拍了拍胸脯劫后余生道;快去村口把。 那名掏出长老玉佩的黑衣人见二人走完后随即点燃了房屋却没有点水缸附近的草屋还出手打碎了好几个水缸。 第二日一早,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一紫衣小童来到村子,村子经过一夜得焚烧后,只剩下了些许房屋与被烧得通红的土墙,遍地烧焦的尸首与没有烧干净的尸体混杂在村中泥路上。 木剑少年也从水缸中醒来,昨夜一晚的惊慌让本来年幼尚小的他吓昏睡了过去。他站立起来偷着水缸的缝隙看着院内一片狼藉顿时大哭起来。 “师傅,村子都毁成这样了,哪有活口,我们回去吧,这里太难闻了”紫衣小童撅了噘嘴。 “嘘,小剑心别说话,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那名带着紫衣小童的道长顺着声音向村子缓缓走去。 “哪来的哭声啊,不会闹鬼了吧!师傅等等我啊。”紫衣小童快步向前跟去。 中年男子停在了院门口,正是木剑少年家的院子,四顾环绕了下院中,确定了声音来源走到了水缸前,一把掀开水缸。 “啊!”木剑少年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到了眼睛发出尖叫声。等他适应了之后,缓缓睁开双眼发现一位道长和一个身穿紫衣的小童看着他。 紫衣小童伸了伸手;你好啊,小师弟我叫沈剑心,是天玄门大弟子。 木剑少年瞪大了双眼看着他天真无邪的脸正准备伸手回礼,却瞟见被毁的千疮百孔的院子大哭道:我爹我娘呢? 中年男子沉默不语,带着木剑少年与紫衣小童从村中走回了山上。 从此玄天宗多了位小师弟,师傅取名兮言 “爹,娘!”木剑少年大喊着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两行泪水从眼眶中留了下来。 六.结伴而行 “十年别泪知多少,不道相逢泪更多”,可是还有与爹娘重逢的那一天么? 其实木剑少年早已死了心,昔日的赤口村光着脚丫在河边追着野鸭跑的小孩已经长大成了兮言,即使当年并未亲眼见到父母的尸体,可那么多村民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横躺在村子各个角落。 年幼的他不敢去看,更不敢去认尸体。 木剑少年心中苦笑道;要爹娘真的还在世,恐怕早已寻来了,也不会这么多年音讯全无。 揉了揉眼角的泪水,木剑少年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思绪漂浮到了数年前。 兮言每当师傅空暇时就爱问为什么,比如为什么要练剑为什么会有春夏秋冬,问得最多问题却是父母还会回来么。 师傅每次都是很有耐心地解释着,可当问到父母的时候总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大师兄总是看不下去,跑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小兮言最爱吃的桂花糕,安慰着;别灰心啊,小师弟。师傅既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那就还有一丝希望。 紫衣小童又眨了眨眼;以后我肯定会名扬江湖,到时天下人都知道我有个寻爹娘的小师弟了,那还不容易找到嘛。 小兮言听完后,到眼边的泪水止住了转眼破涕为笑;那师兄你可一定要名扬天下啊! 紫衣小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是自然,到时我要喝遍全天下的美酒。 嘭,紫衣小童的头被敲了一下,道人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小年纪就这志向,快去练剑。 “是,师傅”。紫衣小童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次日一早,客栈的大厅已聚集了不少人,等到木剑少年去喊沈剑心来到大厅时已有不少人成群结队地离开了。 沈剑心一眼望去看到了白衣少年,在桌子前拿了一壶不知是酒是水倒在了杯中,正准备拿起来喝。 于是快步走到了他面前一把夺过一饮而尽后:呸,我还以为是酒呢!小白鸟,你这可不厚道。 被叫小白鸟的少年哈哈大笑;又不是我让你喝的,你自己非要抢,还有沈兄我本名叫白云风可不是什么小白鸟。 说完又凑近沈剑心耳旁道;我爹在这,我可喝不了酒。 沈剑心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我看你这怕爹的样子和昨天怎么成两样了? 回归本性了,变成小时候的那只听话的小白鸟喽。说完还打开双手向外扇了扇风模仿着小鸟飞翔的样子。 “沈剑心,要不是你这臭小子带坏我家云风,他怎会喝酒顶嘴”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客房内传来,不是白老前辈,又是何人。 沈剑心飞舞着的双手顿时僵硬住了,木剑少年缓缓道;师兄,你可是忘了潮声阁的须弥功了,只要运用此功可在方圆百里内有人说话能听个大概。 沈剑心一拍脑瓜苦着脸喃喃道;大意了。师弟,你不早提醒。 木剑少年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诚实地回答;我以为师兄你早知道呢。 一旁的白云风大笑着拍着桌子,招来了擦桌的小二抱怨;客官您可慢点拍,小店木桌承受不住啊。 白云风站立起来对着小二愤愤不平道;拍坏了算我的,小爷不差那点钱。 说完便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顺着拉的角度发现拉衣袖不是别人,正是沈剑心,于是茫然地看着他问‘你干嘛’? ‘总是花师弟的钱,作为师哥心里过意不去。’木剑少年一旁感慨师哥突然变性了,哪知下一句就让他翻了白眼也让白云风无语着。 所以,小白鸟,借点钱使使。 “呸”白云风也学着刚刚沈剑心呸他的样子,之前每次喝酒哪次不是我付的钱! 沈剑心张了张双手一脸无辜;不是你说不差钱么。 白云风扔出一块银锭道;就这么多了,一路匆忙赶来没带多少钱。 沈剑心嘴上笑着说;大方,不愧是白兄。心里却想着这借口真蹩脚,不过少是少了点,蚊子再少也是肉啊。拿起了银锭收入了囊中。 木剑少年无奈地摇摇头,仿佛在说我不认识这人,心中暗暗地为师兄的刚刚的形象而感到丢人。 “兮言,玄天宗不是一向与世无争,怎么这次派你们来了”?白云风一脸好奇,却没有去问身边的沈剑心,可能打心底觉着要是再与他说下去,这全身家当怕不是都要被骗走过去。 “不是师傅让我们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这次江湖令重现江湖,我想来长长见识。”木剑少年并没有说出他的真实目的,明显不想拖累白云风下水。 木剑少年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搜寻数十年前那群黑衣人的下落,可是他却不想连累到自己身边的人,所以出发之前并没有喊上大师兄。 从小到大,大师兄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当他被师傅责骂后,总是变出戏法一样从口袋中拿出桂花糕,安慰着兮言。 可能就在那时,友情与亲情的萌芽就在小兮言幼小的心里种了下种子。也只因为如此,木剑少年不想大师兄为他以身犯险。 “那正好,我们可以同路,现在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不如我们先一同前往前方的月夜城打听打听,那边的守城大将家父正好与他有几份交情。” “什么你们,我们,还想拐跑我家小师弟。小白鸟,居心何在?”沈剑心扣了扣鼻,丝毫不顾及玄天宗大弟子的形象。 “当然是沈兄您也一起啊。”请,白云风翻开了手掌向小二迎客一样笑着,心中却暗暗骂着;怎么玄天宗就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家伙。 这还差不多。木剑少年一行人胡乱吃了些东西后,收拾了下行李上了马向月夜城方向骑了过去。 七.匈奴骑兵 一白一红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在荒凉的塞北路上奔腾着,身后是一辆马车,赶车之人正是穿着白衣的白云风。此刻的他已经收起了扇子,腰上别着长剑,双手架着缰绳,一副老手的样子。 几个骑马的白衣弟子紧跟马车四周,“沈兄,你们慢些!”赶车的白云风向前大声叫喊着。 ‘’吁。木剑少年与沈剑心停下了马,待到身后的马车跟来,沈剑心张嘴问道:白兄,何事啊? 驱赶着马车的白云风也停下了马车,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大声叫嚷着:沈兄,已经到了午时了,咱们不累,马儿总的休息一会吧! 马车里传来一声冷哼声‘’逆子,我看是你累了吧。 白云风伸了个懒腰:真是知我者,为父也。赶了一上午马车可累坏我了。 沈剑心笑着拍了拍白云风的肩膀:辛苦了,车夫。 白玉风摆开了沈剑心的手迅速地回击道:那得多谢沈兄在前面探路啊。整个动作语言一气呵成,十分熟练。沈剑心也不甘落下,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奚落起来。 “闭嘴”白云鹤被吵得不行,大声呵斥着一只手掀开了马车的前布,从白云风身旁跳下马车。眉头紧皱,两只耳朵在不断地抖动着。 “怎么了,爹?白云风见状也跳下了马车连忙询问道。 ‘’有人正在向我们逼近,离此处不远,我听到了许多马蹄声,约百人左右。 ‘’会不会是耿大哥率领的塞北铁骑来接应我们了? 白云鹤摇了摇头:这与书信中所约的时间与地点都有所差,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大家都小心点,白云鹤开口提醒着。 此地离月夜城还有多远的路程?沈剑心开口问道。 大约数百里路吧,沈云风话音刚落。马蹄声已经逼近,众人视线前方的是一群散批着头发,上身穿着荏直襟式的短衣,下身紧身着合裆短裤,踩在马蹄上的鞋子则是皮革制成的。有的拿着长刀,有的拿着弯刀,这正是一队装备精良的匈奴铁骑。 为首的骑兵长有者长刀指了指木剑少年一群人用一口不是流利的汉语道:紫衣服的留下,其他的滚远点。 沈剑心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着,‘’怎么只有我留下? 一旁的白云风幸灾乐祸道:沈兄,你是不是刨了人家祖坟了还是那壮汉看上你了,口味真差啊。说完咂了咂嘴。 为首的骑兵长:哪来的小毛孩,识相的滚远点。 “哈哈,白兄说你小毛孩呢”沈剑心捂着肚子笑着。 ‘’比你被胡人看上当男宠好!二人相互说着对方的损话,完全无视一旁的匈奴骑兵长。可二人却各自将手按在了剑柄跃跃欲试,白云风骑上了马。 骑兵长大怒道:都给我去死。尤其是你这个紫衣服的敢杀我们胡人斥候。 沈剑心叹了口气:这么心急就来领死,师弟你说是不是啊,这种小喽啰还是你来打发吧。说完看向了一旁的木剑少年。 木剑少年顽皮地将小脑袋一倔:师兄可真是懒,回回惹了麻烦让我来。脸上毫不情愿的样子却说着暗暗抽出了背后的木剑。 为首的骑兵长急不可待地下令着冲锋。 沈剑心快马向前骑去,途经木剑少年身旁时伸出一只手掌就往了马屁股上一拍。 吁吁,受了惊的马发出一阵叫声,前蹄一跺脚向前跑去,木剑少年抽出木剑、一只手抓着缰绳跟着白马向前冲去,白云风见状双腿一夹马肚也向前厮杀过来。 ”你们几个也去,保护好少主。白云鹤挥了挥手,一边的白衣弟子也拔出剑鞘向前冲去。 前面冲锋的骑兵们很快与他们交战起来,只见木剑少年单手挥舞着木剑向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寒光闪过,面前的几个匈奴骑兵们脖子上多了一道剑痕,纷纷从马上摔了下来,可令人惊奇的是木剑竟无一丝血迹。 沈剑心与白云风也在人群中大杀四方,很快,前锋的匈奴骑兵们所剩无几,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没了主人的马儿们向着远方跑去。 匈奴骑兵长见状大怒道:都给我上。说完一骑当先,扬起了手中的长刀看准了角度向木剑少年的脑瓜劈去,当木剑与长刀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原来是木剑少年早有防备,一剑挡住了长刀。 见没有劈中的骑兵长立马收回了刀不经感叹着木剑少年反应如此之快,心中也暗暗诧异着木剑竟然没有被一击砍断,甚至还感到了木剑的沉重。 骑兵长挥了下刚刚被震酸的胳膊,嘴上大叫着:什么中原的奇奇怪怪东西,给我死吧!一刀横着向木剑少年砍去。 木剑少年腾空而起,踩在横着而来的大刀刀背上,嗖地一声手上的木剑已经不见,骑兵长的咽喉上插着一把剑。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骑兵长死死得睁着大眼睛一脸不可相信的样子望向前方。 木剑少年从刀背上又跳了会马上,整个过程不过呼吸的瞬间就完成了,驾得一声快马赶到了骑兵长的尸体在其下落之前将剑从喉咙中拔出。 其余匈奴骑兵见首领死了顿时惊慌地大喊着向来时的方向争相逃去。 白云风骑着马正欲向前追击被沈剑心一把拦住:你杀疯了吧,还去追。 白云风大骂道:还不是你连累了我们,我打不过你,还不能杀几个匈奴人解解气。不过看不出来你这小师弟武功却是不错。 沈剑心顿时脸上乐开了花,比方才听到白云风打不过自己还高兴,连忙点头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何人是他的师兄。 木剑少年收好了木剑正好骑马回来道:那是师傅教得好。 沈剑心拍手大叫道:那是。不过师兄对你的指导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说完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们快些赶路吧,还不知那些逃散的匈奴骑兵是不是回营搬援军去了。木剑少年没有理睬沈剑心的话语。 也对,赶路要紧。白云风下了马坐上了马车的车夫位置,白云鹤早已坐进了马车里。 两人都心知肚明地没有理睬沈剑心厚颜无耻地自夸,独留他一人在原地伸着手指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师兄,再不赶上来,我们可不等你了。木剑少年骑马向后方喊道。 沈剑心收起了手指,拍了拍马向车队追去。 八.呼衍王 匈奴某营帐外,一名匈奴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身穿皮革上衣的胡人用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瞪着闯进来的士兵呵斥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没看到我正接待贵客么? 身边穿着皮制大衣的男子长者高高的骸骨,英俊的脸庞下长着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厚厚的眉毛。笑吟吟地说道;尔特,还是那么大的火气啊! 匈奴士兵听闻看向那人连忙跪地道:参见呼衍王。禀报左大将,是前些日子去追杀那汉人的骑兵们回营了。 被叫做尔特的匈奴男子哦了一声:那人头可带了回来? 匈奴士兵支支吾吾着,左大将脸色一沉大骂道:哑巴了?士兵这才缓缓说道:领军百骑长被杀,损失了四五十骑,其余人逃了回来。 “废物”左大将大叫一声掀翻了眼前的桌子。 呼衍王镇定地询问道:那人是什么来头? “是一个紫衣少年,他还有好几个同伙;有一个拿着木剑的,就是他杀了百骑长”。剩下的几个都穿着白衣,匈奴兵沉思了下,连忙补充道:还有个白衣老者。 “我这就带人去把他们砍了,拿他们的脑袋来祭奠死去的兄弟们”说完左大将提起了自己的长戟。 “不可,我们此行另有目的,切不可冲动暴露了行踪” 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他们?左大将把手中的长戟往地上重重地一丢。跪在地上匈奴兵瞧见了这一幕不由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暗暗地想着那可是呼衍王,左大将竟敢如此无礼。 呼衍王毫不在意反而大笑道:沙尔特啊沙尔特,跟了我这么多年;都成了左大将了还是那么冲动。说完挥了挥手让匈奴士兵退下。 匈奴士兵如负释重地站立起来走了出去。 呼衍王等他完全走了出去道:若前几日所收之信不错的话,那几人应是江湖中人;定是为了争这江湖令而来,那白衣老者的应是潮声阁阁主。既是江湖帮派那就让江湖势力解决,让我们潜伏在各大宗门的子弟将他们的行踪暴露给与潮声阁有矛盾的宗门,让他们自相残杀。 秒啊!左大将称手道绝。 夜色下,离月夜城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中,一队队身穿红色战甲身下骑着皆是大汉军马;每个人的脸上精神抖擞,手举火把照亮了一片。 领军之人身着黑色铠甲在月光的照耀下犹如幽灵,一双眼睛闪着火光向四周望去。 “耿都尉,前方有火光逼近,不知是敌是友。 “所有人警戒,准备作战”耿秉抽出了腰中的长剑。 眼看马车随着火光越来越近,耿秉正欲下令迎战,迎面而来的马车猛然地停住,传来一声嗓门大喊着:耿大哥,别动手,自己人。 听闻后,耿秉抬起了手转身道:你们几个回营准备饭菜,是我的朋友。诺,几名汉骑骑马向身后的军营骑去。 “好小子,终于到了。耿秉快马骑到马车旁轻轻地打了一拳在白云风的肩上。 “哎呀,好疼啊!”白云风假装疼痛得捂着肩膀。 “你小子,自从被那沈剑心狗日的带去喝了酒后,怎么现在学会了他那无赖样。”耿秉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可曾是你师兄,还有耿大哥你看你旁边那位是谁。”耿秉顺顺着目光向身旁看了过去,马车灯照在脸色发黑的沈剑心脸上。 见他如此吃疱,白云风不禁大笑起来。 “呦,这不沈兄啊,别来无恙啊” “你这狗日的,竟敢骂自己的师兄了,真以为自己入朝为了官我不敢揍你了”沈剑心扬了扬手中的拳头威胁着。 “哈哈,岂敢啊,沈兄你那剑法想当年可是宗门无敌手。 少拍马屁,照样揍你。让你不好好学剑,跟师傅学兵法后被赶了出去。 沈剑心的话好像戳到了耿秉的伤点,好半天没有说话。 沈剑心见状连忙道:师傅也是为了你好,宗门子弟不得入朝为官。 耿秉点了点头道:各位舟车劳顿,我已命人准备了粗茶淡饭,一起吃吧。 众人进了军营,“军中食物实在粗糙,各位将就一下吧”耿秉抱了抱拳。 “这都没什么,怎么没有酒啊”沈剑心皱着眉抱怨着。 “军中不给饮酒,沈大哥,你忍忍吧;等明日进了城我请大家喝个痛快。” 好啊!一言为定。白云风抢着回答道。兴奋地搓了搓手掌,突然感到一丝凉意,侧过身子看到白云鹤正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他,随即他低下了头像泄了气的皮球摆了摆手你们去把,我不去了。 众人哄笑一堂,简单地吃完后,各自回帐休息了,耿秉也起身巡营去了。 九.入城 皎洁月光,静静地洒在荒漠的塞北大地上,给大地披上了银灰色的纱裙,营帐四周灯火通明。 一阵凉风吹来,迎面打在了沈剑心与木剑少年的脸上,二人正坐在休息的营帐外。 木剑少年望着天幕上的繁星出了神,突然一颗流星一闪即逝,沈剑心大喊着:快许愿,我要喝遍天下美酒! “师兄,许愿是在心里默默说的,喊出来可见就不灵验了。” 啊?沈剑心一脸遗憾。 两位,怎么还不进帐休息?巡完营的耿秉从二人身后走了过来。 沈剑心往旁边摞了个位置说:来的正好,快坐下。耿秉一只手撑了下地坐在了沈剑心旁边。“我们三人可好久没这样坐着看星星了。“是啊,还记着小时候,半夜师兄你睡不着硬是拉了我跟兮言去山顶数星星。耿秉感慨道。 木剑少年点了点头:就因为此事我们还被师傅责骂,罚了一晚上蹲马步呢。 沈剑心一把向木剑少年的脑袋拍去:那还不是你,第二天练剑无精打采的被看了出来,害的大家受罚。 “大半夜不睡觉又不是我的主意。说着木剑少年头一扭轻松地躲过了沈剑心的手掌。 耿秉看了看两人,脑中不由闪过了小时候沈剑心经常拍自己和兮言的脑袋的画面,不由怒从心来:还拍师弟脑袋,我的脑袋就是被你拍傻了。还没说完便被沈剑心一手拍在后脑勺上,然后一脸得意道:小样,拍不到小师弟,拍你也一样的嘛。 耿秉无奈地捂着脑袋对着木剑少年问道:兮言,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如今的塞北可不安全,内有江湖势力交错,外有胡人虎视眈眈。 木剑少年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回道:我想弄清楚十年前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我嘛,就来拦着这傻缺到时别冲动去送死”沈剑心双手枕在脑后躺下身来。 耿秉叹了口气缓缓道:师兄之前入朝也帮你留意过,可却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十多年过去了,可能真的如江湖传闻都已不复存在了吧。 木剑少年攥紧了手中的双拳,咬牙狠声道:不管如何,我都要一直查下去! “师兄支持你”沈剑心懒洋洋地附和道。 “沈兄,你们早些回去帐休息吧,塞北可不比江南;夜晚天寒,你躺着第二天可能就被冻成干尸了”耿秉站了起来。 “知道了,真啰嗦;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指望你带路呢”沈剑心挥了挥手。 次日一早,众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不久来到了月夜城下。守城的士兵见状拦下了众人问道:为何进城? 耿秉身旁的骑兵呵斥道: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我们是汉军的军服。 耿秉对转身教训道:对自己人态度好点。身旁的骑兵连忙点头道错,耿秉拿出令牌下马交于守城士兵;士兵见到后连忙闪开道路说着:城主已经等候各位多时了,此前多有得罪了。 “无妨。耿秉上了马带领众人进了城。城内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地传到众人耳边,沈剑心眼珠不断地转悠着寻找着酒馆。 “诸位,我们先就此别过吧,我得去城主府一趟;军令在身,等忙完后再来找大家喝个痛快。”耿秉双手抱拳道。 “我们与你同路,也要去趟城主府。马车里传来白云鹤的声音;“那我们出发吧。耿秉与潮声阁的众人一同向城主府骑了过去。 木剑少年被沈剑心拉到了一旁的酒馆,离别时,沈剑心大声喊道:我们在这酒馆等你们啊!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将马交予小二看管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一阵阵酒香飘了过来,沈剑心嗅了嗅鼻子道:塞北的酒与江南的酒还真是不一样,店家,把你们店最好的酒上上来。 “好嘞”酒馆伙计招呼道。 二人找了个位置坐下,酒被摆上了桌子,沈剑心拿起酒杯倒满一饮而尽像个多年未饮酒的酒鬼,也不细细品尝酒的味道,木剑少年则是端起酒杯慢慢地喝着。 沈剑心见状将手向前一抬,举杯的木剑少年正喝着刚喝了一口准备放下酒杯,则被沈剑心猛地一抬,一口灌下了剩余的酒;喝完,木剑少年放下杯子咳嗽道:师兄,你干嘛? 沈剑心哈哈大笑:喝酒就得一饮而尽才有风味,来师兄敬你。说完给二人杯子倒满,一口喝完后静静地看着木剑少年缓缓地举杯喝完后,俯身到他耳边小声道:从进门到现在,酒馆有人一直看着我们,我们怕是被盯上了;木剑少年小声地回道:那该怎么办? “装作若无其事,等耿师弟来喽”说完大声道:痛快,来接着喝。 城主府门口,耿秉下了马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你们将马车的东西送到军营里,在那等着我。说完便于白云风父子走了进去,看门小奴连忙打开门:耿都尉,白掌门,里面请;我家城主与周将军等候多时了。 三人来到府上,刚走进大厅就见周将军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道:你们可算来了! “发生了何事?怎么见你如此着急。”耿秉出声询问道。 城主从后面走了出来道:我们进厅内聊。耿秉点了点头,众人走进了大厅找了位置坐下。 周将军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前些日子,我们发现了胡人骑兵的踪影;好像还不在少数,近日城中也来了不少江湖人士。 耿秉道:有江湖势力介入是好事啊,要是胡军攻城,他们不能袖手旁观吧。 “可问题在于这些江湖势力里的人都有几个胡人。”周将军皱了皱眉。 “白掌门,你怎么看”城主看了看白云鹤。 “这件事还真有点蹊跷,不过自从西汉张骞出使西域;两国通商后也有不少胡人跑到我们这来,各大宗门也收了些从小在中原长大混血的胡人。路上我们也遇到了胡人骑兵,装备精良的样子” “以防万一,还需多加防范;我建议关闭城门,暂时不给进出”耿秉道。 城主点了点头问道:耿都尉,此次押送粮草,你带了多少兵马? 耿秉摇了摇头说:不多,就三百骑,恐怕加上城中士兵,我们总兵力不足千人。 城主叹了口气道:最近边关征用我们各外城士兵,要不是周将军武艺高强,恐怕这月夜城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无需担心,此次我带来的都是精锐,胡人要真是敢打来,我们尚有一战之力,” “那就劳烦耿都尉多待几日了。”城主喜出望外道。 “当然,本次除了押送粮草;也是奉命前来调查敌情,本就要多待几日。” “那就在我府上住下吧,白掌门你们也一起吧!”城主大手一挥让下人准备住处。 “麻烦了,还请多安排两件房,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城中”耿秉抱拳说着。 “好”城主命下人去准备了,耿秉与白云风先行告辞往酒馆走去。 城主喊住了正准备去客房的白云鹤道:白兄,若胡人攻城,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白云鹤摇了头果断拒绝道:我们江湖势力不参与你们战争。城主苦笑着脸,早有预料接着问道:若是要被破城了呢? “真到生死存亡之际,我自会出手相助,不过更多是自保。”说完便扭头向客房走去。 十.城中风波 耿秉与白云风二人向城中酒馆走去,一路百姓来来往往好不热闹;白云风不禁发出感叹说:没想到一个边外小城能经营到如此地步! 耿秉点点头说道:近年来,胡人中的北匈奴对我们的攻击最为疯狂,不知多少塞外小城毁在了他们手上。 “耿大哥,咱们今天喝个痛快,不谈这些。”耿秉笑着说道:怎么,回去不怕回去被白师伯知道,责罚与你? “少喝点,略微略微。”说完白云风捏了捏手指。 不一会儿二人就走到了酒馆内,沈剑心冲他们挥了挥手,二人坐到了他们身旁。 白云风刚一落座便大声讨酒喝,沈剑心一边倒着酒一边侧脸观察着酒馆刚刚走出去的几人。手不知不觉中倒满酒溢了出来,白云风不满地说道:看啥呢,沈兄,莫非看上了哪家姑娘;我让耿大哥找城主替你求求亲。 沈剑心摆摆手一脸嫌弃道:一边去,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再怎么说也只有那京城中的姑娘才能入了我的眼。 耿秉笑着接话道:沈大哥,你可算了吧,刚才那出去的几人有何问题? 沈剑心拍了拍白云天的肩道:喝你的酒吧,就知道姑娘,还是耿师弟眼睛敏锐。 白云风不满地嘟了嘟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 “那几人从我们进来之时便看着我们了,方才耿师兄穿着汉军服饰坐过来;那几人小声交谈了几句便出去了”木剑少年解释道。 沈剑心叹气道:这月夜城看来不太平喽,一路的胡人还有匈奴骑兵;恐怕我们这趟前方道路凶险了。 白云风拿起酒壶给众人满上道:管那么多作甚,胡人的问题也是耿大哥头疼,我们只管喝个尽快!说完举起酒杯嘴中催促道:喝酒喝酒。 四人举杯碰了一下,各自一口饮完。痛快痛快!白云风抹了抹嘴巴大喊道。 城中传来一阵鸣鼓声,酒馆内的其余客人顿时轰散一堂向外跑去。 沈剑心拉住从身旁跑去的人不解地问道:这位台兄,怎么了? 那人急忙道:是胡人攻城了,你们快些回家躲着吧。说完便跑了出去。 耿秉听完顿时一拍桌子说:来的如此之快。向三人抱拳道:我得去一趟,失陪了。 “耿大哥,我们与你同去”白云风拉住了正准备开路的耿秉,向桌子扔下了几十文钱。 四人向城门跑去,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队队士兵向城门跑去。 迎面便遇上了熟人,耿秉喊住了带队的周将军道:情况如何? 周将军回道:还不知这次是胡人的小打小闹还是全力攻城,听这鼓声鸣得如此之久,怕是情况严峻了。 耿秉从怀中掏出令牌递了出去:周将军,你去拿着我的令牌去将我的人带去后面城门上,我去这边城门看看情况。 那名将军接住点了点头便回头跑去。 耿秉带了士兵与木剑少年四人上了城墙,看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不禁吸了口凉气说道:看来这次匈奴是要玩真的了。 城下匈奴士兵开始了进攻,城墙被撞得彭彭响。耿秉大喊道:向下扔石头,放箭。 “耿都尉,城中防御用具所剩不多了”一名城主府中的亲兵喊道。原来城主已将府中士兵也派了上来。 “先抵住前几波攻击,杀杀他们的锐气。”耿秉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士兵听闻后,照做了下去。很快胡人前几波攻击被打退了回去,城下军营中为首的羌人挥了挥手道:退军,等呼衍王的部队来。 城下的胡人如潮水般退却回去,城上的士兵欣喜地大喊道:胡人退军了! 耿秉松了口气,心里却觉着没这么简单,对身旁的士兵吩咐着接着加强警戒后,便下了城墙;城下等待着白云风迫不及待道:秉大哥,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打退了胡人的进攻。 耿秉皱了皱眉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先去城主府上商量下对策。。 听到回城主府时,白云风顿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跟在三人身后。城池不是很大,四人没一会就走到了门口。 只见大门敞开,地上还有一丝血迹。白云风顿时慌张起来快步踏入府内,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两三具尸体躺在大厅外;细细观察,白色的衣服上印着血红色的掌印,死的正是潮声阁弟子。白云风担心爹爹的安危又自责着自己当时没有留在府上,一时竟更咽住,泪水不由自主地从两旁流出;一边哭一边喊着爹爹的名字。 白云鹤缓缓从大厅中走出,不耐烦地说:臭小子,我还没死呢,瞎哭什么。 白云风心中长长地缓了口气,两步并三步地冲向前方。待走到近前却发现白云鹤脸色苍白,衣袖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明显刚刚经历场大战,受伤不轻的样子。 “是谁能把爹爹伤成这样?白云风疑惑和愤怒的声音夹杂,咆哮着吼了出来。 白云鹤摸了摸他的头说着:你没事就好,就在胡人攻城,城主将府中士兵派走后不久;有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对着城主下手,可是没想到他们的目标竟是我们潮声阁。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好几个弟子不敌因此丧命。 这笔血债我一定要讨回来!白云风咬牙切齿地说着。 木剑少年心中一惊,急忙问道:那群黑衣人身上可是绣着着虎首凤尾金边的图纹? 一名白衣弟子捂着胸口摇摇头回道:当时自保不暇,没有注意到。 木剑少年一脸失望,身旁的沈剑心安慰道:放心,现在全城封闭,定能查出他们的下落,到时便知。 白云风搀扶着白云鹤进了客房休息,耿秉与城主交谈几句后便匆匆出门去了。木剑少年走到正准备搬运尸体的士兵身旁,让他放下手来,仔细地观察着尸体身上的伤口。 沈剑心也凑了过来,开口说道:尸体上的掌印如此明显,此人内功应不在我之下。木剑少年指了指尸体脖子上的伤口说道:一剑封喉,干净利落,他们可能真的与十年前那群人有关!我要出去查查。说完便向城中跑去,沈剑心紧跟身后道:小心一点,他们武功不弱。 两人仔细地查看着城内家家户户的门口希望能找出一丝破绽出来。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两人立马追了上去。那道黑影一闪躲进了一条巷子里。 沈剑心急忙在后面喊道:当心有诈!可是木剑少年已经跟着跑了进去,没有办法沈剑心一咬牙硬着头皮也跟了进去。 刚走进巷子没多久,前后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木剑少年仔细地盯着他们的衣领,可惜没有任何图案。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了”其中一人拔出了剑向他们刺来。 阁下真是大言不惭。沈剑心冷笑道,拔出自己的佩剑与其交手起来。 十一.势均力敌 刀光剑影,木剑少年也与几个黑衣人交起了手;沈剑心一夫当关地挡在了木剑少年身后,放声大笑说:我以三尺青锋,护我师弟一世平安。玄天宗大弟子的剑很少出鞘,剑出,必定见血。 风卷尘沙起,云化雨落地。天空飘起了蒙蒙的细雨,刀剑穿梭,沈剑心挥舞着手中的剑向前刺去;空气仿佛凝结了,一道剑光随着落下的雨滴飞舞过去。黑衣人避闪不及,竟以身挡剑,只为轰出一掌。掌落,人已亡。 沈剑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震飞了回去,倒在地上,觉着喉咙一甜张嘴咳出血来。其余的黑衣人争拥而上,沈剑心用手擦了擦嘴边的血,用剑撑着站立起来;又斩出一剑,很快的一剑,那几个黑衣人甚至没看见他出剑。剑已经到了他们眼前,那几人下意识地拿剑挡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几个黑衣人身前被划出一道剑痕。 他们几人互相看了看,点头道:趁他刚刚被一掌伤了内力,再上!说完几人提着刀剑又向前挥去。 沈剑心一只手将剑横在胸前,另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剑身;一阵狂风袭来,吹拂不断,怒喝一声:破! 只见剑影纷纷,神出鬼没。黑衣人眼前一花,手中的剑纷纷掉落下来,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的木剑少年吃力地交战着,其中的两个黑衣人拿剑抵住了他的木剑;两个黑衣人身后一名黑衣人踏步前去,趁他被拖住没有手抵挡之时,一掌打在了木剑少年胸前。木剑少年飞一般地朝沈剑心方向落去。 此时沈剑心已杀光了身前的黑衣人,回头转身弃剑与地上,双手接住了木剑少年抱与怀中。可木剑少年早已昏迷过去,沈剑心连忙用手指在他身后点了穴道,用手探了探鼻子,还有呼吸。 那几个黑衣人见沈剑心丢了剑,立马举刀准备向前砍去。沈剑心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转身紧紧护着他的师弟,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领头的黑衣人收了手说:还有计划在身,先撤。临走之前用一副看死人的目光撇了一眼沈剑心与木剑少年。 身后的官兵从沈剑心那一头的巷子跑了进来,为首的官兵拔刀对着黑衣人的背影说着:追! 沈剑心抱着木剑少年将两秉剑背在身缓缓地后向城主府走去。远远望去,紫衣少年怀中抱着一人,两把剑交错在身后。雨哗哗地下着,长长的刘海散落下来披在肩上。沈剑心嘴里喃喃道:师弟,不要有事啊! “沈兄,怎么如此模样?”匆匆赶来的耿秉大惊道。 “快把师弟送到城主府中请白老前辈疗伤”沈剑心不顾自己的模样急切地说着。 耿秉点点头接过木剑少年,看着沈剑心紫衣上一道道口子关切地问:你没事把。 沈剑心摇摇头说:我没事,快去。耿秉抱着木剑少年上了马飞快地向城主府上骑去,看着飞奔的骏马,沈剑心强撑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倒身晕了过去。等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大街上空无一人,身上已经淋透了。沈剑心打了个寒战,勉强地想要站立起来,却重心不稳要向地上倒去;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 沈剑心抬了抬头,是白云风。他把沈剑心背在身后两把剑别在自己的腰间往回走着。 “你怎么来了?”沈剑心虚弱的话语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 “耿大哥将兮言送回疗伤后,迟迟不见你回来,我就独自出来寻你了。”白云风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沈兄,你该减肥了。 “我可不重,是你身子骨太虚。”说完沈剑心便眼一闭又昏迷过去。 白云风立马加快了脚伐,说着:都这样了,还嘴硬,难得看你受伤还不能让我占占嘴上的便宜。许久,没有回音。待白云风到了房中将他放下时才发现沈剑心又昏迷过去,连忙叫来了大夫。 白云风一夜无眠,守在沈剑心床边。第二天一早,沈剑心睁开了双眼,别眼前顶着重重黑眼圈的白云风吓了一跳;调侃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白云风伸手摸了摸沈剑心的额头舒了口气,像小女子被伤透了心幽幽地说道:人家好心好意守了你一夜,你起来还和我开玩笑。 沈剑心干呕一声,“还好没吃东西,不然真就吐了出来。白云风生气地站了起来嘴巴一撇道:不管你了!抬脚便往外走去。 沈剑心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急忙道“别啊,白兄,给我点吃的啊”见白云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着,立马改口道:白大哥,白爷,给我口吃的啊,我已经快一天没吃了。 白云风向后摆摆手道:现在后悔迟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沈剑心叹了口气心中自责地想着:早应该先要了吃的,在调侃与他。算了,还是等自己好了起来狠狠地揍他一顿;理由呢就是小病初愈,活动活动筋骨。沈剑心心中正打着小算盘,白云风又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盒点心。 沈剑心大喜道:我就知道白兄不会如此小气。说完伸手要接。 白云风一把躲开道:给我自己吃的,与你何干? 沈剑心本来感动地都自责着自己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见此情状不由心中暗暗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好了,看我不打死你。脸上笑嘻嘻地说着:白大哥,你看我都这么久没吃了,你就行行好给我吃点吧。 白云风哈哈大笑:想不到我们玄天宗大师兄也会落到此地步啊?说完将手中吃的递给了沈剑心。 沈剑心接到后狼吞虎咽,吃着吃着发现白云风色眯眯地盯着他。他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光溜溜的,洁白的皮肤一览无余。白云风叹气地说道:可惜了这男儿身了。 “变态啊,你脱我衣服!”沈剑心说得太急,呛的咳嗽起来。 “当时你身上都潮湿湿的,可是小爷我给你脱了衣服擦干身子,谁还稀罕你一大老爷们。”白云风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衣服呢?” 扔了,被划破成那样。 “你”沈剑心被气到一时更噎住。 “来时,我从江南便带了一套你的紫衣,本来打算过几日赠给你;如今正好给你。”等着,我去取。白云风转身出了房门。 十二.铮铮铁骨 白云风正去拿衣服经过大厅,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退?如何退,且不说如今匈奴与羌人合兵一处,这城中百姓切当如何?”是耿大哥的声音,白云风一时停住了脚步,侧耳仔细听着。 “我们突围出去,去搬救兵,否则城破是迟早的事。”城主淡淡地说道。“你将城中守城士兵带走,城谁来守?”耿秉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看你是贪生怕死,想逃吧。 “你。城主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是汉军,你也是大汉的君臣;我辈当为国尽心尽力,哪怕战死边野,何须马革裹尸还?”耿秉义正言辞地说着。城主一时无话,挥手对着身边亲信说道:去将周将军请来,一起商议。“诺。城主亲信应声道,走出了大厅。正巧遇到了偷听地白云风,那名亲信皱了皱眉说道:这位公子,军中机密,还请移步。 白云风不满地走开一脸讥笑道:什么狗屁机密,想偷溜就是你家主子的主意?那名随从大怒,伸手扶了扶腰中佩剑,欲拔剑而出。“被说中了,就想杀人灭口喽,城主府的随从好不威风”白云风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内屋。留下那名咬牙切齿的随从站在原地,久久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向府外走去。 白云风拿了紫衣回了沈剑心屋内,将衣服往床上一丢,把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沈剑心穿着衣服若有所思道:若真是那样,以耿师弟那一根筋脑袋,定不会弃城而逃。如今胡人围城,数十倍的兵力与我们,唯有破敌主将。白云风拍手道:擒贼擒王。 沈剑心白了他一眼说:哪有那么简单,你真当自己是霍去病了,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还是操心操心如果城破,我们如何突围把?白云风凑上前来,模仿着耿秉刚刚所说道:城不能破,虽然我身为江湖中人;但我首先也是个汉人,若城破,城中百姓定沦为奴隶饱受欺凌之苦。不退,我和耿大哥一样,与城共存亡。 沈剑心看了看他的眼神,目光里带着坚定。心中也燃起一丝热血,将留的青山在的想法抛之脑后放声道:“好,我们助耿师弟一臂之力。 “没想到师兄你能说出这话”木剑少年枕着双臂从门内走进说道。 沈剑心大喜道:师弟,你没事了!然后摆手正言道: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也是有血有肉的好男儿;也当为国出一份力,我相信耿师弟一定有破敌良策。“置之死地而后生”木剑少年接口说道。“非也非也”沈剑心摇晃起了脑袋慢悠悠地说:若真当了生死存亡之际,我们还是得退。古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刚刚觉着师兄形象伟大起来的木剑少年对着地呸了一声:我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白云风拍手称绝竖起拇指道:小师弟,好魄气!厉害厉害。木剑少年摆拳道:哪里哪里。“厉害厉害”“哪里哪里” 一旁的沈剑心听不下去了,大喊道:你们这两厮别装那狗屁的读书人了,好端端的江湖儿女在这放那文斯屁。一个字,干!怕他鸟的胡人作甚。 木剑少年与白云风对视一笑同时竖起拇指道:师兄\沈兄,好魄气,佩服佩服。沈剑心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大骂着:别屁话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完三人大笑起来。 此时,大厅内城主拍了桌子站起身来大喊道:什么?周将军死了?一脸不肯相信地看着那名随从,随从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小的赶到周将军府上时,大门敞开,府中上下老老少少皆被屠杀殆尽。周将军的尸体上还有几道掌印,与昨日那名少年身上所中之掌十分相似。 城主听完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面漏惊慌大声说道:是那日的黑衣人,他们杀了周将军,下一个不会到我了吧。全身害怕地抖了起来。耿秉拍了一下城主的肩,吓得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耿秉强忍住笑意安慰道:放心,府上有我与白老前辈坐阵,护你周全。说完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本来打算等周将军到了;一起劝说与他死战城中,可如今只能自己先暂时稳住他的情绪了。 城主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假意咳嗽一声坐下身来:咳咳,接着商议吧。如今,周将军身亡,城中只能仰望耿都尉了。说完狡黠的眼睛扫了扫耿秉,心中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耿秉心中冷笑着:这厮分明是想把城托付于自己,自己好偷偷带人逃跑。表面上耿秉义正言辞道:职责所在,在所不辞。还要集结兵马,我就先行告退了。城主连忙挥手道:去把去吧。待耿秉走出大厅,招手将自己的亲信叫到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密语了几声。 耿秉出了府,将自己带来的兵马分为两部分,朝着城头城尾布置了过去。特意安排了几个亲信带队命令他们无论是谁要出城门,格杀勿论。又叫了一队人马暗暗围在城主府外,没有自己允许,只进不许出。安排完毕后,便转身进了城主府中寻沈剑心他们几人商议。 沈剑心与白云凤他们三人正在屋内拿起了地图研究着,门被耿秉一把推开。三人转身望了望了,又回过头来接着商量着。耿秉不满地说道:行军打仗,我总比诸位强一些把,你们这无视我几个意思。 沈剑心一把将耿秉拉了过来打了个哈哈:我们这瞎研究呢,三个臭皮匠,顶你一个耿秉。耿秉无语地想着哪有这么夸人的,嘴上答应着: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说自己的见解了,还需要三为鼎力相助。 三人摆拳道:义不容辞!耿秉笑了笑:还是自家兄弟信得过,不像那城主怂蛋一个。木剑少年弱弱地说道:师兄说了,若是打不过,他也要跑。沈剑心瞪了木剑少年一眼对着耿秉嬉笑着:胡说,我是那种人么? 耿秉瞥了一眼沈剑心说:看来得让你跟我一起了,我亲自督战你,你要是逃了,我定先斩了你。沈剑心双手抱了头大喊道:造反啊,师弟要砍了师兄。“那是以前,现在我可脱离师门了。” 另外二人见状大笑起来,白云风结束了这场闹剧道:我们好好听耿大哥安排把,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十三.请君入瓮 “当务之急,先肃清城中的那些黑衣人;我隐隐约约地觉着他们和胡人有一定的关系。耿秉说出了心中的推测,说完叹了口气:此城虽小,却无法搜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那我们便设下圈套引诱他们上钩,他们的目标不就是城主府中的潮声阁弟子和城主。说完沈剑心将目光落到了白云风身上,看的他头皮一麻,倒吸一口凉气道:你不会想让我做诱饵把? 耿秉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潮声阁少主,这个身份可比一般弟子显赫多了。此时,白云风哭丧着脸道:我大可不要这身份。“放心好了,还有个送命鬼陪着你呢。”沈剑心安慰道。“我可不想送命”白云风嘟囔着嘴说道。 耿秉使出激将法说道:你不想为死去的白家弟子报仇了么?白云风心一狠,咬牙道:干了。怎么个引诱法? 放心,不会出事的,我已命了人在暗中将府上团团围住,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放松府中戒备。“那我走?”沈剑心半开玩笑地应着。耿秉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制造出胡军攻城的假象,将府中守备倾巢而出;待鱼饵上钩,再杀他们个回马枪。只是耿秉难为情地看了看白云风,他正听到兴头,见突然不说了连忙催促道:只是什么?耿秉顿了顿说:只是你这个诱饵得当好。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道:放心,我爹都跟他们交个平手,我肯定敌不过,绝对诱敌深入。 木剑少年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说道:耿师兄的意思是,别让鱼儿咬了鱼饵却跑了。白云风瞪大眼睛一脸迷茫问道:什么意思?真是个小白痴,另外三人心里暗暗给他打上了标签。沈剑心解释道:怕你撑不住,没等到援军就被打个半死,让人给跑了。“靠”白云风当即不满地嚷嚷起来“你们这是小看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宗少主,有那么弱么?” 耿秉笑着打趣道:现在承认自己是潮声阁少主了?去去,白云风推了一下他问道:“我们何时动手?”耿秉看了眼窗户外,正午的大太阳悬在天空上。说道:不急,待到了子时,我命人鸣鼓;鼓鸣后,我们一齐出去,等他们入了府,我们便反过头来包围他们,一举歼灭。 秒哉!沈剑心冲着耿秉竖起了大拇指。四人用完午饭后便匆匆道别各自准备去了。 子时,城门的鼓鸣声打破了小城的寂静。原本安静的城主府顿时热闹起来,十几人从府中急匆匆地向城门赶去。留下了在屋内佯睡的白云风和躲在床底的城主。火把在黑夜中是那么地显眼,沈剑心众人故意手上多拿几把,一边走一边大声交谈着胡人攻城的事情。途中路过一个木屋,屋内几个黑衣人侧耳在门内听着外面的动静。其中一人用生疏的汉语问道:怎会在此时攻城?与计划说得不一样。为首的汉人转了转眼珠说:不管了,此时正是城主府守卫空荡之时,你们胡人宰了那城主;其他众弟子和我杀了潮声阁阁主跟少宗主,这样云州便是我们四海帮的天下了。 待沈剑心众人走远后,木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向四周张望着。见确实无人在周围后打开了大门。几个黑衣人直朝城主府杀去。待到了大门口,见大门紧闭这才打消了众人心中的疑惑。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着:真是天赐良机,呼衍王殿下真是打得好手笔。身旁的胡人也笑着说:此番灭了潮声阁,我们算是在江湖上立住了脚跟。说完几人齐刷刷地踏上了一边的围墙,踩在围墙上向白云风和城主所住的房屋檐上跳去。 此时,白云风早已将剑横在床上用被子盖着,正打了个哈欠,忽然听到了屋顶上的动静;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悄悄地握紧了手中的剑。黑衣人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翻了进来,见白云风在床上熟睡大喜,双手握起大刀挥手往床上砍去。一旁的白云风早有警觉,往床边一滚提剑向黑衣人杀来。不好,有诈!黑衣人见突袭没有成功,意识到了什么。另一边的胡人直接踹开了房门,见床上空空如也。府外响起了一发信号弹,气急败坏道:汉人真是狡诈! 耿秉抬头看见了府中的信号弹道:鱼饵上钩了,我们快回去。便带着众人往府上赶去,府旁的士兵已团团围住。黑衣人见状大骂道:黄泉路上也要带上你作伴。几人提刀向着白云风袭来,白云风不敌放声大骂道:狗日的沈剑心怎么还不来。 黑衣人笑道:今日,就是你老子来了,也救不下你。话音刚落,从白云风身后传来:是么?那么我便来试试。白云风喜出望外回头喊道:爹,你的伤好了?白云鹤拔出手中的佩剑说:还没完全好,你我父子联手能在他们手上撑到他们赶来了。来,风儿出剑。白云风一马当先向前冲去,黑衣人见状冷笑一声:今日,便送了你们父子两归西天。说完便挥刀与白云风交战起来,没一会,白云风便败落下来。白云鹤提剑向前扫去严肃地说道:让你平日少偷懒,回去给我多加修炼,真是丢了我潮声阁的脸。几个黑衣人围攻着白云鹤,白云风抹了抹嘴角的血又大喝一声提剑刺去。 就在二人快不敌之时,府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了开来,耿秉带着士兵进了府中单手一挥道:杀!沈剑心提着听雨剑起身飞向白云风道:白兄,我来救你了。说完提剑挡住了黑衣人的大刀。白云鹤冲他扫了一眼收了手退到一旁,单手捂着胸咳嗽起来。白云风急切地跑到身旁扶着白云鹤道:爹,你没事把。黑衣人又向前攻来,沈剑心一人撑着道:耿秉,师弟快来助我。众人冲了过来,黑衣人武功虽高但双拳难敌十几人的围攻很快落下败风。 死的死伤的伤,好几名汉军在围攻中也死于黑衣人刀下,剩余的两名黑衣人重伤粼粼;耿秉劝起降来,黑衣人听完仰天一笑:可惜了没能杀了你们潮声阁。说完横刀往脖子一抹自尽了。 十四.马革裹尸还 白云风撕开黑衣人的面纱,认出了正是云州的江湖势力,于是呸的一声吐在尸体身上说道:名门败类,为了一己之私与胡人合作,真是耻辱。真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在利益面前确实会让很多人迷失了本心,甚至欺师灭祖这种事也在江湖上也是时有发生。 此时,城主从房门内颤巍巍地走了出来道:可真是凶险之极啊!耿都尉此战你为头功啊。直接抹去了白云风等人的功劳,话语间尽显挑拨离间之意。耿秉听闻后说道:此番是大家的功劳,现在围城之危还未解除,现在高兴还太早了。城主附声连称是是,不可大意。沈剑心见没什么大事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去了,白云风也扶着他爹回房疗伤。转眼间就剩耿秉与他的手下在现场忙碌着。他苦笑一下对身旁的士兵说道:你们将尸体处理完回去歇息把。随即,一个人进了屋子思考起了破敌之策。 第二日一早,耿秉敲响了每个人的房门。沈剑心揉着朦胧的双眼说:什么事啊,大早上的就让我们集合起来。耿秉全然不顾众人的抱怨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了,如何解了这燃眉之急。沈剑心的眼睛亮了起来道:何法? 耿秉眨了眨眼,道:敌人数倍与我们,只有快刀斩乱麻,擒贼擒王,先破了敌人的主营。沈剑心白了他一眼说:你怎知那么多帐篷哪个是他们主将的?耿秉从身上掏出一支烟花,烟花上绣着一只狼的图案缓缓道:这是昨夜从那死去的匈奴人身上搜到的,估计是他们的暗号;只要放了此烟花,我们再去城上看敌人阵营从何地方所发回应即可推断出。 事不宜迟,四人立马采取了行动。果不其然,一发烟花从城中发起后,城外也升起了一道烟花。耿秉等人在城上将烟花所发之地尽收眼底。胡人帐篷内,呼衍王等人还不知所派之人已经死了,却以为已经得手。正大喜地说道:这下,城内群龙无首,只需再围个几日便能破城了。我便带一队人马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说完拍了拍沙尔特健壮的肩膀。原来,围城并不是匈奴人所擅长,如今呼衍王收到了消息,有商队要从塞北小道偷偷去边城贩运塞北特有的稀奇玩意。便起了心思,要去洗劫一空。 沙尔特粗壮的手臂锤了锤自己的胸脯道:放心吧,此城已是唾手可得。等了呼衍王走后,沙尔特大摆酒宴提前吃起了庆功宴,并对手下吩咐道吃完第二日便攻城。夜晚,帐篷内欢声载舞,犹如人间盛宴,好不快活。此时耿秉已集结了大部分兵马自己屹立与马上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欺我汉民者,虽远必救。如今,匈奴围我城池;若被破了城,则生灵涂炭,匈奴暴虐,所攻之城后,无不白骨磊磊。说完拔剑吼道:我们便争这一线生机,随我杀进敌军大营,戍守边外,马革何须裹尸还。士兵们齐声大喊道:愿誓死守卫城池。 白云风与沈剑心等人暗暗称其道:不愧是名门将子。三人也上了马拔剑随着众军冲出城门。一声怒吼从马上传来,此时守在城外的匈奴士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耿秉提剑斩了一名胡兵,鲜血溅了他一身;高声振臂道:杀!杀杀,汉军已杀红了眼,各个如狼似虎地冲向营中。主营中的沙尔特忽然听见了杀喊声,不禁暗叫不好。醉醺醺地走着要提了大刀去交战,手下的人连忙阻止道:将军,大势已去我们撤吧。“放屁。虎背熊腰的沙尔特瞪了手下一眼,拿起大刀说:随我。杀字还没说出口便醉晕了过去。手下的几人连忙扛进了马上,带队向外跑去。匈奴士兵见了主帅跑了,也都骑马四处溃散起来。 此战真是顺了人和,耿秉等人正好赶上了匈奴人放松之时。不过这也多亏了呼衍王的离开与烟花的功劳,让沙尔特以为城中已群龙无首,这才肆无忌惮地提前庆祝了起来。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匈奴人被打退后,另一城门前的羌人见状立马撤了军。月夜城被围之困暂时告一段落。 城主在府中大摆宴席,邀请了耿秉众人。席间城主举杯对着耿秉说道:耿都尉真是虎门将子啊,有当年你父亲征战塞外的那股气势,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耿秉举杯回道:运气好而已,恰巧碰了匈奴在庆功宴。城主已是老奸巨猾之人,立马拍须道:那也是耿都尉足智多谋啊。说完一饮而尽。耿秉皱了皱眉,他最讨厌这种官场之人,也只好装了样子举杯喝完手中的酒。 沈剑心等人早就找了一席无人注意的角落痛饮地畅谈着,白云风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吹嘘着自己杀了多少多少匈奴士兵。几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聊着天,好不快活。对比一旁的耿秉应付着官场上的客套话,时不时地向他们那里偷瞄过去,一脸羡慕之色。 酒席罢了,沈剑心等人正欲回房歇息;被耿秉抱着酒坛一把叫住嚷嚷着:刚才席上你们跑了个角落喝酒,我可没喝痛快,来来我们喝个痛快。白云风戏谑道:耿大哥与城主聊得好不尽兴,我们可不敢饶了你的雅兴。又故意拖长了音调一字一句地说:耿都尉。沈剑心扶着喝醉的木剑少年哈哈大笑起来,便扶了木剑少年回房歇息了。白云风也迈着踉踉跄跄的脚步走回了自己的房屋。留下孤身一人的耿秉傻站在月色下,幽幽地叹了口:罢了罢了,我去城上巡逻去了。 十五.相思寄红豆 一阵微风袭来,木剑少年半掩的屋门被吹得咯吱咯吱直响;直到风完全将屋门吹开,一阵凉风拂到木剑少年微红的面上,顿时清醒了些许。睁大了眼睛看着沈剑心正从怀里小心翼翼得掏出了红豆。手上抓着米粒般的豆子如此在江南普遍的豆子却被沈剑心如视珍宝地随身带在身边。他迷离的双眼看着手上那一把红豆,人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木剑少年试探性地叫了叫:师兄?沈剑心这才从回忆中苏醒过来,眼神也清澈了许多,将手上的红豆收了起来。“怎么,想江南了?”顿了顿,木剑少年邪魅一笑道:还是想咱们的师姐? 没喝醉的沈剑心,白净的脸庞顿时红润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小小年纪就知道打趣你师兄了。说完思绪又飘向了远方,玄天宗山腰间,有一小溪不连着山上与山下。小溪旁花草丛生,柳树倒拂着垂在小溪边。溪水清澈无间,像一面镜子倒映着溪上的风景;紫衣少年抱着剑靠在柳树旁懒洋洋地说着:师傅让我去塞北将师弟带回来,我今天来跟你道个别。待我回来,我就。沈剑心还是说不出口那娶你二字,因为此时他的脸已经红透了,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回来,又如何?”少女动人的声音让人忍俊不禁地想回头瞧了又瞧说话的主人。 沈剑心也毫不列外,与说话的少女眼波相对。这一刹那间,似熟似生;熟悉的是那个与他一同长大的师姐,柳眉般的双眼正笑吟吟地注视着他。可另紫衣少年陌生的却是怎么从小到大也未见过如此更动人的面色,桃花拂面,身边的野草鲜花也是黯然失色。紫衣少年吃吃地呓语道:娘子,怎生的如此好看? 那少女面色一红又嗔怒道:谁是你娘子了你可还没八台大轿来名门正娶我呢。可沈剑心却毫无反应仍如痴如醉地看着她,这让少女不由噗嗤一笑说道:怎么,小时候一起长大到现在天天看都不腻啊?听完少女的话沈剑心立马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又怕了少女不相信似的,用了内力从口子大喊道:不腻! “真不还臊。少女白了他一眼,那一眼可真是风姿绰约。让沈剑心又瞧地痴了起来半傻半笑地直挠挠头,手中的剑掉落下来也浑然不知。少女似乎也习惯了他那副样子摇摇头说:真不知平时你那油嘴滑舌的调去了哪里,怎地每次见我便害羞得像个女子一般又或是如痴如醉地像喝醉了酒一般?闻罢,沈剑心呸了一声伸手捡起了掉落的剑放在身后说:那还不是师姐美丽动人,让我见了免不了晕头晕脑。即使再好的酒也比不了见娘子一面,喝着这谭溪水也能醉晕过去。沈剑心又开始了厚颜无耻地夸夸其谈了。 女子捂着脸格格笑道:那少年郎又怎会像我这弱女子一般娇羞呢?沈剑心装起了书生,将肚子里一点文墨倾盆倒出,脱口道“非也非也,所谓窈窕少女,君子好逑。”少女向他走进,此时沈剑心心里如小鹿乱撞不禁想着难道是我刚刚说得太好了,这是要亲我么,心中又一顿窃喜。待少女近向身来,二人的距离不足半尺,沈剑心缓缓地抬着头嘟起了嘴。哪知少女一把扭住他的耳朵后,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大声道:什么窈窕少女都好逑么? 被突如其来地一扭,疼的沈剑心嗷嗷直叫大喊道:不不,当然只有师姐你这般女子才能是窈窕少女,外面的都是胭脂俗粉。少女呼了呼气道:这还差不多,要是你被我知道了,此番你去塞北路上沾花惹草;看我不告诉爹爹,让他收拾你。沈剑心笑嘻嘻地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可不会收拾我,我可是宗门第一大弟子,我要了没面子,那多尴尬啊。说完又拍着胸脯道:放心,我绝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师姐,你的武功可比我好,要是你不称心了,你收拾我就好啦。 少女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布袋递了过去。沈剑心本能地接了过来打开便要吃了,被少女喊住。少女气地直跺脚道:你还真是吃货啊,这是我给你的红豆,让你想我的时候打开看看。嘿嘿,沈剑心小心翼翼地想将布袋收与怀中,可手却怎么不听使唤,愣是塞了半天。少女被他那傻样逗的嫣然一笑,接过他的手帮他塞了进去。 沈剑心一把抓住白嫩的小手不舍地说着:这次我去塞北,可要好久才能回来,可要想死我了。少女娇羞地说道:好了,你放心去把,我每日便在这小溪旁折一只杨柳等你回来。沈剑心松开了手,竟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道:好,那等我带着师弟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少女噗嗤一笑,道:小兮言该不会吃我的醋把,将他的大师兄给劫走喽。 “那可不会,师弟可说了希望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催促着我两早早洞房呢!少女没好气地回道:那是你自己说的把,你那点花花肠子。说完便用了劲拧起了他抱着的胳膊上的肉。痛的沈剑心松开了双手,但怀抱中扔似带着甜甜的闻香。竟也疼地不哇哇大叫了。 少女瞪眼道:想的倒是挺美,那也得等你明正言顺地娶了我。说完少女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直白了,不禁涨红了脸。 沈剑心哈哈一笑道:师傅说了,等我此次回来就来提亲。说完又神色暗淡下去,少女意识到他该出发了,推了他往山下走去催促道:快去吧,我等你回来。双目却涌出了泪水。 世上的离别之苦本就是令人心痛不已,有生死离别,也有那暂时别离。前者最令人痛心,可后者这相思之苦同样也令人心里直挠痒痒。沈剑心没有说话--他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眶一时愣在原地。少女见状玉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嫌弃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落泪,又不是生死离别了。沈剑心强忍着眼泪笑着说道:那乖乖等我回来!少女刚褪去的红晕又浮在脸颊两旁,羞涩地点了点头。 啪,一双手搭在了沈剑心的肩膀上,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木剑少年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住了,师兄这次我执意要来塞北,害的你饱受相思之苦了。沈剑心起手移开了木剑少年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小小情缘又怎能困住我要喝遍天下美酒的心愿,此番来塞北可是为了这塞外美酒;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木剑少年心里知道师兄故意这么说,是想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不由心中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开口道:好,那我便去寻这世间美酒,让师兄尝个够!二人伸出手掌轻轻一击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