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娘子:战神家的小福妻杀疯了》 第1章 陷害 傅时瑾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嗡嗡嗡的。 怎么回事?她记得她昨晚在验尸房彻夜整理卷宗,最后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难道是熬夜过度头才这么痛? “娘子,你醒了!” 一个惊喜得音调都变了的声音响起,还没等傅时瑾反应过来,眼角余光就看到一个球朝她扑了过来。 她下意识身子一歪,那个圆球就猛地撞上了她身旁的柱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宝珠,娘子才醒过来,你别莽莽撞撞的,惊到了娘子!” 一个清脆的声音立刻着急地响起,随即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少女快速走到了傅时瑾身边,红着双眼道:“娘子,你没事吧?头还痛不痛? 夫人也太过分了!娘子根本没有推关六娘,关六娘是自己掉进湖里的。 谁知道关六娘身边那个竹叶血口喷人,硬说是娘子跟关六娘起了争执,娘子自觉没理,就把关六娘推下了水。 夫人查都不查一下就信了那恶奴的话,非要把娘子拖进柴房里关起来! 奴婢知晓夫人不喜娘子,但娘子……娘子好歹跟韩大郎有婚约,她怎么可以这样偏帮一个外人!这让娘子以后怎么在关六娘面前立足!” 她们家娘子向来性烈,又哪里愿意受这样的屈辱,当场和夫人的侍婢扭打起来,摔到地上撞了石头晕了过去。 傅时瑾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穿着一身黄粉相间的古装的年轻女子,和这陌生的、古色古香的亭子,刚想开口问什么,脑子就突然一痛,一段陌生的记忆填鸭子般涌入了她的脑海,让她忍不住“草”了一声。 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竟然穿了! 她现在所处的身体,跟她同名同姓,也叫傅时瑾,然而原主实在让人一言难尽。 原主生于大庆朝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爹爹是一个七品县令,做事兢兢业业,高风亮节,但在教育女儿上堪称失败的典范。 因为夫妻俩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女儿,他们对原主极致娇惯之所能,把原主养得那叫一个胸大无脑,任性自大。 就在一年前,原主看上了县里一个商户的儿子,非要自己爹爹娘亲逼着人家娶她。 原主爹娘再宠原主,也不可能做出逼婚的事情,原主一气之下,搬去了山里的寺庙居住,扬言爹爹娘亲不帮她,她就出家当姑子去! 这件事在当地已是成为了一个笑话。 然而,原主这无理任性的举动倒是救了她一命,在她搬去寺庙居住期间,一群曾经被原主爹爹打压过的山匪半夜潜入县令府,一把火把他们全家都烧死了。 原主的奶娘拼着半口气逃了出来,把这件事告诉了原主,并把一封婚书给了她,让她去大庆朝的京城上京投奔宁国公府,就去了。 原主那时候才知道,他们家原来一直跟上京那个尊贵的宁国公府有婚约! 原来,当年,原主曾祖父是宁国公的心腹副将,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宁国公一命。 宁国公心怀感激,在世道安稳、因为多年征战积累了一身伤病的原主的曾祖父向他告老还乡的时候,亲手写了一封婚书,承诺只要他的子孙后代有女子想嫁入他们韩家,他们韩家定会明媒正娶。 而且,嫁的必然是他们宁国公府将来要继承爵位的嫡系血脉,共享他们韩家的荣华富贵! 原主曾祖父虽然感激涕零,但倒是没什么攀高枝的想法,只是他拗不过宁国公的坚持,把婚书收下了,回去后便嘱咐子孙后代,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把这封婚书拿出来。 原主得了婚书后,只为自己家人的惨死悲痛了几天,就怨怪起父母一直藏着捂着这门好亲事,耽误她去上京做国公夫人。 因此,她草草地替家人做了丧事,就带着两个贴身侍婢直奔去了上京的宁国公府。 面对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穷酸儿媳妇,现任宁国公夫人自是百般抗拒的,只是婚约确实是他们韩家缔下的,有白纸黑字作证,她也只能先让原主在宁国公府住下,再行商讨这件事。 如果,接下来原主安安分分的,这场婚事也许还能顺利进行下去,然而,原主可向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还没等傅时瑾消化完这段坑爹的记忆,一个尖锐的声音就突然响起—— “傅娘子,你可别装死! 我家娘子被从湖里救上来后至今昏迷不醒!你只是宁国公府一个身份低贱的客人,竟敢那般嚣张地把我家娘子推进湖里! 我们已经唤人去通知三郎君了,我们三郎君只有娘子一个嫡亲妹妹,向来疼进了骨子里,你今天就是向我们跪地求饶,我们三郎君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绑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傅时瑾很快就从原主记忆里得知,她是今天来宁国公府做客的关六娘的贴身侍婢——竹叶。 关六娘是上京平远郡公府的嫡出娘子,关家和韩家向来交好,今天,关六娘就是跟她兄长来宁国公府做客的。 关六娘一直对韩家大郎芳心暗许,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嚣张跋扈又出身低微的原主,她哪里甘心,因此一直明里暗里地针对原主。 原主性子也冲,对这个宁国公府人人称赞的关六娘充满了敌意,经常不分场合地跟关六娘起争执。 这次,更是闹到关六娘掉进湖里了! 但——虽然原主方才在关六娘的挑衅下,确实和关六娘起了冲突,吵了几句嘴,但关六娘不是原主推的,这一点傅时瑾很肯定。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明明白白地看到关六娘在跳进湖里前,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她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原主彻底失去嫁入韩家的机会!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冷威严的低喝—— “清香,过去看看傅娘子是不是醒了,若是醒了,就给我把她带到这里来!” 是宁国公夫人王氏的声音。 傅时瑾身边的两个小丫头立刻身子一颤,慌张地道:“娘子,怎么办才好!那关六娘确实不是你推进湖里的啊!” 竹叶看到她们这慌张的样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这贱人想跟她们娘子斗,还早一百年呢! 经过这件事,她倒要看看韩家还愿不愿意要这么一个蛇蝎心肠、蠢笨无脑的女人! 然而,竹叶还没得意完,就见亭子里的女人突然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里的嘲讽冷冽仿佛如有实物,让她的心竟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题外话------ 开新文啦~新文需要很多很多呵护,希望多多收藏和投推荐票呀~ 第2章 便宜未婚夫 竹叶不由得有些震惊。 傅时瑾那个穷酸女人之前有过这么犀利的眼神吗? 傅时瑾看了她一眼,就把眼神收了回来。 虽然她对嫁进韩家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但身为追寻真相与正义的法医,这样被人污蔑,心里还是很不爽呢。 而且,关六娘地位尊贵,若是她故意推关六娘下水这个帽子扣到她头上了,她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傅时瑾这样想着,站了起来,在身边两个小丫头惊讶的注视下,慢慢走了出去。 “娘……娘子!” 两个小丫头反应过来,立刻急急地追了上去。 见傅时瑾主动走了出来,外面的人都显然吃了一惊。 宁国公夫人王氏冷着一张脸,看了傅时瑾一眼,嘴角一勾,嘲讽地道:“你还晓得自己出来?我还以为你要昏到这件事结束呢。” 傅时瑾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笑,行了个礼甚是诚挚地道:“夫人多虑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儿刚刚只是受了点惊吓,晕过去了一会儿。 儿现在醒了,自然是要走出来的,毕竟……” 傅时瑾微微挑眉,嗓音依然平和而淡然,“你们所有人都说是儿推了关六娘下水,但事情真相并非如此,儿总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傅时瑾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这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关六娘那个侍婢明明说就是她推的啊! 而且,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傅娘子不过是晕过去了一回,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不再像个泼妇一般撒泼打闹了,反而冷静得很。 那一双眸子如水一般明亮清澈,再没有一丝先前的暴躁蠢笨。 “你……你是傅娘子?!” 王氏的一个贴身侍婢清香不由得问出了口。 傅时瑾看了她一眼,突然抿了抿唇,眼帘微垂,竟仿佛受了万般委屈一般道:“瞧清香姐姐说的,我不是傅娘子还能是谁?方才我受了这天大的冤屈,本便气急攻心,后来脑袋在石头上磕了一下,只觉得神思一下子变得清明了起来,心绪也跟以往大不相同了。” 在场的人微微一怔。 虽然这说法听着有些神乎其神,但一个人受了打击后性情大变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是以这种说法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们难道是真的冤枉了这傅娘子?竟让她受打击得连性情都变了! 竹叶没心思想这女人是不是真的变了性子,眼见着周围的人有所动摇了,连忙道:“你别抵赖了!就是你把我们家娘子推进水里的!奴婢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你以前就惯会装疯卖傻,难不成这回是想换个装疯卖傻的方式,好博取其他人的同情?! 我们家娘子还在那边躺着呢!要是我们家娘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平远郡公府绝不会放过你!”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被平放在了不远处一张毯子上一动不动的蓝衣少女。 她旁边,方才被匆匆扯过来的府医正在查看她的情况。 好好的一个娇滴滴的人儿变成了这样,在场的人都于心不忍。 是啊,这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说误导他们的! 再说了,这样一个蠢笨无知的女人,又怎么跟向来与他们交好的平远郡公府比?便是为了给平远郡公府一个交代,这女人今天也必须付出代价! 王氏眸色一沉,厉声道:“来人,立刻给我把傅娘子关进柴房里!我们宁国公府定是会给平远郡公府一个交代……” “交代就不必了!今天到底是谁把我妹子推进水里的?老子要她的命!” 王氏话音未落,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就突然平地炸响。 所有人都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走过来的是一个人高马大、四肢粗壮的男人。 只见他一双浓眉高高竖起,眼睛瞪得有铜铃大,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就这样远远看过去,真的就仿佛地狱阎罗要来索命一般。 傅时瑾很快从原主的记忆中搜索到了这个男人是谁——关智仁,平远郡公府的三郎君,也是关六娘的嫡亲兄长! 传闻这个男人粗暴狠厉,可是连女人都会打的。 傅时瑾身旁的两个小丫头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金银还好一些,宝珠直接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带着掩不住的哭腔小声道:“娘子,我们……我们今天会被打死吗? 奴婢听说,这关三郎每回一生气,就会打他的房里人,打得可狠了。” 傅时瑾不禁眉头微皱地看了她一眼,突闻金银道:“娘子,韩大郎也来了。” 傅时瑾一怔,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关智仁的方向。 却见他身后,确实还有一个人在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因为关智仁走得快,又正好走在那个男子正前面,遮挡了那个男子的身形,傅时瑾才一时没看到。 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傅时瑾不禁微微挑眉。 不得不说,她这个便宜未婚夫,长得还真真好看哪! 只见他身形高大挺拔,着一身黑色绣金边窄袖袍服,一头黑发束得整整齐齐,只用一个简单的银制头冠固定着。 一张脸仿佛是上天最精心的杰作,长眉如剑,双眸如炬,鼻梁挺拔,唇形完美。 一双漆黑眼眸幽深得仿佛看不见底的深谭,只是走在那里,就仿佛一把屹立于天地间的宝剑,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锋芒,让人一瞬间,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战场上的金戈铁马。 同样是武将,如果说关智仁看着就像个头大无脑的莽夫,这韩家大郎韩临,看着便深藏不露,让人不敢小觑。 也难怪他才二十有二,就被圣上封为怀化大将军,带兵镇守大庆朝边境要地,短短几年,就让北边频繁骚扰大庆朝的燕国闻风丧胆,派人跟大庆求和,立下无上战功。 傅时瑾正从原主的记忆中抽取着关于这便宜未婚夫的消息,突然,却见被她注视着的男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眸看向她,眉头皱了皱,看着她的眼神凉薄至极。 傅时瑾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男人好生敏锐,不愧是闻名大庆的年轻将军。 行罢,这男人再好也不是她的,更别提他现在只怕对原主厌恶到了极致。 傅时瑾这样想着,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王氏这时候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连忙迎了上去,有些讶异道:“临儿,你这时候怎么在家里?不用管军营里的事了?” 韩临走到王氏面前,行了个礼道:“今日事情完成得早,儿子便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闻身旁一个粗噶狠厉的声音炸雷一般响起,音量大得仿佛能震破人的耳膜,“把我妹子推进水里的可是你这个女人! 韩临,你这厮是怎么回事!身为堂堂怀化大将军,竟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这让人怎么信服,你在战场上能管住成千上万的军士!” 第3章 反杀 众人有些怔然,完全没想到关智仁会把这把火引到韩家大郎身上。 这怎么想都跟韩家大郎无关吧!非要说的话,摊上这样一个未婚妻,韩家大郎才要哭呢! 韩临却似乎没有多惊奇,淡淡地看了关智仁一眼,道:“傅娘子是我们宁国公府的贵客,之明休要胡说,平白玷污了人家小娘子的名声。” “呵!什么贵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歹毒的女人是你未婚妻!” 关智仁龇了龇牙,嘲讽地道:“北庭啊北庭,人家拿着婚书千里迢迢来投奔你,你不给人家一个名分也太过分了! 即便你是打了无数胜战的大将军,这后宅之事没处理好,也只会给人笑话啊!” 这模样,看不出有多焦急生气,倒是幸灾乐祸得很。 他早就看韩临这小子不顺眼了,他算哪根葱!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有机会上战场罢了! 要不是他爹拦着他不让他上战场,那些战功哪会轮到这装模作样的孙子来拿! 今天,可算让他逮到取笑他的点了! 韩临看着他,细长幽深的眼眸微微一眯。 傅时瑾见事情再这样下去,就要偏离正轨了,她可对这关三郎和韩大郎间的恩怨情仇毫无兴趣。 关智仁只是把她当做攻击韩临的工具,而韩临,瞧他刚才那急着跟她撇清关系的嘴脸,也不见得会维护她。 最后会变成炮灰的,只有她一个。 当即淡声道:“关郎君认为是我推了令妹下水?只是很可惜,推令妹下水的那个人不是我!” 所有人都一愣,眼神再次唰唰唰地回到了傅时瑾身上。 关郎君显然是来找这女人兴师问罪的,她却半点也不惧,还能那么淡定地说话! 她是真的变了!而且,变化还不是一般地大! 便连韩临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 这女人今天是吃错药了? 关智仁错愕过后,脸上的怒火更盛,“你这女人还想狡辩!不是你推我妹子下水的,难道是我妹子自己跳下去的!” “关郎君好敏捷的思绪,”傅时瑾立刻拍了拍手,满脸叹服道:“正是令妹自己跳下去的。” 瞧着关智仁那眼神,要多佩服有多佩服,仿佛他道出了什么人间真理似的。 关智仁:“……” 其余众人:“……” 关智仁很快反应过来,气得想直接上手把这个奸猾歹毒的女人掐死,“傅、时、瑾,你的意思是,我妹子故意跳进水里,然后污蔑你? 你是觉得我妹子没脑子,还是我没脑子?!” 傅时瑾立刻撇清关系,“我可没那个胆子说关郎君和关娘子没脑子,这话可是关郎君自己说的啊。” 她说自己没胆子说,意思是,她就是这样想的,只是没胆子说?? 关智仁头一次觉得自己要被一个女人气死,牙关咬得更紧了,“你!” 却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那句话确实是他说的。 然而,即便关智仁没说什么,也足够让围观观众心头发颤了。 他本便长得牛高马大,此时火气上涌,一双虎目仿佛要凸出来,就像那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一般。 作为当事人的傅时瑾却没有露出一丝惊慌之色,还似笑非笑地看了关智仁一眼,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某个应该昏迷不醒的女人眼睫毛颤了颤,显然心虚了,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 表面上却瞪圆一双眼眸,做出一副万分无辜的模样,突然指了指离他们十步远左右的湖边道:“竹叶,你可是说,你亲眼看到我在这里推了关六娘下水?” 被傅时瑾搞得有些懵的竹叶警惕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尖声道:“就是那里,奴婢亲眼看到你把我家娘子推下去了……” “哦?你亲眼看到我推了你家娘子下去,证明你当时就在旁边,”傅时瑾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推你家娘子下水?你这戏看得也太淡定了吧。” 在场的人一怔,眼光立刻唰唰唰地到了竹叶身上。 竹叶没想到傅时瑾会突然这样发难,心里一慌,大声道:“当时……当时你身边那两个贱婢拉着奴婢,奴婢拼命挣扎都挣扎不开!当然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推我家娘子……” “我们什么时候拉着你了!你休要胡说八道!” 金银和宝珠立刻不淡定了,还待说什么,就见自家娘子走到了她们面前,轻轻扬了扬手制止了她们,看着竹叶淡声道:“是么?你说,我的两个婢女拉着你,你拼命挣扎了,却挣扎不开。” 傅时瑾说着,眸色突然一冷,厉声道:“那你的衣服为什么那么平整?竟连半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关六娘一落水便有人过了来解救,你当时的衣服是什么样子,跟现在的样子有没有区别,那些过来的人理应一清二楚!” 竹叶一怔,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该死,她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她若是拼命挣扎过了,衣服定然会变得凌乱,又怎么可能像如今这般平整! 傅时瑾这女人,什么时候竟变得那么聪明了! “还有,”傅时瑾完全不打算给她喘气的时间,嘴角微微一扯,道:“你说,我是在那个地方把关六娘推进水里的。 那为什么,那片地方的草坪和花草树木皆没有丝毫凌乱的痕迹?难不成关六娘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等着我推她,竟然都不晓得要挣扎一下吗? 那关六娘的心也太大了罢! 就仿佛,她早就知道我要推她下去呢。” 傅时瑾最后一句话刚落地,就见竹叶一脸震惊恐惧地看着她,竟无意识地退后了两步,身子微微发抖。 这两个问题,就仿佛两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朝她心上插去,她一个也回答不出来! 终于,她惨白着一张脸道:“我……我记错了…… 当时……当时你是偷偷走到我们娘子背后,把她推下水的! 因为我们都没发现你,所以……所以我们娘子才来不及挣扎…… 是你!推我们娘子下水的人就是你!” 傅时瑾听到她这个说法,忍不住暗暗地嗤笑一声。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连这么低级的错误都会犯,看来,也犯不着她再说什么了。 其他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脸上都满溢怪异之色。 还是金银忍不住,咬了咬牙气愤地道:“竹叶,你刚刚明明说,是我们娘子跟你们娘子起了争执,我们娘子见自己不占理,吵不过你家娘子,才把你家娘子推进水里的! 这会儿怎么又变了!” 金银开了头,其他人也忍不住纷纷道: “是啊,你最开始的说法可不是这样的啊。” “记错一次还情有可原,一而再再而三的,实在有些不妥……” “所以,到底是谁把关六娘推进水里的?难不成,真是她自己跳进去的?!”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韩临不禁眸色微闪,看着不远处自信而冷静的女人,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跟先前比,仿佛完全变了个人。 这可不是单纯一句吃错药就能解释的。 “奴婢……奴婢……” 竹叶这时候也发现自己犯的错误了,只是为时已晚! 见周围人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她的信任,她慌得不行,脚一软,竟就这样跌坐在了地上。 “竹叶,这到底怎么回事!”关智仁又气又急,咬牙朝竹叶逼进了一步,“到底是谁推了我妹子下水!” “咳咳咳……”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柔弱的咳嗽声,瞬间把大伙儿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关智仁一愣,连忙冲过去扶起关六娘道:“六娘,你没事吧?!你跟阿兄说,到底是谁把你推进水里的,阿兄让她偿命!” 傅时瑾也看了过去,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看来是关六娘看事情要败露,沉不住气了,终于愿意“醒”了过来。 瞧关三郎这蠢样,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搞不清楚情况,直接问关六娘谁是推她下水的人。 只怕关六娘砍了他的心都有了。 她也挺好奇,关六娘到底会说是谁推她的呢! 第4章 我不想嫁给韩大郎了 关家六娘关月菀是上京城出了名的容颜绝艳、德才兼备的才女。 此时她一张小脸雪白一片,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身上盖了一张厚厚的毛毯,头发丝丝缕缕地黏在她的小脸上,一双星眸半合,饱满的唇毫无血色。 这模样,足以让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怜惜。 她半坐起来后,还有意无意、万分哀婉地朝韩临的方向看了一眼。 傅时瑾立刻虎躯一震,这样一个眼神,便是女人也招架不住啊! 然而再看韩临,只见他依然脸色肃穆,眼眸沉静,看着关月菀的表情,就仿佛在看什么冬瓜白菜。 不禁啧啧感叹。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丝毫不会怜香惜玉的死直男! 他脑子里,不会只有打打杀杀吧? 那他以后的夫人,还真可怜哦。 虽然傅时瑾很不齿关月菀这阴毒的手段,但这不妨碍她欣赏关月菀和韩临之间的狗血感情纠葛。 傅时瑾正想得起劲,被她腹诽的那个男人却突然像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朝她看来。 傅时瑾的心微微一乱,连忙装作没事人一般移开了眼神。 这男人直归直,五感却是真的敏锐。 韩临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眸色幽深。 他显然看到了傅时瑾方才仓促地移开视线的模样,眉头又皱得紧了一些。 倒是没想到,方才表现得那么冷静理智的女人,还会有如此偷摸狼狈的一面。 这女人不但变了,还变得让人无法捉摸。 关六娘咳了好一会儿,见嗓子都要咳哑了,也没有引起那男人的丝毫怜惜,只能不甘心地停了下来,虚弱地道:“儿其实早醒了,只是,儿头晕乎乎的,一直没办法说话,更没办法坐起来。 儿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的…… 儿也不知道竹叶为什么会说,是傅娘子推儿……” 她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旁的竹叶脸色都要比纸还白了。 竹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只是,触及到自家娘子暗暗递给她的阴狠眼神,她身子猛地一颤,狠狠咬了咬唇,好一会儿,才抖着声音一脸绝望地道:“是……确实是奴婢自作主张这么说的! 奴婢看不惯傅娘子仗着不知道几百年前的陈旧婚约在宁国公府作威作福!竟还敢肖想韩郎君! 像傅娘子这种粗鄙野蛮、出生低微的女人,又怎么配得上韩郎君!那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以奴婢……奴婢才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宁国公府的人看清这女人的真面目!” 傅时瑾立时收起了吃瓜看戏的心思,微微皱眉看了关月菀一眼。 这是看阴谋就要败露,把锅都往那个婢女身上推啊。 古代婢女没有人权,而原主出生再低微,也是官宦之女,那个婢女若是坐实了陷害官宦之女的罪名,下场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这关月菀,长了这么美的一张脸,心思却真真歹毒。 “你这贱婢,谁给你胆子自作主张!真是丢尽了我们平远郡公府的脸!” 关智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因为在韩临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而青筋暴起,突然大步往前,狠狠地扇了竹叶一巴掌,直把竹叶扇得飞到了一边去,惨叫一声,就这样趴在地上不动了。 周围众人还没从这出人意料的真相中反应过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个激灵。 关智仁扇完竹叶,便转向王氏,脸色不善地道:“这个贱婢,某就留给夫人处置了,要杀要剐,又或是扭送官府,夫人请随意。 某跟六娘就先告辞了,六娘身子不适,某还要带她回去找大夫看看。” 看这关智仁全程把她无视了过去,就仿佛他们刚刚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似的,傅时瑾不禁气笑了,嗓音微淡道:“且慢,不管怎么说,竹叶都是你们平远郡公府的婢女,既然现在真相大白了,关六娘和关郎君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毕竟正是因为这可笑的计谋,原主才一命呜呼了。 而她,也才会这么倒霉地来到了这个身体里。 就是为了原主这条无辜的生命,关六娘都必须说一声抱歉。 还坐在毯子上的关六娘眉头紧皱,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时瑾。 到底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以前最是蠢笨冲动,若是以前的傅时瑾,她这个计谋没理由会失败! 这时候,她看到一旁的韩临竟一直在注视着那个女人,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更是油然而起一种先前从没有过的危机感。 韩临怎么会那样看她? 以前那个女人虽然占着韩临未婚妻的位置,韩临却从没有正眼看过她。 更因为她自进了宁国公府后就天天闹事,对宁国公府的仆婢稍有不顺眼就又打又骂,还经常跑到前院去,见到一些年轻的女性客人就撒泼打闹,恨不得把自己是韩临未婚妻的身份公诸于世,得罪了不少人。 她清楚地看到,到了后头,韩临见到这个所谓的未婚妻,眉头都拧得死紧。 然而,他现在定定地看着傅时瑾,眼中没有一点厌恶和烦躁,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关月菀心里不禁一阵烦躁。 关智仁也没想到这小孤女竟然敢让他们给她一个交代,她是谁啊?以为自己是韩临那厮的未婚妻就很了不起? 他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取笑那厮,谁料最后丢脸的还是他们平远郡公府,这让他怎么不生气? 现在,更是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孤女都敢骑到他头上了! 关智仁心里的暴脾气彻底压不住了,额角青筋一跳一跳,忽然冷笑着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连宁国公府的门都还没进,竟然就敢对着小爷我叫嚣? 那个贱婢是污蔑了你!但那个贱婢说的话哪一句不对? 若不是你不自量力地想嫁入宁国公府,天天仗着那封早就该被尘封了的婚书摆宁国公少夫人的架子,何至于那么惹人生厌! 你这贱人先前找六娘麻烦的那些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跟我叫嚣起来了……” 他就这样指着傅时瑾破口大骂,就仿佛傅时瑾是什么低贱的、毫无尊严的女人一般。 周围的人却脸色变都不变一下,就这样漠然地看着傅时瑾被骂。 关郎君和那婢女说的话虽然粗鄙,但事实就是这样啊! 这样一个女人脸皮厚得很,他们郎君可是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连圣上都十分看重他。 便是他们郎君想娶公主,也不是不可以的,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出生小门小户、性格还蠢笨无知的女人缠上了! 他们恨不得那女人知难而退,自己滚回她那小破地方去! 韩临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走前一步,刚想说什么。 一直默不作声的傅时瑾突然轻呵一声,冷冷地看着关智仁,道:“关郎君这话说得,仿佛我按照祖辈要求履行婚约,就罪该万死一般。 而且,关郎君有一句话说错了……” 傅时瑾微微一扬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淡淡道:“我已经不想嫁给韩大郎了。 韩大郎在你们眼中是一块我不可高攀的天鹅肉,可是我方才发现,我似乎对这一块天鹅肉有点消化不良。” 第5章 媳妇娶回家是要疼的 傅时瑾这话一出,周围人的反应比知道关六娘落水真相时还要震惊。 便连一向冷静端庄的王氏也不禁呆了一瞬,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妖魔鬼怪。 傅时瑾也知道自己不能太放飞自我了,虽然她说了自己是受了打击后性情变了,但也不能变得那么,咳,天翻地覆。 她连忙微微垂下眼帘,轻叹一口气,做出一脸哀伤的模样道:“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 我先前……确实一门心思想嫁入宁国公府,我家人都没了,只有我一个女子孤孤单单地在这个世道漂泊,我心里很不安,很仿徨,只想找到一个依靠。 后来,见了韩大郎,我也着实仰慕韩大郎的性情为人和英雄气概,甚至有些入了魔。 可是,今天我摔了这一下后,头脑变得清明了,我知道有些东西确实是不该属于我的。 以韩大郎的性情和能力,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宁国公府的门槛,更是我十辈子也高攀不上的。 何况,我之前浑浑噩噩的时候,确实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伤害了很多人,还伤害了宁国公府的名声……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封婚书,就当从没有过罢。 我只希望宁国公府看在我曾祖父曾对前前宁国公有恩的情况下,给予我一些帮助,让我能在这上京落下脚跟……” 说到后来,傅时瑾是完全入戏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十足一个迷途知返、无限悔恨的女子形象! 嫁进宁国公府是什么香饽饽么?比得上她单身女贵族的日子来得潇洒自在? 何况,看这些人对她厌恶嫌弃的模样,她嫁进宁国公府哪里是享福的啊!就是去受罪的好么! 救命之恩也不是非要用结亲来还,以宁国公府在上京的权势,要帮助她一个孤女在上京落下脚跟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有宁国公府在背后给她撑腰,她也不怕有什么歹人打她的主意。 等她站稳脚跟后,再想办法找一门谋生的手段,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最后迎娶一只小奶狗,这日子才叫爽! 傅时瑾已经忍不住在心里畅想美好的未来了,一时没发现,旁边的某男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脸色复杂至极。 金银和宝珠虽然对自家娘子说的话有些震惊……不,是十分震惊! 但想着她这些日子遭受的一系列事情,忍不住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娘子,我可怜的娘子啊!不管娘子去哪里,我们都会跟随娘子!陪着娘子的!” 其他人也被傅时瑾这情真意切的模样打动了,虽然心里都狂喜不已,只是也忍不住觉得她一个孤女确实不容易,看着她的眼神也不禁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怜悯。 没想到啊,她这一磕头,竟然还真的把她磕明白了,竟愿意主动放弃跟他们郎君的婚约! 虽然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很让人厌恶不齿,但只要她想明白了,知道有些人不是她可以肖想的,他们宁国公府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辈,自是不会薄待她的…… 关月菀震惊过后,心里立刻炸开一阵狂喜,连带着她原本苍白的脸都多了几分血色。 这愚蠢卑贱的女人竟然愿意主动放弃婚约! 虽然她的计谋失败了,但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啊! 没有了她,最有可能坐上宁国公少夫人这个位置的,便是她! 韩大郎先前因为忙于战事,婚事一直被耽搁,她其实早就及笄了,但为了等他,硬是一直不嫁,拖到如今十八岁还待字阁中。 母亲知晓她的心意,私下里与宁国公夫人旁敲侧击了一番,宁国公夫人也早就发愁自己这个儿子的婚事了,而她又是宁国公夫人看着长大了,自然一点就通,两人暗中商量许久,就等着韩大郎带兵回京,问过他后定下亲事。 谁料,她苦等了这么久的亲事,就被这个女人和那封狗屁婚书毁了! 王氏也渐渐回过了神来,万分怀疑地看了傅时瑾一眼,只是,最终,还是慢慢道:“你想明白了便好,你曾祖父于我们宁国公府有恩,我们自是不会亏待你。 你想我们宁国公府怎么帮你,大可以跟我说,我们能帮到你的地方自然都会帮……” 傅时瑾越听,眼神不禁越亮。 还能怎么帮她?自然是银子啊! 原主曾祖父救了前前宁国公一命,她又主动退了这个婚约,光是这两点,她开口要笔巨款不过分吧? 有了银子,又有了宁国公府的撑腰,她又何须担心没法在这大庆朝过上安定日子? 傅时瑾不禁有些兴奋地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只是她心里想好了要什么,却也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正想跟王氏说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就在这时—— “荒唐!” 一个带了几分沧桑沙哑却浑厚依旧的嗓音仿佛惊雷一般炸响,伴随着什么东西重重杵在地上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惊。 转头看到来人是谁,宁国公府的仆婢慌忙齐刷刷地行礼,“见过老太爷!” 王氏也吃了一惊,连忙走过去弯腰扶着突然出现的头发发白、身形伛偻的老人,道:“阿翁,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韩临也大步走了过去,行了个礼沉声道:“孙儿见过祖父。” 来人赫然就是前宁国公、韩临的祖父——韩老太爷,韩天宇。 傅时瑾也有些讶异,记忆中,这韩老太爷前一段日子因为身体不适,去了位于郊区的庄子休养,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心里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韩老太爷可以说是整个宁国公府唯一支持原主嫁入韩家的人,当初他正是因为让不让原主嫁入韩家这件事和王氏起了争执,导致旧疾发作,不得已才去了庄子休养。 可是也是因为这件事,王氏便是心里再膈应这门婚事,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让原主在宁国公府住了下来。 他现在突然出现,不会要坏了她的好事吧! 果然,韩天宇脸色涨红,显然是气的,拼命杵着拐杖大骂道:“我再不回来,你们是不是就要把瑾儿赶出宁国公府,让我们宁国公府成为被人嘲笑的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还以为我上一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瑾儿就是我们宁国公府下一任主母!是我唯一承认的孙媳妇! 你们这群混账,竟敢趁我不在欺负瑾儿一个孤女,我的话竟然这般没有分量,那我也不用继续待在这个家里了!” 王氏脸色十分难看,被老爷子当着所有下人的面这么呵斥,实在不好看,连忙道:“阿瓮,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刚刚瑾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韩天宇显然在气头上,又狠狠杵了一下拐杖,因为太激动还狠狠咳嗽了两声,一把挥开要来帮他顺气的仆从,大声呵斥道:“你们一个两个这么欺负瑾儿一个孤女,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临儿,你也混账,自己的媳妇被人这么欺负,竟然一句话都不说!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 突然被点到名的韩临静默片刻,行了个礼道:“是孙儿不对,祖父,您身子不好,千万别被气坏了。” “你就是混账!媳妇娶回家是要疼的!再让我知道你这样对你媳妇,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韩天宇又狠狠咳嗽了两声,不顾周围人的劝阻,突然狠狠地瞪向一旁的关月菀和关智仁,“还有你们,刚刚可是欺负我孙媳妇了? 即便你们是关家的小辈,欺负我孙媳妇就是跟我老爷子过不去! 你们今天不好好跟我孙媳妇认个错,就别想离开我们宁国公府!让关再恒那老家伙亲自过来领你们去!” ------题外话------ 希望新文能多点收藏和推荐票啊~ 第6章 退婚联盟 关再恒,是前平远郡公,跟韩老爷子可是多年的挚友。 听韩天宇这么一说,关月菀和关智仁脸色都白了。 他们祖父可是出了名的爆脾气,要是他亲自来领他们回去,他们定然躲不过被家法处置! 即便心里再不甘愿,关智仁也只能咬了咬牙,突然转向傅时瑾行了个礼,干巴巴地道:“今日,我们府上的恶奴陷害傅娘子,某更是没有查清楚状况就冤枉了傅娘子,是某的过错,望傅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谅某。” 关月菀也咬了咬下唇,在身边侍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朝傅时瑾行了个礼道:“望傅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儿管照下人不力。” 傅时瑾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这声道歉她还是要来了。 不过,是不是她管照下人不力,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好,很好!”韩天宇这才觉得心里舒爽了一些,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韩天宇的孙媳妇,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 瑾儿,你不用怕,有我替你撑腰,你就安安心心地在留在宁国公府,等着嫁给临儿。 只要我这老不死还在这世上一天,你这宁国公府少夫人的位置,就别想被人抢了去!” 明明韩天宇没有指名道姓,关月菀却莫名觉得他在说自己,脸上不由得有些火辣辣的,低头狠狠咬了咬唇。 傅时瑾有些头疼。 这是第二个大问题。 她是真的不想嫁进韩家啊啊啊! 都怪她刚刚演技太好了! 傅时瑾连忙道:“老太爷,儿……” “好了,不用说了,不管你先前做了什么,知错能改便是了。”韩天宇不由分说地道:“我小时候,你曾祖父照顾我良多,如今你家破人亡,我们韩家自是要代替你父母好好照顾你……”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王氏连忙道:“阿瓮,您旧疾还没好,便别在这里吹风了,快回房里歇息吧!” 说着,掩下眼底的一丝怨恨不甘,看向傅时瑾,道:“瑾儿,你也什么都别说了,先回房里。 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但不管怎么说,那封婚书都是你曾祖父和我们韩家缔下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你说不算便不算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回去吧。” 傅时瑾:“……” 所以,到头来,倒成了她一个人的不是了? 她白花花的银子啊…… 王氏说完,就扶着韩天宇,往他的院子去了。 关月菀见状,连忙柔柔地行了个礼,虚弱地道:“既然如此,儿跟阿兄也先告辞了。 儿回去后,定会遣人再到府上给傅娘子赔礼致歉,儿再次跟傅娘子赔不是了。” 在这些礼节上,她向来做得十分周到。 只是借着低头行礼的功夫,把她脸上的阴狠怨毒都掩盖了。 就再让这女人得意一会儿罢,今天受的屈辱,她定会千倍万倍地奉还! 在场能主事的只剩下韩临一人,他负手看了那两兄妹一眼,沉沉地“嗯”了一声,淡声道:“那某就不送之明和关六娘了。” 关智仁早就待不下去了,他只觉得韩临随便一个眼神都像在嘲笑他,随意地行了个礼,便急急地拉着关月菀离开了。 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傅时瑾一眼。 傅时瑾懒得理他,她还在肉疼那飞走的银子呢。 她在心里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现场似乎只剩下她和韩临,还有一些下仆。 她不禁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见他正一脸探究地看着她,没有丝毫避忌的意思,一颗心不禁微微咯噔了一下。 顿了顿,还是眼帘微垂,道:“老太爷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 韩大郎莫急,等老太爷身体好一些了,儿会亲自去与他说,儿是真心打消了嫁入韩家的念头了。” 面前的女子脸色真诚,眼帘微垂以至于他看不清她眼里的思绪,一张饱满小巧的樱唇却微微抿着,多少有几分倔强的意味。 她这模样,竟是让韩临想到了早春的樱花,小小的一朵,却粉嫩可爱,在早春其他地方还一片光秃的时候,就缓缓开放,带来初春的第一抹暖意。 韩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女子跟先前的模样,差别太大了罢。 他眸色幽深,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薄唇微启,“傅娘子似乎突然间改变了许多,我竟然都有些不习惯了。” 傅时瑾的心再次微微一跳,面上却真诚依旧,“方才韩大郎不在,错过了一些事情,儿在关六娘落水后不小心磕了头,醒来后,只觉得神思清明,性子有些变化也是难免的。 再说了,儿先前虽然与韩大郎同住一个府中,但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韩大郎又怎么知道,真正的儿是怎样的呢?” 别说相处了,这韩大郎先前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避开原主,面对面撞见都装不认识那种。 不过,换位思考,若她身边突然冒出一个蠢笨无脑又嚣张跋扈的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她也待见不到哪里去。 所以,这男人先前对原主的态度,她还是理解的! 而不管这韩大郎对先前的原主有什么想法,她如今更想做的,是把他也拉入自己的退婚联盟,加大自己的退婚成功率! 再说了,以韩大郎的身份地位,跟他交好,对她以后在上京的生活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样一想,傅时瑾看着韩临的眼神,就显得更真诚了,完全拿出了她以前跟受害者家属沟通时的用心来。 韩临却一直没说话,只定定地、仿佛一头狮子在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看着她。 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意味不明冷声道:“这般伶牙俐齿,也跟以前的傅娘子完全不同。” 傅时瑾:“……” 她哪里伶牙俐齿了?这不是正常的解释么? 他才伶牙俐齿,他全家都伶牙俐齿! 傅时瑾强行压下心头对他这带着浓浓探究意味的眼神的不满,皮笑肉不笑地道:“是么?说实话,儿也不太清楚,儿以前在韩大郎眼中是什么样子的。 但儿如今要与韩大郎退婚的决心是真的,这一点,我相信韩大郎的想法跟儿是一致的罢!” 第7章 不是那般简单的一件事 所以,你小子就快点乖乖配合我不就得了? 等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解了,他们俩就毫无瓜葛了,他也没必要再纠结她这性子变没变的问题了! 韩临的眉头又微不可察地蹙起了一些,凝视着面前女子的黑眸中,倏然掠过一丝困惑和不解。 好一会儿,才淡声道:“确实,傅娘子说得没错。” 傅时瑾心头一喜,只觉得好不容易把话题拐回正道来了,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面前的男人却继续道:“只是,就像傅娘子方才看到的一般,我祖父十分喜爱傅娘子,也已是认定了傅娘子是他唯一的孙媳妇。 我母亲方才也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虽然我并不觉得这场婚事是什么良缘,但想解除这场婚约,也不是那般简单的一件事。” 傅时瑾耐着性子听完,还十分诚心地问了一句,“所以?” “所以,”韩临看着面前女子睁得圆溜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双眸,顿了顿,淡声道:“再议罢。” 说完,没再看她,转身径直离去了。 傅时瑾:“……” 他奶奶的,所以他们谈了半天,都只是说了一些废话? 好吧,也不全是废话,至少明确了,他们想退婚这想法是一致的。 虽然不知道那男人所谓的再议是什么时候,但她管他呢,这婚约她是退定了! 她也不是真的需要他帮她,她只需要他在关键时刻协助她推进一下这件事,并知晓,是她主动放弃了这个婚约,他欠她一个人情便是了。 傅时瑾撇了撇嘴,收回眼神,懒得再看那男人逐渐走远的身影。 不远处的金银和宝珠立刻走了过来。 宝珠一走近,便兴奋地道:“娘子,方才郎君跟你说了什么啊? 太好了,这下有老太爷撑腰,咱们不用真的离开宁国公府了!” 她以为他们家娘子方才只是不堪受辱,才一时意气提出退婚的。 本来就是嘛,她们仨都只是弱女子,要如何独自在外面生活,想想都脑壳疼。 如今知道她们不用离开宁国公府,她这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金银也忍不住欣慰道:“郎君先前可从来不会愿意跟娘子说这么久的话呢。” 这下也算因祸得福了,娘子变得比先前懂事了,郎君又似乎对娘子另眼相待。 娘子以后要嫁的人是郎君,若是能得郎君全身心的呵护,娘子在这宁国公府里的日子又怎么会难过! 傅时瑾看了她们一眼,哪里看不出她们在想什么。 只是,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何况,这里也不是解释的地方,只道:“先回院子吧。” 这宁国公府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而要离开宁国公府独自在外头立足,最要紧的便是——银钱! 可是看韩老太爷那模样,她想从宁国公府那里讹……咳咳,要一笔起步资金的想法,短期内是很难实现了。 只能另外找一个门路赚点银钱,毕竟没有银钱,她举步维艰呐! 跟着金银和宝珠,又靠着脑海里原主的记忆,傅时瑾十分顺利地在没有引起两个小丫头的怀疑下,回到了原主在宁国公府的院子。 王氏给原主安置的院子虽不至于狭小破烂,下仆不如,但在地理位置上,十分微秒地与韩大郎所在的院子一个东一个西,属于若原主安安分分的,生活轨迹绝对与韩大郎八竿子打不着那种。 傅时瑾暗暗地撇了撇嘴,一回到房间里,便开始翻箱倒柜,把房里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金银和宝珠怔怔地站在一边看着半个身子埋进了她们装东西的箱笼里的娘子,好一会儿,金银才晓得开口,“娘子,你可是想找什么东西?你嘱咐奴婢去做找是了。” 宝珠咬了一口从下厨那里顺回来的大饼,含糊不清地道:“对啊,娘子,这些事情交给我们便是了。如今都过了响午好久了,因为方才的事,娘子连午膳都还没吃,娘子难道不饿吗?” 她可是都快饿扁了呢。 一边想着,宝珠一边满脸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傅时瑾闻言,倒是真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面前的两个小丫头一眼,突然一脸严肃地道:“好,那现在,你们立刻把我们所有值钱的物什都找出来!” 原主本便娇生惯养,平日里只懂花钱不懂管钱,清点财产这种事,确实还得这两个丫头来。 原本以为自家娘子在找什么重要东西的金银和宝珠“啊?”了一声,不禁面面相觑,脸色慢慢变得怪异起来。 很快,傅时瑾就明白了她们脸色怪异的原因了。 原主全身的身家加起来,竟然只剩下几个铜板,和几件首饰! 那几件首饰还一看就是平日里用的普通款,便是全拿去卖了,也卖不了几个钱那种! 简单来说就是——原主离上街乞讨,就差一面宁国公府的墙的距离! 看到傅时瑾掩不住打击的神情,金银一脸无奈道:“娘子莫非忘了?咱们阿郎本便清正廉明,家里每月只靠阿郎的俸禄过日子,一年到头基本剩不了什么银钱,那场……大火,又把所剩无几的银钱都烧没了。 娘子上京的途中,又半点不愿意降低自己的吃喝住行,以至于……” 剩下的话,金银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阿郎和夫人平日里对娘子十分溺爱,虽然家里银钱不多,但他们总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娘子最好的生活,因此娘子自小到大的生活,即便比不上京城里的那些世家嫡女,也是丝毫不差的! 娘子上京途中,不顾她和宝珠的一再劝阻,非要延续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质量,住要住上等旅舍,吃至少要八菜一汤,还每顿饭都至少有一盏燕窝…… 这一路下来,把她们本就不怎么鼓的钱袋子都掏空了,还不得以把娘子值钱的几件首饰都典当了。 当时,她们想着,再难,只要到了宁国公府就好了! 谁知道,偌大一个宁国公府,除了老太爷,没有一个人欢迎他们呢! 傅时瑾听得沉默了。 自她开始工作以来,她就没有这么穷过! 因为从小是个孤儿,傅时瑾向来没什么安全感,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只有银子! 她也懒得去吐槽原主那些自掘坟墓的行为了,猛地握了握拳,眼里燃起两簇小火苗。 如今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想办法先搞一些钱出来! 这情况,实在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啊! 搞明白了原主一穷二白的处境后,傅时瑾心里的激情也稍微落下来了一些,轻叹一口气,让金银和宝珠去收拾她翻出来的东西后,便坐到了一旁的梳妆台前发呆。 某一个瞬间,她不经意地转头,瞥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当看到镜子里那张完全陌生的脸时,她微微一愣。 ------题外话------ 喜欢这篇文的亲不要忘了加个收藏啊!有条件哒可以投张小票票,么么哒! 第8章 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说起来,虽然内心深处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对于未来的危机感,让傅时瑾竟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先去看看这个新的身体长什么样。 却见镜子里那个少女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灵动杏眸,一张姣好的鹅蛋脸,丰盈的脸颊上透着几分属于少女的薄红,仿佛两颗新鲜饱满、引人采摘的水蜜桃,一张小巧可爱的樱唇点缀其上,少女的娇俏和活泼仿佛满山的春意,扑面而来。 右边的眼角下方,点了一颗小痔,却是为这张还带着几分少女稚气的脸增添了几分属于女子的妩媚。 这样一张脸,说不上艳色绝世,倾国倾城,却也绝对是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清秀小佳人。 傅时瑾不自觉地一直盯着镜子里那张脸,抬起手轻触自己的脸颊,心底后知后觉地升起一丝恍惚和陌生感。 她仿佛这时候才确定,她真的不是以前的傅时瑾了。 她在某种意义上,已是成为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要开展一段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同一时间,韩临的院子里。 脸色沉肃眉眼冷冽的男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手上的一卷卷轴。 外头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将军,何副将求见。” 韩临头也没抬,淡声道:“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脸色白净、身材高大、身着一身灰蓝色袍服的男人便大步走了进来,朝韩临行了个礼道:“属下见过将军,属下此番求见,是为了向将军禀报来自燕国的情报……” 他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就突然悄无声息地从屋顶跳落。 韩临显然对这个黑衣人的兴趣比自家副将带来的消息兴趣大,抬眸看了黑衣人一眼,冷声道:“傅娘子那边可是查探到什么情况了?” 什么?傅娘子?! 何在虎躯一震。 是他知晓的那个傅娘子吗?! 虽说听闻此女嚣张跋扈又蠢笨无脑,可那已经是这二十多年来,鲜少的几个出现在将军身边的女人了! 旁的男人在将军这么大的时候,孩子早就满地跑了!就说他家小宝吧,前儿个都过了三岁生辰了! 也就将军至今孤家寡人,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个老男人了! 因此,听到这疑似未来主母的八卦,何在的耳朵立刻高高竖起,表面淡定心里兴奋得一批。 先前将军忙于战事,没时间没精力想娶媳妇这件事便罢了,如今边疆战事稳定,将军又回了上京,这个人问题怎么着也得解决一下了吧! 将军的终身大事,别说军中的将士很好奇了,便是皇后娘娘和太子都是密切关注着的! 他得了这第一手消息,以后在那些人面前,莫名地就有一种优越感了呢! 旁边两人没察觉到某人这暗搓搓兴奋的小心思,还在进行着自己的对话。 那黑衣人听了韩临的话,立刻道:“回禀将军,属下方才一直跟着傅娘子回了她的院子,瞧傅娘子回院子时的模样,似乎没什么不妥,只是,傅娘子回了院子后,突然开始翻箱倒柜……” 韩临听到这里,眸色微闪,声音更冷了几分:“她想找什么东西?” 黑衣人的脸色一瞬间有些怪异,轻咳一声,道:“她把她所有值钱的物什都找了出来。” 韩临难得地愣了愣。 一旁偷听的何在也愣了愣。 那傅娘子一门心思嫁给将军,若是真成了,她哪里还需要担心银子的事啊,一整个宁国公府的银子不都是她的么? 那黑衣人紧接着道:“结合傅娘子先前说要和将军退婚的事,属下觉得,傅娘子可能是在为退婚后的后路做准备。” 这下子,不等韩临开口说什么,一直密切关注着事情进展的何在就忍不住失声道:“什么,退婚?!” 虽然他也觉得那傅娘子配不上他们将军,这个婚事能成的机会微乎其微。 但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最后会是将军想办法摆脱这个婚约,却是没想到,最后先提出退婚的人是傅娘子啊! 何在还没惊讶完,就感觉身后传来一个存在感极强的冷冰冰的眼神,脊背一下子僵住了。 糟糕,一时震惊,竟然都忘了他这是在听自家将军的八卦了。 他连忙一个生硬的转折,干巴巴地道:“退……退婚这种事,自然是极好的,属下老早便觉得,将军这般英明神武,高大威猛,便是年纪稍微大了些,不解风情了些,对于天底下的女子来说,都是极好的良配,又怎么能便宜了傅娘子这样的女子呢。” 他说完后,将军的眼睛微微一眯,脸色似乎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何在心里一咯噔,连忙有些慌张地道:“属下绝对没有说将军又老又不解风情这点很遭女子嫌弃的意思,看上京城那些女子看将军的眼神,就知道她们都是不介意将军又老又不解风情的!” 韩临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微微跳了跳,若不是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副将,他肯定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把他扔出去了。 一旁的黑衣人终是忍不住,侧头悄悄“噗嗤”了一声。 在某人再说出什么欠扁的话之前,韩临冷声道:“何在,看来你很闲,竟然还有空关注这些无聊的事情,我让你整理的上京这十年来的城防图整理得如何了?明天一早就给我递上来。” 何在:“!!!” 将军可是昨天才叫他去做这件事的,上京这十年来的城防图又多又杂,很多还已经尘封在了南衙内务府里,整理起来谈何容易,便是他今晚彻夜不眠,也整理不出来啊! 何在顿时哭丧了一张脸,“将军……” 韩临懒得再看他一眼,转向那黑衣人,冷声道:“继续盯着傅娘子,有任何异动,立刻禀报于我。” 那黑衣人见了何副将的惨状,哪里再敢露出别的情绪,连忙严肃地应了一声,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何在到底是韩临的副将,便是如今感觉自己跌入了人生的低谷,还是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将军对傅娘子态度的不对,连忙打起精神问:“将军,傅娘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韩临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道:“你要说什么便赶紧说,说完便去整理城防图。” 说着,再次拿起桌上的卷轴,淡声道:“毕竟要明天早上就整理出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何在:“!!!” 哪止有些难度啊,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么! 心黑啊,将军太心黑了! 他说错了,将军不止老,不解风情,还心黑!难怪都一把年纪了,还娶不到媳妇! ------题外话------ 感谢瓊如的打赏和月票,还有一些老读者的支持!么么么!别忘了加个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