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磨仙传》 第一章 少年樵夫 哦……哦……哦………… 一声声高亢尖锐的叫声将鹿骊从美梦中惊醒。 他非常懊恼,非常烦躁。 他做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梦,他梦到自己发了财,衣锦还乡,还娶了隔壁村地主的女儿。王珊珊可是附近首屈一指的大美女,杨柳眉,芙蓉面,蜂腰翘臀,肌肤嫩得可以掐出一把水来。 一声鸡啼,粉碎所有。 醒来之后,炕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不得不回到现实,还得去砍柴。 可是昨天太劳累了,到现在胳膊还疼,也太困,他真的不想起床。 他还想去睡一会,可是那该死的公鸡又开始哦哦哦地叫个不停。 “老五,总有一天,我要宰了你!哼!”老五是公鸡的名字,他家里不但人丁不旺,牲畜也不多。 一头牛,一只猪,三只鸡,牛是老大,猪老二,两只母鸡老三老四,公鸡自然就是老五了。 其实他不过说说罢了,这公鸡实际上是在帮他,要不是公鸡打鸣,他都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 他咬牙爬起来,从墙角拿起用了不知多久的砍柴刀,带上斗笠,拿了扁担绳索,出门了。 出门之前,他还不忘将炕上湿了一大片的口水擦了。 从暖和的被窝中来到外面,冷风如刀,他感到浑身都掉进了水里,一股刺骨的寒冷都沉浸到骨子里,心窝中 他真的想掉头回屋去 他当然不能掉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就等着砍柴卖钱呢。 鹿王村本来就是一个穷村,鹿骊家已经算是最穷的了。鹿骊父母本来给他生了好几个兄弟,都夭折了,只有他存活了下来,打小父母看他就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鹿骊这个名字,文盲父母可取不出,是父母等了很多天,等了一个在外做官的远房大伯回乡取的。 按照大伯的说法,“骊”就是龙的意思,黑色的龙,这很符合鹿骊父母的想法。虽然家里经常吃不上饭,但哪个父母不望子成龙呢? 这时天还没有亮,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象轻纱一样笼罩在林间山路,鹿骊辨明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山路可不好走,路上有石子,踩上去很硌人,弄不好还会崴脚,路边是一条山涧,搞不好会掉进溪水中,还有荆棘,不小心给荆棘刺了,更不是玩的,皮肉受苦不说,裤子也戳破了,缝补麻烦。 路上当然没有什么人,只看到大骡子佝偻着身子,背上的柴象小山一样压着他,他艰难地挪着脚步,一步步走回村中。 鹿骊真担心那么重的一担柴会把他瘦骨嶙峋的身子给压断。大骡子是村里最勤奋的樵夫,看这样子,又是一宿没睡,趁着星月微光,到山里砍柴了。 一个圆脑袋、大嘴巴的胖小子在丁字路口东张西望,他身上的破直缀已经七零八落了,他也不怕冷。吴胖子一般来得比较早,鹿骊几个发小都是在村头的丁字路口会合,然后一起上山砍柴。 这路口向东是县城,西永县城,向西就是深山,也就是他们要去砍柴的地方。 吴胖子并不是本地人,随着父母逃荒要饭到了这里,然后就流落到了这里。 “老鹿,我都不想去了。” “我也不想去啊,可不去,干什么呢?吃什么呢?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看样子山上真的有狼,歪嘴子已经找到了,只剩下一条腿了,另一条被狼吃了。” “狼?不知道有多少,少的话,我们就拼了,吃吃狼肉。奶奶的,几年没吃过肉了!” 鹿骊发狠道,一听到吃,吴胖子眼睛冒绿光,大嘴张开,口水流了出来。 “不知道狼肉是什么滋味。”吴胖子咂着嘴,喃喃道。 昨晚,他们村子一共有六个人去打柴,只有五个人回来,村东头的歪嘴子没回来,有人说他掉进了悬崖,有人说他被野狼吃了 现在消息确凿,歪嘴子的确被狼吃了。 两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凉意。 他们站着不动,并没有立即上山,当然不是怕狼,而是在等人。 吴胖子有点不耐烦地道:“王八蛋绿球球,怎么还不来?” 鹿骊道:“还好有八担在,就是碰上狼,他也能对付得了。” 八担姓王,是鹿骊自小玩到大的,他个子很高,很有膂力,动作敏捷,他一天能砍八担柴,所以人们都叫他“王八担”。他极为调皮,从小就是闯祸的祖宗,搞得很多人都讨厌他,喊他“王八蛋”。 面临野狼的威胁,鹿骊和吴胖子都期盼着王八蛋的到来。 以往,王八担来得也挺早的,要不了他们多等,但是今天,他们在寒风中等了有好一会了,也不见他的人影。 “王八蛋绿球球,今天整哪一出啊?我们都指望他呢,该不会是他最先怂了?一听到有狼,就先躲起来了!”吴胖子嘀咕着。 “不会吧,他怎么会怕狼?”鹿骊白了他一眼,心里道:三个人,最胆小的就是胖子了。 他们最终没能把王八担等来,不过柴还是要砍的,“上去看看,大骡子不没遇到狼?”鹿骊觉得他们运气应该没那么差,两人上了山。 在山上,他们果然遇到了狼。 幸好,还是一条体型很小的狼,不过很是凶狠,也许它和村民一样,很久没东西吃了,一见到人就扑了上来。 吴胖子嘴上嚷着要吃狼肉,可是一看到狼,哪怕是一只很小的狼,腿子都吓得直筛糠。 野狼两只利爪都搭上了胖子的两肩,张开血腥大嘴,对着胖子的脸颊就咬了过去。 鹿骊见情势危急,将手中的砍柴刀对着野狼的尻直劈了过去! 虽然劈中了,但那砍柴刀太钝了,对野狼没造成什么伤害。野狼嚎叫了一声,转身对着鹿骊扑了过来。 野狼带着一股冲劲,将鹿骊扑倒在地,张嘴咬向了鹿骊的咽喉。 鹿骊一面躲闪,一面大喊:“快,砍它,砍它!” 但是胖子象傻了一般,手抖索个不停,砍柴刀都拿不住了,也迈不开脚步。 生死关头,鹿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挥出一拳,击中了野狼的头颅,野狼撕开鹿骊脖子上的一块皮,身子倒飞。 “咔嚓”胖子终于一刀砍上了狼,狼扭动了几下身子,就此暴毙。 两人吓坏了,不敢再砍柴了,赶紧下山。 路上鹿骊不住地道:“看来,八担不来的话,上山很危险。” 但是,他们下山后听到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八担因为企图强奸王珊珊,被王珊珊她爹派人打折了腿。 鹿骊一下子心凉了半截。 “看来乡亲们说得不错,他真是个王八蛋。” 寒冷,饥饿,从他出世后,就一直笼罩着他成年后,另一方面的饥饿也降临了 他现在把希望寄托在大伯身上 大伯是他家的远房伯父,虽然血缘关系不那么近了,但家谱上还能查得到的 大伯是家族最有出息的人,是村里的大能人 大伯是去当兵的,现在已经做到军官了,到底有多大,他当然不知道 当然,他可没指望做官,他希望大伯能认识一些城里的老板,带他去做生意每到要到过年的时候,他都要到村口,看大伯是不是回来了 大伯不是每年都回来 今年大伯终于回来了 不过大伯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父亲半哈着腰,恭恭敬敬地把他领到大伯面前 大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这牙子不适合做生意" 仿佛有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他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堂上还有几个人,一齐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其实大伯的话不算重,但鹿骊却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野狼出没,八担断腿,大伯不肯帮忙,鹿骊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章 神秘的磨刀石 王八担的家和鹿骊的家基本上差不多,篱笆院墙,烂泥砌的三间土屋,茅草盖的顶,很多地方都已经裂开了很大的缝隙。 鹿骊跨进篱笆院时,王八担的爹在郁闷地抽着旱烟,脸色阴沉得足以滴下水来。儿子现在名声这么臭,还受了伤,做老子的心情能好吗? “王爹,八担好些了吗?"鹿骊小心翼翼地问。 ”死不了。“老王没好气地回答。 鹿骊进房间时,八担正无聊地看着屋顶上的竹子做的椽子,一见鹿骊来了,还想挣扎着起来。 ”算了,不必客套了。“鹿骊看了一眼床边断了一条腿的茶几,有些发黑的茶壶。 ”兄弟,让你看哥哥的笑话了。“八蛋叹了口气。 ”这没什么。那个女娘真的是让人心动,可惜我没你那么大的胆子。“鹿骊揶揄道。 ”主要是运气不好,我那天正好挑柴到她家去卖,正好看到她经过厨房,一时没忍住。“八担嘿嘿笑道。 ”到了哪一步?“鹿骊忽然想到一个促狭的问题。 ”什么哪一步?一点腥都没尝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老子有名的是王老虎,心狠手辣,要是得逞了,我的命还有吗?“ ”嗯。你现在在家休养也好。现在打不了柴了,山上来了不少狼,已经伤了不少人,我也是。“说着鹿骊给他看了看脖子上的伤。 ”不是哥哥吹牛,野狼我倒不怕,要是腿好了,我们还是一块上山去,看哥哥给你收拾那些狼崽子!“ 八担的话,鹿骊还是信的,不过时间不等人,等他腿好了,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大伯那边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他还是要上山砍柴。 不过吴胖子可吓坏了,说什么也不敢去了,其他樵夫也去得少了,樵夫们的日子更难过了。 鹿骊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去砍柴,相对其他的工种,什么打猎,种地,烧炭,还有到有钱人家做佣人,砍柴还是不错的选择。 去做学徒学生意,学手艺,大伯都不肯帮忙了,那还有什么指望? 只能还是砍柴,不过现在要防备野狼。 上次他一刀砍中了野狼的屁股,对野狼没造成什么伤害,要是刀足够锋利的话,那野狼就不会有攻击力了。 对自己的反应,鹿骊还是比较满意的,就是刀不够锋利的。 要是刀再锋利一些,他有把握对付野狼。 现在买一把新刀,他还舍不得,也没那么多钱,他想去山上找一块好的磨刀石。 这天他来到了黑石崖下,这里比较陡峭,石子较多,树林茂密,人迹罕至,实际上也危险。但是为了物色到一块他满意的磨刀石,他决定冒一冒险。 一路上,他也砍了不少柴,刀也磨了几次,找了几块石头,都不怎么理想。 看到自己手上磨出的老茧,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出血,他寻找一块好磨刀石的心情更为迫切。 黑石崖下有一条河流,河滩上躺着很多鹅卵石,大大小小,还有各种颜色的,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当然,鹅卵石可不适合做磨刀石,主要还有很多其他形状的石头,供他挑选。 形状上,当然是那种长方形的,颜色无所谓了。 豁然,他眼前一亮,他赶紧跑过去几步。在一堆厚厚的树叶之下,他看到一块颜色黝黑的石头。 他小心地将树叶拨拉开,一块狭小的长方形的黝黑石块静静地躺在眼前。 看形状,大小,颜色,都很合自己的标准。 就是不知道,使用起来效果怎么样。 他将黑色的石块拿到手上,手感很不错,而且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可说不上来。 他来到一块空阔平整的地方,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了下去,将手中的黑色磨刀石放到地面上。地面平整,磨刀石正好不偏不倚地摆放在上。 鹿骊将那用了不知多少年的砍柴刀按了上去,顺便还操了一把水在刀上。 他先是试了一下,将砍柴刀在磨刀石上轻轻地刮了几下,手感非常好。 舒服,舒畅,说不出什么原因,他都没看刀,光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有说不出的一种轻快神秘的感觉。 然后,他才开始正式地磨了起来。 作为多年的砍柴人,他磨刀可是很经验的。好的磨刀石声音就能听出,从刀和磨刀石之间的摩擦声中就能判断出这磨刀石怎么样,以及刀到底磨得如何。 现在听到那轻微的“哧哧”声,不用看效果,他就判定,他绝对是捡到宝了,这磨刀石不简单,忒好贼好! 磨了几下,他想试一下刀到底快了多少。 他站起身来,有点不舍地把刀从磨刀石上移开,那种神秘舒畅的手感,他真的太留恋了,好在,他随时可以去磨,去听,甚至用心去感悟,去体验,那神秘的手感,似乎可以直通到他的心眼中。 这种神秘的手感,在他以前的生命中,他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一种非常玄妙神秘的感觉。 他甚至感到,那种神秘的感觉,不是在磨刀,而是双手抚摸到了一个成熟的少女胴体上。那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四里八乡第一美女王珊珊。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王珊珊他也不过就见了几次面而已,但每看一眼,他都有一种神不守舍的感觉。 他知道,凭自己的出身,凭自己的能耐,他这一生几乎不可能得到王珊珊,无论是娶她为妻,还是风流一度,都不可能。 但是,方才那种磨刀的手感,让他感觉到他是在抚摸王珊珊,从粉嫩的脸颊,到丰满的胸部,到圆润的臀部…… “咣当”一声,把他从绮梦中惊醒。 在他心神俱醉时,他竟没能握住砍柴刀,砍柴刀掉到了地上。 他俯首看去,脚下的一幕简直要把他下巴都惊掉。 砍柴刀掉在一块鹅卵石上,将那块鹅卵石劈成了两半。 该不会是眼花了吧?鹿骊揉了揉眼睛,方才,这鹅卵石还好好的,砍柴刀掉下去就成两片了。 他拿起刀,对着另一块鹅卵石想劈下去。犹豫了一下,他放弃了。这刀怎么可能有这么快?不要劈坏了,自己没有干活的工具了。 他把刀对准了自己柴担,一刀劈了下去。 没有任何阻力,如劈豆腐,也不知道砍下去了几层木材。 他欣喜若狂,手足发颤,心几乎要从自己的嗓子眼蹦出来! 第三章 老鹿,你吃药了吗? 鹿骊用这把黑色磨刀石磨过的砍柴刀去砍柴,速度飞快,快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鹿骊以前砍柴的时候,总是尽量找那些好砍的树去砍,象橡木、桦木、硬枫、黄杨这样的硬木,他基本上都是避开。至于那种更硬的铁桦树,他碰都不碰。只有王八蛋有时为了炫耀他的刀法,故意去砍硬木。 现在这把刀快到让鹿骊感到恐怖的程度,一路过去,他砍任何树木,都没有什么阻力,至于以前遇到的那些硬木,他一点也不会回避,砍树就跟劈豆腐裁纸似的,再硬的树木在这把锋利的刀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很快,一担柴就满了,他轻松地挑着一担柴下山了。 以往,他挑一担柴感觉还是有点费力的。现在一点也不费力,脚步轻快,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话说得一点不假。 他把那块黑色的石头小心地藏到自己贴肉的地方,一只手按住,满心欢喜地回到了家。 为了确保这块石头是不是具有连续的神奇功效,他把家中藏着的另外两把砍柴刀都取了出来,那两把都已经生锈了,切黄瓜白菜都费劲。 磨刀的地方是屋后,正对着邻居老鼠子家,他怕老鼠子发现自己的秘密,特地跑得远远的,来到村中一条小河边,这里是沙上,没什么人。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磨刀石,拿出一把生锈的柴刀,专心致志地磨了起来。 一开始先简单地荡几下,那种神秘的手感又出现了,他一阵狂喜。 他继续磨着,开始沉浸在那种神秘的感觉中。 不一会,他把刀拿起来,刀上的锈斑已经全部脱落,刀面光滑得如同镜面,将他的脸庞映入了刀面上,映照得非常清晰,就是一根根头发丝都能看清楚。 这都不用试,就可以知道这刀绝对锋利异常。 现在开始磨第二刀,这把刀更钝,都已经有了几个缺口,看起来有点象锯齿刀。 他磨着锯齿刀,也许是这把刀有了缺口,磨起来的感觉和前面的两把刀有点不一样,至于差异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过了一会,他把锯齿刀拿起来看了一下,锈斑当然没有了,清晰度不比前面的刀差。更离奇的是,那几个缺口看起来好像已经弥补上了,没有以前明显了。 他吃了一惊,这当然不可能,他用手去试了一下,缺口当然还在。似乎在几个缺口上隐约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将那缺口掩盖了。 他感到自己眼花了,有点不真实。 他找了一块石头,用锯齿刀试了一下,好家伙,他只劈出一刀,那块石头直接四分五裂,碎得不成模样。 他找了一个瓦罐,将这神秘的磨刀石放到里面,在自己房间墙角挖了一个坑,将瓦罐埋到里面,上面铺上木板,苫上稻草,再上面,就是自己睡觉的大床了。 黑磨刀石既然有这样神奇的功效,他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一旦有人知道,他估计会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有了这神秘的磨刀石,砍柴当然变得无比轻松,自然也不惧怕野狼。 他自信满满地再次上山了。 以前砍柴是苦力,现在砍柴是娱乐。 现在一刀砍去,不论多硬的树木,简直和豆腐没什么分别,连声音都不带发出,直接就树枝分离,有的甚至一刀下去,直接分为几爿,都不用第二刀。 正同磨刀,现在他更享受砍柴的感觉,那种一刀下去,树木裂开的声音、情景,让他心神俱爽。 他甚至也不怕野狼。 他第二次上山的时候,真的遇到了野狼。 正当他将一棵硕大的枫树树枝放到柴担的时候,一只灰色的体型巨大的野狼窜到了他面前。 这只狼明显比上次他和吴胖子合力杀死的野狼要凶悍,两只碧油油的眼睛就足以让人胆寒,它的獠牙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嘴角的馋涎已经流了出来。 鹿骊吃了一惊,猝不及防之下,心中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但还没等他转身,狼已经扑上来来了,动作快到让鹿骊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感到两只肩膀一痛,野狼的两只利爪已经搭上了他的双肩,同时刺破了他衣服和肌肤,让他感到锥心的疼痛。 同时野狼张开那血盆大嘴,直接对住了他的咽喉。 鹿骊不要说反抗,就是想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即便是想反抗,已经在狼咬断了他的咽喉后。 鹿骊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喉咙被咬断,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被狼咬死了吗?出生就辛苦,现在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个异宝,就这样离开了么?这也不能怪谁,只怪自己太大意了。 但是他的喉咙没有被咬断,一股鲜血涌上了他的胸膛,是野狼的鲜血。 野狼慢慢地从他的身上瘫了下去,他手中始终握着那把砍柴刀,锋利的砍柴刀。当野狼搭上他的双肩,企图咬死他的时候,砍柴刀也捅进了野狼的胸膛。 经过那神秘磨刀石的磨砺,这把普通的砍柴刀已经锋利到了令人无法想象,令人恐怖的程度。 一刀捅进野狼的胸膛,野狼的五脏六腑全部粉碎,立即毙命,死得不能再死。 这次生死搏杀,给了鹿骊经验,也给了他勇气。 接下来几天,鹿骊改行做了猎夫,专门在山上杀狼。 鹿骊把狼肉狼皮偷偷弄到西永县城去贩卖,挣了不少钱。 山上为数不多的野狼被他剿除后,山下的樵夫继续上山砍柴,当然没有人知道,山上的野狼是他凭一人之力剿除的。 吴胖子也开始上山了,为了不让大家觉得奇怪,鹿骊还是和平常一样,和胖子结伴上山。 砍柴的速度,鹿骊已经克制了又克制,可是胖子看到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老鹿,你吃药了吗?” 他怎么也弄不明白,才几天不见,鹿骊象换了个人似的。 “不知怎么搞的,这把刀变快了!”鹿骊也一脸雾水地道。 王八蛋有时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砍柴,看到鹿骊的速度也直接惊呆了。 “咳,看来我这个八担的大名要易主了。” 这天晚上,鹿骊正在自家的篱笆院子中得意地数着一担担柴火,他心中乐开了花,现在是柴,不一会可全是铜钱。 这时老鼠子兴冲冲地跑过来,喊道:“鹿骊,你大伯喊你过去!” 第四章 六玄门 大伯的老家离鹿骊家不是很远,沿着村中一条小路走不多远,就到了。 大伯的老屋很气派,红墙青瓦,是大伯当官后重新翻盖的,当时鹿骊的爹爹还去做过小工,拿了一天十文的工钱。 大伯的堂屋挤满了人,大红蜡烛已经烧了起来,映照得人满脸红光,鹿骊的爹爹也在人群中,看着鹿骊满是笑意。 鹿骊估摸着有什么好事情了。 大伯坐在家神柜前的太师椅上,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绿色扳指,一张有点蜡黄的脸上也是笑意。 大伯现在的日子舒服,也发福了,但小时候条件不好,脸色发黄就是那个时候营养不良所致。 大伯看到鹿骊进来后,轻声说:“鹿骊,上次你爹托我给你找件事做,当时我虽然可以介绍你到城里的当铺生药铺什么的去做个学徒,学做生意,但你打小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估摸着你不太适合做生意,所以没叫你去。你不会怪我吧?” 鹿骊连忙道:“大伯,不会。” 大伯继续道:“这次我真的给你找了一个门路,现在六玄门正在招人。你可以去参加六玄门的招考,即使考不上,你也不用担心,我也可以举荐你在里面做个打杂的。六玄门,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鹿骊一听,很开心地道:“六玄门?我好像听说过,好像是一个什么帮会。” 大伯点了点头,道:“这么跟你说吧,除了朝廷,六玄门就是最大的势力了。有的地方,六玄门的势力大过了官府。简单地说,你加入了六玄门,不但吃穿不愁,也没人敢欺负你。不过就是有点风险,这我已经跟你父亲说过了,所谓富贵险中求,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穷人家的孩子不冒一点险,哪里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就拿我来说,也是拼了命才捞到这么一个芝麻大的官。好了,不多说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就出发。” 当晚,鹿骊兴奋得一宿没睡。 犹豫了很久,鹿骊还是决定先带上那神秘的磨刀石。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把磨刀石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放在包裹中一个很不显眼的地方。把那把磨得锃亮的锯齿刀也带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鹿骊就在父母的唠叨叮嘱中赶到大伯家。 鹿王村因为有大伯的举荐,能够参加六玄门招考的名额有好几个,六玄门还派了一辆马车来接人。 马车是漆黑的,看起来就像刚刷过油漆一般的,崭新的,油光水滑,象人家娶新娘子的轿子。 一个红脸老者带着两个黑色衣服的护卫模样的人站在马车后,听人说那人是什么袁长老,在六玄门中看来还是个头目,大伯对袁长老很客气。 很快,马车就挤满了前来参加招考的少年,吴胖子和王八蛋也来了,王八蛋的腿还没有完全好,鹿骊担心地道:“八担,你的腿还没好,就……” 王八蛋满不在乎地道:“没事,这次机会不能错过,腿瘫了都不要紧,机会只有一次。” 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不时响起马鞭抽打马屁股的声音,少年们一个个睁着好奇的双眼,对未来充满着无限的憧憬。 六玄门总坛位于千里之外的北斗山,这里已经接近晋国的边界。 北斗山在晋国可算得上第一高山了,其名字的由来也就是说,站在此山的顶上可以触摸到天上的北斗星。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不过北斗山的确高,也非常陡峭。 六玄门将总坛设在北斗山,也表明自己是江湖第一大帮的意思。 六玄门的考核设在一座峰头的巨大平台上。 还有其他地方赶过来的少年,汇聚到一起,顿时这平台上挤满了人。四周散布着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六玄门帮徒,在维持着秩序。 这时吴胖子忽然拉着鹿骊道:“快看,那小子也来了。” “谁?”鹿骊正在看着平台中央的袁长老,没回头。 “萧水寒。”胖子大声道。 鹿骊这才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英俊的蓝衫少年,在这一群前来应试的少年中,他显得非常卓尔不凡。 萧水寒是西永县令的儿子,在鹿骊家乡,那可是大人物。 鹿骊不以为然地道:“他怎么也来?他细皮嫩肉的,能吃得了这份苦?” 这时袁长老大声道:“今天是我们六玄门大开山门,招收四方俊彦的好日子。这次选拔由马长老主持。”说完他一指身旁一个长脸老者。 马长老踱了几步,选了一个看起来更接近中央的位置。然后,他干咳了几声,大声道:“今天是对你们这些孩子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机会。能够进入本门,这一生不但衣食无忧,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其中的佼佼者将有望成为武林大豪。好了,废话少说,下面介绍一下本门录取新门人的考核内容。我们学武之人,首要的是体质好,所以第一项就是体力测试。第二呢,考的是身体反应,也就是动作敏捷程度。最后呢,就是看各位的悟性了。下面测试正式开始。” 接下来,在专门负责测试的六玄门弟子安排下,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 测试分为体力、反应和悟性三个方面,甲乙丙丁四个等级。途中鹿骊等就知道,考出的等级不同,关系着分到的堂口好坏,至于丙等,基本上就淘汰了。 鹿骊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毕竟砍了这么多年的柴,还有和野狼搏斗的经验,怎么着都不会差,说不定还能考出好成绩。 体力测试很简单,就是攀爬悬崖。 第一批体力测试的少年被六玄门弟子安排到了悬崖脚下,鹿骊和王八蛋、吴胖子恰好在一起。 随着一个六玄门弟子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小黄旗,众少年开始用力向上爬去。 这种体力,鹿骊三人是经常比试的,最强的自然是王八蛋,鹿骊次之。 可是这次王八蛋受伤了,都赶不上鹿骊,吴胖子更不用说了,慢腾腾地在后面。 鹿骊越过了很多人,可是有一人却在他前面很远。 鹿骊多次想超过他,一次差点从崖壁上摔下去,但始终都落在那人身后。 那人正是萧水寒。 第五章 入门测试 “想不到县令的儿子体力这么好!”鹿骊不禁暗暗佩服。 他已经做好了屈居第二的准备,但不曾想一条瘦小的人影快速地从他身旁越过,动作麻利,还蹬掉了几块石头,向后面的人砸去! 一个胖少年的额头被石块撞了一下,额头上顿时肿起老大一块包,一只手顿时抓不住藤蔓,顺着悬崖掉了下去,他还在大喊道:“作弊,作弊啊!” 他摔下去不要紧,跟着也砸到了人,两人一起摔了下去。下面还在攀爬的人赶紧避让,现场一片混乱。 不过最终这体力测试结果还是出来了。 鹿骊第三,萧水寒第二,第一就是那个瘦子,叫令鹤帆。 一时间,令鹤帆的大名传遍了整个六玄门。 吴胖子也不错,获得了第八名,王八蛋因为腿伤,排到了三十开外,不过也不错了。 兄弟三人先是各自举起右手,大喊:“耶!”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差点哭了。 当然也有很多考得很差的在痛哭,或者寄托在下一场测试中。 第二项测试是反应敏捷度。 所有参加测试的少年全部赶到平台上。 马长老道:“我辈学武,靠的是身体。好的身体不光是体力强,还要反应灵敏。下面就来测试一下你们身体的反应。” 随后走来一群黑衣帮众,手里均提着一个麻布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里面装的是些什么,有的袋子还在抖动。 马长老继续道:“现在你们每人面前都有一只布袋,里面装着很多东西,有毒蛇,有凶兽,有毒药,有金银…总之,里面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你们每个人把手伸进袋子,看各人的反应如何。” 众少年听了这话,一个个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些麻袋很多从外面看起来,就有东西在里面蠕蠕而动,听马长老这么一说,很多人栗栗危惧,不敢动。 不过也有胆大的率先动手,伸进去后各人表现不一。 有人脸色平常,有人欣喜若狂,因为他拿出的是一块元宝,也有的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更有的被什么东西咬住了,疼得大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见到还有人迟迟不肯伸手,马长老喝道:“不敢伸手的话,这次比试就算自动放弃。” 余下的少年这才咬紧牙关,心惊胆战地将手伸了进去,一时间各人的表情精彩至极。 鹿骊心里也在嘀咕,但还是把手伸了进去。他看袋子并不鼓起,但似乎有东西在里面,他估计是蛇。这玩意他砍柴也不知道遇到多少。 当下他不动声色走近麻袋,并没有立即把手伸进去,而是对着麻袋下面一脚踩了过去,将里面的不停蠕动得的东西踩住,这才把手伸了进去。 那个提着麻袋的黑衣帮徒也露出赞许的神色。 脚踩下去的时候,鹿骊已经知道是蛇。他小心翼翼地摸到脚下蛇头,捏着蛇头提了出来。 吴胖子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进去。他的袋子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运气不错,他拿出的竟是一块烤猪肉。尽管烫得要死,他竟然当场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是油。 “这什么测试!”鹿骊简直要晕倒。 王八蛋毫不犹豫就伸进了麻袋,迅速地将袋子中的物事拿了出来,原来是一只刺猬,手上全是鲜血。 周围有不少人发出了笑声。 反应能力测试持续了有一天,结果公布了。 令鹤帆依然是第一,萧水寒第二,令人惊讶的是吴胖子居然得了第三。 鹿骊第十五名,王八蛋跌到三十名。 最后一项测试是关于悟性的。 马长老语重心长地道:“不管你体力有多么好,反应有多么快,这些只是基础。练武最终看的是各位的悟性。所以最后我们考核入门弟子,就是看各位的悟性。这是本门最后一次考试。考完了,你们当中的优秀人才将成为本门新的血液。今天,你们以六玄门为荣,希望若干年后,六玄门能以你们为荣。” 马长老讲完后,悟性测试开始了。 这次测试分成六组,平台最高处建有气势恢宏的房屋,这六组少年被人分别领进六个房间中,测试就在房间中。 最后这个测试和前面两个不一样,前面两项测试是透明的,旁观者都清楚怎么回事。 这次后面等待的人就看不到前面测试的人到底在测试什么。 所以一旦有人从房间里测试完毕出来,总不停地有人问到底测试什么,那些人都说你进去就知道了,这更让人对测试内容充满了好奇。 恰好吴胖子和鹿骊分在一组,他先进去测试的,等他出来,问他情况,他一脸懵逼,不知所云。 “晦气!”鹿骊叹了一口气道。 好不容易轮到鹿骊了。 鹿骊整了整衣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测试的房间。 房间里陈设很简朴,中间一张太师椅,除此外什么也没有。 太师椅旁站着一个黑衣门人,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杏黄袍、瞪着一双茨菇眼的大胖子。 胖子面无表情地道:“这悟性测试呢,是给你看一段关于武术的话,然后你谈谈自己的看法。” 黑衣人递给鹿骊一张纸,上面写着: “天下武功林林总总,唯我六玄门南冥神功为天下第一。南冥神功以积蓄内力为根本宗旨,而其功力之源非自炼,乃取之于人。人有一分内力,则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犹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看了上面这一段话,鹿骊一惊。 黑衣人问:“你识字吗?” 鹿骊点了点头。 胖子道:“那就不用解释了。虽然你们很多人没有练过武功,但一些基本的道理想必是知道的。内功是武术的根本,本门南冥神功以吸收别人内功为第一要务。现在谈谈你对本门这门神功的看法。” “此事绝无可能!”鹿骊沉吟了一下道。 “什么?”胖子和黑衣人同时大吃一惊。 “我是依据常理推断。试想,人的内力从哪里来?无非是入静,导引内息在筋络中运行而得,这其间经历了多少煎熬和搬运,费了多少心力,才培育出那么一点内力。可是南冥神功却将人家辛苦修炼而来的内力据为己有,这岂不是如同蟊贼,吸剥农民的地主老财,甚或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 第六章 六大神功 胖子脸色铁青地道:“你既然一心要加入我们六玄门,你可知道我们六玄门又叫什么?” “这个……”鹿骊一头雾水。 黑衣人厉声道:“我来告诉你!六玄门又名南冥宗,为什么叫南冥宗?是因为本门有一门绝顶神功——南冥神功,虽然本门一共有六大神功,但本门能真正立足并扬威江湖的却是依靠这天下第一的神功。你却说本门神功如同窃贼,如同贪官,这般诋毁本门神功,居心何在!” “这个……小子实在不知。我只是据理而言。”鹿骊傻眼了。 “哼,据理,据什么理?”胖子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不管你前面两项的考核结果如何,这一项测试你是绝对不合格了,连带你前面两项测试的成绩也全部摸平!” 胖子冰冷的话象巨大的石块压上鹿骊的胸口,压得鹿骊非常气闷,喘不过气来。 一股绝望的情绪彻底笼罩着鹿骊,他感到头有点发晕,他很后悔,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落得这般下场。 悟性测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令鹤帆第一,萧水寒第二,吴胖子第十六,王八蛋第十八。 根据三项考核结果,吴胖子和王八蛋都入选了。 他们两人都很兴奋,王八蛋还很矫情地用力捶了胖子几拳,大声叫嚷:“不公平,不公平!瞧你那个熊样,你的悟性能比我高?” 两人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鹿骊,鹿骊心里很不好受。 鹿骊自然没有入选。 和其他没有入选的少年一般,六玄门每人发了一点盘缠,让他们自行回家。 吴胖子和王八蛋来送鹿骊,他们尽量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不去刺激鹿骊。 鹿骊混在回家的少年队伍中,知道从此自己的命运将和吴胖子、王八蛋不同了。 就在这时,一群白衣人快步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一个白衣人喝道:“你们这些小子幸运了,神剑堂堂主要在你们中间再挑几个人!” 回家的少年们一阵躁动。 白衣人四散开来,一个脸上有一条伤疤的中年人挺立中央,一身肃杀之气布满四周。一望而知,此人是六玄门的大人物。 他看了一眼少年们,随手点了几下,口中道:“你,你…” 被点到的少年起死回生,得以重入六玄门,没点到的依旧灰心丧气。 依然没有点到鹿鹿。 神剑堂?鹿骊灵机一动,将带来的锯齿刀抽了出来,舞了几下。 “有点意思,好吧,你也留下。”看到鹿骊舞刀,那个中年人终于点了鹿骊。 后来鹿骊才知道,这个改变了鹿骊一生命运的人就是六玄门神剑堂堂主沈万伤。 六玄门一共分六个堂,分别为:南冥堂,移星堂,神剑堂,回春堂,长春堂,六爻堂。 这六堂分别主修一门神功。 南冥堂主修南冥神功,这门神功可以吸收别人内功为自己所用,被誉为江湖第一神功。 移星堂主修“移星换斗”,这门神功也非常厉害。这门神功可以原封不动地将敌人发过来的招式反击回去,江湖上很多六玄门的敌人就被这门神功所杀,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也。 神剑堂主修九阳神剑,这是一门非常霸道的剑术。 六玄门威震江湖,主要靠的就是以上三门神功。 至于回春堂是医术,长春堂是修炼长生不老之术,六爻堂主修算命。 后面这三门神功,虽然也很有名,但真正靠谱的也就是医术了,算命就有点玄了,至于长生不老之术,就连当今大晋皇帝也不能长生,六玄门也没见谁练成。 虽然如此,六玄门毕竟凭借这六大神功驰名江湖,这也是六玄门名字的由来。 入门测试成绩比较好的都去了南冥堂,令鹤帆、萧水寒自然不例外,吴胖子居然也去了南冥堂。 这下吴胖子整天在鹿骊和王八蛋面前显摆。 王八蛋分到了移星堂。 鹿骊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是神剑堂最后要他,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分了部门后,又给他们分了宿舍。 不得不说,六玄门作为江湖第一大帮,弟子们住宿条件还是不错的。 鹿骊分到了单独的一间用松木搭成的屋子,这让鹿骊很满意。 他不愿和别人共住一个宿舍,他不想让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 作为神剑堂的新人,首先就是去领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 跟随新入堂的弟子去领兵器,鹿骊心中很激动。 随着一把把雪白崭新的青锋剑发到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手中,这些少年的气质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仿佛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剑客。 轮到鹿骊了,他心头撞鹿,他以往只用过砍柴刀,可没摸过剑。 发剑的少年是个瘦骨嶙峋的矮子,他看了鹿骊一眼,抽了一把鬼头刀给鹿骊。 “为什么给他们的是剑,给我的是刀?”鹿骊不解地问。 “哼,给剑你,你会用吗?”瘦子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先练练刀吧。” 第二天,鹿骊才知道,那个瘦子并没有歧视他。的确和很多人和他一样,都是从练刀开始的。 这又落得吴胖子一番嘲笑。 吴胖子说得唾液横飞:“看来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老家,我比不上你。现在可不一样了。堂主说我天赋异禀,马上就传我本门无上神功——南冥神功了。鹿骊,你入了神剑堂,怎么还在练刀?” 鹿骊只有苦笑。 王八蛋据说也因为资质好,等打好基础后,就开始修习本门另一门神功——“移星换斗”。 “就我成了废物了。”鹿骊感叹道。 “你不用自暴自弃。我听说了,本门最有实力的就是我们神剑堂了。”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劝慰鹿骊道。 这个少年是鹿骊的住宿邻居,叫吴先世,和鹿骊很合得来。 “咳,兄弟。我怎么听说的和你不一样,我听说神剑堂实际上是炮灰。”鹿骊可没有他那么乐观。 “其实不管怎样,我们既然加入了神剑堂,就只有抓紧时间练习功夫,争取早日能学到本门上乘剑法——九阳神剑。” 一提到九阳神剑,吴先世两眼发光。 第七章 九阳神剑 吴先世的话深深触动了鹿骊。 回到房间后,鹿骊将房门关好,将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这才拿出放在床底下裹得非常厚实的磨刀石。 然后把新发的鬼头刀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不过才磨了几下,他就停了下来。 磨刀毕竟会发出细微的声音,他担心自己的木屋不隔音,会被隔壁的同门听到。 干脆他把磨刀石端到床上,把鬼头刀也拿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磨刀石和鬼头刀全部盖住,在被窝里磨起刀来。 此时如果有人看到鹿骊磨刀,一定会惊诧不已。 这时只看到一床被子不停地抖动,当然能看出被子里有人,但到底在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时那种神秘的磨刀感觉再次充盈了鹿骊全身,鹿骊都停不下来。 好在鹿骊担心磨刀时间过长,会被人发觉,所以他强行停了下来。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将磨刀石裹好藏好。 将磨好的鬼头刀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因为有了以往的经验,鹿骊断定经过那神秘的磨刀石磨砺过的鬼头刀绝对与众不同。 的确,现在的鬼头刀看起来更加锋利,刀锋上似乎闪烁着一层润泽的光芒,刀柄处雕刻的鬼头栩栩如生,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有了这把鬼头刀,在练刀的同门中,鹿骊很快就脱颖而出。 在一次练刀同门比试中,鹿骊毫不费力地将对方的单刀象劈豆腐一般劈开,然后鹿骊及时收住了刀势,没伤到那人一毫,但那人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鹿骊终于获得在神剑堂练剑的资格。 从发剑的瘦子那里领到自己在神剑堂的第一把青钢剑,鹿骊心里很平静,他知道自己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那个发剑的瘦子对鹿骊还有点印象,给鹿骊投来一个异样的眼神。 拿到剑的第一件事,鹿骊自然是,关好门窗,然后依然是躲到被子里磨剑。 这是他第一次用那神秘的磨刀石磨剑,他心里有点忐忑。 他拿不准这神秘的磨刀石到底会不会对剑有同样的效用。 剑和磨刀石一接触,他知道自己多虑了。 那种神秘的磨刀感觉又充盈自身,不用试,他已经知道,这磨刀石同样对剑有神奇的功效。 磨好剑后,他审视着,这把普通的青钢剑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变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整个剑身似乎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红晕当中。 他轻轻地抚摸着剑身,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让他想到了王珊珊。 他握着剑柄,将利剑竖起来,移近细看。剑身明亮得能映照出自己的脸庞,几缕发茎还没碰到剑身,已经断了,飘散到空中。 他将带来的砍柴刀和磨好的鬼头刀找个机会藏到山林中一个僻静的所在。毕竟,他拥有这么多宝刀同样会引人怀疑。 接下来,他就开始练习一些基础剑法。 六玄门作为江湖第一大帮会,收集的各种剑法还是很多的,鹿骊选择了葵花剑法。 这葵花剑法没有太多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虚招,讲究快、准、狠,一击必中,鹿骊拥有利剑,觉得自己学这个比较合适。 鹿骊做事比较有恒心,他一选择了葵花剑法,就日夜不停地苦练。一有机会,他就找人试剑,剑法很快就大有提高。 说老实话,鹿骊在剑法的天资并不高,不过他有神秘的磨刀石在手,不论什么剑在他手中都能变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同时握着这样自己亲自磨出来的宝剑,鹿骊很有感觉,练起剑来,进展也非常快。 他很快就把吴先世比了下去,吴先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意外。 鹿骊手中锋利的宝剑始终只留一把,其他的要么藏好,要么弃之深谷。和人动手比剑,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削断别人的兵器。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守着秘密,他知道,自己剑法上能进步这么快,完全得益于那神秘的磨刀石。 一旦磨刀石的秘密被人知晓,自己的剑法也就停滞不前了,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守着秘密,努力勤奋地练剑。 这天他得到了神剑堂堂主沈万伤的召见。 对于沈万伤,鹿骊一直有一种感恩的心理,要不是他,自己在六玄门根本就呆不下去。 一听到堂主召见,鹿骊立即跑得比兔子还快,赶紧随着传话的门人过去。 堂主住在神剑堂最核心的院落中。 神剑堂从外表看上去很有气势,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 但到了堂主所住的地方,感觉有点萧索。 一见鹿骊,沈万伤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道:“免礼吧。鹿骊,你是我近几年见过最出色的弟子。” 鹿骊惶恐无地,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没有那神秘的磨刀石,他什么也不是。 沈万伤随即庄严道:“从今天开始,本座开始传授你本门无上剑法——九阳神剑!” 鹿骊欣喜若狂,立即跪下。 沈万伤问道:“你知道何为九阳神剑?” 鹿骊道:“弟子只知道九阳神剑是本门第一护法剑法,本门多次外敌入侵,全仗九阳神剑杀敌驱魔。详情则不知。” 沈万伤续道:“不错。九阳神剑是本门第一护法神功。九阳神剑可比南冥神功和斗转星移实战效果强。九阳神剑实际上是一种无形剑气,人体十二正经有六条阳经,奇经八脉中有督脉、阳维脉、阳跷脉三条阳经。 九阳神剑的无形纯阳剑气就是从以上九条阳经中发出的。所以你练九阳神剑,就专注修炼这九条阳经。 当然,你现在练九阳神剑还不可能离开真实的剑,必须有剑来辅助你九阳真气的修炼。现在你手中虽然握的是剑,但必须时刻在剑中要灌注九阳经络中的内力。好了,现在开始传你口诀。” 从此,鹿骊在练葵花剑法的基础上开始修炼九阳神剑。 每天早晨天不亮,鹿骊就出门,来到神剑堂后一个悬挂巨大瀑布的悬崖下练剑。 渐渐,鹿骊的名气在六玄门也传开了。 第八章 南冥神功与“移星换斗” 暑来寒往,一晃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鹿骊可算是风雨无阻,日夜不断地勤练九阳神剑。 但是他在九阳神剑上的进步很缓慢,而在葵花剑法上花的时间和精力相对很少,但葵花剑法上的进展却是一日千里。 按照沈万伤的说法,九阳神剑是非常艰深的剑法,进展自然缓慢。 不过真实的原因并非如此,鹿骊当然知道,那葵花剑法进展快是沾了磨刀石的光,而九阳神剑纯粹是修炼无形剑气,那神秘的磨刀石自然帮不上什么忙。 鹿骊在修炼内力上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天赋,进展自然缓慢。 最近六玄门发生了一件大事。 经过六玄门几位堂主的商议,六玄门将对所有的弟子进行一次武功大比,在比武中获得较好名次的均有奖励。 这下,宗门沸腾了,很多门人议论纷纷,当然,更多的是期待。 “宗门大比不是三年一次吗?怎么提前了?” “这次提前可能是为了对付神龙帮,你看,最近神龙帮对我们可很不友好,其他帮派哪一个敢对我们这样?” “听说这次比武,能获得前十名的都有奖励,看来得好好拼一把!” 比武的擂台就设在北斗山最高峰的演武台上。 说是演武台,实际上是几棵巨大的树木给截断了,做成一个平整的平台,但树与树之间的巨大空隙并没有用树木或者石块填满,看起来这个擂台就有点恐怖。 比武之人就立足在截断的树桩上,稍不留神都可能掉下去。 主席台就更搞笑了。 在镂空擂台的周围几棵高树上,用树枝藤蔓做成几个鸟巢一般的座位,前来观礼的江湖豪客就坐在鸟巢里观看比武。 这次前来观礼的有木禅门掌门肖世痴大师,神龙帮帮主许武强和副帮主苟胜。 六玄门几位重要的堂主,南冥堂堂主南冥使,移星堂堂主李移星,神剑堂堂主沈万伤,回春堂堂主乌大夫等都来了。 这些江湖声望非常高的大人物都纵身一跃,上了鸟巢。 在这次大比前,先在各个分堂进行了小比,选出了大比参赛的名额。然后在这些人当中拈阄,两两对决。每人只能一次落败,两次落败就立即出局,没有进前十的机会,所以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鹿骊对前十的奖励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但这次比武,他想看看自己的实力。 这次代表神剑堂出战的以他呼声最高,很多人认为他有可能进前十。 第一场比试是神剑堂的吴先世和移星堂的李银。 李银看起来很和善,一笑起来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 李银双手一拱,道:“师兄,请手下留情。” 吴先世并不答话,只略微一点头,就拔剑出鞘。 他和鹿骊一样,同时修炼葵花剑法和九阳神剑,而葵花剑法则胜在快字。 葵花剑法,快字当头! 李银话音刚落,吴先世已经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速度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鹿骊和吴先世住得临近,也经常比剑。现在才知道,吴先世和自己比剑,保留了很多。 这一剑直接攻破了李银的防御,在万分紧急的关头,李银一个侧转,避免了开膛破肚之祸,但衣袖已被剑气搅碎,如同蝴蝶纷纷飘散。 李银大喝一声:“移星换斗!”身子斜斜地跃起,避开了与吴先世快如闪电的第二剑,同时,看准了剑身,伸手在剑面无锋上轻轻一推,将剑的来势荡了开去! 这一招攻守易势,李银立即采取主动,将“移星换斗”的威力发挥出来。 葵花剑法的特点不但快,而且怪,出手的方位匪夷所思,剑招所指如天外飞龙夭骄难测。 吴先世的第三剑从绝不可能的方位刺来,但是此时“移星换斗”的绝大威力已经展露出来。 李银身形洒落,这一剑不但刺不到他,反而在他一股极强推力的作用之下,将这一剑的来势完全逆转。 吴先世这一方位古怪,如鬼如魅的一剑,不但不能刺到敌手,反而向着自己极速刺来。 吴先世大惊,极速后退,但是他忘了,他后退不是为了躲避敌人的进攻,而是自己的一剑。 自己的一剑刺向自己,尽管脚下在不停后退,速度尽管也是电入鬼出,但自己如何避得开自己? 惶急中,他用力将自己的剑抛了出去,才狼狈地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长剑剑光闪烁,划过空际,在日光的照射下异常耀眼。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喝彩声。 在鸟巢上观看的大佬也是面色各异。 许武强向着他的副手看了一眼,神情复杂。 吴先世神情沮丧地跳下擂台。 李银向着台上台下抱拳为礼,也得意洋洋地下了擂台。 鹿骊此刻的心情也是很复杂。 看来“移星换斗”的威力比九阳神剑强,不要说被誉为第一神功的南冥神功了。 而且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暴露,鹿骊是不准备使用那神秘的磨刀石磨过的宝剑,他只准备用普通的长剑。 他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令鹤帆”三个小字,这就是他的对手。 鹿骊无语,他的运气也太差了。 令鹤帆已经被认为是本门新进第一,鹿骊虽然在神剑堂名声很响,可是没有利剑加持的他,单凭葵花剑法,能有什么胜算? 但比武不能不比,奖励那绝对是泡汤了。 令鹤帆已经站到擂台上。 鹿骊都没看清他是怎么上去的,只觉得眼睛一花,他就到了擂台上。 鹿骊身子一纵,也上了擂台。 令鹤帆一身黑衣,一脸深沉,眼睛几乎不看他,沉声道:“下去吧,你不是我对手!” 好狂! 鹿骊不满他的狂妄,喝道:“废话少说,看剑!” 一剑刺出! 葵花剑法,这就是鹿骊一直在练的剑法。 没有任何多余的技巧,也没有从古怪的方位出招,纯粹就是快,快,快! 但是剑招再怎么快,也有时间,也有短板。 令鹤帆作为本门第一天才,修炼南冥神功已有小成。 鹿骊的那一剑还没触及到他的肌肤,南冥神功自动护主! 鹿骊顿时感到体内的内力全部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不可遏制地在奔涌而出,要寻找一个宣泄口,从鹿骊身体中逃逸出去! 鹿骊心一沉:南冥神功这么恐怖吗? 第九章 被吸成废人 想不到南冥神功如此恐怖,鹿骊体内的内力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澎湃,竟顺着手中的长剑向着令鹤帆涌去! 虽然此刻鹿骊施展本门最凌厉的剑法之一的葵花剑法,向着令鹤帆猛烈进攻。但令鹤帆不过好整以暇地施展南冥神功,在南冥神功巨大牵引之下,鹿骊体内的内力已经不受鹿骊的控制,鹿骊的攻势已经没有任何威力。 同时,鹿骊还要担心自己的内力外泄。 他不得不撤回剑招,但内力一旦被牵引,从令鹤帆身上传来的仿佛无穷无尽的牵引之力并没有停止,鹿骊体内内力仍是汹涌如潮,不可遏制地要从鹿骊体内喷泄而出。 鹿骊大惊,立即运起九阳神剑的内力,顿时体内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等手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等足三阳经,以及奇经八脉中督脉、阳维脉、阳跷脉三条阳经,一共六条阳经内力一齐运转,才止住了内力不受控制的外泄。 此时鹿骊浑身直冒冷汗,全部湿透了。 令鹤帆并没有乘虚而入,而是略带嘲讽地问:“怎么样?” 到了这种程度,鹿骊想不承认都没有办法,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很强。” 令鹤帆嘲笑道:“还用比吗?” 鹿骊一咬牙,道:“既然上了擂台,岂能不战而退?看剑!” 这次他有了经验,知道自己的九阳神剑内力对对方的南冥神功还有一定的抵制作用,所以他运上了九阳神剑内力,但出剑的招式仍然是葵花剑法。 以九阳神剑来驱使葵花剑法,速度上当然慢得多。 令鹤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轻松地伸出右手,左一拨,右一拨,将鹿骊从两路攻过来的凌厉剑招化解。同时他手上附带了南冥神功的内力,再次牵动鹿骊的内力。 虽然鹿骊运用九阳神剑的内力做了防护,内力并没有象一开始那样汹涌如潮地一浪接一浪地向体外涌出,但也使得鹿骊控制不住自己出手的方位。 南冥神功牵引得鹿骊一个趔趄,令鹤帆负手而立,鹿骊慌忙稳住身形。 擂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鹿骊羞惭满面。 鹿骊一咬牙,再次出招,他将全身九条阳经的内力全部爆发,同时中宫直进,长剑快如闪电,葵花剑法最强一击,直刺对方咽喉! 令鹤帆一声清啸,双手连挥,南冥神功发动,鹿骊的剑上的内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剑尖虽然已经抵到对方的咽喉,但无力再进一步。 不但不能再进,而且必须退,不退的话,内力很可能被对方的南冥神功吸光。 但是此时要退也是万分艰难,内力又开始蠢蠢欲动,不受控制地顺着剑尖向着对方体内涌去。 鹿骊大惊,想极速地向后挪去,但根本挪不动脚步。 情急之下,他一侧身,掉下了树桩,身子直直地从空中跌下去,这才摆脱了南冥神功的吸嘬之力。虽然从空中摔下擂台,狼狈不堪,但好歹保住了内力。 “令师兄果然是本门第一天才!” “南冥神功,本门第一神功,也是天下第一神功!” “南冥神功天下无敌!” 许武强看着台下六玄门弟子无耻地吹嘘南冥神功,脸色很难看。 一名铁塔般身躯的大汉走到许武强所坐鸟巢树下,朗声道:“帮主,既然六玄门的南冥神功这么厉害,属下想请命领教几招。” 此人正是神龙帮紫应龙坛坛主曹盖,外门功夫第一,号称托塔金刚,一身刚猛霸道的外门神功“霹雳金刚掌”驰誉江湖。 许武强向着南冥堂堂主南冥使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南冥使冷哼了一声,道:“鹤帆,你就和他玩玩。” 曹盖呼地一声,跃上了令鹤帆面前的一棵树桩上。 想不到他轻功也这么好,台下不少人发出了惊奇的一声。 曹盖狞笑着道:“小子,你要是怕死,现在就下去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他浑身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如同炒蚕豆豆一般的炸响,一股非常凌厉狠辣的戾气从他脸上呈现。 他猛力挥出一拳,那棵巨大的树桩竟发出了轻微的摇晃,足见其体力惊人,这一拳的威力也非同小可。 随后他又发出一拳,前后拳的力道重叠在一起,他也随着一股巨大的力道纵身而起,带着狞笑,向着令鹤帆扑去。 这是一条身躯凛凛的大汉,令鹤帆则身形瘦弱,光从体型上看,两人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曹盖带着一股狂暴,带着惊人的气势向着令鹤帆冲去! 托塔金刚的威名可不是盖的,声势骇人!同时,在他在他到达令鹤帆面前时,他喉咙咕咕作响,双拳齐发! 前后一共有四道刚猛无俦的力量积蓄在一起,一齐朝着令鹤帆猛攻过去。 曹盖的这四拳连击有个名目,叫“四九霹雳”。 四九是冬天比较严寒的时候,这段时节一般霹雳较少,可曹盖的这四拳连发,却取的是这个名字,足见其威猛霸烈。 这也是曹盖的绝技! 这“四九霹雳”也不知断送了多少江湖好汉的性命! 曹盖外表粗豪,实则内心精细。南冥神功被誉为江湖第一神功,他岂能不知? 所以他一上来就下了杀手,四拳连击。即便第一拳的力道能被令鹤帆的南冥神功吸收,可是后面的几拳还是要打在他身上。看他瘦弱的样子,这几拳怕不打得他筋骨断折,吐血而亡?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南冥神功的威力。 这四拳仿佛天地巨威,霹雳降世,在台下众人一片惊呼中,令鹤帆毫发无损,那刚猛霸道的力量全部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 曹盖还在惊诧不已时,猛然感觉自己的内力不受控制地汹涌澎湃,从自己的体内涌出,顺着手臂,从他刚才出拳的方向奔泄而出。 曹盖大惊失色,想控制,但根本无济于事,自己修炼多年的内力象潮水一般从体内涌出,不可遏制地泄出。 这南冥神功可怕的地方不但是能吸收别人辛苦修炼的内力,连同曹盖天生的膂力也随着内力的倾泻而流失。 曹盖想挣扎,也阻止不了内力的急剧外泄,很快,体力消耗一空,曹盖形同废人,如一滩软泥趴在地上。 第十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看到自己的爱将瘫在地上,生死不知,许武强内心犹如火烧,他纵身而起,如同一只大鸟向着擂台上扑去。 一落到擂台上,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曹盖已经被吸光了内力,即便人不受伤,也成了废人。 许武强冷哼一声,一掌向着令鹤帆扑去。 “翔龙十八掌!” 台下一片惊呼。 如同南冥神功是六玄门的镇宗神功一般,翔龙十八也掌是神龙帮的镇帮神功。 虽然南冥神功在江湖上名声比翔龙十八掌响亮,但令鹤帆毕竟功力尚浅。而许武强作为神龙帮帮主,他在翔龙十八掌上造诣可深厚的多。 翔龙十八掌不但要求内力深厚,而且出手要求轻灵翔动,快和重兼具。一掌发出如同发出了十八掌一般,故名翔龙十八掌。 此刻许武强虽然只拍出了一掌,但这一掌掌力之强,令鹤帆根本无法吸收到那沛然而至的内力,而且掌力之多,足足有十八掌之多,虚虚实实,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掌中蕴含内力,根本无从吸起。 眼看翔龙十八掌刚猛无俦的掌力就要伤到令鹤帆,令鹤帆身后的大树一阵摇晃,树叶纷纷落下。一条颀长瘦削之人从大树之上的鸟巢观礼台上飘然而下,将许武强霸道凌厉的掌力接了过来。 令鹤帆才有机会躲到一边不停喘息,方才那雄浑霸道的掌力已经压制得他都喘不过气来。 将令鹤帆救下之人是六玄门移星堂堂主李移星。 他虽然穿着华贵的杏黄道袍,但脸色看起来很憔悴,人很没精神。 他有气无力地道:“许帮主堂堂一介江湖大帮的帮主,地位何等尊崇,武功何其精深,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 许武强脸色铁青,喝道:“你说他是小孩子,可是他下手怎么那么毒辣?竟然废除了我帮高手的武功?” 李移星冷笑道:“许帮主,那个小孩的确不能说毒辣,非要说毒辣的话,也只能说是本门的南冥神功毒辣。南冥神功主旨就是吸人内力,天下知名,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是你手下挑战在先,本来江湖中人比武,刀剑无眼,手脚无情,这也是很正常的吧?” 许武强仰天打了个哈哈,随即面对李移星厉声道:“原来李堂主倚仗着你们神功无敌,就可以在江湖上横行。神龙帮虽然势力不敌六玄门,在下久闻六玄门六大神功驰名江湖,今日许某一便赐教!” 李移星还想说什么,但许武强不让他再说了,一手划了个圈,一掌拍出。 翔龙十八掌再次发出,台下已是群相耸动。 要知道,六玄门虽然是江湖第一大帮,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均是威猛霸道的神功,但翔龙十八掌的名头也不小。 翔龙十八掌不但要求内力浑厚,身法也要求轻灵飘忽,出掌奇快,别人出一掌,这边已经出了十八掌。 所以翔龙十八掌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功。 而许武强作为神龙帮帮主,在翔龙十八掌上已经浸淫了数十年,功力相当深厚。 此刻旁观众人已经看不到许武强,只看到一条条灰色的龙影,四面围住李移星。 翔龙十八掌已经全部将李移星包围笼罩,掌影飞舞,掌力吞吐,四周到处是被掌力催落的树叶,给内气从树上削落,又给逼得到处乱飞。 翔龙十八掌的威力已经显露出来。 但“移星换斗”作为六玄门六大神功之一,专门将敌人发出的功力反击回去,所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端的厉害无比。 别人看许武强打得呼呼风生,如同霹雳天威,却不知他才真正有苦说不出。身在局中,才深深体会到“移星换斗”可怕的威力。 这翔龙十八掌每一掌发出均是飞沙走石,霹雳连声,同时掌影飘忽,身法敏捷,哪一样不要消耗巨大的内力和体力! 可这“移星换斗”却是一门巧妙的运用内力的技巧,自身用力少而能将对方的内力招式改变方向,反过去作用在对手身上。 这边许武强每一招发出都极耗体力,而李移星却似闲庭信步一般,潇洒自如。 许武强每一招播土扬尘,每一掌发出,均是开碑裂石,斧凿刀砍,但运用到李移星身上的很少,几乎都给反击回来,招呼到自己身上。 许武强掌上的威力渐渐开始削弱,毕竟他每一掌发出,敌人都不敢迫近,但耗力太巨。而且还要分出一部分力来应付自己发出去,被敌人用“移星换斗”反拨过来的功夫。 这哪里是许武强在和李移星斗,简直是许武强在和自己在斗。 一旁的李移星虽然并没有使出太多的力,但一直在旁虎视眈眈。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再这样下去许武强必败。 许武强也是焦躁万分,自己在众人面前夸了海口,此刻处境却是狼狈不堪。 他大吼一声,将所有的掌力都收回,凝而为一,对着自己的脑袋拍了过去! 众人吃了一惊,以为他比武输了,羞愧难当,要当众自杀。 其实这是翔龙最精深最狠毒的一招。 “群龙无首!” 这是翔龙十八掌的最强一击! 表面上看,是自己眼看不敌,一掌拍上天灵盖,来个一了百了。 却不知这手掌的去势只是个样子,掌力还是对着李移星汹涌而来。 毕竟一般情况下,观看敌人掌力的方向去势,主要从手掌拍去的方向去看。 可是“群龙无首”这一招,掌力的去向和手掌没一点关系,手掌反而起了一个误导作用。 以往,许武强一旦使出这一招,必定是敌手的脑袋被自己拍成稀巴烂。 可是在六玄门的绝顶神功“移星换斗”前,任何掌力的去向都无所遁形。 李移星大喝一声:“来得正好!”将对方的掌力推了过去,也正对准了许武强的脑袋! 许武强这一下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要撤回掌力,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都被李移星转移过来对着自己的脑袋冲来! 百忙中,许武强将脑袋一偏,躲过了这一巨力的一击,但身子还是给击中,从擂台上摔了下去! 第十一章 牙山之战 在鸟巢上观礼的神龙帮副帮主苟胜立即一跃而下,来到许武强身边,远处的神龙帮帮众也蜂拥而来,将摔得狼狈不堪的神龙帮帮主扶起。 许武强挣扎着站起,身边的帮众还想去扶他。他用手一推,嘎声道:“从此神龙帮和六玄门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李移星拱手道:“许帮主还请三思,收回方才气愤之言。六玄门和神龙帮同为江湖大帮,一旦发生冲突,将会有无数无辜的帮众和百姓受难,战端一起,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思之令人不寒而栗。” 许武强面色铁青,嘲讽道:“李堂主好高尚的情怀,能如此顾及天下苍生,可你太高估了自己。我神龙帮要灭你们六玄门,用不着生灵涂炭,我许武强弹指间,你们六玄门也许就烟飞烟灭了。哼,哼!” 他大手一挥,喝道:“走吧!” 肖世痴大师连忙从鸟巢上跃下,劝道:“许帮主,神龙帮和六玄门之间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大怨,许帮主何必如此?” 许武强对这位木禅门的掌门倒也不敢轻视,他微微一躬身,道:“大师,你德高望重,可不要和这些无耻之徒搅在一起。大师是局外人,有很多内幕不知道,还请置身事外。” 说完率领众人扬长而去。 肖世痴愕然。 但他还没有死心,对前来的南冥使道:“贫僧这就动身,立即赶往六阳城,请六王爷说项,阻止武林这场浩劫。” 南冥使道:“大师,何必如此。谅他一个小小的神龙帮能在江湖上掀起什么大浪?我六玄门朝晚殄灭此小丑!” 沈万伤道:“大师担心的是很多无辜的平民遭殃。不过大师不必如此,如果江湖上没了神龙帮,会省了多少流血争斗!” 肖世痴不以为然地道:“贵门实力虽然强悍,但想一举消灭神龙帮,那是万万不能。别的不说,单是神龙帮的老巢无生谷,就是外人万万难以攻破的。” 乌大夫嘿嘿一笑,道:“你们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方才,许武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沈万伤道:“单单杀了许武强也无济于事,不将神龙帮的老巢捣毁,神龙帮永远不会覆灭!” 六玄门的几位堂主还在谈论此事,肖世痴道了声“救人如救火”就上路了。 好在北斗山距离六阳城不远,肖世痴马不停蹄地赶路,很快就到了六阳城。 六阳城是大晋的龙兴之地,当年的晋太祖就是率领三千子弟兵起兵,历经艰难困苦,取得天下。 肖世痴先来到门房,要门房通报。那门房看肖世痴相貌普通,懒得搭理,道:“王爷正有非常尊贵的客人在招待,你先在这里呆着吧。” 这时一个留着两撇老鼠须的官家模样的人,经过门房,一见到肖世痴,吃了一惊,连忙道:“大师,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门房有眼不识泰山,您不要介意。王爷正在和海公公下棋,我带您过去。” 管家带领肖世痴穿过好几道长廊,终于来到王爷下棋的地方。 这是一个在幽静树林深处的院落,院子匾额上大书“忘忧”两个大字。 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最大的一所厢房前,大声道:“王爷,木禅门掌门肖世痴大师求见。” 房间有两个人对坐在榻上,执白棋的是一个方面大耳,龙眉凤目的中年人,正是六王爷。 另一个下黑棋的一身黑衣,脸皮白净,看不出有多大年纪。 他笑道:“肖世痴这个老和尚比较迂腐,听说最近江湖上风浪很不小,他估计是来当说客的,王爷可别睬他。江湖上帮派争斗,对朝廷可大有益处。”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停止了下棋,一齐迎接肖世痴。 肖世痴看到两人后,吃了一惊。 他吃惊的是那个黑衣人,那人正是大内总管黄海冥,人称“海公公”。 江湖多在传说,谁是天下第一高手,有人说是六玄门南冥使,也有人说是肖世痴。 可肖世痴知道,眼前的这个海公公才有可能是天下第一高手。 距离六阳城千里之外,在大晋的边界上,有一座非常陡峭的山峰,这就是大晋非常著名的牙山。 因为牙山北面就是大晋和鱼刺部落之间最大的湖泊——六神湖,从地形上看,这牙山就像是六神湖的一颗牙齿,所以牙山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牙山山麓,就是牙山城。 牙山城可算的是大晋第一贫瘠之城,虽然民风彪悍,地大却不物博,鸟不拉屎。 虽然如此,对在这座城市久掌大权的人来说,日子还是很惬意的。 李民搏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一杯当地著名的黑茶。 当然,他的手很不安分,在泡茶的丫鬟身上乱摸,看到那有几分颜色的丫鬟想抗拒而又不甘的神情,李民搏就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每天晚上,他都要去当地最大的窑子“避风塘”去度过他一天的最后休闲时光。 他的身体保养得很好,特别是他的一双手,更是白净,因为他已经多年不摸剑了。 作为六玄门牙山城坛主,他可是土皇帝,即便是大晋朝廷正式任命的牙山城主,都对他毕恭毕敬。 可是他的生活在一夜之间全部颠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再次洒向大地时,李民搏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到那身材不错的丫鬟又端茶过来了,他又伸出了手,摸向她那浑圆翘臀。 “啊!”一声无比惨厉的叫声划破了黎明的天空。 惨叫是李民搏发出的。 那丫鬟忽然改变了平时低眉顺眼的神色,一脸凶狠地看着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上面满是鲜血。 伸向丫鬟臀部的那只手已经被她用匕首活活砍下! 砍人的事情,李民搏做的太多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手居然被人砍断。 虽然剧痛,但他经历了很多风波,临危不乱,剩下的一只手立即去拿剑。 虽然他多年不动剑,但剑一直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以防变故。 但是他摸了空。 丫鬟冷笑道:“神龙帮已经攻进城了!” 这时,李民搏才听到外面已经是乱成一片。 脚步声,哭喊声,兵器撞击声,响彻整个城市。 神龙帮与六玄门之间的第一场大战,在牙山城爆发了。 第十二章 炮灰 这次牙山之战的发动是在无生谷中一个隐秘的洞穴中密谋的。 无生谷位于北斗山腹地,现在是神龙帮的老巢。 在无生谷还没有成为神龙帮巢穴的时候,关于无生谷,就流传着很多血腥恐怖的传说。 无生谷谷口终年云雾缭绕,以往很多樵夫看到这一幕奇异的景象,想到谷里看个究竟,结果都没有回来。 无生谷的名字由此而来。 无生谷中某一处洞穴中,这里是神龙帮某一密室。 神龙帮是最近才在江湖崛起的帮会,行事极为诡秘,神龙帮的“神龙”就含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意。 神龙帮帮主许武强一脸阴鸷,在思索着什么。 副帮主苟胜在一旁劝道:“帮主,下决心吧,向六玄门开战!” 许武强眉头紧锁,叹道:“移星换斗果然名不虚传!” 苟胜道:“帮主,六玄门真正有战力的功夫也就九阳神剑了。不论是移星换斗,还是南冥神功都有巨大的缺陷,不要等敌人来进攻,自己会把自己弄死。” 许武强似乎还在沉浸在和李移星决斗的那种情景当中,移星换斗那神奇的魔力,他现在思之仍然不寒而栗。 苟胜道:“帮主,其实以最浅显的武学道理来看,这南冥神功绝难练成。我们练武之人,内功是根本。内功是需要我们练武之人每天打坐搬运,一点点用水磨功夫,经过长期艰苦的修炼,才能在我们的丹田中积蓄一点内力。 而他们所谓的南冥神功则不需要自己修炼内力,只要吸收别人修炼好的内力来壮大自己,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要么这门神功有着绝大的缺陷,要么根本不可能练成。” 许武强道:“你说的何尝没有道理?可是我和李移星动过手,感觉六玄门的移星换斗的确厉害。我和李移星决斗,感觉是在和自己逗,自己发出去的功夫全部给返过来打到我身上,你说这还怎么打?” 苟胜道:“这移星换斗和南冥神功是一个理,天下武功林林总总,各有各的巧妙。这移星换斗想以一门武功来破解天下所有的武功,这怎么可能? 况且,这移星换斗是以转运敌人武功反击敌人,长期运用这门功夫,对敌人的进攻不做其他防御,肯定已经受了内伤,只不过比较轻微,自己不知道罢了。 长期日积月累,体内肯定淤积了很多内伤。帮主,我这可不是臆测,我们在六玄门的细作都说,六玄门的堂主经常患病。所以我说,六玄门真正有战斗力的就是神剑堂。我们只要击败了神剑堂,其他几个人就交给时间好了。” 许武强一拍身旁的岩石,喝道:“对,修南冥神功伤了经络,修移星换斗定被敌人所伤。我和李移星对了那么多次掌,他怎么可能一点没受伤?好,我们立即向六玄门开战!” 江湖大帮的战斗就是这样开始的。 六玄门牙山城坛主李民搏猝不及防,成了两帮斗争的第一个牺牲品。 在那个丫鬟的引领下,神龙帮的很多高手围住了李民搏。 李民搏失去了一只手,还没找到宝剑,就被人围住了。 虽然李民搏经历过很多次生死搏杀,但这次已经陷入了绝境。 六个人围攻他一个,大砍刀、链子枪、判官笔、流星锤等六样武器全部往他身上招呼。 李民搏平时有很多护卫,可这时一个护卫都没能过来,每一个护卫都几个神龙帮帮众围住截杀。 从牙山城六玄门的第一个哨卡,到李民搏的卧室,形成一条血的长河,血河的两边,断肢残体到处都是,哭喊声一片,哀嚎声一片。 刺杀声,搏斗声,嘶喊声响彻整个牙山城。 牙山城主吓得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不住念佛。 很快,李民搏被杀,六玄门负隅顽抗的弟子被杀,神龙帮占领了牙山城。 这个消息震惊了江湖。 一直以江湖老大哥自居的六玄门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六玄门高层彻底震惊。 六玄门调集了门中所有能调集的兵力,向着牙山城进发。 这次进攻,神剑堂是主力。 鹿骊和吴先世都在这次队伍中。 看到其他堂口的人都没动,依然还在有条不紊地练武。看来,传说是真的,一旦战争打起,神剑堂就是炮灰。 鹿骊并不想参加这次战斗,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六玄门的规矩很严格,做逃兵会被以叛变的罪名凌迟处死。 生死关头,鹿骊顾不得了,他准备了多把经神秘磨刀石磨过的宝剑。 杀! 两帮帮众相遇,没有任何迟疑,刀剑相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人。你不杀人,就被人杀。 有宝剑在手,鹿骊比别人多了一条护身符。 不管对方砍过来是什么兵器,是长剑也罢,单刀也罢,铁鞭也罢,鹿骊只一剑击去,简洁明快,葵花剑法的要旨所在。 鹿骊不断向前,没有一步后退。 他出剑的速度太快了,更快的是他手中的宝剑。 经过神秘磨刀石磨砺过的宝剑,散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色光芒,所到之处,没有任何兵器能够与之抵挡。 如同劈豆腐,势如破竹,鹿骊一路向前。 敌人在他面前不停地倒下,不断痛苦地嚎叫呻吟,他竟然有一种快意。 可是这种嚎叫要是从自己阵营中传来,那就不一样了。 自己这方当然也有伤亡,但远没有神龙这么多。 他本来是和吴先世一起杀敌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见了吴先世。 他返回身去,他要找吴先世。 在六玄门,除了他的发小吴胖子和王八蛋外,最要好的就一个吴先世了。 看到鹿骊转回来,六玄门一个头目大喝道:“鹿骊,你干什么?堂主有令,逃跑者格杀勿论!” 鹿骊冷笑道:“我逃跑?你杀了多少敌人,我杀了多少?不要叽叽歪歪,惹火了我,连你都杀!” 鹿骊说这话时,剑尖上还在不停地滴着鲜血。 吴先世找到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前后各中了一刀。 看到鹿骊时,他艰难地一笑,用尽全力说了几个字:“鹿骊,能走就走吧,离开宗门!我们都是炮灰!” 说完,他就永远闭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第十三章 无生谷 六玄门在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之后重新夺得牙山城。 神龙帮在扔下无数尸体后狼狈逃窜。 不但如此,六玄门还发出了对神龙帮宣战的总动员令,神龙帮在其他地方的分坛也遭受攻击破坏。 神龙帮各地分坛都开始撤往总坛。 这就出现了非常搞笑的一幕。 神龙帮虽然不断撤退,但其撤退的方向竟然是六玄门总坛所在地。 因为神龙帮和六玄门总坛都在一所山上,那就是北斗山。 此刻,在无生谷内的神龙帮总坛内,许武强暴跳如雷,不停地摔着东西,旁边的侍卫吓得四处躲闪。 苟胜赶紧上前劝慰道:“帮主息怒,虽然目前我们遭到挫败,但何尝不是反胜的机会?”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好了,一败涂地。你说说看,有什么取胜的机会?”许武强见到副帮主如此,才稍微克制了一下。 苟胜沉吟了一下,慎重地道:“帮主,不如我们把各分坛的帮众全部撤到无生谷……” 许武强双眼要冒出火来:“你什么意思?” 苟胜道:“我们全线收缩,六玄门必然大举进攻无生谷,我们再把无生谷的种种暗卡全部撤掉…” “然后我们就等着六玄门攻入我们总坛,将我们杀得一个不剩…”许武强嘲讽地看着苟胜,象看个傻子。 “帮主,你怎么忘了老祖宗?”苟胜提醒道。 “你是说神龙?”许武强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若有所思。 “是啊,不管怎么说,六玄门都是当今江湖第一大帮,我们与之相比,还是有一段差距的。不过如果请出老祖宗,六玄门怎么会是我们对手?” “老祖宗?六玄门?好,就这么办!传令下去,本帮各坛全部撤回,无生谷的暗卡也全部撤掉。我们去拜一下老祖宗!”许武强下了决心! 鹿骊所在的神剑堂大队人马在倾覆了牙山城的神龙帮后,接到新的命令,去追剿神龙帮的逃窜帮众。 吴先世临死前的话还在鹿骊耳边回响,要不是自己的剑快,自己说不定也会遭到和他一样的命运。 这次和神龙帮决斗,南冥堂等其他五个堂就没人参加,就只有神剑堂的弟子参加。 神剑堂的弟子死伤过半,鹿骊的心都冷了。 因为神龙帮的老巢也在北斗山,鹿骊等弟子得以回到宗门,做一个简单的休整,就立即出发,去进攻神龙帮的老巢。 既然能作为神龙帮的老巢,不但地势极为险恶,神龙帮的防守也极为严密,那么这次的战斗之惨烈是可想而知了。 鹿骊都有了做逃兵的打算。 六玄门作为江湖第一大帮,对逃兵的处罚是非常严厉而残忍的。 他当然在犹豫中。 期间,他去看望了吴胖子和王八蛋两人。 上次宗门比武,虽然因为神龙帮帮主的干扰中断了。 但吴胖子和王八蛋在平时的比试中均取得不错的成绩,两人分别在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这宗门两大神功取得不错的进展。 吴胖子现在也算得是宗门比较重视的弟子,住在宽敞明亮的宿舍中,独自一人据案大嚼,酒肉摆满了一桌子。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吴胖子虽然也很好吃,但那时穷得叮当响,没法大吃大喝,现在到了宗门,明显胖了一倍不止。 一见鹿骊,胖子一面热情地招呼,一面不停地往嘴里塞肉,两腮都被肉填得鼓鼓的。 “来,来,吃肉,肉很多!也有你的肉!”胖子忙个不停,一边说话,一边吃肉。 “我的鹿?我的什么肉?”鹿骊大为不解。 “鹿肉!鹿肉难道不是你的肉?”胖子白了他一眼。 “哈哈…”鹿骊也笑了起来,驱散了他心底的一些阴霾。 他这次去无生谷看情况,如果不对劲,他就想办法跑路,也许这是他和胖子在宗门的最后一次见面。 “听说你老出差,多保重!”胖子也清楚鹿骊现在的处境,收起了嘻嘻哈哈,说了一句正经话。 去看王八蛋时,他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鹿骊摇了摇头,走了出来。 既然准备跑路,他将那神秘的磨刀石取了出来,放到褡裢中,然后又用布条紧紧地缠好,缠了一道又一道。 随后他汇入了去进攻无生谷的洪流。 这支队伍当然是神剑堂的人,这次带队的竟然是堂主沈万伤。 临出发前,沈万伤又做了一次动员:“大家辛苦了。这次进攻无生谷,是与神龙帮的最后一战。这次战斗以后,我们会好好休养,宗门也会有很多奖励。” 六玄门和神龙帮虽然总坛都在北斗山,但是在地形上,两者却是两个极端。 六玄门总坛位于北斗山最高峰紫薇峰,神龙帮总坛位于无生谷,无生谷则是整个北斗山地势最低的地方。 据说,在无生谷中,还有一条非常深的潭水,这样算来,整个无生谷的地势就更低了。 从紫薇峰下去,沿着山间的一条小道一直往北走,穿过一座非常茂密的原始森林,两座嵯峨的山峰,再经过一条非常宽阔的河流,就来到了无生谷口。 神剑堂的勇士们在堂主的率领下,井然有序地走着,在一路鸟鸣声中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以往,这一路上有着神龙帮无数的关卡,到处有陷阱和杀人的毒箭,很显然,现在这些机关都没了。 一路上,只零星地看到有几个神龙帮的人,一看到神剑堂的大部队,都一溜烟地走了。 这时神剑堂的人都已经围住了无生谷口。 此时谷外静悄悄的,作为一个江湖大帮的总坛所在地,如此静谧,令人疑惧。 这时围绕在谷外的雾气渐渐变浓,打在众人身上,很快就湿透了。 远处,不时还传来一两声枭鸣,更令人毛骨悚然。 深山,迷谷,浓雾,怪鸟,还有关于这无生谷种种恐怖的传说。 这一切给两大帮会的决斗更增添了许多诡秘的气氛。 沈万伤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次面对他的儿郎们,喝道:“进谷!” 第十四章 三歧巨蟒 沈万伤一声令下,神剑堂众人全部进了无生谷。 众人心中栗栗危惧,从榛莽丛生的谷口小道中进了无生谷。 无生谷的入口本来很隐蔽,但是神龙帮霸占这里,设了总坛后,在谷口立了一块石碑,上刻: “一入无生谷,万物无生还” 此时谷中雾气还很浓,只能看清近处的物事,稍远一点的地方都看不清楚。 耳边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一片死寂。 这更增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 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见,这足以让人窒息。 沈万伤雄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敌人巢穴,大家在明,敌人在暗,一切小心在意!” 鹿骊不远处有人在小声嘀咕:“这不废话吗?” 其实鹿骊对这个门主也是腹诽不已,为什么做炮灰的总是神剑堂的人?既然六玄门和神龙帮开战,那么其他堂口的人也不应闲着,凭什么让神剑堂的人去送死? 这话鹿力早就想向沈万伤发问,但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 “啊——”一声惨厉的哀嚎划破了这沉闷的寂静。 “贼子暗算!”神剑帮的人纷纷喝骂,四处寻找暗算之人,但是神龙帮弟子熟悉地形,此时雾气又浓,却哪里去寻找暗算之人? 一柄绿沉短枪正插在那名神剑堂弟子的背后,他剑也没来得及拔出,就此送命。 大家提高了警惕,继续前行。 途中不时有神龙帮弟子躲在暗处偷袭,虽然也是有几个弟子被偷袭身亡,但越来越多的神剑弟子警觉起来,也砍杀了不少偷袭的神龙帮弟子。 这时雾气渐渐淡了,谷中的景物依稀可见。 他们行走在一条林间小道上,要不是现在是在敌人的巢穴中,倒也显得清幽异常。 方才那些神龙帮的弟子就是躲在树林中偷袭的,现在树林仍然躺着对方不少的尸体,血液已经染红了地上的落叶,仿佛枫叶一般。 一个鲜眼汉子走在最前面带路,他是六玄门隐藏在神龙帮多年的探子,现在终于亮出身份,为本门效力。 缭绕在谷中的雾气更淡了,一座狰狞的恶谷现在已经完全呈现在神剑堂众人面前。 树林前面是一条碧绿的潭水。 探子指着潭水对面道:“神龙帮的总坛就在潭水对面。”但见潭水对面静悄悄的,不见神龙帮人影,也不见人声喧哗。 潭水的两侧原本各有一条逼仄的小道通向潭水对面,但是小道只容一人通过,如果神龙帮伏兵从暗处截杀,神剑堂必然损失惨重。 沈万伤正在考虑如何渡过潭水,忽然有人叫道:“这潭水怎么变成这样?” 只见那本来平静碧绿的潭水渐渐起了变化,先是泛起轻微的涟漪,然后是轻轻波澜,最后竟是掀起巨大的浪花。 不但响声如雷,更可怕的是潭水的颜色逐步加深,竟变成墨黑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本来消失的雾气又渐渐凝聚,谭面上又开始雾蒙蒙一片。 在朦胧雾气中,谭水远处隐隐显出两个碧油油的灯笼。 众人正在奇怪,不知神龙帮究竟在捣什么鬼。 那两只灯笼越来越近,在凄迷的雾气中更显得瘆人。 潭水继续翻滚,掀浪翻波,雾气又开始渐渐消散。 沈万伤忽然想起一事,面色大变,喝道:“快,快,大家快跑!” 其实这时大家不用他提醒,都看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看似灯笼模样的物事赫然是一只巨蟒的眼睛。它浑身的鳞片如铁铸得一般,一股血腥之气从它身上冒出,向四周弥漫。 眼睛足足有灯笼那么大,这只蟒蛇的身躯该有多么庞大。 巨浪翻滚,向着两边分开,巨蟒上半身挺直,下半身在潭水中游着,速度飞快,已经到了岸边。 众人惊呆了,都忘记了逃窜。 巨蟒灯笼般的眼睛看着蝼蚁般的众人,眼神冰冷,充满了不屑,似乎这么多人都不够它塞牙缝。 它张开大嘴,嘴里吐出三条鲜红的如同巨缆一般的蛇信。 它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这种声音在一般的蛇虫那里只是非常轻微的,可是在这条巨蟒嘴里发出,那可是石破天惊,如同霹雳一般,再加上潭水巨浪,和天上的雷鸣混合在一起,这种凶兽异种的威势可说骇人到了极点。 众人都吓得不敢动,就连沈万伤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自从他当上神剑堂堂主后,他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紧张害怕过。 他身旁的那个探子,隐藏在神龙帮多年,此刻死死地盯着巨蟒的三条舌头,脸色惨白,喃喃道:“三歧大蛇,三歧大蛇…” 他潜伏神龙帮多年,听闻神龙帮供养一位老祖宗,据说是一个神兽,名字就叫三歧大蛇,此蛇隐藏在深潭中,鳞甲如铁,游走如飞。 他也是听说罢了,不想却真的有这么一个怪物! 这家伙出来,神剑堂还有谁能是他的敌手!惊呆了半晌,他转身就跑。 不动还好,一动就出了问题。 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探子发出一声惨叫,原地已不见探子的身影。 三歧巨蟒略一低头,舌头已将那探子身子卷了过去。 巨缆一般的舌头一下子将探子的身子卷成了肉糜,送进了喉咙。他手中的长剑从空中掉了下来。 众人吓得纷纷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三歧大蛇又是一低头,舌头伸出。它有三条舌头,一条舌头卷住了一个神剑堂弟子,一下子将三名弟子卷成肉糜,吃进肚子里。 可三四个人真不够它塞牙缝呢,它张开大嘴,猛地一吸气,好似平地卷起一股旋风! 纷纷逃窜的神剑堂弟子被卷入了旋风,被吸到它的嘴边,这下人数众多,足够塞满它的嘴巴。 沈万伤也被这股旋风吸住,不过他功力深厚,他本可以摆脱这旋风的束缚,但他没有。 他乘势转身,发出了自己多年不出的绝世武功! 他大吼道:“九阳神剑!” 旋风在这一刻立即停止。旋风中的弟子纷纷从空中坠落! 第十五章 施薇软剑 在旋风停止的那一刻,对在三歧大蛇嘴边的诸多神剑堂弟子来说,实际上生死系于一线。 已经被吸到大蛇嘴里的弟子,机灵一点的,立即抓住这个机会,从蛇嘴中逃脱出来,到了空中。 在大蛇嘴外的,机警的会想办法从空中逃生。 其余的没能抓住这机会,只好要么成了大蛇的美味,大蛇还嫌不过瘾呢,要么从高空中坠死! 此时沈万伤体内十二正经中的六条阳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等手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等足三阳经,奇经八脉中的督脉、阳维脉、阳跷脉等三条阳经,一共有九条阳经,全部爆发出九股纯阳醇厚之内气。 这九股经沈万伤多年修炼之内气,汇聚成一条凌厉无比的无形剑气,从沈万伤的右手虎口喷涌而出。 这就是“九阳神剑”,也就是沈万伤发出的最强一击。 沈万伤临危不乱,这最强一击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对准了大蛇的咽喉。 下方岸边逃命的弟子在百忙中看到这一幕,也停下了脚步,希望这无形剑气能杀死大蛇,毕竟大蛇要是不受伤,以它游走如飞的速度,大家逃生的希望很渺茫。 “嗤!”沈万伤发出的“九阳神剑”无形剑气终于击到了大蛇的喉咙上。 大蛇喉咙裂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直流,血腥味更浓了! 但这点伤对大蛇并没有造成什么妨碍,反而激怒了它。 它猛地将头伏低,这一来,它张开大嘴,吸力更强。 在众多神剑堂弟子们的恐惧尖叫中,一群人被这条大蛇吸进了嘴中。 不但大蛇张开大嘴有极强的吸嘬之力,而且它有三条长舌,长舌电伸电缩,也卷住了很多人。 这只是它的一面动作,另一面,它藏在潭底的巨尾在潭底岩石上狠狠一砸! 从它巨尾开始,整个水潭,被它分成两半,潭水向着两旁分开。 同时掀起滔天巨浪,尾巴已经翘上来,横扫过来! 其实,这才是它的主要目的! 这一尾的力量,足以横扫千军! 沈万伤正首当其冲! 即便他有九阳神剑这一绝世武功,也不行,立即被巨尾砸出了不知多远,一下子生死不知。 余下的神剑堂弟子更是没命地逃跑,再没有人能有力量反抗,即便是想也不敢想。 水潭对面隐藏的神龙帮弟子已经全部露出身来,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藏着。他们现在就笑看神剑堂全军覆灭。 但他们忘记了一人。 鹿骊在没进谷时就一直寻找机会,跑到了队伍的最后。 进谷后他也一直在队伍的最后面,当巨蟒现身时,他是有机会逃脱的。 但是他没有逃跑。 在巨蟒还没有现身的时候,他心跳就加剧,热血沸腾。 他总感觉这水潭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明明在这无生谷中危机四伏,可他总感觉有一个神秘而且熟悉的物事在呼唤自己。 当巨蟒现身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更有一种神秘的感觉,一旦自己能寻找到这神秘召唤自己的物事,自己的命运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所以他在巨蟒现身、众人四散逃命时,并没有立即逃走。 他正在思索这神秘的召唤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正隐约感到可能和自己那神秘的磨刀石有关时,一股极强的吸嘬之力已经将他包裹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一片漆黑,周围全是血腥难闻之味。 他吃了一惊,跟着恐惧无比,也清醒了过来,自己已经被巨蟒吸进嘴中。 不光如此,他还在不停下滑。 他紧紧握住了那神秘的磨刀石,他知道,都已经到了蛇腹中,凭自己的力量,不可能脱险。也许这神秘的磨刀石才能救自己一命。 其实,他估计得不错。正因为有那神秘的磨刀石,他才到现在没死。 那些被巨蟒吸到嘴里的,除了他,都已经死了,快的都化作蛇便了。 现在,他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蛇腹中,四周漆黑一片,血腥弥漫,头顶还不时有肉糜掉下。 他当机立断,抽出宝剑,奋起平生之力,在不停掉下途中,插进了一块滑腻的凸起,也许这是巨蟒胃肠内壁的一部分。 他不停地用宝剑向前刺去,试图刺破蛇身,逃出生天。 但是这把经过神秘磨刀石磨砺过的宝剑,在外面无坚不摧,在蛇腹却是一块顽铁,钝得厉害。 宝剑上已经沾上一层厚厚的油腻,但仍没有看见蛇腹有刺穿的迹象。 同时没有宝剑的防护,头顶上倾泻下来很多肉糜血污,都已经落到身上,污秽不堪,当然,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他正在焦虑中,那种神秘的召唤之感又出现了,而且非常强烈。 同时,他能感觉到那种召唤之物就在此不远。 他低头看去,下面似乎有一点神秘的荧光。 他抽出宝剑,身子立即下坠。 距离那荧光不远,他用力扑了上去。 这里应该是蛇肠一段皱褶之处,四周一团漆黑之中,那发光之物是一把长剑。 不过这剑样子非常奇特,剑尖成钩形,剑身中间突出一块斧头的形状。 此时那种神秘的召唤感觉才消失了。 难道就是这把斧头剑在召唤自己? 鹿骊拿起这把剑,顺手向前挥去! 没有任何阻滞,蛇肠内壁再怎么油腻粘稠,再怎么厚实坚硬,这把斧头剑都是势如破竹,锋利无比。 这时鹿骊所在的蛇肠内壁剧烈颤抖起来,幸好鹿骊已经在内壁深处,再怎么颤抖,对他都没什么影响了。 此时,在三歧大蟒体外,无生谷内,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正在笑眯眯观看神剑堂众人四处逃命挣扎惨状的神龙帮弟子,突然发出了一连串惊叫,因为大蟒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将到嘴的神剑堂弟子肉糜吐了出来,这还不算,一张口,竟将几个神龙帮弟子吞进了腹中。 情势巨变,神龙帮弟子惊恐万分。 巨蟒腹内,鹿骊手执斧头剑,一路前行,很快前面出现了一线光亮。 这把神秘的宝剑柄上镂刻四个篆字:“施薇软剑”。 第十六章 宝剑与磨刀石的粘合 看到这一线光亮,鹿骊欣喜如狂。因为他知道,这巨蟒的肠壁已经被他刺穿了。 这时,肠壁颤抖得更加厉害。这是三歧大蟒最后的挣扎。 此时在无生谷内,三歧大蟒在不停地蜷缩成一团,又猛烈地张开,它在不停地抽搐痉挛。 鹿骊在它身上用斧头剑刺出的每一剑,都令它疼痛不已,无法忍受。 三歧大蟒在禁受着无边的痛苦,那些神龙帮的弟子们可遭了殃。 不是有很多弟子被吸进大蟒嘴中,变成肉糜,就是被巨尾扫荡,一死一大片。 现在的情况,神龙帮比神剑堂好不了多少。 神龙帮弟子见老祖宗已经认不出自家人,只有和神剑堂的人一样,纷纷逃命奔窜。 实际上,鹿骊此时可以出去了。 现在,三歧大蟒已经不足为惧。 他考虑的是出去之后的事情。 如果他现在就出去,这把斧头剑必然会被人发现。 他要等没人注意的时候才再出去,要不然,他从蛇腹中生还,必然引人注目。 虽然他所在的地方肮脏污秽,浓臭不堪,但绝对安全。 尽管三歧大蟒痛苦不堪,他却在里面好整以暇地研究起施薇软剑来。 这次从蛇腹中逃生,主要得益于这把施薇软剑。 而他之所以能得到这把宝剑,自然因为有那神秘的磨刀石,能感觉到宝剑的召唤。 一想到磨刀石,他打开层层包裹,将其拿了出来。 他将施薇软剑在那神秘的磨刀石上磨了起来。 以往,任何一把再钝的刀剑在那神秘的磨刀石上磨时,先不管效果如何,那种磨刀的感觉就与众不同,让人心醉,沉迷不已。 这次不一样了,还没等他磨几下,那神秘的磨刀石已经和施薇软剑紧紧粘在一起,好像两块磁铁一般。 他吃了一惊,赶紧要把两者分开。 但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总是无法将两者分开。 最后他累得筋疲力尽,也无济于事,他索性不管了。 这神秘的磨刀石和施薇软剑之间,也许存在着某种不为他所知的联系,他这样想。 然后,他执着粘着磨刀石的施薇软剑,对着肠壁刺了过去。 肠壁又是一个大洞,三歧大蟒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 磨之前和磨过之后,施薇软剑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他先是一愣,随后哑然失笑。 以往,那些普通的刀剑经过神秘磨刀石的磨砺后,变得锋利无比。 这施薇软剑已经如此锋利了,磨过之后,还能怎样!何况也没磨几下,就粘在一起了。 试过了软剑的锋利程度后,他又开始试演剑法。 这一来,他才发现了这把宝剑的神奇之处。 虽然这把剑的样子不行,难看,像个斧头,而且斧头上还粘住了那块磨刀石,似乎施起剑法来很不灵便。 但实际上远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一把很有灵性的宝物,它仿佛很能懂施剑者的心思。当然,说不定是因为有了那神秘磨刀石的加持,谁知道呢! 用这把剑来施展葵花剑法,简直妙不可言。 虽然这把怪剑不象剑,剑尖成钩,剑身还带了一个斧头,斧头上还加上一块磨刀石,简直累赘得不行。 但是一旦施展起葵花剑法来,能将葵花剑法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葵花剑法的要诀就三个字:快,准,怪! 用施薇软剑来施展葵花剑法,当真妙到毫颠。 以往,他很多无法使出的招式,很多无法出剑的方位,有这把剑,这些问题全不存在。 在三歧大蟒这体内,空间可说相当局促,可他能将葵花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舞到妙处,身与剑合,捷如飞鸟,兔起鹘落,圆转如意。 当然了,他越快活,那大蛇是越痛苦,眼看是要断气了。 有这施薇软剑,葵花剑法当然是到了登峰造极了。 再来看九阳神剑。 因为九阳神剑纯粹是一种无形剑气,在起初阶段,也要借助兵器练习。 以往,鹿骊虽有利剑,但进展缓慢。 但这次不一样了。 这施薇软剑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对于自己修炼九阳真气也有很大裨益。 以往自己修炼九阳真气时,有很多难以通过的穴位经络。现在手握施薇软剑,一股冰凉阴冷的感觉流过该穴位筋络,自然没有任何滞碍,内力大增。 软剑和磨刀石的粘合,这宝物更加不同凡响。 到底是软剑本来就有这样神奇的功效,还是因为神秘磨刀石的加持,他弄不明白。 他现在也不需要弄明白,他只知道,这种变化对自己有益就行。 而且这柄剑在不使用时,柔软无比,也不显示光芒,可以当做腰带缠在腰间,这更让鹿骊惊喜不已。 这磨刀石也不怎么厚,缠在腰间和普通的褡裢差不多,不显得怎么累赘和引人注目。 当然,这施薇软剑的名字,他并不认识,还是出谷后,到宗门查古籍才知道的。 三歧大蟒肠壁缝隙的光亮已经消失了,鹿骊知道,天已经黑了。 三歧大蟒早停止了挣扎,死得不能再死。 鹿骊悄悄地溜了出去。 天已经黑了,虽然巨蟒已经死亡,但众人已经是惊弓之鸟,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并没有出谷,而是山谷一个隐蔽的山洞中,再次用那粘合了神秘磨刀石的施薇软剑,施展了一次葵花剑法和九阳神剑,觉得和在蟒蛇腹中的感觉一样,这才心满意足地将软剑在腰间缠好,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当阳光有些刺眼的时候,他刚揉了揉眼睛,一柄精光闪烁的蓼叶刀架在他脖子上。 “小子,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在本帮的地盘上睡懒觉!”一个彪形大汉手握着刀柄狞笑道。 鹿骊吃了一惊,但不动声色,平静地道:“葛大壮?” 那大汉有点意外,当然也带了一点惊喜:“你居然认识我?” 鹿骊笑道:“神龙帮鼎鼎大名的大力金刚,谁不知道?” 大汉双眼眯成一条缝,笑道:“好,既然你认识大爷,给你个痛快。” “好吧,那你让我松一下腰带,肚子有点胀!”鹿骊装作漫不经心地道。 “松腰带?”大汉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嗤”地一声轻响,鲜血四溅,头颅已经滚到地上。 鹿骊松腰带就是拔剑,以施薇软剑之利,葵花剑法之快,当然一击必中。 第十七章 葵花剑法,一步杀十人 本以为这次危险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鹿骊一抬头,眼前的一幕让他很吃惊。 在他睡觉的山洞外,密密麻麻地站了一排神龙帮帮众。 这下鹿骊彻底傻眼了。 按照鹿骊的估计,当时他用施薇软剑狂刺三歧大蛇肠壁的时候,三歧大蛇当时已经痛得发狂,已经分不清敌我,神剑堂和神龙帮的人都在死命逃窜,不可能注意到自己。 当时自己还在大蛇腹中,等自己出来的时候,又是天黑。后来自己还在山洞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剑法。 不曾想,自己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要是在他睡梦中发现,那只有一命呜呼了。 大意,太大意了。 鹿骊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可是即便扇了又能怎么样,现在必须面对现实。 他不知道周围还有多少人,他只知道山洞面前的神龙帮帮众,全部得死! 要不然就是自己死,或者自己保不住施薇软剑的秘密,保不住这秘密也是死。 方才自己砍下葛大壮的一幕,眼前这些人全部看在眼里。 杀! 鹿骊一咬牙,一剑刺出。 这是一把非常特殊的剑,剑尖成钩状,剑身中间伸出一把斧头,斧头上还粘着一块黑色的磨刀石。 葵花剑法用施薇软剑使出来,快得无法形容。 最前面是一个绯衣汉子,一声不吭就倒下了。 鲜血四溅,头颅碎裂! 他不要说反击,就是想反击的念头都来不及! 施薇软剑的剑尖已经越过了他,砍碎他头颅的是剑身的斧头。 剑尖刺到他身后的少年,他也没有做出反应。 鹿骊的剑同样刺到他的咽喉! 鲜血四溅,喉咙碎裂! 还没有完,从鹿骊刺出这一剑,他的脚步并没有移动,剑没有停止,一剑又刺穿了第三人的咽喉! 直到此刻,第三人才反应过来。 虽然反应慢了,但还是反应了。 他抬起手中的兵器,想要阻挡,但没能挡住。 他的兵器和施薇软剑上的磨刀石擦了一下,发出耀眼的火花。 他的兵器是一把犬牙钩镰刀,经过那神秘磨刀石的磨砺,虽然只有一下,也已锋利无比。 犬牙钩镰刀被施薇软剑擦了一下,脱手飞出。正好砸在身旁一个弟子绿沉枪上,立即将枪头削断。 钩镰刀的主人已经喉管碎裂,头一歪,倾倒在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用了很久的钩镰刀,在自己临死一刻竟是那么锋利。 鹿骊一刻也不敢迟缓,闪电般地刺出了第二剑。 此刻,他更加平静,更加沉稳,速度更快。 毕竟用快剑毫无顾忌地连环刺杀多人,方才他不过是第一次。 他迅速地移动身形,越过前面倒下的三人。 剑势毫不停留! 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前面一排人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利剑,问题是他这一剑下去,能有多少人喉管碎裂,头颅开花! 这次他有了经验,出剑的方位并不是正中,而是偏向了右边。 这样的话,前面人倒下并不妨碍他前进的步伐。 而他的宝剑是如此锋利,出剑是如此快捷,只要一擦到对方喉咙,对方自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一次一步一剑,倒下去的更多,足足有五人! 后面的帮众这才对他足够重视,纷纷叫喊,兵器齐出,身形晃动,纷纷围拢上来,企图围歼他。 此刻鹿骊已经在神龙帮弟子们包围中,其实这种散开的队形,更有利于鹿骊的刺杀。 象方才那般,他们鱼贯排列,鹿骊一剑刺去,剑再快又能刺死多少。 而现在将他围在垓心,正中下怀。 鹿骊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右手执剑,只跨出一步,身形滴溜溜一转,只转了一个圈。 只听“啊,啊,啊……”惨叫声不断,“叮………”兵器不断掉地的声响,围住鹿骊的十个帮徒全部喉咙中剑,死于非命。 一步杀十人! 又是一波十个人围了上来! 鹿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再次挥剑刺出,又是依样画葫芦,十人无一幸免。 现在这群人一拥而上,鹿骊一点都不担心,他担心的是万一他们见不是头,四散逃跑,他就头疼了。 剩下的帮众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是继续攻击,还是逃命要紧,他们在犹豫。 他们脸上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杀气,但更多的是恐惧。 犹豫对鹿骊来说,也是机会。 既然这么多人看到了自己的秘密,他们就只能去死了。 鹿骊当然可以选择逃跑,他们拦不住自己,那样可以少杀几个人,但对自己来说,风险太大。 对敌人,鹿骊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再一次挥剑刺出,他现在对付多人,已经很有经验,动作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这次几个人并没有围成一个包围圈,而是呈一个弧形。 鹿骊的剑也沿着他们的咽喉划了一道弧线,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喉咙喷出的鲜血,也连成一条弧线,最后洒落地面,染红石块。 剩下的还有几个人,哪里还犹豫,吓得没命奔跑。 但现在鹿骊不给他们机会了。 要是十几个人一起四散逃跑,鹿骊还没有办法一个个留下他们,毕竟鹿骊轻功比不上剑法。 可是现在只有几个人,鹿骊追上去,一一送他们归西。 直到他们全部死亡,鹿骊才心力交瘁,几乎就要倒下。 “好,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强了!”一个赞许的声音跳进鹿骊耳中。 是沈万伤,鹿骊的心一沉。 鹿骊方才杀了那么多人,并不是他残忍好杀,而是要保守施薇软剑的秘密。 可是沈万伤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鹿骊不确定他看到自己杀了多少人,但手中的兵器肯定被他看见了。 鹿骊转过身来,一脸阴沉地看着沈万伤。斧头剑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血。 沈万伤身上血迹斑斑,受伤也不轻。 沈万伤是鹿骊的恩人,鹿骊当然知道,但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点恩情算什么呢? 鹿骊一言不发,心中涌起无数的念头。 人心难测,鹿骊心中一直在念叨这四个字,施薇软剑握得更紧了。 第十八章 打虎棒法与千蛇护体 与鹿骊的紧张正好相反,沈万伤很平静地看着鹿骊,他的眼神很深邃,仿佛看穿了鹿骊很多心事。 鹿骊略微放松了一下,握住斧头剑的手也松开了一点,但是背脊还是给冷汗湿透。 沈万伤看了鹿骊那奇形怪状的斧头剑一眼,但目光并没有在上面过多停留。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鹿骊,我没有看错你,你进步很快。不过战斗并没有结束,我受伤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鹿骊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只听“扑通”一声,沈万伤已经倒了下去。 “他倒下,你来应战!”一个低沉阴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鹿骊吃了一惊,转过身来,面前站着一个鹑衣百结的老者。 老者八字眉,双瞳炯炯有神,三牙掩口髭须有些凌乱,七尺长短身材,本来穿一领皂沿边褐布道服,现在已经破烂不堪,腰系一条杂丝吕公绦,手执一根碧绿的竹棒。 鹿骊见那人相貌古怪,风神爽雅,不敢大意。 “小心,他是神龙帮左护法吴百脚,打虎棒法出神入化。”沈万伤提醒道。 吴百脚阴恻恻地一笑,道:“沈堂主抬举了。老朽不过是卖几个草头方子的郎中,绝不是你门下弟子的对手,嘿嘿!” 他盯着鹿骊手中的施薇软剑,眼光火热。 人竟越来越多,鹿骊嘀咕不已。 对沈万伤,鹿骊虽然也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他所知,不过要下杀手,还是有所顾忌的。但神龙帮的人,鹿骊毫无顾忌,他心中只有一个字。 死! 斧头剑再次发出,此刻鹿骊施展葵花剑法,当真如鬼如魅,快如闪电! 对付普通的帮众,鹿骊当然是一招致命,甚至一剑一招杀十人。 可是吴百脚毕竟不同于普通帮众,他功力深厚得多,是和沈万伤可以平起平坐的江湖大佬。 但他毕竟低估了鹿骊的速度。 鹿骊这一剑是同样对着他咽喉刺去的,吴百脚根本没想到鹿骊的剑能有这么快。 甚至手中神妙莫测的打虎棒都来不及发出抵挡,在紧急关头,硬生生地将脖子移开了一分。 但就是这一分,他的喉管没有破碎。 不过髭须已经被剃得精光,胸口衣衫全部被搅碎。 “啪!”一声脆响,劫后余生,吴百脚惊出一身冷汗,打虎棒法立即使出! 打虎棒法何等神妙,鹿骊背后立即中棒! 鹿骊只觉五脏都移了位置。 打虎棒法和翔龙十八掌同为神龙帮的镇帮绝技,棒能打虎,该是多么霸道神妙。 鹿骊回剑去削竹棒,却削了个空,“啪!”鹿骊脸颊上又被击中,只觉火辣辣疼痛,更觉耻辱! 吴百脚顺势一扬,竹棒对准鹿骊天灵盖击来! 躺在地上的沈万伤虽然伤重,不能对敌,但眼光奇准,他大喝道:“棒打天灵,快,快躲!” 鹿骊并没有躲,施薇软剑迎了上去。 “啪!”竹棒从中断成两截! 吴百脚一愣,这竹棒可不是普通的竹棒。这竹棒是用产自无生谷深潭水底的玄阴绵竹制成,坚韧异常,一般的宝剑根本削不断。 施薇软剑之下,葵花剑法之前,哪里还有他发愣的余地。 “啊!”吴百脚喉咙中剑,惨叫一声,摔进一段深沟中。 鹿骊松了一口气,毕竟对付吴百脚这样的江湖大佬,他还是很吃力的。 但还没等他转别的念头,沈万伤大叫道:“快,你后面,神龙帮右护法,不可大意!” 鹿骊转过身来,看到的一幕,让他终身不忘。 他面前姗姗而来的是一位美女。 要论相貌,虽不能说倾国倾城,但也是清丽脱俗。 丰姿毓秀,点樱桃小口,天生丽质,横秋水双眸。秀雅的长眉带着万千种风情,芙蓉面香飘雅丽,芳芬绰约堪比蕙兰。 如果光是这一点,还不能令鹿骊终身难忘。 要命的是她并没有穿一丝衣服,但是鹿骊却只看到她的面庞,看不到她的胴体。 她浑身上下缠绕着各式各样的蛇,足足有上千条之多。 这些蛇品种不一,有看起来很平常的“火赤炼”,也有三角形蛇头的腹蛇,更有各种说不出名字的毒蛇…… 这些蛇大多在蠕蠕而动,有的张开丑陋的嘴巴,吐出猩红蛇信,看起来非常狰狞可怖。 如果单单看到这么多毒蛇,鹿骊也不会这么惊讶,终生不忘。 毕竟在他一生中看过不少离奇恐怖的景象,单单这么蛇还不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可是这么蛇缠绕在一个美丽的少女身上,这不得不让他毛骨悚然。 这少女浑身上下并没有一丝一缕布匹,这一千条蛇实际上可算她的衣衫。 少女美若天仙的容颜上,露出的是一种非常冷漠和高傲的神色,她当然是鹿骊的敌人,但她的眼神中,鹿骊并不是她真正的对手,她眼神中只有轻蔑。 鹿骊当然不敢大意,方才虽然杀了吴百脚,但那已经是惊险万分了。 施薇软剑真是一柄神物,握在手中,鹿骊能感到,从它那里传来一股危险的气息,说明此人非常难缠恐怖。 但是从施薇软剑上同时传来一股热烈兴奋之意,它本身是一把宝剑,宝剑的首要任务就是杀戮,面对越是强大的敌人,它越有一股斩其首、饮其血的冲动! 虽然面临的是生死大敌,鹿骊也曾听沈万伤方才说过,此人是神龙帮右护法,但他还是有一点好奇,不明白这么一个美女为什么要把自己美丽的胴体置身于丑陋腥臭的群蛇之中,这是多么令人感到恐怖恶心而又不解的事情! 他故作轻松地道:“美女,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没衣服穿,我可以借你几件衣服。虽然我的衣服好多天没洗,有点臭,可再怎么说,也比这些蛇强!” “死!”那少女脸色铁青,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 神龙帮右护法蛇女以蛇为神,别人如此诋毁,她如何能忍受,立即出手! 鹿骊也等待着这个机会,也迅疾出手! 鹿骊甚至比她还快,但是她身上腾起诸多毒蛇一起迎上鹿骊刺出的剑刃。 这些毒蛇不但是她的服饰,也是她的武器! 千蛇护体! 第十九章 神龙帮的密谋 蛇女本来的形象就很恐怖,一出手更加恐怖! 本来缠绕在她身上的各种毒蛇被她以闪电般的速度和诡异的手法抛了出来。 鹿骊面前顿时群蛇乱舞,一个个向他张开血腥丑嘴,在“嘶嘶”声中,乱扑过来。 这么多毒蛇,稍不留神就会被咬成白骨。 但是鹿骊的动作也很快,施薇软剑发挥出了无以伦比的威力。 “嗤”地一声轻响,但凡向他扑来的蛇,都被劈成两片,血肉洒落一地。 但蛇女身上蛇之多,足以让她又发出了一次凌厉的进攻。 群蛇乱舞,红信耀眼,蛇尾“噼啪”作响,血腥气更浓。 这些蛇不但凶,毒,还很通人性。这次的进攻不是直接扑上来,只有一少部分直接从正面扑上撕咬,其他从两侧,甚至有的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绕到鹿骊背后,将鹿骊包围起来。 但这又怎么能难得倒鹿骊,鹿骊站着没动,只将施薇软剑以自己为圆心,划了一个圆圈。 整个动作没有任何滞碍,如行云流水,所有围攻鹿骊的蛇全部一分为二,散落在地,死得不能再死,尽管有的还在不停挣扎。 鹿骊感到一阵眩晕,摇摇欲坠。 好强的毒性,尽管他身上并没有沾到蛇上任何一点液体,但光闻到这些气味,他就要晕倒了。 沈万伤喝道:“接着,蛇毒解药!”说完弹出了一个黄色的药丸。 鹿骊伸手接过,冷冷地看着蛇女,如同看一个死人。 此时蛇女身上的蛇已经死了不少,露出了很多雪白的肌肤,那高耸的胸脯,雪白笔直的双腿已经有了脱颖而出的趋势。 鹿骊一颗心在怦怦跳个不停,虽然蛇女身上还缠着那么多丑陋的冷血爬行动物,看起来是那么狰狞恐怖又恶心猥琐,但那美丽少女的胴体天然对一个健壮的少年有着先天的诱惑之力。 但鹿骊克制了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她能保守自己的秘密,而只有死人才能保住自己的秘密。 鹿骊心一横,一剑刺出。 蛇女眼神露出了恐惧之色,她直到现在才知道鹿骊的可怕。 她双手不停地飞舞,身上的蛇也不停地向鹿骊飞出。 但所有飞出的蛇都被施薇软剑劈成了两半,血肉横飞。 蛇女不断后退,她的速度当然很快。 但鹿骊紧紧追上,剑也一直抵向她的喉咙。 她已经退到方才吴百脚掉下去的山沟边。 鹿骊喝道:“成全你们,神龙帮左右护法同穴而死!” 他手中剑一提一收,然后他都没看,蛇女就直直地掉进了山沟。 鹿骊深信,他已经刺中了她的喉咙,她必死无疑。 其实鹿骊没细看,在他的剑即将要刺中蛇女喉咙的一霎那,蛇女檀口一吐,一条银色的小蛇从她嘴中射出,一口咬住了剑尖,虽然也被劈成两半,但蛇女到底躲过了一劫。 这时沈万伤已经站了起来,喝道:“左右护法已死,我们可以捣毁他们的巢穴了!” 无生谷一战,六玄门大获全胜,神龙帮全军覆灭。 六玄门占据了无生谷,同时向江湖发出了“六玄通缉令”,悬赏抓捕神龙帮帮主许武强和副帮主苟胜。 坐在无生谷神龙帮总坛头把蛇皮交椅上,沈万伤志得意满,笑得格外开心,他脸上的伤疤似乎变大了,和他的心情一般。 他对站在他身旁的鹿骊道:“鹿骊,这次剿灭神龙帮,你立了大功。从现在起,你就是神剑堂副堂主了。” 鹿骊连忙道:“堂主,我何德何能,能做副堂主?” 沈万伤斜睨了他一眼,不悦地道:“鹿骊,当仁不让,知道吗?你又何必过谦?” 鹿骊不再言语。 其他人看向鹿骊,目光中全是羡慕,当然也有嫉妒。 沈万伤目光透过洞穴的缝隙,望向远方,狠狠道:“许武强,看你这次能逃到哪里?!” 实际上,许武强也正躲在一处隐蔽的洞穴中,他眼睛中如要喷出火来,咆哮道:“老祖宗竟然这么没了!沈万伤,我和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也许是想到报仇的艰难,他吼着吼着变成了哭腔。 “帮主息怒,我们还有杀手锏!”一旁的苟胜道。 “都是你,要不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神龙帮岂能落到如此地步?老祖宗死了,两大护法死了,我们拿什么复仇?” “帮主,老祖宗死了,我们正好配制龙蛇百花液。”苟胜连忙道。 “龙蛇百花液?本帮秘籍的确记载有这么神奇的毒药,可是又能如何让神剑堂的人中毒?”许武强很是疑惑。 苟胜道:“帮主,你忘了六王爷?我们可以请六王爷出面。六王爷一向喜欢做和事佬,而且江湖上六玄门一家独大,六王爷作为朝廷的人,他也不希望看到。所以,六王爷自然愿意出面说和,而且凭他的面子,可以请到神剑堂的人。” 许武强沉吟道:“不错,这个倒可行,继续说。” 苟胜道:“其实我们真正的敌人就是神剑堂。六玄门堂口虽多,但象什么南冥堂和移星堂,都是练功把自己练伤了,没什么战力了。我们只请神剑堂的人。而神剑堂重点是两人,一是沈万伤,另一个就是新崛起的鹿骊。 我们偷偷将龙蛇百花液撒在六王爷的厨房膳食中。这龙蛇百花液最大的特点是朋友吃了没事,敌人吃了会肠烂肚破而死。所以,这样下毒神不知鬼不觉。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再和六王爷说,宴席中严禁带兵器,神剑堂以剑术见长,没了剑,他们就算想反抗,能济得什事!” “不错!”许武强听了拍案叫好,“不亏了你为本帮军师,这才是真正好计谋!” 苟胜连连点头道:“多谢帮主夸奖!” 许武强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喃喃道:“辰辰,你到底怎么啦?你是不是给那杀千刀的沈万伤给害的?我就要杀了他,给你报仇!” 此刻六玄门到处在追捕许武强,许武强却隐蔽在这样一个隐蔽的山洞中。 而这山洞所在的深山,如果鹿骊在这里,自然能看出,这就是他经常去砍柴的紫云山。 第二十章 杀机四伏 回归神剑堂后,鹿骊谢绝了一切前来庆祝他升任副堂主之人来访,就连吴胖子吴大嘴来了,也不过吩咐手下人买了一桌好菜招待,自己则独自在密室中练剑。 至于王八蛋更好打发,一两瓶好酒就搞定了。 虽然升了副堂主,实际上对他来说作用不大,反而是个危险的差事,有什么事堂主交代下来,还没办法交差。 而且沈万伤到底对自己获得了宝剑,实力大增,是怎么一个态度,他也不清楚,更不敢大意,整天如履薄冰。 现在自己可说是危机四伏,唯一解决方法是尽快提升自己实力,并做好跑路的准备。 吴大嘴当然不能理解他的苦衷,最后还是骂骂咧咧走了,说什么“不认得人”“小人得志”之类难听的话。 当然,做了副堂主后,也有很多好处。 最重要的是住宿条件改善了很多,他单独拥有一个四合院,周围很是幽静。 有了如此优渥的条件,他当然抓紧时间练习葵花剑法,熟悉施薇软剑。 在练习中,他越来越感觉施薇软剑的剑尖应该有更神秘的作用,要不然不会铸成钩形,只不过这尖钩到底是什么作用,他还参详不透罢了。 而且,他越来越发觉,剑身中间的斧头,怎么看象是一个美女的头形。当然,他也对自己的发现感到匪夷所思,但怎么看,都觉得象。 剑本身的作用一时难以参透,他就将精力花在修炼九阳神剑上,好在这神秘的宝剑对他修炼九阳神剑还是很有臂助的。 正当他修炼九阳神剑渐入佳境时,沈万伤派人来找他了。 在沈万伤居室的客厅中央,非常华美光亮的水磨大理石桌面上,平铺着一张精致的请柬。自粉红纱罩里透出来的烛光,将淡蓝的纸笺映成一种玄妙的浅紫色,也使那挺秀的笔迹看来更加洒脱。 请柬是六王爷派人送来的,请神剑堂堂主赴王府一叙。 措辞虽然雍容委婉,但不容拒绝的意思也很明显。 沈万伤用商量的眼神看着鹿骊,问:“鹿骊,你觉得怎么样?” 鹿骊知道自己没法回避,只好道:“堂主,六王爷虽然仁慈,但毕竟是朝廷的人,筵无好筵。但势必如此,又不能不去。堂主前去赴宴,弟子随身护卫。” 沈万伤大喜道:“有你在,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沈万伤随即带领鹿骊,另一名副帮主“神剑无敌”郁鲁大随行,此外只带了四位贴身护卫,号称“神剑堂四鹰”。 沈万伤率人赶到王府时,王府管家亲自出来迎接,礼节上很是周到。但有一条,所有进入王府之人全部不允许带剑。 管家赔笑道:“请沈堂主见谅,这是历来的规矩,并不是针对您老一人,您看……” 沈万伤拍了拍手,呵呵笑道:“当然,我们来王府是做客,又不是来厮杀的,要带剑干吗?我就是去战场也很少带剑。” 郁鲁大犹豫看了一眼沈万伤,把腰间的剑连鞘递给管家身后的侍卫。 “四鹰”立即将剑取出缴出。 其实,这次沈万伤这次赴宴是做了精心准备的。这“四鹰”既然号称鹰,手上功夫当然不弱,交出兵器,一旦发生变故,也不至于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鹿骊上前,拍了腰间,示意自己并没有携带兵器。实际上,施薇软剑就缠在他腰间。 管家和王府侍卫当然看不出,以为鹿骊果真没有带剑。 只有沈万伤意味深长地看了鹿骊腰间一眼。 沈万伤等人在管家带领下,进了王府。这时从王府的大门前,一直到他们吃饭的地方,一路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到处肃立着身穿黑甲的卫士,手中都执着锋利的兵器,寒光闪闪。 鹿骊一路上不停地嘀咕:此行不妙。 六王爷此次宴席安排在松风阁,一般六王爷招待重要人物游玩都会选择在松风阁。 松风阁也是王府园林最佳处,一面临山,一面临河,一面临街,前院有湖石假山,后有竹韵松涛。 当管家将沈万伤等人引到席位上,六王爷正和蔼可亲地坐在主位上揖客 六王爷在江湖上颇有贤名,一直有礼贤下士之风。 沈万伤赶紧上前见礼,但一见到客席上的几个人,脸都绿了。 坐在首位的是黄海冥,当朝大内总管海公公,传闻天下第一高手。 海公公和六王爷不一样,见到沈万伤到来,屁股都不带挪一下,只用眼神略微示意一下,就依然悠闲地剔他的指甲。当然,不是他自己,一个小黄门在给他剔,背后还有一个侍女给他捶背。 沈万伤生气的不是这个。 他生气的是许武强也来了,此刻许武强正和那鼠头獐目的神龙帮狗头军师苟胜在一起,脸上的神色带着愤恨,嘲讽,又带着得意。 沈万伤立即发作,给人脸色,当然,也不给王爷面子,大声道:“在下虽然只是江湖上一介草莽,但从来不和小人同席!” 沈万伤这样硬梆梆地直接打脸,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许武强更是脸色大变。 别人不了解沈万伤,可鹿骊知道。 当沈万伤获知鹿骊得了那柄宝剑,换了差不多的人,早就杀人夺宝了。 他能对鹿骊的宝剑不起觊觎之心,该有多心高气傲。 六王爷勉力克制了自己,平静地道:“沈堂主此言差矣!本王所请之人,哪有什么小人?许武强帮主是先皇在位时的状元,文采斐然,御笔钦点的。后来他弃文从武,又练成江湖一等一的神功——翔龙十八掌,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文武全才,此等人物,乃我朝人望,又怎么会是小人?” 沈万伤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笑道:“王爷,对此人果然偏爱得很。神龙帮怎么成了天下第一大帮?即便你王爷金口,说是就是了。可是它现在还存在江湖上吗?” 王爷的脸色开始沉重起来,语气一变,道:“六玄门整天干的事情,还把朝廷放在眼里?不说别的,沈堂主,就是现在这里,你自问武功最高吗?你是不是认为你修炼了九阳神剑,就天下无敌了?” 第二十一章 多情剑客无情剑 看到一向和蔼的六王爷居然这么说话,沈万伤也改变了态度,他抱拳道:“王爷,您大老远地将我召来,绝不会吃一顿饭这么简单。您有什么旨意,还请立即示意下,小人斟酌一下,看能不能办。如果不能办的话,小人还是立即在王爷面前消失,免得伤了王爷颜面,惹王爷生气。” 六王爷见他如此直接,也缓了一下口气,道:“这次找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和神龙帮斗得这么厉害。本王想卖这张老脸,做个和事佬,调解你和许武强之间的矛盾,你已经把神龙帮打成这样,人家已经无处藏身,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两家就此罢手,也算本王为无辜的平民请命,你们不打,江湖上少了多少流血,朝廷也免操多少心。” 沈万伤沉吟了一会,朗声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也退一步。神龙帮的余孽,我谨代表六玄门不予追究,但挑起两帮之间江湖争斗的许武强必须死,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这是为本门那么多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 许武强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苟胜想阻止他,但他摆了摆手,喝道:“姓沈的,我可不是怕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看在王爷面上,不予计较,就凭你方才那句话,要不是在王爷府上,我立即就出手了。” 沈万伤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笑道:“你要点脸么?不是王爷的庇护,你在江湖上哪里还有容身之处?牙山之战到底是谁先动手的?我也是看在王爷面上,要不然此时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余地?!” 许武强脸色变了几下,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重大的问题,然后他一字一顿地道:“不错,牙山之山是我先动手的。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跟诸位说实话。我从青年时期,就有一个宏愿,就是此生一定要灭了六玄门。” 一听这话,众人都觉得奇怪,大家都知道许武强是状元出身,青年时他还在朝廷为官,不知他如何那时就和六玄门结下了深仇。 六王爷捻须微笑道:“想必你那时在朝为官,对朝廷极为忠心,看到六玄门嚣张跋扈,有心要为朝廷出一份力,除去朝廷一个麻烦。" 许武强摇了摇头,脸色凄然,痛苦地道:”王爷,您太高看我了。我立志灭了六玄门,是因为私仇,而这个私仇却是和眼前这个王八蛋结下的!“ 说着他声色俱厉,一指沈万伤。 众人都大为惊讶,不知道他们因何结怨,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不就是因为江湖帮会为独霸江湖吗? 许武强沉声道:"你们都觉得奇怪,我本是朝廷一命官,和江湖上一个帮会的堂主能有什么怨仇。好吧,我今天就源源本本地把我一生中最伤心的事情告诉大家。我为什么好好的官不做,非要去亡命江湖?当年,我考中状元,志得意满,虽然只做了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可是我立志要为天下苍生谋福利,到任之后,我一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敢有一毫怠忽。上头见我勤谨,准备提拔我做知府。 那时我是多么开心,我更开心的是我认识了一位名门闺秀,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也非常喜欢我,说我是非常有志气、有才气的男子,今生非我不嫁。我们两情相悦,山盟海誓,日月为证,相约今生永不分离。 那时我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那娘子名叫辰辰,当时我觉得天上所有的星辰和她相比,都逊色了。她不贪金钱,不慕荣华富贵,世俗上的很多可以诱惑常人的东西,她都视如粪土。 有这样的妻子,我真觉得她是世界上最贞洁的女人,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把她从我身边骗走。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辰辰居然还是被一个骗子骗了!这个骗子以什么理由骗她? 这个骗子说,只要跟了他,辰辰就可以长生不老。 沈万伤,你这个大骗子,我问你,到现在为止,你找到长生不老的秘方了吗? 你无耻地欺骗了辰辰,我和你之间只能有一个存活在世间。我当时就发了毒誓,今生不管如何,一定要杀了沈万伤,灭了六玄门。 于是我才弃文从武,加入神龙帮,苦练武功,为的就是报夺妻之仇!” 众人大为惊讶,想不到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情怨纠缠。就连和他相知多年的神龙帮副帮主苟胜也不知有此事。 许武强说时怨气冲天,目眦欲裂。 可沈万伤听着同样充满怒火,红丝布满双睛,喝道:“许武强,你还好意思提辰辰!你说我是骗子,可你是什么人?你是正宗的奸夫!诸位,你们真的相信是我骗了他的老婆?不是的,不是的! 你们可知道,辰辰是什么人?她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在她遇到许武强之前,我们感情好的很,我们也曾对天盟誓,让天地神明做证,我们不但要白头到老,今生不负,而且生生世世要结为夫妻,永不分离! 可是许武强这个狗日的,竟乘我苦练九阳神剑,辰辰空虚寂寞之时,乘虚而入,霸占了我的恋人。 现在他反而倒打一耙,说我骗了他的老婆。不错,当时,我的确是要为辰辰寻找长生不老方,辰辰天仙化人,又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我当然要为她寻找到长生不老方,让她美丽绝世的容颜永驻!” 说着说着,沈万伤变得无比忧伤,继续道:“我只顾要练成天下无敌的武功,六玄门有三门天下无敌的武功:南冥神功,’移星换斗’和九阳神剑。我觉得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都有很大的缺陷,就专心致志地苦练九阳神剑。可想不到我神功大成,唯一挚爱的女人已离我而去了!即便是练成天下第一的剑法,又有什么意思?” 一直在半闭着眼睛,享受美女按摩的海公公霍地睁开双眼,眼中精芒爆射,喝道:“难怪你如此嚣张,是不是真的以为九阳神剑是天下第一神功?” 第二十二章 九阳神剑对决翔龙十八掌 沈万伤连忙道:“天下第一如何敢当?不过沈某练了这九阳神剑后,自忖对付江湖上一些宵小之徒,倒是有很大的自信。” 海公公又开始眯起眼睛,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动手,岂不是把我们都不放在眼里?这么多人劝你,你都不给面子,岂非嚣张得很,你真的以为就凭你那那一点破铜烂铁甚或放屁一般的九阳剑气,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人?你岂非小觑了天下英雄!” 许武强喝道:”既然你连王爷面子也不给,我们就在王爷面前见个输赢!” 海公公冷笑道:"好罢,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九阳神剑。” 六王爷捻了捻胡须,道:“也罢。” 许武强走到沈万伤面前,冷然道:“既然我们之间的恩怨因辰辰而起,不如我们就在武功上见个真章,做个了断,不要牵扯到旁人。“ 沈万伤喝道:“不要说的比唱的好听,要是你想和我单独了断,你何必躲到王爷府上?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辰辰,正是你害了辰辰一生……” 许武强立即打断他的话:“害了辰辰一生正是你这个大骗子,你还有脸说我?废话少说,动手吧。” 说完他已经在酝酿他的绝世武功——翔龙十八掌,只见他左出一掌,右出一掌,顷刻在在他身周出现九道虚幻的掌影,正是他的得意之作“龙生九子”。 但他没有立即出招,只是蓄势待发,众人都知道,他这“龙生九子”一发出,一变二,立即化作十八掌,端的威猛无比,而且变幻无方,虚虚实实,这实际上也是翔龙十八掌得名的由来。 许武强喝道:“你的剑呢?许某掌下不劈手无寸铁之人!” “剑?”沈万伤嘲讽地道,”剑?剑不是你们收去了吗?” 六王爷醒悟过来,正要叫人去给他拿剑,苟胜立即喝道:“你不是修炼九阳神剑吗?你有无形剑气,还要什么剑?” 沈万伤仰天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愤懑凄怆之意,霍地,他顿住笑声,正对众人道:“你们收去了我的剑,却要我用剑法!你们当真以为我发不出九阳剑气?” 他大喝一声,道:“九阳神剑,降妖伏魔!” 一时间,从他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和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以及督脉、阳维脉、阳蹻脉等九条阳经中发射出九条无形剑气,沿着他左右手上的穴道发了出去。 仿若九条无形的灰龙从他身上窜出,夭矫灵动,也凶悍无比,霸道无边。 与此同时,许武强那蓄势已久的掌力也立即发出,龙生九子”,一掌化十八!虽然只有一掌,变幻出十八掌,掌掌内力充沛,汹涌而至。翔龙十八掌既名翔龙,掌力也如龙,这十八掌相当于十八条龙,带着天地之威,咆哮呼啸而来。 “噗噗”几声连响,这九条剑气灰龙一口咬住了两条掌影内气之力,将其撕咬粉碎。 只一回合,九阳神剑的无形剑气就破了翔龙十八掌的最强一击。 许武强大喝一声,猛地一掌劈出,掌风猛烈,气势雄浑,中宫直进,直击沈万伤面门。 方才许武强一掌发出一共有十八道凌厉的掌力,这次却是凝而为一,内力浑厚,分别笼罩沈万伤上、中、下三丹田。虽然掌力凝而为一,中宫直进,但是这一掌力却可以进攻敌人三个要害,具体落掌却视敌人如何防守而定。 这一掌到底落于何处,也在于许武强身法的配合。 翔龙十八掌要旨在于掌力雄浑,内力充沛,身法变幻,令敌人无从琢磨,猜测掌势来路。 但是沈万伤却是双掌飞舞,潇洒自如,三缕凌厉霸道的无形剑气分别从手掌的各处穴道发出,“嗤嗤”声不断,无论许武强这一掌从何方位进攻,均遭到沈万伤无形剑气的拦截。 众人见这雄浑超逸的“龙跳天门”被沈万伤如此潇洒地破去,都不禁暗赞九阳神剑的神妙。 许武强脸上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他大喝一声,双掌合十,身形一闪,掌风飘忽,呼啸声非常强烈,直如惊涛拍岸,震人心魄,向着沈万强连续快捷地劈出了八掌!“天龙八部”! 对付沈万伤,他可一点没有保留,出手都是翔龙十八掌的绝招。 古老相传,翔龙十八掌这一绝招“天龙八部”练到非常精深的境界,可以召唤出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和摩睺罗伽等八种神道精怪,个个具有不朽的神通,足以横扫天地一切神佛。当然,许武强远远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力。但他发出的“天龙八部”的确含有不同阴阳刚柔的内气,一齐从不同的方向向着沈万伤攻去! 面对这强大的“天龙八部”,沈万伤不敢大意,立即从体内九条阳经发出九条无形剑气,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督脉、阳维脉等八条阳经中发出八道凌厉的五星剑气,将对方“天龙八部”的八道内劲拦截了下来。 此外,剩余的阳蹻脉发出的一道无形剑气直接向着许武强扑去,许武强猝不及防,一缕剑气已经刺破了他的衣衫,幸好在无形剑气将要侵入他肌肤的那一刻,生死关头之际,翔龙十八掌自动护主,一招”龙战于野“本能地地发出,将他从生死边缘解救了过来。 许武强嘴里”荷荷“而呼,两只手臂蜷曲起来,两条腿也诡异地蜷曲起来,两手手指均伸得笔直,成龙爪之形,四肢挟着四股劲风,向着沈万伤扑去! 翔龙十八掌又一绝招”人龙合一“!此刻,许武强仿佛已经化作了一条真龙,张牙舞爪,带着真龙所具有的天地真灵之威,顿时众人感觉到,四周狂风大作,暴雨骤至,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天地灵气降临,真龙之威,一至于斯!旁观众人都发出一声赞叹,赞叹翔龙十八掌如此精妙。 沈万伤大喝一声,九阳神剑无形剑气再次一分为九,迎上了这只巨大的”真龙“攻击! 第二十三章 六王爷也不是省油的灯 “人龙合一”的许武强浑身爆发出很强的能量,他仿若化身巨龙,带着一股不可遏止的气势,向着沈万伤冲去。 但是此刻他的防守是却是没有方才那么灵活,沈万伤避开了巨龙正面巨大的冲击力,九阳神剑无形剑气一分为九,迅捷地向着”巨龙“庞大的身躯击去。 ”哧哧“几声轻响,许武强从空中跌下,趔趔趄趄,神色狰狞,嘴角和身上都有鲜血渗出。 两人又翻翻滚滚地斗了几十回合。 翔龙十八掌掌影飞舞,掌力呼啸,九阳神剑剑气纵横,来回横扫。 斗到分际,沈万伤大喝一声:”着!“ 一股无形剑气从非常诡异的角度发出,只听”噗”的一声,许武强身子一震,张口突出一口鲜红的血液,身子倒地,蜷缩起来,但脸上却满是仇恨和不甘的神色。 沈万伤哈哈大笑,但笑声中也夹杂着细微咳嗽声,他一步步走近倒在地上的许武强,一字一顿地道:“你害了辰辰一生,也害了我一生,今天我送你归西。” 苟胜连忙上前道:”沈堂主,你也受伤了,还是先休养一下,王爷府上岂能由你胡为?!” 六王爷沉声道:“既然许帮主不胜,沈堂主请手下留情,且看本王薄面,今日你们先放开这梁子。” 听到王爷如此吩咐,沈万伤停住了手,恨恨地看了一眼许武强,许武强也是满脸恨意地看着他,不甘地道:”姓沈的,并非本座不是你敌手。如果不是我为辰辰疗伤,耗费了太多的内力,你又怎么会是我的敌手?不过这样的话不说也罢,今日,不管如何,你不能杀了我。王爷的面子,大家都得给!” 六王爷微笑着,对这样的话表示满意。 苟胜过去扶住许武强,转首对六王爷道:“王爷,许帮主的伤不碍事,还请王爷开席,并商量正事要紧。” 王爷点了点头,道:"开席吧。" 这时许久不见的神剑堂副堂主郁鲁大匆匆赶来,大声道:”堂主,你果然说得不错。这六王爷确实摆的是鸿门宴,我刚刚从厨房过来,听到那里有人鬼鬼祟祟的,他们很有可能在食物中下了毒,这酒席我们不能吃!” 沈万伤吃了一惊,但不动声色。 许武强和苟胜都大吃一惊,对视了一眼,紧张万分。刀厨房下毒之人是他们精心物色的,做事精细,怎么会露了马脚? “放肆!本王好心请你们吃饭,怎么会在酒食中下毒?”六王爷脸都绿了。 沈万伤抱拳道:”王爷,事已至此,酒席我们就不拜领了,你要我饶了许武强这狗贼,我也答应你了。你要是没什么其他吩咐,我们就告辞了!” 六王爷不悦地道:”你们就这样走了?” 海公公不紧不慢地道:“王爷府上,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沈万伤忍气吞声地道:“那还要怎么样?” 海公公冷眼看了他一眼,道:”王爷一向比较仁慈,我就替王爷说了吧。你们神剑堂最近在江湖上闹得比较凶,到了王爷面前,总得有个说法吧!” 鹿骊握住了拳头,冷冷地道:“可是在王爷府上,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海公公大怒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鹿骊大喝道:“你才是什么东西!男不男,女不女,什么玩意!” 鹿骊说完了这话,自己都感到吃惊。自己怎么会这么暴躁,他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不明所以。 他只隐约觉得缠绕在他腰间的施薇软剑有一股莫名的躁动,难道是此物在作祟? 海公公怒极而笑,转身向六王爷道:“王爷,请恕杂家无礼,杂家要在您府上动手杀人了!” 六王爷也是异常愤怒,他手一挥,厉声道:“反了,反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还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随后他手落了下来,喝道:“不用你动手!” 鹿骊自进王府后,就一直还在观察王爷。 他觉得王爷看似仁慈,实际上没那么简单,而且王爷绝对身怀武功,而且不会低。 在王爷手一挥一落的那一刹那,鹿骊就发现王爷的手已成爪形,这明明是出招的迹象。 鹿骊在六玄门,也曾听闻,当今王朝立国,靠的是太祖的武力。 太祖不但军事才能卓越,还是一位武学大宗师。 他自创了大晋独门武学“太阳神爪”,虽然以擒拿为主,但手中发出的纯阳内力,和九阳神剑的纯阳内气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六王爷是太祖的嫡裔,难保不会这霸道的“太阳神爪”。 所以鹿骊一发现王爷手成爪形,立即闪身一跃,躲开了王爷的这一爪。 王爷果然是用了家传的“太阳神爪”,来擒拿鹿骊。 在六王爷想来,鹿骊这么年轻,能有多大气候,自己施展家传绝学,出其不意,满拟一招得手。 不想却抓了空,六王爷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随手又是一爪,抓住了鹿骊身前的神剑堂“四鹰”之一。 这名神剑堂侍卫既然号称“四鹰”,当然手上的擒拿非常厉害。 他立即施展“鹰爪功”,要反擒拿。 他一反擒拿,立即就是和王爷动上了手。 沈万伤这次来王府,虽然冒险,但还不想就和王爷撕破脸,毕竟六玄门只是一个道门,王爷那可代表的是整个大晋。 沈万伤立即喝道:“王松,千万不可和王爷动手!” 王松正是被王爷抓住的“四鹰”之一,堂主的话他不能不听,他立即停手。 六王爷乘机扣住了他脉门。 苟胜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叫大嚷:“反了,反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蹬鼻子上脸,竟敢和王爷动手,狗奴才胆子也太大了!” 六王爷脸色铁青,他瞪着沈万伤,喝道:“沈堂主,你的手下都是这般无礼么?” 沈万伤立即对鹿骊道:“鹿骊,你赶紧向王爷和海公公道歉!” 鹿骊再次握紧了双拳,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 王府的人一个不留,鹿力的双眼已经被血充红。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即便自己不动手,那缠在自己腰间的施薇软剑就会自动跃出,饮完王府所有人之血,才会回到自己身边。 第二十四章 乌鸦对老鹰 鹿骊大叫道:“堂主,既然王爷非要跟我们为难,我们何必求他?现在就杀出去,还来得及!” 沈万伤还未回答,六王爷狞笑道:“哼,你们把王府当成什么?当成赶场的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一伸手,再次出招。 六王爷这家传“太阳神爪”又名“金乌神爪”,盖因古老相传,每天照耀大地万物的太阳当中,有一只三足金乌神鸟,是驾驭日车的灵兽,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再行到西天,在西天坠落,均是此鸟在拉车。 这金乌神爪功夫有两大特点,都是模仿金乌而来。 金乌有三足,所以这金乌神爪第一个特点就是快。 但是鹿骊一直在修炼葵花剑法,比他还快,一闪,就闪到了一个“四鹰”背后。 神剑堂“四鹰”在加入六玄门之前,是缥缈鹰派的同门师兄弟,分别叫王松,张柏,李桧,吴竹。 他们在神剑堂也算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不像神剑堂的其他弟子,专门注重练剑,他们不忘本门武功,在鹰爪功上的功力很深,所以沈万伤将他们当做自己的贴身护卫。 此时鹿骊恰好躲到了李桧背后,六王爷的金乌神爪也抓了过来。 李桧脾气比较暴躁,本来他早就五指第一节便蜷曲成钩状,蓄势待发。现在六王爷都抓了过来,他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一个反爪就朝着六王爷勾去! 六王爷大怒,双手齐出,虽然他只有两只手,但在金乌神爪的快捷手法之下,仿佛又冒出了一只手,变成了三爪,正如金乌有三足一样。 六王爷的三爪,左拿对方右手脉门,右手拿对方左手脉门,还有一爪,正击对方中丹田要穴。 李桧眼看要被擒,大喝一声,将鹰爪功的精要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招“雄鹰展翅”,封闭对方的进攻,同时在严密防守中猛地发出一招,出手崩打,这鹰爪功号称“沾衣号脉、分筋错骨、点穴闭气”,端的厉害无比。 进攻中,李桧翻转灵活,神形似鹰,招招狠毒,式式致命。 李桧平时就是个亡命之徒,此刻动起手来,哪里管对方是王爷还是什么人,只求将对方制住。 双方的动作同样迅捷,一时间,竟同时拿住了对方的要害。 两人僵持起来。 沈万伤大喝道:“李桧,不得对王爷无礼!” 李桧犹豫了一下,可是他身不由己,要退也退不了。 六王爷的脸色铁青,变幻了数次,忽然冒出了一股戾气。 他大吼道:“太阳神爪,祖宗显灵,保佑司马皇族!” 他浑身骨节忽然如同炒胡豆般响了起来,声势骇人。 众人不知道他究竟要发什么绝招。 只有海公公知道,这是六王爷发怒,要拿出绝招来了。 那“噼里啪啦”炒胡豆的声音忽然寂然,众人正在惊讶,从六王爷两只手上忽然冒出了两股炽热的火焰。 众人吃了一惊,不明所以。 其实这“太阳神爪”除了快,还有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注重纯阳真气的修炼。 这太阳真气至阳至刚,纯正醇厚,在修炼者急速驱使下,一出体内,就会与空气急剧摩擦,发出炽热的火焰。 李桧的鹰爪功虽然厉害,但毕竟还是比较传统的功夫,哪里比得上六王爷这鬼魅的功夫。 “啊!”李桧一声惨叫,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的胸口破了一大洞,但没有鲜血流出,血液已经烘干,胸口的肌肉已经被火焰烧烤成焦黑。 神剑堂众人悲愤无比。 海公公阴恻恻地笑道:“王爷真的有雅兴,竟然做起了烧烤。凭王爷这手艺,不管到哪里都可以在夜市上摆个摊,生意绝对火爆,杂家会第一个去捧场!” 李桧死得这么惨,海公公还在嘲笑,剩下的“三鹰”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他们四人誓同生死,已决心拼命。 吴竹一个鹰跳,飞快地到王爷面前。 老鹰能从非常高的空中扑下来,捕捉到其他动物,很重要原因是迅雷不及掩耳,一个字,‘快’,让其他动物防不胜防。 练鹰爪功同样如此,讲究眼快、手快、心快、意快、腿快,处处快。 吴竹不但身法快,爪法也快,抓、打、掐、勾、拿、搂等各种招式,密如联珠地王爷攻去。 王松一个蜈蚣跳,也冲到六王爷面前。出手如鹰爪,一招三变,气势逼人而又变化莫测,刚柔相济、长短互用,干净利落,勇猛泼辣,以卸骨破解为主,对着王爷猛攻。 张柏一个“鹰翅翻旋”,从空中落到王爷面前,仰爪、俯爪、反爪、立爪不断向着王爷抓去。 鹰拳门三师兄弟,施展鹰拳,抓打擒拿、分筋错骨、点穴断脉、辗转腾挪,一齐将六王爷围在垓心,奋力进攻,要为死去的同门报仇。 六王爷被三人围攻,却是极为兴奋,他大喝一声,脸上不断涌现出一阵阵戾气,骨节再次“噼里啪啦”地如同炒胡豆般炸响,“太阳神爪”的威力再次爆发,一股炽热的气浪顿时从他身上腾起。 此时不要说围攻他的三鹰,即便在他四周之人,内力不深,均感到炽热逼人,抵挡不住这炎热,纷纷退避。 六王爷此时手爪并非同于普通的鹰爪,虎爪和鸡爪,乃是独特的三足金乌之爪,双手挥舞,每一次均是三爪同出,同时爪上冒出火热的真气之焰,这些炽热的火焰可以脱离手爪,飞出伤人。 “啊!”张柏一声惨叫,他额头上正燃烧着一朵嫣红的火焰,脑浆都烧干了! 鹿骊吃了一惊,想不到六王爷武功这么厉害。 这些人可说因他而死,本来六王爷是先向他攻击的。 鹿骊暂时还不想正面和王爷直接冲突,所以选择躲避,可不曾想,王爷已经毫不留情地下了杀手。 六王爷身随爪转,欺身到吴竹面前,一爪再次抓出,这一抓如鬼如魅,吴竹竟没能躲开,正抓中头顶。 众人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恶臭,吴竹不断发出惨叫,炽热的火焰正在烧烤着他的头颅,血液已经烘干,正在“嗤嗤”地烧着皮肉,发出难闻的恶臭。 第二十五章 海公公竟然是假太监 六王爷哈哈大笑,挥舞的双手一停,仿佛被某种特殊的术法定住一般,当然是他自己故意这样做的,他是为了炫示自己的武功。 就在他停下的那一刻,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四鹰”中唯一没有受伤的王松也倒下了,他的伤在胸口,那里依旧有炽热的火焰在飞舞。 沈万伤心潮起伏,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自他接掌神剑堂以来,不知道有多少神剑堂的弟子死于非命,死得比这惨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但经历了多次江湖生死搏杀,护卫自己的”四鹰“一直都在,可以说”死鹰”就是他的护身符。 可是不过短短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四鹰”就倒下了。 沈万伤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六王爷。 六王爷正伸出他那白皙的修长的双手,一个梳着双丫髻的青衣丫鬟正用一块白色纯净的手帕在给他擦手。 六王爷还对着自己的双手吹了口气,杀了神剑堂的四名高手,自己的双手上还没有沾染一点鲜血,他对自己很满意。 当然,这也得益于自己的祖传神功”太阳神爪“,即便沾上一点鲜血,运起太阳神功,早就烘干了。 ”王爷,你虽然尊贵,可是他们也是生命!“沈万伤一字一顿地道,说着这里很多人都难以理解的话。 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连鹿骊也不例外。 六王爷愕然地问:”你想这么样?“ ”杀人偿命!”沈万伤面无表情。 六王爷笑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看海公公,海公公当然也在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天经地义!”沈万伤虽然是对着王爷说的,但是他的眼神看向了窗棂外的远方,又看了鹿骊一眼,眼神很深邃。 两人心中都在念着同一个字:杀! 九阳神剑再次出窍!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迹象!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几乎是整个松风阁,从双方动手到现在,已经发出了很多惨叫。 但这一次惨叫,谁也想不到竟是六王爷发出的! 六王爷的一只手已经掉到了地上,鲜血四溅,周围的婢女发出了惊恐的尖叫,方才虽然有人伤亡,但她们不惊恐,但王爷受伤,她们惊恐了,这表明局面已经开始失控。 六王爷用剩下的一只手紧紧捂住伤口,双眼充满仇恨和惊恐,吃惊地看着沈万伤。 他虽然将家传武功练到如此地步,可在九阳神剑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噗噗“两声异响过去,六王爷依然如此。 沈万伤吃了一惊,方才又是迅捷地发出了一记无形剑气,但六王爷完好无恙。 六王爷身前豁然站着一人,正是海公公,挡住了沈万伤的致命一击! 沈万伤先是一剑砍断了六王爷的手掌,破了他”太阳神爪“,接着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发出了第二剑,准备一剑结果了六王爷,为”四鹰“报仇。 可是凌厉的无形剑气竟被海公公挡下,而他居然毫发无损,沈万伤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传闻这海公公是天下第一高手,他不但是当今大内总管,还是神箭营统领,权势熏天。 此时海公公白净的脸庞上泛起一股病态的嫣红,与他那红帽、驼色斗牛服形成一种奇异的光线对比,使得他看起来更加诡异和恐怖。 此时两名婢女已经将六王爷扶到椅子上坐定,忙着给他包扎伤口。 王府侍卫怒气冲天,纷纷围绕,要一拥而上,将沈万伤剁成肉酱。 海公公摆了摆手,喝道:“你们退下。” 这些侍卫才悻悻地退到四周,仍对沈万伤虎视眈眈。 难不成他穿了什么护身宝甲? 沈万伤暗暗吃惊,他再次提气,大喝一声。 他本来就很紧的指缝突然再次一紧,与此同时,一双瞳孔彻底变成了血色,无时不刻萦绕在周身的肃杀之气大盛。 杀意纵横成冰冷的无形剑气,一股股凛冽的杀气不断从他身上升起并充盈他的四周,随杀气而来的,就是九阳神剑的无形剑气。 这九阳神剑的无形剑气仿佛他的杀意所化,带着他冷漠的意志,在别人肉眼看不到的情况下,突如其来,诡异地从他体内涌出,仿若一把无形的利剑,砍向了海公公。 “噗”一声闷响,如木击败革,也仿佛利剑刺在棉花上,而绝不是利器刺入人身的声响。 “怎么样?”海公公狞笑道,“本尊的九转金刚霸体功还能入你的法眼么?” 沈万伤的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海公公武功之高,他不感到惊讶和恐惧。 可是自己那几乎可说无坚不摧的无形剑气射到他身上,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还是人吗? 这是沈万伤第一次面对敌手感到恐惧。 海公公向前移动了一步,他的神色还是那样漫不经心,身上也没有什么逼人的气势,到他那一步跨来,沈万伤感到有一座大山压了过来。 剑随心转,沈万伤大喝一声,九阳神剑的无形剑气再次一分为九,分别向着海公公的九个薄弱的部位发出。 这九个部位分别是脑门,太阳穴,双眼,喉咙,中丹田,下丹田,下阴。 这些部位大多都是人体非常薄弱的部位。 沈万伤冷哼一声,忖道:你的护体神功再厉害,毕竟是血肉之躯,这些人体薄弱环节你要再能抵挡得了我的无形剑气,那简直见鬼了! 正因为要射击这些部位,沈万伤才特意看了海公公的喉咙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浑身冒冷汗。 海公公居然有喉结,他竟然是个假太监! 沈万伤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一次仔细一看,还是有凸出的喉结。 想来海公公平时掩饰得很好,可是在与人动手过程中无意露出了马脚! 大晋内庭是何等森严之地,海公公竟然能瞒天过海,该是有着多大的手段。而且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却处心积虑地冒充太监,该是有着多大的图谋! 第二十六章 九转金刚霸体功 就在沈万伤发现海公公是假太监时,一共有九道无形剑气分别向海公公各个部位射去。 九道凌驾在半空之中的气剑,夹带着无比凌厉之势,冲了过去。 剑落如叶,众人只感天地肃杀! 那气剑竟如无坚不摧一般,毫不容情地直刺而出! 这无形剑气虽然无形,但内气的运行在空中总有一定的轨迹,何况还有劲风,同样作为内家高手,海公公当然能敏锐地感觉到那九道无形剑气发过来的部位,大多直奔他的软肋而来。 海公公冷笑一声,道:“米粒之光,也放光华?” 他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身前一挥舞,就将九道无形剑气全部挡住。 他的双手仿佛是铜筋铁骨,完全不惧怕沈万伤九阳神剑的无形剑气。 这九道无形剑气轻灵飘忽,又凌厉霸道,如同流星散落,剑气凝重,可是海公公那一挡,却又雷霆万钧,气势如虹,将其全部截住。 两股力道相撞,隐隐发出龙吟之声。 沈万伤脸色大变,海公公得意洋洋。 沈万伤这才想起,当年自己加入六玄门时,恩师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他恩师道,六玄门一共有三大武林奇功,分别是南冥神功,“移星换斗”和九阳神剑。 南冥神功可以吸收别人辛苦修炼出来的内力为自己所用,“移星换斗”可以将敌人发过来的内力招式全部转移到敌人身上,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神妙无比,九阳神剑可以发出无形剑气。 六玄门正是凭借这三大神功,独霸江湖数百年,所以有人说,南冥神功为江湖第一神功。 因为南冥神功吸人内力,也被人称为江湖第一邪功。 他恩师道,江湖上的邪功可远不止六玄门这一家。 大晋司马皇族的祖传武功“太阳神爪”因为纯粹是纯阳内力,练到极高境界,可以一爪下去,将人的皮肉全部烧成灰烬,整个人只剩下一堆白骨,所以”太阳神爪“也称”白骨爪“,号称江湖第一邪功。 至于海公公的“九转金刚霸体功”,可不是普通的金钟罩、铁布衫,甚至比佛门的金刚不坏神功还要厉害,周身刀枪不入,水火难伤,号称”僵尸功“,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邪功。 此刻他想起恩师的话,才发现自己真的小觑了天下武功。 沈万伤脸色沉重,再次发出九阳神剑。 这一次,他舞出的剑气似乎骤然化为数不清的斑斓星芒,一道道无形的剑圈如同日光照耀下的彩虹,璀璨灿烂,幻出一重又一重的飞雨彩霞,但那股气势却阴森刺骨,如同暴风雨夜的青厉冷电,又如莽莽雪原的冷寂飘风,刹时间众人感到大地飞霜、寒气大盛,刺人之剑,在沈万伤白色的身影前,飘忽不定,诡异无双。 九阳神剑本是至刚至阳,现在却是柔若飘雪,变幻无方。 海公公大喝一声:“九转金刚霸体功,助我成功!” 他的身上居然也象六王爷发动“太阳神爪”那样,发出了炒胡豆的炸响,不过却轻微得多。 海公公的脸色不断地变化,一连变了九种颜色,赤、橙、黄、紫、蓝、绿、灰、玄、白,如此诡异的脸色,令人震惊。 其实,如果细看的话,他身上的肌肤也是和脸色一样的在变化。 “九转金刚霸体功”一共变了九种颜色。 当然,他这变色是在一眨眼间的,恰恰就是沈万伤那一剑攻来的那一刻。 一阵龙吟之声再次响彻松风阁,海公公将对方那刚柔相济却又凌厉霸道的无形剑气全部挡了下来,毫发无伤。 沈万伤喃喃道:“好厉害的金刚霸体功!果然刀枪不入!” 海公公阴恻恻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进攻了几次,现在轮到我了。” 他缓缓地推出一掌,这一掌来势非常缓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力道。 不过谁也不敢轻视他这一掌,因为此刻大家都看到,他那一只手掌,是完全的白色,和人的手掌肤色根本不同,如此雪白的一只手,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坊间传说,人死之后,部分尸体会吸收某种神秘的气,人们称之为尸气,就会变成僵尸。一种僵尸会长上白毛,称为“白僵”。 海公公这一掌,不像是人的手掌,仿佛就是白僵的手掌。 沈万伤发出一道无形剑气砍在那白色的手掌上,只听得一股金铁交鸣之声,那手掌依然如故,来势不停,继续向着沈万伤攻来。 沈万伤大喝一声,剑发如雨,只听“叮叮叮”声不绝,不知有多少道无形剑气刺在那白色的手掌上,那手掌一点都没有受伤,连一道红印都没有。 不过在沈万伤连续的无形剑气击打之下,那手掌的来势终于慢了下来。 沈万伤感到可以喘一口气时,那手掌的颜色变了,变成了纯黑色。 传闻,有白僵,就有黑僵,而且黑僵是由白僵修炼而来,但凡白僵吸食了大量的生灵血肉后,就变成了黑僵。 海公公的手掌,此时看上去就象黑僵的手爪。 周围的婢女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虽然海公公不是她们的敌人,但看到如此诡异的手掌,也感到害怕。 沈万伤同样是剑出如雨,密密麻麻地击在那黑色的手掌上,同时,他不敢再呆在原地,向后一跃,跃开了丈外,恰好在副堂主郁鲁大身边。 沈万伤的剑气当然阻挡了那手掌的进攻,不过那手掌肤色再次一变,变成了灰色。 同样地,海公公的脸色也变成灰色。他那非常锐利的如同鹰一般的眼眸也变成了灰色,虽然看起来没有他平时那么凶狠,可是更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意。 眼神幽深,手掌如灰。 这一掌,只怕沈万伤躲不过去,这一点,即使那些不会武功的婢女都看出来了。 “海公公,你能否解释一下,你作为大内总管,本是一个太监,可是你为什么却有男人的喉结?”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震惊全场。 第二十七章 他的剑是从哪里来的? 问话的人是鹿骊,他比沈万伤晚些发现了海公公的秘密,他当然知道说出来,海公公会对他恨之入骨,可是看海公公的样子,根本就没打算要放过他们。 他这样故意发问,目的很明显,是为了激怒海公公。 海公公果然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恶狠狠地道:“好,好,今天大家谁也甭想离开这里。” 这时他那灰色的手掌已经变得快捷无比,捷如飞鸟,兔起鹘落,沈万伤的无形剑气都没有来得及发招,那手掌就按到了沈万伤的胸膛前。 这种速度,沈万伤即便是已经退到丈外,这灰色的手掌还是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追风逐电一般。 一旁的郁鲁大见势不妙,立即揉身而上,双掌拍出,迎上了海公公那灰色的手掌。 “咔嚓”一声,郁鲁大双掌立即断折,口吐鲜血,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摔去,”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看是不活了。 海公公的这一掌余势未衰,依然向着沈万伤扑来。 经过郁鲁大这一阻挡,沈万伤缓过神来,蓄势已久的九阳神剑再次爆发出来,森寒冰冷之意,到处弥漫,凛冽杀意充盈身边。 一股龙吟之声再次响彻全场,沈万伤第一次挡住了海公公的一掌。 这还是以神剑堂副堂主郁鲁大的命换来的,要不然沈万伤可能象郁鲁大一样,躺在那里。 沈万伤步履已经不稳,他本想回头看下郁鲁大,但他还是忍住了。 这次他太大意了。 要知道郁鲁大号称“神剑无敌”,在神剑堂可是仅次于自己的存在,可是他进王府时,剑已经被缴下了,要不然也不会被人一招致命。 他的功夫全在剑法上,拳脚并不擅长。 沈万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孤注一掷。 不过他还是有杀手锏的,他的杀手锏就是鹿骊。 他当然知道鹿骊得了一把神秘的宝剑,鹿骊实力大增,他没有说破。 但海公公实在太强,从他肤色变幻的次数来看,他的实力还只是显露了一点点。 所以,沈万伤决心要尽量与海公公纠缠,以便让鹿骊更多地观察海公公,获得更多的机会。 这一次,他发出的九阳神剑,仿佛灿烂的烟火,又仿佛漫天的星辰。 在这一瞬间,他自己都不知道发出了多少剑,一共有多少道无形剑气砍向了海公公。 这么多无形剑气是如此的霸道凌厉,以致在沈万伤周围都发出了实质性的亮光,肉眼可见。 沈万伤站在在明亮的光线之中,手中无剑,但仍象持剑起舞。 剑光转折间,明亮光线画出一个个圆转弧形,仿佛神祗携日月而下,在黑暗中破出无数轮光明的痕迹。那些剑光的痕迹又是活动的,如流波如流云。 这些剑光已经将海公公全部围绕,使他的周身围绕着绚烂无比的光芒。 海公公浑身也爆出了耀眼的光亮,是绿光,诡异的绿光。 特别是他的手掌,全部是诡异的绿,如同僵尸那恶心的绿毛。 那手掌虽然看起来恶心,但的确带有神奇的力量。 这手掌伸进了沈万伤发出的无形剑气组成的光芒中,剑光立即散为星星点点的亮光。 那神秘的无形剑气光亮本来以沈万伤为中心,向着海公公包裹倾泻。 可是现在那绚烂明亮的剑光变成海公公周身流转的星辰,随着他一身华服的光芒闪烁而明亮夺目,令所有人无法移开目光。 诡异的绿,僵尸般的手,一掌破万剑,犹如暴雨打梨花,又像千万珍珠齐落玉盘,海公公已将千万道气流切割成凌厉旋转的碎片,散落一地,散于无形。 “蹬蹬蹬”,沈万伤不断后退,嘴角吐出白沫。 海公公肌肤上诡异的绿色已经消失不见,他已经收功了。 显然,他认为战斗已经结束。 他方才破解沈万伤那一招万剑的无形剑气,已经寓攻于守,用九转金刚霸体功中第四转“铜尸金刚爪”,已经抓伤了沈万伤,想必他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战力。 “四鹰”已亡,郁鲁大已死,沈万伤已伤。 整个神剑堂,在王府,只剩下鹿骊了。 海公公当然不会把鹿骊放在眼里。 没有人把鹿骊放在眼里,即便是沈万伤,也认为鹿骊没有机会翻盘了。 六王爷坐着椅子上不停喘息,他心痛无比,自己大好一只手腕就不复存在,他歇斯底里地喝道:“死,全部死,一个不留!慢着,不能让他们死得痛快,要凌迟处死,细细地割,慢慢地剐!” 众侍卫正准备动手。 “你们当我是死人吗?”鹿骊慢条斯理,用嘲讽的口气道。 他在拔剑,他拔剑的速度很快,别人并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将施薇软剑从腰间解下的,只看到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宝剑。 这施薇软剑的确是神物,当它缠在腰间时,它虽然是一把宝剑,但是却柔软无比,随人心意,它并没有一丝刃口,完全和普通的腰带没有什么两样,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割伤了手。 可是当握在手中时,它就显出那锋利的剑刃来,哪怕是稍微靠近它的锋刃一点点,即便是再坚硬的物事,也要被它的锋刃所割断。 当然,此刻鹿骊将它握在手中,王府中人还没有认识到它的可怕。 他们只是奇怪,鹿骊的剑是从哪里来的。 王府严令,江湖豪客进入王府,全部不允许带兵器。 在神剑堂众人进王府之前,王府的守卫已经做了检查,但凡有一寸铁在身上,也要拿下来。这既是为了王爷的安全,也是为了王爷的权威。 可是鹿骊依然拔出了剑。 这是一把非常特殊的剑,剑身比较宽大,剑尖是钩形,剑身中间还铸有一个斧头,斧头形似美女,上面还镶了一块黑色的磨刀石。 这么一把奇特的剑,任何人见了都不会忘记。 鹿骊扫视了王府中所有人一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保住这宝剑的秘密,所有人,所有人都得死! 第二十八章 断手重生的僵尸 但是王府的人还不知道自己所面临的危险,他们虽然惊讶鹿骊的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并不觉得鹿骊有什么胜算。 他们看到海公公展示了那诡异霸道的金刚功,觉得那是才是天下无敌的功夫,鹿骊这么年轻,能有多大的气候,在他们眼中,鹿骊已经是个死人。 在海公公眼中,鹿骊当然也是死人。 海公公身后一个王府侍卫跃了出来,他觉得鹿骊这样的小角色,不值得海公公出手,自己就可以打发了。 鹿骊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不怕死的全部上来吧!” 那侍卫狞笑着:”小子,你太狂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中断了。 因为他没有机会说话了,他的嘴巴张开着,但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珠几乎要凸出来,直直地倒了下去。 直到临死的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其实不要说他,周围很多人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死的。 只有海公公这样的大高手,才看清,是鹿骊一剑削断了那侍卫的咽喉了! 鹿骊的剑实在太快了,甚至快过了人们的眼睛! 还有几名侍卫要一齐围攻鹿骊,海公公喝道:”你们退下!“ 那些侍卫不甘心地退下,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子这么年轻,有什么好忌惮的。 海公公重新上下打量了鹿骊一眼,干笑道:”啧啧,想不到杂家竟然看走了眼。你才是杂家今天真正的敌手!“ 他一面说,一面在暗自运功,他现在才感觉到鹿骊身上有很危险的气息,但是他仍有绝对的胜算。 鹿骊再次出手了,他没有退路,当然也没有保留! 葵花剑法闪电般地发出! 剑势如虹,风驰电掣,鹿骊与施薇软剑之间仿佛心灵相通,这是一把很有灵性的宝剑,知道主人的心意。 鹿骊在剑法上的造诣其实还远没有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但是这把宝剑,这把很有灵性的宝剑,它有一股神力,它揠苗助长,硬生生地将鹿骊的剑术境界提高到一个非常高的境界! 人剑合一! 一剑刺出,寂灭所有,整个松风阁,外面的松韵,里面的人声,全部给这一剑所淹没! 这一剑仿佛自开天辟地以来,就在刺出,直到现在还在刺出,以往它一直没有找到目标,所以一直在刺出,直到现在,它才发现了目标。 这个目标就是僵尸一般的海公公! 海公公现在才真正感到鹿骊的可怕,或者说真正可怕的是那施薇软剑! 海公公肌肤上各种颜色在不停地变幻,这是他独门武功“九转金刚霸体功”运转的特有迹象。 这一刻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就是鹿骊一剑刺来的一瞬间。 终于,肤色不再变幻,停止在了银白色。 海公公此刻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银人,银光闪烁,耀眼无比,周围的人几乎看不清海公公的模样了,全部被银色的光芒所笼罩。 鹿骊的剑已经刺到,势不可挡! 海公公伸出了手掌,银白色的手掌,迎上了那宝剑! 海公公对自己的武功自信得很,他已经将”九转金刚霸体功“运转到第五转,在金刚不坏内力的加持下,他这手掌绝对比钢铁还要坚硬,什么宝剑都会被自己这手掌劈断! 周围很多人也这样认为,鹿骊的宝剑必断! 可惜他们不知道,鹿骊的剑不是普通的剑,是施薇软剑,这施薇软剑到底什么来历,鹿骊到现在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一点,海公公的手掌不管变成什么颜色,必断! ”咔嚓“一声,不出鹿骊所料,海公公那银白色的手掌被施薇软剑一削而断! 断手掉地,海公公脸现痛苦之色,退后。 众人一齐惊讶地看着鹿骊,看着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人。 要知道,海公公可是被很多人认为是天下第一高手。 很多人长大了嘴巴合不拢,很多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鹿骊面无表情,手持着那古怪的剑,此刻他是整个松风阁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羡慕,恐惧,敬畏…… 鹿骊心里笑开了花。 一招,只用一招,就砍断了天下第一高手的手,鹿骊不能不激动。 当然,他不能得意忘形,至少表面文章要做,他的手和腿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是击败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兴奋,虽然他在抑制,但抑制不住。 曾几何时,他还是一个贫寒的山村少年,为了生计到处奔波,看到县城的衙役和地主的奴才,都要恭敬地避开,那时是多么卑微。 可是,他现在有胆气和实力,当众砍掉大内总管的一只手! 海公公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熏天,丞相和太尉都没他有权势。 海公公肤色又开始变幻,令人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他那本来已经砍断了的手腕不停地蠕动,冒出了很多肉芽,很快地又长出了一只手,和原来的手掌没什么分别。 众人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这怎么可能吗?“ 鹿骊的心开始沉了下去,海公公比他想象中难对付得多了。 断掉的手掌还能长出,这还是人吗?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海公公明明是个太监,却有男人的喉结。 既然手掌砍断了可以长出,那么被阉掉的生命之根同样可以长出。 六王爷看了自己的断手,又看了看海公公。他和海公公相交这么多年,竟不知道海公公竟有这样的本领,他大叫道:”海公公,快,快帮本王的手也长上!“ 海公公没有理睬六王爷,他还在运功,他全身的肤色已经变成金黄色,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人。 他整个人也被一股炫丽的金光所围绕,使得他看起来已经不象一个人,象一个神祗,或者更准确地说,象一个妖法非常高深的僵尸。 因为此刻他整个人看起来和僵尸没什么分别,不过就是多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他磔磔笑道:”小子,你逼得杂家出了全力,不简单。现在,纳命吧!” 第二十九章 施薇软剑让他重做太监 海公公一掌劈来,掌风随后即至。 一股强大无边的力道从他的手掌上传出,如海潮涌来,山体崩裂! 鹿骊故技重施,施薇软剑迅捷地直刺,削向他的手掌。 掌力如潮,剑势如虹,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如果剑掌相交,鹿骊有理由相信,海公公的“九转金刚霸体功”再怎么厉害,即便他的手掌已经变成了金色,也没有卵用。 施薇软剑之下,哪里还有什么坚硬的物体! 海公公金色的手掌必断! 而且鹿骊不会再给他机会,让他有断手重生的机会,对准他的断手,继续砍下去,看它还能不能再长出手来?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鹿骊想象的那样,就在施薇即将要将海公公手掌削断,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海公公的手掌诡异地转了一个弯,避开了施薇软剑那神锋骏利的一刺! 同时,海公公又迅捷地再次拍出一掌! 一掌之力未弱,另一掌已经到来。两掌之力叠加,排山倒海,气势骇人,向着鹿骊冲来。 这股内力如此强劲,还没击到鹿骊身上,鹿骊已经感到劲风扑面,窒息恶心。 鹿骊正运功抵抗,手中的施薇软剑已经脱手而出,飞上了上空。 海公公大喜,他要的就是这效果,他当然也看出鹿骊剑快,内力不足的缺点。现在鹿骊的剑已经脱手,鹿骊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海公公乘热打铁,跨上一步,再次一掌击出。 前面两掌发出的劲力,鹿骊已经无法阻挡,不断后退,这第三掌如同金色的魔爪再次降临,袭击鹿骊的胸膛。 海公公手掌的坚硬,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何况现在是“九转金刚霸体功”中更深的层次,手掌都变成了金色。 鹿骊的功力远不如海公公,海公公一掌对准了鹿骊的胸膛,鹿骊绝对有开膛破肚之祸! 沈万伤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王府这边的人都觉得战斗已经结束了。 生死关头,鹿骊将自己苦修的九阳神剑施展了出来,当然,他现在还不能象沈万伤一样,发出无形剑气,但毕竟有那么一点内力。 鹿骊把体内九阳神剑的内力全部运起,企图挡住海公公那开膛破肚的一掌。 海公公当然看出他的目的,也看出鹿骊内力的浅薄,他狞笑道:“螳臂挡车,杯水车薪,哈哈!” 鹿骊的这一挡,其实只缓了一缓,海公公这一掌还是如同山呼海啸般扑来。 眼看鹿骊必定还是肚破肠出,死得凄惨无比。 就连神万伤也叹了口气,低声道:“没用的,想不到海公公的僵尸功这么厉害,果然天下第一。” 生死关头,鹿骊在冥冥中却感受到与施薇软剑的一丝联系。 就在他绝望等死的那一刻,施薇软剑从空中掉了下来。 鹿骊一把抓住,还没来得及出剑刺出,海公公的手掌已按到鹿骊的腹部,不过他的手掌并没有能更进一步,反而撞得生疼,手骨都断裂了! 海公公大惊。 众人也是惊骇莫名。 原来海公公这一掌撞到了那神秘的磨刀石上。 鹿骊惊魂未定,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握剑的手不住微微颤抖。 从断裂的手骨处,传来一阵阵剧痛,不过很快,在海公公强大的“九转金刚霸体功”的修复下,断骨处开始不停地愈合。 看到海公公这种变态的功夫,众人无不骇然叹服。 看来,海公公当得起“天下第一”的称号。 其实,江湖上,关于谁是天下第一,有很多种说法。还有人说天下第一是六玄门南冥堂堂主南冥使,也有人说天下第一应该是鱼刺部落的圣女。 不过现在在王府的人,都会一致认为,海公公才是天下第一高手。 海公公的确是一位武学奇才,他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佛门金刚不坏神功,不过练来练去,进展不大。 后来他净身进宫做了太监,一来为了权势,二来呢,金刚不坏神功保持童男之身,更容易修炼。 从进宫后,他功夫越练越深,他开始自创武功,这就是“九转金刚霸体功”。 这门武功是在佛门金刚不坏神功的基础上,结合言家僵尸功,并且,他都是深入古墓深山,在僵尸经常出没和尸气比较浓郁的地方,苦练这门武功。 经过他不断苦练摸索,终于自创了这一江湖上独一无的邪功,“九转金刚霸体功”。 这门神功不但力大无穷,周身坚硬如同僵尸,更有一种神奇的自愈能力。 他早年净身,男人的***早割除干净,可是在神功有成后,竟奇迹般地重新长出来,这也是他作为一个太监,却有男人喉结的原因。 这当然让他欣喜若狂,重新恢复男人尊严。 创造出这么邪门的武功,他当然也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了。 可是今天居然在一个年轻的后生面前连连吃瘪,当然他知道,这是由于这个年轻人有一把神秘的宝剑。 他现在已经不忙着杀这个年轻人,他想的是夺剑! 他大喝一声,“九传金刚霸体功”再次运转,身上奇响不断,肤色不断变幻,霞光笼罩,这次他肤色没有固定在一种颜色上。 在他肤色不断变幻中,他出手了! 此时如果有人细看的话,他的身体也发生了与方才不一样的变化,仿佛他的身躯在神功的加持下,变大了一些,特别是他的胯下,裤裆已经撑起帐篷! 这种变化,他当然知道,但说不出原因。 也许是尸气过多引起的阳气过剩。 他全力施为,轻轻巧巧地将鹿骊手中的施薇软剑夺了过去。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施薇软剑上。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一个宝物。 海公公得意地把玩着手中的宝剑,看都不看鹿骊一眼。 在他心中,鹿骊已经是死人了。 “啊!”突然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划破了整个王府的上空。 惨叫是海公公发出的,只见海公公半蹲着身子,双手捂着裆部,大量鲜血从他裆部涌出。 施薇软剑正插在他裆部。 海公公脸上的神色惊恐无比,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景象。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十章 龙蛇百花液 别人当然不清楚,海公公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海公公却经历一场他永生难忘的可怖事情。 他发出“九转金刚霸体功”这一自己独创的诡异武功,立即破了沈万伤的九阳神剑,可是却不敌鹿骊,是因为鹿骊手上有一把锋利的宝剑。 海公公发现了这一稀世之珍,立即将杀鹿骊的心思抛在一边,他要先夺得这宝剑。 他发动了“九转金刚霸体功”自己所能达到的最深一层,手掌都变成金黄色,发出了绝大的威力,没有疑义地从鹿骊手中夺得了施薇软剑。 他欣喜若狂,这可是他此次王府之行的最大收获。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柄锋利的宝剑,心中的满足之情难以言宣。 前几天晚上,他在当朝太后萧太后丰腴的胴体上抚摸时也绝没有现在这么兴奋。 这是一把神秘的宝剑,它的真正宝贵之处,绝不是锋利这么简单。 海公公得意地想着:这把宝剑到了那小子手中,真的是暴殄天物,只有我才应该是它的真正主人,我一定要挖掘它最神秘的功效! 正在他沉浸在日后美妙的幻想中时,他突然看到了一幕可怕的景象。 那柄软剑剑身中间铸造了一个斧头的形状,可是此刻看起来完全象一个美女的头像,而且这美女之头非常逼真,有眼有口,似乎活过来一般。 海公公隐隐感觉到不妙,想把这把剑立即抛弃,但还没有下决心。 剑刃上的美女似乎真人一般,特别是她的双眸隐含荡意,那种神秘的蛊惑之力,即便是萧太后都比不上。不,应该说,在他所经历的女人当中,没一个比得上的。 他虽然是一个太监,但是他自创了这“九转金刚霸体功”后,他就恢复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作为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他当然没有虚度,一生拥有过无数的女人。 可是在他经历的女人当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把剑上冒出的虚幻美女。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他还在犹豫中。 非常惨烈的一幕就发生了,那神秘的剑不知怎么搞的,霍然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击中了他的要害,使得他重新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太监! 时光稍纵即逝,鹿骊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生死关头,容不得他多想,看到海公公如此,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握住了脱手的施薇软剑。 海公公此时才露出了恐惧和绝望的神色。 他发现,自己彻底小看了鹿骊。 他自己不能掌握这把宝剑,鹿骊反而可以。这把诡异的宝剑给自己造成了绝大的伤害,现在反而回到了鹿骊手中。 鹿骊握住宝剑的手往前一送,剑刃挺进了海公公的胸膛。 虽然有护体神功,但毕竟抵挡不了施薇宝剑的锋利,海公公倒了下去。 方才六王爷和海公公仗着自己的武功,没有动用王府侍卫,现在两大高手都倒了下去,侍卫们当然一拥而上。 王爷声嘶力竭地喝道:“全部给我抓起来,不要死的,要活的,我要他们凌迟处死!” 王府侍卫纷纷一拥而上,将鹿骊围在垓心,各种各样的兵器足以亮瞎人的眼睛。 但鹿骊并不担心,击倒了海公公,也是击倒了鹿骊到现在为止,最厉害的一个敌人。王府的侍卫虽多,怎么可能挡得住施薇软剑的轻轻一击? 现在神剑堂活着的就沈万伤和他了,他一拉沈万伤,喝道:“我们走,不怕死的上来!” 他将施薇软剑挥了一个弧形,但凡在他前面的侍卫,手中的兵器全部断折,更前面的几个已经头断腰折,见了阎王。 但是在王爷的命令之下,这些侍卫还是不要命地涌了上来,悍不畏死。不但如此,松风阁外面的侍卫也接到命令,源源不断赶赴过来。 这些侍卫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王府的卫士,那可是千挑百选的,武艺高强,凶悍无比,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差不多的人早被剁成肉泥了。 鹿骊倒不担心突围,这些侍卫虽然厉害,毕竟抵不住他,他担心的是这么多人,他杀不胜杀,宝剑的秘密看来保不住了。 突围,难不倒他,一剑在手,六军辟易。 不过他还隐约担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施薇软剑怎么突然伤了海公公,将来会不会伤了自己?毕竟,自己可没有把握,现在自己就是这把宝剑的主人了。 当然,现在可不是考虑这问题的时候。 现在,他只能一手拉着沈万伤,一路杀了出去。 他眼前全是血雾,他杀红了眼,前面不断是血肉分开的一条残忍的通道,全是王府那些不拍死的侍卫的。 连续闻到这么多血肉的腥臭,他都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情况发生了异变。 “哔哔啵啵”声响起,烟火翻滚,一场大火突如其来的卷了进来,一直在围攻鹿骊的侍卫们才开始乱了起来,不再围攻鹿骊。 这场火极为猛烈,在吞噬着很多人的生命,腥臭中开始夹着焦臭,那是活人被烧焦的味道。 大火在熊熊燃烧着,不断地有椽子等木料带着火势从人们的头顶上落下,夹着的婢女的哭叫声,人们四处逃避着火势,围攻鹿骊的侍卫纷纷四散逃命。 六王爷大喊道:”快,快去看,是哪个狗奴才不小心失火了,拿住他活活打死!“ 但没有人听他的,大家都在逃命。 这场火非常凶猛,并不是普通的失火。当然,大家都在逃命,谁也不知道火是从哪里来的。 只有苟胜知道,他脸色铁青,喃喃道:”完了,完了,龙蛇百花液……“ 别人都在像个无头苍蝇般地逃窜,只有他还在努力辨明方向,他向着王府的厨房奔去。 这龙蛇百花液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毒药,他是根据神龙帮的秘籍炼制的。 这龙蛇百花液用神龙帮供奉的老祖宗三岐大蛇的体液,混合一百多种珍奇的花朵药草炼成,毒性非常厉害,人吃了无药可救。它更有一种神奇的特点,炼制者的友人喝了它没事,只有炼制者的敌人喝了才会中毒,中毒后会引来一千种毒虫啃噬,会死得苦不堪言。 可是这毒药有一个最大的缺点,怕火。 这龙蛇百花液一旦沾上一点火星,就会引发巨大的火灾。 第三十一章 长生不老的秘密 大火弥漫,从厨房到松风阁,整个王府乱成一团。 即使面对生死,王爷的命令都是有效的。可是现在的大火,王爷的命令已经失去了效用。 火舌在到处残忍地舔舐着一切,火苗在茁壮地生长,火势淹没了王府的一切。 奔跑声,哭喊声,叫嚷声,救命声,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交织成一片。 木头等建筑物烧焦的气味,人肉被烤焦的臭味,火焰呛人的气味,到处弥漫。 苟胜跌跌撞撞地想往厨房中跑,可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从空中不时掉下的着火的木块,让他无所适从。 他捶胸大哭:“完了,完了,这么珍贵的药物着了火,完了,完了…” 鹿骊现在顾不得其他,只想逃出火场。 可是现在烟雾弥漫,根本辨不出方向。 他拉着沈万伤的手忽然松了。 鹿骊回头一看,沈万伤已经倒了下去。 鹿骊还想去拉他一把,他艰难地道:“鹿骊,我不行了。神剑堂就交给你了,你出去了就是神剑堂堂主了。” 鹿骊觉得情况还没有那么坏,他拉住沈万伤,道:“堂主,我背你一起走!” 沈万伤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火不是普通的火,看来还是神龙帮搞的鬼。你快走吧。” 鹿骊还在犹豫当中。 沈万伤喝道:“走吧。你现在武功已经很高了。我跟你说一个秘密,本门能够修炼长生不老不是传说,是真的。你出去后,立即拜长春堂堂主黄药士为师,他会传你长生不老之术。” “长生不老?”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在鹿骊耳边炸响,鹿骊心潮汹涌澎湃,掀起滔天巨浪。 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 鹿骊有点迷糊了。 沈万伤说完这话就没声了,他感觉和沈万伤抓着的手分开了,周围到处是逃窜的人,到处是夺命的火焰。 他辨不清方向,随着人群乱窜。 忽然他的衣角被人紧紧拽住,这在混乱中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那些性命垂危的人抓住一个人,就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不放松。 鹿骊正想一剑砍断那人的手。 那人说话了:“鹿骊,我求你一件事。你到紫云山南园府西永县大王村,帮我看望一个人!” 说话的赫然是许武强,本来鹿骊不想睬他,可是他说的地点却是他的家乡。 “看望谁?”鹿骊很好奇。 “你替我看望辰辰,并捎一句话!”许武强艰难地道。 “辰辰是你的老情人,可是我不认识!” 许武强声音变低,道:“她是王举人的妻子,你去和她说,就说我告诉她的。你要告诉她我以前的名字,我那时叫文强,切记!就说,就说,不老花我已经找到,是在东海的明月岛上,只要找到不老花,我们就可以长生不老了。记住,到了岛上,找到一个长着最大常春藤的山洞,不老花就在…” 下面的声音已经中止了,鹿骊也来不及问他,摔脱他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发觉手掌很无力,估计已经死了。 许武强说的一番话足以震破鹿骊的耳膜。 又是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因为有了沈万伤说过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两人说的内容虽然不一样,但鹿骊已经不那么震惊了。 他真正震惊的是许武强临死都不会忘记的女人竟然是王珊珊的母亲! 而王珊珊则是鹿骊不会忘记的女人! 看来,不管怎样,大王村还真的去一趟。 至于许武强说的什么不老花,虽然他是希望王珊珊的母亲能去寻找。 不过自己如果实在空闲的话,倒也可以去一试。 听了许武强的一番话,又耽误了鹿骊不少时间,他赶紧逃命。 幸好他有施薇软剑,这把神秘的宝剑不知道什么神物,总有一些神秘的作用。 此刻在它身上,总有一种冰凉的感觉,能让他比别人更有机会从火灾中逃生。 在王府七绕八绕,也吃了几口浓烟,衣服烧得不成模样,不过总算逃到了门口。 看着身后一片火场,他正暗自庆幸逃出生天,忽然一个黑炭一般的人死死抱住了他。 那人并不是天生黑炭模样,而是被火烧的。 鹿骊吃了一惊,施薇软剑立即就要刺出。 那人说话了,嗓子嘶哑:“鹿骊,不要动手。我要死了,我拜托了你一件事!” 听声音竟然是海公公。 “你竟然没死?”鹿骊冷冷地道,把施薇软剑握得更紧了。 “我有神功护体,哪有那么容易死,不过现在不行了。你进宫去见萧太后,帮我捎一句话!” 鹿骊喝道:“别做梦了,你是我的仇人,我进宫不是自投罗网?” “不会的。六王爷和我对付你们六玄门,朝廷还不知情。你帮我把话带到,我告诉你一个长生不老的秘密!” 又是长生不老! 鹿骊沉吟不语。 海公公艰难地拿出一块兵符,那是一支黄色的令箭,道:“这是神箭营的兵符,你执它进宫。你找到萧太后,跟她说,皇上已经知道我们俩的事情,要对我们动手了,要她一定要逃出宫中。” 海公公说完这些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鹿骊冷冷地看着他,平淡地问:“然后呢?” 海公公喘息道:“然后你跟萧太后要一把钥匙,那是我密室的钥匙。你拿了钥匙,进了我的密室…” “我怎么知道你的密室在哪里?” 海公公咬牙道:“我的密室就在太后寝宫的书房底下。” 鹿骊又问:“我怎么才能找到太后?我不可能直接去找太后。” ”你找司礼监的王太监,他是太后的心腹。你进了我的密室后,在书架上第四十二本书中,那是一本佛经。在那佛经中,我记载了一个可以长生不老的秘密!” 在很短的时间,鹿骊不能不激动,他一下子获得了三个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 海公公告诉他这个秘密,就死了。 这次真的死了,鹿骊在他身上刺了几个透明窟窿,再有什么金刚不坏神功,也不行了。 从王府出来,鹿骊满怀信心往回赶。 此时,他已经是神剑堂堂主,武功几乎天下无敌,还获得了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 他现在还很年轻,他当然踌躇满志。 可是他不知道,有一个非常凶狠的敌人,正在到处寻找他,要将他撕成碎片! 第三十二章 被侮辱被蹂躏的蛇女 “现在还能找出比我还穷的人吗?” 李守成看了看自己点的菜,一碟花生米,一盘干煸四季豆,一盘红烧茄子,全是素,死便宜的那种。 不是他喜欢吃素,而是他没钱了。 手下的兄弟,他能借的都借了,酒店他能赊的也都赊了。 就连最近新来的一个手下,都被他连骗带哄借了一两银子,不过很快就花光了。 现在那人知道了他的为人,打死都不会借钱给他了。 自从他的哥哥,六玄门牙山城坛主李民搏死后,他的日子更难过了。 虽然他作为六玄门神剑堂一名最基层的头目,门里给的俸禄比平常的弟子高出不少,可禁不住他吃喝嫖赌样样在行,现在早已债台高筑了。 现在他吃饭都成问题了。 手下的兄弟看见他都躲,晓得他没事就是借钱,谁不怕他? 现在距离门里发薪水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 吃饭还可以勉强对付,可以随便到哪去蹭一顿。 前不久还假借看病为名到乌大夫的妙手谷中蹭了一顿饭。 要说六玄门内最难蹭饭的就两个地方,一个就是乌大夫的妙手谷,另一个就是天机堂,倒不是两位堂主吝啬。 回春堂堂主乌大夫,天机堂堂主喜鹊先生都对这些琐事不在意,问题是那两个地方太远了。 妙手谷,既然是山谷,那自然是紫薇峰的最深处。而天机堂则在紫薇峰的最高端,问题这天机堂更绝,还不是建在平地上,是建在几棵巨大的树上,象一个巨大的鸟巢。 妙手谷还好一点,那喜鹊先生的鸟巢,李守成就没怎么光顾过。 为吃一顿饭,费那么大劲,真划不来。 没钱对李守成来说,还有一个更大的煎熬。 他是一个好色之徒,一天不能没有女人。 可是玩女人这个事情,得有两样资本,一是身体,二是金钱。 他现在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哪里还有钱去玩女人? 北斗山下的婊子院“避风塘”,他都欠了一屁股债了。 现在他可说是欲火焚身。 这天他得到了进攻无生谷的命令,虽然有危险,但还是兴奋地召集了手下兄弟听命去了。 宗门经常会派他们神剑堂的人出去执行危险的任务,当然少不了伤亡,但任务完成之后的奖赏也是非常丰厚的。 但是这天进攻无生谷实在太凶险了,一开始还没什么,自己手下也死了两个人,这也没什么,江湖帮会争斗死人是经常的事。 可是今天不一样! 神龙帮的老祖宗出现了! 三歧大蛇! 那是有着三条舌头的巨大蟒蛇,光看那凶恶的样子,他都要吓坏了。 两只灯笼一般的眼睛,一动就狂风大作,血腥满面。 三歧大蛇行动如飞,到处在择人而噬! 狂风呼啸,大蛇从他身旁掠过,他直接吓尿裤子了,淅淅沥沥地将两条裤腿都淋湿了。 这还没完,大蛇猛地一回眸,尾巴在地上一拍,“砰”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巨蟒转身,对着他冲来,“呼哧”一声,三条舌头分开,直接卷起三群人,送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李守成直接吓晕了,掉进了一条山沟中。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又臭又香。 那臭味好像是蛇身上的,但香味很奇怪,不是药香,也不是花香,不知道是什么香味。 突然,他身子猛然一震,那香味好像是女人的体香! 真邪门,这里到处是血腥味,蛇臭尸臭,怎么会有女人的体香? 他顺着香味看去,看到了一幕非常香艳的景象。 一个美丽的少女赤身裸体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上沾了不少鲜血,但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和妩媚。 她还在轻轻地呻吟,她是受伤了。 这个少女自然就是神龙帮右护法蛇女。 鹿骊最后刺向她的一剑,并没有能杀死她,被她口中吐出银色小蛇救了。 不过她现在伤势不轻,而且驱使那银色小蛇,她功力也大损。 李守成血脉贲张,哪里还控制得住,也不管这里危险不危险,立即扑了上去,死死地压了上去。 巨大的外力使得她“嘤咛”了一声,这更增加了他的欲望。 她吃惊地问:“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李守成淫笑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跟着就粗暴地动手动脚! 蛇女拼命挣扎着,可是她现在受伤了,还失去了功力,哪里是一个色中饿鬼的对手。 李守成在她身上无情地蹂躏。 李守成的粗暴使得她身上的创口越来越多,鲜血流得更多。 蛇女的眼中流出了很多眼泪,差不多就要流出鲜血。 她的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如果目光能杀人,李守成已经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既然反抗已经无济于事,她只有停止了反抗。 她现在只有恨,滔天的恨意充盈着她浑身每一处肌肤,每一寸血肉! 她当然恨压在她身上的这个猥琐男,可是她更恨鹿骊! 要不是鹿骊将她打成这样,眼前这个蝼蚁一般的人怎么能近得了她的身? 接下来几天,李守成一直在她身上发泄着,当然,为了她能活命,还想办法弄来点稀粥,喂喂她。 蛇女的牙齿将嘴唇都咬出血来。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鹿骊,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非常满足之后,李守成看着她赤裸的身子,心中想的如何处置她。 七日后的一天,李守成将她带到了“避风塘”的老鸨支婆前。 支婆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粗声粗气地道:“李兄弟,不是我说你,欠的钱该还了,多长时间了!” 李守成一推蛇女,喝道:“怎么样,我老婆卖给你,你还得找我银子!” 现在蛇女身上当然披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但掩盖不住她的美貌和风姿。 支婆眼睛一亮:“这是你老婆?不错,脸蛋,身段都不错,就是精神差点,不过我有本事让她精神一点。你要多少钱,开个价!” 接下来,蛇女过得更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第三十三章 蛇女被迫做了妓女 蛇女此刻已经功力大损,更兼身有重伤,只能任由支婆排布。 李守成在和支婆讨价还价:“我老婆那么漂亮,床上功夫又好,卖给你这么多钱,实在是亏了。要不是我欠了一屁股债,我才不会卖呢!三百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支婆可是积年买妓女的,两人磨来磨去,最后支婆免了李守成在“避风塘”所有的债务,以二百五十两纹银成交。支婆请来医生,给蛇女做了简单的调理,就准备让她接客。 此时蛇女早已麻木了,不过心中的恨意却是滔天无边: 鹿骊,我要将你凌迟处死,碎尸万段!李守成,支婆,这妓院,还有这北斗城,所有人,你们等着,等我恢复功力,你们全部得死! 支婆在“避风塘”粉红色的墙壁上亮出一个新的招牌:“新到美艳狄女处女一名,破瓜费一千两白银,先到先得!”这下北斗城可炸锅了。 北斗城是北斗山下的一个小城,因北斗山而得名。 北斗城虽然是小城,但因为六玄门的关系,还算繁华。 毕竟,六玄门作为天下第一大帮,总坛驻扎在北斗山上,门中弟子免不了到城中购物潇洒,当然促进了北斗城的繁荣。“避风塘”作为北斗城最大的妓院,虽然妓女的来路有点不正,在对外服务上,还行。 自从支婆将狄女处女这个新人推出后,北斗城的嫖客趋之若鹜。就连其他城市的客人也闻风而动,纷纷赶来。 不过真正愿意出破瓜费的客人也不是很多,毕竟一千两银子呢! 拔得头筹的是一个开生药铺的西门小艺,他原来是贩卖毒蛇做药材出身,现在生意做大了,人称小艺大官人。 人有了钱一般都开始变坏,喜欢享受。西门小艺在没发迹前,那种勤奋吃苦的精神,没一个见了不夸奖的。 现在西门小艺象换了个人似的。 看到西门小艺肯出这么大的价钱,支婆那可是满脸堆下笑来,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都笑成一朵花似的。 看到蛇女一夜能卖到那么多的价钱,李守成也傻眼了。 他私下找到支婆,直截了当地道:“老龟母,我把老婆给你,你可不要瞎搞。既然是我老婆了,当然不是处女了。你怎么还把她冒充黄花闺女卖高价?这么高价,也要分给我一点!” 支婆死劲推了他一把,喝道:”去,去!你既然把她归我了,就不归你管了!冒充黄花闺女,老娘我有的是手段!你瞎操心个毛!“ 李收成才不吱声了。 支婆乐呵呵地将西门小艺领到蛇女的房间。 蛇女的房间当然也是一等的,神位上是一个古铜香炉,两壁挂着历代名人字画,还有当今皇上的御笔,当中是一张香楠木雕花大床,着实气派。 蛇女坐在床边,虽然像个死人一般,但那天然的风姿是掩饰不住的。 西门小艺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脱裤子,一面笑呵呵地道:”小娘子,我来了,不要怕,我很温柔的!“ 一面扭头对着支婆凶狠地道:”老乞婆,还不快出去!“ 支婆抿着嘴笑着出去了,还不忘掩上门。 西门小艺走近蛇女身边,蛇女一脸冷漠地看着旁边,不去看他。 西门小艺去解她的衣服,蛇女想抗拒,但是她此刻功力全失,哪里有反抗的余地?西门小艺又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见蛇女反抗,西门小艺板起了脸孔,鼻孔里吐出一个字”哼“,冷冷地道:”你什么意思,我这是拿钱买的,一千两银子!靠,一千两,什么样的女人买不到?你什么货色,你自己没点数吗?还假正经!” 蛇女听说,停止了挣扎,平淡地回道:“我不管你花了什么价钱,你要为你今天的行为负责,希望你不要后悔!” 此时她的眼神如同杀人的利刃一般,有一种摄人的寒光,但利欲熏心的西门小艺哪里还去注意这个。 以后,每来一个客人,蛇女都要说这样的话,的确有虽然花了钱,但不敢亵渎她的人,因为她现在失去了功力,但那一股凛然的杀气还在她身上萦绕。 可惜很多人看不到,以后他们的确为自己的贪欲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此后,蛇女成了”避风塘“的头牌。 当然,以后每一次的价格不肯能有第一次那么贵。 在这一段日子里,蛇女接了很多客人,有樵夫,猎人,农民,地主,商人,读书人,还有官员,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每一个男人在她身上播种,实际上都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每一个人的相貌,蛇女都死死地记住,每来一个客人,她都问他们的名字,为的是以后找他们报仇。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鹿骊。 其次是一个叫蛇三的地痞。 蛇三也是来找她最勤的人,这自然是贪图她的美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来这里,“避风塘”不要他钱。 “避风塘“要在这里做生意,第一个关节是打通官府,第二个关节就是要找黑道上的靠山,蛇三就是”避风塘“的靠山。”盗亦有道“,蛇三平时为”避风塘“撑腰,很少到这里玩女人,但蛇女是个例外,用他的话说,蛇女够味儿。 蛇三是北斗城头号霸王,在江湖上也很有名。他有个诨名,叫”铁尾蛇王“,他的武功是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和出神入化的蛇拳,据他说,他在江湖没遇到过对手。 不得不说,在六玄门的地盘上吹这样的牛皮,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表现。 蛇女对蛇三说过同样的话,蛇三当然看到了蛇女那凛然的杀气,但他不为所动,反而觉得更刺激。 蛇三狞笑道:”我不信,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除了在床上厉害外,其他地方,还能厉害到哪里去!哈哈!” 蛇三本身就是经常从死人堆里爬进爬出的,他当然没什么好害怕的。而且,他特别喜欢折磨人。 每次他来这里完,都喜欢带一根绳子,带一条鞭子。 有人不理解,问他:“三爷,你武功那么好,你还怕制服不了那个娘们,要带什么绳子?” 蛇三猥琐地一笑:”你不懂,绳子另有妙用!“ 正因为蛇三肆无忌惮,他成了死在蛇女手下的第一个嫖客。 第三十四章 玄阴金蛇,疯狂杀戮 蛇三早年曾找人算命,当时算命先生说他死于非命,他一怒之下,当场打断对方三根肋骨。 蛇三倒不是因为对方说他不得好死而打对方,而是对方将他的死说得非常离奇猥琐。 算命先生说他,会在某年某月,在某个地方狎妓时候,会被一条怪蛇咬中命根而死。 这让他非常恼火,如果单单说他死于非命,他倒不会那么生气,毕竟那时他已经开始混黑道了。黑道上的生涯就是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不是今天砍人,就是明天被人砍。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算命先生说他如此死法,让他情何以堪。 可是如今真的应验了。 这次他照例来“避风塘”,支婆笑脸相迎,心领神会,将他带到最豪华的房间。 与支婆形成鲜明的对比,蛇女冰冷如霜,一言不发。 蛇三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一把扑了上去。 支婆胡芦笑着走了出去。 蛇三动作熟练,轻车熟路,脱衣,捆绑,取出皮鞭,先“噼里啪啦”地在蛇女雪白而充满伤痕的胴体上抽打起来。 蛇女身上早已布满了很多鞭痕。 蛇女一声不吭,随他摆布,心中却是恨意无边:死,死,死! 她每天都在坚持练功运气,试图恢复功力。 但是每天非人的折磨,让她恢复得很缓慢。 鞭挞之后,蛇三才开始狠狠地压了上去,狠狠地蹂躏。 这样的情形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很满足,这种肆意的发泄让他很有成就感。 蛇女一声不吭,暗暗运功。 本来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一条条竟然崩裂了,蛇女暗中大呼:金蛇,快快苏醒! 蛇三一泄如注,从她身上下来,坐在一旁的杌子上,翘着二郎腿,惬意地拿起一根旱烟抽着,一边得意地道:“人说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错了吧,应该是日后一支烟,快活似神仙…” 话还没说完,一道金色的光芒从蛇女身体最隐秘的部位射出,击中蛇三的命根。 那是一条金色的小蛇,样子狰狞,行动敏捷,一下子咬住了蛇三的骚根。 蛇三不停地痉挛,脸露恐惧之色。 他恐惧的是,这条金蛇出现的部位诡异,咬合力强,要知道自己一身有着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却挡不住这家伙的轻轻一咬。 更要命的是,他想起了算命先生的话,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正是蛇女的独门绝技,蛇女一身武功均和蛇有关。 这“玄阴金蛇”需要将蛇放在她身体至阴之处滋养,关键时刻飞出,威力奇大。 蛇女从床上一跃而起,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冷冷地道:“我说过,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生命的代价!” 蛇三大吼一声,双拳齐出,他赖以成名的“百变蛇拳”发出,双臂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手臂随意弯曲,从不同方向攻向蛇女。 一瞬间,仿佛有千百条蛇飞舞,将蛇女围绕。 但他要害受制,蛇拳的威力已经大减。 他胯下的金蛇却开始“吭哧吭哧”吞噬他的***,他惨叫一声,手上更没有了威力。 蛇女冷笑一声,道:“看在你也练蛇拳的分上,让你死得痛快点。” 她拿起身上一条断裂的绳索,呼地一声,套住了蛇三的脖子,慢慢收紧。 蛇三脸庞渐渐变红,喘不过气来。 蛇女再一用力,他舌头吐出,两眼凸出,双腿一蹬,倒地而亡。 “三爷,你轻点,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带你这么玩的!” 一个光头龟奴在门外喝道。 蛇女闪到门边,手中绳索笔直地甩出去,“啪”地一声,击在门扇上。门扇立即脱纽飞出,将那龟奴脑袋砸飞,脑浆散了一地! “阿三,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支婆发话了。 “是。” 身体粗壮的阿三跑了过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挢舌不下。 “呼”地一声,蛇女的绳索再次飞出,从他头上劈下。 这绳索本是柔软之物,但在蛇女神功之下,无疑巨斧,将他从头到脚劈成两片。 鲜血洒满一地,五脏六腑到处乱飞。 “啊!”支婆看到这一幕惊人的景象,吓得转身就跑。 “啪!”蛇女怎么会让她逃跑,绳索飞出,立即套住了她的脖子。 支婆不由自主地张开嘴,那条本来还在蛇三尸体上的金蛇,嗤的一声,飞进了支婆的嘴中。 那金蛇还带着蛇三骚根的碎片,一齐都涌进了支婆的嘴中,腥臭无比,支婆只觉得恶心无比,要呕吐。 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呕吐了,金蛇已经窜到它肚子中,开始残忍地啃食它的肠胃。 支婆发出凄厉的比杀猪还痛苦的嚎叫。 蛇女在一旁悠闲地看着,一边肆意地杀人,但凡想逃的嫖客或者妓院打手无一幸免,全部被她杀死。 只有妓女战战兢兢地逃了出去,蛇女并没有要杀她们。 支婆嚎叫了一会就没力气了,也死了。 从表面上看,她没有什么伤痕,套住她脖子的绳子也没有勒紧,但她的内脏都烂了,被金蛇吃了,死得痛苦不堪。 蛇女带着满足的神情看了一眼支婆的尸体,手一伸,金蛇从支婆的嘴巴里窜出,爬到她手上。 “李守成!”蛇女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扬长而去。 现在李守成的日子滋润了,从无生谷回来,他就升职了。 加上他卖了蛇女,不但还清了“避风塘”的债务,还得了一笔钱。 现在六玄门基本上没什么事,他都不回宗门,就在城里鬼混。 这天他刚从赌坊回到下处,得意洋洋地数着钱。 这几天他手气特别好,推牌九老是赢,快活得没处抓痒。 但是他在门口看到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他似曾相识,从身影看,身材非常好。 不过没有和以往一样,看到身材好的女人,有一种男人本能的冲动,他感到莫名的恐惧,他想转身就逃。 不过他想看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不用看了,你不会死得最惨,鹿骊会比你更惨!” 第三十五章 金蛇吞蚕,惊天血案,尸山血海 李守成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人,正是被他侮辱并卖到妓院的蛇女。 她穿了一件由不同颜色织布拼接出的凹凸面挑线裙子,上面还绣着各种黑色的细长条纹,这些细长的条纹就像她以前缠在身上的蛇。 她梳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脑后,辫子上挂着很多金色的圆环,也像以前的蛇衣。 她红唇娇艳,肤色如玉,翡眸中水光莹莹,如同寒潭大海,比起在妓院中的打扮,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在冷艳的外表下,却爆出一股凛然森寒的杀意和强烈的复仇意志。 李守成倒抽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道:“这个,你,那个,你怎么到了这里?”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正因为她失去了武功,他才有机会肆意地侮辱她,现在,她能从妓院出来,说明她武功已经恢复了,那可是他的劲敌。 “叮叮叮……”李守成手中的铜钱掉到了地上的青石板上,那是他刚从赌坊赢的钱。 他伸手去摸剑,却发现自己没带剑。六玄门灭了神龙帮,已经在江湖上一统天下,这一段时间,神剑堂都没有什么任务,他也放松了警惕,一直不离身的剑都放在家中。 蛇女轻蔑地道:“没用的,你有没有剑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告诉你,你今天逃不掉,而且你没有权选择怎么死,你会死得痛苦无比,这就是侮辱我的下场!” 李守成一颗心不住地沉了下去,他现在好后悔,应该乘她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直接杀了她,为什么要贪图那几百两银子,将她卖到妓院? 蛇女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立即动手,她要的就是怎么令对方害怕和痛苦,要是动手的话,蛇女现在只要一招,就足以让对方毙命。 李守成冷汗涔涔而下,现在他手里没有剑,而且还没有练到象沈万伤那样可以发出无形剑气的地步,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太大意了,怎么能身边不带剑呢? 如果手上有剑,他也不指望能够打败对方,至少可以和她周旋一二,有机会逃跑。如果能够逃回宗门,那么蛇女再厉害,也不能奈何他了,甚至会遭到宗门缉捕,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蛇女轻移莲步,袅娜而来,她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李守成虽然是个好色之徒,但现在已经没有欣赏的欲望,她每走一步,死神就临近一步。 李守成向四周看了看,蛇女冷笑道:“不用看了,没人。就是有人,谁能救得了你?” 李守成眼露绝望之色,同时又闪过一丝狠毒的戾气,他一咬牙,此时只有拼命了! 他立即出手,左手成柳叶掌,右手成凤眼拳,进攻时如春蚕吐丝,连绵不断,势如风雨。 李守成出身地煞蚕闭门,除了剑法,他最厉害的武功就是地煞蚕闭门的七十二地煞手了。 这七十二路地煞手,远踢近膝,远手近肘,特别擅长近战。近攻时用腿膝以及五峰六肘,远打近拿,靠身跌法,以“打,跌,拿”三法为主。 蚕闭门中所谓“闭”,是应敌时紧封敌手,避实击虚。 只见李守成如猫窜狗闪,兔滚鹰翻,龟背牛臀,鱼翔蛇钻,围绕着蛇女不停进攻,心如寒潭之水,气似贯日长虹,势如出山饿虎,疾如奔江渴龙。 生死关头,他当然不敢大意,将本门武功的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潇洒无比。 李守成每一招每一式,发掌出拳都讲究吞吐沉浮,步形多用半马步,上步多先进前脚,后退用娑娑步。功架以高桩为主,但有些动作也下沉,“浮中见沉”。 李守成虽然胡作非为,穷奢极欲,但在地煞手上的确是下了苦功的,此刻他施展这地煞手,攻守兼备,法度谨严,门户严密,滴水不漏。 但在蛇女这等高手看来,他再严密的招式无一不是破绽。 蛇女冷哼一声,喝道:“着!“手中绳索飞舞,一下子击中了李守成的左手手腕。 李守成只觉得一股捶心的剧痛,手腕腕骨已断,疼得他额头上黄豆大的冷汗直冒。 蛇女又是一声“着”,绳索击中李守成右手手腕,“啪”一声脆响,李守成右手腕骨又断,李守成脸色苍白,此时他的双手已无力发招,不断后退。 蛇女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你做尽了坏事,现在你去做太监吧!”又是一绳挥出,这一绳直接击中了李守成的裆部,李守成惨叫一声,裆下鲜血直流。 剧痛使他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半蹲着,要不是双手腕骨已断,他会双手捂住裆部。 那种疼痛是任何男人难以忍受的。 李守成脸上再次现出一丝狠毒之色,一张嘴,一条巨大的豆虫从他嘴中吐出。 这是一条样子很狰狞的豆虫,通体黄绿色,头部有一黄绿色突起,有很多胸足,腹足和尾足,尾部有一黄绿色尾角。 这庞大的豆虫竟然从他嘴中吐出,看起来多么恶心,又是多么诡异! 蛇女显然也被这诡异的现象惊住了,她后退了一步,停止了手中的绳索进攻。那条巨大的豆虫在空中一个转身,向着蛇女扑去。 李守成身上剧痛,此时他想起了传他地煞蚕闭手的师父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蚕闭门最高武功就是能达到真蚕的境界,所以很多人寻找一种异种蚕虫放入体内温养,希冀在蚕虫的帮助下,能在武功上达到人蚕合一的境界。这种蚕可称本命蚕,可是蚕一入体,不可出体,一旦出体,可能是你功力全失,甚至性命危险之时,切记,切记!蚕虫出体虽然有奇妙的威力,但离脱功死亡不远了!” 恩师谆谆告诫,可是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眼看那条蚕就要扑到蛇女身上,忽然一道金光一闪,本来游走的蛇女手臂上的金蛇一窜,窜到蚕虫面前,直接吞噬了那庞大的蚕虫,那条蚕虫虽然凶猛,可是在它面前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金蛇吞了蚕后,它的身躯也变大了,显得臃肿不堪。 还没等蛇女再次出手,李守成就在绝望中倒了下去,在他死前,先是变成太监,接着是本命蚕虫被吞噬。 蛇女一手抚摸着蠕蠕而动的金蛇,抬头望天,冷冷地道:“妓院中主要的敌人已死,现在开始血洗北斗城。城里城外,每一个碰过我身子的臭男人全部得死,一个不留!” 最后她嘶吼着:“一个不留,一个不留!”她那尖锐的嗓音在巷子中发出了可怕的回音。 随后,一场异常骇人听闻的大屠杀在北斗城里城外展开了。 那时在妓院中,她死死地记住每一个嫖过她的嫖客的姓名和长相,现在,这些嫖客无论穷富,不论善恶,不管武功高低,无一人能逃脱她的魔掌。 整个北斗城,变成一片尸山血海。 第三十六章 血案余波,大战一触即发 西门小艺每天最烦恼的事情就是晚上到哪个小妾的房中去,所以他虽然舍得为蛇女花一千两银子的破瓜费,实际上“避风塘”去的也不是特别多。 别的不说,光是家里的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老婆,他一个人都应付不来。 要是被哪个小妾缠得实在没法了,他兴许会叫自己的兄弟过来“救急”。 这天,他又在为去哪个小老婆的房间发愁,实在没法,他只好采取抓阄的办法。 几个小老婆围绕着他,给他拿纸的拿纸,拿笔的拿笔的,西门小艺小心地在每个纸团上写上记号,至于将纸团重新卷好,实在没他什么事了。几个小老婆都给他卷好了,生怕他作弊。 西门小艺愁眉苦脸地坐在她们中间,正要抓取其中的一个纸团。 这时,所有都听到一声“轰”的巨大声响。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院子中几个佣人则一清二楚,因为西门大官人家的朱红油漆大门给一个瘦弱的女子轰开了,她虽然看起来很单薄苗条,但是力气大得很,手中也没有什么巨木等撞门工具,只有一条柔软的绳索。 佣人们虽然吃了一惊,不明白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但还是上前质问。 “滚开,我只找西门小艺那老鬼,其他不相干的人滚开!”蛇女一脸杀气。 几个佣人还不知好歹,还要上前拦截。蛇女手中绳索一抖,几个佣人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蛇女迅速地来到西门小艺所在的房间前,“啪”一声巨响,落地长窗被蛇女震得脱纽飞出,镶在前面的梅花枝干上,破碎的窗纸散落一地。 西门小艺的大小老婆们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西门小艺吃惊地问:“你是何人?为什么打破我的窗户?” 西门小艺经常包揽词讼,得罪的人着实不少,可没有什么人敢这么嚣张,毕竟,他背后有北斗城城主撑腰。 不过他很快认出了来人,他惊讶更甚,长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是那个,那个避风塘的红牌……” 蛇女满脸如霜,一身杀气,恨意滔天,她还想质问西门小艺,毕竟西门小艺在所有的客人中,还算不得最坏。 不过她最怕别人提起那一段屈辱的往事,她冷哼一声,挥动了手中的绳索,一共挥动了两下,就两下。 其实如果仅仅是杀西门小艺的话,她只需要挥一下就足矣。 她第一下只是惩罚西门小艺,击中了西门小艺的嘴巴。 一刹那间,西门小艺的上下颚骨全部粉碎,舌头撕裂,牙齿全部飞出!有的牙齿飞到了桌子上,有的滚到了地下,有的嵌到梁上,还有一颗,直接滚到了一个小妾张开的嘴里! 西门小艺惨呼声都没有发出,蛇女的第二击又来了,这一次正中他的头颅。 他的头颅四分五裂,从脖子上飞出了出去,鲜血,颅骨,皮肉,脑浆,四散飞舞。 他的大小老婆四散奔跑,大喊救命,有的大小便失禁,有的呆在原地,直接吓傻了。 蛇女冷冷地道:“这就是侮辱我的下场!没有人能逃得掉!” 随后她用鲜血在墙上画了一条小蛇,在其他人战战栗栗中扬长而去。 这一残忍的一幕,在北斗城里城外不停地上演。 但凡在避风塘嫖过蛇女的客人,不管他是什么人,是官员也好,帮会中人也好,普通的老百姓也好,什么樵夫,猎人,屠夫,生意人,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没有人能躲过这一劫。 北斗城本来并不大,蛇女这一下疯狂杀戮,几乎有城中一半家庭遭殃,乡下也有很多。 北斗城的街道都已经被鲜血浸红了。 还有很多被蛇女杀死的人,被她用绳索拖到街上,堆积起来,非常恐怖。 北斗城,真的可说是尸山血海。每个嫖客被她杀死,她都留下了一个血色的小蛇记号,向世人宣示,这就是侮辱蛇女的下场! 城中也有防护力量,但是相对蛇女来说,实在太弱了。 很多衙役捕快发现了异常,立即追踪蛇女而去,但无一例外地全部被蛇女用手中的绳索绞死,一个个伸长了舌头,脸色苍白,横尸街头。 北斗城中也有六玄门的高手,但没有人是蛇女的对手,而且蛇女行踪极为诡秘,一旦得手,立即远遁。 江湖豪客也对蛇女没有办法。 来衙门报告的捕快几乎踏破了门槛,北斗城主再也坐不住了。他一叠声地叫:“快备轿,快备轿,不,备马,备马!”自从他三年前到任后,他就明白,他虽然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城主,但是在北斗城,他其实永远做不了主,北斗山上的六玄门才是北斗城真正的主人。北斗城发生了这么大的血案,他根本就没有力量侦破,就是有力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必须请示六玄门。万一凶手是六玄门的人,他还能和六玄门作对? 六玄门的实力有多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即便是朝廷,也不敢轻易得罪六玄门。 情况紧急,他很快就到了六玄门总坛所在地,紫薇峰。 达到紫薇峰时,北斗城主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但是他不敢怠慢,立即向六玄门通报。 接待他的是六玄门袁长老,此时他正悠闲地喝着小酒,本来就红脸的他脸更红了。 “袁长老,北斗城发生了大事。城中有一半的家庭主人死亡,乡下也有很多。这,这,……”下面的话,城主不好说,只眼巴巴地看着袁长老。 “什么?一半的家庭?!不是我们干的,”袁长老明白城主的意思,不过他也很吃惊,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北斗城可是六玄门的地盘,“有什么线索吗?” “凶手杀人后留下了一个血蛇记号,杀的人都是男人,捕快也死了很多,听说还有贵门的人……”城主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有灭顶之灾。 “这真是惊天血案,好,我立即向上面报告。城主,辛苦了。”这么大的事情,袁长老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拜托袁长老了,下官告退。”北斗城主松了一口气,躬身倒退而出。 此刻,酿出这样惊天大案的凶手蛇女,正飞奔在六阳城通往北斗城的官道上,她嘴中不停地喊着两个字: “鹿骊……” 第三十七章 六玄门会议 在紫薇峰的一块山坳中,四周青松挺拔,郁郁苍苍,中间是一座雄伟的殿堂,殿堂大门的匾额上大书“擎天巨柱”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里正是六玄门最高会议所在地,擎天堂。 这擎天堂建筑得非常宏伟,光是踏道每阶高三尺,每踏厚十寸、广两尺,两边垂带石各广三尺八寸。 坡道慢道按照标准的“五瓣蝉翅”建造,栏杆是二层阑版“重台勾阑”。 室外如此,室内也是相当豪华,金碧辉煌,让人误以为这里是皇宫。 殿堂中央,是一块由黑檀木制成的长方形的桌子。黑檀木,成材缓慢,需数百年以上,纹理直至浅交错,结构细密、硬重,有一种滑腻的感觉。 桌子两旁各摆放着三张瘿木太师椅,而长方形桌子的顶端则摆着一张戗金乌木太师椅。 左边三张椅子上,分别是南冥堂堂主、移星堂堂主和神剑堂堂主的位置,右边三张椅子分别是天机堂堂主、长春堂堂主和回春堂堂主的位置。 此刻左首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宽大蓝色员外袍的大胖子,一双慈姑眼没有什么光彩,他正是南冥堂堂主南冥使,黯然坐那,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他下面坐的是一个英俊的中年人,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用一根竹簪束起,脸如桃杏,姿态闲雅,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不过也很憔悴。他正是移星堂堂主李移星。 再下面,是神剑堂堂主沈万伤的座位,但是空着,沈万伤当然不可能坐在这。 右边第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头戴道巾的老人,他身披二十四气的板折,看打扮是一个算命先生。他的样子有点难看,长颈鸟喙,正是天机堂堂主喜鹊先生。 第二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瘦削老者,他的样子更难看,臼头深目,正是回春堂堂主乌大夫,也是江湖第一神医。 最后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少年,看起来很富态,白白净净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穿着一件领口藏青,衣服靛青的交领直身,束上一条镶嵌着绿色翡翠的宽大腰带,看起来也比较儒雅,正是长春堂堂主黄药士。 而桌子顶端的太师椅上没人,那是六玄门门主的座位,不过六玄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门主了。 没有门主,六玄门的大事一般由六位堂主共同裁决。 至于六玄门为什么一直没有门主,江湖一直流传着一个秘闻,就是六玄门太强大了,要是再有一位强大的门主坐镇,不要说整个江湖,就是整个天下,都是六玄门的,都没大晋皇朝什么事了。 六玄门没有门主,宗门就没有一个核心力量,整个堂口之间必然难以统一,这就保持了江湖上一个微妙的平衡。 没有门主,六个堂口,一般以南冥堂带头做什么事,这次会议也是南冥堂堂主南冥使主持召开的。 他用那有点沙哑的嗓音低沉地道:”除了沈堂主,都来了,那么就开会吧。“ 会议上气氛很不热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天机堂堂主喜鹊先生微笑道:”这样的会议,我们已经很久没开了,其实大家就是没事聚在一起,也是很开心的。” 南冥使干咳了一声,道:“这次主要是讨论两件大事。一件呢,自然是最近北斗城发生的血案,第二件呢,就是关于神剑堂和六王爷之间的矛盾。这两件事都非同小可,大家都不要藏着掖着,说说自己的看法,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两个棘手的问题。” 说完,他看了大家一眼,示意大家踊跃发言。 移星堂堂主李移星跟着道:“其实北斗城的血案并不是什么大事,现已查明,这么多凶杀案均是一人所为,乃是神龙余孽蛇女一人所为。” ”蛇女?"坐在右边椅子上的三个堂主都是不怎么关心江湖风波的,他们听了,很是惊讶。 “蛇女,本是神龙帮右护法,她的功夫并不怎么高明,怎么一人杀了那么多人?本门李守成虽然武功不怎么高,但是他都放出了蚕闭门的本命蚕虫,可是依然不是蛇女的对手!”回春堂堂主乌大夫一脸雾水。 李移星沉吟了一会,有气无力地道:”可能蛇女传承了神龙帮的某种秘法,现在生死关头,她激发了这种秘法也说不定。“ “哦”,乌大夫不再言语,想是同意了李移星的说法。 南冥使点了点头,很有把握地道:”如果是蛇女所为,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我们随便哪一位堂主出面,都可以制服她。” 李移星和乌大夫都表示认可。 “没有那么简单”,表示不同意见的是喜鹊先生,他缓缓地道,"正如李堂主所言,蛇女可能激发了某种秘法,她现在可算是我们可怕的敌人,仅仅一位堂主出手的话,我估计很难制服她。" 南冥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哪二位堂主联袂下山,去制服这个妖女。她竟然敢在我们六玄门的地盘上作案,真的不把六玄门放在眼里了。” 喜鹊先生看了看乌大夫,乌大夫点了点头,喜鹊先生道:"既然南堂主和李堂主现在身子不适,那么就由老朽和乌大夫下去一趟吧。" 南冥使担心地道:“喜鹊先生,乌大夫,你们在本门一向是以专研旁门为主,武功对付普通的江湖人自然没有问题,要不你们还是多带点门人过去吧。” 李移星欲言又止。 喜鹊先生微笑道:”无妨,乌大夫,你说呢?” 乌大夫翻了一老大白眼,没好气地道:"你都这样说了,我只好陪你走一遭了。" 南冥使继续道:“第二件就是神剑堂和六王爷的矛盾,六王爷背后可是朝廷……” 喜鹊先生微笑道:”朝廷那边其实不用担心,朝廷是不会对我们六玄门动手的。" 其他人不解地问:”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朝廷并没有能够吃掉我们的实力,他们当然不会做傻事。” 喜鹊先生随即换了一种哀伤的口气道:“不过我担心的是沈堂主,他可能凶多吉少了。他武功虽然很高,九阳神剑已经出神入化,可是江湖上实在变数太多了。” 第三十八章 蛇女的复仇,练绳成蛇 鹿骊带着神剑堂堂主沈万伤的遗命,将施薇软剑缠在腰间,踏上了归途。 虽然他满怀信心,但是还有两点担忧: 一个是,他毕竟杀了海公公,得罪了六王爷,虽然现在王府一片火海,但难保秘密不被泄露,那时他可得面对朝廷的通缉。 二是,施薇软剑会发生一些诡异的变化,施薇软剑现在还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施薇软剑会不会反噬自己,他可没有什么把握。不过要是现在就将施薇软剑舍弃不用,他毕竟还是舍不得。 从王府出来时,身上还有不少银子,他特地雇了一辆较好的马车。 当车夫从拴马石上解开了缰绳时,这辆马车就显示出它的不凡。 首先是车厢的底盘非常坚固,底盘越是坚固的车厢,坐上去越没有那种颠簸的感觉。 马嚼环异常锃亮,都可以映照出马夫的脸来。 更妙的是嵌在车顶下那盏制造得很精巧的铜灯,非常精致,大白天还是亮着,这油费当然也算在费用内了。 柔和的灯光从紫绒窗帘里透出来,仿佛一辆活动的房屋。 鹿骊给车夫说了地点后,就爬上车厢,现在他才感觉到有点累了。 鹿骊躺在车厢中,随着马车轻微的摇晃,惬意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不一会,外面起了风,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更让他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至少,他不用象那个马车夫一般,冒雨赶路。 那种为了谋生要冒雨的辛苦,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不用劳作的日子当然过得很快,在路上非止一日,夜晚会到客栈歇息,鹿骊会选上等的客房,马车夫非常节俭,住的是客栈的柴房。鹿骊本想拿出一点钱,叫马车夫和自己同住,想一想,还是算了。 在离北斗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非常有名的山岗,虎霸岗。其实这虎霸岗也不是特别的低矮,只不过相对于北斗山,那显得比较低矮了。虎霸岗下面的山谷实际上和北斗山下面的山谷几乎是连在一起的。 车子行到虎霸岗的时候,忽然就不动了。 鹿骊大叫道:“怎么不走了,就到了。过了前面,就是北斗城,师父,再辛苦一点,就到了。” 并不是马车夫偷懒,而是他已经听不到鹿骊的说话了。 杀气,无边的杀气已经将整个车厢全部围绕 同时,还闻到一股血腥味,开始在车厢中弥漫。 “不好!”鹿骊一跃而起,一边想跃出车厢,一边想去解开缠绕在腰间的施薇软剑,但是他来不及! “啪“一条又长又硬的绳索鬼魅般地穿透车厢上的帘子,直击鹿骊的面门!帘子已经被击成了碎片,蝴蝶般飘散出去!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星飞电掣,快捷无伦! 鹿骊猝不及防下,本能的一闪,才恰恰躲开了那鬼魅的一击。 但是那绳索已经擦着鹿骊的脖子边缘而出,鹿骊只觉得脖子火辣辣的疼痛,鲜血立即染红了衣衫。 不容鹿骊有什么思索和躲避的余地,绳索第二次袭击又过来,鹿骊尽力躲闪,可是车厢中空间太小了。“啪!”鹿骊背上又被绳索狠狠地抽了一下,鹿骊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浑身就要虚脱。 鹿骊去拿剑,但是根本就来不及。 绳索又鬼魅般的击到了鹿骊的前胸,“啪!”恶狠狠地正中鹿骊的心口,鹿骊只觉得心都要飞了出去,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绳索余势未衰,“啪”地击在了车厢上,那么坚固的车厢一下子散了架。 鹿骊这才有机会逃出马车,乘机取出了施薇软剑。 鹿骊终于看清了袭击的是什么人。 蛇女! 她身上当然没有以前那么多的蛇,不过就是衣服上的条纹有点象蛇,不过她现在给鹿骊的感觉是更可怖! “你没有死?”鹿骊才感到自己太大意了,应该当时将她刺倒后补上一剑的。 蛇女当然没有死,而那个一路辛苦为鹿骊赶车的车夫却死了,整个人一分为二,连头上的斗笠也分成了两片。 鹿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车夫是怎么死的,是蛇女用手中的绳索活活劈成了两半! 蛇女的武功,相对于过去,已经深不可测! 蛇女平静地道:“鹿骊,你自忖今天还能逃得掉吗?我要让你死得惨不忍睹,不,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轻易地死去。我要把你变成男妓,让成千上万的男人来干你的肛门!” 她这话充满了无限的怨毒,鹿骊只听得浑身毛发皆竖! 话音刚落,她再次出手,她手中的绳索本是蛇三用来捆绑她的,可是现在却仿佛成了为她量身定制的最好武器一般,完全随着她的心意,刚柔变换,无不随心所欲! 绳索飞出,快如闪电,直击鹿骊咽喉! 但是有施薇软剑在手,有葵花剑法,鹿骊比她还快! 一道锐利的光芒闪过,“嗤”一声轻响,这柔软无比又坚硬无比的绳索被施薇软剑劈成两半。 她身上不止一条绳索,另一只手迅猛地挥出,另一条绳索又如闪电地挥出,直击鹿骊。 鹿骊依样画葫芦,宝剑轻轻一挥,绳索立断。 蛇女双手挥舞不停,绳索源源不断地朝着鹿骊飞来。 这些绳索从不同的方向,向着鹿骊进攻,有的甚至绕到鹿骊的背后偷袭。这些绳索仿佛全部变成一条条活蛇,会在空中灵活地弯曲,躲避着施薇软剑的削劈,寻隙抵隙,从不同的方位围困击打鹿骊。 但施薇软剑何等锋利,将四方来犯的如同蛇毒一般的绳索一一削断。 终于,蛇女身上已经没有绳索了,她才吃了一惊。 鹿骊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剑锋势不可挡,继续前进,“嗤”一声轻响,蛇女握绳的手也被施薇软剑削断,鲜血四溅。蛇女脸上全是痛苦之色,但她没有慌张,飞快地后退。 鹿骊已经收起了宝剑,他认为战斗已经结束。既然施薇软剑的秘密已经保不住,他也不想过多杀戮,况且,蛇女一手已断,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蛇女虽然可怕,还不是施薇软剑的对手,这一点,鹿骊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蛇女远不是鹿骊想的那么简单,一幕可怖的景象在蛇女身上发生了! 蛇女抬起了断手,目光凝向断手处,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金色的小蛇。 第三十九章 金蛇噬体大法 鹿骊以为蛇女要包扎手腕断裂处的伤口,毕竟那里血流如涌,不可遏制,不要说她本人,旁边看的人都揪心。 但是出乎鹿骊的意料,蛇女并没有包扎伤口,而是口中轻轻地吹了一个古怪的口哨,这哨声非常难听,也非常刺耳,仿佛就要刺破鹿骊的耳膜。 鹿骊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仿佛那哨声是一种命令一般,那条缠绕在蛇女手臂上的金蛇忽地身子一松,从蛇女的手臂上滑下,然后一口咬住了蛇女手腕的断裂处。 那奔涌的鲜血顿时全部涌向那金色小蛇口中,随着鲜血的不停涌入,那金色的小蛇腹部也在不停地起伏。 蛇女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仿佛很痛苦又很快活,嘴里还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鹿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说来也怪,那条小蛇身躯不大,喝了那么多蛇女的鲜血,身子一如以往,腹部没有什么隆起,不知道那么多血,它小小的身躯怎么消化得了? 俄顷,蛇女断腕处不再有鲜血流出,蛇女脸色苍白之极,不过又突然变得殷红无比,似乎那失去的鲜血全部涌到她脸上一般。 蛇女轻轻地抬起脸,目中光没有了方才那般凛冽的杀意,仿佛看淡仇恨和生死,不过在鹿骊看来,此时蛇女的目光才是最怕人,因为,此时她的目光太深邃了,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现在鹿骊当然明白,这是蛇女在激发某种秘法,看来自己和蛇女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蛇女低声呢喃,仿佛在自语,又好像在对鹿骊说:“金蛇噬体大法,鹿骊,你去死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出手了! 鹿骊当然一直在观察她,可是她激发了秘法后,她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快过了鹿骊的眼睛! 等鹿骊明白过来她是如何出手的,鹿骊已经中招了! 鹿骊先是胸口一阵剧痛,随后眼前一黑,烦闷欲呕,身子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抛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鹿骊重重地摔在山地上,背后还有很多石子,硌得他背后衣衫破碎,皮肉受伤。 蛇女是用那断手直接捶在鹿骊的胸膛上,此时她不但动作快,而且力量大得惊人,这一击仿若石破天惊。 生死关头,不容鹿骊再有丝毫的放松,一时间,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施薇软剑,体内九阳真气连续运转,心中默默想着葵花剑法的各种招式,眼看着蛇女,算计着最佳的进攻时机和方位。 蛇女并没有乘机进攻,而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鹿骊,在她看来,鹿骊不会再有太多的战力了。 事实上,以鹿骊的体质和内力修为,如果不是锋利的施薇软剑无形中卸去了蛇女那一击的部分力量,鹿骊已经一命呜呼了。 霍然,鹿骊一跃而起,一剑朝着蛇女刺去! 此刻鹿骊已经是拼命,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蛇女有多么可怕,他不能不拼命,否则自己的命就得丢下。 因为有了施薇软剑的加持,他的速度比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速度还要快,快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这一剑,风驰电掣,追命夺魂! 这一剑正对着她的胸膛! 蛇女也想不到鹿骊中了自己一记“金蛇噬体大法”后,还能有这么快的进攻力度,猝不及防之下,她差点又给鹿骊刺中。 不过她激发了秘法,身体的反应已经远超以往,在鹿骊那一剑快要刺穿她的胸膛的一刻,她的身子变得非常柔软,和一条蛇一样,化身为蛇,身子弓成一团麻花一般,恰恰将心口缩回。 鹿骊一剑刺空。 蛇女随即反攻,那断裂地手腕又一次击向鹿骊。 这一次速度还要快,不过鹿骊不可能重蹈覆辙,在他那一剑落空的同时,他就将剑横在胸口。 一股大力袭来,鹿骊依然抵不住那巨大的力量,但没有摔出去。 他只不过“蹬蹬蹬”地不断后退,最后才拿桩站定,乘机调匀气息。 蛇女这一击,虽然没能将他摔出去,但已经将他的内息击得四散乱走,紊乱无比。 蛇女“咦”了一声,重新打量了鹿骊一下,眼神越发古怪。 她不知道的是,方才她那一击恰好击中附在施薇软剑上的黑色磨刀石,鹿骊没有受伤,她自己却已经痛彻心扉。 她那断手本来就疼痛,现在撞上了这么一个硬家伙,她手臂没断,已经幸运了。 鹿骊也暗自佩服她神力惊人。 鹿骊一边运转内息,一边伺机出剑。 蛇女自然也看出了情况的紧急,她眉头蹙了起来,再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不过这次看的另一个完好的手腕。 她口中又发出了和先前一样难听的口哨声,那条金色的小蛇从她的断手上,跃到这只手上,一下子咬住了她一根小指。 “咔嚓”声不断,那条小蛇竟啃食起来她那小指起来,蛇女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看得鹿骊毛骨悚然。 不一会,一根小指就被那条小金蛇吃完了,它抬起头来,张开狰狞的嘴巴,露出猩红的蛇信,发出“嘶嘶”的怪声。 蛇女同样抬头,张开嘴巴,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声调,似乎和金蛇的嘶嘶声有异曲同工之妙。 鹿骊感到不妙,这次蛇女的进攻必定更加猛烈。 蛇女死死看着他,她本来编结的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她脸上又现出了那种病态的殷红,双目如要喷出火来。 鹿骊也死死看着她,现在他忽然明白过来,蛇女最可怕的地方实际上就是那条金蛇,他应该出其不意地杀死那条金蛇,战斗也许早就结束了。 可是他这么想,蛇女当然也想到了。 蛇女现在的目光就盯在鹿骊手中的施薇软剑上。 鹿骊心中“咯噔”一下。 蛇女出手了,这次她的目标就是施薇软剑。 这次她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鹿骊已经保不住他手中的宝剑! 蛇女一击得手! 施薇软剑脱手,冲天而起! 鹿骊不断后退,他一身本领全在剑上,没有了剑,他只能束手待毙,为了活命,他只能逃,可是一逃的话,施薇软剑不再为他所有。 施薇软剑也就罢了,可是上面还连接着那神秘的磨刀石,那才是他的命根子。 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仗着那神秘的磨刀石。 生死关头,取舍之间,一念当中,他很难做决断! 第四十章 剑石分离,鹿骊内力全失 时机稍纵即逝,不容鹿骊有丝毫的犹豫。 他决定冒险一试,他纵身迎着施薇宝剑落下的方向飞去。 他赌一把,他赌蛇女会在第一时间来抢夺这把剑。 自己和蛇女抢夺这把剑,速度和力量他均比不过蛇女,但胜在对这把剑的了解比蛇女强。 蛇女毕竟没有使用过这把剑。 自己毕竟使用了这么长时间,冥冥中和软剑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自己敢和蛇女赌一把,就是凭的这个优势。 但是如果蛇女不去和他抢宝剑,而是直接向他进攻,鹿骊那就危险万分。 拼了! 从来就是富贵险中求! 冥冥之中,他果然和施薇宝剑有着某种神秘的感应,而且随着他体内九阳神剑的内气运转鼓荡,施薇软剑不但和他的联系加强,还有一种神秘的吸嘬之力,让鹿骊和从空中掉下来的宝剑更快地接近了! 蛇女也冲着施薇宝剑而来,身法快捷,整个人化作一道乌芒,电掣飞来。 但毕竟还是慢了一步! 鹿骊已经将施薇软剑握到了手中! 这次,他下了决心,哪怕是身受重伤,也要保住软剑,否则他拿什么和蛇女斗? 一剑刺出! 生死关头,快、准、狠三字诀发挥得淋漓尽致! 对准了缠在蛇女手臂上的金蛇! 但是蛇女激发了“金蛇噬体大法”后,她体内已经包含了仿佛非人的力量。 在那锋利的宝剑将要刺到缠着金蛇的手臂时,她身躯没动,手臂却诡异地弯曲起来,从而巧妙地避开了鹿骊那神锋骏利的夺命一刺! 与此同时,那弯曲的手臂一伸,电缩电伸,快得无法形容。 眼看鹿骊又要被击中,但他岂会重蹈覆辙,也许看到蛇女手臂诡异般的弯曲,他也心有灵犀,激发了施薇软剑的妙用! 本来一直笔直的宝剑,这时剑身也陡然弯了起来,不但挡住了蛇女那可怕的一击,还刺伤了蛇女的手臂。 施薇软剑是何等锋利,哪怕只是刺了一点,受伤也是很严重。 鹿骊虽然刺中了她,但也被她巨大的力道迫得连连后退。 宝剑在手,鹿骊又开始准备跑路。 毕竟激发了秘法后的蛇女实在太变态,有宝剑在手,也是非常难以对付。 她虽然受伤很严重,但秘法同样催出她极大的潜能。 受伤后的蛇女并未有失去战力,精神反而更健旺,她在原地一扭动,带着一股旋风直接冲到了鹿骊面前。 鹿骊本想带着宝剑逃跑,可是蛇女的速度太快了,倏忽之间,就鬼魅般地飘到鹿骊面前! 不过这恰好给了鹿骊机会! 鹿骊在她前面奔跑,不可能回剑去刺她,可是她实在太快了,已经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鹿骊抓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同样是鬼魅般地刺出一剑,终于刺到了金蛇身上,刺进了蛇女的手臂。 如果在蛇女没有激发秘法前,凭施薇软剑的锋利,哪怕是轻轻一刺,这也是蛇死臂断的结果。 可是激发了秘法的蛇女却有着诡异的秘法,她的手臂诡异般地向后弯曲,躲过了断臂之祸。 鹿骊握剑的手一圈转,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施薇软剑已经刺到她的胸口。 鹿骊大喜,以为蛇女这下死定了。 的确,以施薇软剑之锋利,剑都刺到胸口了,其人必死。 不要说鹿骊,就是蛇女都觉得自己也完蛋了。 但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本来无坚不摧的施薇软剑停在了蛇女的心口,胶着不动。 而那金蛇身上的血液和蛇女身上的血液却顺着施薇软剑剑身不停地涌了进去。 蛇女脸上显出一股少见的痛苦之色,又带着难以言宣的兴奋。 豁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玄阴之血,正是此剑的克星!” 她大叫道,浑身气势猛涨,发丝乱舞,似乎要将鹿骊吞噬。 鹿骊吃了一惊,不停地催动体内的九阳神剑内气去推动施薇软剑,但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他体内的内力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向着剑身中猛泄过去。 鹿骊这一惊吓,可真的是魂飞天外。 这蛇女怎么会这可怕的南冥神功?又或者是这诡异的施薇软剑在作祟? 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朝着施薇软剑涌去。 他立即松开握剑的手,可是此时内力不停息地涌入剑身,他的手已经紧紧地粘着剑柄上,不能移动分毫。 很快,鹿骊体内不多的九阳神剑内力都被施薇软剑吸收一空,鹿骊站都站不稳。 其实蛇女这边的情况也不比鹿骊好多少,这柄诡异的施薇软剑实际上一边吸着鹿骊的九阳神剑内力,一边吸收蛇女的鲜血。 当然,那不是普通的鲜血,那是蛇女激发了“金蛇噬体大法”后融合自身与金蛇鲜血的玄阴之血。 方才鹿骊那一剑停止在她胸口,鹿骊无法动弹。 她虽然气势爆涨,不过也动弹不了。 鹿骊身上内力一被吸完,两人才能动弹。蛇女立即将施薇软剑轻轻地夺了过去,随即轻轻一挥送。 以她此时的功力加上施薇软剑的锋利,鹿骊绝对死得不能再死了。 鹿骊象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飘出了很远。 “啪”地一声,落到一个深坑中。 鹿骊其实没有死,不过和死也差不多了。 宝剑被夺不算,内力也被吸得涓滴不剩。 现在,不用蛇女动手,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随后又是“啪”地一声,又一个东西掉地,掉在鹿骊身旁。 那是什么? 鹿骊好奇地看了一眼,竟是那神秘的黝黑磨刀石。 本来它紧紧粘在施薇宝剑上,可是现在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脱离了宝剑,还掉到自己身旁。 鹿鹿一颗心“怦怦”剧烈跳个不停。 看来情况还没坏透,自己又重新燃起求生的欲望。 他想赶紧过去拿起那神秘的磨刀石,可是内力被吸,又被蛇女击中,受了伤,疲惫得要命,竟然一根小指头都难以动弹。 他只好就这样躺着,想逃也逃不了,听天由命吧。 其实,正是那磨刀石从施薇软剑上脱离出来,才恰好挡了蛇女刺出的一剑,要不然鹿骊早见阎罗王了。 这时,忽听蛇女高声道:“何方高人驾临,何必藏头露尾?” 第四十一章 左手吸人内力,右手“移星换斗… 仿佛落叶飘地,无声无息,在不远处落下两人,也仿佛天上神仙降临,还带着飘渺仙气。 左边一人脖子很长,不修边幅,右边一人,缁衣深目,正是六玄门的两位大佬,天机堂堂主喜鹊先生和回春堂堂主乌大夫。 他们没有立即向蛇女进攻,但是从他们飘落而来的身法以及他们身上隐藏不露的气息中,蛇女就感到,这两人相当可怕。 蛇女双瞳孔不住收缩,吃惊地问:“二位难道是喜鹊先生和乌大夫吗?” 喜鹊先生道:“不错,右护法,你我今日第一次相会,却是生死大敌。” 蛇女冷冷地道:“一日得见两位大贤,死而无憾。” 喜鹊先生叹了口气,缓缓道:“右护法,其实鄙人是不想过问此事的,可是你杀孽太重了。北斗城被你屠了一半,你说,鄙人还坐得住吗?” 蛇女脸上又显出深深的怨毒之色,喝道:“那些人死有余辜。喜鹊先生,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轮遭凌辱,生不如死。江湖传闻,喜鹊先生深悟天道之秘,江湖人仰之如公道。可神龙帮覆灭在前,我一个弱女子惨遭凌辱在后,请问喜鹊先生,你的公道何在?” 蛇女霍地提高嗓音,厉声道:“如果没人为我主持公道,那,我自己就是公道!所有侮辱我的人都必须死!” 遭受到蛇女严厉的斥责,喜鹊先生并没有动怒,反而脸色灰败,喃喃道:“天道,公道,谁人能参透天道,谁又能主持公道?” 乌大夫一脸阴鸷,喝道:“多说无益,动手吧!” 蛇女冷笑道:“二位是要一齐上吗?” 面对六玄门两大高手,蛇女一手执剑,一臂缠蛇,凛然无惧。 乌大夫厉声道:“蛇女,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即便你有传承秘法,可收拾你,我和喜堂主随便一人足矣。我只以行医为主,武功不高,先陪你练几下。” 一道淡淡的剑芒闪过,蛇女一剑已刺到乌大夫面门。 以“金蛇噬体大法”的诡秘功力,以施薇软剑之锋利,蛇女这一剑可说是快到了人力的极致,仿佛天神行法,雷震电掣! 乌大夫在施薇软剑恰恰要刺到面门时,从一个古怪的方位闪了出去。 本来,蛇女用施薇软剑,比之鹿骊,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超越了很多,即便出手的方位,都诡异到了极点,但是吴大夫也从一个蛇女想象不到的方位,以怪异无伦的身法躲避了这一击。 乌大夫还没站好身形,蛇女呼地一剑又刺了过去。 这一剑却是对准了乌大夫的咽喉。 这一剑的目标,方位,时刻,速度,都达到了几乎剑术上的完美境界。 此时鹿骊刚好有力气翻了个身,看到这一幕,对蛇女的剑法也骇然叹服。 眼看施薇软剑就要穿喉而过,但就差一厘的距离,剑势忽然凝住了。 施薇软剑不得向前一丝一毫。 蛇女不断地催发由“金蛇噬体大法”激发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向施薇软剑上涌去,试图推动剑身,但无济于事。 甚至那施薇软剑都向上拱了起来,象一条蛇那样拱起身子。 施薇软剑虽然锋利,但它本身却是软剑,此刻在两股大力前后进攻下,它进退不得,自然弯曲了起来。 蛇女还想继续发力,可是忽然之间,她体内内力突然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争先恐后地向着施薇软剑而去。 蛇女脸色大变,喃喃道:“南冥神功,南冥神功!” 她想放手撤剑,但手已经牢牢地粘着剑柄上,根本就动弹不了。 不要说她握剑的这只手,就是其他地方,也不能动弹,因为她浑身的内力正不可遏制地被乌大夫吸去,内力汹涌如潮地朝着一个方向奔腾,浑身失去主宰。 她身子虽然不能动,但她的意念能动,她手臂上的金蛇能动。 那条小蛇乖巧地跳到她握剑的手上,咬住了她的无名指,又残忍地“啯喳啯喳”吃起了她的无名指。 蛇女脸上顿时又显出一股既痛苦又兴奋的神色。 无名指很快就吃完了,那条小蛇昂首挺腹,口中“嘶嘶”有声,仿佛在向主人说:对不起,主人。我又吃了你的一根手指,不过你威力又上升了。 蛇女大喝一声,抽出施薇软剑,身子退后,摆脱了南冥神功的束缚。 她随之而来的反扑,更是惊人。 此时,她已经将“金蛇噬体大法”所激发出来的诡异蛇功,全部附在剑上。 她那一股森寒的杀意,也全部凝结到剑上。 人剑合一! 鹿骊在一旁都看得张开了嘴巴。 这样的武功,南冥神功很难对付。因为南冥神功只吸收别人内力,而那一种必胜的决心,哪怕与敌人同归于尽,也要杀敌的气势,足矣让再浑厚的内力黯然失色。 但这次乌大夫没有施展南冥神功,他使出了六玄门的另一种神功。 蛇女顿觉得对方变成了蛇女,自己变成了乌大夫。因为自己发出的那一剑,无论是剑招,还是剑上附带的蛇功,都向着自己攻来。 “哇”,蛇女惨叫一声,在空中翻了一个身,落在原地,一脸惊恐地看着乌大夫。 “移星换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就连喜鹊先生都吃惊地看着乌大夫。 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奇功,任何人只要练成其中一种,就足以睥睨当世,可乌大夫竟然两种都练成了。 乌大夫一跃而上,扑到蛇女面前。 蛇女横剑一挥,剑芒顿时组成一道严密的防守光幕,企图将乌大夫的进攻化解。 但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蛇女用剑芒组成的防守光幕却不停地起伏波动,而且不停地缩小 原来,这非常严密的防守光幕已经被乌大夫发动“移星换斗”牵动。这本来由蛇女挥动施薇软剑组成的剑芒光幕,本来是在保护她自己,可现在却不停地起伏并逐渐缩小,要将蛇女挤死搅碎。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同时,蛇女身上的内力又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外倾泻而出。 南冥神功,吸人内力! 乌大夫竟然同时在施展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 左手南冥神功,右手“移星换斗”。 这下,就连喜鹊先生也悚然动容。 第四十二章 笑傲江湖 蛇女用施薇宝剑挥舞出的剑芒光幕在乌大夫的“移星换斗”牵引挪移下,不断缩小。 同时,蛇**内的内力也如江潮汹涌,毫不停息地通过施薇软剑向着乌大夫猛冲过去,全部被乌大夫吸到了体内。 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均是当今江湖上非常难练的奇功。 作为最有资格练习这两大神功的南冥堂堂主南冥使和移星堂堂主李移星,都因为分别修炼这两大神功,而接近走火入魔,身子不适。 可是乌大夫不但将这两门神功都练成,而且还能同时施展,实在是骇人听闻。 眼看乌大夫左右逢源,左右手均将蛇女压制得死死的,眼看蛇女内力就要被吸光,被施薇软剑刺得稀烂。 喜鹊冷冷地道:“乌大夫,你瞒得我好苦,本门这两大神功,你都练成了。” 忽然,从喜鹊先生的衣袖中,钻出一只羽毛带着蓝紫色金属闪光的乌鸦,“哇,哇…”地发出粗劣嘶哑声。 乌大夫苦笑道:“我算是班门弄斧了,你看,估计还不行。你的乌鸦又叫了,这可是不祥之兆。” 蛇女被乌大夫的两大神功压制得左支右绌,气喘吁吁。 豁然,蛇女挺直身子,僵硬如木,眸子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森冷的绿光从她的眼瞳里迸射出来,那不是人的瞳孔,仿佛已经化身藏身于黑暗中的毒蛇。 那条缠绕在蛇女手臂上的金蛇又是一跃,咬住了她握剑的手,咬在中指上,又开始“啯喳啯喳”地吃起来了。 乌大夫见状,又加紧催动了功力,试图阻止蛇女行法。 但蛇女也知道自己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金蛇也知道主人的处境,吃得更快了。 刹那之间,金蛇不过几口就吃完了蛇女的中指,然后抬起头,张开嘴巴,伸出红信,上面还残留着蛇女中指的血肉碎渣,显得又残忍又诡异。 陡然地,蛇女身上爆发出一股更强大的气势,杀意滔天,眼神幽冷,看着乌大夫,象看一个死人。 乌大夫首先是吸收不到她内力,就好像她的内力完全封闭住一般。 乌大夫再次运转“南冥神功”,但还是吸收不但她那一点一毫的内力。 同时,蛇女挥舞时薇软剑形成的剑芒光幕威力变大,乌大夫发出“移星换斗”,不但不能牵引对方的招式,反而被蛇女强大的内力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呼地一声,顿时蛇女周身的剑芒全部消散,蛇女变舞为刺,这一剑,挟带着惊人的气势,呼啸而来,突兀地就击中了乌大夫。 乌大夫所有的防线全部失守,“南冥神功”无济于事,“移星换斗”不能牵引。 乌大夫不断后退,鲜血已经染红他的衣衫。 喜鹊先生立即挡在他面前,大有深意地看了乌大夫一眼。 乌大夫带着歉意道:“不敢意思,有劳喜鹊老哥了。金蛇噬体,果然厉害。” 喜鹊先生白了乌大夫一眼,嘲讽地道:“乌大夫,你可不要老在我面前藏拙。也罢,蛇女。现在你的身份都暴露了,你原来是鱼刺部落的人,你潜伏到大晋,看来是深有图谋的。今天,你是无论如何不能走了。” 蛇女冷冷地道:“但愿阁下能够留得住小女子。” 随后,她缓缓推递出了一剑。 这一剑看似速度不快,不过只是在发招的起初,可是剑越来越快,剑刃反射的阳光晃人眼目,随后就发出了剧烈的爆鸣声,刃寒如水,光是剑芒就足矣让人胆寒。 这一剑仿佛带着风声,带着雷霆之威,风驰电掣,看起来,这一剑不是蛇女刺出的,而是冥冥中某个神灵刺出了这一剑。 但不管这一剑如何变幻莫测,如何带着某种天地之威,还没到喜鹊先生面前,所有的威力都凭空消失了。 蛇女的剑顿在空中,她不敢再刺出,她生怕这一剑再刺出,受伤的不会是喜鹊先生,很有可能是自己。 喜鹊先生这一套诡异的武功,看起来和“移星换斗”有点相似,但更诡异,更加神秘莫测。 蛇女低头看了一自己握剑的手指,现在这只手只剩下两根手指了,其他的手指都被金蛇啃完了,可是依然收拾不了敌人。 她一咬牙,双眸中再次闪过一丝暴戾之色,口中呼哨一声。那条金色的小蛇再次咬住了她那只有两根手指的手,咬在了食指上。 依然是金蛇残忍地啃食她的食指。 她还是一副既痛苦又享受的神色。 ”嗤”,甚至金蛇都没有吃完她的食指,她就用拇指和手掌扣着施薇软剑向着喜鹊先生刺来。 剑势如虹,挟带天地之威。 快,狠,暴,杀意无边,这一柄利剑的周围,三丈之内,蚂蚁都要被凌厉的剑风劈成两片。 但喜鹊先生举重若轻,单掌轻轻挥舞,就轻易地化去了蛇女的进攻。 她吃惊地问:“这是什么武功?” 喜鹊先生不无得意地道:“笑傲江湖!” 乌大夫听了,也异样的眼神看着喜鹊先生。 蛇女紧紧早着嘴唇,嘴唇都流出了血。 她终于下了决心,伸出她那仅剩的大拇指,口中再次呼哨了一声。 那金蛇犹豫了一下,蛇女低喝了一声,金蛇才不情愿地吃起了蛇女最后一根手指头。 蛇女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她都不用手去执剑,剑就悬空围绕在她周围。 当她身上的气势不上升时,她发出了一剑。 虽然没有手指,但这是时薇软剑最快的一击! 虽然没有手指,但她的整个人就是她的手指,她用她整个身子发出了这一惊天动地的一剑! 人剑合一! 同时,她发出了她最大潜力的蛇功! 人,蛇,剑合一! 气势惊人,力量雄浑,快得诡异! 凌厉的剑气带动着四周空气发生激烈的鸣叫,她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她浑身已经没有一根手指,但发出来的剑招,却是必杀! 喜鹊先生凛然无惧,他双手轻轻挥舞,就像在某个清晨起来的闲人,在抹去窗户上的蛛丝一般。 他口中笃定地道出八个字:“笑傲江湖,天下无敌!” 第四十三章 诡异的乌大夫 蛇女一只手的手指全部被金蛇吃完,将“金蛇噬体大法”发挥到极致,人蛇剑合一,对喜鹊先生发动了最强一击! 喜鹊先生身上的那只乌鸦竟吓得“哇哇”叫了起来。 喜鹊先生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乌鸦背上的羽毛,一面道:“没事,没事。” 他只用剩下的一只手,施展“笑傲江湖”神功。 这“笑傲江湖”神功看起来,很平常,动作也不快捷,内力也不强劲,甚至看不到喜鹊先生身上有什么凛冽的杀气,他一如平常那样风淡云轻。 但在敌手蛇女看来,这笑傲江湖神功的确恐怖,喜鹊先生所言,“笑傲江湖,天下第一”,并没有丝毫的夸大。 这笑傲江湖神功恐怖的地方在于蛇女发出了她到目前为止最强的一击,可是忽然之间,她失去了打击的目标。 更恐怖的是,她那凌厉的快剑,诡异的蛇功,她那一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敌人碾碎的战斗意志,仿佛都要反击到自己身上。 这和“移星换斗”武功有点类似,但比“移星换斗”诡异得多。 “移星换斗”虽然神妙莫测,但说到底,只是一种使用力的非常巧妙的技巧。它只不过是将敌人攻击过来的功力全部改变方向,返还过去,作用在敌手自己身上,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笑傲江湖”则神秘得多。 蛇女一瞬间,不但失去了进攻的目标,仿佛她和喜鹊先生完全换了一下位置。 她击出去的功力,金蛇噬体大法,施薇软剑的快攻,她都失去了主宰,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攻向谁,而且也没法收回。 而她和喜鹊先生之间,一刹那间,喜鹊先生仿佛成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主宰,他本来不会金蛇噬体大法,可是现在他会了。 他甚至还主宰了两人的生命。 在蛇女无比的惊恐中,喜鹊先生一掌击在了蛇女胸口。蛇女吐出一口鲜血,施薇软剑脱手。 蛇女所有的气势全部消失,各种武功全部分崩离析,就连她的生命都在慢慢消逝。 她身子向深谷中笔直飘落,长发飞舞,衣袂飘飞,她看着不断飞逝的峭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么? 乌大夫看着喜鹊先生,眼神中露出深深的忌惮。 喜鹊先生一把抓住施薇软剑,细细抚摸,神色不定。 这把剑的锋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鹿骊身子不能动弹,但在心里大声呐喊:那是我的,那是我的宝剑! 当然,他没有出声。 乌大夫眼光炽热地看着施薇软剑,轻轻地道:“这倒是一把宝剑,这到底该谁…” “哇,哇!”乌鸦突然叫了起来,它是一只很有灵性的乌鸦。它虽然没有说话,但它仿佛在说,当然是应该属于它主人的。 “归谁?”喜鹊轻蔑地看了乌大夫一眼,“你是第一次见到这把剑吧?” 乌大夫瞪大了眼睛,不信地问:“难道你见过?” 不要说乌大夫不信,鹿骊也不相信喜鹊先生以前见过这把剑。 因为这把剑是鹿骊从三歧大蛇的肚子中取出的。 “你问我有没有见过这把剑?哈哈…”喜鹊先生语气突然变得很不正常,似乎想了无限伤心的往事。 “施薇软剑本是不祥之物…”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将那宝剑掷进了深谷。 这一着大出鹿骊和乌大夫所料,鹿骊险些叫出声来。 乌大夫埋怨道:“好好的宝剑,你干嘛扔掉?你不要,给我啊!” 鹿骊也想说同样的话。 喜鹊先生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详之物,扔了也就罢了。”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然后一跺脚,道:”走吧!” 乌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他一起飘然而去。 他们走后,鹿骊想挣扎着起来,可是浑身乏力,只好就躺在那里。还好,手终于能动了一点,终于将那神秘的磨刀石拿到了身边,紧紧握住。这宝贝,他说什么也不能失去了。 突然,这在寂静的路上,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鹿骊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来人奔到岗边,一身黑衣,身手矫捷,赫然竟是乌大夫去而复返。 鹿骊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心中涌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施薇软剑”! 他也想在自己恢复力气后,去山谷中寻找施薇软剑,可乌大夫捷足先登了。 乌大夫一手撑在山石上,翻身下了山谷。 山壁非常陡峭,不断有嶙峋的石头从峭壁上冒出,一不小心就可能被锋利的石头尖端刺破肚腹,但乌大夫对这些视若无睹,在峭壁上一直不停地落下去。如果下势太过急剧的话,他会用手在峭壁上一撑,缓一缓,再继续下滑。 终于,他停了下来。 他是在蛇女面前停下来的。 蛇女已经奄奄一息,身上血色模糊。那条金色的小蛇,也差不多要断气了。 乌大夫冷冷地道:“我可以救你,但你把那金蛇给我!” 蛇女艰难地道:“你救不了我的。再说,那金蛇也要死了,你要它何用?” 乌大夫道:“不错,你中了喜鹊的一掌笑傲江湖,本来必死无疑。可是我能救你,我是江湖第一神医。” 蛇女本来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光彩,不过她还是不信,犹豫地道:“蛇一死,或者给你,我都得死。那是我的本命金蛇。” 乌大夫道:“你解除金蛇咒,可以继续修炼蛇之真意,不会死的!” 蛇女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部落的秘法?” 乌大夫高傲地道:“我是第一神医,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蛇女依照乌大夫所说,解除金蛇咒,将那条垂死的金蛇递给乌大夫。 乌大夫接过金蛇,出手如风,连点她身上几处大穴,随后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道:“吃了我的朱雀丸,你就可以行动如常了。吃了它,你就赶紧走,不要被喜鹊发现,要不然,你依然逃不掉。” 蛇女吞服了朱雀丸,果然身体恢复正常,她对着乌大夫一躬身,转身离去。 蛇女一离开,乌大夫就开始在谷底到处东张西望,奔来窜去。 忽然一个声音从高处落下:“乌大夫,你在找什么?施薇软剑吗?” 第四十四章 谷底决斗 说话的是喜鹊先生,他也从岗上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乌大夫。 他左肩上站着那只乌鸦,一面用它那纯黑色的尖喙梳理着身上的羽毛,一面时不时抬起头,看了乌大夫一眼。它眼神带着一脸的拟人化的轻蔑之意。 乌大夫一脸尴尬之色,讪讪地道:“我没找什么,就是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喜鹊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乌鸦拍了拍翅膀,“哇哇”地怪叫了几声,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谎,说谎”! 乌大夫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恨得牙痒痒:杂毛畜生,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身上的毛全部拔光,把你身上的肉做烧烤吃! 喜鹊先生叹道:“乌大夫,我和你共事这么长时间,你实在不该瞒我。施薇软剑本是不祥之物,要不然既然是宝物,我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却将它抛入深谷?我说呢,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回六玄门,却一个人神神秘秘的,要做什么独行侠,原来是看上了这不祥之物。” 话说到这份上了,乌大夫也不好再抵赖,他支支吾吾地道:“我就是觉得这把剑扔到山谷中太可惜了…” 喜鹊先生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道:“施薇宝剑也就罢了。你实在不该救了蛇女。” “蛇女?我为什么要救她?”乌大夫脸现慌乱之色。 乌鸦又“哇哇”地大叫了起来。 喜鹊先生冷冷地看着他,不置一言。 乌大夫只好承认了:“我也是看她可怜,实在不是和你作对。毕竟我是一名医生。” 喜鹊先生眉头一皱,缓缓道:“蛇女心狠手辣,又修炼了歹毒的武功。她如果不死,中平大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乌大夫不以为然:“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喜鹊先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喜鹊先生,虽然你善演先天神数,可不能事事算准吧?” 喜鹊先生脸色渐渐变了,嘎声道:“乌大夫,南冥使修炼南冥神功,李移星修炼移星换斗,都走火入魔,而你同时修炼,同时施展这两门神功,却安然无恙,你既然是神医,为什么不给他们医治?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乌大夫两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方才不是都看到了?什么同时施展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我连蛇女都打不过,要不是你出手,我也会被她打下谷底!我修炼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实的功力能和南堂主李堂主比?” 喜鹊先生冷笑道:“你都说了,做做样子。那么败给蛇女,你说不定也是做样子给我看呢!” 乌大夫没好气地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喜鹊先生忽然抬头望天,不紧不慢地道:“只有动手才知道。” 乌大夫脸色一变,嘶声道:“原来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你明明一个人可以制服蛇女,却偏偏要带我一起出来,就是为了要和我动手?” 喜鹊先生低下头,凝望着他,平静地道:“动手吧,你苦练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吗?动手吧,我看看你到底练得怎么样!” 乌大夫一咬牙,沉声道:“好吧,既然你都说到这地步了。那就恕我无礼了。” 他退后一步,抱了抱拳,随后两手一分,一手向前一伸。 一道非常细小的无形内气向着喜鹊先生胸口冲去。 喜鹊先生当然清楚,这条无形内气其实并不伤人,它只不过是一种试探,看能不能牵引自己的内力。 喜鹊先生依然如同抹去蜘蛛网一般,轻轻地将这股无形内气给轻轻化去。 他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在南冥神功上花了很多功夫。” 见这一道试探的内气毫无效果,乌大夫大喝一声,另一只手立即挥出,一股此方才凌厉得多的内气从他手掌劳宫穴发出,带着一股惊人气势和雄浑霸道的劲力,向着喜鹊先生冲去。 喜鹊先生脸色微微一变,身子立即飘开,挥手一掌,劈在了这条无形内气之上,将它劈为两断。 他脸露赞许之色,连连道:“不错,不错。你能将南冥神功练到这个地步,属实不易。南冥神功都是以守为主,它只有等敌人发动进攻,才会去吸收敌人的内力。可是你却将南冥神功附在其他武功上,主动发出进攻。你可真的是将其活学活用。” 但不管乌大夫如何灵活,这一招还是被喜鹊先生轻松地化解。 喜鹊先生将这一无形内气切断后,使之无法吸收自己的内力。 可是他发出的力道在切断了乌大夫无形内气后,并没有消散在空中,而是惊人地拐了一个弯,将本来乌大夫被切断的内气聚合起来,三股力道,汹涌澎湃,一齐再次向着喜鹊先生冲来! 这一惊人的巨变吓得乌鸦扇着翅膀,飞离了喜鹊先生的肩头,在空中还在不停地扇拍着翅膀,一面观望,还准备振翅高飞。 喜鹊先生也是出乎意料,惊道:“你竟然将移星换斗练成这般地步,李移星都赶不上你!” 喜鹊先生双手并列,向前一推,一招“峡谷天风”,才将来袭的诡异内力挡开。 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一招完全化解时,乌大夫嘴角却上翘了起来,露出一诡秘的笑容。 一股异常强大的内力从乌大夫身上发出,冲着喜鹊先生而去。但这股巨大的内力并不是进攻,而是吸引。 首先是喜鹊先生发出的内力被乌大夫牵引过去,而同时,喜鹊先生的体内的内力也蠢蠢欲动。 原来乌大夫不但可以同时施展冥冥神功和移星换斗,还将这两门神功无缝衔接到非常完美的地步。 他先用其他武功附带南冥神功进攻喜鹊先生,当喜鹊先生出招化解时,他就偷吸收喜鹊先生的内力。吸收不到,他又立即施展移星换斗,将喜鹊先生的内力全部还击过去。当喜鹊先生抵挡时,他再次发出南冥神功,吸收喜鹊先生的内力。 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同时施展,循环攻击,毒辣无比。 乌大夫嘴角已经露出狰狞的笑容。 第四十五章 喜鹊先生和他的宠物乌鸦 乌大夫连续循环发动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两大神功,一度大占上风。 但随后喜鹊先生发动了“笑傲江湖”神功,一切形势逆转。 看起来,喜鹊先生发出的招式很平常,内力也平平,但其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比深奥的内容,每一拳击出,都有一种非常诡异的力量。 乌大夫只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发招,都失去了目标,不知道对手在哪。 平常惯会吸人内力的南冥神功不但吸收不到对方的一点内力,反而觉得对方发力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移星换斗”反击对方的招式,但是对方仿佛什么招式也没有发出,但从身上发出的力道惊人,想将敌人进攻过来的力道返还还击过去,也无从做起。 喜鹊先生身随掌转,密如狂风骤雨,招招进袭。 只见他衣袖凌空飞舞,人若天际翱翔的孤鸟,或行或立,或跃或转,刹那间竟分不清人在天上还是地下,潇洒无比,密密层层的攻势将乌大夫全部罩住。 喜鹊先生这一番进攻,乌大夫根本就左支右绌,一点也发挥不出“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的威力。 乌大夫不断后退,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背后已经是竹笋一般的嶙峋怪石,他退无可退。 喜鹊先生一声清啸,从空中飘然落下,一掌按在了乌大夫的胸口。 乌大夫脸色一片死灰,叹道:“罢了,罢了。喜堂主,你的功夫精妙如斯,我可万万不是对手。” 喜鹊先生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道:“乌大夫,我们同为六玄门中人,有什么事还是一起商量的好。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次点到为止。” 说完,他收回了掌力。 鹿骊在深坑中足足躺了有一天,才恢复了一点力气,爬起身来。 他现在内力全失,形同废人,好在那神秘的磨刀石还在身边,算是他不幸中的最大安慰了。 即便在他内力未失时,他一身的功夫也只在剑上。没了剑,他也比一般的江湖人不会高出多少。 现在内力全失,施薇软剑也失去了,他可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 他赶紧拿了一点银子,到附近的铁器铺上买了一把普通的长剑,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用那神秘的磨刀石将长剑磨得锋利无比。 握住了这把锋利的长剑,他有了一点安全感。 这次神剑堂参加六王爷的宴席,彻底得罪了朝廷,堂主等人生死不知,这当然是大事。 因为南冥堂是六玄门最重要的部门,一般都是南冥堂堂主南冥使处理宗门日常事务。 鹿骊赶到南冥堂,把在六王爷府上发生的事情向南冥使做了汇报。 南冥使据说是因为修炼南冥神功走火入魔,鹿骊这次看到他时,他似乎病得更加沉重了。 听了鹿骊的陈述后,南冥使憔悴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但也不是很大,嘶哑着道:“我知道了。” 从南冥堂回来,鹿骊正要把自己关在练功的密室中,突然屋外响起了一声声乌鸦的“哇哇”声。听声音好像是喜鹊先生的那只乌鸦。 一名神剑堂弟子匆匆进来,恭谨地道:“堂主,天机堂堂主喜鹊先生有请。” 鹿骊不敢怠慢,赶紧出门。 那只乌鸦果然立在屋檐上,在轻轻剔着黑色的羽毛。 见鹿骊出来了,那只乌鸦扑棱着翅膀,在空中低飞,引领着鹿骊走向喜鹊先生的居处。 天机堂和喜鹊先生的居处在紫薇峰的最高端。 山峰上长满了老松,崇山峻岭尽染苍翠。高高耸立的紫薇之巅似绿色苍龙之首,漂浮在茫茫云海间。 树全是千百年以上古木,高干参天,虬枝欲舞,甚是葱笼。 最高处是几棵巨大的古老松树。 天机堂和喜鹊先生的居处就建在这几棵老松上。 这天机堂不但建立在树上,连所用的材料也全是枯枝藤条,整个天机堂就是用这些枯枝藤条编织而成。当然,构造得非常坚固精巧,并不会漏雨渗水。 这哪里是一个江湖帮会的殿堂,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鸟巢。 此外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鸟巢建筑,有的作为喜鹊先生的居室,有的作为会客室。 乌鸦到了这里,“哇哇”叫得更欢了。 喜鹊先生在最外面一个鸟巢上接待了鹿骊。 鸟巢内的桌椅都是用藤条编织的。 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仆给鹿骊倒了茶,就退了出去。在这几棵松树之间,几个鸟巢之间,平铺了一块块木板,可以自由行走。 喜鹊先生笑道:“鹿骊,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还习惯吗?” 说实话,鹿骊一点也不习惯,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最关心的是喜鹊先生单独找自己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他胡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毕竟,鹿骊和这位天机堂堂主喜鹊先生平素并没有什么交往。 喜鹊先生举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抿了一口,道:“鹿骊,你是老夫近年来看到的最杰出的弟子。” 鹿骊连忙道:“不敢。”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那神秘的磨刀石,他依然还在家乡砍柴。 喜鹊先生忽然神秘地一笑,道:“怎么样,失去了施薇软剑,是不是就一点精神没有了?” 鹿骊吃了一惊,想不到喜鹊先生也知道他和施薇软剑的关系。 喜鹊大有深意地看了鹿骊一眼,道:“施薇软剑,你不必太在意,而且,它是个不祥之物,丢了就丢了。鹿骊,这些日子,你仗着施薇软剑,出了不少风头,那可不是什么好事。男子汉大丈夫,也不必徒仗兵器锋利,你说是吧?再说了,你可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的秘密,其实主要是你掌握的秘密,价值还不够大。否则,你哪里能安然坐在我这里?” 鹿骊只觉得毛骨悚然,喜鹊先生那一双眼睛仿佛利刃,能刺穿他内心所有的角落,使得鹿骊在他面前,藏不住任何秘密。 可是喜鹊先生接下来的话更让鹿骊大吃一惊:“鹿骊,从现在开始,我传你笑傲江湖神功!” 第四十六章 吸人内力和移星换斗全是扯淡 听到喜鹊先生要传自己神功,鹿骊嘴角泛起苦涩的微笑。 他摇了摇头,悲痛地道:“弟子现在内力全失,已成废人,和什么武功都无缘了。” 喜鹊先生微笑道:“我这笑傲江湖和历来的武学原理全不相同。不谦虚地说,笑傲江湖可称江湖第一神功。它和霸道狠毒的南冥神功为不相同,它并不吸人内力,也并不太注重内力。你内力既然没有了,正好是学我笑傲江湖神功的契机。” 鹿骊忽然警惕起来,他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弟子和喜堂主非亲非故,平时也难得孝敬堂主。我无功不受禄,怎么有资格得蒙堂主垂青?” “哇哇”喜鹊先生还没说话,那只乌鸦就叫了起来,意思对鹿骊这话表示不满。 喜鹊先生向鹿骊凝望了一眼,他那锐利的眼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直把鹿骊看得寒毛直竖。 他忽然笑了起来,他长相丑陋,笑起来的样子也很难看,他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道:“鹿骊,你很有警惕心。你这样的人,不论是行走江湖,还是日后踏入修仙界,都不会吃太多亏的。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修仙?这世上真有修仙者?真的可以长生不老?”鹿骊很激动。 “修仙?当然有。不过,修仙对你来说,还很遥远。鹿骊,现在你在江湖上有三个非常凶恶的敌人,你不练我的笑傲江湖神功,自身都难保。不要说什么修仙了。” 一听到喜鹊先生说鹿骊有三个凶恶的敌人,乌鸦立即“哇哇哇”地惨叫了三声。 ”我有三个凶恶的敌人?是谁?海公公吗,还是蛇女?” “海公公?”喜鹊轻蔑地道:“海公公算什么!等一下,你去迎星阁,肖世痴大师也在那里,他会和你说关于海公公的事情,海公公只不过是木禅门的一个叛徒罢了。蛇女,你也不要担心。蛇女这次会遇到很大的麻烦,自身难保,暂时不会找你的麻烦。” 鹿骊这才想起喜鹊先生是天机堂堂主,六爻娴熟,看来,这天机堂才是真正六玄门的核心。 喜鹊先生忽然脸色一正,庄严肃穆地道:“鹿骊,我把笑傲江湖神功传你。一来你我有缘,二来你有练习笑傲江湖的资质,我方才也说了,你内力全失,正是你能修习我神功大法的机会。 这笑傲江湖武功是我根据道家阴阳相长,阴阳转化的原理创造出的。当然,我还借鉴了佛家的思想: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只要能真正做到阴阳转化,无我相,不要说和人动手比武,就是在自己所在的一方领域,也是主宰!” 当下,喜鹊先生传给鹿骊“笑傲江湖”口诀和心法。 实际上鹿骊于武功一道,远没有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喜鹊先生传给他口诀,一些基本的内力修炼问题,鹿骊都要请问,喜鹊先生也不厌其烦地做了详细的解释。 这一次,对鹿骊武术境界上的提升,都是有非常大的助力。 从紫薇峰的鸟巢上下来,鹿骊又重新恢复了信心。 毕竟他获得天下第一神功的传承,换了谁都得有自信。 现在,他才敢将沈万伤叫他担任神剑堂堂主的遗命公布出来。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六玄门,因为鹿骊太年轻了。 现在六玄门所有的弟子,看着鹿骊,都不会用正常的眼神去看,内容太复杂:羡慕,嫉妒,恨,不解,痛苦… 当然,也有很多人开心的,他们纷纷过来庆贺。 第一个来的居然是肖世痴大师。 他先是给鹿骊戴了一顶高帽:“鹿老弟,真是少年有为。老衲行走江湖一生,阅人多矣,象鹿老弟这样的少年英雄实在是第一次见。”不过他随即给鹿骊上了一课,“鹿老弟,江湖风波险恶,特别是少年人,很容易把持不定,堕入了魔障。希望鹿老弟能分得出轻重,前一段时间,鹿老弟实在是杀孽太重了。希望今后鹿老弟行事时,不求你多么有正义感,但无论如何,要想一想这正字!” 鹿骊一凛,躬身道:“多谢大师金口,小子终身铭记。” 前来祝贺的人不少,但是鹿骊的两位发小吴大嘴和王八蛋没来。 前一段时间,吴大嘴修炼南冥神功,王八蛋修炼“移星换斗”,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两人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现在他们全部象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们因为练功过于刻苦,都走火入魔,瘫痪在床了。 他们不能来,鹿骊只好去看他们。 吴大嘴的房间简直和猪圈差不多,床边堆满了食物和食物残渣。 鹿骊进门的时候,吴大嘴还在不停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油腻。 当他看到鹿骊时,惊得把嘴里的鸡大腿都掉了下来,他又伸手去捞起来吃。 “你怎么样了?”鹿骊先开口。 “样子你都看到了。什么鬼南冥神功,还天下第一神功,现在我都半身不遂了,吃饭还能吃,上厕所都费劲。” 鹿骊叹道:“想不到南冥神功徒有虚名!” “可不是吗?还有什么移星换斗,有人说是本门第二神功,我看狗屁,王八蛋绿球球也瘫痪了。他奶奶的,这六玄门太邪门。” “也不尽然,也许个人不一样,说不定有人能练成。”鹿骊忽然想到了乌大夫。 ”没有人能例外的。就连两位堂主都走火入魔了。你想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人家辛辛苦苦修炼了几十年的内力,给你这么一吸,就吸来了?化作自己的内力?怎么可能?这不是扯淡吗?移星换斗更扯,世界上哪一门武功不需要化很多时间和精力,你一个移星换斗就一下子破解天下所有的武功,还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靠,还他妈的道! 这六玄门绝对是个大骗子,大忽悠!” 吴大嘴说了这么多,心情好多了,换了一个话题:“鹿骊,你现在是大人物了,还能来看我,真不简单。” 鹿骊微笑道:“区区一个堂主,不算什么。” 吴大嘴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道:“你说话口气也不一样了。还区区一个堂主,我的天。吹牛也不能这么吹。” 鹿骊的确没有吹,他想到了长生不老。 第四十七章 衣锦还乡 吴大嘴继续道:“鹿骊,我告诉你。这六玄门绝对是大骗子。这吸人内力的南冥神功不能练,练了吸不了几个人的内力,就变成废人了。不但是我,宗门内所有的人练了都是如此。南冥使,南冥堂的堂主,够厉害吧,他都不行了。你还记得宗门内第一少年天才吗?” “你说是令鹤帆?他修炼南冥神功,挺厉害的。他现在怎么样?”想到令鹤帆,鹿骊自然想起那个瘦削,决绝的少年,那个惊艳了整个宗门的少年。 “他直接翘辫子了。” “什么?死了?”鹿骊吃了一惊,修炼南冥神功会导致走火入魔,鹿骊早有耳闻,可想不到还有人因之死亡。 “他可是修炼南冥神功进展最快的人,他可以不接触人体,直接从敌手的兵器上吸收别人的内力,可现在怎么样。吸收了太多别人的内力,不能与自身完全融合,经络容纳不下,结果浑身筋脉全部断裂而死!” “啊,这么惨!”鹿骊惊讶更甚。虽然比武时,令鹤帆将鹿骊打败,令鹿骊很没面子,当时鹿骊恨他,不过这么长时间了,鹿骊自然不会再恨他。现在觉得太可惜了。 “王八蛋怎么样?”鹿骊想到自己那个聪明古怪的发小。 “还不是一样。移星换斗也是一个吊样,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狗屁。还没施到别人身上,结果就先施到自己身上。王八蛋这个酒鬼,现在也瘫痪在床,现在酒也不能多喝,喝了会烂肠子。” 想起王八蛋,鹿骊不禁苦笑。 以前砍柴的时候,王八蛋把砍柴的钱大都用来喝酒,没少挨父母骂。现在有钱了,却不能喝酒。 随后,鹿骊又去看望王八蛋。 王八蛋还在喝酒,一边喝酒,一边不住咳嗽。 “你都这样了,还喝酒?” “借酒销愁呗。”看到鹿骊到来,王八蛋有一点惊喜,但随即恢复了那种萎靡不振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移星换斗也不能练?” “嗯。不过我还算好的。你还记得李银?他是本堂中移星换斗练得最好的,可是现在连话也说不出。” 回到住处,鹿骊心潮起伏,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当初没被宗门看中,要不然现在和那些废人一样,岂不是生不如死? 堂主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他现在一个人住单门独院,堂中弟子不得他允许,不得前来打扰。 这种环境最适合修炼。 他默默地想着口诀,将喜鹊先生传给他的笑傲江湖神功练习了一遍。 他正想睡觉,忽然床头柜振动起来。 他吃了一惊,床头柜中锁着那神秘的磨刀石。 他赶紧打开床头柜,拿出磨刀石,想看个究竟。 磨刀石拿在手上,还在不停地振动,不过他无意转了一个方向,磨刀石就不这么振动了。 试了几次,发现磨刀石始终朝着一个方向振动。 鹿骊很奇怪,拿着磨刀石顺着振动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远,地势渐渐低下,竟来到了虎霸岗下面的深谷。 这时一股熟悉的召唤之声在他心田炸响,而且越来越强烈,越诡异,竟变成一个女子强烈的呻吟声:我要,我要… “施薇软剑!怎么会这样?”鹿骊很是惊骇,赶紧循声赶去。 施薇软剑失而复得,鹿骊在宗门再没有牵挂之事,当下向宗门告假。 他想先回家一趟,然后出海去寻找不老花,追寻长生大道。 如今,他武功已接近天下无敌,武道不再是他的目标,长生不老才是他的目标。 躺在宽敞的马车中,他一面轻轻摩挲着施薇软剑,一面惬意地享受着这一切。 现在他身份不一样了,回家的心情迫切。想到逐渐年老的父母,美丽动人的王珊珊,他心头火热。 老家还是老样子,他到家的时候,天刚破晓。 薄薄的雾气将整个山村笼罩得朦朦胧胧,袅袅炊烟和雾气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雾气还是炊烟。 一声声鸡啼声和犬吠声碾碎了这山村凌晨的宁静。 山村中虽然人们起得早,但小路上还是人不多。 就是有几个人,大多和鹿骊以前一样,是乘早去上山砍柴的。 他们行色匆匆,即便是发现了马车,也绝想不到这是鹿骊回来了。 最早发现鹿骊的是邻居老鼠子。 当他发现鹿骊从那豪华的马车下来时,他第一眼都不敢相信,那是鹿骊。 直到鹿骊向他打招呼,他才醒悟过来。 “你是小骊子?”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了。 豪华得过分的马车,服饰绚烂,英气逼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从,这一切,他很难和以前那个砍柴的穷小子联系在一起。 看到鹿骊发达了,老鼠子惊讶之后,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以前鹿骊的家境远不如他,他心里对鹿骊当然是很鄙视的,可是现在… 不过所有的其他想法都被他隐藏起来,他脸上露出一副讨好的神情,一路殷勤地领着鹿骊回家。 鹿骊自己的家当然认识,谁不知道自己的家?但老鼠子就是这么热情地和他一起回家。 还没到家,他就大喊道:“老爷爷,老奶奶,小骊子回来了。”其实,鹿骊的爹娘年纪不是很大,不过因为辈分高,所以老鼠子这么叫。 鹿骊的爹妈听到叫声,赶紧出来了。 看到这阵势,眼睛都笑细了。 正是“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得知”。 老妈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忽然道:“我还在烧锅,灶膛里还有火。”又一面笑嘻嘻地转身进屋。 鹿骊和两个仆从进了自己狭小的老屋。 老爹用一种近乎仰望的眼神看着鹿骊,以前鹿骊可没少挨他打,棍子都打断过几根。 老妈又开始忙前忙后地要给他们做早饭,鹿骊摆手道:“妈,不用了。我们在外面都不吃早饭的。” 这时忽然屋外听道有人在喊:“大哥,不好了,快来。我家小进被人打了!” 老爹一听,赶紧出门。 鹿骊也跟了出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和老爹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第四十八章 和父母吵了一架 原来喊“大哥”的人是鹿骊老爹的堂弟,被打的是他的儿子鹿进。 鹿进平时靠捕鱼张龙虾为生,昨晚他又去张龙虾。不合将张龙虾的二子放进了村霸王鱼家后面的河中。 那王鱼是村中一霸,他说那河是他家鱼塘,他已经承包了,每年上交保长多少钱。 鹿进说自己夜里没看清,王鱼不由分说,将鹿进的二子扯得粉碎,又将鹿进打了一顿。 听完事情经过后,鹿骊老爹也很气愤,但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办,眼望着鹿骊。 鹿骊的堂叔也眼巴巴地看着鹿骊。 这种事情实际上是个小事,要是鹿骊的大伯在这里,估计王鱼也不敢动手,但大伯难得回一趟家。鹿骊堂叔也犯不着为这件事大老远地进城找鹿骊大伯。 鹿骊伸了个懒腰道:“李名,你去找一下那个王鱼,就说我们姓鹿的不能让人欺负。” 李名是鹿骊带回来的两位侍卫之一。鹿骊接任神剑堂堂主之后,仿照沈万伤的做法,选了堂中四名好手,作为自己的护卫,称为“四犬”。 李宁应了一声,鹿骊又立即道:“算了,还是我去,你不认识他家。” 鹿骊老娘害怕地劝道:“依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个王鱼凶得很,上次和人打架,肚肠子都被人捅出来了,还在打。” 李名恶狠狠地道:“在堂主面前,他要是还敢嚣张,我会把他肚肠子从**里抽出来。” 王鱼家很宽敞,在村南头的河边盖了好几间房屋。他早年一直打光棍,后来跟一个屠夫学杀猪,结果把师娘给拐回来做老婆。 现在,附近村里很多小痞子每天早上都来他家听他讲课,据说他会气功。 当鹿骊等人赶到他家时,天井中黑压压地挤了一群人。 鹿家人本来要鹿骊来为鹿家出气,可是看到这阵势,都要鹿骊赶紧走。 鹿骊老娘使劲地拽着鹿骊的手肘,要他回去:“鹿骊啊,赶紧走,算了,这种人我们惹不起。” 鹿骊笑着说:“娘,没事的。” 这时天井中的众人已经发现了鹿骊等人,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话刚说完,他嘴巴就被“啪啪”地抽了几下,整个人象稻草一般飞上了屋顶。 李名出手了! 余下的小痞子还想一拥而上,王鱼立即喝住众人,赶紧到鹿骊面前,低头哈腰地道:“是鹿爷回来了,小的没能及早去拜见你老人家,实在失礼。” 周围人无论是鹿家人还是众地痞,见到王鱼对鹿骊这般恭谨,无不惊讶。 鹿骊慢条斯理地道:“拜见倒不必了。不过我希望我们鹿家的人在家中以后不再被人欺负。” 王鱼连连点头,连声称是。 鹿骊这才带着鹿家人趾高气扬地回家。 中午,爹娘还要做饭。鹿骊大手一挥,大声道:“还做什么饭?把本家的兄弟都叫上,我请大家到镇上最好的酒店吃饭。” 老爹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这么多人下馆子?很贵吧!” 鹿骊笑呵呵地道:“贵?爹,不用担心。你儿子现在发财了,钱多得可以把镇上所有的酒店都买下。” 当下众多姓鹿的人都一起跟着鹿骊去镇上,大家兴高采烈,不住地夸奖鹿骊有出息了,还不忘乡亲。 鹿骊的爹娘一路上都没合拢过嘴,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象一朵花。 大家在镇上最好的酒店,在最好的包厢,享用最好的酒菜,这些村民哪里吃过这些,一个个如登仙境。 酒酣耳热之际,鹿骊老爹对鹿骊道:“娃啊,你现在出息了。可你岁数也不小了,该找媳妇了。要是你在外面没有合适的,爹就给你做主了。你看村东头老王家的翠霞怎么样?爹看不错的,那姑娘腰粗,手脚大,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你娶了她,日子一定会很舒服的。” “翠霞?”鹿骊用手摸了摸下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腰比水桶还要粗的女子,一脸雀卵斑,他露出微笑。 “孩子,娶亲要趁早。我几年前,就想和她爹说亲,但那时我们穷。我不好意思张口。现在不一样了,我去说,准成。明天我就去说。” 鹿骊立即道:“爹,不要去说了。” “为什么?这件事耽误不得。你看人家老鼠子,和你一样大,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要是时机不抓紧,就得打光棍。”鹿骊爹都有点急了。 鹿骊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爹,我暂时不想成家。”他现在的确不想成家,他要追寻长生大道。 现在就是有人要把王珊珊说给他,他也要考虑考虑。 想到王珊珊,他心中涌起一股温馨之意。可是一想到她这么一个美女竟然给王八蛋猥亵过,他心中不禁有点犯堵。 “什么?你不想成家?你这不是拿我绝后吗?”鹿骊爹的脾气上来了。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时我砍柴,你怎么不逼着我去娶老婆?现在,我有了点钱,还不能有一点人身自由?” “你,你,”鹿骊老爹气得老脸通红,都想伸手打鹿骊,但终究不敢,但还是大声斥责,“你这个不孝之子,你想气死你爹吗?” 这时吃饭的人看到他父子俩吵架,都纷纷停止了吃喝,惊讶地看着他俩。 父亲如此当众指责他,鹿骊也很生气,他回敬道:“我不孝,你能好到哪里去。上梁不正下梁歪!” 鹿骊爹气得直跺脚,鹿骊堂叔不知所措。 鹿骊娘啜泣着,低声道:“鹿骊,我知道出息了,心气高了,村里的姑娘你看不上了。可是你在外面不管什么,哪怕是阿猫阿狗,你也带回来一个。你看你爹急成什么样子?!” 一听“阿猫阿狗”,鹿骊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吼道:“妈,阿猫阿狗,那不是畜生吗?你们生孩子就象生猫生狗吗?” “祖祖辈辈不都是这么过的吗?”娘不解地反驳。 “可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每天劳累,一天干活那么长时间,累得要命,连稀饭都舍不得吃!还要被贪官污吏、地痞流氓欺负,这样的生活有什么过头!自己过得这么狼狈,为什么还要生孩子?” 鹿骊想到伤心处,声色俱厉。 第四十九章 象僵尸一样的美女 大家吃惊地看着鹿骊,鹿骊这才感到自己失态。 鹿骊将桌子一推,沉着脸道:“你们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然后带着两位护卫走了,留下一脸愕然的众乡亲。 这次回乡,鹿骊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受沈万伤所托,前去拜会一下王珊珊的母亲,传达沈万伤的临终遗言。 不过更让鹿骊激动的是,他可以找个足够的理由去见一下王珊珊。 想到这里,他浑身火热。 当下,他带着两名护卫赶往王珊珊家。 王珊珊的父亲王举人是当地的大地主,光是他家,就占了村子里方圆将近一半。 王举人阔气的庄园在这荒僻的山村显得极为突出,从老远就一望而知。 庄园依山傍水,飞檐瓦当、雕梁绣栋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文采辉煌。 鹿骊赶到时,门房正踱出院墙旁的小房间,在晒太阳。 鹿骊以前来卖柴见过几次这个门房,很和他很熟络。不过因鹿骊以前是个穷小子,没少受他奚落。 鹿骊倒没缺了礼数,上前道:“我要见一下你家老爷。” 以鹿骊此时的身份,这样说话已经足够客气了。 不过门房可不乐意了,他斜睨着眼睛,大大咧咧地道:“鹿骊,我家老爷不是你想见就见的,你要是不卖柴,到老爷家能有什么事?” 他话刚说完,就捂着脸踱下身子,一脸痛苦之色,疼痛得呻吟起来。 李名出手了,他抽了门房一记耳光,喝道:“打死你这个不长眼睛的东西!这位是剑法天下第一的神剑堂堂主,瞪大你的狗眼看看!就是当今皇上也不会对堂主这样说话!” 他虽然说打死他,但并没有用什么力,如果用力的话,不但可以将他牙齿全部打飞,就是颅骨和腭骨全部打碎也是轻而易举的。 院子中还有其他人,一见如此,如飞地过去禀告。 王举人飞快地跑来,跑得额头上都渗出汗珠,到鹿骊面前立即定住身,满脸堆笑,弯下腰来。 王举人以前也见过几次鹿骊,但那时他都不带看一眼鹿骊的。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诚惶诚恐地连连作揖,就差跪下磕头了。 “不知鹿堂主大驾光临,小人没能及时远迎,死罪,死罪。狗奴才更是瞎了狗眼,罪该万死,贵属打得好。回头小人不打断他狗腿太对。” “罢了,王举人。我受人之托,想拜托王举人一件事。”鹿骊摆出一副大人物的面孔。 “鹿堂主言重了。请进内奉茶。”王举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鹿骊跟随王举人来到客厅,两名侍卫紧随在后。 一路上,王举人惴惴不安,不知道鹿骊到底找他有何事,即便坐下后还是心神不定,端着茶杯的手腕不住微微颤抖。 侍卫还在身后,鹿骊示意他们先退下。王举人立即叫道:“管家,将鹿堂主的贵属带下去好好招待。” 管家立即领着两名侍卫下去了。 此时客厅中就鹿骊和王举人两个人。 鹿骊呷了一口茶,看着茶杯中漂浮不定的深绿色茶叶,双手在茶杯上不断抚摸。 虽然替沈万伤传话,传话的内容也没什么不妥,鹿骊本身没有什么觉得理亏的地方,可沈万伤以前和王珊珊母亲冯北辰是情人关系,现在冯北辰已为人妻。 直接说要见王举人妻子,鹿骊觉得有点不妥。 王举人善于观颜察色,鹿骊一来他就在不停地观察他,此刻见鹿骊似乎有点为难的神色。 他觉得是他的机会来了,脸上谄媚的神色更明显了。 他讨好地道:“不知鹿堂主有什么地方需要小人效劳。只要堂主一句话,小人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推辞!” “此话当真?”他如此直白,倒省了鹿骊盘算如何开口。 “当然了。堂主就是要小人的一只眼睛,小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剜出来给你!即便堂主要我女儿珊珊,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王举人信誓旦旦地道。 “你女儿珊珊?”鹿骊想不到他会说这话,一时意外,竟接不住话头。不过一想到王珊珊那曼妙的身材,他不禁心头撞鹿,浑身燥热。 他顿时觉得比较口渴,大口喝了几下茶,几乎将茶杯里的茶叶都喝干了。 同时,他竟发觉自己握茶杯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虽然喝了很多茶,他的嗓子说出话来,还是有点嘶哑:“王珊珊在家吗?” 王举人脸上立即露出一副很遗憾的神色,连忙道:“正是不巧,小女前不久到她外婆家了。” 鹿骊知道王珊珊的外婆家比较遥远,当下暗骂了王举人一句老狐狸。 见找王珊珊没有指望了,鹿骊干脆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受一位武林前辈所托,来见珊珊的母亲,传达那位前辈的一句话。” 王举人脸上顿时显出一股为难的神色。 “怎么?王举人,有什么为难的地方?”鹿骊一脸不悦。 “哪里,哪里,”王举人连忙道,“贱内能蒙前辈高人垂青,传达什么指示,小人开心还来不及。可是贱内自三年前就得了一种怪病,整天昏迷不醒,堂主要传什么话,这个…” “竟然有这等事?”鹿骊一点也意想不到。 “的确如此,堂主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看一下。” “好,前面带路。” 王举人站起身来,弯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随后带领鹿骊象内堂走去。 两人穿廊过户,来到一个院落中。 这里很幽静,王举人打开门,一股呛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鹿鹿觉得这里很诡异,王举人走打开主屋的大门,那里更是阴气森森。 接着他拿起挂在墙壁上的一盏油灯,鹿骊更是奇怪,问道:“大白天点什么灯?” 王举人怔忡不定地点燃油灯,点了几次才点着,回答没那么及时:“房间里很暗。” 他推开房门,握着油灯,走进了房间。 鹿骊终于见到了王珊珊的母亲,两位武林异人为之争斗了半生的美女冯北辰。 她的确很美,可是此刻看来,她完全象一个僵尸。 第五十章 鱼刺圣女 房间里光线并不是很好,油灯也并不是很明亮。 不过鹿骊还是看清了冯北辰的容颜。 王珊珊毫无疑问,是像极了她。 她的脸庞象天上的圆月,娥眉染春山之翠,鼻堆琼瑶,牙排宝玉,星眸暗淡无光,如一潭死水。 她当然是在沉睡,精神不佳。但那天然的风姿还是掩饰不住的,整个人如同烟笼芍药。 她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子,露出纤纤素手和蹙蹙金莲。 看到她这般模样,鹿骊没法将沈万伤的话带到。 “既然尊夫人这样了,那位前辈的话我也没法带到了。”鹿骊叹了口气道。 “不知那位前辈说了什么,他要传达给贱内什么话,可否由小人…”王举人脸上露出一股火热之色。 “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鹿骊转身就走。 “鹿堂主,不再呆一会吗?小人准备宴席…” 鹿骊不想再理他,径直走了。 回到家后,鹿骊留给父母一笔钱,让他们自己盖房。 他在家里也没有多呆,立即动身,他不想再在世俗多逗留,他想去海外寻找不老花,追寻长生大道。 在北斗山脉以北,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沼泽地。 这沼泽是泥炭藓沼泽,由于多水、寒冷和贫营养的生境,泥炭藓成为优势植物,此外还有羊胡子草、落叶松等植物。 这巨大的沼泽,在不知多少万年之前,是成片的巨大湖泊。 因为河水挟带着泥沙汇入湖泊,泥沙便在湖边沉积下来,形成浅滩。还有一些微小的土粒砂石,随着水流漂到湖泊宽广处,沉积到湖底。 同时,还有大量的动物尸骨,包括人的骸骨也在不断堆积沉淀,随着时间的推移,湖泊变得越来越浅。 日积月累,湖泊就变成了巨大的沼泽地。 当初还是湖泊的时候,湖底生长的眼子菜等各种藻类,在较深地带的浮萍、睡莲、水浮莲,在沿岸浅水区的芦苇、香蒲等,现在还到处可见。 这里最多的动物还是鱼。 能在这片沼泽地生存的鱼类大都是生存能力非常强,也是非常凶悍的。 这里有象利箭一样可以穿透人体的箭鳅,鱼刺可以当做长矛的黑鱼,嘴巴和鳄鱼嘴巴一样锋利的鳄雀鳝… 更凶猛的是生活在这片沼泽地的部落,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长期靠捕鱼为生,与沼泽地凶猛的鱼类搏斗,用鱼刺做长矛,他们的习性和沼泽地的鱼类也接近了。甚至他们中很多人长出了鱼鳞,还有的生出鱼鳍,有很多人可以水中潜伏三天三夜。 这就是北方沼泽霸主鱼刺部落。 鱼刺部落一直就是中平大陆大晋王朝的死敌,多年来,双方一直发生过多次战争。 有人说,要不是鱼刺部落习惯生活在沼泽地,早就灭了大晋。 也有人说,因为大晋豢养了很多鱼刺部落的天敌—恐猫,才得以抵住鱼刺部落的侵袭。 此时正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匆匆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沿途山势险恶,峰岭杂沓,丛莽荆棒,陷阱一般的沼泽,漫山蔽野;毒蛇猛兽,成群往来,食人怪鱼随时从沼泽中跳出;蛮烟瘴雾,腾涌于污泥沼泽大壑平野之间,吸一口就足矣致命。 这个女子对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 她一手齐腕而断,另一只手没有了手指,她脸上露出切骨的仇恨,口中不停地吐出两个字:“鹿骊,鹿骊…” 她正是从中平大陆逃回的蛇女。 她脚下不停,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奔跑。 路上有人认出了她,欣慰地喊道:“蛇女,你怎么回来了?” 蛇女也不回答,一个劲儿地朝前走。 蛇女的目标是一座美丽的山崖。 这座山崖在这险恶的沼泽地中,显得分外秀丽,大有古意的苍松,馥郁的百花,这里分明是沼泽地的仙境。 蛇女飞快在这片山崖上攀援,来到一个山洞前。 山洞前立着一个手执鱼刺长矛的部落少女,厉声喝道:“什么人,胆敢私自闯部落圣地?!” 蛇女停下来,不情愿地道:“请通报鱼刺圣女,蛇女求见。” 那洞口的少女还在犹豫,洞内传来一个清雅动人的声音道:“让她进来吧。” 蛇女听到后吃了一惊,那少女听后才让蛇女进去。 山洞光线很暗,也很潮湿,蛇女不以为异,一直沿着山洞的走势往里走。 这山洞从外面看很平常,但到了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 里面非常宽阔,里面已开出一个天井,方圆约有数十丈,光线开始明亮。庭心有许多大可十抱的枯树,年代久远,已成石质。放眼左右,石室纷列。 在一个古木苍藤围绕的巨大石室外,蛇女停住了脚步。 “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进来?”里面动人的声音又道。 蛇女犹豫了一下,走进了这间石室。 这就是鱼刺部落最尊贵的人—鱼刺圣女的住处。 和石室外的天井相比,石室并不算豪华。不过很别致,石室内的各种用具基本上都是木藤制成的,就连茶杯都是藤木做的。 鱼刺圣女就端坐在当中的木制云床上。 鱼刺圣女,当然是很美的,她长得和蛇极为相似。 两条含翠春山飘落的柳叶眉,一双无尘秋水为眸的杏子眼;鼻如悬胆,樱唇如血;莲脸生波,桃腮带靥。可惜的是脸颊上有几片鳞片大煞风景。 她发覆绿云,杨柳腰含着千种风情。也许是洞中树木太多她脸上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绿色。 蛇女感觉她有点陌生。 她那艳如桃李之中,却又凛如秋霜。 她浑身上下似乎笼罩着圣洁的光辉,让人一见之下,就生崇敬之心。 蛇女友到她面前,欲言又止。 鱼刺圣女道:“你这么急着找我干吗?” 一向坚强的蛇女再也忍受不住,眼泪象断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姐姐,实不相瞒,妹妹我这次在中平大陆吃了大亏。护体金蛇都没能保住,敌人实在太厉害。” 鱼刺圣女淡淡地道:“妹妹,你错了。你以为中平大陆最厉害的人是在帮会中?我告诉你。帮会中的人不足为虑。本尊要是亲自出手,幺魔小丑,不值一哂!” 第五十一章 恐猫 这时一个侍女匆匆来报:“启禀圣女,大长老求见。” 相比蛇女,鱼刺圣女对待大长老的态度明显不同,她立即道:“有请。” 不一会,一个永红布包头、身穿无领对襟,肌肤上纹有花蛇的老者赤着双脚,走了进来。 他举起戴着银镯的右手,然后按在胸前,对着圣女躬身行了礼。 “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圣女,族人现在遇到了麻烦,请求您的帮助。”大长老一说话,就露出金光灿烂的两颗金子做的门牙。 “有什么麻烦?”圣女有点动容,能让大长老称为麻烦的,的确不是小问题了。 “启禀圣女,在我族圣地河兰山,不知怎么回事,出现了很多恐猫,老朽派了很多我族的勇士前去捕捉,都没有成功,反而伤了很多人。这个,只怕要请圣女亲自出手了……” 鱼刺人非常凶悍,而且精通水性,在水陆两方面,都是霸主,不过他们也有天敌。他们的天敌就是恐猫。 “河兰山……恐猫……”鱼刺圣女沉吟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其他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她的思路。 过了一会,鱼刺圣女脸上显出一种决断之色,道:”好吧,我去走一遭。” 大长老大喜,连连叩谢。 河兰山,鱼刺部落圣地。 这座山实际上是一座巨大的岛屿,位于北方大沼泽腹地,这里建有无数的宫殿、祠堂和祭台,是鱼刺部落祭祀祖先、祭拜天地的地方。 这里也是整个大沼泽中最为繁华的地方,这里有着鱼刺人最好的建筑,最好的商铺,最好的守卫。 可是最近几天,这里却是人迹罕至,只有在紧要的关口布满了浑身盔甲的守卫。 这里的街道上,还残留着不少破碎的尸体,有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殷红色。 在通往河兰山最大的祭台的要道一处重要的关卡上,有两个守卫正在亲切地交谈着。 其中一人神态威武,并没有穿盔甲,甚至裸露着身子,露出虬结的肌肉,显得非常壮实,他是鱼刺部落有名的勇士抽插。 “抽擦,我真担心,这次到这里来守卫,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另一个年长的守卫道。 ”不用担心,恐猫我不知道杀了多少只,跟我在一起,你还怕什么?”抽擦非常自信地道。 "可是现在出现的恐猫非常厉害,比以往的恐猫大不一样。"年长的守卫还是很担心。 “不用担心,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抽插很自信地道。 ”抽插,不是我不相信你,这次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了。听说大长老都已经请圣女出山了,你还是谨慎一点好。“年长的守卫规劝道。 ”鱼刺圣女!“一听到圣女的名字,抽插顿时不再和那年长的守卫争辩,他脸上都浮现出一股热烈的神色,喃喃道,”圣女,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她了,这次居然有机会能再见到她,老兄,你知道吗?我可得感谢这些恐猫,要不然我哪有机会再见到圣女……“ 他的话没有说完,周围就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他身旁的年长守卫也惊呼了起来。 随后,一阵腥风凭地刮起,这是恐猫要出现的征兆。 这里的守卫除了抽擦,几乎个个寒毛直竖。 一声虎啸,全场肃静。 随后一个庞然大物缓缓走了出来,它当然是从山林中走出的,但是它给人一种感觉,仿佛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 从外表来看,这和老虎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更象一只放大了的猫,这就是鱼刺人的头号天敌——恐猫。 恐猫全身布满斑纹,牙齿并不长,但非常锋利,如同短刀一般,可以轻易地咬碎鱼刺人的头骨。 而且最近在河兰山出没的恐猫,更加凶悍敏捷,行走如风,上树下水,均是如履平地。 隐伏在各处关卡的守卫纷纷大喝,一时间,各种弓箭,标枪,鱼刺长矛等纷纷朝着这只恐猫攻去。 箭如雨发,矛似长蛇,密集地向着恐猫攒刺。 又是一声虎啸,这一声更是激昂,代表了这只恐猫的愤怒。 它浑身如同钢铁般的须毛全部竖立了起来,身子一纵,几个起落,已经离开原地很远,那些飞箭和长矛当然都落了空,即便有几支射到它身上,也被它那坚硬的毛所挡住。 它已经来到一名守卫面前,那名守卫大骇,拉开手中的硬弓,企图一箭射中它的咽喉,不指望射死它,但能乘机逃脱它的抓捕。 可是恐猫离他太近了,它一口就连弓带箭全部咬碎,随之一口咬住了那名守卫的头颅。 那守卫惨叫了一声,恐猫已经将他的脑袋咬成了两半,坚硬的头骨都挡不住恐猫利刀一般的牙齿轻轻一咬。 此时距离恐猫最近的一名守卫举起手中的一把大砍刀,对准了恐猫的粪门,一刀捅去! 要知道恐猫周身如铁,特别是这只恐猫,更是接近刀枪不入的地步,可是它身上也有很多柔软的地方,粪门就是其中之一。 这名守卫反应不可谓不快,出手不可谓不狠,但是这只恐猫却是相当厉害,它只不过将粪门两旁的须毛轻轻一夹,就将袭击它粪门的大砍刀直接夹住。 那名守卫大惊,立即松开大砍刀,转身就逃。 但是已经迟了!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守卫都已经捅恐猫的屁眼了,恐猫能放过他吗? 恐猫一声愤怒地大吼,不用回头,只一甩尾。 ”啪“一声脆响,这如同钢杵一般的尾巴一下子击在了那名守卫的头颅上,守卫的头颅立即四分五裂。 碎骨,烂肉,鲜血,脑浆,到处飞舞。 见到这一幕,隐伏的守卫纷纷逃窜,只有一人没有逃。 抽擦从隐身处大踏步走了出来,大声道:”畜生,难怪你这么猖獗,到底有两下子!” 见到抽擦挺身而出,四处逃窜的守卫有的停住了脚步,回头观望,毕竟抽擦可是鱼刺有名的勇士。 抽擦手执鱼刺长矛刺了过去! 他的鱼刺长矛和别人的不同,有点弯曲,有人说那是他杀了太多恐猫导致的。 这支弯曲的鱼刺长矛风驰电掣一般刺向了恐猫! 恐猫也扑向了抽擦! 第五十二章 靠山不可靠 抽擦果然是鱼刺部落有名的勇士,面对这非常凶悍的恐猫,手执一支弯曲的鱼刺长矛就直接冲了过去! “砰!”抽擦虽然将长矛刺到了恐猫身上,但恐猫也将他撞得飞了过去。 抽擦是鱼刺部落的大力士,膂力较强,这一矛深深地刺进了恐猫的身体中,周身如铁的恐猫并没有能挡住这一矛的刺入。 但是恐猫的速度太快了,它对着抽擦猛冲过来,不顾自身刺入的长矛,甚至自己都来不及有所动作,就将抽擦撞得飞了过去。 抽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是他反应非常敏捷,背脊一着地,他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向恐猫进攻。 恐猫也一个飞扑,低吼着,来到他面前。 恐猫的两只利爪已经搭到了抽擦的双肩前,抽擦虽然强壮,但恐猫的爪子非常锋利,一旦抓实了,恐猫的肩骨立即会断折。 抽擦当然知道情势非常危险,他随手一抄,一把抓起身边的一条标枪,横在胸前。 ”咔嚓“一声,这条非常结实的标枪竟不能挡住恐猫双爪的攫拿。它非常愤怒,这个渺小的人类竟然敢挑战自己,它要在第一时间将他撕成粉碎,挡在他前面的东西,它自然毫不客气地将之折断。 抽擦面前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替他抵挡恐猫的进攻,他大吼一声,奋起神力,用自己的肉身来抵挡恐猫的进攻。 抽擦的两条臂膊挡住了恐猫的两只利爪。 一人一猫顿时僵持住了,这是力与力的角逐,没有任何的技巧。 周围的守卫都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时间没有过多久,一人一猫立即分出了胜负。 抽擦惨叫一声,双臂立断,远远地摔了出去,周围的守卫惊恐地尖叫,恐猫扑了过去,眼看就要这个鱼刺部落的勇士撕碎。 ”畜生敢尔!”一声娇叱响彻全场,虽然在猫啸和众人惊呼声中,仍听得清清楚楚。 “圣女!圣女!”守卫们发出了惊喜的欢呼,他们不再逃窜,不再惊恐,因为他们的靠山——鱼刺圣女到了。 鱼刺圣女冉冉而来,她虽然也是和人一样在行走,但是给人的感觉,她足下不踏一尘,她身上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芒,凛然不可侵犯。 蛇女跟随在她身后,蛇女和她本来是同一个家族的姐妹,但此时此刻,仿佛她的侍女一般。 周围的守卫也理所当然地把蛇女当作圣女的侍从。 所有的守卫都跪了下来,额头都碰到地面了,口中喃喃祷祝,用本部落最高规格的礼节迎接他们的圣女。 恐猫不过是一只畜生,它可不理会什么圣女。它依然如故,张开大嘴,狠狠地向着抽擦咬去。 这一口下去,抽擦的骨头,不论是哪一处的骨头,必然断折,他濒临死亡。 但是他一点也不恐惧,他的双目发出了炽热的亮光,因为他见到了心中的女神,他喃喃道:”圣女,圣女,我终于见到你了……” 圣女见到这一幕,抬起了右手,手心也亮起了一道光芒,飞速地射向了恐猫。 “嗤”一声轻响,这一到亮光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击中了恐猫的头颅。恐猫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攻击,毫无防备,一个激灵下,身子腾空,抽擦逃过一劫,恐猫愤怒地转过身来,凶狠地看着圣女。 恐猫低吼着,浑身如同钢铁一般的须毛全部竖起,纵身一跃,向着鱼刺圣女扑来。 鱼刺圣女见恐猫凶猛地扑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而是回头对蛇女道:”妹妹,这只猫儿有点意思,交给你来打发,如何?” 蛇女面露难色,要是在她功力未失,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她自然有把握对付这样的恐猫,可是现在…… 圣女微笑道:“妹妹,我不过和你开玩笑罢了。看把你吓成这样,看我的。” 她依然伸出了右手,手中劳宫穴又发出了亮光,一道凌厉的无形真气从她掌心发出,向着恐猫击去。 蛇女知道,这是圣女的独门武功”落魂流星雨”,可以发出无形内气,攻击敌人。 但是恐猫身躯实在太强悍了,圣女这一道凌厉的无形真气击它身上,并没有使它受伤,只不过使它动作顿了一顿,更激发了它的凶性。 它吼叫着,张开血腥巨口,张牙舞爪,再次冲了过来,这次它的速度更快,瞬间来到圣女面前,短刀一般的牙齿,锋利的巨爪,几乎就要触及圣女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虽然众人都相信圣女的实力,但如此情况,都不禁感到担心。 圣女并没有慌乱,她脸上圣洁的光芒似乎更浓了,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顿时从她身上轰然爆发,不断攀升。 与此同时,圣女身上但凡裸露在衣衫外的肌肤上,全部冒出了耀眼的光芒,大约有几百道同她手心一样的光芒,同时发起,密集地冲向了恐猫。 恐猫身躯再结实,也禁不住这么多真气的攻击,它身上立即千疮百孔,鲜血四溅,它不停地哀嚎着,瘫倒在地。 众人见到圣女这一神功,无不叹服。 可是就在大家以为恐猫已经没有进攻力的时候,已经成为一滩烂肉的恐猫突然一跃而起,狠狠地扑向了圣女。 这一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圣女也想不到。她的独门武功“落魂流星雨”号称”落魂“,对各种生灵的神魂都有极大的克制作用,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只恐猫凶悍到了这样的程度,在自己发出了无数的”落魂流星雨“真气攻击下,竟然还有如此的攻击力。 此时再发”落魂流星雨“已经来不及了,但鱼刺圣女岂非等闲,就在恐猫将要将她吞下的那一刻,在圣女的两腋,忽然诡异地冒出了两条碧绿的带着锋利荆棘的藤条,一下子将恐猫的巨口和两只利爪全部缠住。 这一下,恐猫已经全部被圣女控制住了。 在一旁的蛇女,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开始不断后退。 第五十三章 人彘与虿盆 恐猫大吼一声,不甘心就这样被束缚住,它奋力地挣扎,它的巨口和两只前爪已经无法动弹,但是它的腰和后爪还在不停地掀起,企图翻盘。 特别地,它那钢杵一般的尾巴已经竖了起来,它的腰也扭动起来,巨尾对着圣女横扫过来! 圣女冷哼一声,从她的后腰突然冒出了两条绿色的藤条,同样诡异,一下子就将恐猫的尾巴束缚住,恐猫再也无法动弹,发出哀鸣。 圣女身上忽然冒出四条诡异的藤条,远处的守卫看不见,他们仍然以为是圣女用本族的祖传武功“落魂流星雨”制服了恐猫,他们发出了内心深处最敬服的欢呼。 不过蛇女看得一清二楚,这诡异的武功可不是他们这一部族的,圣女的身份值得怀疑,蛇女已经开始后退。 可是圣女的恐怖之处还不在此。 恐猫还在不停地挣扎,圣女身上缠住恐猫的四条藤条不住收紧,同时还在不停地蠕动,随着藤条的不停蠕动,恐猫身躯颤抖起来,发出更凄厉的哀嚎,那凄惨的声音足以让人的心扉震裂。 恐猫那庞大的身躯随着藤条不停的蠕动,不断肉眼可见地枯萎下去,与此同时,圣女脸上则更见红润,甚至有一副享受的神情。 这一幕,远处的守卫看不清楚,他们依然在欢呼,在顶礼膜拜,在讴歌他们心目中战无不胜的圣女。 只有蛇女清晰地看到这一幕,恐慌无比,加快了后退的步伐。 “妹妹,你跑什么?”沉浸在捉弄恐猫快感之中的圣女,回过神来,发现了蛇女在后退。 蛇女不答,跑得更加快了。 “妹妹,你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圣女见状,收起了缠住恐猫的藤条,恐猫已经烂得不能再烂,掉到了地上。圣女随后紧随蛇女而去。 见圣女追来,蛇女更增恐惧,拼命地奔跑。 “妹妹,你怎么啦?停下来,你怕什么?”圣女一面追赶,一面不停地劝说她停下。 蛇女虽然功力尽失,身已残损,可是生死关头,她再一次激发了逃命秘诀金蛇功“无足行”,这套武功当然是从蛇身上推演过来的。蛇无足而游走飞快,”无足行“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何况蛇女此时双足完好,在圣女卓绝的轻功追逐之下,依然能一次次逃脱。 虽然蛇女逃脱了一次又一次,但圣女的功力毕竟深厚,紧紧缀在她身后。 两道人影前后追逐,彼此都快若闪电。 蛇女仿佛已经化身成了一条蛇,无足而行走飞快,她穿过溪流,穿过平地,穿过山林,穿过沼泽,速度飞快,曲折腾挪,极尽巧事,但依然没有能摆脱圣女的追踪。 最终,蛇女在一个山谷的边缘站立,不再逃跑。 圣女终于赶到她身边。 蛇女冷冷地问:“你为什么要追杀我?” 圣女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凝望着山谷,缓缓道:“你逃到了虿盆谷,也逃不掉。小西儿不就是死在这里的么?他死得好惨啊!” 蛇女脸上露出一股轻蔑之色,嘲讽道:“原来你还忘不了他!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姐姐,你难道还想着他吗?”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圣女脸上始终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辉,语调平缓地道:“我不是忘不了他,而是他死得太惨了。这虿盆谷是你修炼蛇功的地方,为了练出你那歹毒的蛇功,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你投下山谷,做了毒蛇的食物,可是你怎么能让小西儿也遭受同样的刑罚?他再怎么有过错,毕竟深爱过你一场,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蛇女笑声变大,道:“姐姐,你可是本族的圣女。要是族人知道你竟然对小西儿那样的男人念念不忘,他们会做何感想?再说了,当时我将小西儿投入下面的山谷中,让万蛇啃噬,是经过你同意的,我就是要这无情无义的男人,死得惨烈无比。” 圣女苦笑道:“我同意?我那时怎么能不同意?我当时神功未成,还不是任你摆布?” 蛇女收住笑容,正色道:“姐姐,小西儿先是背叛了我,离间你我姐妹感情,说不定将来也会背叛你。我对他处以极刑,也是为了你好,防止你重蹈我的覆辙。他玩弄了你我姐妹辆,难道不该死吗?” “我用得着你来教训吗?其实,真正忘不了他的是你。你如果不是对他爱得那么深,就不会那么恨他了,也就不会让他经受虿盆之刑!妹妹,今天你也来体验一下虿盆的刑罚!”圣女厉声道。 “枉你还是本族的圣女,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臭男人,你竟然要对你的妹妹实施虿盆之刑,你还是人吗?”一想到万蛇啃噬的痛苦,即便是蛇女也感到毛骨悚然。 “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好吧,让你在经受虿盆之前再尝一尝人彘的滋味!”圣女脸上现出一股戾色。 “啊!”蛇女一声惨叫,从圣女的背后,忽地冒出了一条长满荆棘的藤条,一下子缠住了蛇女的左足,藤条飞快地蠕动,蛇女摔倒在地,左足的血肉不停地被藤条吸收,在蛇女的惨叫中,她的左足已经化作了藤条的食物,而圣女则一脸享受的样子。 随后,圣女如法炮制,将蛇女的右足也用藤条削去了,蛇女不停地惨叫。 圣女左腋下又冒出一条纤细的藤条,一下子插进了蛇女的左眼中。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山野的寂静,藤条从蛇女的眼眶中抽出,带出了蛇女的眼球,蛇女的左眼只剩下空洞的眼眶,布满了鲜血。 随后,又是一条藤条飞出,插进了蛇女的右眼,同样毁掉了蛇女的眼眸,极端残忍。 “怎么样,人彘的滋味如何?”圣女还在冷嘲热讽,随后一根藤条带起蛇女的身躯,将她摔进了下面的万丈深谷。 深谷中,豢养着不知道多少条各式各样的蛇,蛇女的身子还没有落地,无数条蛇已经游了过来,张开血腥的嘴巴,伸出猩红的舌头,一齐向着已经和人彘差不多的蛇女咬去,要将蛇女撕成碎片。 第五十四章 美人鱼 虽然蛇女已经双目失明,但仍感觉到自己豢养的各种蛇虫一齐向她游了过来,想到自己会惨死在自己的毒蛇口中,她充满了无限的不甘、痛苦和愤怒,直到临死一刻,她才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不是圣女,你不是圣女,你是藤妖……” 山谷之上,圣女舔舐了一下殷红的嘴唇,似乎在回味方才蛇女肉体的美味,她脸上露出一股炽热之色:“夺舍来的这副躯壳还算凑合……鹿骊,作为蛇女最大的敌手,肉体的滋味一定也不错……” 鹿骊当然不知道北方大沼泽中发生的这一切,他现在考虑的是去海外寻找不老花,追寻长生大道。 不得不说,有了权力就是不一样。 作为神剑堂堂主,他可以调动很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人力财力和资源。 现在他出海所雇的海船,已经是大晋最好的海船了。 这船高大如楼,船舱有几十个,可容百人之多。船上有九条桅杆,可张挂十二张风帆。 其底尖上阔,船首昂起张开,尾部高耸,这一设计提高了船舶的抗沉性能,增加了行船的安全性。 该船采用了水密隔舱制造技艺,并采用榫接艌缝技术,使舱与舱之间互相独立,形成了密封不透水的效果。 海船船底用铁力木制造,遇松木或杉木制成的船只可将其撞碎深淤泥中。 船上其它部件,如尖艏、揽桩、主桅杆、左右舷、上甲板等都非常坚固。 里面有很多尊贵的单独船舱,并非像其他船舱那么阴暗,而是用磨得很薄的蚌壳镶嵌在窗户格子上,采光非常好,可以挡住风浪雨水,又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 船长老马是一个有着多年航海经验的老水手,他一辈子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海上,呆在船上,航海经验非常丰富。 老马脸上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藏着他惊人的航海智慧。 船长的副手罗大副航海经验也不少,办事非常干练。也许受长年海风的剥蚀,他的身材非常单薄,但是在他单薄的身板中,隐藏着惊人的能量。他有一张特别能说会道的嘴,有一双善于观颜察色的眼睛。 水手水牛可算的是三副,他是水手中功夫最好的,一双分水峨眉刺玩得非常溜,每当航行遇到海盗,都是他出面组织水手抵挡,在他的航海史上,的确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 海船一帆风顺地向着目的地驶去,一路上很平安,也没有遇到海盗。 水手轮班工作,水手们大多精力旺盛,他们在休息的时间中,会到甲板上撒网捕鱼。 每天甲板上都是很热闹的,特别是当水手们捕上来比较大或者比较珍贵的海鱼时,甲板上都是欢呼声不断。 鹿骊平常喜欢一个人呆在他单独的一个船舱中,考虑着到达目的地的后续事务。 这次他出海虽然大张旗鼓,但真正的目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这次出海,神剑堂的人,他没有多带,只带了“四犬”之一的李名。 眼看着就要到达此次的目的地,大家都很兴奋,有的水手甚至在甲板上玩起了骰子。 这天,鹿骊正独自在船舱中,忽然听到甲板上传来一阵惊呼,这惊呼和以往很不相同,显然,甲板上出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鹿骊登上了甲板,只见甲板上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刚从海里提上来的渔网。 一开始,鹿骊以为是捕到了什么特别稀奇的海鱼,可再一看,自己也愣住了。 渔网中没有鱼,只有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浑身上下不着一丝。 一个健康、丰满、结实、充满野性诱惑力的女人,尽管看起来是那么无助和可怜,可却对男人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她还蜷曲在网中,但这层薄薄的渔网非但未能将她那美丽的酮体遮掩,反而更增加了更多的诱惑。 她满头秀发披拂两肩,柔荑纤纤,春葱如玉,玉峰耸立,曲线玲珑,没有一丝的赘肉,下面赤着一双白如霜雪、胫跗丰妍的秀足。 她整个人宛如朝霞和雪,容光照人,一双底平趾敛,毫无暇疵的玉足已经从渔网的网眼中伸出,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扭过头的人也忍不住转回。 初升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的皮肤看来就像是缎子。 柔滑、细腻,而且还闪着光。 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的照耀下很辣人的眼睛,光是肌肤的白就有种奇特的煽惑力,足以扇起大多数男人心里的火焰。 何况,她酮体几乎全无瑕疵,腿修长结实,胸膛丰美,腰肢纤细,粉嫩雪白的肌肤虽然被渔网勒成了一条条血痕,但这更令人遐想,每一处都似乎带着种原始的弹性,也足以弹起男人的灵魂。 长年在海上奔波的水手们哪里见过这个,一个个眼睛都直了,喉结不停地颤抖,甚至有人流出了口水。 鹿骊当然也被这一幕奇异的景象惊呆了,不过他到底武功高强,有点定力,他不光注意到了这个神秘女子的美丽,还注意到她脸上的鱼鳞。 看来,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鱼,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渔网网到的。 不等鹿骊吩咐,水手李二和秃头两个立即过去,解开了渔网,扶起那渔网中的美女。 李二是个色鬼,乘机在那美女的臀部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那女子既害怕,又娇羞,在一船男人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她几乎抬不起头来。 鹿骊命人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衫给她穿上。 她这才莺莺呖呖地道出了她赤身露体出现的渔网中的缘由:“感谢众位恩公相救。小女子是崇州人,跟随夫婿出海贩卖海货,途中遇到了海盗,海盗杀死了一船人。海盗头子都要争夺小女子为妻,争夺不下,就将小女子衣服剥光,投进了海中,幸遇众位恩公,要不然小女子也已追随先夫去了。” 鹿骊将她安排到一个单独的船舱中。 这时船长老马匆匆走进鹿骊的船舱,大声道:“鹿堂主,这女子不能留。她满嘴鬼话,你也信?干脆直接杀了,免得危害大家!” 第五十五章 船上巨变 鹿骊道:“那女子一看就不像好人,可是我们不能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杀人吧?” 老马有点着急地道:“现在在大海上,杀人还用证据吗?” 这时罗大副也走了进来,他也反对船长老马:“船长,不能随便杀人。” 老马依然坚持他的看法,不过做了一定程度的让步:“既然不能杀她,那么我们也不能救她,还是把她扔进大海算了。” 鹿骊缓缓道:“一个弱女子,你把她扔进海中,这和杀她有什么区别?” 这时水牛也走了进来,他大声道:“船长,你的顾虑太多了。一个弱女子罢了,你用得着那么担心吗?” 虽然老马是船长,但鹿骊和船上的重要人物都反对他的意见,他也只好作罢。 鹿骊又道:“老马,依你的看法,这女子是什么来路?” 本来有点沮丧的老马精神一震,他郑重地道:“那女子十有八九是海盗的眼线,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水牛大声道:“不要说海盗的眼线,就是海盗来了,凭俺水牛手中的这对分水峨眉刺,我也不怕谁。” 鹿骊先是鼓励了一下水牛,然后又安慰了一下老马:“不过老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我们是在大海上,小心一点也没有错。要不老马你派一个人暗中盯着那女子。”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但是老马派出去监视那女子的水手第二天就死了。 老马派的是李二,李二是有名的酒鬼加色鬼,是水手中最会偷懒的,老马派他去监视那女子,也是为了不影响船的航行。 李二死得很狼狈,身上衣衫不整,被一根簪子刺破喉咙而死。 那女子蜷缩着身子,躲在黄花梨螭龙花卉纹架子床牙板处透雕旁,惊恐地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凶杀案是怎样发生的,一目了然。 老马派李二去监视那女子,李二却乘机猥亵她,她奋起反抗。李二虽然是水手,不过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外加上巧合,被一个弱女子用一根簪子刺破喉咙而死。 案子不难破,不过怎样处决凶手,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在鹿骊的船舱中,船上具有话语权的人都到了。 鹿骊手里还拿着那个凶器,看式样是“金崐点翠梅花簪”,不过材质很不一样,竟是一段鱼骨制成的,与中平大陆所有的簪子都不相同。 老马,罗大副,水牛,李名,甚至船上的厨师瘦友也来了。 老马毫不犹豫地道:“这女子必须处死,她现在还没有露出她的真面目,仅仅是一个弱女子的身份,就杀死了船上的水手。要是她露出了真面目,船上还有活口吗?” 鹿骊沉吟道:“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明明是李二见色起意,猥亵人家在前,人家是迫不得已反抗,最后在非常巧合的情况下,杀了李二。我们要是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情理上说不过去。” 罗大副也附和道:“是啊,我赞同鹿堂主的看法。毕竟她不是故意的,李二是什么货色,我们大家都清楚。我们何必去为难这样一个落难的女子。” 水牛也道:“这件事的确是李二兄弟做得不地道。船长,你放心,要是那个女的狐狸尾巴露出来,我水牛第一个不放过她!可是现在,仅仅因为李二死得不明不白,就拿她抵命,良心上说不过去。” 老马拗不过众人,此事只好做罢。 当晚,罗大副从自己的房间悄悄溜了出去,他前后左右看了看,来到女子的舱室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那女子开门,见是他,先是一愣,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问:“大副,有什么事吗?” 罗大副连连道:“有事有事,进去再说。” 一进屋,罗大副就色迷迷地看着那个女子,那女子害羞地低下了头。 罗大副大大咧咧地道:“你知道吗?今天要不是我,你就被处死了!” 那女子瞪大美丽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罗大副解释道:“你杀了李二,大伙儿要为李二报仇,要你抵命,是我再三劝说,救了你一命。” 那女子这才盈盈拜了下去,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大副救命之恩。不知小女子何日才能报答你的大恩?” 罗大副笑道:“你现在就可以报答我。你还谦虚说,不知何时才能报答我的大恩。你的身子就是你的本钱,你可以以身相许嘛。我现在正缺一门太太,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李二是什么货色,他也敢打你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女子羞涩地道:“得蒙大副垂青,那是奴家三世修来的福气,不过终身大事,容奴家考虑一下,如何?请大副先回去吧。” 罗大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要是她立即就答应,反而不合情理了。 不过从这个时候起,船上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罗大副的人影。 老马因为这次航海的目的地就要到达,找他商量事情,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在这条船的船尾,有两块板子伸出船舷外,上面罩了一个鸟笼一样的东西,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在里面,笼子里还有个固定的扳手与船舱壁紧紧相连,在里面的人可以抓住扳手而不至掉到海里。 这实际上就是船上的人如厕的地方。 罗大副的尸体就是在这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很久了,身上全是屎尿,臭不可闻。 正当大家为罗大副的死感到惶恐不安时,一件更耸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 厨师瘦友每天都早起,主要是为船上的人准备可口的早餐。 瘦友以前一直就是水手,因为烧得一手好菜,老马就让他做了厨师,不再做水手,相对来说,厨师要比水手要轻松一点。 这天早上,瘦友要为大家准备红烧猪头肉。 瘦友的红烧猪头那可是他的拿手绝活。 今天烧猪头,目的是为了庆祝这次航行就要圆满结束。 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感觉昨晚没睡好,头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猪头拿在手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借着灯火细细一看,差点没吓死,把手中的猪头抛了出去! 这哪里是什么猪头,竟是船长老马的人头! 第五十六章 落魂流星雨 瘦友做出的红烧猪头肉香糯浓醇,肥而不腻,在于他每一个步骤都很考究。 首先在选材上,他只选那种去皮带筋的瘦猪脸肉,只带一点肥肉。 第二步,在清洗方面,他更是用心。 先去猪脑,去肥肉,然后焯水。在焯水这块他尤为用心。 然后在拆骨这一块,他也很上心。 在前面的几个步骤上,他才考虑火候和用料。 正因为这样,他做出的猪头肉才非常有嚼头。 今天,他正准备大展厨艺时,可拿上来的猪头竟然是船长老马的人头,这一下没把他魂都吓没了。 船上出大事了! 他赶紧往甲板上跑,要去向其他人告诉这一惊天一幕,可是他的腿不听使唤,好像灌满了铅一般,沉重得很。 甲板上,水手纷纷逃窜。 被水手从海中救出来的女子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她身上不时飞舞出诡异的绿色藤条,一下子缠住精壮的水手,不一会,水手饱满的血肉就干瘪下去,这可怕的藤条竟然吸食人的血肉。 水手都在没命地奔跑,很多人跳进了大海,至于跳海后够如何生还,暂时都不考虑。只有水牛大吼一声,抄起一对分水峨眉刺向那女子冲了过去,刺、穿、挑、拨、扎,将各种峨眉刺的招式精妙处全部发挥了出来。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破玩意儿也拿出来现世!” 一指指出,只听“砰”一声,峨眉刺就被她的内力震断。 随后水牛不断后退,那女子飞身而上,一条碧绿的藤条陡然飞出,缠住了水牛。水牛虽然力大如牛,但被这小小的藤条缠住了,却无法动弹。 甲板上血肉横飞,水手死命奔跑,在船舱中的鹿骊当然知道,耳听得甲板上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不是水手逃生的多,而是死得太多了,人越来越少。 鹿骊更清楚,这些人因他而死,他也没有立即出手,无他,他没有把握战胜对手。 其实,就在那女子刚打捞上来的时候,鹿骊就本能地感到不妙,这女子太厉害了,他甚至想弃船而逃。 至于老马所说的立即杀了那女子,鹿骊不是不同意,而是谁能杀得了她? 不过,她已经大开杀戒了,想躲也躲不过。 将喜鹊先生传给他的“笑傲江湖”心法默默想了一遍,鹿骊终于还是挺剑上了甲板。 鹿骊走上甲板的时候,那女子正用藤条缠住水牛,水牛粗壮的肌肉飞快地枯萎下去,那藤条正在快乐地吞噬着水牛的血肉,水牛发出痛苦的哀嚎。 “够了!”鹿骊大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可你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那女子淫笑道:“可我并没有亏待他们。我让他们在临死前看到我珍贵的身子,有的人还占了我的便宜。他们享尽了人间艳福而死,他们绝对死的值了。” “你就是鱼刺圣女?”鹿骊的瞳孔在收缩。 “不错,鹿骊,你今天死定了。不过,我可以考虑让你怎么死,甚至在你临死前满足你一个愿望,哪怕你就是要了我,我也是可以考虑的。”她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充满了荡意。 鹿骊心中也是一荡,这样的美女对他诱惑,说他一点不动心,那绝对不是他的为人。 不过鹿骊不喜欢下半身指挥大脑,现在考虑的是如何生存的问题,而不是如何享乐的问题。 鹿骊冷哼一声,道:“我虽然也是好色之徒,但我只喜欢玩身世清白的女人,像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脱光了我都感到呕心!” “鹿骊,我绝对会让你死的很难看!”鱼刺圣女大吼道,她右手一辉,霎时间,从她手心劳宫穴上发出了无数道无形的内家真气,一齐集中射进旁边一个正要跳海的水手,那水手浑身立即变成了马蜂窝,无数利剑一般的真气将他浑身刺得千疮百孔,死得不能再死。 鱼刺圣女恶狠狠地道:“鹿骊,他就是你的榜样!今天我什么神通都不用,单单本族独门武功‘落魂流星雨’,就会让你死得口服心服。鹿骊,你知道‘落魂流星雨吗’?” 鹿骊一面暗暗蓄势运气,一面虚与委蛇:“武林古老相传,除了六玄门武功外,江湖上还有三门非常厉害的武功,日月星武功,这落魂流星雨想必就是那星的武功了。不过这落魂流星雨到底怎么个厉害法,我就不知道了。” “不错,这‘落魂流星雨’是当今最绝顶的三大神功之一。真气密集如落雨,真气源源不绝,发出的攻击如恒河沙数,既名星雨,自是刚柔相济,水火既济。‘落魂’更是出手即落魂,落敌人之魂!鹿骊,受死吧!” 鹿骊已经暗暗运转“笑傲江湖”神功,按照喜鹊先生的说法,“笑傲江湖”神功是天下第一神功,是天下所有武功的克星。 可是鹿骊对这门武功还不纯熟,一时之间还不能进入“无我相,无人相”的境界。 “嗤”一声,一道凌厉的无形真气已经刺到了鹿骊肩头。 鹿骊肩头流出鲜血,一个趔趄,后退几步,才拿桩站定。 这落魂流星雨的功夫果然是出招如流星,如雨点,密集地向着鹿骊冲去。 鹿骊不断躲闪,但是对方的进攻太密集了,躲得了这边,躲不了那边,鹿骊身上又是多处中招,鲜血淋漓。 鹿骊衣衫破碎,头发散乱,毫无还手之力,不断后退,已经退到了船舷边,再退就是大海了。 这落魂流星雨还有一个特点,每一招发出,都有一股神秘的星辰牵引之力,将鹿骊的进攻牵引得不知去向。 前有星辰,后有大海。 哪一方的奔赴,对鹿骊来说,都是死亡。 更要命的是鱼刺圣女还嫌鹿骊不够痛苦,她不但将鹿骊身上刺得鲜血淋漓,到处是血洞,还加大了神魂攻击。 神魂攻击是落魂流星雨的一大特色,这“落魂”可不是白叫的。 鹿骊身体受伤的同时,神魂中又是一阵阵的刺痛,密集的雨点一般的内家真气竟然可以穿透鹿骊的脑海,对鹿骊的神魂进行攻击。 鹿骊身上鲜血不断流淌,头脑中一阵阵刺疼,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鱼刺圣女本可随便一招刺中鹿骊的要害,让鹿骊死去,但她就是不愿意,她就像猫玩老鼠一样玩弄着鹿骊,看着鹿骊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她就开心。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更要折磨鹿骊,就是她体内那种隐秘的欲望没有得到释放,她更加难受,折磨鹿骊,她似乎从另一方面能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鹿骊已经奄奄一息了。 第五十七章 不老花 鱼刺圣女还在不停地嘲讽着:“鹿骊,堂堂的神剑堂堂主,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最喜欢折磨人,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地上,我都喜欢折磨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哈哈……”她的话既充满了淫荡残忍,和她圣女的身份殊不相称。 就在鹿骊已经束手待毙的当儿,鱼刺圣女一句“你感觉怎么样?”提醒了鹿骊。 这笑傲江湖神功的要旨就是消除自我之相,能体会到别人的感觉,从而操纵两人的生死。 鱼刺圣女的这一番嘲笑,反而警醒了鹿骊。 鹿骊再次在心里默默地回想了一遍“笑傲江湖”的口诀和心法,心中一阵明悟。 他终于在生死关头,深刻领悟到了“笑傲江湖”的“无人相,无我相”的高深境界。 一刹那间,他仿佛化身了鱼刺圣女,对“落魂流星雨”这门神功有着透彻的了解。 鹿骊伸出一双手,轻轻地一抹,就好像抹去了蛛丝网一般,鱼刺圣女那凌厉的攻击全部失去了效用,不管是无形真气对鹿骊身上还是神魂上的秘密进攻,鹿骊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鱼刺圣女大吃一惊,再次猛烈地发出了“落魂流星雨”,仿佛天上的星辰全部坠落,全部压在了鹿骊身上。 如果这一番进攻是在鹿骊明悟之前,那么鹿骊绝对是全身象马蜂窝一般千疮百孔,头脑裂开,死得惨不忍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鹿骊发出了“笑傲江湖”那神秘的反攻。 不但鱼刺圣女的进攻对鹿骊无用,甚至鹿骊都能操纵“落魂流星雨”来对付她了。 一道道密集的无形真气从鹿骊身上发出,凌厉无比,正是鱼刺圣女的“落魂流星雨”,此时正由鹿骊发出来。 这“笑傲江湖”神功能将敌手的武功反击过来,和“移星换斗”有点类似,但远比其强大和巧妙。 “移星还斗”只不过是能用敌手武功反击敌手,而“笑傲江湖”是在两人比武角斗中,从两人的武功,反应,精神意志包括杀气等完全控制对方。 所以,喜鹊先生才说“笑傲江湖”神功是天下第一霸道的神功,直到此时,鹿骊才真正体会到喜鹊先生这话的真正含义。 鹿骊能如此诡异地反击,鱼刺圣女已经大为惊讶,而且鹿骊每一次进攻,都能准确地对准了圣女身体上的薄弱环节。 鱼刺圣女作为鱼刺部落的圣女,身体的很多机能和鱼类有点接近,身上有很多鱼鳞,这让她在水中远超常人,可是在岸上,却是她身体的薄弱环节。 鹿骊对准了她的鱼鳞,不断地用她的武功“落魂流星雨”密集地轰击,她不断败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鲜血直流。 “嗤”一生轻响,一条绿色的充满棘刺的藤条忽地从圣女的腋下飞出,突兀无比,对准鹿骊的咽喉刺来啊。! 鱼刺圣女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但是鹿骊一直在防备她的藤条。 虽然这诡异的藤条已经不属于武功,鹿骊的“笑傲江湖”对其没有作用,但鹿骊还有施薇软剑。 不知道那绿色的藤条到底是什么,但一发出,就被施薇软剑割断,施薇软剑是何等锋利,没有任何疑问,甚至都听不到一声响,藤条已断。 一条藤条没有奏效,圣女反应倒是很敏捷,第二条碧绿的藤条又猛地发出,但毫不例外,在神锋骏利的施薇软剑之下,第二条藤条又断! 直到此刻,圣女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断后退,她脸露恐惧之色,企图逃走。 她所有的武功全部被“笑傲江湖”所控制住,藤条也无法进攻,抵挡不了施薇软剑的锋利。 她只有逃,但是她不能依靠轻功或者身法逃命,但凡是武功,均被笑傲江湖神功所控制。 她只有再次动用藤条,不是进攻,而是逃跑。 她发出了一条藤条,这次的藤条非常长,倏忽之间缠住了桅杆,身子一纵,从船头上跃了过去。 鹿骊一剑刺出,那藤条立即被剑气刺断,剑刺藤条,再爽不过。 圣女发出一声惨叫,从半空摔落甲板上。她身子一扭,滚到大海中。 鱼刺人入了大海,那是很难再捕捉了。 鹿骊赶到船舷边,连声道:“遭了!” 这时李名忽然喊道:“堂主,渔网!” 鹿骊听到提醒,立即抓起船舷上的渔网,向海中抛去。 然后收缩渔网,将渔网提了上来。 渔网果然网住了鱼刺圣女。 鹿骊提剑向鱼刺圣女刺去。 鱼刺圣女惊恐万状,大声连连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上仙?”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叫自己,鹿骊很受用。 他手中的剑慢了下来。 “上仙,只要你放过我,我能让你享受一个男人最渴望的艳福!”圣女道,声音充满了荡意。 “艳福?是玩你?”鹿骊摸了摸下巴。说实话,圣女的确不错,鹿骊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她到底是什么来路,鹿骊不清楚,不敢尝试。 “不是我,是天下第一美女!”见鹿骊犹豫,鱼刺圣女大叫道。 “天下第一美女?谁?”鹿骊的剑停了下来。 “玄红公主!是玄红公主!我有办法让你得到玄红公主!”为了活命,鱼刺圣女叫得声嘶力竭。 “鱼刺圣女变成了拉皮条的!”鹿骊微笑道。 他当然知道玄红公主,当今皇上的亲妹,据说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鹿骊虽然好色,武功也接近天下无敌,但自问自己的样子,怎么也入不了天下第一美女的法眼。玩天下第一美女,自己只能在头脑中想一想,别人这样说,也只能当放屁。 鹿骊再次提起了剑。 “鹿骊,我知道不老花的秘密!”见鹿骊不为天下第一美女的诱惑所动,鱼刺圣女一咬牙,说出了她最大的秘密。 “不老花?!”鹿骊脸色一变,全身一震,手中的剑自然而然地顿住了。 不过鹿骊还是若无其事地道:“不老花?那是什么?” “鹿骊,你不要装了。你这次出海,难道不是为了寻找不老花?这个世界上,我是了解不老花最多的人。鹿骊,我可以帮助你找到不老花,助你实现长生不老的梦想!” 其实睡天下第一美女和长生不老之间,后者更加虚无缥缈,难以实现,不过对人的诱惑实在太大。 鹿骊终于放下了施薇软剑,长生不老,他太渴望了。 第五十八章 谁得到不老花,谁就永远不会老 鹿骊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地道:“好吧,只要你说出不老花的秘密,我就可以饶你。不过也要看你说的话是否有价值,如果想用廉价的消息来换取你的一条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好吧,现在你可以说了。” 鱼刺圣女白了他一眼:“鹿骊,这难道是你得待客之道?” “待客?待什么客?” “鹿骊,既然我们之间有交易,我们就不是仇人。你觉得让我继续呆在渔网中,我能向你说出多少内容?” 鹿骊哑然,解开渔网,把鱼刺圣女带到船舱中。 这时船上的水手都已经一个不剩,大部分为圣女所杀,极少的水手跳海逃生。 鹿骊命李名到甲板上,一面埋怨圣女道:“你看你,杀了那么多人,要不然现在你我的日子都好过。” 鱼刺圣女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鱼刺人的航海本领天下无双,没有了你手下那些蠢材,我一样可以送你到明月岛。” “不老花当真在明月岛上?”鹿骊关切地问。 “鹿骊,我真的要送一个天大的造化给你!你会有机会玩了天下第一美人!”鱼刺圣女并没有回答鹿骊的问题,而是再一次提到天下第一美女。 鹿骊感觉头有点头大,他有点恼火:“你怎么老是扯上什么天下第一美女?这样不真的成为拉皮条的了??” 鱼刺圣女冷笑道:“鹿骊,你对不老花到底了解多少?你要得到不老花,你必须面对玄红公主!” 鹿骊只好道:“那你说吧!” 鱼刺圣女冷哼了一声,这才道:“目前江湖上流传着三种最霸道的武功,就是日月星武功。”不过一想到自己曾败在鹿骊手中,她脸再厚,也微微一红。 鹿骊有点不乐意了:“没有六玄门的武功?” 鱼刺圣女白了他一眼:“六玄门的武功江湖都传遍了,鸡肋罢了。你难道不知道?” 鹿骊语塞,他本想说“笑傲江湖”神功,但一想到此功喜鹊先生才创立不久,只好住口。 鱼刺圣女接着道:“而目前关于长生不老的方法,也有三种方法,其中就有你们六玄门,不过真假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其中一种,就是关于不老花的。” 她终于说到正题了,鹿骊耐心倾听。 “不老花是世间最为神奇的花朵。可是它本来也很平凡,它本是一条普通的藤条。可是就在这普通的藤条上,长久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就在藤条的最顶端,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这小花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也是最有灵气的花朵,即便长出小花的藤条枯萎,这朵花依然存在。这朵花可以摆脱植物本体的束缚,打破有生必有死的铁律,永远生存于人间。如果一个凡人闻到它的花香,就就可以活五百岁,亲眼看见她的人可以活一千年,而真正拥有她的人,就可以长生不老。” 鱼刺圣女用一种非常虔诚的态度述说着不老花,鹿骊直听得血脉贲张,心驰神往。 鱼刺圣女继续道:“而江湖上传说的最近出现的不老花,就出现在流金海内海的明月岛上。也只有明月岛这样地形非常奇特、钟灵毓秀的宝地,才能产生不老花这样的灵物。明月岛是一座非常奇特的岛屿,如果从流金海上空俯瞰,就可以看出,明月岛地形非常规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更神奇的是,到了晚上,整座岛屿就发出亮光,如同白昼,好比天上的明月掉进了海中,所以才得名明月岛。明月岛就如此神奇了,不老花可想而知了。” 鹿骊问道:“不老花的确很神奇,可它和玄红公主有什么干系?” 鱼刺圣女双目中忽然流露出一种复杂难明的神色,她的话音中开始充满了某种痛苦:“不老花既然如此神奇,那么想得到她的人自然非常多,而有机会染指的都是非常有实力的人。玄红公主命好,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长生不老,她当然也想得到不老花。玄红公主出身高贵,是大晋当今皇帝的亲妹妹,她天生丽质,所以很多人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她很有武学天赋,她修炼的武功就是日月星中的‘月阴轻纱’,这武功非常邪门,鹿骊,你可不是她的对手。她占尽了天地间很多优势,可是她还不满足,想长生不老,自然而然地开始打不老花的主意。她那么有实力,终于给她得到了不老花。” 鹿骊大急,道:“既然她已经得到了不老花,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鱼刺圣女摇了摇头,道:“你有机会。玄红公主虽然已经得到了不老花,但不老花还没有认主,她只能说暂时拥有,也没有能够长生不老。不老花是有灵智的神物,即使有人得到了她,不得到她的认可,长生不过是一句空话。所以说,你仍然有机会,不过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你要想要从玄红公主手中夺得不老花,难度不啻登天。鹿骊,只有我能帮助你,从玄红公主手中得到不老花,而且我还送给你一个天大的造化,让你有机会尝一尝天下第一美女是什么滋味。” 鹿骊冷冷地道:“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象妓院的老鸨,专门拉皮条。我目前只想获得不老花,不考虑其他。管她什么天下第一美女,还不是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们老家有很多光棍娶不到老婆,他们到街上买二两瘦肉,用刀戳个洞,一样可以当老婆。不要跟我扯没用的,你就说说,我要从玄红公主手中获得不老花,到底有多难。” 鱼刺圣女板着指头,慢条斯理地道:“首先,你不知道玄红公主到底在哪里。她虽然是公主,但是她并不经常住京城中。第二,你不知道她将不老花藏在哪里。第三,她的武功很高,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她的独门武功‘月阴轻纱’,可以让人在感觉很舒服中死去,邪门得很。第四,她的势力很大,她是公主,手下高手如云,你只不过是江湖帮会的一个堂主,你势力不如她。更可怕的是,不老花原本有一个守护神兽碧眼金蟾,这碧眼金铲蟾本来是保护不老花不受别人染指的。可是这个下流种子却被玄红公主的美色所迷,甘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了不老花的可耻叛徒。那碧眼金蟾可是神兽,远不是现在的你所能对付的。“ 鹿骊摸了摸左腮,问:”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鱼刺圣女笃定地道:"我说过,只有我能帮你。玄红公主虽然厉害,但是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只有我知道。按照我的指示,你去攻击她的弱点。你不但可以从她手中夺得不老花,还可以睡了她,鹿骊,告诉你一个秘密,玄红公主虽然是天下第一美女,但很古板,到现在还是个黄花闺女,你想想,你现在有机会睡了一个世间最漂亮的处女,嘿嘿,这销魂的滋味,你们男人自然比我清楚,不用我赘述了。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我可以通过秘法,让你获得她最厉害的武功‘月阴轻纱‘的传承,这可是一举三得,你一人得到三件别人做梦也想不到的造化。” 第五十九章 如何才能睡到天下第一美女 接下来,鱼刺圣女开始向鹿骊讲述她的计划。 “玄红公主的实力太强了。我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何况现在你谋取她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令她对你恨之入骨的。不老花,她的处女之身,‘月阴轻纱‘武功传承,这三样东西,哪一样不是稀世之宝,你动的每一个坏脑筋,都是犯了她的逆鳞,你每一个环节失手,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你只能全盘按照我给你制定的计划行事。” 鹿骊打断她的话:"等等,我说你是妓院的老鸨,真的一点都不错。我都说过,我只想谋取不老花,至于玄红公主其他什么处女之身,你一个女人怎么老挂在嘴边,这些都不是我要的,现在,我只要不老花!“ 要说鹿骊实在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能有机会和天下第一美女一亲芳泽,他当然不会放弃,可是这个鱼刺圣女本来就是他的敌人,现在只不过为了活命,愿意帮助自己夺取不老花,可是她的话到底有多少真的,有多少假的?鹿骊不知道,所以他现在只想主要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鱼刺圣女冷笑道:”鹿骊,你不要以为侥幸打败了我,就把天下的事情想得那么容易。你不知道玄红公主实力有多么恐怖,你以为夺取不老花是那么容易的吗?我告诉你,你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光是一个碧眼金蟾,就够你喝一壶的了。我让你想办法夺取她的童贞,是因为她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弱点,我们是从这个弱点出发,才能有机会夺得她的不老花。“ 鹿骊很好奇,问;"她的弱点是什么?” 鱼刺圣女缓缓道:“她的弱点是什么?从表面上看,她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女人,完美得让很多人妒忌。她出身高贵,天生丽质,聪明绝顶,所以她自然心性高傲,从小就想事事胜过别人。本来她是没有缺点的,可是她欲望太强,就是出现了弱点。月有阴晴圆缺,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她事事想要圆满,那么就出问题了。” 鹿骊才开始对这个神秘的美女好奇起来,又问:“出了什么问题?” 鱼刺圣女冷笑道:“人欲望一强,出的问题就多了,不止一个了。首先,玄红公主希望能练成天下无敌的武功,本来她的家传武功’太阳神爪‘就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绝学,可惜这种阳刚之极的武功不适合女子修炼,于是玄红公主遍访名师,发誓要修炼一种天下无敌的武功。她为学武花了不少精力,终于学到一门非常霸道的武功,这就是她的独门武功’月阴轻纱‘。鹿骊,你知道这’月阴轻纱‘有多厉害吗?” 鹿骊茫然,不过他听说过江湖上除了六玄门武功外,有三门顶级的武功,分别是日月星武功,“月阴轻纱”就是“月”了。 鹿骊道:“我只知道,武林古老相传,有三门神奇的武功,日月星。她的武功是月,和你的星是并列的。” 鱼刺圣女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不过虽然和我的落魂流星雨并列,但比我的厉害多了。首先,这武功的防守就非常厉害,一旦施展开来,身上就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任你多高的内力都难以伤她。她一旦发动攻击,如同月光一般倾泻大地,别人还没有感觉到,就已经中招了,就好像你不会在意月光总是不经意间洒满了大地,你感觉不到,但月光无处不在,所有人都在月色的笼罩之下。敌人和她动手过招,也会不经意间在她的功力笼罩之下没有还手之力,会仿佛在温柔月色的抚摸下感觉很舒服地死去,所以这’月阴轻纱‘也称世界上最温柔的武功。鹿骊,你想,你和她正面过招,能有几分胜算?” 鹿骊摸了摸左耳,皱眉道:“这倒是个问题。那么她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鱼刺圣女述说玄红公主时,总带着一种压抑的感觉,不过现在她终于舒了一口气,道:“幸好上天是公平的,她修炼的这门武功相当诡异,和你们男人所练的童子功有点类似,不过更怪。她这门武功要发挥出最大威力,必须保持处女之身。一般她破了处女之身,她这门神功也就不可怕了,没什么威力了。所以,我一直怂恿你去夺取她的童贞,并不是我有多猥琐,而是现实的需要,是你谋取不老花的需要。” 鹿骊听了这番话,又惊又喜,道:“这武功这么邪门。” 鱼刺圣女笑道:“邪门的还不止这样。修炼这门武功的女子,被男人夺取了童贞后,不但武功会失去,她苦苦修炼的’月阴轻纱‘功法,还会全部转移到那个夺取了她童贞的男人身上。” 鹿骊听了差点跳起来,喘着气道:“你这样说,我都很动心了。一旦我和她那个了,她不但失去了’月阴轻纱‘,这门神功的威力还会转移到我身上。那么我和她实力的这种变化,对我夺取不老花也是很有帮助的。” 鱼刺圣女现在才有了一点圣女的样子,道:“是啊,你到现在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可是玄红公主当然也知道她这门武功的缺点,所以她的防守也是非常严密的,任何一个男人只要对她露出一点点无礼的苗头,立即杀无赦。所以,要和她春风一度,更是难于登天。” 鹿骊叹了口气,道:“是啊,这该有多难。不过她难道这辈子不结婚?她嫁人后,她的神功不同样也会消失,转移到她丈夫身上?” 鱼刺圣女眼望着窗外,缓缓道:“所以,她曾在她师尊前立誓一辈子不嫁人,一生献给武道。传闻,玄红公主也曾遇到过一个令她动心的男子,那个男人是很有魅力的美男子,世上没有几个女人看到他不动心的,可是玄红公主克制住了,就是为了保持神功在身。玄红公主虽然立誓守身如玉,可是她艳名远播,江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好色之徒想打她的主意,为了杀一儆百,玄红公主大开杀戒了好几次,所以,鹿骊,你要夺取她的童贞,是要冒一点风险的。” 鹿骊着急地道:“把你的方法说出来,我看行不行?” 第六十章 能玩到天下第一美女的方法 鱼刺圣女道:“我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弄清玄红公主到底在哪里。鹿骊,这一步你是幸运的,目前,玄红公主一直在明月岛上。她在明月岛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和不老花有关,她虽然得到了不老花,但没有得到不老花的认主,所以还不能获得长生,她现在每天都将不老花带在身边,企图破解不老花的秘密。所以这一点,你占了很大便宜,只要你能打败玄红公主,就能获得不老花,而不用费心思去寻找不老花。” 鹿骊几乎要跳了起来,叫道:"那太好了。“ 鱼刺圣女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早呢,那只是第一步。玄红公主在明月岛有个习惯,她每天中午都会到岛屿的中央一处井中洗澡……” 鹿骊连忙打断她的话:“什么?她到井中去洗澡?我没有听错吧?” 鱼刺圣女用略带嘲讽的语气道:“鹿骊,不要那么大惊小怪,这个世界有你太多不知道的秘密。不错,她每天都到井中洗澡。那口井本来是在岛屿的中央,后来玄红公主在明月岛建立了自己的行宫,那井也就在她的宫中了。她洗澡就是你的机会,你就是要等到她洗澡的时候,那时也是你最好的求欢机会。” 鹿骊愕然,用手摸了摸左耳,同样用嘲讽的语气回敬圣女:“你的意思,我就等在那口井的旁边,等玄红公主要洗澡脱光衣服的时候,我就上前一把抱住她?这样我岂不成了强奸犯?” 鱼刺圣女笑道:“难道你还把成自己当不贪女色的正人君子?你现在满脑子的想的是怎么样破了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身子,你还好意思把自己装扮成正人君子?”l 鹿骊苦笑道:“我怎么不知不觉就掉进了你的圈套中?满脑子想破人家黄花大闺女处女之身的是你,好吧?我只不过想取她的不老花罢了。” 鱼刺圣女也笑道:“你就是想取她的不老花,也是贼啊。毕竟不老花有主了,她就是主人,只不过命运的变故,她现在还不能获得长生不老的秘密,你想偷人家的东西,不是贼是什么?” 鹿骊这次真的无语了,不过他撇开这话题,直接地道:“手段不管了,我要的是结果。事情没有你说得那么轻松吧。” 鱼刺圣女语气变得肃穆:“那当然。首先,我们登陆明月岛,就不能随便在码头上上岛。虽然从码头上上岛,比较便利,但是很容易被玄红公主的手下盯住,毕竟明月岛很少有外人光顾。我们的船只能停在离明月岛不远的赤尾屿。然后从那里潜水过去。上岛后一直到玄红公主的宫中,一路上还有不少守卫,我们要避开他们的耳目,这一点,想来是难不倒我们的神剑堂堂主。躲开这些守卫和宫女,应该不是我们留意的重点,当然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旦让玄红公主得知岛上来了生人,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这一路上,我们需要留意的是碧眼金蟾,它守护在玄红公主身边,监视着岛上的一切动静,我们特别需要防备的就是它了。它可比宫中的那些守卫强太多了。不过这一点,你也不需要过分担心,一旦我们遇到碧眼金蟾,我有办法引开那蛤蟆,然后你就根据我给的指引,独自去玄红公主洗澡的那口井,等待机会下手。” 鹿骊不以为然地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这还不是让我直接去强奸她?按照你的说法,她的独门武功‘月阴轻纱’非常厉害,我这样做,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她经常去洗澡的井叫瑶井,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的井。瑶井是怎么来的,现在已不可考。井中如果没有人,会在水面上出现一个圆月的影子,非常美丽。如果有人临近井边,井水中也会出现一个美丽的倒影,据说那倒影就是天下第一美女的倒影。每次玄红公主去井中洗澡前,都会对着井水凝望,那时井中会出现她的容貌。洗完澡后,她又会对着井发问:谁是天下最美的女人?那井水水纹波动,发出人声:是你,玄红公主,你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玄红公主非常厌恶男人对她容貌的当面奉承,可是人之天性,她如此绝世姿容,当然需要有人欣赏赞叹,所以,每天洗澡,对井凝望,井水回答,对她来说,是难得的自我陶醉和享受。所以,在这个时候,你去侵犯她,机会大得多。” “原来是这样,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一想到能有机会睡到天下第一美女,鹿骊也不禁兴奋。 “你放心,我的机会是万无一失的。我不是和你说过,玄红公主曾经对一个男人动过心,那个男人叫小西儿,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美男子。我现在可以将你的容貌化装成小西儿的模样,这样你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听到要化妆成另外一个男人,鹿骊怅然若失,不过很快就释然,毕竟自己的长相在那,对付女人能有什么优势,何况还是天下第一美女! 鱼刺圣女最后斩钉截铁地道:“为了确保你能有绝对的把握,我还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个宝物。这就是我化大价钱从高人手中购买来的催情丹药——烈火丹,到时你只要将此丹捏碎,药粉随着人的呼吸进入人体,那时哪怕是大罗神仙也克制不了情欲,玄红公主自然象剥光衣服的小羊羔,任你玩弄,哈哈!鹿骊,我为你准备了这么多,要是你还拿不下玄红公主,你自己说,你还是个男人吗?” 眼看计划如此完美,鹿骊反而没有兴奋,而是冷冷道:“你对这件事如此热心,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如此周到,我不相信,你仅仅为了在我手下活命,你一定有着重大的图谋。” 鱼刺圣女愣了一下,随后疾言厉色地道:“不错,我是有图谋。我的图谋就是要让玄红公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部失去,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武功全失。她在世人面前装出一副圣女的模样,我就不信,我要把她打成原形。她也有欲望,也有缺点,不是万人敬仰的圣女和女神,我要让世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第六十一章 明月岛 鹿骊又道:“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怎么对玄红公主那么熟悉?” 鱼刺圣女“咯咯”笑道:“鹿骊,你是真的假的?天下人都知道,虽然大晋和鱼刺部落是敌国,但大晋和鱼刺部落最美的两个女人,也就是玄红公主和我,是一对很好的朋友。” 随后她脸上又显出一股怨毒的神色,恶狠狠地道:“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恨不得食她肉,寝她皮,将她挫骨扬灰!” 鹿骊消除了心中的最后一个疑问,也笑了起来,道:‘难怪世人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这话不是一点依据都没有的。‘ 鱼刺圣女正色道:“鹿骊,明月岛上奇异的事情不少,你的目的是谋取不老花,与不老花不相干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过多地关注,那样会分散你的精力,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一点,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鹿骊叹了口气,道:“那是当然,要不是你说不老花在玄红公主手上,我对这个天下第一美女都懒得关注。” 这时船开始剧烈颠簸起来,海上起了风暴。 李名匆匆赶来,一脸绝望。 鱼刺圣女笑道:“你们都是旱鸭子,这点风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这样吧,我来掌舵,船就交给我了。” 鹿骊伸出手,在她背后点了几个大穴,鱼刺圣女苦笑道:“我们都这么开始紧密团结合作了,你还这么不信任我。” 鹿骊道:“还是谨慎一点好。这大海,还有明月岛,你都这么熟悉,我可不能不防备。你最好不要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不要不老花,也要把你处死。不老花虽好,也得有命来拿。” 鹿骊点了鱼刺圣女背后的大穴,命李名随时监视着她,防止她捣鬼。 鱼刺圣女果然精通航海技术,她凭借一人之力,在海洋风暴中,将这条大船驶进了赤尾屿。 赤尾屿是毗连明月岛的一座小岛,方圆不足一里,他们将海船泊在这里,李名也留守在这里,鹿骊和鱼刺圣女潜水过去。 海水冰冷刺骨,好在距离并不是太远,他们在海水中潜了好一会,终于来到了明月岛的码头。 潜水中,鹿骊始终将施薇软剑抵在鱼刺圣女的后背,防止潜水逃跑。 鱼刺圣女水性很好,并没有耍什么花样,一路上还算平安。 不过鹿骊紧跟在她身后,倒是吃了点苦。她那丰腴的身材随着她优美的游泳姿势而展露无遗,特别是那浑圆高耸的翘臀在水中更曾诱惑,也许她故意这样做,总是在水中腾起香艳无比的臀浪,这很让鹿骊吃不消。 不过鹿骊还是克制住了,他克制的妙法是:马上就有机会能玩到天下第一美女了,鱼刺圣女算什么! 靠着这样的妙法,鹿骊顺利地潜水到了明月岛的码头。 他们到达时,已经是夜晚。不过在明月岛上,到处是非常明朗的月光,这月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仿佛天上的月光全部集中了这里。 而今晚,在其他地方,月色是很晦暗的。 码头虽然是修建不久,但是很气派,光从码头上就可以看出,皇族要办什么事情,那是极为轻而易举的。 码头上修建了一个和碉堡有点类似的建筑,两名守卫守在那里。两名守卫轮班守卫,一名在堡内,一名就在外面值守。要是天下雨的话,两名守卫就都在碉堡中,那里有瞭望台和窗户,也可以监视着码头上的一切。 码头上泊着一只巨船,用五色锦缎做成的风帆,船身也用各种颜色绘着各种海上风景,看上去非常华丽,不过各种颜色中还是以粉红色居多,那自然就是玄红公主的座船了。 鹿骊正要从这里上岛,鱼刺圣女摇了摇头,带着他绕过了码头,来到岛的另一侧。 这里有很多礁石,有的是暗礁,有的突出水面很高,鱼刺圣女队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左一游,右一游,浮出了水面,这里是非常偏僻的地方。 两人爬到一块礁石上,鱼刺圣女道:“我们在这里休息,明天我带你去瑶井,如果途中遇到碧眼金蟾,你可不能再挟制着我。我们必须分开,如果被玄红公主发现岛上来了生人,我们不但得不到不老花,还会把性命丢在岛上。” 在水中潜了很长时间,鹿骊贪婪地呼吸着岛上的新鲜空气,空气中还夹杂着沁人心脾的馨香。礁石之后,是一片绚烂的桃林,红艳艳的桃花正在盛放,很多飘落的花瓣有的随水流去,有的在地上铺出了一层好看的地毯。明月岛果然神奇,光是其中的一角,景色就是如此的诱人。 鱼刺圣女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一个粉红色的丹药,道:“这就是烈火丹,你到时间就将它捏碎,玄红公主再精明,也会吃老娘的洗澡水,哈哈。还有,岛上看到其他奇异的事情,千万不要关注,取不老花要紧。” 鹿骊接过烈火丹,感觉自己离猥琐的强奸犯又近了一步。 两人便在礁石暗处休憩。 第二天,当阳光刚刚洒落的时候,两人就开始行动了。 从桃林中穿出,是一条小溪,小溪上飘落着嫣红的桃花,两人沿着小溪往岛中央走去。 不一会,就看到一座巨大的宫殿,在这个充满野趣的荒岛上,突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宫殿,当然显得很突兀,不过时而出现的长裙曳地的宫女和手执长矛的侍卫,将这种突兀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一路上,一遇到宫女和侍卫,两人立即隐伏起来,等那些宫女和侍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两人才悄悄起身。 当然,也有一次,他们在不留神中,突然从一个山坳中冒出一个宫女来,就在她要张口惊呼时,鱼刺圣女手一挥,一个匕首立即擦在她的喉咙上,一命呜呼了。 鹿骊有点不忍,轻声道:“也不一定要杀死她,你可以点了她的穴道。” 鱼刺圣女冷笑道:‘我可没你那么婆婆妈妈,这岛上可是危机四伏,稍不留神就送命,你还顾及到别人。’ 鹿骊默然。 忽然,一声奇怪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虽然没有看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但鹿骊莫名地感到毛骨悚然。 第六十二章 碧眼金蟾和火瞳玉兔 鹿骊回过头来,只见前面一株长草下,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蹲着一只硕大的癞蛤蟆。 这只癞蛤蟆四肢粗短,指细短,外掌突大而圆,和普通的癞蛤蟆无什么区别。不一样的是,它背后布满的疙瘩是金黄色的,一双眼睛闪烁着碧油油的光芒。 鱼刺圣女大叫道:‘小心,这就是碧眼金蟾!’ 其实不用她提醒,鹿骊也知道这就是碧眼金蟾。 不过,鱼刺圣女说过它实力很强悍,很可怕,但到底如何强悍法,鱼刺圣女并没有说。 碧眼金蟾瞪着那双诡异的绿色眼眸,神情可怖地看着鹿骊,喉咙中发出古怪的叫声,刺耳之极。 鹿骊用‘笑傲江湖’神功战胜鱼刺圣女后,有一种踌躇满志的感觉,面对这被鱼刺圣女誉为神兽的碧眼金蟾,他并没有畏惧和退缩,反而跃跃欲试。 碧眼金蟾又是一声怪叫,向前一扑,不过它四肢粗短,动作也不敏捷,鹿骊不但没有感到害怕,立即躲避,反而感到好笑。 但就在这时,碧眼金蟾背后的许多疙瘩中冒出了许多金黄色的毒液,一齐朝着鹿骊喷来。 普通的蟾蜍背后疙瘩喷出的毒液是白色的,碧眼金蟾到底不一样,喷出了金黄色的液体。 鹿骊虽然不知道这碧眼金蟾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但一直在暗暗戒备,运转‘笑傲江湖’神功,已经进入物我一体的境界,从而能感觉到碧眼金蟾可能要用毒功。 在那金黄色的毒液喷射过来的一刹那,鹿骊挥出了施薇软剑,将全部毒液都抵挡了下来。 一旁的鱼刺圣女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她却立即喝道:‘鹿骊,我来引开碧眼金蟾,你赶紧去瑶井! 鱼刺圣女一纵身,已经从碧眼金蟾的头顶越过,向着玄红公主行宫相反的方向逸去,碧眼金蟾一见到鱼刺圣女,立即流露出非常热切的神情,追随鱼刺圣女而去,置鹿骊而不顾。 鹿骊也立即离开了原地,向着玄红公主的行宫奔去,方才碧眼金蟾的动静,他不确定是否已经惊动了宫中的守卫,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飞去。 鹿骊的轻功并不能算有多好,但因为修炼葵花快剑的关系,还是有一定功底的,但他不能完全肯定宫中的侍卫就没有高手,他已经做好了肉搏的准备,毕竟,他对鱼刺圣女的计划也不是完全相信。 鹿骊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宫墙外,这里是守卫比较少的地方。 鹿骊正准备一个“一鹤冲天”,从空中越过高墙,但就在这时,一个古怪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鹿骊只感到毛骨悚然,他不用回头,已经知道碧眼金蟾到了他背后。 他已经确定被鱼刺圣女卖了! 他回过身来,一点保留都没有,“笑傲江湖”神功发出,施薇软剑挥出,是葵花剑法! 这是他到目前为止,他的最强一击。 他全力一击,江湖上又有几人能够抵挡? 但鹿骊没有成功,因为碧眼金蟾发出的攻击并不是武功,而是诡异的法术。 碧眼金蟾两只碧眼中射出了摄人的如同实质一般的光芒,鹿骊顿时感到一阵头晕,他有一种错觉,感觉时间在这一刻忽然停止,尽管非常短暂,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两个生死相拼的有着强悍实力的人兽来说,却是致命的。 鹿骊手中的剑顿了一顿,并没有刺出,以施薇软剑的锋利,碧眼金蟾绝对不能抵挡,可是这一剑并没有能够及时刺出。 碧眼金蟾浑身的疙瘩全部鼓起,在每一个疙瘩中,均冒出了金黄色的毒液,如同漫天雨点散落。 还没到鹿骊身上,鹿骊就感到无比的腥臭和恶心,那种恶心的感觉非常强烈,似乎要把他的肚肠都要呕吐出。 而这一切的感觉还是那些毒液没到鹿骊的身上。 此时,鹿骊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被毒死了吗? 此刻,他想到了家乡,想到六玄门,想到了不老花。 看来长生不老只是一场虚幻。 不过还没等那些毒液从鹿骊身上淋下,一只同样硕大的浑身雪白的兔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就蹦到了鹿骊的身上。 这只兔子除了比平常的兔子大了很多,非常明显的是一双眼睛红得非常过分,好像冒火一般,它嘴里还在嚼着草。这草有一股浓烈的药香,顿时将鹿骊那种非常难受的感觉驱除了。 碧眼金蟾的毒液终于全部落了下来,鹿骊浑身被黄色的毒液湿透了,但他一点中毒的感觉都没有。 看来,那只奇怪的兔子嘴里咀嚼的正是毒液的解药。 鹿骊非常振奋,一挥施薇软剑,碧眼金蟾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一条粗短的腿已经被软剑砍为两断,碧眼金蟾低吼了一声,似乎还想反击,但看到鹿骊不但没有受伤,还多了一只玉兔,只好低吼着,不敢贸然攻击。 玉兔也瞪着火红的眼眸,盯着那碧眼金蟾。 碧眼金蟾也死死地盯着那只玉兔,它们显然是宿敌。 碧眼金蟾飞身一跃,同时又施一股毒液向着鹿骊和玉兔喷来。 同时,在发出毒液攻击前,它的双眼中冒出了两道神秘的光芒。 这光芒竟然有非常诡异的时间停止的功效,但这次并没有发挥作用。 因为玉兔如同火烧一般的双眼也发出了焰火光芒! ‘嗤’一声轻响,两道光芒撞击在一起,时间依旧没有停止。 鹿骊趁此机会,又是一剑刺出! 碧眼金蟾不敢再逗留,拖着一条断腿,飞快地逃走了。 鹿骊开心地看着那玉兔,这玉兔太可爱了,不但救了自己一命,还拥有和那碧眼金蟾蜍一般的诡异神通。 鹿骊不自禁地伸手去摸那玉兔,不曾想那玉兔却狠狠地咬了鹿骊一口,差点没把鹿骊的手咬断,疼得鹿骊眼泪几乎掉了下来。 ‘你这个亡人!’鹿骊痛苦地大骂,兔子已经飞快地蹦走了! ‘瑶井!’鹿骊忍着痛,向着瑶井出发。 第六十三章 桂树边的僵尸 没有了阻隔,鹿骊从宫墙下一跃而上。站着琉璃瓦铺成的屋檐上,鹿骊向宫殿内张望,要寻找一个最佳的落脚点。 玄红公主的行宫建造得极为宏伟壮丽,一眼望去,恢弘的宫殿如同山峦一般绵延起伏,鹿骊在一个上翘的檐牙上用手一撑,寻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跃下了宫殿屋脊,躲避着宫内的侍卫和宫女,行走在宫殿中。 宫殿建造材料极为讲究,玛瑙做柱科,绿甘做四壁,水晶做瓦,碌石做砖,活石做灰,以各色大理石、孔雀石、石青石、斑石、碧玉镶嵌;以包金、镀铜装璜;以各种质地的雕塑、壁画、绣帷装饰;色彩缤纷,气派堂皇。 尽管这宫殿建造极为奢华广袤,但是其中却有很多荒野所在,显然这宫殿占地极广,在宫殿建成之前,这里是一片荒芜。建成之后不久,宫殿中人员活动的空间也就那么那大,导致行宫内部,许多宫殿与宫殿之间,很多地方依然人迹罕至。 尽管很多地方偏僻,但梆铃之声,络绎不绝。 很多偏僻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守卫,鹿骊很轻易地一路前行。 鹿骊绕过琳宇金阙、玉阶朱柱、回廊曲槛、撑天的华表,距离鱼刺圣女所说的瑶井是越来越近了。 鹿骊正走着,忽然闻到一股浓香,在即将要到达瑶井的通道上,突兀地出现一棵高大的桂树。 这是一棵巨大的月桂,树冠呈卵圆形,花生叶腑间,花冠合瓣四裂,花色为银,叶型如葵花,再加上清可绝尘的香味,这月桂到也算得上宫内的一景了。 不过很煞风景的是,在桂树旁,竟有一个衣衫褴褛的樵夫在用一把几乎生锈的斧头砍伐那桂树,处处透露着诡异。 要是在野外,有一个樵夫在砍树,那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里是玄红公主的行宫,宫内虽然非常广阔,把很多荒野之处都囊括了进去,但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关在宫内,而附近的樵夫怎么也不可能跑到公主的行宫内砍柴,所以这砍树的樵夫处处透露着古怪。 鹿骊再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什么樵夫,分明是一具僵尸。 那樵夫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巾,身穿鹦哥绿纻丝战袍,看样子,他生前是一位将军,现在战袍早已破烂不堪,腰里系着的一条文武双股鸦青绦也腐朽不堪,已经束不住腰,战袍在腰间已经散开,他脚下的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已经裂开,露出了脚趾。 这具僵尸脸上已经看不到人的生气,但是从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上,依然可以看出,他生前作为将军统率千军万马时那种凛然的气概。 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人的灵智,只是简单地重复着非常呆板而没有意义的动作,把一把生锈的斧头对准那月桂不停地砍去,树上早已坑坑洼洼,树叶和花朵也在他斧头与树干的不断撞击下纷纷坠落。 玄红公主的行宫中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具僵尸?为什么玄红公主不将其清除?这样一座占地非常广阔的行宫,建造是如此奢华,可是在宫殿中心腹地,居然出现了一具僵尸,该是多么煞风景的事! 真不知道这个玄红公主是怎么想的,鹿骊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天下第一美女腹诽不已。不过他想起鱼刺圣女对他所说的话,这宫中诡异的事情不少,他没有必要去探个究竟,还是去寻找不老花要紧。 鹿骊不再看那僵尸一眼,从他身旁绕过,继续前行,前面不远,应该就是瑶井了。 “铿,铿,……”樵夫僵尸的斧头与桂树撞击,不停地发出声响。 可是鹿骊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棵巨大的桂树之下,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这坟墓和地上的宫殿相比,也是极为奢华,虽然处于地下,但是坟墓四壁镶嵌了不少夜明珠,将坟墓照射得极为光明。 坟墓中,摆放着很多漆黑的棺木,周围还有很多兵马俑,这些棺木和兵马俑都是按照一定顺序排列着坟墓中,拱卫着坟墓中央三个巨大的棺木。 这三具棺木很明显与其他棺木不一样,不但形体大小,摆放位置,就是用的材料也是完全不同。 这时那最左边的一具棺木的棺盖忽然已开了,一只干枯的手从棺木内部伸了出来,从棺木中传来一声声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饿啊,饿啊,有生人经过了,这人的味道很好闻……”接着有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棺木内的尸体探出了头,那竟然是哪一朝的皇帝,戴着冲天冠,脸如冠玉,很有天子的气质,但已经没有了生人的气息,也是一具僵尸,脸上全部笼罩着一股腐败的气息,如果有人闻到,绝对令人作呕。 他的脸上虽然腐败不堪,但是他却和桂树旁的樵夫僵尸不一样,他有不低的灵智,而且还能说话。 “蓬”一声巨响,中间棺木的棺盖忽然飞了出去,一个身穿黄袍的无头僵尸从棺木中站了起来,喝道:‘父皇,我们杀出去,我们将那司马家的人全部凌迟处死,让司马家族的男人世世代代为奴,女人世世代代为娼!恢复我们大金国的江山!‘ 左边的棺木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太子,大金国已经覆灭几百年了,我们的兵马都没有了,怎么杀得过去的。不说别的,单是压在我们头顶上的那株不邪月桂,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灭了司马家族,谈何容易。慕容将军在那不邪桂树边,用斧头砍了几百年,都没有能砍断那树,咳……” 这时最右边的棺木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光是这一声叹息,就能感觉出这僵尸生前一定是一位绝色美女。 “皇儿,你就不能安静点吗?你这样闹,有什么意义呢?”话语是如此亲切,语调是如此的千娇百媚,虽然是母亲的口吻对儿子说话,但那一种天然的风情却是掩饰不住的。 无头僵尸立即安静了下来。 那皇后模样的僵尸继续道:“不知道慕容将军什么时候能砍断那该死的不邪月桂?几百年了,我都已经困在这里几百年了,我很想出去,看看人,男人,男人的滋味……” 第六十四章 心怀鬼胎的侍卫 鹿骊越过桂树,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口井,从表面上,这井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 青砖砌就的井壁,爬满了墨绿色的青苔,青石砌就的井沿缝隙里,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老井旁边,有一棵已经皱裂的歪脖子柏树,在那里古朴而倔强地站立着,也不知经历多少年的风雨,依然挺立,也许它实际上早已经疲惫不堪,就如同这老井一般,已经没有人去里面去打水。 在井的正上方,是一个古老的土黄色的辘轳。辘轳头是一块杨木制成的圆硬木,穿在轴孔上,辘轳头上嵌一摇把,算是它的胳膊,杨柳木制的,把已经歪了。辘轳头上绕着绳索,绳头系着水斗,水斗好像是白柳条编制的,柳遇水膨胀,有韧性,耐磨,耐磕碰,斗上有两三个环,与绳连接。辘轳的支架固定在井边,不过已经破旧不堪,整个辘轳也已经摇摇欲坠。 这一切看起来和普通的水井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一样的是,井的栏杆是白玉制成的,和原来的井看起来是那么不协调,很明显,这白玉栏杆是玄红公主发现了这瑶井后,特地叫人制成了这白玉的栏杆。 不过鹿骊还是能从那古井的沧桑气息中感觉到这是一口非常不平凡的古井,即便没有听鱼刺圣女讲述,鹿骊也能感受到这井有一种特别的魔力。 他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鹿骊不用回头,知道来人不是玄红公主,立即在一块岩石的缝隙中隐藏了起来。 两人是一男一女,分别是宫中的侍卫和宫女。 那侍卫紫袍红鞓带佩鱼,腿打倒赶千层浪裹腿,浓黑的眉毛,配着赤红的面膛,长得非常英俊,看样子在侍卫中的级别不低,背后背着一副弓箭。 他的弓是用野山羊角制成的,山羊的腿后腱用鱼胶黏在角制的弓背,经拉扯后能够迅速地回到本来位置,大大加快箭的飞行速度。箭杆是用山茱萸木制成的。 他的弓箭用料是如此平凡,但那弓箭的感觉总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其实这没什么,因为这弓箭的主人箭术非常厉害,可算得上是大晋第一高手,当然他也是玄红公主手下侍卫中武功最高的。 神箭手翼,在大晋都是大名鼎鼎。 此刻他正在向她身旁的宫女恳求着:‘阿娥,你就答应我吧,你答应了我这件事,以后我不论什么都听你的!‘ 那名宫女长得非常美,可能在这行宫中,她是仅次于玄红公主的。她长袍曳地,宫鬓高堆,眼波转动如水,玉颈修美,纤细腰肢娉婷似柳,肤若凝脂,容光艳丽,犹若天仙。 这女子一身蓝色的宫装长袍,头梳高耸的发鬓,使人望去如蓝衣仙子,有种不敢仰视的飘飘出尘之感。 虽然鹿骊并没有见过玄红公主,但鹿骊知道她肯定不是玄红公主,倒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还没有达到天下第一的地步,而是鹿骊在暗暗运转“笑傲江湖”神功,感知对方武功不高,得出的结论。 这”笑傲江湖“神功一旦发动,可以感知敌手武功的高低,从她身上发出的气息来看,她的武功平平,所以鹿骊断定,她绝不是玄红公主。 玄红公主作为当今顶尖的日月星武功的传承之人,”月阴轻纱“神功独步天下,她身上的气息应该是非常恐怖的。 虽然翼在向她恳求着,但是她却痛苦地流下了眼泪,只听她凄楚地道:”翼,我一心一意地爱着你,可是你心中却始终装着别的女人。翼,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它都要裂开了!“ 翼尴尬地笑了笑,又赌咒发誓道:”娥,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的,我对你的爱,山河大地可以作证。可是,你知道,男人都有劣根性,这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毛病,你就不予计较了吧。” 娥幽幽地道:“你在一个女人面前述说着你对另外一个女人的迷恋,你可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翼赔笑道:”娥,你吃这个干醋干吗?玄红公主是天下第一美女,天下哪个男人不对她动心?不要说我了,就是当今皇上,还是她嫡亲哥哥,都对她恋恋不忘……” 娥吃惊地道:‘你可不要瞎说,这话也能说?要是公主或者皇上知道了,你就得掉脑袋了!‘ 翼不以为然地道:“咳,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要不然为什么玄红公主好好的京城不住,跑到这荒岛来干吗?不就是为了摆脱那风流皇帝的纠缠!” 娥脸色一变,喝道:”你要死了,还在说这样的话,皇上知道了要株连九族的!“ 翼央求道:‘你要我不说,那就赶紧答应我吧!‘ 娥的眉毛皱了起来,缓缓道:‘可是……‘ 翼追着道:”看一看有什么打紧?难道我和她之间还能发生什么?你太多心了……“ 娥的眼泪又簌簌地流下了,她更咽道:”我把一切都交给了你,你却对她念念不忘,还要……还要偷窥……“ 翼软语哄着她道:”好妹妹,你答应了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娥担心地道:“可是你要是被公主发现了,就是死罪一条。” 翼安慰她道:”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发现的,我小心一点。” 娥还是很担忧:“可是万一呢?万一你被她发现了,我,我真的很担心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色胆包天,要去偷窥公主洗澡,我却为你担心……你说,你可对得起我么?” 翼抱住了她,不停地安慰她,她不停地啜泣,不住道:‘我很害怕,公主一直守身如玉,对贪图她的美色的男人从来都是严惩不贷!你还记得采花大盗‘一柱擎天’是怎么死的吗?‘她说到这里,已经浑身发抖。 翼抱紧了她,道:“我当然知道,’一柱擎天‘是淫贼,死有余辜,他被公主剜出眼珠,再实施宫刑,然后乱棍打死,浑身骨头全部打断了,死得惨不忍睹。你怎么把我和他相比?我是她的侍卫,一直在忠心耿耿地保护着她,现在我只求能看一眼她美丽的胴体,心愿就了,其他别无所求。就是公主发现后将我凌迟处死,我也无怨无悔。能看到天下第一美女的裸体,虽死不恨。阿娥,我当然是爱你的,你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一辈子都感谢你!” 第六十五章 天下第一美女 经不住心爱的情郎软磨硬泡,娥终于答应了:“好吧,今天午时公主照例会过来洗浴,你就呆在这里,藏起来,不过你千万要小心,不能出声,要是被公主发现了,你我都死了!” 翼沉吟了一会,道:“我的意思不是这样,午时你出去,我一个人在这里。” 娥惊恐地道:“那怎么可以?你一个人在这里铁定死了。公主洗浴时总有人服侍的,我不在这里,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 翼道:“我的意思是我化妆成你的样子,这样可以万无一失。我和你的样子本来有点象,再加上你精妙的易容之术,绝对可以瞒天过海,午时我就在这里伺候公主,你去休憩。午时以后,我们再恢复本来面目,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我们赶快去换衣服化妆。” 从瑶井折而向北,有馆三间名“翠玲珑”,四周遍植翠竹,号称万竹林。 他们就到里面换衣化妆了。 “翠玲珑”馆连贯几间大小不一的旁室,使小馆显得曲折,前后芭蕉掩映,竹柏交翠,绿意充盈,四周风乍起,万竿摇空,滴翠匀碧,沁人心脾。 “翠玲珑”再过去,山势渐渐高,古木参天,石径盘旋,古树葱茏,箬竹被覆,藤萝蔓挂,野卉丛生,景色苍润,在公主行宫中有此真山野林,倒省的人工建筑园林了。 一亭高踞丘岭,飞檐凌空。亭的结构古雅,亭四周环列有数百年树龄的高大乔木几株。 这亭就是玄红公主洗浴后常来休憩的“沧桑亭”。亭上石额“沧桑亭”和石柱上石刻对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均为当朝宰相、著名书法家沈涛所书。 不一会,两人从馆中出来,化妆成侍卫的娥含泪匆匆而去,翼化妆成侍女匆匆赶往这里的入口,等待玄红公主的来临。 日影缓慢移动,渐渐接近午时。 鹿骊隐伏在岩石的缝隙中,心潮起伏,激动无比,眼看就要见到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女,甚至还有可能和她颠鸾倒凤,岂能不兴奋? 鹿骊心跳加速,血脉贲张,眼中也布满了红丝,如果此时有人看到鹿骊,绝对感到恐怖,因为此时鹿骊不像人,绝对是一个充满了欲望的野兽。 等待是令人焦躁的,也是紧张的。 鹿骊如此,化妆成侍女的翼也是如此。 鹿骊不断地抚摸施薇软剑,借此平复紧张的情绪,翼也在不停地抚摸着藏在身后的弓箭。 翼当然知道自己此举非常冒险,所以他和阿娥交换了衣服后,弓箭却留了下来。虽然他嘴上说能看到玄红公主的胴体,虽死不恨,可是谁人会无缘无故地去呢?有求生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有这把弓箭在身边,一旦公主要杀自己,或许可以凭借这副弓箭逃命。 两人翘首以盼,等得心焦。 午时渐渐接近,玄红公主终于来了。 起风了,她人还没到,一股好闻的香味就传到了鹿骊和翼的鼻子中。 虽然她的人距离他们很远,但是她那天然的体香就远远地传了过来,虽然传得远,但闻起来却芬芳而不浓烈,只是清淡,素雅,沁人心脾。 果然是天下第一美女,光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体香,就和很多女人不一样。 因为一般情况下,阿娥都在这里等她,所以她并没有带随从。 她是一个人过来的,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 她梳着盘龙云髻,发髻上插着一个黄金制成的凤凰形的步摇,下面垂着流苏,上面一颗非常明亮的宝珠。单单是这一个金步摇,恐怕天下就独此一份。 她的鬓角插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这和她头上的装饰有点许相称,但鹿骊看到这白色的小花后,呼吸都要停住了! 不老花! 这正是鹿骊此次到明月岛的主要目的。 也许是不老花的关系,玄红公主看上去更有活力,更有魅力,她每走一步,仿佛不是行走在地上,而是踩在云朵上,似乎一不留神就从人间飞到天上。 她轻移莲步,款款而来,如同清风拂柳,天仙下凡,那种袅娜的风致,叫人看了一眼,永世不会忘记。 鹿骊一见之下,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天旋地转,口干舌燥,人几乎要瘫倒在地。 玄红公主低首垂眉,素手如雪,莲步移金,竹影班驳,宛如梦幻。 翼虽然看过她很多次,依然心旌摇荡。 日光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日色照亮了她,还是她照亮了日色。此时周围的花朵也失去了颜色,甚至,就连她鬓角的不老花也失去了颜色! 但是到目前为止,鹿骊还看不到她的脸! 她的脸上罩着一层轻纱,让她的绝世容颜隐藏在面纱后面。 但即便如此,她那绝世的风姿已经显出,哪怕是一点点,已经盖过了鹿骊认识的其他美女。 她那雪白的额头上贴着一个精致的额黄,一个鼻孔中镶嵌了一颗明亮的钻石,这更增添了她的魅力和神秘,但是她的脸庞是看不清的。 鹿骊现在恨不得伸手去把她脸上的面纱揭开,好仔细地欣赏一下这天下第一美女的绝世容颜。 翼站着那里,几乎呆了。 玄红公主轻声问:“娥,你今天怎么啦?” 她说话是如此温柔,语调是如此动听,仿佛仙乐纶音,鹿骊和翼几乎都醉了。 隔了好一会,翼才失魂落魄地清醒过来,引领着玄红公主去更衣。 玄红公主似乎对翼的反常没有在意,她只是在专心地逗弄着她手中的一只雪白的兔子。 这兔子一直在她身边,不过直到此时,鹿骊才注意到这只浑身雪白,眼睛红得过分的兔子。 这兔子身躯比一般的兔子大,更要命的是它的眼睛,红得几乎要冒出火来,这兔子鹿骊当然见过,甚至还救过他一次,正是玄红公主的宠物——火瞳玉兔 火瞳玉兔一双几乎要冒火的眼睛,盯着鹿骊的藏身处看了一眼,鹿骊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兔子发现了自己? 第六十六章 偷窥公主洗澡的下场 不过那火瞳孔玉兔在看了鹿骊藏身处一眼后,就不再理会鹿骊,继续温顺地在玄红公主手中,享受着她温柔的抚摸。 玄红红公主不紧不慢地向着瑶井走去,假扮成娥的翼紧随在后。 眼看着玄红公主进了“翠玲珑”,翼也走了进去。 很明显,那里是玄红公主换衣服的地方。想到这个天下第一美人要换衣服,鹿骊不自禁地血脉贲张,兴奋无比。可是一想到翼也在里面,鹿骊又觉得很愤怒,这个侍卫太不地道了。 从鹿骊藏身的地方看瑶井,角度还不是很好。鹿骊正准备再寻找一个藏身之处,一来更方便偷窥,二来也便于自己在有利条件下偷袭。 但正当他准备移动身子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鹿骊在玄红公主这样的高手眼皮底下潜藏,并不怕玄红公主发现。鹿骊施展那诡异无比的“笑傲江湖”神功,一时间,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远红公主的所有武功,从而能模拟玄红公主的身法,这种和玄红公主身法相似的隐匿身法,玄红公主更是难以察觉。 可是诡异的那只火瞳孔玉兔又从馆中跑了出来,直奔鹿骊的藏身之处。这再明显不过了,火瞳孔玉兔已经发现了自己。 鹿骊正在考虑如何对待这只古怪的兔子,那兔子已经直奔自己而来,鹿骊还在犹豫的当儿,它一口就咬住了鹿骊的裤脚,把鹿骊往外拖。 鹿骊不再犹豫,玉兔已经发现了自己躲在瑶池井附近,玄功红公主很快就知道了,情况万分紧急。虽然玉兔于他实际上有救命之恩,他也顾不得了,他挥起了施薇软剑。相对于不久前和碧眼金色蟾决斗相比,现在他对付这类妖兽已经有点经验了。 施薇软剑一出,以鹿骊现在的功力,对方不死也得重伤。 “翠玲珑”馆内,玄红公主正准备脱衣。翼紧张地看着她,一颗心几乎要从他的喉咙中飞出去! 和以往不一祥,这次玄红公主的动作非常慢。 她解开了胸前的一颗钮扣,她那雪白粉嫩的脖子已经裸露了出来。 翼只看得血脉贲张,一颗心不停地“怦怦”跳个不停,内心深处不停地在喊:“快,快脱!” 玄红公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只火瞳孔玉兔就是这个时候溜出去的。望着玉兔不听使唤地溜了出去,她叹了一口气,又开始解衣。 翼只感到自己的喉结“咕咕”作响,双手不住发抖,他极力抑制自己,但没有效果。 玄红公主又解开了一只钮扣,不过她没有继续下来,而是用一种很平缓的口气问:“娥,你怎么啦?” 翼一惊,连忙掩饰道:“没……没什么!” 玄红公主还是那样平静地问话:“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但是再平常一句的话,听到在翼耳朵中均是惊天骇浪。翼惊慌失措,连忙道:“我的声音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玄红公主冷笑道:“翼,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翼一听,吓得魂飞天外,颤声道:“我是娥,不是翼,不是翼……” 玄红公主霍然回过头去,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无上的威严,盯着他道:“你当我是瞎子吗?” 翼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他知道瞒不住了,连忙跪下,不断磕头。 玄红公主冷冷地道:”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翼颤声道:”娥身体不舒服,我来顶替她……“ 玄红公主再次冷笑了起来:”娥身体不舒服,你就化妆成她的模样来糊弄我?你们的关系可好得很呐,你不说实话的话,你们两个人都得严惩!“ 翼喃喃道:”小人该死,在小人心目中,公主就是天仙化身,小人鬼迷了心窍,想一睹公主的真容……“ ”大胆!“玄红公主厉声喝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吗?我早三申五令,不论是私窥的我容貌还是身体,都是死罪!你难道不知道吗?而且进了这‘翠玲珑’,你明知道我是进来洗浴的,你还化妆成娥的样子,你胆子不小,哼……” 翼磕头如捣蒜,连声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只求公主饶命。” 玄红公主问:”娥是和你串通好的?“ 翼不敢再抵赖,嗫嚅着道:”娥本来是不愿意的,是我……公主,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人吧!” 玄红公主问:“你进宫多少年了?” 翼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连忙道:”十年了,差不多有十年了,我对您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 玄红公主望了望窗外,平静地道:“念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这次犯罪,就不株连你的家人和娥了,但你自己,你自己……你说,你明明知道我是来洗浴的,还跟了过来,你居心何在?!这种行为,就是小民,也是不能容忍的。这样吧,你自己动手自裁吧,至于你的罪名,我不是不会对外公布的。窗外那个人是来偷窥的,玉兔已经出去了,他会死得很难看。” 翼从背上取下了弓箭。 玄红公主厉声道:”怎么样?你不服我的处置,想用箭来射我吗?翼,你虽然是大晋的神箭手,可是你的箭能伤得了我吗?” 翼站起身来,对着玄红公主一躬身,恭敬地道:“小人万死也不敢冒犯公主,小人取箭,是为了在临死前替公主效劳,处罚胆敢冒犯公主的家伙。” 说完他就走到窗外前,搭上箭,拉开弓,对准了鹿骊的藏身之处。 玄红公主并没有阻止他。 翼使用的弓箭,他拿箭,拉弓,瞄准的动作,看起来都很平常。 可是一旦他的箭出弦,就显示了他作为大晋第一神箭手的威力! 他射出去的箭从来就没有落空过! 百步穿杨,百发百中,那都是小儿科了,他称为神箭手,那是他的射箭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神“之地步! 玄红公主脸色大变:”翼,你干什么?!“ 翼的这支箭并没有对准鹿骊,而是对准了火瞳玉兔。火瞳玉兔是玄红公主的宠物,一旦被他射中,玄红公主立即要施救,这样他才有机会逃脱。 如果箭对准鹿骊,射死了鹿骊,对翼的命运没什么影响。 当然,翼不可能用箭射玄红公主,那是一点胜算和逃生的希望都没有。 玄红公主可算得上是天下第一高手,”月阴轻纱”的防护,足以摧毁当今最强武功的偷袭。 所以,翼要射火瞳玉兔,来争取逃生的机会! 第六十七章 “温柔一杀”,世界上最温柔的… 但是翼还是低估了玄红公主的实力,玄红公主的实力远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发现了翼对她再次耍花招后,玄红公主已经非常愤怒了! 她出手了,天下知名的非常霸道的“月阴轻纱”神功出手了! 她只出了两招,就看也不看结果,她对自己的出手非常自信,不用看,她的出手必然奏效。 她飞身出了”翠玲珑”,来到瑶井边,向着井中凝望。 她脸上虽然戴着面纱,但是那神奇的瑶井,那古怪的井水,还是将她那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给映照了出来。 玄红公主死死地看着自己那倾倒终生的脸孔,实际上,别人很少有机会看到她的脸孔,因为平时都被她用轻纱罩着。 和鱼刺圣女所说的完全不同,玄红公主看到井中自己的那绝世无双的容颜,并没有感到自我陶醉,而是痛苦,深深的痛苦,她喃喃道:“上天不知道为什么要赐给我这样一副绝美的容貌,苍天,你可知道,这副容貌给我带来了多少烦恼,我……我真恨不得用刀在自己的脸上划上几刀,我不希望世人关注我的容貌……咳,为了我这该死的容貌,我又杀人了,杀了两人,我本不想杀人,可是不杀人,觊觎我容貌的男人过过江之鲫,我实在不堪其扰……” 玄红公主对着瑶井所说的这番话,鹿骊没有听到,翼没有听到,鱼刺圣女也没有听到。 玄红公主的出手,一手对着翼,一手对着翼射出去的那支箭。 作为神箭手,翼射出去的那支箭是非常精准的,射出必中。 玄红公主当然知道翼的神箭,为了救火瞳玉兔,玄红公主对着那射出去的箭一推。 这一推,将箭头的准头推歪了,使得这只箭再也没法伤害火瞳玉兔,同时,这支箭改变了方向,对准了鹿骊。 同时,玄红公主的这一推,还附上了自己修炼多年的”月阴轻纱“内力。 此一刻,神箭手翼的神箭,还有箭上附带着”月阴轻纱“的内力,火瞳玉兔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玄红公主有理由相信,不管闯进来的是什么人,都不会在这三种力量的围攻下能逃得性命。 同时,火瞳玉兔的火瞳具有神秘的时间神通,虽然在克制敌手发招方面的效果极为短暂,但已足矣。高手相拼,争取的就是那一刹那间的变化。 鹿骊出剑,火瞳玉兔施展火瞳的时间神通,那带着”月阴轻纱“内力的神之一箭射来,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全部顿住。 在玄红公主向翼攻击的那一刻,翼似乎忘记了抵抗,因为在玄红公主发出攻击的那一刻起,翼仿佛就听到了来自天庭的仙乐,一股飘渺的香气也围裹了他的感官。 玄红公主发出的这一招,他不能抵抗,他也不想抵抗。 他沉浸在这美妙的幻觉当中,如升仙境。 玄红公主发出的“月阴轻纱”如同一件非常神秘的纱衣,已经将他围裹,在各种仙乐和美妙的幻觉中,不知不觉地笼罩着他的周身重要关节。 这一条无形的纱衣不但将他紧紧围裹,还在他各个关节要害处死命勒紧。 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因为周围的各种幻觉还在,纱衣对他各种要害开始勒紧的同时,手法是那么的轻柔而巧妙,总是尽量避开让他感到太多痛苦的所在。 虽然,他也能感知到疼痛,但是在周围许多动听的音乐声中,在各种美妙幻觉的掩饰中,他对周身疼痛的感知是非常迟钝的。 终于,纱衣在他的喉结那里打了一个结,又在那里开始勒紧他的喉咙,他喉结渐渐吐突出,舌头张开,但是浑身还洋溢着各种虚幻的美妙感觉。 终于,翼张开嘴巴,吐出舌头,在非常美妙的幻觉中死去,死在玄红公主”月阴轻纱“神功的”温柔一杀”之下! 江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凶恶的歹人死在她的这一“月阴轻纱”的”温柔一杀“之下,没有痛苦地死去。 甚至有很多没有得罪玄红公主,但没有机会亲近她的男人,也希望死在她那”月阴轻纱“的”温柔一杀”之下,无它,就是能领略一下玄红公主的温柔。 这些人的想法很奇怪,既然无法得到天下第一美人的垂青,那么死在她的神功之下,温柔地死去,是不是也可算一种相拥? 最后,翼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就是能看一眼玄红公主的胴体,可是他临死前是幸福的,直到死的最后一刻,他一直洋溢着很享受的幸福之感。 就是不知道,在他临死的那一刻,他有没有想起,或者有没有感觉有点对不起那个,始终对他忠贞不渝地爱着的娥? 当然这个问题,随着翼的倒下,没有人能回答。 同样的充满死亡诱惑的“温柔一杀”,现在正对着鹿骊而来。 火瞳玉兔发出的目光虽然使得鹿骊的动作缓了一缓,但是当携带着玄红公主那可怕的“温柔一杀”的,翼发射过来的箭射过来时,鹿骊已经有了余暇抵抗。 “笑傲江湖”神功一发动,鹿骊已经完全掌握了“温柔一杀”的主动权,将之温柔之杀气消散于无形,随之鹿骊拨动了翼射过来的那一箭。 火瞳玉兔还在观望,那一箭已经“嗤”地插进了它的左腿中。火瞳玉兔尖叫一声,这才感觉到鹿骊的可怕。 但同时,鹿骊也感觉到玄红公主的可怕。 玄红公主从那么远的距离,发动“月阴轻纱”神功,将无形内气附在翼射过来的箭上。 鹿骊发动“笑傲江湖”,本以为已经完全将这无形内气消除,实际上鹿骊此时还在耳鸣心跳不已。 仿佛有一只温柔细腻的手在准备掐住他的脖子,又或是一束轻纱,缠住了他的要害,又要将他勒死。 虽然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但此刻思之,犹有余悸。 仅仅是她从远处发出的一道无形内气,就有如此威力,如果正面对敌,那么更是难以对付。 第六十八章 沈万霞 大晋京城内一座宏伟的宫殿,正中大红门金丝楠木匾额上上书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崇文阁”。 崇文阁的建造极为豪华,光是门前的一对左雄右雌的石狮,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巨大的工程,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石狮的一根根鬃毛都非常清晰逼真。 殿顶铺满了金黄色的琉璃瓦,镶绿剪边,宫殿顶是八角重檐攒尖式,八面出廊,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其下为须弥座台基。殿前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殿内为梵文天花和降龙藻井。 崇文阁是当今朝臣议事的大殿,当朝宰相沈涛领衔崇文阁大学士之职。 殿内的装修基本都是采用玉石,檀木为梁,珍珠为帘幕,水晶为灯,殿内设有宝座、屏风及熏炉、香亭、鹤式烛台。 此时在大殿中央,三个朝廷大佬正弓着身子,他们分别是御史中丞、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这个大佬无论是在中央,还是在地方,都是脚一跺,整个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可是此刻他们正诚惶诚恐地面对一个人愤怒咆哮,不敢吱声,无它,对面之人正是当今宰相沈涛。 沈涛正把一个粉红色的柬贴摔到他们三人面前,一面愤怒地咆哮着:”我真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饭桶,饭桶,全是饭桶。一个采花淫贼,就让你们三法司束手无策了!哼,我告诉你们,限你们半个月破案,将采花大盗天海蝠大盗给捉拿归案,否则不但你们三个人头上的乌纱不保,人头都得落地!” 御史中丞、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这三位大佬,是无数普通老百姓为之敬畏的掌管刑事法律的大官,也是无数江洋大盗畏惧的实权人物。 可是现在他们面对宰相的怒火,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也难怪,近年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非常嚣张的采花淫贼,号称“天海蝠”,其人武功非常高,出道没多久,也不知道奸淫了多少名门闺秀,就是京城大佬的妻女,也不少被他玷污了。 这事早就惊动了朝廷,宰相沈涛严令手下的三法司立即破案,可是三法司出动了部门所有武功高强的捕快,不但没有抓获天海蝠,就连天海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这更成了一个笑柄。 既然是采花淫贼了,那么自然是男的,可三法司的捕快不但没能抓住他,竟然都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天下人都嘲笑六扇门的捕快太过脓包。 现在更让宰相恼火的是,这个天海蝠竟然盯上了他的女儿。 昨天晚上,宰相回家后,就接到一个神秘的柬贴。柬贴写着这样几个字: ”闻君有女,年方及笄,盛颜仙姿如九天仙女,不胜心向往之,当于明晚子正踏月而来,花前月下,当与君女公子颠鸾倒凤,享人间极乐。君素豁达,必不致阻之。 下面画了一个红色的蝙蝠,看起来很恐怖。 正因为这样,沈涛立即将三个手下骂的狗头喷血。 对这个天海蝠了解最多的当是刑部尚书,他等沈涛怒气稍微平息后,才进言:“大人,半个月捉拿这个江洋大盗,实属艰难。据属下得来的消息,这个天海蝠武功得自高人传授,轻功更是厉害,传闻已经达到了天下第一的程度,更要命的是,此人精通易容之术,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才闹出他究竟是男是女的笑话。更兼此人此人行踪不定,万难捉拿。” 大理寺卿也附和道:”是啊,此人诡秘难测,号称‘天下第一淫人’,被他奸淫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他不但轻功天下第一,独门武功’大阴阳蝙蝠手‘更是霸道无边,等闲人绝不是他的对手,即便胜了又怎么样,他一开溜,拥有天下第一轻功的他,谁也追不上他。要想捉拿此人,除非请玄红公主出马,其他人无能为力啊。可是公主不在京城,所以捉拿之事还是缓一缓。” 沈涛不信,用疑问的语气道:”他真的有这么厉害,还是你们无能?” 御史中丞恳切地道:“大人,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淫贼太厉害了。为今之计,保全小姐名节要紧,避之为上,只有将沈小姐隐藏起来,让那个淫贼找不到,否则……” 沈涛怒道:”那成什么样子?朝廷的体面都被你们丢尽了!明晚我儿哪里都不去,就呆在自己的闺房中,看什么人能把他怎么样?!” 翌日晚上,沈府。 从表面上,沈府从表面上看,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实际上已经全面戒严,无数武功高强的侍卫隐藏在暗处,瞪大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在等待那神秘的天海蝠出现。 沈晚霞和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在闺房中弹了一会琴,对着空洞的房间发呆。 沈晚霞从小就是上天的宠儿,出身显贵,世代簪缨,天生丽质,多才多艺,举凡诗、词、曲,绘画,吹拉弹唱,书法,舞蹈等,她都很有灵气,是大晋有名的美女和才女。甚至有人说,要不是有玄红公主压着她,大晋第一美女的名号就是她了。 尽管有着优渥的生活条件,她却是活得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她对沉闷的相府生活是非常厌倦的,她向往的是自由自在和无拘无束的生活,她甚至想过离家出走。 甚至,在听了江湖上第一淫贼要来侮辱她的消息,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她也没有理由害怕。她甚至感到好奇,这个淫贼的胆子很大,竟然敢到相府来强奸她。 她当然也听到过这个淫贼的传说,他当然是一个坏人,但是他也充满了神秘,引起她的好奇。 特别是今晚,她觉得他是不可能来了,相府到处布满了眼明手快的捕快,他怎么有胆子来?来了,也出不去,必死无疑。 她倒想看看这个天下第一淫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他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还对女人那么饥渴? 忽然,在她的香闺中,她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这香味不是来自她房间,也不是她身上,而是来自外面。 同时,她看到,隐藏在她墙角的一个侍卫已经歪倒在地。 迷香!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声淫笑已经传入了她的耳中,她眼前一花,一个有点象男人又有点象女人的人闪进了她的房间中。 第六十九章 天下第一淫人 那人头戴新缨子瓦楞帽儿,身穿水墨镶金边直缀,脚踏一色三镶儒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是个长得非常俊美的男人,美得有点过分,他的脸庞仿佛水晶制成的,眉毛很淡,一双桃花眼,带着一种神秘的魅惑和妩媚之情,他的美,模糊了男女之间的界限,说他是美男子可以,说是美女也不过分。 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如此,带着一股男女通杀的磁性,既有男音的雄浑,也有女声的娇媚,虽然初听起来很舒服,但细细听去,却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晚霞吃了一惊,厉声问:“你是谁?怎么擅闯女子闺房?” 那人笑了笑,双手抱拳道:”小人秦留香,久仰小姐芳名,今日特来拜会!” 沈晚霞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这秦留香到底是什么人,这时窗棂突然被一个侍卫撞开,那侍卫不是沈府的,而是刑部第一高手捕快“铁目神鹰”伍大钟。 伍大钟着急地大叫道:”小姐,快走,这人就是采花大盗‘天海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来挡住他!” 秦留香淫笑道:“好家伙,我的迷香竟然没能迷倒你,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 伍大钟大喝一声,一拳轰来! 伍大钟这一拳有个名目,叫”一拳打八极“,一拳轰出,当真是“动如绷弓,发若炸雷”,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形脚如钻,这一拳打出了“十字劲”。 “十字劲”是这一拳向前打的劲力和后手向后拉的劲力构成了“十字”的一横;而沉肩、坠肘、跺脚、擤气,四肢百骸向下沉坠的劲,同顶顶、竖颈、拔腰形成向上的顶拔劲,构成了“十字”的一竖,这一拳刚猛霸道,攻守兼备。 秦留香伸出一只手去抵挡伍大钟的这一拳,另一只手去怀中摸出一个粉红色的丹药。 沈晚霞这才知道这个男人是采花大盗”天海蝠“,她俏脸一沉,喝道:”滚!” “天海蝠”笑道:”小姐,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绝,呆会没人给你快活时可不要求我,哈哈……” 沈晚霞大声喝道:“来人,快拿淫贼!” 秦留香一纵身,到了沈晚霞的身边,死劲嗅了嗅,淫荡地道:”你身上好香,不要再假惺惺地喊了,那些草包不是我的对手!” 这时伍大钟发出的石破天惊的一拳竟如石沉大海,同时被秦留香的手一带,他浑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仿佛要从他的喉咙倾泻出去。 伍大钟脸色灰败,喃喃道:“这就是‘大阴阳蝙蝠手’吗?好霸道的功夫!” 秦留香哈哈大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我的’大阴阳蝙蝠手‘的厉害,可是我的这功夫对付敌人那可是暴殄天物了,我这’大阴阳蝙蝠手‘可是专门用来对付女人的神功。沈小姐,今天你有福气了,有机会可以尝一尝我的’大阴阳蝙蝠手’,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淫妇荡娃想尝试一下我的‘大阴阳蝙蝠手’,我都舍不得呢!” 他一说完,将手中粉红色丹药捏碎了,一股粉红色的粉末四散开来,伍大钟吓得没命地逃窜。 秦留香笑道:"小样,我的药才舍不得给你闻,我是专门给沈小姐的。沈小姐,江湖传闻,都说我秦留香强奸了不少女人,可你知不知道?我可从来不强迫过女人,都是女人自愿的,我是没办法,我是解救那些沉沦在欲海中的女人,哈哈,我可圣人一个。我可看不得美女难受啊,哈哈……" 沈晚霞见势不妙,正准备逃走,忽觉小腹中一股气血,汹涌而上,四肢竟已软绵绵地无从着力了。 她心头一寒,心神渐渐荡漾,绮念渐生,双颊宛如火烧,体中血液奔腾,那种奇异的感觉,竟是她生平未有,不禁大骇道:“你……你那是什么毒药……” 秦留香道:“毒药?小姐,你觉得在下会给你下毒吗?要是给你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下毒,在下那可是猪狗不如了,嘿嘿……” 此刻沈晚霞虽然全力喝问,但声音却已经轻微细弱,宛如低低呻吟一般。 秦留香一双充满邪魅的眼睛紧紧地耵在沈晚霞起伏的胸膛,一面不时看向窗外。 窗外不停地传来吆喝声和脚步声,有人在不停地喝道:”快去捉拿淫贼!” 有人有气无力地回道:“不行,那人的迷香太厉害了,进不去……” 沈晚霞双颊更红,气喘更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充满迷离之情,突然嘤咛一声,身子软软地倒卧下去,口中不断发出令人销魂的呻吟。 秦留香哈哈笑道:“我说过,我对女人是从来不用强的!” 这时沈晚霞传来一阵阵梦呓般的呻吟声,她蜷曲着倒卧在地上,双腿互绞,药力已经完全发作,她一双白生生的手掌,不住在胸腹间揉动,她的衣衫已经褪下,喉间更不住发出一阵令人销魂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出,传出了窗外 秦留香不失时机地扑了上去…… 等迷香作用消散后,守在门外的侍卫冲进去时,“天海蝠”已经不知去向,沈晚霞浑身赤露地躺在地上。 沈涛也赶了过来,他一脸铁青地看着女儿,厉声道:“怎么?你到现在还有脸见人?”他命身后的一个丫鬟带来一条白绫。 当夜,沈晚霞就用这条白绫悬梁自尽了。 大晋全力缉拿的“天海蝠”正躺在京城一个妓院的房间中,在尽情蹂躏了一个红牌后,他还在回味在和沈晚霞发生的一幕。 其实,几乎谁也不知道,这妓院实际上是“天海蝠”的秘密巢穴之一。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什么事?!” “飞鸽传书,圣女来信!”是老鸨的声音。 一听说是圣女,秦留香不敢怠慢,立即起身。 看了圣女的飞鸽传书后,秦留香欣喜若狂。 圣女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速来明月岛,完你夙愿!” 秦留香兴奋得在空中接连倒翻了几个筋斗,大吼道:“知我者,圣女也!” 秦留香立即动身赶往明月岛。 第七十章 鱼刺圣女真正的计划 崇文殿,沈涛一脸铁青地坐在宝座上。 御史中丞、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齐跪在他面前。 “大人,节哀!” 沈涛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御史中丞、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个个惴惴不安,怕承受不住宰相大人的怒火。 过了半晌,沈涛才慢慢道:“这‘天海蝠’果然厉害,小女不但名节没保住,命也没保住。” 三法司首脑连连叩头,连声道:“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刑部尚书沉痛地道:“小人将刑部第一高手都调出去保护小姐,想不到还是……咳……” 沈涛长叹了一声,道:“这淫贼果然厉害,难怪号称‘天下第一淫人’,这次我吃了一个大亏,悔不该不听你们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难道就这样任那个淫贼逍遥法外?” 刑部尚书道:“可以请玄红公主出马,定可制住那淫贼。玄红公主江湖传闻是天下第一美女,那淫贼肯定动心,只要以玄红公主做诱饵,可以引得那淫贼再次前来,而玄红公主的‘月阴轻纱’也是此淫贼‘大阴阳蝙蝠手’的克星。” 沈涛沉吟了一会,道:“以公主做诱饵,这话你们也说得出来!再说了,公主也不在京城。难道天下除了公主,就没人能制得住此人?” 刑部尚书道:“六玄门中高手众多,但六玄门一向不服朝廷调度,所以请六玄门中高手,也是难办。” 沈涛眼中挤出了几滴热泪,道:“可惜了我那孩儿一条性命,想来那淫贼是故意针对我的,这几天我正在督办你们侦破这淫贼的案子。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御史中丞欲言又止。 沈涛皱眉道:“都到了这地步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了,不要藏着掖着了。” 御史中丞鼓起勇气道:“大人,以卑职看,大人还算是万幸的了。” 沈涛喝道:“你这什么话?!” 刑部尚书解释道:“这次淫贼针对的是小姐,要是那淫贼针对的是夫人,那……” 沈涛火冒三丈:“怎么?这淫贼还无法无天了?” 刑部尚书脸露尴尬之色,他和御史中丞、大理寺卿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神,才缓缓道:“卑职三人最近督办此案,惹恼了那淫贼,结果……结果……” 沈涛很是疑惑,追问道:“结果怎么啦?” 刑部尚书再次和御史中丞、大理寺卿换了一下眼色,才吞吞吐吐地道:“卑职三人的内人都被那淫贼……家丑不可外扬,我等三人一直没有告诉大人此事。所以我等早深知那淫贼手段非凡,所以这次淫贼针对大人小姐,大人当然脸上也挂不住,可也胜于夫人被那淫贼……如卑职三人,除了将内人全部休了,还有什么办法!” 刑部尚书这一番话,真如晴天霹雳,直把沈涛惊瘫在宝座上。 而在京城做下惊天大案的天下第一淫人“天海蝠”秦留香正匆匆赶往明月岛。 在明月岛一座非常隐秘的洞窟中,这里长着一棵巨大的常绿攀援灌木--常春藤。 这常春藤不知道在这里已经存在了多少年,这常春藤的根是茎上发生的,生长在地面以上的、暴露在空气中的不定根,在洞窟中到处弥漫,黑棕色的粗大的茎到处都是,更多的是那藤条,几乎把洞窟都布满了,密密麻麻,在藤条上是许多带有鳞片的美丽叶子。 秦留香来到明月岛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 鱼刺圣女就在这巨大的常春藤根须最多的地方,妖冶地看着天下第一淫贼。 秦留香气喘吁吁地问:“你当真有办法,能让我得到她?” 鱼刺圣女白了他一眼,娇媚地道:“你就这么惦记着她,我这么一个大美女,这样在你面前,你怎么还能熬得住?难道我就一点也比不上玄红公主?” 秦留香一把抱住了她,手在不停,不断喘息道:“你当然不比她差,可是你浑身上下我哪里不熟悉?可是玄红公主,我至今都没有机会!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鱼刺圣女无限娇媚地道:“死鬼,现在说这个不煞风景吗?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你还不好好……要是你不尽力,哼,看我还说不说?让你看着那个天下第一美女干着急,让你这个馋猫儿始终吃不到腥!” 秦留香翻个身,大声道:“你要我怎么伺候你……我手段多得很!” 鱼刺圣女叫道:“哼,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老娘不怕!” 如果有鱼刺部落的人看到此刻的鱼刺圣女,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鱼刺圣女此刻一点也不像圣女! 两人精疲力尽后,秦留香问:“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得到玄红公主?” 鱼刺圣女道:“这也是一个机会。我找了一个替死鬼,他可以引开碧眼金蟾和火瞳玉兔。如果他在两大神兽围攻下逃脱的话,他也能赶到瑶井,那时他也能分散玄红公主的一部分注意。我已经把他化妆成小西儿的模样,玄红公主对这样的好色男人最为憎恨,到时他必死无疑,即便他捏爆了烈火丹也无济于事,玄红公主定力那么强,哪有那么容易被烈火丹左右?不过我在明月岛上暗中观摩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她乖乖地就范。” 秦留香激动地问:“快说,到底怎么办?” 鱼刺圣女脸一沉,喝道:"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要是违背你的誓言又如何?" 秦留香立即跪下,发誓道:“我会永远追随……追随……”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眼望鱼刺圣女。 鱼刺圣女喝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我也不瞒你。只要你永远忠于我,我这躯身体和玄红公主,你都可以享用,但是,我的号令,你必须无条件服从,一旦违背,我有的是办法制服你,到那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不要怨我。现在,你还是叫我圣女吧。” 第七十一章 我只剥夺你做坏事的资格 那一箭的危险已经解除,鹿骊并没有立即动身,赶往瑶井,也没有离开,他在犹豫当中。 玄红公主实力的恐怖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现在在考虑要不要放弃夺取不老花。 但是玄红公主的一个举动,让鹿骊下了决心。 玄红公主当然不知道世上还有“笑傲江湖”这门神功,她发出“月阴轻纱”的“温柔一杀”后,感觉不到鹿骊的气息,她以为鹿骊已经被她杀死了,她只不过叹息了一声。 她虽然经常杀人,但她很厌恶杀人,杀了人之后,她更是必须洗浴不可。 她现在终于走到了瑶井边,她身上的衣衫很单薄,即便这样,其上也是盘金镶银、描龙绣凤,纹样斑斓饱满,华丽无比。 更重要的是,衣衫淡薄她的诱惑更大,现在正发射着夺命的魅力。 鹿骊直看得头晕目眩,血脉贲张,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夺取不老花,现在,他身体的反应已经替他做了决定,他决定一丝不苟地按照鱼刺圣女教给他的方法来夺取不老花,就是先夺取玄红公主的童贞。 玄红公主并没有注意到鹿骊隐藏在不远处,她认为鹿骊已经死了。 其实,在同时,天下第一淫人“天海蝠”秦留香也悄悄地掩过来。 秦留香轻功天下无双,此时他从一片长草上轻身飞来,无声无息,那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草上飞”。 玄红公主竟然没有发觉。 看到玄红公主那半裸的身体,秦留香不禁微微颤抖。 作为天下最有名的淫贼,他可说是阅女无数,可是他经历的美女,和眼前这个美女相比,不啻云泥。 玄红公主,那可真称得上是人间角色,身材,增之一分就嫌长,减之一分就嫌短,肤色,也是恰到好处,甚至她身上发出的幽香,也是那么恰到好处,不浓不淡,荡人心魄,中人欲醉。 秦留香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拥有这女人,沸腾的血液就会将自己烧死,浑身的皮肤就会干裂,即便没有吃什么丹药,他也会死得苦不堪言。 他的独门武功“大阴阳蝙蝠手”最善于诱发敌手体内血液的涌动,可是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气血的冲动。 他迫不及待,他直接朝着玄红公主冲了过去。 他已经忘了,鱼刺圣女对他说的一番非常重要的话: “你炼制的烈火丹对玄红公主作用不大,她的定力非一般人可及。不过奇怪的是,这古怪的瑶井倒好像是她的弱点,你可以乘她洗浴时,将烈火丹融入井水中,这神秘的井水可以消去她的定力,等烈火丹完全融化,你再跳进井中,那就万无一失了。切记,切记,一定等要烈火丹溶解在水中才能发挥作用,否则,她定力不失,你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他看到天下第一美女半裸的身躯,他已经忍受不住,他直接冲了上去。 甚至,看到玄红公主诱人的身姿,鹿骊也有一股立即就要冲上去的欲望,但他克制住了,他在等,等玄红公主下井。 在洞窟中的鱼刺圣女正闭着眼睛,本来,她是看不到瑶井边的情景的,可是,她脑海中浮现出一朵洁白的小花,这朵小花和玄红公主鬓角的百花一模一样,正是通过和这洁白小花的联系,她感应到了瑶井边的一切。 看到秦留香不顾一切地向着玄红公主奔去,她愤怒地喝道:“蠢材,太色了,就不能忍受一会吗?时候一到,她还不是任你玩弄!你现在就上去,你只有死,死!” 她痛苦地叹息道:“完了,完了,这人太好色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只能在床上满足我,叫他办什么事情,咳,太坑人了……”忽然,她精神一震,喃喃道:“鹿骊,他躲过了碧眼金蟾,也许还有一线机会……” 玄红公主回过头来,秦留香和鹿骊都吃了一惊,因为此时她身上披上了一层轻纱。 两人都很惊讶,方才明明看到她只穿了一个肚兜,怎么一转身,就突然冒出了一身轻纱?这轻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两人同时想到她的独门武功“月阴轻纱”,都不禁非常惶恐。 这“月阴轻纱”神功竟然已经厉害到了这么神奇的地步,内气竟然可以化作实物? 玄红公主身上的轻纱的确是“月阴轻纱”神功发动的真气所化,不过不是实物,只不过是真气从无形变成了纱衣的颜色,即便如此,能将内气变成肉眼看得见的颜色,说明玄红公主内功之高,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秦留香第一次在一个美女面前如此恐惧,他想立即转身就逃。 玄红公主冷冷地道:“既然来了,为什么着急着走?” 在美女面前,秦留香一直有话说,可是现在,他结结巴巴:“玄红公主,果然……果然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是……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小人……小人……” 玄红公主高傲地道:“你就是‘天海蝠’?朝廷正在到处抓你,你却有胆子到我的明月岛来?” 秦留香暗暗发动他的独门武功“大阴阳蝙蝠手”,可是他根本感受不到玄红公主身上的气血波动。 他的独门武功“大阴阳蝙蝠手”就是能感知敌手的气血,从而用阴阳内气来牵引敌手的气血,敌手的气血被他真气扰乱,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了。 可是现在,他发动了“大阴阳蝙蝠手”,根本就感知不到玄红公主的气血。 玄红公主的武功高出他太多。 秦留香吓得魂飞魄散,甚至连转身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他身上已经被一件无形的纱衣给裹住,“月阴轻纱”! 秦留香立即跪下,不断磕头,大声道:“公主饶命,小人万死不敢冒犯公主,请公主高抬贵手!” 玄红公主冷笑道:“你现在当然不敢冒犯我,可是你方才呢?你到我明月岛上难道是旅游来的?” 秦留香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玄红公主充满威严地道:“罢了,这次我不杀你。你是阴阳人,我只剥夺你做男人的资格。我让你做不了淫贼,饶了你的狗命!” 也不见玄红公主有什么动作,秦留香一声惨叫,身下鲜血四溢,他虽然没死,但采花大盗死了,因为他已经被玄红公主实施了宫刑! 第七十二章 夺取她的童贞 秦留香脸上露出了一股怨毒之色,他作为采花淫贼逍遥了多年,可是现在却被人废了,他如何不怒? 他发出了“大阴阳蝙蝠手”,使出了杀手锏! 这“大阴阳蝙蝠手”武学的要旨在于颠倒人体阴阳二气,牵引敌手人身气血,从而使其气血逆流,内息紊乱,从而造成可乘之机。 可是玄红公主实在太强,秦留香根本留牵引不动她的气血。所以秦留香这次牵引的是自己的气血,一时间,周身气血逆流,如果是敌人全身气血逆流,那么必然是内息紊乱,甚至不等秦留香进攻,都会爆体而亡,可是他自己激发的气血逆流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随之他惊人的能量发出,他也发出了“大阴阳蝙蝠手”最强的一击! 这是一波极为强大的无形真气,这还不是普通的真气,这真气与人的气血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一旦发出,对人体内得气血会造成极为强烈的干扰。 但玄红公主的神功“月阴轻纱”已经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这一波强大的进攻如同攻进了水中,只掀起一阵水纹,对水却一点伤害都没有! “哼!”玄红公主发出轻蔑的一声,也没叫见她如何发出招数,一道凌厉的内家真气带着一股尖锐的啸声汹涌而出! 秦留香被这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得也不知有多远,生死不知。 但是在秦留香被这股大力击出的同时,秦留香奋力将手一甩,将手中的一颗远比鹿骊的那颗烈火丹大很多的烈火丹甩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进了瑶井中。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玄红公主脸上露出深深的厌恶之色,叹道:“实在太烦了,洗一个澡都这么麻烦。” 她走到井边,凝望着井面,井面上显出一个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 终于,她再次以为周围没人时,褪去了身上内气化作的纱衣,一副完美无瑕的身躯再次展现在鹿骊的眼中。 鹿骊头脑中再次轰鸣,他再也克制不住,纵身而出,向着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扑去。 而此时,玄红公主已经跳进了井中。 这瑶井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玄红公主一到了其中,就感到身心舒泰,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 鹿骊也到了井边,看到了在井水中游泳的玄红公主。 一道道波纹在向着四周扩散,一个绝世美女在井水中央,皓体流辉,妙相毕呈。 井本来是狭小的,但是此刻在鹿骊的眼中,这里自成一方世界,更奇妙的是,这世界的中心,有一个正在洗浴的绝世美女。 绝世佳人,在水一方。 鹿骊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这样一个美女,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王珊珊是美的,那是一种清纯脱俗之美,蛇女是美的,那是一种妖异的美,鱼刺圣女是美的,那是一种妖艳之美。 而玄红公主,却是绝尘之美,天仙之美,将人带入到一种圣洁和超凡的境界。 即便是这样,鹿骊还不忘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他的目的就是夺取玄红公主的童贞,从而获取不老花,他捏碎了手中的烈火丹,那是一颗药性非常浓烈的春药。 顿时,空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香,这种药香能引起人最深层次的欲望。 鹿骊感受最强烈,他当然也希望玄红公主也能和他一样,被这浓烈的药香所迷,这样他才能浑水摸鱼,要不然,凭他的真实功夫和玄红公主的“月阴轻纱”相拼,他的把握并不大。 鹿骊此时完全是按照鱼刺圣女给他制定的计划进行的。 此时鹿骊是以小西儿的面目出现的,按照鱼刺圣女的说法,小西儿是玄红公主唯一爱过的男人,至今念念不忘。鹿骊化妆成小西儿的模样,就有机可乘。 但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的。 玄红公主当然也发现了鹿骊,她那深邃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丝好奇和轻蔑,缓缓道:"小西儿?你还没有死,难道你巴巴地赶到我这里来,要我送你归西?" 她也没有问原因,一抬手,一道浑厚的无形真气从她的手指穴道中冲去,力道是如此的醇和,仿佛一道清朗的月光倾泻出去。 玄红公主的独门武功“月阴轻纱”! 鹿骊不敢怠慢,“笑傲江湖”神功发动,这如同轻纱一样,月光一般的无形内气,被他接了下来。 虽然这内气如月色,如纱衣,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深厚内力,所隐藏的绝密杀机,却足以使江湖第一高手都失魂落魄。 鹿骊用“笑傲江湖”神功接下了这一招,但他立即明白,他被鱼刺圣女卖了。 玄红公主并没有被他所化妆成的小西儿所迷,也没有被空中的烈火丹所迷,鹿骊要面对和她以实力相杠。 但是,就在此时,井水起了变化,起了很大的波澜。 井水的颜色变了,变得粉红,那是烈火丹的颜色。 秦留香在摔出去之前甩到井水中的烈火丹溶解了,终于起了作用。 瑶井中起了巨大的浪花,将玄红公主紧紧包裹。 水纹激荡,发出了巨大的古怪的人声:“公主,你是女人,你难道一个人不寂寞吗?现在,外面来了一个男人……” 玄红公主愕然,这瑶井她是深知的,非常古怪,很有不测的魔力,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井水也变得古怪起来,在不断地刺激着她那粉嫩的肌肤。 一股来自女人本能,她始终在压制的欲望在升腾。 鹿骊见状,立即纵身跳到井中,将玄红公主紧紧地抱住。他虽然不明白井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情况是有利于他的,他当机立断,下井抱人! 玄红公主大怒,喝道:"滚开,臭男人!再无礼,我会砍断你的双手!" 玄红公主说到做到,她发出了"月阴轻纱"的最强攻击,即便是自己死亡,也要誓死保卫自己的贞洁。 “月阴轻纱”的最强攻击就是“纱碎月灭”,玉石俱焚,和敌人同归于尽。 但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计的方向发展,正当她要发功的一刹那间,她鬓角的白色小花忽然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头脑,鲜血流出,她再也没有能力控制局面。 鹿骊如愿以偿,终于得到了她的童贞。 第七十三章 月阴轻纱,嫁衣神功 鹿骊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美丽,非常香艳的梦。 这梦是如此诱惑,以致他都不愿意醒来。 那是一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梦。 他和玄红公主紧紧相拥,纠缠在一起,他热情似火,她也失去了理智,因为溶解在井水中的烈火丹激发了古井古怪的魔性,玄红公主已经失去了自制力,她只有陪着鹿骊一起做梦。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一起沉到了井底,又一起漂浮在井水中,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梦幻中,他们终于到达了梦醒时分。 井水激荡,他们一起飞出了井中,飞到了空中。 这里是宫中的禁地,没有公主的命令,宫女和侍卫不会来,除非象翼这样胆大妄为的侍卫。 可是此刻两人相拥在空中,一时间惊呆了行宫中的所有人!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说两人是在决斗吧,不像,恋人相爱吧,也不像,在修炼某种神秘的功法吧,更不像。 玄红公主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即将鹿骊杀死,可是现在她已经力不从心。 随着她的童贞被鹿骊夺去,和童贞伴随在身的神功“月阴轻纱”也随之不断被鹿骊夺去。 玄红公主此刻已经不是羞愧的问题,而是惶恐。 她一身本领全在这“月阴轻纱”上,可是现在这门神功竟然不断离自己而去。 玄红公主想挣扎,想摆脱鹿骊,不管是身体还是武功上的,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鹿骊还沉浸在那种绮梦的兴奋当中,还在回味。 但是此刻一股汹涌的大力从玄红公主身上轰然爆发,立即朝着鹿骊涌来,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 鹿骊一惊,本能地想反抗,但是这股大力对他却没有任何的伤害之意,一接触他肌肤,立即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一般,飞快地钻进了他的体内,成为他内力的一部分。 他还在惊讶中,这股大力不断地涌来,不断地钻进自己的身体,化作自己武功的一部分。 现在,他才明白,这是他得到了玄红公主的童贞,而她修炼的神功“月阴轻纱”是和她的童贞捆绑在一起的,随着她童贞的失去,这门神功随之转移到夺取了她童贞的那个男人,也就是自己身上。 鹿骊又惊又喜,非常惬意地感受着那神功源源不断涌向自己的感觉。 可是,玄红公主却是痛苦异常,惊恐万分,她拼命地去控制自己的内力,可是她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力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只是一股脑儿地朝着鹿骊而去,仿佛鹿骊才是这门神功的主人。 对玄红公主来说,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她被一个人夺取了童贞,而和她童贞捆绑在一起的神功,她修炼了多年的独门神功“月阴轻纱”,也被那个男人夺去了。 现在那个猥琐的那人正一脸懵逼地享受着这一切,这一切本不应该属于他的福气。 得到了天下第一美女的艳福,得到神功传承的非分之福。 玄红公主不久前,还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现在她对他的恨已经到达了极点。 她恨不得立即将眼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是现在她一分力气也施不出来,甚至连吼也吼不出来,她只能用仇恨地眼神狠狠地瞪着鹿骊。 如果眼神能杀人,鹿骊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们现在还相拥在一起,虽然那丹药的药性已经失去,但是神功的传递,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香肩外露,玉背莹光,软香在握,温玉在怀,神功的传递,鹿骊只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蓬”一声巨响,两人从空中跌落在地,两人也分开了。 玄红公主再次一运气,确认自己苦修多年的“月阴轻纱”神功已经涓滴不剩。 当年学这门神功时,恩师的谆谆告诫,言犹在耳: "红儿,你天资聪颖,练功又勤,将来你在‘月阴轻纱’上的成就,必定在为师在上,那是不用多说的。不过这门神功虽然霸道凌厉,但有一个极大的缺陷。这神功需要我们女子始终守身如玉,保持童贞,才能完全是这门神功的主人。如果你将来嫁人,你一定要看准了。你辛苦修炼多年的神功会完全转移到你的夫君身上。所以,嫁人一定要看准了。为师不要求你一生守身如玉,不嫁人,保持童贞,只要你一生能够幸福,这门神功就算灭绝了,也没什么。可是你嫁人一定要看准了!你跟对了人,神功传承给一生所爱,还说得过去,最怕的就是神功被人谋,托付非人,你辛苦练功,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那就……咳,红儿,你一定要擦亮眼睛!" 当时她的回答是:"师父,我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了。" 她当然知道,师父虽然不限制她嫁人,但内心深处却是希望她完全能继承师父的衣钵。 从没有情爱牵缠的她回答得很爽快,她是绝色美人,眼界高,天下有什么男人能配的上她呢? 所以她说,她一辈子不嫁人。 可是现在的情况,比嫁人还要坏一百倍。 玄红非常怨恨地看着鹿骊,可是她没有办法复仇。 现在,鹿骊已经获得了神功“月阴轻纱”的传承,即便不算上鹿骊原来的武功,鹿骊现在是几乎天下无敌了。 现在,即便将行宫所有的侍卫全部召集起来,也不是鹿骊的对手。 当然,她也没有像市井泼妇那样破口大骂,或者扑上去撕咬,那样太掉价了,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鹿骊获得了神功传承,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适应,他欣喜若狂。 现在他一身而具两大神功:“笑傲江湖”和“月阴轻纱”,举手投足,无不圆转自如,意动心随,眼到手至,劲发自然,万物无物,虚实太极。 此刻,他有一种神秘的感觉,感觉他就是武道的化身。 放眼当今天下,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 他得意非凡,踌躇满意,可是一瞥间,玄红公主正流出两行清泪。 他忽然有一种对不起她的感觉,他站起身来,弯腰鞠了一躬,道:“公主,我鹿骊对不住你了。” 玄红公主没有说话,晶莹的泪花与鬓角的洁白小花交相辉映,将她衬托得更加楚楚动人。 鹿骊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道:“公主,真对不住,我还要对不起你一下!” 第七十四章 纯洁之血 玄红公主又惊又恐,厉声道:“你已经侮辱了我,你还想干什么?” 鹿骊得意地道:“公主,你想长生不老,别人也想长生不老!” 说完,他跨上一步,伸手将玄红公主鬓角的洁白小花拿到了手上,这正是那神秘的不老花。 玄红公主喝道:“你太过分了。你已经获得了我苦修多年的神功传承,你还不知足!你还妄想长生不老,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大晋皇朝的头号钦犯,神箭营会把你列为头号敌手,看你还能逍遥到什么时候!” 鹿骊一面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不老花,一面轻蔑地道:“朝廷,我向来是不放在眼里,我是六玄门的人,再说了,我手里还有人质……” 玄红公主惊讶地问:“人质,你有什么人质?” 鹿骊坏坏地笑道:“要是朝廷的人真的胆敢对我无礼,我就屈公主的大驾到六玄门盘桓几天。” 玄红公主大怒:“你敢?” 鹿骊笑道:“公主,你这话真的言不由衷了。对你,我有什么不敢的?” 一想到方才的事情,玄红公主一下子气沮了。 鹿骊不去理她,好奇地看着手中的不老花,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老花?看不出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通过与不老花的神秘联系,鱼刺圣女将瑶井边的一幕完全感应在脑海中,她脸露疯狂的喜色,呢喃道:“想不到最后还是成功在鹿骊这小子手上,不过他既然帮我完成了心愿,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你就去死吧!” 鹿骊正在好奇,他手中的白色小花忽然无中生有,伸出一条长满荆棘的藤条,闪电地刺进了鹿骊的鬓角,鹿骊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玄红公主也是很惊恐,但也很欣然,快意地道:"淫贼,你终于得到了报应!"她快步走到鹿骊身边,伸出纤细的五指,对准鹿骊的太阳穴,喝道:“淫贼,受死吧!” 鱼刺圣女在洞窟中感应到这一幕,哈哈大笑:“终于成功了。玄红公主神功一破,明月岛我就可以做主了。我现在就可以帮助慕容将军将地下的锡金皇朝的皇帝太子放出来,这下中平大陆就有好戏看了,我们鱼刺部落就可以入主中平了。我虽然不是鱼刺人,但就做个鱼刺圣女也无妨!” 她快速地走出洞窟,几个起落,向着某一方向奔去。 很快,她来到了那巨大的桂树下,那个僵尸已经停止了砍树,呆呆在站立在那里。 鱼刺圣女大喝道:“慕容将军,不要停手,你的主人就在桂树下面,你赶快动手,把桂树砍倒了,你的主人就要出来了!” 那僵尸茫然地看着她,口中喃喃道:“不行了,血……我需要血,我没力气了!” 鱼刺圣女将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衫一撕,挺起雪白的胸膛,喝道:“你喝我的血,快,快点砍倒桂树,这整个天下就是你们锡金皇朝的!” 听到锡金皇朝,这僵尸似乎头脑中灵光一闪,整个人变得清醒了很多,他似乎不再是一具行尸走肉,而真的变成了前朝威风凛凛的将军,喝道:“我想起来了,我是慕容不败,天下无敌的慕容不败,对,我的使命是挽救锡金皇朝的!对,我要砍倒桂树,救出地下的皇帝皇后!” 随后,他一头扎进鱼刺圣女的怀中,张开大嘴,咬住了鱼刺圣女的胸脯,他那锋利的獠牙已经深深地刺进了鱼刺的胸膛。 鱼刺圣女虽然痛苦,但是她在忍受着,同时还在不停地鼓励着:“快,吸我的血,吸收了我的血,你就有力量了!” 僵尸听了鱼刺圣女的鼓励,不但没有加大速度吮吸,而是将头离开了圣女的怀抱,“呸”地一声,将满口的鲜血全部吐在地上,然后恶狠狠地道:“你又来骗我了!我只喜欢纯洁的处女,你这个烂婊子,你的血,我不喜欢。我只喜欢公主的血,她的血才是新鲜的,好喝!” 鱼刺圣女“咯咯”笑道:“哈哈,笑死人了。你一个僵尸,还惦记着什么处女不处女。我告诉你,玄红公主也不是什么处女了,她已经破身了。现在,你没得选择,你喝我的和她的,还有什么区别?” 僵尸又是一阵茫然,他不确定鱼刺圣女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鱼刺圣女道:“你还不信?不信,你可以问瑶井!” 见僵尸还在犹豫,鱼刺圣女瞑目,对着脑海的洁白小花下达了一个命令。 这时,鹿骊鬓角上的洁白小花对着瑶井,发出了鱼刺圣女的问话:“玄红公主是不是被一个男人破身了?” 那神秘的瑶井立即水纹波动,发出人声:“是的,玄红公主已经失身了,她再也不是完璧之身!” 鱼刺圣女对着僵尸道:“我没骗你吧!” 僵尸回过头来,又狠狠扑在鱼刺圣女身上,吮吸鱼刺圣身上的鲜血。 鱼刺圣女强忍着被抽血的痛苦,脸上的神情却是欢快无比。 在吸收了鱼刺圣女身上很多鲜血后,僵尸停住了吸血,他本来非常没有血色的脸庞因充血过多而神采奕奕。 他重新拿起那柄生锈的斧头,对准了那高大的桂树,死劲地砍伐了起来。 “硁!硁!”这桂树在经历了他几百年的砍伐后,加上这次他力气变得巨大,桂树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桂树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已经惊动了桂树地下陵墓中的三具僵尸。 太子模样的僵尸一跃而起,大叫道:“父皇,母后,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不邪桂树要倒的声音,天哪,几百年了,我们要解放了!” 皇帝僵尸也从棺木中坐了起来,激动万分地道:“苍天有眼,真的是不邪桂树要倒的声音。我们锡金皇朝即将要重新占领中平大陆!” 皇后僵尸呻吟了半响,才悠悠地道:“我们得感谢人家,我们在上面有了盟友。慕容将军虽然一直在努力,可是他受了玄红那个小婊子的诱惑,说是给他吮吸什么处女之血,不让他砍伐桂树,几百年了,慕容将军一棵桂树都没有砍断。上面要不是有人帮忙,我们还得呆在这里!” 第七十五章 伽蓝 桂树摇摇欲坠,发出巨大的声响,慕容僵尸挥舞斧头更加猛烈,地下的僵尸也在蠢蠢欲动。 玄红公主听到些巨大的声响,大吃一惊,停住了击杀鹿骊。 鹿骊也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这刺进他体内的藤条,他再熟悉不过了。 鱼刺圣女?不老花? 生死关头,不容他多想,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施薇软剑已经闪电般地刺出,“嗤”一声轻响,将那带着荆棘的藤条一划为二。 鹿骊的反应足够快,他知道,这突然冒出的藤条本是那洁白的不老花作怪,他又是一划,将那不老花斩成碎片! 那传说中神奇的不老花,谁只要得到了就可以长生不老的不老花,现在已经碎得不成模样,很快就会和泥土混为一体。 “啊!”看到这一幕,玄红公主大吃一惊,随后也佩服鹿骊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 这不老花完全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得到可它究竟能不能长生不老,目前还不确定,可是有杀身之祸那是肯定的。 随着鹿骊将不老花斩碎,桂树下的鱼刺圣女受到牵连,惨叫一声,目中如要喷出火来,喝道:“鹿骊,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还没等鹿骊思索鱼刺圣女和不老花之间有什么关系,玄红公主就着急地道:“淫贼,现在你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有僵尸在砍伐不邪桂树,一旦桂树倒下,地下的前朝僵尸就会脱困而出。这些僵尸都修炼了几百年,妖法非常厉害。一旦它们脱困,不但朝廷会倾覆,整个天下也会大乱。现在,只有你能够阻止这些僵尸脱困!快,快!只要你阻止了僵尸,你对我的侮辱一笔勾销!” 鹿骊刚好吸收了玄红公主的“月阴轻纱”神功,正要一显身手,自然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笑道:“公主,发生这样的大事,小人当得效劳,可是我姓鹿名骊,不是什么淫贼!” 玄红公主道:“你先赶紧过去,我去穿件衣服。”说着她脸不禁一红,此时她神功已失,没法变出真气纱衣掩盖自己。 鹿骊道:“我和公主一起去吧,既然岛上发生了变化,我还是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要紧。” 玄红公主听了,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玄红公主穿好了衣服,两人一齐往不邪桂树那边赶去。 一边赶路,玄红公主道:"看来,这不老花的传说完全是个骗局。这不老花看来就是岛中那棵巨大的常春藤开出的花朵,不老花能让人长生不老,完全是个谎言,不老花就是那可怕的藤妖。我的好友鱼刺圣女看来已经遇害了。我的武功‘月阴轻纱’的缺陷,天下只有鱼刺公主知道,她是不可能出卖我的。我这次算是栽到家了,鹿骊,你虽然也是为不老花而来,但你的境况不算坏,希望你能好自为之了。" 很快,他们赶到了桂树下。 鱼刺圣女正在指挥着慕容僵尸快速地砍伐桂树。 玄红公主大喝道:"慕容将军,你不可再做傻事了。锡金末代皇帝正要拿你问罪,你怎么还在砍伐桂树?来,我来喂你鲜血,你不要再砍树了。" 鱼刺圣女笑道:“玄红公主,现在你的血已经不值钱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圣洁的处女了,血已经不干净了,我和我半斤八两。喝你的血,还不如喝我的血,慕容将军,不要听她的,加紧砍伐,你的主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鹿骊大喝道:“住手!” 对着那砍树的僵尸,鹿骊没有保留,将新到的神功“月阴轻纱”运动起来,发出了凌厉狠辣的一招。 “嗤”一声轻响,一道无影无形、柔若无骨的内家真气从他手指的穴道发出,对着那僵尸冲去。 这股极为霸道的内家真气在空中立即凝结成一束轻柔的纱衣,向着那僵尸手臂裹去。 这纱衣是如此的柔软,又是如此的坚韧,一下子就缠上了僵尸的手臂。 僵尸手臂转动不灵,大吼着。 鱼刺圣女见状,立即从两腋飞出两条碧绿色的藤条,这些手臂粗细的藤条,每一个都有半丈多长,通体翠绿,阳光一晃,似有淡绿之光在周身游走,挟带着巨大的风声,快如闪电,对着鹿骊击来。 鹿骊现在一身具有“笑傲江湖”和“月阴轻纱”两大神功,“月阴轻纱”是武林中最好的防护,“笑傲江湖”可以毫无障碍地感受对方武功。 当然,现在已经明白,鱼刺圣女已经不是鱼刺圣女,而是隐藏在鱼刺圣女躯壳中的藤妖! 现在,双方生死大战,藤妖已经不再保留什么,她只要再拖延一刻,让慕容僵尸砍倒桂树,放出地下的前朝皇帝皇后和太子三具僵尸,那么,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鹿骊问:“只有两根,为什么不多发几根?”鹿骊初次施展玄红公主的“月阴轻纱”,感觉神妙无比,一道道宛如轻纱一般的无形内气可以象脱衣那样轻松地发出,将鱼刺圣女发出的藤条完全挡住。 鱼刺圣女果然如鹿骊所说,在一霎那间,浑身咕嘟嘟冒出了不知道有多少条藤条,一时间,鱼刺圣女仿佛成了一条活力无限的魔力之根,带着锋利荆棘的藤条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发出,铺天盖地,在她周围,已经变成绿色得海洋。 鹿骊四周全被无数的藤条所缠绕,无数根如同野兽獠牙的荆棘不断地向着鹿骊刺来。 “月阴轻纱”将鹿骊层层包裹,漫天的藤条还不致缠上鹿骊,锋利的荆棘也不致刺伤他,但却成功阻止住了他。 鹿骊的“笑傲江湖”神功虽然厉害,但对藤妖这样不是武功的妖法,“笑傲江湖”并没有奇效。 那边,桂树终于禁受不住目送僵尸不断的砍伐,轰然倒塌,激得尘土飞扬。 玄红公主见状,大吃一惊,连连喝道:“伽蓝!伽蓝!”她将脖子上一个项链取了下来,那项链的吊坠是一个神像。 神像穿圆领宽大深绿袍盔甲,袍子上布满飞龙纹、云纹袖和花瓣纹,手执一把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 她随后将神像丢在桂树根部,口中喃喃道:“菩萨保佑,千万不能让僵尸跑出来!” 第七十六章 岛上巨变 地下洞窟中,随着慕容僵尸不断猛烈砍伐,那桂树不断剧烈摇晃,三具僵尸欣喜若狂。 皇帝僵尸从棺木中坐了起来,大声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几百年了,我们锡金皇朝又要重新统治中平了!啊,上苍啊,神啊,故国江山,我们将重履故土!” 无头太子恨恨地道:“我们这次上去,要让司马家族遭到应有得的惩罚,让司马家的男人世世代代为奴,女人世世代代为娼,让当朝皇后成为我的夜壶!” 皇后僵尸则在沉吟,过了一会,才道:“帮我们的估计是那岛上的藤妖,她不会白白帮我们的,总会有什么目的。” 皇帝僵尸大大咧咧地道:“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只要能够帮助我们复国就成。到时,我们只要给她一块封地,她在封地上干什么都成,淫祀我们不管,就是吃人,也随她。” 皇后幽幽地发问:“那我呢,出去后,你还管我吗?你知道的,我一天不能没有男人……” 皇帝僵尸沉吟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道:“等出去后再说吧……” 地面上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三个僵尸顿时感到自己身上的束缚消失了。 无头太子大叫道:“不邪桂树终于倒下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皇帝叹道:“当年司马家族能够得天下,还是能得人。牛不瘟可真算天下第一谋士,他只不过在我们陵墓旁种了一棵桂树,谁能想到,这棵桂树镇压了我们几百年。不过好在,现在这棵树终于倒了!” 这几百年来,这几个僵尸都在辛苦修炼,可是头顶上的不邪桂树始终在压着,不但他们出不了陵墓一步,修为也是进展非常缓慢。 现在,不邪桂树一倒,他们个个如释重负。 皇帝想的是尽快恢复江山,太子想的是复仇,皇后想的是赶紧找几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玩一玩。 就在他们正准备冲出去的当儿,一道深蓝幽芒闪过,如山的重压再次降临,三个僵尸不堪重负,跌入棺木中。 皇后僵尸恨恨地道:“伽蓝!玄红那臭丫头还留了这一手!看来,出去还是很困难的。不知道慕容将军在上面怎么样了?” 地面上,鹿骊和藤妖正在僵持,宫中的侍卫和宫女都已经惊动了。他们纷纷赶来,在玄红公主的指挥下,围攻藤妖。 藤妖发出的藤条虽然多,但是那么多人一齐上前劈削,藤妖渐渐抵挡不住。 地上到处是砍断的藤条,有的藤条甚至流着血,藤妖在嘶吼着,在哀嚎着,不断挥舞着为数已经不多的藤条,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藤条飞舞,荆棘锋利,藤妖在抵御四周的攻击,刀枪如雪,光芒四射,明月岛成了人妖决斗的场所码。 不少侍卫死在她的藤条之下,要么被锋利的荆棘刺死,要么被藤条击透穿死。 藤条身上也中了不少的利箭和刀枪,伤痕累累。 一群侍卫得到玄红公主的授意,匆匆赶到藤妖的老巢,围住了那株巨大的常春藤,为首的侍卫喝道:“点火!”侍卫们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投掷过去,一时间,洞窟中烈焰四起,巨大的古老的常春藤燃烧了起来,延伸到洞窟四处的藤蔓也燃烧起来,侍卫们退出洞窟,洞窟成了一片火海! 本体被烧,藤妖也受到牵连,她嚎叫得更加歇斯底里,藤条挥舞得更加疯狂!包围她的圈子被迫退后了一点,但仍然将她死死围住! 一只断腿的蛤蟆一瘸一拐地混在侍卫中,藤妖厉声问:“蛤蟆,你也来为难我么?” 蛤蟆怪叫了几声,不知道什么意思。 藤妖一暼眼间,忽然发现慕容僵尸失去了砍伐的桂树,正茫然地站着,口中喃喃道:“血,血,我需要血……” 藤妖精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飞身跃上僵尸,一根藤条送到僵尸嘴边,大喝道:“快,血来了!”同时僵尸身上还缠绕着藤条,布满可全身,其他的藤条不停地飞舞,缠住四周的侍卫,藤条不停抽搐,将侍卫的血肉抽出,通过藤条与藤条之间的连接,送到僵尸的嘴边。 僵尸大吼着,不停地咀嚼着嘴边的藤条,贪婪地吮吸着藤条里的血,同时在藤妖精的唆使下,挥动手中那生锈的斧头,对着周围的侍卫和宫女展开了血腥的杀戮。藤妖忍受着藤条被咀嚼的疼痛,一面大喊道:“杀,杀,杀!” 僵尸的那把斧头,砍伐桂树非常钝,可是砍起人来却锋利异常。藤妖和僵尸的结合,两人的实力大增,形势顿时逆转。 侍卫和宫女纷纷逃避,逃慢了的就被藤条撕裂成碎片,此时岛上哀嚎声一片,碎肉狼藉,已成尸山血海。 鹿骊萌生退意,这次到明月岛,虽然没有得到不老花,但自己也收获不小,没必要再搅这趟浑水。 他现在武功虽高,但只能对付武林中人,应付江湖中人,对面前合体的两个怪物,他也束手无策。 藤妖指引着僵尸向着玄红公主追去,玄红公主神功已经失,很快被他追上。 “噗”地一声,一根藤条缠住了玄红公主,随后抽出,将玄红公主的衣衫撕碎,藤妖狞笑道:“玄红公主,你本来是上天的宠儿,可是却妄想什么长生不老,来谋取我的不老花。你将我的不老花和藤蔓分离,使得我元气大伤,现在又毁灭了我的本体,可是你长生不老了吗?现在你什么都失去了,不前朝尸会全部出来,那时天下大乱,你就是罪魁祸首!” 玄红公主着急地大叫道:“兔儿,兔儿,快来!” 藤妖大笑道:“你那兔儿胆小如鼠,不会来了,来了也没用。” 鹿骊几个起落,赶到玄红公主身边,道:“公主,敌人势大,我保护公主离开!” 玄红公主瞪了她一眼,厉声道:“鹿骊,如果你还有良心,立即进京禀告皇上,请皇上派红鹰营前来明月岛镇压前朝僵尸!至于我,你不要操心!” 第七十七章 少年天子 鹿骊本来就想跑路,玄红公主都这样说了,他立即躬身道:“如此,小人向公主辞行!” 可是此刻玄红公主在藤妖面前,不知她有何办法逃脱敌手,不禁回头望了她一眼。 藤妖咬牙切齿地道:“鹿骊,你还想走?”说完一根粗大的藤条,挟带着巨大的风声,向着鹿骊击去。 鹿骊笑道:“得了,你现在能伤得了我吗?我只不过不想陪你玩了!” 此刻鹿骊身具“笑傲江湖”和“月阴轻纱”两大神通,虽然不是藤妖和僵尸合体后的对手,但自保还是有把握的。 鹿骊发出一袭内气轻纱,轻轻地将藤妖发出来的藤条接住。 僵尸跨上一步,一个斧头劈了过来,带着一股悍然的气势。 鹿骊一个转身,避开了斧头,喝道:“不玩了!” 在玄红公主呼唤了几声后,火瞳孔玉兔终于出现了,但是看到僵尸狰狞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转身就逃。 “兔儿,不要跑,你一跑,你的主人就没救了!”藤妖精挥舞着锋利的藤条,割伤了奔跑的火瞳玉兔。 就在这时,一只瘸腿的蛤蟆猛地冲了过来,载着玄工公主飞快地奔跑,逃离了僵尸可怕的砍伐和藤妖要命的追杀。 看到这一幕,藤妖气急败坏,吼道:“蛤蟆,你真是一只癞蛤蟆,你以为这样,玄红公主就能嫁给你?别做梦了!” 而鹿骊看到这一幕,终于放心地踏上了归途。 紫禁城,勤政殿。 勤政殿是皇上处理政事的地方,不过现在这里显得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太监和一个宫女。 那宫女正在清理桌子,其中一个蟹壳脸太监道:“豆包,不要搞得那么干净,皇上都不来,你这么辛苦有谁知道?” 那叫豆包的宫女手上不停,回道:“郭德肛,谁说皇上不来?” 郭德肛叹了口气,道:“豆包,你歌唱得好,人却不怎么聪明。皇上早被人家架空了,你不知道么?” 豆包白了他一眼,道:“你聪明,你说说看,皇上是怎么被架空的?” 郭德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朝门外看了看,又看了看身旁的猪腰子脸太监,才悄悄道:“你难道不知道朝中有‘四龙‘吗?” “这我真不知道,你说说看。” “‘四龙‘是听命大内总管海公公的,现在海公公死了,他们各自为政,都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他们才是朝廷中最有权力的人,大将军段午,御林军统领房力黑,红鹰营统领林蓝,丞相沈涛,他们权力都比皇上大多了。” 猪腰子脸太监喝道:“小德子,你的话太多了!” 小德子似乎对这个太监有点畏惧,连忙道:“是,路公公。” 路公公看了豆包一下,道:“你长得不赖,要不嫁给我做老婆算了!” 豆包吃吃笑道:“你的把儿都掉了,还想着娶老婆,不笑死人了?” 路公公怒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宫中不是一直有对食的习俗吗?” 豆包不甘示弱,厉声道:“对食那可是皇上的恩赐,不是谁想有就有的!” 路公公笑道:“皇上?皇上不是被架空了吗?你还念着皇上!皇上都自身难保了,现在这年头,有奶便是娘,我可只听大将军的,其他人哼哼。”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三人一齐朝门外看去。 一个非常年轻的人正慢慢走了过来,他非常英俊,但是生有异相,两耳垂肩,双目重瞳,脸色非常红,如同火一般在燃烧。 三人一见,连忙跪下磕头,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人正是当今天子晋武帝,大晋皇朝第四十一位皇帝司马焱。 大晋皇朝以火克前朝金,崇尚火德。 司马焱平淡地道:“平身吧。”不过随即又皱眉道:“我听说有人只听大将军的话,看来我这个皇帝只是摆设了。” 三人脸色大变,本来正准备起身的,现在又犹豫了。 司马焱伸出一双保养得非常好的手,手指纤长,皮肤细腻,有点象女人的手。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一会,道:“没说这话的都起来吧!”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站了起来。 司马焱疑惑地道:“难道朕听错了?” 郭德肛看了路公公一眼,路公公给他一个凶恶的眼神,示意他不可说话。 路公公道:“皇上,这话是小德子说的。” 小德子又惊又怒,结结巴巴地道:“明明……是……” 皇帝对豆包说:“豆包,你来说,他们谁说这话的?” 豆包低着头,低声道:“是路公公。” 路公公又怒又怕,一脸怨毒地看着豆包。 皇上看着他,沉声道:“不要想着报复,你没有机会了。你所依靠的大将军段午,朕会将他下狱论罪,你自己掌嘴吧!” 路公公还在犹豫,要不要掌嘴。 皇上冷眼看着他,缓缓道:“本来,你依附段午,也不是什么大罪,我都给你机会了,你不好好把握,怪谁。来人,拖出去!” 但皇帝身后并没有人,皇上看了看小德子,小德子不敢。 路公公又开始得意起来:你虽然是皇上,不过是名分,权力都被“四龙”架空了,现在连一个听话的侍卫都没有,还能把我怎么着? 皇上又看了看小德子,小德子“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头,哭道:“皇上,您还是忍一忍吧。现在朝廷大臣各自为政,您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您扳不倒他们。奴才担心,您惹怒了他们,他们会……” 皇上冷了一声,道:“怎么?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小德子哭道:“皇上,您常年不上朝,朝中的情况您不知道吗?现在那些人眼中哪里还有您啊!” 皇上叹了口气,道:“小德子,你什么都好,有两点不好。一,你胆子太小。二,你的名字不好,叫什么不好,叫郭德肛。” 小德子连连道:“皇上,小人名字有辱圣听。这名字是先父起的,先父说,世上很多人都是假道学,伪君子,说是修身,实际上是做样子,沽名钓誉,修得脸面罢了。先父说要修身就要全部修到,所以才要求小人屁股坐得正,德身先德肛!” 皇上道:“看来你的父亲很是贤明,可惜朕无缘再见他老人家一面了。小德子,你听好了,从现在起,朕封你为大内总管。皇宫内,从皇后到太监,你都有权监管。三千婢女,五百太监,一千侍卫,生死责罚,一任你意!” 第七十八章 四龙 此时“四龙”正会聚在崇文殿。 作为朝臣,号称“龙”,他们显然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 作为四龙中最有实力的大将军段午,是这次四龙聚会的发起人。 他相貌威武,一身戎装,仪表堂堂,脸上的棱角彰显出几分冷峻,一股掌握千军万马、久历沙场的悍将之威尽显。 他久掌军权,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可算得本朝第一权臣。 他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和杀伐果断道:“这次请大家来,主要是商讨一下,我们恩主神箭营统领、大内总管海公公去世后,他的位置由谁继承。” “这没什么好说的,海公公的位置应该由我来继承,毕竟我和他的关系最密切,他老人家生前,都曾指点我武功。”御林军统领房力黑立即大声道,他嗓子又尖有又细,此刻着急说话,嗓音几乎遭刺破人的耳膜。 “要论和海公公的关系,你只是他的徒弟,可我传过他长生大道,算得上是他的师父,继承的话我应该有优先权。”红鹰营统领林蓝虽然是出家人,但面对权力的分配,他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此刻他说得振振有词,头顶上的鱼尾冠都在一颤一颤的。 林蓝戴一顶红艳艳戗金鱼尾冠,穿一领黑淄淄乌皂服,虽然在朝议事,他完全是出家人打扮。他并不是本族人,面如瓜铁,准头高大,唇口翻张,乃是依附于大晋的野蛮一族,早年出家修行,深得先帝信任,担任国师多年。 “国师身份超然,本身已兼任红鹰营统领,再兼任神箭营统领已经很不适宜。”丞相沈涛显得老成持重,但反对林蓝出任神箭营统领的意思很明显,当然他的理由也很充分,毕竟,林蓝作为一名道人,在朝担任国师兼红鹰营统领,出家人再伸手,显得吃相太难看。见有人反对他,他气得腰间的黄拂拂吕公绦都抖动起来,跺了跺脚,露出了绿阵阵云头履,但人家说的也是实情,他也没法。 段午笑吟吟地问:“那依丞相之意,那神箭营统领该谁担任?” 沈涛慢条斯理地道:“如暂时无合适之人,不如我先兼着。” “放你娘的臭狗屁!你都已经是丞相了,还不满足?手伸得太长了,你要是想兼任大内总管,先得把那话儿割了。”房力黑鼻子里直抽气,大叫大嚷道:“神箭营统领我不管,大内总管你们也想争?莫忘了,你们可都是有那话儿的人,怎么能担任大内总管?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他依仗着自己的宦官身份,说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时大家默然,算是承认了他可以兼任大内总管。 段午又问:“那神箭营统领该谁?” 其他人面面相觑,其实他们都想自己做,但没有足够的理由反对别人。 房力黑又道:“其实吧,这个神箭营统领还是我来兼任比较合适。毕竟我只是一个阉人,欲望比较小,我不会乱来,你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精力旺盛,权力太过集中的话,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我勉为其难,来兼任的比较好。” “你才真的是放屁,我作为大将军,本应典京师兵卫,掌宫卫,可是御林军统领我都让给你了,你还不知足?方才我只不过探探大家的口气,可是你们几个人没一个人替我着想,特别是你,房力黑,你还要要点脸不?御林军统领我都让给你了,你还不识相?这神箭营统领我做定了,谁要是反对的话,我立即调动军队镇压谁。” 段午脸色铁青,带着恐吓说了上面的话,大家见如此,只好默认了他兼任神箭营统领。 崇文殿里在进行大内总管和神箭营统领的人选之争,但在勤政殿,皇上已经将大内总管给了小德子。 小德子非常惶恐,连连道:“皇上,您太抬举奴才了,奴才可没有那个能力做大内总管。皇上,还请你收回成命,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奴才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司马焱喝道:“朕任命你为大内总管,谁敢不服?你也不要担心干不好,我说你行你行,只要你听话就行。” 小德子这才不吱声了,一颗心却在“怦怦”剧烈跳个不停。 路公公见状,赶忙起身,转身就跑。 司马焱厉声道:“你到哪里去?” 路公公不答,跑得更加快了。 司马焱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道:“本来朕贵为天子,不想为难小鱼小虾,可是你太过分了!” 随后立即道:“小德子,立即将他捉拿归案,凌迟处死!” 小德子犹豫着,他倒不是觉得这样处罚路公公有点重,路公公对皇上大不敬,罪该万死,问题的关键是皇帝有没有这个实力? 他现在封自己做大内总管,自己都是惴惴不安,不要说感觉不到大权在握,就是性命,他也担忧,担心自己被杀。 海公公在世的时候,朝廷大权都在他掌握,海公公死后,朝廷大权都掌握在四龙手中,这个少年皇帝,基本上就没上过几次朝,就是上朝也是摆样子罢了。 见小德子还在犹豫,司马焱发怒道:“怎么?还不去?难道你也不听我的话?” 小德子连忙道:“奴才不敢,我这就去。” “这才像话,通知下去,明天朕会上朝。” “是,皇上。” 小德子惴惴不安地赶到总管署,作为皇宫内院的办公场所,总管署非常气派,光是下面的办事机构,就有司礼、御马、内官、御用等二十四衙门,各设专职掌印太监管理。 见到小德子,司礼监有点奇怪,问道:“小德子,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叫你去勤政殿的吗?” 小德子期期艾艾地道:“我在勤政殿见到了皇上,皇上封我为大内总管。” 司礼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吃惊地问:“小德子,你不会中了瘟疫了吧?最近京师瘟疫流行,难道你也被传染了?大内总管是什么职务?皇宫的衣食住行,大内总管都要负责,宫廷文职的铨选、章奏的传递,大内总管也要过问。小德子,我看你是疯了,疯了。” “他没有疯,他很正常,疯的人是你!”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小德子背后传来。 第七十九章 早朝 作为大晋的都城,魏都可算得中平地区最大的城市。 皇都壮丽,时看玉烛之调;紫禁巍峨,永奠金瓯之固;街隅繁华,尽显大国之风。 凌晨的魏都并不是安静的,在其主要的街道上都能听到各种声音。 首先是金吾的鼓声,在凌晨时听起来是非常响亮的。 金吾更鼓是魏都的特色,是朝廷为防盗而立,当然也有报时的作用。 “咚咚……”当鼓声传遍大街上每个角落时,那些听鼓声的人就行动了,御街铺店,都是闻钟而起。 与此同时,诸寺院行者打铁牌子或木鱼循门报晓。 鼓声之后,就是早市的声音了。卖烧饼、蒸饼、糍糕、雪糕、糟腌、汤药、馄饨,是早市上最多的。 四隅背巷,即便雪宵雨夜,也是灯火闪耀,小贩合辙押韵、声声入耳的叫卖声也能传出老远。 当然,最关心鼓声的还是那些上朝的大臣。 现在很多豪华的马车都往景阳宫赶去,有的直接是骑着高头大马,不停地抽打的马臀,一刻也耽误不得。 这些赶早朝的大臣虽然起早很累,但还是很兴奋的,毕竟皇上已经很长时间不上朝了。 当然也有很不乐意的,以往这个时候,户部尚书都是在小妾温软的被窝中,肆意地抚摸着小妾浑圆紧翘的屁股,可是现在却在小妾的提醒下,不得不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冒着凛冽的寒风去上朝,实际是不很乐意,不过还是得去。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没有到。 当今皇帝身穿天子朝服,端坐在龙椅上,脸色肃然地看着一个个大臣走了进来,时间到了,大臣没有全来,没来的当中,最高的是翰林学士。 小德子站在皇上身边,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仍然是心有余悸。 昨天,小德子赶到大内总管办公署时,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宣布皇帝对他的任命。 但是司礼监不但不信,还大肆嘲讽。 这也难怪,一来,皇上很久没有上朝了,而且他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实权,大内总管可是肥缺,不得到“四龙”的同意,皇上能直接任命?二来,这小德子怎么看也不是大内总管的料子! 司礼监身后还有不少小太监,他们当然也不相信,都在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小德子,有的在嘲笑。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了。 一个幽灵般的人影在小德子背后闪现了出来,从他的服饰上来看,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不过很奇特的是,他头上带着一个面具,很丑陋的面具,竟然是狗头的。 他冷冷地道:“曹大人,你侮辱皇上,犯了欺君之罪,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也没见他怎么出手,只听一道白光一闪,似乎是他抽出了腰间的一把剑,“啊!”司礼监一声惨叫,一颗血淋漓的头颅就落到了地上。 这一下可把周围的太监吓坏了,包括小德子。 其实真正吓坏的人是这个狗头护卫。 方才在勤政殿,司马焱要捉拿路公公,大喊“来人”的时候,本应该就是这个狗头护卫出现的,但他没有出现。 等周围的人都走了,他才疾步赶来,立即跪下磕头。 司马焱冷冷地问:“你怎么才到?” 狗头护卫额头上冷汗直冒,颤声道:“小人方才……方才……” 司马焱挥了挥手道:“好,说不出理由就不说了。不过,朕真的不希望有第二次了。凌迟处死和株连九族,朕真的不希望加在你身上。现在你去护卫小德子,让他做稳了大内总管,这件事,你要是再出一点纰漏,朕真的没有办法了!” 别人都以为司马焱是一个贪玩没有实权的皇帝,可是他知道,司马焱有多么可怕。 所以司礼监一说那话,狗头侍卫立即出手诛杀,毫不留情,威慑全场。 这下,小德子当上大内总管就没有问题了。 小德子当上大内总管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追捕路公公,并凌迟处死。 当路公公那凄惨的哀嚎在宫廷内响起时,所有听到的人都毛骨悚然,都知道这个皇帝不一般,朝廷上必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决斗。 小德子看了看皇上的右边,那里站着一个皇上的侍卫,面具是老虎形的,虎头侍卫。 光从面具上就可以看出,这个侍卫比那个狗头侍卫还要狠。 看了看窗外的圭影,小德子大声宣布:“时辰已到!” 早朝的时辰开始了,还有很多大臣没有来。 司马焱大声道:“不等他们了,小德子,把没来的人名字记下,退朝后,你带领神箭营的人去拿人,不要漏掉任何一个人!” 小德子应了一声。 大臣们这才感到这个皇帝不一般,不过四龙在冷笑。 早朝之前,还有一番礼节。 所有的大臣都跪下,连连磕头,大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焱脸上这才挤出一丝笑容,道:"众卿家平身。" 大臣们站起身子,各人心情不一,但都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事情。 司马焱脸上露出一副歉然的表情,缓缓道:"朕首先要给大家道个歉,朕已经多时不上朝了,不过不是朕在偷懒。朕是在根据先皇的遗志行事,这一点虎头护卫可做证明。" 虎头护卫点了点头,表示皇上说的是实情。 司马焱忽然脸色一变,狠狠地道:“诸位基本都是先皇的老臣了,先皇将朕托付给诸位,可是诸位又是如何对得起先皇的?这些日子,你们政务处理得如何?沈涛,你是丞相,百官之首,你先说说看,最近天下有哪些大事?” 沈涛愣了一下,连忙道:“托皇上洪福,目前天下还算太平,就是有点瘟疫,其他的还好。” “哼,”司马焱大怒道,“你还想欺骗我什么时候?你女儿都被淫贼逼死了,你还说没事!你这个自欺欺人、大言炎炎的家伙,亏你还有脸做大晋的丞相!” 沈涛脸一红,吶吶道:“天海蝠那案子,实在是淫贼太强,不是老臣之过!” 司马焱喝道:“可是你为什么不上奏?来人,将这个目无君主的老贼给朕拖下去!” 第八十章 镇压 见皇上动真格的,沈涛大喝道:“皇上,我为先帝托孤重臣,先帝曾赐我丹书铁券和免死金牌,皇上,你真的要对老臣动手?只怕你皇位不稳!” 司马焱冷笑道:“先帝的丹书铁券保护的是对朕忠心的大臣,而不是权臣!来人,将这个老家伙拖出去,压入大牢,等明正其罪,再行处罚!” 沈涛大喝道:“老臣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谁敢动我,我绝对要他好看!” 他为文官之首,在文官中素有威望,见皇上动怒,文官中倒有一般的大臣齐刷刷地跪下,一个个喊道:“请皇上收回成命,丞相为朝廷日夜操心,劳苦功高,实有功而无罪!”。 见到有这么多人支持自己,沈涛面露得色。 和沈涛齐名的“四龙”其他三人则在观望,他们想看看皇帝到底有什么实力。 司马焱脸色一沉,喝道:“这个大奸臣竟然有这么多人为他求情,众官听好了,凡为这个老贼求情的全部停俸一年,再执迷不悟,与老贼同罪!” 那些为他求情的官员犹豫了起来,有的已经站了起来。 毕竟皇上的名分在那,丞相再怎么有势力,都要顾忌。 更重要的是,昨天,再没有知会四龙的情况下,皇上任命小德子为大内总管,凌迟处死路公公。 现在,路公公临死前的惨叫还在很多人的耳边回响,很多人思之不寒而栗。 要不是皇上昨晚露出这一手,震慑了众人。现在跪在地上为丞相求情的官员至少有一大半,而且会为保护丞相和皇上死磕下去。 见皇上下了决心,小德子立即带领两名力大的太监,将沈涛如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大将军见状,立即转身就跑。 司马焱冷笑道:“大将军,你跑什么?大将军虽然享有与众不同的上朝礼节,可是也不能为所欲为,否则,何以服众?来人,将他拿下!” 两名侍卫从他身后扑上,左右包抄,已经到了他身旁,企图将他拿住。 但大将军不同于丞相沈涛,沈涛是文人,没有武功。大将军多次领军在战场上厮杀,武功高强。 只见他闪电般地伸出双手,一只手分别抓住两个侍卫的头顶,将两个侍卫的脑袋对碰了一下,随后双手一松,两名大内高手就这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周围眼观的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大将军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皇上身边的虎头侍卫冷哼了一声,闪电般地飞出,众人都没有看清楚,虎头侍卫已经来到了大将军段午身前。 段午大喝一声,反掌推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汹涌而来,但是随着这股大力冲击,他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借此纵身一跃,向后退去。 大将军武功虽高,但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虎头侍卫的对手。皇上的侍卫很多,有的甚至就是他安插的眼线,可是这个虎头侍卫,他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来看,其人武功深不可测。 大将军只有不断后退。 “四龙”当中,以大将军段午的实力最强,毕竟他掌握军权,巅峰时期,他可以凭个人名义调动朝廷的绝大部分军队。 但是和“四龙”其他三人不同的是,其他三人虽然实力不如他,但势力就在京畿,如房力黑控制御林军,而他的势力却在军营,在边疆。 所以他一发现皇上动手,他只有逃,他逃到了军营,那里有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他可以起兵造反,甚至废掉当今皇上,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没有机会了。 虎头侍卫并没有被他那汹涌的掌力逼退,而是用一种非常巧妙的身法,来到了段午的身侧。大将军那么厉害的掌力都没有对对虎头侍卫造成伤害,二虎头侍卫已经来到了身侧,危险万分。 段午双手握拳,仰天长啸一声,周身气旋狂涌,用一层层真气漩涡将自己护在其中,但虎头护卫一双手闪电般地突破了他层层真气的防护,扭住了他的脖子。 此时朝堂之上,当然也不乏武功好手,可是谁也看不出虎头侍卫用的是什么手法,就那么诡异地扭住了大将军的脖子。 大将军两眼翻白,想要用反擒拿,但终究没机会了。 他要害被制,已经没有反抗余地,可是他并没有气馁,他大声道:“皇上,此刻我命悬你手,可是朝廷千万大军在边界,他们听说主帅被杀,只怕你的皇位坐不稳!” 虎头侍卫望了望皇上一眼。 皇上并没有被大将军的话吓倒,而是右手立即做了一个砍的动作! “咔嚓”一声,大将军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虎头护卫昂然地飘回皇帝旁。 两名太监立即将大将军的尸体拖了出去。 看到前不久还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此下场,众大臣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 现在谁要再敢挑战皇帝的权威,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不过不怕死的总有人在,御林军统领房力黑站不住了。 看这形势,皇上是不会放过四龙了,与其束手待缚,不如放手一搏。 他大声喝道:“儿郎们,快快过来,皇上已经不给我们活路了!” 这时只听宫殿外,脚步声、呼喊声和拔刀声响成一片,一群身穿绿色铠甲的士兵已经将大殿包围,有的已经冲了进来! 这些就是御林军士兵! 本来,御林军是由皇上亲自掌握的军队,可是皇上年幼,房力黑久掌御林军大权,现在御林军反而成了他的私人军队。 这些凶悍的士兵拿着朝廷给的最好的俸禄,现在却之听房力黑一人。 房力给大喊道:“儿郎们,现在皇上要废了我们,怎么办?” 为首的御林军校尉大喊道:“废了他,废了他!” 这些凶悍的御林军士兵只听房力黑一人,哪里把皇上放在眼里,纷纷冲了上来。 他们拿着刀枪,嘴里还在喊着:“杀!杀!” 第八十一章 皇帝和御林军干了起来 呼喊声不断,隔着一道朱红翠瓦的厚重宫墙,回荡在宫城的每个角落,一场飓风般的兵变席卷了整座禁苑。 见御林军如此嚣张,小德子大喊:“吃里扒外的家伙,全部给我拿下!”太监和侍卫向前阻挡御林军的进攻,但是御林军的人数太多了,个个训练有素,兵器精良,根本就阻挡不住。 在方才皇帝和丞相大将军的冲突中,本来保持中立甚至倒向权臣的官员们,在看到皇上展示了实力后,纷纷倒向皇帝,可是看到现在这一幕,又傻眼了。 御林军本应是皇帝亲自控制的军队,可是现在这群军队却杀向了皇帝。 御林军士兵已经杀红了眼睛,不但对阻挡他们的侍卫和太监大开杀戒,就是一些中立的大臣,他们都嫌碍事,凡站着他们面前,逃避不及的都成了刀下鬼。 虎头侍卫见势不妙,立即纵身加入战团。 虎头侍卫出拳猛烈诡异,身法如鬼如魅,周围的御林军纷纷惨叫着倒下。 房力黑狰狞地大喝:“上啊,上啊,要不然我养你们何用?” 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呼喊着朝着虎头侍卫扑去。 一群士兵不敌,立即又换上另一群,源源不断地向着虎头侍卫冲去。 一时间,各种兵器,枪、棍、刀、剑、矛、盾、斧、钺、戟、殳、鞭、锏、锤、叉、钯,绳镖、流星锤、狼牙锤、龙须钩、飞爪、软鞭、锦套索、铁莲花等一股脑儿地向着虎头侍卫雨点般地攻击了过去。 虎头侍卫武功虽高,但没有三头六臂,在御林军士兵这样强势的围攻下,自保都成问题,不要说保护皇上了。 御林军冲进来,看似乱杀一通,实际上是很有章法的。 御林军是大晋军队中最强悍的一支,训练有素。 这些士兵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进来的,短兵在前,长兵在后,分别是戈手、戟手、矛手、殳手、弓手,其中戈和戟、矛和殳是可以互换的,前四人所持的兵器足以互相支援,戈最短而殳最长,最后的弓手以前四人为纵深,可以不断地以箭射远,同时指挥全伍,现在宫殿的四周,大门,各个窗户,全部布满了弓箭手。 大殿内的厮杀已经基本上停止了,不少大内侍卫被杀,没死的被逼入了墙角,毫无反抗之力。 虎头侍卫虽然还在反击,但已经力不从心。 大晋御林军一共十二卫,现在出动的是最强的羽林卫、千牛卫和锦衣卫。 此时三卫校尉都在房力黑身边,等待他发布下一个命令。 现在房力黑已经控制住了全局。 房力黑微笑道:“我的手下虽然比不上大将军人多,但儿郎们还算争气,打起架来不含糊!” 小德子脸色苍白,他刚刚适应了大内总管的职务,正在享受着这一切,可是御林军叛乱,他获得的一切眼看就要失去了,他偷偷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表情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惊慌的地方。 房力黑昂然道:“皇上,如果你现在退位的话,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司马焱一声不吭,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在场的其他人都认为他大势已去,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即便他现在假意答应房力黑,之后再发难,他也难以有取胜的机会,毕竟房力黑控制着大晋最强的军队,指挥御林军如手使臂,而皇上得罪了百官,手头只有有限的侍卫可以调用,很难控制局面。 在场观望的大臣,纷纷倒向了房力黑。 司马焱回头看了看小德子,问:“小德子,你怕吗?” 小德子心里怕得要命,但还是挺起胸膛,大声道:“不怕,大不了陪皇上一起死了,那也死得其所!” “好,很好,朕没有看错人,”司马焱用手拍了拍小德子的肩膀,又对房力黑道:“房公公,你知道我准备怎么处罚丞相吗?” 房力黑不知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狞笑道:“皇上,你现在还有权处置别人吗?” 司马焱不理他,继续道:“丞相专权跋扈,不把朕放在眼里,早就犯了欺君之罪,可是朕念他是先帝托孤老臣,所以朕打算将他罢职归田,安享晚年。我司马家族并不是嗜杀的家族,可是你,公然煽动御林军造反,朕决定要将你凌迟处死,株连十族!” 房力黑一愣,他想不到皇上此时还有底气说这样的话,他冷哼一声,道:“可是现在还有谁听你的?” 司马焱转身对着众多御林军将士,大声道:“各位将士,天子在此,你们还不放下兵器,难道真的要听这个叛逆的话,要造反作乱?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朕只诛首恶,将士朕是不会追究的。” 众多围住他的御林军将士面面相觑,他们方才大喊着要杀,可是此刻面对孤身一人的皇帝,不禁有点胆怯。 皇上大声道:“现在放下武器,朕不会追究你们的过错。谁能生擒房贼,封万户侯!” 皇上的这一番话打动了不少御林军将士,一时“呛啷啷”声不绝,不少士兵真的抛下了兵器。 房力黑一见不妙,立即大喝:“杀,杀了这狗皇帝,我一样封赏!” 他在御林军经营多年,培养了不少死士和心腹,现在全部冲了上去,将皇上围住。 一些忠于朝廷的老臣不忍见皇上死于非命,都闭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面对死亡威胁,皇上并不害怕,他伸出一双肌肤非常细腻的双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面具,龙头面具。 他将龙头面具戴到了头上,整个人气势一变! 人们只知道皇上有几个武功非常厉害的侍卫,狗头侍卫,虎头侍卫,谁也没有见过龙头侍卫。 谁也没想到,龙头侍卫竟是皇上本身! “啊!”“啊!”“啊!” 接连三声惨叫,贴近皇上身边的三名御林军高手身子象稻草一般飞了出去,身上鲜血淋漓。 人们这才发现,这位看起来非常文雅的皇帝竟然是武林高手。 人们这才想起皇上的帝号,晋武帝,名副其实。 人们更想到,大晋开国,靠的就是武功,其家传武功“太阳神爪”,据说得之神的传承。 第八十二章 鬼骨螳螂 司马焱又在看他那双白嫩得过分的手,每当杀人后或者杀人前,他都要这样看,仿佛在看一件非常完美的艺术品。 此时,他戴着龙头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金黄色的龙头看起来非常狰狞,那种黄得瘆人的颜色在光线的照射下仿佛已经布满了空中。 现在,没有人再感觉到皇上是没有实力的,他非常可怕。 只听他喃喃道:“今日,朕以祖宗留下的功法血洗朝堂,来警戒那些不忠的臣子!” 蓦然,他的双目中闪出火一般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对他不忠的人全部烧成灰烬。 千牛校尉喝道:“看来皇上已经将家传武功练到很高境界了,但大位并不是凭借武功就可以窃据。小人来领教皇上的神功。”他淡黄面皮,瘦骨嶙峋,一副痨病鬼模样,但是头脑两侧的太阳穴高高耸起,显然,他的内功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境界。 司马焱平静地道:“朝廷待你不薄,为什么追随逆贼?现在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千牛校尉大喝道:“皇上不是自封的,乃有德者居之,今日我们废了你,重立天子!”说完纵身而上,闪电般地伸出双臂,发出了他最强的攻击。 千牛校尉可算得是御林军第一高手,他的独门武功是“鬼骨螳螂”。 螳螂拳基本手型仿螳螂前爪,类似刁勾,名“螳螂爪“。主要手法为勾、楼、采、挂、黏、沾、贴、靠、刁、进、崩、打十二字诀。全套武功基本上都是模仿螳螂的动作,这“鬼骨螳螂”更神奇,它号称“鬼骨”,自然是柔若无骨,诡异莫测。 这“鬼骨螳螂”以头、肩、肘、拳、胯、膝、足与北斗七星相对应,故有分身七星、步走七星之说,身体姿势须保持以头为魁、肩、肘、腕、臂、膝,踝弯曲,使身体曲如七星;步走七星是指步法之进、退、闪、躲似循北斗七星之轨迹。此拳刚柔相济,擒纵有度,趋避有法,弧中求直,虚实正奇,长短相兼,轻而不浮,稳而不滞,刚而不僵,特别是“鬼骨”,更令人防不胜防。 此时他一个螳螂入门,随后螳螂手、崩步,一气呵成,同时一个辘辘肘对准皇上撞去! 皇上冷笑一声,道:“你这真是螳臂当车了!”倏地发出了祖传神功“太阳神爪”。这太阳神爪以至刚至阳的真气为主,内气冲出体外,可以形成火焰,燃烧敌人的一切。 而这门神功既然以“爪”为名,当然善于擒拿。 当千牛校尉一招螳螂绝杀攻来时,皇上已一抓抓住了他的臂膊。 千牛校尉大惊,他这才感觉到皇上武功是多么高强,他用力挣扎,却没能挣脱皇上的擒拿,随后他另一个臂膊以“大小翻车”连环进攻,企图反守为攻。 但他已经来不及了,皇上的“太阳神爪”威力已经发出。 这“太阳神爪”名列神秘的“日月星”三大神功之首,当然霸道无边,神妙莫测。 “太阳神爪”不但抓住了千牛校尉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也抓住了,同时两顾炽热的火焰从皇上的两手心冒出,一下子缠上了千牛校尉的双手。 千牛校尉又惊又怒,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惨叫起来,他想摆脱火焰的炙烤,但已经无能为力了。 先是衣服,然后是肌肤,血肉,陆续燃烧,最后只剩下一双黑白相间的手臂骨。 在千牛校尉不断的哀嚎中,燃烧终于结束。 这一幕,看得朝堂上的人心惊肉跳。 千牛校尉一个扑蝉,这才脱落了皇上的掌握,但一双手臂已经不在。 皇上用震慑的目光看了看众人,众人无不惴惴。 极少数对皇室极为忠心的老臣却欢呼起来:“万岁,万岁,万岁!” 就在众人以为千牛校尉已经丧失了进攻能力时,他的双臂诡异地动了起来,五趟古典拳迅猛发出,滑机、落叶卷、天巴掌、蜗牛、乾坤,连续不断,如行云流水,倾泻而出。 这正是“鬼骨”的真正威力。 明明已经只剩下骨头,却爆出惊人的威力! 皇上出其不意,猝不及防,“啪啪”接连中招,不断后退。 房力黑见有机可乘,立即大叫道:“大伙儿一起上,快废了这昏君!” 皇上冷哼一声,“太阳神爪”再次发出,这次他没有保留,发出最强一击! 一团烈火将千牛校尉身躯全部包裹住,毫不留情地再次燃烧了起来。 千牛校尉不断哀嚎中,整个人很快变成了一具骷髅,他身上所有的衣服,血肉,全部被烤干了。 房力黑等等人吃了一惊,纷纷后退。 这就是“太阳神爪”的威力和霸道所在,可以将敌手瞬间烧成骷髅。 皇上用冷峻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群臣,又开始习惯地收回那白皙得过分的双手,细细审视。 但这还没有完,那已经变成一具骷髅的千牛校尉忽然一个大猿式跃到面前,连续几个“八卦捶”,闪电般地击向了皇上。 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 只有林蓝并没有意外,他知道“鬼骨螳螂”的真正的威力除了“骨”,还有“鬼”。 千牛校尉明明已经死了,化作鬼,但仍然可以发出人才发出的武功。 这“鬼骨螳螂”的确诡异莫测,鬼气森森。 但不管怎么样,这“鬼骨螳螂”都不是“太阳神爪”的对手,这“太阳神爪”既然是太阳,那就可以克制一切至阴,克制鬼魂,那正是它的拿手好戏。 皇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胸有陈竹,双手一挥,一道肉眼难以看见的细小光芒闪过,“咔嚓”一声,千牛骷髅已经裂成两半,倒了下去,这下,无论如何,不会再有战力了。 千牛校尉是御林军中最强高手,他一死,御林军中再也没有能和皇上对敌的高手。 企图用车轮战来对付他,也不现实,毕竟人家是皇上,名分在那,犯上作乱已经是极限,现在皇上显示了那么强的实力,谁还敢再硬扛下去? 第八十三章 血溅朝堂,重定江山 御林军将士再也没有方才敢杀的勇气,一个个僵持在那里,原本就在犹豫的已经放下了兵器,向皇上归诚。 但皇帝不可能放过为首的几人。 他已经从皇帝宝座上跃起,身法非常高妙,整个人如同大鸟一般从空中飞过,一下子落在羽林校尉面前。 羽林校尉这才想到要逃跑,但已经迟了。 皇帝的“太阳神爪”已经发出,捷如飞鸟,兔起鹘落之间,一只非常白嫩的但是非常恐怖的手掌已经按到了羽林校尉的脑门。 羽林校尉已经来不及反抗逃脱,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非常凄厉的惨叫,随后他的甲衣,浑身的肌肉,在非常短短的一瞬间,就被“太阳神爪”那恐怖的火焰烧干,整个人只剩下带着黝黑火烧痕迹的白骨。 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出现了这样一具恐怖阴森的白骨,景象诡异之极。 方才那些不断向前砍杀的御林军将士开始不断后退,现在,他们看向皇帝的眼神中,已经是深深的恐惧。 但皇帝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随后一个转身,他已经来到了锦衣校尉面前。 锦衣校尉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侥幸,只有拼了,他一咬牙,使出了他最拿手的“八卦莲花掌”。 这时他的手指全部张开,手心向外,两手虎口成圆,大拇指稍往里扣,食指、中指往上直立,无名指、小指往回钩动,掌心凹下去。 当掌心向上的时候,手的形状就像一朵莲花的形状。八卦掌的功夫深的人,手心是一个深深的凹坑,功夫越深,凹坑也越深。 但太阳神爪何等神妙,一抓就突破了他双掌莲花的封锁,直接进攻他的脑门,眼看就要被制住。 锦衣校尉脚下一错,避开了皇帝的这一抓,同时他飞快地走起了九宫八卦步,这“八卦莲花掌”又称“游身八卦掌”,这套功夫倒有一半是在脚上的步法上,一旦施展开来,就是不停地走步,以沿圈走转和“趟泥步、剪子腿、稳如坐轿”,扣掰转换以及避正打斜等为运动形式,相比其他武功,极为奇特。 这样一来,皇帝连续几次狠抓,被他用巧妙的步法避开。只见他步走圆形,脚下提、踩、摆、扣,左右旋转,绵绵不断。 同时锦衣校尉在不断走圈中,改变敌我之间的距离及方向,避正击斜,伺机进攻。 锦衣校尉早年出身八卦门,这一趟八卦拳使出来,当真是意如飘旗,气似云行,滚钻争裹,动静圆撑,刚柔相济,奇正相生。 此刻命悬一线,锦衣校尉行拳,真个是行如游龙,见首不见尾;疾若飘风,见影不见形;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以此应敌,则避实击虚,手打肩撞,皆可以意为之。同时,他随时取出子午鸳鸯钺,不时刺出一下。以往和人对敌,光是步法,他常常能使对手感到头晕眼花。 但现在不一样,他面对的可是“太阳神爪”的主人,他潇洒地行拳并没有多久,皇帝立即停止了和他在步法上的追逐。 皇上凝立不动,对着还在不停绕圈运动的锦衣校尉凌空发出一抓,这一抓并没有能击到锦衣校尉身上,但在锦衣校尉行走的圆圈路线上布下了很多无形的阻碍,锦衣校尉行云流水般的身法顿时凝滞了。 皇帝又凌空发出了一爪,这一爪对准了他的头脑,一道炽热的火焰凭空从他头上冒起,很快包裹了他的全身,在他身上熊熊燃烧了起来。 在锦衣校尉不断凄厉的哀嚎中,他整个人化作一具布满烧痕的骷髅,同时发出了一阵阵肉烧焦的恶臭,周围的人不住掩鼻。 皇上并没有停,身子在空中一个转折,堵在了房力黑面前,房立黑正准备逃走,但皇帝不可能给他机会。 房立黑当然要拼命,他的武功很多来自海公公,但皇帝对海公公的武功再熟悉不过了,对付其他人,皇帝还得用几招,对付他,皇帝只需要用一招,而且都不用伸出五个手指,只出一根指头,一根食指。 皇帝在密室苦练家传武功时,都是以海公公作为假想敌的,他对海公公的武功研究得太透彻了。 海公公的武功就是他自创的“九转金刚霸体功”,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攻防兼备的武功,很多人称之为僵尸功。 此功施展出来,刀枪不入,随时可以徒手生撕虎豹,突破内家高手的内气防护,和僵尸倒是很相似。 房立黑在这武功上的造诣虽然不如海公公,但是也得了几分海公公的真传,此刻他全身布满了内家真气,一旦被皇上抓住,发动火焰烧自己时,他有理由相信,皇帝的火焰一时半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乘皇帝发愣的当儿,他就可以逃脱了。 不过他打错了如意算盘,皇帝对他的僵尸功已经熟悉得不能熟悉了。 皇上并没有象以往那样,先用神爪擒拿,然后火焰烧人。 他伸出一根食指,直接点向了房立黑的眉心! 当年海公公传他这门神功时,曾谆谆告诫,这门神功可以刀枪不入,但要谨防敌人袭击眉心,因为眉心紧靠大脑,而且眉心“紫府穴”本身也是人身一大要害,历来是武术家严密防守的重地。 但此时想到已经迟了,皇帝的这一指何等迅捷,一点就中,房立黑一声惨叫,随后皇帝才伸出五个手指,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脑门。 鲜血,脑浆,甚至还有碎肉,都随着皇帝的手指收回,带了出来。 皇帝厌恶地看着自己肮脏的手指,皱起了眉头,小德子赶紧上前,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给他擦手。 房立黑并没有死,不过现在比死还难受,他不停地呻吟着,哀嚎着。 皇帝本可立即杀了他,或者同样和对付其他人一样,用火焰烧他,但没有,这样更令他痛苦。 房立黑两眼翻白,跪到了地上,双手想去抱头,可是连抱头的力气也没有了,但头疼得却是怎么也忍受不住,他不断发出不似人声仿佛野兽的嚎叫。 第八十四章 千纸鹤 四龙只剩下林蓝了,他当然知道皇帝不会放过他,他早做好了一拼的准备,不过他并没有去调动红鹰营,因为红鹰营和其他军队不一样,这是一支法术之师,早被司马皇族的法师下了诅咒,很难用以对付司马皇族,搞不好会反噬自身,再说,他自己也对自身有自信,即便不敌,也可以全身而退。 司马焱冷冷地看着林蓝,在他心中,林蓝甚至比海公公还可怕,毕竟林蓝可是武功和法术都很厉害。 林蓝的武功和法术都与鹤有关,当下他对着皇上一躬身,道:“贫道就以四鹤拳来领教皇上的太阳神爪。” 这四鹤拳分别是宿鹤、鸣鹤、飞鹤、痹鹤。 林蓝先出的是宿鹤,“断手”、“挪手”、“冲手”、“摔手”连续发出,同时“返腿”、“踩腿”、“扫腿”,呼吸绵、细、深、匀、细、柔、有力。只见他“龟背鹤身,虾退狗宗身”,“两手如竹绳,两脚如车轮,进如猛虎出林,退如老猫伺鼠。”将两臂弹料之劲,控抖之功,以及两腿缩绷之劲,发挥得淋漓尽致。 司马焱一声不吭,一爪抓出,宿鹤拳破! 林蓝大喝一声,沉肩垂肘,含胸拔背,整个人如鸟衔理羽毛,鸣鹤拳猛烈攻出,拳风激烈勇猛。 司马焱换了一只手,又是一爪抓出,鸣鹤拳破! 林蓝立即转换成三角马,“食鹤变,五行变”,痹鹤拳出,一时间,金手、木手、水手、火手、土手五手齐出,手指有如鹤啄食状,进实退虚,弃力借势,跟进如拔河,出手如刀眼,交手似羽毛,但也被破! 林蓝最后出飞鹤拳,飞鹤拳模仿鹤的飞翔、跳跃、展翅拍击等动作,舒展、大方。只见林蓝步法上两脚尖内扣为“包马”,身法吞、吐、浮、沉,两臂有如鹤翅拍击水浪之势。三战、四门、八步连、二十八宿等纷纷而出,击、勾、摔、点、贴、盖、压、剪、弹等,一气呵成,连贯而出,如千鹤飞舞。 一股炽热的火焰从司马焱的手心飞出,向着林蓝裹去,周围的人都被这热浪逼退,林蓝也不例外,不断后退。 等司马焱这一波火焰热浪消散时,林蓝已经退得不能再退。 他并没有惊慌,而是从他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叠纸张,那些纸张都折成仙鹤的形状。 司马焱瞳孔开始收缩,他当然知道,这就是国师林蓝的法术“千纸鹤”,极为威猛霸道。 在一次大晋和鱼刺部落的战斗中,林蓝没用一兵一卒,仅仅用了这个法术,就打败了鱼刺部落的十万大军。 林蓝再次对着司马焱鞠了一躬,肃然道:“请恕臣下无礼,要对你作法了!” 司马焱摇了摇头,道:“国师,你背叛朝廷,朕甚为痛惜。你的法术再厉害,也发挥不了作用。难道你忘了祖庙上火神的诅咒?上天是永远保佑我们司马皇族的!” 林蓝狞笑道:“皇上,天命不是永恒不变的,千纸鹤一出,连我也控制不住!” 林蓝之所以对自己的法术“千纸鹤”极为自信,是因为这千纸鹤太血腥,是他用了一千个男人的体液练成的。 很多年前,林蓝还是太平大陆西部大荒山脚下四鹤门的一个豪客,他四鹤拳练得很好,在江湖上也大大有名,娶了大荒山第一美女为妻,新婚燕尔,两人非常恩爱,如胶似漆,日子过得非常甜蜜。 忽然有一天,他独自外出,遇到一个道人。那道人头上双蟠云髻,身穿透火冰袍,一张脸黄瘦干枯,头发稀稀落落,眼睛白多黑少,对着他端详了很久,然后道:“少年,贫道看你很有仙缘,何不从贫道修仙?” 林蓝问:“修仙可能长生?” 道人点了点头,道:“何止长生,修仙可以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点石成金,千里之外可取仇敌首级,逍遥自在,皇帝万万不及。” 林蓝又问:“修仙很辛苦吧。” 道人道:“那是自然。修仙必须摒弃七情六欲,割舍世俗之爱。其实,世俗之爱都是虚幻,及早抛弃了方能成大道。” 林蓝道:“其他的犹可,唯独妻子放不下。” 道人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林蓝道:“我妻子不是这样的人,她是我今世的唯一,对我忠贞不二,即便我离世了,她也不会嫁人。” 道人哈哈笑道:“年轻人,你太天真了。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忠贞不一的爱情,不信我们可以打一个赌。不要说等你离世,就是现在,你妻子也不可能对你忠贞不一,暗地里她也不知道偷了多少姑佬,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当地方言,称女子的姘头为姑佬。 林蓝怒道:“你不要瞎说,我妻子不是这样的人,她就同圣女一般纯洁忠贞,你这样说太亵渎了她,小心我取你狗命!” 道人从背后的包裹里取下一叠纸,那些纸都折成仙鹤的形状,纸鹤身上五颜六色,足足有一千张。 道人道:“我和你可以打一个赌。我这千纸鹤有一个神奇的功效,你只要将它放在你妻子的房间中,你妻子但凡偷一个姑佬,就有一张纸鹤的头变绿了。你敢不敢拿回去试试?” 林蓝大大咧咧地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拿回家!” 当下他将那千纸鹤拿回家,并没有对妻子说明情况,他要偷偷观察妻子。 妻子看到他带回来这么美丽的纸鹤,很是开心,两人一起将纸鹤挂在他们的房间中。 有朋友到他们的房间中,看到这么多美丽的千纸鹤,也赞不绝口,但是妻子和朋友都不知道这千纸鹤真正的秘密。 林蓝对妻子是绝对信任的,在他眼中,妻子是那么温柔美丽,贤惠有礼,忠贞纯洁,他不相信妻子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千纸鹤挂在房间中,不过是他心血来潮,他坚信,千纸鹤的头不会变绿。 可是现实太打脸,结果有千纸鹤头变绿了,而且绿得非常多,一千张全部变绿! 第八十五章 残忍的千纸鹤 当林蓝第一次发现有一个纸鹤的头变绿色时,他怎么也不相信妻子会偷人,他的第一反应是这道士的法术不灵,是假的,妻子是那么贤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可是这神秘的千纸鹤却具有神奇的作用,它的头部不但变绿了,还显出一个男人的头像,那人顶戴赤鱼尾头巾,赤露着身子,广额重颏,刚须倒卷,神态极为威武,虎体熊腰,周身青筋突起,两腿硬毛如刺,黑魆魆地很瘆人。 这个男人林蓝认识,正是自己同门师弟周正人,自己经常和他切磋武艺,他也经常到自己家中走动。 林蓝不动声色,妻子对自己很忠贞,他历来是不会怀疑的,可是这道士的千纸鹤非常诡异,不由得他不起疑心。 他不动声色,开始密切关注妻子和周正人。 这天,他假称外出,实际上他没有走多远,一直在暗中窥探,果然周正人鬼鬼祟祟地走到自己家门前,妻子一脸笑容地把他迎进房中。 林蓝立即从远处奔来,他的轻功很好,他奔跑速度很快,但不会为屋子中的人发觉,他飞身上屋,潜伏在屋脊上,一颗心“怦怦”剧烈跳个不停。作为江湖豪客,他也不知道趴过多少人家的屋脊,可是这样在自家的屋脊上,还是第一次。 屋子传来妻子那非常熟悉的声音,但说话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死鬼,你怎么才来?那个讨厌鬼出去了,他要几天才回来,你可要呆几个晚上,我……” 他只感到一阵眩晕,几乎要从屋脊上跌了下去,妻子在自己面前和在周正人面前判若两人,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圣女,女神,在别人面前十足就是一个荡妇。 想到妻子雪白丹霞似的身体被另外一个男人享用,他真是万箭攒心! 他痛心地看着手中那个头已经变绿的纸鹤,内心深处,对妻子和周正人恨到了极点,但他并没有立即发作,他要想一个非常残忍的方法报复对方。 不得不说,这道士给他的千纸鹤真的很神奇,当其中一个纸鹤头部变绿,并显出一个男人头像的时候,它就会自动飞到林蓝手中,要不然,还在房间中,他的妻子也会发现的。 更为诡异的是,纸鹤头部变绿的时候,还在头像的下面显出一行字,那是一个秘法,既可以帮助他报复奸夫,也是一种非常霸道的功夫。 他决定一试。 几天后,他假装回家,然后他约周正人到大荒山比武。 周正人不虞有他,欣然前往。 两人到了山中一块空阔的地方站定,林蓝道:“师弟,你不管用什么拳,但我只用食鹤拳。” 周正人笑道:“师兄,你我武功只在伯仲之间,你只限定食鹤拳,尽管食鹤拳包含飞、鸣、宿三种拳法于一身,但你也输了。” 林蓝摇头道:“未必,动手吧” 周正人抱拳道:“师兄,既然你只限定用食鹤拳,那你先动手吧。”其实他内心愧疚,不敢先动手,毕竟他玩了人家老婆。 林蓝一声不吭,立即出手。 林蓝在食鹤拳上浸淫了很多年,头顶、项稳、松肩、松腰、松胯,提裆吊肚,气沉丹田,精、气、神、手、眼、节的配合,在他一出手的时候就一气呵成了。 他步伐稳固,两足为根,力由根起,腿上落地生根,脚似轮,步法“三点五梅花”起伏转折多变,象鹤在抢食之势。劲在腰,腰似轴,手上吞身逐臂,腕井、肘井、肩井,井井向上,马实身动,手指如同鹤嘴一般,交手时内节似铁、外节如棉,手掌忽而如泥,忽而如刀。 只见林蓝飞如大鹏展翅之壮;吼如伸颈歌声之意;静如大熊初醒之态;攻如白鹤啄物之形。 周正人大赞:“师兄,你在食鹤拳上的造诣只怕已经超过了师父年轻的时候。” 林蓝身法也深得食鹤拳八志之妙,他功力吞吐吐如猛虎出林,听敌动静如飞鸢定地,虚实化势黏贴如单箭出弓之急,实攻克敌如虎子跳墙之势。 周正人赞不绝口:“师兄,看来我错了,你光使这一拳就能打败我了,你太厉害了!”他一面由衷地赞叹对方的武功高妙,另一面在心里却在淫猥地想着:你老婆的床上功夫也很好! 他这么一想,忽然觉得不对劲,身体某个部位立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来林蓝用食鹤拳全是假象,他真正用来的对敌的是那个头部变绿、上面有周正人头像的纸鹤,此时纸鹤已经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了出来,夹在手中,鹤嘴正对准了周正人。 周正人一声惨叫,身子猛地抽搐,一股白色粘稠的液体从他身体中源源不断地冒出,落进了纸鹤的嘴中,纸鹤立即鼓胀起来。 周正人还在不停地抽搐,他想挣扎摆脱这种恐怖的境况,可是他除了厉声惨嚎外,什么也做不了,那白色的液体不断从他身体中抽出,不一会他变成了人干,死得不能再死。 盯着周正人人干狠狠地看了一眼,林蓝还不解恨,用刀从人干的心窝里直割到小肚子下,取出心肝五脏,挂在松树上,将周正人七事件分开了,才心满意足地下山。 回家后,他也没有对妻子说什么,和以往一样,只是妻子会问他:“你的师弟怎么不见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他床上功夫好,有驴儿大的行货,被中平萧太后请进宫去做面首了。”萧太后有名的艳后,妻子听了将信将疑,惆怅了很久,不过很快就将周正人忘记了。 以后纸鹤不断变绿,林蓝不动声色,如法炮制,将妻子的情人一个个地用纸鹤吸成了人干。 最后,那道士送给他的一千个纸鹤头部变绿时,他那诡异的“多阳千纸鹤”已经练成了,他妻子偷人的数目也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 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和妻子摊牌了。 这天晚上,他带妻子来到大荒上脚下的一条河边,那里是他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回忆起来,林蓝仍然感到很温馨甜蜜,浪漫神秘,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他沉痛地道:“贞娘,我一直以为你是很贞洁的女子,对我很忠诚,可是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你竟然给我戴了一千个顶绿帽子,作为男人,这可是一个奇耻大辱!按照我们的律法和习俗,你足够凌迟处死了。可是,我还是很爱你的,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苦,我只砍你一千刀,让你死得痛快点!” 第八十六章 鹤唳华亭 林蓝将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结发妻子乱刀砍死后,立即去寻找那位道士,拜入他的门下,开始修真。 现在他胆敢反对晋武帝,凭借的就是他曾在那道士门下修炼了多年。 他将千纸鹤拿了出来,他有绝对的自信,即便不是这位少年天子的对手,全身而退,那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他当然知道晋武帝祖传武功“太阳神爪”的威力,但他也坚信自己的千纸鹤可以抵挡。 他先自己手中的一只白色的纸鹤抛了出去,这虽然是一张白纸折成的仙鹤,但在法术的加持下,却也栩栩如生,张牙舞爪,扑棱着翅膀,朝着晋武帝冲去。 不要看这仅仅是一只纸鹤,如果面对的不是晋武帝,这只纸鹤完全可以象对付林蓝老婆的情人那样,将对方体内白色黏稠的体液全部吸干,让对方变成一具人干。 但是晋武帝显然不是易与的,他伸出那白皙得过分的左手,就那么轻轻地一抓,就将纸鹤抓住,立即揉成一团,抛在地上。 晋武帝身后的一个宫廷侍卫见皇上抓纸鹤这么容易,而且这纸鹤现在已经被揉成了一团,变成了废纸,他就觉得容易。 他走到那一团废纸旁,俯下身子去看看这纸鹤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地方,竟然可以攻击人,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一闪,那侍卫大叫了一声,双手捂住脖子,连连后退。 这纸鹤还没有完全废掉,还有一丝残余的灵气,但就仅凭这一丝残余的灵气,就飞身扑上去,咬住了侍卫的脖子,侍卫吓得连连惊叫。 那侍卫双手不停地连扯带撕,终于将那纸鹤撕成了碎片,这才停止了惨叫,不过脸色还是惨白,吓得不轻。 现在周围的人这才对那纸鹤不敢轻视,不要看皇上那么轻描淡写地就抓废了纸鹤,那是皇上有那么深的功力,其他人可不行。 林蓝又将手中的另一只梅染色的纸鹤抛了出去,这次明显林蓝加了功力,口中对着纸鹤喝道:“去!” 这梅染色的纸鹤速度比先前的那纸鹤快,但是皇帝的速度也很快,在那纸鹤还在林蓝手中的时候,他就伸出了那白皙得过分的手指,一股炽热的火焰从他手中穴位中冒出,一下子就将那纸鹤包裹燃烧起来,瞬间,就将纸鹤烧成了灰烬,落到了地上。 林蓝脸色铁青,口中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双手掐诀,这时那些纸鹤全部浮现在他的双手上空,他对着其中一个薄柿色的纸鹤喝道:“去!” 薄柿色是用柿漆染得的淡柿色,就像是尚未成熟垂挂于枝头的柿,正等着谁家巧织女素手采摘做染料。 这薄柿色纸鹤唳声阵阵,扇动着双膀,在飞动中,它那绿色的纸头,竟变得非常巨大,与它那身子显得殊不相称,模样非常可笑,但是此情此景,谁也不会感到好笑,只感到恐怖,绝对的恐怖。 晋武帝的脸色也显出一股凝重的神色,他将另一只同样白皙得过分的手提到身前,虽然没有张开手指,但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悠闲地垂在身侧。 他的左手早已经蓄势以待,这次他手心的火焰更加猛烈,更加炽热,火团更加巨大,瞬间,又将那薄柿色的纸鹤烧成灰烬。 林蓝的脸色一变,口中又继续念着晦涩难明的咒语,这时不再是一只纸鹤,而是一共有三只纸鹤从他手上升起,浮现在空中,分别是酡颜、踯躅、鸦青三色。 酡颜就是美人微醺,一抹红霞飞上脸梢的颜色,杜鹃花别名山踯躅,那漫山遍野的锦绣杜鹃的花色,就是踟蹰了,鸦青就是鸦羽的颜色,即黑而带有紫绿光的颜色。 这种颜色细细看来是极美的,也是带有浪漫色彩的。 但是这三种颜色的纸鹤看起来是那么诡异,在美丽中带着邪恶的杀气,带着鬼魅般的魔力,只要想到在它们那美丽的体表下,会把男人体内那白色粘液吸干,就知道这些纸鹤看起来是那么浪漫,但实际上又是多么歹毒。 林蓝发出这三只纸鹤,并没有立即催动它们向着皇上进攻,而是从背后的包裹中又取出一个精致的鸟笼子出来。 别人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只见他脸色凝重地对着鸟笼子端详了一会,此时他不用担心皇上会对他突袭,因为悬浮在空中的三只纸鹤既然是准备攻击的,当然也可以防护。 他又念了一声咒语,这时大家听清了,是“鹤唳华亭”四个字。 这时空中的三只纸鹤头部全部变得硕大无比,张开三只鹤嘴,一齐对着那精美的鸟笼子唳叫起来。 鸣叫在继续,林蓝口中还在念着一些复杂难明的咒语,三只纸鹤不停地扑棱着翅膀,唳叫不停地加剧,受到那鸣叫声的影响,鸟笼子不停地颤动,也在不停地变大,直到变成足够装得下一个人那样大,那鸟笼子才停止了变化。 林蓝狞笑道:“皇上,你身为九五之尊,想必还没有在鸟笼子里住过,现在尝尝滋味如何?” 他用手一指皇上,对着那鸟笼子厉声道:“去!”鸟笼子立即急速旋转着,向着皇上飞去。 皇上一声冷笑,道:“这些小伎俩也能在朕前面卖弄?” 那鸟笼子飞到他头顶上空,朝着他罩去,看样子是要将他困在其中。 皇上双手齐出,抓住鸟笼子的栏杆,手指用力,栏杆立即折断,同时火焰纷飞,瞬间,那华美的笼子立即成为灰烬。 皇上拂了拂双手,弹去手中的灰烬,冷笑看着林蓝。 林蓝脸色苍白,也许是皇上破了他的法术,他受到影响,心神受创。 他似乎下了某个决心,猛地一咬舌尖,吐出一口鲜血,对准了手上许多纸鹤喷去,那些沾染了他口中鲜血的纸鹤纷纷飞起,漂浮到空中,不停地唳叫,扑棱着翅膀,不知道什么原因,翅膀上竟掉下了很多羽毛,虽然这些仙鹤是纸折的,但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逼真。 林蓝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张七弦琴,嘶哑着嗓子,噶声道:“焚琴煮鹤,玉石俱焚!” 第八十七章 焚琴煮鹤,鹤舞九天 林蓝念完这句咒语,双手搓了几下,从他的双手中心,如同司马焱一般,也冒出了一股炽热的火焰,这股火焰一出他的手心,立即将那七弦琴完全包裹,猛烈燃烧了起来。 那火焰疯狂的焚烧,烈焰在半空中如妖魔狂舞,迎接着这火焰深处的恐怖到来。最炽热的地方,几乎是纯白的焰心,在剧烈的闪动之中,那焰心似乎在不停地变换着形状,最终变成了一只大锅的形状。 这只大锅缓缓上升,空中那几只纸鹤纷纷跌落锅中,这本是火焰化成的大锅开始煮起那跌落锅中的纸鹤。 纸鹤奋力扑棱着翅膀,拼命地挣扎,不断发出凄厉的鹤唳,但终究无济于事,在烈焰的燃烧中不断化为灰烬。 这纸鹤本是林蓝进攻敌人的武器,但此刻他却不断催发秘法,使得自己的武器不断化为虚无。 这些被烧尽的纸鹤,其中的能量被转化到其他的纸鹤上,从而激发出更大的破坏力量。 这种秘术和蛇女的金蛇吞体大法极为相似,不过金蛇噬体大法通过摧残蛇女的肢体来获取能量,而这“焚琴煮鹤”仅仅摧毁的是自己的武器罢了。 林蓝脸色大变,身上的气势如山洪隐而未发,又如高山擎天而起,气势碾压过去,光是这股气势就迫得司马焱不断后退。 林蓝口中念着晦涩难明的咒语,双手不停地掐诀,其中的一只胭脂色的纸鹤瞬间变大,足足有一个房屋那么大小,这巨大的血色纸鹤仿若远古洪荒巨兽,正在择人而噬。 这是一只巨大的蓑羽鹤,眼头颊部特别鲜红,尖长的鸟喙如同长枪大戟一般,锐不可当。 这房屋一般大小的巨鹤几乎就要将宫殿撑破,挟带着一股凛冽的森寒之意,对着司马焱冲去。 鹤嘴如同一柄长长的利剑,甚至可以看出,在它的嘴上,一股剑光在闪烁。银光漫越的剑光,刹那间在宫殿中亮出流星般的弧度,寒光烁烁,锋锐凌人。 司马焱不断后退,但是那纸鹤的速度更快,很快就追了上去,一口将司马焱吞噬了进去。 众人“啊”地发出了一声惊讶,小德子更是焦急无比。 就在众人以为皇上这番逃不掉时,一股炽热的火焰从那纸鹤的腹中开始烧起,瞬间就烧遍了纸鹤的全身,那纸鹤不停地扑棱着翅膀,凄厉地惨叫,但是无济于事,不一会,皇上从纸鹤的腹部钻了出来,那里早就烧了一个大洞。 太阳神爪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 司马焱一面用火烧那纸鹤,一面伸出手指,展开太阳神爪,不停地撕扯那纸鹤,不一会那房屋一般大小的纸鹤一半变成了碎片,一般变成了灰烬。 林蓝脸色苍白,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强自镇定,道:“皇上,你我工力悉敌,不如双方罢斗如何?你依旧做你的皇帝,我依旧做我的国师。” 司马焱冷冷地道:“休要妄想,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你这种叛逆,如果不凌迟处死,朕的江山如何能坐得稳?” 林蓝恶狠狠地道:“皇上,我方才不过出动了几个纸鹤,可是我的纸鹤足足有一千只。如果我如果一起放出的话,你又如何抵挡?” 司马焱不为所动,喝道:“叛逆,死到临头了,你还在妄想逃生,你有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 林蓝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冷冷地道:“好,我给你活路,你不给我活路,那么大家一起去死好了!” 他一咬牙,再次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狠狠地咬下去,这一次的幅度更大,满嘴都是鲜血。 他一张口,将满嘴的鲜血全部喷在其余的纸鹤上。 那些纸鹤一沾染上他的鲜血,立即活跃了起来,一个个扑棱着翅膀,欢快地叫着,叫声非常洪亮,一个个张牙舞爪地冲着司马焱冲去。 林蓝不停念着咒语,一面是非常明了的四个字“鹤舞九天”,一面是非常晦涩难明的词句。 这些纸鹤非常之多,应该是林蓝将手头上所有的纸鹤全部放了出来,一次放出这么多的纸鹤,林蓝也是迫不得已,这对他本身就是一次巨大的心神消耗。 此刻宫殿中全部被纸鹤布满,大部分冲着司马焱冲去,小部分则不分敌我,逮住一个就是一个,肆意地吞噬杀戮。 这些纸鹤非常怪异,它们进攻的地方全都是男人的***,从男人那里喷射出的精华,是它们的大补。 这时,宫殿上的很多大臣遭了殃,一个个捂住下身,凄厉地哀嚎,那些纸鹤则非常残忍的用它那长嘴在快活地吸收着,很多大臣被吸成了人干。 大臣们都纷纷逃避,纸鹤不停地追逐,宫殿中已经乱成了一团。 更妙的是,那些纸鹤毕竟没有太多的灵智,盯上了很多太监,结果长嘴一伸,结果吸了个空。 小德子也被一只纸鹤盯上,结果那纸鹤一伸嘴,结果同样什么也没有,那纸鹤还拟人化地骂了一句:“妈的,色鬼一个,被女人掏空了!”这些纸鹤当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太监这个物种。 更多的纸鹤冲着司马焱冲去,司马焱也看出情势的凶险,他不断后退,不断发出“太阳神爪”,将一只只纸鹤撕成碎片,烧成灰烬,可是这纸鹤太多了,源源不断地汹涌而来,几乎可以将司马焱淹没。 躲在人群中的林蓝一直在注视着司马焱,见到司马焱狼狈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危急关头,司马焱忽然停住了双手,任由那些纸鹤围住了他,他却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是:“臣死咒,臣死咒!” 随着他这一番话说出,一股神秘的声音波动无形地从他嘴中发出,穿过宫殿,越过长廊,来到魏都郊外一座荒山上,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陵墓。 咒语传到陵墓中央一个巨大的棺木中,一个面容如生的僵尸缓缓坐起,很不耐烦地道:“谁人扰我清梦?咦,是他,司马焱?林蓝!” 他伸出一根手指,那手指已经腐朽得快要烂掉了,对着林蓝遥遥一指。 林蓝一愣,整个人呆住了,口中不停地嘶叫着:“不可能,不可能!师父说,这臣死咒不是已经解除了吗?……” 他整个人在神秘的咒语作用下化作一具僵尸,慢慢地腐蚀,先是舌头烂掉,接着是下巴掉了,眼球掉下,身上肌肉一块块掉下,最后整个僵尸化作一滩烂肉瘫在地上。 当晚,御书房,只有司马焱和小德子两人。 皇上道:“朕现在重掌江山,急需要三个人辅佐,一个做丞相,一个掌管军队,另一个掌管江湖教派,小德子,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第八十八章 陈碧棠 大晋王朝控制的地区非常广袤,虽然其中也有高原山地,但大部分地区是平原,所以这里又称中平地区,相比周边险恶地形,这里却是最适宜人们生活居住的。 中平地区东面就是非常广阔的流金海,这流金海据说真的有金子,故而有很多冒险的人到海上去淘金,他们去流金海有没有淘到金,没有人知道,人们只知道,那些去流金海淘金的人没有看见一个回来。 大晋疆域一共有五道四十州,道的级别基本上和京城差不多,州地位略低,在地方是最高的,下辖府县亭镇等。 靠近流金海最大的一个州是海州,这里人们大多靠捕鱼出海贩卖海货为生,因为临近海洋,经济还算富庶。 在海州靠近流金海的一个渔村中,生活着一对母子。 这家人姓陈,早年也是渔夫,多年前出海遇上风暴遇难,留下孤儿寡母,生活非常艰难。好在当地陈家还算大族,族人见他们母子二人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常常救济他们。 虽然这是最穷的人家,但这家孩子陈碧棠却是很与众不同,读书非常厉害,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远近闻名,于是族中共议,全力资助他读书赶考。 陈碧棠不负众望,秋闱乡试一举夺魁,考上解元,喜报传来,全村欢腾,寡母笑出了泪花。 年过花甲的老族长一家家拜访,给他募捐了去京城赶考的银两,亲自送到陈碧棠手中。 “太感谢族长了,我们欠族长太多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陈母都语无伦次了。 族长连忙道:“阿嫂,千万不要说这样说,碧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非常有出息的,我家那两个孩子能有他十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乡亲们都对碧棠寄以厚望,即使我不出面,族中也有其他人出头,这次大家出的银子足够考试用了,你会试过了就直接呆在京城参加殿试。大家都说碧棠将来是做宰相的人,这也是我们一点心意,碧棠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将来必定是国家的栋梁,只希望碧棠将来除了胸怀天下外,还能不忘桑梓!” 陈碧棠单膝跪下,郑重地道:“碧棠有生之年,绝不敢忘了族长援助之恩,知遇之恩。绝不敢忘了故土和乡亲。碧棠必定终生牢记族长期望,以天下苍生为念,绝不做贪官,绝不做庸官!” 族长连忙扶起他,嘱咐道:“路上小心,多保重,你是全族人的希望。孩子,你前程远大,如果有什么一时的挫折,多想一想家乡的亲人,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陈碧棠收拾行囊进京,会试考策问、墨义、口试、贴经、诗赋,他考得非常顺利,又一举夺魁,考中会元。家乡的人不知道自己中了会元,知道了还不知有多开心呢! 乡亲们给的银子足够,他就安心地呆在京城等待殿试。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终于等到了殿试。 当时朝政还是在海公公把持下,司马焱还年幼,由当朝宰相沈涛协助皇帝主持殿试。 殿试是在紫禁城内的雍和殿进行的。 殿试只考策问,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策问题目是“方今之弊,可谓众矣,首要乃民生凋敝,国库空虚,二乃权臣军阀,尾大不掉,三乃四夷不服,四乃怪力鬼神之说盛行,淫祭不绝……救之之道,必有本末,所施之宜,必有先后……亦必有可言者。其详著之,朕将亲览焉。”对这些朝廷中的弊端,陈碧棠已经考虑了很久了,当下挥笔一挥而就,下笔千言。 陈碧棠书法也是一绝,字写得方正、光园、乌黑、体大,非常符合科举的规范。 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 沈涛见陈碧棠一表人才,才气横溢,非常心喜,不但向皇帝推荐他为状元,私下还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沈涛有两个女儿,都长得非常漂亮,也非常有才,一个就是前文提到的沈晚霞,另一个是姐姐沈朝霞。论起两人的才华和相貌,可说是不相上下,不过沈晚霞的才情主要表现在诗词歌赋上,那沈朝霞的才情主要是心计管理上,论起名气来,沈朝霞的名气那是远远不如沈晚霞了。 沈涛的本意,是要将沈晚霞许配给陈碧棠,他要沈晚霞乘陈碧棠作为新科状元要跨马游街的当儿,高结彩楼,抛打绣球卜婿,抛绣球选中陈碧棠。 谁知沈朝霞也看上了这个很有才气的状元,她不待父命,自己也去高结彩楼,抛打绣球卜婿,乘着陈碧棠游街的当儿,抢先抛打中了陈碧棠的乌纱帽。而那一边,沈晚霞的彩楼才刚刚搭好,得知夫婿已经被姐姐抢了,气了个半死,但也只好作罢。 沈涛见木已成舟,也只好让沈朝霞和陈碧棠拜堂成亲。 沈朝霞嫁给陈碧棠虽然耍了一点心眼,有点投机取巧,但毕竟才貌双全,名门淑女,陈碧棠出身草根,得知真相后虽有点遗憾,但也认了,加上新婚之夜,沈朝霞竭力伺候,曲尽妻子之道,陈碧棠也很满足了。 不过这件事,沈涛心里到底不怎么爽,后来给陈碧棠安排官职的时候,特地选了一个偏远的地方,那里已经是大荒山了,都要接近了西方灵河了,非常遥远。 但陈碧棠夫妇还是很开心去赴任了,不过在途中出事了。 他们到落雁滩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落雁滩是大荒山地区一个非常险恶的所在,传闻从高空飞过的大雁都有可能坠落,这么凶险的地方更是强人出没的去处。 过河的时候,陈碧棠就被两个身强力大的艄公打倒在船上。 艄公单难和老工表面上靠在落雁滩摆渡为生,实际上是强盗,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干了多少。 当陈碧棠还没上船的时候,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决定动手了,沈朝霞满头珠翠,一看就是有钱人,而且非常美艳,他们决定劫财劫色。 见丈夫被打倒,沈朝霞惊恐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单难淫笑道:“小娘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可能有点担心,待会快活起来,可要好好感谢我们。” 老工提了一把鬼头刀,要将陈碧棠杀了。 单难道:“不要杀,先绑起来。” 老工不解地问:“他留着有什么用?” 单难非常猥琐地道:“老弟,玩了这么年女人,你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啊。办这个女人,他老公在场,我们是不是更刺激?” 第八十九章 韦驮 老工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果然不杀陈碧棠,只是又给他加了一道绳索,防止他逃脱。 听说两个奸人要侮辱自己的妻子,并且还是要当着自己的面,陈碧棠怒不可遏,拼命挣扎,苦于被绳索绑缚得紧紧的,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沈朝霞愤怒,害怕,担心,羞涩,种种复杂的心情交织,饶是她富有机智,很有才干,但到了现在这个田地,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如果是在平时,这两个杂碎只要是多看了自己一眼,就拖出去了,他们的小命自己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是她不甘心,她这么高贵的女人,怎么能被这两个下三滥的匪徒侮辱,况且还是当着自己的新婚丈夫之面。 沈朝霞定了定心神,竭力使自己说话听起来很平静:“二位好汉,我是当朝宰相之女,只要你们今天高抬贵手,放我们夫妻一马,我保证,日后有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单难嘿嘿笑道:“荣华富贵,我可没有那个福分,不过今日能和小娘子这样的天仙化身共度良宵,实在是天赐良缘啊,哈哈……” 沈朝霞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畜生,今日敢侮辱本小姐,我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放过你们!” “啪啪!”两声脆响,单难扇了她两记耳光,沈朝霞的脸颊立即红肿起来,她从小长到大,哪里受过这个?她发疯似地朝着单难扑来,要报那两巴掌之仇,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这两个如狼似虎的匪徒的对手。 单难做了多年强盗,膂力还是有一点的,他一只手就控制住了沈朝霞的两只手,另一只手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按住她的头,把她的头往下按。 “哧哧”声不断,老工在一旁也没有闲着,伸手去扯沈朝霞的衣服,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肆意地乱摸。 “你这个臭婊子,到了这地步,还敢威胁我们?乖乖地听老子话,把老子伺候好了,说不定老子在爽过之后,还真能饶你一命。你还威胁?你威胁谁?”单难又扇了她两记耳光,沈朝霞再也做不出坚强凶狠的模样,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不停地啜泣。 看到心爱的妻子受辱,陈碧棠在一旁无力阻止,心如刀割,可是让他心痛的还在后面。 不一会,两个强盗将沈朝霞的衣服脱光,沈朝霞拼命用手护住自己洁白的身子,可是她只有一双手,护得住这里,护不住那里,两个奸贼的手早把她浑身上下全部摸光了。 老工脱了自己的裤子,骂道:“奶奶的,妈卖批。这个婊子说自己是宰相之女,也不知是真是假,要是真的,我就更爽了,我这辈子可没干过这么高级别的女人,哈哈,再说了,听说当朝宰相是个大大的奸臣,我这也算为民除害了,哈哈……” 陈碧棠一直不敢看眼前的这一幕,光是听妻子的哭声,他的心就要裂了。 已经没有人掌舵,船在河上乱飘,没有人管,两个强盗正在肆意地凌辱宰相之女,船上只有两个奸贼的淫笑声和女人的啜泣声。 陈碧棠目眦欲裂,心在滴血,但也无法,妻子的哀嚎一次次不停地钻进自己的耳朵,他不想听,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这简单的动作,他也无法做到。 可是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痛苦,他之所以没有立即被杀,就是强盗要他在现场观赏,见他把头掉过去,单难在得空的时候,竟走了过来,喝道:“看啊,你怎么不看?你不看的话,要你何用?”陈碧棠哪里会听他,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单难伸出双手,扭着陈碧棠的头,要他观看那不堪入目的一幕。陈碧棠要是不看,立即遭到他拳打脚踢。 陈碧棠痛苦到了极点。他自小就聪明过人,胸怀大志,总想着自己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做一番大事业,改变千万人的命运。可是现在,他是多么的渺小,他连自己的妻子被人侮辱,他都无法保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人侮辱,现实是多么无奈和讽刺。 两个强盗在沈朝霞身上轮番折腾了很多次,才算发泄完。 两人躺在船舷边,一面回味方才的事情,一面商量如何处置陈碧棠夫妻。 老工道:“这样的乐子可不多,要不我们就将他们留下,这样,我们可以一直这样玩。” “老弟,你想得太天真了。你没看那个男的,他已经把我们恨成什么样了,他一有时机,绝对会将我们乱刀砍死,就是那女的,也不能放。两个都要杀,要快,最好今晚就下手。”单难显得很有经验。 “这么快?那男的可以,女的不可以再玩玩吗?” “玩你个头!那女的比男的还厉害,你看不出来吗?那女的多活一天,我们就多一分危险!杀人的事就交给你办了,不要在水上杀人,我们在水上讨生活,在水上杀人不吉利。等靠岸后,你在岸上杀了他们。” 船靠岸后,老工一手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一手牵着绑缚在一起的陈碧棠夫妻,走下了渡船,来到落雁滩一个偏僻的角落。 “到了阴间,你们不要冤我们,让你们夫妻一块死,算对得起你们了。”老工有个习惯,每杀一个人之前,都会说上一通这样的判词。 陈碧棠夫妻对望了一眼,他们的双手握在了一起,这就是他们夫妻在世上的最后一刻了。 老工对着芦苇丛撒了一泡尿,沈朝霞转过了脸,老工淫笑道:"不要假惺惺的,方才吃都吃过了,现在还怕看?" 说完提起刀,对着陈碧棠砍去,满拟一刀下去,人头会落地。可是没想到的是,对着陈碧棠脖子砍的,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竟将鬼头刀反弹回去,刺进了老工的喉咙,老工慢慢地倒了下去,一脸的不可思议。 鬼头刀撞到的是陈碧棠脖子上挂着的韦驮像,那是陈碧棠娘亲亲手给他挂上的,当做平安符带在身边的。 第九十章 马哈子 御书房中,司马焱和小德子在讨论丞相人选。 司马焱道:“要不丞相就定壬寅状元吧。” 小德子想了想,道:“皇上说的是陈碧棠?” 司马焱点了点头,道:“是啊,他可是本朝第一才子。” “皇上圣明。可是那陈碧棠现在下落不明。” “怎么会下落不明?朕要是记得不错的话,他好像是在边疆为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至少也应该是知府了。” “具体什么情况奴婢也不清楚。” “去查。” “是。” 几天后,小德子将调查结果回报: “当年陈碧棠夫妻去赴任时,在途中,他的妻子沈朝霞遭到了土匪的奸污,陈碧棠责怪沈朝霞没有自尽守节,休了她,从此得罪了宰相沈涛,沈涛将他的官职罢免,陈碧棠就流落在西羌,为西羌人养马。” “荒唐!本朝第一才子居然给蛮夷养马,这让天朝的颜面何存?火速传旨,着陈碧棠即刻进京,朕任命他为宰相!” “是!” 小德子转身就要去传旨。 “等一下,丞相的人选有了,大将军的人选呢?小德子,你到底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小德子犹豫了一下,没有吱声。 见他犹豫,司马焱道:“在朕面前,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想推荐谁,就直说吧。” 小德子吞吞吐吐地道:“奴婢有一个好友,奴婢觉得他倒是可以担任大将军,不过他不是我国人。” “哦,那他是哪一族人?” “他是上海伯人。” 在大晋王朝东面的流金海近海区域,与中平地区相连有一个巨大的半岛,这就是上海伯岛,这里生活着非常多的上海伯人。 上海伯分为许多部落,最临近中平的一个部落与大晋的关系最为密切。 在这个部落最靠近中平地区的一个村庄,这里的人大多靠打磨石磨为生。 在一个非常破旧的石匠铺中,一个瘦弱黝黑的少年在正在錾石磨的上扇转动盘上的磨齿。 这石匠的工作本来就很辛苦,不但要有力气,还要被空中非常多的石头屑呛到。 这个少年看样子是个学徒,动作很不熟练,这不,又一个磨齿给他錾坏了。 石磨上扇转动盘上的磨齿必须整齐排列,要不然没法和下扇不动盘上的沟槽吻合。 少年愣住了。 这种情况今天他已经不是一次了,这石头磨估计是报废了。看来,他今天又得挨吊。 “马哈子,你眼睛瞎了?今天你磨坏了几个磨齿?这个月你报废了几个石磨?要是我们这里的石匠都象你这样,我们准得饿死!”带班的老石匠见状吼道。 周围的石匠也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个少年。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拿着你的铺盖滚蛋!”老石匠下了逐客令。 马哈子只好拿着自己的行李走出了石匠铺,外面还在下着雨。他的铺盖全湿了,他冻得瑟瑟发抖。 天下之大,他不知道去哪里。 马哈子是个孤儿,出生时父母嫌弃他长得丑,将他抛入了海里。一个好心人将他救了上来。 马哈子在当地语言中就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人”的意思。 他被人救上来后一直跟着叔父生活,后来叔父去世了,他就到处流浪,打零工度日。 在石匠铺背赶出来后,他为了生计,到处找工做。 这天城里新开了一家茶馆,他去应聘做茶博士。 老板见他一副憨厚的模样,问他:“以前做过吗?” 他摇了摇头。 老板见他好像不机灵的样子,有点不乐意用他。 他是一个比较勤快的人,见门口有点脏了,正好门边有个扫把,就顺手拿起扫把给扫了起来。 见他如此勤快,老板才决定用他。 茶馆开张第一天,因为是全部免费,所以来喝茶的人非常多。 茶馆里的伙计不多,老板一家全家上阵,大家都忙得晕头转向,才把第一天的生意做下去。 当晚,老板一家就住茶馆,马哈子没地方住,也住茶馆。 马哈子不嫌困,给老板洗刷夜壶。不过实在困得不行,最后竟倒在老板的夜壶边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茶馆就挤满了来喝茶的客人。 因为世人都爱占小便宜,听说喝茶免费,一窝蜂地赶过来,将茶馆围得水泄不通。 马哈子还在睡得朦朦胧胧时候,听到有人在喊:“上茶,上茶!” 他二话不说,顺手提起茶壶就冲了出去! 他将茶壶拿到客人桌子上,正要转身离开。 谁知那客人突然大叫道:“这哪里是茶壶!这是夜壶啊!” 众人见他桌子上,赫然放着一把夜壶,还在散发着阵阵尿臭味。 众人大哗。 马哈子也傻眼了,彻底傻眼了。 客人桌子上的夜壶是他放上去的,他在迷迷糊糊中错把夜壶当成了茶壶。 老板闻讯后简直气疯了,他全家一起上阵,拳打脚踢,把马哈子几乎揍得个半死。 马哈子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地走出茶楼。 他又开始到处找工做。 很多认识他的人都象躲瘟神一般。 后来一家澡堂子开汤,他又去应聘做锅炉工。 澡堂里的水是要在一定的温度之间,既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这个需要锅炉工自己掌握。 他做锅炉工可不一样,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烧,一直烧,妈卖批,烧,去他妈,烧! 结果,澡堂里浴池里的水都几乎给他烧干。 至于在浴池里泡澡的客人,当然全部跑光了,不跑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谁要是跑慢了,绝对象开水烫死猪一般。 后来,他又到一家瓷器铺做学徒。 没过几天,这家瓷器铺里已经没有一件完好的瓷器,都给马哈子打烂了。 当然,马哈子不是故意的,他也在大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周围的人都在愤怒地看着他。 老板闻讯后,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真想把所有的瓷器碎片全部扎在马哈子身上! 马哈子见老板来了,自知罪孽深重,一声不吭,等待老板惩罚。 见到他,老板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平淡地问:“我这里你是不能呆了,你又准备到哪里去?” 马哈子嗫嚅道:“我想去熏烧店。” 老板冷笑道:“得了吧,你去熏烧店,估计会把老板的人头做成猪头肉!” 第九十一章 黄鼠狼 马哈子在上海伯都混不下去了,只好流浪到了大晋,小德子就在那时认识马哈子的。 他们两人几乎可说是一见如故,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成为穿连裆裤的朋友。 人们都很奇怪,他们两个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小德子透着骨子里的精明,而马哈子则是颟顸无比,几乎可说做什么事都能搞砸,但小德子就那么信任他。 那时两个人都穷,但小德子的经济总比马哈子好一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毫不犹豫第一个给马哈子吃,马哈子问他要钱,小德子从不问他干什么,总是把身上最后一个铜板给掏出来。 周围的人都认为马哈子傻,除了马哈子做事总是吓人,目不识丁,不识数外,他还喜欢胡说八道。 比如他喜欢一个人昂起头来,说自己是什么先知,是上天派他来拯救世人的,这时周围的人都把他当做傻瓜,当做疯子。 他还喜欢自称是什么大将军,口中吆喝,手中指画,仿佛真的在指挥千军万马。 这时没有人相信他,都认为他是疯子,周围的人还嘲笑他,不少小孩还围着他,往他身上扔石子。 不过小德子相信他,每当他在胡说八道时,小德子总在认真地倾听,仿佛他真的是什么先知。 在小德子净身进宫的前一天,周围的人看小德子还是和平常一样,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只有他的好友马哈子知道,他当天晚上抱住马哈子痛哭了一夜,几乎流干了他一生的眼泪。 他当然知道,进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个男人最宝贵的东西,从那个时候起,人伦中最美好的东西他都不能再享用了。 但是他没法,为了生存,为了出人头地,他必须做出抉择。 其实,当天晚上,马哈子比他更痛苦。不要看马哈子整天嘻嘻哈哈,其实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整天自诩是救世主,可是却不能帮助自己最好的朋友改变命运,朋友被迫进宫去做太监,他内心的痛苦比谁都深。 小德子走了后,马哈子生活更加艰难了。 为了生存,他加入一个捕捉黄鼠狼的小队。 黄鼠狼这种小动物很常见,它的毛皮可以做裘皮大衣,尾毛可以做毛笔,为狼毫。 另外,黄鼠狼肉可以杀虫疗疮、温肾缩尿,是很好的药材。 所以很多猎人专门捕捉黄鼠狼。 捕捉黄鼠狼不需要到深山,只需要带上铁叉,猎犬,猎网和野外住宿的帐篷,就可以进行了。 当时大晋乡下的农户,都喜欢在屋前后将烧锅的柴草围成一堆。 黄鼠狼则喜欢潜伏在草堆中,这些猎人带着猎犬,选择一个草堆,用网将草堆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用铁叉死劲地往草堆中戳,这样草堆中的黄鼠狼就要从草堆中奔出,结果就被捉住了。 和做其他事情一样,马哈子依然是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笨拙,经常闹出很多笑话。不过这个猎人小队队长还算和善,好歹赏了马哈子一口饭吃,并没有赶他走。 这天他们来到大晋和平之州的郊外,在一户农家的草堆周围站定。 猎犬在这家草堆周围嗅了很多次,很有经验的队长也断定,这里一定藏着不少黄鼠狼。 大家用网将整个草堆包裹起来,然后每个人守住一个地方,各自用铁叉死劲地戳草堆。 但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动静。 大家都觉得队长和猎犬都判断错了,甚至不少人已经准备放弃这个草堆了。 但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非常平常又非常意外的事情。 一股非常浓烈的恶臭突然从草堆中传播出来,那臭味是如此浓烈,即使是这些专业捕捉黄鼠狼的猎手,也不知闻到过多少次黄鼠狼的臭屁,也没有闻到过如此奇臭。 不少队员都支持不住,几乎就要晕倒了。 但大家也振作起精神,这明显就是黄鼠狼的臭屁,这说明他们的工作没有白做,这草堆中一定有黄鼠狼。 大家全神贯注地守着草堆,就连猎犬也不敢大意。 队长还生怕马哈子关键时刻掉链子,特地嘱咐了他一句:“马哈子,看好了,这次再看不好,就剥你的皮!” 但尽管大家防守得很严密,这只放屁非常臭的黄鼠狼还是逃了出去。 它是从马哈子防守的那里逃脱的,网被它咬了一个大洞,从马哈子身侧箭一般地窜过,带起一股非常浓烈的臭气,正当马哈子防备它臭气的时候,它就逃脱了。 大家还没来及责备马哈子,队长就喝道:“它跑不了了,快追!” 这里是平原,到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一只皮毛非常漂亮的黄鼠狼能跑到哪里去? 大家迎着那条黄色的身影追了过去,猎犬跑得最快,紧紧缀在黄鼠狼身后。 眼看黄鼠狼就要被捉住,这些追它的人毕竟是专业的猎人,而且还有猎犬,它能跑到哪里去? 但就在这时,斜刺里窜出一个绿色的身影,衣袖一扇,那黄鼠狼就窜进了他的袖子中。 猎人全部脸色不善地围住了那人。 那人对此情形再熟悉不过了,在他的家乡,他见过不少这样捕捉黄鼠狼的猎人。 队长喝道:“快把黄鼠狼放下,免打!” 绿衣人对着众猎人作了一个揖,道:“我看这小家伙有点可怜,想向各位大哥求个情,放了它。” 众猎人大怒,有的立即破口大骂,有的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他。 马哈子结结巴巴地道:“这位大哥,你用钱买也可以。” 绿衣人看了马哈子一眼,点了点头,道:“你们这么多人,就他说话还有点道理。”说着他准备掏钱。 队长大怒,喝道:“你说他说的有道理,我们偏不听,你拿钱买也不行,现在黄鼠狼给不给随你,兄弟们,给我打这厮!” “想打我?”绿衣人伸手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此人正是从海外赶回的鹿骊。 此时他集“笑傲江湖”和“月阴轻纱”两大神功于一身,这些猎人居然要打他,他哑然失笑。 第九十二章 大将军 鹿骊运起“笑傲江湖”神功,已经将对方几个人的武功探测得明明白白,对方几个人连三脚猫的功夫都算不上,居然还大言炎炎地要打自己,鹿骊不介意给对方几个人吃一点苦头。 马哈子却对着鹿骊深深一揖,道:“过往的客人,请你把买黄鼠狼的钱留下,我担保队长不会打你。” 鹿骊越来越发觉这个马哈子有点意思,他本来已经准备动手,听了他这样说,当下衣袖一抖,那只黄鼠狼从他衣袖中窜了出来,它一落地就没命地奔跑,不过在跑了一段路后,还回过头来看了鹿骊一眼。 鹿骊朝着那黄鼠狼挥了挥手,然后从衣袋中掏出了一块银子。 看到鹿骊手中白光闪闪的银子,队长更激起了贪欲,他们辛苦地捕捉黄鼠狼才挣几个辛苦钱,可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随手就能拿出一块银子,这怎么不让他嫉妒发狂? 队长带头,几个好斗的猎人都扑向了鹿骊。 马哈子见势不妙,立即拦住众人,大声道:“队长,我已经答应了他,他只要拿钱出来,我们就不打他。做人要讲信用。” 可是马哈子平素在这些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威信,现在要做和事佬,人家根本就不鸟他。 队长大吼道:“滚开,再不识相,连你一起打!” 鹿骊饶有兴趣地想看看马哈子到底怎样处理这件事。 马哈子犹豫了一下。 这已经让鹿骊很感动了,能这么犹豫,说明他已经很看重鹿骊了。鹿骊决定给这个颟顸的人一点好处。 可是马哈子接下来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马哈子郑重地道:“队长,各位队友,这位客人既然已经答应买了那只黄鼠狼,那么我们就不能打他。何况我们这么多人,他孤身一人,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传出去也不好听。队长,我知道在队里,我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可是今天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打这位客人。” 队长狠狠地打了马哈子一下,喝道:“滚开,要你充什么好汉!” 但马哈子就是挺立在鹿骊面前,不为所动。 鹿骊笑道:“兄弟,不用担心,他们虽然人多,但打不过我。” 他说完身子轻轻一跃,就跃过了马哈子的头顶,然后在空中一个华丽的转身,落到了地上,面对着马哈子。 他显示了这一手漂亮的轻功,让马哈子惊讶得张开了嘴巴。 这时那些气势汹汹地要打鹿骊的猎手也感觉到鹿骊不是好对付的,但是鹿骊已经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了。 此时鹿骊对“月阴轻纱”这门神功的运用已经得心应手,就在他空中转身的当儿,他已经发出了几道无形的内气轻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几个人紧紧缚住。 不要说这几个武功非常浅薄的猎人,就是江湖一流高手在鹿骊的这一招下也几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照样被缚,所以鹿骊用“月阴轻纱”这样的神功来对付这样的江湖小角色,绝对是杀鸡用了牛刀。 方才鹿骊显示了那其实很平常的轻功,已经让马哈子很佩服了,现在根本就没见他动手,就将几个猎手轻而易举地制服,他连忙跪下磕头,其他没有上前的猎手也惴惴不安,惶恐不已。 鹿骊问:“你是我的好朋友,为什么要跪下?” 马哈子连忙道:“不,我们不是朋友。” 鹿骊感觉很奇怪,问:“为什么?你为我出头,我帮你打人,我们为什么还不是朋友?” 马哈子道:“你不用动手就能将他们制服,绝对不是凡人,一定是天上的神。我妈妈说,只有天上的神才有这样的法力。” 鹿骊不禁莞尔,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笑容,像是在对马哈子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是神,这是武功,我可以教给你。不过我希望有一天,我真的能成为天上的神。” 马哈子连连道:“你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鹿骊笑道:“你挺有意思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哈子。” “这名字倒有点怪。” “我不是中平人,我是上海伯人。” 就在这时,一个从田塍上经过的衙役模样的人忽然停住了,他盯着马哈子看了一眼,问:“你真的是上海伯人马哈子?” 马哈子站起身来,不解地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衙役连忙拱手道:“恭喜,恭喜!” 马哈子更是不解了:“我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衙役喜气洋洋地道:“朝廷已经册封你为大将军,正在到处找你。小人今天发现了大将军,也会得到大大奖赏。” 马哈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朝廷封我做大将军?” 此时不要说马哈子不信,就是鹿骊和猎人们,也不信。 衙役见众人不信,连忙道:“这是千真万确的,榜文是大内总管郭德肛亲自发布的……” “等等,你说大内总管是郭……”马哈子声音已经发颤。 “是啊,郭公公是皇上最近任命的。这郭公公可是皇上第一个亲信,要说当今皇上呢,虽然年幼,却是相当圣明,扳倒了很多跋扈的权臣,现在大权在握,第一个就提拔了郭公公……” 衙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是马哈子没有心思听了。 既然小德子做了大内总管,他做大将军就顺理成章了。 马哈子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举手投足,气度,都不一样了。 他对鹿骊道:“先生,你把那些人放了,随我一齐到京城,凭你的本事,绝对可以做大官。” 鹿骊拱手道:"大将军,恭喜了。愿大将军前程万里,我就不去京城瞎凑合了!"说着将那些猎人放了,飘然而去。 其实,鹿骊此行的目的也是进京,不过他不想和马哈子同行罢了。 他进京的目的只有一个,长生不老。 既然在明月岛没有能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不老花只是藤妖的一个骗局,他只好来京城碰碰运气,因为海公公临死前告诉了他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 第九十三章 人伦惨剧 当然,鹿骊进京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不忘玄红公主的嘱托,向皇上禀报明月岛上的僵尸情况。 一路上,鹿骊风尘仆仆,心中却也是七上八下。 明月岛上出现前朝僵尸,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能否如愿地获得有关长生不老的秘密,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到了京城,虽然心事重重,还是被京城繁华的气势所震撼。 十里长街,旁有小楼重檐鳞次栉比,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人群熙来攘往,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一家新开的茶楼前站着几名茶博士在拍手招揽顾客。街边空处有几名杂耍艺人,舞刀弄枪,亦歌亦武,铜锣如雷,铛铛地敲着,引来围观人大声叫好,但轮到要银子时,个个囊中羞涩。 鹿骊到京城时已经是傍晚,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鹿骊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一会,调定内息,默运神功,然后一人悄悄地出门。 夜深了,萤火通明,蝉声喑哑。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直奔紫禁城而去。 本来他可以通过海公公给他的令牌直接进宫,但考虑到海公公去世已久,皇帝重掌大权,他决定还是暗中进宫。 鹿骊的轻功谈不上多高明,只能勉强越过紫禁城重檐庑殿式屋顶,内廷虽然在建筑上深邃、紧凑,但到处是巡哨的侍卫,以鹿骊本来的轻功,其实行走在内廷中是很危险的。 不过实际上他是如履平地,因为他有“笑傲江湖”神功。 这门神功第一个作用就是能敏锐地觉察敌人的行踪,所以那些侍卫沉重的呼吸老远就传到了鹿骊的耳中,所以鹿骊能在那么多侍卫中一步步走来,走进深宫。 萧太后居住的宫殿是慈宁宫,但鹿骊可不知道慈宁宫在哪。 他四处察看,发现了前面一个院落前有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他跃了过去,一把将太监制住,拖进了院落旁边的树林中,院子中还传来“小安子,小安子”的呼唤声。 鹿骊低声道:“老实回答问题,我不会杀你!” 小安子已经吓得簌簌发抖,牙齿上下打战。 他好不容易抖抖索索地说出了萧太后居住的方位,裤裆里已经湿了一大片。 好脓包的太监!鹿骊嘀咕了一声,匆匆赶往慈宁宫。 慈宁宫位于内廷中最偏僻的角落,很不起眼。 从座落在汉白玉石须弥座上的单檐歇山屋顶门楼过去,一直往里走,走到最后,就是慈宁宫了。 到了这里,守卫已经很不严密了,鹿骊松了口气,很轻松地找到了太后的住处。 萧太后端坐在房屋中央的椅子上,周围有几个宫女垂手侍立,她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萧太后是大晋非常出名的美人,虽然没有玄红公主那么出名,但也是朝野尽知。 鹿骊飞身上了屋顶,轻轻揭去几片瓦片,将屋内的情景全部看在眼里。 其实萧条后但以美貌而论,是不逊色于玄红公主的。 她芙蓉如面柳如眉,肌肤胜雪、秀雅绝俗,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在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她独倚长椅,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一袭白衣,在灯火中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而她整个人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她和玄红公主相比,吃亏就吃亏在年龄上,比起风情来,那简直可以甩玄红公主几条街。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她仿佛在自言自语:“想不到他那么高的武功,还是死在敌人手下……” 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海公公了。 鹿骊掏出了海公公给他的那支黄色的令箭,想要纵身下去。 他这样下去有点危险,因为毕竟太后并不认识他。如果按照海公公临死前的吩咐,去找司礼监的王太监,他觉得有点太被动,况且现在的他神功大成,胆气大增,也觉得没有必要。 就在这时,门外靴声橐橐,进来三个太监。 一个太监高声大叫:“圣旨到!”听到是圣旨,一屋子的人全部跪下了。 中间的一个太监展开圣旨,宣读了起来。 除了三个太监,所有听到圣旨内容的人全部呆住了。 皇帝重掌大权发布的第一道圣旨,竟是要杀太后。 要知道,萧太后可是皇帝的生母。 就连鹿骊也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从海公公要他给太后传话的内容当中,他早知道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萧太后好像知道这结果,又好像不知道,只冷冷地问:“我得何罪?” 为首得太监冷哼一声,将圣旨一抖,道:“太后,您何必明知故问,您的事情不要说朝廷,就是民间都知道了,您现在听从皇上的吩咐,还可以获得一个好名声。” 太后站起来,问:“我可以见皇上吗?” 那太监冷冷地道:“见不见有什么分别?” 太后追问:“到底可不可以?” 那太监脸色一沉:“不可以。” 天后这才发出非常憋屈的声音,大叫道:“可我是他的母亲!” 那太监喝道:“国法无情,王法无亲。太后,请执行国法!” 太后厉声道:“我到底得何罪?” 那太监也厉声道:“秽乱宫闱,专权跋扈,交接权臣,条条是死罪!太后,还是你自己动手吧,这样还能保留你作为太后的体面!” 他左边的太监抛出一条白绫。 太后见状,嚎啕大哭。 太后身后一个宫女大声道:“太后是当今皇上生母,要太后命,必须皇上亲来!” “蓬”一声巨响,那宫女话刚说完,右边的太监出手了,他对着那宫女头颅击出了一掌,那宫女的头颅立即炸开,血肉横飞,宫女吓得纷纷尖叫起来。 太后也是脸色苍白。 “你们太大胆了,太后也敢杀!”鹿骊喝道,纵身下了屋顶。 第九十四章 太阳白骨爪 “什么人?敢私闯宫闱禁地?”为首的太监喝道。 “我不进宫,哪里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竟敢杀太后!”鹿骊针锋相对。 “找死!”掌毙宫女的太监跨上一步,对着鹿骊一掌击来。 这个太监显然是内家高手,这一掌出力吞吞吐吐,闪烁不定,而且阴阳二气不停地转换,神妙莫测。 要是换了旁人,对付这样诡异的掌法的确很费力,但鹿骊不一样,单单是“月阴轻纱”这一神功就可以将自己完全无害地保护起来,而且为了速战速决,鹿骊发招结合了”月阴轻纱“和“笑傲江湖”这两门神功。 那太监只觉得自己这一神妙无比的掌力完全落到了空处,不但没有打到敌人,自己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是鹿骊在他疏忽的时候发出了“月阴轻纱”内气,一道无形的真气如同月光一下倾泻而下,实际上已经将他完全包裹在内。 同时,鹿骊的神功“笑傲江湖”也已经发动,在这一瞬间,鹿骊已经成了两人决斗这方空间的主人,在这方空间内施展的武功,不论是鹿骊的,还是对方的,不论是何门何派,鹿骊都完全操纵自如。 “啊!”那太监一声惨叫,身子象稻草一般被自己发出的掌力摔了出去,“砰”一声,软绵绵地落到了地上,身上的骨骼已经全部断裂。 其他两名太监大吃一惊,纷纷后退,那太监的武功他们是知道的,可是不过一招,甚至一招都没有完全发出,就被人打死,那人武功之高,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那两名太监退到了殿外,大喊大叫,立即引来很多宫廷侍卫,纷纷朝这里赶来。 鹿骊拿着那黄色的令箭,转身对萧太后道:“太后,属下是海公公的人,援救来迟,请恕罪。海公公曾托在下传话,说皇上要对太后动手,想不到我还是来迟了。不过我总算赶过来了,还不算太晚,请太后开启海公公的密室,我带太后逃命。” 太后惊魂未定,不置可否。 这时外面已经布满了侍卫,他们知道鹿骊武功非常高,都张开了弓,对准了门窗,一眼看去,黑压压的一群。 鹿骊着急地道:“太后,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时外面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样都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一个黄色的身影闪进了屋中,正是当今天子司马焱,他身后紧跟着两名贴身侍卫,虎头侍卫和狗头侍卫。 屋子外的侍卫纷纷跪地,一齐大声道:“万岁,万岁,万岁!”这千人齐喝,响彻云霄,气势惊人。 萧太后见司马焱来到,立即颤声道:“皇儿,你真的这么狠心?” 司马焱没有理她,而是盯着鹿骊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你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这是朕的家事,你也要管?六玄门已经闹得不像话了,朕都没有过问,鹿骊,你太过分了!” 鹿骊拱手道:“陛下,草民这厢有礼了。陛下,这是人伦,不是家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以全孝道!” 司马焱喝道:“再多嘴,连你也杀!鹿骊,你私闯皇宫已经是死罪,你难道真的以为六玄门的武功天下无敌了吗?” 鹿骊摇头道:“陛下,你错了。我来到这里,依仗的不是武功,而是天道人伦,这次我一定要救太后!” 萧太后听后非常感动。 司马焱猛地一爪抓来,带着一股洪荒巨兽的惊人气势,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机,这一抓,仿佛金乌再现,在这一抓笼罩的范围内,一切仿佛都要在金乌的威力下化为齑粉。 太阳神抓,威力果然非同小可。 这时司马焱身后的两名贴身侍卫纷纷后退,他们虽然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武功在侍卫中已经是绝顶高手了,但是也抵挡不住太阳神爪这一抓的威力。 鹿骊不敢怠慢,他急速后退,但是太阳神抓的特点之一就是快,如影随形,如附骨之蛆,紧紧追随鹿骊而来。 鹿骊身上一股凛然的气势轰然爆发,此时他已经集“笑傲江湖”和“月阴轻纱”两大神功于一身,光是这一股气势就足以震惊江湖,但是太阳神抓不为所动,一抓直逼鹿骊心脏而来,看眼鹿骊就要面临剜心之祸。 鹿骊将“笑傲江湖”神功发出,在这一瞬间,鹿骊已经密切地感受着“太阳神爪”的一切,但是诡异的是,不同以往,以往,任何武功都可以在“笑傲江湖”这门神功的感应下,全部为鹿骊所用,但是这一次却不是这样,鹿骊感觉到,自己要使出“太阳神爪”的威力,还需要一段时间。 就在这短暂的一瞬,司马焱已经按到了鹿骊的胸口。 司马焱狞笑着,手指几乎就要插进鹿骊的心脏。 但是“笑傲江湖”不愧为江湖第一神功,在鹿骊这一生死关头,鹿骊身子倒纵,仿佛天神行法,鬼魅般地逃脱了魔掌。 司马焱愣住了,他想不到会失手,他的手指还燃烧着熊熊的烈焰,但毕竟没能拿下鹿骊。 鹿骊身上的衣衫已经着火,他胸口的衣衫已经烧成灰烬,胸膛已经灰黑一片,再差一点,他的心脏要么被司马焱的手指挖出,要么被火焰烧成灰烬,好险! 这是鹿骊的大意,以为“笑傲江湖”能制住太阳神爪,想不到这太阳神爪这么霸道,几乎可以反噬“笑傲江湖”。 司马焱又是一爪抓来,气势更加猛烈,声势骇人,火焰窜得老高,吓得那些宫女纷纷尖叫! 鹿骊不敢再用“笑傲江湖”神功,将“月阴轻纱”发了出去,顿时,一道道轻纱一般的内气一团一团地飞舞而出,将鹿骊护住。 但是这“太阳神爪”却似乎是这些轻纱的克星,火焰所到之处,轻纱纷纷化为灰烬。 虽然司马焱大占上风,但是他此时的脸色却极为难看,灰败到了极点,他嘶哑着嗓子,甚至带着哭腔地喝道:“你怎么会这门武功?你把我的妹妹怎么样了?” 第九十五章 软剑驸马、六玄门门主 鹿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觉得好奇,淡淡地回答:“我能把公主怎么样?你既然认识‘月阴轻纱’这门武功,这是公主的独门武功,这门武功具有一个非常神秘的特点,你想必比我更清楚,只要是公主的第一个男人就能获得这种武功传承。” 鹿骊说这样的话并不是为了炫耀,他只是在试探,试探皇上对此事的态度。 司马焱一听,脸色更加难看,变得无比狰狞,他歇斯底里地喝道:“怎么可能?你在吹牛,吹牛!她是天下第一美女,天下不知道有多少英俊美男想获得她的垂青都没有可能,你这样一个黑不溜秋的下巴老怎么可能?你在做白日梦吧!你大言不惭,牛皮大王!放你娘的狗臭屁!” 鹿骊没有理他,只是在微笑,因为他说的事实,毕竟他获得了神功传承,那是铁一般的证据。他不断地施展“月阴轻纱”,此时在他的周围,不断地布满了如水一般温柔的月色真气,在鹿骊四周形成一道无比坚固的真气防线,堪称固若金汤。 看到鹿骊将“月阴轻纱”运用得如此纯熟,司马焱当然明白,鹿骊说的绝不是假话,一定是事实,人可以说假话,但功夫假不了。 司马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忽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下,众人无不惊讶。 司马焱登位多年,但是朝政一直被海公公把持,他也曾长期不上朝,一度被人认为是昏君,傀儡。 现在大家知道,他不上朝是躲在密室中苦修家传武功“太阳神爪”,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从密室出来,海公公已经去世,但海公公手下的权臣四龙依然很跋扈,掌握朝政,司马焱一举粉碎了四龙的势力,任命才子陈碧棠为宰相,上海伯流浪汉马哈子为大将军,从新布局,对四夷有异动的才开始弹压,显示了他是一位深谋远虑,**远瞩,高屋建瓴的雄主。 即便他诛杀萧太后,虽然显得无情,但也勉强说得过去,朝野尽知,萧太后是海公公的情人,助纣为虐多年,即便她什么事都不做,单凭她以国母身份而成为一个宦官的情人,按大晋律法,至少也是关进猪笼沉海的死罪。 所以,在大家的心中,司马焱很得人心,他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 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当众痛哭,要说他对妹妹有多么深的感情,也不见得,他对自己的母亲都能下得了死手,妹妹算什么。 他一面哭着,一面对着鹿骊破口大骂:“鹿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这个又丑又老的癞蛤蟆,你竟然想吃天鹅肉?我妹妹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一定是使用了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才得到我妹妹宝贵的身子,你说,是不是?你这个杀千刀的,死后绝对下油锅!” 鹿骊摸了摸下巴,微笑着,心里在嘀咕:我虽然长得不帅,可不老啊,很年轻! 司马焱手舞足蹈,愤怒到了极点,此时的他哪里像一个雄才大略的明君,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无赖。 在极端的愤怒中,他的武功并没有拉下,一招一式,皆有法度,每一抓抓出,均是鹿骊致命的要害,同时伴有炽热的火焰。 而且鹿骊发出的“月阴轻纱”武功,似乎被他的太阳神爪克得死死的,一道道轻纱真气被他的火焰烧成灰烬,鹿骊不停地闪避,不停地后退,司马焱不停地紧逼,口中还在不停地喊着:“鹿骊,妈卖批,你这个狗娘养的,你这个婊子养的,你还我一个完璧处女之身的妹妹,你这个下流东西,将来绝对会生个儿子没**,不,你一定会讨不到老婆!……” 鹿骊瞠目结舌,不知所对,想不到他堂堂一国之尊,竟如泼妇骂街一般。 尽管他嘴上无德,手底下却是真功夫,鹿骊被他的神爪逼得到处躲避,这时恰好躲到了萧太后身边,鹿骊乘机还击了一招,一道由内家真气组成的纱衣从天而降,罩向司马焱的头顶。 司马焱猝不及防,差点被那纱衣罩住,他恼羞成怒,单手一扯,那将那真气纱衣扯得粉碎,另一只手成爪形,风驰电掣般地击出,但没有击中鹿骊,击在了萧太后身上。 萧太后一声惊叫,颤声道:“皇儿,你真的要对为娘下手?” 司马焱一愣,他也不想这么杀死自己的母亲,但事已至此,他点了点头,道:“是,母亲,你安息吧,你死后朕会葬以国母之礼。但你败坏宫廷风气,罪不容诛!” 其实,杀母之心,他早就有了,倒不是因为母亲风流,而是传闻他是海公公的私生子。海公公当时虽然权倾一时,其实,他深知,即便他不出手,海公公也猖狂不了多时,因为他知道,大晋皇族的底蕴是多么深厚。 如果他是海公公和萧太后私生子的传闻被大晋皇族确认,他不但做不了皇帝,而且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为了自己能长远地保住皇位,他必须下狠心,杀死自己的母亲。 但鹿骊可不想萧太后死,他这次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从萧太后的手中拿到海公公密室的钥匙,获取长生不老的秘密。 可是,鹿骊援救不及。 大晋皇族的“太阳神爪”何等厉害,只不过一瞬间,萧太后就变成了一具骸骨,上面全是火焰的痕迹,至于她身上的衣服,连同她的血肉,全部化为灰烬。 鹿骊这下可彻底火了,“笑傲江湖”“月阴轻纱”神功源源不断地发出,直到此时,他才完全地将这两门神功融合在一起,威力大增,压制得“太阳神爪”威力不再。 司马焱不断后退,逐渐退到了众侍卫人群中,他也从方才那疯狂的状态恢复到了天子很有威严的状态,他停下了手,冷冷地道:“鹿骊,论武功,朕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自忖斗得过朕吗” 鹿骊道:“那是当然,你是天子,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想抓我,嘿嘿,也不是那么容易。” 司马焱点了点头,道:“不错。鹿骊,其实我们可以合作。鹿骊,现在朕封你为文武大成至圣通玄演明国师,软剑驸马,六玄门门主,统领红鹰营,中平大陆内所有江湖帮会,教派,你均有权过问!” 第九十六章 长生果 鹿骊一愣,想不到天上掉下这么个大馅饼来,不过也许是陷阱呢。 他有点紧张地问:“皇上,你给我这么大的官,不会要我去对付六玄门吧?六玄门是我的出身之地,这点香火之情我还是要顾的!” 司马焱爽朗地道:“不会要你对付六玄门的。朕都封你为六玄门门主了,怎么会要你对付六玄门?而且朝廷最大的心腹之患不是六玄门,而是前朝僵尸。” 鹿骊这才想起玄红公主的嘱托,立即将明月岛上的僵尸情况禀报给了司马焱。 司马焱脸色凝重,肃然道:“朕只是在朝廷内典中见过有关前朝僵尸的记载,想不到真实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鹿骊,朕不追究你私闯宫禁之罪,快随朕去明月岛,镇压前朝僵尸!” 鹿骊一面与司马焱说话,一面一直在关注着萧太后,毕竟他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找萧太后拿密室的钥匙,可是不曾想,萧太后竟被她的亲生儿子用家传武功“太阳神爪”烧成了白骨。 鹿骊心中那个痛啊,无法言表,萧太后一死,他到哪里去开启海公公的密室? 这时他发现太后骸骨颈项处挂着一串金属薄片,应该是项链,已经烧得不成模样,其中似乎是一把钥匙模样,也烧得成黑炭一般。 鹿骊心中一动,伸手将太后骸骨颈项上的钥匙取了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他立即跪下道:“圣上万岁,谢主隆恩,臣誓死追随皇上,不知皇上几时出发?” “越快越好。明天早上就出发吧,这样吧,宫中你不方便住,你去红鹰营休息吧!” 鹿骊跪下后,才发现萧太后的脊梁骨上画着一副地图,而这地图明显是太后寝宫的地图,在寝宫的某一个角落,有一个箭头指引着。 “这箭头指引的地方是哪里?难道是海公公的密室?”鹿骊心脏剧烈“怦怦”跳个不停,“可是太后的骸骨怎么会有海公公的密室地图?这地图究竟是谁刻上去的?又怎么刻上去的?” 鹿骊满脑子的疑问,但这些对他来说,很多可能都是无解的,他也懒得费力去想。 皇上安排了重要事情后,才对着母亲的骸骨看了一眼,吩咐宫女太监将母亲的骸骨安葬。 鹿骊随着太监到了红鹰营驻地,但他在统领房间中并没有多停留,而是带着那把已成黑炭模样的钥匙再次来到慈宁宫。 太后骸骨上的地图果然是密室地图,有了地图的指引,鹿骊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地下密室,幸运的是,这把烧焦的钥匙居然还能打开密室大门。 鹿骊一阵狂喜,按照海公公临死前的指示,他终于找到了海公公记载的有关长生不老的秘密。 记载开头就驳斥了世人关于不老花能够使人长生不老的传说,那纯粹是子虚乌有,海公公手下有很多密探能人,暗中查探到了所谓不老花不过是一株非常年老的常春藤开出的花朵,那巨大的常春藤因岁月久长,吸收日月精华,修炼成精,她便编造了一个不老花的传说,实际上是为了她捕食方便,毕竟一心一意能真正追寻长生大道的人,体质都是非常好的,这对嗜血的藤妖来说,绝对是大补。 相对于不老花的虚妄,海公公了解到另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传闻,在大晋和鱼刺部落的边缘,有一个神秘的长春谷,谷中生长着一个神秘的长生果,人吃了这长生果可以长生不老。 虽然海公公的记载看起来也是和不老花有点荒诞不经,但鹿骊还是有点相信的,毕竟关于不老花的记载,鹿骊可是亲身经历了的,说得基本上符合不老花的真实情况。 所以鹿骊觉得这长生果还是比较靠谱的。 这长生果到底长什么样,记载中也是语焉不详,不过明确了它在谷中出现的时间。 每年的端午节午时三刻,长生果会出现在长春谷中。 所以要想获得长生果,必须在端午节赶到长春谷。 和不老花一样,在长生果,也有一个守护神兽,不老花是碧眼金蟾,长生果是六耳土猕。 所以要得到长生果,首先必须解决六耳土猕。 这六耳土猕的神通是两样:一个是它有六个耳朵,所以听觉非常灵敏,另一个就是它非常擅长土遁,速度非常快。历来有很多进长春谷的武林奇人就死在六耳土猕手上。 所以有很多死在六耳土猕之手的武林人士后代,为了能够替父报仇,就为那些来长春谷夺取长生果的人提供方便,毕竟他们此时共同的敌人就是六耳土猕。 黄木公和乌鸟公就是其中最厉害的两个人。 每年的端午节,他们也会准时赶到长春谷。 黄木公一般都在长春谷的入口处,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黄色袍子,他那时会坐在一块岩石上,拿着一杆绿色的钓竿在小溪边钓鱼。 而进谷之人需要注意的是他的另一只手,提着一盏绿色的灯笼。 黄木公是进长春谷的关键人物,如果他手中的灯笼是亮着的,表示可以进谷,如果灯笼没有亮,那就表明谷中非常危险,绝不可进。 有黄木公的帮助,才能进谷。 而再得到乌鸟公的帮助,才可以找到长生果。 乌鸟公身穿黑色的道袍,手提着一个漆黑的鸟笼,鸟笼中有一只乌鸦。 乌鸟公是帮助进谷之人寻找长生果的,只有在谷中能够遇见乌鸟公,才有希望找到长生果。 而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则是乌鸟公鸟笼中的乌鸦,只有乌鸦一直不叫,才表明此行没有凶险。一旦乌鸦啼叫,那么,不但找不到长生果,很有可能会把命丢在长春谷。 看了海公公这番记载,鹿骊也真无语了。 不过他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毕竟离开端午近了,地方又是那么近,北斗山的长春谷,是自己去过的地方。 有了这两个便利的条件,他好歹也要试一试。 这里又有了新的疑问,这乌鸟公到底是谁?难道是天机堂堂主喜鹊先生?因为喜鹊先生有一只宠物乌鸦,他俩好象。 更大的疑团是,既然他们那么熟悉长生果,为什么自己不去取? 第九十七章 神秘人与僵尸 翌日,由皇上司马焱亲自率领,大晋皇朝专门用于对付修士和妖魔鬼怪的军队——红鹰营出发了,作为新上任的统领,鹿骊也随行。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明月岛,因为明月岛上出现了大晋内典上记载的前朝僵尸,他们意图颠覆本朝,而且具有妖法,所以司马焱非常重视这件事,亲自出面镇压。 皇上御驾亲征,速度那是相当的快,很快就到了海边。 海边早已经准备了好了非常豪华的舰队,他们上了船。 在旗舰最大的一个舱室中,司马焱得意洋洋地对鹿骊道:“鹿骊,你可不要小看朕的皇族,皇族为了对付前朝僵尸,手段是很多的。你可知道,红鹰营为什么叫红鹰营?” 鹿骊当然不知道,连忙道:“请皇上示知。” 司马焱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红色的符箓,这符箓非常宽大,上面绘着一个阴鸷的老鹰,他庄重地道:“红鹰营得名于这张符箓,这就是本朝绝密传承——红鹰符,是用来镇压前朝僵尸的。” “它到底有什么作用?”鹿骊本不该问,因为这是大晋的秘密底蕴,但他好奇,还是忍不住了。 “到时你就知道了。”皇上莫测高深地回答。 明月岛上,因为玄红公主的逃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是藤妖解除了秘法,使得自己与慕容僵尸分离,慕容僵尸失去了藤妖的指挥,浑浑噩噩地站在那里,无所适从。 而藤妖因为本体被玄红公主派人烧毁,也元气大伤,正在养伤。 随着玄红公主的离去,伽蓝雕像的镇压之力也越来越弱,地下陵墓中的三具僵尸又在蠢蠢欲动,眼看着就要破土而出。 他们正在努力与那伽蓝雕像在做斗争,那巨大的陵墓都经受不住,发出“咔嚓咔嚓”的破裂声。 这一切的景象全部显现在司马焱那张巨大的红鹰符上。 这红鹰符就像一个镜子,将那么遥远地方发生的景象全部照了出来。 “圭皇,锡金皇后,驴头太子,嗯,还有无敌大将军,咦,怎么还多了一个,那是什么?”司马焱对前朝僵尸非常熟稔,但并不认识藤妖。 “那是明月岛一株长春藤,岁久成了妖精,附身在鱼刺圣女身上。”鹿骊解释给他听。 “快,我们先走,迟了久来不及了!”司马焱道,他对着红鹰符念了一声咒语,那红鹰符立即放大了几倍,他跳了上去,对鹿骊道:“快,你也上来。” 鹿骊犹豫了一下,也跳了上去。 那红鹰符立即飞离舰队,载着二人风驰电掣地朝着明月岛飞去。 地下陵墓中,三具僵尸不停地作法,企图尽早突破束缚,一时间,各种妖法光芒布满陵墓,各种声音大作。 “没用的,你们逃不了的。”一个幽深的声音突兀地在陵墓上空响起。 “谁?”圭皇喝道。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只管你们能不能逃出来?” “为什么不能?这小小压胜之术能难得倒我们?”圭皇不服。 “伽蓝雕像其实没什么,可是大晋皇帝从海上赶过来了!”那神秘的声音继续道。 “什么?大晋皇帝?”圭皇开始有点紧张。 虽然在不邪桂树没倒之前,他们口口声声嚷着要出去对付大晋皇朝,可是当大晋皇帝亲自赶过来时,他们还是惴惴不安。毕竟,有着几百年传承的大晋皇族,没有一点底蕴那是没可能的。 “是的。你当然知道,凭你们这点修为,你们是斗不过大晋皇朝的。”神秘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可我们在这里苦苦修炼了几百年。”圭皇愤懑地喊道。 “这我当然知道。其实,你们的天资应该算不错的了。作为僵尸,你们能保留尸体主人生前的记忆,天资算是超卓的了,修仙界称你们为仙尸,可是你们苦苦修炼了几百年,还停留在修为很低的铜尸境界,你可知道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我们缺少合适的养尸地!” “是的。你们作为僵尸,天资很不错的,尸孢资质很不错,可惜没有足够的尸气,你们困在这里几百年了,始终停留在铜尸境界,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尸气。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优良的养尸地,让你们有足够的尸气吸收,你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进阶到银尸境界!” “银尸境界?如果能达到银尸境界,那我们就再也不要怕大晋皇帝了。”圭皇双目中露出热切的渴望。 “可是你凭什么对我们这么好?”锡金皇后为人比较精细,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神秘人爽快地道:“实不相瞒,我帮助各位也是为了自己,我这次帮诸位渡过难关并提升修为,目的是想请诸位帮我对付一个仇敌,这仇敌修为非常高,我要想战胜他必须借助各位。” 圭皇道:“这个买卖不错,我们答应你了。只要你能帮我们对付大晋皇帝,我们就帮你。” 神秘人笑道:“不过口说无凭,修仙界尔虞我诈的事情太多了。不是我不相信各位,我需要在各位的神魂中下一种印记。” “这绝对不可能。”圭皇毫不犹豫地回绝。 神秘人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等大晋皇帝到来时,希望阁下不要向鄙人求救,我那时只会袖手旁观。即便是出手相救,要求的筹码也会加大!” 神秘人说完后一阵寂然。 这时明月岛上空忽然传来一阵莫名的波动,陵墓中的三具僵尸一阵心悸,他们面面相觑,陵墓上的慕容僵尸也从浑浑噩噩变为惶遽不安。 一个巨大的红鹰虚影在明月岛上空蓦然浮现,那强烈的波动就来自那红鹰虚影。 古老相传,红鹰是僵尸的克星。 现在上空的红鹰并不是实体,而是一种灵气虚化的影子,但是其中隐含的可以克制僵尸的力量却是相当可怕,远不是陵墓中的僵尸可以对付的。 圭皇毛骨悚然,连忙道:“那……那位好心人,你那下在神魂中的印记是什么样的?” 第九十八章 长春谷 端午节,北斗山。 六玄门上下一片节日的气氛,六玄门门人虽然是江湖中人,但过起节日来,一点也不比普通人差。 吃粽子、五黄、咸鸭蛋、绿豆糕,扒龙船、放纸鸢、挂艾草菖蒲、采草药煲水沐浴,个个兴高采烈,庆祝这个伟大的节日。 回春堂更显得热闹,因为端午日是草木药性在一年里最强的一天,端午遍地皆药,这天采的草药治皮肤病、去邪气最为灵验、有效,所以来回春堂采药的门人非常多。 但鹿骊的心思不在这里,他的心思在长春谷,在长生果。 在明月岛上,司马焱祭出红鹰符,镇压僵尸比较顺利,将僵尸依旧禁锢在陵墓中,就连本来在陵墓外的慕容僵尸也封到了陵墓中,并命人加固了陵墓。当然,鹿骊也出了一点力,就是与藤妖的决斗。藤妖已经元气大伤,更不是鹿骊的对手,没过几招,就仓皇逃跑。 鹿骊回到六玄门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六玄门一直就没有门主,现在朝廷册封他为门主,当然是一件大事。 他出去时本来是神剑堂堂主,他做堂主已经过分,太年轻,可是现在居然是门主了。 他现在是南冥堂堂主、移星堂堂主等人的上司。 他回到六玄门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 鼓乐声,鞭炮声响成一片,鹿骊心里也乐开了花。 直到现在,他才对那个皇帝刮目相看。 南冥使等几个大佬亲自出来迎接他,他开始有点飘飘然起来,这时他忽然听到乌大夫冰冷地说道:“哼,太年轻,将来不知道怎么死的。” 乌大夫的话象一瓢冷水,将他浇清醒了。 权力带给他的只是一时的快感,只有长生,才能长久地拥有这快感。 他来到长春谷。 凉爽的山风,沿着幽深的山谷吹来,带着露水和草木的清香,他心神俱醉。 在紫薇峰下,有一条绝大的山隙。山隙尽头,就是一片辽阔的山谷,这里四山合抱,苍峰滴翠,一道清溪横流过,水波溶溶,游鱼可数。 沿溪一带,绿柳垂杨,如丝如缕,清溪左岸,绿竹万竿,老桂参天,荫蔽数亩。更有松杉巢鹤,石磴穿云,水木清华,时闻妙香。半坡繁花间,隐隐现出一幢精舍,四外花枝环绕,灿若云锦。 这里就是六玄门长春堂所在地长春谷。 清溪右岸一片空旷,浅草成茵,到处白石嶙嶙,光润如玉,除旁溪大片竹林外,多松、杉、楠、桂等嘉木茂树,更多的是采药园圃,也都绿油油,鲜润欲流,青白相映,分外鲜明,真个灵境清绝,点尘不到。 这里就是六玄门回春堂所在地妙手谷,也称回春谷。 长春谷和回春谷其实可看做同一个山谷,中间隔着一条清溪。 如果从高空看,整个山谷就是一个巨大的葫芦,山隙就是葫芦嘴,葫芦腰就是清溪。葫芦腰的上部就是长春谷,底部就是回春谷。 午时三刻快要到了,鹿骊早已经等候在谷口。 谷口到处是树林灌木,是个隐藏的好地方,所以他一直在潜伏着,按照海公公记载中所说的方法,在等人,等黄木公。 不久,他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宽大黄色袍子的中年人,面目看不清楚,其左手拿着钓竿,右手提着灯笼,样子很怪异,好在这里还算偏僻,因为六玄门的人从紫薇峰到这里,并不需要经过谷口,他们可以经过山峰中的一条可由门人自由进出的甬道来到这里。 黄木公在谷口的一条小溪边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将钓竿投入了水中,看样子是在钓鱼,实际上,他紧紧盯着谷中,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灯笼的把柄。 鹿骊不敢有丝毫的疏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黄木公手中的灯笼。 但是很长时间,也不知过了过多久,鹿骊一直在盯着灯笼看,脖子和眼睛都都发酸了,一直没有看到灯笼亮。 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过了午时三刻,后悔没带计时工具来,现在一点数也没有,不知道就在这里干等着,还是放弃。 黄木公则不再专注谷中,开始盯着钓竿,神情非常悠闲。 这时钓竿上的黑色羽毛浮子动了一下,看来有鱼上钩了。 黄木公将钓竿一甩,果然钓上来一条大鱼。 黄木公惬意地一笑,但很快他就愣住了。 还没等他将钓竿上的鱼放下,这时空中飞来一只乌鸦,一下子扑到钓竿上,动作非常敏捷,将钓竿上的鱼给衔走了。 黄木公气得直跺脚,大骂道:“你这个亡人,总有一天我把你毛全部拔光,炖了吃!” 乌鸦在空中来回飞翔,盘旋来去,并没有立即飞走,还在不停地叫着。 “哇——哇——”,叫声是如此粗劣嘶哑,而且它还顾及到它嘴里的鱼,叫声中更带着低沉的呜咽声,更加难听。 鹿骊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此行不但不会得到长生果,还会有危险。至于他为什么有这样的预感,他也说不上来。 在海公公的笔记中,应该是在谷中,遇到乌鸟公后,乌鸟公手中有一个鸟笼,那时才会见到乌鸦。乌鸦不叫则表示一切顺利,如果乌鸦叫了,那么就危险了。 现在的情况是,还没有进谷,就出现了乌鸦,还叫得那么厉害,鹿骊犹豫了,到底要不要进谷。 就在他犹豫的当儿,黄木公不再理睬乌鸦,继续坐到岩石上钓鱼,不过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灯笼亮了,鹿骊心中一惊一喜。同时,黄木公似乎也向鹿骊的所在地看了一眼,眼神是那么深邃,仿佛看穿了一切。 也许黄木公真的是世外高人,他并不在乎什么长生果,他只在乎为亲人报仇,所以他默默地在帮助谷外那些要得到长生果的人,共同对付六耳土猕。 此时鹿骊不再想太多,他立即闪身进了长春谷,为了长生果,他决定冒一次险,赌一把。 进谷后,他的第一感觉是就是紧张。谷还是那谷,人还是那人,但似乎一切都变了。 长春谷他来过不止一次,但从来没有这次这样忐忑不安。 第九十九章 六耳土猕 长春谷显得比以往还要寂静,就连平时不时见到的仙鹤也不见踪影,平时能听到的松涛竹韵,也难以听到,只听到隔着溪水,回春堂那边传来的人声喧哗,那是人们在过端午。 长春堂和回春堂是六玄门人数比较少的堂口,长春堂比回春堂人还要少,毕竟回春堂还能看病,而长春堂修炼长生之术,在一般人眼中,那基本上就是虚无缥缈了。 在谷中转了一圈,鹿骊并没有看到乌鸟公。 他已经走到了石磴尽头,再前面没有路了,只有纯粹的丛林。 鹿骊犹豫了一下,一头扎进了丛林中。 闷热,潮湿,还有不时冒出来的毒蛇,凶猛巨大的蚊子,这是他闯进长春谷中没有路的丛林中的感觉。 相比长春堂周围,那如同人间仙境的景色,那种仙气缥缈,香味四溢的景象,不啻云泥。 走着走着,前面渐渐开阔,但是依然没有见到海公公笔记中记载的乌鸟公。 如果沿着磴道一直往前走,长春谷其实也不是很远,因为前面就是将山谷一分为二的溪水,可是换了个方向,向着山壁走去,地势又是倾斜的,仿佛永远走不完似的,鹿骊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感觉已经快要到山壁了,但实际上还没有,这时在前面一棵大桂树下,他看到了一个老者。 这老者尖嘴猴腮,耳朵奇大,长髯似雪,身躯瘦健修长,容貌清古。头戴一顶漆纱道巾,身穿青绢沿边黄布道袍,腰系绒绦,脚着多耳麻鞋,手执龙头拐杖,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鹿骊向前施了一礼,道:“老人家,你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吗?” 那老者好像有点耳背,一点反应也没有。 鹿骊又说了一遍,老者才反应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鹿骊,道:“年轻人,你怎么到了这里?这里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鹿骊笑道:“老人家,你说笑了。这里不是长春谷吗?我是六玄门门主,怎么这里不能来?” 老者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什么?你是鬼?” 鹿骊哭笑不得,连忙道:“老人家,我怎么是鬼?” 老者道:“你说你是六玄门门主,怎么不是鬼?我在这里已经呆了很多年了,六玄门门主早死了多少年,怎么不是鬼?” 鹿骊摇了摇头,觉得这老者不可理喻,就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树木渐渐稀少,已经出了丛林。 忽然,他眼睛一亮,并不是看到了什么美女,而是一个老者。在长春谷中,能让鹿骊眼睛一亮的老者,只能是乌鸟公了。 不过鹿骊还是有点疑惑。 他穿着漆黑的道袍,手中的确有一个黑色的鸟笼,这两点和海公公笔记中关于乌鸟公的叙述一样,但是不一样的是,他鸟笼中没有乌鸦。 鹿骊不敢确定他就是乌鸟公。 但是老者自报家门了:“年轻人,你能在这个时候来到,可是有莫大的机缘了,鄙人乌鸟公。” 鹿骊大喜,想不到他运气这么好,真的遇到了乌鸟公。 不过在欣喜中,鹿骊还是保留着应有的警惕,他小心翼翼地问:“乌公公,你的乌鸦呢?” 乌鸟公脸色一变,似乎很不想别人提到这件事。 他定了定神,道:“其实有没有乌鸦都是一样的,你来到这里,既有着莫大的机缘,也有着天大的风险。” 鹿骊问:“危险何在?” 但是他一说完就知道了,一股非常不祥的感觉充斥着全身,鹿骊敏捷地一个转身,一个猕猴神色不善地站在他身后,作势要攫拿他。 这猕猴颜面瘦削,前额低,有一突起的棱,眉骨高,眼窝深,尾较长,翘在后面。果然生有六只耳朵,这就是长春谷中长生果的守护神兽六耳土猕。 鹿骊猛然醒悟道:“你是那丛林中的老者!”他后悔不迭,那时长生果应该就在老者身边不远,但是他竟然疏忽了,没能发现。 鹿骊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将“笑傲江湖”和“月阴轻纱”两门神功同时发动,但是从对面六耳土猕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武功的气息。 鹿骊一惊,知道这六耳土猕乃是一种妖物,攻击人依仗的是它本身所具有的神通妖法,“笑傲江湖”只能感受对方的武功,对这样的法术无能为力。 “笑傲江湖”虽然不能感知对方的法术,但毕竟是非常高明的武功,和“月阴轻纱”结合在一起,当然有着巨大的功效,在他身周立即布满了一道又一道非常坚固的真气防御墙。 六耳土猕向着鹿骊扑来,速度非常快,“笑傲江湖”神功只能捕捉到它这身法的一丝痕迹,驱使鹿骊闪避,但毕竟六耳土猕这扑来的身法并不是武功,“笑傲江湖”也不能克制,所以它这一扑,鹿骊都没能躲开。 六耳土猕伸出一爪,向着鹿骊面前抓来,这一抓的力量、速度都是非常惊人,鹿骊面门所布置的种种真气防御竟层层破碎,眼看就要抓到鹿骊面前。 但鹿骊一身武功神妙莫测,“月阴轻纱”发动,一袭真气轻纱从天而降,向着六耳土猕头上裹去,六耳土猕猝不及防,竟被裹住,毕竟它速度虽然快,周身可没有鹿骊那么多的真气防护。 鹿骊大喜,正要过去抓它,但倏忽之间,六耳土猕已经不见了。 鹿骊吃了一惊,正要寻找,乌鸟公摇头道:“没用的,它钻到了地下。” 鹿骊这才记起,六耳土猕擅长土遁。 鹿骊平静地问:“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它?” 乌鸟公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办法说了也没用,我们在这里说话,它都能听到。” 鹿骊这才深切感到这六耳土猕非常难缠,他不敢大意,将“月阴轻纱”全部发动,在他周围仿佛笼罩了一层明朗的月色,在这层月光的映照下,鹿骊整个人显得那么特别。 乌鸟公看向鹿骊,目光中也有一种特别的色彩,有赞赏,有肯定,可是还有什么,鹿骊能感觉到,但是到底是什么,鹿骊也说不上来,似乎是贪婪。 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乌鸟公觊觎的?不过毕竟他可是第一次接触乌鸟公,防人之心不可无。 鹿骊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长生的首要条件是自己得有命。 四周静悄悄的,鹿骊不停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六耳土猕从土中冒出,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你的剑呢?你的软剑呢?”乌鸟公忽然道。 鹿骊这才恍然大悟,这乌鸟公也许贪图的是自己的施薇软剑! 第一百章 七情六欲网 鹿骊故作惊讶地问:“剑?什么剑?” 乌鸟公冷冷地道:“驸马爷,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你不是有一把削铁如泥的软剑吗?软剑驸马早已哄传天下,岂独老朽这样的方外之人?” 鹿骊一愣,随后双手一摊,道:"你看我可曾带剑?" 乌鸟公疑惑地看了鹿骊一眼,嘿嘿笑道:“江湖传闻,你那柄软剑可以当做腰带一样缠在腰间,何必欺骗老朽?” 鹿骊拍了拍腰间,道:“我真的没带剑。”然后不管乌鸟公信不信,不再纠缠此事,一心关注着地面,防止六耳土猕从地下窜出。 施薇软剑鹿骊真的没有带在身边,虽然这次来长春谷,鹿骊知道凶险无比,但他没有带过来。包括那神秘的磨刀石,他都没有带来,因为那些东西他绝对对获取长生果作用不大,他这次依仗的是司马焱给他的一张符箓——清明符。 六耳土猕有两大神通:多耳善听和土行遁法。这清明符的制作来源于司马家族的神功“太阳神爪”和红鹰符,具有火和木的两大特点,火可以进攻,木可以克土,所以鹿骊对六耳土猕也不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但是他不解的是,六耳土猕出现了这么久,始终不见长生果在哪里。 鹿骊问道:“不知长生果长什么模样,到底在哪里?” 乌鸟公冷冷地道:“你只要有本事打倒了六耳土猕,长生果自然就会出现。” 鹿骊还要再问,远处传来一声声乌鸦的叫声,乌鸟公脸色一变,看了自己手中空空的鸟笼一眼,道:“失陪。”匆匆走开。 乌鸟公走开,鹿骊再无顾忌,将司马焱给他的清明符取了出来,清明符上光芒闪烁,如同一块镜子,将面前的景物全部照了出来。 鹿骊将清明符对着地下,火光一闪,清明符表现立即现出了地下的情景,六耳土猕正躲在鹿骊背后不远处的地下,伺机破土而出。 但就在这时,鹿骊用符箓的动静也全部被六耳土猕听到,它身子一扭,急速地向着谷外窜去。 鹿骊在地面上紧紧追随,但是鹿骊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它的速度,而且在地面上会遇到树木岩石,地下行走可说是一马平川。 鹿骊将清明符抛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火光从符箓上发出,同时他发出“月阴轻纱”神功,一道道真气轻纱从他手指中发出,那些从符箓中发出的火光一遇到这些轻纱,立即燃烧得更旺了,火光大作,气势熏天,地下行走如飞的六耳土猕立即受阻,行走得极为窒滞。 与此同时,大晋皇宫中,皇帝司马焱正在同他三位心腹谈话,三位当然是大内总管郭德肛,丞相陈碧棠,大将军马哈子。 这时司马焱面前御案上一本书籍突然亮了起来,三位心腹不明所以,大惊起来。司马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大惊小怪。 那本书籍中夹着一张符箓,是一张更大的清明符,这张符箓将鹿骊行动全部显现了出来。 司马焱冷笑道:“他到是蛮聪明的,居然可以这样使用清明符,用‘月阴轻纱’神功来激发清明符的功用。不过他再怎么聪明,还是落入了我的彀中,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虽然目前,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控制六玄门,但毕竟朕还是在密不透风的六玄门打入了一个楔子!” 三位大臣一齐躬身道:“皇上圣明!” 鹿骊也想不到自己竟能这么快地变为主动,看着在地下行走极为缓慢的六耳土猕,他又喜又愁。喜的是,他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愁的是,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关于长生果的一点线索,即便现在将六耳土猕杀死,得不到长生果,又有什么用? 六耳土猕在地下行走受阻,立刻变得非常暴躁,它手舞足蹈,浑身毛发直立起来,尾巴翘得老高,嘴中发出愤怒的嘶吼,变化最大的是它的六只耳朵,更是变得巨大无比。 就在六耳土猕发出巨大变化之后,它的头顶立即出现一个巨大虚影,看样子那虚影是一个硕大的人参模样。 鹿骊心中一动,那分明是长生果,可是不应该是虚影啊,应该是实体啊。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出现了长生果,不管是虚影还是实体,先抓住再说。 鹿骊飞速地上前一步,快速地发出“月阴轻纱”,一道道真气轻纱从他手上降落,毫无阻碍地穿过地面,向着地下的长生果虚影包裹而去。 就在这时,在鹿骊上空,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鹿骊浑身网住。 鹿骊急忙挣扎,但是越挣扎网收得越紧。 鹿骊大急,连运“笑傲江湖”和“月阴轻纱”两大神功,但是这网并不是武功,“笑傲江湖”并不能感应运用对方的武功,而“月阴轻纱”发出的真气轻纱却也很难撕破这越缚越紧的网。 现在鹿骊很后悔没带施薇软剑,要是有施薇软剑在手,破此网如摧枯拉朽,毫不费力。 网外有一人在操纵着此网,他得意地道:“乌大夫说得不错,这七情六欲网妙用非凡,但凡尘世中人,没有一个能逃脱它的束缚!哈哈……” 那人得意地大笑着。 鹿骊听声音感觉非常熟悉,略一思索,大叫道:“黄堂主,怎么是你?” 此人正是长春堂堂主黄药士。 黄药士先是一愣,然后有点不信地道:“你难道是门主?” 鹿骊羞愧无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黄药士忽然哈哈大笑,道:“门主,你是不是也是相信江湖上有什么长生果的传说?” 到了这地步,鹿骊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黄药士肃然道:“门主,我们六玄门有六大神功,长春堂专门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你要长生,来找我就是,何必舍近求远,相信江湖上那些无稽之谈!” 鹿骊听了大喜,嗫嚅道:“我以为本门长春堂只是个摆设……” 黄药士道:“哪里是摆设,长春堂有一门神功,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就是长生不老之术,来吧,我立刻传你!”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作者题外话】:第一卷“笑傲江湖期间长生”终 第一章 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 黄药士一边给鹿骊解开网,一边道:“门主,这网凡夫俗子是挣脱不开的,这可是乌大夫的宝物,任你武功天下第一,也挣脱不了。是乌大夫用很多人的毛发编织而成的,你可不要小看这张网,这网名七情六欲网,但凡俗人,都逃不过这烦恼丝编织的网。” 他将网拿在手里,这网居然五颜六色,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好看煞人。 鹿骊无语,这次寻找长生果又弄了个大乌龙,他讪讪地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黄药士道:“我几乎每年都过来,这里每年都有很多妄想长生的人过来。今天我又听属下说,又有人闯进了长春谷,所以匆匆赶来,想不到竟然是门主,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得罪!” 鹿骊看了黄药士一眼,感觉这长生果和不老花一般,都是一个骗局。 那个什么黄木公和乌鸟公十有八九就是黄药士和乌大夫乔装的。 鹿骊窝了一肚子火,但也不好发作。虽然他是朝廷册封的门主,但实际上是个空架子,他还真的不敢摆门主的架子,乱摆架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说凭他现在的武功,他在世俗界可以横着走,但是在修仙界,他还只是个菜鸟。 现在他知道,大晋皇朝和六玄门底蕴都很深厚,并不是单凭武功,背后都有修仙的影子。 当然了,鹿骊只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些六玄门大佬,基本的礼节还是有的,门主和朝廷的面子还是给一点的。 好比现在,黄药士用一把五颜六色的网捉住了鹿骊,不但立即放了,还要奉茶赔罪,毕竟鹿骊的门主身份在那。 长春堂,鹿骊被黄药士请进喝茶。 茶毕,黄堂主取出一个古老的卷轴,上面是一套功法心法口诀。 黄堂主道:“门主,本门立足江湖,向来以六大神功为基础,实际上只有本堂的长生之术才是根本。门主有心修炼长生之术,应该早来才是。” 鹿骊连声道:“惭愧,惭愧,我今日方知,过去一直以为那只是江湖传说罢了。” 黄堂主道:“本堂长生功法名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此功乃长生基础功法,一共有十二层,分别对应人体十二经络,其修炼方法和武术内气修炼正好相反,武术内气修炼要求气沉丹田,然后气走诸穴。而这功法则是按照一定的顺序修炼十二经络。按照本堂惯例,这长生大法非嫡传弟子不传,但你是门主,可不必守这个规矩,我们平辈论交吧。” 鹿骊站起身来,对着黄堂主深深一揖,连声道:“多感。” 当下黄堂主将此门功夫的关键所在,需要注意的地方细细讲解了一遍,然后将卷轴交给鹿骊。 最后,黄堂主又道:“修仙离不开药材,如果需要什么药材,可以直接到回春谷去要,毕竟,你现在是门主了。” 鹿骊将这卷轴带回神剑堂,此时,他虽然是门主了,但是还居住在神剑堂。 经历了不老花和长生果骗局后,鹿骊可不认为黄药士会有什么好心会传授自己长生大道。 六玄门中的大佬,除了沈万伤,鹿骊感觉喜鹊先生还靠谱一点,于是他去拜访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居住在整个紫薇峰的最高端,他的居所就像树巅的一个巨大鸟巢。 喜鹊先生的那只乌鸦正在树上啄食,见到鹿骊来了,立即怪叫起来。 “门主大驾光临蜗居,失迎之至,失迎之至!”听到乌鸦的叫声,喜鹊先生从鸟巢上下来。 喜鹊先生把鹿骊迎到鸟巢中,奉茶。 他用带有玩味的语气道:“六玄门缺少门主已经很多年了,门规都已经废弛了,英雄出少年,鹿骊,你担任门主,正好可以将六玄门整顿整顿。” 鹿骊连忙道:“前辈说笑了,我哪里有那样的才能,简直就是一个草料罢了,不过是朝廷的一个头衔,当不得真的。” 当下,鹿骊把自己关于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的疑惑讲了出来。 喜鹊先生道:“功法是没有问题的。你需要警惕的是传你功法的人。” “黄堂主?” “黄堂主不足为虑。你需要警惕的是乌大夫。” “乌大夫?” “是的。黄药士很多行动都是乌大夫背后在指使。” “如此说来,我在门中岂不是很危险?” “暂时不会有危险,你修为不够,他们是不会动手的。我给你一张隐身符,这样,你就可以暗中监视他们。”喜鹊先生说完从腰间的袋子中象变戏法一样取出一张灰色的符箓,递给鹿骊,接着讲解了其用法。 然后乌大夫郑重地对鹿骊道:“这符虽然非常神妙,但不可轻用。因为乌大夫的修为很高,你如果暗中观察乌大夫,很容易被他发现。他一旦发现你这样的小角色在偷窥他,那时会取你性命。切记切记!” 在和喜鹊先生的交谈中,鹿骊深切体会到,自己虽然在世俗武林中武功接近无敌,在六玄门中是门主身份,但在喜鹊先生等人眼中,他不过是个“小角色”。 喜鹊先生又勉励道:“好在你已经踏入了修仙一途,虽然你先天的资质不算太好,勉强吧,但你的气运应该还算可以。所以在修仙的道路上,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尽管道路崎岖坎坷,但未必不能走远一点。鹿骊,好自为之,长生大道从你手中的这门功法开始。” 得到喜鹊先生的鼓励,鹿骊开始深居简出,修炼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 这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乃是追求长生大道的一个简便法门,首要第一步在于克制七情六欲,凝神定虑,能炼去凡心、独存真性,表现在修炼和日常生活中,就是澹嗜好、寡言语、省思虑、薄滋味、慎寒暑、均劳逸,以期志气清明。 这些看似简单,实际上做起来非常难,难于上青天。 不过越是难,鹿骊越坚信,长生大道,自己找到了,就看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至于以前的不老花,长生果,那纯粹是个骗局罢了。 第二章 修炼难 鹿骊在六玄门只挂了个门主的名,甚至神剑堂堂主的职务,他都懒得去过问,现在一门心思地在修炼上。 为了尽早能踏入长生大道,他想尽了一切可能。 他甚至将自己的住处搬到了长春谷,居住的地方是在靠近长春谷和回春谷中间那条小溪的一个山洞中,但凡看过鹿骊这个新住处的人,几乎都摇头,这哪里象六玄门门主的住处? 不但在住处上,就是鹿骊的衣食,也简朴到了极点。 在衣食住行上,他现在基本上不“行”了,他处处为了修仙的方便。澹嗜好、薄滋味就要做到极致。 但这些只是基础。 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初功在寂灭情缘,扫除杂念。 鹿骊每日先静一时,待身心都安定了,气息都和平了,始将双目微闭,垂帘观照心下肾上一寸三分之间,不即不离,勿忘勿助,万念俱泯,一灵独存,谓之正念。 去杂念,求正念,修仙第一课。 不过单就这一点,难到了什么程度? 一开始,鹿骊不去克制还不觉得什么,可是一旦克制不去想什么,头脑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就连平时不注意的各种古怪念头也一齐冒了出来,光是这一条,就整得鹿骊死去活来,差点走火入魔。 正念之后是调息。 古仙云“调息要调其真息”。真息是指修士在心情非常安静状态下,所出现的柔匀、深长、细缓的一种呼吸形态。但是这种呼吸又不是硬做出来的,而是在自然基础上形成的。正如《道言浅近》中说的:“凝神凋息,只要心平气和。心平则神凝,气和则息调。心平,平字最妙。心不起波之谓平,心执其中之谓平,平即在此中也。心在此中,乃不起波。此中即丹经之玄关一窍也”。 但是说来容易,做起来又是何等艰难。 鹿骊按照功法的要求,一步步艰难地修炼下去,现在的他与过去的他有着很大的区别了,他现在面如槁木,死若死灰,一门心思只在长生。 凡人性烈如火,喜怒哀乐,爱恶欲憎,变态无常,但有触动,便生妄想,难以静性。必要有真惩忿,则火降;真寡欲。则水升。身不动,名目炼精,炼精则虎啸,元神凝固;心不动,名目炼气。 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只是修仙的起始功法,对应的也是修仙的最初的境界——炼气期。 炼气期共分十二层,分别对应人体十二经络。 从手太阴肺经开始,到足厥阴肝经结束,每修炼一个经络即为一层。 既然是炼气,当然少不了气,但修士之气不同于武术家之气,武术家之气从丹田开始修炼,然后壮大可以行走诸穴,那是内气。 而修士修炼之气乃是灵气,从天地间虚无之中招的,所以内外一体,特别注重修士的资质,就是要有灵根。 灵根也分好坏,鹿骊的灵根只能算是勉强够他修炼,但资质之低劣,自己深切体会后也只有苦笑。 炼气期第一层修炼手太阴肺经,要求修士利用自身灵根引天地灵气淬炼手太阴肺经。 就是灵气分别经过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少商等诸穴。 不修炼,不知道修炼有多难。 因为灵根资质不行,对天地灵气的感应非常薄弱,引来的天地灵气也非常稀薄,从而在经过穴道时非常艰难,那么这一层的修炼就非常难以通过。 首先时怎么也进不去中府,好不容易中府进去了吧,云门又进不去了,云门进去了,天府又歇菜了…… 如此这样,鹿骊急得要吐血。 好在有前面大量的养性正念功夫,鹿骊才能克制住自己。 不过好在灵根低劣,还是可以弥补的。 这就是天地灵药。 这灵药对修士的作用那真是太大了,可以这么说,灵药甚至决定了修士的生死。 灵根就是修士体内的灵药,而灵药就是8修士体外的灵根。 因为灵根不行,修炼进展缓慢,鹿骊才想通过灵药的方才来弥补。 当然,灵药要想发挥出好的效果,还是制成丹药效果比较好。因为药材毕竟不能生吃,丹药却可以。 而六玄门中丹药最多的地方是回春谷了。 所以现在的鹿骊是回春堂的常客。 虽然喜鹊先生认为,乌大夫非常可怕,但他对鹿骊还算可以。 鹿骊来回春堂寻找药物,乌大夫基本上也是有求必应。 当然,这也是因为鹿骊当上了门主,如果还是以前的神剑堂堂主,恐怕也没有这么顺利。 在大量药材的堆积下,鹿骊终于造成了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第一层的修炼,也就是炼气期第一层的修炼。 第一层通过后,他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会感到精神健忘了很多。另外,就是在手太阴肺经中经常有一股神秘的气感在不停地流动,这也许就是天地灵气,经过自己的修炼,化作自身的一部分。 紧接着,鹿骊开始了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第二层的修炼,也就是炼气期第二层的修炼。 本经一共二十穴,十四穴分布于上肢背面桡侧,六穴在肩、颈和面部。分别为商阳、二间、三间、合谷、阳溪、偏历、温溜、下廉、上廉、手三里、曲池、肘髎、手五里、臂臑、肩髃、巨骨、天鼎、扶突、口禾髎、迎香。 第二层当然比第一层难,光是灵气必须淬炼的穴位也比第一层多。 经过第一层的修炼,鹿骊更切实体会到了自己在修炼方面没有什么天赋,所以一到第二层,他就老实不客气地到回春谷找药。 乌大夫也是第一层修炼时那样,对他的药材供应不遗余力。 有了灵药丹药的支持,鹿骊终于把第二层也修炼完了。所以鹿骊对乌大夫的观感也好了很多。 看来乌大夫并不像喜鹊先生所说的那么坏,至少,他对自己的修炼,那可是一点也不吝惜药材的。 说实话,自己吃了乌大夫那么多丹药药材,自己都有点肉疼,但乌大夫并什么怨言,这让鹿骊着实感动了一把。 第三章 韩破 手阳明大肠经修炼遇到了瓶颈,鹿骊要找乌大夫要丹药药材。 乌大夫不但提供了他很多丹药药材,还给他做了很多详细的讲解,如何在炼气期配合丹药来修炼。 乌大夫说:“炼气初期必不可少的就是正念丹,正念丹也叫宁神丹,主要作用是清心静虑。你刚刚从世俗界踏入修仙界,在清心静虑方面很没有经验,所以必须借助丹药。现在你修炼的是手阳明大肠经,这是一条阳经,所以你还要吃一些真阳丹,这丹药能帮助阳脉吸收天地灵气。另外,你刚修完第一层,实际上,你的第一层还没有完全巩固,再从我这里拿几颗宝气丹,主要用于巩固已突破的层次。现在你需要突破,再来几颗行气丹,行气丹用于层次的突破。当你需要突破阴经时,需要多吃真阴丹,这里我也有很多,可以拿去用。到了更高层次的突破,在清心静虑方面,真念丹效果很好,它是更高级的丹药,等你到了炼气后期后,也可以到我这里取。” 说完领着鹿骊到了丹房,把他口中所说的丹药都挑选了不少给鹿骊,只有真念丹,暂时用不到,没有给他。真阴丹也给了不少,因为鹿骊手阳明大肠经修完后是足阳明胃经,足阳明胃经之后就是足太阴脾经,所以用于帮助阴经修炼的真阴丹也给了不少。 看着鹿骊拿了那么多的丹药,乌大夫的弟子们都愤愤不平。乌大夫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平时弟子们要是哪里受伤,只要不是太重,都不准用他的外伤丹药,谁要是胆敢偷偷地使用,准会引来乌大夫的咆哮:“一点小伤,只要包扎好了,过几天自然就会好,要用什么丹药?!太浪费了!我的丹药可是无价之宝,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天价,就给你们这些混蛋这么糟蹋了!” 现在吝啬的乌大夫居然给了鹿骊那么多丹药,他们心里能平衡吗?虽然鹿骊是门主不错,可是鹿骊这个门主毕竟不是有实权的门主,所以乌大夫那些弟子们对此意见很大。 而意见最大的则是乌大夫的守药童子韩破。 乌大夫作为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六玄门回春堂堂主,名下有很多弟子。当然,能成为他的弟子,是许多少年挤破了头也渴望的事。 在乌大夫身边,有很多不能成为他弟子,但侍奉他的少年,这些人很多,有采药童子、炼药童子和守药童子。 韩破就是守药童子。守药童子的主要职责就是帮乌大夫看守药圃,防止药圃里的药材被人偷采乱摘,当然也看守丹房里的丹药,防止丹药被人偷盗。 鹿骊频繁地来乌大夫的药圃拿药材,开丹房拿丹药,把很多珍贵的丹药当胡豆吃,早就引起了韩破的不满。 当然,鹿骊的门主身份在那,他也不敢怎么样鹿骊,乌大夫交代下来给鹿骊的药材丹药数量,他是绝对不敢克扣的,但冷嘲热讽那是免不了的。 比如鹿骊来拿药时,他会说:“门主用了这么多的药材,修为增长一定会突飞猛进!” 这绝对会让鹿骊很不爽,因为鹿骊修炼的速度绝对是蜗牛一般。 他还会说:“门主,你用了这么多的丹药,一定会早日飞升,希望能到时提携小人一把,让小人也尝尝做神仙的滋味!” 这些话说一次也就罢了,经常说,鹿骊不由火冒三丈! 鹿骊才开始对这个不起眼的韩破开始重视起来。 以往,对乌大夫的那些童子,因为人数太多,鹿骊都是不带看一眼的。 现在因为仇恨,因为要报复,鹿骊才对这个韩破关注起来。 一关注这个韩破后,鹿骊不由大吃一惊。 首先,这个韩破仔细看的话,长得和自己竟有点相似,个子略矮,瘦削,略微黝黑,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韩破右眼略微有点斜视,不注意看的话,看不出来。 其次,这韩破竟是自己老乡!他也是大晋营州南园府西永县鹿王村人,从其他童子的口中,鹿骊得知,这个韩破的家庭和自己也比较相似。奇怪的是,同为一村人,鹿骊竟不知道。 最后,更诡异的是,这个韩破过去也曾做过神剑堂堂主!据说,韩破是一位武学天才,六玄门的各种武功,南冥神功,移星换斗和九阳神剑,他都练得不错,才有机会升任神剑堂堂主。后来因为修炼南冥神功的缘故,身体不行,才到回春谷回春堂就医。乌大夫救了他一命,所以他至今一直呆在回春谷。 怎么看起来,这个韩破和自己有点象。 不过不管像不像,既然要不给自己面子,鹿骊决定教训一下他。 不过经历了很多风浪后,鹿骊做事更加沉着。 如果韩破不是修士,那么凭鹿骊此时的武功,绝对的碾压。 可是鹿骊搞不清楚韩破到底是不是修士,不敢贸然行动。 现在他只有炼气期一层修为,根本无力判断韩破是不是修士。 所以他再次到紫薇峰之巅的鸟巢,请喜鹊先生再赐予他几张保命的符箓。 “你要那么多符箓干吗?”喜鹊先生皱眉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到呆在六玄门很不安全。”鹿骊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只好这么说。 没想到,就这样的一句话却让喜鹊先生动容了,他又从腰间的包裹中变戏法地变出三张符箓。 “呐,追风符,盾甲符,电击符,给你了。这可是非常厉害的符箓了,给了你可不要做坏事。”喜鹊先生一脸穆然地道。 “不做坏事,只不过借你的符箓教训一下人而已。”鹿骊心里嘀咕着。 “追风符使你的身子象风一样飘逸,盾甲符使你周身刀枪不入,至于雷击符,更不用说,威力奇大。慎之,慎之!” 有了这三张符箓,鹿骊底气足了,决定出手教训一下韩破。 这天傍晚,鹿骊再次来到回春谷,他的目标是韩破! 现在找韩破,他有的是理由。 第四章 小坛子 鹿骊表面上是来找韩破要药材,但并没有得到乌大夫的授意,就是找个理由揍他。 韩破因为要看守药圃,住的地方是乌大夫所有弟子童子中最远的,就住在乌大夫药圃的边缘,正好这里也是山谷的边缘了。乌大夫也省事,就没有再盖房,而是将最近的一个山洞修葺了一下,当作他的住所。 韩破也不嫌弃,乐得其所,当然,比起鹿骊的那个洞府,条件还是优越得多。不但采光好,还装上了照明的宝石,甚至还有一条小溪经过洞中,取水非常方便。洞府比较开阔,起居室、练功密室、会客厅和仓储室应有尽有。 鹿骊来到这里,韩破是一脸的不开心,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鹿骊干咳嗽了几声,主动道:“韩破。” 鹿骊都主动打招呼了,韩破只好应了声:“门主。” 鹿骊道:“我要几株三江草。” 韩破很死板,道:“我没得到乌大夫的吩咐!” 鹿骊很光火,喝道:“可我是门主,拿这几株草还要乌大夫的允许?” 韩破依然坚持着:“在回春堂,我只听乌大夫的号令!” 鹿骊大吼道:“我这个门主都使唤不动你这个守药童子,是吧?”当下就准备动手,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见鹿骊气势汹汹,韩破根本就无动于衷。 鹿骊一愣,他武功之高,江湖早已经传遍,而他也发出“笑傲江湖”,感应到韩破的武功平平。那么韩破如此表现,他依仗的绝不会是武功,而是法术。 说到法术,鹿骊可是菜鸟,仅凭喜鹊先生给的几张符箓,能否制住韩破,鹿骊并无把握。 鹿骊灵机一动,喝道:“你等着,哼!”说罢,扬长而去。 他决定用喜鹊先生的隐身符先把自己隐藏起来,那样再用其他符箓对付韩破,那基本上就万无一失了。 鹿骊再次回到韩破洞府时,已经是薄暮时分。 韩破的洞府大门紧紧关闭着。看样子,韩破应该是在药圃中,或者在丹房中,这个时候基本上不会在洞府中。 鹿骊在一株大树后,取出喜鹊先生给的隐身符,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念了几声喜鹊先生教给他的咒语,隐身符上闪起了一到灰色的光芒,随后鹿骊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鹿骊感到自己这个门主当得实在太憋屈,为了要对付自己手下的一个小角色,自己堂堂一个门主居然要如此鬼鬼祟祟,实在是大失身份。 所以,不管做什么,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鹿骊暗暗下了决心,这次痛揍韩破后,一定要加倍努力,好好修炼! 过了一会,韩破从药圃回来了。 鹿骊从大树后转了出来,慢慢走近他,想看看这隐身符的效果如何。 韩破果然对鹿骊视而不见,这隐身符的作用真不是盖的。 韩破正盯着怀中的一只小坛子看,还不时转头看看四周,发现没人后又继续看小坛子。 他果真没有发现鹿骊。 鹿骊如果在这个时候出手,用喜鹊先生给的雷击符立即轰炸,估计有可能能将韩破轰成齑粉。 但鹿骊并没有这样做。 他也对韩破怀中的小坛子发生了兴趣。所以他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隐身在一旁,和韩破一起研究这个小坛子。 很显然,韩破也是刚刚获得这个小坛子,至于他是怎么得来的,鹿骊当然不知道,最大的可能是在哪个山旮旯捡来的。 这是一个灰白色的小坛子,口和底比较小,肚子大,上面透露出一股沧桑悠远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凡物。 韩破当然也觉得这个小坛子是个宝物,但是这个宝物到底有什么用,他不知道,正在研究。 他把头伸到坛口,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其实里面空空如也。 他又用手拍了拍坛身,然后把头靠近坛子,侧耳仔细听声音。那声音虽然很动听,但也说明不了什么。 其实,韩破在做每一个研究,鹿骊也在密切关注,虽然韩破研究这个坛子的时间肯定比鹿骊长一点,但鹿骊对这个灰白色的坛子的感受要比韩破深。 鹿骊分明感觉到,这小坛子和自己的宝物――那神秘的磨刀石有几分相似,至于相似在哪里,鹿骊可说不上来,但就是很相似,这种感觉很神秘。 正是有那神秘的磨刀石,鹿骊才能走到今天。如果没有那神秘的磨刀石,即便他加入六玄门,也是江湖斗争的炮灰,即使侥幸活下来,也是马仔,小角色。 他的心开始“怦怦”剧烈跳个不停。 这个小坛子一定也有某种神秘的作用,获得了它,自己的命运同样会发生一次重大的转折! 鹿骊已经蠢蠢欲动! 此时韩破已经到了洞府门前,鹿骊犹豫了一下,没有动手,随韩破进了洞府。 韩破抱着小坛子直奔储藏室,把小坛子放到储藏室最最隐秘的地方后,又从另一个房间中拿出一块元宝,丢进了坛子,然后探头去看坛子里面。 鹿骊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试试这个神秘的坛子是不是聚宝盆,是不是可以一块元宝变出两块元宝。 鹿骊没有朝坛子里看,就知道结果了。他是朝着韩破的脸色看的,韩破很失望,自然不是聚宝盆。 不过韩破并不死心,见元宝没有效果,他又拿了很多东西去试,依然没有效果。 韩破两手支颐,发呆着,其实还是在想这个坛子的作用。 鹿骊也在想,不过因为有了神秘磨刀石的经验,他的思路可比韩破活络得多。 霍然,韩破站起身来,去角落里取了一个大铁锤,走到小坛子旁。 鹿骊吃了一惊:他该不会要用锤子砸吧? 鹿骊很心疼。 韩破果然举起了锤子,双眼盯着坛子。 不过他还是在犹豫,他也怕这坛子被砸坏。 鹿骊的心里也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韩破终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对着那坛子狠狠砸去! 鹿骊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飞出去,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准备抢了! 第五章 炼气初期 但鹿骊还是忍住了。 在这很短的时间内,鹿骊想了很多。 毕竟这小坛子到底有什么作用,还不知道,自己就抢夺,这犯不着。自己和韩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一点小事罢了。如果真的要痛揍他,必须要把喜鹊先生给的符箓全部发出,那样是不是就有绝对的把握能胜过韩破?骊骊并没有十足的胜算。 所以鹿骊既没有动手抢小坛子,也没有乘机偷袭韩破。 “咣当”一声脆响,锤子终于砸到小坛子上,但小坛子只不过被这一锤的力道撞击得歪倒在地,本身却完好无缺。 韩破仔细检视了一下小坛子,接着“当当当”地连续不断地锤下去,小坛子依然如故。 韩破又研究了半天,依旧没有能弄出小坛子的作用。 鹿骊见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回去继续修炼。 虽然修炼的速度很慢,但是在大量药材的堆积下,鹿骊还是通过了第二层的修炼。 接下来是第三层,足阳明胃经。 这第三层又比第二层难练得多,足阳明胃经腧穴有承泣、四白、巨髎、地仓、大迎、颊车、下关、头维、人迎、水突、气舍、缺盆、气户、库房、屋翳、膺窗、乳中、乳根、不容、承满、梁门、关门、太乙、滑肉门、天枢、外陵、大巨、水道、归来、气冲、髀关、伏兔、阴市、梁丘、犊鼻、足三里、上巨虚、条口、下巨虚、丰隆、解溪、冲阳、陷谷、内庭、厉兑,共四十五穴,这还只是一侧,两侧都算上,左右合九十穴。 光是穴位的数目,鹿骊看得头皮都发麻。但为了长生,他只能咬牙坚持练下去。 因为有了前两层的经验,鹿骊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六玄门,实际上并不是很适合修炼,因为这里的灵气并不是很多,而自己的灵根资质又不是很好,自己唯一占优势的就是在药材灵药的供应上,乌大夫是不遗余力的。 为了拿丹药,鹿骊来回春谷更勤了。 虽然他仍然不得不忍受乌大夫那些童子的白眼,特别是韩破,他无意中得到了一个神秘的小坛子,虽然一看就是好东西,但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弄明白这小坛子有什么用,他一肚子没好气,几乎全发作在鹿骊身上,冷嘲热讽不断。 好小子,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你还不知道好歹,哼,等着,会有那么一天的。鹿骊心中恨得牙痒痒。 在吃了很多乌大夫的丹药后,鹿骊终于在某一天深夜时分,突破了第三层。 不过这种修炼和武术上的内气修炼不同,武术上每突破一层,能明显感觉到体能的增加,而这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每突破一层,只不过在那一层的经络上能感觉到气流,身体轻捷,精力旺盛外,其他的,几乎没什么突出的变化。 不过鹿骊知道,这每一层的突破,意味着自己向着长生大道又迈进了一步。 后来鹿骊知道,在炼气期,每突破一层,增加一年的寿命。 鹿骊马不停蹄,又开始修炼第四层。 第四层修炼的是足太阴脾经,足太阴脾经有隐白、大都、太白、公孙、商丘、三阴交、漏谷、地机、阴陵泉、血海、箕门、冲门、府舍、腹结、大横、腹哀、食窦、天溪、胸乡、周荣、大包,共四十二穴,左右各二十一。 相比第三层,第四层的修炼还稍微好一点。 一想起第三层那密密麻麻的穴道,现在鹿骊还发憷。 第四层如果修炼完,他就基本上结束了炼气初期的修炼。 照例,鹿骊又到回春谷拿药。 回春谷每天都忙碌得很,六玄门作为江湖第一大帮,打打杀杀那是免不了的,受伤的弟子都是到这里来就医。 因为乌大夫医术太高明,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很多帮外的人也过来就医,这样乌大夫就更忙了。当然因为他弟子众多,很多弟子给他分担了一些医疗事务,当然一些非常重要人物的医治,或者一些疑难杂症,还是必须由乌大夫亲自出手。 所以,乌大夫的江湖声望非常高,六玄门的其他人,包括鹿骊这样的空架子门主,可以没人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没有人不知道鼎鼎大名的“乌神医”。 当然,鹿骊现在对乌大夫还是很感激的,毕竟乌大夫给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丹药。 至于长春堂堂主黄药士,虽然传了鹿骊长生功法,但鹿骊可没有那么多的感激。首先,他曾用一张大网将鹿骊象大鱼一样网住,这让鹿骊很没有面子。而且这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本是门内的功法,至少是应该对门内所有弟子开放的,而不是他作为长春堂堂主就能独享。 自从修炼了这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后,鹿骊就没有去找过黄药士,有了功法上的疑问,他就去找喜鹊先生,喜鹊先生在这功法上的造诣明显高深得多,对他的请教也是毫不藏私地回答。 不过他对乌大夫的感激还是胜过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虽然也给了他很多,但很多是看不出具体价值的,比如那些符箓,到底有多少价值,鹿骊不好判断。他只知道,乌大夫给他的那些药材丹药,用银子来计算的话,鹿骊这一辈子都还不起。 所以,他对乌大夫那些弟子童子的白眼也基本上可以容忍。至于乌大夫的那些学医的亲传弟子,则显得大度,可能也在腹诽,但很少在脸上显露出来。这也许是因为人所处的地位、身份不同,从而导致的涵养素质不同吧。 鹿骊一进谷,就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他。 “你看,那个空架子门主又来了。他就靠着他门主的名头,在我们回春谷白吃白喝不算,每次来都带走大量的名贵药材丹药,哼,乌大夫就是心善,要是我,非要给他算一算账不可!” “可人家是门主啊!” “什么门主?门内有多少人认他这个门主?不过是给朝廷面子罢了。” “可他还是朝廷的国师。” “什么国师?他之所以能有这些,就是他踩了狗屎运,嫖上了朝廷的一个什么公主,才才得到皇帝的赏赐。皇帝赏他什么?软剑驸马,就是吃软饭的!” 第六章 驭物、法器和本命法器 听到有人背后将自己说得如此不堪,鹿骊本想发火,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己进回春谷的目的主要是拿药,没必要大动肝火,如果实在受不了,以后可以派一个人来,毕竟自己现在是门主了。 乌大夫听说鹿骊来了,他正在忙碌,在给一个朝廷大员看病,就直接说,不必见我了,可以直接去丹房拿药。 鹿骊很感动,可是他还是要见乌大夫。 这时那个传话的童子又来道:“乌大夫又说了,以后你来拿药只管报药名数量,到丹房直接去拿,要是哪个童子敢克扣你的,直接和乌大夫说,乌大夫必定会严惩不贷!” 这又让鹿骊着实感动了一把,这乌大夫怎么看起来那么亲! 到丹房后,见到死气沉沉的韩破,鹿骊气不打一处来。 他将自己所需要的丹药名字报了上去,也许是得到乌大夫的吩咐,韩破这次没有再冷嘲热讽,而是将鹿骊所需的丹药全部给了鹿骊。 鹿骊拿了药,回到自己简陋的洞府,开始抓紧时间修炼第四层。鹿骊之所以这么抓紧,是因为第四层修炼成功之后,就可以修炼驭物术,一想到自己可以象传说中的仙人那样可以不用直接用手掌握,而是隔空可以指挥法器飞舞伤敌,怎么着,都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鹿骊修炼的资质不算好,但是因为有了前面的经验,因为有了乌大夫提供的丹药,即便是非常缓慢如同蜗牛爬行的速度,鹿骊还是成功地修炼完了第四层。 第四层一修炼完,他就立即去找黄药士。因为黄药士毕竟是传他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的人,自己有什么想法还是和他讲一下比较好,看他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见门主到来,黄药士基本的礼节还士做到了,让座,奉茶。 不过听了鹿骊的来意后,他皱起了眉头,道:“门主,你只要追求的是长生,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必要去修炼。再说了,你是门主,有什么事情,你一声令下就行了,还需要你自己亲自动手吗?” 黄药士的话如同一瓢凉水将鹿骊修炼驭物术的热情给浇灭了。 不过鹿骊并没有死心,又去找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的态度和黄药士正好相反,他是非常支持鹿骊修炼驭物术的,他道:“修仙修什么?不光修长生,还得和人斗法,斗法有生死,你本领不如人就得死,那有什么好说的?法器上的功夫是必须修炼的,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样吧,关于驭物术和法器的知识,我这里有一本小册子,你拿过去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说完喜鹊先生递给鹿骊一个封面有些发黄的小册子,上面的名字是“驭物术与法器”。 鹿骊大喜,伸手接过,恭谨地给喜鹊先生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回到洞府后,鹿骊什么也不干,就在专研这本书,甚至夜以继日,挑灯夜战,刻苦攻读。 驭物术是修士最基本的一项法术,可以说,没有哪一个修士不会的,要是哪一个修士说自己不会驭物术,绝对是天方夜谭。 和武术家使用武器不同,武术家是必须与武器接触才可以使用,修士使用法器是不需要直接接触的,凭借的就是这神奇的驭物术。 修士的驭物术究竟凭什么能不与法器接触而驱使法器? 关键在修士所修炼的气。 万物皆有气。 修士虽不与法器直接接触,但是他修炼有灵气,这种灵气得自于天地灵气,经自己修炼后,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法器本身也有气,修士用自己修炼的灵气去感应影响法器本身的气,就可以不用手去直接掌握,就可以凭空操纵法器了。 看起来虽然很神奇,但说透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修仙界的最基本常识,也是喜鹊先生给他的这本小册子开篇所讲的内容。 按照这本小册子的指示,鹿骊开始修炼驭物术。 修炼驭物术最方便的物体就是石块了,而在这山谷中在,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了。 鹿骊到洞府附近,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堆在洞府中,开始练习。 修士修炼一共修炼两个内容,一是长生,二是法术。长生则是将天地间的灵气经过自己的淬炼积蓄存储在自己体内,而法术则是能自由地调用这些灵气,唯自己所用。 此刻,鹿骊正按照书中的教导在外放自己体内的灵气。 但是,在习惯了如何从天地间吸收灵气,如何存储灵气,现在一下子又要如何去外放灵气,这很让鹿骊有点无所适从。 自己独自练习了一段时间后,进展甚微,没法,只得又去请教喜鹊先生。 听了鹿骊的疑惑后,喜鹊先生笑道:“主要是因为你刚开始修炼,体内积储了很多来自天地间的灵气,现在担心外放会收不回来,其实只有收放自如,才能真正是你的东西。再说了,你那点灵气,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没了重头再练!” 鹿骊听了恍然大悟,回去再练,果然很有进展。 接下来就是用石头来演练了。 这用灵气来操纵石头,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如果不纯熟,问题多。首先是灵气多少的问题,少了根本没用,多了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其次,用灵气来操纵物体,当然也有技巧,需要长期练习才能熟练。 一开始,鹿骊用石头练习,石头根本就不受控制地乱飞,砸到了好多人,幸好那些人都是有武功的,要不然早一命呜呼了。鹿骊自己也被石头砸过几次。 这下鹿骊在门中的名声更臭了,虽然六玄门有修仙的功法,但真正修仙的人很少,对鹿骊这样的神神秘秘地弄石头砸人,很不理解,门人腹诽不已。 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后,鹿骊终于可以自如地用驭物术操纵石头了,现在他缺少的是一件趁手的法器。 法器的重要性对修士而言,如同武器对江湖人士而言,是性命一般的存在。 法器中最重要的就是本命法器,一个修士可以有很多法器的,但是本命法器只有一种。 现在鹿骊所做的是要寻找一件比较适合自己的本命法器。 本命法器与修士的心神相连,即便丢失了,也能很快凭借与自己的心神联系而找到,敌人即使夺去了,因为与修士的心神相连,也无法使用。 本命法器可以随着修士修为的提高,自动地提升品级。 可以这么说,在修仙界,但凡一个修士,都有自己的本命法器。 鹿骊现在就在寻找自己合意的本命法器。 他到藏书阁,翻遍了有关法器的书籍,又到兵器库,找了半天,没有合用的法器。 他只得又去找喜鹊先生,喜鹊先生微笑道:“这个需要机缘的,普通的法器我倒有几把,但本命法器,与你一生命运相关,这和娶媳妇一样,是需要机缘的!” 第七章 瓦工和他的宝贝 大晋楚州一所乡村,这里大多数人选择的工作要么是瓦工,要么是木工。 村东头,靠近去县城的大路边,有一所很气派的青砖瓦房,这里就是瓦工黄小明的家。 在这所乡村,黄小明可说是最出名的瓦工,经他建造的房屋用料少,而且牢固坚实,风雨不侵。 所以但凡有盖房的活,别人都可以不请,却不能不请他。 黄小明成为这里最富裕的农民,当然也仅仅是在农民中,毕竟一个干活的,再怎么出色,在经济上也不能和地主商贾比。 能成为四里八乡最出色的瓦工,本身就能令人羡慕了。 可是黄小明还有一个更令周围瓦工农民羡慕的事情,他迎娶了隔壁村子地主的女儿。 这家姓邹的地主可是富甲一方,钱过北斗,米烂陈仓,他家女儿邹学兰长得也是非常出色,来求亲的媒婆可说是踏破了门槛。 但是这邹学兰什么人看不上,偏偏看上了隔壁村的泥瓦匠黄小明,这差点没把她的地主老爹给气死。 地主老爸给她说的亲她看不上,她偏偏老是往黄小明的泥土屋中跑,那时的黄小明还没有砌屋,就住在父母盖的泥屋中。邹学兰不嫌他家的泥屋污秽,经常去找黄小明说话,一谈就是半天,都要父母派人来找才回家。 邹老地主发狠道:“你这个臭丫头,要是再敢往那个泥腿子家跑,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她母亲毕竟是女人,心肠软一点,就劝女儿:“儿啊,两口子过日子,首先得有钱,不是情啊爱啊之类不着边际的东西,你从小生活在富裕之家,不知道钱财来得艰难,就是你爹,年轻时候也过的是苦日子,我跟着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生活。儿啊,你现在有条件选择一个富裕家人,为什么还要选择一个穷小子呢?你嫁给了一个泥瓦匠,将来有你吃的苦呢!” 邹学兰斩钉截铁地道:“女儿跟着他就是吃糠,吃菜根,也是乐意的!” 父母拗不过他们的宝贝女儿,最后穷小子黄小明还是娶了邹学兰,不过因为地主恨他的女儿不听话,不但在婚后经济上一点没有帮女儿,就连嫁妆也没有一点,甚至还不停地逢人就说:“我这个女儿就当白养了!” 黄小明和邹学兰婚后日子虽然贫穷,还是幸福的。 黄小明当然知道妻子是在什么情况下嫁给他的,除了不嫌弃他贫穷外,还几乎冒着和父母断绝关系的危险,这不能不让他很感动。 周围的人也都说黄小明踩了狗屎运,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黄小明当然也知恩图报,对媳妇那是相当的好,媳妇在娘家没干过什么活,到了他家,虽然是很穷的农家,也几乎不让妻子干什么活。 在外做瓦工,黄小明是一把好手,到了家里,他依然是干活的主力,不让媳妇受一点委屈。 在很多人心目中,妻子邹学兰肯定在黄小明心目中是最重要的,就连妻子邹学兰自己都这么认为,但实际上,只有黄小明一个人知道,他真正在乎的东西并不是妻子,而是他干活的工具。 他能有今天,除了他干活勤快聪明,最重要的是他做瓦工的工具和人不同。 瓦工的工具最主要的就是瓦刀和抹子。 黄小明的瓦刀和抹子不是一般的工具,而是一种宝物。 很多年前,黄小明还没决定做什么事情时,有一次他瞒着父母,独自一人去外婆家。但是那时他岁数很小,在途中迷了路,走了很远,既找不到外婆家,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路上还见不到什么人可以问路。 走着走着,他就看见一个巨大的坟墓,一条非常巨大的蛇盘在坟头上,他吓了一跳,转身就跑。但是那条蛇非常敏捷,身子一窜,就窜到了他身后,张开大嘴,直接把他吸进了腹中。 他只感到周围都是血腥臭气,头晕脑胀,他虽然年幼,但也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大蛇的腹中,基本上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他痛哭了一会,死命地捶着蛇的腹壁,但无济于事。 忙乱中,他摸到了两样东西,就是他日后当做瓦刀和抹子用的,但当时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到今天,他也不知道他的这两样东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他只知道是宝贝。 那瓦刀模样的宝贝非常锋利,他就用它捅破了蛇的腹壁,从大蛇的腹中逃了出来,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宝贝,他不可能从蛇腹中逃出生天。 他浑身血污地逃命,但当是被他捅破腹壁的大蛇并没有死,而是非常缓慢艰难地迎着他带血的脚步印追了过来。 虽然大蛇受伤了,行动非常缓慢,可是它紧追不舍,黄小明毕竟年幼,没有长力,大蛇顺着他血色的脚步印,迟早会追上来。 黄小明很惶恐,危急时刻,他用手中那抹子一样的宝贝去抹自己的脚印,令人惊奇的是,这抹子非常神奇,只那么轻轻一抹,他那带血的脚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惊又喜。就这样,他走一步抹一步,地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脚印,那大蛇没有了追踪的目标,终于在途中气竭而死。他也逃过一劫,回到了家中。 以后,他就决定了做瓦工。 因为有了这两样宝贝,他做瓦工一直做得比别人好,其他各方面的事情也很顺遂,直到迎娶了他心爱的女人。 虽然她的妻子很高贵,很美丽,待他也很好,但是在他的心目中,妻子毕竟不是第一位的,第一位的就是他手中的瓦工和抹子。 他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应该说主要是得益于这两个宝物。 做瓦工多年,他知道这个行业有多么辛苦,风吹日晒不说,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工友从高空中坠落而死,特别是给官家做事,那更是凶险无比。 正因为有两个宝物的护持,他才能平安地活到现在,还能娶地主家的女儿为妻。 如果不是从蛇腹中得到这样的两个宝物,他什么也不是,不要说做瓦工不会做得这么好,很有可能在某一天从高空中坠落下来,早死了,更甭提娶地主家的女儿为妻了。 所以他一直把那两件宝贝当做神物一样供奉在那里,平时很少动用,只有在非常重大的工程开头,他才会动用自己的这两个宝贝,意思一下,其余时候均是用的很普通的瓦刀和抹子。 那神秘的瓦刀和抹子,他一直珍若性命。 他当然也知道,那瓦刀和抹子绝不是用来干活的,如果有一天他真正参透了宝物的秘密,他也就不再是一个瓦工了。 可惜的是,一个人物的出现,他再也没有机会去研究这两个宝物的秘密了。 第八章 修皇陵 这天,村里的保正来找黄小明。黄小明很不待见这个保正。这个保正为人奸滑,有个大号,叫做“缺心泥鳅”,这条泥鳅的心哪里去了?不是缺心眼,而是他的良心被狗吃了。 虽然不待见,但还是不得不见,毕竟人家管着自己。缺心泥鳅朝着黄小明的房间中看了一眼,似乎是吞下了一口垂涎,他当然知道,黄小明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老婆。 黄小明不悦地问:“保正,有什么事?” 缺心泥鳅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大喜事。兄弟,我可一直记着你,现在朝廷修皇陵,需要能工巧匠,上面叫我推荐人选,我可是第一个推荐了你,我们村就你一个人。” 虽然缺心泥鳅为人不咋地,但这是带给黄小明的绝对是好消息。 给朝廷办事和地方官府办事很不一样,地方官府都喜欢盘剥,朝廷毕竟不一样,那赏赐绝对杠杠的。 黄小明也很开心,对着缺心泥鳅深深一揖,道:“多谢保正成全。” 保正嬉皮笑脸地道:“这个人情给了你,除了你为人不错外,主要还是看在弟妹的份上。弟妹呢,怎么不出来说说话?” 黄小明脸一沉,保正这才知趣地出去了。 邹学兰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开心,就是有点不舍,毕竟这里离京城还是有一段路程,但丈夫这一去能挣很多钱,再怎么不舍也得让丈夫去。自己虽然出生富裕之家,但自从结婚后,爹娘一个子儿都没能支持自己,想到这里她的眼圈红了。 黄小明知道她的心思,安慰她道:“放心,我到京城后好好干,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至于岳父岳母那边,等咱们孩子生下来,就去看他们,看在孩子份上,他们还能记恨咱们?” 丈夫的话很有道理,说得她破涕为笑,她开始细心地为丈夫打点行装。 黄小明出发,所有的行李都是她准备的,但是那非常重要的瓦刀和抹子,是他亲自从供奉的地方拿出来的,邹学兰当然也见过,但没想到是什么宝物,只笑着说:“把一个破瓦刀象宝物一样供着,也不怕人家笑话。” 这次修建的是大晋皇朝的祖陵,大晋的祖陵修建在京城郊外的骊山上。祖陵有内外两重夯土城垣,象征着帝都的皇城和宫城。 这次需要重修,则是因为一次地震,将祖陵很多地方崩坏了不少,故此需要重修。 监守修陵的自然是大内总管小德子,不过他并没有到现场,在现场指挥的是御林军新任统领李黑鱼。 李黑鱼来历比较奇特,平时人们都没听说过他,晋武帝最近任命重臣时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据说他的父亲早就死了,由寡母抚养长大。因为父亲死得早,寡母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故此宠溺异常,加上他力气比其他小孩大,成天就欺负人家小孩,人家父母找上门来,寡母总是护着他,把他宠得无法无天。 他除了欺负小孩外,还喜欢小偷小摸,最出名的一次偷盗是偷黑鱼。 当地菜市场,一个生意很好的鱼贩子一天收了很多黑鱼过来贩卖,李黑鱼也过了来,他一个子儿也不出,偷了很多黑鱼回家,当时鱼贩子看不出他偷鱼,因为是一个小孩,又是夏天,光着身子,从背后看,能藏着什么?实际上,李黑鱼将大黑鱼咬在嘴里回家的,鱼贩子从背后看不出来。 李黑鱼的名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叫开的,但谁也没想到,他能发迹,做到御林军统领这样的大官。大晋官衔中,御林军统领已经是将军了。 为什么修皇陵需要御林军监护? 原因很简单,因为陵墓中陈列着许多奇珍异宝,不要说很多修建陵墓的工人会心动,很多盗墓贼也会闻风而动,有的是非常厉害的,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皇上出动了御林军守卫。 李黑鱼到陵墓的第一天,手下的一个校尉就抓住了一个泥瓦工,正在准备偷皇冠上的珠宝,校尉过来请示怎么办,李黑鱼一句话也没有说,只伸出一只手,那校尉心领神会。 接着,那个泥瓦工就被处以五马分尸之刑,行刑时那工人的惨叫传闻了很远,很多人听了毛骨悚然。 黄小明当然也听到了惨叫,但他认为这些事情和自己很遥远,因为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去盗墓,特别是盗皇陵。就是他有什么不法的想法,一想到家中可爱美丽的妻子,那邪恶的念头也立即消散了。 开工的头几天,李黑鱼不怕酷热,骑着高头大马,在众多卫士的簇拥下,在工地上巡视,其实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以他这种级别的人,只要派一个校尉出来就可以了,但是他还是亲自出来了,毕竟这是皇上交给他的差事,他当然不想办砸了。 不过说实话,监修皇陵这样的事情,在以前还真的出过事,以前海公公和四龙时期,那时可说是修一次皇陵,就丢一批珠宝,那些盗墓贼都是非常厉害的江洋大盗。更离谱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妃子尸体还被盗墓贼奸污了,可说皇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自从晋武帝掌权后,这种情况就不再发生了。 所以李黑鱼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有点热。 这天他看到一个瓦工在用瓦刀断砖,动作非常熟练,当时他也没往心里去,回到下处后,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细细想来,应该是瓦刀有点特别。 他作为御林军统领,武功当然不低,现在他正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皇家的兵器库他都看了个遍,并没有中意的。 可是现在回想那个瓦工的瓦刀,他觉得很不一般。他细细地回想,那瓦工身旁还有一个把抹子,好像也不简单。 他立即命人把那个瓦工找来。 黄小明听说御林军统领召见,感觉有点不妙,但不敢不去,到了统领面前,统领只说了一句:“把你的瓦刀和抹子带过来!” 第九章 仗势欺人的将军 听了李黑鱼的吩咐,黄小明不敢怠慢,立即回到住处,取了瓦刀和抹子去见李黑鱼。 李黑鱼脸一沉,喝道:“你胆子不小,竟敢糊弄本官!” 黄小明诚惶诚恐第道:“小人不敢。不知小人哪里得罪了大人?” 李黑鱼冷吭一声,道:“我要的是你今天干活的瓦刀和抹子,不是你手上其他的瓦刀和抹子。” 黄小明好象醒悟了过来,连忙道:“好,我这就回去换。” 黄小明回去了一会,又带了一个瓦刀和抹子过来,呈给李黑鱼。 “啪!”李黑鱼扇了黄小明一记耳光,喝道:“你当我是傻子啊!我要的是你今天干活的那个瓦刀和抹子!” 黄小明捂着脸颊,一脸委屈地道:“大人,小人拿的就是今天干活的工具。” 李黑鱼很不耐烦地道:“你少给我装蒜,现在拿出来,还可以少吃点皮肉之苦。我要的是你今天干活的那个瓦刀和抹子,那可是个宝物,在你手里也是埋没了。” 黄小明依然如故,道:“小人不懂大人什么意思。要是小人有什么宝物的话,小人也不至于还在干这个泥瓦工。” 李黑鱼大怒道:“你还在嘴强,左右给我加力打这厮!” 李黑鱼手下的士兵立即一拥而上,将黄小明捆绑起来,黄小明大叫道:“我得何罪?!”但没有人理他,捆好后立即用荆条抽打。 李黑鱼一边问:“说不说?” 黄小明反问道:“说什么?” 李黑鱼气极,喝道:“给我用力打,直到打得他肯说为止!” 士兵用力继续抽打黄小明,黄小明被打得遍体鳞伤,不住哀嚎,但就是不说出他那宝贝瓦刀和抹子的下落。 荆条断了用皮鞭,皮鞭断了用木棍,黄小明被打得死去活来。 同时,李黑鱼亲自带人到黄小明的住处去寻找,但怎么也找不着。 李黑鱼大为光火,喝道:“搜,黑我掘地三尺也要搜出来!我就不信那宝贝还能飞上天。” 但是士兵们在工人的住处骚扰了一夜,搞得工人们没法入睡,耶真得几乎掘地三尺,但就是没能找到黄小明藏起来的宝贝。 士兵们还在不停抽打黄小明,李黑鱼喝道:“说,快说,你把那两个宝物藏到哪里了?你说不说?”但黄小明始终没有服软,只是哀嚎声不断变小。 看这个样子,即便把黄小明打死,估计他也不会说了。 这时一个幕僚上前嘀咕了几句,李黑鱼恍然大悟,大声道:“快,快派人到他家,把他老婆给我抓过来,看他还说不说?” 御林军统领一声令下,立即又很多人直奔黄小明家中而去。 邹学兰正在家中计算着丈夫回家的日期,盼望着夫妻能够早日团聚。虽然修缮皇陵的工程才刚刚开始,她就在计算着。 但是她没等到丈夫回归的日子,等来的却是几个御林军如狼似虎的士兵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将她抓走。 她不停地追问:“我犯了什么罪?我丈夫呢?”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有人在押送她去京郊。 她哭喊着,甚至撕咬着,但换来的只有一顿老实不客气的皮鞭,她只能猛默默地忍受,眼泪不断地往下流,亟盼猛与丈夫相见。 邹老地主也听到了女儿被抓的消息,他立即破口大骂:“那个姓黄的小子果然不是好人,穷也就罢了,他还犯了罪,我早就看那小子不是东西,就不准女儿和他交往。可是我那不听话的女儿却给他骗了,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女儿啊,你太不懂事,要是当初听爹的话,你现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幸福!可是现在,日子怎么过啊?” 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耽搁,很快来到了皇陵中。 夫妻一见面,抱头痛哭。 黄小明感到不妙,妻子也给他们抓来了,李黑鱼对自己的宝物看来是必得。 邹学兰撕心裂肺地质问:“老公,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黄小明叹了口气,道:“我能犯什么罪?我可什么罪也没有犯!” 邹学兰不解地问:“可他们为什么抓你,还抓了我?” 黄小明还没有回答,李黑鱼却说了出来:“我看中了你丈夫手中的瓦刀,只要他把瓦刀献出,你们夫妻就可以立即回家。” 邹学兰立即道:“你赶紧把那个瓦刀给将军,不管它是什么宝物。它是什么宝物,我们可用不着,只有将军您才有资格用那样的宝贝!” 李黑鱼啧啧称赞,道:“你看你,还没有你老婆懂事。那个瓦刀你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干苦力?你给了我,我还可以给你一套富贵,让你们夫妻好好地过日子。” 黄小明不吱声。 李黑鱼脸一沉,喝道:“你再不识抬举的话,我可要对不起你夫人了。” 黄小明依然不吱声。 邹学兰大声道:“你把那把瓦刀藏在什么地方,赶紧给大人拿出来。它再怎么金贵,我们有什么用?还不如给大人。” 李黑鱼道:“实话跟你们说,这次修缮皇陵,完工之后,这里的工人全部殉葬,为了要保住皇陵的秘密不外泄出去。可你只要把瓦刀交出来,我可以免你一死。” 黄小明不为所动。 李黑鱼阴鸷地道:“我手下的人都长年累月在军营,难得见到什么女人,你要是再执迷不悟,那么士兵们会对你这个如花似玉得老婆动粗,那我可控制不住!” 这时已经又几个虎背熊腰的士兵走近了过来,他们体型很彪悍,体毛很长。 见黄小明依然是无动于衷,李黑鱼一努力嘴,那几个士兵留把邹学兰往房间里拖。 邹学兰大哭但:“你那个什么宝贝有那么重要吗?他们就要侮辱你的妻子了,你还能无动于衷吗?那个什么瓦刀比我还重要吗?” 其实不用她说,黄小明也在内心深处天人交战。 是啊,一个是自己得结发妻子,非常恩爱。另一个是自己珍若性命的宝贝。 他真的难以抉择。 第十章 鹿骊出手了 见黄小明还在犹豫,李黑鱼冷哼一声,把手一挥,那几个彪形大汉立即将邹学兰拖了进去。 黄小明心一紧,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李黑鱼狞笑道:“你老婆的确不错,就是我,阅女无数,看了也心动不已。待会说不定我也要进去,拔个头筹,哈哈。当然,现在里面还没有动手,不过快了。你那如花似玉、冰清玉洁的夫人就要被很多壮汉脱光了,为所欲为,哈哈。她到底是只会属于你一人的完璧之身,还是被那些粗俗不堪的士兵轮大米,就看你怎么决定了,她的命运,只在你一念之间!” 这时一个肌肉虬结的士兵拽着邹学兰的头发,将她的头露了出来。 她大声哭喊道:“夫君,我们这几年的夫妻情分,难道比不上一个破瓦刀吗?难道你会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一群流氓凌辱吗?” 黄小明心在刺痛,多次的抽打,使得他身上的绑缚已经松了,他死劲地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嗓音沙哑地吼道:“学兰,我无能,我对不住你。可是现在这样,把宝物献出去,我们的结果是一样的。他们不是人,是禽兽啊!” 一听到“禽兽”二字,李黑鱼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非常果断地挥了挥手。 邹学兰的头又被拽了进去,临进去时,她的眼神是多么绝望,更有,非常深的对丈夫的怨恨。 里面顿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有邹学兰更加激烈的哭喊声和衣衫碎裂的声音。 黄小明脸色苍白,他当然知道,里面已经开始动手了。 李黑鱼狞笑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衣服还没脱下……” 紧接着,邹学兰传来一声嚎叫,黄小明脸色一变。 李黑鱼又是愤恨又是得意地瞟了他一眼。 里面不断地传来邹学兰一声声嚎叫,黄小明呆呆地望着屋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李黑鱼命人不断地折磨着黄小明夫妻二人,但最后只得到邹学兰的一具死尸,她已经被御林军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折磨至死了。 看着妻子的尸体,黄小明哭干了眼泪,他低声道:“学兰,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为你报仇的!” 没有从黄小明那里获得宝贝,李黑鱼并没有杀死他,而是放了他。 这倒不是李黑鱼仁慈,而是他觉得邹学兰已经被折磨死了,让黄小明活在痛苦中,这是最好的惩罚。另外,他派了两个士兵监视着黄小明,明的抢不行,暗的也许可行,李黑鱼并没有完全死心。 黄小明从李黑鱼那里出来后,他还要被逼着去干活,不过看他那样子,监押他的士兵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就由他去了。 黄小明浑身血污,他现在连走路都走不了了,他只能爬行。 在地上留下了一行弯弯曲曲的血污,他终于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周围的工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谁也不敢过去帮忙,得罪了统领那可不是玩的。 黄小明的屋后是一条小河,那里不断有敏捷的鱼鹰在河水中窜来飞去,捕捉着河水中的鱼儿。 黄小明就那样呆呆地坐在河边,看着飞来飞去的鱼鹰,谁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很多人认为他已经痴了。 黄小明并没有痴,他只死死地盯着鱼鹰在看。 忽然一只体型臃肿、行动迟缓的鱼鹰出现在岸边,黄小明挪了挪身子,使得自己和这只鱼鹰靠得近些。 谁也没有留心黄小明的这个举动,包括后面监视他的两名士兵。 鱼鹰正在自得地梳理着自己黑色的羽毛,黄小明忽然伸出双手,一下子抓住了那只鱼鹰,鱼鹰扑棱着翅膀,想要挣脱黄小明的掌握,但很快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挣扎,用力吐出了两条硕大的黑鱼。 这两条黑鱼已经死了,肚子也破了,从破肚子中滑出一把瓦刀和一把抹子。 突然的变故使得周围的鱼鹰不断嘶叫逃窜,那两个士兵也注意到了这里。 他们嘴巴张大了合不拢,李黑鱼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的宝贝原来在这里,藏在了鱼肚子中。 两名士兵差点就要叫了出来,这可是奇功一件,他们立即纵身扑了上去。 黄小明本来就没有武功,再被李黑鱼折磨了那么久,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两名士兵满以为手到擒来,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瓦刀锋利到了什么程度。黄小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就那么轻轻一刺,一名士兵立即去见了阎王,另一名士兵喉咙断了,脑袋开花。 黄小明艰难地转身,他要为死去的妻子报仇。 可是他没走多远,御林军已经发现他逃跑了。 两名士兵的死引起了李黑鱼的注意,一查,才知道黄小明已经逃了。 李黑鱼又惊又怒,立即下令追杀。 黄小明用抹子抹去了他身上的气息,御林军士兵追赶的速度当然快,但找不到追踪的目标,只好不了了之。 当黄小明遇到鹿骊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 那是在祭贾官道上,祭贾官道是祭州和贾州之间的一条官道,很多地方非常偏僻。 鹿骊正行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国师,国师……”鹿李这才注意到草丛中的黄小明。 黄小明艰难地道:“国师,我有宝物要献给你,不过……你要为我杀了力黑鱼……” 鹿骊正在为寻找本命法器而外出游历,正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黄小明将自己视为性命的瓦刀和抹子献给鹿骊,希望他能为自己报仇。 鹿骊抚摸着瓦刀和抹子,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这两把宝物仿佛是为自己量身定做得一般。 听了黄小明简短的叙述,鹿骊道:“好,我为你报仇。” 黄小明费力地拱了拱手,吐出了他一生中最后几个字:“拜托了。” 皇陵御林军统领的营帐中,鹿骊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李黑鱼喝道:“谁这么混账?不通报就进来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就猛地拔地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转,然后“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鹿骊出手了。 第十一章 李黑鱼的下场 鹿骊并没有用武功对付李黑鱼,用的法术,最简单的法术,他目前只会这一种法术――驭物术,他把李黑鱼当作了一个巨大的法器。 李黑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他非常愤怒,竟然有人在他的营帐中将他摔了一个跟头,这简直比杀他的头还难受。 他大吼一声,立即拔刀扑了上去,招招如同拼命,想一招就将敌人击毙,可是一招不能得手,他只能连续不断地发招,势若飘雨,密不透风,将刀舞成了一团白光,将鹿骊紧紧裹住,要是换了旁人,早被李黑鱼大卸八块了。 李黑鱼是五虎断门刀的高手,在情急拼命的状态下施了出来,刀法更加凌厉狠辣。 只见他“流星闪电”、“八方风雨”、“分花拂柳”、“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伏象胜狮”,各种纯熟精妙的五虎断门刀的绝招层出不同,精彩纷呈。 当然,鹿骊只是在他刀光的垓心好整以暇地观看着,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挂了。 即便是不动用护身符箓,光是“笑傲江湖”和“月阴轻纱”这两门神功的防护,就足以将五虎断门刀的进攻克得死死的。 见一时间奈何不了鹿骊,李黑鱼更加沉着,法度更加谨严,用力更加均匀,企图稳打稳扎。毕竟他可不怕对方,对方武功再厉害,只有一人,而他随时可以调动御林军士兵前来围攻,只不过自己如果能凭武功胜了,更加快意罢了。 五虎断门刀刀法以撩、砍、抹、跺、劈、崩、勾、挂为主,其次是扎、切、绞、架、横扫刀等,结合腕花、背花、缠头、裹脑,动作敏捷精灵、刚劲有力、勇猛矫健,在加上摆荷花、叶底藏花、时迁杀鸡等各种精妙的身法,本来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功,但碰到鹿骊这样的大高手,顿时处处掣肘。 鹿骊冷笑道:“耍够了没有?没耍够再到空中耍耍!” 他再次发动驭物术,李黑鱼再次不由自主地腾空飞起,他双手双足再空中不停地舞动,想要控制自己的身躯,但完全不起作用,现在鹿骊才是他身躯的主人。 鹿骊在驭物术上下了很多功夫,也吃了不少苦头,被人嘲笑不说,自己也被自己用来练习的石头砸过多次,现在他已经是苦尽甘来,在这驭物术的运用上,他已经是非常得心应手。 只见李黑鱼,堂堂大晋御林军统领,现在被人象耍大马猴一般在空中耍来耍去。 李黑鱼不停地在空中被鹿骊摆布,想落下地都不可能,鹿骊的手向左一挥,李黑鱼身躯就向左摆动,向右一挥,李黑鱼的身躯就向右扭动,如果鹿骊只伸出一根指头来回摆动,那么李黑鱼就只有头部随着鹿骊指头的指示而不停摆动,李黑鱼现在已经不是在乎面子的问题,而是非常痛苦。 终于,在鹿骊的驭物术稍微放松的情况下,李黑鱼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你们看着干嘛?还不快上!” 周围的御林军士兵早就蠢蠢欲动,想要围攻鹿骊,但一直没有得到李黑鱼的命令,现在命令一下,一齐要向着鹿骊攻去。 鹿骊转过身来,喝道:“谁敢无礼?我是鹿骊!” 本来气势汹汹的士兵一下子蔫了,因为鹿骊可是当朝国师。 摆脱了驭物术控制的李黑鱼也愣住了,他本想立即指挥众士兵将鹿骊抓住,然后再残忍地折磨而死,这样才能洗刷自己方才的屈辱,可是没想到这个戏耍了自己半天的人竟然是国师。 相比李黑鱼,鹿骊的经历那才更加传奇,在大晋,鹿骊有着各种版本的传说。 鹿骊到目前为止,都很年轻,出道时间很短,但是震惊了整个大**湖和庙堂。 他剑法第一,武功天下第一,是权力最大的江湖人。 他虽然长得不咋地,黑不溜秋,在却得到了天下第一美女的垂青。 他从来不用权谋,却得到了皇帝的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马哈子在鹿骊面前不敢装大,在鹿骊面前,他绝对是灰孙子。 以鹿骊的实力,在六玄门中不够看,但在世俗界,已经是惊世骇俗了。 虽然鹿骊将李黑鱼戏弄了很久,但他的身份一显露,李黑鱼也傻了,他不但不敢得罪鹿骊,还要请鹿骊上座。 李黑鱼对着手下的人吼道:“国师大人驾到,还不快上茶!快,用上等的好茶,用我常喝的毛家尖!” 鹿骊端坐在中央,李黑鱼等人惴惴不安。 一会,上好的毛家尖茶端过来了。 鹿骊看着自己手中的茶,在思索着什么,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茶叶紧结挺直,色泽油润,茶汤嫩绿明亮,清香浓郁,滋味醇爽。 最后,鹿骊肃穆地道:“李黑鱼,你身为御林军统领,肩负重任,本应时刻以皇上和国家的安全为己任。朝廷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你,是让你逼死良民,凌辱民女的吗?黄小明夫妻之死,我本来可以用同样残酷地办法对付你,可是看在这一杯茶的份上,本座会向皇上汇报此事。至于你的结局如何,看皇上怎么处置。” “经书趣有永翰墨乐无穷”,这是御书房的一副楹联。 司马焱正在看书,鹿骊走了进来,鹿骊并没有象以往那样下跪行礼,司马焱也不以为忤。 鹿骊现在追求的是长生大道,对世俗的很多事情,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如果不是因为得到了黄小明的宝物,他这次都不会来见司马焱。 司马焱笑道:“国师,好好久不见。”司马焱是精通人性的政治大师,他对鹿骊微笑,是因为鹿骊有这个实力,要是其他的臣子敢这样对他,眼珠子都会被他挖出,浑身的皮也会剥下。 鹿骊将黄小明夫妇的死因说了,然后平静地问:“皇上,你准备怎么处置李黑鱼?” “很简单,死罪。”司马焱同样用平静的口气回答。 刑场,午时三刻将到。 李黑鱼对监斩官道:“大人,我要见我娘亲一面。” 第十二章 临死前的疯狂 监斩官喝道:“午时三刻马上就到,你再想办法拖延,还能逃脱死罪?” 李黑鱼大声道:“罪人并不是要逃脱死罪,而是完成临死前的一个心愿。” 监斩官道:“历来处决犯人是有一个惯例,可以满足罪犯临死前的一个心愿。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再去找你母亲,必定耽误了午时三刻的斩首。换另一个心愿,比如你想吃什么这个我们还可以办到!” 李黑鱼看了看身边虬筋盘根错节的刽子手,辚辚作响的囚车,还有那威严耸立的监斩高台,默不作声。 监斩官见李黑鱼不再做声,也就转身而去,顺便对刽子手道:“看好了,午时三刻准时动手!” 李黑鱼忽然高叫了一声:“小四儿”。 监斩官身子一颤,停住了脚步,小四儿正是他的小名,他和李黑鱼是发小,从前交情非比寻常。 李黑鱼低声道:“小四儿,这是哥最后一次求你。” 监斩官叹了一口气,对刽子手道:“听我的命令再斩首。”然后迅速派人去请李黑鱼的母亲。 虽然已经超过了午时三刻,但终于将李黑鱼的母亲请来了。 她虽然岁数已经不小,难以抵敌岁月的侵蚀和风霜的痕迹,但是美人的风姿还是掩饰不住的。 徐娘半老,正是形容她这样的人的。 她蛾眉细长眼波流动,深情一瞥秋波闪闪。容貌光洁,皮肤细腻,虽然李黑鱼都这么大了,但是那一股天生的风情,却是很引人瞩目的。 她一身的打扮也是很时尚,一头青丝黑发,油搽的雪亮,真可滑倒苍蝇,头上梳一盘龙鬏儿,髻插素白玉簪一枝,真是耀花人眼睛;耳坠八宝金环;身穿玫瑰紫的长衫,下穿天水碧裙儿;裙下露著小小金莲,穿一双穿着双大红遍地金云头白绫高低鞋儿,刚刚只得三寸。 当然,她也是才得到儿子的死讯,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打扮过来。 虽然消息来得很突然,但她对这一天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干了多少,难道没有报应吗?凭什么?这不,报应来了。 李黑鱼是昨天才被捕下狱的,今天就处死,并没有经过刑部和大理寺的复审,当然也没有必要,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谁也不敢再多事。 现在刑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黑鱼的母亲身上,她脸上布满了泪痕,但是更增她的娇艳。 李黑鱼当然也不例外,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母亲的到来,心潮起伏。 隔着老远,李黑鱼就喊了一声:“妈!” 这妈,李黑鱼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声喊了多少遍,但这一次很不一样,这可能是他今生最后一次喊了,他这一喊,他自己和他母亲都掉泪了。 他母亲很快来到他的身边,母亲伸手抚摸他的鬓角和脸颊,喃喃道:“孩子,你瘦了。” 李黑鱼苦笑道:“都要杀头了,能不瘦吗?” 他母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住扑簌簌流了下来,更咽道:“你怎么要杀头了?你和皇帝关系那么好,哪个官员敢杀你?你为什么不去向皇上求情?” 李黑鱼凄然道:“没用的,就是皇上亲自下令,要杀我的。” 他母亲愕然,既然是皇上亲自下令,那么求谁也没用。 李黑鱼又道:“妈,我求你一件事。” 他妈柔声道:“孩子,你要我做什么事,我从来都是答应你的。从小到大,你要我做的哪件事,我没答应你?乖孩子,不要说求这个字。” 李黑鱼脸上表情很奇怪,似乎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还躺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他道:“妈,你再给我喂一次奶吧?” 他娘吃了一惊:“你都这么大了,还……” 李黑鱼道:“妈,你方才不是说,从小到大,我的什么要求你都能满足吗?才说过的话,你就要反悔?” 他娘都以为他面临杀头,心神错乱,可是现在说话很有逻辑,还能抓住她话中漏洞。 “可是你现在大了,要妈妈喂奶不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吗?”他娘很不理解她这个儿子的这个要求。 “可是我就要死了,这是我临死前的一个小小要求,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个要求,难道你不能满足吗?妈,你一生中也不知满足了我多少要求,现在,我临死前的一个小小要求,你都不答应吗?”李黑鱼满眼含泪。 “可是就在这里吗?”他母亲顾虑重重。 “当然是在这里,难道我们还能回家吗?” “可是这里很多人,我……” “你唯一的儿子都要砍头了,你还顾虑那么多干吗?” 他母亲拗不过她儿子,只好答应了他。 听了母子俩的对话,在一旁的刽子手都惊呆了。 于是他母亲,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了胸前的衣衫。 这一幕,让那些刽子手、士兵、围观的人都目瞪口呆,有的正人君子不敢看,好色之徒得其所哉。 他母亲露出了那并没有被岁月完全侵蚀的胸脯,还带着很大的美感和诱惑,当然,她是尽量避开众人的目光,但是有的好色之徒的目光还是追了过来。 李黑鱼就那样象一个小孩伸过头去,象小时那样,幸福地吃起来。 众人呆了,不过很多人已经被这天然的舐犊情深,感动到落泪。 但接下来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刑场的上空,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见李黑鱼的母亲满脸惊恐、痛苦,跌跌撞撞地挣脱她儿子的拥抱,非常不解地看着儿子,口中还在不停发出痛苦的哀嚎。 儿子却哈哈大笑,不过这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狰狞,他满嘴血污,张口一吐,吐出了一颗血污的**。 那正是他母亲的**,他竟一口咬掉了他亲生母亲的**! 众人无不大惊! 李黑鱼满腔怨恨地道:“娘,是你害了我一生,你知道吗?你从小就纵容我,我欺负人家小孩,我夸我厉害,去偷人家东西,你说我有本事,我今天犯罪当死,难道不是你教诲的结果吗?所以我恨你,一直恨你,正因为是你,我才有今天的结果!” 第十三章 血兰刀与晓冥镘 给黄小**仇后,鹿骊回到了他简陋的洞府。 在练功密室中,鹿骊盘膝而坐,在他面前悬浮着黄小明拼死留给他的两件宝物,瓦刀和抹子。 鹿骊正在用驭物术操纵两件宝物。 现在,在驭物术的操纵下,这两件宝物不同于凡品的地方更加明显,在两件宝物的表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芒,一望而知,这绝对是个宝物。 瓦刀通体银灰色,略显一点晶莹,表面围绕着一层赤色的光芒,而那抹子整体和它外表的光芒都是灰色的。 鹿骊操纵着两件宝物上下飞舞,欲左则左,欲右则右,越来越得心应手。 练功密室有些施展不开,而且缺少应有的材料。他携带两件宝物到了山谷密林深处,这里树木丛杂,怪石嶙峋。鹿骊在这里曾进行过多次驭物术的修炼,还有很多他练习后丢弃的石块。 他将瓦刀祭起,对着一块石头劈去。这瓦刀果然飞快,作为修士使用的法器,与江湖人士使用的兵器,有着很大的不同,一碰到石块,那石块立即摧枯拉朽,被快捷地劈成了两片,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不断地将瓦刀祭出,瓦刀从一个个粗糙的石块中间穿过,石块没有任何涩滞地被瓦刀从中间穿成两片。 鹿骊对此很满意,这瓦刀的锋利程度很有可能能和施薇软剑相比,看来今后,这有可能就是在和别人斗法中依仗的杀手锏。 试了瓦刀,他非常满意,他又开始试抹子。 抹子的作用是将主人的各种痕迹抹去。他瞧了瞧身后的浅显的脚印,将抹子朝些空中一扬,抹子在空中不停地翻身,一路滚过去,很快,鹿骊的脚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鹿骊反复试验了多次,同样对抹子很满意。 接下来,鹿骊就要确定一个法器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器。 想来想去,鹿骊还是把瓦刀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器。 毕竟瓦刀的作用很明显,就是劈刺砍削,就和普通的刀没什么分别。 刀,鹿骊从小一直都在用的,对刀的性能,他太熟悉了。 而抹子,它的作用鹿骊还不完全清楚,还是慎重一点好。毕竟本命法器可是和自己心神相连,和自己的性命休戚相关的。施薇软剑更强大,但危险性也大,说不定会噬主,抹子也很难说,只有瓦刀,看起来还平和一点。 于是鹿骊选择了瓦刀做本命法器。 将一件普通的法器改做本命法器,有一套非常繁琐的程序,在喜鹊先生给鹿骊的小册子上,有着较为详细的说明。 鹿骊依法炮制。 首先得将自己的一滴精血融入法器中,这一点,很好操作,鹿骊很快就完成了。 第二步,将自身的灵气和法器中的灵气互融,这就有点难度了。毕竟鹿骊才刚刚修炼完炼气初期,对灵气的感应远不是那么敏锐,不过事在人为,鹿骊经过艰难的摸索和试验,终于完成了。 第三步,也是最难的一步,就是将自己的一道神念用禁制封印在法器中。 这制作本命法器的三步,实际上就是修士的精、气、神逐步和法器融合的过程。 这第三步鹿骊就感到非常吃力,光是这禁制,鹿骊就搞不来,于是又去请教喜鹊先生。 在喜鹊先生的帮助下,本来非常艰难的事情变得非常简单。 喜鹊先生一声断喝,一掌拍向鹿骊的脑门,鹿骊的一道神念已经从他脑袋中飞了出来,鹿骊只感到脑海中一阵刺痛,随后,喜鹊先生又伸出另一掌,从掌心飞出一道神秘的禁制,将鹿骊脑海中飞出的神念捕捉住,在喜鹊先生的指挥下,禁制飞入了瓦刀中。 这一幕,直把鹿骊看得目瞪口呆。 只短短的一瞬间,一柄非常锋利的本命法器就这么形成了。 在鹿骊的脑海上空,浮现出瓦刀的虚影。 鹿骊心神中,忽然多了一件东西,自然就是那瓦刀了,他的本命法器。 鹿骊心念一动,立即就可以驱使瓦刀,这样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因为减少作法的环节。 鹿骊脑海中一想到竖字,那瓦刀就笔直地悬空竖在空中,一想到收,那瓦刀就飞快地来到自己身边。 喜鹊先生又扔过来一个褡裢,道:“这是修士专门用来存放法器和物品的储物袋,这个给你了,用灵气可以打开袋口。” 鹿骊试了一下,非常好用,将瓦刀和抹子都放了进去,提着储物袋,对着喜鹊先生一鞠躬,出了喜鹊先生的鸟巢。 在喜鹊先生的帮助下,鹿骊终于将自己的本命法器制成了,这也等于在以后的斗法中,他多了一份保命的本钱,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将自己的本命法器命名为血兰刀,将抹子命名为晓冥镘,这也是对宝物的主人,黄小明和邹学兰夫妻的纪念。 他又想起了那神秘的磨刀石,正是因为有了那神秘的磨刀石,他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那磨刀石对普通的兵器非常有效果,用它来磨刀,能将一柄普通的刀磨成削铁如泥的宝刀。 那磨刀石应该对法器也有效果才对,一想到这里,鹿骊非常兴奋,立即出去察看了四周,确信周围没人后,才回到密室,拿出了那神秘的磨刀石。 用磨刀石来磨现在的法器,和以前的磨刀不一样,以前磨刀只要将磨刀石按在刀上,用力磨就是了。 现在淬炼法器,需要的是灵气。 鹿骊深吸一口气,用驭物术将磨刀石和血兰刀紧紧贴在一起,然后又发出了一道道灵气。 当然,因为血兰刀是本命法器,他没有一开始就大幅度地摩擦,而是小心翼翼地在试探,毕竟,要是本命法器不小心有什么损伤的话,他哭都来不及了。 本命法器就是好,通过与本命法器的心神联系,他能感受到法器对那磨刀石有些强烈的反应,是良性的那种。 他立即驱使磨刀石开始淬炼起自己的本命法器。 他能感受到,在他的不断淬炼下,血兰刀越变越锋利! 第十四章 修炼瓶颈 因为与血兰刀的心神联系,在磨刀石不断淬炼下,鹿骊能感觉到血兰刀越来越锋利,甚至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程度,恐怖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最后,鹿骊停止了淬炼,他不知道,继续淬炼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变化。 对于新得到的两种法器,鹿骊比较满意。 下面要做的就是继续修炼。 现在鹿骊需要突破的是炼气期间第五层,第五层修炼的是手少阴心经。 本经一侧九穴,八穴分布在上肢掌侧面的尺侧,一穴在腋窝中,分别为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少冲。 鹿骊一看穴位这么少,以为很好突破,当下满怀信心地修炼下去,但结果却令他咋舌不已。 炼气期他已经是第四层,一共修炼完了四条经络,分别是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络和足太阴脾经,在炼气方面应该算有点经验了,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难以修炼的经络。 他以为是丹药不够,又到回春堂去拿药。 他以前为了拿药的方便,特地将住处从神剑堂搬到了长春谷,还遭到乌大夫弟子们嫉恨。 现在,因为乌大夫发话了,那些弟子们才说得少些了。 但这次鹿骊拿药的分量实在太多了,就连鹿骊都感到非常惴惴。 以往鹿骊几次突破靠的就是大量丹药的堆积,不过这次明显不行,把丹药当扁豆吃也没能突破。 乌大夫的弟子童子们都用怨恨的目光看着鹿骊,要是他们中间有哪一个如此吃药,绝对会被乌大夫活活打死。 不过即便把乌大夫的丹药当扁豆吃,这次修炼也不灵光了,这让鹿骊彻底无语。 看到乌大夫丹房中的药架子几乎空了,鹿骊自己也感到比较心疼。 看守丹房的韩破几乎都要哭了,不停地咒骂着:“败家子,败家子!” 鹿骊也有点不好意思,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洞府。 这下,鹿骊的名声在六玄门更臭了。 很多门人议论纷纷。 “那个空架子门主不知道在修炼什么功法,把回春堂的丹药几乎都吃光了,也没什么效果。” “听说他在修炼长生不老之术。” “呸!还长生不老?我看他会被丹药撑死,咳,可怜下面的很多需要丹药的兄弟却要饿死了。” 这次鹿骊弄得动静太大,把乌大夫也惊动了。 本来,鹿骊到回春堂拿药,乌大夫是绝不过问的。 乌大夫的那些弟子童子加油添醋地把鹿骊糟蹋丹药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乌大夫的眉头皱了起来。 鹿骊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乌大夫,自己的确吃了他很多丹药,问题是修炼进展极为缓慢,那么多丹药吃下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乌大夫搭了搭鹿骊的脉搏,又翻看了鹿骊的眼皮,问:“卡在第几层了?” 鹿骊道:“第五层。” “手少阴心经?” “嗯。不知怎么搞的,这个经络的穴位还算少的,可是就是灵气不易通报行。”鹿骊估摸着乌大夫要说自己,提前说了穴位比较少。 不曾想,乌大夫却笑了,他并没有责怪鹿骊,反而责怪起自己来:“其实主要的是我丹房储备的丹药不行。你吃的那些丹药,大多数是初品丹药。象正念丹,宝气丹,行气丹,真阴丹,真阳丹,这些丹药都是分品级的。你吃的都是初品丹药,而你现在要突破的是炼气中期,那些初品丹药当然不合用,现在你需要的是中品丹药,可惜我丹房中并没有那么多中品丹药。” 鹿骊听了心里好受一点了,而那些弟子童子听了则抓狂不已。 这叫什么事?鹿骊糟蹋了那么多丹药,反而是丹房中丹药不行,这截然不同的态度,还让人怎么活? 那些童子弟子还要说什么,乌大夫双眼一瞪,喝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要你们啰嗦什么?” 那些童子弟子才一哄而散。 这着实让鹿骊感动了一把。 乌大夫语重心长地道:“门主,说实话,你修炼的资质不是很好,但长生这个事情,天意难测,谁能说得准呢?希望你不要懈怠。你这次修炼遇到瓶颈,是所有修士都会遇到的。因为你是从炼气初期跨越到炼气中期,这已经是境界上的跨越了,必然会遇到瓶颈。我这就下山,为你寻找合意的丹药,为你配置用以突破中期的中品丹药。至于我的门人说的闲话,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此情此景,鹿骊不由得对着乌大夫鞠了一躬,深深一揖,诚恳地道:“鄙人多谢乌大夫的帮助。” 乌大夫摆了摆手,道:“这些客套就不必了。我们是同门中人,你在长生大道上更进一步,我是很开心的,将来仰仗的地方还有很多。” 从目送乌大夫的背影,到回来后躺在床上,鹿骊心潮都没能平复。 乌大夫对自己的关心超过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度,这让鹿骊在感动的同时也加深了警惕。 毕竟,喜鹊先生也提醒过他,要他提防乌大夫。 喜鹊先生绝不是一个挑拨离间的人。 乌大夫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修炼,目的绝不是他自己说得那样简单。他肯定在图自己什么。 乌大夫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是在自己修炼了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夫后,就是只有修炼,乌大夫才关心自己。 那么,很明显,乌大夫图的东西和修炼有关。 这些天来,鹿骊也看了一些修仙的书籍,其中一个术语让鹿骊有些胆战心惊。 那就是“夺舍”! 一些修为比较高的修士,或者因为修炼走火入魔,或者因为与人斗法受伤,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他那强大的神魂已经无法寄居在那孱弱的肉身上。 于是他就寻找一些体质较好而修为较低的修士,帮助这些修士提高修为,时机到了,就进行夺舍。 夺舍之后的修士,当然一开始也有点不适应,因为那躯壳不是天生的,但经过一些时间的磨合,他就适应了,他的神魂就完全成了这躯壳的新主人,开启了他新的修仙之旅。 而那些被夺舍的修士,下场之惨,那是不用说的。 一想到“夺舍”,鹿骊先是发抖,继而是发狠:“不管是谁,不管你有多高的修为,想要对我夺舍,我就是把所有的本钱都赌光,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第十五章 异象起 想到乌大夫有可能要对自己“夺舍”,鹿骊决定去暗中探测一番。 于是鹿骊将喜鹊先生给的隐身符拿了出来,将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用灵气激发,于是在别人看来,鹿骊整个人在原地消失了。 鹿骊再次悄悄地进了回春谷,想对乌大夫进行一次偷窥。 虽然喜鹊先生曾告诫他,在乌大夫面前最好不要轻易使用隐身符,因为乌大夫的修为很高,很容易为乌大夫识破,偷窥乌大夫很犯他的忌讳,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但是鹿骊新得两件法器,在那神秘磨刀石的淬炼下,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那血兰刀锋利无比,要是和人斗法,鹿骊有很大的把握胜出。 那个鹿骊命名为晓冥镘的抹子,具有抹去自身痕迹的作用,实际上可以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气息,在那神秘磨刀石的淬炼下,掩盖气息的效用越来越强,和隐身符一起使用,鹿骊估计乌大夫发现的可能性非常小。 到了回春谷,在乌大夫可能出现的地方,他都去看了一遍,回春堂,丹房,药圃,起居室,都没有看到乌大夫。 乌大夫还有一个地方,但那里鹿骊是进不去的,那里就是乌大夫的密室。 想到乌大夫对自己说过,他会下山采药,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下山了。 这时路上匆匆走来乌大夫的两名弟子,正边走边说,他们当然看不到已经隐身的鹿骊。 “那个空架子门主真的是占了门主的光,乌大夫多年不下山了,现在却为了他下山去了。” “是啊。那个门主也不知浪费了我们回春堂多少药材丹药,可是乌大夫不但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反而还要为他炼制中品丹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听了他两名弟子的对话,鹿骊这才确认,乌大夫的确不在回春谷了。 鹿骊只好回到自己的洞府。 回春谷和长春谷虽然实际上算一个山谷,但毕竟被一条小溪隔成两半。 所以鹿骊每次进出长春谷都要从小溪上经过。 小溪上有几只渡船,是供六玄门门人过河的,但是没有船夫,需要自己撑船过去。 这样虽然又点麻烦,但鹿骊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次却不一样,因为他现在隐身。如果还去撑船的话,别人看到会吓坏的,以为谷中闹鬼了。 所以他不能撑船直接过河,他必须和来时一样,沿着小溪走到山谷边缘,那里小溪变得更加狭窄,加上树木丛杂,可以攀缘着树木过河,用不着渡船。 这里更加偏僻,这里也是韩破的洞府所在地。 当鹿骊来到这里时,天已经要黑了。 只见韩破从他的洞府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还在不停地张望,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当然,鹿骊他是看不到的。 在确信周围没人后,韩破才往前面走去,看方向正是药圃。 韩破为什么要如此鬼鬼祟祟?因为他怀里抱着一只小坛子。 上次韩破就在不停地捣鼓着这个小坛子,小坛子到底有什么用,他应该是没有弄明白,要不然现在不会这么鬼鬼祟祟地这般模样。 鹿骊心中一动,决定暂时不回洞府,跟他过去看看。 韩破一路走着,一路小心地察看着周围,好在周围只有鹿骊一人,倒省了他不少麻烦。 韩破很快到了药圃,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信四周没人后,将药圃的篱笆门关上,还关得特别紧。 鹿骊并没有进去,因为韩破一进去就立即关门,他都没来得及进去。当然鹿骊也没有从篱笆院墙墙上跳过去,除了怕韩破发现外,更主要的是没有必要,因为可以透出篱笆墙墙的缝隙,将里面韩破的一举一动看得明明白白,那又何必进去呢。 韩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带小坛子进药圃,只见他再次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后,将小坛子放在一丛雪白的胡兰草中间,然后就蹲下,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小坛子。 胡兰草鹿骊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炼制正念丹的主要原料,非常珍贵。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不远处偶尔发出几声虫鸣。 鹿骊不知道韩坡要搞什么,看得有点不耐烦,都要回去了,可是想了想,还是坚持了下来。 天黑了,观察起来很不方便,只听看到韩破还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看那小坛子,只不过因为时间长了,他换了一个姿势罢了,但还在做同样的动作,看那小坛子。 鹿骊真的很无语了,到目前为止,小坛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知道韩破在看什么。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鹿骊之所以还能看清韩破,是因为那雪白的胡兰草的反光。要不是药圃中很多药材具有反光的特性,今晚月黑风高的情况下,药圃内是一片漆黑。 时间过去了很久,韩破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但依然在看那小坛子。 鹿骊都已经要打瞌睡了,还是不明白他在看什么,明明小坛子什么变化也没有。 “算了,我看这韩破也是个傻子,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要这样一夜不睡?”鹿骊心里这样念叨着,实在太太困了,准备回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终于发现了这小坛子的秘密。 原来在小坛子的周围,在天空中,正有密密麻麻的很多小黑点,从各个方向涌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正争先恐后地往先坛子中钻去。 韩破一直就在看这个,而鹿骊因为天黑了又距离得比较远,当然没有发现。 发现了这一点,鹿骊立刻精神大震,睡意全消。 虽然不知道这些小黑点从哪里来,钻进小坛子中又会发生什么变化,但有了这迹象,距离揭开小坛子的秘密也就不远了。 方才鹿骊还在说韩破是傻子,现在他也和傻子一样,蹲了下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小坛子看。 很快,天就亮了,那些神秘的黑点也不见了踪影。 韩破抱起小坛子,一点睡意也没有地往回走。 鹿骊紧紧地跟在他身后,紧张万分,激动万分。 第十六章 神秘液 回到韩破的洞府,韩破将那小坛子抱回储藏室,就开始呼呼大睡,鹿骊见没有新的情况,也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不过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鹿骊就贴上隐身符,悄悄地来到韩破的洞府前,等候着他。鹿骊估摸着他今晚还是要到药圃中去,果然不出鹿骊所料,在天快要黑的时候,韩破就出来了,还是抱着那神秘的小坛子,还贼兮兮地看着周围,生怕有人发现他,但是鹿骊就在他身旁,他竟然没有发现。 韩破依然鬼鬼祟祟地抱着那小坛子,神秘兮兮地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向着药圃走去,鹿骊依然悄悄跟随在后,鹿骊虽然现在更加确定,这小坛子是个异宝,但他更希望弄明白小坛子的作用再进行抢夺。 回春谷本来就很偏僻,现在到了夜晚,更加不见人影,这更方便了韩破的行动,他很快就来到了药圃中,依然紧紧地关上篱笆门,把小坛子依然放在在那茂盛的胡兰草中央,然后找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那么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小坛子看。 虽然现在天已经黑了,但是因为有胡兰草的反光,周围的情况还是能看个大概。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在韩破快速关门的时候,鹿骊一闪身,就几乎和他同时进了药圃,目的是为了就近看得方便。 韩破当然没有发觉身边多了一人,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小坛子看。 很快,在小坛子周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无数的黑点,一个劲儿地朝着坛子中钻去,争先恐后,如同潮水一般,这种异象引起韩破和鹿骊的全神贯注。 很明显,要解开坛子的秘密,首先要弄明白那些黑点是什么,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钻到坛子中? 如果能把黑点搞明白,那么距离揭开小坛子的秘密也就不远了。 但是要弄明白黑点是什么,那是多么艰难! 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观察,观察那黑点的变化,一点也敢疏忽,生怕因为疏忽而漏掉了重要的信息。 那么多的黑点,钻到坛子中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见坛子有什么变化。 甚至,韩破都会把小坛子拿起来摇一摇,但却发现什么也没有,那些黑点进了坛子似乎消失了。 很快,一夜又过去了,两人都有点困意,但是和第一天的情况一样,没有新的发现。 情况是在第三天的观察结束后,照例是很多黑点没命地往坛子中钻,一开始,当然和前两天晚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第三天夜晚结束后,也就是小坛子在吸收了一夜的黑点后,发生了一些变化。 小坛子中竟然出现了一滴液体,黑色的液体。 这样的发现无疑是新大陆,这距离揭开小坛子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这黑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 古老传说,上天会可怜世人追求长生大道的辛苦,有时会降下甘露,那就是长生不老的仙水,谁要是喝了一口,那就会白日飞升,长生不老。 这黑色的液体难道就是上天降下的甘露? 不过,他们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黑色的甘露! 不管怎么样,这黑色的液体肯定是不平凡的,哪怕是毒液,也与普通的毒液不一样,绝对是可以毒死仙人的毒药。 现在还有这样的疑惑,小坛子吸收黑点形成黑色的液体,是不是连续的?如果仅仅是偶然的,那么只有这么一滴液体,作用也有限得很。如果是连续的,那又不一样了。 这是韩破和鹿骊共同的疑惑。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韩破和鹿骊还是在这里,不停地观察着小坛子的变化,当然鹿骊是隐身的,韩破不知道,他还以为只有他一人在独自研究小坛子的秘密。 因为韩破之后的每天晚上都来做试验,所以小坛子中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多,因为那小坛子是透明的,鹿骊从外面也可以看出那小坛子里面黑色液体在不断地增加。 他们二人持续不断地观察,经过很多天的研究,终于发现了一点眉目。 那小坛子只有放在花草中间,才会有黑点出现,他们仔细观察后发现,那些黑点应该是来自于各种药材。 在白天的时候,小坛子也会吸收黑点,那些黑点也会从各种药材中被小坛子吸出,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只有在夜晚,特别是月色非常明朗的情况下,小坛子会大量快速地从各种花草中吸收黑点。 当小坛子吸收花草中的黑点到达一定量的时候,这些储存在小坛子中的黑点就化作了黑色的液体。 这是他们这些天日夜不休地观察小坛子吸收黑点得出的结论,这样一来,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已经足足有半个坛子的黑色液体上。 如果能搞清楚那黑色的液体到底有什么用,那么就真正知道小坛子的作用了。 韩破停止了到药圃的行动,因为这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必要。 他现在已经弄明白了这些黑点就是从药材上出来的,就是小坛子吸收的,现在的焦点就集中在小坛子中的液体上。 鹿骊在一旁也很期待,他当然也希望很快弄请小坛子的秘密,那样,他就可以决定,是否值得抢夺。 但没想到韩破这几天实在太困了,他把小坛子带到洞府中,没有继续研究,而是开始躺尸,呼呼大睡起来。 这让鹿骊很无语,气得大骂韩破没出息,懒虫一个,他可没想过,韩破再怎么勤快,还不是便宜了他鹿骊? 见韩破如此贪睡,鹿骊也无法,而且他也不能现在就把小坛子中的液体取出来,自己去研究,那样动静太大,会引起韩破的注意,对自己准备的抢夺会不利。 鹿骊只得强忍着好奇,悻悻地离去,等待韩破自行研究出黑色液体的作用。 但是鹿骊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回去简单地睡了一觉,就赶紧到韩破那里去,看他有没有开始研究。 不过鹿骊没想到的是,他只是计划简单地睡了一觉,实际上,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这让他很无语。 第十七章 试药兔 在鹿骊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后,来到韩破的洞府前,发现韩破也已经醒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瓦罐,正在洞府门前四处张望,鹿骊不用看,就知道那瓦罐里肯定就是那小坛子收集的神秘液体。 韩破现在拿出来,估摸着是想找什么活物来试验一下。 但是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有什么目标。 鹿骊紧紧跟在其后,虽然并没有什么东西在手上,但心思却和韩破是一样的,都是想尽快找个活物来试一下这液体到底有什么用。 但是一时半会竟看不到有什么活物出现,这让鹿骊和韩破两人着实郁闷了一把。 要知道,平时山谷中可是经常有动物出现的,什么野鸡野兔獐子野鹿等可是经常出没的,馋嘴的门人有时也会见猎心喜,逮住弄个野味吃吃,可是今天不知怎么搞的,瞅了半天也不见一只活物出现。 韩破自言自语地道:“今天真是见鬼了,野鸡兔子也不见一只。算了,到食堂去看看。” 六玄门作为江湖第一大帮,门下有数万弟子,总坛人数也不少,食堂是免不了的,而且食堂不止一个,几乎每一个堂口,都有食堂,长春谷一个,回春谷也有一个,但是大量食材还是以南冥堂中的食堂为最多,那里也相当于总食堂。 现在韩破就抱着那个装有神秘液体的瓦罐往南冥堂食堂走去。 从回春谷往南冥堂走,需要经过一条山林间的羊肠小道,盘旋向上。 事情就是那么出人意料,在韩破在山谷中到处寻找野兔野鹿的时候,并不见一只,但当他走上去南冥堂食堂的羊肠小道时,一只白兔冒了出来。 只听“噗嗤”一声,一只雪白的兔子从林中窜了出来。 韩破出其不意,起初吓了一跳,接下来则笑了,这不是瞌睡来了枕头也来了么? 但鹿骊却不怎么想,那兔子比一般的兔子明显大了很多,浑身不见一根杂毛,两只眼睛象火烧一般的红,这分明就是在明月岛的那只火瞳玉兔。 这只火瞳玉兔可不是一般的野兔,它本是玄红公主的宠物,实力不可小觑,鹿骊估摸着韩破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这只玉兔,即便能赢,也不一定能捉住它。 不知道它怎么出现在这里,这令鹿骊想起了玄红公主,那个与他有着很短的肌肤之亲的天下第一美人,现在,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样了。 韩破可没想那么多,他现在正需要一只动物来试验他手中瓦罐中的液体。 他见那玉兔很通灵的样子,并没有立即动粗,而是举了举手中的瓦罐,把罐口对着那兔子,向下倾斜,意思很明显,就是叫那玉兔来尝尝那罐中的液体。 那玉兔看了看瓦罐一样,也伸出鼻子嗅了嗅,随后立即做了一个拟人化的撇嘴的动作,意思很不屑,抬头看了鹿骊一眼,似乎还记得鹿骊,对着鹿骊呲了呲嘴,身子一扭,蹿进了路旁的树林中。 鹿骊可吃了一惊,他不是还贴着隐身符嘛,这玉兔竟然能看出自己,他又看了韩破一眼,韩破好像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接钻进了树林,去追了兔子去了。 鹿骊背后汗毛直竖,看来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再小心,喜鹊先生给得这张隐身符神妙无比,可是没想到这只小兔子竟然看穿了。 过了一会,不出鹿骊所料,韩破从树林中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路上,他一只眼睛已经肿了,手中的瓦罐也不见了,只听他骂骂咧咧地道:“哪来的兔精,总又一天我要把你捉住炖了吃!” 鹿骊听了直发笑,但忍住没笑出来。 很明显,能让韩破这样的炼气期中期修士如此狼狈的兔子绝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必定是兔子精。 韩破没能捉到玉兔,瓦罐也破了,只好回去。 他重新用另一只瓦罐装了一点小坛子的液体,再次去南冥堂食堂,鹿骊一路跟随。 南冥堂食堂总共大大小小十几个厨师,加上帮厨杂工,食堂里一共几十人,大阿七作为厨师长,能管这么多人,他一直觉得挺威风的,而且他不但管这里的食堂,六玄门其他地方的食堂,他也有权管,他实际上就是六玄门食堂的总厨师长,虽然在六玄门排不上号,但对手下的那些人,他还是名副其实的老大,可以到处耍威风。 这天,他正躺在林间的藤椅上休憩,忽然看到韩破抱着一个瓦罐鬼鬼祟祟地向着这边走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和韩破有仇,韩破以前曾做过神剑堂堂主,对大阿七烧的菜的菜曾大加贬斥,搞得大阿七很没面子。 大阿七作为厨师,手艺其实很一般,拿得出手就是一个馋嘴烤鱼,其他的菜,做的的确很一般,他能爬到厨师长的位置,全靠溜须拍马。 那时韩破当众给他下不了台,他没办法,谁叫韩破是堂主,可是现在他落魄了,不做堂主了,来到食堂还这么大剌剌,他怎么不来气! “韩堂主,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他站起身,看似很恭敬,实际上是讽刺,因为韩破早就不是堂主了。 韩破虽然不做堂主了,但他真正的实力早不是以前的堂主能比的,他根本就不想睬大阿七,径直走了过去。 大阿七碰了一个钉子,对韩破更加来气了。 鹿骊看着好笑,这个大阿七一点眼色也没有,这韩破可算的是六玄门中除了喜鹊先生、乌大夫和黄药士等几个堂主外,最有实力的人了,他居然也敢得罪,估计将来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韩破走到后厨,后厨存放着很多活体禽兽,为的是随时可以宰杀,有鸡鸭鹅等很多种类。韩破正在选择用哪些做试验,这时,眼睛一亮,发现了角落里很多兔子。 韩破在树林中被那只玉兔戏耍了一番,心思还在兔子上,于是决定就用这几只兔子来做试验。 大阿七也跟了过来,看到韩破倒了黑色的液体在兔子的食槽中,他赶忙过来,质问道:“你干什么?” 韩破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耐心了和这个俗人周旋,一股炼气期中期的气势瞬间从身上腾起,一时间,弥漫在四周。 这炼气期中期的气势就连鹿骊都感到有点不自在,不要说大阿七这个凡人了,他一下子蒙了,怎么对面那个瘦子明明没有了权柄,可是怎么给人的感觉象老虎一样,似乎随时可以把自己吞噬下肚子。 大阿七浑身打颤,裤裆也湿了,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 第十八章 小坛子的作用终于弄清楚了 见大阿七吓得这般模样,韩破也就没继续为难他,而是专注起自己的事情。 只见那几只兔子见食槽里多了一些黑色的液体,一个个跑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又自顾自地跑开了,也不见有什么异常。 韩破一直没有放松,一面看着兔子,一面在想,是不是应该加大份量,这样才能很快地看出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于是他决定回去,加足了份量再来试试。可是在他回头的一刹那间,他发现了那几只兔子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于是他又停下来逗留了一会,那些兔子精神上更加不堪。 韩破感觉很无语,那神秘液体现在可以判断个大概了,至少不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甘露仙水,很有可能是毒药什么的之类。 他一阵沮丧,叹了口气,对大阿七道:“这些兔子不能做菜了!”然后就回去了,鹿骊也跟在他后面走了。 大阿七这才如梦苏醒,他对方才自己吓成那个样子感到很羞愧,对韩破更加憎恨了。他也不想想,韩破光是凭身上一股无影无形的气势,就能把他吓成那样,岂是他所能得罪的? 韩破回到洞府,把手中的瓦罐用神秘液体灌满,刚刚出洞府,恰好此时洞府外跑来一只獐子,呆头呆脑地盯着韩破手中的瓦罐看。 韩破哈哈一笑,把瓦罐递到獐子嘴边。獐子伸嘴到瓦罐喝了一口,立即不喝了。 韩破笑道:“既然喝了一口,那就继续喝,喝到饱为止!”说完他另一只手按住獐子的后颈,把瓦罐对准獐子的嘴巴直接硬灌了下去。 獐子挣扎着,可是它哪里是一个炼气期第八层修士的对手。 很快,瓦罐中的黑色液体已经全部灌到獐子的肚子中,韩破这才松开了手。 獐子有点懵了。 韩破和鹿骊都在紧张地看着獐子。 獐子身子一抖一抖的,很快就倒了下去,四爪朝天,露出淡黄色的腹部和很短的尾巴。 “死了?”韩破还有点不信,过去翻了一下獐子的尸体。 现在可以完全肯定,那小坛子吸收的黑色液体绝不是什么甘露,一瓦罐的黑色液体就可以毒死一只獐子,要说毒性有多强,也不见得。也就是说,这黑色的液体其实没什么用。 韩破跟随乌大夫多日,完全可以配置出一种毒药,只要一滴就可以毒死一头牛。 现在韩破和鹿骊都傻眼了,辛苦了这么多天,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不睡觉,就弄出这么一个连鸡肋都比不上的东西! 大阿七到了河边,将裤裆洗了一遍,决定报复韩破,正好韩破临走时说过这些兔子不可以做菜,看样子的确如此,这些兔子象中毒的样子,他决定就用兔子做菜,出事了全推到韩破身上。 他把这几只兔子全部杀了,兔子的胃肠没有切除,只是清洗了胃肠中未消化的粪团,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最大可能地保留兔子体内的毒性。 这次正好有一个机会,由长春堂堂主黄药士出面,组织门内重要人物举行一个小小的宴会。 所以大阿七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报复一下韩破。 大阿七虽然是厨师长,但他很不擅长烧兔肉,所以他把这些兔子交给手下一个厨师“三条腿痴三”去做。 “三条腿痴三”是一个厨师的外号,至于他本来的姓名,他那些同事都懒得叫。 他为什么叫“三条腿痴三”?一般男人要是被人叫做作“三条腿”,通常都是***大,他却不是,他是屁股上的痔疮很大,才得了这个大号,“痴三”也是同样的意思。 当大阿七把兔肉给他后,他正要把兔肉上的肠胃去掉,大阿七道:“不要去,你烧了这么多年兔肉,难道不知道兔子的肠胃也很好吃吗?” 既然厨师长这样说了,“痴三”也留下了兔子的肠胃,用兔肉做当地的名菜――尖椒兔。 尖椒兔在当地是很常见的一道菜,用到的辣椒,除了美人椒外,还要用到青花椒和绿色小米椒的,小米辣当然也可换成长尖椒,长尖椒比小米辣稍微温和一点,辣的没那么直白,不过味道依然很好。辣的程度当然是根据客人的口味由厨师控制。 兔肉一般还可以配上红苕粉,大阿七对这道菜非常上心,在“痴三”动手准备做菜时,他亲自备好了配料:美人椒,花椒,大蒜,葱,盐,尖椒,茴香,老姜,豆瓣酱,泡姜,泡辣椒…… 在“痴三”开始做时,他还不时来几句指导:“兔肉不用焯水,而是先用大火炸,再换中火炸,兔肉就嫩得很了。” 他虽然做兔肉不怎么擅长,但作为厨师长,见人做得太多了,指导别人还是可以的。 先切好丁的兔肉加入料酒、盐、白胡椒粉拌匀去腥入味。 大阿七甘愿打下手,把干辣椒和长尖椒切成小段, 一面对痴三道:“青花椒和茴香,香叶适量,花椒可以多一些”,又将大蒜,老姜切成片,大葱切成段。 痴三热锅后下宽油,八成热时滑入兔肉,大火炸片刻,改中火再炸一会。 其实厨师的手艺基本上就是火候的掌握。当然,各种食材和佐料的撘配以及下锅的次序也有一定的讲究, 然后又炒一会儿,把兔肉中的水分炒出来,还要沥干,兔肉才干香。 下面就是佐料了。锅中留底油,入葱姜蒜煸香,入青花椒稍炸至出香味。 然后下豆瓣酱,入泡姜泡椒,再多翻炒一会儿。 下一步,下入美干辣椒段和长尖椒下兔肉,加少量高汤焖烧一会。 最后调入适量盐,大火收汁起锅装盘。 当晚,在南冥堂的后厅中,六玄门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到场了,小聚一下。 酒菜当然很丰盛,不过看到兔肉后,鹿骊吃了一惊,这兔肉当然不能吃。这兔子都喝了那黑色的液体了,中毒了,怎么还能吃? 鹿骊正要叫人不要吃兔肉,忽然,就在这时,他头脑中灵光一闪。 这些黑色的液体是那些黑点形成的,而黑点来源于药材。 黑色液体有毒,那么小坛子的作用不是很清楚了吗? 小坛子能提取药材中的毒汁! 鹿骊两眼放光,无心再吃菜,随便找了个理由,退出酒席,直奔回春谷的药圃! 第十九章 韩破失踪了 南冥堂后厅,鹿骊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为六玄门作为江湖帮派,经常要处理一些突发事件,每逢聚会遇到人不齐或者中途有人离开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大家依然高兴地喝酒吃菜。 这次食堂为大家准备的菜特别丰盛,那尖椒兔放在非常显眼的位置,很快就被大家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 正当大家酒酣耳热、觥筹交错之际,意外发生了。 最先倒下去的是南冥堂副堂主,他也是个大胖子,特别喜欢吃兔肉,尖椒肉大部分被他吃完的,所以他是第一个倒下去的。 然后是移星堂副堂主,神剑堂副堂主,也倒了下去。 至于南冥堂堂主南冥使,移星堂堂主李移星都因练功走火入魔,在回春谷疗伤,并没有过来参加宴席。 最后倒下去的是六玄门牙山分舵舵主,他是从牙山赶来到总坛禀报分舵事务的,也吃了毒兔子。 在场的只有黄药士没有倒下,毕竟他可已经是修士了,但也够呛,这毒性实在太厉害了,他作为一名修炼多年的修士,都感到有点吃不消。 喜鹊先生并没有参加这次宴会,但听说参与宴会的人全部中毒了,立即匆匆赶来。他能这么快得到信息,最主要的还是他那只乌鸦“呱呱”地叫个不停,引起可他的注意,派人调查,才知道了此事。 他将宴席上的酒菜全部看了一遍,肯定地道:“是兔肉,被人下毒了,把食堂厨师全部召集过来!” 吃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被召集过来的厨师个个忐忑不安,只有大阿七心知肚明。 “痴三”更是怕得要命,因为兔肉是他做的,尽管有大阿七在不停地安慰他,他还是浑身发抖,如果脱光了衣服看,就能看到他屁股上硕大的痔疮也在不停地抖动。 中毒者全部被人抬送到回春谷就医,黄药士因为中毒不深,并没有去就医,而是在一旁协助喜鹊先生处理此事。 在喜鹊先生询问了几个厨师,没有任何线索之后,大阿七突然站了出来,向着喜鹊先生道:“喜鹊先生,在我命人烧兔子前,我曾看到乌大夫的守药童子韩破到厨房来过,手里还拿着一个瓦罐。” 他当然不会说,看到韩破用黑色的液体喂兔子,至于韩破临走前吩咐他的话,更是只字不提。 他说了这些话,也是冒风险的,就紧张地看着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并没有立即说话,不过站在他肩头的乌鸦却“呱呱”地叫了起来。 大阿七满头冒汗,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喜鹊先生是个精明的人,不好糊弄,而且精通占卜,能未卜先知,更要命的是他的宠物乌鸦,号称铁嘴神鸦,看东西很准,听见有人说谎,立即会“呱呱”大叫。 喜鹊先生伸手在乌鸦的头上摸了一下,那乌鸦立即不叫了,低头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 黄药士大为光火,立即道:“韩破搞什么鬼名堂,他最近一直神神秘秘的,我去看看!” 本来已经停止大叫的乌鸦又“呱呱”地叫了起来,这让黄药士很光火,他心里恨恨地想着:这乌鸦太可恶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这只呆鸟给撕了! 喜鹊先生再次抚摸了一下的乌鸦的头,那乌鸦才不叫了,又开始自顾自地用嘴去梳理身上的羽毛。 喜鹊先生道:“不必劳动黄堂主,来人,去把回春谷的守药童子韩破请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青衫门人应了一声,立即动身去回春谷。 六玄门总坛占地非常宽广,从南冥堂到回春谷有好一段路,过了很久,那门人才过来回报:“启禀喜鹊先生,那韩破不在他的洞府,我去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 喜鹊先生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展颜对黄药士道:“这样的话,倒用得着黄堂主去一趟了,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如何?” 黄药士点了点头,两人带头,带了一群人向着韩破的洞府走去。 南冥堂位于紫薇峰的半山腰,回春谷在紫薇峰的山谷中,这一路,相当于半个紫薇峰了,相当遥远,好在对于六玄门门人而言,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 一行人来到韩破偏僻的洞府前,那个已经去过一次的青衫门人再次上去打门,没有人回应。 喜鹊先生看了看洞府的大门,回头看了看黄药士一眼,询问道:“这种门,黄堂主能否打开?” 黄药士轻蔑地哼了一声,道:“这大门没有用锁,它旁边的门神图画实际上是一种类似禁制的符箓,把那个符箓揭开,门就打开了。” 喜鹊先生伸手揭开了那画着门神的图画,然后用手一推,推开了洞府的大门,大家鱼贯走了进去。 起居室,厨房,客厅都没有见到韩破。 现在只有储藏室和练功密室了。 一个门人伸手去推储藏室的大门,却怎么也推不到门上。 黄药士眉头一皱,道:“没用的,他在门外布置了阵法。” 然后黄药士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黄色符箓,随手一扔,那道符箓立即自燃起来,只见储藏室周围一道灰蒙蒙的光芒一闪,他立即道:“现在可以了,我已经破了他的守护阵法。” 这时喜鹊先生的乌鸦又开始“呱呱”地叫了起来。 一名门人打开储藏室的大门,并没有发现韩破。 同样,黄药士破开了练功密室的阵法,打开密室的门,同样没有发现韩破的身影。 然后他们派人去丹房,回春堂,长春谷等各处去寻找,都没有发现韩破的踪影,只有一名去药圃的笛子回报,药圃发生了重大异常,希望他们去看一看。 药圃的篱笆门是打开的,当然并没有韩破的踪迹,药圃中的一大片药草被人铲去了,露出了一大片空白,似乎有人盗取了大量的药草,而韩破又失踪了。 黄药士四处看了看,甚至抓起地上的泥土嗅了嗅,疑惑地道:“看样子,这韩破很有可能被人谋杀了,谁这么大胆?” 第二十章 冰锥术 鹿骊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回春谷的药圃,迫不及待地打开篱笆门,直奔胡兰草而去。 要知道,韩破这些天来在药圃里观察小坛子的秘密,一直都是把小坛子放在胡兰草丛中的,小坛子吸收的黑点应该都是从胡兰草中提取的。 既然提取的黑点形成的黑色液体是毒液,那么胡兰草中的毒性被提取出,那么这些胡兰草或多或少会发生某些变化。 这些胡兰草鹿骊记得很清楚,都是初品,它们是炼制初品正念丹的主要原料。正念丹是帮助修士澄心静虑所用的丹药,对江湖人修炼内功也有很大帮助,故而在这里有着大量的种植。 现在鹿骊再看,虽然和预想得一样,但是还是惊掉了下巴! 由于韩破经常将小坛子放在胡兰草丛中吸收黑点,这里的胡兰草很多已经变成了中品! 药草的品级都是根据它药性的纯度来定的。很多药材,甚至绝大多数,都是含有毒性和杂质的,毒性和杂质越少,品级就越高,对人体的功效就越明显。 而药草的品级很多是可以从外观上能直观地看出来的,颜色,形状等等。 小坛子竟然有提纯药草的功效,可以提升药草的品级,这绝对是逆天的宝物! 得出了结论,鹿骊面红耳赤,心脏都快速跳动了起来。 抢!杀人夺宝! 各种恶毒的念头很快从鹿骊的脑袋中冒了出来。 鹿骊开始检查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放着鹿骊所有的宝物。 因为储物袋比较方便,鹿骊将自己的本命法器血兰刀,晓冥镘,喜鹊先生给的符箓,施薇软剑,磨刀石等全部放在了里面。这是目前鹿骊的全部家当。 不过在检查完了自己的法器后,鹿骊反而心沉了下来。 韩破并没有大恶,也和自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仅仅得到了一件宝物,自己就去杀了他?这样毫无底线地杀人夺宝,自己将来在修仙路上越走越远,会不会变成嗜血贪婪的邪魔? 底线还是要有的,不做路见不平、报刀相助的侠客,也不能变成见财起意的歹徒,应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才对。 鹿骊想通了这一节,正准备回去。 可是在他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他看到韩破正一脸阴沉地站在药圃的篱笆门口,鹿骊方才的举动他肯定收入了眼底,那么他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知晓了他小坛子的秘密。 韩破盯着那些胡兰草看了一眼,喝道:“门主,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虽然这样问,实际上已经心知肚明,起了杀机,小坛子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韩破绝对活不到今晚,所以他一定要杀人灭口。 本来已经放弃杀人夺宝的鹿骊看到这阵势,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两人只能有一个活着走出这药圃。 韩破冷笑道:“小小的炼气初期,居然敢偷窥我?门主,不是我韩破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事情太大,你虽然是门主,但太不知道好歹了,你只有去见阎王,我才能心安!” 鹿骊面对境界上比他高一个小境界的韩破,当然不敢掉以轻心,要是喜鹊先生不给他隐身符,他都不敢打韩破的主意。现在韩破准备动手,他立即心念一动,喜鹊先生给他的符箓已经取出,动作敏捷无比,这几个符箓,在平时他都已经演练了很多次。 但韩破的速度也不慢,在鹿骊灵力锁定储物袋中的符箓的那一刻,韩破就出手了。 鹿骊虽然只有初期修为,毕竟也是修士,而且有着门主的身份,所以韩破必须快速解决,要不然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韩破口中快速地念咒,两只手同时掐诀,两块硕大的冰锥,锋利无比,带着凛冽的森寒,迅速无比,朝着鹿骊冲去! 锋利,快速,还带着炼气中期修士那种气势上的压迫,韩破企图用冰锥术一次性地了结鹿骊。 鹿骊虽然拿出了喜鹊先生给的全部符箓,但是在那两个硕大锋利的冰锥攻过来之时,他只来得及激发了一个符箓,木盾符,但是那冰锥的速度实在太多了,毕竟韩破作为炼气期中期修士,在法力上要比鹿骊深厚,法术精妙,而且斗法的经验要比鹿骊足。 木盾符只激发了一半的功能,也就是鹿骊的身上只有一半的木盾符所化的木盾护住,还有一半是空白,没有什么任何防护。 巨大森寒晶莹的冰锥击中了鹿骊,鹿骊痛苦地哼了一声,整个人象稻草一般摔了出去。 一个冰锥击中了他的护身木盾,将他摔出去老远,但另一个冰锥老实不客气地击在了他的胸口上,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胸前。 差一点,鹿骊就挂了,他的本命法器救了他一命。 在他面临生死关头,本命法器血兰刀自动护主,血兰刀经过那神秘磨刀石的淬炼,是何等锋利,刺向鹿骊胸膛的那个冰锥只有一点刺进了他的胸膛,立即被血兰刀劈成了碎片,四散散落。 “没死?”韩破很是惊讶,他本拟只出一招,两个冰锥就送鹿骊上路,但想不到鹿骊只是受了一点伤。 鹿骊捂住胸口,咳嗽了一声,血色的血兰刀悬浮在他上空,发出赤色的光芒。 韩破双手不停地挥动,嘴里还在说:“有点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冰锥,从他双手上发出,本来一个冰锥冲向鹿骊,那声音是微乎其微的,可是现在冰锥之多,骇人听闻,当然发出了巨大的呼啸之声,给鹿骊的感觉,韩破似乎把整个冰川都搬了下来,切碎了,射向了自己。 无数地冰锥发出巨大的呼啸,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绚丽的光芒,冰锥在空中形成一个绝大的冰团,带着万丈彩霞光芒,仿佛冰山一般,朝着鹿骊冲去。 不看这多冰锥的锋利程度,就是那气势,也足足能人吓死。 韩破双手停止了飞舞,负在背后,这下,他有理由相信,鹿骊不可能逃过这一次他无数的冰锥进攻。 第二十一章 火弹术和流沙术 在对方势如狂风骤雨的冰锥攻击之下,鹿骊也开始了周密的防守和一定程度上的进攻。 本命法器血兰刀第一次迎接敌人就遇到如此狂暴的漫天冰锥攻击,仿若整个冰川倒塌,血兰刀虽然锋利,但是只能在鹿骊的正前面,用锋利的刀芒,砍开一个人形的缝隙,正好容纳鹿骊一个人在那漫天的冰锥中立足。 其他的冰锥呼啸着从鹿骊身旁飞过,在鹿骊的前面,全是血兰刀砍碎的冰屑。 与此同时,鹿骊的木盾符所化的木甲已经全部覆盖了全身,即便有冰锥刺到鹿骊身上,也给这厚厚的木甲给护住了。 而追风符、隐身符和雷击符,他也已经紧紧攥在手中,准备随时使用,毕竟,韩破可是比他高一个小境界,不依仗喜鹊先生给的符箓,他基本上没什么胜算。 血兰刀实在是太锋利了,它只是在鹿骊的面前轻轻地挥动着,但凡在它面前飞过来的冰锥全部变成了冰渣。 这样声势浩大的如同流星雨一般的冰锥攻击,实在太耗法力,很快,韩破就收起了这消耗非常巨大的冰锥术。 见鹿骊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周围全是破碎的冰块,韩破不由重新打量了一下鹿骊,颇有点吃惊。 他这种用漫天花雨般发出冰锥的手段,和他同为炼气中期的修士,都会搞得手忙脚乱,想不到鹿骊竟然如此轻易地接了下来。 鹿骊冷哼一声,竖起了一根手指。 鹿骊不知他要搞什么鬼,只是在全神戒备地看着他。 不久,在韩破竖起指尖一寸高的地方,突然发生了一丝空间波动,凭空出现了几点火花,火花刚一现身,立刻就“嗞啦”一声,在空间扭曲中变成了核桃般大小的红色火球,这火球虽然不大,但一股炎热的高温,紧随着小火球的出现,而弥漫到了四周。 “火球术!”鹿骊瞳孔一阵收缩。 鹿骊的本命法器血兰刀太厉害了,这种类似刀剑的冰锥术,哪怕是漫天的冰锥雨,都对鹿骊没什么效果。因为血兰刀经过神秘磨刀石的淬炼,已经锋利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程度,在同一品级同一类型的法器中,它已经是接近无敌的存在。 所以韩破改用火弹术,不是鹿骊所说的火球术。 韩破脸上仍然保持着方才的表情,身子也没有动弹,只有指尖上的小火球没有间断的发出着“嗞啦!嗞啦!”的高温燃烧的声音,和静然不动的手指相比,显得格外的醒目。 鹿骊见状,指挥血兰刀劈了过去。 韩破看也不看,随手甩出了一张符箓,那符箓在空中发出一道绚丽的光芒,立即在韩破的四周形成了一道红色袈裟一般的防护物事,挡住了血兰刀的进攻。 时间在一分分的过去,韩破发出的火球仍然保持着它非同一般的旺盛活力,没有一点想要熄灭的样子,可韩立破却接连发出了和前面一样大小的火球,他顶着火球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开始只是手指而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手腕、整只手臂、甚至全身都逐渐的抖动起来。 猛然间,这些火球全部凝结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新的火球,尽管温度感觉上去 更高了,但形体变小了很多。 韩破两眼死死的盯着指尖上的小火球,脸上已经露出有点吃力的样子。从额头到脖颈上裸露出的皮肤,也渗出了许多的小汗珠,仿佛刚刚做完什么剧烈运动相仿,浑身上下都弄得热气腾腾的。 这就是火弹术和火球术的区别。 火弹术和火球术都有燃烧的作用,但火弹术还有爆炸的作用。 片刻之后,火球在韩立全身剧烈的抖动中开始摇晃起来,上面的火焰开始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无法保持它的平静,韩破乘机把它甩了出去。 他现在当然也知道鹿骊不好对付,所以立即用了威力奇大的火弹术。 他用符箓变化出的袈裟防护,虽然能能抵挡血兰刀一会,但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痕,被血兰刀给刺破的。 这还是袈裟是柔软性的东西,要是换了另外一种刚硬的防护罩之类,很有可能早就被锋利的血兰刀所攻破。 虽然袈裟出现了裂痕,但毕竟给他争取了时间,火弹已经发了出去,飞到了鹿骊头上,眼看就要爆炸! 韩破当然希望战斗早点结束,他怕夜长梦多,所以他一出手都是致命的,他不相信鹿骊才炼气初期修为,能抵挡得了自己的这非常猛烈的火弹术。 鹿骊周围已经是通红一片,鹿骊脸上也映得通红,火光灼热人。 但这热和光很快就消失了,连同那快要爆炸的火弹,而爆炸也没有发生。 看到火弹的来临,鹿骊迅速地祭出了晓冥镘。 晓冥镘的作用就是抹去痕迹,既可以抹去自身的痕迹,让敌人难以追踪,同时也可以将敌人的进攻抹去,化解敌人的进攻。 韩破现在已经是炼气期第八层的修为,这火弹术他修炼了很久,本来不是晓冥镘所能轻易抹去的。可是晓冥镘在神秘磨刀石的淬炼下,它的品级也提升了很多,所以一下子就将火弹术给抹去了,仿佛抹去蜘蛛网那么容易。 面对修为比他高一个小境界的修士,鹿骊能从容化解韩破那威猛的进攻,也不禁颇为得意。 但就在这时,在鹿骊的脚下,忽然发生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惊人变化! 鹿骊的脚下,本来是非常结实的泥土,可是在一瞬间,这些泥土全部变成了流沙! 流沙术! 乘机鹿骊不备的时候,韩破立即发动了流沙术。 等鹿骊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全部陷入了流沙中! 甚至,这些流沙还带有炽热的火球,鹿骊有木甲护身,这些火球没能灼伤鹿骊,但鹿骊已经被流沙困住了! 韩破一步跨了过来,狞笑道:“门主,你能修炼到这个地步,也算不容易了,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这时韩破也祭出了一把法器,一把奇形怪状的法器,这也是他的本命法器。 这是一把标枪一样的法器,可是在标枪的枪头上同时铸造着三个动物的头颅,分别是龙,虎,犬,栩栩如生,而标枪的杆身,也缠着一条蛇一样的东西。 第二十二章 龙蛇标枪 韩破取出了他的本命法器,眼看就要制鹿骊于死地,但他却并多少得意之情,而是一脸阴沉,即将要杀掉鹿骊保住小坛子的秘密,对他来说,本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鹿骊只不过是一只蝼蚁,可却耗费了他大量法力,他当然不会开心。 他的本命法器虽然才取了出来,但他一直再暗中使用,要不然他方才施展的法术也不会这么厉害。 方才他一共施展了三种不同的法术,冰锥术,火弹术和流沙术。这三种法术还不同属于一种五行法术,一般的炼气期间修士都不可能这么顺利地能施展这三种不同五行基础法术。 基础五行法术一共有五种法术,分别是金属性法术,木属性法术,水属性法术,火属性法术和土属性法术。 冰锥术属于水属性法术,火弹术属于火属性法术,而流沙术属于土属性法术。 韩破也不过只有炼气期八层修为,他能施展冰锥术等这样的三种不同属性的五行法术,已经是骇人听闻了,还能施得这么威猛,当然是得益于他的本命法器的作用。 要知道,炼气期修士使用法器,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帮助修士来施展五行法术。 韩破的本命法器龙蛇标枪,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助他施展不同属性的五行法术,并施展得极为猛烈,所以说,这龙蛇标枪也算一个异宝了。 在标枪的枪头上,分别用同样的材质铸造了龙首,虎首和犬首,共同拱卫着枪头,在杆身上,也用同样的材质铸造了弯弯曲曲的蛇身。 在修士的各种境界中,如炼气期,筑基期等,炼气期的修为是最低的,他们吸收和储存在经络中的天地灵气是非常有限的,就是他们和人斗法时能使用的灵气,就是法力,非常有限的。 所以,法器是炼气期修士沟通天地灵气的主要依仗。 韩破的这件本命法器,之所以算做一个异宝,就是因为它能够沟通所有的五行灵气。 韩破施展冰锥术,是借助了龙蛇标枪中的龙首,施展火弹术,是借助了龙蛇标枪中的虎首,最后施展的流沙术,是借助了蛇身。 正是在这件法器的帮助下,他才能以一个炼气期中期的修为,施展了那样声势骇人的法术。 如果鹿骊没有那神秘的磨刀石,将血兰刀的锋利提升到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程度,很可能鹿骊现在就死在那漫天的冰锥之下了。 而一个小小的流沙术也能困住鹿骊,除了出其不意外,就是这流沙术,只不过是以流沙术这样的土属性法术为主,实际上包含了韩破所能会施的全部五行法术,当然这主要的也是得益于他的本命法器龙蛇标枪。 实际上如果仅仅施流沙术,也只能出其不意地将鹿骊陷进去,但绝不会太久,鹿骊立即可以从流沙中飞身而出。 但现在的实际情形是,流沙之外是火球,熊熊燃烧,当然,这些火焰并没有伤到鹿骊,被鹿骊的木甲符挡住了,但是火球之外,是冰困术,正是这冰困术,拖住了鹿骊。 韩破手执龙蛇标枪,口中念念有词,念着咒语,念完了,像个巫师,宣布着末日审判,他依旧一脸阴沉,喝道:“门主,你逼得我施展本命法器,可以说死而无憾了。” 韩破方才用漫天的冰锥,并没有能奈何得了鹿骊,此刻,在火球术之外,借助龙蛇标枪,他施展了冰困术。 这冰困术和冰锥术虽然同为水属性下的冰系法术,但两者之间的差别却是很明显的。 冰锥以刺戳为主,和金属性法术极为相似,冰困术才真正发挥出冰系法术的厉害。 当鹿骊接连破除对方的流沙术,火球术,即将要脱困时,周围一阵寒冰汹涌而来,瞬间凝固,仿佛冰山降临。 置身于冰寒刺骨的世界,不但要突破那长城一般厚重的冰冷之实物,还要严防那可以伤到灵力神魂的森寒之气。 血兰刀虽然锋利无比,但是在那重重寒冷包围之下,它也只能砍碎在它前面的一点冰块,而不能帮助鹿骊脱困。 而且,因为与血兰刀有一种心神上的紧密联系,鹿骊能感觉到,血兰刀的灵力,它的锋利,它的快捷,正在被那刺骨的寒冷所侵蚀。 刀锋变得迟钝,刀速变得窒滞,即便是晓冥镘,它的作用是抹去,可是此时,它也是那么迟缓。 龙蛇标枪上,不停地有五彩幻出。 龙首中,喷出的是一种蔚蓝的光芒,那正是冰困术的源头――水属性灵气。 虎首中,喷出的是一道赤色的光华,那是火球术的源头――火属性灵气。 犬首中,喷出的是青蒙蒙之气,那是木灵气,还没有发动攻击,只是隐藏在背后,为冰困术提供助力。 标枪杆身的蛇嘴中,是黄色的色彩,那是土灵力,指使着流沙不断飞舞,迷住鹿骊的眼神,惑乱他的心智。 而龙蛇标枪的枪尖中,则是一条细线,如同白银一般的颜色,亮度足以亮瞎一个人的眼睛,那是金之灵力。 看着冰困术困住的鹿骊,韩破伸出左手的食指,对着鹿骊一指。 一道锐利的光芒从他的食指指尖发出,光芒是银白色的,带着金属的亮泽和质感,带着金灵力那无坚不摧、十荡十决的气势,向着鹿骊冲去。 韩破都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认为胜负已分,鹿骊毕竟是他的门主,他不忍心看到鹿骊身首分离的惨状。 韩破发出的这道白光,是从龙蛇标枪的枪尖引出的。 韩破当然也可以直接由龙蛇标枪上发出这道杀人的白光,但那样破坏力太大,他不想药圃的地面再遭破坏,他只要鹿骊死。 在他看来,这一道光,足以制鹿骊死命。 冰困术牵制住了鹿骊的手段,而鹿骊身上木盾符也开始逐渐失效,恢复成符箓的模样。 木盾符防护功能极为强大,但是也需要灵力来激发,否则它只是一张废纸。 而鹿骊几乎腾不出手来。 眼看鹿骊就要被这道白光斩杀! 第二十三章 大雁符 那道银白色的光芒来得太快,而鹿骊身上的木甲符因为时间过长,已经开始将他那护身的木甲逐渐变成符箓的模样,眼看鹿骊就要当场殒命。 但是鹿骊已经激发了其他符箓。 追风符! 这是一个攻守兼备的符箓,贴在身上,用灵力催发,能将身法提高到非常恐怖的程度。 看似鹿骊逃无可逃,但是那快如闪电的身法,使他躲开了那白光致命的一击! “轰”一声巨响,锐利的白光将冰困术造成的围墙炸出一个大洞,紧接着将药圃的地面也砸出一个大坑,各种珍贵的药草四散乱飞! 乘此机会,鹿骊身子一窜,也从冰墙的破洞中脱困而出。 有了追风符的加持,鹿骊的身形如鬼如魅,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飘忽不定,摆脱了冰困术困扰的血兰刀象一条血色的蛇形闪电一样,紧追着韩破直刺过去。 韩破一手执着龙蛇标枪,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标枪犬首中青蒙蒙的光芒再次一闪,一条硕大的藤蔓从犬首中飞舞而出,向着鹿骊缠去。 本来这藤条非常细长,而且速度非常快,本来是可以缠住鹿骊的,实际上,已经缠住了路骊的一只脚,正在紧紧缠绕。 但鹿骊的另一个法器晓冥镘,正在随时阻止敌人的法术,一遇到这种情况,立即对着藤条发出了一道灰色的光芒。 藤条的缠绕之力在晓冥镘的干扰之下,变弱了很多! 血兰刀乘势而起,一道血色的光芒闪过,那本来就变得很弱的藤条立即被血兰刀砍为两断! 血兰刀的特点是快,不光是刀锋快,它的反应也很快,因为它是本命法器,与鹿骊的心神相连。鹿骊从学武开始,就以快剑著称,现在修仙,当然沿袭了练武的这些优点。 龙蛇标枪上的犬首发出的藤条被血兰刀一砍而断,紧接着,没有任何迟疑,血兰刀直接跃向了标枪上的犬首。 赤色的光芒再次闪耀,将犬首中发出的青色光芒一砍而断,随之,血兰刀已经砸到了犬首上。 “嘎嘣”一声脆响,犬首断裂。 血兰刀本来就很锋利,经过神秘磨刀石的磨砺,更加锋利不可挡,龙蛇标枪本来就不以锋利和坚固见长,哪里是血兰刀的对手。 本命法器与修士的心神相连,一损俱损。 韩破一声咳嗽,吐出一口鲜血。 他身子不断后退,脸色铁青,堂堂一个炼气中期修士,居然被一个炼气初期的修士所伤,他觉得很挂不住。 鹿骊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他将手中的一个红色的符箓注入了灵力,对准韩破甩了出去! 在韩破头顶上空,忽然一声巨大的霹雳巨响,“噶啦啦”,随后一个闪电,红色的闪电,快捷无伦,直接轰在了韩破身上。 顿时烟雾弥漫,甚至有鲜血冒出,焦臭味四溢! 鹿骊松了一口气,他以为韩破完了。 但韩破并没有死。 烟雾消散后,韩破披头散发,身上衣服烧焦了,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鹿骊面前。 他脸色狰狞,恶狠狠地道:“雷击符!哼,你有符箓,难道我就没有符箓吗?” 说着他一拍储物袋,从储物袋中冒出了一张灰色的符箓,上面描绘了一只喙的基部较高,上颌的边缘有强大的齿突,上颌硬角质鞘强大,体羽灰色的大雁。 他脸色凝重,沉重地道:“门主,我还是小看了你。你能损坏我的本命法器,逼得我使用大雁符,不得不说,你还是很有实力的,不过该结束了!大雁符,又称天厌符,门主,你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了,天厌符一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他一只手放开了龙蛇标枪,标枪就那样悬浮在他的头顶上空,标枪枪头旁边的犬首已经断了,标枪在缓慢地旋转着,在发生某种神秘的变化。 从表面上看,那标枪都是金属性的材质制成的,现在能发出木灵气的犬首断裂后,在标枪缓慢的旋转中,那本来也是金属性材质的枪杆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杆身上腾起了一股青濛濛的光气,那赫然是木灵气。 在这一瞬间,本来已经受损的龙蛇标枪竟然发生了灵气的转换。 韩破整个人气势也一变,似乎他从来没有受过伤,现在变得更加精神奕奕,精力充沛,他对着鹿骊怒目而视。 鹿骊不禁有些吃惊,这是什么法术?他的本命法器竟然可以这样诡异地转换不同属性的灵气,同时能够帮助修士快速地恢复伤势。 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韩破正开始用灵气激发的大雁符。 韩破口中念念有词,念着咒语,手中不停地掐诀,打出一道道法诀在那灰色的大雁符上,随着法诀的不断打到,那大雁符上绘着的大雁开始变得灵动起来,仿佛活力一般,似乎要从那小小的符箓中飞出,从此翱翔九天。 一道非常强大的灵压从大雁符上升起,鹿骊都能感觉到那灵压的巨大,光是这样无形的压力,鹿骊都感到吃不消,不要说与之对敌了。 鹿骊当然知道不能让塔顺利地施法完成,一旦完成,那大雁符的威力根本不是他所能对敌的,可是韩破在激发大雁符时,他也没有闲着,那完成了灵气转换的龙蛇标枪悬浮在他头顶,就是为了保护他施法的。 鹿骊试探地进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鹿骊不再轻举妄动,开始静观其变。 很快,韩破施法完成,那只几乎要活了过来的大雁并没有从符箓中飞出来的,令人意外地,一座七层高的佛塔从符箓中冒出,冉冉升起,从那佛塔中传来一阵阵非常恐怖的灵压。 这是一个四方楼阁式砖塔,不过从它上面传来的气势和威力,竟是那样的强大,光是一股无形的灵压和气势,就逼迫得鹿骊无法动弹。 韩破狞笑道:“门主,大雁符是更高阶的符箓,它的第一作用就是镇压,不要说你,就是筑基期修士也难以抗拒它的镇压之力,你一个小小的炼气初期修士,蝼蚁一般的存在,竟能逼得我使出我的杀手锏,门主,你也算一号人物了。” 鹿骊当然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他尽力想动用自己的法器和符箓,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发现他竟然无法动用他的任何一个法器和符箓。 韩破笑道:“大雁符的第二个作用,褵褷。简单地说,它可以将敌人所有的法器禁锢住,让符箓的主人来使用。” 鹿骊听了,目瞪口呆,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的符箓。 可是还没有完,这时那符箓上的大雁更加灵动,竟然发出了一声声“嘎嘎”的叫声,随后一张嘴,一道灰色的光芒一闪,击中了韩破, 韩破身子一颤,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随后鹿骊只闻到一股奇妙的香气,韩破周身光芒缭绕,五彩缤纷。 鹿骊正不知道他搞的什么鬼,忽然他发觉韩破的气势又是一变。 鹿骊吃了一惊,他发现韩破似乎变强了很多。 只听韩破又道:“这大雁符的第三个作用更是厉害,就是能帮助修士突破。现在我已经是炼气后期修士了,哈哈,鹿骊,门主,说来我还得感谢你才对,不是你,我还没有这么快能突破!” 第二十四章 临死前的意外 韩破原来的修为只有炼气期第八层,也就是中期,现在居然突破了第九层,一跃而成为炼气后期。 炼气期一共修炼的是人体十二经络,分别对应炼气期十二层。但是这十二经络的顺序并不是随便修炼的,基本上是按照子午流注循序来修炼的,也就是说是按照初期太阴阳明,中期少阳太阳,后期厥阴少阳,这样的顺序来的,炼气期每一个小境界,初期,中期和后期,分别对应人体经络的四个经络。 具体来讲,是这样的一个顺序: 初期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 中期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 后期手厥阴心包—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 韩破先前的修为是修炼完足少阴肾经,以前苦于修炼手厥阴心包经迟迟不能突破,一直停留在炼气期第八层,停留在炼气期中期。 现在在大雁符的帮助下,他一举突破手厥阴心包经修炼的所有障碍,成功地突破了第九层修炼的所有障碍,成为炼气期后期的修士。 现在韩破修士提升,足足比鹿骊高了两个小境界,大雁符又镇压了鹿骊,鹿骊现在感到行动万分艰难,动一个小指头都非常困难,而他本命法器血兰刀和另外一个重要的法器晓冥镘也根本不受他控制,也被那神秘的大雁符死死地克制住。 至于喜鹊先生给他的符箓:隐身符,木甲符,追风符和雷击符,虽然也是比较厉害的,但明显不是大雁符的对手。 现在韩破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全局,他不无惋惜地道:“门主,我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但小坛子的秘密已经被你发现了。你也知道,六玄门中藏龙卧虎,高人太多,它表面上是个江湖帮派,实际上隐藏着很多修仙高人,如果我得到了小坛子的秘密泄露出去,我绝对不会活过明天。门主,你做到了江湖第一大帮的统领,在江湖上可以呼风唤雨,现在就要死了,你也不要冤谁,要冤也只能冤你太好奇了。你放着好好的门主不做,去管别人什么闲事,偷窥可是有什么好下场的。” 说实话,面临生死关头,鹿骊的确有点后悔,但后悔有什么用?还不是闭目等死? 不过他发现韩破这个人其实还不算太坏,此情此景,换了他自己,他也会这么处理,人都是自私的,有多少人是大公无私的? 韩破这个人长相和自己即为相似,心性也和自己有点相似,修仙本是一条艰难之路,随时都有可能陨落,能死在这样的人手上,也算不太坏的一个结局。 临死前,鹿骊这样安慰自己。 韩破并没有立即杀鹿骊,而是一抬手,血兰刀立即飞到了他手上,他奇怪地问:“你这本命法器是什么材质做的?怎么这么锋利?” 鹿骊没有回答他,因为鹿骊自己都不知道血兰刀是什么材质做的。 见鹿骊没有回答,韩破冷哼了一声,口中念了一个咒语,那大雁符飞出的七层佛塔立即急速旋转起来,随后立即停止,对准了血兰刀狠狠地撞去! 血兰刀虽然锋利,但是这样毫无主动权地被人撞击,当然一点反击之力也没有,“砰”的一声,锋利无比的血兰刀被撞成了两半。 鹿骊脸色巨变,“哇”地一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 这就是本命法器的弊端,如果本命法器受到损毁,那么它的主人也会受到影响。 韩破这样做,是为了报复鹿骊损毁了他的本命法器,现在他报了仇,不想再耽搁,立即驱使那镇压的塔移到了鹿骊的头顶,准备一压而下。 可是鹿骊的储物袋中还有两件神秘的宝物,这是鹿骊至今都没能了解和控制的,当然大雁符更不可能了。 神秘的磨刀石和施薇软剑。 鹿骊当心不甘心就如此死去,他虽然现在身子和法力都受到大雁符的压制,但是他的念头还很自由。 他想用使用本命法器那样的方法,用自己的神念去驱使神秘的磨刀石和施薇软剑来扭转运势,当然,他对此并没有抱多少希望,但他好歹要试一试。 一开始,他认为血兰刀在经过神秘的磨刀石的不断磨砺后,锋利程度可比施薇软剑,现在他知道了,要是他一开始用的是施薇软剑,绝对在一开始就可以将大雁符撕成碎片。 这是他临死前的一点感悟,他要借此逃脱一死。 虽然看起来不可思议,他真的在冥冥中感应到那两件宝物似乎有了反应。 这反应如此明显,甚至连韩破也感觉到了。但是韩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疑惑地看了看鹿骊,又看了看四周。 到达炼气后期后,人的感觉非常灵敏,韩破惊诧地看了看四周,药圃周围静悄悄的,依然没有一个人。 就在这时,韩破忽然醒悟过来,他大叫道:“小坛子!” 到目前为止,韩破和鹿骊只知道那神秘的小坛子可以提纯药草,至于,它还有其他什么神秘的作用,以及它的来历,他们两人当然都一无所知。 可是现在小坛子竟然主动从韩破的储物袋中飞了出来,悬浮在空中,周身灰白色的光芒四射。 韩破当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发生,这样太醒目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想控制住。 他用驭物术去试图控制小坛子,小坛子一点反应都没有,韩破大吃一惊,小坛子本是死物,怎么可能抗拒他的驭物术? 令他驭物术失效的是,鹿骊的储物袋中同样也冒出了一个宝物,黑色的磨刀石。 黑色的磨刀石也发出了黝黑的光芒,悬浮在空中。 小坛子和磨刀石都在空中旋转着,发出耀眼的光芒,很明显,它们都在试图吸引对方。 韩破忽然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道:“门主,原来你身上也藏有秘密。看来这宝物比小坛子还要珍贵!” 小坛子和磨刀石似乎势均力敌,谁也克制不了谁,两者都在不停地靠近,忽然“啪”地一声,两者紧紧地贴在一起,象磁铁那样。 韩破哈哈大笑:“门主,感谢你临死还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现在,这两件宝物,归我了。门主,如果你想死得舒服一些,就直接说这宝物到底有什么用途,省得我再去研究,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说,那么你会死得很痛苦,哈哈!” 第二十五章 灭杀 磨刀石和小坛子之间的斗争并没有随着它们粘在一起就停止了,而是不停地颤抖,它们还在不停地斗争,从粘合的状态中又脱离出来,又开始相互碰撞,谁也不放过谁似的。 韩破和鹿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韩破叫了声:“不好!”他担心两件稀世珍宝会在互相斗争中损坏,他开始心疼起来,他想阻止两件宝物的斗争,但他没有办法,忽然他想到了大雁符。 他犹豫了一下,毕竟他还在用大雁符在镇压鹿骊。如果调用大雁符去镇压磨刀石和小坛子,他担心鹿骊的反抗。当然,他也可以在大雁符有效地镇压鹿骊的时候将鹿骊杀了,但是毕竟鹿骊是磨刀石的原主人,他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磨刀石的秘密,现在这个磨刀石,看起来很神秘,如果鹿骊愿意透露一点磨刀石的秘密,韩破不介意让鹿骊真的死得痛快一些,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对这个神秘的磨刀石的了解,鹿骊和他一样,是个半吊子。 韩破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做了决定:鹿骊毕竟是一个蝼蚁,难道他这样子,还能翻盘? 韩破将大雁符对准了磨刀石和小坛子,想用镇压鹿骊的方法来镇压磨刀石和小坛子,那七层的佛塔飞旋在空中,对着磨刀石和小坛子的方向压了过去。 看到韩破这个举动,鹿骊就知道自己的转机来了,这韩破看起来机灵无比,可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那磨刀石和小坛子一看就是非常厉害,哪里是大雁符这样的符箓能够镇压的,韩破真的是贪婪失去了理智。 其实就在韩破驱使大雁符去镇压磨刀石和小坛子的时候,就从大雁符内部传来大雁符本身非常恐惧的意愿:它不愿招惹这样的存在。 但韩破已经让贪婪控制住了,他觉得只要能得到这两件宝物,他就可以在六玄门横着走了。 磨刀石和小坛子都是很灵性的宝物,它们本来还在斗得你死我活,可是一看到有外来物企图控制它们,它们瞬间停止了斗争。 小坛子更是厉害,直接对着那飞旋而来的佛塔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那看似非常厉害的佛塔立即四分五裂,从空中散落了下来。 本来,韩破不停地念着咒语,双手掐诀,不停地打出一道道法诀,发射到大雁符上,大雁符本身光芒大作。 可是佛塔一破碎,大雁符上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大雁符已经发挥不了作用,说不定还要报废。 小坛子在空中旋转着,磨刀石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韩破又叫了一声:“不好。”他担心那两件宝物要对他不利,可是他想错了,那两件宝物,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真正要对他不利的是鹿骊。 鹿骊乘大雁符镇压松动的当儿,立即从储物袋中拿出了施薇软剑。 这是鹿骊修仙后首次施展施薇软剑。 现在他当然明白,施薇软剑是相当厉害的宝物,以前在武林中,他只是仅仅利用了施薇软剑的一点,就是锋利,已经无敌于天下,现在到了修仙阶段,更能感受到施薇软剑那非常神秘的强横之力。 他的本命法器都已经被大雁符断成两半了,但施薇软剑不是大雁符能够压制的。 当然,他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施展施薇软剑,因为这剑,是个不祥之物! 施薇软剑,只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使出! 现在他已经受伤,本命法器血兰刀都断成两截,韩破本身还比他高出了两个小境界。 一个是炼气初期,一个炼气后期,能比吗? 炼气初期,对天地灵气的感悟掌控是非常有限的,连最基本的五行法术都没有修炼。 所以,鹿骊没有犹豫,将手中不祥之物——施薇软剑刺了出去! 施薇软剑的特点是快,刀锋快,刀速快! 当韩破感觉到危险,想还击时,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鹿骊是怎么杀他的,他倒看得一清二楚! 鹿骊已经开始修仙,对施薇软剑的掌握利用已经不是起初,以前他很不善于利用,曾出现用施薇软剑还有杀不死人的乌龙事件,蛇女就是。 只听“嗤”一声轻响,施薇软剑已经刺进了韩破的脖子。 韩破的头颅就滚了下来。 刚好,他的脸对准了鹿骊,看到了鹿骊手提施薇软剑、杀气腾腾的一幕。 这是鹿骊第一次斩杀修仙者,他还没有斩杀修仙者的经验。 斩杀修仙者和凡人不同。 斩杀凡人只需要注意凡人身上几个致命的地方就可以了,头颅,脖颈,心脏等人体几个重要的器官。 修仙者不一样,修仙者神魂强大,神魂可以脱离肉身而存在,至于能存活多长,要看修仙者本身的修为,神魂的强大程度以及一些特殊的机缘。 杀修仙者,鹿骊很没有经验。 一剑刺出,鹿骊虽然没有留手,但依然把他当作江湖人。 韩破肉身已死,但还是有一缕残魂逃了出去。 鹿骊发现后,残魂已经溜出去好远。 绝不能让残魂逃掉,鹿骊想着,一咬牙,激发了追风符,追了上去。 此刻鹿骊最需要的是休养,他的伤势不轻,但他不能不追! 临追前,他只来得及将自己的本命法器以及神秘的磨刀石和小坛子放进储物袋,其他的根本就来不及,就带起一股旋风追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耽搁,韩破的残魂已经逃出去好远,本来鹿骊已经追不上了,他的伤势加剧,只能准备放弃。 可是韩破的残魂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终于被鹿骊赶上,一击致命,最终形神倶灭。 韩破残魂没命逃窜,恰好经过南冥堂食堂,大阿七还在加油添醋的向别人讲述韩破如何在食堂下毒导致很多人中毒的事情。 韩破非常光火,上去一把咬住了大阿七的脖子。 大阿七拼命挣扎,无济于事,最后七窍流血,舌头伸得老长而死。 周围的人看得莫名其妙,看样子,大阿七死于鬼上身,可是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韩破的残魂在咬死了大阿七后,继续逃跑,但终于被鹿骊赶上,他轻点雷击符。 雷击符对灭杀这种残魂很是拿手,一声霹雳之后,火光一闪,韩破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第二十六章 战利品和中品丹药 灭了韩破的残魂,鹿骊一点都没有停留,忍着伤痛,再次到了回春谷的药圃,将跌落在地的大雁符和龙蛇标枪毫不客气地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至于韩破,则有两只储物袋,鹿骊当然也笑纳了。 不过在离开药圃前,他看到两人斗法造成的痕迹后,他觉得不妥,又忍着伤痛,将地面清理了一遍。 临走的时候又觉得不放心,将那些受小坛子提纯的胡兰草铲走许多,因为这些被提纯的胡兰草太多,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做了这几件事后,鹿骊才放心地离去。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回到长春谷的洞府,而是回到神剑堂的旧住处,那里也有他的练功密室。 一回到密室,伤痛和疲累使得他再也不能做其他事情,只能是休息和养伤。 随后赶来追查的黄药士和喜鹊先生在看了药圃凌乱的状况后,皇药士立即振振有词地道:“看样子,韩破被人杀了。” 喜鹊先生闻到了空中有被雷击烧焦的味道,笑着道:“我看不是那么回事。我看十有八九,是韩破那小子看中了乌大夫这里很多珍贵的药材,他趁乌大夫不在谷中,把这里珍贵的药材卷跑了。” 黄药士看了看本来种植胡兰草的地方空出了很多,沉吟了一会,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 鹿骊在足足休养了几天后,才有精力考虑今后的事务。 他自己的伤势不是太严重,继续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他担心的是自己的本命法器血兰刀,现在已经断了,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他要么重新选择本命法器,这是相当麻烦的。另一个选择是,必须将断裂的血兰刀重新修好,这必须有合适的修补材料,还要有合适的炼器师帮他锻造,否则他自己可没这个本事。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命法器的事情只有等自己伤势完全愈合后再考虑,不过不能将本命法器一直丢弃在一旁不理,那样自己的修为读会受到影响,毕竟本命法器可是和自己心神相连的。 直到现在,鹿骊才开始清点自己的战利品。 这次和韩破的斗法,他虽然胜利了,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自己受伤不说,本命法器都断成了两截,怎么处理还是个问题呢。 不过他收获也是不小。 最大的收获当然就是小坛子。 这小坛子居然有提纯灵药的神奇功效,它的价值绝不在那神秘的磨刀石之下。 小坛子他当然要好好利用,有了小坛子,他觉得自己能在修仙路上走得更远。 大雁符,很明显是段位很高的符箓,据韩破讲,大雁符连筑基期修士都可以镇压,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 至于龙蛇标枪,是韩破的本命法器,它主要的作用是帮助修士施展不同属性的法术,鹿骊对此兴趣不大,而且要完全发挥龙蛇标枪的作用,必须将韩破连接在上面得印记抹去,看来,这个龙蛇标枪,鹿骊暂时是用不上了。 除了小坛子,鹿骊最感兴趣的就是韩破的两个储物袋了。 不过等打开了,鹿骊傻眼了。 这个韩破实际上穷得很。 两个储物袋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东西是不少,杂七杂八的,但真正有价值的很少,很多都是鹿骊看不上的。 毕竟符箓的话,只有一个大雁符可以,其他的虽然也是炼气期经常使用的符箓,但和喜鹊先生给的几张符箓比起来,不够看。 法器的话只有一个古铜镜,还勉强可以。这古铜镜应该是中品法器了,光是看它背面上的古朴花纹,觉得不俗,不过这镜子到底有什么用,鹿骊试了几次,没试出来。只觉得这个镜子反射光和热比普通的镜子强多了,但是这有什么用?反射出来的热,对普通人来说,很厉害,可是对修士来说,耶就那样。 不过鹿骊还是把古铜镜放到自己的储物袋中,等以后总磨刀石磨砺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这古铜镜也是韩破身上除了龙蛇标枪,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法器了。 最后一样东西着实吓了路骊一跳。 那是装在一个瓦罐中的一群虫子。 这些虫子形体硕大,面目狰狞,‘这些虫子粗看起来象牡蛎,虫的体壁表面有的硬化被覆一层硬壳,有的覆盖粉状蜡质分泌物,有的粉色,有的是棕褐色,短足坚硬有力,背上有一对翅膀。 “这是什么虫子?”鹿骊看了半天,才感觉这是放大了很多倍的蚧壳虫。 韩破把这些虫子随身带着,这些虫子肯定有一定的用途。韩破并不是昆虫学家,要专门研究这些虫子。 见韩坡如此重视这些虫子,鹿骊也重视起来。 韩破的战利品清理完毕,路骊也得到乌大夫回山的消息。 鹿骊赶紧过去,毕竟乌大夫是为了他才去采药的。 鹿骊到时,乌大夫背上的篓子还没有放下,上面装满了药草。 乌大夫似乎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 鹿骊很感动,连忙道:“乌大夫辛苦了。其实这些事是可以交给你的采药童子的。” 乌大夫道:“门主的事情还是由我亲自来做,比较好。再说了,童子识别药草毕竟不如我,我可为门主多准备几味药,这些门主进阶就多了几分把握。这些药材都是中品,我马上就给你炼制中品丹药,马上你就可以尝试突破了。” 鹿骊非常开心,接下来几天就等着乌大夫把中品丹药炼出来,自己冲击炼气中期。 可是没等乌大夫炼好,黄药士就送了很多中品丹药过来,还把鹿骊埋怨了一顿:“门主,原来你缺少中品丹药,怎么不早说?你不要以为六玄门就一个乌大夫会炼丹,炼丹我也会!上次你要炼制法器,我只不过怕你分心,才没同意。至于你的长生大道,我可不敢耽搁,现在把中品丹药给你送了过来!” 乌大夫和黄药士这两条老狐狸这么热心地为自己修炼着想,不遗余力地提供丹药,鹿骊越发在表面感动的同时,内心日益不安。 第二十七章 炼气中期 从黄药士那里拿来很多冲击炼气中期的丹药,鹿骊就开始准备再一次冲击炼气中期。 炼气期第一层到第四层,是为初期。 如果能修炼完第五层,那么就跨入了炼气中期。 鹿骊的灵根资质不行,这才过分地依赖丹药。 而这次修炼第五层所需要的丹药主要有以下几种: 正念丹,辅助修士炼己存诚、澄心静虑。 行气丹,帮助修士引导天地灵气在经脉中运行。 真阴丹,主要帮助修士突破阴脉的灵气淬炼。实际上,在炼气期的十二经络中,虽然阴阳经络各有六条,但最重要的就是三条阴脉:手太阴肺经,手少阴心经,手厥阴心包经。 手太阴肺经是第一层,修炼完就是炼气初期。手少阴心经是第五层,修炼完就是炼气中期。手厥阴心包经是第九层,修炼完就是炼气后期。 现在鹿骊修炼的就是手少阴心经。 以往鹿骊修炼此经络失败,除了自身资质太差外,用的丹药也不行,都是初品丹药,那些只在炼气初期才有效果的。 现在黄药士提供的丹药当然全是中品。 鹿骊把黄药士给的丹药当糖豆吃完后,就开始修炼手少阴心经。 此经经脉分布于腋下、上肢内侧后缘、掌中及手小指桡侧。 本经一侧九穴,八穴分布在上肢掌侧面的尺侧,一穴在腋窝中,分别为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少冲。 这经络他上次就已经修炼过,不过没通过。现在再次修炼,更是熟门熟路,驾轻就熟。 现在他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更为敏锐,可惜敏锐虽然敏锐,这一次依然没有通过。 鹿骊对自己的灵根资质也真是无语了。 鹿骊以前练武,修炼内功,就有很深的体会。当时主要是内气的运行,现在则是天地灵气的运行,体会还是差不多。如果顺利的话,那种快感是什么世俗**所不能比拟的,男欢女爱与之相比,简直弱爆了,可是真气一旦窒滞,在某个地方堵住,那种痛苦也是很难忍受的。 现在第五层不通过,让鹿骊有一种想大便但是解不开手的感觉。 鹿骊彻底无语,而且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在修仙,大家都在关注他,他感到更有压力。 好在乌大夫又来看望他,并带来了自己这次新炼的丹药,鼓励他道:“门主,修仙是一条很辛苦的道路,即便灵根资质好,也要勤勉修炼,不能懈怠。你的先天资质很一般,更要努力,努力才能抓住神秘的仙缘,不努力就什么也没有了,很快就化作一堆白骨,岁月不待人。门主,不要懈怠,我对你在修仙大道上更进一步很期待!” 乌大夫过分的热情,超过了同门应有的限度,再次引起了鹿骊的警惕。 自己修炼快,乌大夫到底贪图什么? 夺舍,只能是夺舍! 一想到这里,鹿骊就不寒而栗,浑身汗毛直竖! 修仙是必须抓紧的,但不能让乌大夫夺舍得逞! 把乌大夫的丹药全部象吃鱼皮花生那样吃了,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刺。 要知道,这些辅助修炼的丹药虽然闻起来香,但真正吃下去是很苦的,而且他老是经络修炼不能通过,感觉得了便秘一般,那感觉也是很不好受的。 不过这也正常,第五层可是炼气初期和炼气中期的分水岭,修炼有难度太正常不过了,毕竟一旦修炼成功就是一个小境界的跨越。 在他艰难修炼的困难时期,喜鹊先生也来看望他,问他感觉如何。 鹿骊很是感动,他能感觉出来,喜鹊先生对他的修炼是真的上心,而不是象乌大夫和黄药士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鹿骊仔细地回想了这次修炼的过程和各种细节,认真地道:“其他的还好,就是极泉、少海和神门三处很难通过。” 喜鹊先生沉吟了一会,道:“你可以尝试从你已经修炼好的经络中调动灵气,与天地灵气融合,然后再次入体。其实我担心的倒不是你的修炼,你修炼慢实际上是好事,修炼快了反而会坏事,因为人家动手就快了!” 鹿骊愕然:“谁要对我动手?乌大夫吗?” 喜鹊先生道:“一切小心。”说完这话,他就走了。 鹿骊呆在当场,看来这修仙真是凶险,慢了不行,快了也不行。其实这和世俗是一样的,混得差,别人嘲笑看不起,混得好,别人眼红嫉妒! 不过按照喜鹊先生的方法,鹿骊再次去修炼,还真的成了。 这天深夜,当别人都睡着了,鹿骊为了修炼,也是拼了,还在打坐炼气。 他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实际上没有。但是他此刻没有什么思绪,没有什么杂念,心地一片空明,只有一个很细小的念头,在观察体内经络灵气的变化,准确地说,是在观察手少阴心经的变化。 霍然,在冥冥之中,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一道绿色的光芒,闪闪烁烁,一下子射进了鹿骊手少阴心经的第一穴――极泉穴。 鹿骊狂喜,但一动也不敢动,那道绿芒顺着手少阴心经的各处穴位依次游走,毫无阻碍! 然后又从少冲穴,反过来,一个个穴位依次下去,一直游走到极泉穴,依然是毫无阻碍! 手少阴心经炼成! 炼气期第五层炼成! 鹿骊终于打破了炼气期中期的瓶颈,正式成为一名炼气中期修士。 鹿骊激动得在床上翻了几个筋斗,忍不住要仰天嘶吼:我,鹿骊,终于跨入了炼气中期! 炼气中期就可以修炼各种基础五行法术,可是他首要做的不是这个,而是如何修补那已经断裂的本命法器――血兰刀。 要说鹿骊也真是悲催的,还没怎么与人斗法,本命法器就断裂了。 不过怎么修补,鹿骊也没有什么经验,他本想去找喜鹊先生的,但黄药士找上门来,声明他有办法。 鹿骊听了又喜又忧。 喜的是终于可以将断裂的本命法器修好,忧的是黄药士能有什么好心? 第二十八章 本命法器被豪取强夺 听了黄药士的来意,鹿骊不禁愕然。 鹿骊有点紧张地问:“不知黄堂主从何得知我要修补本命法器?” 黄药士淡淡地一笑,道:“门主不必紧张,其实我也是猜测的,不知是否属实?” 鹿骊心里那刻真的是六神无主,他自问自己杀了韩破的事情应该还算隐秘,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才对。可是黄药士居然知道了自己要修补本命法器,那么韩破被自己杀死,已经有人知道了。 其实,按照两人在门内的地位来说,鹿骊是门主,韩破仅仅是回春堂堂主乌大夫手下的一名守药童子,两人地位悬殊很大。鹿骊杀死韩破,也不是什么大事。 问题的关键,鹿骊为什么要杀韩破,人们要是追查这个原因,如果鹿骊获得小坛子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么鹿骊即使是门主,那么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鹿骊很不希望别人通过自己修补本命法器这件事来获悉韩破死在自己手上,更不能让别人知道神秘宝物小坛子在自己手中。 既然黄药士只是猜测,鹿骊当然直接予以否认:“那黄堂主必然是猜错了,我又没有和人打斗,本命法器怎么会破损?既然没有破损,何来修补一说?” 黄药士嘿嘿一笑,紧紧追问:“门主,你如果没有和人打斗,那韩破怎么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回春谷的药圃中?” 鹿骊脸色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我杀死了韩破?喜鹊先生去过药圃,都说了,韩破是席卷了药圃中的珍贵药材而跑路了。” 黄药士依然是笑着,不过全是嘲讽的笑容。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鹿骊心里有点发毛。 黄药士不紧不慢地道:“门主,整个事情我给你分析一下。药圃里少的药材也就是那一点胡兰草,韩破做了那么多年的守药童子,会为了那一点药材跑路?药圃虽然给人清理过了,但仔细看去,打斗的痕迹还是看得出的。食堂的厨师长死了,有人说他是给鬼上身而死的,可是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只能是韩破的残魂,在临死前的报复,因为两人之前一直不对付。种种迹象表明,韩破被人杀死了。” 鹿骊愕然,心里想着,这黄药士真是老狐狸。 黄药士收敛起笑容,郑重地道:“韩破至少是炼气中期的修为,本门中能杀死他的没有几人。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没有动手,那么只有一个人能杀了他。” 鹿骊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一口否认:“你们几个人没有动手,那门中也没有谁能杀得了他,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黄药士盯着他看了一会,道:“本来我也想不到是你,毕竟你的修为太低了。可是你到处在寻找融铁煤,我顿时就明白了。融铁煤这种东西没什么用,就是可以修补法器。你的修为比他低,杀了他,你还能毫发无损?你的本命法器坏了就合情合理了。门主,放心,那个韩破我也看不顺眼,换了我也想杀了他。韩破死了,乌大夫不问,喜鹊也不管,我还操这个闲心干吗?”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鹿骊也就顺水推舟,道:“我的本命法器的确断了,那是我和山中的一只妖兽搏斗时被咬断的,但韩破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有那个能耐。” 黄药士白了他一眼,道:“都说了,韩破死了,大家不介意的,你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你说什么妖兽,我在北斗山这么多年,也没见什么妖兽!门主,我跟你说,我是为你好,你寻找器材修补本命法器,不但材料不好找,而且效果不好。我为你修补,用的是阵法之道!” “阵法之道?”鹿骊听得一头雾水。 “是啊”,黄药士故做高深地道,“阵法之道博大精深,我也略知皮毛。门主,你刚刚开始修炼,修仙界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我是过来人,都是为了你好!可是你还推三阻四,不相信人!” 说到最后,黄药士都有点生气了。 鹿骊忽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平时完全感受不到的迫人的气势,那种气势森寒凛冽,鹿骊感到黄药士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那目光如刀如枪,几乎可置鹿骊于死地。 鹿骊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吃惊地道:“筑基期?” 黄药士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厉之色,但随即消散不见,换了一副温和的口吻道:“你总算还识点相。鹿骊,不要看你是门主,可是我要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把你的玩意儿拿出来,我给你看看,难不成我这么高的修为,还能贪图你的法器?”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上,就差动手抢了。 鹿骊虽然进阶到炼气中期,到面对筑基期这样的修士,那可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何况他的本命法器都损坏了,拿什么和人家斗? 看来只能先把本命法器血兰刀给他,再去找喜鹊先生,看他能不能主持公道。至于黄药士能不能修复,还是另外一件事。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当下鹿骊将断裂的血兰刀从储物袋中取了出来,递给了黄药士。 黄药士看了一眼血兰刀,道:“这法器不错,很锋利,值得修补。” 说完一甩衣袖,那血兰刀就不见了踪影,被他收到了储物袋中。 鹿骊感到一阵肉痛,估计这本命法器自己都收不回来了。现在自己是不是考虑要斩断与血兰刀的心神联系,从而另准备一件本命法器。 黄药士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他道:“你不要打算改换本命法器,那样你会损耗很多心血。我不会骗你的,给你修复好了,就会还给你。放心,你的本命法器虽然好,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我们筑基期修士难道还能看上炼气期修士的法器?笑话!门主,你不要想左了!” 说完他告辞而去,虽然他最后一句话给鹿骊吃了定心丸,但鹿骊还是惴惴不安。 第二十九章 荆棘术、缠绕术、木盾术、命根… 黄药士终于露出了他作为筑基期修士强凶霸道的一面,鹿骊对此无能为力,他可不认为黄药士会有什么好心,能主动热情地修复自己损坏的本命法器,但当时自己如果直接强硬拒绝的话,看他的样子,他真的有可能动手抢夺。 以鹿骊只有区区炼气中期的修为,还只是刚刚踏入中期的第五层,哪里有实力面对筑基期的強横?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喜鹊先生。 听了鹿骊的陈述,喜鹊先生眉头皱了一下,道:“他的做法的确有点不太对,但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你是炼气期修士,他是筑基期修士,比你高了一个境界,修仙界是以实力说话的。而且他是打着关心你的旗号,要帮助你修复本命法器,也许他的确是如此。” 鹿骊一脸愕然,很气愤地道:“他哪里是关心我,帮助我?他都开始在我面前耍威风,爆发出筑基期的气势来压迫我,威胁我,看那样子,我要是不给他,他当场就要抢夺了!好心,他要是好心,天下的蛇就不吃田鸡了!” 喜鹊先生面露沉吟之色,肃然道:“现在他对你动手的可能性不会大,因为你修为太低了,不过也不得不防。现在你最迫切要做的是,加紧修炼,提升你自己的实力。” 鹿骊点了点头,道:“是啊,提升实力才是关键。” 喜鹊先生道:“一方面,你要继续炼气,争取突破第六层。另一方面,你已经是炼气中期了,可以修炼适合自己的基础五行法术。” 提到修炼法术,鹿骊精神一振,立即询问道:“是啊,我也感到现在迫切需要修炼基础五行法术,这样在炼气期之间的斗法中才有主动权。法器在炼气期之间的斗法实际上作用不大,你看,我的本命法器都断了。” 喜鹊先生微笑道:“看来你的悟性还不错。的确,炼气期修士之间的斗法主要还是依赖五行法术,法器只是一种辅助手段,而且法器的使用,也是更好地施展法术罢了。” 鹿骊身子略微前倾,问道:“不知我适合修炼什么样的法术?” 喜鹊先生道:“你是木灵根属性,当然是修炼木属性法术。你在木属性法术中选择几种修炼,不要贪多务得!” 他说完递给鹿骊一个封皮都已经发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五行木系法术大全》,看样子是喜鹊先生的手笔。 鹿骊恭敬地接过这本书,告辞而去。 一回到下处,他立即刻苦攻读此书,甚至点上蜡烛,挑灯夜读。 这本书号称木系法术大全,里面的确记载了林林总总的许多木系法术,鹿骊进行了精心的挑选,选了以下五种:荆棘术,缠绕术,木盾术,命根术和打桩术。 荆棘术是首选。因为他从书中得知,所谓荆棘术就是将修士自身的灵力凝聚成荆棘一样的尖刺,用于劈刺敌人。这种法术进攻方式和武林中的剑术很相似,鹿骊本来就是学剑出身,对刀剑进攻方面当然很有心得。而他本是木灵根,修炼金属性法术不适宜,那么选择和刀剑劈刺相类似的荆棘术当然是首选。 缠绕术他是受到鱼刺圣女的影响。当时鱼刺圣女挥舞着藤蔓将敌人死死缠住再任意杀戮的情景,他至今都不能忘怀,这个法术很拉风,一有机会,他当然是要修炼的。 木盾术当然是必须的,不管进攻的法术多么凌厉,至少得选择一门防守性的法术。木盾术是非常不错的防守术,虽然它比不上木甲术那样可以全身防护,可以将木灵气变化成铠甲护住全身,但是它的坚固却不是木甲术所能比的。 命根术是利用木灵气的生长特性,用法术来突破某种特定的禁锢,好比木植种子突破泥土岩石生根发芽一般,这是鹿骊在众多的木系法术中精心挑选出来,以备在将来的斗法中陷入某些困境中使用。 至于打桩术,一般用于撞击敌人的法器,或者加固某些法阵,也是为了不时之需。 选好了法术,那就开始认真修炼。 鹿骊修炼非常刻苦,他当然不敢偷懒,因为黄药士和乌大夫这两个坏家伙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虽然鹿骊到现在都不确定这两个坏痞到底要怎么样对待自己,但他们不会是好心的,他们虽然对鹿骊说话基本上还算客气,但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他们的恶毒,黄药士都说了,杀他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因为人家实力在那。 所以鹿骊不敢偷懒。 神剑堂后面的树林中,幽深处,这里树木高大结实。 鹿骊双目湛湛有神,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掐诀,一手飞舞。 一道绿色的光芒从他掌心发出,敏捷地打在对面的大树上。 如果细看的话,那道绿芒实际上是一条荆棘的形状,尖刺非常锋利。 “嗤”一声轻响,化作荆棘的绿芒已经从对面的大树树干穿过,大树给穿了一个大洞,浓稠的汁液从洞中流了下来。 荆棘术! 鹿骊手中发诀一变,又是一道绿色的光芒射过。但是这是一条藤蔓形状的绿芒,灵动无比,“嗖”地一声,就紧紧缠绕上了树身。 鹿骊手一摆动,缠绕着大树的藤条一扯,“哗啦”一声巨响,本来已经被荆棘术刺得千疮百孔的大树轰然倒塌,震得地上泥土纷飞。 缠绕术! 鹿骊手中法诀再次一变,霍然,在他身前浮现出一个木灵气盾牌,鹿骊心念一动,那盾牌随之一动。 木盾术! 鹿骊口中咒语一变,脚下一跺,一片嫩叶从他脚下突兀地冒出。这还只是地面上,地面下,则是无中生有地冒出了一个根须,而且根须还在不断地扩散! 命根术! 鹿骊身子一扭,一个粗大的黝黑木桩突然从他身上冒出,闪电般地打出,将地下打了一个洞,然后深深地嵌了进去。 打桩术! 法术施展完毕,很顺利,很流畅,没有阻碍的地方,但是鹿骊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第三十章 黄药士要动手了 鹿骊刻苦修炼木系法术,以期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虽然过程还算顺利,但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炼气期,修士主要的斗法手段是五行法术,修士虽然也使用法器,但法器主要是用于更好地施展五行法术,而不是单独发挥作用的。 作为众多法器中最重要的本命法器,一般都是选择与修士自身灵根属性相一致的法器,这样才更有利于法器辅助修士施展法术。 鹿骊自身是木灵根属性,他修炼的当然是木系法术,而他的本命法器以及他经常使用的法器,血兰刀和晓冥镘都应该是木属性法器才对。 只有这样,鹿骊才能借助这两样法器将木系法术发挥到最佳。 因为在炼气期,修士对天地灵气的感悟和沟通能力还是很差的,要想运用天地灵气来施展各种五行法术,必须借助法器。 所以,修士所选的本命法器,其灵气属性必须与修士的灵根属性是一致的。 可是鹿骊在选择本命法器的时候,因为太过匆忙,竟然没有去检查血兰刀的五行属性。而根据血兰刀的锋利程度来看,它很有可能是金属性,不会是木属性。 现在鹿骊施展木系法术这么顺利,因为这里是树林,木灵气还算可以。如果到了河流中,大漠等木灵气并不是很充沛的地方,再来施展木系法术,那非得完全借助木属性法器才行,可是自己的本命法器却是金属性的,这还怎么玩? 现在血兰刀还被黄药士强取了过去,鹿骊真的开始慎重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换掉本命法器? 但在修仙界,修士改换自己的本命法器,从来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下,鹿骊十分为难,进退维谷了。 不得已,他又去找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虽然住在鸟巢一样的房屋中,但环境却是非常幽雅。 空山寂寂,树木葱翠,白云缭绕,仙气十足。 鹿骊每次到这里的时候,都有一种成仙的感觉。 不过很煞风景的是,看到有人过来,那只乌鸦就“呱呱”叫了起来,非常难听。 不过那乌鸦却是喜鹊先生的管家一般,喜鹊先生听到乌鸦的叫声,从鸟巢中探出头来,看见是鹿骊,亲切地喊道:“是门主啊,上来吧。” 鸟巢的树上有一根绳梯,鹿骊就拉着绳梯上了鸟巢。 以鹿骊此时的修为,不论是用世俗的轻功,还是修仙界的轻身法,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上了鸟巢,到为了表示对喜鹊先生的尊重,他还是从绳梯上上去。 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喜鹊先生的住所象一个巨大的鸟巢,但是里面还是很宽敞清爽的,书房,客厅,起居室,都分得很清楚。 鹿骊在楠木椅子上坐定,接过喜鹊先生递过来的古藤茶杯,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困惑给说了出来。 “我当时也太心急了,在很匆忙的情况下,没有查看血兰刀的五行属性,就选定它做本命法器。现在又到了黄药士手中,我真的很想重新换一把本命法器。”鹿骊很苦恼。 看到鹿骊如此烦恼,喜鹊先生笑道:“其实这个问题主要还怪我。在你选择本命法器之前,我应该给你提个醒的。不过你也不用太纠结这个问题,你担心的这个情况,在低阶修士中是存在的,特别是在炼气期,是这样,法器的作用主要是辅助修士施展法术的。但等修为提升后,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高阶修士施展法术凭借的是自身的修为和法力,并不是法器法宝。至于黄药士,你放心,他现在还不敢对你动手。” 听了喜鹊先生的解释,鹿骊才开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回到住所开始专心修炼。 通过与血兰刀的心神联系,鹿骊感觉到,血兰刀并没有什么往坏的方面变化,看来,喜鹊先生并没有说错,黄药士拿了他的本命法器过去,应该没有动什么坏心思。 鹿骊没有了牵挂,继续专心修炼,不但修炼法术,还要争取早日突破第六层。 长春谷,长春堂,后堂。 长春堂是整个六玄门门人最少的堂口,后堂更幽静。 在后堂一所更隐秘的密室中。 黄药士正端坐在蒲团上,在他面前,悬空漂浮着两个红色的物事,正是鹿骊那已经断了的本命法器血兰刀。 黄药士凝望着血兰刀,双目中流露出一股贪婪的炽热。 他双手掐诀,正要往血兰刀上打法诀。 “你干什么?”忽然一道嗓音非常难听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黄药士吃了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一看,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正是乌大夫,一脸阴沉。 黄药士赶忙站起身来,连忙道:“我在给那个小鬼修补本命法器,主人。” 他说话时态度非常恭敬,微微鞠着身子。 此时两人的关系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绝对要吃惊不小。 在六玄门中,乌大夫是回春堂堂主,黄药士是长春堂堂主,应该是平等的。 可是私下里,黄药士却恭敬到如此程度,还称乌大夫为主人! 要知道,黄药士可是筑基期修士。 乌大夫却没有因为黄药士对他如此恭敬就给他好脸色,而是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明明是在施展天吸神功,还骗我说是修补本命法器!” 黄药士一脸狼狈。 乌大夫缓缓道:“上次我说过,天吸神功可以通过修士的本命法器吸收他的法力。可是你这么猴急干嘛?鹿骊能有多大的修为?你就是把他修为全部吸收过来,有多大作用?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鹿骊这小子我不和你抢,等他修为高些,你再用天吸神功吸光他的法力,我要的只是他的尸体!而且你这么不小心,会惊动喜鹊那老家伙的!” 黄药士谄媚地道:“主人,以你现在的修为,难道你还怕他?不如直接灭了他,那时不要说六玄门,就是整个大晋,还是你的天下?” 第三十一章 妖物夺舍 乌大夫冷冷地道:“你不要把很多事情想得太容易了。大晋暂时你不要去动。你不要小看世俗王朝,一个世俗王朝能存在那么久,要么有修仙势力在背后支持,要么本身有着不为人知的深厚底蕴。我们现在的主要敌手是喜鹊,在没有我吩咐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 黄药士一脸委屈地应了一声“是”。 乌大夫又强调道:“鹿骊那小鬼你暂时也不要动,你没看那小子最近和老家伙走得比较近吗?你要是动那小子,很容易打草惊蛇,惹得那老家伙提前出手,现在我没有胜他的把握,我们现在最好不要撕破脸。” 黄药士叹了口气,道:“我们在那小子的身上了花了不少本钱,可是那小子不但不感激,反而疑神疑鬼的。” 乌大夫莞尔道:“这你倒不能怪他,你帮助他修炼,难道对他还有什么好心思?还不是为了修炼天吸神功?我可告诉你,这次你既然说给他修补本命法器,你就得给他修补好,不要惹得喜鹊出手,现在我神功还没有炼成,没有胜他的把握。你鲁莽行动,到时救不了你,不要怨我。” 黄药士连连道:“好的,我修我修。” 看到黄药士这样说,乌大夫才满意地道:“你要修炼天吸大法,最好等他筑基后……” 黄药士瞪大了眼睛:“什么?筑基?你看那小子,他能筑基吗?” 乌大夫神色如常,道:“至少要等我们对付了喜鹊那家伙之后,你才能对他使用天吸收神功。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如果他不能达到筑基期,你用天吸神功能有又多大作用?至于他能不能进入筑基期,看吧,这个也很难说得准的。我虽然只利用他的尸身,可是假如你太早弄死了他,他的尸身我也没用。那小子我们不是已经测试过了吗?就是灵根资质差一些,其他方面不是都符合要求?当初我不是和你说了嘛,可是你最近老是有点反常,怎么回事?你上次夺舍后,说还没有完全吞噬掉对方的神魂,怎么样,现在有问题吗?” 黄药士脸色一变,立即道:“夺舍没有问题,估计是修炼天吸神功不太顺利。” 乌大夫点了点头,道:“那就是了。天吸神功毕竟是他创立的,他能那么好心地让你修炼?有什么问题,你要立即告诉我,什么都不要自作主张。特别是你夺舍的事情,千万要小心,不能让他知道。他一旦知道了,绝对会出手的!” 黄药士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然后又问:“那我们到底什么动手?我真怕时间长了会露出马脚。” 乌大夫沉吟了一会,道:“要等我最近修炼的神功圆满后才可以动手。不过也可以找个机会试探他一下,他那只乌鸦太讨厌了,要不先弄死算了!” 黄药士一听非常兴奋,立即道:“什么时候?我来!那只死乌鸦太讨厌了!” ………… 鹿骊在加紧修炼基础五行木系法术的同时,当然也不忘继续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次因为乌大夫和黄药士都提供了很多中品丹药,加上那神秘的小坛子具有提纯药材的强大功效,在大量丹药的堆积下,鹿骊开始了第六层的修炼。 第六层修炼的是手太阳小肠经。 该经循行路线起自手小指尺侧端(少泽),沿手掌尺侧缘上行,出尺骨茎突,沿前臂后边尺侧直上,从尺骨鹰嘴和肱骨内上髁之间(小海)向上,沿上臂后内侧出行到肩关节后,绕肩胛,在大椎穴处与督脉相会。又向前进入缺盆(锁骨上窝),深入体腔,联络心脏,沿食道下行,穿膈肌,到胃部,入属小肠。 本经一侧十九穴,八穴分布于上肢背面尺侧,十一穴在肩、颈、面部。分别为少泽、前谷、后溪、腕骨、阳谷、养老、支正、小海、肩贞、臑俞、天宗、秉风、曲垣、肩外俞、肩中俞、天窗、天容、颧髎、听宫。 应该说,这条经络也是很不好通过的,毕竟穴位就很多。 但它修炼的难度到底比不上手少阴心经,那是炼气初期和中期的分水岭,修炼起来相当困难。 有了前面艰难的经历,这次相对来说就简易多了。 鹿骊感觉,只有阳谷、小海、天宗和天窗几个大穴,灵气通过有点困难,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很顺利。 终于在某天深夜,他终于将这条经络用灵气淬炼了一遍,成功突破。 期间,黄药士也将修补好的血兰刀给他送来了。 鹿骊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断裂处完全吻合,严丝合缝,看不出原来有断裂的痕迹。 据黄药士说,修补这本命法器用的是阵法之道。 鹿骊驱使血兰刀演练了多次,觉得使用方便程度远胜没有断裂之前。 “阵法之道……”鹿骊抚摸着血兰刀的接口处,喃喃道,内心深处对神秘的阵法之道充满了向往。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阵法之道的时候。 他在新的修为基础上,将自己所学的木系法术再次演练了一次。 虽然不过是提升了一层,但现在重新施展荆棘术等法术,感觉还是不一样,在对天地灵气的感应上,在对法术的控制上,他都上了一个层次。 神剑堂某屋中,鹿骊盘膝坐在蒲团上,他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掐诀,一手发出了荆棘术。 一道绿色的光芒一闪,一根非常纤细的绿色荆棘从他手上发出,藤条的尖端非常锋利,“嗖”地一声从他面前的窗户中窜了出去,“嗤”一声插进了窗户旁边的槐树上,刺得槐树白浆直冒。 鹿骊站起身子,在窗户边检查了自己的施法效果,很满意。发出去的荆棘能够拐弯,他以前可不会。 接下来,他开始整理战利品,准备把韩破的法器符箓好好利用。 可是在整理韩破遗物时,他在韩破的一本笔记上看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六玄门长春堂堂主黄药士实际上已经死了,现在的黄药士是妖物夺舍后占据了他的身躯。 第三十二章 韩破的笔记 韩破记载的这个信息让鹿骊大吃一惊,但细想,一点不出意外。 黄药士给鹿骊的感觉就是怪怪的,但到底怪在哪里,鹿骊也说不上来。 不过现在找到答案了,真正的黄药士已经死了,而现在的黄药士不过是妖物夺舍罢了,妖物灵魂占据了黄药士的身躯。 当然,在韩破的笔记上,韩破并没有说明他是如何识破的,但这一点,鹿骊是深信不疑的。 妖物夺舍的黄药士传给鹿骊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并不遗余力地提供各种珍稀药材给鹿骊修炼,鹿骊一直在怀疑他的动机,但一直找不出他的破绽。 现在好了,既然是妖物,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 在笔记中,韩**处充满了对黄药士的无限景仰和缅怀之情。 他把自己的经历,以及和黄药士的关系也写得明明白白。 原来,韩破本来也和鹿骊一样,都是一个山村的穷小子。更巧的是,两人都是大晋营州南园府西永县鹿王村人。 早年,韩破的父亲得罪了当地的黑帮,全家几乎遭到灭门之祸时,恰好黄药士获悉此事,出手救下了韩破并带回六玄门。 韩破的资质很愚钝,学武进展非常缓慢,经常遭到同门的嘲笑和捉弄。 黄药士看不下去了,亲自教韩破练武。 黄药士虽然只是六玄门长春堂堂主,但六玄门的六大神功,什么南冥神功,“移星换斗”,九阳神剑,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等几乎都很精通。 有了这样的天才指导,韩破的武功进展很快,几乎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很快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 仗着自己神妙莫测的剑术,韩破杀了六玄门在江湖上几个厉害的敌人,同时在黄药士的帮助下,最终做到神剑堂堂主。 就在他感到自己已经达到人生巅峰时,他过去苦练六玄门两大神功――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时所累积的内伤终于爆发,他顿时内力全失,成为废人。 这时,他在江湖上的仇家全部找上门来,可是他在六玄门中有那么多门人,没有人真心帮他打发敌人,都在等他出丑,看他笑话。 很自然地,他被人罢免了神剑堂堂主的职务。那是他人生最为灰暗的一段日子,他甚至想一死了之,只是想到黄药士的大恩未报,才苟延残喘。他体会了太多的人性冷暖,世态炎凉。食堂厨师长大阿七就是他最为憎恨的人之一。 这时黄药士出手了,帮助他打发了他江湖上的仇人,并传他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引领他走上长生大道。 韩破又一次在黄药士的帮助下,从困境中摆脱。 他成了一名不同于世俗凡人的修仙者,真正实力远在过去的神剑堂堂主之上,只不过因为人生的打击,他变得沉默寡言。 同时,黄药士还许诺,看他今后在修仙路上的进展如何,如果可能的话,黄药士会把自己的女儿大龙女许配给他为妻。 这让韩破欣喜若狂,世人都说,大晋皇族玄红公主是天下第一美女,可是在他韩破的眼中,大龙女才是天下第一美女。 韩破对黄药士当然感激涕零,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黄药士给的。 韩破对黄药士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黄药士聪明绝顶,多才多艺,不但精通各种绝顶武功,通晓长生不老之术,奇门遁甲,排兵布阵,妙手回春的医术,紫薇斗数等无不通晓。 在韩破心目中,恩师黄药士学究天人,是神一般的存在。 在韩破的心目中,六玄门的其他堂主,如南冥堂堂主南冥使,移星堂堂主李移星,神剑堂堂主沈万伤,和恩师黄药士相比,简直就是废物。 黄药士就是要韩破去死,韩破也是乐意的。 这时黄药士突然交给韩破一个重要的任务。 最近六玄门中老是有一些根骨不错的门人莫名其妙地失踪,要说是江湖仇家做的,他们都是武功很高的,而且他们基本上都在总坛,很少外出活动。 这件事很蹊跷,引起了黄药士的注意。 黄药士秘密地调查了很长时间,觉得新来的回春堂堂主乌大夫嫌疑很大。 于是,韩破就去回春谷,找个机会做了乌大夫的守药童子,目的就是为了监视乌大夫,对外宣称是找乌大夫看病。 其实这样做是有很大风险的,但韩破依仗自己是修仙者,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同时,黄药士再次许诺,如果韩破能完成这次任务,他会将自己大部分的产业和最重要的宝物交托给韩破。 韩破知道,他恩师黄药士除了在六玄门担任长春堂堂主外,还在他的家乡创立了惊龙会,在当地很有势力,官府都不敢过问。 韩破现在已经开始修仙,对世俗的产业倒不是很关心。 不过他对黄药士的故居倒是很感兴趣的。 黄药士在离北斗山很远的东海中修建了自己一生中最为得意的杰作――桃花山庄。 虽然黄药士本人大部分时间住在长春谷,但他最重要的人和东西基本上都在桃花山庄。 他四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和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江湖上号称“七仙女”,就住在桃花山庄。 桃花山庄是用世界上最结实又最美丽的石头和原木建造的,既坚固又浪漫。山庄里外都是机关重重,也有修仙界的禁制。黄药士曾自豪地道,他的山庄,大晋的神箭营绝对攻不进来。 山庄中最神奇的就是桃林了,如果能摘到桃林的第一朵桃花,那么此人一生将会桃花运不断,充满艳福。 与之相反,如果桃林的最后一片桃叶落到他身上,那么他必逢桃花劫! 当然,对这些传说,韩破是不大相信的,他最感兴趣的就是桃花山庄的磨房。 不知怎么回事,桃花山庄中有那么多诱人的东西,美女,金银,机关,秘籍,韩破都没有那么高的兴趣,他就对磨房特别感兴趣。 对他来说,磨房非常神秘。 黄药士命他的次女黄芙蓉看管磨房,其他人严禁入内。 第三十三章 乌鸦死了 韩破对桃花山庄的磨房充满了向往,这让鹿骊也很好奇,一个用来磨面粉的作坊,怎么能让一个修仙者感到好奇?其中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韩破这部笔记的最后,才提到了他的恩师已经身亡的事情。 他对夺舍恩师的妖物痛恨不已,恩师把他引上长生大道,可是恩师自己却短命而死,他发誓要报此仇。 至于夺舍的妖物,到底是什么根脚,他目前还未能查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某种可以结果的植物精怪。 为了对付此怪,他几乎倾家荡产才购买来两种对付妖物的法器和灵虫。 法器就是可以吸收阳光,并把阳光转为极热的昊阳镜,因为植物类妖精大多怕热。 灵虫是他从蛮荒购买来的蚧壳虫,当然这不是普通的蚧壳虫,基本上也是有炼气初期修为的灵虫。 这两样东西,把韩破全部的家当都耗光了。 看到这里,鹿骊才知道,难怪韩破的储物袋中值钱的东西那么少,原来是为了购买着两样东西。 笔记最后,记载了如何驱使昊阳镜和蚧壳虫。韩破还告诫自己,必须要快,因为他没有专门存放活物的灵兽袋,这些灵虫在自己的储物袋不能存放太长时间,必须尽快行动。 看完笔记,鹿骊大叫一声:“天助我也!” 鹿骊将那把昊阳镜拿了出来,仔细观摩了一下,然后用驭物术将其悬浮到空中。 然后他手一指,昊阳镜就移动到了窗户边有阳光的地方。鹿骊按照韩破笔记中记载的方法,发出一道法诀,法诀一闪,飞快地钻入镜子中,不见了踪影。 随后,昊阳镜一转,一道炽热的火光从它的镜面上发出,冲向了窗外。 这道火光温度之高,即便鹿骊只是在镜子背面,也能强烈地感受到。 鹿骊走到窗外,那被火光击中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焦黑的大洞,鹿骊骇然。 他忽然想到那神秘的磨刀石,磨刀石对血兰刀和晓冥镘均有提升法器品级的功效,对这昊阳镜应该也有效果吧。 于是鹿骊来到自己最隐秘的一个密室,开始做试验…… 三天后,六玄门发生了一件大事。 晋武帝重掌大权后,对四夷特别是鱼刺部落发动了大规模的战争,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对内,他开始大权独揽,消除异己。对六玄门,他已经不满足名义上的控制,他要六玄门彻底归顺朝廷。 这次到北斗山的朝廷官员将士来了很多,虽然宣读圣旨的是大内的一名太监,但新上任的神箭营统领一直就在身后,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群将士。朝廷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六玄门敢抗命,就血腥镇压。 鹿骊虽然是六玄门门主,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分量,六玄门还轮不到他做主。 将朝廷的官员请到大堂喝茶,六玄门的首脑都集中到了议事堂商议。 六玄门一共六位堂主,南冥堂和移星堂两名堂主因练功走火入魔还在回春谷疗伤,神剑堂堂主沈万伤生死不知,暂时由鹿骊兼任,南冥堂和移星堂新提拔上来的两位堂主,武功、资历和威望均不够。 所以六玄门现在真正主事的就只有喜鹊先生、乌大夫、黄药士和鹿骊。 这几个人中,名义上鹿骊是门主,但他最没有实权,黄药士唯乌大夫马首是瞻。 所以,真正能决定六玄门命运的就只有喜鹊先生和乌大夫了。 鹿骊作为门主,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场面话,他还是要讲的。 他看了前面的几个大佬,不紧不慢地道:“现在朝廷逼我们做选择,是战还是招安,大家说说看。” 黄药士看了乌大夫一眼,立即道:“这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朝廷不比以前了,我们万万不是对手,还是招安为上。” 他一说完,喜鹊先生的肩头上的乌鸦就“呱呱”地怪叫起来。 黄药士很是恼火,骂道:“死乌鸦,又鬼叫什么!” 喜鹊先生瞪了他一眼,没有吱声,伸手摸了摸乌鸦背上的羽毛。 乌大夫叹了一口气,道:“黄堂主说得对,我们目前不可能是朝廷的对手,还是招安算了。” 乌鸦叫得声音更大了。 乌大夫很气愤地看着乌鸦。 喜鹊先生脸色阴沉,看了看鹿骊,温和地问:“门主,你怎么说?” 鹿骊愣了一下,一时半会竟不知怎么说。 不过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不打就不打,现在他只想安稳地修炼,不想牵扯到别的什么事情上。六玄门一旦正式和朝廷开战,他这个门主当然是当不成了,因为这门主是朝廷任命的,当然他不是在乎这个门主。战争一起,他自然也卷入了六玄门和朝廷的斗争当中,那么他必然没有更多的时间用于修炼,本来自己的资质就差,修炼进展就缓慢,哪能再禁得起折腾? 所以,鹿骊当然希望六玄门顺从朝廷。但看喜鹊先生的意思,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看样子,喜鹊先生是反对招安的。 喜鹊先生对自己有恩,鹿骊要是反对他的话,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所以,鹿骊正在考虑怎么措辞,这时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脸上。 黄药士不等鹿骊发表看法,立即大声道:“门主,你还要说吗?你肯定是支持本门归顺朝廷的,要知道,你可是在朝廷担任国师,还是朝廷的驸马,呵呵,你这个身份怎么还反对朝廷?” 喜鹊先生肩头上的乌鸦又开始更大声地“呱呱”地叫了起来,两只眼睛还盯着黄药士。 黄药士骂道:“你这个亡人,瞎叫什么?” 喜鹊先生喝道:“它不过是一只鸟,你和它计较什么,你才瞎叫呢!” 喜鹊先生这种近乎打脸的说话,黄药士再也忍不住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喜鹊先生不理他,语气很平静地问鹿骊,道:“门主,你看这事……” 鹿骊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和朝廷决裂,不是好事。” 喜鹊先生脸色一变,大声道:“本门立足江湖几百年,虽然谈不上什么主持正义,替天行道,但是从来不依附朝廷,这可是门规第一条,你们怎么都忘了?”说着,他变得激动起来,也站了起来,一拍桌子! 他一拍桌子不要紧,肩膀一抖动,那乌鸦在他肩头站立不稳,就跳到桌子上 黄药士脸色大变,喝道:“这畜生还无法无天了,居然跳到桌子上了?这不找死吗?” 霍然,他一把抓住乌鸦,用力一扭,竟将乌鸦脖子扭断,乌鸦非常凄厉地大叫一声,就此气绝。 众人都吃了一惊。 再看喜鹊先生时,他的脸全绿了。 第三十四章 喜鹊先生出手了 黄药士早就对喜鹊先生的那只乌鸦恨之入骨了,一直想杀了它,现在终于逮到机会,将乌鸦杀了。 同时,他也借此机会来试探一下喜鹊先生的反应。 喜鹊先生非常愤怒,一道厉芒在双目中一闪,凛然杀机尽显。 其他人都没有见过喜鹊先生如此发怒,都感到情况不妙。 同时,喜鹊先生身上升起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同时一股庞大的灵压沛然而至。 鹿骊惊得退了几步,身上已经冒出了冷汗,黄药士同样也是如此,只有乌大夫似乎还平静地坐在那里。 喜鹊先生平时都将自身的气息掩藏得若有若无,鹿骊当然知道他修为很高,但从来没有见他释放过展示修为的气息。 不过现在他将惊人的气息显示出来,鹿骊也无法判断他真实的修为,只感到他很强很强,绝对在筑基期之上。 喜鹊先生将那高出筑基期的惊人气息毫无掩饰地放出后,立即又收敛集中到黄药士一人身上。 黄药士脸色苍白,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滚而下,身子不断后退,同时也在不停地颤抖。 喜鹊先生愤怒地道:“它只是一只乌鸦,能碍着你什么?!你竟然杀了它!” 立即在他双手之间出现了一条绿色的荆棘。 荆棘术! 同样是荆棘术,在喜鹊先生和鹿骊手下施展出来,不啻有天壤之别! 从表面上看,这条荆棘和鹿骊施法的荆棘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萦绕在其四周的灵气是鹿骊的多倍,而且从其上散发出的恐怖灵压,绝对会让黄药士这样修为的修士胆战心惊。 乌大夫赶紧站起身子,他身上也释放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息,似乎也不弱于喜鹊先生的样子。 喜鹊先生惊讶地看了乌大夫一眼,冷冷地问:“乌大夫,你是何意?” 乌大夫笑道:“喜鹊先生,大家都是同门,何必为了一只畜生伤了和气?” 乌大夫释放的气势挡住了喜鹊先生对黄药士的气势压迫,黄药士才惊恐万分地不停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现在他终于确切地知道,他和这个看似很和善的喜鹊先生差距有多大。 一只青绿色的圆钵闪烁着幽黑的光芒,从他腰间的储物袋中跳到了他面前,悬浮在空中,圆钵还在不停地游走,似乎在寻找非常恰当的位置,来阻挡喜鹊先生可能的攻击。 同时,在黄药士的身周,浮起了一层青色的护罩。 有了两层防护,黄药士还不放心,一道蓝芒一闪,一只看似仙人掌盆景的法器从他的储物袋中冒了出来,蓝色光芒不断闪烁,盆景状法器已经飞到他脚下,将他托到了半空。 做完了这些,他似乎有些安心,才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乌大夫,而是仰首望天,缓缓道:“一只畜生?乌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只乌鸦跟了我这么多年,它岂是简单的一只鸟!它叫声虽然难听,可是它很有正义感,遇到不平事,它都会叫。它虽然等级很低,也没有什么神通法术,可是它预言很准的。今天它就预言,它可能会死!我当时就想,在六玄门谁会和它过不去?我就没在意。可叹我喜鹊自认为聪明,精通各种预测之术,可悲的是,我竟然连一只小小的鸟儿都庇护不了!乌鸦,我喜鹊先生不能保护你,可一定要为你报仇!” 说着说着,他脸颊上滚下了两行热泪,最后声色俱厉。 听了他这话,黄药士眼望着乌大夫。 乌大夫会意,连忙道:“喜鹊,为了一只鸟儿要杀同门,江湖上可有这规矩?” 喜鹊先生喝道:“杀我乌鸦,不管是谁,都得死!”说完,绿芒一闪,他手中的荆棘飞了出去! 荆棘还没有到黄药士身边,黄药士就被那惊人的灵压给压迫得簌簌发抖! “噗!”地一声,荆棘并没有飞到黄药士身边,一根黑色的羽毛挡住了荆棘。 乌大夫出手拦截了荆棘。 鹿骊呆在一旁,虽然他是门主,但是从黑色羽毛上传来的恐怖灵压来看,乌大夫的修为不弱于喜鹊先生,这种级别的打斗不是他所能参合的。 黄药士则松了一口气。 喜鹊先生再次瞪了乌大夫一眼,喝道:“乌大夫,你真的要为这妖孽出头?” “妖孽?”乌大夫当然知道黄药士被夺舍的事情,但还是故作惊讶地如此问。 喜鹊先生冷笑一声,凝重地道:“黄药士早就身亡了,我喜鹊精通预测,这点能看不出来?现在附身在黄药士身上的,不过是妖物罢了。我之所以一直不出手,就是太伤痛黄药士之死,留着这妖物,还能时常看到黄药士的样子,想不到这妖孽还不知悔改,先杀黄药士,再杀喜鹊。我喜鹊聪明一世,却在容忍妖孽这事上一错再错,以致妖孽猖狂,门中遭殃。我若再不取妖孽性命,我喜鹊还是人吗?乌大夫,劳驾你让开吧!” 乌大夫脸色阴晴不定,但最终还是撤回了那黑色的羽毛。 荆棘再无阻拦,直奔黄药士而来。 见乌大夫不肯出头,黄药士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和决然,但他没有出手,而是转身就跑,他也不可能出手,他虽然是筑基期修士,但喜鹊先生却是比筑基期还高的存在,实力悬殊太大。 “嗞啦”一声,黄药士祭出的圆钵法器,虽然看起来品级不低的样子,但是喜鹊先生只用了最基础的五行法术中荆棘术,一条荆棘就将圆钵劈开。 荆棘继续前进,“格拉”一声,黄药士青色的护罩如同纸糊的一样碎裂。 黄药士正驾驭起脚下的仙人掌盆景逃命,荆棘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将黄药士连人带盆景劈成两半,“啊!”黄药士发出一声惨叫,两片身子掉在地上。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黄药士是被妖物夺舍,看到他被喜鹊先生荆棘劈成两半,都一齐往地上看去,想看看地上是什么妖物。 可是地上什么也有,连黄药士的尸身也不见,只有断成两截的一片桃叶。 喜鹊先生脸色一变,喃喃道:“替身之术……” 第三十五章 初战筑基 喜鹊先生伸手一抓,那已经断成两截的桃叶,立即到了他的手上。 乌大夫也围拢过来,故作惊讶地问:“难道黄堂主真的是妖物夺舍?” 喜鹊先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你还跟我装聋作哑?看他用的替身之术,他应该是桃树一类的妖物了。” 乌大夫故作恍然大悟地道:“这么看来,黄堂主已经陨落了。” 喜鹊先生嗤之以鼻:“拉倒吧,你早就在我前面发现了,好吧?” 乌大夫无语,脸色阴晴不定,但随后又道:“不过他虽然使用了替身之术,但中了喜鹊你一招,想必必死无疑了,即便他的替身之术再神妙,估计也拖不过明晚了。” 喜鹊先生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小看了妖孽,我太大意了,他已经受重伤了,但不会死。”喜鹊先生盯着那两截桃叶看了一下,桃叶上沾染了殷红的血色。 随后,喜鹊先生一手捏着其中的一截桃叶,右眼眨了一下,一小团青色的火焰从他右眼中霍然烧起,喜鹊先生不慌不忙,伸出右手的食指,对着右眼中燃烧的火焰一指,青焰立即从他的右眼脱落,落到了手中一截桃叶上。 青焰一沾染到桃叶上的鲜血,立即“呲呲”地剧烈燃烧起来,火焰变旺了许多,将喜鹊先生和乌大夫的脸色都映红了。 “燃血追踪大法!”乌大夫眼睛一眯,有点吃惊地看着喜鹊先生。 “乌大夫果然渊博,居然认识这上古秘术!”喜鹊先生暼了乌大夫一眼,有点惊讶地道。 乌大夫谦虚地道:“哪里!我只不过在一本典籍上偶然看见过,倒是喜鹊你能施展出来,实力不小啊!”他目光中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 喜鹊先生将熊熊燃烧的桃叶塞到鹿骊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道:“门主,现在你就去追杀那妖物。桃叶上的火舌方向,就是它逃窜的方向,快去,不要让它逃了。” 鹿骊吃了一惊,面露难色,期期艾艾地道:“喜鹊先生,那妖物是筑基期,而我才炼气中期,再说,也追不上了……” 乌大夫也吃惊地看着鹿骊,目光中惊疑不定。 喜鹊先生笃定地道:“无妨,它已经重伤了,法力不会超过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你用追风符,可以追上它。我再赐予你一张大圣符,包管你可以杀它。这张符箓威力很大,使用方便,只要用灵力激发即可。” 一张黄色的巴掌大的符箓霍然呈现在鹿骊面前,鹿骊一把抓住,转身而出。 喜鹊先生面对着与大夫,把玩些手中另一截桃叶,肃然道:“这妖物的本体看来是桃果一类无疑了。这几年传得沸沸扬扬的长生果,也许就是此物,乌大夫也参与了其事,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此事,为什么不早说?” …… 鹿骊出门后,取出追风符,朝其上一打法诀,那本来很小的符箓立即迅速变大,变得足足有一张船帆大小,鹿骊立即跳了上去,看了一下手中桃叶上火焰中火舌的方向,发出一道法诀,那化作船帆大小的追风符立即瞄准一个方向,风驰电掣地追了下去。 前方不知多远处,黄药士正驾驭着一个叶型法器在没命地逃窜,他那盆景模样的法器早已损毁,那是他的本命法器,他当然也受了重伤,驾驭法器飞行很吃力,不但很慢,而且摇摇欲坠。 此刻他一面仓皇地逃命,一面不时紧张地回头看着。 很快他身后传来一声声修士御器飞行之声,黄药士吃了一惊,但很快发现只有鹿骊一人,顿时放了心。 “黄药士”在一片黄色的枫树林边停了下来,很快,鹿骊赶来,悬在空中,惊讶地看着不慌不忙的“黄药士”。 “黄药士”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门主相送。” 鹿骊冷哼一声,冷冷地道:“我现在是叫你黄堂主呢,还是什么妖精?送你?对,送你上西天!” 黄药士哈哈大笑,但是他重伤之下,笑道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非常费劲,笑过之后,继续断断续续地道:“门主果然是门主,有种,一个蝼蚁一般的炼气期,居然敢追杀本尊。光是这份魄力,足可以做本门门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条绿油油的荆棘就对准了鹿骊的咽喉刺了出去。 面对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大境界的妖精,鹿骊不敢怠慢,在途中他就贴上木甲符,同时施法再加了一个木盾,将雷击符和大圣符都准备好,以他目前的实力,当然是喜鹊先生的符箓最有杀伤力了。 但是黄药士作为筑基期修士,虽然现在受了重伤,但斗法经验远不是鹿骊所能比的。 鹿骊虽然身上有了木甲和木盾两层防护,但恰恰喉咙裸露在外。 黄药士用筑基期强大的神念一扫,就能看出鹿骊身上木甲符品级不低,估计是喜鹊先生的手笔,所以他发出的荆棘直刺没有木甲防护的咽喉。喜鹊先生的木甲符再神妙,也无用。 鹿骊施法发出的木盾,黄药士虽然也不在乎,但现在有伤在身,为了速战速决,他发出的这荆棘巧妙地避开了木盾。 而且这荆棘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到鹿骊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鹿骊就要穿喉而亡! “嗤!”荆棘没刺中鹿骊的喉咙,刺在血兰刀上。 这就是本命法器的优势,在紧急关头,本命法器可以不需要修士的掐诀操纵,可以凭借与修士的心神联系,自动护主。 而血兰刀是何等锋利,那荆棘立即被劈成两瓣! “本命法器!”黄药士先是一惊,当看到是血兰刀后,他鬼魅地一笑。 鹿骊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血兰刀是黄药士修过的,难保他不动手脚。 鹿骊决定,不能再用本命法器了,以免给黄药士钻了空子。 正当鹿骊要将血兰刀唤回储物袋时,黄药士双手一掐诀,同时结成一个古怪的法印,鹿骊感觉不妙,那血兰刀竟不受自己控制地停在储物袋袋口。 鹿骊脸色大变,黄药士果然在自己的血兰刀上做了手脚。 就在这时,鹿骊的储物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虫鸣。 这下,轮到黄药士脸色大变。 第三十六章 筑基期修士的实力 一听到虫鸣,鹿骊这才想起,这些虫子正是韩破花费了无数钱财获得的准备为黄药士报仇的蚧壳虫,联想到喜鹊先生曾说过,夺舍黄药士的妖物可能是桃果之类的成精,鹿骊大喜,连忙将这些虫子放了出来。 这些蚧壳虫一从存放的它们的瓦罐跑出来,一开始还四处乱窜,但很快闻到了对面黄药士身上的气息,一个个张牙舞爪,口中发出“嘶嘶”之声,有的一蹬粗壮有力的短腿,有的直接一扇翅膀,齐齐向着黄药士扑去。 鹿骊看到这些虫子,还不感到怎样,黄药士已经是满脸惧色。 本来黄药士正要施法控制鹿骊的本命法器,之前借给鹿骊修补本命法器的机会,他已经在鹿骊的本命法器上做了手脚,可是重伤之下,听到天敌的虫鸣,他立即惊慌失措! 当这些蚧壳虫向他围攻过来时,他慌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件法器,一个是防御性的,一个是攻击性的法器,即便如此,他脸上还是一副恐惧的模样。 看到他这副模样,鹿骊才松了一口气,正因为这样,黄药士因为分心,才放弃了对鹿骊本命法器的施法,鹿骊才得以从容将血兰刀收入储物袋中。 黄药士那个防御法器,粗一看,有点象农夫的蓑衣,但是制作蓑衣的材质,很明显,那是和农夫用稻草制成的蓑衣有些天壤之别,特别地,在那蓑衣法器的表面,还有一层莹光在流淌,一看就不是凡物。 黄药士用手一指,那蓑衣形状的法器就在一片黄色的莹光缭绕中披上了身,直到这一刻,面对那么多蚧壳虫的包围,他似乎才安心下来。 这时,个别动作很快的蚧壳虫已经飞到黄药士面前,张口就咬,但是黄药士已经将蓑衣法器披在身上,周身泛起一道黄色的莹光,将来犯的蚧壳虫拒之在外。 咬不到黄药士的蚧壳虫发出暴躁的“嘶嘶”声,黄药士听了这古怪的虫鸣,一阵心悸。 他赶紧祭出了他另一件进攻法器。 这个法器样子非常奇特,通体碧绿色,由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长方形的桶状,另一个是一个葫芦,连接在方桶上,在方桶的背面,还有一个弧形的把手。 在黄药士的操纵下,那奇形怪状的法器把手朝后,葫芦嘴对准了那些狰狞的蚧壳虫。 黄药士脸色苍白,不停地打出一道道法诀,法诀打在法器的把手上,把手就会一弯,葫芦嘴中就立即喷出一道绿色的液体。 那绿色的液体看样子是一种毒液,一沾到那些狰狞的蚧壳虫身上,那些虫子立即就四爪朝天,露出丑陋不堪的肚皮。 那绿色的法器不停地转动葫芦嘴,黄药士不停地打出一道道法诀,那法器的把手不停地弯曲伸直,葫芦嘴中一直不断地喷出绿色的液体,朝着四周围攻他的虫子洒去。 这绿色的液体毒性非常厉害,如果喷到虫子身上的比较多,虫子立即会一命呜呼,少一点的话,蚧壳虫不会立即死去,只在地上不停地伸缩着柔软的身躯,显得非常痛苦,即便只沾到一点,那些虫子也会失去飞翔能力,从空中掉下来。 很快,在黄药士周围,地上到处是虫尸,只有几只还在不停地垂死挣扎。 这时黄药士脸上才没有那么多的恐惧之色,狞笑道:“门主,很快你就会和这些虫子一样,哈哈。” 鹿骊不搭话,将手中的雷击符激发了起来。 消除了那些对黄药士来说,非常恐怖的虫豸,黄药士非常得意,正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光看着鹿骊,对鹿骊激发符箓漫不经心。 霍然,一声霹雳在天气晴朗,无云无风的情况下,轰然炸响! 一道闪亮的蛇形闪电从天而降,狠狠地击中了黄药士。 黄药士是本来就是重伤,这一下雷击之后,脸上焦炭一般,胡须全部烧的精光,只有蓑衣法器保护的地方,没受到雷击的影响。 黄药士“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连站在法器都站不稳,随时都要掉下来。 黄药士狞恶地道:“好,果然有两下子,雷击符,好,门主,到时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对你炼魂抽魄。门主,你刚修炼不久,可能还不知道炼魂抽魄是什么滋味,我……我来告诉你,那就是和世俗的凌迟是一个味道儿,哈哈,等下你就会尝到了!”他样子虽然凶狠,但重伤再加上雷击,说话一点都没有力气。 看到他这样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鹿骊松了一口气,一掐诀,“嗖”的一声,一根荆棘发了过去。 黄药士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重伤之下,他几乎笑岔了气。 他看着鹿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咳嗽着道:“门主,你修仙还是我带你入门的,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对你的恩义?荆棘术,哈哈,你一个炼气期修士,连地上的虫子都不如,还对我使用荆棘术,哈哈,笑死我了。门主,你知道吗?我是看你是门主的份上,才一直容忍你这么放肆的,对你这样的蝼蚁一般的存在,我动一根小指头都嫌多!哈哈!荆棘术!” 他果真伸出一根小指头,对准了荆棘。 本来那速度非常快的荆棘,在他一指指下,飞速地旋转过来,比方才更快的速度朝着鹿骊刺来。 一股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挟带着一股极大的声势,依然对准了鹿骊防守比较薄弱的脸部射去。 速度之快,鹿骊依然难以躲避。本来在发出荆棘后,鹿骊又发出了巨大术,一根巨大的原木在鹿骊面前呈现,还没有来得及发出,荆棘已经刺了过来。 无奈之下,鹿骊只好用本来准备进攻的原木挡住了射来的荆棘。“嗤”一声,荆棘射进了木头中,避免了被荆棘刺中,但是那荆棘飞来的一股大力,却不是鹿骊所能抵挡的。 “蓬”一声巨响,鹿骊狠狠地被巨木压着,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第三十七章 大圣符之威 不要看“黄药士”牛皮吹上天,说不要动一根小指头都能打倒鹿骊,可是他毕竟身受重伤,又受了雷击符的一击,虽然反转了只有炼气期修士常用的荆棘术,灵气所耗不多,但也气喘吁吁了。 但是鹿骊也够呛,不管“黄药士”伤得怎么样,但是他的确有筑基期修为,光是一个荆棘,就让鹿骊狼狈不堪。 方才荆棘就要刺过来的时候,按照鹿骊的本意,他并不是要施展巨大术,而是要施展打桩术的。 为什么要施展打桩术? 因为地上全是腐烂虫尸,不但散发出一股浓烈恶臭,看样子,毒性还是不小。 鹿骊当然不愿在尸体上和他斗法,所以施展打桩术,好让自己有个落脚的地方。 当然,打桩术也可以同时发挥攻敌的作用,可以将荆棘击落。但是方才“黄药士”发出的荆棘实在太快了,他施展的打桩术都来不及发出,只好将打桩术只施展了一半就发了出去,成了巨木术。 毕竟巨木术比打桩术简易一些,还有点相似。 现在趁黄药士喘息的机会,他才猛地一掐诀,施法完毕,压在他身上的巨木从他身上才腾地从他身上跃起, 然后“蓬”地一声,巨木插到了地上,打桩术到现在为止,才算施展完成,鹿骊也从地上一跃而上了木桩。 追风符则缩小了原来模样大小,贴在了他身上。 他如果一直把追风符保持船帆大小,灵力消耗也是不小的。 即便是离开了地面,那种虫尸的恶臭和毒液的气味还在四周弥漫,鹿骊都有一股要呕吐的感觉。 鹿骊正要将晓冥镘祭出,来消除空中的恶臭。 黄药士嘿嘿一笑,将那喷射毒液的法器收回囊中,缓缓道:“门主,你真太不够意思了,用这么恶心的东西来对付我,可是你能如愿吗?枉了我对你那么关心,指导你修炼,给你灵药,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也罢,我索性好事做到底,把这里打扫干净,让你死在一块干净的地方。” 鹿骊怕夜长梦多,一拍储物袋,一把形式古朴的铜镜出现在他手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幽深的光芒。 这面镜子一出,黄药士的目中闪过一丝异色。 不过他立即恢复了平静之色,带着调侃的语气道:“门主,看来你的破玩意还不少,不过你以为你这样的一个破玩意能奈何得了我?” 昊阳镜在空中滴溜溜一阵旋转,阳光照射在上面,很快就发射出来,形成一股巨大的热量风暴。 鹿骊双手掐诀,随后在镜子的背面打出一道道法诀,喝道:“去!” 那股热量风暴立即向着黄药士冲去,鹿骊顿时感到自身周围一阵凉爽。 黄药士轻蔑地道:“有点意思。你那镜子看来时专门针对我的,可是区区一个法器,即便品级再高,又能把我怎么样?” 一股炽热的气浪带着一股惊人的气势向着黄药士汹涌而去,途中,气浪周围的草木都发出枯焦的味道。 黄药士脸上似乎露出一点凝重之色,但并没有太多放在心上的样子,他也没有祭出什么法器,只是一挥手,顿时在他面前出现一个青色的护罩,这看起来也是和木盾术类似的法术,不过在他有着筑基期修为的妖物手中施展出来,防御性当然强得多。不过,他在重伤之下,有点灵气不稳的样子。 在那股巨大的炽热气浪袭击过来时,那护罩竟不断被那气浪冲击得不断后退。 “咯啦”一声巨响,当更多的气浪冲击到护罩上时,护罩终于灵气匮乏,支持不住,一道道裂痕在上面不断扩散,最后四分五裂,完全溃散开来。 黄药士被那巨大的气浪冲得一个激灵,脸色一下子苍白无比,实际上这些热浪已经被他那青色的护罩消去了很多。 昊阳镜是韩破专门用来对付他的,而且鹿骊利用神秘的磨刀石进行了极大的提升,比当初韩破刚得到时威力大了太多太多,现在看来,对黄药士还是有一定克制作用的。 黄药士脸色阴晴不定,不断地咳嗽,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然后黄药士大喝一声:“桃花山庄镇山绝技‘疾风来’!” 只见他双手飞快地掐诀,完后他双手无力地一挥,顿时周围那一股酷热似乎在一刹那间消失不见,似乎天地色变,鹿骊也脸色一变。 一股狂风从空中开始卷起,顿时飞沙走石,那些发出恶臭的尸体在狂风的吹拂下不断地向远处飞去,果然如黄药士所说,他把这里清扫干净了。 但他主要的目的还是对付鹿骊,这股狂风无论是风速还是力量,都太骇人了。 匆忙中,鹿骊施展了缠绕术,从他手中发出几条非常结实的藤条,紧紧在缠绕在他方才打下的木桩上。但即便如此,狂风之猛烈,仍然几乎要把鹿骊吹走。 鹿骊的身子已经与地面平行,衣衫猎猎狂舞,头发乱飞,甚至那木桩都被那狂风吹得倾斜下去,也要被狂风吹走。 风如刀,甚至鹿骊的木盾都已经裂开,脸庞都被风刮出血来。 这风太可怕了,鹿骊不能再保留,将自己的杀手锏施了出来! 大圣符! 这是喜鹊先生给他的专门克制黄药士的。 大圣符看起来很普通,纯黄色的,上面绘着一只小猴,但从上面传递出一股可怕的灵压。 鹿骊将大圣符激发! 那股恐怖的灵压越来越大,虽然不是针对鹿骊的,但是鹿骊都感到难以忍受。 黄药士脸色大变,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一股强烈的灵气波动从符箓上面发出,向着四周不停地扩散。 符箓上绘着的小猴已经实体化,在黄色光芒不停闪耀中,从符箓上走了下来。 黄药士脸色更加惨白,流露出说不出的恐惧。 小猴虽然并不是真实的生灵,只不过是符箓中封印的灵气所化,但却栩栩如生,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浑身黄毛粲然生光,那符箓上波动的恐怖灵压也转移到此猴身上。 黄药士大骇,转身就逃,空中嚣张无比的狂风也顿时止息。 第三十八章 筑基期修士可怕的杀手锏 那大圣符幻化的小猴虽然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黄药士却一点和它斗法的意思都没有,驾驭脚下的一个叶形状法器,没命地奔跑。 黄药士还生怕跑得不够快,不停地往叶形状法器中不停地打入一道道碧绿的法诀,叶形法器在一阵阵光芒闪烁中,加剧了遁行的速度,快速的行驶响起了剧烈的破空声。 即便如此,黄药士还是很不放心,不住地回头去看,不看则已,一看更加恐惧不已。 那只小猴刚从符箓上幻化出来时,虽然灵气十足,有点兴奋,但对周遭的环境很是陌生,有一点懵懂的样子。 它双目一扫,一看到前面没命奔跑的黄药士,顿时两眼放光,流露出强烈的贪婪与渴望之色,甚至嘴角流涎,当下立即尾巴一翘,身子一弓,向着黄药士追去。 黄药士见到这一幕,更加惶恐,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顿时咬破舌尖,对着脚下的叶形法器吐出了一口精血。 这一口精血喷射到叶形法器上,叶形法器顿时一阵绿色的光芒急剧闪烁,光芒闪烁后,法器霍然长出了一朵红艳艳的花朵。 这花朵足足有一人之大,恰好把黄药士整个包裹进去,然后花瓣不住地向内卷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花骨朵。 变异之后的叶形状法器速度更快了,将小猴甩开了一大截。 鹿骊正在感叹黄药士已经无法追上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正在急速奔跑的小猴见黄药士逃得更快,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本来垂直下拖的尾巴竟然向着路边的一棵枫树一指。 从枫树上突然冒出一股精纯的草木精气,闪电般地射入了小猴尾巴上。 小猴浑身汗毛直竖,以比方才更敏捷的速度,猛地往前一窜,伸出毛茸茸的一只手,竟一把抓住了黄药士脚下的叶形法器。 黄药士大骇,口中念念有词,躲在花骨朵中立即祭出了一把金光灿灿的巨大宽剑。这把剑周身铭印着各种流光溢彩的符文,紫气缭绕,一看就不是凡品。 黄药士狰狞的脸色一闪,大喝道:“瘦猴,去死吧!”驱动宽剑快速地一斩,将小猴立即斩成两半。 黄药士正要松一口气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斩成两半的小猴并没有失去灵性,而是更加敏捷地行动起来。 一只小猴一把抓住叶形法器的花骨朵,使劲地一扭,花骨朵立即四分五裂,法器顿时灵光尽失,往地上坠去。 “砰”一声巨响,叶形法器碎片到处飞舞,黄药士猝不及防,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另一只小猴则敏捷地跳上那把宽剑,黄药士不住掐诀,要驱使那剑摆脱小猴。 不管那宽剑如何翻滚腾飞,如何在剑身上发出多么耀眼刺目的光芒,小猴都紧紧地粘在剑上,那剑渐渐凝滞,运转不灵。 另一只小猴则直接向着黄药士扑了过去,动作敏捷无比,在黄药士心慌意乱,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被小猴扑了个正着,小猴猩红的嘴巴正对着黄药士的嘴巴。 小猴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抱住黄药士狂啃起来! 刚刚匆忙赶过来的鹿骊惊呆了! 当然小猴抱住黄药士狂啃,并不是亲吻,而是真正地吃,这大圣符本身就是针对这种果类妖精创制出来的,现在小猴把黄药士当作一只大桃子在啃呢! 黄药士发出一阵阵痛苦而愤怒的凄厉嚎叫,小猴可不管,它吃得正欢,它满嘴都是黄药士的血肉。 黄药士脸上坑坑洼洼,血肉模糊,再加上他那恐怖的嚎叫,鹿骊在一旁都看得毛骨悚然。 黄药士不停地挣扎,但无济于事,另一个小猴也爬到他身上,猥琐地从他屁股开始啃起。 黄药士不住地惨叫,叫声更加凄厉! 忽然,他在惨叫的同时不住求饶,筑基期修士的尊严荡然无存。 鹿骊当然不能放过他。 霍然,他那惨叫声一变,似乎含有某种决断之意。 只听他狰狞地道:“好,门主,既然你这样忘恩负义,残忍歹毒,不放我一条生路,那么今天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让你看看一个筑基期修士的夺命杀手锏是什么!” 他忍住疼痛,不住地默默念着咒语,从他身上再次腾起了一股强大的筑基期修士的气息。两只小猴虽然吃了一惊,但依然在他身上吃起来,吃得“嗒嗒”作响,口水直流。 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气息,鹿骊被迫退了好几步。 他身上的气势在节节攀升,他脸上模糊一片,但是更能感受到另一种狞恶的神情,与这张变得血污丑陋的脸庞结合在一起,更加惊人! 他那不断攀升的气息终于停止了,但鹿骊感觉到似乎有一种更加可怕的东西要出世一般,惊得不住后退。 黄药士大喝道:“鼎出!” 然后一扯胸前衣衫,对着两只小猴吼道:“来,吃这里!” 听他这么说,两只小猴却愣住了,惊疑不定。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从他胸口“剨啦”一声,竟冒出了一只碧绿晶莹的小鼎。 这只小鼎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莹光,散布着一股强烈的灵压,令人不寒而栗。 小鼎在空中缓慢地旋转着,带着一股惊人的气势。 反观那黄药士,则没有了方才那凶恶的气势,整个人变得更加萎靡不堪,奄奄一息。 小鼎仿佛把黄药士所有的灵气和活力全部抽走了一般,在空中不停旋转时,周身光芒大作。 小鼎上惊人的气势迫得鹿骊要不断后退,但是他动不了,小鼎上还有一股强大的禁锢力量,将他完全禁锢住了,鹿骊甚至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 那两只小猴更是怕得要命,不但停止对黄药士身体的啃食,而且飞快地转身就逃,脸上恐惧异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黄药士有气无力地道:“门主,这就是筑基期修士辛苦修炼出来的鼎,一旦离开修士的人体,修士本人也会凶多吉少。可是,门主,你还有什么手段?去死吧!” 第三十九章 光球之斗 原来炼气期修士修炼的主要目的是修士汲取天地灵气来淬炼人体十二经络,而筑基期修士主要的目的是在人体十二经络已经修炼完毕的情况下,筑基建鼎,做好修炼内丹的准备。 筑基期修士修炼的鼎,实际上是一种修士真元的虚化,并不是真实的鼎。一般情况下,这真元虚化的鼎是不能显出修士体外的,只能在修士体内温养。 如果筑基期修士这种用来炼丹的鼎一旦从修士的体内出来,特别用于斗法中,那么这修士重则非死即伤,轻则真元大损。 所以这种筑基期体内的真元之鼎轻易不会离体,不到修士生死关头绝不会被修士祭出。当然,一旦祭出,那也是威力奇大无比。 现在黄药士祭出的就是这种真元之鼎! 这鼎一出黄药士之体,就发出非常可怕了的灵气波动。 黄药士本来就重伤,现在更是不要命地祭出此鼎,完全是孤注一掷,真元也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这样做也是不得已为之,要不然他会被大圣符克得死死的。 真元鼎一出,大圣符所幻化的两只小猴顿时被那强大的禁锢之力所禁锢住。虽然两只小猴在拼命地逃命,但怎么也移动不开脚步。 看着自己头上的真元之鼎大展神威,黄药士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他一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又往鼎上打出一道道法诀。 真元之鼎顿时光芒大作,滴溜溜急速旋转起来。 顿时,禁锢之力消失,从真元之鼎上传来一股可怕的吸嘬之力,两只小猴再也抗拒不住筑基期修士真元之鼎的威力,同时一声嚎叫,两只小猴再次合并成一只小猴,钻入大圣符中,大圣符则在那真元之鼎猛吸之下,不断地往鼎那边飞去。 不但是大圣符,就是鹿骊本人,也在那真元之鼎的强大吸力之下,不断地往鼎那边飞去。 鹿骊一发现不妙,这和黄药士方才施展狂风法术有点相似,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飘飞。 方才他施展的是打桩术和缠绕术的结合,先在地上打一个木桩,然后施法出来的藤蔓缠绕着木桩上,但是黄药士放出的风力太大,要不是鹿骊祭出了大圣符,早被狂风刮走了。 这次鹿骊立即施展命根术,顿时以鹿骊身体为根,一条施法出来的粗大根须迅速地从鹿骊脚下的地面钻了进去。 这条根须非常有力,在鹿骊脚下,正对着根须去势的地方,恰有一块坚硬的石头挡住去路。 根须笔直地钻进了地面,“啪”地一声,把这块坚硬的石头劈成两半。 根须非常有生命力,一到地下,立即往下往四周伸出更多的分叉根须,试图在地下扎下根来,以便能拖住鹿骊,不让鹿骊被鼎吸走。 但是筑基期的真元之鼎岂同等闲,鹿骊还是不受控制地往鼎方向飞去,虽然有根须在地下扯着,但人已到了空中,根须绷得笔直。 下一刻,“啪”地一声,这条粗大的根须断为两截,鹿骊立即“嗖”地一声,被吸收到了鼎上,再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随后那只威力巨大的大圣符也被吸到了鼎上,灵气黯然。 黄药士哈哈大笑,笑声中夹杂着他不停的咳嗽,随后一手对着鼎一指,那鼎就落了下来,落到他胸前。 黄药士脸色惨白,双手掐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鼎在吸收了他一个个颜色各异的法诀后,钻入了他的身体,不见了踪影。 鹿骊和大圣符均落到了他身边,鹿骊萎靡不振,大圣符上灰蒙蒙的,无复原先的色彩。 黄药士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气息奄奄。 不过黄药士还是硬撑着打起精神,得意地道:“门主,你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居然也敢追我。现在看到结果了吧,什么宝物都不能弥补境界上的差距……”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脸显痛苦之色,立即双手抱住头颅,弓着身子,不住颤抖。 鹿骊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绝对是有利于自己的,心中暗喜。 黄药士忽然发出了“啊”一声非常凄厉的惨叫,身子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 鹿骊不知道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正在考虑要不要奋起一击。 黄药士不停地发出惨叫,同时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声音。 “怎么会有两种人声?”鹿骊开始以为是黄药士嗓子坏了,故而嗓音变来变去,但听了一会,才知道不是,从黄药士嘴中的确发出两种人声,一个不断哀嚎惨叫,另一个则是不断吆喝。 鹿骊吃了一惊,再仔细听着。 只听一个很像黄药士以前的声音在厉声道:“妖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偷偷地夺舍,占据了我的肉身,以为完全控制住了我。可你没想到我的元神一直都在,没有被你吞噬。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鹿骊又惊又喜,难道这妖物当时夺舍黄药士并没有完全成功,没有能够完全吞噬黄药士的灵魂,现在遭到黄药士残魂的反扑? 他再仔细一看,果然在黄药士血肉模糊的脸上,依稀看到有两个模糊不清的光球在不停地打斗。 那两种声音就分别发自两个光球。 一个是淡绿色的光球,已经非常暗淡,不停地惨叫,叫声已经非常微弱,本来还占据黄药士头部的一半位置,现在被另一个光球逼到了头颅的边缘,眼看就要被挤出体外。 另一个光球呈土黄色,也是光芒非常暗淡,不过打斗却是非常凶悍,对绿色的光球不断地推、挤、压、咬,什么手段都施展了出来,使得那绿色的光球不断地后退,形体也不断地缩小。 鹿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后又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黄色的光球不断地在某个部位伸缩变形,就像人的四肢一般,对着绿色的光球不断拳打脚踢,同时还幻化出人的嘴巴,扑上去狠狠地咬上几口,绿色的光球根本没什么还手之力,节节败退。 第四十章 黄药士的遗言 终于在黄色光球拼命追杀下,绿色的光球终于支持不住,发出凄厉的哀嚎后,寂然无声,绿色光球也不断缩小,最后冒出几个绿点,闪烁了几下,就在黄药士的身体中完全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那黄色的光球也消失不见了。 鹿骊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不过黄药士却呻吟了一声,说出话来:“门主,你放心,我才是真正的黄药士,那个妖物的魂魄已经被我灭了。”听其声音,和那黄色光球非常相似。 方才被那出体的真元之鼎压迫得失魂落魄,现在才算好点,鹿骊一手按了按有点发昏的头,一手按在储物袋上,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不说清楚,我现在就让你神形俱灭!” 黄药士叹了口气,道:“门主,我真的是黄药士。我的声音和那妖精的声音还是不同的,你应该能听得出来。而且,我和他发生了一场夺舍之战,你方才不是全看到了吗?而且妖孽为了对付你,都已经出动了筑基期修士的真元之鼎,那么,无论是我,还是他占据这个躯壳,都已经真元大损,对你不会造成威胁的。现在,那妖孽已经死了,我也快不行了,你放心好了。门主,我真的是黄药士,我命不久矣,临终之前,我要拜托你几件事。” 听了这番话,鹿骊虽然放松了警惕,还是有点疑惑,他质问道:“那妖孽看来不是今天才夺舍,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反过来对他重新夺舍?” 黄药士苦笑了一下,当然,他现在脸上已经模糊一片,光从脸上,看不出他苦笑,只能从语气上听出来。 只听他沉重地回忆道:“要说我被这妖物夺舍,只怪我太大意了。我加入六玄门后不久,就知道六玄门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门派,不但有着天下绝顶的武功,还有长生不老的大法。从那时开始,我抛弃我在家乡的产业,开始修炼。一来,我在修仙上的确很有天赋,二来也多亏喜鹊先生的指引,我很快就修炼到了筑基中期,可以在体内凝聚出真元之鼎。 正因为我在修炼上一路坦途,所以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容易。你知道这妖孽是什么根脚?他本是我山庄中一株桃树成精。我山庄中种植了很多桃树,这些桃树可不是普通的桃树,而是我祖上自古流传下来的长生桃,虽说吃了不能真正长生不老,但延年益寿,老年人吃了可以重生牙齿,白发变黑,还是可以做到的。其中岁月久的桃树结果,就是对我这样的修炼有成的修士,也是可以有极大补助的。 当时,庄中有一棵长生桃,岁月最久,长期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早已经有了气候。它正好结出一只硕大的长生桃,我当时正要吃了这桃,来增加自己的功力。可是那桃树精忽然化成人形,向我苦苦哀求,说它结出那只桃,很不容易,是它修炼多年的元气之桃,希望我不要吃它那只桃,否则它会元气大伤。当时我一心软,就答应了。甚至还带它幻化出的人形到长春谷,传授它长生不老之术,想不到它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竟对我夺舍。” 黄药士费了老大劲,才说完了事情的原委。 “可是它夺舍后,你怎么还没死?”鹿骊一脸疑惑地问。 黄药士露出一副自得的语气,道:“这得益于我修炼的一种灵魂秘术,其实也是一种分魂之术,把我的魂魄一分为二。当时要不是我正修炼这分魂术到了紧要关头,这妖孽也不会得逞。桃树精的精魂只吞噬掉我的主魂,我的分魂逃过一劫,在我的身体中潜伏下来。喜鹊先生将他打伤,门主再和他斗法,逼得他将真元之鼎离体,我才有机会灭杀此獠,重新夺得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所以,我要感谢门主大恩。” 说到这里,黄药士挣扎着要给鹿骊行礼,鹿骊连忙道:“你身上有伤,不必如此。我除妖也是为了自卫。哼,这老妖物对我也没安什么好心。” 黄药士又郑重地道:“门主,我虽然杀了那妖孽,夺回身体,方才与那妖孽搏斗,神魂也大损,不久也要坐化。所以要拜托你几件事。” 鹿骊道:“黄堂主,只要力所能及,一定办到。” 黄药士沉吟了一下,道:“门主,我不会叫你白帮忙的。主要是三件事:一,我死后,你将我的遗骸运回我的山庄,记住,一定要把我的遗体放入磨房,切记,切记。不管什么人说什么,都不要听他的话,照我的意思做。当然,我会把我的意思写在遗书中,你交给我的夫人,不会让你为难的。 二,门主,你知道,乌大夫这个人和我有过节。我希望你将来要是修为大涨后,能灭了他。我三,我还有一个仇家,这人你也听说过,就是毒神欧阳风,这个人你当然也听说过,我在世时他不敢怎么样,我死后,他说不定会为难我妻女。门主,你要是为我除了欧阳风,你可以接管我一手创立的帮会――惊龙会。” 黄药士说完后,费力地望了望鹿骊。 鹿骊没有立即回答,他想到了韩破的笔记,思索了一会,道:“我现在已经是六玄门门主了,江湖上的地盘什么的,其实我不放在心上。现在我只是关心修炼的事情,而且你提到的几件事,第一件还算简单,其他的……” 黄药士一咬牙,道:“第二件只要你一个承诺。其他的两件完成,你可以进入桃林,我还可以让我的大女儿嫁给你,不,你可以随便选我一个女儿为妻……” 鹿骊沉吟一会,道:“黄堂主,我知道你三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可是你忘了,我可是朝廷的驸马。欧阳风武功很高,特别擅长用毒,还是朝廷拉拢的对象……” 黄药士听出了鹿骊的弦外之音,问:“那你想……” 鹿骊道:“我要进磨房!” 第四十一章 桃花山庄 听到鹿骊说到磨房,黄药士似乎有点吃惊,不过随即平静地问:“你为什么要进磨房?那里有什么好瞧的?” 鹿骊也平静地答道:“既然你死了都非要进磨房不可,我当然很好奇,非要进去看一看。” 黄药士叹了口气道:“我是出生在磨房的,所以才一定要将尸体停在磨房中。你又何必如此?磨房经常闹鬼,那些磨面碾谷的下人们都不肯进磨房的,你却偏偏要进去,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你进去了之后不可久留,看过之后立即出去。否则会有大祸临头!” 鹿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中还在想着韩破笔记上的话,整个桃花山庄,韩破最关心的可是磨房。 黄药士气息更加微弱,挣扎着从储物袋中取出纸笔,当着鹿骊的面,写下遗嘱,然后又很艰难地道:“门主,你的相貌和小徒韩破很相似,不如你以韩破的身份回去,这样方便一些,不过就是有点委屈你了。” 鹿骊淡然道:“也好,委屈谈不上,毕竟我是从长春谷获得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的。”而传他六合八荒唯我长春功的应该是桃树精,在那个时候黄药士就已经被夺舍了。所以他只能说是从长春谷得到这门功法。 鹿骊还想说什么,但黄药士终于油尽灯枯,不暝一视,坐化去了。 鹿骊将大圣符和黄药士没来得及收好的法器收起,将遗书也收起,背起黄药士的尸体,回转六玄门。 一回来,喜鹊先生就微笑道:“门主,我就对你很有信心,果然斩妖回来。” 乌大夫在一旁阴着脸。 鹿骊将追杀过程简单说了,并将黄药士残魂灭杀妖物的事情也说了,并提出要护送黄药士灵柩回籍。 喜鹊先生黯然道:“想不到黄堂主如此英才,却落得如此下场。也罢,你去一趟桃花山庄,也算尽了同门之义。门中的事情我料理着吧。” 鹿骊立即道:“那我就立即去了,尸体还在神剑堂放着呢。” 喜鹊先生点了点头,鹿骊匆匆而去。 喜鹊先生双目中精芒一闪,在乌大夫脸上一扫,厉声道:“黄堂主虽然为妖物所害,但最终还是为自己报了仇,不知道乌大夫对此事有何感想?” 乌大夫双目中似乎也有精芒一闪,但很隐晦,随后面无表情地道:“管他呢,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这是人家的事情!” …… 鹿骊安排人将黄药士的尸体收殓,用上上好的楠木棺材,带了一个长春堂的门人,赶往桃花山庄。 他选了一匹六玄门中最好的马车。那马高头长腿,浑身乌黑,从头到脚,没一根杂毛。 虽然车厢略微有点陈旧,但是扶柩归山,也就用不了那么讲究了。 然后鹿骊扶柩上路了。 桃花山庄位于青州东海湖。 鹿骊在路上行了半个月,终于看到一个非常巨大的湖泊,这就是大晋著名的东海湖。 幸好鹿骊本是大晋人,如果不是大晋人,来到此地,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大海边。 其实,也的确如此,湖以海为名,自有其壮丽的景色,波光云影,容于一湖。 湖中光耀千里,螟烟漠漠,濒露零零。来自北国的候鸟,不时在湖面出现。 这是一个巨大的湖泊,碧波万顷,一望无垠,水雾迷蒙,湖面青碧透亮,像是一块天然的蓝宝石,缥缈着仙气,点缀在苍茫大地上。 湖边周围更是藤萝叠绕,各色不知名的花朵,大片大片的盛开着,姹紫嫣红,花香阵阵,加上婉转动听的鸟鸣,不禁使人想到湖中更是优美。 来到湖边,已经令人沉醉,那湖中央的桃花山庄,更令人向往。 湖边停泊着很多帆船,很多是可以租用的。当鹿骊带着那漆黑的棺木去雇船去桃花山庄时,很多舟子面有难色,鹿骊很是奇怪,桃花山庄非常有名,为什么这些舟子都不肯去,问原因时又支支吾吾。 最后还是一个过往的幅巾杖履的老者道出实情,桃花山庄虽然优美,但山庄的主人黄药士本是当地大帮会惊龙会的首领,黄药士又不在本帮坐镇,惊龙会经常与其他帮会发生争斗,桃花山庄在很多人心目中,已经变成了凶地。特别是最近,传闻那里老是闹鬼,当然舟子都不敢去了。 鹿骊很无语,竟然没办法去桃花山庄,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到当地的惊龙会分舵,通过惊龙会的弟子前去桃花山庄。 这时一个背**箫、英气勃勃的青年人走了过来,拱了拱手,询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因何事要到桃花山庄?” 鹿骊道:“鄙人是桃花山庄主人的弟子,多年未归山门,现在回来了,想不到竟然无由进庄了。” 那青年很是惊讶,仔细打量了鹿骊一遍,用充满怀疑的口气问:“你是师父的弟子?” 鹿骊也吃了一惊,想不到他竟然也是黄药士的弟子,也细细地看了那人,在头脑中想一想黄药士给他的资料,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大师兄杨桐?” 那人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还在盯着鹿骊看。 鹿骊正在想怎么措辞,那人忽然大叫道:“我想起来了,哈哈,你是韩破,师父的关门弟子,我见过你的,哈哈,你看我这记性。” 说着他还伸手在鹿骊的肩膀上捶了几下,显得很亲热的样子。 在杨桐的带领下,鹿骊终于在湖上启程去桃花山庄。 途中,当杨桐听说师父已经过世了,伤心得痛苦流涕,不是鹿骊死死拉住,就要跳湖自杀。 鹿骊虽然暂时劝住了他,不让他去寻死,但他从此茶饭不思,整天就吹着那洞箫,他心伤师父之死,尽吹那些哀伤的曲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当真是泣孤舟之嫠妇。 在杨桐幽怨的箫声中,终于到了桃花山庄。 桃花山庄建立在一座非常优美的岛屿上,这岛屿实际上也叫桃花山。 鹿骊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天色气候还算清和。 从湖边上看过去,桃花山岛屿更显得秀丽非凡,充满着一股神秘的仙灵之气。 挺拔不凡的山峰,景物灵秀,嘉木葱宠,花开不谢,时有珍禽异兽和水陆两栖的鱼龙介贝之类出没游行,让人胸襟中俗虑顿消。 岛水潆洄,岛树秀密。 看到这美景,鹿骊差一点就要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桃花山庄就坐落在岛屿最高处,即便从远处看,也能看出山庄的格局很有门道,气势不凡,山庄的主人绝对是一个胸中很有丘壑的人,可是世事无常,它的主人此刻已经面目全非,静静地躺在棺材中。 现在,再美好的山庄,山庄中再美丽的女人,都不再属于他了。 第四十二章 七仙女 船在岛屿上一个在山庄大门背后的码头上停泊的,杨桐带领鹿骊从船上下来,码头上站立着两名黄杉门人,一个瘦长脸的汉子还很热情地喊道:"杨舵主!"杨桐满心伤痛,并没有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长春堂的两个门人抬着棺木,随着他一起绕过林间小路,走到山庄的大门口。 见杨桐没理他,他先是一愣,然后好奇地打量着棺木,在杨桐他们走后不远,和另一名门人窃窃私语起来。 桃花山庄非常雄伟,占地几乎已经是岛屿的大部分。大门与之相匹配,是一座巨大的门楼。 这门楼类似于一个巨大的佛塔,层檐用斗拱平托八角六檐,造形瑰丽,朱户雕梁,甚有用琉璃黄瓦,光是一个门楼就几同宫殿,整个桃花山庄的奢华可想而知了。 大门上悬挂着一块鎏金黑玉大匾,上面用金漆书写了“桃花山庄”四个大字。 门上的铺首是铜制鎏金异兽蹲踞门上,竖着两只大耳,伸出长长的舌头,勾住一个比自身还要大的六棱錾花门环。 光是看这门环就非同一般。大晋皇朝严令“亲王府四城正门以丹漆金钉铜环;公王府大门绿油铜环;百官第中公侯门用金漆兽面锡环;一二品官门绿油兽面锡环;三至五品官门黑油锡环;六至九品官门黑油铁环……”,门环都是有严格的等级规定的,象黄药士这样的民间人家用这样的门环,已经违反了朝廷体制。 大门士紧闭着的,杨桐满怀伤痛地拿起门环上的门钹敲了敲门,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彪形大汉露出头来,一看是杨桐,欣喜地道:“杨舵主回来了。” 杨桐沉痛地道:“快去通报夫人,老爷去世了,我们现在抬的是他的棺木!韩破师弟也回来了,带了老爷的遗书。” 那大汉吃了一惊,匆匆转身而去。 随后一个头戴忠静冠、瘦削脸庞、留着两撇鼠须的管家模样的老者走来,对着鹿骊等人道:“棺木先停在功德坊,夫人们在正德楼,你们先过去,夫人们有话问你们。” 杨桐答应了一声,指挥长春堂的人抬着棺木,左一拐,西一拐,来到一个灰白的院落中,将棺木抬了进去,然后带着鹿骊去了正德楼。 正德楼可说是桃花山庄的主楼,也是主人议事和会见重要客人的地方。 只见琼檐高耸,翠槛横空,珠棂洞启,楼外碧峰刺天,高低错列,翠色晶莹,山光如活。时见白云如带,婉蜒山腰,此楼掩映于白云花树之间。 在这桃花山庄之中,正如神山仙宅,美景清淑,气象万千,备诸灵妙。 内里陈设,皆是津金美玉、珠翠珊瑚所制,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处处珠光宝气,富丽堂皇,仿佛神仙宫室。 长春堂那么简朴,正德楼这样华美,鹿骊的眼睛几乎都看花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极端风格建筑的主人竟然是同一人。 可是更让鹿骊眼花的是大厅中的七位美人。 居中坐着的一位美人,她肤若凝脂,眸若秋水,琼鼻挺翘,红唇润泽,贝齿如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虽然已经有了一定岁数,但是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看不到很多,只是在她脸上笼罩着一层单单的哀伤,当然是听到黄药士去世的消息才如此伤心的,她正是黄药士的大夫人祭兰芳,一副雍容华贵的气质,温婉大方的风范,她掌管着桃花山庄绝大部分钱财,掌控桃花山庄所有的绸庄。 在大夫人祭兰芳左首坐着一位美人,她美丽容貌也不输大夫人,如霜如雪,身材却是小巧纤弱,有如弱女,实际上她有着不俗的武功。那一双明眸秋水,更端的如闪电一般。她眼波转动如水,在鹿骊脸上扫来扫去,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她正是黄药士二夫人翁美虹,在惊龙会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她是惊龙会的实际掌舵人。 在翁美虹对面坐着一位美女,她动作非常利索,都已经换成一身缟素,雾鬓风鬟,本来貌比花娇,肌同玉映,孤傲自赏,这时眉锁春山,愁上眉梢,眼波红晕,越显得丰神楚楚,容光照人,平增许多冷艳。她正是黄药士的三夫人冷月容。 虽然黄药士的四位夫人个个天仙一般,但要说到最有诱惑力的还属四夫人淡丽丽,粗一看起来,她的身材并没有其他几位夫人看起来那么完美,脸蛋也可能没有她们那么精致,甚至也看起来没有她们那种大家闺秀那种天仙化人的气质,但是其他三位夫人看起来根本不像尘世中人,即便鹿骊当面看到,都感到那些美女都如同在图画中一般。 可是这四夫人不一样,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三寸金莲,水蛇腰,桃花眼,丰满的胸部,圆润的香臀,浑身上下,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着风情,不要说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是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会说话的,仿佛在向周围的每一个人在说同样的一句话:我是美女,一个活生生的美女! 她袅袅娜娜而来,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优雅从容而又魅力无限,虽然听到夫君已经去世,但是那一种独特的未亡人的气质和风华,足以让很多男人都可以为她疯狂。 她哀伤而不失礼貌地对鹿骊道:“贤契,一路辛苦了。” 黄药士的这四位夫人真可谓国色天香,岁月不败美人,典型的就是说她们的。 不过虽然如此说,毕竟她们还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再怎么天生丽质,再怎么保养,岁月还是在她们身上留下痕迹的。 而真正有活力的,最值钱的美女,应该就是那些豆蔻年华,男人和岁月都没有侵犯过的美少女们。 大厅中还站在三个非常美丽的少女,足以掩盖黄药士四位夫人的风姿。 站在大夫人祭兰芳身旁的是黄药士的大女儿大龙女,祭兰芳所生,她正如空谷幽兰,冰肌玉骨,清若姑射仙子,天姿灵秀,高妙绝俗。 站在二夫人翁美虹身旁的是黄药士的二女儿黄芙蓉,翁美虹所生,她的美是江南水乡的水润清新与诗情画意糅合在一起的,宛若花间凝露般澄明剔透,带有一种蓝宝石那种纯净湛蓝之炫丽,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纤巧灵秀、清丽绝俗,比花花解语,清风中白衫微动犹如一朵百合花在黑夜中盛开,比玉玉生香。她的眼睛晶莹澄澈、灵动之极,有种轻灵跳脱逸世绝俗的纯净美,但是又有一股古灵精怪,从她那蝌蚪一般的眼眸中透露出来;她口角间常带着浅笑盈盈,丽容无俦,又带着三分天真烂漫,那种舌灿莲花的机智和口才,更增添了她那娇艳红唇的蛊惑魅力。 黄芙蓉掌管着桃花山庄中神秘的磨房。 站在三夫人冷月容身旁的是黄药士的三女儿黄语嫣,她是冷月容所生,她的美当然毫不输她的两位姐姐,她是古典美的典范,而且她现在手里还拿着一卷书,要不是听到父亲的死讯,她现在还在看着书,“腹有诗书气自华”,她有一股浓厚的书卷气。 黄语嫣掌管着桃林。 黄药士三个女儿,大女儿大龙女是空灵之美,二女儿黄芙蓉是古灵之美,三女儿黄语嫣是博学之美。 “七仙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在大师兄杨桐眼中,自然是大龙女最美,他一进大厅,眼睛就一直盯着大龙女看,象一只呆头鹅。 第四十三章 毒神 在距离桃花山庄不知道有多远的湖面上,有一座终年被白雾笼罩的岛屿,这岛屿从远处看去,象一只巨大的骆驼,所以当地人称之为“白驼岛”。 据湖中行船的舟子们说,这白驼岛以前是没有这么白雾的,而且景色非常优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美丽的岛屿就开始被神秘的白雾所笼罩。 很多舟子甚至还到岛上去一探究竟,但是最初进去白雾的几个人立即发出声声惨叫,然后寂然无声,吓得在雾外准备进去的人再也不敢进去了,而最先进去的几个人最终还逃出来一个,那人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竟然是被那白雾所侵蚀而成的。 看起来轻柔缥缈的白雾竟然含有剧毒,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去白雾中一探究竟。 从此,白驼岛就成为和桃花山庄一样的凶地。 其实,如果透过白雾,就可以看到,岛上实际上是和桃花山庄一样的一座山庄,当然相比桃花山庄,远远不如,但岛屿山庄,自有一种恬静古朴之美,不似外面传说的那么恐怖。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里,白色云雾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 不过在这美丽的山庄之下,有一个秘密的地下洞窟,那绝对是恐怖之极的所在。 这地下洞窟非常宽广,实际上几乎可以地面上的山庄同等大小。 洞分成明显有区别的几大块,其中一块全部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毒虫毒兽。 这一块密封的洞窟,当然是人工造成的,造成一个巨大的器皿,里面放置了至少一千多种毒物。 最大的是足足有水缸粗细的毒蛇,瞪着一双碧绿的眼睛,吞吐着猩红的蛇芯,发出恐怖的“嘶嘶”之声。 最小的毒物是一种肉眼很难以发现的毒虱,只有针尖那么大小,不停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一有机会就集中了其他毒物身上,将其毒毙。 至于其他的毒物,蜈蚣、蜒蚰、虾蟆等更是多不胜数,有的蛰伏着,有地在争斗,也有的已经毒发身亡。 这么多的毒物聚集在一起,当然是互相争斗,洞窟不但死尸狼藉,而且也是血肉横飞。 更离奇的是,洞窟中还躺着一个身材非常高大的白袍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的身上缠着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还有一只头顶猩红的怪鹤不停地用长长的尖嘴在啄那人的身体。 一只硕大的蜈蚣,肢节锃亮,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肢足,在那白袍人鼻孔中爬进爬出。 过了一会,蜈蚣从他鼻孔爬出,忽然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那白袍人手一甩,那蜈蚣立即成了一堆烂肉。 那怪鹤吃了一惊,立即振翅飞出了老远。 白袍人哈哈大笑,霍地坐起,将那缠在腰间的毒蛇一扭两断,那断成两截的毒蛇还在不停地挣扎。 白袍人将那半截身子的毒蛇一把塞到嘴中,将蛇头一咬两断,那毒蛇才彻底停止了挣扎,死得不能再死。 白袍人站起身子,低头看了全身,此刻,他全身上下,似乎朦朦胧胧地笼罩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不停从他肌肤上钻进冒出。 白袍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蛊毒,我已经又有长进了。” 然后他又走进了另一间洞窟中,这间洞窟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尸体,有男有女,也有很多动物的尸体,有的已经烂成一半,有的长着绿色的尸毛,非常恐怖。整个洞窟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尸臭,但是他却甘之若饴,一副很享受的神色。 在这别人闻一口就要晕倒的尸臭中,他的鼻子却在不停地抽动着,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那恶臭,随后,他盘膝坐下,双手结成一个古怪的法印,身子一动不动。 此人正是最近江湖上名头最响的大魔头,当今最善于用毒的欧阳风,号称“毒神”。 他默默地修炼了一会,终于从冥想中回归现实。其实,欧阳风是在修炼一种毒功,这种毒功是利用尸毒修炼的。 此时如果有高人在此,就能看出,欧阳风方才那样在短短的时间内打坐,这满是尸体的洞窟中,尸毒已经减少了不少,显然已经被欧阳风吸收了。 欧阳风站起身来,他的脸庞上似乎闪过一层淡淡的绿色,仿佛此时,他也变成了一具僵尸。 他双目中精芒一闪,喃喃道:“该到那地方去了。” 他说的那地方是整个地下洞窟中最深处,也单独隔成了一间,远没有前面的几个洞窟大,也非常干净。 洞窟中有一个黝黑的骷髅,骷髅旁边的石头上放着一个样子非常古怪的容器,有点象酒器卺。 当欧阳风进来的时候,那黝黑的骷髅竟然发出了“哗啦”一样流水的声音,然后一个非常奇怪的嗓音从骷髅中发出:“你这么快就来了,是不是那东西找到了?” 欧阳风点了点头,道:“是的,但是必须请前辈出马,我一个人取不到那东西。” 骷髅又发出怪声:“你毒功已经大成,什么地方你还不能去。” 欧阳风道:“是桃花山庄,光是它外面的禁制我就非常棘手。” 骷髅又道:“好吧,我再出手一次,但是一定要保密,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你我立即完蛋!” 欧阳风恭谨地道:“这是当然。只要前辈出马,这事一定成功。其实,你才是真正的毒神,我只不过顶着你的名号办事罢了。” 那骷髅叹了口气,道:“这种奉承的话少说罢了。难道我还不知道自己?我们两个只不过相互依靠罢了,一定要小心,一旦消息泄露出来,你我死得会比谁都难看。你只不过是神龙帮一个熬药的童子,我不过是你熬制出的龙蛇百花液幻化出的一点精灵,连个存身的地方都没有,整天在罐子中,太难受。寄在人身上吧,你看,这个人才几天,不要说血肉都没了,骨头也黑成这样,估计要不了多久,又要重找一个人了!” 第四十四章 磨房 骷髅又想说什么,但是灌注在它骨架中的龙蛇百花液毕竟还没有修炼到可以随心所欲说话的地步,毒液在骷髅的骨架中来回激荡,不停地发出“哗啦”的声响,但就是从骷髅头空洞的嘴巴中说不出一个字。 欧阳风在一旁看得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过了一会,骷髅终于非常艰难地说了出来:“你那消息可靠吗?” 见它终于说了出来,欧阳风终于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很开心地道:“前辈放心,消息绝对可靠。是桃花山庄的三夫人飞鸽传书过来的,应该不会错的。” 骷髅似乎一副很激动的样子,骨架间流水的澎湃声更加剧烈,空洞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非常得意的声音:“好,有了那宝贝,我说不定就可以更进一步,甚至可以真正地寄存在人身上。” 这时封闭的洞窟霍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公子,这里面你不能进去!”一个苍老的声音劝阻道。 “为什么不能进去?叔父的练功密室从来对我开放的,而且如果他在练功,我自然也不会打扰他,看一眼就走。” 一个年轻的声音道,这是欧阳风的侄儿欧阳客。 “可是这个密室非同寻常,不比其他密室,主人可是一再吩咐过的。请公子务必体谅小人的难处,有什么事情等主人出来再说!”这个看门人虽然说起来很委婉,但态度非常坚决,就是不同意欧阳风的侄儿进去。 “老沈,你不要这样古板。难道我进去,还能对叔父有什么坏心思不成?再说了,老沈,你竟敢不听我的话!要知道,我叔父百年之后,白驼岛还不是我说了算!”欧阳克见老沈始终不让他进去,有点恼羞成怒,话中已经含有威胁之意。 洞窟中,骷髅摇晃了几下,骨架中间水流的声音更响了,只听骷髅似乎也是恼火了:“你那个侄子他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怎么也不管教管教他?不能让他见到我!” 话音刚落,从骷髅空洞的嘴巴中喷出一股黑色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落到了旁边岩石上的酒器中。 那骷髅立即四分五裂,象散了架一般摔倒在地。 欧阳风脸色一沉,匆匆出了密室。 见欧阳风出来了,欧阳客立即停止了和下人的争执,满脸喜色地道:“叔父,你出来了。” 欧阳风冷哼了一声,喝道:“我不出来还不被你气死?以后这间密室,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前来,否则,哼,哼!” 说完沿着洞窟中的石阶,走了上去,欧阳客也跟了上去。 欧阳风来到地面的书房中坐下,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没有看书,而是瞅着欧阳客,没好气地问:“说吧,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 欧阳客故作神秘地道:“叔父,我一个在六玄门的手下传来一个重要消息,六玄门又死了一个堂主。叔父,你猜是谁死了?” 欧阳风眄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就是黄药士死了么?” 欧阳客吃了一惊,不解地问:“咦,叔父,你怎么知道的?你整天在练功,还留心江湖上的动静?” 欧阳风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整天惦记着黄药士的二女儿黄芙蓉,也只有和她有关的事情才让你这么上心。可是你这么牵挂着她,却连她的屁也闻不到!黄药士不同意你和黄芙蓉那丫头的亲事,你就没撤了? 这次叔父亲自出马,给你送上一份大礼,把桃花山庄给一锅端了,桃花山庄的所有女人,除了三夫人冷月容你不能动外,其他的你随便挑,随便你怎么玩,就是把她们全部整肛裂,也没事。” 欧阳客又惊又喜,连声问:“真的?真的?” 欧阳风收敛起笑容,厉声道:“什么真的假的!我欧阳风向来都是一言九鼎,雷厉风行,你快去给我准备九蛇烈风阵,我们马上攻打桃花山庄!” ………… 鹿骊将遗书从怀中取出,递给了大夫人。 大夫人祭兰芳看完了遗书,然后把遗书递给了二夫人。 等四位夫人都看完了,鹿骊拱手道:“四位师娘,三位不知道是师姐还是师妹,我已经将师父的遗体送到,还请依据师父遗愿,将师父的遗体送入磨房,完成师父的心愿,好让师父早日升天。” 大夫人眉头皱了一下,随后面对着鹿骊,大有深意地问:“不知道贤契对我们的磨房了解多少?” 鹿骊一愣,随后不露声色地道:“磨房,不就是磨面的地方吗?我这样说,也不过是根据师父的遗愿罢了。” 大夫人低头沉吟了一会,随后抬起头来,叹道:“遗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最后停留在黄芙蓉脸上,缓缓道:“二小姐,磨房是你管的,你给韩师兄说说吧。” 黄芙蓉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晶芒一闪,流露出一股狡黠的神色。 她开始侃侃而谈:“我不知道韩师兄到底是真的根据先父的遗命,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的目的,非要让先父的遗体进入磨房。先父的遗体只能进入灵堂,而灵堂也不可能搭建在磨房中。韩破师兄自然是我们大晋人,大晋的丧礼从来没有过将磨房做灵堂的做法。不要说象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即便是那些贫穷人家,也不会这样做。 当然,关于我们桃花山庄的磨房,江湖上有一些谣传。其实真相不是他们谣传的那样,他们说磨房闹鬼,其实哪有什么鬼。真相呢,只不过是二师兄陈梅风在修炼桃花山庄的绝技――桃花七绝掌时走火入魔,疯掉了。现在他一个人住在磨房中,二师兄当然不是鬼。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韩师兄也不是外人,说出来也无所谓。磨房现在这个情况,韩师兄你觉得先父的遗体再放在其中,合适吗?” “这……”,鹿骊当然不知道磨房中的具体情况,他只是从韩破的笔记中知道,桃花山庄的磨房,可能隐藏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于是他直接道:“既然师父的遗体不能进去,那就算了。不过我要进去一下。” “你要进磨房看看?”黄芙蓉好奇地问。 还没等鹿骊回答,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万万不许!” 第四十五章 黄药士的密信 说话的是二夫人翁美虹,她不顾鹿骊非常惊讶的表情,斩钉截铁地道:“不管夫君在遗书中如何说,我们是坚决不同意让他的尸骨进入磨房的。至于韩破,也没有进入磨房的必要。现在外面有很多不利于桃花山庄磨房的谣言。毕竟韩破和我们不一样,你已经很长时间不在我们桃花山庄了。” 三夫人冷月容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二夫人的看法,她缓缓地道:“至于夫君遗书中所说,借助韩破之力来抵御毒神之事,我觉得韩破作为夫君的关门弟子,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为师门出力,这本是弟子应尽的义务,如何能向师门提出各种要求。本来韩破要进磨房看一看,本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自从夫君离岛之后,磨房我们一向都已经是封闭起来了,对外我们都说是已经封锁,韩破,不能为了你的一点小小的要求而破了师门的规矩。” 她话音刚落,四夫人淡丽丽掠了掠鬓角的青丝,却发表了和前面几位夫人不同的看法:“既然夫君在遗书中对韩破那么倚重,韩破提出的要求当然也有道理。不过既然现在是多事之秋,那么各位姐姐的说法也不无道理。韩破,磨房的事情不妨暂缓,夫君所说,让韩破杀死毒神,接管惊龙会,倒是可以考虑的。” 二夫人翁美虹喝道:“夫君自己有女儿,为什么要让外人接管惊龙会?” 三夫人也道:“目前,毒神并没有对桃花山庄不利,我们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大夫人祭兰芳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对鹿骊道:“夫君交代贤契要办的几件事情,虽然有的比较棘手,但也不是不可商量。这样吧,贤契远来辛苦,请先去歇息。等我们姐妹几个商量一下再说。来人,带韩贤契先去歇息。” 一个青衣小鬟走到鹿骊面前,轻声道:“请韩师兄随我来。” 鹿骊点头道:“也罢,先去歇息再说。”于是他向几位夫人拱了拱手,道:“四位夫人,那就恕小徒无礼,我先去歇息了。” 大夫人点了点头,四夫人目送韩破离去,眼睛中流露出异样的色彩,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夫人看了一下众人,对那些伺候在身旁的下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我们有事商量一下。” 那些下人们答应了一声,陆续走了出去。 杨桐本来也要走出去,他依依不舍地望了大龙女一眼,大龙女冷哼一声。 大夫人叹道:“算了,杨桐,你就不要出去了。你,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杨桐一听欣喜若狂,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龙女看。 其他人看了都暗笑。 大厅中只剩下黄药士的四位夫人和三个女儿。 大夫人看了一下手中的遗书,若有所思。 二夫人翁美虹有点惊讶地问:“姐姐,怎么样,这遗书有没有问题?” 大夫人皱了一下眉头,道:“遗书是不会有问题的。不过以我们那位莫测高深的做法,他绝不会留下一封遗书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有密信。” “密信?”其他几人吃了一惊。 大夫人点了点头,对大龙女道:“把蜡烛点上。” 大龙女正要动手,杨桐赶紧上前,手脚很利索地把供桌上的蜡烛点上,并拿到大夫人面前的桌子上。 大夫人将右手上一个火红的戒指取下,用手一拧。那戒指竟然是活动的,里面还有夹层。 大夫人从戒指中倒出一股粉红色的粉末,全部倒在遗书上,然后伸出芊芊玉手,将那些粉末全部均匀地涂抹在遗书上。 周围的人全部一声不吭,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然后大夫人将涂满了粉红药粉的遗书对着蜡烛的火焰烘烤了起来。 不一会,在遗书原来字迹的基础上又显出了另外一行字。这就是大夫人所说的,黄药士留给她们的密信。 大夫人将密信看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 其他人也凑过去看了一下,面露异色。 大夫人凝重地道:“原来这个韩破是假冒的,夫君真正心爱的关门弟子韩破实际上已经死了,而杀死他的凶手,正是眼前这个假冒之人!” 众人均倒抽了一口凉气。 二夫人立即道:“那我们立即派人将他拿下,为徒弟报仇!” 大夫人摇了摇头道:“不,你没看夫君的遗书?夫君的意思很简单,等他对付了欧阳风之后再找他算账。” 三夫人迟疑地道:“可是我们对付欧阳风,难道还要借助杀死夫君弟子的仇人?” 黄芙蓉喝道:“大家还磨蹭什么!立即把这个冒名顶替的家伙抓起来,我怀疑父亲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大夫人叹道:“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你们没细看夫君的遗书,夫君实际上对韩破也是颇有微词的,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所以夫君的意思,不执意为韩破报仇,而是根据这个假冒的家伙对我们的态度,我们可让他继承夫君的一笔产业,或者杀了他为韩破报仇。至于夫君的死,倒是和他没关系的。” 众人面面相觑。 大夫人最后做了决断:“现在,先让他在山庄住一段时间。我得到密报,欧阳风可能要对桃花山庄动手了,看这个家伙会为我们做多少事情,我们再做决定。至于磨房,暂时不能让他进去。不过,桃林的话,可以对他开放,但也要严密监视他的动静。芙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是,大娘。”黄芙蓉答应了,显得很兴奋。 鹿骊住的地方是桃花山庄门人弟子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大的院落,里面又划分为若干个小的院落,光是这一点,足足见桃花山庄的奢华。 丫鬟将鹿骊领到其中的一个四合院中,就告退了。 鹿骊在院中的卧室,正呆的很无聊时,一个看起来很妖娆的丫鬟过来打门。 “是大夫人叫我吗?”鹿骊‘问。 那丫鬟吃吃地笑着,嘴一抿,道:“你就记得大夫人!是四夫人专门来请你的,还叫我不要让人知道。”说完又笑。 第四十六章 桃庄四夫人:各怀鬼胎 鹿骊不知道四夫人喊自己过去到底有何事,跟着那丫鬟过去,一路上充满了各种遐想。 桃花山庄很开阔,里面不但稀稀拉拉地矗立着很多院落,还纵横交叉着许多宽阔的马路,最宽的可以并排行驶四辆马车。 每一个院落都是由许多小院落组成。这些由许多小院落组成的单独院落,都是由桃花山庄的地位相等的人居住的,夫人小姐住一院落,门人弟子住一院落,惊龙会帮众住一院落,奴婢佣人住一院落,各个院落之间,层次清晰,泾渭分明。 不过四夫人淡丽丽住的地方却不一样,她竟然住在佣人的院落中。 鹿骊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了异常,不由停下了脚步,吃惊地问:“你不会带错路了吧?四夫人怎么会住在这里?” 那丫鬟眼圈一红,带着很大的怨气道:“这是大夫人联合其他夫人孤立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才搬到这里的。大夫人说我家夫人作风不好,哼,桃花山庄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只不过她们都是闷骚。其实,搬到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丫鬟的话让鹿骊很无语。不过想想,也的确如此,看一看四夫人那水汪汪的桃花眼就什么都知道。 不过鹿骊此刻腹诽的却是黄药士:黄药士娶了这么多妖娆的女人,而世界上却有那么多娶不到老婆的光棍,不弄点绿帽子戴戴,也实在说不过去。 终于到了四夫人的房间,还没见到人,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气。 那丫鬟又在吃吃地笑着,对着房门道:“夫人,韩破师兄来了,奴婢告退。”说着对鹿骊抛了一个媚眼,头一扭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在鹿骊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笑道:“肌肉很结实,难怪夫人喜欢,嘻嘻。” 鹿骊也真是无语了。 “我告诉你,你这个小妮子可不要偷吃,到时我可会老大耳刮子打你!”一个娇媚的声音发狠道,正是四夫人。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四夫人蓬松着发髻,穿着一件宽大的深蓝色的袍子,袍子里面只有一件粉红色的亵衣,将那饱满的胸脯几乎完全暴露在鹿骊面前。 鹿骊虽然看得血脉贲张,但那只是一个男人的本能反应,四夫人这番举动,他可有点不明白了,太大胆,也太快了吧。 还没等鹿骊有所反应,四夫人就象八爪章鱼一样缠住了他身子,并狠狠地压了上来,同时她还有时间腾出手来,从鹿骊的肩上把门关得死死的。 四夫人脸上红晕一片,娇喘细细,吐气如兰,口中的热气都要喷到了鹿骊脸上。 她口中不住地喃喃道:“唔,想死我了,唔,我可一天不能离开男人……” 见鹿骊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娇嗔道:“破,你怎么啦?这么长时间不来,不会傻了吧?嘿嘿,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你可是生龙活虎,龙精虎猛,你那方面的功夫可做你师父的祖师!你现在怎么啦?难不成是怕大夫人?不用怕,她们也不过动动嘴皮子,还能把我们怎么着?夫君都已经不在了,谁还能管我们?嗯,就是便宜你这小子了,师父尸骨未寒,你就搞起自己的师娘……” 鹿骊总算明白了,原来韩破不简单哪,绝对的神人。 距离此房间很远的一间客厅中,大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 莫管家正她前面站着,非常恭敬的样子。 莫管家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大夫人很看不惯他的样子,生气地道:“老莫,不要这个样子。要论你的能力,夫君那么多弟子,其实没一个比得上你的。惊龙会不选舵主也就罢了,要是选舵主,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这惊龙会的舵主?” 莫管家连忙道:“不敢,都是夫人的栽培。” 管家虽然看起来只是个佣人的角色。但是,能做到管家的却还是要一定能力的,特别是象桃花山庄这样的大户人家。 管家需要与主人,主人的夫人小姐打交道,需要与佣人杂役,需要与账房教书先生打交道,还要与护庄打手保镖打交道,不是八面玲珑的人根本搞不定。 大夫人冷哼一声,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什么都好,就是没魄力。你看我,在老爷的四个女人当中,我能有多大优势?论相貌,我们几个人都差不多,论狐媚风情,我可拍马都比不上淡丽丽,论武功,我如何能与翁美虹相比,论心机,我又怎么会是冷月容的对手?可是有一样,我比他们都强,我比她们有魄力,所以才能在夫君不在的情况下,做这桃花山庄的主人!” 莫管家连声道:“是,是。不要说老奴,就是其他几位夫人,都不能和你比的。不过夫人说的那件事情,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韩破辛苦地将老爷的尸骨送回,现在就这么对付他,有点说不过去。虽说他是假冒的,但这份心意……” 大夫人眼睛一瞪,喝道:“老莫,你就是太心软。我也没说现在就动手,我说是等他对付了欧阳老贼之后再动手。再说了,我也不是想杀了他,只不过是从他手中夺回属于我们祭家的宝物罢了。” 听到宝物一词,老莫的眼角跳动了一下,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道:“夫人,你确定那宝物在他身上?祭家可是花了很大精力都没能找到,当初正是正是怀疑是桃花山庄做的手脚,才同意让你嫁过来的……” 大夫人祭兰芳似乎也想起了过去的一些往事,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她才缓缓道:“老莫,这件事,你不要有顾虑。我已经留余地了,我只不过是要夺取我家祖传的宝物。象翁美虹,生怕别人染指惊龙会,估计要把那假冒的家伙直接抽筋剥皮才解恨。” 而在另一个院落的楼顶上中,三夫人冷月容则将一封写好的信塞进了一只鸽子的脚环中,将鸽子放飞了出去。 而她的目光所望的方向,赫然正是白驼岛。 第四十七章 桃花劫 在桃花山庄供夫人小姐居住的院落中,一间又象闺房又象密室的房间中,二夫人翁美虹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对着一个彪形大汉说话。 这名彪形大汉神情剽悍,气概鸷猛,但是面对二夫人翁美虹却是一副很恭顺的样子,此人正是惊龙会的副总舵主章龙生。 翁美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向着这个对她忠心耿耿的部下不停地大倒苦水:“我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想的,自己辛苦挣下来的一点基业,怎么说送人就送人,那韩破不就是把你师父的遗体给送回来,至于对付欧阳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却要我们把惊龙会的基业交出去,真是岂有此理!” 章龙生道:“夫人,您才是惊龙会的总舵主,师父已经过世了,您现在大权在握,惊龙会您想交给谁就交给谁。夫人如果不想将惊龙会交给他,其实也很好办,等欧阳风过来时,我们惊龙会的人全部不动,就叫那小子去应敌,可以借助欧阳风之手把那小子除去,最好他们斗了个两败俱伤!如果那小子侥幸打败了欧阳风,按照师父的遗命,我们可以假装拥戴他做总舵主,然后在庆典酒席上或者毒杀或者刺杀,一个死人还能做什么总舵主?即便是大夫人他们发现了异常,难道还会为了一个不经常见面的弟子,和夫人你为难?” 翁美虹点了点头,喝道:“好,就这么办。” 同样的一幕,也在大夫人房间中上演,大夫人祭兰芳对莫管家道:“如何能找到宝物,不是你所能操心的。我现在考虑的是另一件事,毕竟我不喜欢练武,惊龙会的人很多我调动不了,再说了,我也不想让此事有更多的人知道,这样吧,你去把账房的郭先生叫来,他的桃花七绝掌练得还可以,到时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郭先生,”莫管家脸色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他也是我们的人?“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大夫人并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只是强调了一下。 “好,老奴这就过去。”莫管家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转身离去。 大夫人脸上闪过一丝阴厉之色,自言自语道:“这个假冒韩破的小子,最好和欧阳风斗得个两败俱伤才好,哼,那就省事得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鹿骊就赶到了桃林边。 桃花山庄虽然以桃花命名,但是桃林占地并算多宽广,只是将黄家的祠堂包围起来,占据了后院一片空地。 这里已经接近湖面,清晨,从湖面吹过来潮湿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 整个桃花山庄的后院镶嵌在山峰中,峰耸然而葱蒨,傍多髯松,入天如青云。 忽见鲜葩点湿翠间,焰焰欲然。湖边到处危岩墙峙,风起时,湖水中泻,遇石角激之,跃起一二尺,细沫散林中,点点成晕,真若飞雨之骤至。 仰见青天镜净,举目往林中望去,阴森森浓荫匝地,头顶枝桠交横,地下荆棘丛生。 桃花山庄的桃木,森然以高,蓊然以深。其中,祠堂的建造,有园林之胜,因湖之馀浸,以为陂池;取山之怪石,以为岩阜。蒲苇莲芡,有江湖之思;椅桐桧柏,有山林之气;奇花美草,有魏都之态。 桃林虽然宽广,但只有一个入口,如果从其他地方进去,看起来很容易,实际上根本就不可能,不要说在桃林外布置了修仙界的阵法,即便从世俗的角度来看,黄药士精通土木机关之术,仙凡两个方面的布置将桃林造成铁桶一般。 所以任何人到桃花山庄,要是进桃林的话,必须经过唯一的入口,其他的地方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注意的话,看到桃林的边缘都是一棵棵桃树,桃树之间的缝隙足够几个人钻进去。如果有人要这么做,那么他有可能会沉到湖底,要么会喂了鳄鱼,总之是不可能进入桃林的。 桃花山庄有两个非常神秘的地方:桃林和磨房。要论防守的严密程度,桃林还在磨房之上,堪称桃花山庄最难从外部攻入的地方,因为这里不但有着传说中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长生桃,还供奉着历代黄家祖宗的牌位,这里是桃花山庄最神圣的地方。 鹿骊当然不会傻傻地从桃树的间隙中钻进去。 他停留在桃林的入口,入口很醒目,那是从桃林旁的一条大道边延伸的一条小路,可以通入桃林深处。 不但如此,在入口旁边,还立着一块碣石,上面黄药士用石鼓文写着“桃林”两个大字,画如铁石,字若飞动,笔力强劲,犹夫鹰望鹏逝,千钧强弩,万石洪钟。 这时桃林深处传来一阵优雅悦耳的琴声,鹿骊正要信步进入桃林。站在入口处的一个穿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拦住了他,板起脸孔,训斥道:“你是谁?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 “小雅,不得无礼,这是韩破师兄,父亲生前关门弟子。”一股黄鹂般优美动听的声音响起,琴声自然也停了下来。 黄语嫣从桃林中走了出来,她挽着八个皆辫发盘成的高髻,穿着鸟羽织成的衣裳,光华闪烁,有万般颜色,足着 销金龙风朱履,显得既雍容华贵又很天然随意,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鹿骊道了声谢,就走了进去。 两人一谈几句,鹿骊就大为惊叹。这黄语嫣年纪不大,但是 才识骏越,简直可说得上凌轹古今,她虽然没有修仙,但对修仙界的事情竟然也知道很多。 那丫鬟撇撇嘴道:“才谈几句算什么,我家三姑娘可是学究天人,识通造化,学问大着呢,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大儒要拜我家三姑娘为师呢!” 黄语嫣抿着嘴笑道:“你这小妮子瞎吹什么牛呢,我有那么厉害吗?韩师兄,可惜你来晚了,要不然让你采摘我们桃林的第一朵桃花,那你就可以在今后几年交桃花运了。” “哼,桃花运哪是那么容易的!虽然韩师兄深得父亲的喜爱,但是到了桃花山庄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凡是来桃林求桃花运的人,都必须先交黄金一万两。”黄芙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黄金一万两?二小姐真会说笑,随便一个男人只要身边有黄金一万两,即使他长得再怎么难看,走到哪里都会有桃花运的。他何必要到这里来求什么桃花运?”鹿骊很不以为然。 “那是针对的庸俗脂粉。要是那些有才气的美女,那就不是金钱才能打动的了。好比象我们姐妹三个,你哪怕是家里堆成金山,你看我们会不会稀罕。”黄芙蓉针锋相对地道,眉心起了一个小小的浅浅的皱纹,很是好看的样子。 “哈哈,那是当然。”鹿骊随口道。 “韩师兄,你要是拿出一万两黄金,我可以破例用我们黄家祖传的秘术让今年桃林的第一朵桃花再次出现,让你采摘,保证你今后几年绝对会有天大的桃花运。”黄芙蓉微笑着道。 “那倒不必了,师兄我可穷得很,身边哪怕是一两黄金都拿不出来。”鹿骊摆了摆手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等着秋天的最后一片落叶落到你身上,去经历桃花劫吧,要不然你桃林可是白来了。告诉你,今年长生桃我们都吃完了,没你的份!”黄芙蓉脸色一变,语气不善地道。 “不管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我都不想要。”鹿骊不置可否地道。 “哼,既然进了桃林,那就由不得你了。既然你不想放点血来获得桃花运,那么就等着桃花劫吧!”黄芙蓉恶狠狠地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很快就在桃林中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八章 最后一片桃叶和两只鼻涕虫 黄语嫣歉然道:“韩师兄,真抱歉,二姐就是这副爱捣蛋的坏脾气,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不过她说得不错,今年桃林的收成不好,出产的桃子都吃完了。要不然师兄这么辛苦,这么大老远地赶过来,请你吃一吃桃花山庄的特产――长生桃,也是应该的,现在真的是太简慢了。不过请你喝一杯我新泡的好茶,还是可以的。” 鹿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然道:“能来到天下闻名的桃林,我已经是至感荣幸了。何况三小姐学识渊博,谈吐不凡,这对我来说,可算的是奇缘了。” 黄语嫣清雅地道:“韩师兄,太谦虚,太客气了。这边请。”说完又做了一个优雅的邀请,这次是请鹿骊去她在桃林的住处“湖涵桃风”去喝一杯清茶。 黄语嫣当然在桃花山庄有自己专门的住处,但是因为她负责看管桃林,并且爱桃林的环境幽雅,所以就在桃林中纯用桃木建造了一所阁楼,可以在里面弹琴,观赏风景,待客。 当鹿骊在黄语嫣的“湖涵桃风”小居品茶时,黄芙蓉却在桃林一所最高的阁楼上。 黄芙蓉正在这阁楼的最高一层,从这一层的落地窗边,可以俯瞰整个桃林。 黄芙蓉把落地窗的窗帘卷起,正好可以看到不远处,鹿骊正在悠闲地吃茶。 黄芙蓉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现在倒很快活,过几年就知道痛苦了。你进了桃林,不放点血,不破财消灾,那可真的对不起桃林偌大的名声。” 她望了望鹿骊,走到窗户边的一个巨大的八卦形状的物事下面,伸手在“风”那一卦那里拨动了一下,那八卦顿时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顿时,桃林中刮起了一阵凉风。 鹿骊觉得很适意,朗声道:“好凉风!” 黄语嫣却脸色大变,对鹿骊道:“师兄请自便,我去去就来!” 黄芙蓉所在的阁楼,实际上就是桃林的枢纽之楼,控制整个桃林的机关枢纽全在这里。 在八卦旁边,挂着一副卷轴,卷轴垂直打开,上面画着一棵桃树。这副画很有点古怪,偌大的一棵桃树,只有一朵桃花,一片桃叶。 这实际上也是桃林的机关枢纽,控制着桃林的第一朵桃花和最后一片落叶。 第一朵桃花,意味着艳遇不断,好运连连。 桃叶却是劫难,桃花劫。 黄芙蓉伸手在卷轴上的桃叶一点。 这时楼梯上传来急促的上楼声,黄芙蓉脸色一变,急忙抽身而走。 从楼下上来的是黄语嫣,见到黄芙蓉匆忙的样子,喝道:“二姐,你做什么?我以为你不过是说说罢了,可是你竟然动真格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桃花山庄的客人的吗?” 黄芙蓉喝道:“你管我!大娘把接待那小子的事情交给我了!” 黄语嫣义正言辞地道:“可是掌管桃林的是我。你乱动桃林的禁制,会给桃花山庄召来大祸的!” 黄芙蓉很不以为然地道:“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我要让他吃点苦头!”说完夺门而出。 黄语嫣大惊,赶忙追过去。 但黄芙蓉轻功很不错,而黄语嫣只喜欢读书,却没怎么练过武,哪里追得上。 但黄语嫣还是在后面死命地追,同时还在大喊大叫:“二姐,你千万不要使用符箓。如果不用符箓,桃林中的阵法就不会发生作用,那么桃花劫就不会发生。” 但黄芙蓉怎么可能听她的,很快就来到鹿骊身边。 黄芙蓉笑嘻嘻地道:“韩师兄,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茶不寂寞吗?我二姐呢?她不是陪你的吗?不会是你胡言乱语,把她给得罪了吧?” 鹿骊也真是无语了,碰上了黄芙蓉这样的活宝。 正当鹿骊还在腹诽她的时候,黄芙蓉却又在不怀好意地道:“师兄,你衣服背后怎么那么脏?给我看看是什么。” 鹿骊还真以为她是好心,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变了性,她已经窜到自己的背后,鹿骊当然看不清楚,她把一张橘黄色的符箓贴到了自己的背后。 那张符箓上画着一片桃叶。 随着那张符箓贴上去,桃林中就飘来一片枯黄的桃叶,秋天的最后一片落叶,终于在黄芙蓉恶作剧的作法下,降落到鹿骊身上。 看到黄芙蓉诡谲的笑容,鹿骊才感到有点不妙,他喝道:“你干什么?” 伸手一拂,将那画着桃叶的符箓给拂出去了,感觉到身上没有什么异样,鹿骊也就罢了。 这符箓实际上是一种牵引符,作用就是把黄芙蓉在桃林枢纽楼上,施法降落的秋天的最后一片桃叶,能够落到鹿骊身上。 这时黄语嫣也匆匆赶到,见到已成事实,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鹿骊随手一挥,那落到他身上的最后一片落叶再次落下,在桃林清风的吹拂下,从他们喝茶的亭台上飘落,落到了地面上的一棵桃树树根上。 那树根下有着很多碎石杂草,还有荆棘,落叶也堆了很多,一片落叶掉到这里,谁也不会去多看一眼。 黄芙蓉姐妹是因为桃花劫的巫法已经完成,鹿骊当时修为还很浅,没能感觉出异样,所以谁也没有往那里瞧上一眼。 在这个看似垃圾堆的的地方,实际上却是某些虫豸的乐园。 这时正有两只比较肥大的鼻涕虫,在啃着一个已经烂成一半的桃子,正吃得津津有味。那只落叶恰好飘落下来,落到了一只鼻涕虫身上。 那是一只橙色的鼻涕虫,身躯呈不规则的圆柱形,那片桃叶恰好落到了它的头上,它使劲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好不容易才将那桃叶甩开,它抬起头来,头上长有两对触角。它的眼睛长在后面一对触角的顶端,它看了看落叶飘来的方向,也不知道它看懂了没有,它看过之后又继续和同伴继续啃着那有点腐烂的桃子。 鹿骊当然不知道,黄芙蓉这恶作剧的捉弄,对他一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将他的命运和桃树下的那两只鼻涕虫联系在一起,当然,鹿骊当时还不知道罢了。 第四十九章 欧阳风的态度 “毒神”欧阳风的名头在江湖上非常响亮,不过这也是最近一两年内发生的事情。 最初,欧阳风武功平平,在用毒上也没有什么杰出的表现,而他真实的身份则是神龙帮一名熬药的童子,当时虽说岁数不小了,但依然是“童子”,在帮中的地位非常低下,几乎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驱使他,他也甘之若饴,并没有什么不满的。 可是仿佛在一夜之间,他就成名了,一下子成了大人物,成为江湖中很多人都需要仰望的大人物,他也成为武林高手和用毒大师,奇迹这样发生了,令很多人惊掉了下巴。 此刻他正端坐在自己山庄的大厅中,悠闲地品着茶,虽然他已经决定了要攻打武林第一山庄——桃花山庄,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和放屁一样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时一个脸庞瘦削、戴着新缨子瓦楞帽儿的中年人匆匆走来,在他面前一鞠躬,非常恭敬地道:“老爷,神箭营统领李白鱼来访。” 说话的这人正是白驼山庄的管家贾人龙,其实以前和欧阳风一样,也是神龙帮的一个熬药的童子,不过他手脚比较利索,在帮中吃得比欧阳风要开,还经常没事训斥欧阳风几句,不过现在情况完全颠倒过来了。 以前,欧阳风每次见到贾人龙的时候,总是毕恭毕敬地叫上一句:“贾哥。”贾人龙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可是现在,贾人龙在欧阳风面前说话非常小心,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欧阳风很享受着目前两人这样的关系。 说实话,对于两人这样关系天翻地覆的转变,贾人龙要说没有一点膈应也是假的,但他必须承认,而且要珍惜,毕竟欧阳风给了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这不,神箭营统领在自己面前说话都非常客气。这神箭营统领是多大的官?反正贾人龙以前想都不敢想。 直到现在,贾人龙都觉得自己生活在梦中。 此刻他正要非常崇敬的目光看着欧阳风,而以前,他则是斜睨的。 欧阳风慢条斯理地道:“他有说什么事吗?” 贾人龙连忙道:“他没说,不过估计又是什么案子破不了,请老爷帮忙的。” 神箭营统领李白鱼对欧阳风这么看重,一方面是最近欧阳风实力大涨,另一方面,也是他对很多江洋大盗束手无策,还是欧阳风出手被灭了很多大盗的,当然比较感谢欧阳风。 “让他进来吧,通知下去,厨房中午的饭菜要丰盛一点。”欧阳风道,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像自己的一位亲戚来了,而不是神箭营统领这样的大人物来了。 只听得靴声橐橐,神箭营统领李白鱼走了进来。 只见他戴着飞凤结的盘龙冠,穿着猩猩血大红袍,套着连环黄金甲;护心宝镜像悬着的一轮明晃晃的明月,腰束羊脂白玉带,形容凹凸,须发钩卷,目如火炬,神态非常威猛。 这李白鱼和以前的神箭营统领李黑鱼是同宗,是皇上最近任命的,名字也是皇帝改的。李黑鱼被鹿骊逼着处死了,皇上还是很怀念他,就在他同宗中选了一人做统领,并改了一个和李黑鱼相似的名字。 欧阳风见他进来,只拱了拱手,道:“统领大驾光临,没能远迎,还请恕罪。”他虽然这样说,不要说站起迎接,身子都不带动一下的,还那样大剌剌地坐着。 李白鱼落座后,直接说明来意:“毒神大师,下官听说你要攻打桃花山庄,特来助力。” 欧阳风略微吃了一惊,道:“谁这么多嘴?我只不过刚刚有这个想法,就传到你那里了?” 李白鱼赔笑道:“是,我的情报得到的消息,应该不假。现在毒神大师,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你的一举一动,当然有很多人关注的。下官承大师多次帮忙之情,就不请自来了。” 欧阳风反应很平静,道:“那不必了。桃花山庄我只要动一个小指头就破了,无须你帮忙的。不过你要是真想帮我的话,借几艘艨艟给我,就足承你的情了。” 李白鱼不解地问:“桃花山庄不过是在内陆湖面上,用不着水军主力船吧?” 欧阳风白了他一眼,道:“谁说我用艨艟对付桃花山庄?桃花山庄其实不过弹丸之地,用得着艨艟?” “那大师的意思……” “最近流金海惊天一鹤非常猖狂,我想灭了他。” “那太好了。那帮海盗朝廷早就想下手了,就是一直没办法。好,艨艟战舰包在我身上,大师要是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李白鱼大喜。 中午,李白鱼吃完饭就回去了,说立即给他准备艨艟战舰。 在白驼山庄的后院,这里是禁区,即便是欧阳客也不能过来。 在一间幽雅的密室中,欧阳风正面对躺在床上的一个人,平静地道:“军师,我要去灭了桃花山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被称为“军师”的人,浑身被一条白布缠绕,似乎生了大病一般,脸上也包裹着一块长长的白布,从裸露出的一角,能看出他脸上坑坑洼洼,又有点象焦炭一般,看样子,他是被烧成这个样子的。 “军师”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我真的想不到你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要对付桃花山庄,我劝你还是要三思。” 欧阳风奇怪地问:“军师,你有什么顾虑吗?黄药士已经死了。” 军师沉吟了一会,道:“虽然黄药士已经死了,但是桃花山庄肯定还有隐藏的底牌,轻易不要去动它的。咳,我当初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才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葬身在六王爷的火海中了。” 此人赫然是当年神龙帮的副帮主苟胜。 欧阳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走出了密室。 他又走向了另一间密室,途中,他自言自语道:“军师,你只知道桃花山庄有底牌,我欧阳风也是有底牌的。要不然,我怎么能从一个名不经传的熬药童子,变成现在在江湖上可以呼风唤雨的毒神?” 此刻,他正走向他的“底牌”。 正因为他有已经灵智大开的龙蛇百花液,军师,还有更神秘的底牌,他欧阳风才能短短的时间内从一个无足轻重的神龙帮杂役,变成现在江湖上人人都要仰望的“毒神”。 第五十章 欧阳风动手了 “毒神”欧阳风终于对桃花山庄发动了进攻。 在桃花山庄周围的湖面,很多是惊龙会的船队,欧阳风发动的第一波进攻就是针对这些船队的。 作为惊龙会为数不多的副舵主,夏满目的确过了一段很舒服的日子,堪称湖上霸王。 东海湖作为大晋境内最大的湖泊,里面出没着很多的的渔船和商船,而作为此地的霸主惊龙会,当然对这些渔船和商船进行抽税和管理,夏满目就是这片水域的霸主。 他只要看上哪个渔民的女儿,那渔民保准立即雇一只精美的轿子,将自己辛苦养育多年的女儿,悄悄地送到夏满目的船上,没有谁敢道半个不字。 夏满目就是这里名副其实的“水”皇帝。 但是他的这种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这天,他正在自己专门供自己享乐的小船“逍遥游”上和几名心腹在喝酒,一面品尝湖里新打的鱼鲜,一面看着甲板上几名衣着非常暴露的女子在大跳艳舞,甚至其中一名舞女,还是他看中的一名船户的女儿,从那个船户手里强抢过来的,不过现在玩腻了,就让她做了舞女。 湖面上很平静,一点风浪也没有,正是饮酒赏景的好时节。 但就在这时,一艘快艇飞速地对着他们的小船撞了过来,站在甲板巡逻的惊龙会侍卫大声呵斥:“什么人?难道不知道这是惊龙会的船吗?” 但是对面小艇根本就不理睬,直接对准了“逍遥游”开撞! 其实如果那些侍卫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小艇后面缓缓驾过来的一艘大船,船首站着三人,正在密切关注着小艇的动静,这条船才是主使。 这条大船正是欧阳风的座船,巨大的船帆上画着一只血红的蛤蟆,显得非常狰狞可怖。船首三人是欧阳风,欧阳客和贾人龙。 小艇的速度太快了,“砰”一声巨响,终于撞上了“逍遥游”! 逍遥游本来就不大,如何禁得起这么大力的一撞!整个船身立即倾斜过来,酒桌翻倒,酒菜全部掉到船舱中,整个船舱一片狼藉。 一名舞女位于船舱的边缘,正跳得起劲,她用手攀住船舷的栏杆,两条雪白粉嫩的大腿凌空飞舞,正在裙底春光乍现的关键时刻,霍地“呼”一声,随着船身集聚倾斜,一下子掉进了湖中,跳舞给水神去看了。 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地跑到夏满目跟前,气急败坏地道:“舵主,是白驼岛的人,他们故意撞的!” 船身回落,夏满目满是狠厉之色,冷冷地道:“好,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欧阳风,看来,你终于对桃花山庄动手了。好,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贾人龙立即跑到船头,喝道:“夏舵主,你现在立即向毒神大人跪下磕头,毒神大人可能会饶你一命!” “我呸!什么毒神大人,你们俩不就是一对活宝吗?不就是以前神龙帮煮药的佣人吗?现在威风了,还毒神?笑掉人的大牙了!”夏满目很是不屑地嘲讽,这也难怪,夏满目成名的时候,毒神这些人真的在神龙帮给人煮药。 贾人龙厉声道:“夏舵主,你可不要逞口舌之利,待会……”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满目就出手了。 夏满目能做到惊龙会的副舵主,一身武功当然不是盖的。 甚至毒神那边的人都没有看出他是如何出手的。 夏满目身子一动,就从自己的小船上飞出,跃到对方的小艇船舷上空,先是伸手一挥。 “啪啪”左右开弓,正反抽了贾人龙两个耳光。 欧阳风成名后,他的武功是比以前大增的,包括他的侄子欧阳客也是如此,要不然在险恶的江湖中不可能获得这么大的名声。 但贾人龙的武功还停留在做熬药童子时的水平,虽然作为神龙帮的帮众,他肯定也是有武功的,但毕竟是三脚猫,在惊龙会的舵主面前,他根本还手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贾人龙两颊立即肿成猪头一样,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还有几颗带有蛀洞和恶臭的大牙。 夏满目身子在半空中,顺势一脚踢出,正对贾人龙丹田! 桃花山庄的门人弟子,一身武功基本上都在手上,但是对付贾人龙这样的货色,一脚就可以废了他。 “不好!”在一旁的欧阳风暗叫一声,喉咙中发出“咕噜”一声怪叫,单掌挥出,挡住了夏满目的一脚。 即便如此,贾人龙这样的草包还是象稻草一样摔到了甲板上,同时肋骨断了几根,痛得杀猪般地惨叫。 夏满目倒飞而回,只觉被欧阳风挡住的那条腿象被钢刀砍了一般,就要断裂了,剧痛无比,夏满目暗暗吃惊:这欧阳风这么出名,果然有点鬼名堂。 欧阳客对欧阳风道:“叔父,我来对付他。” 欧阳风摇了摇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欧阳风身后霍然冒出一人,一身宽大的白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貌,喝道:“我来看看。”那声音非常怪异,听起来根本就不似人说话的声音。 他走路的动作非常生硬,仿佛僵尸一般,双腿笔直,仿佛膝盖不会弯曲一般,不过却很快,一下子就闪到了对面的船上。 见到此人诡异的身法,夏满目脸露凝重之色,拱手道:“阁下是什么人?请教尊姓大名。” 戴斗笠之人没有回答,一步步走近夏满目。 夏满目冷哼一声,道:“装神弄鬼吗?” 他立即出手了! 不得不说,夏满目功夫的确不错,出手非常快! 面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很诡秘的怪客,他一点都没有保留,一出手就是师门绝技桃花七绝掌! 他出手的方位直接是对方的脸部,既然那人故作神秘,用斗笠遮住了脸庞,问他姓名又不说话,夏满目当然要给他好看,想第一时间看他的真面目。 夏满目虽然好色,喜欢饮酒,但是他的功夫一直没拉下,一直都在苦练桃花七绝掌。 江湖上甚至传言,夏满目在桃花七绝掌上的造诣已经超过了他的师父黄药士。 夏满目一招得手! 那人的斗笠飞了出去,夏满目一喜,但看到对方的脸孔后,整个人呆住了! 第五十一章 寄生骷髅的毒液 夏满目作为惊龙会的副舵主,也不知道见过多少长相奇怪的人,绝不会因为对手的长相而惊讶的,可是这次例外。 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具骷髅,一具布满了许多焦炭一般痕迹的骷髅。 骷髅虽然也穿着衣服,但是这衣服并不是正常人穿的衣服,而是看起来是由一块布包裹起来的,方才戴上斗笠,看起来还象一个人。 可是斗笠被夏满目击飞了出去,整个却象一块裹尸包裹起来的已经腐烂成骷髅的僵尸。 夏满目一生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甚至也在深山古墓中斗过僵尸,但眼前这个却诡异得多,说是僵尸吧,看起来也不像。 夏满目一颗心不住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东西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他打定了主意,打算逃跑。但他毕竟成名已久,直接逃走说不过去,也无法向桃花山庄交代。 在他转身逃走的前一刻,他猛地发出了一掌,正是生平得意之作桃花七绝掌,一下子就发出最精锐的保命绝招“桃花落七星”! 这一掌发出,虽然只有一掌,但是虚虚实实,可以变幻出七掌,每一掌独飘忽不定,象一朵朵缤纷落下的桃花。 一般情况下,发出这一招,等同于发出如同七朵桃花的七掌,一般有四朵护身,三朵攻击敌人。 可是现在夏满目发出了这一掌后就准备逃跑,当然发出这一掌就毫无保留地全部攻击了过去。 七朵桃花全部落在骷髅身上。 要是换了其他的武林人士,中了他的这一掌非死即伤,甚至夏满目都听到了对方骨骼碎裂的声音。 桃花看似浪漫,可是这桃花之下,蕴含的却是自己苦修多年的,从桃林中汲取的含有木灵气的内家真气,只要一击中敌身,必然是内脏粉碎,骨头断裂,无一幸免。 可是现在这个骷髅,不过是个死物,依附在它身上的不过一滩毒液罢了。 任何内家掌力都不能伤害毒液,至于毒液依附的骷髅,断了几根骨头,那是无损大局。 骷髅被这开碑裂石的一掌打得脊椎骨都断裂了,“砰”的一声,骷髅头随着脊椎骨的断裂而垂到腰部,看起来诡异无比。 骷髅头张开了空洞的嘴巴,一股流水的声音从它口中发出,随后发出了人声:“有点意思,既然出手了,就不要走了!” 骷髅头竟一口咬住了夏满目的手掌。 夏满目吃了一惊,但并不慌乱,如果骷髅头再死死咬住的话,他可以一拳把骷髅头打爆! 但他没有机会了,骷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寄附在骷髅上的毒液。 先是被骷髅咬住的手掌开始腐烂,然后是这条手臂,夏满目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但是无济于事,很快,毒液就蔓延到他的脸庞。 很快,他整个脸就变成了一团浆糊一样,被毒液腐蚀得不行,现在他连嚎叫都已经发不出了,嗓子被腐蚀掉了。 很快,夏满目站都站不住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周围的帮众看到这一幕,无不倒抽了一口凉气。夏满目的实力,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现在不过一回合,就被那僵尸一般的人毒成这样,谁不害怕?当下,一个个没命地奔跑。 欧阳风倒也没有下令追杀这些逃走的帮众,他的目标是桃花山庄。 欧阳风的船队过去,几乎没有什么阻拦,惊龙会的人不敢抵抗,纷纷躲避,即便是有人抵抗,谁能是那骷髅毒液的对手? 毒液附身的骷髅不惧怕任何刀剑,内家真气。 但凡企图对抗的惊龙会帮众都被毒液腐蚀得不成样子,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欧阳风的船队势如破竹,在湖面上很顺利地一直攻到桃花山庄。 这时桃花山庄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躲进了山庄中。 早已经得到消息的大夫人会同其他三位夫人,立即开启了护岛大阵。 顿时在山庄的四周和上空,闪烁着一层粉红色的光芒,很快,光芒就消失了。 黄药士离岛之前,布置的山庄的防守大阵终于开启了。 欧阳风一行人登上了岛屿,但是他们目前只能止步在这里,被大阵阻挡在了外面。 贾人龙还不服气,忍着疼痛,抽出一把鬼头刀,对着前面虚空中砍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明明前面什么都没有,但是鬼头刀砍上去却好像砍在钢板一样,甚至发出“噶噶”的声响,发出刺眼的光芒,“咔嚓”一声,鬼头刀断裂,甚至鬼头刀上的鬼头也从大嘴那里断成两截。 一股流水的声音响起,头垂在腰部的骷髅发出“磔磔”怪笑,样子非常古怪地走了过来,一副谁也不行,只有我行的样子。 贾人龙虽然很不服气,但也只能让开。 骷髅道:“其实,就是这个地方需要我出手,其他的欧阳老弟一人就足矣。” 骷髅嘴一张,一股黑色的液体从它那空洞的嘴巴中喷出,飞溅到阵法上。 只听“嗞啦”声不绝,那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然裂开了一道道裂缝,随着骷髅不停地喷出毒液,那些裂缝越来越大,终于足够一人可以通过。 阵法里面,很多惊龙会的弟子们守在裂缝边,要阻止欧阳风等人的进入。 二夫人翁美虹也在大声喝道:“快,快,守在那里,不要让他们进来!” 欧阳风果然没有命人进来,他只是对那骷髅道:“毒神大人,还请你大展神威,让我们过去!” 垂在腰边的骷髅头道:“不行,我这个样子不行,我还换一个驱壳。” “好,没问题”,欧阳风对着他身后的一个面庞黝黑的胖子道:“老潘,你出来!” 老潘面有难色。 欧阳风脸一沉,冷冷地道:“怎么?你很为难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临阵脱逃更是死路一条,还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骷髅大大咧咧地道:“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自己来就行了!” 骷髅中又发出一股流水的声音,一股黑色的液体从骷髅的嘴巴中喷出,直接射到了那个面庞黝黑的胖子身上。 “啊——”胖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眼睛,我的……”很快,他就发不出声音了。 第五十二章 毒液肆虐 毒液重新寄身到老潘身上,老潘在一瞬间鲜红的皮肉全部腐烂枯萎,很快就变成一块仿佛烧焦的骷髅,他那色彩非常鲜艳的衣服也被毒液腐蚀得不成模样,成了一块巨大的破布一样,包裹在骷髅身上。 毒液从阵法的缝隙中窜了进去,阵法里面的几个惊龙会的人企图拦住他,但是毒液是何等厉害,就在毒液寄身的骷髅一跨进阵法中,就同时从骷髅中飞出了几股黑色的液体,分别朝着那些惊龙会弟子们溅去。 “啊——”几名惊龙会弟子都来不及防护,就被那毒液溅到,立即被强烈的毒液腐蚀,发出了非常凄厉的惨叫,有的捂住了眼睛,有的直接倒在地上打滚,哪里还有什么还手的余地! 其他的几个人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敢再拦截,纷纷逃窜。 桃花山庄的主人们见没有人能够阻挡那毒液的进攻,纷纷喝道:“大家都不要慌,先到正德楼,先夫不是还有很多土木机关吗?我们赶快赶到那里,发动山庄的机关,困也困死他们了。” 众人果然纷纷往正德楼那边逃去,毒液并没有追赶,毕竟它只是一名带有灵智的毒液,还只能依附在骷髅上,长途奔跑的速度也不快,只能等候欧阳风他们。 欧阳风众人鱼贯从阵法的缝隙走进来,欧阳风立即喝道:“他们去正德楼了,快追!” 欧阳克忧心忡忡地道:“叔父,桃花山庄里面机关重重,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好。” 欧阳风很有自信地道:“无妨。我和桃花山庄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哪里还不知道桃花山庄里面机关重重,我不做好完全的准备,哪里敢打桃花山庄?” 对欧阳客说完这话,他转身对着身后一个绿衣门人,那门人手里拿着一只很精制的瓦罐。 欧阳风对着那瓦罐一躬身,很恭敬地道:“请宝贝指点路径。” 众人都不知道他捣什么鬼,就连欧阳客也是莫名其妙。 只有手捧瓦罐的绿衣门人一脸肃穆,似乎知道什么的样子。 欧阳风说完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立即动身,似乎在仔细地听瓦罐里的动静。 众人都在仔细地看着那神秘的瓦罐,虽然大家不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但看到那么厉害的毒液可以寄身到骷髅上,那就什么都不奇怪了。 没过一会,那瓦罐突然发出了一声声“咕咕”的古怪声音,仿佛是蟾蜍的叫声。 欧阳风听了一会,他仿佛真的能听懂蟾蜍的声音,然后大手一挥,喝道:“这边!”踩上了一条碎石小路,往桃花山庄深处走去,众人紧紧跟随在后。 要说欧阳风最近名头很响,果然有点鬼门道,这不,他们一路过去,竟真的没有触发桃花山庄里的机关。 要知道,桃花山庄的主人黄药士精通土木机关之术,花了多年功夫,将桃花山庄布置得铁桶相似,如果没有主人的指引,外人在桃花山庄乱走的话,绝对会死得很难看,要么会被乱箭射死,要么会被巨石压死,反正是不得好死。 但是现在欧阳风在那神秘的蛤蟆指引下,竟真的一点没有触发机关,就来到了正德楼,将桃花山庄的人全部包围了起来。 欧阳客第一个抢先到正德楼大厅门口,一眼就瞅到了黄芙蓉,他连忙道:“黄姑娘,正要你同意嫁给我,叔父是不会为难你的!” 黄芙蓉冷笑道:“都到了这不田地了,你还没有死心。好,你既然这么痴心,我可以答应嫁给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欧阳客大喜,大声道:“黄姑娘,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黄芙蓉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大声道:“只要你将欧阳风的人头提来,我现在就和你洞房花烛!” 欧阳客脸色一白,讪讪道:“黄姑娘,你换个条件吧……” 欧阳风冷哼一声,喝道:“客儿,不要这样没出息样,等会你把她擒下了,她还不是随你摆布?何必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 随后欧阳风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立即纷纷抢上,要去捉拿桃花山庄的人。 不过欧阳风手下的那些人实际上都是在欧阳风成名后,才过来投奔他的,真正有武功的其实不是很多,至少很多不是桃花山庄那些人的对手,而且欧阳风手下人数远远比不上惊龙会的帮众人数。 这不,欧阳风这边的人刚过去要擒拿,却变成了被桃花山庄的人反擒拿。 惊龙会副舵主章龙生施展桃花七绝掌,一时间,掌影飞舞,桃花缤纷,每一朵桃花发出,几乎就有一名敌人倒下,简直如同虎入羊群一般。 桃花山庄的女流,黄芙蓉,二夫人翁美虹也加入了战团,只见两条窈窕的人影到处乱窜,所到之处,全是欧阳风手下那些人鬼哭狼嚎之声。 欧阳风手下就欧阳客还好点,但是也被桃花山庄的人逼得不住后退,黄芙蓉不住冷笑道:"就这点本事还想娶我?给我**趾头都不够资格?"欧阳客顿时羞愧无地。 欧阳风看到手下竟是如此不济,立即大喝一声:“毒神何在?” 寄身在老潘身上的毒液发出“嘎嘎”的怪叫,随后用比公鸭还难听的嗓音道:“欧阳风,你手下太不行了。看我的!” 他身形一闪,就到了章龙生面前,看不到他身子如何动作的,但是就是这么诡秘地出现在章龙生面前。 章龙生早就知道欧阳风有这一杀手锏,也在暗中研究了很多次,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制服毒液的办法。 他身子一纵,立即弹簧一般地射出去老远,果然,毒液一射,没能射中他,而是将一名欧阳风手下给毒倒了,那人痛得哇哇乱叫。 章龙生随后喝道:“勇士们,赶紧上!”他身后立即涌出很多死士,一个个悍不畏死,朝着毒液依附的老潘冲过去。 其实,章龙生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根据毒液不能单独出来伤敌的弱点,用多名敢死之人困住毒液依附的尸体,那么就等于困住了毒液。 这时一个个勇士纷纷而上,要知道,惊龙会作为江湖一大帮,有的是人,这时这么多的勇士纷纷将老潘的尸体全部挤压在中间,眼看毒液再也没办法伤人。 不过鹿骊却是叹了口气。 第五十三章 毒液的可怕 毒液的腐蚀性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所以章龙生就用很多的人困住毒液寄身的骷髅,企图压制毒液。 此时已经有很多惊龙会的死士不顾一切地压制住了毒液寄身的骷髅,甚至最后一名死士都没有下手的地方,正无所事事地站在众多死士的边缘,悠闲地观望着。 章龙生也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现在欧阳风这一边可以说已经全部处于劣势,不过欧阳风并没有出手,也没有一副慌乱的样子,而是一脸淡然地负手而立,似乎一副局外人,事不关己的样子。 欧阳客被黄芙蓉逼得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他哭丧着脸,大叫道:“叔父,还有什么绝招,赶紧使出来,这个样子下去,我们不但不能把桃花山庄的女人玩成肛裂,我们自身的菊花也将不保啊!” 欧阳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喝道:“你这小子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我都怀疑你到底是谁的种!是不是在我和你爹办事完了后,一条蛇又钻了进去,才生出你这么一个杂种!怎么这么脓包!我许多杀手锏都没有动用,瞎嚷嚷什么!” 欧阳风在江湖上也算是大有身份之人,可是骂起人来也算是一绝,丝毫不比那些市井之徒差! 鹿骊听了不禁莞尔。 仿佛在验证欧阳风所说的话,在惊龙会众多死士压住的毒液尸体上,忽然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一股流水激烈的声音从那老潘的身躯上响起,一股黝黑的液体凝聚成一条粗大的长矛,从压在老潘尸体上的许多死士身上洞穿而过,没有任何阻碍,在那些死士发出恐惧无比的凄惨哀叫中,最后落到了最外面的那名死士身上。 毒液是从那人嘴里进去的,很快,那人的嘴巴就腐烂得不成样子,随后舌头,喉咙都变成焦炭一般乌黑,那人在拼命地惨叫着,但是舌头和喉咙都已经毁坏,哪里还能发出声音?只能听到连人声都不像的古怪的类似野兽的声音发出,整个人痛得扑倒在地,满地打滚。 而原先围在老潘尸体上的死士早已经一命呜呼了,他们每个人的尸体上都被那可怖的毒液腐蚀出一个巨大的洞窟,样子非常恐怖。 不一会,毒液寄身的那人停止了嚎叫,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很显然,那人已经死了,他身上的皮肉都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露出了森森骸骨,骸骨也被那可怖的毒液腐蚀成焦炭一般的黑色,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人死了之后,给拉到火葬场去火化,结果火化了一半因为给的火葬费不够,又给退了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他身上还残留着他原来身上穿的衣服,当然也被毒液腐蚀成了一块破布了,就那样不成体统地挂在身上,虽然看起来很滑稽可笑,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谁又能笑得出来? 毒液寄身的尸体转了一下脖子,面庞上的两个眼眶中,只剩下空洞的两个洞孔,眼珠子当然早就腐蚀掉了。不过此时它还是象一个活人一样,四处看了看。 最后那空洞的眼眶定住了,对准了章龙生。 章龙生心里“咯噔”一下,浑身寒毛直竖。 不过他毕竟是惊龙会的副舵主,虽然害怕,但还是临危不乱,呼地一声,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掌凝聚了他毕生苦修的功力,非同小可。 而毒液寄身的僵尸,当然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功,章龙生这一掌结结实实打中了对方的丹田。 “啪!”一声巨响,紧接着,那僵尸胸部又发出了“咯拉拉”几声响,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要是换了其他人,哪怕他武功再高,中了这一掌,即使不当场死亡,也会重伤吐血,非得静养几个月才能恢复元气。 可是那骷髅能又有什么事,它只不过断了几根,对它来说,无关紧要的几根骨头罢了。 章龙生一惊,但他依然是非常冷静,一击不中,立即第二次狠毒的攻击又来了! 电光石火之间,他发出了第二招,甚至第三招也在第二招仅仅稍微延迟了那么非常短暂的一瞬间,就爆发了! 第二招是他发出了一拳,对准了骷髅的头颅,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完全可以将骷髅头完全打爆! 最后一招他是为了以防万一第二招失败后,他伸手扭僵尸的脖子,准备将没有打爆的头颅扭下来! 他出手不可谓不快,出手的方位也不可谓不算狠,但是他依然失败了。 他一拳果然打爆了骷髅的头颅,那头颅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在了一个绝美少女身旁,那少女吓得尖叫了起来。 那少女正是黄药士的大女儿大龙女,看了一眼脚下的骷髅头,前不久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头,她甚至还看到这个头颅的主人用非常倾慕的眼光看着自己,可是现在已经人鬼殊途,而且尸骨被毁坏得非常难看。 杨桐正在她一旁,立即安慰她道:“师妹,不要怕,我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大龙女叹了口气,道:“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假话哄我,有什么意思?” 杨桐脸一红,立即大声道:“好,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僵尸拼命!” “别,你别去,你不是他的对手!”大龙女心中害怕,拉着他的衣袖,想不让他去。 但是杨桐坚持要去,“嘶”地一声,他的衣袖撕裂了,他终于不在大龙女身边,奔向了那毒液寄身的僵尸。 章龙生打爆了那骷髅的头颅,甚至第三招都没有用得上,但他并没有胜利,因为从断了头的骷髅脖颈断口处,豁然冒出了一股黝黑的液体,一下子激射到章龙生的脸上。 章龙生双手捂住脸,嚎叫道:“我的眼睛,我的……”没有多久,他就倒了下去。 杨桐胆大心细,他虽然在心上人面前夸了海口,但并不鲁莽,他绕到了那僵尸的背后,一拳轰出! “嘭!”这一拳的力道好不凶猛,那骷髅立即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砰”一声狠狠地砸在地上,骷髅身上飞溅出几点液体,每一个中了液体的惊龙会帮众,哪怕只有那么一小滴,都在惨叫中死亡。最后一滴黑色的液体眼看要溅到了一个白驼岛门人身上,那骷髅身子扭动了一下,那最后一滴液体竟然受到感应似的,在空中转了一个弯,避开那白驼岛门人,落到了地上,地上立即冒起一股毒烟,出现一个坑洞。 第五十四章 毒液的缺陷 毒液寄身的尸体遭受了杨桐那极为厉害的一击,对其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在地上一打滚,就站了起来,不过此时这具尸体已经没有了头颅,看起来更加诡异。 章龙生很快就没有了声息,显然已经气绝。 桃花山庄这边的人,从大夫人到莫管家,一个个神色惊惶,现在才更深切地认识到,毒神欧阳风是多么强大,现在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杨桐身上,希望这个情痴能扭转败局。 这时桃花山庄那些参加决斗的人已经停止了决斗,在没有毒液参与的情况下,他们对欧阳风的手下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是毒液一出现,局势完全不同,他们都停下了手,注视者杨桐,准备随时围剿毒液。 杨桐面对那无头的骷髅向自己走来,惧意大增,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这个不死之身的毒液对手,他想转身就逃。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大龙女也在望着自己的情况下,他实在无颜转身就跑。 他一咬牙,和身望前一扑,双掌对准了毒液击去。毒液并没有躲闪,只是用无头的身躯从脖颈处发出流水般的怪声:“很好,来得好,我现在正需要一具合适的躯体,竟然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很好,哈哈!” “砰!”杨桐这一开碑裂石的掌力完全没有任何保留地全部击中在毒液寄身的尸体上,竟将这尸体一分为二,下半截软软地瘫了下去,上半截被掌力直接击飞了老远,狠狠地砸在一个白驼岛门人身上,将那人砸成肉酱。 本来那门人也不至于如此不济,顶多给这一股大力给撞死,也不至于砸成肉酱,但那飞过来的尸体中残留的毒液非常厉害,将那门人身体已经腐蚀掉了,所以一砸就砸成肉酱。 杨桐缓缓地收回双掌,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欧阳风那边的人吃了一惊,而桃花山庄的人全部欢呼了起来。 大龙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显然她也不会想到一直对她痴心不变,让她感到很讨厌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功夫,居然可以杀死这样一个变态的怪物。 大夫人缓缓点了点头,道:“杨桐,好样的,不错。你要是能打发了欧阳风,我都可以做主,让大龙女嫁给你!” 但是大家很快就发现情形不对,以杨桐对大龙女的痴情,听了大夫人这话,应该感到非常开心才是,但是杨桐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让桃花山庄的人有点不自在起来。 杨桐忽然狰狞地一笑,用一种很奇怪的嗓音道:“很好,这具躯体很适合我用,看在这具躯体的份上,大龙女可以免去一死,其他的人,哼,哼……” 桃花山庄的众人一听,心全凉了,杨桐哪里杀死了毒液,分明是毒液已经占据了杨桐的身体。 欧阳风那边的人也开始笑了起来。 欧阳客更是笑得很猥琐:“看来我们的菊花保住了。桃花山庄的女人们,不用再争斗了,赶紧把肛门洗干净,把大爷我们伺候好了,我们会考虑让你们活下去的。” “混账!我都说过了,对长辈,不可以乱说!”欧阳风狠狠地训斥了欧阳客一顿。 “长辈?”欧阳客不明所以,顿时噤若寒蝉。 杨桐一步步向着桃花山庄的女人们走来,面对这样可怕的对手,虽然桃花山庄的女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可是现在却很恐惧,纷纷后退。 莫管家冲了上来,杨桐同样直挺挺地撞了过来! “砰!”杨桐的身子竟被撞飞了出去,而莫管家则站在原地不动。 虽然看起来是莫管家胜了,但桃花山庄的人并没有露出开心的样子,因为这么诡异的毒液哪里是莫管家这样一击就可以成功的。 果然,莫管家又发出那种古怪的流水的声音:“哈,这个身体也不错,看来我的功夫大进了,我可以自由地转换寄身了!欧阳风,你的功劳不小。” 欧阳风连忙道:“恭贺毒兄功夫大进,现在,除了三夫人冷月容,毒兄可以将桃花山庄的人全部处死!” 莫管家嗓子中又发出洗锅一般的声音:“好,看在欧阳老弟一直帮助我的份上,我答应你了!” 欧阳客连忙道:“叔父,叔父,黄姑娘最好不要杀,嗯,最好桃花山庄的女人都不要杀,那些夫人身材也很不错,四夫人很风骚的,最好……咦,这小子是谁?以前没见过,先杀了他!”欧阳客一指鹿骊。 莫管家哈哈一笑,道:“好,那些女人最后再杀,先杀光这些臭男人……”然后瞪向了鹿骊。 桃花山庄的女人们个个花容失色。 鹿骊向大夫人一拱手道:“夫人,那毒液我可以对付,但我要进磨房看一看。” 大夫人还在沉吟中,黄芙蓉却嗤之以鼻:“你还要进磨房?你现在都快自身难保了,那毒液要先对付你了。再说了,我们桃花山庄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磨房的二师兄陈梅风只要出手,绝对可以制住这毒液的。” 二夫人翁美虹却白了黄芙蓉一眼,对大夫人道:“大姐,都到什么时候了,让他看一看磨房有什么打紧?现在那怪物那么厉害,你还能真指望磨房里的那个疯子?” 大夫人点了点头,道:“好吧,韩破,只要打发了欧阳风等人,就让你进磨房一次。” 得到大夫人的许诺,鹿骊一转身,正好面对莫管家。 莫管家裂开大嘴,一股流水般的声音响起:“小子,你怕不怕你大爷?” 鹿骊冷笑一声,道:“别人也许拿你没办法,但是我对你的根脚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以为我会怕你?” 莫管家狞笑一声,喝道:“小子,你知道我的根脚?不怕大话闪了舌头?”他说话如同倒马桶的声音。 鹿骊道:“你不过就是神龙帮以前的毒药龙蛇百花液罢了,不过现在是开了灵智了,你的本体还不能自由活动,并且,你的致命缺陷也没有改变,你却出来招摇,你不是在找死吗?” 莫管家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之色,吃惊地问:“我的缺陷是什么?” “很简单,你怕火!”鹿骊说完,一拍储物袋,一个形式古朴的圆镜冒到他身前,在空中滴溜溜一个转,流露出一股耀眼的光芒。 第五十五章 欧阳风真正的底牌 鹿骊说出了毒液的缺陷,毒液发出了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叫,一股非常浓稠的黑色液体从杨桐口中发出,对着鹿骊汹涌地喷射而来。 在毒液大肆猖獗的时候,鹿骊早就在默默地观察着毒液,也早就做好了防护,早早地将喜鹊先生给的木甲符给祭了出来,鹿骊浑身都笼罩在一层青色的铠甲当中。 这毒液喷发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全部激射到铠甲上。 只听得“嗞啦”声不停地响起,甚至在铠甲周围冒起了一股浓烟,那些毒性非常强的毒液喷射到鹿骊身上,鹿骊毫发无损。 但那张鹿骊使用了多次的木甲符似乎已经失去了效用,那铠甲在毒液的腐蚀下迅速地腐烂,很快,铠甲就被腐蚀得不见了踪影,一张看起来已经残缺不全的符箓,从鹿骊身上飘落而下。 鹿骊大感肉痛,这张他用了很多次的符箓终于失效了。 生死关头,鹿骊当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毒液发出第二次攻击之前,他已经将那昊阳镜的功效激发了出来。 他双手不停地掐诀,一道道法诀非常快速地打到镜子上,镜子在空中不停滴溜溜地旋转,镜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非常耀眼的光芒。 这些反射出来的光芒在镜子的不停旋转下,调整角度,始终对准了杨桐射去。 这昊阳镜是韩破用来对付那桃树妖的,这面镜子可以将照射到镜面上的普通阳光凝聚成非常炙热的光芒,再反射出去。 桃树精怕高温,这面镜子当然是其克星,而龙蛇百花液怕火,这面镜子当然也是克制它的最好法器。 当那面昊阳镜在不停旋转时,从其表面就散发出一股炽热非常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烤焦,那时毒液寄身的杨桐就感到了一丝丝恐惧,他想转身就逃。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第一道昊阳镜反射出的炽热阳光非常迅速地照射到他身上。 “啊——”毒液发出了非常拟人化的一声惨叫,它终于被它的天敌所伤,它再也不敢逞能,没命地往前奔跑。 但它怎么快速奔跑,哪里有光的速度快,一道道非常灼热的光芒不停地射在杨桐身上,杨桐的尸体早就变成焦炭一般,那毒液不停地嚎叫,在这尸体中它无处存身,想逃也逃不出来。 昊阳镜不停地旋转,一道道炽热高温的光芒持续地照射到杨桐尸体上,很快,这尸体不复存在,被灼热的光焰全部烤干了,甚至一点渣滓都没有剩下,躲藏在这尸体中的毒液也被完全烘干。 桃花山庄的人看到一幕,欣喜异常。 看到鹿骊竟真的灭了这可怕的怪物,大家对鹿骊的观感顿时改变了甚多,只有黄芙蓉在撇撇嘴道:“他有什么真本事?不过靠了一个宝物罢了!” 大龙女看到杨桐的尸体也被烧尽,心中不禁黯然,毕竟杨桐痴念自己一场,却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不能不令她唏嘘不已。 鹿骊对着空中的昊阳镜一指,那昊阳镜立即停止了旋转,一个盘旋,落到了鹿骊腰间的储物袋中。 没有了毒液的撑腰,欧阳风那边的人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鹿骊冷冷地对着欧阳风道:“怎么样?欧阳先生,你还不走,要等着赶尽杀绝吗?” 欧阳风脸色一变,喝道:“好,想不到桃花山庄居然还有人能够杀了毒液,好,果然好本事。” 鹿骊淡淡地道:“你原来不过是神龙帮的人,我是六玄门的人,大家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你那龙蛇百花液配置很不容易,居然还开了非常高的灵智,可是大肆杀人,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我现在送它归西,也算是尽了江湖同道的一点本分。” 欧阳风凶恶地道:“好,莫非你以为我只有龙蛇百花液这一张底牌?你以为杀了毒液,我就拿你们没法?哼,你们错了。既然你把我逼到这份上,我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领来了!” 其实在鹿骊杀了毒液的同时,欧阳风早就动手了。 欧阳风号称“毒神”,除了依仗那已经通灵的龙蛇百花液外,自身也有非常过硬的毒功。 他悄悄地走到鹿骊身边,双手藏在袖子中,连续弹动,一股股无色无味地毒气已经从手指上发出,无声无息地向着鹿骊冲去。 他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毒功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江湖上成名的好汉,可是鹿骊已经是炼气中期的修仙者了,江湖上这些伎俩,又如何伤得了他? 欧阳风先是发出的蛊毒,蛊虫从他的衣袖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出,快速地向着鹿骊飞去,但是,此时的鹿骊,无论是眼力还是听力,都远比一般江湖人要强得多,眼看一条虫子向着自己飞来,那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当即发出一条非常细小的荆棘,“噗”地一声,将那蛊虫立即拦腰截成两端,从空中掉了下来。 见蛊虫伤不了鹿骊,欧阳风立即又发出了尸毒。 这尸毒不比蛊毒,蛊毒还可以用肉眼看出,但这尸毒却很难用肉眼观察到,可说尸防不胜防,但鹿骊见他毒功非常厉害,还真的怕自己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在阴沟里翻船,当下立即祭出晓冥镘,所有的尸毒全部被晓冥镘无形中抹去了。 欧阳风大骇,这才下决心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那个手捧着瓦罐的绿衣门人,那人会意,立即走上一步。 欧阳风脸上显出一股决然之色,一只手伸到那瓦罐的底部,大喝一声,厉声道:“蟆神,助我一臂之力!” 只听得一阵“咕咕”声大作,一只硕大的蟾蜍从瓦罐中跃出,瞪着一双碧绿的大眼睛,带着一丝狠厉之色,凶恶地看着众人。 欧阳风的另一只手按到了那蛤蟆的头颅上,那蛤蟆“咕咕”声叫得更加大了,肚子一鼓一瘪,似乎从它身上冒出了一股神秘的能量波动,从它的腹部往上延伸。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蛤蟆眼睛中的绿色竟然神奇地上移,眼睛开始变得和普通的蛤蟆一般,而它的头部则变成了绿色。 头部变绿的蛤蟆,阴冷地看着众人。 第五十六章 兔死狗烹 欧阳风一面运功,一面狞笑道:“你们以为我号称‘毒神’,就以为我的杀手锏是毒功,是吧?哼,你们太小瞧我了!‘毒神’不过是那毒液的称号,我的杀手锏可是碧眼蛤蟆功,现在,让你们知道本尊碧眼蛤蟆功的厉害!” 这时那只蛤蟆头上的绿色忽然消失了,同时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在欧阳风按在蛤蟆头上的那只胳膊上出现非常鲜艳的绿色,而且那绿色还在不停地蔓延,从手上一直往胳膊深处延伸过去。 很快,绿色在他胳膊上消失了,在他裸露的脖颈中又出现了那诡异的绿色,并且那绿色还在不停地向上移动,又到了脸上,随后到了头上。 最后,欧阳风整个头部变成了非常诡异的绿色,而显眼的则是那一双眼睛,仿佛是从非常浓厚的绿色大染缸里拿出来似的,绿得根本不像人类的眼睛。 欧阳客大叫道:“叔父,你这功夫不能练!” “怎么?”欧阳风斜睨了他侄儿一样,冷冷地问,“为什么不能练?这可是你叔父独霸江湖的绝顶武功!” 欧阳客哭丧着脸道:“叔父,这样你的头不变成绿色的了?这样江湖的人会笑话你是绿头乌龟!” 鹿骊听了差点要把肚子的东西全喷出来。 欧阳风眼睛一瞪,喝道:“这不过是这门神功应有的体征,管人家怎么看呢!要是功夫不到家,命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人的看法!” 说完,他向前一大步,对着鹿骊狞笑道:“小子,纳命来吧!” 鹿骊正在考虑用什么功夫对付这邪门的碧眼蛤蟆功,这功夫既不是武功,又不像是单纯的法术,很有点邪门。 而且,鹿骊从对方不断攀升的气势上,他能感觉到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这让鹿骊很奇怪,虽然欧阳风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但其人,可以肯定,鹿骊绝对是第一次见。 那么欧阳风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感到熟悉? 要熟悉的也只能是这碧眼蛤蟆功,可是这诡异的蛤蟆功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 心念电转间,鹿骊想不出所以然,但是对方已经气势汹汹地攻来,容不得鹿骊有多余的思考。当下,鹿骊不再想其他,立即发出了“月阴轻纱”,一道非常轻柔的真气轻纱将自己全身护住,同时这条轻纱衣服的一只衣袖一卷,正好迎上了欧阳风轰上来的一拳。 欧阳风这一拳气势汹汹,挟带一股霸道无边的声威,其中蕴含着雄浑的力量,特别是随着他这一拳的轰出,他那双已经变得和正常人类不一样的绿色眼睛更是绿芒闪烁不停,在这绿芒闪烁中,他这一拳的力量更是显得诡异莫测。 但是这一股非常强横的力量,一碰到鹿骊那真气所化的衣袖,立即泥牛入海一般的消融不见了。 欧阳风大吃一惊,不停地催发力量,而他这一股神秘力量的源泉,是来自那瓦罐中的蛤蟆。 在他不停地催发时,他竟然感受不到那蛤蟆传来的力量,这让欧阳风很是吃惊,要知道以往,他可是源源不断地从蛤蟆身体中汲取到非常巨大的力量,从而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凶恶的敌人,成就了“毒神”之名。 可是现在让他非常骇然的是,他竟然从那蛤蟆上接受不到任何的力量。 如果不能从蛤蟆身上借到力量,那么凭他那非常有限的内力修为,不要说鹿骊,哪怕是一个三流江湖人士都可以轻易地将他打倒。 欧阳风不敢再斗,迅速地往后退,与此同时,他那头部的绿色也开始不断退去,从头部到脸颊,从脸颊到脖颈,再到胳膊,最后完全退回到那蛤蟆身上。蛤蟆又恢复了那一双碧绿的双眼。 欧阳风回头看着那蛤蟆,蛤蟆“咕咕”地叫了几声,欧阳风听了非常吃惊,连忙道:“撤!” 欧阳客听了更是惊讶不已,大叫道:“叔父,怎么这么就撤了?桃花山庄女人的一个都没有玩到,就这么走了?” 欧阳风不理他,匆匆带领众人撤退,只不过回头看了一眼三夫人冷月容,冷月容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桃花山庄的人并没有下令拦截,任由他们而去。 当晚,桃花山庄摆了庆祝晚宴,鹿骊坐了首席。 酒过三巡,鹿骊缓缓道:“各位夫人,我已经秉承先师遗愿,帮助山庄打退了‘毒神’欧阳风,可否容我去磨房一看?” 大夫人这时很爽快地道:“好吧,既然贤契为我们出了大力,虽然磨房牵涉到我们桃花山庄的一个隐秘,现在当然也顾不得了,要不是贤契帮助我们惊走了‘毒神’,桃花山庄的现状不堪设想。这样吧,我敬贤契一杯,答谢贤契救护山庄的大恩,然后亲自带贤契进磨房!” 说完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鹿骊满上,这酒看起来很有点名堂,呈琥珀色,鹿骊不好推辞,酒一饮而尽。 之后,大夫人带领鹿骊去磨房,黄芙蓉道:“大娘,要不我带他过去吧,毕竟磨房是我在管。” 大夫人摇头道:“还是我来吧。” 大夫人亲自带鹿骊过去,其他人都没有过去,只有一个小丫鬟帮着提着灯笼。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天很黑,桃花山庄很大,三人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磨房。 磨房虽然在桃花山庄中很重要,但毕竟最初的作用就是磨面粉的,所以还是建造在下人们居住的院落中,在院落的最后面。 到了磨房前,大夫人对鹿骊道:"你是知道的,陈梅风已经疯掉了,现在就住在磨房里,他要是有什么无礼的举动,请你担待一二。" 鹿骊点了点头。 这时那提着的灯笼丫鬟去打门,大夫人道:“小莳,你这样提着灯笼不方便,给师兄提吧。” 那丫鬟依言将灯笼递了过来,鹿骊顺手接了过来。 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探出头来,大夫人道:“梅风,我们来看你了。” 那疯子点了点头,将众人领了进去。 磨房里很昏暗,鹿骊这时才发现灯笼已经熄了,他正要叫人点灯时,忽然从他的储物袋中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储物袋中冒出来。 鹿骊吃了一惊,这时一只钢箍一般的手已经抓住了鹿骊的脉门,赫然是那疯子。 同时,鹿骊听到磨房中石磨已经开始转了起来。 鹿骊喝道:“大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冷冷地道:“贤契,我敬的酒是我们桃花山庄独酿的‘陶醉酒’,就是神仙喝了也要醉上三天,现在桃花山庄中武功最高的陈梅风已经制住了你的要害,而且我已经发动了夫君生前留下的‘天门绝路阵’,你就是有通天本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要你交出一样东西!” 第五十七章 碾盘和碌碡 鹿骊心中吃了一惊,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宝物,是神秘的磨刀石,小坛子,还是施薇软剑? 他身上值钱的东西的确不少,但也只有这三样东西才是最逆天的。 当然,他的本命法器血兰刀,晓冥镘等也算不错的宝物,但价值远逊那三样宝物的。 不过他脸上还是没有露出很惊讶的神色,只是很不明所以地问:“我真不知夫人是什么意思,夫人,你到底要我交出什么东西?” 大夫人冷笑一声,缓缓地道:“你身上有一样东西,可是来自我们桃花山庄?” 鹿骊这下可真的是一头雾水了,沉吟之色一闪,不紧不慢地道:“这下我可真的不懂了,我到底拿了桃花山庄的什么物事?现在你们当然也明白了,我其实不是你们的什么韩破贤契,我只不过是黄先生的同门,应黄先生之请,才假扮成韩破,也是为了方便罢了。你们这个桃花山庄,我可是第一次来,大夫人,你可不要冤枉人!” 这时磨房里已经大亮,丫鬟已经把磨房里的蜡烛给点上了,大夫人对那丫鬟道:“小莳,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退下吧!” “是,夫人。”那丫鬟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丫鬟虽然退了出去,磨房中却又多了一人。 其人穿着一件方领石黄深衣,脸颊瘦削,双目细长,颧骨高耸,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磨房的,很有可能一直就呆在里面。 大夫人对那人道:“既然韩贤契不肯说实话,郭先生,劳烦你解释一下。” 那人原来就是账房郭先生,他对大夫人点了点头,随后对鹿骊肃穆地道:“到了这个地步,贤契,你还是说实话的好,大夫人不会冤枉你的。你看到没有?这磨房其中主要的东西就是一个石碾,现在你看,碾子上的碌碡没有了。” 说着他用手一指那磨房的中央,那里的确有一个石碾,但是只见碾盘,的确看不见碌碡。 碾盘和碾砣的接触面上,錾有排列整齐的中间深两边浅的碾齿,碾盘上有一个用似乎是枣木做成的架子,呈四边形,那就是碾框了。碾框的一端,中间有一孔,套在固定在碾盘正中央的一根金属圆柱上。 碾框中间空空如也,碌碡的确不在碾框中。 郭先生继续道:“碌碡现在不在碾盘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这碌碡在你手上。” 鹿骊笑了起来,道:“这可真的冤枉我了,我可真的没有拿你们什么碌碡,不要说拿,见都没见过。再说了,拿了你们碌碡又有什么用?我又用不着碾压谷子!” 大夫人喝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落在我们手里了,你还这样自欺欺人!告诉你,这碾盘和碌碡是一对宝物,碌碡在你身上,可不是我瞎说的,这是碾盘自己感应出来的。” 鹿骊这时果然看到碾盘上不断有奇异的光芒在闪烁不停,很是古怪,那光芒还不停向着他这般闪过来! 鹿骊真的无语了,他可真的没有印象,自己手中有什么碌碡。 他大声抗辩:“我真的没有拿你们什么碌碡,天地良心,我连见都没见过!”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冤枉,挺委屈的。 可是就在这时,他的储物袋忽然再次猛烈震动了起来,而且震动非常强烈,似乎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要向着那碾盘飞了过去。 鹿骊脸色大变。 难道自己的储物袋中真有他们所谓的碌碡,而自己却不知道吧? 这也太邪门了吧,鹿骊心念在飞快地转动。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坛子,他从韩破手上得到的小坛子! 小坛子的外形和那碌碡的确很相像,而且他想起来了,小坛子上似乎也錾有排列整齐的一边深一边浅的碾齿,只不过之前自己没在意,以为不过是小坛子上雕刻的非常普通单调的花纹。 现在看来,那是碾齿,和磨房中碾盘上的碾齿看起来还很吻合的样子。 现在储物袋中有东西蠢蠢欲动,不用说,那绝对是碌碡了。 鹿骊伸手按到储物袋上,再次确认了,储物袋的躁动的确是那小坛子。 看来,大夫人他们说得不错,自己储物袋中的小坛子的确就是他们磨房中的碌碡,不过可不是自己从这里拿走的,而是自己从韩破手中夺得的。 原来这个可以提纯草药的小坛子,实际上就是碌碡。 现在鹿骊也可以确定,桃花山庄中的磨房,之所以非常神秘,就是因为其中有一个宝物,石碾! 知道了这点,鹿骊不但没有归还碌碡的打算,反而有了抢夺碾盘的计划。 单单是一个碌碡,就有提纯草药的逆天功效,那么和碾盘组合成石碾,那么是不是更有非常神奇的功效? 鹿骊非常期待。 现在鹿骊考虑的是自己如何脱身并夺取碾盘。 鹿骊当然不动声色。 按照大夫人的说法,鹿骊现在被三种手段制住了。 第一是桃花山庄武功最高的陈梅风扣住了自己的脉门,直到现在这个疯子还在死死地不放手,一张肮脏的脸庞还非常贴近自己。 当然这不算啥,在鹿骊修仙之前,武功已经接近天下第一,这个疯子虽然出其不意地扣住了自己的脉门,但鹿骊至少有七八种方法可以摔脱他,同时还可以一招之下,就可以重伤对方。所以,大夫人说的这一点,直接可以忽略。 至于大夫人说的自己喝了他们家的毒酒“桃醉酒”,鹿骊一看之下,还真的如此,这种酒真的厉害,不但自己的内力给禁锢住了,而且自己的法力也给这毒酒给侵蚀得只剩下很少的一点。不过鹿骊倒不担心这个,即使自己只有一点内力,或者哪怕是一点法力,都可以驱使施薇软剑脱困,就凭大夫人等几个凡人,根本就困不住自己。 鹿骊真正担心的就是大夫人所说的“天门绝路阵”,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 果然,大夫人似乎看出鹿骊的心思,喝道:“你还是趁早将宝物交出来,不要动什么坏脑筋,即便你很有本事,其他的手段对你没什么效果,可是‘天门绝路阵’,嘿嘿,你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脱困的。这阵法的阵眼就是这碾盘!” 说着大夫人将一只白皙的手放在了碾盘上,碾盘上光芒一阵急剧变化,鹿骊果然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周围的一切似乎变得凝滞无比,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第五十八章 宝物动人心 鹿骊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缚,那“陶醉酒”虽然很厉害,现在他已经感到晕晕沉沉,但是毕竟还有那么一点残存的内力和法力。 他用那仅存的内力发动了“笑傲江湖”神功,虽然此时陈梅风已经扣住了他的脉门,但是两人的情况在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此时鹿骊的脉门被扣,全身仅存的内力本来已经无法动用,但是“笑傲江湖”就是这么神奇,这门神功仅仅就利用那么鹿骊体内的那一点本来无法动用的仅存内力,就发生了非常不可思议的变化。 陈梅风的一只手扣住鹿骊,鹿骊的“笑傲江湖”就是完全借助了和他的这一接触,从完全不可能中发生可能,借到了这么一点内力,完全发挥得淋漓尽致,陈梅风只觉得抓住鹿骊的手发烫得非常厉害,一股非常浑厚的内力向着他冲了过来! 陈梅风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鹿骊的一只手,他本来就浑浑噩噩,此时已经完全扣住了鹿骊的脉门,却不知道这一股非常浑厚的内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当然不知道,这一股浑厚的内力完全是他自身的,不要说他现在头脑不好,就是在他没有发疯之前,他也想不到世上竟有“笑傲江湖”这么神奇古怪的武功! 鹿骊一得自由,立即毫不留情地反击了过去。 现在鹿骊自身所存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依然是借用的陈梅风自己的内力,将陈梅风像破麻袋一样毫不留情地摔了出去。 “砰!”陈梅风重重地摔到了墙角,在鹿骊这一凶狠地反击下,陈梅风胸前的肋骨断了几根,经脉也有好多处损伤,对于他本来就头脑不好的状况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大夫人和郭先生看到这一幕,略微有点吃惊,但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毕竟,他们还控制着“天门绝路阵”。 将陈梅风制服后,鹿骊身上所剩的内力已经荡然无存,虽然击败陈梅风,用的绝大部分是陈梅风的内力,但鹿骊本身的内力当然也要用上,否则这“笑傲江湖”也太逆天了。 此刻,鹿骊气喘吁吁。 大夫人冷冷地道:“你的确很不简单,喝了我们的‘陶醉酒’,还能有这么好的身手,不过你一切都是徒劳,你再怎么折腾,难道还能破得了这大阵?只要你交出碌碡,念着你将先夫的骸骨送还山庄,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如果有可能,鹿骊当然愿意交出宝物而保命,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即便交出了宝物,很有可能被山庄的人杀人灭口。 大夫人一只手按在石碾上,推动碾框,但是她非常吃力,她立即对郭先生道:“郭先生,你也来加一把劲,这石碾我一个人推得有点费劲,要赶快动手,省得他们那些人知道了麻烦。” 郭先生听了有点迟疑,道:“夫人,他毕竟是庄主生前看重的人,你收回了宝物,是不是一定饶了他?” 大夫人冷笑道:“我只要得到宝物,他的性命我可不关心,自然有人要他的命,有人可不希望他分享惊龙会的产业。快点动手,我也不想这磨房的宝物和黄芙蓉那丫头分享。这次我们得到了碌碡,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掌管磨房,将那个丫头踢出去!郭先生,快点动手吧!” 郭先生依言上前,和大夫人一起推那碾框。那碾框实际上就是那大阵的枢纽所在,在两人共同推动下,整个大阵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石碾上不断发生惊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磨房都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在石碾上,虽然没有碌碡的存在,但是依然发出碌碡在碾盘上滚动的轧轧之声,而且这轧轧之声越来越响亮。 鹿骊正要调动自己仅存的法力来驱使自己的本命法器,但是随着那石碾上碾框的转动,他周围的一切全都变得凝滞起来,不要说发动法力,就是抬一根小指头,他都变得非常困难。 甚至,随着那碾框的不停转动,鹿骊都有一种可怕的错觉,仿佛自己已经变成石碾上的稻谷,几乎在不久的下一刻,他就要像石碾上的稻谷一样,会被脱去谷皮,碾成粉碎。 鹿骊只觉得头晕脑胀,几乎就要倒下,但他还在坚持着,用仅存的法力在坚持着,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已经滚滚而下。 终于,他千辛万苦,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血兰刀! 血兰刀有多锋利,鹿骊最清楚了,现在他什么也不顾了,对着血兰刀大喝一声:“疾!” 顿时,那血兰刀刀身上发出一道血色的光芒,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足以亮瞎人的眼睛。 在这一非常炫丽的亮光中,大夫人和郭先生惊得闭上了眼睛。 命在顷刻,鹿骊当然顾不了那么多,即便血兰刀将那石碾劈成两半,他也顾不及了。 “当!”一声金铁交鸣声响彻整个磨房,血兰刀狠狠地劈在磨房上。 平时几乎无坚不摧的血兰刀撞上碾盘后飞快地倒回,围绕在刀周的血色光芒竟一下子暗淡了许多,而碾盘依然如故。 与此同时,鹿骊腰间的储物袋再次剧烈颤动,那小坛子模样的碌碡不受控制地从储物袋中跃出,在空中一个盘旋,就快速地飞到了碾盘上,恰好落到了碾框中。 在碌碡即将落到碾盘上时,碾盘和碌碡同时发出了灰白色的亮光,两种亮光交汇在一起,很快就混成一体,随着碌碡落到碾盘上,这股亮光立即消失了。 大夫人见此,欣喜若狂,大笑道:“好,好,碌碡归位了,失去的宝物终于回到了磨房,好,好!” 可是对此感到惊喜的还不止大夫人一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以及黄药士的三个女儿也全部来到了磨房,看到这一幕,全部惊喜不已。 最开心的当然药算黄芙蓉了,因为磨房一直是归她管的,她更是开心不已,同时又用非常憎恨地眼光看着鹿骊,大叫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偷走了碌碡的贼!” 这时非常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很陌生的声音:“哼,这样一个逆天的宝物,你们这样的蝼蚁也配拥有?你们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一个奇迹了!自古大宝只有有德者居之!哈哈,看来,我真的是来对了!” 大夫人等人惊问道:“谁?何方高人驾临桃花山庄?” 鹿骊心中也闪过一丝疑问:他怎么也来了? 第五十九章 乌大夫渐渐露出狐狸尾巴 在众人惊愕不已中,一个身穿交领石染玄色道衣,臼头深目,长壮大节,形容非常丑陋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没看到他是怎么进来的,只感觉眼睛一花,那人就进了磨房,神不知鬼不觉,身法诡异到极点。 大夫人毕竟作为山庄主人,气势不能弱下去,立即厉声喝道:“阁下是什么人,夤夜进入本庄,究竟有何贵干?” 那老者冷哼一声,这一声听起来也不如何响亮,但是众人耳中听来,仿佛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轰轰炸响,甚至深深地落到了心底,震得人心神恍惚,不能自已。 同时,那老者身上陡然腾起一股非常强大的气息,虽然这气息并不是实质上的力量,但是那一股精神上,气势上的压迫,远远比一般人看到一只凶恶的猛虎还要可怕。 众人都脸色苍白,一颗心“怦怦”直跳,不由自主地不断后退,甚至都涌起一个念头,要迅速地转身逃离,因为眼前这人实在太可怕了,但是害怕得冒出了冷汗,也不敢立即逃离。 大夫人嘴唇抖索了一下,颤声道:“修仙者?” 那老者双目如电,向着众人一一扫来,众人心中一寒,忽然二夫人翁美虹身子一抖,下身竟淅淅沥沥地淋下许多水来。 众目睽睽下,翁美虹脸色一阵白又一阵红,脸色白是因为害怕,脸色红是因为羞愧,她竟然吓尿了。 但是没有人嘲笑她,众人都很害怕,只不过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极端罢了。 其实,在桃花山庄的众人当中,二夫人翁美虹胆子算是最大的,她是桃花山庄中所有女眷中武功最高的,一直实际掌管着惊龙会。 可是正因为她经常参与江湖上的仇杀,她比其他人更直观地感受到这老者的可怕,其他人虽然也能从气势上感觉到老者的可怕,但远远没有她感受那么深刻。 当然,其他人只是很模糊地感受到此人的可怕,而鹿骊却清楚地知道,这人身上发出的气息非常强大,超过了筑基期修士的气息。 而这人,鹿骊也认识,正是六玄门回春堂堂主乌大夫。 此时大夫人非常紧张,已经放松了对阵法的激发,阵法对鹿骊的压迫立即消失了,鹿骊才松了一口气。 鹿骊连忙上前,非常恭敬地问:“乌大夫,你怎么也来到这里?”面对乌大夫散发出比筑基期修士还要强大的气息,鹿骊当然不可能摆出一点六玄门门主的架子。 乌大夫看了鹿骊一眼,轻声道:“我是为了这宝物而来。”然后,他大声对桃花山庄众人道:“这石碾我取走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桃花山庄的人面面相觑,她们当然不愿意乌大夫取走石碾,可是谁敢说个不字? 鹿骊当然也不愿意,可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就凭乌大夫表现出来的气势,绝对可以象捏一只蚂蚁那样捏死自己。 见桃花山庄的人没有表示反对,乌大夫很是满意,开心地道:“想不到黄堂主竟然有这样的宝物,其实,我给你们取走了,也是为了你们好。这样的宝物,留在你们身边,对你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祸害。” 他走到石碾旁边,仔细地观察着,还不断地用手去细心地抚摸,甚至还不时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转过头来,对着鹿骊道:“门主,我出来一次也不容易。既然出来了,也省得麻烦,把你的施薇软剑也拿出来吧!” 鹿骊吃了一惊,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按在腰间的储物袋上。 乌大夫横了他一眼,不屑地道:“怎么,你不乐意?难不成你还想动手不成?门主,我只不过是给你几分面子罢了,毕竟我在六玄门呆了不少时间,你毕竟是名义上的门主。施薇软剑这样的宝物,也不是你能拥有的,要不是看在你是门主的份上,我早就拿来了,还等到现在?!” 鹿骊脸上阴晴不定,心中潮起潮落,但最终他还是一拍储物袋,将施薇软剑弹了出来,然后伸手接过,恭恭敬敬地递给乌大夫。 尽管鹿骊心中在滴血,但他脸上还不得不装出几分欢喜的样子。 同时,鹿骊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施薇软剑本来就是不祥之物,给了他也好,说不定他哪天就倒霉了。看他还能横行到几时。 鹿骊不断地腹诽着。 乌大夫看也不看,施薇软剑就不见了,被他收进了储物袋。 乌大夫全神贯注地看着那石碾,脸上满是喜色。 “这位前辈,本庄的石碾的确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可是它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四夫人淡丽丽忽然道。 “哦,它有什么缺点?”乌大夫感到很好奇,上下打量了淡丽丽一眼。 淡丽丽缓缓走到石碾旁,这时磨房中的人全部盯着她看。 淡丽丽伸手推着碾框,开始转动着碌碡,发出了碾压的声响。 “说,这石碾有什么缺点?”乌大夫问。 “前辈,你走近一点,我告诉你。”淡丽丽面无表情地道。 乌大夫果然依言走了上前,淡丽丽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手上依然在推个不停。 乌大夫忽然似乎醒悟过来,喝道:“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来!”淡丽丽根本就不理睬他,乌大夫想出手阻止他,但已经迟了! 一道海棠红色的光芒一闪,将乌大夫完全笼罩了进去,乌大夫在光芒中发出了一声惨叫,并不停地发出嘶吼,在里面不停地挣扎,但无济于事,很快,海棠红色的光芒消失了,里面的乌大夫也不见了踪影。 众人惊疑不定,大夫人忧心忡忡地问:“你怎么会激发这阵法?你也太大胆了,要是那人没死,大家都得倒霉!” 淡丽丽冷哼一声,喝道:“我大胆?我看是你们太怂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们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大夫人无言以对。 鹿骊心中暗暗担忧,乌大夫不可能这么被阵法困住的,一旦脱困,淡丽丽绝对死得很难看。 他正要提醒淡丽丽,但已经来不及了。 第六十章 乌大夫可怕的真面目 在海棠红光芒一闪之际,乌大夫也随之被这海棠红光芒包裹消失,淡丽丽大喜,以为以石碾为中枢的大阵已经困住甚至杀了乌大夫。 鹿骊知道,以乌大夫超越筑基期修士的修为,不可能被这些凡人用半吊子的方法操纵不熟悉的阵法而困住。 其实也就是那短短的一刻,乌大夫被阵法困住那么一会,仅仅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甚至鹿骊想向淡丽丽警告都来不及。 一股湘妃色的光芒陡然亮起,乌大夫一个踉跄,从阵法中某个空间中跌出,一脸铁青。 他不怒而笑,连声道:“好,好,想不到在桃花山庄,居然有人能困住我这一刻,好,好样的!” 见到乌大夫脱困,所有人均惊恐不已。 乌大夫冷冷地看着淡丽丽,象看一个难得的猎物,淡丽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是她已经豁出去了,她鼓起勇气,喝道:“磨房中的一切本是先夫留给我们的产业,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无权拿走我们磨房中的物事!” 乌大夫冷笑道:“哼,一个蝼蚁一般的人竟然有胆子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要是让你死得太舒服,我妄自修炼了五百年!” 说完他对着淡丽丽隔空连点两指,然后就不再出手,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淡丽丽。 他仅仅点了两指,迫害淡丽丽的施法已经完成,鹿骊想给淡丽丽求情都没有机会了,惊讶得张开了嘴巴。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淡丽丽身上。 大家都知道乌大夫这一下的惩罚必定厉害非常,但是一开始,看不出什么,只看到淡丽丽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 但随之,大家渐渐看出毒刑的眉目。 大家发现,淡丽丽的身体在一点点膨胀,本来淡丽丽身材非常完美,非常优雅,可是现在她的整个身子变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圆球,非常可怖。 此刻她的体内,不知道存在了一个什么可怕的东西,使得她的身躯不断膨胀,她本来非常雪白粉嫩的肌肤现在已经包不住那越来越胀大的身躯,眼看就要胀破! “砰!”她身躯终于撑不住了,全部炸开,空中到处散发着她破碎的血肉,空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还有她体内秽物的恶臭! 这些破碎的血肉四处乱飞,溅到了大夫人等人身上,更增添了她们的恶心和恐惧,她们吓得痛哭起来。 鹿骊身上当然没有溅到那些碎肉,但是他的内心比谁都痛苦。 不久前,这具美丽的胴体还曾在自己身上缠绵,可是现在竟然变成这般模样,他当然很痛苦。 而且,他也见识了乌大夫的残忍,残忍到这种程度。 乌大夫对着淡丽丽点了两指,第一指不过是发出一点可以不断扩散的灵气,不过第二指却是封闭了淡丽丽身体上所有灵气的出口,那么淡丽丽身体必然被不断膨胀的灵气炸裂。 因为封闭了她身体上所有灵气的出口,尽管她非常痛苦,但是她都没办法张口发出痛苦的嚎叫。 人在极端痛苦下,会发出嚎叫,这种嚎叫在旁人看来,是很没有尊严的样子,但是却可以实实在在地减轻那痛苦的感觉。 而淡丽丽在绝对的痛苦中,却没办法通过嚎叫来减轻痛苦。 见识了乌大夫这一残忍的手段,在场的人无不惊恐万分。 乌大夫脸上显出一股诡异的狞笑,淡淡地道:“现在我取走这石碾,想必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了。” 大夫人连忙跪下,不断地磕头,不住地道:“前辈,您能看得上桃花山庄的东西,是我们的荣幸。” 乌大夫施展非常毒辣的霹雳手段,使得桃花山庄最有魄力的大夫人吓得不住颤抖,磕头不迭。 此时大夫人头完全磕到地面,屁股高高地翘起。 大夫人虽然已经年过四旬,但她天生丽质,而且又非常善于保养,身材至今都是非常优美,完胜绝大多数小姑娘。 此时,她跪在乌大夫脚下,连连磕头,那浑圆丰润的臀部非常有诱惑力地翘起,鹿骊此时正站在她身后,在这紧张恐怖的氛围中,大夫人这翘起的美臀给一种他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乌大夫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五指一屈,一道石榴红的霞光一闪,那石碾就消失不见了,被他收进了储物袋中。 然后,他回头对着鹿骊道:“门主,还待着干什么?一起走吧!” 鹿骊哪里还敢和他一起走,可是乌大夫凶恶的目光扫过来,鹿骊竟没有回绝的胆气,而且即便回绝又怎么样,境界上的绝大差距,鹿骊面对乌大夫,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而且乌大夫已经撕下平时的面具,开始对鹿骊这个门主也很不客气起来。 一路上,鹿骊没有说话,在思考自己的处境,看来乌大夫已经不再在乎自己这个门主的身份,要对自己动手了。 果然,回到六玄门后,乌大夫并没有放鹿骊回去,而是将他带到一个神秘的所在。 在前一段时间,六玄门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因为六玄门称霸江湖的两大神功,南冥神功和“移星换斗”因为本身存在着先天的缺陷,门中许多人因为练这两门神功走火入魔,被迫到回春谷中养伤。 这些人包括南冥堂堂主南冥使,移星堂堂主李移星,移星堂的李银,还有鹿骊的发小吴大嘴和王八蛋。 鹿骊曾想去看望吴大嘴和王八蛋,但乌大夫安排在谷中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给他们治伤,鹿骊一直没有机会。 不过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了,乌大夫将他带到了这些人养伤看病的地方,准确地说,是将鹿骊关在了这里。 这里是回春谷最隐秘的地方,是在山谷中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中,鹿骊终于见到了他许久没有看到的发小,但是鹿骊并没有喜悦,一颗心沉了下去。 鹿骊现在看到的一切很可怕,和乌大夫处置淡丽丽差不多。 乌大夫阴沉地对他道:“门主,你看到这景象,不要难过。你马上就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你也不要痛苦,毕竟你是最后一个到这里的,对你,我可是给足了门主的面子,哈哈!” 第六十一章 乌大夫残忍的灌血试验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窟,里面关着很多人,包括那些来求医的人,还有一些没有什么伤痛的人,但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被乌大夫看重,在六玄门中神秘地失踪了,实际上是被乌大夫囚禁到这里了。 这里也有点象世俗牢房的样子,用栅栏将整个地下洞窟分成一个个隔间,很多人单独关在一个单间中,有的几个人关在一起。 乌大夫裹挟着鹿骊,来到这里,鹿骊还没看清这里的环境,就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血腥味是如此浓烈,一闻到就知道,这里不是好地方。 “砰!”一声巨响,乌大夫从空中将鹿骊摔到地上,然后冷笑但:“门主,我对你还是很够意思的。你看,我把你放在一个好地方,和你的故旧在一起,哈哈!门主,我对你真的太够意思了!哈哈!” 然后乌大夫就自顾自地从空中走了。 他的修为已经超过了筑基期,在空中御器飞行,那是毫不费力的。 “故旧?”鹿骊还没有适应眼前的囚禁生活,还在回味乌大夫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乌大夫是什么意思了。 乌大夫将他摔落的地方是一个还不算狭窄的隔间,里面还关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非常瘦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忽然,那人非常兴奋地喊道:“老鹿,你是老鹿…” 看他那熟络的样子,绝对和自己交情很不一般,可是鹿骊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有这么一个朋友。 见鹿骊很懵懂的样子,那人也是一头雾水,疑惑地问:“老鹿,你怎么啦?也是乌大夫将你害成这样的?你是门主,你怎么有这个胆子害你?只要你一声令下,门中很多人可以剥了他的皮!” 鹿骊苦笑道:“原来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可怜虫,都是给乌大夫害的!” 那人忽然大叫道;“鹿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吴大嘴啊!” “什么!”这下鹿骊彻底震惊了,吴大嘴还有一个混名,叫做吴胖子。 吴胖子是鹿骊的大小,其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非常好吃。 在鹿骊的印象中,这位仁兄可是什么东西都能往嘴里塞。 正因为如此,在鹿骊小时,条件极为匮乏的时候,吴胖子还长成那么胖! 可是眼前的人哪里还有一点吴胖子的影子!都已经瘦成这样了,怎么还可能是那胖成肉山一样的吴胖子!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怎么可能还有假?鹿骊仔细一看,果然,现在这人无比瘦削的脸庞上,还依稀残存着吴胖子的影子,而且从他的嗓音中,鹿骊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瘦子的确就是吴胖子! 鹿骊一把抓住吴大嘴,自己的声音也变了:“你真的是大嘴?怎么变成这样了?” 吴大嘴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给那个乌大夫给害的!任谁呆在这个鬼地方久了,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其实,我还算不是最惨的!” 鹿骊几乎要哭了出来:“你这样还不是最惨的?还要怎么样!” 吴大嘴一指中央的巨大石台,无比怨毒地道:“王八蛋就比我还惨,你看,他给乌大夫关押在那个石台上,整天灌各种稀奇古怪的血液,别的不说,光恶心都恶心死了!” 鹿骊往中间的石台看去,那石台非常幽暗,在其周围还有一股血色的光芒围绕,散发出一股血腥的恶臭。 鹿骊一进这里,闻到的一股恶臭,想必就来自这里。 石台中央,还趴着一个人,生死不知的样子。 这人竟然是王八蛋?! 鹿骊将信将疑,跃过去一看,那人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的确是王八蛋。 鹿骊大声呼唤着:“八担,真是你吗?” 王八蛋本来闭着眼睛,听鹿骊这么一说,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双目无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这样几个字:“鹿骊,你终于来了!这下我们真的绝望了!” 鹿骊不明所以。 这时吴大嘴也走了过来,大声道:“鹿骊,要是你不被抓住的话,我们还指望你能救我们出去呢!” 鹿骊默然。既然乌大夫撕破了脸,那么很快就不会对鹿骊留情,毒辣的手段必定会随之而来! 他现在不要说救人,就是自保都很艰难。 吴大嘴继续痛心地道:“你还记得那个李银嘛?其实,他才能算作最惨的人!” “哦,李银他到底怎样了?”对于李银,鹿骊还是很有印象的,他当然要问。 “咳。李银都被该死的乌大夫弄成了僵尸,现在他就这样整天看着我们,防止我们逃跑。” 鹿骊真的很无语,这乌大夫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对同门下这样的辣手! 在这一巨大洞窟的入口,在昏黄壁灯的照耀下,果然有一个幽灵般的模糊人影存在,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样子,那就是已经被乌大夫炼成僵尸的李银。 吴大嘴忽然郑重地道:“门主,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报仇!” 鹿骊苦笑道:“报仇?想都不要想!反正我是不可能了!乌大夫现在的修为可是比筑基期还要强大!” 吴大嘴一脸黯然,道:“看来我们真得只有等死了!” 鹿骊忽然很有自信地道:“要说对付乌大夫,本门中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只要他肯出手,六玄门还真的不容吴大夫猖獗!” 吴大嘴也是很兴奋,大叫道:“对,本门中应该只有喜鹊先生才能救我们出去。” “喜鹊先生的确可以制服乌大夫,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联系到喜鹊先生,只有他才能救我们。”鹿骊想到了一丝希望。 王八蛋挣扎道:“喜鹊先生也不一定是乌大夫的对手,乌大夫最近功力大增,他为什么要不停地往我身上灌注各种生灵的精血,原来他的目的是做实验,目的在于改变我的血脉,看我能不能经过大量的灌血,改善自身的经络。他对我做着各种非常残忍的灌血试验,我对其恐怖的实力,可是体会德台深刻了。” 第六十二章 乾坤小挪移 鹿骊沉痛地道:“如果喜鹊先生不能帮我们脱险,那么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八蛋听了更是沮丧,他本来气息就微弱,现在更加不堪,直接晕了过去! 吴大嘴凑了过来,小心地问:“怎么样?王八绿球球是不是嗝屁了?” 鹿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样的话?这次,如果喜鹊先生不出手,或者他不是乌大夫的对手,我们哥俩三都得去见阎王!” 吴大嘴一下子沉默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八蛋昏昏沉沉,吴大嘴忧心忡忡,鹿骊则出人意料地修炼起来。 这让吴大嘴很看不惯,他又开始大放厥词:“都到了这种程度了,你还修炼个屁!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放松放松,做个快活鬼!” 鹿骊当然不理他,这里当然不是修炼的好地方,这里是乌大夫私人的死囚牢,里面的人基本上都被乌大夫折磨得差不多了,虽然人不少,但嘈杂声很少,比较安静。 鹿骊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所以几乎死到临头了,他还在刻苦修炼。 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鹿骊竟然有了突破。 现在鹿骊冲击的是炼气期第七层,足太阳膀胱经。足太阳膀胱经非常难炼。 本经脉腧穴有:睛明、攒竹、眉冲、曲差、五处、承光、通天、络却、玉枕、天柱、大杼、风门、肺俞、厥阴俞、心俞、督俞、膈俞、肝俞、胆俞、脾俞、胃俞、三焦俞、肾俞、气海俞、大肠俞、关元俞、小肠俞、膀胱俞、中膂俞、白环俞、上髎、次髎、中髎、下髎、会阳、承扶、殷门、浮郄、委阳、委中、附分、魄户、膏肓、神堂、譩譆、膈关、魂门、阳纲、意舍、胃仓、肓门、志室、胞肓、秩边、合阳、承筋、承山、飞扬、跗阳、昆仑、仆参、申脉、金门、京骨、束骨、足通谷、至阴。 一共九十七穴,左右合一百三十四穴。 其中有四十九个穴位分布在头面部、项背部和腰背部,十八个穴位分布在下肢后面的正中线上和足的外侧部。首穴睛明,末穴至阴。 光看穴位,鹿骊就傻了。 修炼的环境还很恶劣,也没有太多的灵药。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就那么不经意地发生了。 这次鹿骊冲击第七层居然成功了。鹿骊本来就没指望能够冲击成功,可是事情就这么诡异,没指望却成了。 鹿骊福都有点不敢相信相信自己,这事发生有点突然。 甚至,鹿骊还有一种神秘的预感,这次他们一定能够渡过难关。 喜鹊先生终于赶过来了。 本来,喜鹊先生并不知道鹿骊等人的处境。 但是鹿骊在危急关头,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捏爆了喜鹊先生给他的所有符箓! 毕竟有些符箓也是价值不菲的,而且这些符箓全部出自喜鹊先生之手,难保两者之间不存在某种联系。 特别地,鹿骊距离喜鹊先生不远。 看到眼前的一幕,喜鹊先生很是动容。 看到喜鹊先生似乎从天而降,鹿骊和其他人都很欣喜! “砰!”喜鹊先生将地下洞窟的大门都给震掉了! 巨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乌大夫,他匆匆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脸色铁青。 “乌大夫,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我们必须一战,失败的自然退出六玄门!”喜鹊先生冷冷地道。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乌大夫很自信地道。 喜鹊先生有点愕然,以前喜鹊先生并不是没有和乌大夫摊过牌,但总被乌大夫推脱掉了。 这次乌大夫能直接面对自己,说明他的实力有了提高。 喜鹊先生大有深意地看了乌大夫一眼,喝道:“动手吧!” 两大高手决斗,鹿骊等人自然不愿错过,何况这与他们的命运有着极大的关系。 喜鹊先生对着乌大夫弹了一指,一道碧绿的光芒一闪,一根非常锋利的荆棘闪电般地向着乌大夫刺去! 荆棘术! 同样是荆棘术,在喜鹊先生手中使出,和鹿骊手中使出,完全不同。 一根小小的荆棘,包含了诸多的东西,有喜鹊先生修炼多年的深厚法力,有着他多年斗法形成的煞气,还有他对大道的感悟! 这荆棘仿佛活了过来! 乌大夫同样弹出一指,“嗖”第一声,那荆棘忽然改变了方向,直挺挺地向着喜鹊先生飞舞的去! 乌大夫竟将喜鹊先生的这一攻击完全反攻过去! 力量,方位,甚至气息,完全是一样。 喜鹊先生惊叫了一声:“乾坤小挪移!” 乌大夫冷笑道:“你果然识货!” 喜鹊先生大袖一挥,将那荆棘拂得不见了踪影,随后浑身气势节节攀升。 蓦然,喜鹊先生身上仿佛祥光笼罩,一只只由灵气组成的喜鹊从他体内奋勇飞出,一时间,声势极为骇人。 鹿骊等人并不知道,这就是喜鹊先生著名的神功“气鹊”! 一只只非常灵活的气鹊不断地从喜鹊先生身上飞出,向着乌大夫扑去! 乌大夫依样画葫芦,又是一记“乾坤小挪移”发出! 说来也怪,那些一个气势汹汹而来的气鹊竟一个个掉过头,向着喜鹊先生扑去! 喜鹊先生赞了一句:“好,能将乾坤小挪移施展得这样,看来你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那些气鹊本来是喜鹊先生发出的,可是在乌大夫“乾坤小挪移”的作用下,竟一个个扑向喜鹊先生,一旦上身,就毫不留情地撕咬了起来。 喜鹊先生双手一振,那些气鹊纷纷从他身上跌落,四散在空中。 喜鹊先生双手不停地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大声喝道:“疾!” 在他周围四散飞舞的气鹊在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下,首尾相连,形成一条长长的“鹊桥”,对着乌大夫冲来! 乌大夫脸上显出一丝凝重,但并没有畏惧,而是继续发动那神秘的“乾坤小挪移”! 第六十三章 天吸神功 这“鹊桥”可是喜鹊先生的独创神功,这些由灵气化成的喜鹊,散则成鹊,聚则成桥。成为气鹊时,每个气鹊都可以向着敌人扑咬撕打,一旦聚集起来,可以连接成一座“鹊桥”,可以对敌人进行砸截缠绕,端的非常厉害。 但是这“乾坤小挪移”也是一门非常厉害的奇功,它可以原封不动地将敌人发过来的法术反射过去,等于是敌人发出的厉害法术结果作用在自己身上。 这种神功和六玄门的“移星换斗”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移星换斗”主要针对的是世俗武功,而“乾坤小挪移”却是针对修仙者的法术。 喜鹊先生发出的“鹊桥”带着一股浩浩荡荡的气势,对准了乌大夫狠狠地砸来! 这“鹊桥”还没有砸到乌大夫身上,就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轰隆隆之声,许多灵气喜鹊组成的巨大“鹊桥”本身就带着强烈的压迫之感,随同“鹊桥”本身的强大压力,一同降临。 众多黑白相间的喜鹊组成的巨大“鹊桥”,形成一黑一白两色漩涡,仿佛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光是看这声势,就知道这“鹊桥”威力非凡。 但是“乾坤小挪移”更神奇,乌大夫一施法完毕,就在他身前出现了数量非常多的灵气喜鹊,也形成了一个同样的“鹊桥”! 喜鹊先生发出的“鹊桥”不但威力奇大,而且速度也是非常快,在电光石火间就冲到乌大夫面前,不但这座巨大的“鹊桥”要将乌大夫完全压垮,每一个组成“鹊桥”的灵气喜鹊则凶恶地张开嘴巴,要将乌大夫活活地撕裂吞噬。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乌大夫发出同样的一个“鹊桥”,将来犯的“鹊桥”完全挡住! “轰”一声巨响,两个巨大的“鹊桥”激烈撞在了一起,组成鹊桥的气鹊纷纷四散开来,甚至不少已经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在空中。 喜鹊先生赞道:“你能将这门神功练到如此地步,很不容易了!” 乌大夫嘿嘿一笑,阴沉着脸道:“能得到你的夸奖,我在这门功夫上的功夫并没有白花。不过,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傻子,这门神功本是你所创立,练得再好走什么用?难道还能打败你?!” 随后,乌大夫阴恻恻地道:“不过,事情也不是绝对的。这一门神功也是你所创立,看看你能不能克制这门神功?” 乌大夫说完,双手立即结成一个非常古怪的结印,这种结印看起来非常奇怪,好像是从非常遥远的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但又非常新颖别致,带有明显的时兴的特点。 同时,乌大夫口中还在念着种种晦涩难明的咒语。 接着,乌大夫像一个可怕的巫师在做一个恐怖的末日审判一般,宣读着仿佛创世大神解读世界法则的心得。 一股股非常恐怖的力量波动从他双手间发出。 在这非常短暂的一瞬间,喜鹊先生陡然感到自己浑身的气血在一阵强烈的如同潮水一般的汹涌澎湃中,变的极为不稳。 同时,体内那些法力竟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蠢蠢欲动,竟有一股要冲出体外的强烈冲动。 喜鹊先生不禁耸然动容,惊讶地道:“天吸神功!你是怎么炼成天吸神功的?” 乌大夫阴着脸道:“你不要以为天下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这门神功你都已经创立出来了,难道别人还不能练成?” 天吸神功和六玄门的南冥神功非常相似,南冥神功吸收敌人的内力,天吸神功吸收敌人的法力,两者虽然作用的范围不同,但确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喜鹊先生不断地抑制着那几乎就要脱缰而出的法力,但乌大夫则正好相反,不断催发着此功功法。 喜鹊先生的一颗心早已经飞到了嗓子眼,一旦自己的法力被对方吸收,不但自己性命会不保,而且也会被人嘲笑。 他理所当然地要拼命地与乌大夫的天吸神功相斗争。 虽然乌大夫来势汹汹,到毕竟喜鹊先生才是这门神功的创始人,他对这门神功可谓真正的了如指掌。 所以,喜鹊先生很快就摆脱了天吸神功的束缚。 喜鹊先生不再极力克制内力的如潮涌出,而是乘机发出了更多的法力。 天吸神功立即吞噬了喜鹊先生这一部分法力,与此同时,喜鹊先生也砍断了自身法力与天吸神功的联系。 喜鹊先生趁热打铁,一拍储物袋,一个黄濛濛的网状法器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喜鹊先生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地往那网状法器上打出一道道法诀,顿时,在那法器上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绚丽色彩。 这网状法器不断变大,从上面传来一股非常恐怖的灵压。那法器上面的一个个网格也在不停地变幻着,不断地变大,甚至幻化出各种各样的鬼眼, 每一个鬼眼中,都有一个非常深的漩涡,从中散发着非常强烈的吸力,在等着择人而噬。 这是喜鹊先生很有名的一个法器“天罗鬼网”。 乌大夫面对着那高空中压迫而来的法器,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再次发动了乾坤小挪移。 喜鹊先生的“天罗鬼网”还没能网住乌大夫,喜鹊先生体内的法力就非常恐怖地通过“天罗鬼网”被乌大夫吸收了过去! 乌大夫喝道:“这门神功是你所创,难道你忘了是可以通过法器来吸收法力的?” 乌大夫得意地狞笑着,一面加紧催发“天吸神功”,通过法器来吸收法力,比凭空吸收法力,更加来得快捷。 此时,喜鹊先生体内的法力正源源不断地通过“天罗鬼网”被乌大夫吸收。 乌大夫似乎因为吸收了对方的内力,双目变得更加清澈。 但好景不长,喜鹊先生眼看就要被“天吸神功”吸光内力,他大喝一声,沉声道:“爆!” 一声非常巨大的响亮过后,这个非常珍贵的法器就这样四分五裂,到处乱飞了! 喜鹊先生被迫毁掉了一个重要的法器,终于再次摆脱了那天吸大法的控制! 第六十四章 三尸合一 喜鹊先生冷笑道:“你处心积虑地要对付我,果然有点鬼门道。不过你可不要忘了,天吸神功可是我创立的,你用我创立的功法来对付我,你觉得可能成功吗?” 乌大夫很不屑地道:“这是自然。我用你的功夫只是前面的热身罢了。我既然想对付你,当然为此做了不少准备。从宗门出来,我就一直追着你,但我一直隐忍,为的就是这一天。” 喜鹊先生轻蔑地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就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 乌大夫一拍储物袋,一条金色的小蛇从储物袋中冒出,不过如果细看的话,那不过是一条蛇尸罢了,早已经死去多时。 虽然是一条蛇尸,但是在和喜鹊先生作生死决斗的时候拿出来,绝对不是一般的蛇尸。 此时鹿骊看到这条蛇尸,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条金蛇竟然是蛇女的那条金蛇! 不过现在已经死去多时,而且蛇尸四周隐约浮现黑色的幽芒,看起来非常诡异。 乌大夫双手一掐诀,打出一道灰色的法诀,闪电般地钻入蛇尸中。 随后,乌大夫口中念念有词,说了几句复杂的咒语,然后一指蛇尸,喝道:“疾!” 那条周身闪烁黑色幽芒的蛇尸在吸收了乌大夫打出的法诀后,通体黑色幽芒大作,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对着喜鹊先生激射而去。 在乌大夫发射出蛇尸前,喜鹊先生一直在悠闲地观望,没有出手阻断乌大夫,而是想看看乌大夫到底搞什么鬼。 见到乌大夫鼓捣了半天,只弄出这么一个死蛇,喜鹊先生满脸都是轻蔑之色,只对着那死蛇飞来的方向一点,一道青色的护罩立即当在了死蛇面前。 “嘎吱!”死蛇狠狠地撞在护罩上,在乌大夫法术的加持下,那死蛇似乎有了灵智,扑在青色护罩上疯狂撕咬起来。 很快,那青色的护罩被那蛇尸咬了一个洞,蛇尸如同闪电一般,对着喜鹊先生面门直射过来。 喜鹊先生冷哼一声,抬起另一只手,一道绿茫茫的光华一闪而过,手中多了一把黄金色古朴的宝剑。 喜鹊先生握紧了宝剑,对着那蛇尸狠狠地一剑劈去。 “当”一声,宝剑劈在那蛇尸上,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闪,发出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蛇尸跌落在地,随后从地上跃起,一个盘旋,盘踞在乌大夫肩头,似乎已经活了过来,抬头用一种拟人的凶戾的目光看着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这才吃了一惊,自己这把宝剑是用流金海海底的陈铁玄晶制成,经过自己多年培养,锋利无比,这一条小小的蛇尸经过乌大夫的秘术祭炼,竟然变得坚硬如此,倒真令人不可小觑。 这一条小小的蛇尸,无论是行动的速度,还是身体的坚硬程度,都远超出人的意料。 见蛇尸没有奏效,乌大夫没有沮丧,又一拍储物袋,顿时一个庞然大物从储物袋中冒了出来。 这是一条巨蟒,眼珠足足有灯笼那么大,嘴中有三条巨缆一样的蛇信,当然这也是一条死蛇。 这条巨蟒鹿骊竟然也认识,赫然是那神龙帮老巢无生谷中的三岐大蟒。 当年这条大蟒被鹿骊杀死后,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条大蟒的尸体,想不到竟然被乌大夫收了起来,当做了炼尸。 这条三岐巨蟒生前就强悍无比,现在乌大夫将之炼成了炼尸,气息比生前还要强大。 喜鹊先生点了点头,道:“难怪你现在敢对我出手了,看来你的炼尸功夫已经大涨了!” 乌大夫傲然道:“那是当然,我的出身就注定了我在炼尸一道上超人一等。” 然后他一掐诀,对着三岐巨蟒尸体打出了一道法诀,那蟒尸立即象活过来了一般,抬起狰狞的头颅,吐出猩红的大舌,一双比寒冰还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蓦然觉得背后传来一股非常凶险的气息,他二话不说,立即祭出了一个青色的盾牌。 “啪!”一声巨响,盾牌立即四分五裂,一条巨大的黝黑的物事从喜鹊先生身后扫过,如果不是喜鹊先生及时祭出盾牌,巨大的蛇尾已经扫中了他的身躯。 “砰”一声巨响,蛇尾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地面上立即出现一条巨大的丘壑,尘土四处飞扬。 那三岐大蟒猛一张口,它嘴里有三条蛇信,其中一条蛇信立即从它嘴中脱落,箭一般地向着喜鹊先生射来。 喜鹊先生举起玄晶剑,玄晶剑亮起一道绿油油的光芒,对着那蛇信之箭直劈了过去! “嗤!”一声,仿佛什么东西在锅里翻煎的声音,玄晶剑劈在蛇信上,并没有将蛇信劈成两半,而是纠缠在一起! 那三岐大蟒头一低,口中一吸气,那被玄晶剑缠住的蛇信猛地往回一窜,竟然要带着玄晶剑回到蛇嘴中。 喜鹊先生冷哼一声,玄晶剑一个抖动,从蛇信上摆脱开来,随即对着蛇信直劈而下,这下居然将那非常结实的蛇信一劈劈成两半! 那巨蟒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嚎叫,一双非常瘆人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喜鹊先生。 乌大夫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一张口,那条金色的小蛇一下子钻到了他的嘴中。 乌大夫脸上显出了一股狰狞之色,喝道:“三尸合一!” 随后身子一纵,竟然窜入了那三岐大蟒的口中。 乌大夫这一古怪的举动让喜鹊先生看得有些迷茫起来,不知道乌大夫究竟要施展什么厉害的功法。 喜鹊先生冷笑道:“我知道你的本体是黑腹尸鸠,天生就擅长尸道,可是这些伎俩,你认为能伤得了我吗?” 三岐巨蟒摇头摆尾,乌大夫在大蟒的腹中说道:“能不能伤得了你,口说无凭,看招!”他的声音从蛇嘴中传来,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一股惊人的气势从三岐大蟒的身躯上不断地攀升,最后达到了非常惊人的恐怖程度。 第六十五章 黑腹尸鸠 喜鹊先生面色凝重,缓缓地道:“你身为黑腹尸鸠,在炼尸上倒真有点鬼门道。” 面对在炼尸上具有天赋的黑腹尸鸠,喜鹊先生也不敢大意。 这黑腹尸鸠是天地间的一个异种,是一种半妖半尸的怪物。 它的下半身是死去的斑鸠尸体,上半身,从脖子开始,则是一条腹部黑色的腹蛇。 由于这种怪物本身由僵尸组成,所以天生的具有炼尸方面的神通。 现在乌大夫将那金色小蛇的尸体吞进了口中,自己又跳进了那三岐大蟒的尸体中,这种秘术,自然就是“三尸合一秘术”。 三种尸体被乌大夫用秘术聚合在一起,当然力量和气势都暴涨到一个可怖的程度。 三岐大蟒摇头摆尾,露出非常狰狞凶恶的样子,恶狠狠地盯着喜鹊先生,似乎要将喜鹊先生一口吞下去,化作大便。 喜鹊先生不敢怠慢,张口一吐,从口中吐出一个黑色的鸟巢一样的法器,这就是喜鹊先生的本命法器“鹊巢”。 这神秘的“鹊巢”在喜鹊先生头顶不停地旋转,周身散发着一股漆黑的光芒,显得诡异无比。 三岐大蟒大嘴一张一合,乌大夫在里面说话,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喜鹊,你自诩神通非凡,不过我看就是这一秘术就足矣治你死命!” 说完,三岐大蟒大嘴中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一闪,一支利箭对着喜鹊先生激射而来,赫然是那金蛇尸体。 在“三尸合一”秘术的加持下,那金色小蛇的尸体已经锋利得不输刀剑,速度之快,更是匪夷所思。 电光石火间,金色蛇尸就直逼乌大夫面门而来,似乎要将乌大夫劈成两半。 喜鹊先生头顶上的鸟巢立即乌光大放,一道细长的乌丝从鸟巢上凭空飞出,一下子缠住了金色蛇尸。 金色蛇尸不停地挣扎,要继续前行,但那乌丝死死地缠住蛇尸,不断发出“嗞啦”声响。 见金色蛇尸奈何不了喜鹊先生,三岐大蟒张开巨口,猛地一吸气。 顿时,在巨蟒身前百丈之内,整个地面,凭空刮起了一股猛烈的旋风,方向正是那大蟒的巨口。 喜鹊先生只觉身子一颤,双脚已经离地,身子朝着大蟒的嘴中飞去。 喜鹊先生大喝道:“定!”企图用定身术来抵抗那蛇嘴中的巨大吸力,但却是无济于事。 喜鹊先生身子还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大蛇的嘴中飞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这黑腹尸鸠的“三尸合一”秘术果然很有点鬼门道,眼看就要把喜鹊先生吞进腹中。 在一旁的鹿骊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即便鹿骊有过从三岐大蟒腹中逃生的经历,他还是惊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紧急关头,喜鹊先生口中大声念着复杂的咒语,一连串的落栗色法诀打到了头顶上的本命法器“鹊巢”上。 “鹊巢”上立即幽芒大作,一道道黑色的丝线纷纷从上飞速地激射而出,一根根射到了地下,形成了一条条根须,竟在大地上扎下了根,这才将喜鹊先生飞速往上窜的身子扯住。 喜鹊先生大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随即祭出了一根巨大的铁钉样的法器,这铁钉看样子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已经锈迹斑斑,快要腐烂掉了,更要命的是上面还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喜鹊先生肃然道:“这是我专门用来克制炼尸的鬼镇钉!”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祭了出去。 鬼镇钉通体发出缁色的光芒,发射出去在空中不停地旋转,而且不断地发出种种鬼啸之声,最后“啪”的一声钉在那大蟒的一条鳞片上。 这鬼镇钉看起来是如此的不起眼,但一钉到大蟒身上,大蟒虽然是僵尸,也痛得“嘶嘶”乱叫起来。 而且这鬼镇钉很是邪门,本来只有一根钉子,但一钉到那大蟒身上,立即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将那大蟒死死地钉住。 大蟒被钉钉,被火烧,痛得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将地下搅成一团烂泥。 乌大夫大喝一声,从三岐大蟒的口中窜了出来,伸手去揭那大蟒身上的鬼镇钉。 此时,乌大夫已经现出了原身,黑腹尸鸠。 好不凶恶! 这个怪物的下半身子是一只斑鸠的尸体。 后颈基两侧各有一块具蓝灰色羽缘的黑羽,肩羽的羽缘为红褐色;上背褐色,下背至腰部为蓝灰色;尾的端部蓝灰色,中央尾羽褐色;下体为红褐色。 斑鸠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甚至有些腐肉已经在往下掉落,还有一些散发着恶臭的浓稠的液体也不断地滴下,看起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上半身更加狞恶。 上半身是一条黑色的腹蛇。蝮蛇头略呈三角形,与颈部分界明显;眼、鼻之间有颊窝,眼后到颈部有一条棕褐色纵带,其上缘镶有一黄白色细纹。 口内前部有一对着生在上颌骨的圆锥状管型毒牙;后方还有许多毒牙。眼上鳞长于额鳞,小于颅顶鳞。 一只斑鸠的尸体加上腹蛇组成脖子和头颅,这就是黑腹尸鸠,看起来让人恶心得要吐。 乌大夫本来就非常丑陋,此刻本体更是丑陋不堪。而且全身散发着一股非常暴戾凶恶的气势,非常瘆人。 乌大夫一现出原身,立即将鬼镇钉拔出。那金蛇和三岐大蟒上的尸气全部集中到它身上,在尸气缭绕中,黑腹尸鸠一步步走了过来,而那金蛇和三岐大蟒则完全成了没有任何活力的尸体。 本来在嚎叫不止的三岐大蟒已经停止了叫声,它的生机和那金蛇一样,已经完全断绝了。 喜鹊先生冷冷地道:“你一直从宗门追到这里,何苦呢?你完全可以在宗门的庇护下逍遥地修炼,可是你非要追过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黑腹尸鸠发出人一样的大笑,道:“人们都说喜鹊先生精通神算,为什么不自己给自己算一算?今天我要让你在这里毙命!” 喜鹊先生冷笑道:“就凭你现出本相就能杀了我?” 第六十六章 六玄门巅峰对决 乌大夫所化的黑腹尸鸠在汲取了金蛇和三岐大蟒上的尸气后,“三尸合一”秘术所激发的巨大能量已经全部集中到黑腹尸鸠上。 黑腹尸鸠本身是一种半妖半尸的存在,现在显出本相,立即展现了僵尸的第一个特征——巨力。 黑腹尸鸠发出一声声“嘶嘶”的鸣叫,两只翅膀扑棱着,带起巨大的风力,对着喜鹊先生汹涌卷来。 喜鹊先生头顶的“鹊巢”一阵旋转,从“鹊巢”上飞出许多乌黑的丝线,在喜鹊先生面前不断地飞舞交织,竟然在瞬间编织成一张巨大的黑丝之网,抵挡住那黑腹尸鸠翅膀扇出的狂风。 见喜鹊先生抵挡住了那翅膀扇出的狂风,黑腹尸鸠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随即将翅膀一收,张开那无比丑陋狰狞的嘴巴一吐!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之尸毒从它的嘴中喷出,在那翅膀扇出的风力还没有消散的情况下,朝着喜鹊先生漫天盖地地汹涌袭击而来! 喜鹊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双手不断地掐诀,一道道法诀不断地往头顶上的“鹊巢”打去。 在吸收了喜鹊先生的许多法诀之后,鹊巢不断地变大,同时从中不断地冒出许多黑色的丝线,往喜鹊先生不断地缠去。 喜鹊先生身上不断地被这些黑色的丝线缠住,等同于多了一层神秘的保护,将乌大夫所化黑腹尸鸠发出的尸毒完全阻挡在外。 尸毒越来越浓! 鹊巢发出的黑色丝线已经将喜鹊先生包裹成了一个黑色的巨大茧状物。 那些腐蚀性非常强的尸毒不断地喷射到茧上,不断地发出雨打芭蕉的“噼啪”声响,但不管尸毒如何猛烈进攻,都被那茧状物抵挡住了。 尸毒越来越浓烈,甚至不断地实质化,如同雾气一般,濛濛一片,将那虫茧以及周围全部包围了进去。 雾气弥漫,尸毒肆虐。 这时只要在这尸毒雾气笼罩范围内,所有的生物,不论死活,均被这尸毒感染。活人立即变成死人,死人立即变成僵尸。 鹿骊和吴大嘴不断往牢房的角落里躲去,以避免被那可怕的尸毒所感染。 就连那王八蛋也在朦朦胧胧中,在鹿骊和吴大嘴两人的大声呼救中,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雾气笼罩的范围,躲过了这一劫。 其实,这还是尸毒雾气在和喜鹊先生斗争中,消耗了太多的威力,要不然鹿骊三人会直接变成僵尸。 其实,在这尸毒雾气笼罩范围之下,已经有太多的人和尸体被侵染成了僵尸。 而且,这些僵尸也在黑腹尸鸠的指挥下,不断地朝着喜鹊先生所化的虫茧冲去。 但是这虫茧本是喜鹊先生本命法器“鹊巢”所化,不但坚固无比,实际上,也是这些僵尸的克星,从茧中不断冒出的一条条黑丝不断地飞舞,将前来侵犯的僵尸抽成碎片。 乌大夫所化的黑腹尸鸠看望着“鹊巢”上不断生出飞舞的黑丝,鼻中冷哼一声,双眸中精芒一闪。 他一手掐诀,一手一拍储物袋,口中冷冷地道:“你化成了茧,我也有办法剥丝抽茧!” 一把乌黑发亮的弧形狭长的薄刀闪现在他面前,这把刀在他身周不停地旋转,闪烁着幽黑的光芒。 这正是乌大夫的本命法器“抽丝刀”。 乌大夫狞笑道:“喜鹊,你的本命法器把你变成一只茧,而我的本命法器名抽丝刀,怎么着你也是死路一条。” 只听茧中喜鹊先生沉闷的声音传来:“少耍嘴皮子!” 乌大夫冷笑一声,将一道道幽黑的发诀打入到抽丝刀上。 在吸收了乌大夫许多发诀之后,抽丝刀竟不断地膨胀起来,诡异的是,膨胀的地方仅仅局限在抽丝刀的中央。 乌大夫见时机已到,立即大喝一声:“去!” 那抽丝刀的中央立即干瘪下去,恢复了原样。从抽丝刀的刀头上冒出了一条条灰色的光芒,不断地向着喜鹊所化的虫茧冲去。 这些光芒很像是有灵智的样子,一道道缠住了茧上冒出的黑丝,茧上每冒出的一条黑丝,都有一道灰色的光芒将其死死地缠住。 乌大夫见有机可乘,立即身子一闪,已经到了茧面前,伸出一只铁爪,对着茧狠狠地一爪抓出。 “砰”地一声巨响,这一爪的力道非常巨大,竟将那喜鹊先生所化的茧远远地击飞了出去! 而那些灰色的光芒缠住茧上的黑丝,还呆在原地! 一连串“嗞啦”声响起,黑丝竟全部被那些灰色的光芒从茧上扯了下来! 而被黑腹尸鸠一爪击出老远的虫茧,看起来也象是被剥去了一层一般,变小了很多。 黑腹尸鸠狞笑道:“怎么样?被抽丝的感觉如何?” 他趁热打铁,又是一催发诀,那抽丝刀上再一次光芒大作,纷纷朝着虫茧涌去! 那虫茧忽然剧烈地不停旋转起来,同时还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只听喜鹊先生在虫茧里面沉声道:“乌大夫,如果你只有这点能耐,那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那虫茧在不停旋转的同时,表面不停地开裂开来,露出一个个非常狭小的缝隙。 “嗤!嗤!”声不绝,从那些突然出现的缝隙中,冒出一个个麻雀蛋大小的物事,对准了每一条灰色的光芒,将这些光芒全部吸收了进去! 陡然间,乌大夫的本命法器也一下子失去了效用。 还没有完,那些麻雀蛋在吸收了来犯的灰色光芒后,一个个呼啸着对准了乌大夫砸来。 这些麻雀蛋不但数量多,而且个个结实,这么多,如同流星雨一般,狠狠地砸来,速度如电光石火。 乌大夫本来还想出招,但这些麻雀蛋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声势极为骇人,将乌大夫的抽丝刀砸得不知多远! “当”“哐啷”声不绝于耳! 乌大夫的护体灵光直接象纸糊的一般破碎,许多麻雀蛋汹涌砸到! 乌大夫吓得抱头跪下,连声道:“我投降,我投降!” 第六十七章 前朝僵尸 本来喜鹊先生本命法器“鹊巢”所化的虫茧发出的麻雀蛋,密密麻麻,锋利无比,已经将乌大夫完全制住,但关键时刻,乌大夫竟然吓得跪地求饶,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让喜鹊先生有点措手不及。 喜鹊先生心一软,下不起狠手,终于撤去了麻雀蛋攻势,他心念一动,空中的麻雀蛋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起了两人的过往。 他是流金海青木宗的一个天才弟子,在他的洞府前,有一棵血龙树,喜鹊先生经常去血龙树下打坐冥想。乌大夫就是盘踞在血龙树上的一只黑腹尸鸠。 从他们真实的关系上看,喜鹊先生可算得上是乌大夫的师父,因为喜鹊先生经常指点乌大夫修行。 可当喜鹊先生离开宗门后,乌大夫竟一直追了过来,一直在等待机会,要暗算喜鹊先生。 喜鹊先生顾念同门之义,一念之仁,饶过了乌大夫。 但乌大夫却不这样想,他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淡淡地道:“喜鹊,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想让你见识见识几位前朝的高人。” “前朝高人?”喜鹊先生愕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乌大夫却对着某一处空地一躬身,朗声道:“皇上,太子,大将军,诸位请现身吧!” 他话一说完,该处忽然冒出了一股非常浓烈的尸气,尸气缭绕中,同时伴有“磔磔”的怪笑声,三具僵尸诡秘地浮现而出。 为首一人袍色明黄,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文金九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石开,赫然是皇帝打扮。 左边一人身穿太子服饰,昂藏身躯,不过头颅有点可怕,竟然象驴头。 右边一人身穿将军服饰,神态威武。 喜鹊先生这一惊非同小可,竟有点口吃地问:“前朝高人?难道阁下竟然是圭皇?” 为首的皇帝模样的僵尸瓮声瓮气地道:“不错。朕即是圭皇,尔是何人?既然知道本皇,为什么还不下跪迎接?” 喜鹊先生定了定神,缓缓道:“不要说你是前朝皇帝,我喜鹊即便是见了当今天子,也不下跪!” 圭皇喝道:“如此刁民,慕容将军,还不给朕拿下?!” 那将军模样的僵尸跨上一步,喝道:“既然不遵规矩,那就拿命来!” 喜鹊先生喝道:“慢来!你们要对付我,可是为了这妖孽?” 说完他手一指乌大夫。 圭皇喝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就凭你这样对本皇如此无礼,就该凌迟处死!” 乌大夫在一旁加油添醋地道:“对,皇上圣明。对这种不畏天命,不敬朝廷之人就该法办!” 喜鹊先生冷笑道:“都变成僵尸了,还朝廷?天下难道有妖怪做皇帝的吗?” 乌大夫理直气壮地道:“喜鹊,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既然人类可以建立朝廷,为什么妖族不可以建立朝廷?” 将军模样的僵尸慕容不败喝道:“还跟他废话什么?既然皇上要拿他,就拿下他!” 说着他就对着喜鹊先生一张嘴,吐出了一颗白色的珠子,上面有胭脂色的莹光在不停流转。 慕容不败法诀一催,这白色的珠子就不停地开始旋转,同时不断地向前移动,缓缓向着喜鹊先生而来。 那驴头太子喝道:“慕容将军,对付这样的人也需要动用冥河珠吗?” 不等慕容不败回答,驴头太子就将一个印玺模样的法器抛了出来,对着喜鹊先生攻击了过来。 这印玺幽黑古朴,铭印着各种复杂的纹路,周围有祥光紫气围绕,一看就不是凡物。 印玺在空中不停地旋转,一股恐怖的威压从中爆发出来! 随着印玺威能不断提升,在其下方空间,一个淡红色图案在虚空中显现出来,仿佛是用印玺盖章,却没有盖在纸上,而是盖到了空中。 圭皇对驴头太子的做法也很不满,喝道:“对付这种跳梁小丑,也需要用到山河印吗?” 说完,他双手结成一个复杂古老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豁然,他额头上裂开一条缝隙,从中冒出一条紫色的光带。 其实,这三个僵尸虽然有时神智清楚,甚至还保留了很多尸体生前的记忆,但毕竟是没有什么太多智慧的样子,所以他们说话行事有时可以让人喷饭。 这不,他们三个说话,有时一个比一个荒唐,一个比一个不合逻辑。 圭皇说对付喜鹊先生不需要用到驴头太子手中的山河印,可是他居然逼出了自己的最强神通——本命天子之气。 圭皇现在虽然是一具僵尸,典型的妖怪,可是他生前却是锡金皇朝的末代皇帝,天命攸归,当然,只是一时的天命攸归,但即使是一时,他毕竟是真实天子,所以他身上有一股天子之气。 后来,皇朝覆灭,他也被部下所杀,成为一具僵尸,他依然拥有那一股天子之气,并将其修炼成自己的最强神通。 那本命天子之气一出现,顿时天地变色,风起云涌,搅起偌大声势,一股强大的威压正在不断形成、汇聚。 这阵势不但喜鹊先生感受到,即便是非常遥远的大晋国都,都有人能清晰地感受到。 大晋皇宫。 晋武帝正搂着一个绝代佳人在喝酒,那美人赫然是锡金皇后。晋武帝大言不惭地道:“美人,朕治国的本事你已经见到了,可是朕还有一样本事,也非常厉害…”他话没有说完,脸色一变,喃喃道:“天子之气…” 此时,这股强大的天地威压正朝着喜鹊先生压迫而来,喜鹊先生冷笑一声,道:“如果你现在还在位,你用天子之气,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现在只不过是一具僵尸,你还能发挥出天子之气的多少威力?” 喜鹊先生一拍储物袋,储物袋中立即冒出一束香,他一指一点,将那束香点燃,他大喝道:“此香乃民愿之香。以民愿破天子之气,破!” 一香戳出,所有的异变立即消失,顿时天地清明,风轻云淡。 第六十八章 被压成纸人 见喜鹊先生只不过一回合就破了自己的最强神通——天子之气,圭皇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圭皇、驴头太子和无敌大将军等三具前朝僵尸,都是在乌大夫的帮助下,从明月岛脱困,为的就是能够帮助乌大夫对付喜鹊先生。 只有锡金皇后,是在晋武帝的恩许下释放的,因为晋武帝贪图她的美色。 锡金皇后在中平历史上非常有名,当然,现在的锡金皇后和历史上的锡金皇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历史上的锡金皇后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现在的锡金皇后只不过是一具僵尸罢了,当然,作为同一人的生前和死后,现在的锡金皇后肯定保留了生前的一些神韵。 至于她保留了多少生前的神韵,甚至是不是还超过了生前,这就因人而异了。 至少,晋武帝认为她风韵尤胜生前,至于现在的锡金皇后是不是有尸臭,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喜鹊先生一回合就破了圭皇的天子之气,同时,喜鹊还释放了两件法器。 一个是匣子一样的法器,一到空中,就发出一道蓝濛濛的霞光,对准了驴头太子祭出的山河印,将其全部笼罩在下。 刹那之间,驴头太子就失去了与山河印的心神联系。 驴头太子大骇,双手不停地掐诀,打出一个个法诀,不停地射到山河印上,企图夺回山河印,但很明显,他是徒劳。 匣子发出的霞光已经裹住了山河印,将山河印一点点地往匣子中收去。 驴头太子大吼一声,取出一把长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勒,那驴头就滚了下来,向着山河印飞去,一到山河印旁边,一口就咬住不放松,狠狠地往身躯这边拖去。 有了驴头的帮助,山河印才摆脱了霞光的束缚,被驴头太子重新夺回身边。 喜鹊放出的第二个法器是一个绿色的葫芦。 葫芦对着慕容不败的冥河珠飞去,葫芦嘴正对着冥河珠。 葫芦还没有到达冥河珠旁,就从里面倾泻出一股绿色的水波。 冥河珠滴溜溜一转,从其上喷射出一股幽黑的水珠。水珠上有一股极强的吸力,企图将绿色的水波给吸收过来。 但是那绿色的水波豁然开始极速旋转起来,很快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产生了更大的吸力,竟要将冥河珠上的水珠给吸收过来。 慕容不败大惊,赶紧作法将冥河珠收了过来。 喜鹊先生挥洒自如地在弹指间就破了三大僵尸的猛烈进攻,立即大声喝道: “你们这三只呆鸟,既然已经脱困,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潜修?现在大晋皇朝正是鼎盛时期,你们作为前朝余孽,不知道收敛,这不是给大晋一个绝好的借口杀掉你们吗?你们可不要傻傻地认为,大晋没有修仙者!” 三僵尸听了,忙不迭地驾起三股妖风,匆匆离去,看都不看乌大夫一眼。 乌大夫面无表情地念念有词,祭出了一物。 在一股灰白色的雾气中,一个石碾模样的巨大法器呈现在众人面前。 鹿骊吃了一惊,这不这是桃花山庄磨房中的石碾吗? 不光是鹿骊,喜鹊先生也吃了一惊。 喜鹊先生苦笑道:“我说呢!你怎么有底气敢硬杠我,原来魔碾到了你手上。” 随后他的笑容凝固了,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魔碾,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乌大夫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说完打出一道灰色的法诀射到了魔碾上。 魔碾不停地上升,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威压。 接着又是一道灰白色的法诀发出,魔碾上的碌碡开始脱离魔碾,上升到了碾盘的上空。 喜鹊先生脸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这宝物的可怕。 他转身就跑,但他一步也跑不了。 魔碾上飞出了一道五彩霞光将喜鹊先生罩住,喜鹊先生连动一根小指头都不可能。 乌大夫狞笑道:“喜鹊,你精通占卜之术,可是你有没有算一下,你会死在魔碾之下,哈哈!” 五彩霞光包裹着喜鹊先生,一点点地缩回魔碾。 很快,喜鹊先生就被放置到了碾盘之上。 鹿骊和王八蛋对望了一眼,双方均读懂了对方的眼神,他们都认为事已至此,基本上没有机会翻盘了。 两人均看到了两人眼神中的悲凉。 乌大夫手对着上空的碌碡一指。 碌碡毫不留情地从空中一压而下,重重地压在了碾盘上。 “啊——”喜鹊先生发出一声惨叫。 碌碡压的位置,正是喜鹊先生所在。 “砰”一声,喜鹊先生的本命法器鹊巢四分五裂开来。 正是因为他的本命法器自动护主,喜鹊才没有一下子被魔碾压死。 喜鹊先生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被压死,他大吼一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符箓贴在脖子上。 如果有人细看的话,那符箓上画着一只灰色的喜鹊。 喜鹊口中念念有词,说的均是晦涩难明的咒语。 同时双手还在不停地掐诀,一道道法诀不停地打到符箓上。 霍然,那符箓上的喜鹊不见了,而在喜鹊先生的脖子上则出现了同样的一只喜鹊刺青。 碌碡再次压下,还没压到,那一股镇压一切、碾碎所有的惊人气势就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与此同时,喜鹊先生脖子上的喜鹊刺青发出了耀眼刺目的蓝色光芒,这光芒如此强烈,实质化地阻挡着碌碡的压下。 碌碡仿佛很有灵性,拟人化地翻了个身,似乎很愤怒的样子,再次落下。 同样地,喜鹊刺青发出的蓝芒再次阻挡了碌碡的下落。 碌碡不甘示弱,猛地往上一窜,然后再次回落,借助这一回落的力量,终于冲破蓝芒的封锁,狠狠地压到了喜鹊身上。 在喜鹊刺青与碌碡相持的同时,喜鹊先生祭出了很多防护法器。 但是碌碡犀利无比,那些抵挡的法器摧枯拉朽,如同打碎的瓷器一般,纷纷洒落飘散。 喜鹊先生的最后一道防护,他的护体灵光也毫不留情地被碾碎。 碌碡终于亲吻上了碾盘,喜鹊先生夹在中间,顿时压扁了。 第六十九章 六玄门传承之宝 看到这一幕,鹿骊惊呆了,喜鹊先生给魔碾压成这样,那么一切都完了。 不过喜鹊先生虽然给压扁了,却没有死。 此刻他正用他自己独创的“大离合断魂术”在续命呢! 乌大夫本来正在不断地催动法诀,见喜鹊先生给魔碾压成这样,欣喜若狂,手中法诀已经一松。 乌大夫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喜鹊,你不是很会算的吗?可是你有没有算到自己会死在魔碾之下吗?还是死在你一向看不起的人手里?哈哈,笑死我了!一向无所不能,被人称为修仙天才的喜鹊也会有今天!” 已经压扁得和纸人一样的喜鹊先生,面临生死关头,面对敌人的冷嘲热讽,依然很平静。 他缓缓地道:“乌大夫,你我相交已经几百年了。我进入宗门的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了吧!可是你对我了解多少!所谓倾盖如故,白首如新。我们认识几百年了,可是依然是敌人,太遗憾了。” 乌大夫恶狠狠地道:“可是你本是一只喜鹊,一只鸟儿,我是蛇,注定了你是我的食物。这就是命,谁也改变不了!同门都说你是天才,多才多艺,特别精通占卜之道,可是你还不是死在我手上?!哈哈!你算啊,你要有本事算出自己的命,会有今天的下场?你吹牛的吧,你这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大言不惭的妄人!” 也许被乌大夫触动了伤处,喜鹊先生沉默了一会,才沉痛地道:“我是大意了。不过我还没有死,你看我死了么?乌大夫,你知道,我最在意的学问是三式。三式学问,世人最为推崇大六壬,我却不然。三式之学,太乙是天道,奇门遁甲是地道,大六壬只不过是人道。人道如何能强过天道?!我一生都在推演天道,企图逆天改命,可是结果呢?天命不可违,不顺天道而强为之,必然命运多舛!” 接着他语气一变,喝道:“不过我已经算过了,不论是太乙,大六壬,还是奇门遁甲,即便是星象术,紫微斗数,我都算过了。你算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死在你的手上?!” 乌大夫喝道:“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现在你都已经被魔碾死死地压住了,你还能有什么手段翻盘?” 喜鹊先生很自信地道:“有,当然有!” 乌大夫狞笑道:“你去死吧,去见鬼吧!”但随即乌大夫笑容凝固了。 因为他不停地催动法诀,可是喜鹊先生虽然变成了纸人,可依然生气勃勃,魔碾竟不能一下子致喜鹊先生死命。 此情此景,不由得乌大夫不疑神疑鬼,他惊讶地问:“你还有什么手段?” “施薇软剑。”喜鹊先生平静地道。 “你就哄吧!你骗谁呢!施薇软剑现在在我手中,你的脸可真够厚的,一薄刀斫不过!”乌大夫脸上笑成一朵花似的。 “你以为我在说谎?你可知道施薇软剑的来历?” “哦,倒要请教。”乌大夫皮笑肉不笑地道。 “施薇软剑真正的来历我也不知晓。可是我至少知道两点:施微软剑可是不祥之物,得到它的主人可是死了一波又波。所以这施薇软剑我得到了多次,但同时我也遗弃了多次!只有某些人才把它当做宝!”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乌大夫。 乌大夫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咯噔”了几下,不过他还是强作笑容、故作镇静地道:“反正我也不过是好奇,拿来看一看,并不是它真正的主人,所以你说的这一点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喜鹊先生不置可否地道:“它还是六玄门的传承之宝!”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不但乌大夫听了很惊讶,鹿骊听了也是震惊不已。 喜鹊先生接着又诡异地一笑,道:“你们可知道六玄门门主到底是谁?” 他这句话已经不是单纯地问乌大夫,而是问鹿理等人。 此时喜鹊先生虽然被魔碾压成一张纸那样扁平,但气势不衰,用充满霸道无边的语气道:“我其实就是六玄门主。五百年前,我一手创立可六玄门,同时也创立了六玄门威震江湖的六大神功!”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 喜鹊先生又厉声道:“六玄门传承之宝何在?速速现身,降妖除魔!” 随即乘乌大夫对魔碾的施法松弛之际,从魔碾中跃下,步罡踏斗,掐诀念咒。 此时喜鹊先生已经被魔碾压成了一张纸那样薄,如此施法,看起来非常诡异。 陡然间,一股非常庞大的惊人气势瞬间爆发,以乌大夫为中心,向着四周不断地弥漫! 鹿骊了施展了施薇软剑多次,但从来没有让施薇软剑发出这么大的阵势。 乌大夫惊骇莫名,一道橙色的光华耀眼闪过,施薇软剑果然从乌大夫的储物袋中跃出。 施薇软剑,剑身斧形,柔软如美女,至软至利之剑,不祥之物,专坑主人! 施薇软剑在空中一个盘旋,周身耀眼刺目的光华大作,剑刃上美女剪水双眸秋波流转,从喜鹊先生和乌大夫身上一闪而过。 喜鹊先生一躬身,此时他已经是一个纸人,样子非常滑稽,只听他道:“请宝贝翻身!” 施薇软剑一翻身,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啊——”乌大夫发出一声惨叫,施薇软剑从他背上穿过,插在他身上,鲜血四溅。 施薇软剑上的美女桃花眼水汪汪的,笑得很开心。 施薇软剑是如此如此锋利,乌大夫的护体灵光压根就一点都阻挡不住分毫。 乌大夫吓得魂飞天外,法诀一收,将魔碾收进储物袋,脚下一踩法器,没命地逃窜而去。 强敌一去,喜鹊先生终于支持不住,已经成了一张纸的他再也站立不住,摊到地上。 “跑了?”看到乌大夫逃跑的方向,鹿骊心有所动。 “拼了!”鹿骊一咬牙,决定去追。他早就看乌大夫不顺眼,而且抢走了自己的东西,趁他受伤,要去把宝物夺回来。 “不可…”纸人在地上虚弱地叫道。 第七十章 宝物全部失去 听到喜鹊先生艰难的呼唤,鹿骊只好走了过去,看到他变成一张纸那么扁,心中不禁一阵酸痛。 吴大嘴也走了过来,看到喜鹊先生这般模样,同样心里不好受。 喜鹊先生道:“鹿骊,你才炼气期的修为,怎么可能去追他?他可不同于你上次去追的夺舍黄妖士的桃树精,乌大夫不但修为远比桃树精为高,而且心机深沉,连我都被他算计了。” 听喜鹊先生这么说,鹿骊放弃了去追大夫的打算,宝物虽好,也得有命拿不是? 喜鹊先生从腰间拿出一只储物袋,同样,这储物袋也被压扁了。 喜鹊先生一拍储物袋,袋中冒出三个物事:一个青色的令牌,两只玉简。 随后,喜鹊先生大有深意地看了鹿理一眼,道:“鹿骊,你我也算有缘。你执我的宗门令牌,可以进我以前的宗门修炼。这两只玉简上记录了我创立的两大功法:天吸神功和“乾坤小挪移”,你也可以有空的时候修炼。” 鹿骊大喜,收下令牌和玉简,连忙道:“那真的是多谢喜鹊先生了。你也可和我们一起过去。” 喜鹊先生叹了口气,道:“我可回不去了。我本就是宗门的弃徒,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后也会被人耻笑。” 鹿骊正要说话,喜鹊先生脸色一变,道:“我忘了一件事情,我们应该早点走开的。那乌大夫被施薇软剑刺中,可并没有死掉。现在我也受伤了,他怎么可能立即就走?应该走的是我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果然一道黑色的光芒一闪,乌大夫那难听的笑声霍然出现,黑色光芒一敛,乌大夫再次回到这里,动作如鬼如魅。 当然,还能看得出他受伤的样子,他站在法器上都有点摇摇欲坠。 此刻,他已经将施薇软剑从身体上取出,非常凶狠地看着喜鹊先生。 乌大夫自嘲道:“我都成了惊弓之鸟了。被施薇软剑刺了一下,居然吓得转身就跑。哼,喜鹊,现在你还能再次驱使施薇软剑吗?” 喜鹊先生脸色凝重,驱使施薇软剑,对他要求太高,他根本不可能再驱使第二次。 喜鹊先生抬头看了看鹿骊,鹿骊会意,看了看吴大嘴和王八蛋。因为方才鹿骊曾打算去追乌大夫,想必有几分把握,所以喜鹊先生现在要求鹿骊断后,他带人先走。 喜鹊先生深吸一口气,驾起一阵狂风,裹挟着吴大嘴和王八蛋迅速逃离。 “想逃?”乌大夫立即要去赶上。 “慢来,把我的宝物还我!”鹿骊伸手一拦。 “好,鹿骊,你有种,你一个炼气期小蝼蚁,居然敢拦我!好,你要就给你!” 乌大夫虽然如此说,但他受了重伤,倒不敢过分轻视鹿骊,故而一出手就祭出了魔碾。 一道灰白色的光芒闪烁不停,魔碾在不停地旋转,碌碡开始从碾盘上升高,一团五色霞光从魔碾上冒出,对着鹿骊就是一卷。 鹿骊顿时感到行动比较迟缓,他还是低估了这样乌大夫的实力。 鹿骊已经被五彩霞光拖到了碌碡和碾盘的中间。 乌大夫口中念念有词,碌碡和碾盘开始不停地靠拢。 鹿骊将储物袋里能够抵挡的法器全部抛了出去。 但魔碾何等霸道,这些法器全部被碌碡和碾盘之间的五彩霞光搅得粉碎。 晓冥镘祭出后,它发出的抹去作用对魔碾这样的宝物,根本就一点也没有。 昊阳镜一接触到五彩霞光,立即粉碎。 鹿骊当然识趣地没有祭出他的本命法器-血兰刀,祭出来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会因为本命法器的破碎而导致自己元气大伤。 至此,鹿骊储物袋中的法器已经告罄,即便是手头上的几个符箓,也在祭出后被魔碾的灰白色光芒所撕裂。 魔碾没有了任何阻挡,对着鹿骊狠狠碾压而来! 眼看鹿骊就要被魔碾压住,鹿骊的修为远远比不上喜鹊先生。 鹿骊一旦被魔碾压上,那绝对不会是变成纸人那么简单,绝对会化成肉酱。 眼看鹿骊就要被魔碾压成肉泥。 危急关头,鹿骊祭出了那神秘的磨刀石。 “当”那神秘的磨刀石果然非同凡响,魔碾一压上磨刀石,发出了一声巨响,魔碾没有把磨刀石怎么样,两者竟然势均力敌的样子。 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鹿骊正要收起磨刀石跑路。 可是就在这时,乌大夫两眼放光,死死地盯着磨刀石,嘴中大叫道:“好小子,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宝物,归我了!”他口中念念有词,对着磨刀石发出一声:“疾!” 空中顿时同时出现一双紫色的大手。 一只大手向着磨刀石攫拿而去,另一只大手,对准鹿骊狠狠地一拍而来! 巨大的手掌还没有拍到,一股紫色的炫光就毫无声息地罩向鹿骊。 鹿骊大叫一声,几乎是倾尽全力,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浑身黄芒缭绕,一道道法术光芒不断地射出,才突破了那一掌巨力的封锁,逃出了生天。 乌大夫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鹿骊听在耳中,只觉身子一顿,几乎就要从空中跌落下去,七窍流血。 乌大夫并没有继续对他出手,而是夺了他的磨刀石后,立即追逐喜鹊先生而去了。 鹿骊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体内气息已经相当紊乱,经脉极为酸痛。 什么叫虎口夺食?这就是,代价太大。 鹿骊苦笑不已。 但他还没有死心,沿着乌大夫追去的方向,实际上也就是喜鹊先生逃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当然,现在鹿骊受伤不轻,速度更是如同蜗牛一般。 其实,正因为鹿骊的速度如此之慢,才能追下去,要是快的话,反而追不下去了,说不定会被乌大夫灭了。 一路下去,鹿骊惊讶地发现,竟然来到了自己的家乡。 这让鹿骊很无语了。 途中,鹿骊也想过放弃,掉头离开,直接去寻找喜鹊先生的宗门。 可是没有了磨刀石和魔碾,即使进了宗门,凭自己的资质,在修仙路上又能走多远? 所以鹿骊咬牙追了下去。 第七十一章 烧炭 紫云山,雄壮奇峭,峡深壁陡,山林茂密,草木青翠,幽洁无比。 山麓,这里接近鹿骊家乡西永县的邻县紫云县。 日暮,一棵长着五六根粗枝丫的巨大橡树下,围着两个拿着砍伐工具的少年。 拿刀的身材矮小憔悴,面目黧黑,腰间系着佛头青腰带,是紫云县乡下的曾宝。拿锯子的是个矮胖子,凸腮巨口,穿着一件黑不黑、黄不黄的短衫,腰间系着一条黄麻丝绦,是曾宝同村的韦一鸣。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很早就自力更生,干起了伐木烧炭的苦力。 春寒料峭,树林外,寒风呼啸,不时有一缕缕寒风从树枝的缝隙中吹了进来。 曾宝缩了缩脖子,靠在旁边一棵树后,挡住了身后吹来的寒风。他身上已被汗水湿透了,给冷风一吹,有一种浃髓沦肌的寒冷。 他唠叨道:“这活干的,累得要命不算,热的时候热死,冷的时候冷死。”要知道,寒风吹过来的时候,他们不是都有树木可以挡风的。树林本来就稀疏,加上烧炭工不断的砍伐,林子更加挡不住风。 不过这样的天气却是他们期望的,这样他们烧出的碳才能卖出好价钱。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碳贱愿天寒” “日暮半炉麸碳火,夜深一盏纱笼烛” 乐天这两句诗正道出了烧炭的艰苦和辛酸。 曾宝搓了搓手,道:“我们把这棵树砍下来,就去封窑。等这一窑烧出来,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韦一鸣咂了咂嘴,道:“到时哥俩到镇上聚仙阁大啜一顿。长这么大,我还是去年去吃了一次,还是我一个经商的远房叔叔带我去的。咳,现在想起来,还直流口水!”说着似乎口水真要流下来了,恰巧头顶上杈桠上长有一暗青灰色、疏生短绒毛的黑木耳,他伸手摘了下来,竟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大吃了起来。 曾宝默默地看着他生吃着黑木耳,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他们烧炭挣钱,非常辛苦,生木耳虽然难吃,却可以充饥,能省一文就是一文。 韦一鸣咀嚼着,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道:“要不你也来几口?” 曾宝摇了摇头,回道:“我不饿。” 韦一鸣道:“这个味道可以,感觉有点咸味。” 曾宝笑道:“又瞎说!怎么可能是咸味!要我说啊,等咱们出了这一窑。到镇上避风塘去乐一乐哈,我就喜欢那里的十八号!” “呸!”韦一笑将嘴里已经烂成蟹渣的黑木耳吐掉,狠狠道:“你才瞎说,我们这点钱哪里能去那种地方!听你说,你似乎去过,告诉我,你的钱哪里来的?难怪人家说,胖子好吃,瘦子好色,我好吃,你好色,果真不假!” 曾宝回道:“说说而已,你们当真。那十八号我只看过一眼,脸、胸、屁股都有。不过我是听人说的,她是避风塘的十八号,要不然我怎会知道!不说了,该干活了!” 韦一鸣点了点头,道:“不错,是要干活了。这橡树烧炭好,比柏树和黄金树都好。” 当下,两人把各自的工具端正,准备干活。 曾宝端详了自己手中的刀。这是一把很普通的砍柴刀,都有点破旧了,是他从山沟里捡来的,却快得让人吃惊。 曾宝身体单薄,以前砍柴怎么也砍不过韦一鸣,可是自从捡了这把刀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韦一鸣怎么也砍不过他了。 这让韦一鸣着实郁闷了很久。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刀是鹿骊丢弃的。 他们开始劈的劈,砍的砍,锯的锯,忙活了半天,大汗淋漓,终于将这棵巨大的橡树能搞下的杈桠全部搞下来了。 把上面的枝叶清理干净,两人人又开始将这些木柴一根根搬下山去。他们烧炭的窑在山下,搬运木材同样辛苦。只有粗大坚硬的木材才好烧炭,所以搬起来更加吃力。而且选中烧炭的地方,一般都是山林茂密、交通不便的,这里的山道虽然给烧炭工改造过,还是崎岖难行。 他们扛着木材,一面和一路上上上下下的烧炭工打着招呼,一面唱着山歌: “吭哧吆呺,伐木丁丁,吭哧吆呺,伐木丁丁兮烧炭呼呼,烧炭呼呼兮擒钱哐啷,擒钱哐啷兮擒婆娘……” 他们的窑和其他烧炭工一样,在山脚岗头垅背平坦之处,那里通风、干燥。 他们很早时候就在一起合作,这个窑是他们一起挖的。他们的窑在最边上,整座窑孔呈半圆形,高约五尺,宽五尺左右,靠边沿之处,后面一个烟囱洞,前面两个门,一个装柴门和一个出炭门。窑的顶部从左到右分别有三个火眼。 木材全部运下来后,就开始装窑,将砍下来的树段竖直,从里到外,一根根整齐地装到碳窑中,他们忙得中饭都没有吃,将碳窑全部装满。 一装完,曾宝就累得不行,直接四仰八叉地躺下了。 韦一鸣斥道:“你看你,装的什么!多少次了,前面一排要放松木,你怎么又不放?” 曾宝懒洋洋地回道:“松木不好成碳,放了干嘛?” 韦一鸣喝道:“引火啊,容易燃烧的松木放在引火口。我真服了你了,烧炭这么多年,这点都不懂!” 曾宝道:“要放你自己放,我可懒得动了。“ “算了,慢点烧,也可以烧着的” 韦一鸣拿了一些柴草和黏性度较高的黄泥,糊成光滑油亮的窑顶,盖了上去,又用双手按实了,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装窑工序算是结束了。 然后他将出炭门封住,取出一块打火石,“啪嗒”“啪嗒”打了几下,打出火来。 将一块干柴引燃,随后从装柴门塞进窑口洞里,用干柴烈火烤里面的木段,从湿烤到干,渐渐地松木段也开始发出火苗,燃烧起来。 后面的排风口开始冒烟,冒出的烟带有水蒸气,是白色的。 做完了这些,韦一鸣也疲惫得要死。 点火需要一个时辰。 韦一鸣长吁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曾宝道:“好了,我一个人看窑就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 曾宝正打算回去,想了一想道:“算了,回去干嘛,我那家和这个窑洞有什么区别。我们就在这里,哥们一起聊聊” 在他们碳窑旁边,他们还挖了一个窑洞,就是为了看窑而准备的。 等烟变黄,再变青,他们开始封窑,将装柴门封起来。火眼也用黄泥密封住。 以往,在封窑期间,他们还会去砍伐树木,做好准备。不过这次,他们准备得够多,可以休息了。 等排风口完全没有烟,只有往上冒着清纯的气,将排风口也封住。 封窑时间的把握很关键,需要把握烧窑火候,需要一定的经验,烧过了头,留下的是灰,见不到炭,白白辛苦一趟;烧不透,封火过早,炭中间还是木质,是生炭,生碳用起来有些烟,且炉温不高,卖不出好价钱。 经历多次失败,他们均是掌握火候的老炭工,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他们比一般的碳工都做得好,可以做出优质的白碳。 普通的黑炭是在窑内直接冷却,而他们烧制的白炭是将炽热的木炭取出窑外,再次燃烧精炼,然后冷却,此时的炭不仅硬度较高,而且表面附有残留的白色灰分,故称之为白炭。因白炭在窖外又燃烧了一次,炭的重量相对较轻,故价格也较黑炭为贵。白炭的价格是一斤十文,是普通黑碳的三倍多。 出窑同样不轻松,一打开出炭门,一股呛人的烟气扑面而来,曾宝头一个进了碳窑,一下子咳嗽不止,赶紧把嘴闭住,随后韦一鸣也弓背屈膝,在挥汗如雨中用一个带着铁钩的竹竿,把一段一段炽热通红的木炭拉出来。 他们的身上到处是烫伤的伤疤。 烧好的炭立即放到沙堆里掩埋,直到冷却后再刨出来。 他们烧制的白炭时间较长,封窑、精炼、冷却,估摸烧一窑木炭前后需半月之多,在此期间要一直有人看守。 期间,他们就一直呆在碳窑旁,饿了,啃几块窝窝头,困了就睡在窑洞里,一直等到了出炭。 曾宝仿佛看着自己孩子似的用手轻轻抚摸新出的炭,韦一鸣当然有同样的感受,这是他们辛苦劳作的结果,当然犹如自己的孩子。 曾宝喃喃道:“不知道这些碳除了烧火和取暖外,还能有什么用?” 韦一鸣笑道:“曾宝,枉你烧了这么多年的碳,你还不知道?碳的作用可大了,现在很多大户人家墓葬多用木炭防腐,还可以用来制作打仗用的火药,白炭可以入药、做香,女人可以用来化妆,兽碳可以用来绘画……” 曾宝抬头望了望天,道:“我听说仙人们炼丹也是用白炭……” 累了这么多天,马上就可以卖钱了,哥俩乐得晚上睡不着觉。 晚上,他们双手枕臂,眼望窑顶,曾宝叹了口气,道:“这种苦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韦一鸣深有同感,附和道:“是啊,烧炭这么辛苦,挣不了几个钱。可就是这样,我们还要将自己三分之一的碳交给官家,真不甘心哪!” 曾宝道:“不甘心又能怎样。上个月老沈就因为交碳的事情和县令顶了一句,结果被打断了两条肋骨,现在躺在家中,要不是他老娘拿出一点积蓄,他们全家喝西北风去!” 韦一鸣一拍地面,搞得泥土四溅,大声道:“这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曾宝道:“可是不干这个干什么呢?去参军,九死一生,即使胜利了,当不上将军,估计还得干苦力,受剥削。去做生意吧,没门路,没本钱,怎么做?现在能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不要说发财,就是讨媳妇都难。” 韦一鸣缓缓道:“是啊,什么都是奢望。我那叔生意也不行,要不然带我做了。我们太难了!只有听村头的老蒲讲狐鬼花妖,凡人修仙的故事才实在。” “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仙人?”一提到修仙,曾宝一下子来了劲。 “管他有没有仙人,日子不一样过?难不成你还想去修仙?”韦一鸣嘲讽道。 曾宝没有说话,他干起了活。窑洞有点狭窄,他用铁锹向窑洞深处挖去。 “嘎”地一声,铁锹碰到一块坚硬的石头,“真倒霉”,他嘟囔了一声,有点心疼地看了铁锹一眼,铁锹已经缺了一角。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山脚下都是石头!你还用这么大力!”韦一鸣埋怨道。 “咦,那是什么?”曾宝好奇地看着方才挖开的地方。。 韦一鸣也看了过去,那是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虽然周遭是脏兮兮的泥土岩石,但这块东西却莹洁光亮,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出淤泥而不染”,周身更有一股青色光晕缭绕,一看就不是凡物。 二人又惊又喜! 第七十二章 发财 韦一鸣飞快地伸出双手,将那块石头模样的东西拿在手上,正要仔细观察,手一抖,竟掉了下去。 曾宝重新拿到手上,韦一鸣凑了过来。 韦一鸣激动地道:“这是什么玉吧?” 曾宝声音有点发颤,道:“摸在手里的感觉有点象玉,但看这样子不象玉,玉上哪有这光彩?” 韦一鸣和曾宝也把手伸到这块古怪的石头上,摸了起来,的确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曾宝喃喃道:“象玉不是玉,难道是什么宝物不成?” 曾宝握住石头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转头望了望窑洞外漆黑的夜空,语调也与平时大不一样:“难道真的是上天可怜我们贫穷,赐予我们宝物?” 韦一鸣的双手在怪石上不停地摩挲,语气肯定,象是在回答鹿栗的话:“不错,一定是这样。上天怜我们穷困,特地赐下这一个宝物,我们马上就要摆脱贫穷的生活了!” 曾宝竟开始傻傻地笑了起来。 “别笑!”韦一鸣对着曾宝伸出了一根食指,做出禁止大笑的动作,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窑洞外。 曾宝心领神会,道:“小声一点,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和患得患失之情,平静地道:“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个石头的价值。这样吧,明天我们到镇上,不,直接到县里当铺去确定一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值几个钱,如果真值钱的话,咱们就直接当了,得了钱咱哥们三分了。” 韦一鸣道:“这东西说不定这里不止这一块,如果值钱的话,我们可以继续挖,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 曾宝闻言眼睛一亮,高兴得翻起了筋斗,但这窑洞实在太逼仄,身体根本伸展不开,腿子撑到窑洞顶上下不来,头触在地面上异常难受,韦一鸣伸手将他拉倒,笑道:“先不要这么高兴,等确定这东西值钱再乐呵!” 曾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期期艾艾地问:“明天到县里,我们都要去吗?” 韦一鸣一愣,眉头一蹙,道:“要不,曾宝,你不要去了。我去就行了。你不要看窑吗?”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曾宝纠结了一下,才下了决心。 “那谁看窑?现在不是轮到你看窑吗?”韦一鸣有些疑惑。 “有了这宝贝,谁还看这破窑啊?”曾宝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起床了,韦一鸣将那块石头郑重其事地放进随身的褡裢中,两人简单地洗漱后,就兴冲冲地上路了。 临走前,韦一鸣向着邻近一个看窑的豁耙齿道:“李叔,我们到县城有点事,劳烦你顺带帮我们看一下窑。” 豁耙齿不解地问:“你们两个都有事啊?” 韦一鸣没搭话,哥俩已经踏上了碳窑前的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只容一辆牛车通过,两人兴奋地奔跑着,路上扬起了层层灰尘。 但是当他们经过路边一个低矮木房时,他们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走过去。这里是县里衙役征收碳税的驻地,为了防止烧炭工人向上虚报产量,所以县令在这里派人看守,保证每个烧炭工人将自己烧出的三分之一的炭交到县里。 现在负责收炭税的衙役还在呼呼大睡,他们乘此机会悄悄地过去。他们不想让衙役知道他们脱离了自己的岗位,悄悄地去了县城。 从这里到县城大约有几十里路,为了省钱,他们决定步行过去。他们带足了干粮,至于住宿,随便在哪个墙旮旯就可以对付了。 当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县城最大的一家当铺“亨元当铺”大门前停下来时,两人看了看彼此,竟有了畏缩的神态。 韦一鸣苦笑道:“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十分紧张……” 曾宝犹豫了一下,露出坚定的神色,道:“来都来了,还怕啥!”说完一昂首,走了进去。韦一鸣紧紧随后。 他们进了门,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一个高大深黑的柜台迎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个身穿苍青色服饰的伙计从柜台后面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问:“当什么?” 韦一鸣将褡裢从肩上取下,小心地解来,取出那块石头,递了上去。 “咦,这是什么?”很显然,那伙计也不知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物。”韦一鸣灵机一动,这样回答。 那伙计端详了那怪石一会,问:“当多少?” 韦一鸣沉吟着,鹿栗大声道:“五百两!” 那伙计瞪了他一眼,喝道:“五百两?你去抢啊!” 韦一鸣也吃不准,便道:“你看能当多少?” 那伙计拿着那怪石,转身对身后一个蟹壳脸道:“祝朝奉,你看,这……” 蟹壳脸懒洋洋地道:“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块石头罢了,连玉都不是。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韦一二人几乎同时叫出了声,如同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把他们心中从昨晚就开始熊熊燃烧的一团火给浇灭了。 韦一鸣有点失魂落魄地接过那伙计递来的怪石,二人默不作声,陆续走出当铺的大门。 “十两银子,当不当?”蟹壳脸又加了价。 他们有点迟疑,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走出了当铺。 他们以为获得了稀世珍宝,这次一定是发了,可不曾想,竟然是如此廉价的一个东西。 他们一路上可没少停止关于这怪石的幻想。 满满打算,这石头能当出好价钱,甚至再回到紫云山,还可以挖出不少这样的石头,他们一定是发了。 韦一鸣想到的是想吃什么都可以大快朵颐,即使办个酒楼,都不在话下。 曾宝想到家里的茅草屋可以不需要了,可以盖一个漂亮的砖瓦屋,也可以请人说上一个媳妇。 两人脚步有点沉重,曾宝迟疑着道:”我看,要不就十两银子当了吧,总比没有强!“ 韦一鸣看了看装入褡裢的怪石一眼,道:“不要灰心,再到其他当铺看看。” 曾宝道:“当铺就不要去看了,还不是一个样!去石材店碰碰。” 于是三人又来到位于城东的一家石材店。石材店不大,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石头,还有一个伙计用钎子和锤子“叮叮当当”地对一块石头加工。 老板在办公桌旁翻着账本,韦一鸣问:“老板,你们这里可收购高档石材?” “高档?有多高档?拿来瞧瞧!” 韦一鸣将怪石递了过去。 仔细研究了怪石至少有一盏茶功夫后,石材店老板默不作声,一脸沉吟之色。 “怎么样?”韦一鸣迫不及待地问。 “这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奇怪的石头,质地非常坚硬”,老板眉头蹙着,“不过我搞不明白,这石头到底有什么用。这肯定不是一般的石头,不过它的价值,我也看不出来。” 鹿栗三人嘀咕不已: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嘛。 看到三人一脸的郁闷,石材店老板随即道:“这样吧,我有一个开古玩店的朋友,他对各种奇石的鉴定很精通,万无一失。他的店就在前面前面不远。你们可以到那里看看。” 他们又来到了古玩店。 古玩店比石材店大得多,而且装修也大为不同,富丽堂皇,精致典雅,经营品种也比较多诸如古旧器物,历代字画,文房四宝,竹木牙雕,古钱币,珠玉宝石等。 他们三人身穿寒酸的衣着,在这气派面前,更显窘迫。 不过有了石材店老板的话,他们更有底气。 他们刚进店,一个青衣伙计就迎了过来,笑容满面地问:“几位客官,需要什么?” 韦一鸣道:“找你们老板,有东西要鉴定一下。” “老板在二楼,客官请上楼”伙计指了一下楼梯口。 鹿栗三人随即上了二楼。 二楼一人身穿宝蓝缎长袍,面如三秋古月,看样子就是老板。 当韦一鸣将那怪石拿出来时,他双眼发出炽热的光芒,立即道:“不错,你们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好了,我收了,待会到下面领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 曾宝二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七十三章 长生 有了钱,在县城一家条件不错的客栈美美地住了一宿。 翌日,他们几乎是腾云驾雾一般回到了窑洞。 他们的窑洞相对其他人的窑洞而言,地势较低,曾宝断言,继续往下挖,可能还会挖到那个值钱的石头。 他们马不停蹄,立即开挖。当然轻手轻脚,以免其他人知道。那时,天已经黑了。 果不其然,又听“嘎嘣”一声,铁锹又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二人狂喜,果然又挖到了一块! 韦一鸣捧起那块值钱的石头,双眼含泪,激动地道:“兄弟,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曾宝深有同感,二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 “咦,这里竟然有灵石!”忽然窑洞外传来一股奇妙的声音。 二人大吃一惊,连忙跑出门外,门外夜色苍茫,哪里有人! 三人正在惊讶错愕之际,一道炫目的光芒闪过,他们面前出现两个人影。 这两条人影刚一开始在三人面前出现是模糊的,但随即凝实。 这是两个老者,左边一人头戴六通之冠,身穿皂沿边烈火锦鹤氅,腰系杂色彩丝绦,足穿云头方赤舄,鸢肩龟背,脸孔方正,五官奇大,颧骨高耸;右边老者,头戴九梁冠,身穿七星道袍,鹤骨松形,面如满月,目若朗星,肤色较黄,两人均有神仙之概,出尘之表。 面对这神秘出现的两个老者,三人均是惴惴不安。 韦一鸣紧紧地攥住手中的怪石,这上天突然降临的财富,他可不想因为什么意外而失去。 正是想什么来什么,左边那个老者看了韦一鸣手中的怪石一眼,左手一抬,韦一鸣感到手中一空,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低头一看,手中已经空空如也,他又惊又惧,抬头一看,怪石已经到了那个老者手中,老者眉毛舒展开来,双手抚摸着那块怪石,啧啧叹道:“不错不错,这灵石质地非常纯粹,不参杂一点渣滓,蕴含了丰富的水属性灵气,很好,青老弟,你看看。”说着把手中所谓的“灵石”递给了右边的“青老弟”。 青老弟同样用手抚摸着灵石,感叹地道:“这次宗门叫我们出来寻找灵石矿脉,我本来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可不曾想竟然在这个荒僻的山岭发现有灵石。陆老哥,我说你神识比较强大,你还不信,要是我路过这里,说不定就错过了。” “陆老哥”身形一晃,曾宝二人只觉眼睛一花,陆老哥已经贴到他们面前。 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陆老哥一把抓住韦一鸣的衣领,喝道:“这块灵石,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韦一鸣期期艾艾地答道:“我……我们……”以往他遇事一向镇定机智,可是目前一连串打破他日常认知的事情发生,让他措手不及,挖窑洞挖出的怪石,价值连城,从天而降的神秘老者,本来唾手可得的财富现在似乎变成一场灾祸…… 曾宝赶紧道:“这块石头是我们在这山下挖到的。” 韦一鸣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作为多年老友,曾宝知道他的意思,他怪自己不该将怪石的来源说出,可是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两位老者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看样子,即便是在紫云山一手遮天的紫云县县令也万万惹不起啊。 陆老哥脸色一变,对韦一鸣厉声道:“你小子还犟得很!得给你点苦头吃点,要不然你不知道自己终究是一只蝼蚁!” 杨老弟看到这一幕,大声道:“陆老哥,何必为难一个凡人?他们想必也是偶然得到的,我们用神识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说完闭起了双眼,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陆老哥本来也准备做和他同样的动作,来用神识来感应所谓的灵石在什么地方。但他顿了一下,“咦”了一声,转身来到韦一鸣二人身边。 就在曾宝二人忐忑不安,不知道面临怎么怎样厄运时,陆姓老者竟哈哈大笑起来:“今天真的是好运连连,不但发现了灵石矿脉,还发现了有灵根资质的弟子。苍天真的是眷顾我们青木宗!” 青姓老者惊讶地问:“怎么,他们有灵根?” 陆姓老者点了点头,道:“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两个小子都有灵根,都可以修仙。青老弟,这方面,你比我准,要不你来看看?灵根盘你有没有带在身边?灵根盘一测,那就准了!” 青姓老者一脸喜色,道:“相比灵石矿脉,灵根弟子的事情倒是小事。方才我已经用神识探查过了。这下面确是一座灵气非常浓郁的灵石矿脉,我们需要立即上报宗门,在这里建立一个开采矿点!” 陆姓老者一拍自己脑门,道:“老弟,我看我,都高兴成什么样了!你不说,我几乎把正事忘了,对,这下面的确有灵石矿脉。走,我们先下去瞧瞧!” 话音刚落,两人身影就凭空消失了。 曾宝二人看得目瞪口呆。 忽然寂静的空中飘来那个陆姓老者的声音“你们不要走动,等我们上来,会送给你们一场天大的造化!” 曾宝二人自然不敢动,也不敢随便说话。因为从两个老者刚才的情形看,即便他们不在这里,他们一举一动也逃不过老者的耳目和他们所谓的“神识”。 韦一鸣疑惑地道:“难道我们真的走了天大的狗屎运,遇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不错,真的是我们的机遇来了。我们如果仅仅得到了那怪石,也不过在人间做个土财主罢了,摆脱不了生老病死,可是遇上了仙人,我们就有机会修炼,有机会长生不老!”曾宝笃定地道。 长生不老,这是人世间最大的诱惑,谁能抵抗? 世上之人,最尊贵的莫过于皇帝了。皇帝在一国之内,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享尽人间美色,坐拥万里江山,邦幾之内,无论何人均恭服无违,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是历朝历代皇帝均在孜孜不倦地追求长生不老,可是有多少皇帝,包括那些建立丰功伟绩的雄主,有哪一个皇帝能够实现这个目标? 想不到这个连皇帝都难以实现的愿望竟然有可能在他们二个穷小子身上实现,这怎么不令他们欣喜若狂! 曾宝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不知道仙人会不会收我们做徒弟?” 韦一鸣白了他一眼,道:“你没听那仙人说嘛,我们都具有灵根。这灵根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仙人说了,有灵根才可以修仙。就好比我们做其他事情一样,不是努力就可以做成的,首先得自己是那块料子。好比王二麻子的儿子,虽然天天被他老子逼着读书,可是你看他写的字,就跟蚯蚓似的,你说他怎么可能走读书中举的路子,没的惹人耻笑,他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修仙也一样,有灵根表明自己是修仙的料子!”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方才不见的两名老者又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陆姓老者笑呵呵地道。 曾宝二人顿时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拜服在地。 青姓老者庄严地道:“相遇本是一场缘分。你们遇上了我们,此后不但可以衣食无忧,不用做烧炭的苦力,还可以修仙,此生有望朝着长生大道努力。当然,也希望你们加入宗门后,能够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潜心苦修,能够将宗门发扬光大,最不济也不能给宗门抹黑。” 他话中的深意,曾宝二人当然不能体会,他们此刻,满脑子全是“长生”二字! 第七十四章 修仙 青姓老者看着曾宝二人又是惊喜又是惶恐的神气,换了口气,道:“你们也不必紧张,我和陆长老均是从凡人修炼而来,你们此刻的心情,我们也很理解。我们是海外修仙宗门青木宗的两位元老,这位是陆长老,我姓青,进了宗门,只要刻苦修行,不做违规的事,没有人为难你们的。现在,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赶紧回家,和你们的亲人道别,三日后,还在此地,我们会带你们进入宗门,从今往后,你们就再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蝼蚁了,呵呵……”说完呵呵大笑。 看着二人还跪在地上,陆长老喝道:“听到没有?赶紧回家吧!三日午时,你们再来这里!可不要迟到了!” 曾宝二人在巨大狂喜和忐忑不安的心潮中站起来身子,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惴惴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神秘的人。 青长老看起来和蔼一点,笑道:“你们三个是不是欢喜傻了?赶紧回去吧,三天后再来,记住了!” 曾宝二人这才转过身子,向着自己的村子走去。他们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下,看那两位老神仙是不是还在那里。他们总觉得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现在还有梦幻不真实的感觉。尽管两位神仙说了,要他们三天后再来,可是他们总要看到两位老神仙还在原地,他们心里才感到踏实。 两位老神仙在那里悄悄地谈论着,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不过有时还会看向他们这里,看到他们呆若木鸡的样子,会发出爽朗开心的笑声。 曾宝二人平时还算是比较机灵的,可是现在,天上忽然掉下来如此大的馅饼,砸的他们有点晕头转向,有点找不着北。 曾宝更是如堕入五里云雾之中,他几乎要跳了起来,喃喃道:“我竟然可以修仙,有望长生不老?这不会是梦吧?”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肯定地道:“这绝不是梦,这是真的!” 韦一鸣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以为是做梦!要不是我在你身边,你一个人遇到这样的机会,你说不定就错过了!赶紧走吧,回家把事情交代好,以后我们就可以修仙了!” 二人回到了村子,韦一鸣近一点,他先回到村子,向所有关系较好的村民诉说自己被仙人看中,但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话,父母担心地看着他,以为他疯了。虽然村里老人经常讲关于鬼怪神仙的故事,但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神仙。 三天中,韦一鸣却是逢人就说,他马上就要修炼了,从此就是仙人了。但没有把他的话当真,都在嘲笑他。 但很快,从紫云山那里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证实了韦一鸣所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因为现在所有的烧炭工人都不可能到山脚下烧炭了,因为紫云山被人封了,据说是仙人封的,对此,很多人将信将疑,不过紫云山被封,那是千真万确的。 韦一鸣当然知道那是真的仙人封的,在见识了仙人那神通后,他怎么还有半点怀疑? 村民大多数是沮丧的,毕竟不管仙人是真是假,紫云山不让烧炭,直接断了他们的生路。 三天后,离中午还有两个时辰,曾宝和韦一鸣就不约而同地往山脚下烧炭的地方赶去,虽然现在离午时还早,但他们不愿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在午时迟到,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早早地赶过去了。 一路上,他们看到路上很多人,有甚多是才听到紫云山被封消息的村民,他们赶过去看个究竟。 走在路中央,把村民赶得远远避开的,是县里的捕快。 紫云山被封,县里损失是最大的,没有炭税,县衙的收入几乎要减了一半以上。 所以县令亲自骑马赶过来了,很多村民没有见过县令,这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县令。 县令姓石,号称“石阎王”。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就是一方霸主,他可是跺一跺脚,紫云山都要颤抖的主,人们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 紧随石县令身后的是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正是县里的都头蒋都头,他的力气很大,据说一拳可以打死一头野牛 看到这样的瘟神,谁不远远躲开,韦一鸣也不例外。不曾想,蒋都头一伸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韦一鸣,被他那铁箍一样的手指抓着,有一股刺骨的疼痛,韦一鸣不明所以,惊愕地看着他。 蒋都头狞笑道:“小子,听人说,你要修仙了,是不是?”。 韦一鸣结结巴巴地道:“都头,我……放开我,你……我……” 蒋都头喝道:“你现在知道怕了,这几天装神弄鬼的胆子到哪里去了!还说有仙人来了,有仙人带你修炼,嘿嘿,你不要笑掉了老子的大牙。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神仙!要说真有什么神仙的话,”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回头对着县令谄媚地一笑,道:“石大人才是法力无边的神仙”,接着又凶神恶煞地喝道:“老子就是神仙的大弟子。好小子,敢说你要修仙,还说有仙人要封山,老子今天不把你开膛破肚,老子不姓蒋!” 曾宝赶紧上前,劝道:“蒋都头,请息怒。” 蒋都头冷笑道:“你不要忙,去修仙不是也有你吗?等会老子再修理你!”说完手臂一甩,将韦一鸣扔了出去。 他力气很大,这一掷去势很远,韦一鸣吓得惊叫起来,围观的村民也是一阵惊呼。 众人本以为韦一鸣这一下必定摔得不轻,不死也得重伤。 但韦一鸣却头上脚下好好地落了下来,不但毫发无损,而且落地无声。 出现这诡异的一幕,不但众人惊讶,就连韦一鸣也感到云里雾里。 就在众人莫名之际,一个鸢肩龟背的老者飘然落地,落在韦一鸣身旁。 韦一鸣惊喜交集,连忙跪拜在地,连声道:“陆长老,陆长老。”和曾宝一样,心中始终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 面对从天而降的老者,面对那神秘不可测的气势,众人包括石县令一行都是惴惴不安。 陆长老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喝道:“老夫三天前就宣布了封山,可是竟然有这么多人来到这里,这不算,居然还有人敢欺负老夫的徒弟!” 听到“徒弟”二字,顿时有一股暖流在韦一鸣心头涌起,他几乎要流下了眼泪 第七十五章 入门 “紫云山是你说要封的?”蒋都头瞪着大眼睛问道。从那老者身上,他能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气息,要不是这样,他早上去把那老者揍扁了。 陆长老冷笑道:“老夫久已不履尘世,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多的妄人!” 话音刚落,蒋都头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抱头,滚到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双脚在不停地伸缩。 眼尖的人发现,蒋都头的头竟比平时大了一些,而且越来越大。 只听“嘭”一声,蒋都头那颗变大的头颅竟然爆炸开来,碎肉、污血和脑浆四散飞溅,无头尸体栽倒在地,众人惊叫奔散。 陆长老冷冷地道:“想跑?迟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石县令一行,他们正在仓皇地奔跑。 尽管他们比村民跑得快,但没有用,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和蒋都头一样的命运。 从石县令开始,再从县丞到六房县吏,但凡这次跟随县令前来的,无一幸免,大队衙役捕快,全部头颅炸开,死得惨不忍睹。 不过有一人没有死,那人和曾宝差不多大,眉眼较细,是石县令的儿子石秀清。 此刻他正一脸悲愤,握紧了拳头,用仇恨地眼光盯着远处的陆长老。 陆长老飘然而至,温和地道:“你想必是那狗官的儿子了?你那爹爹太不知进退,我已经杀了。我看你资质不错,随我加入本门修炼,这是老夫给你送来的一场天大造化。” 石秀清默然不语。 陆长老身子慢慢腾空,石秀清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滋味复杂无比。 随后,陆长老厚重而又威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麓: “老夫再说一次,老夫是海外修仙门派青木宗元老,从即日起,紫云山为青木宗所有,紫云山禁止任何人踏足,无论何人,不能在紫云山逗留,山麓也禁止樵采、烧炭,凡有违者,一律杀无赦!那狗官就是榜样!” 说完,他落了下来,曾宝和韦一鸣围了过来。 这时青长老也赶了过来,他身后还跟随了一个英俊的青年。 看到地上那么多尸体,青长老皱了一下眉头,埋怨道:“陆老哥,还是火爆性子,怎么杀了那么多人?” 陆长老道:“这些人太无礼了,他们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这里欺负乡民惯了,居然敢对我无礼。哼,哼。” 随后他对曾宝韦一鸣道:“你们不错,及时赶过来了。现在由林师侄带你们去宗门。” 青长老身后的英俊青年走到鹿栗二人面前,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很有礼貌地道:“我是青木宗外门长老林鹿仁,欢迎你们三人加入青木宗,从今往后,你们就不再是凡人了。” 曾宝韦一鸣均是喜气洋洋,石秀清脸色阴晴不定,忽然道:“仙长,小人是否可以不加入?” 林鹿仁愣了一下,陆长老冷哼一声,道:“小子,由不得你!” 石秀清鼓起勇气,又问:“那我可不可以先回家一趟?” 陆长老不耐烦地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来不及了!” 陆长老“哦”了一声,道:“林师侄,你带他们回宗门,我和青长老要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身子腾空,往山上飞去,青长老也跟着飞了过去,渐渐消失在山林上空。 此地只剩下林鹿仁、曾宝和韦一鸣三人。 林鹿仁正要说什么,忽然他脸露惊讶之色,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 曾宝和韦一鸣也向那边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一会,一道灰色的光芒一闪,一阵急剧的破空声响起,一个巨大的风筝模样物事从林鹿仁看望的方向飞来。 林鹿仁脸露凝重之色。 那风筝越来越近,林鹿仁看清楚了,却是一个纸人,上面载着两个少年。 不过那纸人身上散发着的修士气息远比林鹿仁这样的筑基期修士强大,这不得不让林鹿仁起了很大的警惕之心,可惜门中两位大佬刚刚离去。 很快,那纸人已经来到他面前,光芒一敛,纸人落到地上,纸人上面的两个少年也跌落在地。 林鹿仁还在惊讶,纸人开口了:“林师侄,幸会。太好了,帮我一个忙。” 林鹿仁吃了一惊,这个纸人竟然认识自己? 那纸人见林鹿仁吃惊,连忙解释道:“林师侄,不要吃惊。我是喜鹊,有一个仇家追过来了,帮我打发一下。” 这下林鹿仁更加吃惊,仔细看了一下那个纸人,果然是本门弃徒喜鹊先生,他痛心地问:“喜鹊先生,你怎么变成了这模样?” 喜鹊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我中了暗算。仇家追过来了,你帮我赶走他。等下还要有一件事麻烦你一下。” 林鹿仁点了点头。 不一会,乌大夫追了过来,一看林鹿仁在喜鹊先生身旁,虽然林鹿仁只有筑基期修为,但自己重伤之余,不敢冒险,何况自己刚得了宝贝,完全等养好伤再来找喜鹊。 他在空中徘徊了一阵,就掉头而去。 顷刻,鹿骊也赶了过来,一见喜鹊先生在此,欣喜非常。 见鹿骊到来,喜鹊先生对林鹿仁道:“林师侄,这三人是我在世俗中发现的人才。这两人天资不凡,这位鹿骊,是有大气运在身,烦你带回宗门培养。” 林鹿仁道:“喜鹊先生,你不回宗门了吗?” 喜鹊先生叹道:“你知道,我本来就不容于师门,现在成了这般模样,怎么还能回宗门?你回去见到宗主,代我向他问好。” 林鹿仁问:“不知今后喜鹊先生要到哪里?” 喜鹊先生脸上先出黯然神色,道:“我在大晋建立了一些基业,现在都给仇家给毁了。现在我没有固定的所在,到处漂泊罢了。” 林鹿仁关切地道:“好吧。不过喜鹊先生你还是要小心仇家,如果实在不行,还是回宗门避难吧。” 喜鹊先生傲然道:“我只不过是不小心中了暗算罢了。我喜鹊岂是寄人篱下之人?!” 林鹿仁一拱手,道:“喜鹊先生,小侄失言了。” 喜鹊先生也一拱手,飘然而去。 第七十六章 林鹿仁 曾宝和韦一鸣仰头看着,直到脖子酸得不行,才低下头来。 林鹿仁笑道:“这是驭空飞行,你们进了宗门,只要肯用心修炼,将来也会拥有这神通的。” 日头渐渐升高,已经到了正午。 韦一鸣好奇地问:“我们怎么过去?走路过去吗?” “走路?”说完林鹿仁笑道,“走路的话,走到老也到不了。“说完从腰间的一个袋子中拿出一个两轮车来。 这个两轮车刚拿出来的时候,只不过只有巴掌大小,看样子不过是小孩子折纸玩具一般。 大伙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用,这折纸马车能载人? 不过也是神奇,这折纸一般大小的马车一脱离林鹿仁的手掌,立即迅速变大,变得和马车一般大小。 韦一鸣四周看了看。 林鹿仁问:“你找什么?” 韦一鸣道:“马啊。你这车不用马怎么走?” 林鹿仁哈哈一笑,道:“你们真是修仙界的菜鸟。用马拉的车是你们凡间用的车,我们修仙界用的车不用马拉,我们用的是灵石。” 灵石?曾宝他们不止一次听说过灵石了。 难怪陆长老他们那么重视这灵石,原来这灵石可以当做马一样来拉车。 林鹿仁和蔼地道:“上车吧!” 鹿骊、吴大嘴和王八蛋毕竟在六玄门中呆过,轻车熟路,飞快地爬上车,曾宝和韦一鸣很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车子,也上了车,石秀清犹豫了一下,也慢腾腾地爬了上去。 车厢里很宽敞,可以坐很多人。 上车的六人,很明显地分成了三波。 鹿骊、吴大嘴和王八蛋是一路,曾宝和韦一鸣是一路,石秀清独自一人呆在车厢的角落中,脸色阴暗,这也难怪,任谁死了全家也会是这般模样。 吴大嘴最是闲不住的,他脸带喜色地道:“哈哈,想不到我们都有修仙的一天。而且,我们几个人一起加入宗门,还特别有缘,都是有缘。” 鹿骊他们和曾宝他们也是认识的,两波人是相邻两个县的人,同在紫云山脚下讨生活。 即便石秀清,大家都是彼此认识的,不过那时石秀清高高在上,根本不可能搭理他们。 而且曾宝等人对石秀清一家是极为憎恨的,石秀清的父亲“石阎王”可没少盘剥曾宝他们。 现在大家成了同门,“石阎王”也死了,大家都开心地谈着,有时看石秀清一眼,只见他脸色冷漠,孤独地坐在角落里,大家也就懒得理他。 大家谈了一会,林鹿仁也上车了,不过他是坐在车头,他当然要驾车。 鹿骊等人全挤在车厢口,除了鹿骊,他们都想看林鹿仁怎么用灵石来操纵这不用马拉的车。只有石秀清一人坐在车厢一个角落中,默不作声,仿佛死了家人,对什么也不关心的样子。 只见林鹿仁手一按腰间的袋子,一块石头就到了他的手心。 “太神奇了,”曾宝啧啧称羡,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出来的,刚才车子也是这样。” 韦一鸣白了他一眼,道:“要不然怎么是仙人呢?要是你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还用修什么仙,直接跟你混就得了。” 曾宝挠了挠脑袋,连声道:“也对,也对。” 这块灵石看起来比曾宝他们挖出来的灵石要好看一些,圆润晶莹,周身焕发出一道道红晕,非常璀璨。 韦一鸣忽然大叫起来,道:“仙人,我怎么感觉到这灵石有一股火热的气息?” 曾宝没感觉到,回道:“怎么可能?你以为你还在烧炭?” “不错,这是火灵石,其中拥有火灵性,你能感觉到它热,说明你身上的火灵根属性很不错!” 又冒出一个火灵根,鹿骊已经修炼了一段时间,自然是不像他们那么一无所知,看了韦一鸣一眼。 韦一鸣知道仙人在夸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林鹿仁又道:“以后你们不必叫我什么仙人,我比你们先入宗门,我现在的修为比初入门的弟子高出一个境界,按照宗门的规矩,你们可以叫我师叔。” 师叔?鹿骊等人看着这个年轻得有点过分的师叔,有点无语。 林鹿仁将灵石放在轼木旁边的一块凹槽内,灵石随即发出一股炫目的光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林鹿仁大声道:“大伙坐好了,车要升空了。” 车子要升空?大伙又是一阵惊奇。 只感到车子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随后飞快地向天上飞去。鹿骊还好一点,其他人看到车子升空的景象,刺激得张不开口,车子越升越高,下面的景物越来越细小,也越来越模糊,周围的风越来越大。曾宝等人不敢再看,而高空的风也刮得他们脸生疼,很不舒服。 林鹿仁喝道:“坐进去!”。 鹿骊等人乖乖地缩回车厢,方才看到的惊心动魄的景象依然在脑海中回放,不用林鹿仁交代,他们也不会再呆在车厢口了。 只有林鹿仁依然如故,坐在车厢外,操纵着空中飞车,一点不畏惧高空和冷风。 从这里赶到青木宗山门所在的地方,即便这车子的速度很快,也要好多天。 一路上,林鹿仁和他们有说有笑,渐渐熟络起来,只有石秀清一人板着脸不说话,象死人一般。 林鹿仁很友善,也很热情,给他们详细讲述了修仙界的入门常识和青木宗的概况,让鹿骊对即将加入的青木宗了解得不少。 鹿骊因为有喜鹊先生给的青木宗令牌,即便没有遇到林鹿仁,也能拜入青木宗门下,但绝对是要费尽周折的。别的不说,就是如何能在茫茫大海上找到青木宗,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时,林鹿仁说话委婉动听,循循善诱,把对鹿骊等人开说,还根陌生的修仙世界描绘得生动有趣,直白好懂,这则让鹿里等人省了不少麻烦。 在林鹿仁之前,鹿骊遇到的在修仙路上有三位引路人:喜鹊先生,乌大夫和被桃树精夺舍的黄药士。 后面两个就不要说了,就是心怀叵测。 喜鹊先生虽然也在修仙路上给了鹿骊相当多的指导,但喜鹊先生雄才大略,他着眼点都是很高深的东西。对一些基础性的细节性的东西,他没有耐心讲得那么细致。 林鹿仁不一样,他事无巨细,有问必答,讲得非常全面细致。 这让鹿骊非常庆幸,在修仙路上遇到一位贴心的领路人。 第七十七章 青木宗 鹿骊等人在林鹿仁车上一直呆了七天七夜,才飞离了中平大陆,来到一片浩瀚无边的大海之上。 这就是著名的流金海。 这片大海和普通的大海看起来没什么分别,在最接近大陆的地方海水是浅蓝色的,稍微离陆地远一点的地方是蔚蓝色的,深海则是深蓝色或者墨绿色,甚至是死气沉沉的黑色。 流金海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里的海水除了通常海水应有的颜色外,还到处闪烁着金黄色,仿佛海水中到处漂浮着黄金。 古老相传,这海中到处是金子,而从表面上看,也的确如此。 所以,流金海上到处是前来淘金的冒险者。 至于这些淘金者有没有发财,只有天知道。人们只知道,很多淘金者死于大海风暴或葬身鱼腹。 碧波万顷,一望无垠。波涛浩瀚,渺无边际。 海面是变化万千的,有时风平浪静,有时风急浪高。 浪花能随着海风的吹拂,飞到空中老高,在空中短暂停留后,再次随着海风的吹拂,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白白点点、闪闪忽忽,犹如雪花一般。 本来在晴空之下,显得澄清碧蓝的海面上,高处望去,忽然显得浑浊,暗沉,就好像夜色。这时波浪中突然冒出许多大小鲸鱼的头,一个个嘴吻刺天,纷纷张翕之际,便有数十道银箭直往天上射去。 在海面上空飞翔的海鸟吓得纷纷扑棱着翅膀逃命,也有很多猝不及防的中箭掉进了鲸鱼的大嘴中。虽然这些海鸟都不够鲸鱼塞牙缝,但落到鲸鱼嘴中,也乐得鲸鱼勉强享受一番。 林鹿仁驾驭着灵车在大海上继续飞行,在经过十几个昼夜的飞行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岛屿上空。 林鹿仁带着疲惫,露出一丝喜色地道:“好了,到了。” 他开始操控着灵车冉冉降落。 浅浅的一弧灰蓝色水波,在浩瀚的大洋中围出一座非常宽广的大岛。 这岛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大,仿佛无边无际。 第二个特点是岛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从参天的古木,到形形色色的灌木,各种各样的植物都有,但以树木为主。 嘉木葱宠,风景如画,在树木掩映中不时出现亭台楼阁等各种建筑,美轮美奂,看得鹿骊等人如痴如醉。 灵车在高耸的一片片椰树林前着陆了,椰林在湿润的海风中婆娑摇摆。 林鹿仁将灵车收进储物袋,郑重地道:“这里就是我们青木宗所在地青木关岛屿。从我们脚下到山门,还要有一段路程。但是这段路程我不能带你们飞过去,需要我们徒步走过去,这是为了表示对宗门的尊重。岛屿上很多地方都是禁止飞行的,除非有紧急事情才可以随意在岛屿上空飞行。” 鹿骊等人表示理解。 飞行术是修士的基本法术,在宗门内或附近限制修士飞行,这在世俗也是有类似的情况的。 武林中一些大的门派,当有江湖人来访时,必须解下武器,才能进入山门。 在林鹿仁带领下,大家走了一段路后,才来到两棵巨大的狐尾松中间。 林鹿仁脸出凝重之色,道:“这里就是山门。” ”什么?!”鹿骊等人吃了一惊,要不是林鹿仁这样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堂堂修仙宗门的山门竟是如此寒酸! 林鹿仁取出一个树叶一样的物事,鹿骊一看,和喜鹊先生给他的那个宗门令牌大同小异。 林鹿仁指着令牌道:“这就是宗门令牌,以后宗门会给你们每人一个,它是你们在宗门的身份凭证,以后你们进出宗门,领取宗门贡献,甚至晋升长老,都要用到的。” 然后他举起令牌对着两棵狐尾松之间的空中一点,仿佛点在空处,但随即有一股肉眼可见的波纹显现而出。 他立在一旁,大声道:“现在山门开了,你们进入吧。” 鹿骊等人鱼贯而入,林鹿仁收起令牌,那波纹就消失不见了。 进了宗门内,鹿骊等人感觉有点失望。 一个修仙宗门,怎么说也是一个比江湖帮会强大很多的存在,即便是一个世俗国家,也远远不能和修仙宗门相比。 理所当然,一个修仙宗门应该是庄严肃穆的,非常有威严的。 可是进了这个宗门,鹿骊等人感觉是进了一个原始森林。 在来时天空中看到的亭台楼阁非常稀少地分散在树林中,有的甚至建在灌木丛中,有的建筑建在树枝上,象鸟巢一样,根本不像人居住的地方。 这些建筑基本上都是树木建成的,砖石建筑就没有看见。 吴大嘴是一个闭不住嘴的人,他一句话把大伙心中的疑惑全问了出来:“林师叔,怎么宗门内屋子这么少?练功,住宿,都要房子,这么一点屋子,怎么够住?” 林鹿仁笑道:“我们是不住这些屋子的。那些屋子是有特殊用途的,有的是给来访客人住的。” 吴大嘴惊讶更甚:“那我们住哪?” “树上。”林鹿仁面无表情地道。 要不是亲眼见到宗门陆长老大显神威,鹿骊等人都以为遇到了骗子。 林鹿仁将他们带到一棵巨大的树面前,然后道:“你们今晚先住这里。等明天灵根测试后再分宿舍。” “什么?还要测试?不是青长老都说我们可以直接入门的吗?”吴大嘴有点郁闷地问。 林鹿仁解释道:“宗门规定,所有新入门的弟子都必须进行灵根测试。不过你们放心,你们是陆青二位长老推荐的,即便测试结果再坏,也不会赶你们走的。”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林鹿仁又交代了几句,走开了。 鹿骊等人省视了他们的临时宿舍,彻底无语了。 堂堂一个修仙宗门,给新入门的弟子安排的临时宿舍,竟然是一个树洞。 虽然鹿骊等六人住到树洞中,不算拥挤,树洞还算宽大。 可是堂堂的修仙弟子居然连像样的宿舍都没有,说出去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吴大嘴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宗门太蹩脚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石秀清更是不屑:“什么鬼宗门,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第七十八章 踏仙阶 牢骚归牢骚,第二天的入门测试还是要参加的。 第二天,鹿骊他们等了很久,林鹿仁才过来了。 林鹿仁是御器飞行过来的,为了办事的快捷,宗门内有一些固定的路线是可以飞行的。 林鹿仁的本命法器是两个圆镜连在一起,一个镜面红色,一个镜面白色,号称“太玄阴阳镜”。 飞行时,他两脚分别踩在两个镜子的背面,非常舒适。 一到了鹿骊等人所住的树洞前,本命法器发出的两色光芒立即敛去,他落下地来,收了太玄阴阳镜,取出上次用过的可以载人的灵车,带着鹿骊等人向着入门测试的地方飞去。 入门测试主要是灵根测试,位于青木宗山门不远的一处密林中。 林鹿仁到了这里,立即将灵车从空中落下,一个尖嘴修士迎接了上来,满脸堆笑地道:“林长老,你还亲自带人过来!你带过来的人一定资质非凡!” 林鹿仁笑道:“这些人可不是我带过来的。这是陆青二位长老带来的。测试开始了吗?” 尖嘴修士道:“没呢,等你主持呢。” 林鹿仁脸色一正,道:“开始吧。” 今天是青木宗大开山门的日子,青木宗派出的使者在大陆上招了很多弟子过来。 在这些弟子招来之前,已经由使者简单地测试过他们的灵根,现在的入门测试实际上是复试,更加精准。 测试台位于密林的中央,在其四周一共有八条颜色各异的台阶可以到达顶端。 八条台阶有五个是测试五行灵根的,其他三个台阶分别是测试变灵根、暗灵根和梦灵根的。 每条台阶一共有二百四十九条,象征着灵根点数的高低。 其实所有的人都具有灵根,都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修仙宗门挑选有灵根的弟子,只是选择那些灵根点数超过六十的弟子,而那些灵根点数低于六十的则被称为“没有灵根”,不可以修仙。 每一个测试的弟子可以选择任意一个台阶走上石台,假如他的灵根是金灵根六十点数,那么他会在代表金灵根的白色台阶上一直走上六十个台阶,这六十个台阶全部会亮起白色的光芒。 当然,六十一台阶他就上不去了,也不会有光芒闪出。 宗门录取的标准是只要有一种灵根点数超过六十就行。 这个灵根测试的过程称为“踏仙阶”。 第一个参加测试的是一个头比较小的少年,人群中有人在喊他“卵蛋头”。 卵蛋头一开始还蛮有信心的样子,可是一测试下来,简直弱爆了。 只有金灵根是五十九,其他的灵根点数都在十几,最惨的一个只有六点。 一测试完,他就傻眼了,顿时号啕大哭。 林鹿仁见状,安慰他道:“没事。既然已经来了,我们不会赶你回去的。灵根资质差,可以做杂役。” 卵蛋头听了不哭了,可是一听杂役,总感觉很别扭,依然哭丧着脸。 测试陆续进行了。 不一会,轮到曾宝。 曾宝有点忐忑不安。 前面测试的几个五行灵根也在十几的样子,不过测到金灵根的时候,点数竟然达到七十六,算是过了。 曾宝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安下了。 曾宝之后是一个麻衣少年,竟然测出了金灵根一百二的好成绩。 随后是石秀清,他虽然在测试的时候一直板着脸,好像家里死了人的样子。实际上,他的确全家死光了。 不过他的灵根却是很可以,也有一百二,是木灵根。 不一会轮到鹿骊,鹿骊知道知道自己灵根资质不行,可是测试下来,却让他要吐血。 鹿骊只有在青色的台阶上最远走到六十个台阶,是木灵根六十,刚刚压线。差一点他就做不成宗门弟子。 在这些测试的弟子当中,鹿骊的修为算是高的,可是测试结果很不乐观,看样子基本上是垫底的了。 后面又测试了几个人,成绩有高有低。 接着是王八蛋。 王八蛋和吴大嘴身上的毛病给林鹿仁治得七大八了。 王八蛋的测试结果有点诡异,他是变灵根一百二十,光看点数的话很不错了,可是变灵根意味着灵根充满了变数,他的修行之路则不会平坦。 “王八蛋绿球球不行,看我的!”轮到吴大嘴了。 他一开始很有信心,可是一踏上第一个台阶就不行。 要知道灵根这个东西,实际上是个人都有。修仙界所说的没有灵根,只是说灵根点数达不到基本的修仙要求,即六十罢了。 所以哪怕是最劣质的灵根,用专业的灵根测试法器来测试,都是有点数的,最低也有一点。 可是吴大嘴倒好,金灵根直接一个台阶都不亮,他有点慌了,继续走下去。 结果他打破了以往的记录,五行灵根点数全部为零,五行台阶全部不亮。 吴大嘴慌了,这下丢人可丢得大了。 全场震惊。 林鹿仁也很惊讶,喝道:“不要慌,再到五行之外的台阶看看。” 吴大嘴依言去那边测试了一下,变灵根台阶无反应,梦灵根台阶也无反应,实际上,从青木宗创立以来,梦灵根台阶就没有反应过。 吴大嘴脸色灰白,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只有一个暗灵根台阶了。 他都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石秀清在台下嘟囔道:“怂包!” 吴大嘴闭上眼睛,双腿打颤,迈出了非常艰难的一步,“咦”,台下有人惊讶出声。 暗灵根第一道台阶亮了! 吴大嘴一喜,差点从台阶上掉下去! 他定了定心神,稳步走了上去。 两步,三步,四步…… 一共亮起了一百一十道! 暗灵根一百一十点! 这个点数要是五行灵根的话,其实不算高,可是暗灵根就不一样了! 暗灵根是五行灵根的对立面,非常稀少。 一般的修士需要吸收天地灵气修炼,可是暗灵根不需要吸收天地灵气,就可以修炼,可见暗灵根是多么逆天! 全场震惊! 林鹿仁也很激动,大声道:“好,这位弟子很好,直接列为本门真传弟子!” 吴大嘴一乐,竟然从一百多高的台阶上摔了下来! 众人大惊! 眼看这位修仙天才就要活生生摔死,林鹿仁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本命法器阴阳镜抛了过去。 第七十九章 外门弟子 在吴大嘴即将摔到地上时,林鹿仁的太玄阴阳镜正好托住了吴大嘴的身子,才避免了吴大嘴摔得稀烂的命运。 太玄阴阳镜在林鹿仁的操纵下,飞近了地面。吴大嘴从镜子上跳下,“嗖”地一声,太玄阴阳镜就被林鹿仁收进了储物袋中。 吴大嘴心神甫定,赶紧向林鹿仁致谢。 鹿骊虽然心中酸苦,也只得和王八蛋过来道贺。 在经历了吴大嘴这样一个测试高潮后,下面的几个测试显得较为平庸。 鹿骊他们几个人最后一个测试的是是韦一鸣。 韦一鸣的测试和他的名字一样,一鸣惊人。 韦一鸣是火灵根,点数竟然达到了一百四十,震惊全场,堪称天才。 韦一鸣这样的修仙资质,在整个青木宗也是不多见的。 今天的测试,到目前为止,韦一鸣的灵根点数是最高的。 一时间,全场沸腾。 林鹿仁激动异常,喃喃道:“本宗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天才了,看来真的是上苍要振兴青木宗……” 他身旁那个尖嘴修士一脸兴奋,立即道:“林长老,我立即去向宗主禀报,他听了一定很开心。” 韦一鸣自己也很得意,飞快地走下红色的火灵根台阶。 此时,他虽然已经站在平地上,可是此刻的心情犹如方才踏在高高的台阶上那样,有一种身在云端,俯视众生的感觉。 鹿骊等人当然过来道贺,只有石秀清冷冷地哼了一声,轻声道:“进了这个鬼宗门,资质好又怎么样,将来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测试还在进行。 这时上场测试的是一个身穿天蓝色缎袍的青年。 吴大嘴惊讶地道:“咦,他怎么来了?” 鹿骊等人也都看着测试的那人,很惊讶。 那人竟然是老熟人,鹿骊这边的几个人,竟然全部认识。 那人是鹿骊的老乡,大晋营州南园府西永县县令之子萧水寒,也曾和鹿骊一样,在六玄门学过武。 萧水寒天生异象,非常好认。 他的脸和常人不太一样,一边红色,一边青色,有点怪异。 此刻在青木宗内看到他,虽然有点出人意料,但也感到亲切,毕竟大家是老乡。 萧水寒的灵根测试结果也很惊人。 他是水火双灵根,拥有的点数达到了一百一十,虽然这个点数也不算高,但是同时拥有两个这样点数的灵根,也是不多见的。 就连林鹿仁看到测试结果,都很欣赏地点了点头,道:“嗯,水火双灵根,不错不错。” 萧水寒对自己的测试结果也很满意,见到鹿骊等人,非常欣喜,过来一一见礼。 虽然以前鹿骊等人对其很不待见,但大家毕竟是老乡,现在在修仙宗门中相遇,也算一种缘分,对他主动过来示好,也不便过分表示冷淡。 大家寒暄了一会。 这时吴大嘴又不经意地看了测试台一眼,一个瘦子正在测试。 吴大嘴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死劲地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吴大嘴颤声道:“鬼,鬼……” 王八蛋白了他一眼,喝道:“你说什么?!” 吴大嘴喝道:“你自己看!” 王八蛋看了那测试的瘦子一眼,也是大吃一惊:“令鹤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也来参加测试?!” 鹿骊也是大吃一惊,这令鹤帆他也很有印象。 在六玄门入门测试时,令鹤帆就一鸣惊人,名列第二。 之后,他在修炼南冥神功上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名声大噪。 他可以不接触敌人的身体,直接从敌人的兵器上吸收敌人的内力。 可是他最后走火入魔,全身经络断裂而死。 一个死了的人竟然来参加修仙宗门的入门测试! 鹿骊等人无不惊讶。 王八蛋喃喃道:“看来这件事我们弄错了,令鹤帆没有死,看来传闻有误。” 吴大嘴白了他一眼:“什么传闻有误!我可和他是一个堂的,他下葬还是我抬的尸体。他浑身经络断裂的惨状,我也是亲眼目睹的。他强炼南冥神功走火入魔,浑身经络寸寸断裂,那种惨状,到现在都历历在目,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怎么可能传闻有误?!” 大家一下子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最后还是鹿骊来了一句:“既然修仙界能够长生不老,那么死而复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家这才暂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一起看令鹤帆的测试。 令鹤帆的测试结果和在六玄门的测试不太一样,显得有点平常。 等所有的弟子测试完毕后,林鹿仁开始宣布各个弟子的分属部门。 韦一鸣、吴大嘴为宗门真传弟子,萧水寒、王八蛋为内门弟子,曾宝和石秀清为外门弟子。 鹿骊听了半天,竟然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鹿骊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自己的灵根点数太低了,难不成要打发去做记名弟子不成? 鹿骊不禁大为郁闷起来。 等林鹿仁宣布完所有的外门弟子,鹿骊紧张地竖起耳朵,但依然没有听到他的名字。 鹿骊的一颗心沉了下去,他不禁很是疑惑:难不成要去做杂役?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找林鹿仁。 也许是这次新收的弟子资质不错,林鹿仁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鹿骊期期艾艾地问:“林长老,我到底分到哪里?我怎么没有听到我的名字。” 林鹿仁呵呵一笑,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稍微考虑了一下。按照你的灵根测试结果,你只能做记名弟子,不过考虑到你现在的修为和在世俗的成就,你毕竟有炼气期第七层修为,还做过六玄门门主,我就破例让你做外门弟子。” 鹿骊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也大为感激。 不过在同时,他也在为自己的修仙未来而担忧。 现在他的处境和刚入六玄门的时候有点相似,资质较差。 那时他有神秘的磨刀石在手,能让普通的刀剑变成锋利无比的宝物,他才能在武术一道上越走越远。 可是现在,他宝物全部失去了,在修仙道路上,他能走多远? 第八十章 这个老大的位置坐不稳 接下来就是分发宗门令牌和分宿舍。 新入门的弟子分成五个等级。 最高就是韦一鸣、吴大嘴为代表的真传弟子,他们大多是宗门元老的弟子,他们的宗门服饰上绣有四颗树叶。 其次就是王八蛋和萧水寒为代表的内门弟子,他们的服饰上绣有三颗树叶。 第三是鹿骊、曾宝和石秀清代表的外门弟子,服饰上绣有两颗树叶。 第四等是记名弟子,服饰上只有一颗树叶。记名弟子意思是宗门虽然承认你是宗门弟子,但修炼是自生自灭的,不得占用宗门资源。 至于最后一等,就是杂役弟子,实际上已经不能算宗门的弟子,只能是宗门的苦力。 林鹿仁应该算是外门长老中资格比较老的,实际上也是以他为首,组成宗门外门长老会。 他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本来可以由其他人带领外门弟子过去登记的,他却亲自带队过去。 象这种宗门中的琐事一般都是外门长老会在负责。 外门长老会设置在一所常绿针叶林中。 林鹿仁把所有的外门弟子带到这里后,简单讲了几句就走了。 外门弟子开始排好队,依次在一棵大树的树洞前领取自己的令牌。 发宗门令牌的是一个长得有点象松鼠的外门执事。 他不断地大声说出外门弟子的住宿号。 “鹿骊,一百号。” 终于等到了自己,还好和曾宝的宿舍不太远。 所有的外门弟子都安排在一个叫做“老鼠林”的落叶针叶林中。 鹿骊和曾宝一道,领了宗门令牌和服饰,一起去找自己的宿舍,石秀清虽然和他们住一个林子的宿舍,但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 “老鼠林”很好找,在路上随便找个修士问一下就知道了,不过在偌大的一个树林中找到自己的宿舍,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虽然每个外门弟子的宿舍都有编号,最初排宿舍编号的人肯定也是按照顺序来的。可是宗门创立到现在少说也有千年了,这里的树木当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光按编号,找起来很麻烦。 鹿骊费了好大劲,裤管都被荆棘撕破了,才找到“一百号”自己的宿舍。 这个宿舍是由四棵巨大的树木围成的所在,中间空着地方可看做天井,树上挂满了藤蔓,算是院墙,分开藤蔓,就是院门了。 四棵巨树中间都挖了一个大洞,里面可以住人,存放物品。 四个树洞,看来一个可算作起居室,一个可算会客厅,一个算练功密室,一个算仓库。 看到宿舍这样,鹿骊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堂堂的修仙门派,居然用树洞做弟子的宿舍,这也太抠了。” 这时鹿骊旁边一个宿舍的修士过来了,他是个秃头,他笑着道:“兄弟,知足吧!你不知道,外门弟子的宿舍条件算可以的了,至少给你一个套房。要是记名弟子的话,就直接一个树洞,那日子才叫难过呢!上厕所都要到野外,蚊子咬得屁股都肿了!最惨的是杂役,几个人住在一个树洞中,那才叫惨呢!” 鹿骊也真无语了。 尽管宿舍和鸟窝差不多,鹿骊还是得进去。 鹿骊分开藤蔓,走了进去。 他直接走到左边第一棵树下,树洞还挖得比较高,直接上去还上不去。幸好树上还挂着一条绳索,看样子是供人上下用的。 鹿骊抓住绳索,双手交互攀缘了上去。 可是还等他攀到树洞边,“啪”的一声,那绳索竟然从中断裂开来。 鹿骊一下子直坠下来。 好在鹿骊武功不弱,修仙也有了点基础,这才一个“鹞子翻身”,窜进了树洞中。 树洞中光线有点暗,里面还积了很多灰尘。 这得多长时间没人住了! 鹿骊发着感慨,清扫着树洞内的灰尘。 忽然“嗖”地一声,一个灰影一闪。 鹿骊吃了一惊,原来是一只耳朵非常大的松鼠一样的小东西窜了出来。 原来这树洞中间,还有一个小洞,这个家伙方才就在这个小洞中呼呼大睡,被鹿骊吵醒了。 此刻,这个小东西人立起来,瞪着一对乌黑发亮的小眼睛,跐着两颗大牙,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脖子上的毛全部竖起来了。 很明显,它在发威,因为鹿骊侵占了它的领地。 鹿骊苦笑道:“老兄,你可不能怪我。我还没追究你鸠占鹊巢之罪,你怎么反倒发起凶来?!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宿舍!” 那小东西似乎听得懂鹿骊说的话,不过它可不认可鹿骊所说的话,眼中厉色一闪,作势要扑了过来。 “有点意思。”鹿骊也打算动手了,来看看这小家伙到底有几斤几两。 这时外面传来那秃头的声音道:“兄弟,那耳鼠住在里面很久了。要不你就让屋子给它住就得了,反正当做宠物养着也挺好的。” 鹿骊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对着那耳鼠作揖道:“好吧,老兄,这间屋子我就让你算了。” 耳鼠似乎听懂了鹿骊的话,没有扑过来,不过一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鹿骊。 鹿骊笑道:“好,好。我这就出去。” 于是鹿骊就留着那个树洞没用,把其他三个树洞布置了一番,当做自己的宿舍。 经过几天的磨合后,鹿骊等人开始适应了宗门的生活,也习惯了住在树上。 这天,吴大嘴发出倡议,他们几个老乡在宗门外的“聚仙阁”聚一聚。 大家都觉得不错,毕竟在离家乡这么远的地方修仙,还能有这么的多的老乡,很不容易。 只有石秀清不想来,不过在众人刚要开席的时候,他还是来了。 吴大嘴快人快语,道:“这次聚会,大家都把裤带松开,放开肚皮大吃,尽情享受世俗的美味。今后,我们就要对世俗的口腹之欲说再见,一门心思放在修炼上,争取都能长生不老。 这次聚会呢,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我们几个老乡,可以组织一个西永老乡会。会长呢,我看就由鹿骊担任,他以前做过江湖第一大帮的门主,现在修为也最高,是我们当之无愧的老大。” 虽然吴大嘴口口声声奉鹿骊为老大,但一切都是他在说话,他在安排。 大家也心知肚明,鹿骊虽然现在修为最高,但凭他的灵根资质,他的修为很快就会被吴大嘴等人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