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承了老公的神位》 第1章 继承神遗 “您的丈夫,我的主人陨了。” “在小主人成年之前,主人的神遗将由您继承保管。” 宓八月刚从外面出诊回来,手里的手术工具箱还没放下,就被管家劈头盖脸一套‘告丧’输出。 她听完,先将工具箱放置好,将手放进洗漱架上的铜盆里清洗,冷静问道:“遗体找回了吗,送回来需要多长时间,他家中那边亲属是否都通知好了?有多少人过来奔丧?如果家中客房不够,还需先向村民商量借宿,墓地的话就安排在后院那边我看过风景不错的地方。” 将手从水盆里取出,宓八月拿了旁边手帕擦干双手,再取了小格子里自制的润肤膏轻柔的在手上抹开,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 作为一名顶级医生的手,就和顶级音乐家的一样重要。 “正好我今天去吴叔家里看病,他家中四个男丁都回来了,花些钱请他们过来挖个墓地,再让村尾刘爷子刻个碑。老爷子年纪虽大了,但身子骨还硬朗,手艺也好。” 她的手术刀就是由刘老爷子定制的。 半晌没听到管家说话,宓八月向他望去。 管家才堪堪回神般应道:“主人神体祭天,不会遗留阳间,也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不需要走这些阳间丧事的流程。” 能不花钱宓八月自是双手赞成,说:“那就不办了,正好这些钱在计划里就要给飞雪拿去上私塾。” 说到飞雪,宓八月就想起问管家,“今天飞雪有好好吃饭吗?” 管家说:“吃完了,现在书房练字。” 宓八月从宽袖内袋里取出个蜜饯纸包给管家,“送去给飞雪,告诉她别一次吃完。” 管家接下后,将来时一直提在手里的小木盒交给宓八月,“这是主人的神遗。” “嗯。”宓八月淡道:“我会保管好,到飞雪成年时再交给她。” 对于那个自她穿越而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却从来没有见过的丈夫,宓八月实在没什么情感,也没想在管家面前装。 等管家走后,宓八月先规律的将今天出诊的经验做个总结,再去洗漱换了一身轻便舒适的衣服,回到屋内准备再挑灯夜读时,看见桌子上的木盒。 她名义上‘丈夫’的遗物。 指不定里面会有衣冠之类会发霉的东西,又或者给孤儿寡母留了些往后过日子的钱财? 宓八月走去将盒子打开,然后衣冠没看见,钱财也没看见。 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一本书,一张铜面具和一块令牌。 宓八月先将最有可能代表身份的令牌取出,放眼前一看却是看不懂的文字,由此预估身份的路子没了。另外是铜面具,看起来有分量,拿起来却轻飘飘的。这做工用材怕是偷工减料,不是真铜而是抹了层廉价的漆面。 最后就是没有书名的小册子了。 指不定是一本遗书。 要是里面真写了一些死者生前信息倒也不算鸡肋。 哪想她的手指刚碰到书面,这本书眨眼间融入她的掌心消失不见。 同时宓八月有眼前一花,翻涌的信息涌入她的大脑,像是在意识深处给她看了一场漫长的电影。 人间愚昧,诡怪横行,多年后地门大开,阴气侵蚀阳世。从此生灵涂炭,阴曹满载,百诡夜行。 这一副生灵涂炭的景象由一个小女孩的视角展开,电影全篇贯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的主题,作为主角的小女孩从小到大都在遭受常人难忍的痛苦,背叛和陷害是日常,希望到绝望是循环,孤身负重前行,最后因体质特殊牺牲个人,主动跳入阴曹之门,以身殉之,达成救世目的。 她穿越半年取而代之的不是这个故事里的救世主,而是故事一开始就祭了天的救世主她娘。 在一声“时间到了”的回音中,宓八月意识回归身体,睁开眼就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半黑,她这闭眼睁眼间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 张开掌心放在眼前。 一本书随她意念出现。 之前还没有名字的书本上有了【善恶书】三个字。 很好。 之前管家说的‘陨了’‘神遗’‘神体’‘祭天’之类的形容,宓八月听了权当是这个世界的某种习俗,或是仆人对主人家的尊敬。 现在才明白她那位从没出现过的丈夫是位真的神,这个负责照顾老宅里一切的管家实则是这座老宅的宅灵变化,包括她之前见到的婢女、厨娘都是它的装扮。 难怪半年了,她都没见过这几个人出过宅院,让半年前初来乍到的她什么都需要自己去采办。 原来是宅灵出不了它的本体范围。 宓八月看了手中善恶书一会,随即做下个决定,转身将手术工具箱里的手术刀收进袖内走出门。 爹娘祭天,子沉幽冥。 可谓一家人整整齐齐。 这救世的活儿谁爱谁干去,反正宓八月没有为爱祭天的情操,也不打算让宓飞雪去接。 宓飞雪就是她给原身女儿取得名字,穿越当日看见小小的瘦成火柴棍般的小女孩藏在门后偷看,偏偏这小女孩还长得跟上辈子在孤儿院童年期的自己极其相像,宓八月就知道自己放不下这孩子了。 养只猫猫狗狗半年了都有感情,何况是一个孩子。 …… 四五岁大的孩子小小一只,皮肤苍白没多少血色,头发才到耳下肩膀。一双大大的眼睛在小脸上格外突出,黝黝的眼珠子又大又黑,却没有任何神采在里面。 宓八月出门没走多远就看到宓飞雪。 这还是她精心养了半年有所改善的结果,半年前的小孩形同瓦窑里挖出来的小难民。 此时跟在宓飞雪身后有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年。 “姐姐。” 少年朝宓八月喊道。 一身锦衣,腿上有血。 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 少年额头有汗,脸色苍白,说:“这位姐姐,我和家中仆人外出游历被歹人埋伏追杀,我家仆人为掩护我离开都丧命歹人手里,现在还有追兵在后面,求姐姐帮我,待回到家中必有重谢!” 宓八月几步走到少年面前蹲下,“我先给你看看伤口。” 清切软和,声如烟雨。 少年紧绷的身体在这充满治愈力的嗓音下松懈,眼底深处藏着的警惕也化开了。 下一秒他双脚一软失去承重力跌坐地上,又是两道细微得近乎感觉不到疼痛自手腕传来,他扭头去看,手腕上细小的一条红痕渗着血。 试探的握拳,发现双手和双脚一样失去了动力,少年惊骇的望向宓八月。 宓八月用手帕擦拭着小巧纤薄的手术刀,朝一旁的宓飞雪招手,柔声说:“过来。” 宓飞雪快步走到跟前。 宓八月扶着她瘦弱的肩头,“宝宝,今天再给你上一课,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小孩歪头眨了眨眼睛。 宓八月和她无神的双眼对视。 看了遗书故事,她才明白半年里小孩一直不言不语不仅是心理问题,还是眼口有疾。 现在躺地上动弹不得的少年就是她未来的青梅渣马,给缺爱的救世主一点温暖就让她死心塌地的当牛做马。 祭天的原身不是为了救世主,而是是为了给这匹救世主的渣马争取逃跑时间,被渣马追杀者干掉。 第2章 小醋王 宓八月的名字出自‘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中的八月。 院长说那一年就收了四个弃儿,按顺序分别叫‘北风’‘白草’‘胡天’,到了宓八月这里就得到个八月的名字,姓氏则是等将来被人收养就跟收养人姓,没被收养就等自己有喜好了自己选一个。 宓八月的姓是自己选的,给救世主取名宓飞雪是顺势而为。 半年前还在现代的宓八月,在坐去法医院的车被人做了手脚,爆炸的热浪刚拂过她的眼皮,闭眼睁眼间就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少女。 从管家口中得知疯癫少女名字和自己一样,还有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宓八月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切,总归白得一次新生是她赚了。 并在见过原身的孩子,得知小孩四五岁大了都没被父母取名,管家声称自己不敢取,会被折寿后,就给小孩取名飞雪,小名宝宝。 半年来在这个叫永梦乡的穷山恶水里度过,从一开始的艰苦到凑齐了一套自己的手术工具,攒够给小孩上私塾的钱,走好了关系说好过几天就能去交钱入学了。 结果平行古代世界是假,神鬼灵异才是真。 宓八月摸着小孩的头,心思几转就将之前的生活计划打碎,飞快规划着新的未来。 化身胖厨娘的宅灵这会走出来,在从宓八月的吩咐下,拿来一块破抹布塞进渣马少年的嘴里。 希希嗖嗖。 四个不速之客翻墙进入这处院落时,宓八月正握着小孩的小手,捏着一根木根在地上写大字。 一边写一边柔声和她说笑。 “宝宝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宓飞雪摇头。 没有任何犹豫的动作让宓八月侧目,用哄骗孩子的玩笑语气说:“可我今天成了神的继承人哦。” 宓飞雪昂起头直勾勾盯着她,随即认真点头。 宓八月:“嗯?点头是信了?” 宓飞雪再次点头。 宓八月笑说:“刚刚不是还不信吗?” 宓飞雪指指她又用木棍在地上写了‘神灵’两个字。 “宝宝的意思是说,你不相信世上有神,但是神是我的话就信了?” 宓飞雪又点头。 宓八月看着小孩满脸信赖,心软的捏了下她的小脸,笑哄道:“每个母亲都是孩子的保护神,所以我才来宝宝的身边,保护宝宝健康成长。” 宓飞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四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们进院子就看到少女孩童对视温馨,他们的目标满脸悲愤躺在一边的画面。 这一幕和他们所想截然不同,四人眼神交流了两秒,由带队的余虎先向前,另外三人以三角方位警惕跟随。 “这位姑娘……” 余虎的话语在看见宓八月抬首时顿住。 初见垂首少女的侧脸,一缕秀发在细腻的脸旁,只见弯弯淡眉犹显清丽妖娆,配以这老宅森森的氛围和身旁诡气森森的苍白小孩,十足的艳诡模样。 可她一抬眼,眸清如泉,澈似极昼,什么妖诡气质散尽,余虎见过最纯洁温柔的人也不及她十一。 “你们是来找他的?”宓八月主动把余虎没说完的话接下去。 提到正事,余虎定了定神说:“没错。”他往地上的少年望去,“这小子盗了我门中一件重宝。” “别看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年纪不大心却够狠辣,为了拖住我们的脚步,几次利用普通人的善心,损在他手里的人命少说都有四条了。”说话的少女扎着两条麻花辫,黑黝黝的粗黑辫子比她的模样还扎眼。 宓八月又看向剩下的两人,是一对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双胞胎,小小年纪却顶着一双熊猫眼。 他们直勾勾盯着宓八月瞧,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时余虎问:“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这小子可有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 地上少年露出阴鸷表情,满嘴油惺臭味的他恨不得开口大骂:到底是如何眼瞎才会将那恶女当做受害者。 宓八月摸着怀里小孩的头发,“他想借宝宝骗我的同情被我识破。” 麻花辫少女追问:“你是怎么识破的?” 余虎:“班鹿。” 麻花辫少女耸耸肩,“我就好奇。” 宓八月把不久前教给宓飞雪的原话抛出,“长得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好看的小男孩也不例外。” 余虎:“……” 班鹿睁圆眼睛,随即往双胞胎瞥去。 双胞胎中一人摇头。 他们的小动作都被宓八月看在眼里,并没有去挑破。 她对余虎微微一笑,“听你刚刚的意思,他不仅是个小偷,还是背了至少四条人命的通缉犯。” 余虎回神,“没错。”他神色一整,对宓八月抱拳,郑重道:“这次多谢姑娘相助,如果不是姑娘慧眼,及时将这小贼拿下,我们也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功夫才能将他抓拿。” 不是还要费多少功夫,而是根本抓不住。宓八月把看过的剧本在脑子过了一遍,面对这四位在原剧情里的‘生死仇人’笑得更柔和了些。 “不用谢,钱给足就好。” “什么?”余虎以为自己听错了。 宓八月说:“协助缉拿通缉犯的奖金。” 余虎:“……” 班鹿再次睁圆眼睛。 后面面无表情的双胞胎听到‘钱’的字眼时,表情就开始扭曲了。 宓八月只当没看出见,她一向有自己的原则。 “另外你们若是有心,重、宝肯定是珍贵之物……” 班鹿连忙打断,“不不不,其实宝也不是那么重也没那么珍贵。” “哦。”宓八月仿佛没听出她的补救之意。 余虎神色尴尬,“等把这小子缉拿归案,姑娘的奖金一定如数奉上。” 班鹿说:“老大,人已经抓到了,我们赶紧回去交差吧!” 双胞胎连连点头。 只差在脸上写上‘赶紧跑路’四个大字。 余虎悄悄往宓八月那瞧去,见她面无异色,粉唇还有淡淡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顿觉松一口气的同时满心尴尬。 “咳。” “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留宿一晚明早再走。” 温温柔柔的嗓音把余虎准备好还没说出口的话堵回喉咙。 班鹿心直口快,“留宿要钱吗?” 宓八月微笑的一点头,后者的脸色就木了。 宓八月话语一转,“不过恰逢明日我也要去城里看看,孤儿寡母的上路实在不安全,想和你们结个伴就当是四位的房费了。” 班鹿眼珠子转动,忽略掉她心觉怪异的‘孤儿寡母’的形容,心想这买卖不亏。 宓八月指向地上的少年,“我不知你们说的重宝是什么,不过既然是重宝,只怕他不会随便带在身上,还是早审为妙,以免出了变故。” “姑娘说得对。”余虎被提醒又对宓八月抱拳道谢。 宓八月转头,喊了声,“管家。” 灰扑扑老头模样的管家无声无息的来了。 宓八月说:“给四位客人安排住所。” 管家应是,请余虎四人跟在他身后。 余虎一只手将地上的少年提起,轻松的模样就像提起一根羽毛。 四肢无力垂落的少年眼里充满他这个年龄少有的阴狠,目光像刀死死刮着宓八月的脸。 宓八月轻飘飘的和他目光一错,对余虎四人说:“我是医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余虎四人对她这话没什么特别反应,反倒少年想起纤薄刀锋,切筋无形的技巧,眼波狠狠一颤。 …… 管家给四人安排了并排的三间房,余虎一间、双胞胎一间、班鹿一间。 他们道完谢,等管家走后,四人没有去各自的房间,一起留在余虎这里。 余虎将少年丢在地上,班鹿就对双胞胎的一人问:“阿宝,你刚刚摇头是什么意思?那女人是撒谎还是没撒谎。” 刘进宝说:“我听不见她的心声。” 班鹿睁圆眼。 双胞胎的哥哥刘招财这会儿侧耳做倾听状,“他们在吃饭,女人叫那小孩飞雪,小孩没说过的话,疑似哑巴。” 这时刘进宝插嘴说:“那小孩和管家的心声我也听不见。” 班鹿咋呼道:“我就说这屋人有古怪,什么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就把人给识破了,这算什么破理由,那我们一来就信我们的话是嫌我们不好看吗。” 在场三位男士都略感被内涵到。 余虎摆手,“好了,无论他们有什么古怪,当务之急先把这小子处理了。阿宝,过来审问。” 被喊到的刘进宝乖乖上前,扯掉少年嘴里的臭抹布对他问道:“你将‘共感’放哪了?” 少年冷冷一笑,“你猜?” 刘进宝的脸色微变。 余虎注意到,“怎么了?” 刘进宝沉默了两秒后表情疑惑又难看,转头对余虎说:“老大,我也听不到他的心声。” “见诡啦!”班鹿惊呼,扯着刘进宝的袖子摇晃,“今天是你‘心语’的来葵日吗?” 刘进宝脸色发红,又羞又恼。 余虎若有所思,突然转身一脚踹中少年的腹部。 少年痛呼。 刘进宝喊道:“听见了,又没了,他用了共感,把思想感官转移了。” “该死。”余虎骂道。 班鹿哼哼,“那就打到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能维持共感多久。” …… 婢女版宅灵按照宓八月的吩咐,把余虎屋内发生的细节以及对话一一陈述。 这所宅院就是宅灵的身体,在里面发生的一切都瞒不过它的耳目。 听到后面只剩下余虎他们对名叫闻青毓的少年拳脚逼供,宓八月让宅灵可以停下了。 袖子被人扯了下,宓八月侧头对上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 “吃饱了吗?” 飞雪点头,拉着她的袖子从椅子起身。 宓八月没问去哪,路过宅灵时交代道:“给客人送一份晚餐,好坏随意,心意到了就行。” 宅灵眨了下眼睛,应是。 天色昏暗,月隐云后。 宓八月被牵着来到院落的一个墙角。 墙角下有一棵半死不活的矮脖子树。 只见飞雪一只手往矮脖子树树干上一掏,明明没有树洞的树干被她掏出一个东西出来,转手递到宓八月面前。 这是一尊三厘米不到的青铜雕像,雕着一个身体前后两张脸的小娃娃,前脸的小娃娃表情诡异的笑,后脸小娃娃表情诡异的哭,笑得像哭,哭得又像笑,盯着看久了耳边仿佛听见了“嘻嘻”“呜呜”的小孩或尖锐或软糯的笑哭声音。 “给我?”宓八月问,心里所想却是宓飞雪凭空抓物的手段。 只怕小孩一直都有特殊体质的能力,只是半年来没有灵异事件在眼前发生,她也一直没有察觉。 这边飞雪点头。 宓八月笑着接过来。 青铜雕像刚入她的手,空气中就炸开一道真实的尖锐婴儿啼哭。 飞雪肩膀一颤,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圆。 “不怕。”宓八月安慰的捏捏她的手。 后者依旧死死瞪着那青铜双头雕像。 宓八月若有所思,暂时松开飞雪的手,手心在半空摊开,《善恶书》从她掌心里冒出来。 展开的书页上。 【诡器:共感】 [一星] [指定目标共享一项感官,包括思想] [我的痛苦是你的,我的快乐是我的,你的快乐是我的,你的痛苦还是你自己的哦~] [共感是个敏感的小醋王] 第3章 日记 一股吸力自《善恶书》摊开的页面传来,双面娃娃青铜雕像被吸入其中。 描述[诡器:共感]的这一页上就多了一副双面娃娃的背景画。 宓八月只看了一眼就把书合上收回手心,重新拉上飞雪的手,“回去了。” 两人离去不久就有两道身影光临此处。 “是这吗?” “应该没错,只有这的特征对得上。” “和一颗树共感难怪能隐藏思想,一棵树能有什么思想?那小子脑子真贼!” 两人小声说话,手上功夫也不慢。 找了五分钟,后来连树根都挖出来了,也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 “莫非被骗了?” 两人面面相窥没有办法,只好简单把歪脖子树恢复原状,再迅速返回。 一进门班鹿就恼恨的往闻青毓踹一脚。 余虎问:“东西呢?” 班鹿愤愤道:“没找到,我和阿财把地皮都翻了一遍也没看见。” 刘进宝诧异道:“怎么会。嗯?他心里现在有两个怀疑,一个是他留下的线索,让暗卫取走了,一个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 刘进宝顿了下,对三人说:“后者的怀疑更大。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闻青毓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朝刘进宝讽刺道:“讨厌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不得不说闻青毓年少眼毒,一下就戳到了刘进宝的死穴。 班鹿又气愤的踹他,被余虎拦住,转头对刘招财问:“你去时没听到动静?” 刘招财:“没有,如果有我早就说了。有人来了。” 他话刚落,房门被敲响。 余虎给了其他人一个眼色,走过去开门。 婢女版宅灵提着食盒,“这是夫人让我为各位客人准备的晚食。” 余虎:“多谢。” 他接过食盒,眼神闪了闪。 班鹿喊:“这个要钱吗?” 余虎:“……” 婢女版宅灵一本正经的回答,“夫人没提,我可以帮客人去问。” “那不用了,不用了。”班鹿赶紧说。 婢女版宅灵退下。 余虎关上门,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这户人家的确有古怪。” 班鹿把食盒一层层抽出打开,饭菜香味在室内弥漫开,勾得人饿了一天的胃口,几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转过来。 班鹿当先做上桌,从挎包里取出一根手指长的小竹签,在饭菜上一一试过后对三人说:“没问题,可以吃啦。” 招财进宝双胞胎赶紧坐下。 余虎边坐边说:“这食盒重量不轻,那婢女身材纤瘦,提起来却毫不费力的模样。” 班鹿夹了块肉放嘴里,“我们进门前不就觉得不对劲了嘛,等吃饱了就去探探情况。要是真有诡怪,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 她的脑门被余虎捶了一记,“跑什么跑!东西都被人偷了还好意思吃!” 班鹿嘀咕,“那怪谁啊,还不是我们人手不够……喂喂,你们两个家伙吃慢点,给我们留点。” 四人吃完没有收拾桌子,商量一番后分成两组出去查探情况。 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闻青毓忽然睁开眼,他昂头咬住右手上的一枚戒指,戒指中心的宝石被他用牙齿咬下来吞进肚子里。 一丝清凉的灵气由他腹部升起,流淌自周身。 闻青毓脸上露出一抹希望,当灵气流过他四肢被切断的经脉时。 “啊!” 一股剧痛伴随血肉被灼烧的烤焦味传来。 闻青毓痛苦扭曲的看向手腕,那一处细微的伤口变成惨遭灼烧的丑陋炭疤。 最后的希望被打破,少年恨得双眼通红。 忽的,屋内的光线飘忽了下。 闻青毓往桌面的烛台望去,那烛火跳了一下、又一下。 少年心跳跟着一咯噔,室内并没有风。 他闻到了什么味道,视线转向刚刚四人用过的饭桌。 只见桌上餐碟和桌面留下的食物残骸,形似老鼠的细小骨头,半边身的蚂蚱、肉虫搅和在一起。 “唔!”闻青毓心智再早熟狠戾,也是富贵出生,从未见过这样馊水一样的玩意儿上桌,再一想这些东西刚刚被人真的吃进嘴里,顿觉胃口反酸。 正在这时地面天旋地转,他的身体被突起的地板抛弃再实实在在的落下,白净的额头立即砸出一个大包。 这么被迫蹦迪十几下终于停下,闻青毓全身上下已经没哪一处不疼,胸口骨头都断了几根。 视野中前方地板忽然裂开,裂开的木地板似怪兽的尖牙,龇牙咧嘴的准备吞下地上的猎物。 呼—— 裂口里吹来一阵腥臭的风。 被吹个正着的闻青毓脸都青了,想到一个可能性,被严打逼供都不变色的阴鸷少年惨叫:“不!” 啪~ 屋内的烛火灭了。 …… 青瓦屋檐上。 刘招财若有所感的朝来时方向望去。 和他搭档的班鹿给他一个手势问:咋啦? 刘招财摇头,指指耳朵摇头:大概听错了。 班鹿翻个白眼,又跳过一个楼角,来到一间房的上方蹲下。 油光水亮的麻花辫子自动散开,细黑的发丝在黑夜里非常不起眼,灵活的飘荡着延伸进一片青瓦下,再轻飘飘的将瓦片抬起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班鹿低头去看。 书桌上一盏烛火点亮室内一小片区域,也照亮正在书写什么的瘦小孩子半张脸。 班鹿向刘招财笔画手语:有其他人吗? 刘招财侧耳倾听,摇头。 班鹿懒得比划了,飞舞的发丝在空气中形成字体:我看这小孩最怪,要不先把她抓起来。 刘招财一向没主见,刚准备点头,耳朵里猛地一阵鬼哭狼嚎刺得他一张脸瞬间白了,连视线也一阵发花。 视野里的班鹿发出低声惨叫,头发疯长飞舞,把她半张脸裹了进去。 …… 烛火照亮书桌。 瘦小的孩子握笔一笔一划,认真写着日记。 [双面娃娃在空中一会嬉笑,一会怒吼着骗子,骗子] [长头发的无脸女人摇摇晃晃,头发越长越长,哭着要自杀] [大耳朵的老鼠它在听什么?有没有听见屋子外面那些声音?] [扛着大石头的苦力好辛苦,快压断了他的腰] 笔的墨有些淡了,小孩停下笔去沾墨水。 ------题外话------ 喜欢的别忘了收藏哦,另外本文不少私设,皆为原创,如果看前面觉得有明显的bug,别急着叫,大概率是作者埋的伏笔,往后看会越来越清晰。 第4章 神灵 喀嚓。 瓦片破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宓飞雪抬起头,眼睛无神,表情有些疑惑。 屋檐上方瓦片完好,之前被班鹿掀开的一片也细密补好看不出一丝异状。 毛笔沾好墨水,宓飞雪重新垂首,想了想。 [对了,还有捧心的瓷俑少女快裂了,快裂了] 写完最后一笔,宓飞雪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一个错别字后才小心翼翼吹干墨迹合上日记本,跳下椅子将合上的日记本插入身后书架的一个固定位置。 书架上冒出个小孩的脸,“小主人,来玩睡前游戏吗?” 宓飞雪摇头。 她伸手,竖起食指,意思是要一本空白的书。 一本她的身高正好能拿到的书弹出来。 宓飞雪抽出就回书桌前,拿起毛笔迟迟没有落下。 她大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书页,思维却早已跑远。 过了许久。 小孩抿了抿唇,才认真落笔。 《神灵》 她翻开第一页,珍之重之一笔一划的写。 [她灵魂有暖暖的光] [她身上有甜甜的香] [她声音比晚风温柔] [她手指比流水柔软] [原来她是神灵啊] [八月是飞雪的神灵] …… 正在研究善恶书的宓八月,手里善恶书突然幽光一闪,自动翻到扉页上。 空白的扉页凭空出现一行数值。 [善恶值:10] 宓八月:“能解释一下吗?” 下面墨色字体显现又隐去:善恶值为负既遭天谴。 之后宓八月再往深里问,书页也没有任何反应。 短短半天已经见识了半年都没见过的诡异,宓八月也不再跟一本书计较太久。 宓八月算了算时间差不多该去哄小孩睡觉了,就打开门走出去,意外看见不远处走廊倒在地上的两个身影。 “救……救命。”刘进宝看见她,拼命伸手求救。 宓八月走近,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提着一盏灯笼为她照亮。 宓八月就看见余虎腰身以一种近乎腰斩的姿势倒地,一般人这样早就死得不能再死,可他额头冷汗直流,眼皮下眼珠滚动,分明还有意识在。 刘进宝这边外伤看不出来,可不到十秒,他已经捂着胸口心脏的地方哀嚎了好三回。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刘进宝双眼翻白,意识也快消失,嘴里凭本能的呢喃。 宓八月蹲下解开他胸口的衣服,露出他死捂的胸口位置。 白净一片。 宓八月看了一眼,说:“我不知道你们生了什么病,该怎么救?” 凉夜里柔和的嗓音暖人的身心,刘进宝失去所有戒备,说:“心疼,心脏好像裂了的疼。” 宓八月又看了眼他心脏处,想了想说:“没有仪器,介意我切开看看吗?” 刘进宝痛到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只看见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傻傻的点头。 宓八月站起来,对管家吩咐,“先把他们送回客房,我一会过去。” 管家一手扛一个把人搬走。 宓八月则继续往宓飞雪的住所去,到了地点后就看到一个被头发裹得生死不知的少女,以及双手捂着耳朵用脑袋撞地的少年。 她一眼掠过后,敲响宓飞雪的门。 哒哒哒的小跑声隔着门都能听见。 房门从里推开,宓飞雪在里面昂头望她。 宓八月看到她已经换好的睡衣,摸头夸了一声“乖。”接着说:“你先去躺着,我解决几个患者就过来。” 宓飞雪歪头。 宓八月说:“今天来的客人生病了。” 宓飞雪拉住她的袖子,满脸不舍。 “好吧,那明天再去看。”宓八月宠溺的笑了笑,“反正看他们的样子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被如此宠溺的宓飞雪他反倒害羞的低下头,却没有松开她的袖子。 “走吧。”宓八月转握她的手走进去。 小孩的房间很简洁干净,最醒目的是那占了一半房间的巨大书架,书架上摆着一层层线装书。 这些书大部分是原先就有的,少部分是宓飞雪自己写的。 小孩很喜欢写东西,半年前刚来时的宓八月就发现小孩总是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一宅能宅一天的坐在书桌前。 后面相处熟悉了些,宓八月问宓飞雪以后想做什么。 小小一只的孩子懵懂的说:写书。 宓八月夸她是个小文人,便计划起攒钱还有找关系给她报私塾的路子。 如今路子倒了铺好了却不方便用了。 宓八月让小孩先去床上躺着,自己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在小孩期待的神色下一起坐到床上,打开这本起名《小灯笼》的书。 “小灯笼,白又白,两只眼睛亮起来,爱吃头发,爱舔腮,咯吱咯吱真古怪呀真古怪……” 宓八月顺着扉页念完,望向身旁的小孩,“新写的?” 宓飞雪害羞的点头,无神的眼睛上颤抖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某些期盼。 宓八月夸奖道:“写的不错,很押韵。” …… 屋外。 廊上悬挂的一盏灯笼飘飘荡荡的落下来,里面亮起烛火,摇晃间烛火晃动出叠影,犹如两颗眼珠子,直接往班鹿的头上落去。 哗啦。 灯笼裂开一张嘴,裹住班鹿的头发。 头发遭受大敌一样被里面的烛火烧了个坑,露出班鹿的脸。 班鹿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睁眼就看见灯笼的烈火大口。 “啊啊啊啊啊!” 一抹火舌从灯笼里面伸出来,往她脸腮舔去。 滋—— 被甜的皮肤焦红。 班鹿一行泪水直流下来,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呜呜呜,救命救命!!!” 第5章 病因 早上和宓飞雪一起吃过早食,宓八月打开善恶书翻到【诡器:共感】那一页。 一哭一笑的双面娃娃虚影从书面飘出,嬉笑的一面对着宓八月,婴儿柔嫩的嗓音异常邪恶的在她耳边响起,“嘻嘻嘻嘻~我要你对她的宠爱~” 诡器属阴,使用有价。 普通人想驱使它就得付出它提出的代价。 旁边忽的伸出一只小爪爪,一把抓住双面娃娃的虚影。 宓飞雪生气的表情阴沉冰冷,逮着虚影就往嘴里塞。 双面娃娃嬉笑表情转而变成另一边的啼哭,爆哭,紧接着惊恐。 “呜哇——!!!” 在虚影即将被吃的下一秒,宓八月按住小爪爪。 一双无神的大眼疑惑又无措的瞅着她,乖乖的没再把双面娃娃虚影往嘴塞,却抓得很紧。 宓八月看了一眼,好好一虚影近乎被捏断了腰。 “宝宝,不要什么脏东西都往嘴里塞。” 她朝宓飞雪伸手。 后者默默把双面娃娃交过去,只是上交之前又偷偷用力捏了下。 共感·双面娃娃两眼凸起:差点嗝屁~ 这些小动作都被宓八月看在眼里,接过共感后,先摸摸小孩的头发给予鼓励。 再对手中的共感问:“还要代价吗?” 共感用爆哭脸对她。 “乖。”宓八月微笑。 共感被治愈得一个支棱,下一秒周围阴测测的空气又向它凝结而来,浑厚而密不透风的恶意,由四五岁的小孩为中心,黑暗中仿佛有一股庞然的不可直视的恐怖存在向它瞥了一眼,稍有异动就会被撕得支离破碎。 “……” 共感僵如死水,噗通一下融入宓八月的手心。 没代价,啥代价都不敢有! 诡器一入体就好像使用手册一起融进人的脑海里,宓八月一下就明白该怎么使用。 她拉上宓飞雪的小手,“出去试试。” 两人出门,宓八月看了眼天色,一片碧蓝如洗的好天气。 “等下。”宓八月走到小飞雪身后。 宓飞雪本能转头去找她的身影,双眼被柔柔的覆盖上一片温软。 她当即不动了,连眼睛都不敢眨动。 温暖和淡淡的香味从后背传递,宓飞雪小脸不断升温,这个动作就好像她被对方拥抱在怀里一样。 宓八月没有发现身前小孩的紧张,她使用共感将两人的视觉感官共享。 然后宓八月就亲身体会了一把这个世界的奇妙之处。 共感之下,她的视觉里两个画面重叠,她可以自行选择将其中一个作为主视角,副视角就会半透明隐在下面。 现在她的副视角来自宓飞雪,黑灰世界里,一只有莹白柔光的手异常突出。 宓八月愣了下。 在小孩的视角里,她一直自带柔光特效? 宓八月松开手。 副视觉里莹白的手离开,视野里只剩下灰黑铅笔画一样的世界。 原来这才是宓飞雪眼疾里的世界,死气沉沉的灰,无边无际的黑。 “用我眼睛看看。”宓八月望向天空,弯腰在宓飞雪脸侧问:“宝宝看到了什么?” “……” “天空还有云,知道那是什么颜色吗。” 宓飞雪有了动静,她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写:蓝色。 写完后忐忑不安的看着宓八月。 “聪明。”宓八月看到地上的字。 宓飞雪害羞的卷缩下手指,又写:没看过,但看到就知道了。 生而知之? 宓八月望向蹲在地上写字的小孩。 然后两人就互相看到对方视角里的自己。 宓八月就被副视觉里的‘人形发光体’又弄得愣了愣。 难道这半年来,在宓飞雪黑会世界里的自己一直是自带发光效果的?是原身就是如此,还是她取而代之之后才这样? 如果是后者,那两人初见时小孩躲在门后偷看,是否就发现她身份有异。 这又是不是半年来,宓飞雪从没喊过她一声娘的原因? 在宓飞雪的心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个个念头在脑子转瞬而过,宓八月被手里的触感拉回意识,发现是小孩双手抱住她的手,担忧紧张的望着她。 宓八月就笑了,“没事,我们去别处看看。” …… 到了安排给余虎的客房,宓八月看到放了一晚上的四位病患。 这四位不愧是能在开场将救世主娘祭天的人物,受了一晚的磋磨还留有一口气在。 宓八月放松开下小飞雪,然后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叠加的宓飞雪视觉里,她看到身体以腰斩姿势倒地的余虎身上叠加的虚影——一个赤裸上半身,浑身只在腰间系了一块破布,长得青面獠牙的短壮人士,肩膀扛着一块比他身体还巨大的岩石。此时一副被巨石压折了腰,跪地姿势。 名为班鹿的少女头发和脸上遭了火伤,虚影是一颗没有五官的头,头发在脸上地上胡乱蔓延打结,少说有三米长。她脸上有和班鹿一样的烧伤,滴答滴答流着泪水。 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双胞胎。 一个背后是一个长得尖嘴鼠腮,大耳朵,活像老鼠成精的瘦小身影满地打滚。 另外一个是手里捧着一颗心脏的陶瓷做的少女雕像,陶瓷的瓷面上密布着细密的裂痕。 宓八月想起昨晚双胞胎的一个对她说的是:心疼,心快裂开的疼。 她又通过宓飞雪的视角看了眼龟裂的捧心陶瓷少女。嗯,的确快裂没了。 旁边的宓飞雪正歪头,无神的眼珠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宓八月却知道她在好奇,“人有颜色后的样子好看吗?” 宓飞雪摇摇头,又盯着她点点头。 他们不好看,你好看。 宓八月领会她要表达的意思,笑道:“多亏了宝宝,我好像知道他们的病因了。” 宓飞雪不好意思的蜷缩手指。 宓八月说:“我要试着医治他们,宝宝是要在这里看,还是自己去玩?” 宓飞雪指着她。 “也好,那宝宝给我打下手好了。”宓八月笑道。 听到自己也能帮忙,宓飞雪小脸上布满认真。 “别紧张,救不活也没关系,就试试。”宓八月捏捏她认真的小脸,看了一眼龟裂的陶瓷少女,“走,我们去外面捡点泥。” 两人出门,无处不在的宅灵管家拿了一个容器过来站在她们身后。 宓八月和宓飞雪各自挖了点土丢进去。 宓八月观察一下,“有点干。” 宓飞雪跑出去,过一会捧着一碗水过来。 宓八月夸奖道:“宝宝真棒。” 让宓飞雪把水倒进土里,宓八月又给她一根棍子让她来搅和。 瞧着小孩认真用木棍搅泥巴的画面,宓八月满意的笑了。 没有玩泥巴的童年是不圆满的。 等两人重回客房。 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们。 其实余虎四人并没有失去意识,宓八月她们刚进门时他们就知道了,也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 可亲眼看到四五岁的孩子手里捧着小碗进来,碗里果真放着搅和的稀泥,绝不是什么药物之类的,四人的眼神都变成不可思议。 宓八月对病患一向给予如沐春风的温柔,任病患是骂是哭或是崩溃疯癫,她都能维持最得体的职业微笑。 走到刘进宝身前,宓八月蹲下往捧心的陶瓷少女伸手。 摸到的是双胞胎少年的身体。 “嗯。” 初步试验失败。 宓八月说:“宝宝,你来试试。” 宓飞雪和上次抓【共感】一样,直接往前伸手拽住。 捧心陶瓷少女脸上微笑的表情油彩突变成扭曲的惊恐,满脸写着:怕怕,别过来!!! 宓飞雪抿抿嘴,不高兴没能一下把八月想要的东西给她取来。 这一生气,无神的眼里有什么翻滚。 喀嚓—— 捧心陶瓷少女身上掉下来几块瓷片。 “啊!噗!!”刘进宝一声惨叫,嘴里喷出一大口血。 地上的血沫里还能看到某些碎肉。 脸色肉眼可见的萎缩,一下变成短命相。 宓八月习惯性的想从口袋拿出口袋本,记录下实验报告。 一伸手掏了个空,想起她现在穿的不是以前的职业装,口袋本也没带过来。 宓飞雪还在跟陶瓷少女较劲,打定主意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东西给拿出来。 喀嚓喀嚓。 陶瓷少女碎开的瓷片刷刷的掉,她水彩脸上哭得一塌糊涂,仿佛预见了毁灭命运的绝望。 刘进宝更好不到哪去,一口又一口的吐血。 另外三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肉眼所见是小孩伸了一只手抓在刘进宝的身前几厘米前,却感受到各自绑定诡器传达而来的惊恐,受到群带作用的浑身痉挛,活像得了癫痫。 第6章 给你一颗小心心 在刘进宝痛到连思维都快麻木,预见自己就要死的时候。 “好了。”这一道柔和的声音简直如天籁。 他的痛苦也在这一刻止住了。 灵魂深处听见“呜呜咽咽”的少女绝处逢生的哭声。 那是他的诡器[心语]的哭声,他第一次听见。 宓八月将宓飞雪的手拉回后,对管家说:“把另外两样遗物拿来。” 宅灵管家装模作样的转身出门,拿了门外梁柱吐出的青铜面具和令牌就推门回来,前后不到五秒钟就把宓八月要的遗物拿来了。 接了面具,宓八月摊开手让善恶书现形,就把两件神遗直接怼进书里。 还真被她给怼进去了。 善恶书里又多了两页。 【夜游诡戏】 [神器] [世间万物皆有代价,神也不例外,你准备好了吗?] [戴上面具的你将化身唯一能在阳间行走的阴神,获得阴神的神力,司掌诡怪,惩恶扬善为己任。友情提示:请勿轻易沾染人世间的情欲,一旦因情错判善恶会叫你苦不堪言。] [神器有灵,请勿无证驾驭哦~] 【司夜令】 [神器] [代表神职身份的令牌] [……] [未达条件,暂不可用] 宓八月看完善恶书上有关两件神遗的介绍。 显然【司夜令】对眼下情况不适用,另一件倒是可以试验一下。 视线在【夜游诡戏】上‘代价’两个字上停留了两秒,手在书页上一抹,面具就化作实物出现她手里。 宓八月没有犹豫的将面具贴到脸上。 看起来很有分量的面具上脸后却轻若无物,化作一层灰雾笼罩面前。 和用【共感】时的附带说明书一样,【夜游诡戏】的效果说明也直接上脑了。 戴上它后获得阴神的神力是真的,不过这神力和信仰挂钩,后面一连串看起来很厉害的神技……只有两个能用。 【屋里乾坤】:以宅灵本体为载体,掌握乾坤。 【任意门】:分割宅灵子体赋予任意房门上,可两门通行。 看到这里差不多已经明了了,阴神的技能都是配合阴系诡怪来使用的,而这位前神的遗产里只剩下一个老宅的宅灵。 原身的前夫大概是‘穷’死的吧。 戴上面具的宓八月没觉得身上有什么变化,视觉里依旧是和宓飞雪维持共感的主副画面。 她又一次向刘进宝身上的碎了大半的陶瓷少女虚影伸手,这回抓到了。 “呜呜呜呜~” 宓八月听到少女的哭声。 “救救我。”少女哭求。 此诡物并未主动为恶。 先是一个判定浮现脑海,随即一股强烈的,难以违抗的责任感席卷向宓八月,促使她去答应陶瓷少女的请求。但凡生出一丝拒绝的念头就会被浪潮般的愧疚自责淹没,时间拖得越久,这股自愧巨浪就越大,誓要将她的心灵拍死不可。 宓八月眼神一下暗沉。 她好像明白遗书故事电影里的救世主为什么会那么‘圣母’,经历无数背叛伤害后,依旧不断接受他人求助的原因了。 宓八月没有刻意抵御这份责任感,她轻声温柔的说:“好,我救你。” 从面具后传出来的声音和她原音有了些变化,抹去了女性化的柔亮,也不是男性的低沉,没有性别的差异,只剩下声音最原本的空灵治愈。 神性的声音。 宓八月自己听见了也微微心头一跳。 瓷器少女当即停下了哭泣,看她的眼神充满儒慕信任。 被宓八月握着取出刘进宝身体时都没有任何反抗。 一尊巴掌大的陶瓷少女雕像,破破烂烂的满身破裂。 咚。 刘进宝如遭重击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是心语!”班鹿惊骇。 自和诡器绑定,令其融入身体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诡器藏在自己身体哪一处,按照前辈的经验,只要中间不出什么意外,直到死才能再见诡器本体。 现在属于刘进宝的诡器【心语】被人凭空从身体取出来了。 余虎瞳孔巨颤,脸色除了痛苦之外没有其他表情,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刘招财更有心无力,他耳朵快被四面八方,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鬼哭狼嚎吵聋了。 而宓八月接下来做的事一再挑战他们的心理承受力。 宓八月一手抓着破碎的陶瓷少女,一手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 在余虎他们眼里的画面就是宓八月往空无一物的地上一捏,手里就多了一片肉眼可见的碎片。 “宝宝,来涂点泥。”宓八月将碎片在陶瓷少女雕像上比划着,找到正确位置后对宓飞雪说。 宓飞雪拿着搅泥棍小心翼翼往碎片边缘涂,弄好后昂头对宓八月点头。 “做得好。”宓八月夸道,然后将涂了泥的碎片贴进陶瓷雕像的缺口上。 还醒着的余虎三人:…… 这是诡器!诡器!又不是真的陶瓷泥团团,不可能用点泥粘回去就能好!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五片。 陶瓷少女雕像露出如获新生的笑脸,瓷面上的裂痕在宓八月贴第一片碎片时就在恢复,现在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些还没补回来的碎片缺口。 余虎三人如在梦中:……………… “好了。”宓八月停下修补工作。 心语·陶瓷少女:????? 好了?怎么就好了?地上还有她半边身体。 宓八月用充满神性的声音说:“我救了你,现在该来谈谈医疗费的问题。” 【心语】尚未感受到这神性之下的铜臭味,柔嫩的少女音,“医疗费?” 宓八月温柔道:“嗯,世间万物皆有代价,神也不例外。”不久前善恶书上的一句话被拿来现学现用,“我救了你的命,你能付出什么?” 【心语】懵逼脸。 它反驳不了。 人使用诡器也要付出代价。 第宓八月温柔说:“地上的碎片和为我工作十年,选一个吧。” 【心语】傻了。 地上的碎片是她半个身体,同等于她力量的凝结,没了还得了!? 陶瓷少女的水彩脸再次哭丧。 不等她流泪扮可怜,宓八月手指摸了摸她的脸蛋。 “包吃住,管医保,给工资,有提成。” 【心语】:…… 【心语】把手里捧着的小心心递向了宓八月。 宓八月将它塞进了善恶书。 …… 【诡器:心语】 [一星(破损)] [倾听任意生命体的心声] [你这么好的人呀~就该是心黑的~不要藏了,你的心在跟我说悄悄话呢] [心语是个八卦的胆小鬼] 第7章 公物 有了前面治疗的初步实验成功,后面的治疗就简单多了。 帮长发无面女梳理头发,给大耳朵老鼠男塞住耳朵,把快压断青面獠牙汉子的巨石取下。 医疗费让他们在‘剪下一半头发’‘切下一只耳朵’‘一整块巨石’和十年工作期中选择。 宓八月的善恶书上就又多了[诡器:巨力][诡器:长发][诡器:耳语]的三面带图书页。 三者都是一星。 把面具取下再收起善恶书,宓八月问候余虎三人,“你们需要我帮忙看看伤势吗?” 面如死灰的三人齐整摇头。 宓八月有些遗憾,吩咐宅灵管家照顾好客人,就牵起宓飞雪的手离开。 善恶书上一下多了六个新奇玩意儿,宓八月做研究的兴趣一下就提来了。 她一向喜欢未知更喜欢打破未知,只要是到手里的东西就一定要尽早掌握。 一上午待在房间里,宓八月很快发现正式研究起来用笔记的方式太慢了,跟不上她的思维速度。 “你能根据我的口述自动记录吗?”宓八月对善恶书问。 一面空白书页浮现她问出的这句话。 “很好。”宓八月笑道:“我开始喜欢你了。” 善恶书页角轻微卷了几下。 这让宓八月想起宓飞雪害羞时卷缩手指的模样,凭空吩咐道:“宅灵,到饭点的时候通知我陪宝宝吃饭。” 墙上凸出一张脸,“是,夫人。” 似乎是发现宓八月接受神遗并适应良好,宅灵也不再刻意伪装普通人。 一个敢吩咐,一个敢应做,明明才一晚后的生活状况变得天翻地覆,这家里的每个存在都仿佛没感觉。 宓八月用心做研究试验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等到宅灵按照她的吩咐来通知,宓八月还意犹未尽。 她打开善恶书,扉页后多了一页书签,五页诡器原介绍页也被改成宓八月最熟悉的病历表模式,姓名、年龄、出生日期、婚否、体重、职业、病症等等一应尽全。 “还是这样看得舒服。”宓八月满意点头,合上善恶书盯着书名,喃喃:“不如改名叫病例大全。” 善恶书抖了抖,犹豫不决。 宓八月摇头,“不着急,病患还不够,达不到大全的标准。” 她走出门打算去找宓飞雪,打开门就看见还未到腰高的小孩候在门口。 宓八月讶异了下,随后弯腰拉住神色紧张的小孩,“谢谢宝宝来接我。” 宓飞雪放松下来,摇头朝她僵硬的扯了扯嘴。 刚扯一下,宓飞雪由【共感】看到宓八月眼里自己试图笑起来的怪异模样,当场自闭。 明明、明明练了几百回,明明对方笑得那么好看。 宓飞雪自卑得低下头,懊恼得眼眶都红了。 四周的空气无形无色的翻滚着,直接感受的宅灵强撑不要发抖。 这股肉眼无法看见的气浪隔绝在宓八月之外,小心翼翼的一丝都没有涉及到她。 “小主人,今天刚拖过地,小心地滑。”宅灵管家冒出来战战兢兢的说,内心不断对宓八月无声呐喊:快看小主人,快发现她的心情,快安慰她!我的脆弱身子骨承受不住这样的委屈。 宓八月的确发现了宓飞雪的异样,只是没有急着去安抚,有些事太在意反而刻意,容易得到适得其反的结果。 两人走到饭厅的时候,宓飞雪的情绪就差不多恢复了。 用完午饭,宓八月向宅灵问了余虎他们四人的情况。 宅灵说:“性命无碍,已能行动。” 宓八月:“午饭送了吗?” 宅灵:“送了。” 只不过作为一个只能在自家活动的宅灵能力有限,能搞到的精粮都是给夫人和小主人,外人?老宅的老鼠、蚱蜢、昆虫什么有的是,总归是能吃的肉,用点障眼法后客人们不也吃的很香么。 宓八月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宅灵管家做了个不那么符合这副稳重形象的动作:挺了挺胸膛。 夕阳快下落时,余虎四人上门求见。 宓八月见了他们,心想比她预测的时候更快一些。 也说明这四人身体的恢复力比她预测得更好,哪怕她已经是以现代特种兵双倍身体素质去做预测。 这次会面,余虎四人的态度和初见截然不同。 余虎当年抱拳就对宓八月弯下腰,宓八月不认识这是什么礼,却能从态度上感受到敬重。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余虎毕恭毕敬的说。 宓八月:“我不是什么大人。” 余虎换了个称呼,“是,姑娘隐世于此,怪我等鲁莽,多亏姑娘心善为我等上了一课,叫我等长个记性,以后定不会再这般鲁莽行事。” 宓八月多看他一眼,不愧是做队长的,长着一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模样,却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余虎:“昨日忘了介绍,我们四人来自北原城司夜府,司夜府隶属于易国灵缉都尉府。” 说话间,余虎悄悄打量宓八月的神色,对方在听到‘司夜府’和‘灵缉都尉府’时没有任何反应,当即对宓八月更忌惮。 事实上宓八月还在思索灵缉都尉府是什么,司夜府倒是在遗书故事里看到过,关于余虎他们是公家部门人员的身份也清楚。 这就是一个负责处理世间诡怪异事的特殊部门,被或知情或不知情的普通人称为‘夜游使’,专门在夜晚行动。 见宓八月不应话,余虎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说:“我们四人是司夜府捕快,使用的诡器都是司夜府公物,非我们私有。” 宓八月的思绪收回,知道主题来了,“原来如此。” 后面脸伤发乱的班鹿和互相搀扶的双胞胎少年纷纷殷切望来。 宓八月微笑,“你们是想说这些公物你们做不了主,必须返还给公家。” 三人双眼发亮,小鸡啄米的点头。 余虎委婉的说:“姑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若是我们私物必愿送于阁下。” 宓八月一向有原则,“我救的是那些诡器,和你们没有关系,也不需要谢礼。” 听到上一句四人还心中惊喜,宓八月下句话就把他们打回原状。 “既然是公物就该公家付钱,等灵缉部的人来补交医疗费了,我就将病患还给他们。” “……” 四下无声。 宓八月问余虎,“本来说好今日启程离开,你们准备好了吗?” 余虎经她提起才记起还有这个约定,“……闻青毓,就是那个小贼不见了。” 宓八月看向宅灵。 宅灵管家出去提人。 宓八月看回余虎,“不用担心,人会给你们找回来。” 余虎喉咙发干,“多谢。” 宓八月:“昨日说好今天你们护送我们回城抵用房费,既然今天不走……” “走,我们能行。”余虎说。 班鹿和双胞胎少年同样一个支棱,用力点头。 再不走,等着被坑到和各自诡器一样卖身十年吗。 第8章 宝马雕车 闻青毓被提出来时满身臭气,面色青白已去了半条命的模样。 宅灵管家将他交给余虎四人时,四人又惊又愕,既嫌弃又欣慰。 原来最惨的不是自己。 班鹿吹了声响哨,没多久四匹骏马远远跑来。 余虎向宓八月问:“阁下可有代步工具?” 宓八月摇头。 余虎便安排双胞胎共骑一匹,将最骏的那匹马留给对方。 临走前,宓八月拿出善恶书。 老宅地动山摇,一个庞然大物眨眼化作一个巴掌大的木屋玩具,再融进善恶书里。 【宅灵】 [灵物] [宅院生灵,镇宅安家,效用无穷] [在宅院里没有它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居家打劫样样强,旁人都羡慕哭了] [这只宅灵明明很强却过分谨慎] 宓八月一眼扫过介绍就合上善恶书,将宓飞雪抱到马上,自己坐她身后,对呆立在原地的余虎等人说:“带路吧。” 余虎赶紧应是,上马后发现另外三人都没动,喝道:“还不麻利点。” 三人手忙脚乱的各自上马。 余虎领头,宓八月她们在中,班鹿三人押后。 策马奔腾,草木飞溅。 跑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在官道上看到一支商队。 余虎视若不见,就打算直接超越。 “等等。”宓八月喊停。 她的话余虎不敢不听,赶紧停下询问:“阁下?” 却见前方的商队也停下了,底下步行的护卫和马车上的人说着什么,又朝他们的方向张望。 没一会儿,马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在护卫的跟随下走到余虎身前。 “大人可是司夜府夜游使?”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和善笑道。 夜游使这个身份在普通人那里有一层光环,余虎一向以此为荣,不过这会有宓八月在,他不好意思表现得太高傲,只是对中年商人矜持的一点头,“你如何知道?” 商人说:“我曾有幸见过大人腰间所挂令牌的官纹。” 余虎:“你倒是心细。”他表面淡定,实则心里七上八下的焦躁不安,担心拖得时间久了让宓八月不悦,随即就对商人说:“你前来有什么事?” 商人听出他语气的急躁,赔笑道:“我看大人们风尘仆仆,恰巧我队里有空下的马车,便想请大人上座。” “不……”余虎脱口就打算拒绝,忽然想起宓八月。他扭头对宓八月问:“阁下觉得呢?” 商人诧异往宓八月望去,见这少女眉眼如画,一副无害美人的模样,又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宓八月说:“我觉得挺好,骑马太颠簸了。” 商人听完,最后一丝警惕也散尽,好一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 商人热情道:“像姑娘这般冰肌玉肤,哪能受这样的颠簸。还不快将马车拉来,请大人们上车。”后来是对身边的护卫说的。 护卫离去。 商人继续和余虎聊天聊地的打探消息。 后方。 班鹿对刘进宝问:“这人是不是太热情了?我们夜游使在百姓们心里有这么高大上吗?快告诉我,他心里在想什么?” 刘进宝给她翻了个虚弱的白眼。 班鹿:“哦,我忘记你现在听不见了。” 刘进宝:“你头发也没用了。” 刘招财拦住两人,“何必互相伤害。” 宓八月视线从商人到挽着他胳膊的妇人脸上,那妇人没商人那么好定力,神色间的不忍没藏好,和宓八月刚对视就强扯个不尴不尬的笑容。 “宝宝想听人心吗?”宓八月低头对怀里的小孩问。 宓飞雪指了指她。 宓八月笑道:“这个得宝宝自己决定。” 宓飞雪纠结住了。 宓八月揉开她的眉心,“不是多重要的事,想了就用,不想就丢好了。不过人心有些时候不听也罢,听了反而恶心。” 说着看把【心语】塞给宓飞雪。 在落入宓飞雪手里的瞬间,巴掌大的陶瓷少女恬静的表情变成惊恐。 “哦,来了来了。”商人热情高昂的语气惊动所有人。 班鹿:“要死呀,吓人一跳。” 之前被喊去拉马车的护卫,神色冷峻的拉着一辆马车来到这里。 当见到这辆马车的全貌,连刚对商人态度有意见的班鹿也收回心中的偏见。 宝马雕车,莫过于此。 白马神骏,雕车华丽。 北原城权贵后院那些贵妇人娇小姐们的座驾都不能与之相比。 余虎惊疑道:“这是你们的商品吧?”其实他更想说贡品,这等华美的马车就算是上供给皇亲国戚都够品格了。 商人连连摇头,“大人说笑了,这是我那不成器孩儿看上后非高价买下的私人座驾,他已经坐过了自是不能再拿来出卖。哦,不过他就坐了一回,还望大人们不要嫌弃。” 没人能对这辆马车说出嫌弃的话,非要说的话,一定是故意找茬。 班鹿双眼迷离,“真好看啊。” 余虎隐隐觉得不对劲,往宓八月望去。 宓八月已经下马,正扶着宓飞雪的手将她抱落地。 “还不快为小姐踮脚。”商人对牵马的护卫骂道。 护卫松开缰绳,跪趴在地上做了个人凳。 “不用了。”宓八月说,就牵着宓飞雪从另一边跨上车。 宓飞雪先进了马车内,宓八月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余虎柔声说:“闻青毓身体不适也不适合在外颠簸,让他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吧。” 余虎惊异,商人比他还反应还大,惊呼道:“可是开云海运商行闻家的公子?” “这是怎么了?我队伍里就有大夫可以……”商人上前去看趴伏在马上不省人事的少年。 宓八月嗓音轻缓,却轻松盖过商人大嗓门的存在感,“我就是医师,不用旁的大夫,将他送上来吧。” 她往余虎望去。 后者心里咯噔一下,哪里敢再让大佬说第三回。 无视商人还在唧唧歪歪称队大夫有多老道的废话,抬起闻青毓就往马车而去,半途被商人挡了去路,不耐烦用肩膀就将商人撞得东倒西歪。 “哎,小姑娘哪有老大夫医术高明,我也是好心啊。” 在商人依旧不放弃的劝说声中,余虎将闻青毓送进马车里面。 送进去时他有自己小心思的多看两眼,当即瞳孔紧缩,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题外话------ 很强却过分警惕的宅灵:因为在我身体里有两个大佬!! 第9章 木偶人 余虎返回马上,班鹿凑过来,“老大,我也想坐车。” “闭嘴。”余虎低喝。 班鹿眼里的迷离被呵退大半。 余虎冷声道:“没了诡器连基本的警惕心都没了?往日怎不见你喜欢坐马车。” 班鹿被点通,最后一点痴迷也被警惕压下去,再看那辆充满诱惑力的宝车也不再觉得香了。 她压低声悄悄问,“这车有古怪?” 招财进宝双胞胎同凑近。 余虎深吸一口气,说:“里面坐着个木人,是诡是怪尚不明了。” 三人色变,班鹿怒道:“我就说那商人太过热情必有古怪,这怕是拿我们当挡箭牌呢,看我不去将他们拿下。” 余虎将她拉住,训斥道:“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什么时候才改。” 班鹿不甘道:“那就任他们这样算计我们?” 余虎眼神闪过凶光,“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只是那位大人早先看到商队就喊停下,怕是有什么打算。教训这帮庸人事小,坏了大人的打算事大。” 想起宓八月那神鬼莫测的手段,班鹿脸上还没好的烧伤又觉得疼起来,乖乖点头嘀咕道:“那等大大人的事办完再跟他们算账。” 这边商量完毕,另一头马车里,商人也正和夫人发生争执。 商人名为杜远大,夫人李氏,身边还有个十二三岁的豆蔻少女,是他们的女儿杜晓梅。 李氏自回到马车上就神色不安,不断念叨着。 “那女孩儿才初初及笄的模样,一看就从未出过门,不懂这世间险恶。她身边的孩子更是小,那般的瘦弱,怕是被那小姑娘救下的可怜人。” “行了。”杜远大被念得烦躁,神色语气和在余虎等人面前的和善热情截然不同,“马上就要入夜了,他们不上去,万一那吃人的妖车这次要吃的是女人,如今队里的女人就剩你和晓梅,是你上还是让晓梅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杜晓梅抱紧李氏的胳膊,惊恐的浑身哆嗦,“我不上,我不要被吃,娘,我怕!” “不怕不怕。”李氏安抚着小女儿,同是苍白的脸上流露不忍的挣扎,后面渐渐化为沉默的妥协。 “哼。”杜远大眼神阴鸷,骂道:“碰见闻家公子是我没想到的,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且看这位闻公子的运气如何,今夜这妖车是要吃男人还是女人,若是男人又是吃他还是那小孩儿。” 宓飞雪一头及肩短发又瘦小的模样,外人看见第一眼都容易将她错认成男孩,杜远大也不例外。 “若是他被吃,我们就将责任推到司夜府那帮人头上。我已极力阻止了,还好心让大夫给闻公子医治,只是司夜府众人阻止,才导致闻公子病死在途中。你们都记住了?”杜远大对妻儿喝问。 李氏轻声问:“若是夜游使们找我们麻烦又如何是好?” 杜远大嗤笑一声,“不过是一帮夜里狂吠的走狗罢了,除妖卫道本来就是他们职责。这次我们在官道上遭此大难已经是他们失职,到了北原城我还要去府尹那里参他们一本,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杜晓梅说:“还是爹爹厉害。” 杜远大得意哼笑。 宝车里。 绸缎软枕,檀木小几。 炉香渺渺,茶气四溢。 内里的空间比外面看着要宽敞上不少。 宓八月倚靠软枕捧书观看,宓飞雪坐在身旁也跟着看得认真。 地上鼻青脸肿的锦衣少年四肢无力躺着,依旧不省人事的模样。 檀木小几正前方盘坐一位木偶人,身着浅绿婢女服,头梳丫鬟鬓,从背后看和真人无异。 喀嚓。 木偶婢女正在煮茶,突然转头面向宓八月。 它脖子以下的身体姿势完全没变,单单脑袋以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姿势面向侧向。 “客人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和木偶人笑脸截然不同的是它发出声音阴森且刺耳,似锯刀锯木般干涩嘶哑。 按照木偶人一贯的经验,这会客人必被吓一跳,满脸惊吓。 木偶人笑得更深了。 “从地狱来,往人间去。”宓八月抬眸,回以礼貌的微笑。 木偶人:“……” 它死死盯着宓八月,要把她的脸皮盯破似的。 宓八月好心问道:“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 出师不利的木偶人表情阴沉,眼眶里的眼珠子往左一偏,对宓飞雪出击,“这位客人呢?” 宓飞雪一言不发。 十秒后。 木偶人:“客人?” 宓八月说:“宝宝喉咙不舒服,暂时说不了话。” 木偶人:“……”你不早说!? 已经戾气暴增的木偶人对车内最后一个猎物失去所有耐心。 “最后一位客人,你呢?” 阴沉已经从每个字眼里透出来。 “客人?”木偶人上半身探出小几,脑袋凑到闻青毓耳边,“客人别装睡了,不说目的地,我会领错路。” 装死中的闻青毓被耳边的声音一语道破,刺耳的嗓音折磨他的耳朵,像有锯子在脑子里摩擦。 不得已下睁开眼,入眼就看到一张阴测测的木偶脸,木偶眼眶里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从里面掉下来。 “啊——” 猝不及防之下,闻青毓心神具颤,尖叫脱口而出。 木偶人“咯咯咯”的笑了,地上眼珠子也受到它情绪感染似的欢快上下蹦迪。 闻青毓忽觉双腿下沉,他扭头去看,所见景象令他睁眼欲裂。 只见他脚下的马车木板化作泥沼,他的双腿沉入了那里,那看不清底下的泥沼里面有什么滑腻的东西在他腿上舔动,每一下都让闻青毓头皮发麻,鸡皮满身。 “救我!”此时闻青毓顾不得其他,向马车内的宓八月两人求救,“我是开云海运商行闻家的嫡系,救了我可得万金!” 见宓八月不为所动,少年惊怒交加,紧接着神色可怜,语气无比诚恳乖巧,“我知大人看不上这世间俗物,我家中有灵晶,只要大人救我,大人想要什么我都奉上。大人若是不信,可看我手上这枚戒指,里面原镶了一枚灵晶,虽然已经被使用,但灵能还有残留,大人可观。” 宓八月的目光落在闻青毓的手指上,后者满目希翼。 “原来还留了这一后手。”她呢喃低语,眼神无喜无悲。 ------题外话------ 木偶人:给点面子? 第10章 逢魔时刻 宓八月看到的故事走向是救世主疯娘祭天,为闻青毓争取到逃跑机会。 这期间闻青毓带着救世主藏了起来,伪装已经逃跑的痕迹骗了余虎四人去追。趁着余虎他们离去,闻青毓和救世主躲了一夜到第二日清晨确定余虎他们已经追远了,才带着救世主一路朝北原城返回。 路途中他们徒步走了大半日,才遭遇了一支商队,得到商队主人家的帮助上了一辆马车。 原以为是碰到好心人,结果在马车上遭遇诡怪。 故事里木偶人问了相同的问题,救世主口疾不答,只有闻青毓遭难。 险境中闻青毓向救世主救助,救世主为了帮他和木偶人大打出手,由此闻青毓发现救世主体质特殊,生有灵觉,和普通人不同,是个能成灵师的苗子。 也为未来闻青毓利用【共感】和救世主灵觉共享,通过共享救世主的灵觉伪装成自己的为自身牟利埋下引子。 事后两人安全回到北原城,闻青毓将这支商队报复得家破人亡。 这中间并没有闻青毓在马车遇险时用到灵晶戒指,宓八月猜测不是原发展中闻青毓没有这枚戒指,而是到了那种时候,这匹渣马依旧舍不得用灵晶戒指自救,秉着先利用身边能利用的一切再说。 她特地在今天上路就抱着有没有可能遭遇故事剧情的念头。 错过也就罢了,既然碰上又怎么能不让渣马品尝他本该品尝的经历。 宓八月久久不语,闻青毓求救的心就越往下沉。 他的表情也从乖巧恭敬往极其败坏转变,利诱不成换威逼也不被理睬,腰部以下的身体都已经沉入,他也越来越崩溃,放声呼救。 木偶人“咯咯咯”笑得更开心,“叫呀叫呀,再叫大声点呀,这么点声音外面的人怎么能听见。” 它捡起眼珠子放回空洞的眼眶,扯出自己的舌头,鲜红的舌头新鲜得和真人的无异。 木偶人说:“这是上个姑娘的舌头,叫得比你有力气多啦,借你用。” 舌头在它手里,还活着一般往闻青毓脸上舔了一道。 “啊!!!”闻青毓身体又往下狠狠栽下一截。 木偶人满意的点头,回头再看另外两名安安静静的客人,木脸上阴狠又垂涎。 不着急,不着急,所谓处处是人间,处处又不是你的人间,目的地还远着呢。 宓八月推了下马车的窗。 木偶人阴测测的嗤笑,“客人,上了我的车,没到目的地前都不能下车。” “好的。”宓八月放下手,打开善恶书的一空白页,在上面做了个记录。 看到善恶书的木偶人隐约感到一丝危险,那感觉随即而逝。它仔细打量宓八月,怎么看都没有一丝灵能,是个普通人没错。 地上已经沉到胸口的闻青毓却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没有说目的地,我要下车,让我下车。” 木偶人满眼恶意的戏谑,“是的呢客人,你没有说目的地,你可以试试去开门。” 手筋被切断的闻青毓有心无力,忽的想到车内还有一人没说目的地。 “……”张口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小孩的名字,闻青毓死死盯着宓飞雪,记起宓八月对小孩的称呼,“宝宝,帮帮我,帮我开开门好吗?我会报答你的,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对你好一辈子。” 木偶人脸色变了一下,倒不是怕已经到嘴的猎物还有跑掉的可能,而是预备粮要跑了。 闻青毓注意到了,求生欲达到了极致。 “我闻青毓对天发誓,今日你救了我,待你及笄便娶你为妻,一辈子只你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宓八月侧目。 数年后要将救世主出卖的誓言提前到来,连个字眼都没改。渣的本性不分年龄,十二三岁就会利用感情来骗人心。 木偶人回神,摆着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血丝密布的眼珠子里尽是坐等好戏的嘲讽。 希望破灭后的绝望味道最好吃了。 宓飞雪动了。 宓八月看到并没有阻止。 小孩在马车里站起来也不拥挤,她几步走到闻青毓身前,抓起地上的地毯卷巴卷巴用力塞进闻青毓嘴里。 木偶人错愕。 宓飞雪跑回宓八月身边,张张嘴。 宓八月若有所思,将一杯茶端给她。 宓飞雪手指沾水在小几上写:我是你的宝宝。 写完还横了闻青毓一眼,再乖乖望向宓八月。 宓八月握住她的小手,笑道:“说的没错。” 日暮西沉,最后一缕余晖被地平线吞没的刹那,宝车内木偶人乍然露出志得意满的凶恶嘴脸,原是还有一半肩膀留在外面的闻青毓噗通一下,瞬间被吞没。 连最后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活生生一个人消失在马车里。 地面恢复原状,马车“咕噜咕噜”的嚼咽声久久不去。 木偶人满目邪恶盯着宓八月两人,长舌舔过嘴角似是品尝美味。 “咚咚。” 车门从外敲响。 余虎的声音传来,“阁下?” 宓八月看了眼木偶人,应道:“嗯?” 余虎语气带有试探,“晚食的时间到了,可要下车用食?” 宓八月伸手推开车门,这回门车门开了,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固定在原地。 外面余虎往里面瞧来,脸色骤变。 宓八月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坐在小几前的木偶人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裳,丫鬟鬓也变成了少爷鬓,熟悉的臭味从那衣裳和头发上散发出来,分明是闻青毓之前的装扮。 余虎视线摇曳,目光所及都找不到闻青毓的身影,心里已然有了不好的答案。 “我们等会再下去吃。”宓八月说。 余虎神色沉重。 车门关上。 无论体型还是打扮都已化作闻青毓相等的木偶人,阴测测的笑声响起,“我还以为你会让这位宝宝下去,她是能下车的,你这么聪明的模样,又怎么会猜不到这点呢。” 宓飞雪当即脸色布上了乌云。 木偶人正为自己挑拨成功而高兴,就对上宓飞雪看过来郁气森森的双眸。 “咕噜”马车吞咽的声音嘎然而止,最后一声活像没喘过气。 木偶人被一股无形的恐怖气息定在原地。 它双眼瞪大,属于闻青毓的眼珠子在木眼眶里“噗噗”两声炸开,鲜血染红木偶的脸颊。 第11章 夜来听雪 宓八月翻开善恶书,轻缓的语速咬字清晰,“说了目的地就无法下车,从车窗透出的光线判断,闻青毓被彻底吞下时恰逢入夜,所以入夜才是你吃人的时机,在此之前哪怕你想也做不到。” 木偶人:“……” 善恶书空白的书页上黑字浮现,字字是宓八月所语。 宓八月看向形象凄厉也恐怖的木偶人,“之前你故作恐怖,句句都在诱导闻青毓的情绪,每当闻青毓放声尖叫你就会高兴,而每次闻青毓声音过大时身体下沉的速度就会变快。” 哪怕顶着黑洞洞的眼眶,也能看出木偶人此刻的震惊。 “是尖叫?不,应该是声量的高低。和客人一旦说了目的地,没到目的地前就无法下车的前置条件一样,声量的高低就是决定是否会轮为口粮的标准对吗?” 宓飞雪的注意力被宓八月吸引,木偶人发现差点挤爆自己的恐怖压力消失,身体重新恢复了行动力。 它连跪带爬缩进角落,“不,不是,我开玩笑的,你们下车,现在就可以下。” 宓八月摇头,“我还没到地方。” 木偶人满脸血泪,“这里就是人间。” 宓八月微笑,“却不是我想到的人间,你怎么能提前赶客人下车。” 宓飞雪一听,同仇敌忾的望向木偶人。 喀嚓。 木偶人脸上裂了一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贵人您不是要去吃晚食吗?晚了饿坏了您可如何是好,要不您先去吃个晚食,我先将车内收拾干净也换身衣裳静待二位,未免污了二位贵人的眼睛和鼻子。” 木偶人嗓音一改尖锐沙哑,竟变得甜丝软绵的表达诚恳,心里打定主意这两位煞神一下车,它就立马跑路,跑得越远越好。 “也是,宝宝还在长身体,不好错过饭点太久。”宓八月摸了下宓飞雪的脸颊。 后者害羞的低头。 木偶人发现车内空气清新了。 下一秒,一股巨力袭来。 【诡器:巨力】 [一星] [嗨~你听过大力出奇迹吗?] 抗山短壮汉子的虚幻诡影自宓八月身后出现。 宓八月的手轻飘飘抓着木偶人的头发,往小几上一按。 大汉虚影面目狰狞,高举的小山砸向木偶人脑门。 砰——!!! 外面。 野外扎营,悬挂的油灯围了一圈,照亮营地区域。 众人正在吃着晚食,却安静得连野外的虫鸣都听得见。 余虎四人被杜远大邀请一起用食。 自余虎去喊宓八月来用餐却独自回来,这里的气氛就异常怪异。 杜远大不动声色的模样和白日时的热情反差极大,余虎他们心里有数,没人去追问原因。 李氏神色不安的频频望向马车方向,被杜远大撞了一胳膊,收到他的警告后默默低头食不知味。 咚————!!! 忽的,地面猛震一下,连一些小碎石都来个小小的蹦迪。 余虎豁然站起来,看向宝车。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吃食,表情惊疑不定。 众目睽睽之下,轮子深陷地面三寸的宝车车门从里向外推开。 宓八月手牵着宓飞雪走出来,落地后面对十几双眼睛的瞩目。 “不好意思,来晚了。”她说。 杜远大反应最快,“不晚,不晚,给姑娘留着呢。嗯?怎不见闻公子?”他故作疑惑的问。 宓八月在班鹿殷切送上来的坐垫坐下,接过双胞胎少年递来的筷子,面前就是余虎搬来放着丰富晚食的小几。 抬头对杜远大说:“他身体不适,还在车上休息。” “原来如此,可身体越是不好越要注意,不吃晚食怎么行,无论如何还是该用些,我早前就考虑到这点叫人准备了适合病患的清淡食物。”杜远大热心说。 宓八月微笑,“有心了,那你去喊他下来吧。” 杜远大看向护卫。 周边护卫个个避开他的目光。 入夜时分,谁敢去碰那吃人车? 杜远大朝宓八月讪笑,“我思来想去,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患者还是多休息为主,等闻公子饿了自然会下来用食。”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杜远大望去,梳着油光水亮双辫子的少女讥削看他。 杜远大心中恼恨,脸上不显露分毫。 这顿晚食除了宓八月两人,其他人都吃得魂不守舍。 宓八月吃完放下筷子,对杜远大说:“这位老丈。” 杜远大连忙说:“鄙人姓杜。” 宓八月说:“杜老爷,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杜远大说:“姑娘客气了,只管说就是,只要是我杜远大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宓八月微笑,“我急着赶路不方便在这逗留,那辆宝车实在喜欢,想向杜老爷买下。” 杜远大听到前面还在着急该用什么理由把人留下,哪想后面的话对他而言犹如天籁,不可置信道:“你要买下这辆车?” 他指着宝车。 宓八月点头,“价钱好商量,只是我现在身上没带。” 她伸手扯下余虎腰上的令牌,在后者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无奈神色下,放在吃食小几上,“下回你拿这令牌去司夜府收取。” 杜远大思绪还没理清,商人逐利的本性已经先把桌上令牌收起,再三和宓八月确认,“你真要买这辆车?” 宓八月点头。 杜远大神色变换,身旁李氏拉了下他衣袖,朝他轻轻摇头。 杜远大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对宓八月大笑道:“这宝车能得姑娘喜欢是它走运,姑娘只管拿去。” 宓八月道了一声谢,拉上宓飞雪走前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紧咬牙关。 宓八月收回目光,重上马车前,余虎追上来低声说:“阁下为他们去灾,有些人却未必会有感恩之心。” 宓八月只说:“吃饱就上路。” 她踏上马车。 余虎趁车门还没关上往里瞥去一眼。 又换了一身小童装扮的木偶人正在泡茶添香,脸上是小心翼翼的讨巧笑脸。 …… 四人骑马护送宝车在视线中远去,没一会就消失在视野尽头。 商队所有人尽松了一口气,神色轻松得就像卸去了悬于头顶的斩头刀。 “今夜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人群中传出低语。 杜远大喝骂:“所有人的嘴皮子都缝紧一点,跟了我这么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清楚吧。” 众人称是。 夜里快到入睡时分。 一直心神不宁的杜远大忽的惊坐而起,“不好!” 李氏受惊道:“怎么了?” 杜远大爬起来穿上刚脱下不久的外衣,骂道:“快起来赶路,被个小姑娘糊弄住了。若让司夜府那群走狗先到北原城告了状,我们可就洗不清了!” …… 白色的骏马奔腾,步伐轻盈有力,背拉一辆华丽雕车也行如急军。 四周余虎等人策马急追,座下神骏奋力跟随。 “妈呀,这也太快了。”班鹿一说话被灌了一大口迎面的疾风。 刘招财的马背上,刘进宝被颠得直翻白眼。 余虎看向宝车的眼神异光连连,“虽是一辆凶车,使得好了,也是一辆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车内。 宓八月翻看善恶书又多出的一页。 【夜来听雪(马车)】 [怪谈] [传闻入夜时分在外行走会偶遇一辆宝车,车内会传出女子或男子的声音请迷途疲惫的你上车,邀你共赏夜深落雪声。此车尤爱文人墨客,嫌恶庸夫俗子,上车后被送往目的地下车的必是有才之士,若一去无回的必是奸猾小人] 【听雪(生)】:听雪是一匹美丽的神骏。 [雪落无痕:听雪马蹄落地轻盈有力,如雪落地面,不久就会失去痕迹] [日行千里:听雪能在一日之内穿梭两地] 【夜来(死)】:夜来是一位文艺的木偶。 [来往何处:夜来说话算话,上车客人说明要去往的目的地,未到目的地时无法下车] [小声说话:夜来讨厌所有粗俗,尤其厌恶噪音。一旦客人声量过大,会在入夜时遭到吞食(致死触发)] 宓八月看完,在【夜来】那一列下面补充一行。 [能变化吞食人物的外观,疑似能吸收拥有他们相关技能,例如煮茶、点香] 宓八月在‘疑似’两字上画了个圈,看了小童打扮的木偶人一眼。 日后可以研究研究把这个疑似去掉。 木偶打了个冷颤。 第12章 自备房产 日出东方。 北原城城门口早早就有人马来往。 白色是神骏远远驰来就吸引了无数人惊叹的目光,等到更近处看清神骏身后的华美雕车,人们已经在心中怀疑这其中坐着的是哪位权贵。 宝车由北原城另一边更宽敞却人少的门入,车里的宓八月没有出面,班鹿将腰上令牌扯下举在城门守卫看。 守卫认出是司夜府的大人,让路放行。 北原城内设有马车道路和人行道,不过车道也不是谁都可以随意使用,外来的商人就需要到府衙里去取得许可证方能通行。 司夜府有许多便利,车道先行就是其一。 一路受尽百姓瞩目的到达司夜府。 余虎下马,请宓八月两人下车。 宓八月牵着宓飞雪下来,车里又伸出一双手。 木偶手臂上木纹在日光下清晰可见,手里捧着一套叠好的衣冠。 是闻青毓的衣冠。 宓八月说:“你可以拿去交差。” 余虎原以为闻青毓这个案子要黄了,谁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对宓八月道谢,接过木偶手臂上的衣冠,没有往车内看一眼。 把衣服上一条镶嵌宝石的发带丢给班鹿,交代她道:“送去闻宅,告诉闻老爷他儿子是如何在被捕路途中由那路商人坑害的。” 班鹿一点就通,将发带收下应声,“我去了,驾~”便连一刻也没休息,骑马赶去闻宅。 余虎请宓八月进司夜府里,对跟进来的宝车安排却犯了难。 宓八月打开善恶书,夜来听雪车化作一抹流光融入书内。 门房睁圆了眼睛。 接下来余虎先给宓八月两人安排了住所,称要先去复命,不便逗留打扰。又留下个婢女,让两人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这婢女。 余虎离去后,宓八月让婢女带自己四处走走。 婢女早前就被余虎交代过要满足贵客一切要求,闻言恭敬应是,“小姐和小公子想看些什么?这边是后院,这边是花园,那边是训练场,刚刚余大人走的方向是司夜府办事处。” 宓八月没有去纠正婢女的称呼,说:“先在后院逛逛。” 婢女便给她带路。 另一头。 余虎到达办事处,站在司夜府司长沈栗桌前,把追捕闻青毓一路的经历托出。 沈栗听完说,“此事不怪你,任谁都想不到会在永梦乡那样的小地方碰见真正的灵师。” 余虎不无羡慕道:“她看去才刚及笄的年纪,却已经有这么莫测的手段。” 沈栗:“听你描述,她必不是永梦乡本地人,而是哪个大族中的天娇外出游历。” 余虎认同点头,“对了,她身边那个小孩也看着古怪。” 沈栗若有所思,“他们现在住在何处?” 余虎说:“我把他们安排在离尘小院。” 离尘小院司夜府最好的待客所。 话一落,余虎就发现司长表情变了变,便问:“是我做得不妥?” “不,和你没关系,你回来晚了并不知晓。”沈栗揉了下眉心,“在你们回来之前我接到总府的传信,诡器失联的事总府那边已经知道了,并派了一位特使过来,不日就会到达。” 总府下派的特使要来,自然要给安排最好的住所。 余虎当即明白这里面闹了乌龙。 难怪他将宓八月两人安排进离尘小院时,离尘小院已经被打扫过的整洁如新,连下人都准备好了。 怕是歪打正着,沈栗前脚交代了有贵客要来,他后脚安排宓八月他们入住,连下人也将宓八月当做司长口中的贵客了。 余虎为难看着司长。 沈栗说:“我去拜访一下那位天骄。” 两人到了离尘小院没见到人,根据痕迹寻了个方向走,在途中的奴仆称见过贵客,为他们指明了去向。 两个男人的脚程很快,越走越荒凉的地带,忽的地面震了一震,感觉得出到他们这里只算余波,也令两个大男人晃了晃身子。 怕出了什么变故的两人对视一眼,使了轻功赶向前方。 没一会儿眼前总算看见人影,以及一所陌生的宅院。 陌生是对沈廉而言,余虎对这宅子印象深刻,呆愣了两秒后对沈栗低声说:“……安排特使住所的事不用为难了。” 人家住宅自备啊。 沈栗:“……” 之后的拜访会面就在宓八月自备的宅院里。 宅灵化身婢女送上热茶。 沈栗若有所感的看了它一眼,随后就对宓八月先做了自我介绍。 “沈栗,北原城司夜府司长。” “宓八月。”宓八月又指身边的宓飞雪,说了她的名字。 沈栗喝了一口茶,态度恭敬的说:“宓姑娘接下来有些什么打算?” 宓八月说:“边走边看,没有具体打算。” 沈栗不多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宓八月轻笑,“还真有,我想借阅一下司夜府的藏书。” “这没问题,怕就怕府上藏书不能叫小姐满意。”沈栗说。 宓八月摇头,“作为谢礼,府上有谁受伤生病,可以送来我这里免费医治。” “那该是我谢姑娘了。”沈栗神色感激。 接着他站起来自觉的告辞,“两位舟车劳顿,我不便多叨扰,日后有空再聚。” 说完又对宓八月作了个灵师间的礼数,带着余虎离去。 “司长,可看出什么?”出了老宅范围,余虎低声对沈栗问。 沈栗摇头忌惮道:“两人都是一副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模样,如此天衣无缝的普通,不是身怀伪装的宝物就是实力非我们能敌,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能得罪。” 余虎应是,难怪司长一句都没刻意打探,这种大族天骄他们只能捧不能有任何异动。 “等特使来了,交给特使处理便是。”沈栗有句话私心没说。与宓八月交谈对视时,他眼珠子隐约刺痛,莫名的心惊胆战却又找不到因由。 老宅。 宓八月等人走后,拉着宓飞雪的手上前问她:“宝宝觉得那人的眼睛怎么样?” 宓飞雪疑惑。 宓八月摸过她眼角细嫩的皮肤,“好看吗?” 宓飞雪毫不犹豫的摇头。 宓八月若有所思,“也是,以余虎他们使用的诡器来看,这双眼睛使用的诡器估计也是一星,使用效果说不定还没宝宝自己的眼睛好。” 宓八月摸了下宓飞雪的头发,“总有一天会让你看见世间所有色彩。” 宓飞雪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宓八月注意到了,在心里说:对了,还有嗓子。 两人洗漱后,宓八月去了实验室,宓飞雪乖乖回到自己房间。 她熟练抽出书架里的《神灵》日记本来到桌前。 …… [今天神灵说要给飞雪找眼睛] [能看见世间所有色彩的那种] [我想告诉我的神灵] [我已经看过世间最美的色彩] [飞雪只想看八月眼里的世界] …… 作为实验室的房间里。 佩戴着【夜游诡戏】的宓八月正在用诡器【长发】的发丝做实验。 她背后桌子上,自动记录宓八月口述实验报告的善恶书幽光一晃。 扉页一闪而过。 善恶值:20 ------题外话------ 以后每天早上9点更新好了~ 第13章 心语 宓八月在司夜府过了三天三点一线的日子,早上去藏书房查阅资料、中午接受司夜府送来的伤患,下午做实验。 今天沈栗过来拜访,带给她一个消息。 “班鹿自三天前去了闻宅就被扣在那里,闻家闭口不认闻青毓盗了司夜府财物,并指控是我们谋害了闻家嫡子,事已经闹到府尹那边……” 原来在宓八月宅家三天,外面却发生了很多事。 三天前班鹿拿着闻青毓的发带去闻家告丧,却一去未归。 杜远大的商队在晚间快关城门时赶到,一入北原城到留宿地不久就被一支队伍围家抓走。 隔天府衙对外宣称杜远大是犯罪被捕,司夜府这边却知连夜抓走杜远大一行人的是闻家,原因是他们入夜不见班鹿回来,沈栗就亲自带人去了闻家要人,期间就被闻老爷带去地牢见到杜远大。 那时杜远大已是有口气进没口气出的濒死状态,商队的其他人都被用了酷刑逼供,什么信息都给逼了出来。 闻老爷将供词交给沈栗。 供词纸上斑斑血迹。 原来杜远大之前对余虎等人说的话半真半假,宝马雕车的确是他纨绔儿子在路途一眼相中,从另一支商人手中买来的。 杜远大见这宝车华美是个送礼的好物,卖车的商人叫价又相当低廉,就算心里怀疑也耐不住逐利本性的同意买下了。 买来当天是白日,杜公子迷了魂似的非要坐一坐这辆车,杜远大奈不过他就任他去了。 和杜公子一起坐上车的还有他贴身的两位婢女,三人进去后就再没出来。 入夜,李氏去喊他们下车用晚食,车内传出杜公子的声音称不用了。 那会杜远大等人还没发现异样,直到第二日还是没人出来,杜远大隐觉不对才强行派人去车上找人。 找人的护卫强行开门看见背对自己的公子,却不见婢女的身影,他疑惑的连喊几声,公子不为所动,只有声音传出让他上车。 护卫不敢不从就上去了。 车门合上。 入夜,护卫也没有出来。 这会商队众人已经察觉不对。 李氏不愿相信儿子遇害非要见到儿子尸首不可,杜远大亲自带人去马车外,让一名护卫去开车门。 围在外面的所有人都看清里面的情形,哪有杜公子和婢女,只有白天去开车门的护卫背对他们坐着,出声邀请他们上车。 没有人上车,李氏哆嗦的询问儿子去向。 背对他们的护卫说:“你上来就知道了。” 李氏没敢上去。 事后杜远大狠心决定丢弃这辆怪车,商队连夜离去。却不想这怪车没有车夫驾驶,却紧跟在他们商队的队伍中,无论商队怎么加速都甩不掉。 杜远大只好下令谁也不准上那辆车,然而白天无事,一入夜就有人像被迷了魂靠近怪车,被护卫及时发现按住拖走。 第二天众人醒来清点人数,发现队里少了一人,而马车里传出失踪那人的嗓音,邀请外面的人上车。 众人不寒而栗,哪能不知失踪的那人定是被这怪车吃了。 之后怪车甩不掉,近不得,白日无事,入夜必有人受蛊惑,一日是男,一日是女。 商队众人也找出规律,怪车入夜才吃人,今日吃了男子,明日就会吃女子,或者在白日时主动送人上去,才能换来不用提心吊胆的一夜。 碰见余虎那日恰巧妖车前夜吃了一护卫,商队里的女子就剩下李氏和女儿杜晓梅,杜远大便恶从胆边生,有了坑害他们的心思。 闻老爷称坑害闻青毓的的确是杜远大,他会让杜远大偿命。可余虎等人身为司夜府夜游使,管的就是这些诡怪害人的事,没有救下闻青毓便是失责。且听杜远大的供词,余虎四人显然有刻意放纵谋害闻青毓之心。 事情闹到府尹那边。 府尹和司夜府吃的都是公家饭碗,却不是一路人。 双方常年维持着互看不顺眼又表面友好的形象。 现在闻老爷将把柄送去府衙,府尹果然暗地里打压司夜府,责问他们要闻青毓盗取司夜府公物的证据,还有和闻青毓同坐马车的嫌疑犯。 这嫌疑犯就是宓八月二人。 “我知道了,我和你走一趟。”宓八月听出沈栗的来意。 沈栗:“多谢宓姑娘。” 衣袖被拉住,宓八月看到昂头望她的宓飞雪。 “想一起?” 宓飞雪点头。 “那就一起。”宓八月摸下她的头,又问:“心心带在身上吗?” 宓飞雪从缝在袖内的口袋里掏出被取名心心的少女陶瓷像。 “今天要用上它了。”宓八月说。 宓飞雪马上将【心语】递给她。 宓八月接下收入善恶书,看到上面的介绍眼里一抹讶异闪过,随即又摸摸宓飞雪的脸,笑道:“宝宝养得真好。” 宓飞雪露出极浅极浅的笑容,这是她又偷偷训练了三天的成果。 衙门。 马车在大门口停下,宓八月牵着宓飞雪走下来,外围百姓们自觉的让开路,由沈栗领路走进审堂。 衙役高声通报。 宓八月跨过门堂,看清里面的情形。 府尹高座,地上跪着半死不活的杜远大,左边站着余虎四人,右边几人以坐在椅上一名中年男人为主。 这中年男人身着锦衣,头戴礼冠,一身气派。 从他和闻青毓几分相似的模样看,就是沈栗说的闻老爷闻礼慷。 府尹一拍惊堂木,“报上名来。” 沈栗向前一步,“这位就是宓姑娘,宓姑娘乃脱凡士,按律见官不用跪。” 普通百姓们并不知灵修,易国便将超凡脱俗的灵修对外统称为脱凡士,意思通俗易懂。 府尹不满的端详着宓八月两眼,随即吩咐衙人将杜远大用水泼醒。 衙人泼完水就架起杜远大的胳膊,将睁开眼的他面朝宓八月。 “你且看清楚,这人是不是和闻青毓一起上车的人?” 眼肿如核桃的杜远大望着宓八月,一张嘴就有血水流下,艰难的喃喃,“是她,便是她和这小儿。” 府尹转头问宓八月,“闻老爷指控你和司夜府捕快同流合污,上车暗害其子闻青毓,你有何说?” 宓八月反问府尹,“听你的意思并不信诡怪作案,认为这是人为行凶。” 府尹又拍惊堂木,呵斥:“现在是本官问你话。” 沈栗眉头隆起,这府尹上任以来就和司夜府不对付,时常明嘲暗讽他们是玩戏法的戏子,并不信奉诡怪妖精之事,连带着对脱凡士也不放在眼中。 他欲开口,宓八月已经转身。 她翻开手里的书页,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语调也如常的柔和。 面朝闻老爷说:“你真不知道闻青毓去盗了司夜府的公物?” 沈栗双眼豁然一睁。 闻老爷脸上是丧子之痛的悲冷,嘴上却讥削的说:“我自然知道。” 话落,闻老爷脸色大变。 府尹和堂上其他人也都愣住。 唯有沈栗双眼死死盯着宓八月的身后浮现一米多高的虚影。 捧心的陶瓷少女水彩脸上含笑,似慈悲又似幸灾乐祸直视闻老爷。 【心语】原是司夜府的公物,被他亲手赐予刘进宝,他又岂会认不出来。 只是沈栗从未见过【心语】还能以这种方式使用,近两米虚影散发出的诡气是刘进宝使用时的十倍、百倍。 宓八月手里的善恶书上。 [诡器:心语] [二星] [倾听任意生命体的心声](也可将目标生命体的心声传播于其他生命体,距离和范围由生命体的防御意志,以及诡器能量决定——此条由宓八月研究试验后添加) 宓八月原计划是用转播心声的方式解决这场审判。 结果从宓飞雪手里拿到【心语】时,发现【心语】不知不觉升成了【二星】,介绍里多了一行—— [让任何生命体说出自己的心声] ------题外话------ 心语:嗨呀~又有八卦可以听啦~ 第14章 无常索骨诡 “你又是否相信是怪车吃了闻青毓。”宓八月又问。 闻老爷脸色变换,嘴巴却不受自己控制的开口说:“该死,这女人有古怪,老子就是相信又如何,定要让坏我好事的你们为我儿陪葬。” 说完他豁然从座椅上站起来,指着宓八月说:“此女会妖术,快将她抓起来!” 衙人踌躇不前,府尹拍响惊堂木,“将她……” 宓八月望向府尹,“大人不是说不信诡怪妖精之说么,闻老爷良心发现说明案件实情,怎么就成了我会妖术。” 府尹下一秒就就明白了闻老爷的处境,因为他也不受控制的开口说:“本官的确不信诡怪之说,却不容你们装神弄鬼。” 宓八月多看他一眼:“大人倒是心口如一。” 府尹却不觉得这是夸赞,心里惊疑不定。 倘若话由心出,那闻老爷的话便是真的,并不是受人蛊惑陷害。 当宓八月又一次转看闻老爷那边,闻老爷转身避开她的注视,去到一人的身后。 这会儿大家似乎才注意到审堂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着一身鼠灰色的长衣,面白无须,下颚清瘦犹显相貌阴柔,似那体弱的书生又毫无书生气质。 分明是个容易引人注意的人,却在此之前从未有人看到他。 青年对宓八月一笑。 “一个灵觉未开的小丫头,你家中长辈没告诉你,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遇事不可目中无人,财更不可外露。” 沈栗惊诧望向宓八月。 她灵觉未开是真的,并不是伪装? 这时却容不得在此细想,由他双目看见,青年脚下影子翻滚,一双污浊利爪从影子里爬出来,人脸,长爪,巨齿,四肢着地,背有骨刺,面貌狰狞,嘴里流涎滴在地上“啧啧”冒出青烟。 “骨诡。”沈栗低语。 宓八月也在打量这头形象丑陋的诡,通过一些特征和她最近在司夜府藏书阁里看到的一本百诡集对上,得知这是骨诡一类。 骨诡,属凶。 样貌狰狞,以骨为刃。 常伴有骨爪和骨翅。 骨翅越多越凶残。 爱将人分尸拆骨,食骨为生。 没有骨翅的骨诡乃初生,凶性和破坏力有限,只能威胁普通人。眼前这头已经有一双骨翅的骨诡,说明已经度过了初生期,成年的骨诡能横扫正式灵师之下的所有灵童。 “成为我小宝贝的养分吧。”青年森森冷笑,“没了这身娇娇骨,还有这张美人皮,一身软香肉,我定会好生利用,叫你死得其所。” 他认定灵觉未开,连灵童都不算的宓八月能使一件诡器就不错了,不会再有其他攻击手段。 杀人夺宝对他而言是再熟练不过的事,除了宓八月身上的宝贝,还有她的身体也被他视为囊中之物。一个有灵觉的身体能用来做很多事,无论是入药还是做实验。 骨诡向宓八月掠去。 旁人凡胎肉眼看不见发生了什么,骨诡从身前掠过时,只觉一抹阴冷夹带腥臭的风在身前吹过,胳膊一痛。 衙人低头看去,胳膊处的衣服不知怎么被划破,皮肤多了一道划伤,鲜血泛着黑。 他惊骇不已,随即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上。 周边众人看见倒地的衙人脸色迅速转青泛黑,转眼间就没了气息,一时惊呼迭起四处逃窜远离。 “小心!”能看清一切的沈栗却不以武力见长,心知自己不是骨诡对手,只能出声提醒宓八月。 他后退时,却见一道小小的身影跑到宓八月身前,悍不畏死的张开双手做出保护状,不由的一愣。 这孩子…… 宓八月手里的善恶书已经翻到【巨力】一页,正要应对这只逼近的骨诡时,也没想到宓飞雪会一下冲到身前。 没有佩戴【夜游诡戏】的她,目前还是靠共感宓飞雪的视觉才能看见骨诡。 连大人看着都觉得恐怖狰狞的诡物,宓飞雪却坚定无比挡在宓八月身前,苍白瘦小的胳膊张开,一副要挡住对方不可的模样。 “哈哈哈哈,小老鼠,那就先让你给宝贝塞塞牙缝好了。”青年见此讥笑。 宓飞雪对这份讥讽恍若未闻,黯淡无光的眼睛直直盯着迎面而来的骨诡。 一团狂怒在她身体深处翻滚着,沸腾着,随时都要爆发而出。 不允许。 绝不允许。 谁都不可以伤害八月! 没人看见善恶书被覆盖的扉页上,黑字的善恶值泛着浅浅红光,由20不断下降19、18、17、16…… 骨诡没有智慧,自由时由凶性本能促使行动,被捕捉定契后听从操控诡师的命令而为。 它感受到了致死的压力,却被命令控制依旧往前。 骨刺撕向还不及它骨翅长的小孩。 宓飞雪眼里有什么就要翻涌而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身后。 【巨力】显影。 刷—— 一串青铜色的锁链疾射入内,将骨诡困个正着。 骨诡削铁如泥的骨刃却切不开这铁链。 “看我抓到了谁,常德海,难怪在点灵州找不到你,原来你逃到了这里。”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驱使骨诡的青年一改之前的运筹帷幄,慌张道:“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竟是不顾骨诡就转身要逃。 又是一串铁索飞出困住他的脚。 青年摔地。 锁链从他脚腕蔓延,转眼就将他捆了个完全。 宓八月收起善恶书往入门看去。 进来两人都穿黑衣,手里缠绕一圈锁链的男子面上有一块纯白面具,后面跟着一名十五六的少年。 少年眼神灵动,入门就四处张望,和宓八月对视上时朝她明朗一笑。 宓八月也回笑。 这时白色面具人抬手一抹,捆住骨诡的锁链如蛇自动,尖端化为一柄弯刀将骨诡脑袋斩下。 骨诡凄吼,当即碎一地。 地上青年吐出一口污血,朝白色面具人愤然骂道:“索无常,你违反州规来此,你知法犯法!” 索无常手里出现一条锁链鞭往他身上甩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 常德海被鞭打得惨叫连连。 审堂上除了宓八月、宓飞雪和沈栗之外,看见是白面男子隔空挥手,地上青年如被鞭策,不久身上衣服破碎,里面皮肤皮开肉绽。 这等手段震撼住众人,哪怕是自称不信诡怪之说的府尹也白了脸,坚定的思想受到冲击后摇摇欲坠。 待常德海被抽晕,索无常转头看向其他人,“司夜府的人何在。” 沈栗、余虎四人齐齐应声,“在。” 索无常指向地上的常德海,“抬上他跟我走。” 余虎依声照办。 索无常不打呼的来,不打招呼的走,还将被告一并带走,府尹却只能看着他们离去,阻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不走吗?”少年来到宓八月身旁。 宓八月说:“案子还没了结。” 府尹和闻老爷齐齐色变。 少年歪头,“哦,我听外面的人说了,有人称司夜府谋财害命。哈,交给我好了。” 他昂头不客气的向府尹说,“有被害人的随身物品吗?” 刚见过索无常神鬼莫测的手段,府尹哪怕心中不满也还是吩咐衙人去取。 闻青毓的衣服被送来,少年嫌弃的捏了捏鼻子,从袖中取出一鼎小炉放在地上,手指掐了个诀,跳出一指幽火丢向那衣服。 府尹等人又被他这一手吓了一跳。 衣服被火点燃,却不见损毁,那火烧了一会就跳进小鼎中。 鼎内屡屡烟雾飘荡化作了闻青毓的轮廓。 烟状的闻青毓再现了他去盗取司夜府公物的行径到一路逃跑,画面转得很快却令人看得明白,等他跑到永梦乡老宅的画面却突然扭曲散了。 “咦?”少年惊讶。 他很快回神,把小鼎收回口袋里。 “真相如何你们都看见了,莫说这少年不是司夜府所杀,就算真是司夜府令使所杀,也是司夜府秉公办事,他罪有应得。” 少年说完不看府尹是什么反应,对宓八月笑说:“走吗?” 宓八月点头应道,“好。” 第15章 谋算 少年自称姜狩,是国都灵缉都尉府派来司夜府的特使,处理北原城司夜府诡器失联一案。 他做完自我介绍就等着宓八月也自爆身份。 可宓八月没说,反问他:“听你的意思,司夜府诡器刚失联,都尉府就知道了?” 姜狩说:“底下分府使用的诡器都是由都尉府所出,被记录在都尉府的契牌上,一有异动,尉府的契牌就会有反应。” 姜狩:“哪怕只是些作用不大的一星诡器,被恶人盗取使用,还是会给普通人带来灾祸。” 从他的口吻中,宓八月多少听出他对司夜府诡器的看轻。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姜狩又问。 宓八月说:“宓八月,永梦乡。” 姜狩疑惑道:“永梦乡是什么地方?” 宓八月说:“一个穷山恶水的小地方”。 “小气。”姜狩不信小地方能出她这样气质的人。 两人回到司夜府。 等在门口的余虎看见他们,忙道:“两位可回来了,索大人正在厅堂内等你们。” 宓八月瞥了他一眼,余虎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就看到被自己不自觉忽略的宓飞雪,心头一个咯噔忙补救道:“还有小公子。” 厅堂。 只有索无常和沈栗在。 宓八月刚进来就被索无常白面后的眼睛盯住。 “渡厄书院?” 见宓八月神色疑惑,索无常又深她一眼。 “我问她来路,她也不说。”姜狩耸肩,和索无常说话的态度很随意,“大人,诡器追回了吗?” 索无常说:“诡器不是常德海所夺,在她的身上。” 姜狩惊讶望向宓八月。 他和索无常在府衙见到常德海就认定是常德海作乱。 索无常将常德海带来司夜府就逼他交还诡器,结果由沈栗告知,司夜府的诡器失联和常德海无关。 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宓八月坦荡点头,反问姜狩,“医疗费准备好了吗?” 姜狩愣住,“什么医疗费?” 这回是沈栗及时出面把情况简述一遍,“诡器失控,多亏宓姑娘及时施救,并定了诡器十年使用权作为救命报酬。宓姑娘的意思是公家补全这医疗费,便可将诡器归还。” 姜狩听完像是重新认识宓八月似的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会修补诡器?”索无常面具后的语气有些异样。 宓八月淡然应道:“只是初学。” 初学一天也是初学。 索无常挥手丢出一物落入宓八月手里。 “将它修补好。”索无常说:“事成会给你报酬。” 宓八月看着手中的破布娃娃,没有拒绝送上门的实验素材。 “诶,索大人你这样做不就是认可了她要医疗费的规矩,我这边不给都不行了。”姜狩苦恼的说。 索无常:“万物有价,这是灵师间的规则。” 宓八月侧目。 姜狩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嘀咕道:“什么都讲究等价交换,太没人情味了。” 白面后传出索无常意味深长的嗤笑,“等你什么时候欠了人情债,就会明白万物等价交换才是最利人利己的规则。” 说完这句话,索无常就从座椅上起身离去。 姜狩很快重整精神,对宓八月问:“你要多少钱?” 宓八月却说:“不着急,不如先去我那看看患者的康复情况。” “你真有趣,听着像是把诡器当人。”姜狩笑道:“那就去看看吧,你住哪里?” 等到了老宅,姜狩入门就摇头,“院子挺大,就是地方太旧了,这北原城的司夜府办事不妥当,竟然给你安排这种老旧地方居住。” 化身管家的宅灵来院子时,又遭到姜狩的嫌弃,“怎么连仆从都是个老人。” 宓八月若有所思,确定姜狩并不是在装,那就是真的没看出这座宅子和宅灵的真身。 “之前在府衙,你的双眼能看见诡物?” 姜狩瞪目,似错愕宓八月会问这种问题,不服气道:“我当然看得见,我虽不是天生灵眼,但灵觉自开,灵窍自成,不仅能见这天地诡怪,还学了一招法术。” 说着,他又比了回之前在衙门用过的手诀,指头上飘起一朵幽幽火花。 “厉害。”宓八月捧场。 姜狩得意一笑。 本是神色好奇盯着他指上幽火的宓飞雪抿住了嘴唇。 宓八月这时打开善恶书放出【长发】和【耳语】。 两者的诡器实物形态是一截断发和一瓣石头做的耳朵。 姜狩拿起打量了一阵,说:“我不知道它们受了什么破损,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 放下两件诡器,姜狩说:“我记得失联的一共四件诡器。” 宓八月点头,“另外两件我想留下,就用这两件的医疗费相抵,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再另外付钱。”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姜狩就觉得哪里不太对,狐疑道:“我怎么觉得好像还是我亏了。” 宓八月学他之前的语气说:“不过是一些一星诡器又能亏到哪去。” 姜狩:“话是如此,可我是带着使命来的。” 宓八月柔和的嗓音听着非常善解人意,“那不如等我把索大人给的诡器治好,再按照索大人给的报酬来跟你算账。” 看着少女清凌凌的双眸,姜狩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的妥协在宓八月的估算之内,从之前短暂相处她就看出来,姜狩年纪不大却被派为总府特使而来,只怕办事是次,和那位索大人一起游历才是真。 对方肯定是总府的贵子,自小生活优越。余虎他们视为半身宝物的一星诡器,在他眼里却不是稀罕物。 夜里。 宓八月将【夜游诡戏】戴在脸上,拿出索无常给的破布娃娃。 娃娃身上多处破洞,重点是腹部那块凹了一大块。 “宅,针线。” 桌子裂开个洞,从里面吐出针线。 宓八月在烛火下穿针引线,接着开始缝补工作。 对一个精通内外科手术的医生而言,缝补个布娃娃太过简单,宓八月垂首缝针,一心二用的思考着其他事。 故事里闻青毓带着救世主返回北原城,将算计自己的商队报复得家破人亡,再借【共感】使用救世主的灵觉牟利,多次让救世主为自己身陷险境,这其中有个隐藏在背后的人物操控一切。 时间过去数年,闻青毓终于过了开灵的最后年纪,知道自己真的没有成为灵师的可能性,他转手就将救世主卖给了背后黑手,换取了最后的利益。 那个时候他还骗救世主自己命不久矣,只有神秘灵师能救,救命的机会就是让救世主配合灵师做实验。 ——我闻青毓对天发誓,今日你救了我,待你及笄便娶你为妻,一辈子只你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句谎言将救世主送去人间地狱。 这个地狱里的刽子手名为常德海。 …… 针脚细密无痕的将布娃娃脸上的破裂缝合,宓八月低头咬断线,唇瓣不经意碰到娃娃脸上,娃娃布面上泛起一团薄薄的羞红。 宓八月捻好线又给缝娃娃身上的破损,她低垂的眼睛静谧而温柔,能将人溺毙在里面。 将余虎的令牌交给杜远大是饵,钓他借此做文章。 将闻青毓的衣冠交给余虎是计,引他借此报复杜远大。 最终三方狗咬狗,谁也不放过谁,谁也别想逃过报应,再将藏在暗处的常德海勾出。 故事里提过常德海之所以藏在闻家数年是为养伤,也是为躲人。 宓八月是想趁他病要他命,就算要命不成,也叫他被司夜府注意到,没办法再隐藏起来养伤打宓飞雪的主意。 索无常和姜狩是计划中的意外之客。 若没她让司夜府的诡器失联,总府不会派特使,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幕。 虽然是意料之外,却也是好的意外。 ------题外话------ 宝子们~喜欢的话记得留下脚印让我知道你们在~ 第16章 它成了您的信徒 把布娃娃身上多处破损都缝补好,就剩下它腹部那个凹陷的大洞。 宓八月柔声问:“你想往里面装什么?” 布娃娃害羞的摇头。 宓八月耐心说:“布?棉花?稻草还是花瓣?” “花瓣倒不错,做成干花塞里面还能内里散香,可惜宅院里没有。”宓八月边说,想起什么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团发丝,向布娃娃问道:“暂时用这个怎么样?” 布娃娃早已醉在这温柔的语调和神力中,对宓八月的要求没有任何抵挡。 它不作声,宓八月就当它答应了,将那一团从诡器【长发】上截取下来的试验品塞入布娃娃肚子里,再用为人缝合伤口的高超技术将布娃娃腹部缝合。 一切大功告成,宓八月放下针线打量手里的布娃娃。 扎着圆圆双鬓的圆圆脸,弯弯月牙眼,红红两团腮,穿着鲜红短装,四肢软绵垂落。 初看那样喜庆可爱,再看笑得古怪,三看心生恐怖。 焕然一新的它再不见之前的破烂,针脚肉眼不可见。 宓八月将它塞进善恶书,娃娃毫无反抗。 [诡器:咒怨] [一星(异变)] [以己之伤诅咒彼身] …… 善恶书配合宓八月做过多次实验,似乎已经明白她的作风。 在【咒怨】的原本简单介绍的下面,又多了两行符合宓八月实验口述话术的内容。 [这是一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诡器,也许正是因此,它的咒怨威力远超同阶诡器,一旦全力施咒,灵师之下无人能抗] [咒怨原本除了以自伤施咒之外再无其他攻击力,可这只咒怨幸运被神之手重塑,发生了奇异的异变,它正在消化体内新生的诡力] [咒怨从未被温柔对待] [它成为了您的信徒] 书页背景图的咒怨娃娃双眼弯弯,两团圆圆的腮红,仿佛透过书页对她儒慕害羞的笑。 宓八月脑海多了一个神力技能。 【咒怨守护】:诅咒伤你之人,彼人伤你必双倍还之彼身。 不愧是神力技能,不仅实用强大,化身阴神的她用这个技能还不会损坏【咒怨】。 换做平时没戴夜游诡戏的她使用【咒怨】,就得是【咒怨】平常效用。 “这就叫我难办了。”宓八月抚过书页上【咒怨】的小圆鬓,“怎么舍得把你还给雇主。” 说到雇主,这会的索无常正悄无声息的接近到老宅围墙。 他站在墙外半晌,白面后的眼睛惊疑不定的四下打量。 “诡气薄而不泄,阴而不凶,不像诡物障目,莫非真是灵物?” 想到这里,索无常的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一丝贪婪。 诡器有毒,怪谈难训,妖精各成一派,隐而不出。灵物才是集天地灵能所生的至宝,各个非同一般,数量极少,一旦遇到必遭各方争夺。 索无常不曾想在苍澜大陆这个凡尘俗世能见到灵物。 杀人夺宝的心思只在脑海里闪过一瞬就被他冷静压下去。 灵物之所以珍稀还有一点,便是灵物有灵,会择主而生,强行夺取有极大可能性引发灵物自毁,也要给强取豪夺者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他手里射出铜锁,一跃上了高墙,远远看到亮灯的房屋就朝着那边摸索过去。 屋里。 宓飞雪紧盯着自己的手指,随即手指灵活掐了一套指诀,和下午姜狩做得一模一样。 她紧盯指尖,终究还是没看见被宓八月夸奖厉害的幽火出现。 宓飞雪面上浮现怒气,眉头隆起,就要不甘示弱的第一百零八次尝试时。 书架上浮现一张可爱乖巧的童脸,“飞雪小主人,快到夫人来哄你睡觉的时间了。” 闻言,宓飞雪立即停下始终以失败告终的练习。 她心中郁闷,明明做得一样,为什么自己就是掐不出叫八月夸奖的火。 这份郁闷化作了写日记的冲动,宓飞雪抽出命名《飞雪日》的小册。 前一页记录的还是初见余虎他们的那回。 宓飞雪翻过去,拿起毛笔将心中的愤愤不甘、委屈郁闷都落于纸上。 [风吹吹,火飞飞] [风带火儿跳起舞] [火追追,风恢恢] [火为风儿燃起炉] [大火烧,大火烧] [外来坏蛋烧成灰] …… 索无常的黑衣是黑夜里最好的伪装,白面在黑夜穿梭间如一抹幻影。 一路无惊无险接近亮灯房屋前,只差一条走廊的距离。 一缕夜风拂来,擦过露在外面的皮肤,微灼。 这点灼意和点灵州的空气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索无常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就准备接近房屋。 不对! 这里是苍澜大陆,空气里没有灵毒,夜风又怎么会和点灵州一样灼人。 往前踏出去的那只脚在半空停顿一下,随即猛地转向后退。 眼前突发一幕证明他后退是对的。 一团赤红近黑的火焰在他之前即将踩下的地面凭空燃起。 从这团火焰中散发出的恐怖诡气让索无常满目震惊。 跑! 丰富的生死经验让索无常毫不犹豫选择撤退。 光是这团诡火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就让他无力抵抗,更不敢想操控这团诡火的会是怎样的恐怖存在。 他转身就退,却被一股狂风席卷挡去退路。 风呼啸布开一张看不见的恢恢大网,而他就是被困其中的昆虫,铜锁飞出碰撞风网‘砰砰’作响。 这时索无常又感到灼感,远超初次感受的灼热。 他惊骇望去,四周地面大火蔓延,风网里也缠绕火焰向他席卷包裹而来。 “守!” 铜锁链刷刷刷环绕成圆将他护在里面,抵抗外面的风火。 短短三秒,铜锁皴裂。 “噗!”索无常吐出一口血。 零星火苗从锁链缝隙飘进来落到他身上。 衣服无损,皮肤却感到油煎的痛。 若不用灵力去抵御,星点灼痛还会扩散,所过之处皮肤烧成碳灰。 灵力迅速枯竭,【无常】也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毁。 到时候他难逃一死。 索无常绝望嘶喊,“我无意冒犯!” …… 宓飞雪放下笔,把书桌收拾整洁后,又把日记看了一遍。 目光在最后一行顿了顿。 要是八月看见,会不会觉得宝宝好坏好坏? 这个念头刚浮现,宓飞雪就不淡定了,害怕悲观的念头不断往外冒。 那么温柔的八月一定会讨厌坏人。 小孩连忙又抓起毛笔沾了墨把[烧成灰]涂掉,想起白天姜狩得意的嘴脸,抿唇写下[羞愧跑]。 再看一遍被涂鸦修改的日记,宓飞雪满意的点点头。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打出比其他人更大的火! …… 风网火牢忽的风消火止。 奄奄一息的索无常不可置信的看到出路,生的希望让他精神一振,连跑带爬的逃出院落。 没一会。 宓八月的身影路过走廊。 接近宓飞雪的住房,她余光看见外面院落火星点点,仔细一看就见是一盏掉在地上烧到一半的灯笼罩子。 宓八月走去把火踩灭。 身后传来开门声。 宓飞雪跑出来,小脸疑惑的看看她又看看地上被烧坏的灯笼罩子。 “可能是被风吹下来不小心烧坏了,下回给你做了个新的。”宓八月猜测说道,又轻声笑语:“喜欢兔子吗?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的那种。” 说着还童趣的用手比在头顶上,又勾了勾两根指头。 宓飞雪眯眼,满满的欢喜,点头。 “下回就给你做,先进去,外面冷。”宓八月拉着她手回屋里。 ------题外话------ 索无常(惆怅点烟):人生无常,锅从天降。 第17章 承诺 天亮,宓八月拿着修补好咒怨布偶去找索无常。 索无常和姜狩就住在离尘小院。 院内仆从是他们自己带来的,都是身材健壮的武师。 仆从先通报了一声,房门就从里面推开,开门的姜狩说:“索大人请你进来。” 宓八月进门就闻到细微的药味,入鼻清凉。 姜狩关上门,趁机小声对她说:“索大人今天不太舒服的样子,你小心点。” “宓姑娘。”索无常的声音这时从内间传出,“恕我不便行动,你有事就进来说话吧。” 不像难应对的样子,还比昨天不冷不淡的态度要好很多。 宓八月往姜狩看去。 姜狩一副比她还疑惑的神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内间。 宓八月就看见坐在榻上的索无常。 白色面具挡脸,还是一身玄衣。 那股清凉的药味就是由他身上散发出来,从头到脚都是,浓淡没有多少差别。 “索大人。”宓八月道。 索无常动了下肩膀,说:“宓姑娘拜访所为何事?” 宓八月心想之前没听错,索无常的声线暗哑,似乎真的受了重伤。 “我来还病人。”她从袖袋里拿出咒怨布偶。 索无常愣了下,抬头看到外表无损的咒怨布偶。 诡器不是凡物,它的外表形态就是它本身状态的表现。如果不是真把它功能修补好了,外表怎么缝补都不会改变。 “……一晚就修补好了?” 宓八月一听就明白这是修补的速度太快了,超过了索无常的预估。 虽然看过救世主的故事,可里面都是救世主的经历,没有细节到世界力量体系、天才阶段之类的一一描述。 这些都需要宓八月自己摸索,她能摸索出修补诡器的方式就不是运气,其中有着她分析的逻辑——阴神掌管世诡怪,诡怪属阴,宅灵乃灵物,本体的万物肯定也非凡物,所以通过阴神之手再用宅灵的体物去修补诡器的成功概率极大。 现实试验也证明她设立的逻辑概念没错。 “这是答应你的报酬。”却是索无常主动跳过修补过快的问题,从腰上扯下一个袋子。 十枚指甲盖大小的浅灰晶体被他掏出放在桌上。 旁边的姜狩眼睛发亮,从晶片收回的视线转向宓八月充满艳羡。 宓八月神色不变,猜到这大概就是之后灵师界的通用货币灵晶,在苍澜大陆这边则是凡人用钱也买不到的重宝。 如果不是咒怨娃娃目前对她的价值更大,她的确想换一颗灵晶回来研究研究。 索无常一直在注意宓八月,见她对灵晶不为所动,对她的身份更加顾忌。 “你觉得少了?”索无常问。 这会宓八月已经确定索无常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和昨天有所不同。 他没了昨天在她面前的倨傲,异常的好说话。 “不是,只是我想和索大人买下这只诡器。”宓八月说。 “可以。”本来就是用来试探宓八月本事的道具,就算咒怨娃娃的效用不错,也不过是一次性用品,对索无常这个境界而言可有可无。 他想了想,报了个低价,“五枚灵晶。” 比修补费还便宜。 可宓八月付不起。 “索大人还有其他诡器需要修补吗?” “……”索无常愣了下,不确定的盯着宓八月看。 宓八月坦诚的说:“在修补费上扣。” 索无常张嘴,从宓八月身上收回的那一眼到底还是泄露了一丝幽怨,“有,但目前的你肯定修不好。” 宓八月转头问姜狩借。 姜狩一脸肉疼的掏出三枚。 宓八月看他一眼。 原来对一星诡器看不上眼的贵子也是个穷鬼。 姜狩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还在劝说她,“诡器易得,灵晶难求啊,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 宓八月摇头,没拿他那三枚灵晶,将【心语】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我想用这个做抵押。” “是抵押,不是易物?”索无常认出这是司夜府失联的诡器之一,“就算【咒怨】之前破损,也是一星诡器中的珍品。” 宓八月说:“这是二星诡器。” “哦?”索无常拿起【心语】放在眼前观摩,又对宓八月问:“它有何诡能?” 宓八月拿出备好的产品使用养护说明单放上去。 “宓姑娘已经有器师风采。”索无常早听说器师都有些怪异癖好,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宓八月偏要拿出一张纸来,在他看来就是器师毛病的一种。 不怎么上心的拿起桌上纸,待看到上面内容,索无常面具后的双眼睁大,捏着【心语】的收紧,再不动声色的慢慢放松。 “诶,这不是司夜府的诡器之一吗,什么时候变二星了。”姜狩惊讶问。 宓八月应道:“修好没多久就变了。” 姜狩说:“难怪你舍不得还回来,原来是升星了。” 索无常侧目。 宓八月:“只是用得顺手,还没研究透。” 姜狩开玩笑道:“你这是拿欠我的公物做抵押,得欠我一个人情。” 好家伙。索无常在心里直呼一个好家伙。 宓八月却没让姜狩占便宜,“算利息。” “信不信我现在就要回来?”姜狩故意恐吓。 宓八月不慌不忙的说:“十枚灵晶。” 满口袋三枚灵晶的穷鬼姜公子就哑了,昨日他们说好按照索无常所给的标准算医疗费,现在两个诡器就是二十枚灵晶。 姜狩郁闷两秒就重振精神,“按索大人的标准,破损的一星诡器也值五枚灵晶,你要是想留下那两个诡器,等于还欠我十枚。” 宓八月:“嗯,利息就一年一枚好了,没过一年也按一年算。” 见她这么干脆,姜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开个玩笑。” 宓八月依旧坚定自己的原则。 姜狩还想展现人情味,不肯收宓八月利息,索无常开口了,“不如换一个修补诡器的承诺。” 两人向他望来。 索无常淡道:“未来哪天这小子想要修补诡器找上宓姑娘,在宓姑娘能力范围内就免费帮他一回,不论成败。自然,这修补诡器需要的材料得这小子自备。” 有那张白色面具遮挡,宓八月瞧不出索无常说这话的神情,而姜狩已经应下来,“这个不错,就按索大人说的办,你就别跟我再计较什么利息不利息的了。” 显然,姜狩没将这个承诺放在心上。 索无常面向不语的宓八月,“要是宓姑娘觉得不好,也可以拒绝。” “不,挺好的,索大人安排得妥当。”宓八月淡笑。 就算没有面具遮挡,索无常也没能看出宓八月反应是否出自真心。 他往傻乐的姜狩瞥去一眼,心说傻小子还不知道我为你争了多大利益。 第18章 这只宅灵喜欢钱 诡器一事谈妥后,宓八月又向索无常问起常德海。 索无常说:“他在地牢里待着。” 忽的,索无常心思一动,将手中产品使用养护说明书卷成轴,“你这个诡器送来的很是时候也很适用,我正好要审问他一些事。” 这叫索无常不得不怀疑宓八月送出【心语】并非无意之举。 宓八月问道:“索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审问他?审问之后又打算如何处理?” 索无常:“你问这个做什么?” 宓八月:“我想用他做些研究。” “研究?”姜狩惊讶插话。 宓八月:“他曾说要拿我的骨血喂骨诡,好生利用我的皮肉。” 姜狩却不相信眼前温温柔柔的少女,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索无常已经说:“你倒是坦诚。” “等我将他审完就给你送去,你可以拿他报复却不能要他性命,我还要将他带回去交差。”索无常反倒对宓八月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很欣赏。 “多谢。”宓八月道完谢,有些好奇道:“我最后还有个疑问想请教索大人,大人答不答随意。索大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友好?” “你既然发现我对你示好就说明我做得没白费。”索无常语气又多了三分温和,对宓八月更欣赏了,小小年纪会记仇却也能记恩。 他最厌烦得了好处又不知感恩的小人,“你就当我在投资,今日我做的事不过举手之劳,可他日你迎风直上,但凡记得今天一份好,也是我赚了。” 宓八月明了,对索无常点头告辞,“那不打扰大人休息。” 索无常盯着她转身的背影,忽说:“你既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有个疑问。” 宓八月停下,“索大人请说。” 索无常说:“你是真没有灵晶付账,还是舍不得?我听余虎他们说,你似乎对钱财异常在乎。” 宓八月面无异色,“都是。” 索无常闻言哈哈大笑,也不追究真假,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这个他们包括姜狩在内,摆明就是赶他走。 等两人走后,索无常的笑容顿收。 “她似根本不知道昨晚院中发生的事情,看来是背后有人相护却瞒着她。” “是那些大族对族中天才一贯使用的训练手段没错了。” 属于草根出身的索无常,对这种从出生就赢了别人半生的大族天骄偶尔也会又羡又嫉。 当他又将手里的纸卷展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就恢复冷静。 “无论她因什么来到苍澜大陆,身上又有什么秘密,这样的天赋只要中途不陨,将来必成大器,交好是最好的选择。” 宓八月出门就和姜狩告别,称要回去陪宓飞雪用饭。 姜狩问:“你和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一个把宓飞雪认作男孩的人。 宓八月说:“你觉得?” 姜狩道:“你好心收养的小孩?姐弟?就算是姐弟也不是亲生的吧?” 从他的反应能估算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样的猜想。 宓八月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也就十五六的少女模样,宓飞雪再瘦小也看得出有四五岁了,连她刚来时也奇怪原身是怎么生出宓飞雪这么个孩子,就不怪其他人猜不出她们是母女关系。 宓八月本身对关系名称并不在意,她一眼相中且处了半年的只是宓飞雪这么个人。 “我们是家人。”她说。 “说了跟没说一样。”姜狩无语。 宓八月叫停路过他们身边的一个奴仆,给对方一块银子交代对方帮自己去买些东西。 奴仆认真记下后就去了。 姜狩:“你说的那些听着怎么好像是做灯笼的。” 宓八月:“就是做灯笼。” 姜狩失笑,“你要灯笼直接买一个不是就行了,自己做多麻烦。” “不一样。”宓八月说。 两人走到了离尘小院的院门,姜狩没再跟,而是跟宓八月挥手告别。 回到老宅,宓八月入门喊了宅灵。 “昨晚索无常是不是来过?” 宅灵道:“是。” 宓八月:“他的伤是你弄的?” 宅灵:“是在院子里所受。” 宓八月看了它一眼,对善恶书上对宅灵的介绍有了更明确些的了解。 [这只宅灵明明很强却过分谨慎] 能在善恶书里被称为很强肯定是真的有些本事。 原本宅灵就是她被算在计划内的后手。 “在你的本体范围里,你能对抗几星灵师?” “一星之上不敢保证。”宅灵过分谨慎的回答。 宓八月从它的表情估算出这个回答至少保留了一半。 之后去和宓飞雪一起用过午食,外面有奴仆来访,送来她交代采买的物件和剩余的碎银。 宓八月没收下这些碎银,而是又给他一锭银子,“送去司夜府采买伙食的人,买部分米面果脯糖果之类的,送来后交给管家。” 奴仆又领命走了。 宓八月把一个钱袋递给宅灵管家,“还有什么需要,你自行让人去处理。” 拿着钱袋的宅灵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 宓八月不动声色的说:“不够的话再找我拿。” 宅灵眼睛发亮。 宓八月确定了,这只宅灵喜欢钱。 然而明明喜欢钱却不懂得敛财。 她给宅灵的钱袋是闻青毓的遗物,来自【夜来听雪】车的夜来木偶。 前几日她将【夜来听雪】放出来做了些研究实验,发现怪谈木偶吃掉的每个人都会继承所食人物的外装,这些外装里除了衣冠之外也包括他们的钱袋财物。 目前宓八月拿到几个钱袋里属闻青毓和那位杜公子的最丰厚,比她在永梦乡做了半年医生攒的钱都多。 不怪古话说得好,做恶来钱快。 一下午,宓八月陪着宓飞雪一起做手工灯笼。 入夜时分,一只白色兔灯笼完工。 到宓飞雪房屋外的走廊,宓八月将兔子灯笼放她手里,抱住小孩的双腿将她抬起来。 宓飞雪又惊又喜的睁圆双眼,望着宓八月不知所措。 宓八月笑道:“宝宝把我们的劳动成果亲自挂上去吧。” 宓飞雪呆呆望着她。 “嗯?”宓八月歪头。 在宓飞雪无光暗淡的黑眸映出一团莹白的光晕,轻轻一摇曳就照亮她眼里灰黑的世界。 一眨不眨的眼睛睁得酸疼了,宓飞雪也不愿意闭上。 是宓八月注意到她眼眶泛红出声询问,宓飞雪才摇头把小兔子灯笼挂到挂钩上。 晚风吹来,小兔子微微晃动,憨态可掬。 宓八月放宓飞雪问:“喜不喜欢?” 宓飞雪轻轻点头。 这时宅灵从暗处走来,说:“院外姜公子携带常德海来访。” ------题外话------ 今天也很穷的八月一家子需要大家都支持哦~你一票我一票,大家一起来筑大神庙~ 第19章 阴府 在正厅见到姜狩和被抬来的常德海,宓八月真切感受到索无常的示好。 姜狩说:“人给你送来了,索大人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宓八月:“什么话?” “索大人说他虽命诡被毁又身受重伤,但毕竟曾是灵师,说不定会藏着什么手段,让你做试验时警惕些。”姜狩道。 宓八月笑道:“替我给索大人带一声谢。” 姜狩却没走,接着问宓八月,“你打算用他做什么试验?” 宓八月见他满脸好奇就说:“不如你自己来看。” 姜狩等的就是这句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宅灵管家将常德海搬进宓八月的实验室,放在木床上才退了出去。 屋内烛火通明。 姜狩进门后四处打量,不经意看见藏在门口,只露出半张脸的宓飞雪。 他主动明朗一笑。 小孩面无表情,黯淡无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被这样的紧盯着,姜狩忽然瘆得慌,笑容也维持不下去。 “那小孩什么意思?”他找到宓八月小声问。 宓八月闻言转头看到门口的宓飞雪,先对姜狩道:“她叫飞雪。”随即走到门口,弯腰蹲下摸摸宓飞雪的头发,“我要做点试验,晚点再去看你。” 宓飞雪往屋内姜狩的方向瞥了一眼,垂眸藏住眼底的黯淡,乖乖点头。 宓八月想了想,把新得的咒怨布偶塞给宓飞雪做她新的玩伴。 不论咒怨布偶的凶残能力,它的外观还算可爱一挂。 有信徒这一牵绊在,绝无可能在她的意志下伤害宓飞雪。 宓飞雪一只手抱着咒怨娃娃,用脸蹭了蹭宓八月的手才离开。 实验室门合上。 姜狩就说:“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小孩缺安全感,觉得你抢了我的关注。” 宓八月拿出自己的手术包。 “原来如此。”姜狩听完解释就放松了,“他嫉妒心还挺大。” “这是什么刀?”姜狩盯着宓八月从手术包里抽出的浅薄的小刀,他之前从未见过,不像匕首又不像飞镖暗器。 “手术刀。”宓八月又戴上同是找人定制的手术手套。 “把他的衣服脱了。” 姜狩还在打量手术手套时,听到她的话就愣了下。 “脱他衣服?” “嗯。” 姜狩满肚子疑问,和宓八月目光交错一秒就按照她说的做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拿着‘手术刀’的宓姑娘和平时有些不同,有种令人信任又不容拒绝的威严。 姜狩只脱了常德海的上衣,露出来的身体布满皮开肉绽的鞭伤,有些深可见骨。 姜狩看了宓八月一眼。 只见宓八月面无异色,走近后先用容器取了些边缘的血肉放在一旁。 “这么点油皮,他连痛都感觉不到。”姜狩心里疑虑散去,觉得好笑。 宓八月没有应话,她手术刀顺着常德海胸膛切过。 姜狩话语戛然而止。 那是连肉眼都能感受到的丝滑流畅。 纤薄刀下切开的仿佛不是皮肉,而是布匹。 肉已分开,流血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丝丝渗出。 宓八月拿出工具分开固定皮肉,观察常德海的状态。 刀入内脏,精细的分别取出样品。 这时常德海身体弹动一下,突然睁开眼。 满眼怨毒。 宓八月抬眸和他对视个正着,淡道:“宅。” 木桌延伸出木锁将常德海四肢、腰、脖子、额头固定。 常德海睁大眼睛。 宓八月平静的继续解剖,观察常德海的身体内部状况的同时,询问当事人的感受。 常德海自然不会如她所愿,不仅不回答她的问题,还会污言秽语的叫骂威胁。 进入研究状态的宓八月对这些话语充耳不闻,“恢复力目测三倍,可以继续。五脏和常人区别……嗯,没有其他案例暂时不做定论,骨头颜色有异,硬度超常……” 手术刀在骨上轻轻一敲,宓八月目光闪动,转身拿了个手术工具,技术精巧得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无声无息就取下了一根胸骨。 时间静逝,如常德海这样的恶人也陷入近崩溃的状态。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哪怕被索无常抓捕用以重刑,他怕的也不过是痛苦和死亡。 现在的他其实并不算痛,和索无常用的重刑相比,宓八月给他带来的疼痛感就跟蚂蚁咬一样。 可他快崩溃了,比面临死亡还要恐惧的崩溃。 至少在索无常面前他还是个人,是个可以反抗的人。 此时他却觉得自己是个物件,正在被人一寸寸打开分解的物件。 在这个分解的过程里,他亲眼看着,听着,那过分轻微的疼痛感也成了逼疯他的来源之一,让他更觉得自己不算个人。 “血液流速快了。”宓八月看了一眼表情崩溃的常德海,冷静取出针线缝补大出血的伤口,并提醒常德海,“冷静一点,你的情绪会影响出血量。” 常德海亲眼看着少女以堪称完美的技术将他身上一处伤口缝好,针脚细密几乎看不见,连那处伤也从狰狞变得乖巧。 宓八月问:“你还能用灵能吗?试一下,我想看看灵能使用的走向和给人体带来的变化。” 常德海拼命咬牙还是没能控制住嘴唇的哆嗦。 “这时候有【心语】在的就好了。”宓八月继续给常德海缝别的伤口,“人的灵觉是生于眉心吧?我很好奇长什么样。” 宓八月剪断羊肠线,若有所思看向常德海的眉心。 “灵窍联系心眼,心脏已经看过了,现在取一只眼睛看看。” 她低头换取手术工具,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朝前方望去。 姜狩脸色发白的对她讪笑,将不小心碰倒的容器捡起,随便找了个话头掩饰自己的紧张,“就算有【心语】也未必有用,今天索大人用【心语】审问他,得知他将东西都藏进了阴府里,让索大人好生生气。” 说完后,姜狩才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除了有个【心语】的联系外,内容和宓八月要做的毫无关系。 宓八月却接了话,“阴府?” 她神色疑惑,让整个人有了温度,姜狩找到她平日温柔的影子,说话就利索了,“你不知道阴府是什么?” 宓八月点头。 姜狩惊讶道:“你知道诡器、知道灵觉、灵窍,怎么能不知道阴府。难道是你走的是器师一脉,所以长辈没有教你?” 宓八月放下手术刀,“你跟我说说。” 放下刀的宓八月,双目清灵,气质温软,灯火下愈发恬静可人。 姜狩不自觉放松许多,解释道:“阴府就是阴系一派的诡师在自己影子里开辟的一个阴间通道,专门用来放置自己驱使的诡物。” 宓八月想起之前在衙门时,从常德海影子里爬出来的骨诡。 她问:“阴府除了诡物之外,还能装其他物件?” “行也不行。”姜狩抓了下脑袋,说:“我也是听爷爷说的,灵师开辟的阴府实际上就是利用影子打开了一个阴间区域借用,将诡物养在里面既可以随时召唤,又可以借阴气滋养诡物,平日里要是诡物受伤了放进去还能养伤,是走阴系诡师一派修士居家必修的一课。” “若是把阳间的东西丢进去,极容易引发起阴府的不稳定,轻则灵师受伤,重则阴府崩溃,扔进去的东西还会被阴气快速侵蚀损坏,是完全得不偿失的事。” 宓八月举一反三,“那要是丢进去的是阴系的宝贝呢。” “那倒是影响不大,不过很大可能性被你的诡物偷吃。”姜狩发笑,“小时候爷爷跟我说过一个笑话,他说以后我要是开了阴府,千万不要放任何除了诡物之外的宝贝进去,因为不仅会被诡物偷吃,还可能会被阴间的存在们偷走。” 宓八月一脸惊讶。 姜狩露出神秘的笑,“刚说了阴府是灵师开辟的阴间通道,诡物等于阴间的居民,放进去多少都不会引起注意。可阴系的天材地宝就是它们的食物,被闻到味的话,就可能引来阴间小贼顺着通道摸进来顺走你的宝贝哦。” …… 月隐云下。 书桌上,咒怨娃娃靠坐笔架。 小孩端坐书桌前。 [神为它编了骨架] [我给它裹上皮肤] [神说它有两瓣牙] [我给它画一双眼] [小白兔,小白兔] [这是神给我礼物] [小白兔,小白兔] [给神照亮来的路] 把思念寄语纸上,写完日记的宓飞雪合上《神灵》日记本,随即抓起咒怨娃娃跑到窗边,趴在窗沿上遥望实验室的方向。 ------题外话------ 兔子灯: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恐怖童谣带我走=(:3」∠)_ 第20章 窃宝 宓八月将姜狩送走,返回路上问宅灵:“能将常德海弄晕,感知不到外界发生的事吗?” 路上圆柱凸出一张人脸,“如您所愿。” 宓八月回到实验室就看到不省人事的常德海。 虽然房产只有一处,但架不住质量过硬,宓八月心情愉悦的说:“等以后赚了钱一定给你添砖加瓦。” 宅灵矜持的暗地里跳起舞,连室内的空气都被净化得更清新,纤尘不见。 没有了姜狩在,宓八月将善恶书取出放在桌面上,发现其中一页已经将她之前研究记录。 宓八月试将常德海的骨头样品往善恶书里塞,遭到了善恶书的强烈拒绝。 书页颤抖的频率将嫌恶展现得淋漓尽致。 似乎为了避免宓八月继续坚持,善恶书页上自动浮现出常德海骨肉的铅笔画,只差直接告诉宓八月:不要把那恶心玩意儿塞我身体里,你要图记的话我给给给就是了。 见此的宓八月只好将样品放下,放容器里分格保存好,然后从善恶书里拿出【夜游诡戏】。 灰雾遮脸。 宓八月敏锐发现这次的灰雾比上次多了一丝。 变化不大却确实有。 她伸手,雾随意动,丝丝缕缕缠绕她指尖。 [好痛……好痛啊……帮帮我……帮帮我] 忽的,耳朵里传来一道清脆少年音的求救。 宓八月心底再次升起强烈的责任感,不断催促她去查看情况。 视线一花,隔了层薄薄灰雾穿透了空间将一副画面呈现。 宓八月看见一条裂痕斑斑的铜锁,锁上一个青铜皮肤,双臂为镰的少年双眼垂泪,一副被痛坏了的模样。 [此诡物并未主动为恶] 判定一出,责任既成。 宓八月皱了下眉,分辨出锁链的方向就在离尘小院,排除那斑斑裂痕,分明就是索无常用过的那条。 现在却不是去帮这条链子的时候。 宓八月手扣着【夜游诡戏】,正打算取下时,不断传来的求助声消失了。 画面最后她看到锁链沉入了某个阴影中。 阴府。 宓八月脑海浮现这个念头,猜测刚刚看到的画面就是铜链被索无常放进了阴府。而放进阴府的诡物的请求,也不会再传达到她这里。 当然,这些暂时都是她的猜测,事实是不是如此还需要验证。 刚好现下就有个现成的试验品。 没了铜链的插曲,宓八月将注意力重新专注于木床上的常德海。 “宅,将他抬起来,灯亮点。” 木桌禁锢常德海竖起,烛火燃烧将他的侧影照在地上。 宓八月走到影子边蹲下,灰雾缠绕的手指朝常德海的影子探去。 灰雾融入黑影,她的手如沉入水中,没入了指尖。 宓八月就笑了。 唯一可惜的是里面黑得厉害,看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她摸索着,灰雾在消耗。 她有种直觉灰雾消耗完,她这场阴府之旅也要结束,肉身继续留在阴府里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摸到了。 抓到一物的宓八月掏出就丢地上,然后继续。 时间静逝,宓八月将手上灰雾耗光时,在常德海阴府里也摸不到其他东西。 转头看看地上自己这场盲摸战利品。 一本没有名字的黑色小册子,一个类似戒指盒大小的小木盒,一块成人小臂大小的木头,一幅画卷。 黑色小册子和画卷、小木盒看起来都保存良好,只有木头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在阴神状态的视角下,宓八月看得见前三样物品散发的阴森诡气,说明这三件东西的用材都属阴系,唯独被腐蚀的木头散发阳气。 显然常德海也没有破罐子破摔的什么东西都往阴府里丢,单纯一件阳间木头所携带的阳气不至于让他的阴府崩溃。 莫非这就是姜狩口中索无常想要的东西? 宓八月将四件物品一一检查。 翻开无名小册子,里面密密麻麻小巧的字体。比字体内容更让宓八月意外的是这字体很像现代钢笔的笔触,而不是毛笔。 把笔触的问题放下,翻看几页里面的内容,宓八月就知道这是常德海的学习手记。 手记前面有些杂乱,大部分是法术学习和运用,到后部分开始成熟整齐,却都是一些结合法术的人体试验。 这显然不算一个好教材,但对灵修新手的宓八月而言还是有一定参考研究价值。 接下来是画卷。 拿出它的时候,宓八月就知道就是一件诡器。 她直接偷了个懒,将画卷塞进善恶书。 被当成百科全书用的善恶书敬业的给出回馈。 【诡器:画皮】 [二星] [与人对视可迷惑他人心神,他人意志决定时长] [长期食一人血肉可化为其身,所食越多越完美直到取而代之] …… “就是它么。”宓八月若有所思的看着书页里诡器画皮的图像。 故事中,被送给常德海的救世主遭到常德海惨无人道的人体研究,被切肉放血不过是日常。 常德海灵师天赋一星就走到了尽头,发现正常苦修没办法进步后就走上了歪路。 他用一村子的人命喂养自己的本命骨诡,又做下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最终惹上大麻烦违反灵州的规则,私自逃到苍澜大陆继续为非作歹。 他一直想换一个天赋更好的身体,最初考虑的是闻青毓,后来发现闻青毓的天赋是假,真正灵觉超常的是救世主,就从闻青毓手里将救赎主买来。 在研究发现救世主是女孩时,常德海气得大骂,犹豫不决。 原本想自行吃了救赎主代替她的计划被搁置,变成了每日用血肉喂养给诡器,并用救世主的身体做试验。 在这期间发现救世主的灵觉超凡,血肉对诡物而言更是大补后,对救赎主愈发垂涎欲滴,又怕摘了她的灵觉会出现变故,才叫救世主逃过被切开眉心的命运,却也让这场肉身折磨变得愈发漫长。 ——这些都是由常德海口述给救赎主的原情。 宓八月所看到的故事电影都是以救世主的视角进行,里面的【画皮】并没有出现在救世主的眼前,她只知常德海有一件吃人血肉的诡器,却不知具体是什么。 现在她才算明白常德海的换身方法——和【画皮】绑定,再由他亲自吃了救世主的血肉就可以代替救赎主。 可惜常德海作恶多端却没能放下最后的底线,不愿从男性变成女性,选择换了另一种方式——把救世主的血肉一点点直接喂给【画皮】,制作一个听命自己的傀儡。 宓八月再次将画皮从善恶书里取出来。 打开画卷,里面是一团浓墨。 这团浓墨才是画皮的本体,要是普通人看到这幅画,就会被迷惑看到自己最渴望的欲望人形。 宓八月伸手将这团浓墨扯出,浓墨瑟瑟发抖。 【画皮】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甚至在吃人之前连智慧都没多少,和会求饶卖乖的【心语】【咒怨】都不同。但它有个前两者没有的优势,便吃人之后可以化身为人,等同于有了新的人生,这是其他诡物求而不得的待遇。 宓八月将浓雾丢到常德海身上,命令道:“吃了他,慢慢吃,一点点的吃,先吃下面和外面,脑袋和眼睛留到最后享受,让他活的越久越好。” 在画皮最初没有任何智慧的时候对它下达的命令会直接印刻在它本能中,化身为人拥有心智后也会将初始的命令进行到底。 “代替他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在索无常的眼前逃跑自杀。” 没有智慧的浓墨依旧有求生的本能,它不想死,然而这点没有智慧的反抗在阴神的意志下败退。 交代完的宓八月捡起地上的小盒和木头,转身离开实验室。 身后是“咕噜咕噜”浓墨啃食血肉的轻响。 门关上。 门外宓八月摘下夜游诡戏,说:“宅,将他弄醒。” 亲眼看着自己,听着自己一点点被吃掉的感觉,现在该常德海自己享受一回了。 不是不可以让画皮取代常德海后设计让它逃掉,等于为自己收获一个灵师手下。 只是一想到这只画皮在故事里吃过宓飞雪的血肉,宓八月就觉得恶心。 往宓飞雪住处方向走去,隔了一段距离,宓八月就看到夜里的一点暖黄色灯光在夜里晃动。 她走近后才看清是之前让宓飞雪挂到走廊梁上的白兔灯,白色的纸面被里面的烛火照亮后更加憨态可掬,用笔画出的红红眼睛也像有了光一样的灵动。 “你点的?”宓八月心情被这一团暖光治愈,笑着问宅灵。 柱上宅灵说:“小主人点的。” 宓八月讶异了下,想到宓飞雪可能爬着梯子点灯的画面又笑了。 若有所感的往宓飞雪的屋里看去,就看到做贼心虚般缩进窗内的小脑袋。 宓八月眼里笑意闪过,快步走到窗边藏着,故意去掉了【共感】的效用。 下一秒,满脸着急的宓飞雪再次探出窗户,动作之大上半身都快摔出来。 宓八月及时接住她,笑道:“抓到你了。” 宓飞雪脸上焦急当即化作了一片通红。 ------题外话------ 共感:醋了醋了!o(╥﹏╥)o 咒怨:慕了慕了!┭┮﹏┭┮ 第21章 任意门 隔天姜狩又来拜访,告诉宓八月他们不日就要离开北原城去迷雾海,并带来索无常的口信,问宓八月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迷雾海广阔无垠,横跨苍澜大陆各大区域,是苍澜大陆百姓眼里的死亡之海,传闻深入迷雾海的人从未出来过。 只有极少数身处苍澜大陆极位者们知道,迷雾海是通往另一片灵土的必经之路。 现如今已经清楚这个世界危险系数的宓八月,对于灵州这片培养灵师摇篮的土地势必是要去的。神遗好用归好用,但缺陷也十分明显。 为了以后自己和宓飞雪的安全,抛开神遗的力量外,自身的实力也必须提升起来。 只不过她计划里还有些安排需要在北原城完成,现在就跟索无常他们走了,再想从灵州返回苍澜大陆会变得异常艰难。 至少前期是如此。 且看常德海身为灵师,逃回苍澜大陆都弄得一身伤,花了数年才恢复就可见一斑。 “我需要考虑一下。”宓八月说。 姜狩道:“那你好好想想,我们明天才动身,你在明早之前给我们答案就好。” 宓八月点头。 姜狩迟疑了下,才问:“常德海怎么样了?” 宓八月说:“你昨晚走时他是什么样,今天就是什么样。” “那就好,我就怕他没挺过去。”姜狩哈哈笑,“这个人你也得在明早前还给索大人。” “好。”宓八月说。 姜狩离去。 宓八月转头就去了实验室。 ‘常德海’被困在木床上,听到开门声睁开眼,盯着她的眼神充满恐惧又怨恨。 昨晚她给【画皮】的命令没有认自己为主这一条,完美继承了常德海血肉和思维记忆的【画皮】伪装起对方来轻而易举。 确定这边进展顺利,宓八月就回到自己卧室,又把善恶书当备忘录用,还是语音输入的备忘录。 “多年后苍澜大陆突发大乱,阴界地门大开,阴气外泄造成苍澜大陆沦陷,到处都是诡怪凶域,也成了阴系一派灵师的宝地。由此灵州无数灵师踏入苍澜大陆,阴系一派借苍澜大陆崛起,阳系一派致力于将其剿灭,阴阳之战的开端由此而起。” “飞雪就是借这次意外逃过了常德海日复一日的禁锢折磨,被进入苍澜大陆的一队阳派灵师所救下,正式踏入了灵修之路,担起了惩恶扬善的责任。” “之后经过多方调查发现苍澜大陆阴气外泄的初源头出自北原城境内,只可惜为时已晚,北原城已是生人勿进之地。” “留在北原城可以提前布防,损失是丢失索无常这张去灵州的通行证,下一次去灵州的船也许就是阴阳两派灵师齐涌苍澜大陆的时候。而且在苍澜大陆没有正统灵修的学习资源造成实力增长缓慢,有一定概率在遭遇阴界地门时无法解决。” “和索无常他们一起走,则可以提前在灵州修炼积攒实力,代价是这几年都无法得知北原城的消息也无法返回,谁也不清楚阴界地门会不会就是这几年的某个时间在北原城形成。” 这就陷入两难了。 宓八月盯着善恶书里的记录,垂眉沉思。 善恶书忽的无风自动翻到【宅灵】一页,紧接着又翻到了【夜游诡戏】。 这时宅灵的声音也从桌子上传出来,“昨晚夫人从那恶人阴府里取出的木头乃灵木中的玄铁木,夫人可以将其雕琢成木门牌子,再将我分身子灵融入制成任意门随身携带,就可以随时两门通行。” 宓八月问道:“你昨晚怎么没说?” 宅灵:“我不知夫人的打算,不好擅自开口。” 宓八月撑着下颚笑了。 烛光下白净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刚刚的为难。 “原来是这样。”宓八月就又将【夜游诡戏】拿出来戴在面上,神性的嗓音灰雾后传来,“那麻烦你把那块木头和刻刀送来。” 话才落,玄铁木和一柄小刀被宅灵吐出在桌子上。 “屋里没有刻刀,夫人看这柄小刀可行?”宅灵说。 宓八月不在意,“只要刻个木门样式就可以了?” 宅灵应是。 宓八月拿起外层坑坑洼洼的玄铁木和小刀,“那就行了。” 事实上宓八月还是谦虚了,作为顶级的内外科手术主任兼法医,宓八月的用刀技术就算并不是最熟练的手术刀,依旧能用得远超常人。 一截玄铁木被宓八月去掉外层烂木,做了两块玉佩一样的木牌,木牌仔细看是门的模样。 主要是给宓飞雪的那一块,宓八月在门上面雕了一个长命锁的花纹废了些功夫,错过了平时去看宓飞雪的时间,就让宅灵去通知宓飞雪先睡。 深夜,宓八月亲眼看到宅灵分灵的过程。 两团幽幽的灵光没入迷你小巧的木门牌子里。 宓八月摘下面具走去院子外试了一回。 木牌小门形同玩具却相当精巧,指头捏着小门把将门往里推开。 一股轻微晕眩感传来,宓八月人已经在自己卧室的房门前。 “你还能分多少子灵?”试验过这门神技后,宓八月冷静的向宅灵问道。 宅灵应道:“我宅内有多少扇门,就能分出多少分子灵。不过分得越多,子灵的灵智会受影响。” 宓八月问:“例如?” 宅灵说:“例如有些子灵在夫人将其分入一扇房门上,子灵可以掌控一间房的所有,如我这般为夫人服务。而有的分灵只能作为两扇门相通的媒介,并没有任何灵智。” 宓八月一点就通并举一反三,“你可以感应所有子灵?” “可以。”宅灵道。 半年了,宓八月曾经在心里嫌弃过的不会采买家用的管家、做不好饭的厨娘,以及不会照顾孩子的婢女,在宅灵展现出它的真实好用后都不算什么。 会采买家用的管家、会做饭的厨娘和会照顾孩子的婢女好找,会任意门、能成长、还附带持家小精灵的宅灵却是世上独一份。 宓八月拿着木门小牌去了宓飞雪的房间。 推门进去时听见细微的动静,走到床边就看到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的小孩。 宓八月把被子从小孩脸上拉开,笑道:“知道你还没睡,闷得不难受吗?” 小孩紧张滚动眼皮悄悄睁开,无光的黑眸怯怯又依恋望过来的模样,在宓八月看来非常可爱。 把刻着长命锁花纹的小木牌送进小飞雪手中,“礼物。” 床上小孩马上盘腿坐起来,捧着小木牌仔细翻看。 宓八月笑说:“有这个东西在,我就可以随时来到宝宝的身边。” 宓飞雪眼里的欣喜要溺出来,她紧握着木牌,又在看到宓八月腰上系着个相似的木牌后,惊喜的指指她的木牌,又指指自己。 宓八月猜到她的小心思,笑道:“宝宝也可以通过门找到我,不过暂时不能这样做。” 宓飞雪乖乖点头,把木牌宝贝的塞进枕头底下,随即怕不够安全的又拿出来,将上面穿着的红绳往脖子上挂。 本来是让她用来挂在腰上当玉佩用的宓八月见此,又好笑又心软。伸手过去帮宓飞雪系,系好后才说:“宝宝,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上一秒还开心得脸颊泛红的小飞雪当即白了脸,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宓八月。 这模样比直接扯着她不准她走还叫人心酸,宓八月坐到床上将小孩搂进怀里。 僵硬的小孩身体才逐渐放松,眼神破碎的盯着宓八月。 宓八月解释说:“就和之前外出出诊一样,白天出去晚上就能回来。” 怀里的小孩轻轻点头,明明不舍得咬紧嘴唇,又对宓八月用力点下头。 宓八月摸了下飞雪的头发,她知道小孩不言不语看似迟钝,实际上很聪明。她没有讲明要去哪里,又去多久,可小孩似乎已经察觉到她要去的地方很远,去的时间不短,又非去不可的决心,所以连过多的纠缠也没有,乖得过分了。 也是这份过分乖巧的善良,被闻青毓利用糟蹋了长达六年之久。 宓八月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回来,脱了鞋靠坐床上,小飞雪依偎着她的腿,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她讲睡前故事。 宓八月的声音极温柔,有意之下更充满治愈力。 只是一会儿,腿上的小孩就压抑不住困意渐渐闭眼睡去。 宓八月声线更轻,看着那张近乎和自己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伸手去轻轻摸了下宓飞雪的脸颊。 闻青毓和常德海这两个造成救世主前期厄运的罪魁祸首已经解决,所以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可以保飞雪在北原城六年的安全生活。 而外界因素解决还不够,宓八月必须确保她去灵州的期间,内部也不存在问题。 所谓内部问题就是宅灵和神遗了。 自获得神遗并得知宓飞雪的未来,经过之后的实验也证实故事是真的,而她一路作为都是在破坏未来,给与她便利的善恶书却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她今晚是故意试探性的表现出点解救世人,处理未来阴曹地穴的意思,善恶书依旧主动给与了帮助,宅灵的态度也很恭谨。 宓八月得出结论,目前内部也没有问题,将飞雪留在这里是安全的。 ------题外话------ 喜欢的宝子们别忘了收藏投票~要不然开任意门去你家偷香窃玉~哈哈哈哈哈 第22章 私人座驾 早上宓八月将‘常德海’装箱子里,让司夜府的奴仆抬着来到离尘小院,将人送还并给索无常道歉,没能在原定的时间将人还回来。 “现在也不算晚。”索无常称无碍,就将箱子打开查看。 他从姜狩那听说了宓八月是如何对待常德海,担心常德海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万一在半途死了不好交差。 结果发现箱子里的‘常德海’状态比在他这时还好。 索无常诧异的往宓八月望去。 宓八月说:“毕竟是大人的东西,借用后总该完善的归还。” “你很好。”索无常意味深长的说。 一张柔善可欺,不谙世事的脸,实则截然相反的心性。也就像姜狩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依旧相信表象,明明亲眼看到她是怎么对待常德海的,向他讲述时还面有惧色,转头一见这姑娘又把一切抛之脑后。 才想到姜狩,姜狩就出来了。 见到宓八月后,脚步加快走来,朝她说道:“昨晚没等到你的消息,我还想着你是不是不走了。” 他低头看到开盖箱子里的‘常德海’,又对宓八月问:“你来还人?那你跟不跟我们一起走?” 宓八月点头,姜狩就笑得更高兴。 “太好了,这样我就有个伴了。” 索无常则说:“我们午时出发,你可以先去收拾行装。” 宓八月并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她去了司夜府正堂找到沈栗,拿到闻家一案的案卷。 沈栗说:“闻礼慷在北原城扎根已久,牵扯着各方利益,虽然已经抓拿归案,但处置方案还没下来。” 他看了眼宓八月,想了想还是实话说出,“作案的毕竟是闻青毓,闻家现在四处走关系,最后怕是会从轻处置。” 宓八月说:“司夜府在官职上和北原知府同级,可权威上差的却不止一点半点。” 被戳到痛处的沈栗脸上闪过一抹狼狈,沉默默认。 宓八月放下案卷,转而说:“我想将飞雪留在司夜府借宿一段时间,司长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沈栗当即说:“何须条件,小公子想留宿司夜府多久都可以。” 宓八月摇头,说:“不仅是借宿,之后还得麻烦司长弄一下户籍之类的文书,作为报酬,司长可以选用银钱结账,或者一个承诺。” 沈栗听到最后心头一跳,“一个承诺?” 宓八月说:“若是以后有解决不了事可以写信交给管家,管家会有办法通知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就会帮你解决。” 沈栗毫不犹豫说:“定不负宓姑娘所托,司夜府定会将小公子照顾好。” 这就是要那个承诺了,宓八月毫不意外。 午时一到,大家在司夜府外集合。 沈栗等人都出来相送。 四人侍卫骑马,两辆主人车,装‘常德海’的箱子则被拖在后面放行礼的货车上。 姜狩喊了宓八月一声。 那边宓八月才对宓飞雪说,“那我走了。” 宓飞雪抿唇强忍不舍的点头。 宓八月失笑,又凑她耳边用两人才能听见的悄悄话说:“又不是不回来。” 说完又摸了下宓飞雪的头发,起身向姜狩他们走来。 姜狩诧异道:“你不带她一起走?” 宓八月摇头,没有多解释。 宓飞雪半人半诡的体质去了灵州那遍地灵师的地方,很容易被发现后惹来一堆窥视和恶意,以她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应对,所以把宓飞雪暂时留在苍澜大陆才是最好的选择。 姜狩又看了宓飞雪一眼,目光又在她抓在手上的咒怨娃娃顿了顿。 一旁的索无常开口说:“你那座房子也留下了?” 宓八月说:“嗯。” 面具后索无常皱着眉头,脸色迷惑不解。 姜狩却不知道那座宅院的奥妙,没从沈栗他们口中得知老宅其实是宓八月自带的他,还觉得索无常这话问得提怪。 没等他探究,索无常已经说一句“出发”,先上了马车。 姜狩邀请两手空空宓八月,“我们共坐一辆吧。” 宓八月说:“我有车。” 姜狩:“在哪?” 宓八月走到队伍后面的空地,善恶书出手,【夜来听雪】落在地上。 雪白的神骏昂头嘶鸣一声,柔顺又富有光泽的鬓毛飘动,眼神灵动又高傲的看到呆愣住的姜狩。 门口送行的余虎等人也发出低呼,再次见到这辆宝马雕车,依旧会被它的华美惊艳。 前方车里的索无常也察觉到异动,推窗向后望来。 “这就是那谁谁说在路上遇到吃人的怪车?这可比他们描述得漂亮多了。”姜狩回神又惊又羡,转头就对宓八月说:“我能上去坐坐吗?” 宓八月笑说:“好。” 得到车主许可的姜狩当即踏上马车。 宓八月则交代班露,麻烦她等会给宓飞雪带路,领她回老宅里。 转头又见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孩,宓八月对她挥下手,说:“乖。” 宓飞雪认真点头,也跟她挥手。 宓八月才进到车里。 一上车就看见刚裂开大嘴,眼珠子从眼眶落下来,往小腿已经沉入沼泽的姜狩爬近的木偶。 宓八月眉梢一挑。 木偶肉眼可见的僵住,下一秒手脚并用的爬回角落,将地上的眼珠子的塞回眼眶,把倒下的小几扶好摆正,身上装束转眼换成了可爱小童,甜丝丝的声线说:“主人,欢迎坐车。” 宓八月坐下,对它说:“你不知道他是我朋友?” 木偶装得满脸无辜,“小来在车里并不知道,还以为是有小人爬车。” 宓八月笑了笑。 沼泽消失,姜狩小腿恢复知觉,惊怒交加的瞪着木偶。 木偶咧嘴对他微笑,端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客人,小来得罪啦,你不要生小来的气。” 才经历惊吓的姜狩哪里敢接它的茶,现在再可爱也掩盖不了刚刚的可怖。 宓八月说:“茶没有问题,可以放心喝。” 姜狩这才接了,试探性的抿了一口,味道意外的好。 往木偶望去,这厮端坐有礼,正在调香。 ------题外话------ 夜来:美味早餐将这样飞了o(╥﹏╥)o 第23章 诡怪之说 “这就是怪谈?” 姜狩压完惊就故态复萌,对什么都好奇感兴趣的模样,直勾勾盯着木偶人问宓八月。 宓八月说:“嗯。”又问姜狩,“你没见过?” 姜狩说:“怪谈哪有那么好见,又不是诡物,一看那诡气就知道此物为诡。怪谈却是在遭遇时都未必知其为怪,等到出现怪状了才知自己遭了怪事。” “又是你爷爷跟你说的?”宓八月和他聊起来。 姜狩点头,骄傲道:“我爷爷虽然没能修成灵师,但是学识丰富。他说过修炼天赋是天生的无法改变,但学识却能后天努力增长,自去过一次灵州却没能成为灵师,他就发誓定要为后人积攒资源。” “你爷爷是个有智慧的人。”宓八月说。 这句认可无疑让姜狩非常受用。 宓八月笑问:“你爷爷是怎么教你识诡辨怪的?” 姜狩并没有发现宓八月是在收集信息,他潜意识的固有印象已经将宓八月认作灵师后代,不可能连这些基础知识都不知道。 少年表面开朗,实则多少受了自小教养他的爷爷熏陶影响,内心深处有着某种别扭的自尊,不愿输给爷爷口中灵州那些灵师家族培养的天之骄子。 此时就有意在宓八月面前显露扎实的基础。 “诡怪诡怪,世人愚昧总把两者连在一起说,以为是同一种东西。实则诡是诡,怪是怪。诡物乃万物生灵死后阴魂不散所凝,形态万千,能力诡异,普通人肉眼不可见。怪物则为怪谈,怪谈形成更加不可捉摸,源头可能是一首诗、一本书、一首词、一句传闻,当世人信了这一首诗、一本书、一首词、一句传闻中的某物,口口相传信得多了意念成型,天地间就有了这一怪。” “怪谈人人可见,好坏难分,在作怪前很难分辨它的真假。而怪谈的作用更千奇百怪,难以捉摸。只是和诡物直接伤人不同,怪谈生于意念也受意念的规则所束,它们靠规则伤人,又被规则控制。” “偶尔有普通人遭遇怪事,这怪事有好有坏,好的被他们当做是天赐洪福,坏的就说是诡怪作乱,实际上能被他们看见的都是怪谈,和诡物无关。” 姜狩看向宓八月。 少女撑着下颚,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凌凌的望着他。 见他望来,抿唇浅笑温温柔柔的动人极了。 姜狩心跳落了一拍,低头喝茶掩饰失措。 木偶给他续杯,意味深长的说:“客人知道得真多。” 姜狩见它就想起刚刚自己被困怪谈规则的窘态被宓八月看见,不服气道:“我上车时没有准备才着了你的道。” 木偶咧嘴笑,歪头故作可爱好奇道:“那客人猜到我的规则是什么了吗?” 姜狩脸上憋红。 “它的致死规则是不可大声喧哗。” 木偶和姜狩齐齐扭头看向说话的宓八月。 木偶满脸伤心欲绝。 姜狩惊道:“你怎么就这么说了?” “不能说?”宓八月无辜道。 姜狩急道:“当然不能说,怪谈和诡物不同,诡物的能力被人得知也影响不了使用,可怪谈的致死规则一旦曝光,这只怪谈也就没什么好怕了。” “没关系,你不说出去就好了。”宓八月笑道。 姜狩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今日所见所闻都当云烟,你往后一定不能这么单纯,随意将规则告知他人。” 宓八月说:“你不是他人,你是我朋友。” 姜狩当即感动不已。 木偶:“……” 宓八月瞥去。 后者立即摆出乖巧可人的表情送上茶点。 【夜来听雪】车的致死规则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可以致死,但是经过她大力出奇迹的验证后发现,这辆车的致死规则力量并没有多强大,至少达不到致死正式灵师的程度,一般灵师就可以靠实力抵御反杀。 相比之下,宓八月看上的是【听雪】的机动性规则。 [日行千里:听雪能在一日之内穿梭两地] 这一条乍一看没什么特殊,但细品之下就耐人寻味了。 一天的行程除了用餐时停下休息,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到了夜里也直接在外露宿。 夜间,姜狩再脸皮厚也不能赖在女子的车厢里,他下车打算回自己车中休息,途中有侍卫过来说索大人有请,他就去了索无常的马车。 宓八月看着姜狩走进索无常车内后就关上车窗,将任意门小木牌挂在车厢里,拉开小门人就消失原地。 视线还没恢复,宓八月就感觉双腿被人抱住。 低头一看就见到宓飞雪的小脑袋。 “宝宝?” 宓飞雪抱着不松手。 宓八月说:“你这样就看不到我给你带的礼物了。” 这话当即起了作用,宓飞雪抬起头。 宓八月将手里的一根花枝递给她,“今天留宿的地方就在这棵花树下面,那棵树大概这么大,树上都开了这种花。” 宓飞雪听得入神,脑海里根据温柔的嗓音想象着画面。 宓八月之前就发现【共感】是有距离限制的,离开宓飞雪一定距离后,两人的视觉就无法再共通。 之后的时间宓八月除了给宓飞雪描述一路见闻外,就是给宓飞雪讲课。 讲的就是从姜狩那里挖来的知识。 深夜,未免意外的宓八月等宓飞雪睡着后,通过宅灵的门返回马车。 床上宓飞雪一下睁开眼睛,她掀开被子赤脚跑到窗边,将插着花枝的花瓶搬到床边的小几上,这才闻着花香重新闭眼睡觉。 另一头。 索无常将姜狩叫到座驾里问他在夜来听雪车中的经历。 姜狩如实说了。 索无常惊讶道:“她将致死规则告诉你了?是真的?” 姜狩点头,“是真的。” 索无常:“是什么?” 姜狩连连摇头,“我答应过不说。” 索无常冷哼,灵压覆盖在姜狩身上。 后者往下一跌,跪坐地上,嬉笑求饶,“索大人,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这要是说了我还是人吗。” “等到了灵州你就该知道,人性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索无常讽道。 姜狩却坚持道:“至少我知道我死的时候还是个人。” “……”饶是索无常也被他堵得没话说,挥手道:“滚滚滚。” 姜狩笑着道谢,刚要下车,索无常又说:“她既然不拦你,你就多去她车上走动,和她交好对你有益。” 姜狩说:“怎么什么到了大人嘴里都变得利益化,我和她是真朋友。” 索无常虚伪说:“朋友间交流学习经验,这么说就行?” “行。”姜狩哈哈笑。 第24章 法术图 后面几天姜狩白天都赖在宓八月的车里,坐过夜来听雪车的舒适感后,姜狩发现自己的马车都不香了。再加上有过告知怪谈规则的革命友谊,姜狩跟宓八月交流起来愈发没有遮掩 两人交流最多的就是灵师修炼方面,姜狩基础被打得相当扎实,这一点上从他言之凿凿的自信态度就能感受到,宓八月目前欠缺的恰好就是这方面。 一边从姜狩这边吸收着基础,一边回答姜狩在修炼上的一些困惑问题,宓八月所用答案来自常德海那本学习手记,却不算按书照搬,而是经过她分析后确认无误,或被她更精简化的答案。 至于碰到答不出的问题只管留白,让姜狩自己去思考也没有引起怀疑,相反还得到姜狩万分感激。 每晚夜里分开后,宓八月利用任意门回老宅,姜狩则被索无常喊去问话。 从姜狩口中听完宓八月教给他的修炼方法,索无常盯着姜狩的眼神都有些复杂,“傻人有傻福。” 姜狩骄傲道:“索大人你不肯教我,我照样还是提前学了。” 无常哼道:“我不教你,是让你提前明白灵州的规则。” 姜狩不在意道:“万物皆有代价?” 索无常冷声说:“你现在不当回事,去了就知吃亏。在灵州哪怕是师生关系,师长也不是无偿提供学生知识经验,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你去灵州,又为什么跟你说这些?”索无常近乎冷酷的说:“我看上的是你的天赋,带你回到无常殿能得功勋点,还有你所谓的人情债。” 姜狩敛住笑,“话是如此,但索大人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这些,骗我好感。” 索无常说:“等你到了灵州照样会知道,与其让你到时候发现不如一早跟你说清楚。” 姜狩不语。 索无常问他,“宓八月教给你的都是真材实料的经验,你给了人家什么?” 姜狩尴尬道:“她问了我一些诡器有毒,怪谈难训,灵觉一开分阴阳的问题。” 索无常一言难尽的望着他,“你认为能修一星诡器的器师真不知道这些基础知识?” 姜狩脸皮燥得通红。 索无常打击他道:“她交给你的那些经验在无常殿能值十枚灵晶不止。” 说完见少年愈发羞愧难当的模样,索无常心中郁气才散去。 想当年他天赋异禀,却也是一步一坑走出来的,尤其是前期为了学习资源几次出入生死。 反观姜狩这小子,出生凡俗却灵觉自开,灵窍自成,先遇自己看上,后遇宓八月免费教授灵童期间的修炼经验,如此幸运连他都忍不住生出几丝嫉妒情绪来。 隔天宓八月发现姜狩意外的没有来蹭车。 午食时,姜狩跑来向她说:“那两件诡器的债务一笔勾销。” 宓八月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姜狩说:“我之前不知你教给我的东西那么珍贵。” 宓八月不动声色的笑道:“如果债务一笔勾销让你觉得心里好接受些,那就按照你说的来。” 困扰了姜狩一晚上的心理负担被少女柔澈的嗓音化开,看宓八月的眼神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少年春心初动就算有意隐藏也藏不太好,宓八月和他一对视,后者就不自在的扭头看他处。 宓八月只当没看见,如常的说:“现在债务两清,路上一人无聊,我还想找人探讨交流经验,你不会再躲我了吧?” “我没有躲。”姜狩连忙说。 用完午食,两人上了车。 昨天他们就聊到了灵术的话题。 姜狩在纸上画了一个图,再当着宓八月的面掐出那日指诀,一团幽火在他指尖燃起。 “这是爷爷教我的一个方法,先以画画的方式将灵术图熟络于心,之后无论是刻于灵海还是日常使用都能更得心应手。” 宓八月才明白姜狩掐的指诀并不是单纯做手势,而是在使用灵力描画法术图。 只是因为她灵觉未开,又没佩戴夜游诡戏的情况下看不见他使用的灵力。 姜狩却在宓八月认真的眼神下不好意思的把指头的幽火散去,“苍澜大陆的灵气缺乏,法术的效果也不好。” 宓八月说:“你就这样将法术图画给我看,不就等于白送我一门法术。” 姜狩的确是故意白给,“我们是朋友啊。” 宓八月轻笑,也在纸上画了个法术图给姜狩。 这个法术图自然还是出自常德海的学习笔记。 “诶,你怎么……”姜狩说。 宓八月学他说:“我们是朋友啊。” 姜狩心情既感动又有些说不清楚的失落。 夜里。 老宅。 宓八月没有灵力,就佩戴夜游诡戏实验用神力勾画法术图。 旁边宓飞雪直勾勾盯着,脸色认真比当事人还紧张的模样。 灰雾在宓八月指尖的控制下在半空逐步成型。 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画到一半四周空气震荡,灰白的幽火隐现却四处迅速覆盖了一层薄霜。 宓八月及时散去灰雾,结束画到一半的法术图,弯腰把同样结了层霜,冻得发抖的宓飞雪搂住。 等宓飞雪不抖了,宓八月点了下她鼻头,“知道实验危险了吧?让你不要待在这,你非要待。” 宓飞雪摇头。 宓八月将夜游诡戏取下,得出结论。 法术图可以用神力使用,但是威力过大暂时不好控制,容易误伤自己人。 “还要在这里看?”宓八月问怀里的小孩。 宓飞雪小心翼翼的轻轻点头。 宓八月揉了下她的头,笑道:“看就看吧,接下来的实验也不危险。” 宓飞雪跟着弯下眼睛。 她看到宓八月视角里的自己,笑起来已经不会显得僵硬,就更开心的咧嘴。 结果乐极生悲,本来还算自然的笑容变得特别傻气。 宓飞雪立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宓八月并不知道小孩这么短暂时间的心理活动,她将一支笔递给小孩,笑道:“一起来学画画。” 司夜府正厅。 沈栗和余虎四人聚集。 五人神色间都带着几分惊惶。 过了一会,沈栗开口,“这么久没动静,看来应是没事了。” 另外四人齐齐松一口气。 班鹿拍着胸口,“吓死我了,那感觉就跟半夜凛冬突至一样。” 她披散的头发还有许多跟遭到静电一样乱飞,班鹿不得不用手去给自己顺毛,边无奈的说:“你怎么比我还害怕,你可是诡器啊。” 回应她的是愈发炸毛的发丝。 刘招财也没好到哪去,揉着耳朵苦笑说:“我现在不仅远的地方听不见,连你们的话都像隔了一堵墙,我能感觉到[耳语]也在害怕,像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自我封闭了。” 刘进宝嘀咕道:“至少你们的诡器还在。” 现场一静。 沈栗转头看了眼作为小队队长,却沉默不语的余虎。 “我已经上报总府,请求发放新的诡器。”沈栗说。 余虎抬头,面有希色。 沈栗没有把话说得太满,“未必能得批准。” 余虎说:“特使已经知道弄丢诡器并不是我们失责,而且我们还协助抓到了一名有罪灵师,我们不但无过还有功,怎么能不得批准。”越说到后面越激动。 沈栗提醒他,“余虎。” 余虎面有不服的认错,“我失言了。” 沈栗说:“今晚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万不可去那边探究,宓姑娘将小公子留在司夜府,我们该做的就是少听少问少出错。” 四人面面相觑后应是。 ------题外话------ 司夜府一众:每天生活在大佬无自知制造的水深火热中瑟瑟发抖(>﹏<) 第25章 作死 日夜兼程的赶路,长达半个月的时间,宓八月一行人才到了迷雾海边缘。除了身为怪谈的【夜来听雪】车外,姜狩他们自带的马车的车轮都因磨损换过一回,拉车和侍卫骑的马匹更换了四次。 这一路上除了遭遇几次野兽夜袭,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意外。一直被关在货车箱子里的‘常德海’也始终没能找到出逃的机会。 又是一顿在外用的午食,这里已经是迷雾海的范围内,连吹来的风也携带着淡淡咸腻的海腥味。 宓八月将被吹到脸上的一丝头发撩开,解开身后松了的发带咬在唇上,用手拢了拢头发再重新全部绑到背后。 余光瞥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却傻站在那儿的姜狩。 她扭头朝他看去,姜狩才堪堪回神,走近来说:“索大人让我们赶紧吃完赶路,他已经感应到灵船要到此处的码头了。” “好。”宓八月应声起来。 姜狩跟她一起来了夜来听雪车,却没有进去,而是坐在外面的隔板上。 半个月的路途就算夜来听雪车再舒服,姜狩也在几天前就坐不住了,宁可在车夫位置上吹风,或者骑马而行。 这次不过走了两个多小时,宓八月的车门被姜狩敲响,少年的声音透着些许的兴奋,“我们到了。” 宓八月推开车门走出来向外看去,没有看见所谓码头,一片陡峭群石被海浪打得水花四溅,他们就在这片群石后方沙地上。 侍卫已经在拆卸行装,最重要的还是装‘常德海’的那个箱子。 之前为了防止他逃跑,索无常一直用铜锁捆着这个箱子。 这还是某日姜狩向她说漏嘴,宓八月才知道这一回事。没有佩戴【夜游诡戏】的她,看不见被她收入善恶书之外的任何诡物。 此时索无常手里拿着一块长条状的木牌,目光遥望海岸远方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来了。” 他一声低语。 宓八月就看见远方海岸线出现一抹黑点。 这黑点速度极快,刚看时还是黑点,没一会就能看见它的具体轮廓。 宓八月将夜来听雪收进善恶书里,见到索无常也有异动,他走到装‘常德海’的箱子前伸手一抚,似是无形中收起了什么。 考虑到等会要上去的灵船上肯定有别的灵师,没办法看见诡物这点实在被动。宓八月心思转动想到了一个尝试。 她将善恶书里的【巨力】拿出来,诡器实体状的【巨力】是个四肢粗壮,脸像戴了个蚂蚁面壳的青铜像,也就婴儿拳头大。 宓八月和它【共感】了视觉,视野里就出现了和宓飞雪类似的黑白画面副视角。 实验成功。 宓八月用小绳系着【巨力】铜像挂在腰上,腰间除了小木牌外又多了个装饰物。 她做完这些再抬头就见群石前的海面上已经停了一艘巨大楼船。 船的夹板上探出几个年轻稚嫩的脑袋,朝这边方向张望着。 索无常手里长条木牌亮起微光,那楼船夹板投下木梯。 “走。”他向后对宓八月两人说。 宓八月和姜狩跟在他身后,两个侍卫则扛着‘常德海’的箱子押后。 走到木梯前,宓八月发现这木梯周围有一层薄光,竟将浪潮隔绝在外。 她刚踩上阶梯,后方异变突起。 侍卫的惨叫传入耳,宓八月一脸惊讶回头。 两个抬箱子的侍卫,一人被箱子碎片插入喉咙倒地已是必死无疑,另一个好运避开了要害,正仓皇逃跑。 只见从箱子脱困的‘常德海’一刻不停便往一处逃去。 索无常怒喝:“休走!” 锁链现身脱手。 一道从灵船上飞出的猩红影子比他更快。 猩红影子飞到‘常德海’的身后。 伴随‘常德海’惨叫,这时宓八月才看清那红影的真面目。 一颗没有身体的猩红色犬头,面目狰狞,犬齿尖锐,一口便将‘常德海’一条腿咬了下来。 失去一条腿的‘常德海’跌坐地上,他抓起旁边幸免的侍卫,在对方惊恐尖叫声中将其丢向漂浮在半空的狗头。 咔嚓咔嚓咔嚓。 狗头来者不拒眨眼就将这人啃噬撕碎,撕裂的肢体散落一地。 铜锁这时也到了‘常德海’身前,正缠住他腰身,猩红狗头却飞到‘常德海’上方。 猜到它要做什么的索无常怒喝:“停下。” 咔。 狗头双颊裂开,血盆大口将‘常德海’的头颅吞下。 在脖颈喷洒之前,宓八月已不动声色的侧开,没有被贱到分毫。 她前面的姜狩就没那么幸运,半边衣裳都被染红了。 咕噜。 狗头合上嘴巴,血水从它牙缝滴落。 铜锁尖端的镰刀向它斩去。 狗头化烟不见。 “无常殿的,我助你除恶,你怎么还向我动手。” 宓八月闻声向阶梯上方望去,看见化烟的狗头这时就在一名青年身后凝形。 青年面相秀俊,和他身后狰狞凶恶的狗头气质矛盾。 隔着面具也能听出索无常字眼从牙缝挤出的愤怒,“左泗,你不在云墨大陆好好任职,这时跑来苍澜大陆做什么!” 青年笑道:“过来玩玩。” 索无常死死盯着左泗,铜锁捏的死紧。 若不是他诡器重损,哪会在这里收受这厮的气。 左泗偏偏故意戳他心窝,目光一转盯着他手里的无常锁,笑道:“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伤成如此?” 他肩后的猩红狗头龇牙咧嘴,没有眼珠子的两团红眼垂涎欲滴的望着索无常。 本命诡反射主人的心思。 这左泗面上再和善,实则心里在估量吞噬掉索无常的概率。 索无常哪会察觉不到,他冷笑道:“好,很好。左泗,这常德海并非普通逃犯,他背后牵扯的利益可不小,今日之事我会如实报上,你最好往后都在这凡俗大陆待着不再返回灵州。” 铜锁捆着断头的尸体一抛,在甲板上几声惊呼中落入其中。 索无常扭头对宓八月和姜狩两人道:“我们走!” 前方左泗神色微变,一时分辨不出索无常话中真假。 宓八月在他身前经过时,后者却忽的一伸手拦在她身前。 ------题外话------ 画的·常德海·皮:大家都是诡器,有诡出场被抱又被亲,有诡出场一回被强迫吃垃圾,二回直接狗带,同诡不同命!(t^t) 咒怨:要想活得好,就得跪得早(w) 第26章 残缺的迷魂术 “你做什么。” 宓八月说话之前,旁边姜狩先急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瞪着左泗和他肩后的狗头。 狗头似察觉到他的注视,猩恶的眼睛向他转来。 左泗也发现了,“竟是个自开灵觉的小天才。” 话落,狗头向姜狩冲来。 一条铜锁及时将狗头困住。 索无常厉道:“左泗,你定要现在和我一决高下,我奉陪到底。” 左泗看了眼裂痕斑斑却依旧诡气森然的铜锁,心中有些意动又压了下去。 他摇头笑道:“别这么认真,我还得恭喜无常殿又喜得一名天才。” 狗头化烟从铜锁脱困,钻进左泗脚下的影子里。 诡入阴府,说明休战。 索无常也将铜锁收回。 左泗低头对宓八月笑道:“小姑娘,无常殿对你来说却不是什么好去处,那里人人都带个死人面具,可就浪费你这天生的花容月貌。今日相见便是缘,不如跟我走,我许你更多。” 宓八月摇头拒绝,“不了。” 听见她声色,左泗眼睛又亮了两分,惋惜叹道:“真不多考虑一下?” 宓八月依旧摇头。 左泗道:“好罢,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只是日后你若反悔可以用这个来找我。” 他从袖里取出一个银铃给宓八月,等宓八月接下后,才露出笑容侧身目送他们上船。 来到船上夹板,宓八月回头望去,见左泗已经走了下船。 索无常也在往下看,似自语又似对她说:“此趟从点灵州来凡俗大陆的灵船,左泗本是作为云墨大陆的灵缉府接任者而来,不在云墨大陆好好呆着,却跑苍澜大陆来不知有什么目的。他相貌斯文,实则败类,总爱以教导为由骗一些灵童女子作乐,却没有一个女子真的在他身边晋升灵师。” 宓八月受了他的好意,说:“只是不想他更多纠缠,也有点好奇他给的东西。” 索无常说:“你心中有数即可。”其实并不太担心身份非比寻常的宓八月会上了左泗的当,他心中还有个阴暗想法:若左泗再招惹得狠一些,被宓八月身后保护之人盯上也好。 这边宓八月垂首摇那铃铛,却听不见任何声响。 姜狩突然说:“我看这铃铛有古怪,还是早点丢了为好。” 宓八月正好在研究这个,就问道:“是什么古怪?” 姜狩一愣,本来是意气上来脱口而出的话,被宓八月认真询问,他不好意思透露心声,就真的认真陪宓八月研究起来,“你再摇摇看?” 宓八月提起铃铛的绳子,在姜狩眼前摇动。 姜狩眼神恍惚了下。 宓八月注意到了就停下摇铃。 姜狩疑惑道:“怎么不摇了?” 宓八月道:“下次再试,有人来了。” 来人是灵船的负责人之一,他和索无常交流了几句话,索无常给了对方三枚灵晶,就给他们安排了住房。 宓八月和姜狩各自拿到一个手指长的木牌,由一个船员侍从带领去了相邻的两间房。 侍从说:“客人手里的木牌便是钥匙,在到达灵州之前千万不要弄丢了。” 说完给两人示范了一遍,把木牌对着没有门把手的木门上凹槽上对进去,房门才被推开。 房间的面积不大,但重在是单人间。 侍从说:“二位有大人专门付了房费才有单人间,像船上其他被举荐集中收去灵州的凡俗子们,都只能住在集中房里。” 宓八月问他,“从这到灵州要多长时间?这期间饮食该怎么解决?” 侍从说:“一个月即可,饮食可以摇铃送到屋内使用,也可以去二楼的食堂。” 宓八月看了他一眼,“要钱吗?” 侍从这才说:“当然要的,不过我们支持赊账。” 旁边本来还在考虑去食堂还是在房内吃的姜狩,被侍从这句话惊醒。 侍从笑道:“这对两位来说却不是问题,显然有无常殿的大人为二位担着。像其他被举荐上来的凡俗子们,我们都会给他们推荐借款的家族或门派,他们一到灵州就可以直接去报道。” 宓八月问道:“推荐单能给我一份看看吗?” 侍从为难了两秒,对宓八月说:“客人要看自然没问题,却不要动念。要不然无常殿的大人误以为是我唆使客人改投他门,我就死定了。” 宓八月说:“不会的,你放心。” 清美极了的相貌和清澈的嗓音极其容易取信于人。 侍从不禁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纸交给宓八月。 给完之后他再三叮嘱道:“姑娘千万答应了。” “嗯。”宓八月点头,“放心吧。” 侍从放心走了。 宓八月走进房间,姜狩也跟着进来,边说:“要不是你心细多问清楚,我肯定要掉坑了。这分明是提前买卖人口,用几口饭钱强行绑定人。” 宓八月将卷纸展开,里面写着一个个家族门派的名字,每个下面还标注了能给与的借款福利,利息如何算,还分加入的年限。 这操作可以说很先进了。 也让宓八月对于灵州这块土地更好奇。 跟进来的姜狩显然是想跟她再多说说话,宓八月只是指了指他满身血污,就把少年惊醒,燥得满脸羞愧的跑了。 独处下来的宓八月先把房间室内检查一遍。 虽然正常而言在灵州人的眼里,凡俗大陆就是一个相当落后的穷山僻壤,没道理在给凡俗大陆来的客人客房里安置监视,但宓八月还是习惯性的小心为上。 简单检查完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宓八月翻手拿出善恶书翻开空白的一页,再将左泗给的铃铛塞入善恶书里。 没错,她又把善恶书当百科全书用了。 有这么个随身携带的百科翻译器当然要物尽其用。 结果铃铛没有塞进去,就和当初嫌弃常德海的骨肉一样。 善恶书没有收入铃铛,空白页上依旧多了个图案以及介绍。 [残缺的迷魂术] [以垃圾材料制作的铃铛作为载体,刻有残缺的迷魂术] [做工劣质,刻画残缺,不过效果还在,能对灵童产生一定影响,令其心神恍惚,夜有所梦] 第27章 开发新的金手指 铃铛本身被善恶书嫌弃得不行,包括刻在上面的‘迷魂术’也很看不上眼,字里行间都能感觉到它勉为其难将其收录的态度。 有了善恶书的简化图,宓八月再将铃铛放在眼前端详,很快就对照发现铃铛表面纹路上的奥妙。 “夜有所梦,是什么梦?”她问善恶书。 善恶书:[施术者的迷魂梦] 一个对灵童都有一定效用的迷魂术,用在还是灵童预备生的普通人身上的效果可想而知。 宓八月不知道连姜狩这个自开灵觉的小天才都会受影响,为什么自己看这颗铃铛却没反应,问了善恶书,这回善恶书却没有给与回答。 宓八月对于它的效用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但凡是一开始问了就没有回答的问题,之后无论她问多少次都不会给与反应。 宓八月不再追究于此,又问善恶书,“能将这个迷魂术补全吗” 善恶书:[资料素材不足] 并不是确定的答案却让宓八月满意的笑了。 她有了个想法,并想立即去实验。 这种灵感一上来就一刻都不想等,宓八月取下小门牌挂在室内洗浴室的门内,打开小门就从灵船回到北原城司夜府老宅的实验室。 一到实验室,宓八月就取出放在小格里常德海的那本学习手记,往掌心上的善恶书塞去,“吃了它。” 在宓八月的注视下,学习手记真的融入善恶书的书页里。 吃了学习手记这一页不断浮现墨字又消失,纷乱复杂又像是有一定的规则在。 宓八月耐心等候着,并没有趁这个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接近三分钟过去。 【开府】 [诡师开辟阴府之术,需配以材料……] 【锻骨】 [以骨诡之力锻以自身,需配以材料……] 【影匿】 [可借阴影藏匿自身气息] 【乱七八糟的夺灵测试经验】 [经过整理后依旧不值一提的粗糙实验经验,不建议观看学习!] 最后一条的墨字若隐若现,大有下一秒就要消失,却又碍于什么不得不继续存在的意思。 宓八月仿佛看到一个强逼症患者在拼命忍耐不入眼的玩意。 “这条去了吧。”她指着【乱七八糟的夺灵测试经验】。 话刚落,书页上这条相关的墨字瞬间消失,扇动了下书页就像是在长长吁出一口气。 宓八月再看上面的三条法术,【影匿】就是她之前教给姜狩的那条,只是在教给姜狩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个术式的名字和效果,只是从学习笔记里拼凑出完整的法术图。 在善恶书收录铃铛上的【残缺的迷魂术】之前,宓八月也没想过它还能吃掉资料书,并自动整理收录有用的资料,去掉多余糟糠。 主要是在宓八月的潜意识里,书籍是知识的载体并不是普通的物体,她会把常德海的骨肉或铃铛往善恶书里塞,却没想到书籍也可以,明明这两者才是最同源的一种物体。 不过现在醒悟的也不晚,宓八月露出笑容。 她拿了笔,在善恶书的空白页上画了个法术图。 【阴火】 [最基础的阴系火焰法术] 正是姜狩教给她的那个法术图。 宓八月手按在这个法术图上,却没有使用诡器的那种随意感。 她问:“上面的法术我不能用吗?” 善恶书:[法术需要灵力驱动] 宓八月目光闪烁,“只要灵力够就能使用?” 善恶书给与确定的答案。 这一刻饶是宓八月心脏也跳快了几分,真切感受到善恶书的恐怖作用。在她看来,善恶书比直接将人化身‘阴神’的【夜游诡戏】更有用。 【夜游诡戏】是个大杀器,但是限制也相当明显,不小心就会坑杀了自己,能不用时就不用。 善恶书才是对于‘凡人’宓八月最适用的金手指。 据她目前所得情报所知,无论是阳系还是阴系的灵师,因灵力和精力有限等等原因都会择一条适合自己术式链走到底,一星一本命法术,无数前辈经验证明杂术嚼多不烂——除非你真的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中的天才。 常德海就属于前路走尽,便想走歪门左道,嚼多不烂的典型。 不过若不是他心思多,这些法术也便宜不到宓八月的手里。 这时宅灵提醒,“夫人,小主人到门外了。” 宓八月收起善恶书,“你和她说的?” 宅灵:“小主人曾交代我,一旦夫人回来就要马上告知。” “知道了。”宓八月走到门口,一推开门就将踌躇站在门外的宓飞雪抓个正着。 今天宓飞雪穿着件红色小锦袍,衬得她苍白的小脸也多几分血色,只是还是偏瘦了些,无神的大眼睛在瘦小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 然而宓八月知道这孩子性格实则相反的柔软爱害羞。 此时心情正好的宓八月将她抱起来,笑着夸奖道:“今天的宝宝真好看。” 宓飞雪脸颊就红了,捏着新衣服的衣摆抿嘴忍不住笑。 宓八月看得出来今天的宓飞雪是精心打扮过的,除了红色小锦服外,长到肩膀的头发也被编了个小鬓。 她心想今天不是宓飞雪的生日,也不是别的特殊日子。 宅灵管家走来说:“今日小主人去了府学报名。” “嗯?”宓八月问:“谁带宝宝去的?” 宅灵:“沈司长。” 宓八月说:“所以身份文书也办下来了?” “是的。”宅灵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 这当然不是它随身携带了,而是在屋子里的东西它都可以随时收取。 宓八月将宓飞雪放回地,接过身份文书看上面的内容。 看得出沈栗在这件事上用了心,把宓飞雪的身份安排成他的远房亲戚,背景并非大富大贵,属于书香门第,细节上都给处理妥当了。 也正因为身份文书上的书香背景,以及沈栗北原城司夜府司长的官职在,宓飞雪才能轻松的报名府学。 宓八月在身份文书上性别那一栏顿了顿,这里性别登记的是男。 “宝宝知道这里是什么意思吗?”她蹲下身,把文书放在宓飞雪面前,指着性别处。 宓飞雪闻声望去,点头。 宓八月说:“我故意没有向他们解释你的性别,让他们误以为你是男孩。因为在这个地方,男孩比女孩活地更自由一些,也不容易被人惦记。” 在永梦乡那个地方的半年,之所以一开始叫宓八月误会自己穿的是个平行古代,原因之一就是那处的村民们对女性的态度偏向古板封建。 当时宅灵从不出门,全由宓八月自己独自外出改善生活,前期永梦乡的村民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还有被村中癞子跟踪过的经历。不过那癞子也成了宓八月打入村中,让村民再不敢轻视她的关键一环。 “等到情势更稳了,宝宝想怎么样都可以。”宓八月摸向她的软发。 宓飞雪抱住她的手摇头,神色充满某种坚定。 ------题外话------ 咱曝光啦~小天使们去评论区看活动!有新书活动!福利多多~() 第28章 诡器有毒 得知宓飞雪明日就要去府学上课,宓八月就决定明天亲自陪她一起。 在这之前宓八月先去沈栗那里打个招呼,也为他为宓飞雪事上的用心表示谢意。 见到宓八月的一刻,沈栗再怎么克制,脸上还是暴露了一丝惊诧的情绪。 之前宓八月几乎每晚回来看望宓飞雪,但是从没有走出过老宅,司夜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曾多次回来。 沈栗非常乖觉,他没问宓八月明明跟索大人走了,怎么又会回来此处,仿佛两人之前不曾拜别,回应宓八月的道谢说:“本就是一开始应了宓姑娘的事,宓姑娘不必客气。” 一件事可以分几种做法,沈栗大可以随便给飞雪安置个身份,随便送去一私塾。可沈栗选择了最好的安排,考虑到了各方面的细节。 宓八月的原则一贯是恩怨分明,况且沈栗这事做得确实戳中她心头的点。 她看向沈栗的双眼,说道:“司夜府里使用诡器的夜游使们一贯都命短。” 沈栗愣了愣,神色沉默。 宓八月:“你知道其中原因吗?” 沈栗说:“诡器有毒,常人使用会被侵蚀寿命。” 宓八月问:“那你又知道这个所谓的‘毒’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吗?” 沈栗说:“诡器属阴,阴气蚀阳。” “不止。”宓八月说。 沈栗惊道,“姑娘的意思是?” 宓八月说:“诡器所携带的阴气对阴系灵师来说不仅无害还有益,它们的‘毒’真正指的是它们的天性。诡物是由万物生灵死后阴魂凝聚,这些阴魂多是负面意念过大才停留阳间,一旦和灵师定契,灵师就会日夜受到诡器的负能量和习惯影响同化,这种同化会引发灵师出现类似狂暴症、多动症、抑郁症等精神疾病。” 沈栗听到前面还能理解,到后面那些病名只能靠字面意思去猜。 “你们没有开灵,无法真正和诡器定契,却又将它们融入自身得以使用,看似是你们在控制它们,实际上不过是用灵魂的代价去滋养它们,换取它们的使用权。” “在使用期间,它们稍有异动就会对你们产生伤害。” 这些信息都是宓八月从姜狩那套出来的,灵缉都尉府发放给分府的诡器都有契牌,真正的掌控权都在总府那边。 把诡器分发下去既是让普通人实力倍增,有了对付世间诡怪的力量,也是借用这些人来养器。 而总府虽没有把所有真相告知,却也说了诡器有毒,用之必会伤身。下面的分府众人明知用了诡器会短命,还不是照旧去用。 如此时的沈栗听完宓八月一番话后,凝眉沉思了半晌后对宓八月说:“多谢宓姑娘相告。”却没有任何要放弃使用诡器的意思。 宓八月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并不惊讶,她没有再多说就起身告别。 沈栗一直送她到门口。 当宓八月走出门时,沈栗终是没能忍住开口问:“宓姑娘对诡器伤身一事可有解决办法?” 宓八月说:“所有灵师都没办法的事,我会有什么办法。” 沈栗哑然,“是我失言了。” 宓八月接着说:“不过哪天你想取出来,我可以帮你。” 在沈栗接收到的前辈经验里,诡器一旦融入自身,到死那一刻才能分离。随即他就想起余虎等人的话,眼前这位的确有徒手分离诡器与人的本领,且可以做到取物不伤人。 沈栗眼里亮起一抹惊喜,拜谢道:“多谢姑娘。” 无论最后他会不会选择在生命结束之前把诡器取出,宓八月这句话都给了他一个退路。 想到这个好处是因为自己将宓飞雪的事办得妥当,沈栗心里生出一抹庆幸,幸好没有因为宓姑娘跟索大人离去就忽略了那位小公子。 之后宓八月又回了一趟灵船,摇铃换来船上侍从,和对方交代道:“不用准备我的饮食,也不要来打扰我。” 侍从应下。 宓八月想到隔壁的姜狩就过去敲门。 姜狩开门见到是她很高兴的邀请她入门,说道:“我刚问了船上仆从,原来这船上也不是只能使用灵晶,也有用银钱买的食物,只是不那么好吃。” 宓八月没有进去,在门外说:“嗯,我是过来和你说一声,接下来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姜狩先是惊讶,随即把差点脱口的询问吞下,忍着失落笑道:“我知道了,放心,我就在你隔壁,也不会让其他人来打扰你。” 宓八月:“谢谢。” 姜狩摆手,“小事。” 有了姜狩的保证,索无常那边就不需要再去通知了,宓八月相信若是索无常询问她的消息,姜狩肯定会转告对方。 回到单间的宓八月直接就用任意门再次回到老宅。 “灵船已经出海,这么远的距离,就算索无常有什么能感应的东西也该够了。就算不够,船上侍者也说了,灵船一旦启航就不会返途。” 宓八月低语,从房内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个小木盒。 这时宅灵的声音从柜中响起,“夫人不必为此担忧,东西在宅内,不会泄露气息在外。” “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必这么小心了。”宓八月开了个玩笑,才把小木盒打开。 这木盒就是当初从常德海阴府里取出的四样物件之一。 从那天宅灵说出玄铁木的名字和作用后,宓八月就知道玄铁木绝不是索无常审问常德海的目的。 另外的学习手记和【诡器:画皮】显然也不具备条件,那就只剩下这个被放在阴府里不朽的木盒了。 专门用个特殊阴系材料制作的木盒保存于阴府,又让索无常在意的东西肯定不简单,至少比二星诡器画皮更珍贵。 为了避免麻烦,宓八月一直没有打开盒子,直到今日。 盒子里静躺着一颗比绿豆还小的褐色颗粒。 ------题外话------ 随即掉落活动小问题:大家猜一猜,这个小颗粒会是什么? 第29章 精灵种 “这是,种子?” 宓八月将褐色颗粒捏在眼前端详一会,凭她往日研究各类生物的经验,手中东西是一枚种子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有捷径可走的情况下,没必要自己摸黑抓瞎。 把种子塞入善恶书,又一样被善恶书拒绝的物体。 只是这回善恶书的拒绝不像上两回是因嫌弃,而是属性不合。 【未知精灵种】 [散发着微弱而隐秘生命气息的精灵种子,你可以试着用血液和灵力去灌溉它,也许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也有可能会是一场空欢喜] 宓八月讶异道:“这个世界有精灵?” 善恶书:[禽兽为妖,开智成孽。草木为精,开智成灵。] 原来是这种意义上的精灵,不是她脑海浮现的西幻精灵。 宓八月想起姜狩曾说过,灵州遍地可见灵师,但妖精难寻。 在她所看到的救世剧情里也不曾见过精灵的出现。妖物倒是有,却都是没有开智的妖兽。 妖和精的关系就好像诡和怪,两者相似却又不同,明明禽兽草木随处可见,可真正开智的妖精却避世而居,和四处为祸的诡怪截然不同。 既然善恶书称这颗种子为【精灵种】,说明这是一颗从开智的精灵草木上结下的种子。 宓八月忽然向善恶书问:“开智的精灵修为相当于人类灵修的几星?” 善恶书:[皆有可能] 也就是说草木开智不像是人类灵修累积到某个瓶颈,突破了就升级。也许一星就开了,也有可能到顶峰的九星才开。 宓八月默默思索,端详着手里外表毫不起眼的褐色小种子。 无论这颗【未知的精灵种】本体是什么星级,光是精灵种这点就足够珍贵。却不知道常德海是通过什么渠道搞到这颗种子,如今也便宜了她。 宓八月捏着种子走到外面院子空地,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挖了个坑就将种子放进去,再准备掩上土时想起善恶书上的标注。 灵力她目前没有,但一点血用于实验还是可以的。 在腕上划了一个细小的口子,将血液浸了种子再埋上土,宓八月回到房间拿了药膏抹在腕上。她切割时的角度和力道都掌握于心,算一算药效和伤口的大小,经过一夜后明天起来就能愈合。 次日宓八月和宓飞雪都起得比平时更早些,两人用过早食后,门外已经有个提着书包的书童在候着,书童十四五岁的模样,见到宓八月后也不露惊讶,称了一声“大人”。 昨晚她已经在宅灵那得知宅里被沈栗安排了两个人进来,一个负责传话跑腿的门房,一个就是这位负责照顾宓飞雪去上府学的书童小厮。 书童自称福安,对宓八月道:“今日是小公子头天上学的日子,司长原本打算亲自相送的,不过得知大人回来,司长就不代越庖俎了。” “嗯。”宓八月应声,牵着宓飞雪的手向外走。 福安提着书包跟在后方,眼睛时不时偷瞄着前方的两人。 他早就听说了这位大人的传说,明明没比自己大多少的模样,却连司长都对其毕恭毕敬。 忽的,前面的宓飞雪回头。 一和那双无神的黑眸对上,福安只觉冷意冲头,飞快垂下眼皮不敢再乱看。 到了司夜府外,宓八月将【夜来听雪】放出来,先让宓飞雪上去后,对又惊又惧呆站在原地的福安说:“你坐车夫位。” 福安这才赶紧应声,等宓八月进了车内,才蹑手蹑脚上了这辆过分华美的车上。 他刚一坐好,雪白神骏就自行动了。 福安捂嘴低呼,满眼惊异。 这就是那辆已经在北原城传开的会吃人的怪车啊。 车内的木偶人再见宓飞雪,表情明显僵硬了下,连行动都比平时更小心翼翼。 大的那个找对了方式服服软还有用,小的这个凶残起来根本不讲道理。 它小心机的把车内的茶点换成了甜嘴蜜饯,宓八月拿起一块喂宓飞雪嘴边,小孩张嘴就吃,又乖又软。 宓八月笑道:“之后都让夜来听雪送你去府学。” 此话一出,刚松一口气的木偶表演一个原地崩溃。 宓飞雪摇了摇头,指着宓八月。 宓八月说:“我暂时用不上车,让它送你上学,我才能放心。” 听到会让宓八月担心,宓飞雪就乖乖点头应下了。 木偶说:“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宓八月开明道:“你说。” 木偶献媚道:“我想跟着大人您。” 宓八月:“灵州那地方遍地灵师,你觉得你能吃几个?” 木偶当即被堵得无话可说。 府学到了。 作为北原城内最好的学堂,里面设有初学、小学和中学部,聚集了北原城内顶尖的一批权贵子息。 府学外面自是一众送学的马车,【夜来听雪】一入其中就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外边福安通报完,宓八月先开门出来,下车后扶着宓飞雪的手将她抱下地。 四周都是探究的目光,宓八月并不在意,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经过闻青毓一案,她和宓飞雪的身份在北原城上流圈内已不是秘密,与其低调得让人觉得好欺负,不如一开始就高调的杜绝一切外来试探。 “自己去车苑。” 无人驱使的听雪马拉着华丽的车厢向府学停车苑而去。 人群里响起几声惊呼。 宓八月牵着宓飞雪走进府学门口,被府学守卫拦住,狐疑望着宓八月年少模样,说:“非府学师生,没有特许门令不可入内。” 宓八月停在门口,弯腰对宓飞雪笑道:“宝宝自己可以的对吗?” 宓飞雪点头。 宓八月笑着给她整理了下头发,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我们可以不主动欺负人,却不可以被人欺负,我不想看到宝宝受伤。” 宓飞雪再次点头。 “去吧。”宓八月说。 福安跟在宓飞雪的身后,作为书童的他被府学登记在案是可以跟着初学的学子进去照顾的。路过宓八月的时候,他说:“大人放心,福安一定会照顾好小公子。” 宓八月:“如果是小孩找她麻烦,先让她自己处理,你不要随便插手。” 福安愣了下,随即明白她是要锻炼小公子的意思。 一入府学就是学子师生们的天地。 福安跟在宓飞雪身后走到初学部,前方树下站着四个锦衣小童。 福安一看就知来者不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劝小公子改路。 这一犹豫宓飞雪就走到了四人的面前,最前的男童冷冷一笑,一只脚突然伸到宓飞雪前方。 撕拉。 布匹撕裂的声音。 伸脚的男童竟然自己滑倒在地,双脚分叉一字马。 短促的静默后,男童惨烈的哭声穿透四周。 后面三个男童都傻眼了。 “闻青珀,你没事吧?” “快拉他起来。” 他们手忙脚乱之际,宓飞雪从他们旁边经过。 “喂,你不准走!” 福安都知道后方的权贵少爷是在叫他们,反条件要停下时,看见宓飞雪脚步没停就连忙跟上。 哒哒哒。 后面追来一小孩,就要伸手抓宓飞雪的鬓发。 咚。 小孩脚下一绊,脑门着地。 这一下摔得厉害,小孩半晌没动静。 另外两个小孩都不敢动弹了,大喊着妖怪。 福安被吓住了脚,过会回神快跑跟上宓飞雪,小心翼翼扭头看过去。 小孩苍白清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神的眼睛显得无比冷漠。 ------题外话------ 昨天随机掉落问题答最先对者已经锁定~然后以后更新时候都会是早上9点! 第30章 入夜用饭时 福安把宓飞雪的课本笔墨在安排给他的座位上摆放好,周围还有其他小少爷们的书童在做和他相同的事情。 彼此之间眼神交错,怀有不同的心思。 被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神注视着,福安手脚越发麻利快速,将一切准备好后就走向宓飞雪。 途中被一个故意靠近的壮实书童撞到肩膀,看起来普通的福安实则是司夜府的预备役,日常体能训练从没落下,被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书童撞到就晃了晃身体,抬头和对方惊讶的目光对上。 后者发现他不好惹后,低哼一声和他隔开距离。 周围暗中观察的其他书童们心里也有了其他计较。 “小公子,课桌已备好,可以去坐了。”福安对宓飞雪说。 宓飞雪就走向他收拾的桌子前坐下。 福安在属于书童的角落站着,揉了揉肩头,心想撞人的那个绝对不是真的书童,说不准就是故意换个武人来找麻烦的。 小公子被少爷们找麻烦,他这个做书童的就被少爷们的书童找麻烦。 司长大人交代的果然没错,这是司夜府头次送人进府学,小公子就代表了司夜府的头面,那些和司夜府不对付的人肯定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上课铃钟敲响。 普遍年纪没超过十岁的孩子们在各自座位上坐下。 之前和闻青珀一起的两个小少爷急急忙忙推门跑进来,进来后左右观望找到宓飞雪后,又怨又惧的瞪了她几眼。 直到负责教学的夫子从里面走出来,先做了点名。 “闻青珀、柳长源缺席。”夫子冷面无私的记下。 “夫子,他们是被小妖怪打伤了,不是故意缺席。” 两小孩子的其一举起手喊道。 夫子道:“乔淮言语有辱斯文,罚站。” 戒尺指向讲台有侧方。 名叫乔淮的男孩惊怒,在夫子一声冷哼下,迫于对方威严,乖乖走向前方举书放在头顶罚站。站着那儿的他还直勾勾瞪着宓飞雪,将一切迁怒于她。 夫子说:“现在读书。” 下方小孩们按照他的吩咐翻开课本,从第一页开始往后读。 郎朗童声,清脆齐整。 一节读完,夫子满意道:“很好。” “夫子,他没有读!”乔淮指着宓飞雪,再次告状,“我看见他根本没有张嘴。” 夫子皱眉,发现堂中孩子们开始窃窃私语,呵止他们安静后才说:“新同学有口疾,无法开口朗读却不影响他读书习字,你们往后不可再借此生事。” “哈哈哈,小哑巴,原来是个小哑……唔?”正大声嘲笑的乔淮忽然说不出话,口水从他闭合不上的嘴巴不断流下来。小孩的表情当即慌了,手伸进嘴里不断摸索,“呜?呜呜呜呜!” 头上的书本掉落一地,乔淮嚣张的表情破碎成惊恐,片刻就被吓得满脸泪水向夫子求救。 夫子也被此怪异一幕愣住。 下面的孩子们慌乱一团,年纪小的早被吓哭,年纪大点纷纷远离,有的喊书童来保护自己。 一片混乱中,只有宓飞雪安安静静坐在课桌前,她的视线从乔淮身上转向旁边地上,被眼前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这几只生物外皮墨黑,形同鼬却无尾,圆扁脑袋,前肢更细长,只有成人指头高。 它们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在混乱中一只爬到一个课桌上的砚台边,前肢扒拉着砚台边缘,脑袋埋进砚台中的墨水里,墨水涟漪微晃缓慢的减少。 一只抓着掉落地面席上的毛笔,扁平黑脸上张开一张嘴,咬住笔头一点点往里塞。 还有一只趴在一本摊开的课本上,对着课本一个字舔上去,趁它抬头时,宓飞雪看见纸上的字少了一笔。 她伸手捏住这只黑色小东西。 刚舔了一撇的黑色小东西隐约感到黑云盖顶,迷惑的抬头就被抓个正着。 叽!!? 各干各的同类们齐齐朝这边望来,下一秒偷喝墨水的跳进砚台墨水池里,吃笔到一半的咕噜咕噜往外拔拔不出,往里咽又咽不进去,卡在喉咙里双眼爆瞪。 “安静!”这时夫子的呵斥将年幼的学生们控制住,他又吩咐书童们过来帮忙整理现场。 “呜呜,爹爹送我的笔断了。” 之前吓哭的蓝衣男孩拿着半截毛笔又差点哭出来。 他的书童赶紧安抚道:“小少爷莫急,奴才这就给您找剩下的,修一修就能好了。” 可任他趴到地上四处搜寻也没找到剩下的半截毛笔,学堂里就这么点大,其他地方也被别的书童收拾干净,那半截毛笔却不见踪影。 蓝衣男孩问他找到没有。 书童有苦难言。 蓝衣男孩就要发火,忽然看见旁边桌的宓飞雪。 那双无光的灰暗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手,蓝衣男孩吓得打个嗝,手上一松半截笔落到地上滚了两圈。 咕噜咕噜咕噜。 咬着一端笔头的黑色小东西飞快一个吞吃,将剩下半截毛笔吃干净,再往席子里一跳消失不见。 之后乔淮被家中书童背走,课堂在夫子的主持下恢复秩序,课学也没有意外再发生。 马车苑。 三道鬼祟的身影凑近那辆日头下愈发华美的宝马雕车。 “这就是传言中会吃人的车,看着一点都不恐怖,相反……” “大人说是就是,快动手。” 三人来到夜来听雪车前,前头一副小厮打扮,却神色凶恶的男子从袖里掏出一把长匕。 另外两人也拿出各自的武器。 正当他们要动手时,车内传出一道听进他们耳中,如九天仙女歌声轻唱般充满诱惑力的女音。 “外面日晒,客人何不上车来歇一歇,与我一同品茶听雪声。” 三人神色痴迷,一个跟着一个走进车里。 远处转角,偷望着这一幕的人神色疑惑,又在原地等了半刻钟,始终不见有人从马车里出来,便想起此车吃人的谣传。 也许……并不是谣传。 青天白日,偷望者却打了个冷颤,脸色发青的快速离跑开此处。 下午五点是初学放学时间,府学外面又一片热闹。 福安提着包跟在宓飞雪身后走出府学,不用找一眼就看到夜来听雪车。 这辆车实在扎眼,周围还被人有意识的远离空出一片空地。 无人驱使的听雪马主动走到宓飞雪身前停下。 福安准备扶宓飞雪,被宓飞雪躲开,小孩自己撑车沿跳上去进了车厢内。 福安自觉坐上外面车夫位。 马车动起来。 车内。 单独面对宓飞雪的木偶人献媚笑。 宓飞雪往小几的下方望去。 木偶人笑容僵硬,它已经很努力藏了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小几的下方铺着地毯,这地毯有不明显的三个凸起。 木偶人不敢存在侥幸心理,把小几挪开掀开地毯,露出下面三颗只剩下眼睛在外的脑袋。 “这是今日不请自来的三位恶客。” 三颗只剩半张脸的脑袋布满惊恐,可惜鼻子下面的嘴巴都陷入沼泽中,连呼救都无法做到。 木偶人说:“我怕污了小主人的眼睛才将他们藏起来。” 它惴惴不安的偷瞧宓飞雪,就怕对方一个不高兴,这快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 幸运的是宓飞雪听到‘不请自来的恶客’后,小眉头隆起对木偶人点下头就移开视线。 木偶人大喜,连地毯也不盖了。 天色渐暗,它兴致勃勃的望着三双惊恐绝望的人眼,喜滋滋唱起恐怖童谣的曲调,“快入夜了,快入夜了~该开饭了,开饭了。” ------题外话------ 活动随机掉落问题:猜一猜造成乔淮几个小朋友倒霉的原因~ 第31章 惹不起惹不起 车到司夜府大门,福安轻敲车门说:“小公子,到府了。” 车门打开,福安毫无准备的瞧见里面,恰恰对上三颗半张脸的脑袋,半脸都是涕泪横流的惊恐扭曲表情。 “……” 宓飞雪从他身边经过,跳下马车直奔老宅。 “客人,你要进来坐坐吗?”还没关上的车门里,木偶人对福安咧嘴邀请。 福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也不敢回的朝宓飞雪追去,“小公子,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快到老宅的时候福安才追上看起来小胳膊小腿的宓飞雪。 他们刚到老宅,宓八月就接到了宅灵的通知。 她从实验室出来走到前厅,见到正跑到这里的宓飞雪。 宓飞雪一见她,小脸泛红,将一直揣在手里的东西邀功似的递过去。 一只黑色拇指大小的小东西半死不活的被绑着,绑着它的是一根细长的发丝,在它本身墨黑的身体上肉眼难见。 宓八月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就将善恶书拿出来对着小东西。 【捣墨童】 [诡物] [常在书房学堂等文墨之地出没,爱吞吃笔墨纸砚并恶作剧,没有攻击力] [吞吃笔墨纸砚越多会令捣墨童产生质变,可被作成阴灵墨,低级捣墨童不值一提,上乘捣墨童却是珍品] 宓八月望着这小家伙,摸了摸宓飞雪的发顶,“既然是宝宝抓到的,就由宝宝来照顾好了。” 宓飞雪点头,把捣墨童收回袖袋里。 宓八月把安静站在后面的福安叫上来,问他宓飞雪今天在府学里的经历。 福安看了眼在大人面前又乖又腼腆的小公子,如实的把府学经过跟宓八月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讲述,宓八月没表示什么就让他下去了。 等福安离去,宓八月才对宓飞雪问:“是【咒怨】做的?” 宓飞雪点头,把挂在腰上的咒怨娃娃解下来给她看。 宓八月打开善恶书。 果然【诡器:咒怨】这一页有了新变化。 【诡器:咒怨】 [一星(异变)] 在原有的介绍下,之前‘消化的新生诡力’的介绍已不见,变成了‘它已消化新生诡力,拥有了【长发诡】的部分能力,可用头发进行简单攻击’。 宓八月合上书页,又检查咒怨娃娃本身,打开它笑着的嘴巴,看见里面的红色布做舌头打了个结。 福安话中那位乔淮小少爷突然口不能言的原因找到了。 宓八月将咒怨娃娃的舌头解开,边对宓飞雪说:“另外几个是被咒怨头发绊倒的” 宓飞雪乖乖点头,神色有些不安,八月会不会不喜欢? 宓八月笑道:“宝宝做的不错。” 宓飞雪这才害羞的喜上眉梢。 宓八月感觉手心有些微痒,低头看到掌心的咒怨娃娃,也摸了摸它的小鬓,“你也是。” 就在两人用晚饭时,宅灵管家捧着几个礼盒进来,说:“说是乔家、柳家和杜家送来的赔礼,为家中小少爷今日在府学上招惹了小主人赔罪。” 宓八月问宓飞雪,“你要看吗?” 宓飞雪摇头。 宓八月对宅灵说:“你自行处理。” 宅灵应声走了。 就在数分钟前。 乔宅。 来来往往几个大夫进入乔小少爷的房内看诊,手在外面的乔宅下人都能听见里面传出小少爷凄惨的哭声,互视一眼都心有戚戚。 房内。 医师松开乔淮的嘴巴,一脸难色的对乔老爷说:“小少爷这状况唯有切舌一法试试了。” 一听要把小孙子的舌头切掉,在场的老夫人眼前发黑,被旁边婢女急忙扶住。 老妇人哭喊:“不成,不成。” 乔淮也惊恐的捂着胀痛的嘴巴摇头大哭。 乔老爷怒喝,“庸医,一群庸医,请下一位进来。” 旁边管家为难道:“老爷,这已经是最后一位了,城中附近能请来的医师都请来了。” 乔老爷怒道:“那些没请来的是怎么回事?不给我乔五的面子” 管家更低声说:“听闻是闻家和柳家的小少爷都受了重伤,被这两家请走了。” 乔老爷心头一凛,“怎么都是今日受伤。” 管家挥手,让下人把不相干的人等先请出去,才对乔老爷说明了情况。 “听回报的书童说,今日小少爷和杜少爷、柳少爷被闻小少爷带着去找司夜府那位麻烦,一碰面还没碰到人一根汗毛,闻小少爷和柳小少爷就相继受伤,如今一个腿不能行,一个还昏迷不醒。” 乔老爷惊道:“那为何杜家那个小子没事?” 管家看了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少爷一眼,说道:“听说杜家小少爷一直没动手,淮少爷本来也无事入了学堂,不过上课时骂了司夜府那孩子几句便这样了。” 乔老爷又惊又怒,回头瞪着乔淮,见小儿泪流满面的模样又心疼,随即对管家道:“去备一份重礼送去司夜府,就说是为小儿在府学上冒犯的赔礼,往后有机会再登门道歉。” “唔唔唔。”听说还要给害自己变成这样的人送礼物,乔小少爷就不乐意了。 乔老爷骂道:“闭嘴,还是你真想切了舌头变哑巴?” 乔小少爷被吓得不敢说话。 相似的情形还发生在柳家和杜家。 礼物送出去没多久,送礼的人还没回来,乔淮的舌头突然不医自愈了。 打结了半日早就肿得老大的舌头哪怕解开后也暂时无法说话,乔淮把舌头伸出来给医师看,医师看完直呼神奇,开了个清凉消肿的方子,声称按照方子的药涂抹几日就能好。 乔老夫人捂着胸口缓过来,乔老爷神色变换。 这时外出的管家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有别家的暗探看见有人持刀去了那辆谣传会吃人的怪车。” “……结果人莫名其妙上了车再没有出来。” 乔老爷头皮发麻。 “呜呜呜,怪物,他是怪物。”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乔小少爷刚哭诉,迎面一个阴影罩下来。 乔老爷按住他的肩膀,道:“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一句针对那孩子的污言秽语,就去祠堂跪着。” 乔小少爷被吓傻了。 乔老爷:“明日上了府学就去给司夜府那孩子道歉,之后都不准招惹他,闻青珀带你去做什么,你躲不开就尽量别动手。” 在乔老爷严厉逼视下,乔小少爷胆怯的点头应下。 一夜之间,北原城权贵中的风气渐变。 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乔老爷一样选择隔岸观火,两边都不得罪。 隔天,宓八月从沈栗嘴里得知,昨晚有人告状到府衙,称家人在夜来听雪车里被谋害,并有人证。 宓八月先把宓飞雪抱上夜来听雪车,平静说:“他们想检查车子可以去府学自取。” 沈栗从温温柔柔的嗓音里感受到强烈未知的危险。 ------题外话------ 昨天活动问题大家居然都没想道咱们可爱的信徒咒怨娃娃,咒怨都要哭唧唧了~ ——————好文推荐—————— 坑品质量皆杠杠的玄幻大手,小基友荨秣泱泱的【独上九霄】!!! 简介:傅雪声从末世穿到了一本狗血玄幻文里,成为了女主替身,被天道按头走剧情,完成炮灰的一生……后来,某一日,百年一变的天梯榜更新了,众人看到一名为“独上九霄”的新人,无不瑟瑟发抖,无他,让人毛骨悚然的大魔王正是姓殷,名九霄。 后来…… 殷九霄咬牙切齿:“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好的独上九霄呢?我已经躺好了啊!” 女主:“滚!” 第32章 机缘巧合 “取,为何不去取。” 本该还在牢房里的闻礼慷,此时却坐在府衙后院。 他对面坐着的是府尹老爷。 闻礼慷恨恨道:“不去就是助长司夜府的威风。” 府尹皱眉,并不是很赞同他的做法,“上次灵缉总督府来的特使,你也看到了他们确有非常人的手段。” 闻礼慷却满面愤然,“我也没想到身边之人竟然会是司夜府的内奸,先骗了我的信任,再配合灵稽总府派来的特使演戏。” 府尹半信半疑,问道:“那不受控制的口出心思又是怎么回事?” 闻礼慷不答,反将一军说:“莫非大人真的着了他们的道,信了这太平盛世有妖魔鬼怪的无稽之谈?” 府尹不语。 闻礼慷道:“世间是有诸多神奇,但是神奇之所以为神奇是因那都是世间难见的奇迹,怎么可能随处可见还被人掌控。那什么控人心语,定是那群装神弄鬼的人使的什么药物和戏法。” “那天你的反应却不是这样。”府尹说。 闻礼慷说:“只是一时受惊罢了。” 那日同样被惊到的府尹闻言认同。 闻礼慷又说:“倘若我真怕了,又怎么会在这里与你谈起抓拿罪车一事。” 话题又被拉回最初的目的上,府尹被说动了几分,在闻礼慷的注视下,松口道:“我且派两人与你的人一起去拿车,不过再出事端,我就不再出面了。” 这不是闻礼慷最满意的回答,他意味深长的说道:“万事不可过三,一次司夜府打了府衙的脸,这次再被打,往后北原城府衙怕是压不住司夜府了。” 府尹笑着说起官腔,“哪有什么压不压得住,府衙和司夜府都是为官家做事,本就是一体共生。” “啊,时候不早了,今日我答应家中小女陪她用饭玩耍,先走了。”府尹丢下句一听就敷衍的辞语,起身离去。 闻礼慷神色气愤,连起身相送的表面姿态也不做,冷眼看着他走远。 “老爷,这府尹不诚。”旁边心腹走来低语。 闻礼慷脸上怒气散尽,冷声道:“老狐狸想要好处又不想担风险。上次的事还是让他产生了怀疑,又不愿意去相信一直看不起的事物罢了。” 心腹担忧道:“那车是真有古怪,那人也是真灵师,我们的人会不会不好得手。” “那日她跟灵师走了,我也只能消了心思,只好拿司夜府剩下的人为我儿陪葬。可谁让她又回来了。”闻礼慷冷笑说:“这说明她没有去灵州的资格,才会半途被赶回来,可真是大快人心啊。灵师,可不是随便会点诡异手段的人都能叫灵师。” 开云海运走南闯北,作为开云海运商行的东家,闻礼慷好运接触到非常人的见识,对灵师和世间诡怪也是一知半解。 他故意误导府尹,让对方坚信世间没有妖魔鬼怪的理论,为的就是披上官家这层皮。 “怪车入夜才吃上车人,安排人手在远处射杀。” “再使重金在道上买司夜府几人的赏杀令,别让他们死得太痛快。” 闻礼慷满眼阴鸷的说道。 府学车苑。 刷刷刷刷。 十个弓箭手齐聚外围。 领头人紧盯着十米外华美扎眼的马车。 抬手。 弓箭手们纷纷拉弓满月。 前方雪白的神骏似有所感的朝这边看过来。 领头对上那双清澈的马眼,如临大敌的后退两步。 那马儿却好似只是无意识的好奇看一眼就转回脑袋。 领头心感大辱,挥下手低呵,“射!” 羽箭飞射。 众人等着看白马悲鸣染血的模样。 下一秒,马的确悲鸣迭起,染血倒地持续哀叫。 领头和弓箭手们却齐齐色变,甚至有人惊叫出声。 只见前方马车苑中哪里还有白马雕车的影子,倒地的全是其他马匹,剩下的马匹也受到惊吓,将车苑围栏撞断,引起一片混乱。 “不、不见了,在眼前不见了!!!” 弓箭手中几人差点吓破胆。 …… 交错复杂的暗巷。 包着头巾的女子抱紧怀中的孩子快速穿梭在其中,终于到出口时,头巾下露出的一双眼睛流露一抹轻松。 她将头巾稍微拉下些,故作平常的走出巷口。 白光晃眼,她初时以为是阳光,眯了眯眼再睁开就被眼前华美宝车迷了眼。 “迷途的客人,不如上车来,让我送你一程。”车内传出清润尔雅的公子音。 头巾女人被迷得晃神,在车窗处又传出一声邀请下,稀里糊涂的走了上去。 …… 府尹府邸。 “蓉儿呢!找到没有!?” 府尹对搜寻后回来的下人喝问。 下人们神色戚戚,低头不敢言语。 “大人,哑娘也不见了,有人说小姐最后是跟哑娘在一起的。”府中管家赶来说道。 府尹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不见了就找,我不是要知道蓉儿最后跟谁在一起,而是现在在哪里!” 管家有苦难言,只能派人去府外找。 离发现小姐不见到现在已经有一会了,若是小姐真是被带出去,这时候再追怕是很难追回。 这个念头才在脑子转过,就有个门房急匆匆跑进来通报道:“大人,大人,小姐找到了,在车里,那辆怪车里。” 府尹来不及细想门房话中的怪车,亲自跑去大门接人,直到看见日光下华美极了的白马雕车。 车门开着,周围却没人敢上去。 府尹心头一寒也停下脚步,直到从车里听到宝贝女儿的娇娇声。 他大步向前,周围人让开道。 站到马车前往里面一看,就见三岁大的女儿正扒拉在一个小童的身上。 那小童一抬头,一张木偶的脸把府尹惊得汗毛直竖。 偏偏那傻女儿喜滋滋的伸手去扒拉木偶的嘴。 木偶张嘴,“客人,你的目的地到了,你该下车了。” “偶偶,偶偶。”女孩双手扒拉它,“回家,回家。” 木偶直勾勾盯着女孩,一颗眼珠子落下去。 女孩捡起眼珠子就要往嘴巴塞。 “!!!” 这一刻府尹怕宝贝女儿吃坏东西的惊吓盖过了对诡异事物的惊恐。 “蓉儿快放下!” 女孩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动作呆愣愣回头,随即咧嘴,“爹爹。” 府尹将她抱住,拍掉她手里的眼珠子。 眼珠子落地时还活着一样的转动。 府尹鸡皮疙瘩冒一身。 这时一个身影逃命似的窜出马车,落地后还想跑,被管家认出喊道:“是哑娘,把她抓起来!” 下人们把头巾女人包围,成功将人拿下。 趁着大门前混乱之际,听雪转身就拉着车不见了踪影。 府尹并非没有发现,只是没敢出声阻止,更松了口气,抱紧怀中女儿,吩咐府中兵卫将哑娘抓去牢房重审。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府尹就接到审堂传来的消息。 “哑娘被送去审堂时似乎已经被吓破胆,问她什么都很快招认。这是哑娘写下的罪状。” 府尹接过衙人送上的认罪状。 哑娘是个哑巴,没读过书,她认罪状说是写的不如说是画的,还画得很幼稚童趣。 这份幼稚童趣往日看着还会会心一笑,由此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看着只有愤恨。 一个曾经差点饿死,被他夫人救下的哑巴女人,自己还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她照顾,她就这般恩将仇报! 府尹紧盯着认罪状上几个熟悉图案——银锭代表钱财,还有开云海运商行的商标。 “闻礼慷!” ------题外话------ 白干了一单的夜来:本偶决定了,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熊孩子(′Д`) 第33章 她活不久 正在府衙后院品茶的闻礼慷,被忽然闯门而入的衙役架住,全然不顾闻礼慷惊怒交加的询问,将人丢进牢房。 还是最差的那一种。 闻礼慷先是不可思议,紧接着震怒喊道,“我要见府尹。” “吵什么吵!” 咚的一声,铁链碰撞的声响。 闻礼慷望去,他侧前方竟然不是牢房,而是刑房。 此时刑房的邢架上绑着一个血污染了面,看不清模样的女人。 刚呵斥的用刑人正用铁烙在炭炉里翻动。 闻礼慷色变。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了。 只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为什么会暴露,还暴露得这么快! 这一日北原城的中心区很热闹,结队的衙役去府学抓人。 百姓们看热闹,也不知道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有恶人针对府学学子们,幸好府学防范的好,学子们都没有受伤,只是伤了各家的马车,以及受惊的马造成了公物受损。 这消息传出没多久,下午府衙就贴出公告,将指使恶人行凶的几户人家贴出,原来是今早告状怪车吃人那几户。 “什么怪车吃人我可不信,那日我路过府学,亲眼看见小孩从车里出来。反倒是恶人行凶才是真的,那么多马尸从府学车苑里抬出来,造孽呦。” “哈哈,就算真有怪车,那不是该司夜府管的吗,那几户人怎么跑去府衙告状?定是有什么龌龊,幸好府尹大人明察秋毫。” “活该,以为有些钱财就可以为所欲为。” 府尹这次行动可谓雷厉风行。 只怪闻礼慷意图绑架他女儿的行为真的戳到他最大的软肋。 哪怕没办法直接推翻开云海运这个扎根已久的庞然大物,但处理几个旁系的小家族还是可以的。 司夜府这边。 继乔家、杜家、柳家送礼之后,府衙也派人送了一份礼过来。 府衙送来的这份礼物很有意思,是今日抓到几户人家的案卷。 府尹此举相当于将这几乎人家的案子送给司夜府,司夜府不仅可以由此增加业绩,还可以有更多操作空间。 借办案的由头去搜家也好,去牢里报复对方也罢,甚至是向几家勒索,且看司夜府的主事人怎么想。 比这些更关键的是这份礼物表现出府尹主动示好的态度。 沈栗来到老宅时得知宓八月在忙,就在前厅等着。 这一等没等太久,实际上是宓八月被宅灵通知后,恰好实验没什么灵感就顺势出来看看沈栗有什么事。 一见宓八月,沈栗从凳子上站起来。 互相打了个照面,沈栗没有一句废话就把来意说明。 宓八月听完,讶异道:“感谢我救他女儿?” 沈栗:“传话的人是这样说的。”他端详宓八月的表情,“宓姑娘好似不知?” 宓八月摇头,她的确不知道。 来时沈栗以为这里面是宓八月的神通广大,见宓八月如此,他心里拿不准了。 不是宓姑娘的话,还能是谁? “那这礼……” 宓八月问他,“礼是好礼,司长不敢收吗。” 沈栗一愣,随即道:“我明白宓姑娘的意思了。”却还是没说接还是不接。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外面传来宓飞雪放学回来的动静,沈栗适时告辞离开。 这次宓八月没问福安他们在府学里的经历,在用过完饭,宓飞雪回自己的房里完成夫子布置的作业,宓八月则走到老宅的院里把【夜来听雪】从善恶书里取出。 所有被善恶书收录的诡怪,就算被放出去,只要宓八月想,随时能从善恶书里将对方取来。 【夜来听雪】现身她的面前。 宓八月抚了下探头过来撒娇的白马鬓毛。 车门自动打开,里面的木偶人仕女打扮端坐着,“主人,有什么是小来能为你服务的?” 宓八月对它的献媚不为所动,“今天发生了什么。” 木偶拍马屁,“主人神机妙算,果然有人带了一队弓箭手来谋害我,不过都被我躲过去了。” 宓八月说:“之后做了什么。” 木偶纯良的笑道:“我听主人的话在无人的地方游荡,没想到碰到一对迷途的人,好心将她们送回了住所。” 宓八月看了它一眼,“看来她们没触发你的致死规则。” 被直接戳穿真相的木偶人笑容僵住。 “说说经过。”宓八月背靠着听雪马。 木偶人在面子和挨打两者之间选择了放弃面子,破罐子破摔的说出那两位客人在车中的经历。 一个哑巴,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熊孩子。 巧之又巧的避开了【夜来听雪】的致死规则,还因为醒来的孩子被询问要去哪里时,本能的说出回家的答案,之后任木偶人怎么吓唬她,她不但不哭还抱着木偶人咯咯笑,最后还意图把木偶人也抱回家去。 听完木偶人的讲述,宓八月就把真相分析出个七八。 那个女孩是府尹的女儿,哑巴女人绑架了她,走的是无人的黑巷,没想到恰好碰到在外游荡的【夜来听雪】。 【夜来听雪】将她们送回府尹家门,变相的救了府尹的女儿,也就有了府尹送来答谢礼。 说完经历的木偶人还在为飞走的鸭子不爽。 “我交代过,今天不要贪吃。” 木偶人哪还顾得上吃没吃上鸭子,赶紧自证清白说:“小来今天没吃。” 宓八月微笑。 木偶人额头木缝里冒汗,“……就算我不吃,那丫头也活不了多久。” 宓八月站直,“为什么?” 木偶人说:“她浑身诡气,明显被盯上好久了。” 宓八月若有所思。 木偶也乖乖不说话,怕宓八月翻旧账。 结果宓八月警告它一句不得有下次,将它收进善恶书关禁闭。 到晚上。 宓八月去看宓飞雪的课业,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离开后的宓八月没有回自己房间,走到廊上把【夜游诡戏】戴上。 灰雾萦绕,黑夜不显。 【影匿】 身影融入夜晚的阴影里。 如鱼得水感受让宓八月有种身体的重量消失,一个念头就可以穿梭目光所及之处的感觉。 她做了个跨步的姿势,下一秒她的身影出现在她刚刚目光所见,心中所想的院门阴影后。 灰雾后的嘴角微微上翘。 果然一切的理论分析都比不上现实验证,而丰富的理论分析也是现实验证的前期基础。 在老宅里经过了多次【影匿】穿梭后,宓八月对这个法术就有了一定的熟练和了解。 她连续几步跨出去就和平时走路一样的跨度,可每一步都在别的地方出现。 【影匿】原本只是个普通的靠阴影隐藏气息身影的法术,到了阴神之身的宓八月这里则成了既能隐藏又能在阴影中随意穿梭的神技。 ------题外话------ 活动随机掉落福利小问题又来啦:夜来是一只什么样的木偶? 第34章 恶诡 还没到禁宵时间的北原城夜晚街道依旧热闹,茶楼酒馆里时不时能传来沸腾的人声,路上多见结伴畅谈的男子。 灰雾萦身的宓八月从路人身边经过,每个人都仿佛看不见她的存在。 最近的一次,宓八月和一人几乎擦肩而过,那人手舞足蹈的手碰到宓八月的衣角,他后知后觉的扭头,目光却忽略掉了刚他身边经过的宓八月。 快到府尹府邸时,街角的一处喧闹引起宓八月的注意。 她从里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和几个人起了冲突。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有的起哄,有的不敢上前的劝说。 一开始双方冲突还不是太激烈,其中一人大喊,“呦,夜游使大人喝酒不给钱还有理了?不是说夜游使会法术吗?给大家表现个点石成金啊,哈哈哈哈!” 四周看热闹的人也被带起笑。 满脸通红的余虎神色扭曲,突然抬起面前的桌子朝喊话的人丢去。 混乱中,矛盾升级。 双方厮打。 宓八月没有去管,淡淡收回目光往前一跨步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已经在府尹府门。 [来呀,快过来呀] [跟我走,跟我走] 她听到阴森的耳语。 视线里一团画面溶开。 和当初突然看到索无常那条锁链上少年哭着喊疼一样。 只是这次画面是一个蛇身女头的诡物,游荡在一个童女身边。 [此诡为恶] 判定一出。 责任既生。 宓八月神色平静。 她今天晚上来这就是为了做实践。 这几天她把手里头拥有的素材理论都研究透了,继续埋头研究也没进步,而是就打起了亲自去搞素材的心思。既可以实际运用新学的几个阴系法术,又可以继续熟悉【夜游诡戏】带来阴神之身的能力。 原计划里是去司夜府案卷记录里预测有诡怪的地方看看,可木偶人的一句话改变了她的计划。既然有个明确的目标,又何必舍近求远。 【影匿】 就算之前从没来过府尹府邸,宓八月根据感应恶诡的方位,几步的功夫就来到刚刚看到恶诡引诱女童的画面所在地。 三岁大的女童连路都走不太稳,跌跌撞撞的根据蛇身恶诡诱指的方向靠近。 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一处莲池。 “蓉儿?蓉儿你在哪?” 后面人声传来,灯笼照亮附近。 府尹走在最前面。 此处没有掩物,府尹很快就看到女儿的身影。 他大声喊着“蓉儿”一边朝这边跑来。 蛇身女头的恶诡见势不好,表情狰狞朝面露懵懂的女童甩尾,蛇尾卷住女童的腰强行拖她去池里。 女童跌到地上,疼得哭出眼泪,听到府尹的喊叫后本能喊,“爹爹,爹爹。” 软糯的哭声在凉夜中刺痛府尹大人的心,当他跑近看见女儿仿佛被无形之物拖动快速接近池塘时,双目惊骇,“蓉儿——!” “救人,快救人!” 可还是隔了距离,来不及。 后面跟来看清情形的下人更有当场吓得尖叫。 唯有府尹不顾一切还在追赶。 一只手突然出现他的视线中。 随着这只手出现,府尹才发现有个人就站在池塘前方。 明明池塘边缘没有任何掩物,这人就好像早就站在这里从未动过,他之前却毫无察觉。 她周身萦绕一条缎带似的灰雾,灰雾不浓也不多,偏偏府尹无论是如何都看不清这人的模样,也看不出她的身形,稍微一错眼去看女儿就不记得这人的特征,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规则威能在消除不该存在他脑海的记忆。 神,不可直视。 …… 宓八月伸手抓住缠着女童腰上的恶诡。 后者惊恐万分,求生本能拼命挣扎。 可惜这只恶诡才刚成长到能触碰人身,连直接杀人都做不到,根本不是现在宓八月的对手。 同样发现自己挣不开的恶诡嘶声求饶,“我只是在跟她玩耍。” 宓八月在它七寸一捏。 咔嚓。 蛇身恶诡凄厉尖叫。 宓八月笑说:“我也在跟你玩耍。” 本来捂着耳朵的女童松开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宓八月。 注意到她注视的宓八月,若有所思的晃了下手里的恶诡。 “看得见吗?” 女童软糯的说:“蛇蛇,要吃,蓉蓉。” 宓八月来了兴趣,“你知道?” 自称蓉蓉的女童点头,指着蛇身女头的恶诡说:“她说,蓉蓉差点被偶偶吃了,她不能等了,所以今晚要把蓉蓉吃掉。” 女童眼睛越来越灵动,语调也越来越清晰流畅,“今天偶偶在,她就不见了。它怕偶偶!” “蓉儿,蓉儿,你在说什么胡话。”赶过来的府尹将女童护进怀里,目光在宓八月和女儿之间来回,“这位……” 宓八月对蓉蓉笑道:“你很聪明。” 蓉蓉想靠近她,被府尹用力拉回来。 他抬头正要跟眼前的人说话,视线里哪里还有什么人。 对了,什么人? 知府发现自己怎么想都想不起一个形象来。 他惊疑不定间听见怀里女儿的声音。 “她走了。” “谁,谁走了,蓉儿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么危险到地方!” 裴蓉蓉转身对知府说:“不是蓉蓉要来,是蛇女一直缠着我。” 府尹第一时间发现女儿的不同,他仔细端详女儿脸上的表情,哪里还有平时的懵懂呆傻,灵动的眼神和认真的表情,一看就很机灵。 “蓉儿,你不……” 裴蓉蓉把府尹及时止住的话主动说出来,“不傻了,也不会随便生病了,那些都蛇女害的。” 两次听到‘蛇女’,府尹无法再忽略,干涩说道:“蛇女是什么?” 裴蓉蓉把蛇身女头的恶诡模样对府尹形容了一遍。 府尹光是听着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世间真的有妖魔鬼怪? 再一想才三岁大的女儿日日见到这恐怖污秽之物,万一这一切是真的?他怎么忍心质疑受苦了的女儿。 ------题外话------ 本来在女频,玄幻就属于少基数的分类,希望喜欢的宝子们多多追文留下脚印,让咱看到~也更有创作激情~今天给你们二更!一来是新书活动快结束了,二来很感谢大家这些天大力支持!虽然活动就剩一天了,但是以后的日子还长~你们的陪伴就是给我最大的鼓励! 第35章 比斗【二更】 继【女头蛇】之后,宓八月又连续几天夜晚行动,有司夜府的案卷资料做引导,又有【夜游诡戏】一定范围内的自动识别善恶诡怪,不是每次都有收获,抓到的诡物也未必都是恶诡。 例如一只被善恶书嫌弃的【水诡】,连个正经诡名都没有,直接被统称为【水诡】的小家伙,弱小到藏在水里吐泡泡,别说害人了,一不小心被阳光晒死,被水中鱼类吃掉都有可能。 宓八月抱着收集素材的心思把它收走,带回到老宅后让宅灵倒了一缸水放在当初种精灵种的旁边,再把这只水诡丢进去,吩咐它定时吐水泡泡给精灵种浇水。 被抓作了免费劳动力的【水诡】感恩戴德,对于目前智商缺乏的它而言,不懂得太多道理,只凭本能感受到新环境对自己的好处,比原来待的地方安全舒服多了。 【水诡】表现心情的反应就是吐水泡泡,而且它发现在这里的白天冒出头吐泡泡也不会被晒死。 一个个圆滚滚的泡泡在阳光下表面流淌着梦幻的光辉,宓八月见了,等到下午宓飞雪放学回来,将小孩带到这里给她介绍家中的新成员。 夕阳下的泡泡比白天少了些梦幻却更绚丽。 宓飞雪好奇的伸出手指易戳一个破一个。 【水诡】乐此不疲的继续表现自己。 宓飞雪已经放下手。 宓八月笑道:“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宓飞雪不会拒绝她的问题,歪头想了会就指着不断飘起落下的水泡泡。 宓八月说:“好,就叫泡泡。” 这种无缝衔接的默契感让宓飞雪高兴的抿出笑容,连看有了新名字的【泡泡】也比一开始多了点温度。 【泡泡】还不知道自己从个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的【水诡】分类底层,一举走上了人生巅峰。 今天晚上,宓八月没有再出门行动。 她在实验室里,用善恶书做总结。 如姜狩和索无常所说,苍澜大陆是凡俗大陆,灵气缺乏造成了灵师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也注定了这片地域的资源缺乏。 这里所谓的资源,不单纯指的是物资一类,还包括了诡怪、知识、信仰。 目前她所见的诡怪,除去诡器封印的一星诡物外,真实存在现世本地的诡物弱小得连直接伤人都做不到。当然,不排除是她没走出北原城,没见到更厉害的诡物。 相比之下,目前她遭遇的【夜来听雪】是本地诡怪里最强,可这个最强放到灵州去,一星灵师都对付不了。 再就是【夜游诡戏】惩恶扬善的神责有范围触发性,这个范围不大,至少从司夜府到府尹府邸之间隔了几条街的距离。 并且用阴神之身去惩恶扬善,处理了恶诡后也没有对她产生多余的变化,也就是说这份神责是在做白工。 一条条总结列举下来,结束后宓八月得出结论。 几天来的实践最大收获是【夜游诡戏】有了新发现,【影匿】【阴火】两个法术熟练度练上去了。 “看来要丰富素材还是得在灵州。”宓八月呢喃。 她收回善恶书,打开实验室的门,往前一跨人出现在狭小的洗浴室里,再推开洗浴室的门,外面就是灵船属于她的单间。 室内和她走时没有任何变化,手指抹过桌面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难怪人人想成灵师,哪个普通人不想有这些超凡手段,见识超凡世界。 宓八月打开连续多日没有开过的房门走出去,挂在上方的铃声轻响了下。 前方一个侍从朝这边望来,见到宓八月时眼神里有些探究。 等宓八月走近,他主动说:“客人好些时候没有出门了。” 宓八月只是点头,没做任何解释。 侍从接着说:“这两晚的甲板很热闹,客人隔壁房的朋友也去了。” 宓八月目光一动,又对他点下头,往灵船甲板的方向走去。 灵船的甲板宽敞,此时汇聚了一群少年少女们,吵闹着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宓八月走近才听清他们各自喊着两个名字,为这两个名字的人助威。 “八月!” 外围的姜狩眼尖看见她,几步来到她身边,惊喜道:“你出来了。” 宓八月笑道:“嗯。” 他身后跟着两女一男,都在端详着她。少年的眼神只是正常的好奇,两个少女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你新交的朋友?”宓八月说。 姜狩说:“没错,他们都来自易国,我给你介绍一下。牧焱,孙瑶乐,宓六雨。” 姜狩按顺序将三人向宓八月介绍后,笑道:“宓六雨和你不仅是同姓,连名字都像。”他又向三人说:“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八月。” 虽然表面上姜狩对四人都热情开朗,但是从他的称呼宓六雨全名,却称宓八月为八月时,心细一点的人都能发现他对两者的亲疏差别。 三人里,宓六雨的年纪最大,今年已经十七岁,接近十八岁了。 按照灵师圈的说法,十八岁之后再想开灵的成功率低之又低。 牧焱和孙瑶乐今年都十六岁。 孙瑶乐突然对宓八月问:“你今年你多大了?” 宓八月并不清楚原身的年龄,初来乍到时得知原身有个四五岁的孩子,以为这具身体至少也该二十岁以上,结果一照镜子分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再试着给自己摸骨,也是十几岁没长成熟的骨龄。 “十几岁。”宓八月说。 孙瑶乐追根究底:“十几?” 宓八月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姜狩发现不对,“管是十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孙瑶乐发现他的偏颇,不高兴道:“我们大家都说了,她为什么不说。” 姜狩还想帮忙解释,宓八月问道:“前面在做什么?” “对了。”姜狩提起精神,“八月你要不要上去试试,云墨大陆那群家伙太嚣张了……” 听完姜狩一番讲述,宓八月明白过来这两天预备灵童们在甲板上的活动由来——云墨大陆选上来的少年们和苍澜大陆的少年们发生了冲突,继而衍生出比斗。 “你也输了?”宓八月问。 被直白问到这个问题的姜狩脸上一燥,低声辩解,“云墨那边有个家伙也自开了灵觉,听说比我还早。” 说到后面,少年神情落寞。 他一直以来自己是个天才,到了灵州之后会大发异彩,结果还未到灵州就被同出凡俗大陆的学子击败。 孙瑶乐道:“还不是因为他有一把法器。” 姜狩摇头,“我也有诡器,没打过就是没打过。” “法器?”宓八月生出兴趣。 她还没见过法器,法器是用灵气材料打造出来,专门给灵师协助施法用的武器。 姜狩道:“没错,是一把剑。云墨来的那家伙是个阳派,天赋好还没到灵州就已经被阳派的流光阙定下了,还赐了他一件法器。” 这时前方一阵欢呼暂时打断两人的交流,几人扭头望去。 两块大陆的少年人们站位分明,欢呼的是云墨大陆那边的人,反观苍澜大陆这边众人的脸色阴云密布。 姜狩捏紧拳头,看见宓八月白皙的侧脸,索大人说过的话浮上脑海,又一次道:“八月,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另外三人齐齐望来。 宓八月摇头,“不了。” 她对这种少年间争强好胜的游戏没兴趣。 姜狩:“好吧。” “把灵晶交出来,输了还想赖账,原来苍澜大陆的人就这德行,哈哈哈哈。” 云墨大陆人群中传出嘲笑,苍澜大陆少年们又怒又羞,有人喊输了人赶紧把赌注交上去。 姜狩也沉脸,“输了就输了,输不起就别上。” 宓八月平淡的眼神闪过微光,“这打斗有赌注?” 姜狩说:“对,上去的人必须拿出赌注。” 宓八月问:“任何赌注都可以?” “当然不行,”接话的是孙瑶乐,“必须赌注对等。” 宓八月点头,往前走去。 姜狩诧异道:“你去哪?” 宓八月:“上场。” ------题外话------ 神·宓八月·穷鬼:真香:-) 第36章 胜! 前一位刚战败的苍澜大陆少年羞愤交加,将唯一的一枚灵晶上交,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交战圈。 云墨大陆的少年们还在欢呼笑闹,刚赢了的谢浪志得意满将灵晶抛高又接住,傲慢问道:“还有谁来?” “还有谁来!”云墨大陆的众少年跟着齐声喊。 夜色灯火,款款走出来的少女肤白貌美,垂眸清娆,睁眼纯澈,最符合每个少年人初识人间情爱味时,梦中常常描绘却描不完美的幻想模样。 “你?”谢浪失神片刻,随即说:“苍澜大陆没人了吗,竟然让个女孩子上来。” 苍澜少年们也在疑惑宓八月的身份,在场认识她的人极少。 “我想起来了,她是被左大人拦住给了信物的那个女子,上船后就一直没看见她,我都以为她跟左大人走了。”倒是云墨人群中一人指着宓八月,道出她的身份。 “没错,就是她。” “她叫什么名字?” “那天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模样,今天可算看清了。” 宓八月对谢浪说:“可以开始了吗?” 谢浪摆手说:“换个人来。” 宓八月:“我的赌注是一个一星法术图。” 谢浪摆手的动作僵在半空,他瞪眼看着宓八月,突然粗重的呼吸暴露他内心的震荡。 周围的吵闹声也不见了。 一些不懂一星法术图价值的凡俗子们,看了他人的反应就闭上嘴。 原先只在角落看戏的灵师这次也侧目而来。 谢浪回神说:“你说有一星法术图就有了?万一是骗人。” 宓八月说:“有此处灵师作证,我赖不了账。你又能拿出什么相配的赌注?” 谢浪张嘴,他回想自己所有也不够跟一星法术图价值相比,这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丝怀疑:这少女是不是故意借此让我无法迎战,这样就可以不战而胜,为苍澜大陆争回面子。 “十枚灵晶做底注,如果法术图经灵师辨别价值超过十枚灵晶便再补价。” 一个处在变声期的沙哑男声响起。 宓八月望去,便对上一双桀骜凤目。 抱剑坐在地上的少年马尾高束,浑身散发着不驯的气质。 他一说话,周围的云墨少年们都安静下来,分明以他为首的架势。 “可以。”宓八月说。 谢浪回头看向抱剑少年,不再说换人,为难道:“屠雅宁,我没那么多灵晶。” 屠雅宁说:“不够我补。” 周围的云墨少年们相继说:“对,不够我们大家一起补。” 足见这位屠雅宁在云墨大陆少年团里的威望。 谢浪大喜,“补什么补,我又不会输。” 屠雅宁:“别大意。” 谢浪表示知道了,转身面对宓八月问:“你可用武器?” 宓八月摇头。 谢浪说:“那我也不用了,我让你先出手。” 屠雅宁皱了下眉。 宓八月说:“我不用武器,却会用诡器,你还是做些准备比较好。” 谢浪挑眉,想了想并未托大,抽出自己的双手弯刀。 “准备好了吗?”宓八月问道。 谢浪邪气一笑,“可别太小看我啊。” 话落,他摆出出击的架势。 宓八月伸出手,善恶书出现。 所有人被她这一手吸引注意力。 善恶书无风自动。 谢浪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住,他感觉到危险。 据他所知,没开灵的预备灵童无法真正契定诡器,使用诡器的方式就是将诡器融入自身,借以使用诡器部分的能力,这种能力使用的方式都是靠自己的身体。 因此这种看得见的攻击,他也可以用武力去应对。 谢浪紧盯着宓八月手里的书。 这就是她的诡器吗,不知道能力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攻击型。 “谢浪。” 屠雅宁突然站起来。 “躲开!” “什……” 谢浪迷惑。 有风吹过他的脸颊。 迷了他的眼。 谢浪看见前面的少女轻飘飘的朝着自己方向挥出一拳。 又小又嫩又白的小拳头,还隔着好几步远呢。 嘭——!!! 谢浪身体倒飞出去,人群及时分开。 从甲板边缘滑落的谢浪“噗”的一口血喷出,倒地不省人事。 四周寂静无声。 屠雅宁紧盯着宓八月,以及她身后近两米的壮汉诡影。 “灵童对付普通人,你不诚,此局不公,” 宓八月说:“我没开灵。” 屠雅宁不信。 宓八月看向场外看戏的灵师。 灵师接收到她的视线,意味深长的笑道,“她的确还没开灵,不是灵童之身。” 屠雅宁皱眉。 灵师笑眯眯的说:“这世间千般灵异,万般神奇,灵童只是一切开始罢了,普通人对付灵童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别少见多怪。” 屠雅宁一言不发的走到昏迷不醒的谢浪身边,喂给他一颗药丸后,将他腰上的袋子丢向宓八月。 宓八月接住,融入善恶书的那只手突然微微发热,她眼里闪过讶异。 善恶书可以吸纳储存灵晶的灵力。 要不要试试? 宓八月没有犹豫,隔着布袋子,里面的灵晶灵力渗入善恶书之中。 一枚,两枚,三枚…… 善恶书里的法术图【影匿】亮了。 “我和你比。”沙哑的声线传来。 宓八月抬头。 对面屠雅宁持剑而立。 宓八月说:“你的赌注。” 屠雅宁:“我手里的剑。” 周围惊呼。 宓八月说:“好,我这边还是一星法术图够吗。” 屠雅宁冷声道:“不,我要你使用的这个诡器。” “可以。”宓八月将剩下的灵晶袋子收进袖袋。 在她再次抬眸时,屠雅宁动了。 一剑刺出。 【巨力】虚影出拳。 砰! 没有开灵的少年们只能看到屠雅宁的剑刺到半空,被一股看不见的空气墙挡住,碰撞之处四散的风阴冷透凉。 屠雅宁又几剑刺出,都被【巨力】出拳格挡。 宓八月站在原地手握善恶书,一动没动。 屠雅宁后退一步,“如果这一招你也能接住……” 宓八月目光微光闪烁,认真去看。 身后姜狩的声音响起,“八月小心晃眼,他要用法术!” 云墨大陆队伍里的人喊道:“你作弊,怎么可以告密。” 姜狩不示弱回喊,“刚刚屠雅宁也提醒谢浪。” 气雾凝结,流水缠剑。 法术图现。 “流光一式,水耀!” 水剑逼近,一瞬映照烛火,汇聚光耀让人眼前发白。 宓八月才明白姜狩说的‘小心晃眼’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大家这么给力,我也不能掉链子!再次感谢宝子们这一周的打赏和支持,神位也有了第一位盟主!今天依旧加更!!! 第37 章 挂月凝水【二更】 【大力出奇迹】 之前一直只出拳的短壮诡影手里出现一座小山,浑身肌肉隆起,嘶吼一声将小山抛出迎向剑光。 嘭——!!! 正欢呼的云墨众人声音嘎然而止。 看不见小山的少年们也在这一刻感受到那庞然诡气,绚丽的剑光被挡在宓八月身前,依旧不伤她分毫。 从始至终宓八月都没动过,连对屠雅宁充满信心的云墨众人,此刻都不由产生一种‘眼前少女不可战胜’的无力感。 “你输了。” 沙哑的声音自身后而来。 原来屠雅宁趁着水耀的致盲效果,趁机逼近宓八月身后。 这才是他真正的后手。 一招不成还有杀招! 云墨队伍再次准备欢呼。 宓八月的身影忽然不见。 【影匿】 下一秒她站在屠雅宁被船上悬挂灯光斜照地面的影子上方。 纤薄的手术刀划过他的手腕,后者握剑的手瞬间无力。 康当。 长剑落地。 胜负已分! “赢了……” 苍澜队伍的众人后知后觉。 “赢了,是我们赢了!” “太厉害了,我根本看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过来又过去的。” “难怪灵师大人要给她信物,她和姜狩一样都是被灵师大人亲自带上来的。” “不是说她没开灵吗,怎么比屠雅宁还厉害。” 宓八月捡起地上的法器长剑,垂头站立的屠雅宁好像还没回神。 她说:“剑鞘。” 屠雅宁有了反应,初见时满目桀骜的少年,此刻眼神是强烈不服输的灼烈。 宓八月神色平静,宛若秋水的眼睛看起来清澈又温柔。 屠雅宁满身气势如火碰水被浇得一头闷烟。 他抿唇将剑鞘交给宓八月。 宓八月接住时,屠雅宁说:“最后你使的就是你要拿来做赌注的法术?” 宓八月:“嗯。” 屠雅宁半晌憋出话,“是个好身法。” 宓八月说:“你的剑法也是。” 屠雅宁神色稍微好看了些,突然自报门路,“云墨大陆,挂月谷屠雅宁。此趟去灵州,会拜入流光阙门下。” 说完他就看着宓八月。 宓八月没让他失望,用相同的模式回复道:“苍澜大陆,永梦乡宓八月。此趟去灵州,还没决定去向。” 屠雅宁:“有缘再见,我会将‘挂月’重新赢回来。” 他说‘挂月’时目光直勾勾盯着宓八月手里的战利品。 宓八月微笑道:“也许不用多久就会回到你手里。” 屠雅宁将她这句话当做对自己实力的认可,少女谦虚的微笑态度让他心中偏见淡去,对宓八月一点头,挺着笔直背脊走回云墨队伍人群中。 宓八月这边也拿着挂月剑返回,受到苍澜大陆少年少女们的热烈欢迎。 她经过人群,微笑应对每个打招呼的人,片刻就到了姜狩四人这里。 姜狩适时的发挥作用,打发掉凑近的其他人,对宓八月竖起大拇指,又指着她手中的挂月剑说,“恭喜!” 的确值得恭喜,这份喜却不止是赢了挂月剑,还有善恶书的新发现。 宓八月嘴角上翘,眼梢流露笑意。 姜狩有一瞬入迷,回神后赶紧收敛,发现宓八月没察觉既松口气又略感失落。 “我先回去了。”宓八月说。 什么酸甜苦辣的心情都被丢到一边,姜狩惊讶道:“你不是才出来。” 宓八月:“有了新灵感。” ‘灵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姜狩说不出挽留的话,一下也没了继续待在外面兴趣,说:“一起吧,时候也不早了。” 他和宓八月的单间相邻可以一起走,另外牧焱、孙瑶乐、宓六雨三人却和他们不同路。 孙瑶乐道:“也没多晚,大家正热闹呢,之前云墨大陆的人那么嚣张,这回我们终于掰回一局,就这么走了多没意思。” 姜狩笑道:“为了跟他们争一口气错过了灵感才没意思。” 孙瑶乐:“是她来灵感又不是你,你跟着走做什么。” “八月这么灵,趁她有灵感的时候待在她隔壁,说不定能蹭点灵感。”姜狩开玩笑。 孙瑶乐暗自恼怒,朝宓八月看去的一眼里泄露了一丝妒忌。 而宓八月只给她留下个转身的侧影,姜狩急忙追上去,挥手和牧焱他们道别。 孙瑶乐咬牙,扭头对宓六雨说:“你怎么不去认亲,莫非自家人都认不出来?” 牧焱讶异侧目。 宓六雨嗤笑,“什么自家人,要是来一个同姓的我都要认亲,我还不得忙死。” 孙瑶乐紧盯着她,“你别装了,宓八月就是你们家的那个吧?” 宓六雨笑得更讽刺,“我家妹妹我都认不出来,你倒替我认出来了。” 她说:“你要坚信,不如亲自去问。不过别说我没有奉劝你,这位宓姑娘能打败云墨大陆的天才,又是灵师大人都看重的人物,你去问人时小心别惹恼对方,将我们都给连累。” 孙瑶乐神色变幻不定。 宓六雨扭头就走,转身后脸上的讽刺刻薄散尽,流露着几分担忧疑惑。 …… 宓八月回到单间房内就由洗浴室再转回老宅实验室。 善恶书里属于【影匿】法术图的一页微光流动,说明灵力还有余留,她可以继续借用这份灵力使用法术。 宓八月继续往后翻,【阴火】的法术图也点亮了,【开府】只亮了十分之一,【锻骨】和【残缺的迷魂术】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有预感,【开府】需要的灵晶远不止前两者能比,而【锻骨】就算用灵晶点亮了,没有搭配的材料暂时也不可用,【残缺的迷魂术】在有铃铛本身的存在下,也没必要花费灵晶去点亮使用。 总结下来,把剩余六枚灵晶投入进去不值得。 发现善恶书能吸收灵晶灵力,从而让没有灵力的她提前使用法术是意外之喜。 如果不是这个意外之喜,她不会赢过屠雅宁赢得那么轻松。 一想到赢了屠雅宁这件事,宓八月又笑了,赢了云墨大陆小天才这份虚荣,远比不上新收获的法器令她感兴趣。 把挂月剑对着善恶书送去。 剑还在外。 善恶书没有让她失望。 【凝水】 [最基础的水系凝聚法术] ------题外话------ 福利活动最后一题:目前善恶书里记录了几个法术图? —————— 小剧场: 【诡器:巨力】:嗨~你相信大力出奇迹吗~ 【读者宝子们】:嘿~你相信打赏爆二更吗~ 【码字机器水】:是是是,最厉害还是你们(猛男比心心) 第38章 狗男来袭 由灵材制造的器物,并成功附以法术的才叫法器。 左泗给宓八月的那个铃铛是个不入流的残次品,屠雅宁的挂月剑却是一柄实打实的低阶法器。 从挂月剑上收获了【凝水】这个基础法术后,宓八月继续研究着这柄法器,由锋利、韧性等方面一一测试得到数据记录。 一切结束时已经是深夜,宓八月没有回去灵舟,就在老宅里睡下了。 早上宓飞雪在餐厅看见宓八月,小脸上露出明显高兴的神采。 宓八月轻轻捏了下她长了点肉的脸颊,心想果然地方不一样,吃食丰富营养起来,小孩气色养起来也比以前快。 用过早饭后,把宓飞雪送上夜来听雪车,目送马车往府学的方向去,小家伙还从开着的车窗探头出来往这边看。 宓八月又笑了下,返回时注意到的角落往这边张望,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刘氏兄弟。 在发现她投来的目光,刘氏兄弟面露希色,不过宓八月很快就转回视线往前走,好像那一眼并没有任何意义。 “宓姑娘。” 宓八月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呼唤。 她转身,看到追上来的刘氏双胞胎兄弟。 刘进宝又喊了声,“宓姑娘。” 宓八月说:“什么事。” 刘进宝神色为难。 宓八月却没有给他犹豫时间,“如果事情还没有考虑好就回去再想想,想清楚之后再来找我。” 刘进宝一愣,旁边的刘招财突然弯下腰对宓八月拜道:“求姑娘救救余虎!” 宓八月道:“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刘招财抬起头,一脸悲壮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宓八月说:“你求我救人,却不打算付出任何代价。我和余虎非亲非故,又为什么要去费心力救他。” 刘进宝急道:“这对姑娘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宓八月说:“手是我的,要不要举起这只手,也由我自己决定。” 刘进宝脸上激愤之色一闪而过,“如果不是你把我的诡器取走,我现在就自己去了!” 刘招财连忙拉了他一把,后者才发现自己激动之下说了什么胡话,慌乱的朝宓八月望去。 被指责的宓八月并没有生气,从小到大她遭到的道德绑架太多了,早就练就了一幅钢铁心脏,还自创了一套应对手段——那就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你非要跟我讲人情味,不好意思,我只讲等价交换。 宓八月心平气和的对刘进宝说:“不是我把你的诡器取走,你现在已经被火化躺在司夜府的罐子里。” 司夜府历代夜游使死后都会被火化装入罐子,放置在司夜府专门的隔间。 刘进宝如遭重击,面色惨白。 刘招财也神色羞愧,垂头说:“宓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并非那个意思。” 宓八月微笑说:“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属于小人行径。” 没看两兄弟抬不起头的模样,宓八月转身离开。 把时间浪费在与人争论,不如多看两本书,做做实验得实在。 日落西山。 府学门外。 夜来听雪永远是马车里最靓的那个崽。 宓飞雪独自上了马车,福安正要坐在车夫位上。 一只手拦在他身前。 福安疑惑望去,见是一位面带微笑的俊俏男子。 只是他莫名觉得这人的笑容看着不太舒服。 “这位公子?” “我对这辆车一见心喜。”左泗笑道。 原来是被华丽马车外表吸引而来的人。福安见怪不怪的说道:“公子一定是外来人吧,这辆车是我家小少爷的座驾,不出卖的。” 北原城本地人,尤其是中心城附近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夜来听雪车的不凡,连接近都不敢轻易接近,哪里会表示喜欢想买。 “小少爷?”左泗眯眼,随即笑道:“那我就去跟你家小少爷谈吧。” 他踏步上车,福安伸手去拦,却被一股看不见的阴风吹倒,一抬头便看夜来听雪已经跑了出去。 “不好了。”这时福安才惊觉事情不对,连忙爬起来往司夜府跑。 车厢里。 左泗不请自来,一眼将里面情形看尽,就如主人家一样选在宓飞雪对面坐下,笑道:“倒是舒服,比我那只瘦马好多了。” 木偶人直勾勾盯着他,眼珠子乱转一通,却不开口。 左泗却主动说道:“去个无人的地方。” 木偶人咧嘴,裂口到耳,尖牙凸显。 “客人,我还没将这位小少爷送到。” 这幅吓人的模样没给左泗带来任何不适,他微微一笑,脚下阴影里红眼狗头钻出飘到他身前。 木偶人眼珠鼓动。 左泗笑道:“无论你的规则是什么,既然是马车就要听从乘车人的吩咐。” 木偶人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心里把宓八月和这位灵师做了个比较,最后还是觉得宓八月更恐怖点。 一咬牙,坚持对左泗说:“客人说的是,可小少爷也是乘车人呢。” 呼—— 黑烟红眼的狗头吐出一口阴寒之气。 本命诡怪反应主人的心情。 哪怕现在左泗一脸笑容。 好一个表里不一的狗男子!木偶人在心里怒骂,表面上同样是笑面相迎。 左泗盯着木偶人看了两秒,狗头飘到了它的脑袋上方,血盆大口张开。 木偶人眼珠子猛地转向宓飞雪,大佬啊!你再不发威,以后谁接送你上学! “呵。”左泗低笑,“罢了,难得碰见这般合心意的座驾。” 狗头大口从木偶人上方移开,几滴唾沫滴在木偶人脸上。 “这个小客人死了,他的吩咐自然就不作数了。”左泗笑语。 话音刚落,狗头冲向宓飞雪。 小孩苍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对如此恐怖的狗头也没有畏色。 这幅表现让左泗侧目,盯着她若有所思道:“这幅神态倒是跟目标有些符合了,不过无所谓,多杀一个和少杀一个都没差。” 他自言自语完,朝宓飞雪笑道,“小家伙,也算你倒霉,有人指认你是我找的目标,可我要找的是个小女孩,说明那人有意骗了我。不过谁让你又正好有我看上的东西,你就安心去死吧,至于那个陷害你的仇家,我会让他明白欺骗我的下场,也算给你报仇了如何。” 无身狗头张开嘴一口咬向宓八月的小脑袋。 ------题外话------ 拼了~今天还是二更、这次为画手宝贝加更~ 第39章 点子不错【二更】 人首分离的血腥画面没有发生。 “咦。”左泗眼里闪过奇异。 宓飞雪用手撑着狗头尖牙,小脸绷得紧紧的,无光的黑眸和黑狗对视。 对视间,反倒是残暴的狗头眼神畏缩了下。 “有点意思。”左泗起身凑近,用看奇怪物种的眼神打量着宓飞雪,“凡俗大陆也不是遍地垃圾,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一来就抓到了有趣的东西。” “魇火。”他道。 狗头烟状的身体燃起火,通过宓飞雪和它接触的手臂蔓延向她的身体。 宓飞雪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总算有了别样情绪,她慌张的低头去看,见到自己的衣服在黑烟火焰下无损才松一口气。 左泗却不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衣服,不过也看出来小孩在魇火下无损的模样。 他目光奇异,呢喃道:“竟然不被诡物所伤?那人为呢。” 说完,左泗闪电出手掐向宓飞雪的脖子。 鲜血喷洒。 “啊!” 左泗惨叫。 他伸出去的左臂从肘处断裂落在地上。 自信满满的男人此刻也失去了风度,褪去所有伪装,目光狰狞锁定宓飞的袖袋。 刚刚有诡力波动从那里面散发。 怪他没有防备才着了道。 “很好,小家伙,我决定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左泗森然冷笑。 又一道诡力波动传来直接传递到他身上。 这回左泗有所准备,灵力护体之下,依旧被腹部裂开的伤口痛的神色扭曲。 腹部的衣服很快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左泗双眼发红,他上次这么狼狈的时候还是跟同为灵师的家伙争斗,现在他面前却是一个凡俗大陆的四岁小孩! “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可惜对付正式灵师还嫩了点。” 他往前一步,再次出手时,又、又一次被阻。 黑色发丝从宓飞雪袖内射出,死死缠住左泗的手。 一次两次三次! 左泗本来就没多少的耐心彻底耗尽。 一团魇火从他手里燃起,发丝轻易被烧毁。 “别垂死挣扎了,你知道提线偶人吗,我决定了,就把你做成玩具!” 夜来木偶人:“……” 你怕是想象力不够,看到我才有这个点子。 它小心往宓飞雪望去。 小孩咬住嘴唇,眼神里恼怒翻滚。 只有诡怪才能最深切感受到的浓浓压力如满天阴霾渐渐笼罩而来。 在宓飞雪手里的狗头浑身颤抖。 忽的,宓飞雪阴云汇聚差点就要狂风暴雨的脸色像被一束阳光斩开,刹那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左泗警觉,顺着她视线焦点方向侧头望去。 入目一只燃着森寒阴火的手,下一秒脖子被人掐住。 神性的嗓音柔柔入耳。 “你提的点子不错。” “唔!” 左泗双眼惊瞪,脖子剧痛让他一瞬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却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意识在恐慌中消失。 宓八月松开手。 浑身覆盖了一层阴冷寒霜的男人倒在地上。 主人意识昏迷,留下的狗头面对佩戴夜游诡戏的宓八月瑟瑟发抖。 宓八月转头看向它。 狗头猛地向前一冲就想钻进左泗的阴府里。 宓八月淡淡看着并没有阻止。 等车厢里就剩下自己人,宓八月将夜游诡戏摘下来,露出本来面目,对宓飞雪招了下手。 宓飞雪马上来到她身前。 “宝宝吓到了吗?”宓八月摸摸她的发顶。 宓飞雪摇头,随即露出委屈自责的神情,将袖袋里的【咒怨】拿出来。 八月给飞雪的娃娃坏了。 躺在她小手里的咒怨娃娃又回到宓八月初见时的凄惨模样。 不仅腹部裂开一个近乎腰斩的裂痕,左边小手也断掉了。 宓八月一看就明白车厢里断掉的左泗一只手是怎么回事。 她把咒怨娃娃接过来,对宓飞雪说:“会修好的。” 宓飞雪抿唇,眼眶都微微发红。 缩在角落不敢出声的木偶人见此一幕浑身发冷,这委屈得要哭了的小孩是谁! “宝宝也一起来帮忙,有宝宝在的话,咒怨一定能好得更快。”宓八月微笑哄道。 宓飞雪提起精神,认真点头。 “回去吧,今天走个捷径。”宓八月拿出宓八月脖子挂着的任意门吊牌,先将冰封的左泗丢进去,再拉着宓飞雪一起消失在车厢。 角落的木偶人刚松一口气,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熟悉伟力将它卷入某个书内空间,再被放出已经在老宅院子里。 木偶人:“……” 等下,它也勇敢护主,临危不屈了,为什么它要心虚躲起来! …… 宓八月又一次把咒怨娃娃缝补好,为了奖励它危难时刻勇于保护宓飞雪的行为,还将一枚灵晶塞进它的肚子里让它消化。 把缝补好的咒怨娃娃送回宓飞雪手中,宓八月说:“今天宝宝很勇敢。” 没想到会得到夸奖的宓飞雪昂头望她,不好意思的摇头。 宓八月说:“不过。” 宓飞雪马上紧张起来。 宓八月笑了下,并不是责备的语气,“下回再遇到危险要记得走捷径,刚刚走过一次了,宝宝学会了吗?”她伸手拨了拨宓飞雪脖子上挂着的任意门。 这次她能及时发现宓飞雪身边的危险,多亏她正好在做实验,善恶书上【咒怨】出现异状被她察觉,然后通过任意门直接到达小孩的所在地。 宓飞雪乖乖点头,心里却想着再遇到危险一定要自己解决,不能把危险带给八月。 “很好,我还有事情要办,宝宝一个人可以吗?”宓八月问道。 宓飞雪再次点头,还特地后退了两步,意思让宓八月去忙,她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平时那么粘自己的孩子岂会真的不想陪伴,只是太懂事了。 宓八月又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忙完就来检查宝宝的课业。” 小孩脸上不禁泄露她的欢喜。 从屋里离开来到实验室。 看着被冰封住的左泗。 宓八月脸上再不见任何面对宓飞雪时的温柔。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和左泗再见,还是以这种方式。 ——此趟从点灵州来凡俗大陆的灵船,左泗本是作为云墨大陆的灵缉府接任者而来,不在云墨大陆好好呆着,却跑苍澜大陆来不知有什么目的。 当初索无常随口一句自言自语被宓八月想起,当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左泗的目的会牵扯到自己。 把夜游诡戏戴上,宓八月来到左泗身边伸手进他的阴府。 ------题外话------ 小剧场—— 常德海:嗨~同胞~吃盒饭吗? 左泗:谁tm是你同胞 画皮:风水轮流转啊~ (啊~日常喊票) 第40章 以物易物 一通摸索后,被宓八月抓出来只有之前逃进阴府里的狗头。 被强行逮出来的黑烟狗头在宓八月的手里满面恐惧。 阴神判定此诡为恶。 宓八月并没有马上将它就地处决,同样的也没有抗拒那股促使她尽快除恶的责任感。 “你主人的东西都放在哪里?” 狗头没有反应。 宓八月手里燃起阴火,狗头烟雾状的身体迅速结起阴霜。 她平静说:“不用装傻,你既然知道害怕就说明有一定的灵智。就算没有,阴神的话语从来不是以语言本身传递给诡怪,而是以意志形式,不存在诡怪听不懂的情况。” 前些日子的实践实验不是白做的,也许阴神之身还有很多奥妙没有被挖掘出来,但是她目前掌握的信息远不是初用【夜游诡戏】时能比。 从逐渐蔓延的阴火中感受到杀意,狗头狰狞的脸上露出求饶的神态。 它身上的阴火消停,宓八月松开手。 狗头飞到左泗的身前,面向他腰上香囊。 宓八月伸手,外层的阴火寒霜在她手下自动溶开,把那个香囊摘下。 香囊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外表平平无奇,宓八月之前没想过这里会装着左泗的重要之物。 在打开香囊的系绳时遭到了一道灵力反击,这灵力化作一团黑色的火射向宓八月,不过被宓八月挥手就打散。 宓八月没急着打开香囊,转眸看向被困木质实验床上的左泗。 冰封着的左泗此时睁开眼睛,眼里尽是惊恐。 “不装了?”宓八月说:“看来这真是你的全部家当。” 她说完不看左泗色变模样,拉开香囊。 没想到打开一看竟是一眼看不到底。 宓八月挑了下眉梢,没有慢慢去摸索,直接把口子对着地面倾倒。 一堆东西从香囊里落在地上,最后实在抖不出来东西了,宓八月把香囊暂时丢在一边,喊话宅灵将地上远超过十几个香囊都装不完的物品收拾好。 地面裂开个口子把东西都吞进去,再出现在桌面上,种类一一排列好。 灵晶小堆,少说上百枚。 光是这点就比前一个躺在这里的常德海家当多多了。 宓八月只把灵晶收起来,暂时没管其他物品,出门前看了眼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狗头,对宅灵吩咐说:“把它的牙敲了。” 宅灵应是。 走出实验室,宓八月摘下【夜游诡戏】就要去下个地方,宅灵忽然报道:“沈栗来了。” 宓八月没有停下脚步,“交给你处理。” 她的人消失另一扇门后。 沈栗来到宅灵,身后还跟着福安。 他们神色不安的进入老宅,看到停在院子里的夜来听雪车就愣了愣。 宅灵管家从里面屋里走出来,对两人问:“有什么事。” 沈栗又看了眼夜来听雪,不确定说:“我听福安说,小公子在回来路上遇到麻烦。” 宅灵管家说:“小主人已经回来了。” 他没提起路遇危险的事,沈栗也不再提,转头说起另一件事,“我另外还有一件事想找宓姑娘。” “夫人在忙,不方便见客。”宅灵说,“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我之后会转告。” 沈栗为难道:“此事与余虎有关,余虎称有重要情报告知宓姑娘,一定要当面和宓姑娘细谈。” “我会转告。”宅灵说。 沈栗明白今天是真见不成宓八月了,带着福安一起离去。 出了老宅,福安对沈栗着急解释道:“那人绝对有恶意,我看着他进了马车就急忙赶回来了,也就是跟司长您交代的功夫,怎么小公子先回来了。” 沈栗说:“我没有怀疑你撒谎,这只能说明宓姑娘更神通广大。此事不要再提了,明日你再去陪小公子上学,小公子不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福安嘀咕道:“小公子从来都不说话。”被沈栗警告一眼,连忙认错。 …… 宓八月回到灵船,出门敲响隔壁房门。 没一会姜狩开门惊讶问道:“八月?” 宓八月没废话,“我想借用一下你在北原城府衙用的那件诡器。” 姜狩端详她的脸色,“发生什么事了?”问完他就尴尬了,“那件诡器现在不在我手里。” 宓八月想起什么,“你输给屠雅宁的诡器就是那个?” 姜狩无奈点头。 “我知道了。”宓八月对他说:“打扰了。” 姜狩关门跟上去,再次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宓八月摇头。 她招来灵船侍者,让他带自己去屠雅宁的住处。 没一会儿,到了屠雅宁的门外。 这边住着的都是云墨大陆少年们,晚上还有年轻男女们在走动,看见宓八月后纷纷侧目。 打开门的屠雅宁看见宓八月微微讶异,低声问:“什么事。” 宓八月说明来意,也不再说借,而是想买下姜狩的那件诡器。 “不卖!”从房里冒出个声音。 然后谢浪就冒出头,在屠雅宁身后阴阳怪气的朝姜狩说:“打架让女孩子找场子就算了,连自己的东西还要女孩子帮你买啊?” 姜狩脸上闪过恼怒,下一秒怒气尽消,学着谢浪阴阳怪气说:“八月愿意给我找场子,给我买东西。你羡慕吗?你只能被打趴下的份。” 谢浪惯来嘴炮无敌手,这次却被姜狩的无耻给打败了。 他目瞪口呆,不知道姜狩哪来的勇气在当事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屠雅宁也愣了下,往宓八月望去,却发现在场最淡定的人就是她,衬得他们少年三人愈发毛躁。 屠雅宁当即摆正脸色,站定云墨这边的立场,对宓八月说:“这是我的战利品,我不打算出卖。” 宓八月平静道:“那就以物易物。” 屠雅宁惊讶,“我记得你的战利品只有两样。” 一为灵晶,二为他的挂月剑。 宓八月的回答验证他的猜测,“我用挂月剑换。” 这回连谢浪也惊讶看过来,说不出意气用事的话。 姜狩想说点什么又闭上嘴。 屠雅宁惊讶问:“你确定?” 宓八月:“剑就在我房间里,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取。” “好。”屠雅宁没有废话,他转身回房间。没一会拿了小鼎模样的诡器交给宓八月,并说:“夜深了,挂月我明日再去拿。” “可以。”宓八月说。 她转身就走。 后方谢浪对屠雅宁嚷嚷,“你就这样把东西给她了?她明天反悔怎么办。” 屠雅宁:“她不会。” ------题外话------ 宓·反打劫掳掠小能手·八月:别忘投票啊~ 第41章 幻象 从屠雅宁那离开,宓八月又去了索无常那里,在索无常探究的目光下,用五枚灵晶赎回了当初押在他这里的诡器【心语】。 跟了宓八月一路的姜狩已经明白她肯定出了什么事。 等宓八月回到房间,他没有跟进去,只在宓八月关门时笑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一定不要客气。” 宓八月多看了他一眼,点头应下并多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事。” 姜狩的笑容显然放松了许多。 老宅。 宓八月取回所需的东西回来,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厨娘版本的宅灵按着黑狗头在砧板上,旁边还放着个水盆,一手拿着个剁肉刀,正找下手的位置。 感受到来自宓八月的注视,厨娘版宅灵抬脸望向宓八月,提着狗头对她做了个礼。 宓八月回应点头。 在厨娘版蒲扇似手里的狗头扭曲挣扎。 啪。 厨娘版宅灵用刀背在它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老实点! 狗头猩红的眼睛更红,飘出黑烟的泪水。 不远处住着另一个被取名【泡泡】的小水诡,趴在水缸边缘露出半透明圆滚小脑袋,眼睛飘到头顶偷望这一幕,身体边抖边吐小泡泡。 再次戴上夜游诡戏的宓八月进入实验室,左泗依旧躺在木床上,不过脸上的寒霜化了大半。 “这位大人,我无意得罪,也可以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左泗见到看不清面目的宓八月进来,主动说:“我的目标并不是那孩子,只是被人误导了。” 宓八月将【心语】拿出来,“你的目标是谁?” “一个凡俗大陆的小女孩。”左泗脱口而出后,脸色微微变化。 他向捧心少女诡影看去一眼,猜到自己由心而出的话语和这诡影有关系,可身为阶下囚的境地容不得他反抗。 宓八月问:“你要对这个小女孩做什么。” 猜到【心语】大概作用的左泗依旧神色诚恳,说:“并不是我要对这个小女孩做什么,而是有人要对这个小女孩做什么,我只是接了个任务。” 宓八月:“任务内容。” 左泗憋了半秒才说,“杀了她。” 说完他暗中打探宓八月的神色,可惜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更别提探究对方的情绪。 无法从神色去探寻,连语气也听不出任何破绽。 “你不知道目标的模样?”宓八月问。 左泗说:“不知道。不过下单人提供了线索,线索内容称目标在凡俗大陆苍澜北原城,一户姓闻的大族中,生得黑而瘦小,是个在大户人家里很好辨认的小孩。” 结果他找到闻家却怎么都见不到这所谓很好辨认的小孩儿,处理掉一两个有那么一点像的孩子发现不是目标就不耐烦了,抓了个人询问线索里提到的闻家大少爷,得知这位大少爷已经死了,对家中秘密最了解的大老爷还在府衙大牢里。 左泗就去了一趟府衙大牢找到闻老爷,被闻老爷告知夜来听雪的古怪,还有宓飞雪这个小孩儿。 在闻老爷讲述里,宓飞雪瘦小阴郁,一身诡气又不会说话,非常符合左泗要找的目标,也就有了左泗在府学门外找上宓飞雪的事故。 左泗将心中所想向宓八月一一讲述,还开玩笑说:“这凡俗大陆的凡人无知愚昧,不懂敬畏灵师,竟然如此愚弄我。他故意隐瞒小公子的性别,让我误以为那是个女孩儿,才成了我和大人的这场误会。” “你看到飞雪的第一眼就该知道弄错了。”宓八月说。 左泗道:“是,怪我生了贪念,这就和大人赔罪。” 【心语】的诡影郁闷地盯着他,为目前为止左泗还没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而不高兴。 怎么会呢。 这个一看就是个黑心肝的家伙,心里怎么会毫无怨怼,心思这么诚恳。 宓八月忽低笑了一声,“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只是未必把所有心里话说出来。思想并非不能人为控制,怪谈有规则漏洞可钻,诡器的诡能又何尝没有。” 左泗眼皮狠跳了下,说:“我真心请求大人的原谅,大人要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宓八月说:“提线偶人怎么制作。” 左泗脸皮抽动,脱口道:“该死,她还是想杀我!” 话落,左泗心知自己暴露,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摆出诚恳脸色对宓八月说:“我愿意认大人为主!” 宓八月没有回应他的投诚,拿出姜狩的那个小鼎放在桌上。 “宅,取他身体一物。” 木床冒出一把刀,将左泗头发斩断下沉,送到宓八月面前桌上。 阴火将这鬓发燃烧丢进小鼎内。 被阴神支配的小鼎反应比姜狩那次快得多,也清晰得多,飘出的烟雾化作左泗的模样。 里面浮现的画面从左泗进入一个名为哭魂楼建筑内开始,从画面中看得出来这个哭魂楼是个贩卖任务的中转站,一个个悬挂在半空的木牌代表着一个个任务,左泗无意中找到一个去往凡俗大陆杀一个小女孩的任务。 烟雾将木牌的内容放大,里面记录了目标人物的特征,和左泗之前说的八九不离十,说明左泗的确没有撒谎。 只不过左泗还是隐瞒了几点细节——这个任务的报酬极高,远超一个凡俗大陆小女孩的价值。 这让不少在左泗之前看到这个任务的人心生怀疑。 另外就是这个任务要去凡俗大陆,而从灵州去往凡俗大陆的灵船都有班次,单为一人服务的话花费太大,万一坐公船去没在返回时间完成任务就是白走一趟,坐私船去又不值当,这才造就了这个任务长时间没有被接下。 再有一点便是左泗接下这个任务后,任务木牌向他展现了一个隐秘线索——目标幻象。 这个幻象五官模糊,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一身暗红的衣裳被风吹得紧贴身体,暴露出的身形瘦弱不堪。 第42章 诡言判官 幻象存在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两秒,后面任务木牌提示这幻象是目标长大后的模样,现在目标不过几岁孩童,具体是几岁没有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其形象和这幻象相差不大,接任务的人可以结合这个线索去找。 灰雾后宓八月眸色冰冷,这个木牌的任务目标就是宓飞雪。 幻象里纤瘦单薄的身形和她见到善恶书故事里的未来救世主一模一样,只是她看到故事里的救世主从没穿过那种暗红像染满鲜血的衣服。 嗯? 一个想法在宓八月脑海划过:那身衣裳好像真是血染的。 她一心二用,一边思索一边看着小鼎里左泗的飘影还在继续回放他的作为。 接任务之后的他先去应征了前往凡俗大陆驻守灵师一职,然后坐上这一年去凡俗大陆的灵船。 灵船是顺着航线定点航行的,中途画面模糊断了一截,再恢复已经是左泗到达云墨大陆,在云墨大陆停留了一段时间做了些准备后,就又坐上返航灵船,在经过苍澜大陆这边时下了船。 宓八月在快进的画面里还看到了自己的模糊身影,之后就左泗下船后所发生的的事。 由诡马快速赶路直奔北原城,途中经历的事略过,到达北原城找到闻家杀害两个小孩后,找到府衙大牢里的闻礼慷…… 只是在夜来听雪车上遭遇宓飞雪和宓八月两人的经过再次断层了,并没有被烟雾重现出来。 左泗见此,神色几变,看宓八月的眼神更顾忌惊异。 迷雾海上断层的一幕是在遭遇那个王级怪谈时,为什么遭遇这两人的经过也会断层?难不成这一大一小能和那个怪谈相比? 左泗被心中猜测吓到,摇头否决。 不可能! 他虽不是眼前这人对手,但不至于像迷雾海上面对王级怪谈般不可抵抗。 “大人?”左泗见小鼎烟雾已收回,可那看不清相貌的人似在沉思不语的模样令他不安。现在他作为砧板上的肉,若不努力自救怕是真要煎了。 “大人要是对这个任务感兴趣,我有更多情报相告。” 宓八月抬首,在【夜游诡戏】的化神效果下的神性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愈发给人高深莫测之感。 “说说看。” 左泗提起精神说:“任务虽是哭魂楼出来的,但是从任务内容可以看出,这发布任务的人必是书修,也就书修里面的窥天者最擅长窥视未来。” 见宓八月不语,左泗接着往下说:“能让一个能预示未来近十年的书修发任务提前诛杀的小女孩,还是一个出自凡俗大陆的小女孩,说明这女孩肯定有特殊之处。” 宓八月语气多了分兴味,“的确。” 左泗表忠心,“大人在这凡俗大陆肯定有要事,不方便处理这些额外杂事,我愿意替大人效劳,为大人将这小女孩抓来一查究竟。” 宓八月好像没听到他的再次投诚,微笑道:“这就是你一开始的想法吧,找到那个小女孩,不会立马杀了她完成任务,而是把她抓起来研究,若是有用就收为己用,若是没用就杀了换任务奖励。” 被戳穿心思的左泗依旧能笑着拍马屁,“大人英明!我的确是这样想,不过现在一切好处都归大人所有。” 这是一个真小人,且能对自己狠的小人。 宓八月打量着他。 左泗立即捕捉到一丝生还的希望。 他再三投诚,“大人,杀了我不如多个灵师为你办事方便,况且我是走正统渠道到云墨大陆任命的驻守灵师,在凡俗大陆办起事来更方便。” “你说动我了。”宓八月说。 左泗露出笑容正要拜谢,听见神性的嗓音说道:“只要你交出不会背叛的忠诚。” 左泗僵了下,试探道:“这里是凡俗大陆,召唤不了诡言判官。” 室内气温骤降,皆因宓八月手里燃烧的阴火。 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阴火烧到左泗本就被冰封的身上。 如果不是左泗立即运起灵力抵抗,在阴火上身的那一刻他就死了。 左泗为这杀伐决断的手段胆寒,也明白到对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并不是要讨价还价的试探。 “我有一法可以让大人控我生死!” 生死之际,左泗呼喊。 宓八月淡道:“真的?” “当然是假的!要不是为了取信你,我也不会将此法拿出来,就算控不了我生死,也肯定对我有限制!” 左泗反应过来之前,嘴巴已经飞快将心中所想说出。 他猛地往捧心少女诡影望去,【心语】正得意又害怕的偷笑,可算抓到你这个黑心肝的小辫子了~ 左泗脸上打翻了色盘般精彩,又惊又怒又恐。 之前的正常交谈让他逐渐松懈,再加上生死存亡之际造成心神失守,竟着了这诡器的道。 “法术拿来。” 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左泗,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 他惊愕望去。 宓八月:“嗯?” 左泗回神道:“就在那本黄皮书上。” 宓八月捡起他意指的黄色封面书。 书皮封面用细腻的细线条勾画了一幅多人春宫图。 宓八月淡定翻开书页,连续几页都是画风细腻堪称精品的春图,旁白讲解也相当精辟。 “外表只是伪装,待我给大人细讲。”左泗赔笑。 “不用。”宓八月说。 左泗再次提起心脏,“法术图藏得并不深,不需要花费大人多少时间。” 宓八月已经拿出善恶书,把这本黄色书让它吃掉,解图总结的问题直接交给了对方。 一挥手,【巨力】一拳落下把左泗打晕在床。 接下来就是整理桌子上物品。 一份文书,文字和苍澜大陆一样,从字面辨认这就云墨大陆驻守灵师的任命书,旁边的令牌就是驻守灵师的身份令证。 劣质的迷魂铃铛两个。 在小鼎烟雾影像里出现过的哭魂楼任务木牌。 部分灵材资源,还有两本小册,她先翻阅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就再次喂给了善恶书。 努力消化着知识的善恶书还不得闲,被宓八月问道:“诡言判官是什么?” 善恶书:怪谈。 宓八月没报多少期待的问:“作用?” 没想到善恶书给出了答案:在诡言判官面前,诡言一出亦成真,毁约者将遭判官判决。 ------题外话------ 诡言判官:说好会支持水子和神位的宝,要言出即行~ 第43章 神约 宓八月回想左泗说到【诡言判官】时的神态语气,很快就得出结论。这应该是个灵师普遍皆知的怪谈,相当于一个没有私人意识的公证‘人’,用于灵师之间的誓言见证,一旦一方违反就会触发这个怪谈的致死规则。 会成为灵师公证‘人’存在的谈怪,必须还要有个前提,就是这个怪谈足够强大。 而且没办法在凡俗大陆召唤么。 宓八月想到怪谈形成的规则。 那么无法在凡俗大陆召唤【诡言判官】的原因,不外乎是凡俗大陆灵力不足,以及百姓们对这个怪谈的存在信仰不足。 提到信仰这一点,她现在阴神的成长需要的同样是信仰。 宓八月翻开善恶书上有关【夜游诡戏】一页的详解。 [戴上面具的你将化身唯一能在阳间行走的阴神,获得阴神的神力,司掌诡怪,惩恶扬善为己任……] 司掌诡怪,司掌诡怪,也就是不仅可以使用诡物的异能,也包括怪谈的规则才对。 宓八月心思百转,手中善恶书书页自动,翻到另外页面上。 原来是刚刚给它的新书被它消化好了。 宓八月先看到是一个名为【迷魂术】的法术,这个法术单纯使用起来只能做到当时迷惑目标,一旦停下法术,目标没多久就会自动醒来。 不过下面有一个改良版,也不知道是左泗自创还是从哪里得来,以迷魂术为基,结合点灵犀在人灵觉上种下一枚迷魂种,日以继夜的灌溉,让这颗迷魂种扎根在人的灵觉之中再也无法根除,从而做到将人彻底控制的效果。 这比将人练成智商缺乏的傀儡有用的多,又不像诡器【画皮】那么难得,只要消耗一些时间就可以练成一批绝对死忠的手下。 比起改良版迷魂术的效用,后面的几个法术就不够看了。 宓八月看到其中一个【魇火】的法术,是【阴火】的升级版,需要配合魇诡使用。 魇火比阴火多了个引人入魇的效果,作用于灵魂精神层面,给人带来精神折磨。 “可以试试把这两个法术结合起来。” 她话音刚落,魇火和阴火两页自动融合。 宓八月眼里闪过诧异,紧盯书页的融合进度。 之前阴火法术图上的灵力余留在融合过程中逐渐隐去,等到灵光彻底消失,融合的法术图也逐渐慢下来。 “需要灵晶?不,应该是需要灵力。” 见此,宓八月分析着,将新得的灵晶一枚枚投入善恶书。 吃了灵晶的善恶书果然再次干劲十足。 十枚灵晶下去,融合完成。 【狐火】 [极阴而生的魇狐之火,形为火却极寒可冻肉身,并在灵海留下火毒,伤人心魂。] 宓八月对这个融合出来的新法术很满意,结合了阴火和魇火的双层优点,却不知道使用起来消耗的灵力和威力怎么样。 她再次投入灵晶到术法图里,一枚灵晶下去就把法术图点亮了。 由此来看灵力消耗和阴火差不多。 看了眼在木床上昏迷不醒半冰封的左泗,宓八月想了想,决定用另一个试验品。 她站起来往外走去。 外院。 厨娘版宅灵还在给魇狗松牙。 旁边地上已经堆放了十来颗。 见宓八月到来,厨娘版宅灵立马站起,并符合人物形象的给她咧了个不那么好看却敦厚老实的笑容。 如果忽略她一手魇狗,一手剁骨刀的话。 “还没剔完?”宓八月问。 厨娘版宅灵说:“四颗犬牙慢一点,奴婢想剔得完美点,之后细细打磨下还能做成几把新刀使一使。” 不知道是不同的形象会影响宅灵的性格,还是宅灵本身就是个戏精,化身厨娘的它明显比管家版本的它话多。 宓八月说:“先放下它。” 魇狗闻言满目亮起绝处逢生的红芒。 直到它看见宓八月手里燃起的碧色狐火。 有过使用阴火经验的宓八月有意控制阴神之力的消耗,指尖只燃起一豆点的碧绿狐火,这颜色相当漂亮,像质地极好的祖母绿翡翠。 宓八月欣赏着,打算将狐火丢向魇狗时。 意念刚出。 哗———— 豆点碧火暴涨,一头一米大的碧色狐头从中而出,脖子以下部分皆是碧色烟雾所化,诡魅妖娆飘荡黑夜中。 它细长的眉眼俏媚狡黠,闭合的嘴巴天然上翘竟在狐脸上也能叫人感觉到娇憨。 下一秒朝魇狗掠去,血盆大嘴一张,什么娇憨俏媚尽被凶悍残暴覆盖。 魇狗呆滞原地,身上黑烟寸寸结霜。 狐火大口眼看就要将它吞噬,宓八月一挥手,狐火突然消失。 她是要做实验,不是一次性把试验品毁掉。 单看这狐火的威势,这一下要是真烧到魇狗身上,八成直接将这只诡物烧成灰。 而且,狐火好像对这只狗头魇诡有克制效果,之前她用阴火时,这只魇狗还知道求饶反抗,不至于这样僵直不动。 咚! 正思索的宓八月看见结霜的魇狗砸在地上。 狗头狂飙烟泪,一下又一下磕地面。 “……” 好一只吓破胆的怂狗样。 宓八月走近。 “神判你有罪。”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死。” 豆点狐火跳跃在她指尖。 魇狗吓得一抖,身上刷刷刷的掉霜片。 “或将功赎罪。” 魇狗毫不犹豫嗷嗷两声。 “很好。”宓八月撤去手里的狐火,摊开善恶书一空白页,“从现在起你归属于我,我的意志就是你的行事规则,触犯即死。” 神言既出,意念构成规则。 善恶书发出吸力。 只要魇狗产生一丝抗拒将代表它不接受这份将功赎罪的神约,那么被判定为恶的它,宓八月只能将它处理掉。 魇狗垂下脑袋被吸入善恶书里。 成了! 宓八月望着掌心里善恶书显现出魇狗的信息页。 这回一次性成功验证了她两个实验。 一,遭遇判定为恶的诡怪可以用暴力收服。 二,哪怕是已经被灵师签订的诡物也不影响阴神对其收服。 并且,宓八月能感觉到阴神对诡物产生的规则之力,在灵师和诡物的签订的联系之上。 如果灵师和阴神的意志向左时,这只诡物会先遵从阴神的规则。 ——与其去谋取左泗的忠诚,不如从他的本命诡物下手,直接掌握他赖以生存的力量根源。 这还是宓八月从【诡言判官】上得到的灵感。【诡言判官】可以锁定在它面前发下誓言的任何人,作为司掌诡怪的阴神又为什么不能和诡物定约? 她没有反抗阴神除恶的责任,只是给了恶诡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契约就是给有期徒刑的恶诡戴上的锁链。 登记在善恶书里的魇狗一旦违约…… 一丝灰雾钻入魇狗这一页,化作一个小小的狐火法术图。 书页里上的魇狗背景画活着一般的颤抖了几下。 一旦它违约,这一丝神力构成的狐火会自动将它焚死。 宓八月看着本来就稀少的阴神之力分出去的这一丝,明白大批量暴力和诡物定契是不可能了,最正统驱使诡怪的办法还发展信仰。 “作为第一个试验品,不要让我失望。”宓八月对书页里的魇狗说完就将它放出来。 魇狗伏低做小。 这时厨娘版宅灵问:“牙还剔吗?” 宓八月:“剔。” 魇狗不可置信瞪圆双目。 ------题外话------ 今天的八月依旧是个热爱学习研究的好学者呢~^^ 第44章 换命 夜渐深。 宓八月去宓飞雪房里去看望她,看见小孩坐在书桌前还没睡觉。 走近到桌前,宓飞雪放下手里的笔,把已经写好叠得整齐的课业上交。 宓八月在她身边坐下,接过课业检查,说是检查,实际上宓八月对这个世界的初学文章并不了解,主要是陪宓飞雪说说一天在府学上的日常。 宓飞雪的字写得很工整,一笔一划能看出来的认真,没有一点多余的墨污。 这对一个几岁孩子而言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宓八月轻笑问:“夫子有没有夸你字写得好,课业做得干净?” 宓飞雪眼睛弯了弯,在宓八月面前矜持又小骄傲的点头,显然宓八月问到点子上了。 夸奖的摸了下小孩的发顶,宓八月将课业放下,余光看见露出一角的摊开小册子。 上面露出小段话。 [……接好它的手,缝好它的腹,塞给它宝石的心,娃娃睡娃娃睡,梦里快快长快快长] 宓八月一看就明白这是为【咒怨】写的,既有今天的日常,也有对【咒怨】的祝愿。 ‘宝石的心’这个形容让宓八月忍俊不禁,孩子视角里很多东西都会变得更美好。 虽然从真实价值来说,灵晶比凡俗大陆的宝石要珍贵得多。 她没有把日记本拉出来看完整的内容,从小册子被压在一叠散乱的纸下就知道这是宓飞雪故意藏的,说明小孩也有自己的小隐私,没必要去强行挖掘。 宓八月装作没注意到,视线很自然从日记本掠过再回到宓飞雪脸上。 她招手,让宓飞雪坐在自己腿上。 宓飞雪很乖的坐上去,却没有将自己身体重量靠过去,小小的背脊挺得很直。 宓八月一手搂着她,问道:“宝宝想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有坏人伤害你吗?” 宓飞雪没有犹豫的点下头。 宓八月没有瞒着她,“因为坏人接了个任务,发任务的人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要杀了你。” 说话时,宓八月也在端详她的神色,由此来判定话说到哪个份上。 宓飞雪微红着脸,却没有害怕。 她拿起桌子上的笔在白纸上写:以后还会有人接任务来杀宝宝吗? 直击关键的敏锐,远超同龄孩子的冷静,宓八月本该惊讶的,可她没有。 怀里的孩子扭头看向她,无神的黑眸里有微光。 宓八月就明白,是她潜意识里就认定怀里的孩子是不同的,和她前世极相似的模样,也让她不可避免的在教育相处上想到小时候的自己。 宓飞雪又在纸上写:宝宝会给八月带来危险吗? 写完这句话的小孩才真正的惴惴不安起来。 “会。”宓八月看着她的双眼点头。 宓飞雪的小脸先白再红,既惶恐又阴鸷。 宓八月很惊讶能在几岁孩子的脸上看到这种阴鸷,阴沉的气势从小小的身体里散发,随时择人而噬。 “不过。”宓八月话语一转,捏住阴沉小孩的脸颊,笑道:“任何危险都难不倒我们。” 宓飞雪就像是被捏住了命运后颈的小猫,惊愣瞪大眼睛的模样哪还有半分煞气。 小孩又羞又郁闷,回神后看宓八月的眼神都满是委屈,明明不喜欢这个样子却甘于被她捉弄,完全不知反抗。 更像一只四肢软趴趴垂落,任你欺负的小猫了。 宓八月笑出声,“宝宝真可爱。” 宓飞雪脸庞通红。 …… 白天宓飞雪照常乘坐夜来听雪去府学,得到消息的沈栗再次赶来老宅。 这回宓八月见了他,沈栗知道她时间宝贵,没有废话直接说明来意,“余虎现在在府衙大牢,我有办法保他出来,可他不愿意,声称想见宓姑娘一面。” 沈栗说:“余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定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想与宓姑娘说。” 宓八月说:“我知道了,我和你走一趟。” 沈栗感激道:“多谢姑娘!” 两人说动身就动身,不一会就到了府衙。 府尹收到通报,命人放行,还亲自来了一趟。 双方一见面,和初见时的争锋相对不同,府尹先对宓八月打招呼表现了善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宓八月也对他点头,三人同行的画面和谐,好像以前的龌龊没发生过。 路上府尹说:“余虎知法犯法,街头杀人,按照律法应该处死刑。后来经调查,他错手杀的人并不是真的城内百姓,而是个赏金杀手,功过相抵本可以放回去,他自己却不肯走。” 到了关押余虎的牢房门口,宓八月看见里面余虎的惨状。 几日不见,余虎至少消瘦了十来斤,原来高大威武的身躯维度小了一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宓八月却一眼看破余虎躺姿的小细节。 余虎手脚筋都被切了,和当初闻青毓的情况一致。 这间牢房锁都没锁,推开门就能进去。 听到动静的余虎转头,一双眼睛里面布满血丝,在看到宓八月的一刻,了无生机的眼神曝出强烈的光芒。 他仅凭腰力从床上滚到地上,双膝跪地面朝宓八月,“大人,我有重要情报。” 宓八月没有表示。 余虎依旧大声说:“昨日凌晨有个疑似灵师的神秘男子来到牢里,和对面的闻礼慷谋算要害小公子。” 府尹和沈栗闻言双双色变。 “又是闻礼慷!”沈栗冷声道。 余虎连忙问:“小公子无事吧?” 沈栗刚准备将昨天发生的事说出。 “我已经知道了。”宓八月说。 沈栗愣了下,“宓姑娘知道?” 宓八月淡道:“人已经被抓到,该说的都说了。” 沈栗动了动嘴唇,隐晦看向余虎一眼。 只见跪地的余虎已经脸色惨白。 宓八月对他说:“如果你想用这个情报从我这换取什么,已经错过了时候。” 余虎绷直的腰板弯曲下去。 宓八月说:“你知道我看重飞雪,所以想用这个情报从我这里换取足够的利益。你的谋算是对的,只是太贪心。但凡你不要打着和我面谈争取更多利益的主意,而是得到消息后立即喊人去司夜府传递消息,还能叫我记你一份功。” “宓姑娘……” 宓八月侧眸。 沈栗求情的话语就说不出口了。 宓八月转身就走。 “大人!” “求大人救我,我用这条命与大人换——!” 余虎嘶声凄喊。 第45章 价值 宓八月将余虎带回老宅,帮忙搬他过来的沈栗将人放下后,对宓八月说:“多谢宓姑娘愿意伸出援手。” 宓八月说:“我救他,只是因为他给出了相应报酬。” 沈栗被她过于直白到冷酷的话语愣住,随即道:“宓姑娘可以拒绝,却还是答应了,光是这条我就该道谢。” 宓八月问他,“你以什么身份道谢?” 沈栗再次被问住。 宓八月说:“现在余虎的命是我的了,不再是你的下属。” 显然,沈栗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下意识往余虎望去。 余虎只是手脚不能动,他意识清晰,能听能言。 沈栗望来时,他正好也看向对方,两人对视了几秒,余虎始终闭嘴不语。 沈栗脸色变了变,转首对宓八月说:“……我以余虎朋友的身份向宓姑娘道谢。” 宓八月点头。 后者就声称还有事务要忙离开了老宅。 沈栗前脚一走,宅灵管家就出现在这里。 宓八月吩咐,“把他送去实验室。” 余虎身体往下一坠,他惨叫声刚传出个音头就被地面吞没。 宓八月往宅灵望去。 宅灵说:“人已经在夫人的实验室。” “你变懒了。”宓八月评价它。 宅灵心虚道:“夫人不觉得这样更方便快捷吗?” 宓八月没有回应,她步行去实验室。 室内左泗在床上,余虎在地上。 两人已经打过照面,气氛安静而古怪。 推门声响起,两人一起望来,左泗笑容被惊讶取代,“你怎么会在这?” 宓八月没回答他的问题,说:“起来。” “你看我这样,哪里起得来?”左泗边笑,边盯着宓八月的脸不断打量。 宓八月不废话,善恶书出手放在桌子上,魇狗一页上的狐火种随她意念一动。 “啊——” 床上左泗抱头惨叫,身上寒霜皴裂,飞快从木床上下来,求饶道:“快停下!” 魇狗也从他阴府里窜出来,黑烟尾巴被一只指头大小的迷你狐火咬住。 它嗷嗷叫得比它主人还凄惨,暴露一嘴空洞洞的牙口。 碧色狐火没多久就在它尾巴处消失。 然而不管是左泗还是魇狗都被这星星之火折磨得够呛。 宓八月没去看他,转身整理桌子上的手术工具。 在进门之前她就知道左泗能动了,经历一夜的努力,他身上那层阴火冰冻的寒霜已经被他消磨得差不多,刚看到的不过是他故意伪装示弱的表象。 且不说她对自己的能力多次实验有明确数据了解,光是他在宅灵身体范围内,任何小动作都不可能瞒得过去。 “抬他到床上。” “你在跟我说话?”左泗问。 宓八月拿着手术箱,转身面向他。 左泗脸色几变,又露出笑容,自顾自的说:“也是,这里除了他,就我和你。” 他几步走到余虎面前,单手提起余虎将丢到之前自己躺过的床上。 宓八月又说:“衣服脱了。” 左泗看她一眼,继续照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脱到什么程度?你一个女孩,看光男人身体多不好。” 宓八月不为所动,反倒是床上的余虎脸上闪过羞耻。 不一会,余虎将被脱到只剩下一件中裤。 左泗准备继续时被宓八月叫停。 他看向宓八月,在她脸上找不到一点冷静从容之外的破绽。 宓八月先检查余虎的身体,除了手脚筋被切,身上还有多处内外伤。 检查完毕,她心里有底,拿起手术工具和材料就对余虎进行手脚筋缝合。 她的手法又快又稳,下刀缝线没有一丝犹豫和多余,旁观的左泗眼里闪过异彩,作为被手术的余虎也感受不到多少痛苦。 近半小时后。 续筋手术完成。 宓八月对余虎说:“试试。” 余虎并不相信自己的身体这么快就能恢复,试探性的握拳,结果却成功了。 他双眼爆发剧烈惊喜,手撑着木床直接坐起来,又感受双腿的灵活。 “好了……真的好了。”余虎将双手放在眼前,不敢相信差点折磨得他轻生的残废就这样好了。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她为你接筋续脉的材料连灵晶都用上了,不好得快才怪。” 余虎从没见过灵晶,却也知道灵晶的珍稀。 没有怀疑左泗话语的真假,余虎下地对宓八月单膝跪拜,大声说:“多谢主子!” 现在就知道改口称主子了。 左泗讥笑,“一个凡俗庸人,救了又什么用?我一根指头就能弄死他。” 余虎扭头朝他道:“主子愿意救我自有她的打算。” “呵。”左泗发笑,“好一只会借势的狗。” 被辱骂是狗的余虎神色如常,“做主子的狗,比做你一根手指弄死的蝼蚁强。” 同为真小人的左泗在余虎身上嗅到一丝同类的味道,他多看余虎两眼,对宓八月问:“这就是你看上他的原因?” “一部分。”宓八月说。 终于得到一次回应的左泗顺杆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坐灵船走?” 宓八月没回答,她对余虎说:“按照约定,我救完了你,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了。” 余虎敏锐从这句话里捕捉到一丝危险,可他没有犹豫,咬牙说:“是,现在开始我的命就是主子的,主子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余虎没二话!” “躺回去。”宓八月说。 余虎听从吩咐回到木床上。 他浑身紧绷,说明内心并非真的那么冷静。 宓八月挑明说:“上刀山下火海不用,只是要用你的身体做一些实验。” 余虎故作轻松的说:“主子随意。” 凭宓八月对人体的了解,一眼就看出他暗藏的紧张。 “实验成功,你最少也能得到脱凡士的实力。” 此话一出,余虎的眼睛暴露出激烈的光彩。 “实验失败,”宓八月看了他一眼,“可能活,可能死,死的话我会给你个痛快。” 余虎脸上神色转眼变了几个来回,最后只剩下孤注一掷的野心,说:“谢主子!这正好是我想要的!” 宓八月一点头,挥手。 【巨力】虚影出现,给了余虎一拳。 后者脑袋一歪,物理麻醉成功。 “左泗。” 被喊到的左泗将原本暗中打量的视线转为大方观望。 “交给你个任务。”宓八月说。 左泗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问:“什么任务?” 宓八月指着余虎,“用迷魂术给他洗脑。” “洗脑?”左泗笑道:“这个词用得有趣,你要他忠于你?” 宓八月:“不,我要他忠于一位神。” “神?”左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地浑身发抖,难以抑止。 他的本命诡魇狗也在抖,满口牙洞哆哆嗦嗦。 本命诡物会受诡师的意识影响,诡师其实也能感应到部分诡物的情绪。 前提是这只诡物有一定的灵智,两者之间契合度足够。 此时感受到魇狗惶恐不安的左泗笑声渐消,他看看魇狗又看看宓八月,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底逐渐成型。 “你和昨晚那位是什么关系?”他神色不定。 宓八月笑了下,“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左泗夸张道:“神和忠于祂的信徒?” 宓八月淡道:“你可以不信。” 我当然不信!心里这样想,左泗嘴上却说:“我当然信。” 他态度改变得相当快,“昨晚狗子回来时,我就感觉到它身上多了点东西。这东西不可直视,不可触碰,连生出拔除念头都会遭到反噬。” 边说着边端详宓八月的神色,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左泗笑说,“我的命彻底掌握在那位一念之间,那位的意志就是我的行事准则。祂既然是神,我就同为祂的信徒。” 谎言。 宓八月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信仰。 不过无所谓。 这不影响她压榨左泗的价值。 ------题外话------ 宓·大老实·八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信奉我自己^_^ 第46章 研究狂 左泗是个有研究精神,且有一定知识贮备量的人。 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物体,宓八月就发现这点。 他小人的个性也不能抹去他学术研究上的本事。 改良升级版的迷魂术,提线偶人,劣质法器……五花八门的领域,他都有涉及又都不精通,却有足够的热情和计划性。 他从灵州来凡俗大陆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做任务,还为了在这片他的实力可以直达顶尖的土地上自由做研究,完善他的组合法术。 “凡俗大陆灵气缺乏对灵修来说是个致命的缺点,同时也是个优点。” “灵气缺乏就没有灵毒,生活在这里的凡人没有灵毒侵蚀的身体都无比纯净,和法术融合起来更轻松。” “神主大人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来到这片大陆,在这里发展信徒,真是个好主意。不过,凡人意念薄弱,千千万万都比不上一位灵师。” 左泗手里拿着点灵犀——听他说为了这么小拇指大小的点灵犀就废了他大半身家——在余虎额头画上法术图,操作的时候絮絮叨叨的说一堆话,不知道是他的习惯使然还是又谋图什么。 宓八月乐得他说,背后的善恶书自动记录收集他话语里的有用信息。 自己说到口干也没得到一句有用回应的左泗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扭头,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左泗愣了下,抬头。 宓八月说:“口渴了?” “……” 左泗认真端详宓八月的眼神,确认她真不是在暗嘲。 “多谢。”左泗却没接水,笑说:“法术图中途停下就废了,你看我就一只手。” 他努努嘴,示意宓八月看到自己断掉的左臂。 宓八月放下茶杯,“法术完成,我会把你胳膊接回去。” “姑娘人美心善,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左泗说。 “宓八月。” “好名字,八月正好是夜昙花开时。” 左泗说:“不知神主又该怎么称呼?” 宓八月瞥了他一眼。 左泗纯良说道:“不知道的神主的称呼又怎么给人下迷魂种,让他忠于我主?” 正好他手下术成最后一笔。 将点灵犀收起。 余虎眉心血图融入他皮肤血肉里。 昏迷的人突然睁开眼。 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左泗正要告诉宓八月该怎么做。 善恶书翻页,司夜令飞出。 宓八月持令牌放在余虎眼前。 一旁左泗探究的向司夜令望来。 不认识。 他心思暗转,暗想把这秘令记下,之后再找机会查。 “记住了吗?” 耳边听见令人如沐春风的少女嗓音,左泗瞧过去,对上宓八月看着自己的目光才后知后觉她问的是自己。 “哈。”左泗面不改色的笑道:“记住了。”好像刚刚并不是他在偷看,反问宓八月,“这就是我主的令符?” 宓八月点头,把司夜令放回善恶书。 “之后叠加迷魂种就让他信奉这个令符。” 左泗说:“这看起来不太安全啊,若是别人用这个令符去指使他。” “你可以试试。”宓八月说。 正好她想看看神器介绍里[请勿无证驾驶~]的效果。 左泗顿了顿,他察觉到对方语气里跃跃欲试的怂恿。 他不再说话,宓八月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喊他在椅子上坐下就给他接手臂。 左泗的断臂掉在夜来听雪车里,一只灵师的断臂对夜来听雪是大补,如果不是宓八月也有收集实验素材的习惯,这只手臂已经被夜来木偶给偷藏吃独食了。 这次接断臂的过程,让左泗亲自体验一把之前观测的高超手艺。 灵师肢体的活性和普通人不同,一晚过去左泗的手臂依旧如新。 手臂接好,他还向宓八月述委屈,“为何给我接断臂却不用灵晶,莫非我还没那凡俗庸人有用?” 宓八月擦拭着手术工具,闻言抬眸说:“他用命付了治疗费,你的命已经换过一回。” 左泗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宓八月说:“这次的治疗费先记账,之后以功相抵。” 左泗被气笑了。 “我认的是那位为主,你一个灵童都不算的小丫头,也敢在这里向我发号施令,真以为我不敢拿你如何?” 他手里燃起一团魇火恐吓。 宓八月没动。 看着面前凶巴巴的左泗下一秒玩火自焚,高声求饶。 “我错了,小神女,大小姐,我只是与你说笑,啊啊啊!” “迷魂种还没扎根,我还有用,我还没完成神主的任务——” 狐火从他体表消失,左泗还没缓过来,依旧趴在地上没动。 “事不过三,这是你第二次试探,也是最后一次。”宓八月说完,拿来几张纸放在左泗身前便走。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响。 左泗才缓缓爬起来。 “呵,事不过三?只要那位需要我的迷魂种就舍不得把我杀了。” 看到面前地上的纸张,左泗不在意的捡起来放在眼前展开。 这一看,他的脸色就跟打翻了染料盘似的缤纷多彩。 纸上画的正是他改良版的迷魂种法术,法术图画得一丝不差。 他不信邪的捡起剩下的纸张一一看完。 技巧、过程、材料、注意事项、排斥反应、术后完善…… “不可能,这不可能,才一晚上而已,她怎么可能学会!” 左泗脸上的得意和平静都被打破,狂暴的就要将手里的资料撕了,刚撕开个角又忍住。 这纸上写的部分内容恰好解决了他往日想不通的难题,就这样撕了是在可惜。 原地思索了片刻,左泗把纸张铺展叠好收入袋中,原有的骄傲侥幸尽数收敛。 他赖以生存的法术不再是自己独有,往后的确不能再轻易试探作死了。 后面几日,左泗乖乖被安排住进老宅客房,平日只在住房和实验室两头跑,除了日常用餐和修炼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实验室和宓八月一起给余虎做改造。 从左泗那得到的材料里恰好有【锻骨】需要用到的,处理常德海的那次,宓八月有留下他的血肉和内骨样品,他的骨肉本就有自身【锻骨】留下的骨诡之力,恰好比直接用骨诡对凡胎肉体的余虎来说更温和。 左泗亲眼看着面貌纯美的少女拿出血肉骨骼,淡定将之和药材一起处理,再用纤薄的刀子在余虎不着寸缕的身体上下刀,刀法精简,一分不多一分不减,看得他眼底流光溢彩。 “这是什么刀?” “手术刀。” “手术?手上技术?的确是手上技术。” 左泗很自然的给宓八月打下手。 “这入药的血肉骨骼残留的灵能给我感觉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才见过。” “常德海的。” “哦。”这么轻易得到答案,左泗七弯八拐的话语都憋了回去。 过了会,他的心思就被眼前少女的技术吸引,忘了打探信息的初衷。 灵师【锻骨】是外用药物辅助,再自行灵力和骨诡之力在体内转运,一点点往内骨注入能量完成。 宓八月则用外力在余虎的骨骼上刻画法术流动图,再以灵晶催动,成功为一个凡人锻骨。 普通人看见这个过程必然会被吓到,左泗相反的心情滂湃,他看到是少女精湛的技艺,是和自己一样敢于突破创新的研究精神,是能给他带来灵感,让脑海里困扰他许久的难题灵光一闪被破解的更深学识。 左泗整个人为之亢奋不已,看宓八月的眼神越来越灼热。 ------题外话------ 让我看看日常追文的有几个? 第47章 忠犬恶狗 几天下来的联手实验,给宓八月和左泗建立了一定的革命‘友谊’。 两人相处的大部分时间很合拍,偶尔也会在实验上产生分歧争吵。 只不过每次争吵左泗都吵不过宓八月,原因是左泗脾气上来会大喊大叫,宓八月从头到尾都反应从容淡定,冷处理的方式让他每回怒喊几句后就泻火,自行冷静下来了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然后继续凑上去和宓八月一起研究实验。 期间司夜府的沈栗、班鹿、招财进宝双胞胎都来求见,请求探望过余虎。 宓八月没有阻止他们探见的意思,在宓飞雪放学回来的空闲时间让他们进去看人。 改造实验下的余虎不是每次都能安然度过,他身体多次出现排斥反应,斥反时都会形象恐怖,不成人样。 沈栗四人就亲眼目睹了凄惨模样的余虎。 沈栗神色不忍,对余虎说:“我会想办法还清你这条命在宓姑娘那里的要价,让宓姑娘放了你。” “不用。”余虎说。 沈栗没想到他会拒绝,班鹿立即上前劝说:“老大,你别想太多,我们最近都在努力做案子,一定能还清这笔账。你要是觉得难受,大不了好了之后再一起赚钱!” “不是我想太多,是你们没想明白。”余虎声音沙哑。 他神色冷酷的看着围站身旁的好友们,“主子对我做的这些本就是我想要的。” “怎么会!”班鹿只瞄一眼他恐怖的身体就立即将目光转回他脸上。 这时余虎身体的骨骼咯吱作响,活了一样轻微挪动,连带他的血肉也在恐怖的鼓起回缩。 床边四人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余虎忍痛的皱紧眉头,额头青筋凸起,却病态的笑出来,狠声说:“为什么不会,司夜府夜游使!听起来光鲜,可外人暗地里都是怎么称呼我们的?一群在夜里狂吠的犬类!我们以身献诡,命不过三十,得来的都是这些骂名。” 沈栗听出他的怨愤,说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你忘了入司夜府的心誓?” “我记得,但这些年我一直兢兢业业为司夜府做事,又得到了什么。诡器被夺,上司无视,恶人陷害,百姓侮辱,身残入狱!” 作为余虎的上司,余虎后面的话字字扎在他心口。 沈栗复杂说:“你还是在意总府没下派诡器的事。” “对,我在意。但我在意的不仅这一点。”余虎深深看他。 沈栗在他逼视下说不出话。 刘进宝说:“这不是司长的错,你的诡器是被宓八月夺走。”紧接着又说:“你现在又被她所害。” 一抹灰白在众人眼前一闪,从刘进宝的手臂穿过,插进对面墙体。 刘进宝捂着手臂惨叫。 沈栗、班鹿、刘招财三人惊疑不定的看去,看清墙上插着是一节骨刺。 而这节骨刺是从余虎身上飞出的。 余虎的眼里布满杀气。 刘进宝被惊得后退。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所求。”余虎狰狞的脸上杀气和野心并存,“与其如狗般苟延残喘的活着,我宁可去死。只是我不甘,不甘被人侮辱残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罪魁祸首逍遥法外,不甘真的像只狗一样去死。我知道主子有大能,早就想投入她门下,也只有她能给我新生。” 这回沈栗四人真切感受到余虎不是在说谎,他是发自内心渴求着新生的力量。 “那日主子已经说得很明白,现在的我和司夜府再无关系。”余虎扭头对沈栗说:“你们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我可以,别再拿司夜府跟我说教。” 接着他又往刘进宝望去,冰冷的语调充满杀机,“再让我听见你对主子不敬的话,我就杀了你。” 刘进宝又惊又怒,眼眶通红的转身跑走。 刘招财追出去。 之后沈栗和班鹿相继离去。 班鹿故意慢了一步,神色茫然又复杂,对余虎低声说:“老大,其实我有点理解你的心情。我记得被闻家扣留那三日受刑的痛苦和委屈,一直都记在心里。得知闻礼慷可能会被放出来,我恨不得去杀了他。可是我想起如司夜府的府训,也不想让司长失望为难。” 她说完希望余虎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可余虎一言不发。 班鹿神色黯淡的离去。 没多久,左泗无声无息出现在室内,将墙上的骨刺拔出,墙体转眼恢复如初。 他走到床上艰苦忍受痛苦的余虎面前,随意把骨刺送回他体内,笑道:“总算有点脑子,都是做狗,做一只吃力不讨好的忠犬,不如做贵人身边的恶犬。这狗选对了主人,旁人见了也得跪下称你一声狗爷。” 余虎对他的讽刺不为所动,“左先生说得对,换做往日,见到你这样的灵师,我只能伏低做小,生死在你一念之间,如今却可以和你谈笑风生。” 左泗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小神女在陪小娃娃吃饭,你这身体由我来操手。” 左泗的技术和宓八月有多大的差别,余虎亲身经历过,闻言脸皮抽搐了几下,说:“有劳。” 左泗笑道:“客气。” 这边发生一切都在宅灵监控之内,被它口述给宓八月。 宓八月听完点头,不担心左泗把人折腾死。 余虎坚持到现在,已经同为左泗看重的实验体。对于一个有研究精神的疯子而言,有时候把实验体看得比自身更重要。 吃完晚食,宓八月看着宓飞雪回房,转头喊来宅灵,问道:“飞雪这些天是不是在锻炼。” 宅灵管家傻眼。 宓八月看了它一眼,“飞雪掌心、指腹、指节上都有痕迹,这种痕迹不是碰撞或用笔能弄出来。” 宅灵:“……是小主人不让我说。” “看出来了。”宓八月说:“她很少躲我牵手,吃饭还把半个手藏袖子里。” 宅灵:“……” 宓八月:“她要锻炼就让她练,把我平时用的护手霜送过去,理由自己编,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宅灵一脸惶恐,“我哪敢编谎言欺骗小主人。” 宓八月说:“瞒我就敢?” 宅灵老脸崩溃:“……是小主人不让我说。” “你现在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宓八月看到渗出水珠的墙体。 墙体瞬间干爽如初,宅灵说:“我明白了!” 宓八月就要走时,宅灵忽的禀告说:“这两日夫人在灵船的房间时常会被人敲响,今日尤其频繁。” “现在也是?”宓八月顿足问。 宅灵应是。 本来要去实验室的宓八月,决定先去灵船上看看情况。 ------题外话------ 宅灵:当场表演一个汗如雨下! 第48章 迷雾之蜃 灵船。 宓八月走出洗浴室的门就听到房间设铃在响,说明此时门外有人敲门拜访。 她往房门走去时,看见放置在桌上的挂月剑。 一个恍惚,才想起来这些天事情多,竟然忘记了和屠雅宁隔天还剑的约定。 把挂月剑拿上,宓八月拉开房门。 “说不准人家就在灵感关头,被打断了还要怪我们打扰呢……” 孙瑶乐话说到了一半,姜狩听见声响望来,“八月!” 宓八月说:“抱歉,的确陷入灵感里没听到动静。” 孙瑶乐表情扭曲了下。 姜狩道:“啊?你这么多天没出来,我担心出了什么事。那我们真的打扰到你了?” “没有。”宓八月说:“是有什么事?” 姜狩说:“这两日灵船接近迷雾一线牵的地界,随时可能遇到传说的迷雾之蜃,要错过就太可惜了。” 传说的迷雾之蜃? 宓八月学他露出几分急切的模样,“原来到这里了?幸好你来喊我,我还了剑就去。” “屠雅宁肯定也在甲板上,我们直接去那里。”姜狩说。 宓八月:“好。” 几人匆匆往甲板去。 果然如姜狩所说,屠雅宁就在露天甲板上。 一身蓝色劲装的少年在云墨大陆队伍里也是最突出的一个。 宓八月不知道她同样是旁人眼中,一出现就是最吸引人瞩目的一员。 有人喊到她的名字,宓八月直径走向云墨队伍。 屠雅宁已经转身看到她,站在原地等她走到跟前。 宓八月把挂月剑递过去,“抱歉,有事耽搁了。” 屠雅宁摇头表示不在意。 旁边谢浪说:“在灵船上能有什么事耽搁。” 的确是自己没按约定时间归还,宓八月对谢浪这个程度埋汰并不在意。 跟着一起来的姜狩反驳道:“八月来灵感,你羡慕吗。” 谢浪……谢浪就真的挺羡慕的。 “哇——————!” 忽的,四周骚动迭起。 “快看,快看!” “那就是迷雾之蜃?好漂亮啊!” 少年少女们纷纷往甲板边缘跑,朝一个方向张望去。 宓八月原地遥望,看见远方地平线一样的海面上云雾翻滚,将整个地平线覆盖。 驻船灵师突然高声说:“小家伙们,我劝你们别乱看,这可是真正的王级怪谈,一不小心着了道,没人救得了你们。” 这位灵师话音刚落下,人群里就有个少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四周少年少女惊得一哄而散,看见倒地的少年脸色青白,双眼圆瞪,像是看到什么极恐怖的东西,被生生吓死了!? 船上侍者走过来给他摸脉探气,确定少年真的已经死了。 灵师得知,只轻描淡写的说:“这点胆气,入了灵州也不成气候,处理了吧。” 众人便见侍者将少年尸体直接投入海中。 这样的残酷景象把正兴奋的年少男女们情绪压了回去。 他们不明白地上少年怎么突然就吓死了,灵师的态度又为何如此冷酷。 在凡俗大陆生有灵觉的他们都是被视为天才,脱凡士的天骄,此时在船上灵师的口吻里却形同物件。 “爷爷说迷雾之蜃形态无数,在它真正出现之前,每个人看到的都不同。”姜狩低声说:“不知道云墨的那个人看到了什么。” 孙瑶乐说:“管他看见了什么,灵师大人说得没错,能被所见之物生生吓死,这样胆小之辈注定不会有出息。” 她说完发现没有人附和自己,脸色又变得不愉快。 随着灵船前进,船上众人逐渐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的云雾,如丝如絮,细腻又不可捉摸。 宓八月张开五指,看着烟雾从指尖穿梭,鼻尖闻到若有若无的湿润海腥味。 周围静得不正常。 宓八月扭头环顾周围,发现身边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被迷了魂。 姜狩神色悲壮,孙瑶乐满面春光,宓六雨泪流满面,牧焱浑身痉挛,气息不畅。 不止是他们,别处的少年少女们各个双眼发直,无声陷入迷梦之中。 宓八月看到前方灵师汇聚在一起,戴着白色面具的索无常也在里面。 恰好索无常转头朝她这个方向望过来,两人对视,宓八月发现索无常应该是惊讶了下的。 她向对方走过去。 灵师团体就发现她的动静。 之前作证过她和屠雅宁比斗的那位灵师笑道:“小友果然与众不同,此趟去灵州必是鱼跃龙门海天阔。” 这是示好。 宓八月笑道:“借大人吉言。” 灵师说:“我来自银环府,小友哪日要是觉得无常殿待得不舒服,可以来银环府看看。” 她是跟索无常一起上船的,这位银环府灵师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往灵州的去处就是无常殿。 宓八月点头接了这份橄榄枝,没解释自己和索无常的关系。 她走到索无常旁边,索无常问:“你看见了什么?” 宓八月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她不知道答案是否正常,所以只是摇头,让索无常自行去脑补。 索无常果然自行理解了她摇头的意思,说:“迷雾之蜃的蜃气福祸相依,只要扛过去就是锻人心智灵觉的好东西,从凡俗大陆来的人见闻少,灵觉纯净,遭到的蜃楼幻象也不强,是难得的机遇。” 那位银环府的灵师也说:“没错,哪像我们只能灵罩护体,不敢吸入一丝蜃气,多看一眼蜃雾,一不小心就会沉沦万丈蜃海里直到身死不知。” 他看向宓八月,笑眯眯的说道:“我看小友非常人,与其用宝贝护体,不如试试这机遇。” 宓八月脸上适时的做出思索状,实际心思转动,她并没有刻意用什么宝贝护体,而是从头到尾都没感觉到这迷雾之蜃的蜃气对她有什么作用。 “咦,流光阙这会真抓到个好苗子,云墨来的小子第一个醒了。” 宓八月听到一位灵师的话语,扭头回望。 屠雅宁单膝跪地,手抓着挂月剑,果然清醒了,只是好像半晌还站不起来。 他抬头四看,看到宓八月这边后就定住不动了。 宓八月对他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就重新望向灵船前方。 本来能看见的海面风景突然被浓雾彻底覆盖。 “噤声!”这时领头的灵师喝道。 宓八月感觉到包括身边索无常在内的灵师都绷紧了身体。 呼~ 仿佛有人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宓八月侧眸。 什么都没有。 然而无数的窃窃私语由远至近。 有男有女有少年有女童,有喜有悲有怒有怨。 无数声音汇聚,找不到头,听不到尾。 一个真实的闷哼声在旁边响起。 宓八月垂眸瞥去,见索无常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青筋凸起,说明现在很辛苦。 再不动声色的打量能看到的其他人,那位银环府的灵师脸色忍得狰狞。 一丝疑虑在她心底升起。 她除了觉得那些背景音杂了点外,并没有什么难受。 领头灵师高声一句,“迷雾渺渺幻无穷,蜃影叠叠入沧溟!” 窃语休止。 云雾静浮。 一只独眼睁开,如撕裂这片云雾天地,眼珠深蓝旋转着漩涡,能看见滔天巨浪在其中翻滚,电闪雷鸣震耳欲聋。 它看着灵船。 灵船在它面前小如蝼蚁。 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就要坠入这眼中森罗万象。 第49章 灵毒 王级怪谈。 迷雾之蜃。 “莫看,莫听,莫答。” 旁边传来索无常低语。 不过慢了一步,宓八月在迷雾天地间这只包含森罗万象的巨眼睁开时就望了过去。 她看见眼里的波涛巨浪,看见天崩地裂,看见雷霆万钧,也看见漩涡下风平浪静,草木奇珍。 一个似被海风吹来的浩瀚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她仔细一听。 是一首诗。 声音问她谜底。 所以这是一首猜谜诗。 宓八月正思索着,领头的灵师已经高声说出答案。 这位领头的灵师一定提前就准备了谜题答案。 要不然凭他现在强行忍受某种巨大压力的状态,不可能这么快就思索出答案。 说完诗题答案的领头灵师又飞快念出一段诗词,同样是一道诗谜。 铺天盖地的独眼似乎陷入思索的闭上,天地一清。 所有灵师都感觉到身上压力消失,齐齐松一口气。 领头灵师沉呵,“快走。” 灵船快速向前驶去。 宓八月侧头看着巨眼消失的地方,喃喃:“迷雾渺渺……” 刚起个头就被索无常按住肩膀。 “你做什么?”他压低声线还能听出后怕。 宓八月无辜摇头。 索无常紧盯着她,警告道:“再把迷雾之蜃召唤出来一次,我们就死定了。” 宓八月说:“解开谜题不就好了。” 隔着白面具都能感觉到索无常的气急败坏,却碍于什么没有向宓八月发作,“你能在十秒内解开那个谜题?” 宓八月往领头灵师看去,“那位大人不知道吗?” 索无常说:“你长辈没告诉你?” 宓八月笑道:“我哪有长辈教这些,不如索大人和我说说?” 索无常半信半疑,并不说话。 宓八月好奇道:“这迷雾之蜃似和诡言判官一样,都是能被召唤出来为人服务?” 索无常当即哼笑,“你说你没有长辈教,却能脱口道出灵州才有的诡言判官。” 宓八月:“我只是侥幸听说过。”接着说,“不如索大人再和我说说这迷雾之蜃,我用灵晶换。” 索无常摆手,“算了,等你到了灵州,细心打探一下就能知道的东西,我真收了灵晶,你到时候还要为此记恨我。” 他没忘记长相纯美干净,气质温柔从容的少女,在对付常德海时心眼有多小,称得上睚眦必报。 “迷雾之蜃生于迷雾海,坐镇灵州和凡俗大陆的通行道,任何想通往两处的灵船都必须过这一关。而迷雾之蜃的规则就是谜题,十秒内解开迷雾之蜃给出的谜题就可暂保平安,再给于迷雾之蜃一个谜题能让它陷入思索,放道通行,灵船便趁这个时间快速离开。这和诡言判官的规则一样,是灵州里灵师共知的秘密。” 宓八月若有所思,问道:“为什么带队灵师队长好像提前就知道迷雾之蜃会问的谜题答案。” 索无常说:“你观察很敏锐,其实原因也不那么难猜不是么。” 宓八月闻言就把心里已有的想法说出来,“因为被召唤出来的迷雾之蜃所问的诗谜,就是上一次被给出的谜题?灵船通过迷雾一线牵时给了迷雾之蜃一个谜题,现在返回再次通过这个怪谈关卡被问到的就是这个谜题。” 索无常:“没错。所以来往凡俗大陆的灵船直接由【梵长天】管控,定下每一次航行的时间和通行证,谜题也由他们下达,谁擅自偷渡造成迷雾之蜃失控,会遭到【梵长天】的捕杀令。” 宓八月说:“例如常德海?” 提到常德海,索无常心情不愉,“他还没那个胆量和本事独自偷渡,而且目前迷雾之蜃也没出现失控情况,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上了公家的灵船。” 宓八月安慰道:“虽然常德海身死,但是尸首为证,索大人还能拿他去领赏,再告左泗一状。” 索无常笑了一声,忽然说:“灵州到了。” 灵船突破迷雾,漫天星辰点缀夜空,亮得灼人眼球。 扑面而来的灵气浪潮汹涌浩荡。 “啊,爽!总算回来了,凡俗大陆那寡淡近无的灵气环境,差点没憋死老子。” “悠着点,迷雾一线牵之间的灵浪浑厚,夹带的灵毒也大,小心发疯被一群孩子看了笑话。” “滚滚滚,你成笑话,我都好好的。” 灵师们一个个像解开了枷锁,神情轻松亢奋。 领头灵师高声说:“所有凡俗子们就地感受灵气,受不了的就返回船内。” 银环府的灵师又充好人,笑眯眯道:“都量力而为,灵气虽好却有毒,能吸多少是多少,小心伤了根基还丢了命。” 原本以为灵气吸收越多越好的众少年们,一听有可能丢掉性命就收起了小心思。 索无常对宓八月说:“别再待这,正式灵师的灵压会影响你。” 宓八月为他的提醒道了声谢,走回姜狩他们那边。 此时的四人都已经从之前迷魂状态中清醒过来,明明才短短不到几分钟,几人的神态气场都有微妙的变化。 姜狩对走近的宓八月习惯性的爽朗一笑,笑容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沉稳。 “八月和索大人的关系真亲近,连姜狩都未被索大人这样照顾。”孙瑶乐笑着说。 宓八月扫过她满面春风的脸色,应道:“你说的对。” 孙瑶乐说:“毕竟如八月这样的美人,任何一个男的都会宽待。” 姜狩皱眉,换做几分钟前他或许还听不出来这话里有话,现在心性却像是一下成长了好几岁。 他要说话时,宓八月依旧淡淡的先做了回应,“嗯,对。” 孙瑶乐:“……” 宓六雨突然冷冷一笑,接话说:“孙瑶乐,收起你这套阴阳怪气的离间手段,把别人当傻子糊弄的你更像个蠢妇。” “你说谁蠢妇!”孙瑶乐气急败坏,指着宓八月喊道:“明明她才是妇人,才十一二就未婚生……” 宓六雨掐住孙瑶乐的脖子。 孙瑶乐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却根本不是宓六雨的对手。 她转头向姜狩求救。 姜狩皱着眉头上前按住宓六雨,“灵毒会影响人的情绪,使人暴躁,冷静点。” 宓六雨冷着脸把孙瑶乐甩开,看向宓八月说:“因为我们名字相似,孙瑶乐把你误认成我家一位妹妹,她口无遮拦,我却不想受她连累,被你交恶。今日便先将话放在这里,以后孙瑶乐再说什么乱七八糟侮辱我家妹妹名声的话,我自会教训她。你要是听着不舒服,也是她眼拙嫉妒成性,和我无关,更和我家那位可怜的妹妹无关。” 几句话把宓八月和她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周围看戏的少年们闻言得知是一场乌龙,当即失了兴趣,专心感受灵气。 ------题外话------ 八月来临了!是时候让八月崛起了! 哈哈哈哈,这算不算八月的本命月? 本命月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票子也不能少啊! 第50章 机缘 因为刚刚的一场矛盾,五人之间再没谁说话。孙瑶乐独自坐在远处,背对着宓八月等人。 宓八月对感受灵气这件事并不是全然不知,看过常德海的修炼笔记,多少有点基础。 灵州的灵气浓郁,不过灵气有毒,这毒称之为灵毒。 索无常曾说过灵师之间讲究等价交换的规则,这种规则还体现在了灵气修炼上。 灵气能给人带来强大实力,人则需要付出克服灵毒的代价。 灵毒给人带来的肉体感觉是灼烫的,像是皮肤被烫到了一块,持续的刺麻感在身体里流窜。 生活在灵州的本土人自小习惯这种感觉就觉得没什么,初来灵州的凡俗大陆少年们大多都受不了。被这种奇怪的灼烫刺麻感影响得无法静心感受吸收灵气,偏偏这种感觉又是吸收灵气带来的,所以这就是死循环,想成长就必须克服适应。 除了身体上的灼烫感之外,灵毒还会影响到灵海,灵海沟通人的灵智,长期累积不及时消除的话,轻则使人情绪暴躁,重则陷入癫狂,走火入魔。 因此灵修每次修炼时不是吸收越多灵气越好,一定要懂得自我控制,达到一定量后就要花费时间去消磨灵海内的灵毒。 宓八月还没开灵,没办法主动吸收灵气,只能被动感受。 肉眼看不见的灵气被她的身体吸引,自动钻入她的体内,笔记上提到的刺麻灼热感果然来了。 不过这个程度…… 怎么说呢。 有点像微电流按摩仪打在皮肤上的感觉。 还挺舒服。 宓八月打量身边其他人的脸色。 大部分看起来都不怎么好受。 这样干坐着浪费时间不是宓八月的行事风格,她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拿出善恶书翻看里面做过的实验报告,不放过任何学习机会。 船头灵师们望着甲板这边的景象。 “你们说这次会有几个现场开灵?” “其他人我不猜,那个拿书的小姑娘肯定占一个名额。”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我反而不这样想,你们看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哪像被灵毒折磨的样子,只怕心智坚定,灵觉不足。” “说得有道理,说不定正是如此,她背后的人才会在她灵觉未开之前就给她诡器使用?” 几人谈话时,甲板上一名少女忽的清啸一声。 “来了。”一人道。 宓八月也转头望去。 盘膝端坐的少女眉心灵光一闪,似裂开一条细小的缝,从里面透出幽幽暗芒。 “哈!第一个是我阴派的!”说话的灰衣灵师脚下阴影爬出一只背生双翼的人形诡物,蝶翼一晃来到刚开灵的少女面前。 少女睁开眼就看见美貌无比的蝶男,神情陷入恍惚。 那蝶男朝她伸手,少女懵懂的就顺应它的靠过去。 下一秒,蝶男凶相毕露,张嘴从喉咙伸出一根尖刺,刺入还没清醒的少女脖子。 灰衣灵师说:“这个是我翠霞谷的了。” “用这种下作方式留人,也就你们阴派做得出来。”一位蓝衣女灵师讽刺。 灰衣灵师并不与她说话。 第一个少女开灵成功后,没多久又有两个少年相继出现一样的情况。 只是这两个少年眉心裂开缝隙一瞬透出的灵光是暖色。 从灵师的交谈中,宓八月明白开灵暗芒为阴,暖光为阳。这就是姜狩曾经说过的开灵分阴阳,灵师也分阴派和阳派。 有人天赋异禀现场开灵,也有人天赋一般扛不住迷雾一线牵地界突然变化的灵气浓度,被动感受吸收了一阵后满脸痛苦的停下,黯然失神的返回船舱内部。 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一船凡俗少年们的天赋高低。 随着时间过去,甲板上的少年男女们越来越少。 这期间孙瑶乐和宓六雨相继开灵成功,两人都是阴派。 开灵后的孙瑶乐信心十足,发现宓八月还是原样,看她的眼神都透出高人一等的得意。 她施施然的起身,想数落宓八月两句,视线就被宓六雨挡住。 两人目光相交,宓六雨眼神锋锐,令孙瑶乐想起脖子被掐着时的窒息感,心里后怕和愤恨齐齐升起,暗想日后一定要将这笔账算回来,便在宓六雨的冷视下哼了一声,转身走向船舱。 宓六雨没有回头看宓八月,好像挡住她只是巧合,也离开了甲板。 又过了一阵,姜狩睁开眼,先看了看旁边神色如常的宓八月,又扭头看向云墨队伍那边,发现屠雅宁也还在。 他一咬牙,再次闭眼吸收灵气。 甲板上的少年陆续离去,远处天边亮起晨曦。 此时还留在甲板上的只剩下宓八月、姜狩、屠雅宁三人。 船头的灵师们也在讨论他们。 “天赋,意志皆佳,此次的三甲不出意外就是这三人了。” “不止,悟性也是上乘。生于凡俗大陆已各自擅长一门法术,日后稍加培养必成大器。” “明明无常殿不在这次去凡俗大陆接引队伍里,却成了最大的赢家,无常兄这趟回去能领到不少功勋点吧。” 索无常矜持的摇头,心情不错。 “说来这两个都出自苍澜大陆,本该统一送到大夏由银环府接手,怎么单独被无常兄带领上船?” 换而言之,收获两个天才的功勋本来可以被银环府获得,现在却被索无常给夺了。 索无常哪里听不出这话背后的挑拨。 银环府的灵师笑眯眯的看起来不在意,却又没开口否认。 从白面具后传出一声哼笑,索无常说:“渡厄书院的舒平生与我有旧,某日他传信我,无意中窥见到我有机缘在苍澜大陆,恰巧我和易国驻守灵童姜通也有几分交情,便顺路去看看。姜狩是姜通的孙子,由他亲自交到我手里,希望由我带领入无常殿。” 众灵师:“……” 灵师界都知道书修都神神叨叨的,其中又以书修中的窥天者为最。 然而窥天者从不乱语,一旦跟你说有机缘那就是真的有机缘,也难怪索无常会毫不犹豫跟着公船跑去凡俗大陆。 一灵师问:“这机缘是人是宝?” 索无常没说话。 众人也不再问,只是眼神里难免羡慕。 银环府的灵师这时感慨:“这就是与人交好的好处了。”说完,他就向索无常示好道:“不知道这是哪位无常?” 索无常说:“我姓索。” 银环府灵师仔细端详他几眼笑道:“我记下了,下次见到定认出索兄。” 无常殿正式弟子都会以白面具遮脸,所有人不管以前叫什么名字,入了无常殿之后都改名无常,只是姓氏不同。 外人见到无常殿的人一般都分辨不出他们谁是谁,反正都称无常。 第51章 信仰 天越来越亮。 宓八月合上善恶书站起来。 她这边刚有动静,姜狩和屠雅宁都悄然睁开眼。 姜狩强忍身体加精神的双重折磨,对宓八月露出笑容,问道:“八月,你要去休息了?” 宓八月善解人意的没挑破少年的强撑,“嗯,有些难受。” “我也差不多极限了,和你一起吧。”姜狩说着就要站起来,脸色却扭曲了下,硬生生吞回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他往宓八月看去,宓八月微笑说:“是不是觉得腿麻?我刚刚也这样。” 窘态被她用这样平常的语调说出来,姜狩的尴尬散去,也大方承认,“麻烦你等等我了。” 宓八月点头,遥望远方海景。 有人从她身边经过,宓八月看过来。 屠雅宁一脸淡定的和她对视一眼,继而背脊挺直的走向船舱。 宓八月觉得好笑,屠雅宁自认为伪装地很好的脸色和体态,在一个对人体每一块肌肉都相当熟悉的医生面前无处遁形。 “装模作样。”姜狩嘀咕说。 宓八月回头,“好了?” “嗯。”姜狩脸一红,想到自己比起屠雅宁好不到哪去。 他走得双股颤颤,宓八月也不着急。 却说在他们之前进了船舱的屠雅宁四顾无人,当即腰板一弯,帅气抱剑的手松开,将剑当拐杖撑着地面,每一步都走得嘴角抽搐。 忽然听到前方有动静,少年再次抱剑直腰,却见是个灵船侍者经过。 等到侍者远去,屠雅宁额头布满汗水,看到自己的房门时仿佛看见了希望。 这一天没一个少年出现在灵船甲板,几乎所有人都待在房内不出。 同样回到自己单间的宓八月,关上门后就拿出善恶书。 她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但是必须先得到一个答案。 “阴神的规则和怪谈规则相冲时,是否高于怪谈之上?” 善恶书:是。 随即‘是’字隐去,又一段字体在空白书页上显形。 [神力不足时除外] 宓八月对这个答案不意外,神力和信徒搭边,神力不足说明信徒缺乏。而怪谈同样是汇聚万众意念而形成的规则凝聚体,其力量源泉和阴神的神力相似,两者碰撞之下,没有信徒的神也不过是一个空壳。 现在她要做的不是和怪谈硬碰硬,所以这个问题暂时不需要考虑。 确定心中答案的宓八月走向洗浴室,比之前任何一次更慎重的打开其中的任意门。 这次穿梭比之有所不同,像是穿过一层气泡,无形中被谁看了一眼,然后她就回到了老宅屋内。 成功了。 宓八月站在房门前静默了半晌,平息此刻比平常更急促的心脏。 她目光闪烁,心里默念:冷静下来,这还不够,还只是初步实验,还有更重要的一环成功了才算真的成功。 这样默念了两回,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走出房外。 这个时间点恰好是宓飞雪去上府学的时候,宓八月走到院子就看到正上去马车的小孩。 宓飞雪非常敏锐的扭头,一看到宓八月,面无表情的小脸肉眼可见的舒展出欢喜。 宓八月走过去,小孩鼻子嗅动,然后神色疑惑。 宓八月笑着摸了下她的发顶,低头在她耳边说:“这都闻得出来?可惜那里什么都没有,总不能捞一杯海水给你看。” 宓飞雪摇头,伸手在她身体周围挥来挥去,好像在驱散什么。 从迷雾一线牵地界灵气携带的皮肉刺麻感,随着她这么挥着挥着就消失不见了。 宓八月不由多看宓飞雪几眼。 宓飞雪刚满意的把那些不舒服的小虫子从八月身上赶走,抬头就对上宓八月探究的目光。 是不是宝宝做错了什么? 宓飞雪不安,怯怯眨眼。 宓八月摇头,笑道:“宝宝真棒。” 宓飞雪才重新舒展笑容。 把她送上夜来听雪车,宓八月去了实验室。 左泗正在里面对余虎进行新一轮迷魂种的扎根。 听到开门的动静,头也不抬的抱怨,“灵觉不显,年纪又大,把材料花费在他身上就是浪费。” 嘴上这么说,手上功夫还是认真专注,一点不含糊。 “我带来的材料是用一点少一点,这些在凡俗大陆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宓八月已经习惯他的嘴碎,坐在旁边等着。 左泗收了点灵犀,迷魂种隐入余虎眉心内。 他转身看向宓八月,张口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 疾步走到宓八月的面前。 “昨晚你去了哪里?” 宓八月反问:“怎么了?” 左泗紧盯着她说:“一身灵气溺于体表,这味道……”他煞有其事的用手招了招再闻了闻,脸色变得相当精彩,“是迷雾一线牵的灵气,怎么可能。” 宓八月来了兴趣,问道:“灵气还有味道之分?” 左泗说:“普通地界的灵气难分差别,但是一些特殊地界的确不同。迷雾一线牵是凡俗大陆和灵州交界,灵气浓郁夹带特有的海潮气息,也有人说那是迷雾之蜃的气息。我不久前才在那里经过,不可能认错。” 在他逼视下,宓八月说:“我的确刚从那里回来。” 她这么轻易承认,左泗反倒不信了。 “不对,不对。” 左泗又围绕她转了一圈,说:“沾染了这么浓郁的灵气,光是灵毒也有你受的,岂会像个没事人一样。” 宓八月却念了一段诗谜。 左泗听完,神色呆滞。 他是坐公家灵船来凡俗大陆的灵师,当然知道这段诗谜是他们来时通过迷雾之蜃的谜题。 宓八月又将谜题的答案说了出来。 左泗看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这时,木床上的余虎突发动静。 宓八月若有所感,手里善恶书出现。 一页空白里出现余虎的名字。 他的平生一段段浮现浮现又隐没。 只要是宓八月想看的,一个意念就会清晰出现,次要的则隐入空白。 宓八月一眼简单略过,对余虎的往日平生并不感兴趣,书页里余虎的资料也随之消失。 左泗看不见书里的内容,他问:“这是什么?” 宓八月没解释,对左泗露出一笑。 左泗眼睛闪了闪。 当初在灵船上初见,他就被少女的美貌吸引,想将对方收入后宫。 那时他就知道这少女笑起来定是极美,如今看了果然如此。 只是他再没有一丝亵渎之心,因为不敢有,不能有。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左泗不确定的问。 宓八月笑着说:“一连两场实验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其中一场和迷魂种有关?”左泗很确定宓八月看书时,恰好也是余虎异动时。 宓八月点头。 左泗思索道:“如果你想要的实验结果是迷魂种控人心神的成功效果,那就高兴得太早了。这些天实验下来,我发现迷魂种作用在普通人身上付出和收获相当不对等。” 宓八月微笑说:“我想要的迷魂种实验结果不是一个绝对听话的下属,而是想实验被洗脑出来的信仰算不算真的信仰。” 左泗消化着她几句话内容体现出的意思,内心惊疑不定。 这时宓八月站起来,对左泗说:“跟我来。” 左泗没有迟疑,跟在她身后,目光流连在少女纤薄的肩背。 宓八月走到房门敲了三下,意思让宅灵直接用这扇门链接子灵任意门,对左泗说:“进去。” 左泗疑惑,这时的用词不该是“出去”吗。 他看了宓八月一眼,暗道对方若要自己的命何须多此一举。 便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 ------题外话------ 迷雾之蜃:嗯?有人(神)偷渡? 第52章 神子厚爱 宓八月回到灵船单间就看到左泗满脸震惊的呆立原地。 一贯心机深沉的男人此刻也被巨大震撼冲击得智商暂时出走。 他看到宓八月出现后,像个傻子一样指着地面,问道:“这是什么幻术?” 宓八月说:“船上索无常等人都在,否则你可以自行出去验证。” 她在椅子坐下,左泗还在原地发呆。 半晌后,魇狗从他脚下影子里爬出来,化作黑烟向房门缝隙掠出去。 宓八月就看到左泗的表情从呆滞到震惊,紧接着混乱到亢奋的癫狂。 他猛地来到宓八月的身边,双手在碰到宓八月的肩膀之前及时克制住,转而按着桌面。 他像是有无数的话想说,又把无数的话憋回去。 魇狗的黑影从外面掠回来,钻进左泗的影子里之前先转了个圈儿。 由此可见左泗的内心有多欢快。 “小神女,”左泗比任何一次都喊得甜蜜,他几乎笑出一朵花儿,问道:“这个能力可有限制?” 宓八月微笑道:“只有一个限制。” 左泗匆忙问:“什么?” 宓八月说:“我死。” 左泗愣了愣,他简直不敢相信,能够瞒过王级怪谈穿梭灵凡两界的恐怖能力,只有这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限制。 “只要你不死,这个能力就能随时使用?” 宓八月说:“对我而言是这样。” 左泗立马说:“可是你这回带上了我,说明这个法术可以对其他人使用。” 他的智商开始回归了,“你不会无缘无故给我看一个这么大的秘密,你需要我!” “告诉我,你想我做什么?”左泗笑起来,他亢奋无比,比任何时候都积极表现,“什么我都能做,我愿意为神主付出一切!” 后面的话听听就算了,宓八月不会当真,先不说她清楚左泗小人利己的个性,才接收到一个被洗脑出来的信徒的善恶书,此刻对一副狂信徒模样的左泗毫无反应就说明一切。 然而这世上并非忠诚的下属才好用,有时候被利益驱动的野心者办起事情来比愚忠者更有效率。 左泗在宓八月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野心者,他的反应也没有让她失望。 “做你最擅长的事。”宓八月说。 左泗说:“我擅长的很多。” 宓八月:“我听索无常说,你多次引诱灵童跟随你,却从未让一个人成功晋升灵师。” 左泗立即叫冤,“这和我没关系,该教的我都教了,可惜他们不是悟性不够就是运气不好。” 宓八月说:“一次失败还有人跟你是侥幸,二次三次失败后依旧不断有人被你引诱就是本事。” 左泗才明白她关注点不在于他骗没骗人,而在于骗没骗成功人。 “我好像有些懂小神女的意思了。” 左泗端详着宓八月的表情说:“您是要我去传道?” 宓八月笑了。 ‘传道’这个词可以说用得相当灵魂了。 左泗见到她的笑容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说:“在凡俗大陆传道是被【梵长天】明言禁止的事。” 这是宓八月第二次听到【梵长天】,听索无常和左泗这口吻,【梵长天】应该是类似于现代联邦议会,古代武林联盟一样的存在,由顶级灵师坐镇,制定灵师界的某些规矩,掌握分配灵师界的资源分配。 “为什么?”宓八月问。 左泗说:“也许是为了保留一方净土,也许是看不上凡俗大陆,也许是装模作样的显示仁慈,谁知道呢。” “那就别让他们发现。”宓八月说。 左泗眯眼哈哈大笑,向宓八月弯腰行了个礼,“遵命,小神女。” 重新直起腰的他表情一转认真,“接引凡俗子的灵船十年一趟,这一次返航后至少十年是安全的。不过万事有个万一,窥天者就是个麻烦,谁也不知道哪天会不会被人窥视到。” 宓八月说:“你只管去做该做的事。” 左泗献媚,“对,小神女神通广大,窥天者也难不倒你。” 宓八月没有接他的茬,准备返回老宅。 左泗恳请再等等,然后他又一次放出魇狗,化作一抹看不出原型狗头的黑烟钻出去。 “之前灵力消耗近空,凡俗大陆灵气缺乏,我恢复得实在艰难。难得到了这里,我要抓紧着恢复才更好为神主办事。”他义正言辞的说。 宓八月没空陪在他在这里白等,先进来洗浴间的门,走前告诉左泗,“入门时按节奏敲三下。” 实际上那三下并不算密码,只是唤醒任意门的子灵。子灵会自行根据宅灵本体的意思,开不开这个任意门给开门者。 回到老宅实验室,宓八月去检查了余虎的身体状况。 上次排斥反应造成的身体破损都被她修补过了,现在的余虎穿上衣服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二样。 迷魂种扎根已经完成,之后也不再需要加深,不出意外这扎根只会越长越深,对余虎而言除了让他身心忠于一人外,对他有牢固心神的好处。 接下来就只剩下锻骨的实验结果。 “骨刺能收放自如吗?” 一直都清醒着,只是闭着眼睛的余虎闻言睁眼,抬起右手,指节处冒出四根五厘米长的森白骨刺。 骨刺破开血肉而出却没有流什么血。 宓八月点头,“收回试试。” 骨节的骨刺果然收回,洞开的伤口缓慢的恢复,速度比普通人快又不耗血。 还行。 宓八月问余虎,“痛觉怎么样?” 余虎摇头,还能露出笑容,“不算什么。” 经历开膛破肚,排斥反应等等痛苦之后,骨刺穿体的痛感已经在他这里可以忽略不计。 宓八月看了眼他的神色,在心里又下了个结论:痛觉敏感度降低,并会引发患者兴奋。 后面再检查了一遍,宓八月对余虎说:“今天是最后一次锻骨,你坚持过去就可以离开了。” 余虎来不及兴奋先愣住,“离开?” 宓八月:“你的命债还清了。” 两场实验下来,余虎九死一生,就算他卖命给她一回,无论实验成功或失败,两人的债务清零。 余虎心情复杂的没说话,后面的锻骨开始是没余力说话。 近一个小时后,宓八月收拾手术工具准备离去。 奄奄一息的余虎问:“将来我要是还想卖命,主子收吗?” 宓八月微笑,“看来你认定自己能在这最后一次中活下来,保持住这样的心态。” 傍晚。 宓八月和下了府学回来的宓飞雪在饭厅吃晚食。 左泗不请自来,入门就假装着急的喊,“床上的那个不见了。” 在宓八月离开后,余虎撑过锻骨融合就自主下床离开了老宅的事,宅灵不久前就跟宓八月报告过了。 左泗又岂会不知道这老宅里的一切逃不过宓八月的眼,装都装得不认真,不过随便找个借口跑来见她。 宓八月放下筷子,看着走近的左泗脸上显而易见的志得意满,对身旁的宓飞雪问:“他身上有我今早一样的味道吗?” 宓飞雪郁闷的点头,盯着左泗的眼神更加不高兴。 打扰她和八月一起吃饭,现在身上还有早上八月身上一样的味道。 “咦?”左泗闻言好奇打量宓飞雪,“他为什么能闻到?” 宓八月没回答,她共感了宓飞雪的视觉再看左泗。 副视角里的左泗身上有薄薄一层细如尘埃的暗色粒子。 因为宓飞雪眼里的世界本就是深浅不一的黑灰,这细小的暗色粒子也非常不显眼,不是仔细观察很容易忽略掉。 宓八月对宓飞雪说:“宝宝试试给他挥挥?” 她开了口,宓飞雪就算不喜欢左泗,还是对他抬抬下巴。 左泗挑眉,领会到这是让他靠近的意思。 小子仗着被小神女宠爱还挺傲,日后定要让你明白谁尊谁卑。 表面上相当谦和的走近。 宓八月则被宓飞雪的小模样可爱到轻笑出声。 听到她笑声的宓飞雪小脸一红,倨傲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局促的往左泗身上随便挥挥驱赶那些小虫子敷衍了事。 宓八月看到那些依附左泗的暗粒在她小手活动下四散而去,消失在空气里。 左泗呆住。 灵毒消失的清爽感那么清晰明显。 他被灵毒影响变急躁的心智也回归清明。 下一秒,左泗单膝跪地,和坐在凳子上的宓飞雪视角持平。 “多谢小神子厚爱,往后也望小神子多照顾了!” ------题外话------ 左泗:你看我跪得够不够标准?值不值点个赞,一张票?|( ̄3 ̄)| 第53章 吃掉的墨汁(二更) 深夜。 熊熊火光划破黑夜,惊醒无数正在睡梦中人。 百姓们披上外袍跑出家门遥望,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还能看到升天的浓烟。 “那个方向是哪家失火了?” “闻家,那个最近总出事端的闻家。” “又是这家大户?闻老爷还在府衙牢里没被放出来吧?如今这家中怎么又出事了。” “大户人家总是事多,指不定说族中自己人干的。” 百姓们你传我,我传你。 看热闹的心思让大多人都顾不上再睡觉,成群结队往失火地点去了解情况。 府衙的衙役及时赶到将一干闲杂人等拦在外围,但是拦住了人,挡不住他们的耳目。 闻宅外面哭声连天,妇孺们一个个被救出来,其中还有昏迷被抬出来的。 “妖怪杀人了,妖怪杀人了啊!” 一个头发散乱的妇人疯癫哭喊。 外围百姓中一人认出妇人的身份,出声说:“这是闻家二房的夫人。” “杀人了?不是失火吗?” 围观百姓们惊奇不已,愈发不肯离去了。 直到一具具死状凄惨的尸体被衙役抬出来。 普通百姓平日里哪里看得到这些,当即惊叫四起,现场更吵杂混乱。 一些承受力不够的百姓自动离开前排,反胃的跑去远处。 也有心智非常者依旧看着闻宅门前情况,感慨道:“这不是寻常失火,是有恶人行凶啊。” “寻仇也说不定。”一人接话,“奸商龌龊事没少做,暗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今日终食恶果。” 最后闻家的死伤被统计出来,一共死去男丁六十八人。其中五十八个闻家的私家护卫,十个闻家本家人。 因为这场大案,府衙忙了一夜没睡,白天贴出公告。 公告下面百姓围观,有人大喊念出公告内容,引发阵阵喧哗。 今日的府学上下也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初学课堂上,夫子讲课心情都没有,让年幼的孩子们自行晨读。 夫子在前台端坐,孩子们朗朗读书声不绝,里面唯一闭口不言的宓飞雪就格外突出,有孩子向她偷瞧去羡慕的目光,却再没人敢针对她一句。 这样断断续续读了十遍,夫子丢下一句让他们默写文章,等回来时要做检查,便起身离开了讲台。 孩子们齐声应是,紧盯着夫子离去了十秒后,一个个像脱缰的野马,凑一起嬉笑打闹。 “闻青珀好久没来学堂了,好羡慕他。” “羡慕什么啊,他爹被抓到大牢去了,昨天晚上家里还死了很多人。” “啊?昨天晚上死人了!怎么回事?” “我爹跟我说的,叫我以后离闻青珀远一点,他家惹大麻烦了!” “我也知道,我娘今天也叮嘱我了,本来还说今天要给我请一日假,可我爹没答应。” 几岁大小的孩子们你一声我一句,话题统一聊起了昨晚闻家事故,不过他们关注的重点更多还是这件事能不能让他们放假几天不来府学。 砰。 一个小童为了凑近说话,推挤间不小心碰撞到一个小几的桌角。 “啊!谁——”小童怒骂,一转头看到一双幽暗冷漠的黑眸,抱怨的话语憋在喉咙里,活像被突然掐住脖子的小鸭子。 旁的孩子们也转头看过来,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们看到被撞歪的小几,小几上的砚台墨水撒出来,把一页白纸上工整写好的文章糟蹋了大半。 撞疼的小童刚刚没哭,现在注意到自己意外造成的事故后,吓得脸色苍白,眼眶转眼红了。 另外的初学孩子们也寂静无声,包括里面年纪最大,有八九岁了的孩子王同样闭嘴不语。 “小少爷,”小童的书童不得不赶过来,硬着头皮对自家少爷说:“道个歉吧?” 小童找回点勇气,抖着嘴唇对宓飞雪说:“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帮,帮你写回,回来?” 宓飞雪往小童的课桌看去,就在她前面一排,桌子上白纸写的字难看又粗胖。 她毫不犹豫的摇头。 嫌弃。 不要。 小童以为她拒绝自己的道歉,当即吓哭。 周围的小孩们哄都不敢哄,又同情他又后怕。 幸好惹到宓飞雪的不是自己。 书童却不得不哄,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福安。 大家都是书童,福安和这位书童的关系还算可以。 收到他求助目光的福安走出来,先把宓飞雪歪了的课桌摆正好,又对还围在四周静若木鸡的初学少爷们客气说:“麻烦各位小少爷们去别处玩耍。” 这话对静立不动的孩子们犹如大赦,全都没有平日里对书童趾高气扬,闻言四散,回归自己的座位。 福安见此挺能理解的,毕竟宓大人不在的时候,连他独自面对小公子也会害怕。 他弯腰又对宓飞雪问:“小公子,要不要我先给你整理整理桌子?” 宓飞雪摇头。 福安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恰巧没多久夫子就回来了。 见到学堂上所有学童们端坐,安静无声的书写课本文章,夫子神色诧异,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夫子若有所思的打量课堂一圈,然后不发一言的又一次离去。 这回离去不到三分钟,他快速走回来。 学堂里安静如初。 夫子:“……” ——我的学生不可能这么乖?! 一脸困惑的夫子坐回讲台。 每个小童都在埋首抄写文章,坐在宓飞雪隔壁桌的乔淮也一样,不过他静不下心,文章抄写得歪歪扭扭,很多字都被墨水糊掉了根本不能看。 这种页面根本交不了作业,交上去夫子也会让他重写。 乔淮郁闷的把刚涂鸦满的白纸捏成团,准备丢掉时不经意往旁边看一眼就瞪圆了眼睛。 宓飞雪桌子上被撞泼砚台墨水弄出的墨汁污渍一点点肉眼可见的消失,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一点点擦拭。 乔淮眨眨眼睛,真的在消失! 没一会儿桌子上沾到的墨汁全没了,宓飞雪把抄写文章的白纸放过去。 乔淮就看到纸上的墨渍也开始消失。 关键消失的都是脏的地方,工整的字体一点事都没有。 ------题外话------ 七夕加更!!! 第54章 天生灵童 完成了清洁工作并吃了一顿墨水的捣墨童向宓飞雪邀功。 宓飞雪捏着它丢进砚台里。 捣墨童不敢不经大佬的同意喝大佬的墨水,乖乖在墨水里转圈圈,干起来活墨的工作。 在宓飞雪把毛笔伸进来时,顺便手嘴并用给大佬的笔顺毛。 乔淮用手用力揉眼睛,嘴巴张大。 他看得太久,宓飞雪转头。 乔淮一个哆嗦把手里纸团丢出去。 “乔淮。”夫子不满的嗓音响起。 众目睽睽之下,乔淮被指名罚站。 之后几节课,乔淮都神思不属。 午食时候,趁着宓飞雪不在,乔淮聚集其他小童把课堂发现的事跟大家说出来。 小童们汇聚在一起,听着乔淮的乔淮的讲述惊呼连连。 “你肯定在骗人,什么妖魔鬼怪都是假的,夫子说过一切都不过是人心作祟。”孩子王反驳乔淮。 乔淮怒瞪孩子王。 当初闻青珀还在初学课堂时就是老大,哪有这个孩子王什么事。 这段时间闻青珀不在了,孩子王仗着自己年纪最大就开始作威作福,尤其爱打压和闻青珀一伙的几人。 “是不是真的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们跟我一起去看他的课桌,敢不敢?” 孩子王自然说敢,然后一群孩子偷偷摸摸回到课堂,你推我我推你的把乔淮和孩子王推在前面,来到宓飞雪座位。 课桌小几上毫无墨渍,孩子们又一阵惊呼,孩子王嚷嚷,“说不定是书童擦干净了。” 乔淮一定要证明自己是对的,胆子肥起来翻找小几上的书本作业,找出了宓飞雪抄写都文章纸。 之前撞泼砚台都小童站起来说:“我之前看到了就是这张,我记得上面写的字。” 乔淮得意盯着孩子王。 孩子王面红耳赤,“也可能是他新写的!反正我就是不信。” 这时门口负责望风的书童急忙跑进来,“小少爷们,宓少爷来了!” 本来还要一争高下的两方人像是听到什么恐怖存在,比听到夫子的名号还有效的一哄而散,反条件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没一会,宓飞雪走进来,看到室内还没到上课时间就安静端坐的同学们。 她目不斜视走到自己的座位,一眼就看出课桌被人动了。 宓飞雪嘴唇一抿,很不高兴。 所有悄悄往她这边偷瞧的小童们见她变脸,齐齐头皮发麻。 “……是曹稽弄脏了你的桌子,所以请大家一起帮忙给你收拾。”乔淮大声说。 被集体拉下水的小童们纷纷对他投以怒目,其中被指名的曹稽再次吓红眼,转身把自己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送到宓飞雪桌上。 宓飞雪皱住了小眉头。 曹稽哆嗦。 福安及时出面,“曹小少爷,我们小公子只喜欢用自己的东西。” “对不起!!!”曹稽哭喊,“原谅我!” 福安:“……” 下午的初学课堂,小童们依旧乖得没一个人胡闹喧哗,夫子怀着莫名的心情准时放学,没有布置今天的作业。 夜来听雪一路通畅回到司夜府老宅,宓飞雪下车直奔室内,四下寻找宓八月的身影。 在宅灵口中得知宓八月的所在后,她跑过去就看到宓八月和左泗坐在一起交流的画面。 和宓飞雪看到左泗不愉不同,左泗见到她时,露出亲切的笑容,热情道:“小神子下学回来了?” 宓飞雪礼貌性的对他点下头,看见宓八月对自己笑着招手才有了笑容,快步走到她身边位置坐下。 左泗盯着宓飞雪,对宓八月说:“何必让小神子去学那些凡俗玩意,那些人懂的东西我都懂,不如由我来为小神子服务?” “你是可以教她一些东西,但是有些东西你给不了。”宓八月说。 左泗眯眼,“什么东西?” 宓八月侧头例行问起宓飞雪在府学的日常。 宓飞雪从袖子里抽出一叠纸。 宓八月自然接过来看。 自从她会给宓飞雪带沿途的礼物后,宓飞雪也学会提前写好每次在府学遇到什么好的坏的事来和她分享。 看到上面提起小童们的作为,宓八月觉得有趣笑出声。 她放下纸,捏了捏宓飞雪的小脸,“宝宝和同学相处的不错。” 宓飞雪害羞的抿唇。 刚一目十行把纸拿过来看完的左泗相当无语。 “这就是我给不了东西?” 宓八月松开宓飞雪的脸,对他点头。 左泗再深的心机,这会儿也搞不明白宓八月怎么想的。 在宓飞雪的逼视下,他微笑的放下不问自取的纸张,接着之前两人聊的话题说,“真不和我去云墨大陆吗?我被任命云墨大陆的驻守灵师,在那边更好运作。” “我去不去都不影响你的运作。”宓八月说。 左泗叹气,用温柔悱恻的语调说:“只是想到要和神女一别多日,心中甚是不安难过。” 他用眼神不断暗示:给我一扇可以随时来往的门,或者一扇窗也行! 结果任意门没得到,得到的是宓飞雪阴沉的瞪视。 这位能带来的好处也是他不能得罪的。左泗飞快收敛表情,对宓飞雪说:“还有小神子,也甚是想念。” 宓飞雪扭头无声的:tui。 宓八月手指点了点她的脸颊,失笑道:“哪学来的?” 宓飞雪指着院子方向,双手环抱做了个缸,又放在嘴巴边:tuituitui~ 宓八月明了,跟院子水缸里那只诡物【泡泡】学的。 转头对还坐在原地依然自在的左泗说:“现在就走吧。” 左泗满脸不舍,“会不会太急了。” 这倒不是他装,而是真不想离开刚发现神奇的两人身边。 宓八月说:“坐夜来听雪去。” 左泗眉梢一挑,“那辆小神子的专属座驾?” 宓八月点头,对宓飞雪道:“明天我送你去府学。” 本来听说马车要给左泗后神色郁闷的宓飞雪,小脸雨过天晴,高兴的连续点了几下头,挥挥手让左泗赶紧坐车走。 此时夜来听雪就在院子里,左泗站在车前还在试图让宓八月给个方便之门。 在坚持意志方面,左泗已经远超很多人了。 却不知道左泗也在心里感慨宓八月小小年纪,心境方面也远超他所见。 换做别的小姑娘就算不答应也该被他烦得受不了了,可宓八月就是能心平气和的任他叨叨没完,照样一步不让。 左泗无奈上车,开车门后又回头幽怨看了宓八月一眼,然后像是闹了脾气一样钻进车里就关上门。 第55章 闻家之难 听雪脚下一跃,轻盈无痕的向外跑去,却比任何时候都快的远去,眨眼间消失视野远端化作一缕梦般幻影。 车内。 夜来木偶人一脸憋屈坐在角落。 左泗微微一笑,向对面坐着的一名女孩儿问道:“小娃娃,上错车可就下不去了。” 裴蓉蓉奶声奶气说:“我没上错车,就是它。” “哦?”左泗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她,眼里精光闪闪,“这么小就自行开灵,还是在凡俗大陆,若是放在灵州,岂不是个出生即灵童的天生灵子?” 裴蓉蓉歪头,对他说的话似懂非懂。 左泗对她招手,“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我会教你。小娃娃,你我相见就是缘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至于她来自哪里,又是谁家的孩子,他才不管这些。 裴蓉蓉听话的向他走近。 左泗笑地更愉悦。 到他跟前的裴蓉蓉却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是缘分,蓉蓉偷跑出来跟着车子来找一个人。” “什么人?”左泗心里猜测难道是小神子的朋友?那也不影响他拐人。 裴蓉蓉说:“一个……蓉蓉记不起来,但是蓉蓉知道她出现过,杀了蛇女,救了蓉蓉。” 左泗打趣道:“记不起来又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裴蓉蓉认真说:“爹爹也看到了,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他们都记不得那个人的模样。” 左泗心想莫非是迷幻法术之类的? “蓉蓉记得她的声音。” “男声还是女声?” 裴蓉蓉摇头,“不知道,比所有人的声音都好听。” 左泗又忍不住笑了,怎么会男女声都分不出来又比任何声音都好听的…… 等下。 他心里猛的一咯噔,脑子里闪过某个熟悉感,然后变成确定。 这小娃娃说的不就是他遇到那个同样记不起模样,却记得声音的神主么。 “……” 这不会又是个被神主标记过的小神女吧? 见识过宓八月和宓飞雪各种神奇能力的左泗,一下打消了把裴蓉蓉拿来做试验品的打算。 “是神主让你来找祂的?”左泗警惕的问。 如果是这样,他拐走了裴蓉蓉,岂不是惹了大麻烦。 裴蓉蓉眼睛睁圆,里面流光溢彩,点燃了什么般灼烧起来。 “原来救蓉蓉是神灵!” 左泗:“……” 你听没听白我在问什么? …… 老宅里。 宓八月若有所感,手里善恶书出现。 一个名为‘裴蓉蓉’的三岁小童平生显现在书页上。 看到短暂三岁平生里提到她被【蛇女】缠身,宓八月就想起这女孩的身份。 只是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成了她的信徒? 宓八月暂时把疑问放下,隐去善恶书。 对面坐着的沈栗见此,才继续刚停下的话语,“昨晚闻家一案,目击者称凶手面容不显,浑身骨刺。我去府衙看了尸体,那些尸体都伤口和刘进宝被余虎伤到的模样很像。” 等他说完,宓八月应道:“余虎不在我这。” 沈栗没想到会这样,“他去了哪里?” 宓八月:“昨天我和他的账目两清,他就走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 沈栗:“昨晚……” 他神色沉凝,半晌后从座椅起身匆匆和宓八月拜别。 沈栗走后,宓八月想着去看一眼新得信徒,便戴上【夜游诡戏】以阴神之身隐入夜色阴影出门。 再次光临府尹宅院,却没有见到她的小信徒,周围看不见她的府中下人们忙得团团转,正在找他们又一次失踪的小姐。 宓八月对裴蓉蓉的印象不错,想到小女孩容易招惹诡物的灵童体质,未免刚出炉的信徒提前夭折。 她拿出善恶书默念裴蓉蓉的名字,寻找她现在的去向。 书页上出现【夜来听雪】的字符,接着一个个地名出现又消失,飞快的转变着。 “……” 恰好一个负责照顾裴蓉蓉的下人提起,“上次小姐不见就在司夜府的那辆怪车上,这次会不会又是那辆怪车作怪?因为上次没有把小姐吃了,所以又……” “快闭嘴,你想死啊,上回大人送礼去司夜府,就是那车送回了小姐,说救小姐一命。” “不是说司夜府的人会神通吗?不如去请他们找找小姐?” 这些话语都是随口一说,却半中了真相。 宓八月思索着夜来听雪已经送左泗去云墨大陆,她计划里还要借此验证一些东西,也是给左泗的一份考验。这会儿不方便出现去把裴蓉蓉带回来,而且由裴蓉蓉莫名变成信徒这点来看,她暂时跟着左泗并没有危险,相反有个正式灵师在身边,比她单独一人更安全。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没有了,宓八月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她一步就到了府外,随即感知到一股熟悉的诡气。 她望去,一道黑影从屋檐掠过没一会消失不见。 宓八月几步就到了黑影的身后,对方毫无察觉。 她看着他潜入府衙牢房,站在闻礼慷的牢门前。 “昨晚六十八人,今晚十二人。” 沙哑的声音在阴冷的牢房里响起。 闻礼慷神色大惊,走到牢门前逼视黑衣人,狠厉道:“你是谁!?” 来人说:“除了老弱妇孺,闻家男丁一个都别想逃。至于你,我会留到最后,我要你亲眼看着闻家倒下。” 杀人诛心。 来者很清楚闻老爷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你以为你动的是谁的利益?你等着,且看最后死的是谁!”闻礼慷怒吼。 他的声音惊动衙役,来者飞快离去。 屋檐上。 “余虎。” 神性的嗓音让刚逃出的黑衣人浑身一震。 他转身伏地,身心的绝对臣服令他生不出一丝多余的念头。 宓八月打量着他,司夜令代表的是她阴神的身份,被迷魂种的信徒认的就是她本身。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宓八月就直接离开。 伏地的余虎过了数分钟后才神情恍然的站起来。 前方空无一物,夜凉如水,他却心热如潮,眉心莫名灼热令他知道曾有神灵向他投来一瞥,不是幻觉! 下方查探声越大,余虎不便停留迅速离开。 ------题外话------ 上架啦上架啦~求宝子们正版支持!多投票票!万分感谢!!! 第56章 天外天(2更) 今早宓八月带宓飞雪坐上司夜府的马车去府学,坐习惯了夜来听雪的舒适后,再坐着普通马车反而叫人不习惯。 难怪有句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反观充当车夫的福安却安心自在得多,比起天天坐在夜来听雪上的惶惶不安,普通马车的颠簸也成了他安心的来源之一。 在府学门口送宓飞雪进去,宓八月没让福安送自己返回,叫他陪在宓飞雪身边就自己慢步走回去。 北原城的街道繁华,宓八月走在路上才发现她来了这么久都在忙着谋划,一件接着一件事做下来,还没真正逛一逛北原城。 来了点兴致,宓八月就沿途边走边停,没一会手里就多了几个包裹,有专门给小孩吃的本地果干,还有两件她按照宓飞雪体型挑选的成衣,顺便也给宅灵买了几件,不过没有亲手提着,吩咐成衣店的老板派人送去司夜府。 “宓小娘?” “是永梦乡的宓小娘吧!” 接连两声由小至大。 丰盈的少妇挡在宓八月的面前。 她先上下打量着宓八月的脸,接着阴阳怪气的笑道:“我听到成衣店老板喊你宓小姐了,小娘子莫非不认识我了?还是发达了,就不愿意认以前同乡的人了?” 路过的人被她声量吸引来注意力。 宓八月淡道:“你是?” 少妇夸张道:“小娘真不认识我了?你刚搬去永梦乡时,我还与你打过招呼。可惜你刚生完孩子,身子弱,不方便与我说话。” 生过孩子!? 路人个个惊讶盯着宓八月,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才及笄没两年的美貌少女竟然已经成亲生子。 “可她分明还是未婚的打扮。” 少妇指着宓八月手里提着的包裹,“这就是给你家中孩儿挑的衣服吧?我刚刚都看着呢,都是上好的成色,看来小娘是找到新夫家了?我在这里还得恭喜你。” 新夫家??? 又是一记大瓜。 听到周围越来越多路人的窃窃私语,胡雨燕心中的嫉妒消去大半,眯眼盯着宓八月又虚伪的说:“只是小娘怎么这幅打扮?新夫家不用你做妇人打扮吗?连个丫头都不配给你,东西都要自己提。” 宓八月往旁边走了一步,跟在胡雨燕身边的丫头机灵的挡住她。 胡雨燕给了丫头一个赞赏的目光,又得意洋洋的说:“我夫家总担心我走得累,配了小厮和马车给我,要不要我让人帮小娘把东西送回去,我们许久不见了,再一起叙叙旧。” 看着对方演了这么一出,宓八月哪会不知道不让对方戏瘾过完之前都别想走。 正好今天闲来无事,权当给自己放半天假,宓八月也想从这人口中听听原主的事迹,无论真假都是信息。 “也好。”宓八月微笑道,“麻烦送去司夜府,告诉门房是我的东西,他自会安排。” 胡雨燕笑容僵了僵,很不满宓八月还能笑得如此坦然,为什么不是羞愤欲走,竟然还真应了她帮忙送货的话? 谁真的想给这小贱蹄子送东西啊! 胡雨燕给丫头使了个眼色,“还不去喊马夫过来?” 丫头眨着眼睛说:“哎呀!夫人恕罪,小东哥刚刚肚子不舒服去解决了,怕夫人不高兴,让奴婢先帮忙瞒着夫人,说是一定在夫人看完衣服后就回来。这会儿怕是还没能回来呢,求夫人不要怪罪。” 胡雨燕非常满意丫头的机灵,嘴上骂道:“怎么办事的,让人看笑话!”转头又对宓八月说:“小娘啊,这……哎,我没想到如此。” 宓八月就看着她们劣质的演出,淡笑问:“那还叙旧吗?” 胡雨燕卡顿。 这时成衣店的老板打着一把纸伞出来,将伞举在宓八月的头顶,说:“宓小姐,我看这日头快出来了,小心将您这一身冰肌雪肤给晒伤了。您这货哪里需要别人送,我这边多得是人手,还不是您一声话的事儿。” 胡雨燕瞪眼。 成衣店老板对她看也不看,一个乡下愚妇初入城,连城中贵人也不打听清楚就乱吠一通。 “我知道您这是爱重小公子,才亲自拿他的衣物,哪想竟叫人这般误会。” 胡雨燕还在恍惚着城中有名的金牌成衣店老板怎么可能对宓八月这么客气,甚至心想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此时听到‘小公子’就重新确定人没认错,这就是那个小小年纪就未婚生子,被赶进永梦乡的丧家之犬。 “小娘真是找了个好夫家。”胡雨燕嫉妒得嘴里都泛酸泡泡,尖酸刻薄的语气再藏不住了,“也不知道是那户人家对你这么爱重,连一个未婚先孕还带着私生子的破鞋也能接受。” “这位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成衣店老板喝道:“宓小姐清清白白,你这般胡言乱语都可以被告进府衙的。” 胡雨燕被吓了一跳。 众目睽睽之下,她面子下不去,不示弱道:“北原府尹就是我夫家亲戚,有本事你就将我告进去啊。” 成衣店老板神色惊讶。 胡雨燕找到底气。 “看来大家都被你骗了。”她扭头对宓八月说教,“小娘啊小娘,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负责任,做过的事就是做过,就算再藏着掩着也没用,就像有的人啊,脏的就是脏的,再洗也洗不干净。” 宓八月摇头,目光透过她看向前方。 衙役打扮的人把围观的人群分开。 一辆马车就在道上。 府尹从车上下来,直奔而来。 听到人群喊‘府尹’。 胡雨燕神色又惊又喜,转身迎过去。 “二舅。” 府尹愣了下。 胡雨燕连忙说:“我是程毅的媳妇。” 府尹才恍然想起近日来投奔的亲戚,还给他们通过马车用道的文书。 他点下头。 胡雨燕还想和他叙旧凑近乎。 府尹大步奔向宓八月,匆忙说:“宓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跟在后方一脸得意的胡雨燕脸色僵住,脚步也停下。 宓八月对府尹点头,“恰好我也有事找府尹。” “什么事?”府尹道。 宓八月说:“想请府尹办个案。这位夫人对我出口不逊,多次污蔑,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府尹转身。 胡雨燕神情慌乱。 “二舅……” “抓起来!” 府尹严厉道。 衙役把胡雨燕扣住。 宓八月问:“不先审审?” 府尹道:“回去再审,何况本官相信宓姑娘不会乱语。” 他吩咐衙役把胡雨燕带回府衙,又请宓八月上马车一叙。 宓八月心中已经猜到他找自己什么事,还是跟他上了马车。 外面胡雨燕还在喊着“二舅”,又称自己怀了身孕之类求饶的话语。 上了车的府尹低呵,“庸妇!” 要是胡雨燕什么都不说乖乖被带走,他回去还能暗中照顾,做做样子关几天就放了。偏要众目睽睽之下大喊大叫,引来围观的百姓越多,他网开一面就是以权谋私。 马车向司夜府的方向行驶去。 府尹看向宓八月,几次试着开口。 宓八月说:“你想问裴蓉蓉的下落。” 府尹坐直,“宓姑娘知道!” 他匆忙说:“昨晚小女不见,找了一夜没有踪迹,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想到那日救我女儿的马车。” 宓八月:“她没事。” 府尹:“蓉蓉现在何处?” 宓八月笑道:“说了你也不信。” 府尹摇头,认真道:“我知道之前对宓姑娘多有得罪,如今的我已不同往日。” 宓八月就说:“她在云墨大陆。” 府尹:??? “宓姑娘是不是说错了词?”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苍澜大陆之外也有别的大陆。” “……” “这对裴蓉蓉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她生来和普通人不同,需要被引导。” 府尹长久不语。 司夜府到了。 马夫提醒。 宓八月和府尹告别,准备下车。 府尹才抬起头。 半生严肃的男子此时红了眼眶,对宓八月问:“我此生还能见到蓉蓉吗?” 宓八月:“短则几日,长则十天半月。” 以为裴蓉蓉去天外天,如话本那样仙凡相隔的裴府尹半晌没反应过来。 第57章 极灵(3更) 傍晚宓飞雪下了府学回来收到宓八月送的新衣裳,高兴得连晚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碗。 一样高兴的还有宅灵。 它不止一件,而是每个人物版本都有。 入夜去给宓飞雪检查课业时,宓八月看到书桌上的咒怨娃娃。 哪怕没有佩戴夜游诡戏,她依旧感受到布娃娃身上落寞的气息。 宓八月想了想,让宅灵送来几条彩绳,喊宓飞雪到身前教她编发绳。 把两条发绳编好后,将咒怨娃娃拿到面前,给它拆了头上的鬓,重新整理了个新发型,绑上新的彩色发绳。 咒怨娃娃身上的气息春暖花开。 同一夜,闻宅惊叫再起,又两具尸体在惊惶中抬出去。 府衙和司夜府都为此忙得不可开交,连夜不得安眠。 又是一日好晴天,宓八月送完宓飞雪去府学,转身就回了灵船单间。 她从单间出去来到甲板。 灵船从迷雾一线牵地界出来已经一天多了。 一部分凡俗少年们适应了灵毒,重新由船舱出来甲板。 在船上灵师的指点下,少年们得知吸收灵气后,以法术锻之可以有效的消耗体内的灵毒,还可以培养意志,是灵州修士人人皆知最基普遍的修炼流程。 如果不会法术的也可以练拳练剑,再不然看书思考,练字画画都可以,总结下来就是别让自己闲下来,无论是动身体还是动脑子,都比什么都不做强。 因此甲板上许多少年们练剑的练剑,打拳的打拳,一派鲜活气象。 其中最醒目有三人,练剑的屠雅宁,掐诀点火的姜狩,还有度过迷雾一线天时第一个开灵,被蝶男诡物标记了的少女。 少女抬手间,一只小巧的蝶影闪过。 哪怕只是一闪而逝,依旧引来周围几位同伴的惊呼。 现在前往灵州的凡俗子们会法术的极少,不管少女的法术有什么作用,光是会了这一点就足以叫众人羡慕。 几人我一句你一句的夸赞少女。 他们的声量不小,从他们的话语里,宓八月得知少女名叫孟听春。 又一个在救世主故事里出现过的名字。 这一趟船上可谓名人辈。 宓八月想到因果效应。 乱世出群英。 一个时代一群人。 只是救世主的时代更群星闪耀。 她正思索着,没想到对方的话题就扯到了她的头上。 “听春是女孩子里最优秀的!” “不,不是的,你别这样说,有人比我是更厉害。” “谁啊?你指苍澜大陆的那个宓八月?她也就是靠外物而已,前天自行开灵的人里就没有她,说明她的天赋也就那样。” 宓八月往那边看去一眼,恰好孟听春也偷瞧她这边。 两人视线对个正着,孟听春脸瞬间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的模样,又惭愧又窘迫又慌乱,心思一览无遗。 宓八月朝她微微一笑。 孟听春赶紧回个笑容。 “八月。”姜狩走过来。 宓八月转向他,发现他神采奕奕的脸色,“你看起来不错。” 姜狩笑道:“索大人给了我一些指点,我给你看。” 然后就跟炫耀新玩具一样在宓八月面前掐了指诀。 幽幽阴火在他指上燃起,刚开始和第一次在她面前演示没什么不同,下一秒姜狩神秘一笑,“你把手伸过来感觉一下,别碰到了。” 宓八月按照他说的伸出手指在阴火几厘米的地方,就被姜狩喊停,“感觉到了吗?” “有点冷。”宓八月说。 姜狩撤去阴火,笑道:“没错,索大人说我这是触到阴火的源头一角了。” 宓八月捧场,“恭喜。” 他往孟听春那边看去一眼,忽的压低声音,“我还问了索大人一些开灵天赋的事。” 宓八月讶异望向他。 姜狩凑近,低声说:“原来在凡俗大陆自行开灵和初到迷雾一线天被刺激开灵的都不算最好的天赋,这世上还有天生灵童,就是自出生就已经开灵的灵子,和天生灵童相比,我和屠雅宁也不算什么。” “除了天生灵童外,还有另一种容易被忽略的天才。” 姜狩认真看着宓八月说:“索大人称那种天才为极灵体,这种体质的天才灵觉根深蒂固。如果把灵觉比作一颗种子,开灵比作破芽,灵气比作滋养种子的甘泉雨露。正常灵觉种子用一杯水浇灌就能破芽,极灵体则需要一盆,一缸,甚至一湖都有可能。” 宓八月和他对视笑了下,明白他说这些是为了安慰自己。 只是没想到少年心细,大家都在为开灵和新世界新奇时,他还会想到她的情况,专门去找索无常打探消息。 “你觉得我是极灵体?” 姜狩点头,为了让宓八月有信心,“索大人也这样认为。” 他接着说:“极灵体开灵不易,可越不易,潜力越大,开灵后的未来越广。灵修开灵自构灵海,灵海有多大,灵能储存就多少。极灵体的灵海一个抵旁的灵修十个百个,还更稳固。” 从姜狩的眼里看不到嫉妒,全是实实在在为她着想。 宓八月听他说完,并没有细问更多极灵体的信息,而是说:“从索大人问来这些消息,你付了什么代价?” 姜狩嘿嘿一笑,“没有代价,索大人也想示好一个极灵体。” “我知道了,谢谢。”宓八月笑道。 姜狩摆手让她别客气。 “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宓八月抬眸,看见走近的孙瑶乐。 后者瞥了她一眼,又惊讶道:“八月,你还没开灵啊。” 宓八月没理她,和姜狩说:“我去索大人那里一趟。” “好。”姜狩点头。 孙瑶乐咬牙,“我在跟你说话!” 宓八月已经转身向船头走去。 “孙瑶乐,大家都出自苍澜大陆本该相护帮助,你一再针对八月,一次两次八月不跟你计较,你却不能将人当傻子。” “你还帮她说话?我怎么针对她了,我不过是说实话!” 后面两人不欢而散。 船头。 自过了迷雾一线牵进入灵州海域,船上的灵师们都喜欢待在这里。 宓八月找到闭目养神的索无常。 “姜狩跟我说了极灵体。” 索无常睁开眼皮,“那小子对你一片真心。” 宓八月神色平静。 索无常一看就知道郎有情妾无意,换了个说法,“虽说灵州万事讲究代价,但也正是如此,真正好的友情难得,还得多珍惜。” 宓八月点头。 索无常主动说:“你有什么想问的?” 宓八月说:“索大人不怕我并非极灵体?” 这话她不会对姜狩说,免得扫他好意,影响少年心情。跟索无常说则无所谓,后者是个阅历丰富的成年人。 索无常说:“就算你并非极灵体,你也绝不会是泯于众的庸才。” 宓八月微笑,“我知道了,谢索大人。” 索无常摇头。 宓八月又说:“我听姜狩说索大人给了他一些指点,不如索大人好人做到底,也指教指教我。” 索无常:“……” 她是怎么做到用这幅乖柔的模样,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两人对视了几秒,结果还是索无常妥协了。 前期投资都放出去了,中途停下的话就连前期放出去的也得白费,这种亏本的事索无常不能够。 一对一的灵师指点,这是连船上普遍认可天赋第一的屠雅宁都没有的待遇。 甲板上的少年少女们看到船头景象,嫉妒羡慕的皆有。 第58章 人后努力人前发光(4更) 宓八月请教的都是有关诡怪的问题,和现在少年们的关心的修炼知识不一样,索无常只是开始惊讶了下,想到宓八月还是未来可期的器师就释然了。 恰好无常殿就是个类似杀手组织的地方,既接【梵长天】的捕杀任务,也长期游走在猎杀诡物的路上。 因此宓八月算是请教对了人,索无常亲眼见过并面对过的诡物非常多,对各类诡物的特性有更多自己的见解。 宓八月的问题既多又刁钻,有时问到一些索无常以往从不会注意到的地方,让他思考回答时也有一些感悟,便叫索无常对这场交流更用心。 两人越聊越认真,连旁边的灵师也被吸引注意力,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朝船头迅速靠近,在一个既能听清楚交流内容,又不到打扰人的距离停下,就地盘膝一坐开始偷师大业。 船头一个灵师往这边睨了眼,此人紧张的绷住身躯。 灵师没说什么,转头没管这人。 此人长吁一口气,向甲板上的屠雅宁露齿一笑。 屠雅宁:“……” 周围的少年们开始蠢蠢欲动。 “谢浪没事。” “灵师大人们没有怪罪。” “我们不靠近,就远远听着没事吧?” “不如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一个接一个,你我结伴,踩着无声的步伐,贼一样接近。 伴随着越来越多人成功占到有利偷听位,其他没动的少年不淡定了,也赶紧的挤过来。 船头。 看似没关注实则把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的灵师们正在笑语。 “这一届的凡俗子们比上一届有意思。” “哈哈,起头的那个胆量不错,也够机灵。” “哼,机灵?我看是鲁莽。那日给他们的提醒,不到两日就忘得干净,不给他们涨点教训,去了灵州也是早死的命。” “不要这么严厉嘛。” 却没有任何一位灵师阻止。 灵师吸纳灵气,勾动周围灵气变化,又会散发自身的灵压。 这种灵气流动变化以及灵压对同级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普通人而言伤害就大了。 很快偷学小队就有少年承受不住,呻吟着从队伍里远离。 有要强的硬撑着,结果没多久晕眩在地。 “承受不了赶紧滚,小心伤了根基,还没到灵州就成了废人。”一个声音冷漠的女灵师说。 原本还想撑一撑的少年男女闻言大惊,忙爬起来跑远。 天赋高低的对比又一次残酷的展现在年少的男女面前。 最后宓八月结束和索无常的交流时,留在偷听位上的只有不到十人。 十人中有云墨大陆的屠雅宁、谢浪、孟听春,也有苍澜大陆的姜狩、宓六雨、孙瑶乐。 另外几个,宓八月并不认识。 她看向他们时,每个人的目光也在她身上。 刚收获大量新知识,有了新灵感的宓八月没空管这些人的心思,只回应了下跟自己点头示好的屠雅宁、姜狩等人,就往船舱走去。 她身影不见,人群中私语不断。 “为什么她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她不是还没开灵吗?” “会不会是灵师大人对她特别优待了?” 谢浪也一脸便秘的问屠雅宁,“你什么感觉?” 屠雅宁说:“还好。” 谢浪:“还好就说明还是有压力的,她就坐在大人们边上那么久不但能正常说话,事后还一脸收获。” 屠雅宁不语,转身走去一处空地练剑。 谢浪还在抱怨,“凭什么。开灵的是我们又不是她,你这么辛苦日日练剑,难道还比不上她?” 屠雅宁说:“你看不见,不代表别人没有努力。说不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她付出的精力比我们更多。” 谢浪闻言就色变,骂道:“好阴险,我怎么没有想到,人后努力,人前发光!不行,我去房里练拳去了。” …… 花了半天的时间把新学到的知识灵感整理好,可惜的是没有足够的素材给她上手实验。 作为一个医生,索无常只提了一嘴的诡物入药让她尤其感兴趣。 说起来飞雪抓到那只【捣墨童】,善恶书的介绍里就有将其制作成墨水这一点。某种程度来说,这应该也算是诡物入药的一种吧。 宓八月翻看着善恶书,把上面已有的诡物诡器看了个遍。 按照索无常的说法,诡物入药,不仅要诡也需药,更重要的是药方。 现在她三缺二,就算有心也无力。 翻到一空白页。 宓八月暂收了实验的心,对善恶书问:“我是极灵体吗?” 善恶书:不是。 宓八月神色不变。 极灵体听起来很出色,是当然好,不是也没什么。 天赋的好坏都不影响她力争上游的目标,只是让她走向目标的路程长点短点而已。 她准备合上善恶书时,看见书页的字体又有新变化。 善恶书:您是无极体。 宓八月:“这是什么体质?” 书页上墨迹忽深忽浅乱成一团最后归于空白。 宓八月知道这是没有回答的意思了,她并不在意,换了个方式再问:“和极灵体比起来怎么样?” 这回善恶书反应很快,像是要补偿之前的空白。 [更胜] 后面几天,宓八月假意随口问了索无常还有没有比极灵体更好的灵觉天赋。 索无常又给她列举了几个灵觉天赋,每个各有优势和缺陷。 “极灵体的优势在于灵海的庞大,你想想和人打斗时,别人几个法术下来灵力耗尽,这消耗对极灵体却只是九牛一毛是什么感觉?而且灵力的多少还影响着法术的强弱,同样是用阴火,别人用出来的量是一团,极灵体用出来的是一片。” 索无常讲述的时候,口吻不乏羡慕嫉妒。 “这并非说极灵体就是灵师最强的体质,只是这种体质适用于任何职业修士。其他的天赋体质都得配合天赋特质来,星辰体用于书修中窥天者效果最好,不灭体适用于阳派灵师中的战修,阴煞体适合阴派任何灵师。若是将他们换过来就不行了,优势反而成为劣势。” 宓八月受教的点头。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窥天者’这个词,还都是出自正式灵师之口。 无论是左泗还是索无常提起‘窥天者’的口吻都有别样的敬服,显然这个职业在灵州无数修士之中也是站在上峰的存在。 心里思索着,宓八月却没继续多问窥天者相关信息,转而说起另一个目的,“索大人身上有药方吗?我可以用灵晶购买。” 索无常失笑,“药方比法术图还贵,你有几个灵晶买?” 他可没忘记当初宓八月连五枚灵晶都拿不出来。 宓八月说:“百枚灵晶以内我都可以考虑。” 索无常面具后的笑容收回。 “原来你不是没有灵晶,只是当初舍不得为诡器花费五枚灵晶。” 宓八月总不能说这灵晶是左泗的财产,微笑着说:“诡器我可以修,灵药却没接触过,听完索大人的讲述,对此很感兴趣。” 索无常:“一句兴趣就拿百枚灵晶来玩,呵呵。” 宓八月:“我也不想拿,可索大人说过万物有价。” 索无常无语,对宓八月的性格有多了些了解,摆手道:“我没有,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灵师。”说完又提醒宓八月,“有些常识在凡俗大陆和灵州相通,所谓嚼多不烂,最怕学而不精。你有兴趣想试就试,但最好不要在不擅长的领域多花精力。” 宓八月道谢,“谨记索大人的教诲。” 索无常办事利落,上午才答应宓八月都事,下午就把宓八月叫到一个房内。 房里的灵师还是半个熟人,正是银环府的那位模样和善的灵师。 这会宓八月才知道这位银环府灵师名叫赵中。 赵中笑着说:“恰好我这有一本百草集以及一份低阶聚灵丹的药方,小友想要,我可以无偿提供给小友,只需小友记我一份好。” 要是初来乍到的凡俗子指不定就坑得直接欠下一份人情债。 索无常则一点都不担心宓八月。 宓八月也没让他失望,坦然对赵中说:“还是按照灵师间的规矩来吧。” 一句话就告诉了赵中她对灵师间的规则门儿清,又没直接挑破赵中挖坑给她跳,算是给赵中留了一份面子。 赵中脸皮也够厚,坑人不成被人看清也不尴尬,给宓八月报个价。 索无常才开口,“这个价合理。” 宓八月将准备好的灵晶拿出来,对面的赵中也由一个小香袋似的绣包里取出一本小册和纸张。 见宓八月盯着自己的如意袋看,赵中笑道:“小友喜欢这个?可惜我身上没有多余的,否则我倒可以送小友一个。” 宓八月笑而不语,收起收获的百草集和药方离去。 等她走后,留在屋内就索无常和赵中。 赵中说:“你到底是看好她还是故意坑她?灵药师和器师一样都是需要天赋和日积月累的职业,她修的是诡师的路子更难沉下性子,学制作灵药就是个无底大坑。” 索无常才不跟他说宓八月还是个天赋异禀的器师,回道:“你明知如此也没提醒她,还卖给她药方。” 赵中笑眯眯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啊要做什么越是劝阻,越是想做,我一个做生意的何必去惹她不满。” 索无常:“别废话,该我们的交易了。” 赵中摇头称索无常没耐性,将索无常要的材料从如意袋中取出。 索无常拿起检查,赵中趁机打探,“怎么来一趟凡俗大陆把本命诡伤地那样厉害?以你的实力,在凡俗大陆没有能威胁你的存在才对。” 索无常确认材料无误就将灵晶给了他离去,多的一句解释也没。 留下赵中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59章 复制法术(求订阅月票~) 由灵船回到老宅。 被索无常和赵中认准嚼多不烂,兴趣很快会被现实打败的宓八月将百草集细翻一遍后,决定抄录一份复本再将它喂给善恶书。 还没开始抄录,宅灵提醒说宓飞雪下学回来了。 宓八月才发现这书一看就看了近两小时。 “那先去吃饭吧。” 她来到饭厅,宓飞雪已经等在那里,盯着门口的等待神色,显然也从宅灵那里得到她回来的消息。 宓八月走近后,轻捏了下宓飞雪有了血色的脸颊,很满意手里的肉感。 “宝宝越来越好看了。” 这一下令宓飞雪脸上直接血气充盈到连脖子都红了。 见小孩害羞成这样,宓八月抿笑不再逗她。 两人吃完饭,宓飞雪例行和宓八月告别,自己去房间复习每天的课业。 “今天和你一起。”宓八月牵住她的手。 宓飞雪一听,脸上笑容就抑制不住,想起今天夫子教的君子不喜形于色,却收敛不及了。 抬头见到宓八月也朝自己笑并没说什么,宓飞雪才放松。 宓飞雪人小,书桌却不小。 宓八月和她对面坐着,抬首就能看到对方。 宓飞雪做功课,宓八月也在抄录百草集。 她毛笔用得不好,早前就自制了一只炭笔,往日要写字的机会不多还没觉得不方便,现在抄书后就发现这自制的炭笔写字问题不大,但想把百草集里的花草灵木图画精细就麻烦了。 而职业医生的宓八月清楚草木图一点细节不同就可能是另一个物体。 一直分心注意她的宓飞雪忍了好几回,见宓八月又一次轻皱眉梢后,终于忍不住了。 一只小手伸过去捏住宓八月抄录的纸张一角。 “宝宝?”宓八月抬头问。 宓飞雪做了个让她等等手势。 然后用笔杆敲了敲砚台。 砚台墨水里荡开涟漪,一只捣墨童从里面冒出头。 宓飞雪严肃的指了指百草集,又指指线装好的白纸书。 干活! 捣墨童从墨水里爬出来,细长的手脚原地蹦跶蹦跶,摇头晃脑的发出轻微像风吹动纸张的叫声。 宓八月饶有兴趣的看着,也不出声阻止。 不一会儿,她看到书桌、书架、地毯,一只接一只捣墨童钻出,整齐排队的往书桌赶过来。 宓八月眼里闪过惊讶。 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只? 这些长相近乎一个样的捣墨童们在第一只的指挥下,一只接一个跳进百草集的字体上,细长的身体扭曲成字体的模样,再以字体的模样爬起来接二连三的往空白书页上走。 啪叽。 倒在白纸书页上就是一个字。 用身体印好字就继续爬起来工作。 一只捣墨童能轻松复制一个字体,碰到草药样本图,几只捣墨童手牵手一起复制。 它们复制的速度之快至少是宓八月手写的十倍,合作完美得好像是一个脑子在工作,时不时有几只去喝墨水,也不会在复制顺序出错。 宓八月撑着下颚盯着这群勤奋干活的小诡物们,又见宓飞雪瞧着自己的殷切目光。 鼓励的摸了摸小孩的发顶,轻笑道:“竟是被宝宝上了一课。” 宓飞雪歪头疑惑,她给八月上了什么课? 宓八月笑着没解释。 之前初见捣墨童,只凭善恶书的介绍,知道它的一些作用并不会危害到宓飞雪后,就把它放在了一边。 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有这样的作用。 也许这些能力在那些追求实力的灵师眼里依旧上不了台面,但用发挥好了能起大用。 片刻后,一本百草集被复制出来,捣墨童们功成身退。 宓八月将两本百草集放在一起对比,除了书封和纸张不同外,其他完全一比一的还原。 她收起两本书,戴上夜游诡戏,学宓飞雪一样敲了敲砚台。 察觉到神力敲门的捣墨童不敢不出来,黑黝黝的脑袋分不清哪里是眼睛哪里是嘴巴。 宓八月将善恶书里的【狐火】一页展开,“能复制吗?” 捣墨童试探性的扒拉两只脚上前,一开始还没发现善恶书的不同,等它接近就要碰到善恶书时,后者书页卷了卷。 捣墨童后退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就疯狂对宓八月摇头。 宓八月伸出食指摸了下它无毛光滑的小脑袋,触感很像墨锭,“不怕。” 神性的嗓音温柔起来,捣墨童差点软化在她的指腹下,然而还是不敢靠近善恶书。 宓八月没有勉强它,亲自在纸上画了一张【狐火】的法术图,再让捣墨童复制。 这回捣墨童没有再抗拒,它脸上出现嘴巴一样的凹陷,阴神之身的宓八月也听懂了它是在无声呼唤队友的意思。 书桌又冒出一堆捣墨童,争先恐后的跑过来。 捣墨童大队长显然不要这么多,一脚一个把多余的踹走,有的直接踩进书桌里。 估计是被它的暴力吓到,多余的捣墨童们不再接近,又不肯离开,扒拉在角落偷看。 捣墨童领着十来只小弟手牵手跳进宓八月画的【狐火】法术图里,飞快融化复制成一抹一眼的复杂图案飞奔向空白纸。 一个一模一样的【狐火】法术图就出来了。 宓八月拾起图纸。 图案复制,神力却无法复制。 可要是灵力呢? 善恶书能储存灵力激活法术图,相当于法术卷轴永动机,只要灵力够就不担心使用。 捣墨童在介绍里是可以被制作成灵墨的诡物,灵墨恰好是制作法器、法符、写书怪谈的重要材料。 宓八月拿出一枚灵晶放在捣墨童小队长面前。 所有捣墨童们都骚动了,再次你争我抢,你踩我挤的接近宓八月手指最近的地方。 宓八月对捣墨童小队长说:“我想要有灵力反应的法术图,能做到吗?” 捣墨童小队长指着灵晶:这个给我们? 宓八月点头,松开灵晶。 捣墨童小队长:呀呀呀呀呀! 在它的指挥下,周围捣墨童们把灵晶抬起来放进宓飞雪平时使用的砚台里,沉入乌黑墨水中。 捣墨童小队长在内的搬运小队一起跳进墨水中。 宓八月知道它们一时半会好不了,就摘下夜游诡戏,转而把百草集复本丢给善恶书吞噬。 有了百草集的知识储备,之前丢进去的【聚灵丹】药方也有了相应的药材分析。 这些药材都是灵州才有的材料,凡俗大陆少而难寻。宓八月看了一遍材料效用和药方讲解,就对善恶书说:“试试用凡俗大陆的普通药材做平替,降低药效也没关系。” 善恶书给出反应,和【狐火】形成时一样,各种墨字开始看似混乱实则有序的融合着,进度条由灵力供应。 宓八月看了眼,淡然的丢了两枚灵晶进去。 知识昂贵。 研究更加。 前世宓八月就再清楚不过。 想一想自己目前的资产,还没到灵州呢,从左泗那里得来的横财就已经消耗大半了。而且她有预感,这才研究初期,之后的药品研发,法符研究,无一不是伤财大头。 也幸亏左泗这个送财童子,否则她的研究进度会无限拉低。 得想办法开源了啊。 宓八月心想。 灵晶的开源暂时是没法子了,灵船上的灵童预备役们都穷,正式灵师们则都有自己的路子,不差她身上这点资源。 凡俗金银的开源倒是可以安排一下。 ------题外话------ 捣墨童小队齐鞠躬:各位人美心善小姐姐投票给咱买墨水啦~~~ 第60章 令符(2更求票) 尤其是善恶书将【聚灵丹】凡俗平替版本给弄出来后,宓八月看着上面介绍的凡俗草药,九成都很便宜,唯独一味只算珍贵,连珍稀都算不上。 而制作出来的平替版【聚灵丹】的效用是这些药材价值的百倍不止。 早上,宓八月送完宓飞雪去府学,就去药铺按照药方买药。 药铺老板亲自过来给她配药,打包好后又另外送了几包分量不小的补汤料子,说是给女子养颜补色极好。 宓八月没有拒绝他这份讨好,只是付钱的时候把料子的费用一起算进去了。 药铺老板摇头不肯收。 宓八月:“你不收,我就只好去别家买。” 说完就要走。 药店老板连忙喊住她,“宓小姐,宓小姐留步啊!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实则是有事相求。” 这附近就属这家药店最大最齐全,宓八月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就停下听老板解释。 老板叹道:“近来北原城不安定,老儿心中实在忐忑。宓小姐是脱凡士,有超凡手段,所以就想请小姐给老夫一道符纸镇店抵这药材钱,您看如何?” 宓八月打量着药老板的神色,这人不是在说谎。 “虽然都是普通药材,但分量加起来也不便宜了。” 听出这话的可商量余地,药店老板喜形于色,急忙说:“哪里哪里,药材没了再种就是,宓小姐的镇符却不是说有就有,拜托宓小姐了。”说着他弯腰一礼。 小二机灵的取来笔墨和黄纸。 药店老板小心的问:“可还需要其他东西?” 宓八月看他一眼,“其他东西?” “朱砂?鸡血之类的?”药店老板不确定的说。 宓八月笑了笑,摇头。 她拿了毛笔沾墨,在黄纸上画了一道令符。 药店老板如获至宝,对放下笔的宓八月连连道谢,“多谢宓小姐!” 宓八月提上药材包就走。 等她走后,药店老板喊小二取来黏胶,亲自把符纸贴在店面上方,确保不会被日晒雨淋风吹的位置。 他下了楼梯,小二小声说:“用那么多药材换这么一张一笔就成的符纸,会不会……” “闭嘴。”药店老板打断他,在地面站定再抬头看着符纸。实则他自己也对完成得太简单的符纸没多大信心,可事到如今可顾不上这些了,既是对小二也是说给自己听,“权当买个心安,宓小姐肯定是个有大本事的,且看司夜府的司长和府衙的府尹都对她客客气气就见一斑。何况这些日子闻家人都快死光了,就剩下些老弱妇孺,不知哪来的消息说那追着他们家杀的怪物出自司夜府,若真的,宓小姐是司夜府都敬着的本事人,有她的亲笔也能震慑那怪物。” “若假的呢?”小二接话。 药店老板瞪他,“听天由命,安分守己,还能怎么办,干活去!” 小二灰溜溜搬着梯架回店内。 走在路上的宓八月发现来往路人看她的眼神更敬畏,不小心和她对视要么快速躲避,要么主动示好。 经过闻家所在的街道,曾经被北原城人称为开云路,意味着走在这条街上的大多都是开云海运商行的人,也寓意能走在这条路上的都是开运荣获富贵的人。 现如今却是门可罗雀,闻家大门前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两边的石墩狮子身上还有暗色的污秽。 路过附近的人都有意避开着走。 宓八月收回视线,向司夜府而去。 府衙牢房。 杵着拐杖,头发稀疏苍白的闻家老家主和闻礼慷说:“闻家嫡系旁支加起来四十八口青年人皆亡,剩下的不是在外不敢归家,便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此时的闻礼慷头发散乱,脸颊瘦得凹进去。 再不见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司、夜、府!裴、延!” 每一个字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闻老家主说:“他们会死的,所有人都该死。” 闻礼慷抬头,意有所指,“父亲?” 老家主浑浊的眼睛里一片阴冷,“本来看在同城乡里的份上,我们不惜冒着惹怒那位大人的危险也没答应他交易。结果得到是什么?树倒猴孙散!是他们先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闻礼慷惊喜,“父亲联系上那位大人了?” 老家主点头,“恰巧那位大人近来就在北原城附近。” “太好了。”闻礼慷痛快狰笑,“一个都不要放过,不属于闻家的北原城不需要存在,让他们在绝望里后悔。尤其是那个害了我儿的女人和兔崽子,别让他们死地太痛快,我记得大人正好喜欢孩子。” 咚咚咚。 衙役在外面敲打门锁。 “时间到了,快点出来。” 闻礼慷怒瞪对方,往日衙役哪敢对他闻家人如此不客气。 老家主示意他先忍忍,然后杵着拐杖往外走。 路过一门牢房,里面蓬头垢面的妇人扯着嗓子喊:“让我见府尹,他是我二舅,我肚子痛,我要是流产了,你们负担得起吗?啊?” 闻老家主顿足,转头朝胡雨燕望去。 胡雨燕看到一张苍老刻薄的脸,想也不想就骂道:“老家伙,看什么看!” 闻老家主眼里划过凶光,“裴延是你二舅?” “没错,我二舅是府尹老爷,你们赶紧把我放出去,否则等我夫君回来去跟二舅说说话,日后有你们好看!”后面的话又是对衙役们喊的。 “很好。”闻老家主冷笑。裴延家的人也该死! 他突然往前抓住胡雨燕的胳膊。 胡雨燕觉得胳膊一痛,尖叫一声把手抽回来就看到手背上多了几条血痕,她怒火攻心的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你疯了是不是,把他抓起来!快抓起来!” 闻老家主神色阴森的看了胡雨燕一眼,后者吓得汗毛直竖,往后退了几步再抬头发现闻老家主已经走远。 胡雨燕不满的低声又骂了几句,用袖子擦拭手的伤痕。 虽然只破了点油皮,可有种莫名的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进去。 胡雨燕被这个猜测吓到,把手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松一口气。 第61章 灭族(3更求票) 闻家祠堂。 由闻老家主带头,所有剩下的闻家老弱妇孺都在聚集在这里。 妇人孩子们神色疑惑茫然,不知道老家主想做什么。 老家主杵着拐杖走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先上了三炷香,然后掀开供奉在桌子上一物的盖布。 一尊天女像立在桌上。 后面好奇的孩子探头张望。 老家主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小刀划破食指,将血滴在天女像上。 做完这些,他转头吩咐其他人,“一个个过来。” 老夫人先上前将手交给老家主,被划破手指将血落在天女像后。老家主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浅金色的药丸让老夫人吃下去。 金色药丸一出瓶口,令人神往的香味扑鼻而来,只是闻闻就令人心旷神怡 老夫人深信不疑的吃了,紧接着她神色飘飘然,被近日闻家惨事折腾得憔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连眼角的皱纹褶子也被撑回年轻状态。 “啊!”三房夫人惊呼,“娘!你返老还童了!” 其他惊呼声接连响起。 “真的,这是仙丹吗?” “娘现在的模样怕是比我还年轻!” 老妇人闻言先摸摸自己的脸,感受光滑的触感,又将至少年轻了二十岁的手放在眼前看,眼里抑制不住狂喜。 “安静!”老家主呵斥。 听话安静下来的众人再看他手里的小刀也不再害怕,在老家主又一次喊人上来,一改刚刚的迟疑,争先恐后的抢第一。 滴血、吃药。 每个吃完药的人都感受到精力充沛,飘飘欲仙之感。往日的痛苦都远离自己而去,像回到最原始的母亲怀抱,全身心舒适又安宁,飘荡在云海之间不愿意下来。 孩子们忘记了害怕,欢喜的哈哈大笑,妇人们互相询问对方自己年轻了多少岁,为重获青春而雀跃癫狂。 几个和老家主一样年纪,吃完药后收获壮年精气神的老人更狂喜。 “青珀,你在做什么?还不过来。”老家主喊躲在最远处的嫡孙。 闻青珀闻声不仅没往前,还往后退了一步。 老夫人听到动静,才发现本该排在前面先得好处的嫡孙,竟然沦落到最后一位。 她不高兴的瞪了众人一眼,用年轻了二十岁的面庞对闻青珀哄着说:“珀儿,快过来吃仙药,让爷爷多给你吃两颗。” 旁系的妇人闻言心里不满,眼神嫉妒的转向闻青珀。 闻青珀又后退两步,满面惊恐。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闻青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无论是奶奶还是原来熟悉的亲人,明明变得年轻的脸更漂亮了,却莫名的让他倍感恐怖。 此时他们看着他的眼神也是,贪婪癫狂得不像个人。 “青珀!”老家主不悦的又喊一声。 闻青珀犹豫道:“爷爷,我不想吃。” “胡闹!”老家主呵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灵师大人的恩赐,也是接下来我们的保护符,只有吃了药才不会被当成猎物。” “什么猎物……”闻青珀边摇头边问,忽然看到天女像在冒烟,他被吓得停住。 老家主已经失了耐心,“把他带过来!” 几个妇人走来,脸上带着虚伪笑容,红唇张合说着哄他的话语。 闻青珀心脏急跳,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已经转身就跑。 没跑几步,身后是妇人尖锐的喊声,闻青珀稍微回神,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成了他一生的阴影。 二伯母,三伯母身体迅速干瘪,皮包骨里的骨头也在‘咔嚓咔嚓’声中粉碎,失去骨架支撑的妇人跌在地上,她们年轻的脸还盯着闻青珀的方向,一只婴儿拳头大的软体蜘蛛从她们嘴里爬出来。 原来人在极度惊恐之下是叫不出声的,闻青珀张大嘴巴,喉咙干涩着火却什么声音都没喊出来。 他跌在地上。 因为没有两个女子身体的阻挡,他看到祠堂方向,一个个成年人都倒在了地方,金色小蜘蛛爬了满地,小孩们露在外面的手脚都长满了绒毛,双眼猩红,犬齿外露,四肢着地。 他们哭喊着,声音凄厉,从正常的童音向野兽的嘶哑转变。 把这一恐怖变故看在眼里的除了年幼的闻青珀之外,还有引发这一切的闻老家主。 金色小蜘蛛爬到他的脚边,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咬,老家主才在疼痛中回神。 他表情扭曲,悲痛、绝望、怨恨、自愧、后悔……无数负面情绪将这个老人逼疯。 “啊啊啊啊啊啊!” “他骗了我,骗了我啊!” “不得好死,张大师你不得好死!!!” “我对不起列祖列宗!!!” 闻家最后的血脉在他手里断绝,以这种死不瞑目的方式,由他亲手葬送。 老家主老泪横流,转头就要撞死在无数闻家牌位前。看见被供奉在案几上的天女像,他打了个激灵,愤然抓起砸地。 天女像的外表龟裂脱落,露出里面一团半透明蛤蟆状的泥团。 之前滴在天女像上的血都被这泥团吸收,有雾气由泥团为中心向外扩散。 乍一眼看着雾气很少,实际上不一会儿泥团周围就肉眼难见了。 此时老家主哪会不知道天女像是假,里面邪恶之物才是真。 他被骗了。 无论是天女像还是那所谓保平安的仙丹妙药。 老家主怒急攻心,咳嗽几声,身体不稳晃动。 当他看见外面祠堂外坐在地上的闻青珀,一抹希望在他眼底点燃。 “跑!” “青珀,快跑!” 失魂落魄的闻青珀被这一声惊醒。 他向老家主望去。 老家主奔至大门。 后面的雾气蔓延地越来越快。 金色的小蜘蛛爬在他腿上。 老家主跑到门口,大力将门关上。 恐怖景象被合上的门隔绝。 雾气依旧从门缝外泄。 在雾气快接近自己时,闻青珀一个激灵回神,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向外狂奔。 雾气比他更快,没一会儿将他淹没,闻青珀惊恐大叫,脑子一片空白,看不清楚四周的他只凭本能的向除了家之外最熟悉的地方跑去。 ——府学。 第62章 祸端(求订阅月票) “怎么突然起雾了?” “哈哈,这极少见了,北原城多少年不起一次雾,还这么浓。” 北原城百姓们发现突然在城里蔓延的雾气,一开始并没在意。直到雾气浓到看不见半米之外的景象,众人才察觉到不对劲。 当第一声惨叫响起,更多人声称被什么伤了、咬了、百姓们才真正慌乱起来。 越来越多的惊叫在北原城各家各户响起,街道上更是一片混乱。 有福药铺。 一门之隔。 外面浓雾覆盖,肉眼看不清景物。 里面一片正常,浓雾过门不入。 药店老板和小二在听到外面的杂乱声才疑惑的走到门口去看情况,本是看热闹的心在看清外面诡异景象后差点被吓傻。 伴随一声惨叫,一个男子半个身体跌到药店台阶。 他惊恐的眼神在看到药店中的两人和店内正常情况后,迸发出绝处逢生的希望。 “救我!救我!” 小二被吓得扶着门槛。 药店老板也不敢轻举妄动。 男子见此自救,拼命向药店爬过来。 他爬到门槛,里面的老板和小二才看见他下半身密密麻麻被撕裂的伤。 一个下肢长着尖锐蛛脚,小孩身材和面庞,却复眼和利齿的怪物追在后面。 “喝——!”小二吸了口凉气。 药店老板则惊骇盯着小孩的脸,“陈杀猪家的二丫头!?” 男子已经爬到药店门内,后面的怪物小孩止步不前,复眼不断收缩又扩开,一会疑惑一会暴躁一会恐惧,在三人目光下转身钻回浓雾里。 浓雾里的惨叫依旧不断响起,却始终没有波及到药店。 绝处逢生的男子见此大松一口气,又对药店二人质问:“为什么你们这里没事。” 小二不满他语气,发泄道:“我们还没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个男子就面露恐惧,“城里突然浓雾密布,然后都是那些怪物,那些怪物在杀人!” 药店老板:“……刚刚那个孩子,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卖猪肉陈家的二丫头。” 男子对伤害自己的小孩充满愤恨,“现在的她已经是个吃人的怪物了!” 他又逼问药老板,“为什么你们这里没事!雾气进不来,怪物也是!” 药老板说:“我怎么知道,雾起时我都不知……” 突然,他想起什么抬头往大门上方望去。 小二见此也想起来了,大叫:“老板,莫非是那……” 药老板打断他。 男子急问:“是什么” 小二不说话了。 这种时刻,这救命的玩意儿要是说出去被人抢了怎么办。 男子连续追问几声都得不到回答,突然大喊:“有福药铺这边不受怪物的袭击,大家快往这边来!” 喊了一遍还不算,男子又连续扯着嗓子喊。 小二反应过来要去捂他的嘴,被药老板拦住,“算了,若能救人也算给自己积德积福。” 药铺就在街道旁,哪怕看不见,听见声音的人往这边跑也能碰运气找到。 一个又一个,发现有福药铺真的不受袭击后,获救的人又哭又笑,呼朋唤友希望自己亲近的人也获救。 救一个是救,救一群也是救,药铺老板也任由他们入门了。 只随着越来越多人进来,药铺的空间逐渐挤不下,争执中有人被推进雾里,那人气不可竭,重新冲过来和推自己的人厮打在一起。 药铺老板:“别挤了,这边挤不下去了。去司夜府,司夜府能救人。” 司夜府! 对了,还有司夜府! 司夜府不就是管这些怪物么。 挤不进来的百姓重获希望的往司夜府对方向跑。 “等等我,我不认路!” “司夜府,大家快去司夜府啊。” 一传十,十传百。 听到动静的人也跟着往司夜府去。 司夜府地广人稀,个个自小被训练,面对突发状况反应起来并不慢。当一群百姓们涌入府内,他们就开应对不暇了。 等同于半瞎的普通人们跟在周围堪比猪队友,帮不了忙还拖后腿。 那些浓雾中伤人的怪物似乎就喜欢多人,本来还能应对的司夜府弟子们也逐渐体力不支。 “救命!” “快把这些怪物杀干净啊。” “不能杀,不能杀,呜呜呜,我的孩子啊。” 司夜府的预备弟子们也慌了,正式夜游使们恰好都不在府内,他们当中做主是预备弟子里的大师兄,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混乱中,少年师兄喊道:“去宓大人那里!” 他举起火把带路。 后面跟着一群半瞎的众人。 当到达老宅不远,众人就看到老宅斑驳的围墙,灯笼轻晃,青瓦朱门,浓雾并未将它淹没。 “有福药铺也是这样,怪物都不敢进去,有救了!” 老宅的大门开了一条缝,躲在里面的婢女往外看。 见到少年师兄,她连忙和另一人推开门,喊道:“小狼,快过来,这里安全。” 众人跑到老宅门前,有人想进去被婢女拦住。 “你干嘛!?”此人吼道。 婢女说:“这是大人的宅子,未经允许不能擅自入内。” “老子就要进!” 婢女被推到。 沈朗对这情况也始料未及。 男人已经伸手推门。 “啊——” 门没推开,男人的手心被刺穿了个大洞。 他捧手大喊:“妖怪!” 众人又惊又怕的看着老宅的门。 明明光滑一片没有任何利器。 “啊,快看,怪物过来了!” 脱离了浓雾,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和蛛童都暴露众人视线里。 “我的孩子啊!” 一名妇人痛哭,盯着蛛童中的一个就想冲过去,半途被人拦住,“别去,那已经不是你的孩子,是怪物!” “不,不!” “为什么它们还在靠近?不是说会怕,不会过来吗!?” 众人又开始紧张混乱,沈朗大喊:“别慌,没有浓雾,能看见它们的我们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只是没有人听他的,没见过诡怪的百姓早在看到这些模样诡异恐怖之物就已经吓破胆,哪里提得起对抗之心。 眼看蜘蛛飞快接近,又有人想跑进老宅里,老宅的门却纹丝不动。 “谁在里面!?开门啊!” 推门的以为是有人在里面锁住了大门。 惊叫、哭喊、怒骂声中。 沈朗向前一步,“司夜府众弟子摆阵,和我一起对敌!” 普遍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们来到他身边。 他们有的人身上衣裳破烂,可见血肉翻开的伤口。 “师兄,是小云!” 一个司夜府预备弟子在蛛童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小云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沈朗红眼,“战!” 然而就在他们严阵以待,做好大义灭亲的准备时。 地面翻滚,小蜘蛛和长着蜘蛛脚的小怪物们都被地皮吞没。 咕噜咕噜。 嚼咽声。 所有人胆寒的闻声回望。 那吞咽声来自身后的老宅。 咯吱。 之前怎么推都推不开的朱门打开。 灯笼摇晃,烛火自燃。 灰衣管家站在门口,“客人们,夫人有请。” ------题外话------ 宅灵:送什么快餐?还有这好事! 第63章 哪种死法惨(2更求月票) 北原城混乱刚起的时候,宓八月正在实验室里做自己的炼药实验,有宅灵的守护,外界任何声音都传不到她这里来,直到善恶书里咒怨一页有异动。 咒怨布偶在宓飞雪的身上,她特地交代过善恶书,只要咒怨有动静都要随时反馈过来。 停下进行到一半的配药实验,宓八月招来善恶书。 书页上的咒怨布偶画像没有异常。 宓八月不放心的戴上夜游诡戏,盯着书页上咒怨的画像——自从发现作为阴神的她会被动感应一定范围的诡怪,还能看到诡怪当时情形,宓八月就将这个能力解析试验,确定能力范围等等数据后,还开发出另一种主动使用的方法。 只要是被收入过善恶书里的诡怪,她都可以主动去感应对方的情况,只不过距离不同会消耗的神力也不同。 而作为她信徒的咒怨,无论距离长短,消耗的神力可以忽略不计。 随着她心念一动,视野里灰雾画卷展开,出现咒怨此时的情况。 府学,初学学堂。 此时学堂里出现一个怪异现象。 以宓飞雪为中心的三米范围里没有一丝雾气靠近,而学堂里的小少爷们、书童们、包括夫子都龟缩在这个不算宽敞的清晰范围里,神色惊惶的望着外面仿佛覆盖了整个世界的浓雾。 雾里怪异声响传来,吓得小少爷中一人惊哭。 宓飞雪握着一张和她体型身高不合适的弓箭,面无表情的朝雾中拉弓射箭。 射完就往前走。 “你去哪?” 宓飞雪没理后面的问话,脚步也没停。 她这一走,四周的浓雾也跟着滚动。 “快,快跟上!” “呜呜呜,我腿软。” “宓飞雪,你不能一个人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人群里,一个身影反应最快,紧跟宓飞雪的身后。 这人就是乔淮,他回头对其他人说:“宓飞雪身上肯定有司夜府给的宝贝,跟着她才安全。” 之前那句喊大家快跟上的也是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 夫子召集大家跟上宓飞雪。 而当他们跟着宓飞雪走了十来步,就看到随宓飞雪接近而退散的雾气里,一只人脑袋大的蜘蛛躺在地上,一支箭矢插在它的一只眼睛里。 “啊!” 小少爷们吓得连连尖叫,连年纪最大,自认见多识广的夫子也晃了晃身体。 宓飞雪走过去。 “小公子!”福安喊道:“小心。” 也没见宓飞雪停下,小手握住箭矢用力拔出来。 这把弓箭是今天夫子讲到一个典故,拿到课堂给大家观赏用的,箭矢就此一支,不回收的话就没别的用了。 刚拔出箭矢的宓飞雪转身一边,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又拉弓射出一箭。 地上已死的一只怪物已经让大家明白宓飞雪不是在乱射,当宓飞雪又往射箭方向走,大家连忙跟上,见到又一只脑袋插着箭,比之前小一圈的蜘蛛时已经没最初的惊讶,只是望向宓飞雪的眼神都变了。 接下来宓飞雪一路射杀,后面跟着的孩子们也不再大惊小怪的惊叫,安静的紧跟她身后。 宓八月看到这里已经知道蜘蛛难不倒宓飞雪。 这诡器制造出来的浓雾对宓飞雪没用,失去这一优势的蜘蛛并没有表象那样难对付。 看着宓飞雪小小一只,却将初学夫子同学一行人都震慑住的肃杀模样,宓八月轻笑,伸出手指在画面中的宓飞雪脸颊一点。 宓飞雪脚步停下,惊疑不定的回头张望,摸着被戳到地方,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想到某个可能的她一下子小脸通红。 八月? 宓八月看得又是一阵好笑,没有继续逗小孩,一挥手把画面散去。 府学那边的险情伤不到宓飞雪,她就不多此一举剥夺小孩自己成长的机会了。 这时宅灵才说:“有一群人跑到了门外求救。” 宓八月转眼就来到宅门口,用了影匿的她就算大大方方站在围墙上,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存在。 之后百姓争执混乱,沈朗带领司夜府弟子应战。 “夫人,我可以吃了它们吗?”围墙上,宅灵小声问。 宓八月:“看来吃了它们对你有好处” 宅灵谦虚的说:“小补。” 宓八月道:“那就吃了,留一两只做样品。那些孩子别动。” 她话音刚落,外面地面翻滚,就有了沈朗他们后来看到地吞蜘群的恐怖一幕。 宓八月盯着人群某一点,微笑道:“他们刚刚不是想进来么,请他们进来,一个都别漏下。”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围墙,几个影匿就出了司夜府,往感应到的闻家方向而去。 途中看到为祸的蜘蛛怪物,抬手踹足利用【屋里乾坤】这个神技,将它们全往宅灵本体里丢。 却不知这一行为给强行请入内的众人带来多大的精神冲击。 你能想象在院子里看到凭空出现的恐怖蜘蛛怪,一只只掉下来,一只只被院内土地裂开的大嘴吃下去,嚼咽声咕噜噜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感受吗。 前一刻面对浓雾蜘蛛是未知的恐惧,这一刻清晰看到的是已知的恐怖。 无数百姓腿软坐地瑟瑟发抖,对面是面带笑容的宅灵管家。 严肃管家版本的宅灵很少有面对外人微笑的时候,现在能有笑容说明他的心情非常好。 毕竟是被夫人惦记着亲自送食物,这份来自主人家的关爱实在太令宅感动了。 莫说是普通百姓,连司夜府的弟子们也被吓得够呛。 沈朗被推举出来对管家问道:“您好,不知宓大人在何处?” 宅灵管家:“夫人去处理祸端源头了。” 沈朗闻言一喜,人群中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喊声,“什么祸端源头,明明这里才是真正的怪物窝!我要走,现在就放我走!” 这话说中了不少人的心声,有了个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喊。 “我也要走,我不想待在这里。” “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啊!” “大家不要慌,如果这里真是怪物窝,我们哪里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说话?宓大人是救了我们。”沈朗喊道。 “那些被吃掉的孩子怎么说?” 沈朗哑然,被‘吃’掉的孩子里还有他熟悉的小师妹沈云。 “各位是夫人请来的客人,我不能私自任客人们离去。” 宅灵管家强硬的话语刺激到众人此时敏感的神经。 “大家一起冲啊,他就一个人,我们一起不信他能拦着我们所有人!” 在这一声怂恿中,人群中健壮的年轻男子们有了动作。 他们本来就离大门不远的院子里,一起向大门跑去。 最前面的人短短几秒就接触到大门,可是任由他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打不开,这门打不开!” 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帮忙,混乱中那个带头喊出逃跑旗号的人跑到围墙,他的手脚远超常人的敏捷,一个踏步踩着墙面就要跃到墙上。 此人脸上已经流露出喜悦神色,下一秒他感觉借力的那一脚被抓住。 低头一看,竟是墙体上冒出个泥手,紧抓着他的脚腕。 砰! 泥手毫不留情将这人砸在地上。 “啊——” 惨叫声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宅灵管家问:“客人,你想去哪?” “我……我想去……”地上小个子缩成一团。 大家都以为是个半大少年被吓坏了,一个妇人不忍心的上前去搀扶。 小个子猛地跃起,抓着妇人的脖子,对宅灵威胁道:“放我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众人才看清楚他的模样,红润的皮相像个年轻人,骨相凹凸又给人怪异的苍老感。 宅灵管家不为所动,这妇人和它又没关系。 小个人发现这点,出声煽动道:“司夜府的职责就是保护百姓,现在却不顾百姓的生死,呵呵呵呵,我看这司夜府才是真正藏污纳垢之地,比外面那些妖魔鬼怪更恐怖,说不准这屋子之下埋葬的枯骨比今日死的人多多了。” 宅灵管家:“别胡说,我不吃死人。” 众人齐齐胆寒。 不吃死人,莫不是吃活人!? 小个人也打了个颤,下一秒从他袖子里洒出无数细小金色颗粒。 乍一眼还以为是金沙,落到地上金色颗粒舒展成一只只迷你小蜘蛛。 最近的小蜘蛛爬到妇人身上,在她皮肤咬一口,那体积就肉眼可见的长大。 再次看到这要命的蜘蛛,众人一哄而散,尖叫的逃窜。 “啊——额。” 地面裂口又出现把这些小蜘蛛一口吞一堆。 有的爬到人身上的,地上土地冒出泥手,两指在人身上把小蜘蛛一揪。 咕噜~ 身上蜘蛛被泥手抓走的人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是被蜘蛛怪咬死惨,还是被活生生吓死更惨。 第64章 救救孩子(3更求月票) 闻家祠堂。 宓八月一眼扫过路上两具妇人怪异的尸体,推开紧闭的祠堂大门。 一阵古怪的腥香冲入鼻端,宓八月站在门口,看到里面一片惨状。 十几具老人妇人干瘪的尸体倒在地上,脸色狰狞,可见死前的痛苦。 宓八月将门合上,目不斜视找到口吐诡气的蛤蟆像诡器,捡起收入善恶书。 【诡器:蟾瘴】 [一星] [瘴气有毒,诱人心慌恐惧] [这点瘴目的毒气也就能吓吓人] 伴随【蟾瘴】被回收,四周的迷眼瘴气也飞快消散。 轻微的声响从某个角落传来,宓八月望过去。 行木将朽的干枯老人从地上抬头,“救……救……”竟是还没死。 宓八月没有回应,她从善恶书里取出小鼎放在地上,取了地上一人的衣服点燃阴火投入其中。 不久前闻家祠堂发生的事由烟像展现宓八月眼中。 宓八月也知道了地上这看起来近百岁,仿佛下一秒就会枯死散架的老人是才七十来岁的闻家老家主。 “救救……孩子。” 宓八月眉梢一动,收起小鼎,走到闻老家主面前。 闻老家主艰难挪开身体,露出下面隔板一角。 宓八月明了,“那些孩子在下面?” 闻老家主:“在,在下面。” 宓八月说:“你要我救他们,又能付出什么代价?” 闻老家主神色迷茫,他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东西,把怪化的孩子们都关进密室已是他之前凭一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常发挥,成功后身上也千疮百孔,失血过多造成行动迟缓,思维停滞。 他不知道眼前看到的听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象,然而真实也好,幻象也罢,一切罪孽都是他一人造就也该他一人担,只求孩子们平安无事。 老人老泪横生,气绝前眼睛依旧没闭上。 不过宓八月也看懂了他最后无声的口型。 “一切。”闻老家主说。 宓八月:“知道了。” 她将闻老家主的尸体推开,打开密室隔板,一双蛛脚刺出来,撑着地板随之而出的是一个比宓八月之前见过所有蛛孩都更像完整版的存在。 下肢彻底蛛化,上半身为人,人脸,犬齿,头发无风自动,仔细一看里面还长着一双转动的眼球。 后面又爬出来两个蛛孩,和最先出来的女孩差不多。 他们看到宓八月就呆在原地不动,本能对她感到敬畏。 阴神状态的宓八月能看到他们身上漂浮的怪谈气息,猜到这份敬畏也来自于此。 她伸手将这抹怪谈气息抓住,试着从蛛孩身上取出来。 蛛孩复眼不断颤抖,身体却纹丝不动,直到怪谈之气被宓八月抽出一缕,孩子脸色肉眼可见的衰败,出现将死之人的青白色。 宓八月皱下眉,将这一缕怪谈之气送回孩子体内。 蛛孩缓过来,眼泪汪汪,委屈得不敢哭出声。 原以为是某个怪谈的规则之力将他们变成这样,等她触碰到那股怪谈之力时感受到的却是生机勃勃的生命力,而且看蛛孩的反应,也是这股怪谈之力维持他们的生命。 宓八月若有所思,没有在原地逗留浪费时间。 她打开任意门,将这批闻家子们送到老宅单独一个房内,再取下夜游诡戏走出门外。 …… 外院的混乱在宓八月出现时停止。 宅灵风卷残云将所有小蜘蛛吞没,地面恢复平坦,灯笼亮起黄暖的光晕,空气清新宜人,连上方的阳光都变得明媚可人。 此时身心俱累的百姓们却欣赏不来这平静的美好。 “夫人。”宅灵管家恭敬道。 “大家怎么坐在地上?”宓八月关心问道。 宅灵管家:“我请客人们入内避难,可诸位客人更想出去。” 被吓破胆的众百姓们:“……”就问那种情况谁敢进去!? 宓八月点头,“想出去就出去吧,雾气的源头已经被我找到处理,视线不受阻的情况下,那些小蜘蛛并不难对付,不敢正面对付的也躲得开。” “什么?外面已经没有雾了?”人群中惊呼。 宓八月说:“嗯。” 她看向沈朗,“你们是司夜府的预备弟子,剩下的残蜘就交给你们了。” 被任命的沈朗上前应声,“听令!” 他周围的司夜府预备弟子们都站起来。 这一个个少年少女面容稚嫩却坚毅,没一个超过十七岁。 地上百姓们望着,这会儿才注意到少年少女们身上衣裳多处破损,之前就是这群孩子们保护他们,接下来还是他们去对付那些吃人的怪异蜘蛛怪物。 想到此,不少人面露惭愧,却又没勇气站出来提出自己也去。 “宓大人。”司夜府预备役中,一个少女喊道。 宓八月:“什么事?” 少女鼓足勇气:“我的小师妹变成半人半蜘的模样,被吞入了这地下,我想知道她如今如何了?” “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被吞下去了。” “我家小子也是,大人,他怎么样了?” “他们还活着。”宓八月往宅灵管家看去一眼,“你们相见也可以。” 地面翻滚。 一个个蜘孩冒出来,一出现就暴躁摆动着肢体。 “啊啊啊啊!” 本来想高兴能见到自己孩子的百姓们尖叫后退。 “小云!”司夜府少女弟子看到里面的熟悉面孔,惊喜对宓八月问:“大人,小云还有救吗?” 慌乱的百姓们也投来殷切目光。 宓八月只说:“死不了。” 少女弟子还想追问,被沈朗喊住,摇头。 他重整队伍。 “司夜府弟子听令,斩秽除恶,还夜升平!” “斩秽除恶,还夜升平!” 十来个孩子喊出浩然气势,然后在众人视线下出了老宅。 “你们呢。”宓八月对剩下的百姓们问:“是现在离开?还是认领自己的孩子一起离开?” 没有孩子的人谨慎问道:“外面真的没危险了?” 宓八月:“只要有一点勇气就要不了命,人都在这里你们自己决定。” 她往室内走去。 “等等!你走了,这些小怪物怎么办?” 众人害怕宓八月一走,院子里蛛孩们就没有人镇压,结果所有孩子都被困在原地,始终没能动弹。 有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 石头在半空化作粉末。 丢石头的人吓得脸一白。 宅灵管家说:“各位客人按照夫人给的选择选就是了,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举动,否则后果不好预测。” 众人萎缩不敢回话。 这时,一声短促的惨叫响起又消失。 众人去看。 发现之前长相怪异的小个人不见踪影。 “!!!?” 他们再看宅灵管家,对方那张严肃的脸在众人眼里比那些蛛孩们都恐怖。 第65章 飞雪归来(4更求订求票) 实验室。 实验木床继常德海、左泗、余虎之后,又等来了新客人。 小个子被困在木床上见到宓八月的第一句话就是威胁,“我乃易国灵缉总督府记名在案的荣誉客卿,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就等着被灵缉府查杀吧。” 宓八月微笑,然后手拿手术刀,技艺超群的将他的头皮整个掀了下来。 结束后由宅灵木手托着放在小个子面前。 宓八月:“告诉我还有哪里不能动?” 小个子嘴唇哆嗦。 宓八月清洗着手术刀,“没有的话,我们就进行下一步。”她问宅灵,“我让你留下的蜘蛛样品有多少?” 室内响起宅灵的回答,“各种体型大小各两只。” 宓八月开了句玩笑,“一公一母?” 宅灵:“夫人料事如神。” 宓八月笑了,道:“把他丢进去。” “等等!等等!”感受到身体的下坠感,小个子尖叫:“我有个宝贝,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不宝贝!” 宓八月挑了下眉梢,这服软的速比她预想得快多了。 “哦,”心语在她身后显影,“什么宝贝?” 小个子看见不认识的诡影又是惊慌,嘴上说:“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实则我今年已经年近八十,都是因为那件宝贝能延年益寿,使人常驻青春。” 他的心声也被宓八月听在耳中。 [哪个女子能抵挡得了青春永驻的诱惑,越是美貌的女子越无法抗拒,只要她受了诱惑我就可以借此拿捏住她] “不仅如此,那宝贝还能强身健体,助人修炼!” [每个吃过的人都会上瘾,她也不会例外,到时候还不是任我就地起价] 正听八卦听得开心的心语,感觉到一股吸力就懵逼的被收回善恶书。 宓八月说:“宅。” 小个子一愣,下一秒往下栽去。 人消失前,惊恐的余声还回荡在室内,“不——!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 “夫人?大概伤到几成?”宅灵清楚宓八月不会现在要这人的命。 宓八月说:“还能说话,活着就行。” 宅灵:“是。” “那些孩子被认领得怎么样?”宓八月问。 宅灵:“目前还没有一人将孩子认领回去,部分客人已经离去,还有部分依旧留在院内。” 宓八月:“将那些孩子先送到内院安置。” 宅灵:“已送达。” 宓八月点头,戴上夜游诡戏后来到内院。 一群在普通人眼里形同怪物的蛛孩们看到她的身影,一个个本能敬畏的呆站在原地。 宓八月走向最近的一个蛛孩,伸手摸向他的头顶。 蛛孩神色肉眼可见的惊惶。 宓八月轻声,“不怕。” 蛛孩复眼定住,其他的蛛孩们齐齐望来。 宓八月摸了摸手底下的柔软头发,蛛孩看她的眼神慢慢变得儒慕尊敬。 在感受到宓八月的包容后,蛛孩试探用脑袋顶了顶她的手掌心。 宓八月微笑。 灰雾萦绕令蛛孩看不清神灵的脸,更看不到神灵的表情,可他能感受到神灵传递散发出来的温暖善意。 没有被拒绝,也没有被厌恶啊。 蛛孩开心咧开嘴,暴露恐怖的犬齿,“啊啊~” “嗯。”宓八月温柔道:“我要在你身上取一点血肉做检查,会有一点点痛,可以吗?” 蛛孩没有犹豫就点头。 “乖孩子。”宓八月揉了下他的发顶,放下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小段头发。 之后她又抽了蛛孩一点血液,一点表皮和多长出来蛛刺上的短毛。 结束后,宓八月又夸了蛛孩一句,再看每个孩子身上或多或少的脏污。 她喊来宅灵,“带他们去清洗,就去泡泡那里。” 在梦幻泡泡里冲澡,小孩子肯定会更喜欢。 交代完,宓八月又去安置闻家孩子的房间,在一人身上取来同等的样品,回到实验室再加上宅灵送来的蜘蛛样品就准备研究蛛孩的解决方案。 在正式操作前,她想起还在府学的飞雪,又交代宅灵,“宝宝放学回来就和她说我在做实验,让她先自己吃饭。” 提到宓飞雪,这时的宓飞雪已经出了府学,身后跟着一群人,有大有小,有少年也有成年老人,这样一群人跟在一个四五岁的小童身后,一幅以对方为首的阵状,走在北原城的街道上堪称一道奇观。 旁人却不知道这队伍已经是浓雾消散后,有人相继离开减少过的阵状,在不久前这支由宓飞雪带头的队伍比现在庞大两倍。 宓飞雪一路往司夜府的方向走,和带队清理残蛛的沈朗队伍相逢。 “浓雾蛛祸源已被破除,大家不必惊慌,小心不要被残蛛咬到——” 司夜府预备弟子们一声接一声大喊通报。 听到声音的宓飞雪歪了歪头,突然跑起来。 初学的孩子们几乎是立即跟跑,其他人稍微慢了些也跟着跑。 沈朗抬头就看到一群人追着前面的宓飞雪,别看宓飞雪人小,速度却快得惊人。 不到片刻就来到他面前。 “小公子?”沈朗对宓飞雪的印象深刻,或者说不止是他,只要是司夜府的弟子就没人不知道这位幸运小公子的。 “有人要对您不利?”他不确定道,往追赶来的人看去,就要挡在宓飞雪身前。 一把弓箭被强塞进他怀里。 沈朗抱着弓箭:“???” 宓飞雪只看他一眼。 交给你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沈朗:“……” “小公子,你慢点,你慢点。”福安大喊,从他身边经过。 “宓飞雪,你等等我!”乔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依旧不肯停。 后面一个个白面锦衣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们跟着追,沈朗还看到一边哭着抹眼泪一边跑的,以及趴在书童背上,喊着不准掉队。 司夜府。 宓飞雪带着一堆小尾巴回到老宅,无视外院一堆不认识的陌生人,直奔自己的房间去。 后面跟着的乔淮一群人,初学的小孩们都过去了,大点的少年脚刚跨过去就陷入泥沼,怎么都跨不出第二步。 “啊!” 少年惊呼。 进去的小孩们回头,看到这一幕又惊又奇的瞪大眼睛。 宅灵管家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对少年满脸惊恐的少年严肃礼貌道:“内院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少年后退一步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恢复正常,他低头去看地面,是平常的石板阶。可他确信,刚刚发生不是幻象。 少年问:“为什么他们能进?”他指着乔淮那些孩子。 宅灵管家:“他们是小主人的同学。” 闻言的初学小孩们莫名自豪,挺起胸膛往里走。 然而当他们走进内院。 正排队接受着‘泡泡浴’洗白白的蛛孩们齐刷刷转头。 没有浓雾遮挡下的蛛孩,清晰展露在初学少爷们眼中。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吓了一跳的蛛孩们:“唧嘶嘶嘶嘶!!?” 第66章 歌声(求订求月票~) 宓飞雪洗尽自己换上干净衣服,脸颊上还有刚浸过热水的红晕,出门边走边敲敲走廊的柱子,柱子传出宅灵的声音,将宓八月之前交代的话传递给她。 小孩柔软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内院传来的杂音也变得非常烦人。 她面无表情的路过内院,朝暴躁骚动的蛛孩们望去。 都是为了这些人,八月才忙得不能吃饭。 一瞬间,蛛孩们寂静无声,瑟瑟卷缩起肢体。 他们恐惧的用余光偷看宓飞雪,无形的恐怖压力快把他们幼小的心灵压垮。 发现宓飞雪一出现,那些小怪物就全怕了,初学的小少爷们则像找到主心骨,不再害怕尖叫逃窜,偷偷往宓飞雪靠近。 宓飞雪听到动静,又转头瞪了初学小少爷一眼。 小少爷们被震慑得和蛛孩们一样一动不敢动。 却不知道这会儿的宓飞雪心里泛着委屈的酸泡泡,抿着嘴唇不理人的直奔饭厅。 “乔淮,你怎么不跟了?”柳长源想有个人带头。 乔淮拼命摇头,“宓飞雪好像很不高兴。” 曹稽害怕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乔淮说。 杜小少爷杜行止也凑过来:“那我们怎么办?”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举起手,“我们不回家吗?” 乔淮眼珠子转来转去,“我不回去。” “可是那些怪物好恐怖。”曹稽说。 乔淮大声,“再恐怖还不是怕宓飞雪,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宓飞雪只瞪他们一眼,他们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 蛛孩们被声音吸引再次望来,也只是一眼就都缩回去。 这种反应恰好验证了乔淮的话,初学的小少爷们恐惧逐渐消去,好奇的打量着。 天色渐晚,在日头彻底沉下前,北原城的蛛祸被平息,老宅接二连三的迎来新客。 打听到消息来寻孩子或求助的百姓,抬着昏迷不醒沈栗的李氏双胞胎,带着衙役亲至的裴府尹,处理完残蛛的沈朗等司夜府预备弟子。 老宅容不下,宅灵也表示不想招待:小主人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来得人越多心情就越不好,这些人却还源源不断的凑过来。 后来由府尹做主,将这些百姓安置出去,自己和司夜府的人留下。 这一等二等,等到天色已晚,几次忍不住询问宓八月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在忙。 月挂梢头。 宓八月从实验室走出来,得知宓飞雪已经回来,还有老宅里的情况后。 “先去见见府尹他们。”这边她刚说,那边府尹等人就受收到宅灵的消息。 等得焦急的几人惊喜站起来,频频看向入门处,等终于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 “宓姑娘。”府尹迎上去。 有人比他更快。 宓八月看着冲到面前的少年。 刘进宝深深弯下腰,“求大人救司长!” 原本不悦的府尹听到这声,想到昏迷不醒的沈栗,也暂时忍下自己的诉求。 宓八月温和说道:“你知道我的原则,这回来求我之前准备好救命的报酬了吗?” 刘进宝:“一命换一命。” 宓八月摇头,“我不需要你的命。” 早已做好一切心理建设的刘进宝,万万没想到还有对方拒绝这个选项。 在少年脸色惨白呆滞原地时,宓八月从他身边走过,对府尹无声打过招呼,就来到沈栗躺着的地方,看着沈栗生命衰败的脸色。 也算是赶巧了,她刚实验研发成功解决蛛祸造成的后遗症,沈栗就赶在她手里还有刚刚研制出的成药时出现她面前。 宓八月将一颗丹药喂进沈栗的嘴里。 不一会儿就见药效,沈栗脸色恢复血色,眼皮滚动睁开。 只见他睁开的一双眼睛黑雾滚滚,如虫蠕动,泪水就流了满脸。 不用佩戴夜游诡戏,宓八月都看出来沈栗被诡器反噬了。 “司长!”刘招财扶起沈栗,“您醒了。” 沈栗:“阿财?我们在哪?” 刘招财看着他的双目悲痛道:“我们在宓大人宅内。” 沈栗愣了下,“宓姑娘在吗?” 宓八月:“在。” 沈栗转面朝她的方向,“多谢姑娘相救。” 宓八月:“这算在我们之前的约定之内。” 沈栗想起指的约定是什么,陷入了沉默。 一旁刘招财和赶过来的刘进宝惊疑不定,“什么约定?” 宓八月只对沈栗说:“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 她站起来,一直等着的府尹上前就说:“本不该劳烦姑娘,但是这北原城就属姑娘最有本事,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 宓八月说:“府尹直说什么事。” 府尹:“咳。”他左右环顾,犹豫了下才说:“我外甥的媳妇怀了身孕,今天肚子突然快速长大,眼看就要临盆了。这事实在古怪,据衙役和外甥媳妇说,她之前都好好的,只和闻老爷子接触过。” 跟闻老爷接触过?宓八月想到闻家的惨状,还有刚研究出的信息,兴趣就上来了。 “是那天在药铺外见到的那位?” 府尹尴尬点头,想说些好话。 宓八月说:“我和你去看看。” 府尹大喜,“多谢!” 走前,宓八月将一个药瓶交给宅灵管家,“把这些药融水,大概一颗兑五碗水分给那些孩子喝。” …… 府衙牢房。 宓八月跟府尹等人来到这里。 紧闭的大门外,衙役神色慌乱守着外面。 府尹见这没有纪律的一幕,喝问:“怎么回事!” 衙役队长走出来,惊惶不定道:“大人,里面,来了个怪物。” 府尹惊道:“什么怪物?” 衙役队长脸涨红,“长着人脸,非常美丽的女人,下面却是蛛脚!” 其他衙役争相说:“声音也很好听。” “可惜听不懂人话。” “杀人,它会杀人。” “闭嘴。”府尹呵斥,再看紧闭的大门也有些惴惴不安。 宓八月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走上前去。 见到她的动静,府尹回神,也有了信心。 “给宓姑娘开门。” 衙役们早就注意到了宓八月,夜色火把的照耀下,少女如夜昙般美丽动人。 门由衙役推开,宓八月和府尹走进去,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的窃窃私语。 “那位就是司夜府的宓姑娘?第一次这么近见过,真是好看。” “觉不觉得她和里面怪物女人有点像?脸都那么好看,谁知道……” 府尹恨恨回头,心想待事了,定要清换清换府衙的人。 “胡雨燕被关在哪?”宓八月问。 府尹转回头说:“就在前面。她出事时正好蛛祸刚起,经衙役之口说这边也被怪雾笼罩,却好运没有食人蛛。那会众人自顾不暇,便没人去管,等到雾散了,大家才发现她肚子隆起来,已然是怀胎十月的模样。” “若只是普通怀孕也不会想麻烦宓姑娘,而是这突然十月怀疑实在古怪。之后请来医师看了,医师却说里面确实有胎儿,并不是胀气之类的病状。而且,这胎儿,”府尹仿佛想到不愿细想的画面,“也和寻常胎儿不同,在母胎里的动静极大,医师看诊感受时受惊,之后也没别的医师愿意过来。” 府尹细致讲明情况,随着他们接近,忽听一阵轻柔的歌声。 这歌声的音色温柔至极,没有任何歌词的轻柔哼唱,连成年人也倍感温暖。 府尹愣了愣,向前方望去。 宓八月停下脚步。 第67章 风抱子(2更求定求票) 火把照亮牢房。 潮湿的地面躺着几具尸首。 敞开门的牢房里,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长发披散落地,光洁肩头在昏暗中光泽粉嫩,和黑发相衬托得如画般美丽诱人。 府尹倒吸一口凉气,连退两步,颤抖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女子背影的下半身。 斑斓色彩的蛛身,八只肢体尖锐锋利如刀锋。 蛛女肩头摇晃,歌声正是从她这里传出。 宓八月对府尹道:“你先离开。” 府尹没废话,认真道:“我就不在这里拖宓姑娘后腿了,姑娘务必小心。” 他说完又往蛛女方向看去一眼,却对上一双秋水眸。 原来是蛛女听到他们的动静侧身望来,一张美艳却憔悴的脸也展露于两人眼前。 府尹一个恍惚,方才明白外面衙役说的‘长得好看’是怎么回事。 如果忽略女人恐怖的下肢,单看上半身,真是人间一尤物。 提到上半身,就见侧身向他们的蛛女怀里抱着个婴儿,婴儿咬着她不着寸缕的胸口…… 府尹老脸一红,只一眼就非礼勿视的移开视线,对宓八月匆忙打声招呼便转身离开。 温柔的歌声也因为蛛女回首停下,蛛女警惕盯着府尹的背影,等到府尹彻底不见后,她才看向宓八月。 此时宓八月已经走近到她身前,也看到了缩在牢房角落生死不知的胡雨燕,以及蛛女抱在怀里的婴儿完整模样。 这婴儿就是个缩小版的蛛女,下肢蛛身,上肢人体。 从胡雨燕身体不远处掉落的胎盘脐带来看,这个蛛婴八成出自胡雨燕的肚子。 至于这只怪谈…… 宓八月问:“你做的?” 蛛女表情木纳,并不回答宓八月的话,只盯着她看。 宓八月没有回避她的注视。 两人对视了几秒,蛛女就低下头,在看到怀里婴儿的一刻,她的表情忽然就被注入了生命般,充满灵动的母性,温柔的轻晃怀里的婴儿,又哼起歌声。 “唔。” 角落的胡雨燕有了动静。 蛛女又一次停下哼歌,向胡雨燕看去并往她那边靠近。 宓八月见此没有急着阻止,而是跟在它一边。 胡雨燕睁开眼,起先是迷茫,再看到蛛女时就是一阵刺耳尖叫。 “啊啊啊啊啊!” 蛛女将怀里的婴儿捧到她面前。 胡雨燕看到婴儿的一刻,瞳孔紧缩,想也不想用力挥手。 “拿开!” 这一下打个结实。 蛛女表情呆愣。 手里的婴儿则大哭出声。 蛛女把婴儿抱进怀里哄,等婴儿安静了,才又一次将婴儿捧给胡雨燕。 宓八月注意到婴儿被打到泛红的皮肤,在吃到蛛女奶水后飞速恢复正常。 而再一次被送婴儿的胡雨燕看到婴儿的眼神,只有浓烈的厌恶和恐惧。 “滚,滚开,别靠近我!” 蛛女听不明白她的话语,又往前一步,把婴儿更进一步塞给她。 胡雨燕恐惧的疯狂甩手。 这回没有让她伤到婴儿,蛛女就提前把孩子抱回。 它神情悲伤,不断落泪,哭得像个孩子。 胡雨燕愣了愣,狐疑盯着蛛女打量,发现怪物女人空有恐怖表象却不会伤害人后,她就恶从胆边生,爬起来抓起桌上的瓷碗砸向蛛女。 瓷碗在砸到蛛女之前被宓八月截住。 胡雨燕这才注意到还有她这个人。 “是你!” 宓八月看了她一眼,“府尹在外面,你可以走了。” 胡雨燕一听,面上惊喜一闪而逝。又怨恐的瞪了蛛女一眼,对宓八月说了句:“你等着,我定让二舅要你好看!”就匆忙由她身边跑走。 在出去时看到地上的尸体又是几声尖叫,跌跌撞撞的跑远。 宓八月将碟子放下,看了眼依旧在不断落泪的蛛女。 她拿出夜游诡戏戴上。 [此怪谈为善] 关于蛛女的判定浮现她的脑海。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判定。 往日要么是‘恶’,要么就是‘未主动为恶’。 不过这个判定和她预想的八九不离十,所以宓八月并不惊讶。 在阴神状态下,她还看出蛛女身上的怪谈气息和那些蛛童身上的同出一源,而且这只怪谈快不行了。 它身上的怪谈气息断断续续,稀薄得随时都会断绝。 哭得像孩子一样的怪谈蛛女察觉到她的存在。 [帮帮她] 蛛女将婴儿捧给宓八月。 就和之前捧给胡雨燕一样。 [帮帮她] 一声声述求传达到宓八月这里。 阴神连没作恶的诡怪请求都无法拒绝,何况是一只善良怪谈。 宓八月接过半人半蛛的婴儿,“我可以帮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辈子。” 蛛女愣了愣,然后当着宓八月的面吐出一颗又一颗碧绿玻璃珠。 它本就憔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虚幻,本就稀薄的怪谈气息也近无。 宓八月道:“停下。” 蛛女茫然听令。 它将手里玻璃珠大小的碧珠供奉给宓八月。 [一珠一岁,八珠八岁,岁岁平安] 宓八月若有所思的看着它,“你叫什么?” [风抱子] “我知道了。”宓八月抚上它的秀发,微笑道:“风抱子,与其将她交给其他人照顾,还是由你自己来照顾不是更放心吗?” 随宓八月这一声‘风抱子’喊出,一丝神力钻入蛛女体内,它的气息和外形变得凝实。 蛛女愣愣望着她。 宓八月又笑了下,把手往后伸了些,善恶书在她手心漂浮而出。 并不强硬的吸力自善恶书发出。 蛛女眨了下眼睛,被吸入书内。 【风抱子】 [怪谈] [志怪有云,山中有怪,名风抱子。风无形,喜抱子,食草木雨露。每回山中有独身的幼子迷路受伤被路过的风抱子发现,就会被其捡走抚养,直到幼子长大离开,或母亲寻来交还。] [风无形]:风抱子本身无形,会随所见幼子形态变换。 [食草露]:以草木雨露为食后在体内凝其精华为天寿珠。 [护子心(致死)]:风抱子爱子如命,任何有意伤害它守护孩子的生物都会遭到它的袭杀。 看完又新增的一页,宓八月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用影匿一个穿梭到了牢房外面。 守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府尹等人没一个发现这个凭空出现的身影。 宓八月站在阴影里,指用【巨力】隔空在地上留下一段话就直接走人。 她刚走不久,就有个衙役低头看到地上的异样,惊呼:“大人!快看!” [事已解决,孩子我先带走了,若是她亲生父母想要回就去司夜府找我] 落款是宓八月。 “她有出来过吗?” “我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 牢房外,府尹和衙役们望着地面凹陷字迹都是一脸震惊。 第68章 送财童子(3更求票) 宓八月回到老宅就将【风抱子】放出来,让宅灵给她准备一件衣服换上,再将手里的蛛婴交给它。 风抱子抱着婴儿,神情难得除了母爱泛滥之外,有了疑惑不解、蠢蠢欲动等等一眼就可以看穿的情绪。 它殷切来回张望的方向正是内院放着闻家孩子的房间,以及那些怪化比较轻的孩子们。 宓八月摘下夜游诡戏,对它说:“跟我来。” 风抱子抱着婴儿听话跟在她身后。 打开门,宓八月脚步停顿了下,往一处角落的柱子看去。 她失笑,“宝宝。” 一个脑袋从柱子后面露出来。 宓八月招手。 宓飞雪当即跑近,拉住她的衣角,鼻子嗅了嗅,下一秒猛地朝风抱子怀里的蛛婴看去。 眼睛都还睁不开的蛛婴感觉有什么铺天盖地的恶念向自己席卷而来,她浑身僵直,连本能的求救哭喊都发不出,绝望感受自己即将被吞没的前一秒,一切压力消失不见。 宓八月捏住宓飞雪小鼻子,将她的脸摆正回来,笑道:“这是闻出来我身上有别的味道了?” 宓飞雪委屈的点点头。 “小气鬼。”宓八月松开她的鼻子,“怎么还没睡?” 宓飞雪摇头,抓着她不放,眼神认真。 “知道了,那就一起。”宓八月纵容道。 宓飞雪心情雨过天晴,也抿出笑容。 几人来到内院。 内院蛛孩和初学孩子们和谐相处的画面让宓八月轻挑了下眉。 “你不会说话了吗?” “哇,这脚是真的,好锋利啊。” 初学孩子们就属乔淮几个胆子最大,凑近喝过药又被宓飞雪震慑过变得相当安静的蛛孩身边,对他们问东问西,还上手摸。 另外胆子不够大的孩子们也围在周围,睁着好奇的眼睛紧盯着不放。 当他们看到宓八月等人的到来,视线迅速被风抱子吸引,害怕的反应竟然很小。 “哇——!好大只!” “她长得很漂亮耶。” “小心点,你们看她的腿,说不定就是她害他们变成那样的。” “对哦!” 宓八月低头对宓飞雪问:“你带回来的?” 宓飞雪毫不犹豫摇头,然后冷冷看向乔淮他们。 赶人的意思哪怕是小孩子都看得出来。 初学孩子们一个个安分住了。 宅灵管家出现,“他们跟着小主人身后,又是小主人的同学便将他们放进来了。” 宓八月:“没人来接他们回家?” 这话一出,初学孩子人群微微骚动。 宅灵管家:“来了,不过他们自己不肯走。” 宓八月朝乔淮他们望去。 孩子们全部一脸装乖。 乔淮突然举手,“我想留下来帮忙,报答宓飞雪的救命之恩。” 又被他抢先了!杜行止和柳长源他们被提醒,也接二连三的说要报恩。 宓八月微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和床铺给你们。” “我叫爹爹送!”一个童音大喊。 大家望去,看见是小胖子曹稽。 乔淮眼尖看见宓八月加深的笑容,机灵的说:“我也让爹送,我爹有钱,他们的也让我爹送!”他指着地上卷缩的蛛孩们。 柳长源不甘示弱,“我也让爹送,我还要叫我娘送。我娘家里做药材的,他们生病了,可以让娘送药!” 杜行止:“我爹也可以送。” 其他北原城的权贵少爷们一个接一个附和。 宓八月说:“你们都是善良的好孩子。” 后面吩咐宅灵管家给他们准备房间,总不能真让这群散财童子们风餐露宿。 乔淮等人在宅灵管家的招呼下跟在它身后,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都是好奇兴奋。 等这些孩子们离开,宓八月再选了个蛛孩检查身体情况。 喝过稀释药水的蛛孩不再因蛛毒影响而狂躁凶残。只是依旧懵懵懂懂,缺少正常孩子的心智。 她让风抱子过来。 蛛孩见到风抱子显然有别样的反应。 也许是蛛孩身上有属于风抱子怪谈气息,风抱子看蛛孩们的眼神充满母爱,而蛛孩对它也本能依赖。 “他们暂时交给你照顾。”宓八月说。 有了善恶书的联系,风抱子已经能理解普通人状态下宓八月的话语。 风抱子对这个任务非常乐意,蛛孩们同样亲近这个在外人眼里恐怖的怪谈。 “不要给他们天寿珠吃,这对他们未必好。”宓八月特地交代一句,否则以风抱子爱子如命的特性,指不定为了这群孩子又把自己掏空。 风抱子一听对孩子不好,就算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也立即点头答应。 就在宓八月准备带宓飞雪离开时,风抱子发出一声鸣叫喊住她。 在宓八月的注视下,风抱子指了个方向——闻家几个孩子的方向。 宓八月读懂它想表达的意思,回答道:“那几个孩子不方便。” 风抱子满眼担忧,又把之前吐出来的天寿珠递给宓八月。 宓八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接受了风抱子的天寿珠。 后者一副放心了的表情。 之后宓八月就去了闻家几个孩子的房间,一样喝过稀释药水的闻家孩子,在两人面前胆怯不安,蛛脚摩擦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宓八月检查他们的状态,怪化的肢体没有任何缓解。 望着这几双胆怯望的复眼,宓八月温声说,“不知该说你们幸运还是不幸,蛛毒由内体入,又以自身血祭诡器,本该和其他人一样死在闻家祠堂。可风抱子爱护幼子的规则保护你们,让你们以这种方式活下来。” 之前在实验室近半天的研究,宓八月借着普通蛛孩、闻家蛛孩、小蜘蛛三者的素材,研究出小蜘蛛的特性。 这些携带怪谈气息的小蜘蛛咬人时会吸食人体的生命精华,借此迅速成长和分解。 成年人被咬一两口还没什么感觉,一旦被吸食多了就会加速衰老。 至于孩子们为什么会变成蛛孩的模样,在遇到风抱子之前,宓八月只凭猜测,这是怪谈规则原因。见到风抱子之后,她就明白了这是风抱子对孩子们的保护。 孩子本来就小,经不住小蜘蛛多吸几口就会死,风抱子的怪谈规则为了保护这些孩子,让小蜘蛛们吸收不了他们的生命精华,却无法消除小怪蛛的毒素,让孩子们发生这种怪化异变。 而从另一种角度去看,孩子们怪化未必不是另一种保护,这样的他们有了比成年人更强大的战斗力,也让小怪蛛视他们为同类,不会再攻击他们。 宓八月研究出来的解药是平替版聚灵丹结合小怪蛛毒素弄出来的,平替版聚灵丹本就有延年益寿的效果,而小怪蛛本身的毒素不算难解,它的厉害之处也不过是结合了怪谈规则。 未知一旦探索清楚就不再是难题。 那些被咬的孩子们只要喝一段时间的药就能恢复。 眼前这些闻家孩子们却不同,他们怪蛛入体早就该死了,全靠风抱子的规则守护着。一旦解毒等于将风抱子的规则一起解除,等待他们的只有身死。 是作为人去死,还是作为怪物去活? 宓八月没有将这个问题选择权交给这些神志不清的孩子们。 “你们的长辈想救你们,用闻家一切做交换。风抱子也想救你们,用天寿珠来交换。” “好好活着吧。” 宓八月说。 蛛孩们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宓八月拿出三颗天寿珠,“吃了。” 天寿珠对蛛孩有非同一般的吸引力,他们忘记了恐惧,一人一颗把天寿珠拿走吞下去。 离开房间,宅灵的声音传来,“夫人,小主人,张小柱招了。” 宓八月:“张小柱?” 宅灵:“那个装嫩的小老头儿。” 宓八月被逗乐,正要说话时,手心微微发热。 上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裴蓉蓉那回? 她讶异的取出善恶书。 书页自动翻动停在【心语】一页上。 继【咒怨】之后,她又多了个诡器信徒。 宓八月正疑惑【心语】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信徒了。 墨迹翻滚…… 第69章 真相 书页上墨字一段段浮现。 [心语善于倾听所有生命体的心声,喜爱挖掘他人阴暗的心思,然而多次的失利令它无比忐忑] [心语害怕自己被嫌弃] [心语越来越害怕] [心语害怕极了] [心语成了您的信徒] 宓八月:“……” 什么叫自我攻略,这就叫自我攻略。 虽然心语的诡能的确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宓八月还不到嫌弃它的程度。 之前没听张小柱几句心声就将他丢去受刑,只是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个被吓来的信徒来得乌龙,却也来得及时。 宓八月看到心语带来的神技。 【解心锁】:解人心锁,窥其记忆。 一个心语本身诡能升级版,不再局限于口耳的窥探,可以主动侵略他人心中记忆。 有了这个神技,一切都可以简单化了。 宓八月让宓飞雪先去休息,“我很快回来。” 这回宓飞雪没有强留,乖乖点头自己回房间。 宓八月戴上夜游诡戏就去了放置张小柱的地方。 这里是一间阴湿的地下室,被宅灵留下的怪蛛储备粮都在这里。 随着宓八月走近,大大小小的怪蛛分散让道,露出地上半死不活的干瘪老头。 宅灵完美贯穿宓八月的吩咐,只给张小柱留下半条命和睁眼开口的力气。 他见一抹看不清的身影接近,求生本能达到最高点,“有个,能产延年益寿神药的怪谈,我可,可以带你去。” “你说延年益寿的神药是这个?”宓八月拿出一颗天寿珠。 “……”张小柱枯瘦脸上浮现又惊又垂涎的神情,口水从他嘴里漫延,“给,给我!” 宓八月拿天寿珠的手靠近他脸,在张小柱求生欲望达到最高时,天寿珠在她手里消失。 张小柱愣住。 宓八月一根手指隔空点在他眉心。 【解心锁】 …… 张小柱的人生记忆片段旋转穿梭在宓八月眼前。 贫困出生,好运被药师收为预备弟子,在同一期孩子中落选。为了重回药师身边,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独自去山上寻找珍稀草药,遭到野兽袭击濒死。 奄奄一息间,一个美貌赤裸的女人出现将幼童的他救起。 他吃了天寿珠,一夜恢复伤势,女人随之消失不见,便以为自己遇见了神女,妖精。 他不愿意离去,不断呐喊寻找女人,风餐露宿被夜里野兽吼声吓得瑟瑟发抖时,女人又出现了,当着他的面吐给他一颗天寿珠。 这一晚,女人都陪在他身边,让他安然度过了一夜。 早上起来再次发现女人不见,张小柱没有上一次慌张。 他吃了天寿珠,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变得有力,狂喜的认定自己遇到神女,自己吃的是神药。 之后连续一个月他都待在山里,用同样的方法召唤属于自己的神女,收获神药。 直到他发现有别人上山,怕被别人发现神女的张小柱选择离开。 之后他把被他取名神药的天寿珠磨成粉,重新回到药师的身边,获得药师的青睐,收获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关注和名声。 只是天寿珠有用完的时候,已长大成年的他,逐渐被人称江郎才尽,甚至怀疑他之前制造的神药并非他所制作的等等。 张小柱才恍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他沉溺在虚荣中竟忘记了最关键的财富——只要将山中那个属于他的神女掌握在手里,还怕神药用尽吗。 他回到了那座遇到神女的山中,用幼年时的方法呼喊了三天也不见神女出现。 从期待到不满再到怨恨,张小柱觉得是神女背叛了自己。 又坚持了半个月,怨恨又变成了惊慌。 若是没有神药,他的人生将不复原来。 又是一个月,在尝试了各种方式,甚至连自残都使出来也不见效后。 张小柱失魂落魄下山时,无意间看到一个上山捡柴火的小童,那一瞬福至心灵。 他抓了那小童,给小孩喂毒药将他丢到初遇神女的地方,自己躲在暗处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女人出现,他喜极而泣,不顾一切的跑向女人。 可是女人看他的眼神充满戒备,一条藤蔓刺穿了他的小腿。 “是我啊!”张小柱大喊,“是我啊,你的小柱啊!” 回应他的是更多藤蔓朝他胸口去的袭杀。 张小柱差点死在这一下,他跌跌撞撞跑远,靠吃专门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天寿珠续命回来。 活过来的他恨意冲到头顶。 他找到小童的父母,装好人让对方去山上找人,然后继续在暗处观察。 然后他发现小童被父母找到,神女又不见了。 趁夜,张小柱给这户人家下毒,逼问回归的小童手里有没有天寿珠。 真在小童手里拿到天寿珠时,张小柱惊喜又怨恨,惊喜他好像找到收获天寿珠的方法,怨恨属于他的神女背叛了自己。 之后他一把手火将这户人家烧了制造火灾死亡,掳走了小童,威胁逼迫他去神女那里获取天寿珠。 为了收获更多的天寿珠,张小柱都会将被神女治愈后的孩子反复弄伤弄残丢去山里。 最后孩子先经受不住这无尽的折磨,在又一次被丢去山上,还没等来神女就自我了结了。 张小柱并不为此可惜,他通过小童获得的天寿珠足够他消耗一段时间。 从成年到中年,张小柱利用天寿珠混合制造的药物打通了各种路子,还让他知道脱凡士,灵童,灵师这些超脱凡人的世界。 张小柱才明白长期吃天寿珠的自己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开灵,已经是个超脱凡人的灵童。 他欣喜若狂,开始不满足于凡人对自己推崇的虚荣,凡人在他眼里变得不值一提,见识过灵缉都尉府的灵童手段后,他用神药获得荣耀客卿的地位,暗地里抓拿更多孩子弄残后为自己工作。 光是制造救人的神药还不够,他又想要有其他灵童那超凡的实力,可惜得知诡器伤身,他便不敢自己使用,法术图也试过了却悟性不够,怎么都学不会。 最后他想到了生物研究。 在张小柱那里自然不叫这个词,但他做的在宓八月眼里的确算生物研究的一种。 他尝试了各种野兽,终于在一种毒蛛身上取得成果。 用天寿珠配以其他几味药喂养出来的毒蛛有噬人精血的效果,将吸食到生命精华在体内凝结,会自动回到母蛛的身边自我毁灭留下生命精华,这些都将变成他的战利品。 只是改造后的毒蛛战斗力其实并不算强悍,为了成功率,他就从灵缉都尉府买来一件诡器,以及诡器的使用方法。 除此之外,为了把‘神女’掌握在手里,他特地用天寿珠喂养婴孩再将其折磨濒死。只因他发现吃了天寿珠的孩子更吸引‘神女’,不再局限在山里,可以将她引过来。 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张小柱掌控‘神女’数十年,折磨死的孩子近百,也将身为怪谈的风抱子折磨得接近毁灭。 直到北原城这一趟,他将‘神女’藏在北原城外,计划里让闻家背锅,再趁司夜府的主事人都不在,来司夜府盗取好处。 …… 记忆片段很长,看完却是短短一两秒的事。 宓八月起身,对宅灵说:“别让他死了。”怎么能他这么痛快的死。 ------题外话------ 心语(惆怅):我也不想害怕啊,可最近比我强的狗哥被拔牙,新来老癞生死不知,雇主还总爱拿诡器切片片做实验……嘤~不说了,好可怕!求票票安慰! 第70章 排队送礼 2更 经过一日灾祸,清晨的北原城比往日要萧条许多,一阵敲锣声在沿着街道过去,听见动静的的百姓们或开门或开窗探头张望。 “家中有被怪蛛咬伤病重者,或杀死怪蛛尸体皆可送去府衙或司夜府求救领赏,想知详情可去府衙和司夜府外看公告!” 结队的衙役不断重复这句话。 “大人,大人,我家老人被咬了,如今卧病在床,真的有救吗?”一名壮汉从屋里跑出来,拦在衙役队伍前方。 衙役道:“我喊的很清楚,送去司夜府或府衙,听不懂人话就去看公告。” “大人,我的孩子被咬了,他……” “大哥,我也被咬了,不过我没觉得不舒服,是不是也要去看看?” “都让开,都让开,再说一次,不懂的直接去府衙或司夜府!”衙役不耐烦的将人群推开。 碍于对官家的敬畏,百姓们没敢放肆,眼看衙役队伍继续敲锣打鼓喊话的远去。 在场的百姓都是街坊,互相都认识,一位老秀才说:“去司夜府看看,老夫认字,我给大家念。”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他们准备走时,后来又陆陆续续跟来十几人,有的还抬着家中病患。 这一走,没多久这支队伍就在路上碰到抱着相同目的其他百姓队伍。 大家碰面对视间,不用对话就知道对方的想法,然后见着人多就更有底气了。 快到司夜府的一个转角遭遇一支马车。 这支队伍比他们这些结伴的普通百姓看起来气派多了。 “是有福药铺的店家。” 队中有人认出来马车队伍中的一人,随即就喊了有福药铺的老板,“吴老板!” 有福药铺的老板就叫吴来福。 听到呼唤的吴来福向喊话的人望来,双方很快碰面。 吴来福笑道:“大家这是去司夜府?” “没错。”之前喊他的老友说:“我们听到衙役通知去司夜府看公告,你怎么还拖着一车车的?” 吴来福:“哦,这些啊。这些是我要送去司夜府的药材。” “药材?为什么要送药材?”人群中一道声音喊问。 吴来福说:“这救人要用药啊,司夜府的大人无私制药救人,可制药也需药材,这次北原城这么多百姓受难,我别的帮不上忙,一些药材的还是能提供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百姓中不少人面露愧色:司夜府免费救人,他们却还怀疑这其中真假。 老友大叹,“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一车车药材看着可不像你说的一些,这一送怕是一年半载的利润都送进去了吧。” 吴来福摆手大气的笑道:“这不算什么,钱财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司夜府的宓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条命可比这些值钱多了。” “昨日灾祸一条街道上唯独有福药铺安然无事,一只怪物都不敢入内,浓雾同样过门不入,莫非这和宓大人有关?”百姓中急问。 有福药铺的那张由宓八月亲手写的令符,在昨日灾祸消除后就被吴来福摘下,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放置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此这会儿吴有福也不怕对外说:“前日宓大人来我店铺买药,我心中不安,就求宓大人给我画了一张符纸,之后把符纸贴在店门牌匾上。” 人群连续的惊呼响起,不少人急问符纸卖不卖,又如何得之类的话。 吴来福摇头,怎么可能转卖,他又不是傻的。 恰好司夜府到了,他赶紧转移话题,让大家去看公告。 只是这会哪还有人有心思去看公告,只恨不得也能得一张救命的符纸。 由沈朗带队的司夜府的弟子们都被安排出来干活,今天他们已经接待不下于百人。这次听到前来的百姓们相求符纸的述求,少年少女们都一脸茫然:他们司夜府什么时候卖过符纸了? “就是宓大人给有福药铺的符纸。” 沈朗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宓大人的本事,那就不奇怪了。 “那是宓大人私人赠与,非司夜府所有。”他对百姓解释。 百姓道:“宓大人不就是司夜府的大人吗?” 沈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吴来福前来为他解了围,“别耽误大人们的时间,如现在更重要的是配合大人的工作。” “你有救命符纸自然不急。”那人嫉妒说。 吴来福不理他,向沈朗表明自己前来赠药材。 沈朗一听,感激的对他鞠躬,把吴来福吓得躲闪,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大人对我行礼。” 又听吴来福称自己为‘大人’,沈朗强撑淡定的神色,怕露窘态给司夜府丢人。实则内心惴惴,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称大人。 吴来福刚想让沈朗借一步说话,意图求见宓八月。身后一阵喧哗声传来,转身望去,那是一整支一眼看不到尾的车队。 车队的每辆马车上都有不同的徽章,代表着背后不同的家族或店家。 转眼间,司夜府的门前门庭若市。 百姓们不自觉的让开道路,张望着这车队,细数着马车上的徽章。 由于地方不够,马车排着队在司夜府门前停下。 一位位权贵豪商从车上下来,后面是捧着礼单的小仆。 最前面的是乔淮的父亲乔老爷,入门后看见司夜府目前主事人的沈朗,丝毫没有因对方年纪小而有半分轻视,对沈朗客客气气的说:“沈小史。” “乔老爷。”沈朗回神,没想到对方能准确叫出自己的姓,似乎还认识自己的样子。 明明他只是个被司夜府收留的孤儿,在北原城并没有任何名声。 乔老爷的确认识沈朗,不止是沈朗,他一夜把司夜府人员名单差不多认了个遍。这会儿要是司夜府的厨娘出来,他都喊出对方的名字。 “小儿多亏贵府施救照顾,这些是谢礼也是为司夜府救助百姓添一份力,请万万不要推辞。” 后面的仆人将礼单送给沈朗。 沈朗之前从没应对过这种阵势,对方说了这是为了救人添一份力,他总不能私自拒绝乔老爷为救城中百姓的心意,也不能替宓大人拒绝救了乔小少爷的那份谢礼。 少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时,后面杜老爷、柳老爷……排着队一个接一个上来送礼单。 一旁吴来福暗中庆幸:幸好自己来得快,否则跟这些城中大户一比,自己那份礼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如今他做了资助第一人,就算礼最少也绝不会被忽略。 第71章 司夜府到手 3更求票 大批大批的物资被送进司夜府的库房,司夜府的资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丰盈过,负责搬货的弟子们都有十足干劲。 “师兄,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每天吃肉了?”半大的小子悄悄问沈朗。 沈朗严厉教育道:“这些都是用来救助百姓的。” 男孩委屈反驳,“那我们也拿命去救他们了,还不能吃一口肉吗。” 沈朗拍了他脑袋一记,发现四周其他师弟妹们偷瞧这边的视线,拒绝的话语吞回去,说:“我去向司长申请一下。” “好耶!”大家欢呼。 望着这一张张欢喜的笑脸,沈朗也不由露出笑容,“不过就今天,不可能每天都有。” “一天也行啊,一定要够吃到饱!” …… 沈朗没能见到沈栗,被刘氏兄弟拦在门外。 “司长伤重,没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 沈朗想到自己为了一顿饭的事来打扰司长的确不好,他惭愧的低下头,只是脑海里又浮现一张张洋溢笑容的脸,他答应了师弟妹们的话。 这时房门从里面推开,班鹿站在门口对三人说:“司长让他进去。” 沈朗走进屋里,隔着一层屏风,没能看到里面床上的沈栗。 沈栗沙哑却依旧温和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沈朗一听就明白司长肯定是受伤很重,才会连说话都费劲。 一时间更惭愧的说不出话。 刘进宝催促道:“司长在问你话。” 沈朗底气不足的说:“今日北原城各大户送来物资,说是为了救助灾祸后的百姓添份力。” “这是好事。”沈栗欣慰的说。 沈朗:“……嗯。” 少年不会藏心事,隔着屏风听他犹豫的嗓音都能猜到他话语未尽。 沈栗问:“是有什么问题吗?”刚说完就几声咳嗽。 班鹿拿着毛巾走进去。 沈朗担忧的抬起头,忙说:“没什么问题,司长你好好休息。” 沈栗:“别怕,我没事,有什么问题就直说。” 沈朗哪里还说得出口,他已经决定独自去向师弟妹们道歉。 这时刘招财开口,“他应该是想向司长提提改善府内伙食的事,那些预备弟子们称想吃肉,如今物资丰富,恰好可以饱食一顿好的。” 此话一出,现场有一瞬安静。 沈朗燥得满脸通红,想到刘师兄有千里耳的本领。 “这种时候你们还想着吃!”刘进宝怒道。 “阿宝。”沈栗突然呵止他。 沈朗惭愧得头都抬不起来:“对不起,司长……”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沈栗疲惫道,“是我没把司夜府的大家照顾好。” “司长?” “司长你怎么能这样说。” “司长,如果不是你,我们早就死了,都是你救了我们。” 刘进宝朝沈朗怒道:“沈朗,看你都做了什么!” 沈朗屈膝跪在地上,惭愧得红了眼眶,“司长,我错了!” “阿朗,你没错,起来。”沈栗道。 沈朗不肯起。 沈栗的话一下变得严厉,“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还是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话到这份上,沈朗不得不起。 沈栗说:“你去告诉那些孩子,今天加餐,以后……以后伙食也会变好,去吧。” 沈朗乖乖领命而去。 他走后,沈栗又对班鹿吩咐道:“去请宓姑娘过来,就跟她说,当初约定的承诺我想用了。” “司长?”班鹿若有所感,不安唤道。 沈栗重复道:“去吧。” “是。”班鹿道。 “阿财,阿宝。”沈栗道。 刘氏兄弟和出来的班鹿错身而过,双方对望,都是满脸心事。 两兄弟来到床边,刘进宝将沈栗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沈栗说:“你们两个和司夜府的其他孩子不一样,你们有自己的父母,被收入司夜府时已经知晓人事,性格也已经养成,往日我觉得就算有些小毛病,那也不算什么,没必要为此为难你们。” “司长。”兄弟两人表情惶恐,都觉得这话语听起来像是要交代后事。 沈栗摆手,让他们先不要说话,听自己说。 “历代夜游使的寿命都不长,这是使用诡器的代价,给你们诡器时我就与你们交代过了。但凡是有其他选择的人,谁又愿意承受这些。我知道你们心里对原生父母有恨,对许多人都存有偏见,这是你们儿时的经历影响,也是后面被诡器影响。” “现在我想问问你们,还想不想回归普通人的生活?认真回答我,不要说意气话。” 刘进宝说:“我现在不就是个普通人吗。” 刘招财沉默了半晌,认真回答道:“司长,我不知道。我被耳语折磨过,也失去过耳语,失去耳语的那段时间让我很轻松也很不习惯,等到它回到我身上,我既开心又害怕,我怕比进宝更早死,又怕没有诡器的进宝比我更早死。” “我知道了。”沈栗说。 …… 宓八月在班鹿的引领下进入房间。 一夜不见,沈栗直接瘦了一圈,脸颊凹陷,双眼被布带系着。 “宓姑娘。” “沈司长。” 沈栗伸手让刘进宝将自己扶起来,下床走到桌边坐下,然后挥退三人。 “现在开始吗?”宓八月没有废话。 沈栗摇头,“我想请宓姑娘为刘进宝取出诡器。” 宓八月平静道:“你要这样选择也可以。” “多谢。”沈栗道。 宓八月:“我要提醒你,继续留着诡器失控,你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 “就算取出来,我也没几年命了。”沈栗释然微笑。 他主动跳过这个话题,说:“我们之间还有一个承诺。” “没错。”宓八月说:“你现在要兑现吗。” 沈栗点头,却没有急着说明要宓八月承诺什么,“那日宓姑娘以小公子寄宿司夜府,以及为小公子办理身份文书为条件,向我许一个承诺。你说以后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向你求助,只要你能办到就不会推辞。” 沈栗说:“那会我没有细想,直到经过这次大难,我忽然明悟。以宓姑娘的本领,想在北原城保护小公子生活无忧,并非司夜府不可。而宓姑娘给我的许诺,更像是早有预料司夜府会有大难,我一定会找宓姑娘帮忙。” “宓姑娘,你意在司夜府。”沈栗断定道。 黑色细小的触须从他眼上绸缎钻出来,在空气中扭曲着,触须上密密麻麻的斑点,细看是一只只米粒大小的眼睛。 宓八月目光平静。 过了会,沈栗压抑着痛苦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这次灾祸和宓姑娘无关吧?” 宓八月说:“无关。” “如此我就放心了。”沈栗紧扣着桌角,以此忍耐失控诡器带来的折磨。 “无论宓姑娘图司夜府什么,我便求宓姑娘一个善待司夜府的承诺。” 宓八月没有犹豫,“可以。” 比起这些,她对在空气中扭曲失控的诡器更感兴趣,“真的不用问帮你将诡器取出来?” 强撑着痛苦的沈栗差点脱口答应,理智及时止住他的行为,微笑道:“不用,说好这个机会留给阿财。” “这回当我送你。”宓八月说。 沈栗愣了下,白得的救命机会,是个有求生意志的人都没办法拒绝,“……多谢宓姑娘。” 善恶书出手,巨力一捶下去,物理麻醉成功。 第72 章 送你祭天 沈栗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似是察觉到危险,扭曲的触角瞬间回缩。 可惜这个程度的藏匿根本瞒不过佩戴上夜游诡戏,化身阴神的宓八月视线。 伸手将藏在沈栗身上的诡器真身强行抓出,那细密的触手还紧紧缠绕着沈栗,想借着他的身体不肯走。 哪怕是在昏迷状态下的沈栗依旧被这份拉扯伤及,血泪染红布带,嘴角也流出鲜血。 宓八月看了眼,淡道:“要么松开,要么我送你去祭天。” “……” 神性嗓音也掩盖不住的凶残。 触丝颤颤颠颠松开沈栗。 到手的是一团缠絮状的毛团,要塞进善恶书的时候,再次感觉到这团絮状毛团的抗拒。 这点力量抵抗不住善恶书的吸力,根据阴神判定,这只诡器存在恶业,因此对付它的手段不需要温柔。 毛絮团进入书页。 【诡器:百眼】 [二星] [诡怪在百眼观测下无处遁形] [窥人天赋] [百眼生于阴暗却向往光明] 这又是一件没什么攻击力的辅助性诡器,不过用在司夜府司长的身上恰到好处,方便他挖掘人才。 宓八月摘下夜游诡戏,走出房门。 外面守着的班鹿他们,听到开门声齐看过来。 宓八月拿出一颗平替版聚灵丹给班鹿,“可以现在泡水喂给他,也可以等他醒了直接吞服。” 班鹿虽不知道丹药的作用,也明白出自宓八月手的肯定是好东西,“多谢大人。” 刘氏兄弟已经跑进房内去看望沈栗情况。 …… 宓八月回到老宅没多久,班鹿就带着沈朗一众弟子来访。 只是宓八月在忙,他们没能见到人,只好请宅灵管家传话。 “大人走后没多久司长就醒了,醒来的司长亲口交代,接下来司夜府的事务由大人做主。今日大族商户送来的资源,大人有什么安排?” 宅灵把话传递到宓八月这里,顺便带来的还有沈朗交上来的礼单。 宓八月看着礼单上的物资数量,穷了那么久的她这回可算是一波暴富。 清美的脸上也不由流露一抹笑容,“传话让他们给自家孩子送物资的人还没去,他们就自觉送来了,真是一群好家长。” 宓八月把礼单交还给管家,吩咐道:“告诉班鹿他们,将礼单上的物资按照物价换算成银钱数字,记录上每一位送礼的人家,之后列一份公告贴出去赞扬这些为百姓无私奉献的善举。” “把物资里的药材送来这边,再将司夜府的伙食优化,给在这次灾祸里勇于出战的孩子们各自提愿一次的机会。再联系裴府尹,和他统计灾祸伤亡名单,亡者的补偿金也可以在这次物资中申报。” 宅灵将宓八月的吩咐一条条传递给班鹿和沈朗几人。 两人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宓八月就将为难住他们的问题都给了解决方案,连他们没提到的,宓八月也已经考虑到了。 有了宓八月主持的司夜府众人迅速运作起来,药材一箱箱被送到老宅门口,不需要人力专门搬运进去,宅灵一个裂口大吞就自动转移。 宅内。 一个个蛛孩们有条不紊的将药材分类、处理、取粹一条流水线操作。 因为风抱子的怪谈特性,这些蛛孩们也有了对草木的天然了解。 宓八月只在他们面前做一次示范,他们就能够上手,并越做越熟练,速度也远超常人。 有风抱子在一旁监督照顾着,也不用担心这些蛛孩们会出什么差错。 而风抱子也被宓八月吩咐了任务,作为一只可以食用草木在体内取其精华,凝结天寿珠那样宝物的怪谈,宓八月对它的期待和塑造性更期待,经过她的亲自调教实验,这边就多了一个由身体生产丹药的怪谈药师。 风抱子的炼药方式和常人不同,它将蛛孩们流水线出来的配药分量,根据药方一样样吃进去,然后没多久再吐出一颗颗完整的丹药。 这产药速度和产量都非宓八月用常规手法能比。 有了这么好的帮手,宓八月就直接从亲自制药的位置上退下来,去做别的事。 到午膳时间,她想到去陪和宓飞雪吃饭,走到院子就看见一群小少爷们围在门外。 “你们在做什么?” 一群孩子发现她的到来一下散开,露出里面正朝她小跑过来的宓飞雪。 宓八月摸了摸飞雪的发顶,再面带微笑的看着这群送财童子们。 “宓大人。”乔淮假装成熟模样对宓八月施了个成人礼。 宓八月微笑道:“乔少爷。” 感受到被平等对待的乔淮精神一震,“咳,是这样的,我们看到那些……”他指着蛛孩们所在的院子方向,“是在炼药吗?” 宓八月:“嗯,那些药物能让大家的身体好起来。” 乔淮马上说:“我们也可以帮忙吗?” 宓飞雪的脸阴下来,怎么还赖着不走! 乔淮注意到她的脸色,吓得脖子一缩。 随即被宓八月温柔的嗓音治愈,“你们也想帮忙?” “嗯!他们能做的,我们肯定也能做!”乔淮充满自信。 宓八月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这样想吗?” 被问到的其他孩子们当即争先恐后的表态,想做! 宓八月说:“可是,做事会很辛苦。” “我们不怕辛苦!”乔淮挺起胸膛。 宓八月又看其他人。 一群孩子再次齐齐表态:不怕辛苦! 宓八月垂眸做思考状。 乔淮等人满脸紧张,看不清宓八月的表情。 唯独宓八月旁边的宓飞雪抬头就能看到她的脸。 这时宓八月对她眨了下眼睛,嘴角微勾。 宓飞雪愣了下,不自觉也跟着笑,又怕坏了事,赶紧用手捂住脸。 可爱。 宓八月忍住去捏小孩脸的行为,一副才思考好的模样对乔淮等孩子们说:“好吧,那拜托你们了,全城百姓们都会感激你们的付出。” 这话一下戳到孩子的心尖尖,一想到被全城人感激,一群孩子的脸都激动得发红。 …… “事情就是这样,贵府少爷希望留下出一份力。”接到向各家长通知其子要留在司夜府做帮工任务的沈朗,话说得很没底气,心想这怕是挨骂。一边将任务交代的话说完,“当然,各位作为父母,若是不同意,现在就可以带孩子走。” “不,不用,淮儿有这样的觉悟,我心甚慰。” “留下吧,需要什么只管派人来我府上取。” “这是积福积德的好事啊。” “麻烦沈小侍多照看了。” “不,没,没什么。”沈朗无措面对这些热情。 结果一个孩子没被带回去不说,好不容易脱离出来的沈朗走到一旁,被一直在找机会的吴来福逮住。 吴来福手里牵着个小胖妞。 “沈大人。” 沈朗赶紧摆手,“还是叫我小使吧。” 吴来福从善如流,“沈小史,这是我家姑娘,你看宓大人那边还缺不缺人?我家姑娘从小跟在我身边,对药理熟悉,别的活儿也都会一些。” 沈朗:“……” 他很不理解,“吴老板,司夜府并不是个舒服的地方。” “哎呀!什么舒服不是舒服的,娃娃又不是来享受的,实在是麻烦了!”吴老板把女儿往沈朗身边一推,再往他手里塞了个钱袋。 在沈朗还愣神期间,转身用远超他体型的灵敏速度跑远。 沈朗回神以及来不及,“吴老板!” 旁边小胖妞说:“别喊啦,我爹现在认准宓大人,一听说一群初学孩子进宓大人屋里,今天一早就把我送过来,叫我一定要想尽办法留在宓大人身边,就算没办法跟着宓大人,也要留在司夜府。” 在沈朗印象里,司夜府相当于孤儿所,只有没爹娘或者苦命孩子才会被送来的地方。 今天发生的一切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小胖妞说:“我叫吴知恩,爹说人要知恩图报。你呢?” “沈朗,晴朗的朗。”沈朗说。 吴知恩二话不说拉住他的手,“朗哥,你以后就是我的哥,一定要照顾我啊。” 沈朗:“!!?” 第73章 变化 2更求票 司夜府从未像今日这样全体动员的忙碌过,也从未像今日这样身心满足。 往日对他们避之不及的百姓们对他们服从感激,一向眼高于顶的权豪世家也对他们客气尊敬。 本来府衙和司夜府两边都设有接待百姓的据点,结果司夜府这边门庭若市,府衙那边零星几个。 恰好司夜府弟子来府衙传话,裴延得知宓八月的安排,直呼大义,然后亲自带人来司夜府求见。 从下属口中得知司夜府的热闹,远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马车隔着司夜府还有一段路就因为人群太多而过不去了,衙役本想呵退堵路的人,被开窗看着外面情形的裴延阻止。 裴延下车落地,让车夫将马车拉去别处放置别挡住路,然后领着人往前走。 “别插队,喂!有人插队了!” 前面正排队的汉子感觉被人撞了下,有身影从身边经过,还没看清人就大喊。 “谁?谁插队!?” 前后左右的人同仇敌忾的转头看来。 当看到是裴延后,双方都闹了个大红脸。 裴延从未有过这种尴尬的境遇,百姓们更想不到自己有怒瞪府尹的一天。 场面一度冷场。 裴延刚想表现大度,把这事快些度过。 一个清亮的童音穿插进来,“谁!谁敢插队,不按规矩的人都去一边罚站!” 杜行止跑出来,稚嫩的脸上一派正色。 当看到裴延的脸,他愣了下,先是张望四周才不确定的向裴延道:“裴伯伯,是你插队?” 被一个小辈如此询问,眼前境地又不好摆官威,裴延尴尬道:“误会,我来时不知道这在排队,只是有公务和司夜府商议。” 为了尽早把这事翻篇,裴延随即又问杜行止,“你又在这做什么?” 杜行止抬起胳膊。 裴延就看到他胳膊袖子上缝着一条黑缎带,段带上用红色的字写着夜游执法使。 裴延惊异,“你怎么成了夜游使?” “还不算呢。”杜行止自豪道:“宓大人说现在只能算是临时工。” 裴延:“……” 头次看到有人做临时工还如此自豪。 “裴伯伯你是要找宓大人吗?我带你去啊。”杜行止又热情说。 裴延答应着,带人跟他一起走。 一路走到司夜府门口,都是乖乖排队的百姓。 直到司夜府大门,几张案几摆放,一看就是读书人坐那书写登记着什么。 这些人袖子上也有类似杜行止的袖章,不过颜色是白底黑字,写的是书记使。 “胡夫子?”裴延盯着其中一位年纪颇大的老人惊讶道。 老人抬起头,正是府学初学课堂的任教夫子。 “府尹大人。”胡夫子矜持的和裴延点头问好。 裴延道:“夫子怎么在此……” 胡夫子道:“近日府学停课,司夜府又恰好缺读书人,我来帮忙。” “夫子大义。”裴延行礼。 旁边杜行止扯了扯他的袖角。 裴延便和胡夫子告别,跟着杜行止走进司夜府内。 裴延又看见其他和杜行止一样的权贵少爷们跑进跑出,那一张张运动后汗津津的小脸,充满活力的样子,哪像往日多走一步路都嫌脚疼的精贵公子。 “啊!是柳长源,裴伯伯快走!”杜行止暗叫,拉扯裴延就想躲。 “杜行止!”结果还是被柳长源看个正着,拦在他们面前,“你不在外面管秩序,跑这来做什么?” 裴延觉得柳长源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宝贝。 杜行止说:“我带裴伯伯去找宓大人谈公事,你别挡在这里,小心耽误了宓大人的事。” “我就知道。”柳长源怒道:“说好里面的事归我管的,你就是想偷偷抢工!” 杜行止大声反驳,“裴伯伯是我先看见就是我的,怎么就是我抢工了,你别挡路,要不然我告诉宓大人你故意阻碍我们。” “你!”柳长源气得要跳脚。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样子,裴延错愕的打圆场,“这不是什么大事,谁送都一样,你们指个方面,我自己去也行。”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裴延:“……” 这带路怎么还是个好差事了? 他头痛的说:“这样耽搁着也不是事。” 杜行止瞪着柳长源,柳长源也不退让。 “那要不一起?”裴延道。 杜行止:“哼!” 柳长源:“好啊!” “不过他们就不要跟着一起去了,宓大人的屋子不喜欢外人,现在司夜府很缺人干活,让他们去帮忙吧。”柳长源指着跟着裴延的衙役,人小鬼大的说道。 杜行止连连点头,“没错,让他们去帮忙,跟着裴伯伯身边一点用都没。” 裴延哭笑不得,“这才多久就处处为司夜府着想了?”不过他也觉得小童说得有道理,转头吩咐衙役去找司夜府的管事配合对方的安排工作。 老宅。 三人进到里面。 两少爷一副熟车熟路的状态在前面带路,走得轻快欢乐。 这是裴延第一次进入宓八月的住所,难忍好奇的四处观望。 这时杜行止说:“裴伯伯,我偷偷告诉你,夫子才不是无私来帮忙的。” “哦?”裴延失笑,这是要说夫子的坏话了? 杜行止说:“他给司夜府帮忙,能得宓大人亲笔保护符!多少人都求着要呢,我爹爹想用钱买都买不到,夫子帮忙写写字就能有了。” “保护符?”裴延也听说过有福药铺的事,问道:“可是有福药铺所得的那种?” 杜行止点头,又嫉妒的说:“哼,那吴老板好无耻,得了好处还硬把个胖妞塞进来。” 胖妞? 莫不是他的孩儿吧? 裴延正想细问,过了个转角就到了内院。 视野里突然撞入一大片蛛孩,他倒吸一口凉气,满眼惊骇的停下。 杜行止和柳长源互相对视,都眯起眼睛一脸得意。 “裴伯伯,不用怕,他们不会伤人。”杜行止笑眯眯的说。 柳长源也挺着胸膛,“他们可乖了,都是好孩子。” 裴延哪里看不出他们是故意看自己的丑态,可那么多蛛孩堆积在一起的画面,对过去几十年人生从不相信鬼怪的人而言还是太刺激心灵。 当风抱子抱着蛛婴露面。 裴延又提起心脏,却见身边两个孩子往前跑过去。 “快停下!”他劝阻不及。 杜行止和柳长源已经跑到风抱子身前。 两少爷一个比一个嘴甜。 “风姨姨好。” “风姨姨辛苦了。” “小止今天也有好好工作。” “源源跑了好多回,脚痛痛。” 风抱子歪头,从衣服里拿出个琉璃瓶。 两少爷飞快张开双手放在面前。 风抱子给他们一人倒一颗。 “谢谢风姨姨。” “风姨姨人美心善!” 裴玄:“????” 这时宓八月从屋内走出来,往风抱子的方向看来。 两少爷见好就收,乖巧站立。 “裴大人。”宓八月叫醒裴延。 裴延:“……是。” “进来说吧。”宓八月说。 早在他们进入老宅时,她就已经知道了。 第74章 符纸制造组 3更求票~ 宓八月给裴玄倒一杯稀释药水。 裴延没注意,以为是普通茶水喝下去,只觉得精神一振,紧绷的神经也缓过来。 “外面那位是昨日在牢房里的?”裴延问。 宓八月说:“这场灾祸和它无关,只是有恶人利用它的能力为乱,它本身并没有危险。当然,前提是不要主动去惹怒它。” “肯定,肯定。”裴延应着,思起那时女子怀里有个婴袋,一时心情复杂,“那女蛛……” “它叫风抱子。”宓八月说。 裴延就说:“风姑娘怀里背着的就是我那侥幸活下来的外甥孙女吧?” 宓八月点头,问他,“胡雨燕决定怎么安排这个孩子?” 裴延说:“她大概是被吓坏了,听她所述,那孩子突然长大已将她折腾得不轻,之后又自己从她肚子爬出来差点要了她的命。而且我外甥还不知道这件事,她担心此事传出去有损名声,还会引发婚变。” 话语委婉,但是意思明了,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宓八月抬眸看向裴延。 后者目光闪避。 宓八月说:“裴大人应该把胡雨燕的原话避重就轻了,她不止不想要回这个孩子,还想让它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裴延无话可说。 因为宓八月说中了事实。 昨日他去和胡雨燕谈及婴儿时,胡雨燕神色疯狂,言辞怨愤,意思就是要将这个怪物处理了,绝不能让人知道她生了这么个怪物东西,还要裴延将知道这件事人的都处理掉。 这的确属于家丑,裴延虽不满胡雨燕的疯癫,却还是下令封口。只是封的是府衙那边的口,宓八月这边他是做不了主也不敢做主的。 “既然现在不想要,那么以后也别想要回,这个孩子以后就是风抱子的子嗣,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宓八月说。 裴延差点说哪有将一个孩子交给一个怪物做子嗣的,但一想今时不同往日,怪物也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话语就咽了回去。 “还有一点,我得给那孩子鸣个冤。”宓八月淡笑。 “不是那孩子差点要了胡雨燕的命,而是胡雨燕的命侥幸被那孩子所救。闻家老爷给胡雨燕下了蛛种,如果不是她恰好怀有身孕,这孩子把蛛种吸收并触发了风抱子的护子规则,让胡雨燕避开成为蛛巢的命运,也让牢房的所有人逃过一劫。” 裴延不懂什么‘蛛种’‘规则’‘蛛巢’之类的含义,但是他听得懂宓八月表达的意思——牢房大部分人的安然竟都是因这个婴儿承受了所有。 他陷入沉默,为自己内心深处也排斥过这个婴儿的念头而惭愧。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接下来宓八月表示要和裴延借人。 “司夜府的人手不够,都用百姓协助不妥,府衙人员毕竟是公家编制,更让百姓接受些。” “自然,我来这里也为此事。随同我一起来的人已经安排去帮忙了,要是不够还可以再派遣人手。” 宓八月摇头,拿出一张账单。 “这是各户人家无私捐赠的资源账目,这次赈灾支出也会由此来出。” 裴延接过账单,一眼扫去为上面的账目咋舌。 平日里吝啬的豪商什么时候这样大方过! “安排给府衙的那一份物资和解药已经准备好了,裴大人走时就可以一并带去府衙。” 裴延一听,明白宓八月这是要分功给自己。 明明如今情形,掌握解药的是司夜府,被送物资的是司夜府,百姓们民心所向也是司夜府。她大可以将一切好处都吞并,他也做好了陪衬的心理准备,没成想还有分一杯羹的机会。 宓八月说:“司夜府和府衙本就是一根同源,各司其职。” 裴延站起来郑重道,“宓大人大义!” 有了这份利益相连的关系,后面裴延对宓八月的态度明显更亲近些。 他问:“院子里的那些孩子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收容治疗起来需要注意些什么?” 宓八月:“根据怪化的深浅,恢复的时间也有长短。未免意外,孩子们都送到司夜府,府衙那边就负责病重的成年人。” “没问题。”裴延本人对这个安排很赞同,毕竟府衙里的都是些普通人,就算知道蛛孩已经无害,依旧无法轻易接受这些怪物化的孩子。 双方公事交流完毕,裴延也知道该告辞走了。 他站起来,望着宓八月欲言又止。 宓八月微笑道:“裴大人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裴延哈哈笑两声,故作自然的说:“我听说宓大人这里有一种保护符。” 宓八月眉梢一挑,“宅,取三张来。” 话落,两人中间的桌子融开一个洞,三张由宓八月画的令符吐出来。 亲眼看到这神异一幕,裴延还是瞪了瞪眼。 宓八月说:“保护符是外人擅取的名字,这是司夜令符。” “司夜令符?”裴延郑重问道。 宓八月说:“专用于震慑世间诡怪的神灵令符。” 裴延突然就觉得手里的令符烫手起来,想到这些天的经历,他心里崩塌的三观在宓八月温缓的声线中逐渐重建新的地基。 宓八月笑道:“裴大人没必要纠结,信与不信都不影响这令符的作用。” 裴延老脸一燥,令符是他求来的,现在又半信半疑的态度实在不妥。 “宓大人说笑了,往日是本官愚昧。”裴延将令符收好,又对宓八月拜谢才告辞。 他从大门走,衙役抬着物资在百姓眼前经过,同时大声宣告成年患者可去府衙取药。 因为司夜府这边人太多,排队在后面的百姓见此,确认府衙的解药出自司夜府没错,便分散跟去府衙。 这么一来既分摊了司夜府的工作量,又让府衙挣一份民心,百姓们也不必等待更长时间,是最好不过的局面。 送走裴延,宓八月坐在原地将善恶书摊在眼前,望着灵光微显的【残缺的迷魂术】一页若有所思。 以裴延为例子,日常的言语配合【残缺的迷魂术】可以达到轻度暗示催眠的作用,不至于像完整的【迷魂术】那样强行将人催眠控制,一旦法术失效还可能引起人的警觉排斥心理。 哒哒哒。 故意踩踏出来的脚步声传来。 宓八月合上书回头看到跑近的宓飞雪。 宓飞雪拉住她的手就走。 到了宓飞雪的房间。 宓飞雪将书桌上的一张纸递给她,双眼弯弯满是高兴。 这是一张狐火的法术图,微弱的灵光在法术图的线条上晃动。 “这张法术图……” 宓飞雪拿出被她夹在日记本里的一张纸,正是之前宓八月亲笔画的【狐火】法术图原件,再指向砚台墨水里探出半个身体的捣墨童。 宓八月明了,“它们成功吸收灵晶并转用于复制的法术图上了?” 宓飞雪点头。 宓八月笑起来,“宝宝帮了大忙。” 这句话就是宓飞雪最想要的夸奖,她开心得抑制不住笑容。 墨水晃动。 宓八月看向捣墨童,“当然,你们也是。” 她放下法术图,拿了笔在一张白纸上熟练画了一张司夜令符。 “接下来也要麻烦你们了。”她对捣墨童小队长说。 继怪谈丹药制造组后,现在又收获了诡物符纸制造组。 “小福星。”宓八月摸着宓飞雪说。 宓飞雪眼睛里都亮起光。 第75章 米虫 事后经过宓八月的实验计算,复制一张低阶法术图需要五只捣墨童一起工作,一枚灵晶给捣墨童吸收,它们能复制出五张完美版本,或五十张几乎只能当戏法用的劣质版法术图纸。 目前宓八月并不了解法术符纸在灵州那边的价格,却不难推测由捣墨童组建的复制组必定稳赚不赔。 这个稳赚不赔还在于捣墨童的复制没有失败率,而且吸收的灵晶墨水对它们本身有益,不断滋养着它们本身的成长。 谁能想到一群最低等一星,只能在书房文学之地捣乱,被归类为材料的低等诡物竟然有这么大的潜力。 宓八月又往砚台里投入一枚灵晶,接着给了宓飞雪十枚让她保管。 “喜欢什么法术图就让它们复制给你,完美版的留着自己用,劣质版拿来玩或送人都随你。” 泡在砚台墨水里的捣墨童看着桌子上的灵晶,滴答滴答的嘴里滴墨水,不明显的眼睛都瞪出了两个坑。 宓飞雪却捡出八枚还给宓八月,表示自己不需要这么多。 宓八月揉了下她的发顶,笑道:“宝宝帮我存着,哪天我不够时再来找宝宝拿。” 宓飞雪这才珍惜的把灵晶收起来。 捣墨童身为常年混迹文学之地的诡物,实力低等灵智却不低,一看宓飞雪的神态行为就知道这灵晶怕是难入自己的口了,一时间心如死灰的倒入墨水里伤春悲秋。 宓八月则还有其他事要忙,没有继续待在这。 走前她注意到宓飞雪虽没动静,不舍却从眉眼透出来。 宓八月想了下,就朝她伸手,“宝宝陪我一起去看看新设的药田怎么样?” 宓飞雪飞快握住她的手,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太明显了,不好意思的偷瞧宓八月。 宓八月轻笑,牵着她去老宅后面被划分出来的药田区域。 这次各家送来的物资丰富,除了被处理好的药材,宓八月还发现一些活着的药种。她一合计就直接在老宅开辟了一个药田,打算培育草药,也方便她以后做生物研究。 药田开辟得很迅速,在宅灵的身体范围内翻地只在它一念之间,之后播种和照顾药田的活儿则由闻家那三个怪化小童负责。 三个蛛孩穿梭在田地间,看见她们的身影就迅速接近,目光主要追逐宓八月身上。 宓飞雪抿住嘴唇,心里酸软酸软的。 八月总是这么多人喜欢,任何人喜欢八月都是正常的,想接近八月也是,她不能任性小气! “宝宝先跟他们玩,我过去看看。”宓八月松开宓飞雪的手,对她说。 宓飞雪看了三个蛛孩一眼,乖乖点头。 这边宓八月亲自去药田检查播种和移植情况。 另一头三个蛛孩和宓飞雪各站一方,相隔不到一米却像隔着楚河汉界,一方战战兢兢不敢接近,一方面无表情根本不想跟他们玩。 宓八月没多久走回来,就看到这副双方僵冷的画面。 她一接近,蛛孩们就像是得到解放,迅速退到她身后。 却不知道这副寻找庇护的小可怜样让宓飞雪对他们的感官直线下降,连忙去看宓八月为自己辩护:宝宝没有欺负他们! 宓八月给了宓飞雪一个安心的眼神,对蛛孩们说:“你们去做自己的事。” 然后重新拉着宓飞雪离开这里。 路上问宓飞雪,“宝宝不喜欢他们?” 宓飞雪点头又摇头。 “不喜欢也没关系。”宓八月思索道:“那只好我来写了。” 宓飞雪晃晃她的手,疑惑:写什么? 宓八月笑道:“给他们安一个身份。” 宓飞雪眨眼。 宓八月温和解释:“就是编一个故事,他们几个恢复不了人身,以后要以全新的身份生活在世上,为了让百姓们认识和接受他们的存在,得给他们编造一个新的身份。” 听完后的宓飞雪就不淡定了。 她的八月要亲自给别人写故事! 那一瞬间升起的强烈嫉妒狂躁让宓飞雪想转身回药田把三只毁灭。 隔绝宓八月之外的空气无形的翻滚颤动。 最直接感受到这份狂怒的宅灵本体瓦片抖动,石板缝里的小草卷缩。 “本来以为宝宝会对这个感兴趣。”也更擅长。 作为一名见惯生死,写过最多的文字就是实验记录,内容都以精简数据为主的医生,宓八月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无法保证,说话时已经在思考其他人选。 手被拉扯了下。 她低头就看到宓飞雪用力点头,并用手指连指自己三下:宝宝感兴趣!宝宝可以!宝宝来写! 宓八月微讶,不知道宓飞雪突如其来的强烈意愿是为何,还是在小孩紧盯着下点头应许。 然后宓飞雪就直奔房间开始创作,像是怕慢了一步她就会反悔,让宓八月哭笑不得。 她喊一声宅灵,对宅灵交代了一下关于蛛孩新身份的一些要点,让宅灵之后传话给飞雪。 宅灵战战兢兢听完,经分析确定这些要点不会刺激到小主人的敏感神经,才谨慎的去传话。 …… 夜里。 书桌前。 宓八月手拿飞雪的新作品读。 [爷爷背着大蛤蟆,要给蛤蟆喂虫子] [虫子虫子在哪里?低头一看是自己] [奶奶喊着吃饭啦,原来我们就是米] [好疼呀,好疼呀,米虫在叫,蛤蟆笑,蜘蛛咬,米虫要被吃完了] [好怕啊,好怕啊,米虫在哭,爹娘跑,为什么?原来米虫长大了] [不要跑,不要跑,米虫追着,没人要。有风来,把它抱。] [乖乖的,乖乖的,米虫笑着,吃毒药。等风来,喊娘抱。] …… 宓八月的视线由纸上转到宓飞雪的脸。 小孩故作平静,可惜情绪根本掩饰不好,快速眨动的眼睛把紧张的心情暴露无遗。 宓八月故意没说好与不好,指着作品开头问道:“宝宝怎么知道爷爷背蛤蟆,奶奶喊吃饭?” 宓飞雪马上在纸上写:他们自己说的,一边哭一边说,说得很大声,宝宝没故意偷听。 宓八月很快理解到这里的‘他们’指的是闻家那三个怪化孩子。 她想起来宓飞雪天赋异禀,本身就具备部分她佩戴夜游诡戏才拥有的阴神能力。例如看穿诡怪,听懂诡怪的语言,理解诡怪的意思,以及徒手就能对诡怪造成伤害。 宓飞雪写完之后,看她的眼神的更忐忑:八月是不是发现宝宝故事里的自私小心思了? 宓飞雪后悔了,想将作品拿回来毁尸灭迹。 “不愧是宝宝。”头顶传来笑声。 然后温软的抚摸落在发顶。 宓飞雪惊喜的抬头。 宓八月又揉揉她的头发,“写的很好,帮了我大忙。” 什么后悔、毁尸灭迹的心思都在宓飞雪脑海蒸发殆尽。 当夜深人静,万物安眠。 药田区域。 小屋内的三名蛛孩睁开眼,他们眼神懵懂又天生怪异,繁复的瞳孔难辨人性。 他们的身体骨骼、细胞都在无声成长,就像还在发育期的孩子,每晚都会生长一样。这种生长一天两天看不出具体变化,随着时间累计到一定时候就会突然发觉他们长高了,变大了。 他们的嘴里发出一种常人听不见的音浪,没一会怀抱婴孩的风抱子出现在这个小屋里。 闻家蛛孩们爬到它身边,以一种依赖和守护的姿态卷缩在它身边周围。 ------题外话------ 大家看出来飞雪宝宝童谣藏着的自私小心思是什么了吗~ 第76章 陈浓 2更求月票 隔天清晨司夜府外贴出新的告示,一张是总结出来昨日各豪户捐款的名单数量,感谢他们为北原城百姓的付出。一张则是今日康复孩子的名单,让孩子父母前来领人。 陈浓是个读书人,也是个没有出息的读书人。识得大字,熟读各类课文,偏偏就是写不好科举文章,几次备考落选之后,他就干了一份工钱不多的抄书工作,偶然接点街坊邻居的代笔写信外快。 这些年来生活的磋磨逐渐将他年轻时的骄傲磨平,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家中父母早亡的他,娶了个外地流浪来的妻子,生了一个女儿,一家就三口人,日子还算过得去。 谁曾想一场灾祸将勉强平稳的生活打破,女儿自前日就不见踪影,生死不知。妻子也遭难,如今虚弱的躺在床上,今早还跟他交代遗言,声称要去见女儿了。 陈浓闻言劝她撑住,女儿会救回来,他们日后也会好起来,便不敢面对妻子,出门去药铺用家中不多的余钱买一份续命的参片。 买完参片,还剩下一点碎银,陈浓望着药铺中一种他认识的毒药,便让小二帮他取一些。 他心如死灰的想着,若是救不回妻子,他也不活了。 小二奇怪的看他一眼,没有给他取药,说道:“这药不能随便卖。” 陈浓苦笑,“你放心,我不是要拿去害人。” 小二一听就明白他是明白药理的,更不敢随便卖了,“那你要买去做什么?没有大夫开的药方,我们可不能随便给人拿药。” 陈浓正要解释,外面敲锣声经过,伴随着清脆的少年声音,“司夜府有孩子痊愈啦,有孩子痊愈啦。” “司夜府有孩子痊愈了”小二惊呼,“不行,我得找掌柜请假去看看。” 小二说完就跑,陈浓想喊都来不及,没一会儿就听到帘子后面两人的争吵声。 “你又不识字,去做什么,去了也看不懂!” “我家弟弟在里面,万一痊愈的孩子就有我弟弟呢。掌柜的,要不你扣我两天工钱。” “你没爹娘吗,让你爹娘去看。” “我爹娘年纪大了……” “再说就别干了!” 没一会,小二灰头土脸走出来,看见陈浓还站在原地,正准备发脾气的他神情顿了顿,又仔细打量陈浓两眼,忽然道:“这位兄弟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识字吗?” 陈浓愣了下,点头。 小二当即握住他的手,激动道:“这样,兄弟你帮我去司夜府看看,看看新出的公告有没有个叫冯安,小名小豆子的男孩。”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块铜钱给陈浓,“不让兄弟你白跑,你帮我看这一回,不管有没有,你想要的那药,我也想办法看能不能卖给你,就这样说定了,拜托兄弟了。” 陈浓拿着塞入手里的铜钱,就被小二又谢又推的出了门。 他回头,小二又对他挥手,让陈浓拒绝的话语憋回去。 罢了,帮人一回就当给自己一家下辈子积福。 一路往司夜府去,陈浓就发现同路的百姓很多。 谈话内容都是司夜府和府衙如何如何,言辞语气对司夜府非常信任。 平时很少说话的陈浓听久了,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往日从不见司夜府和府衙这般为百姓着想,这次怎么会无缘无故给百姓治病消灾,只怕有什么阴谋。”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老小就是被司夜府弟子救下来的,之后喝了司夜府免费发放的药水,果然药到病除。你要是不信,还跟着我们往司夜府走干嘛?” 陈浓想辩驳不是自己想去司夜府,只是被人硬塞了委托。然而四周百姓对他怒目相对,让年纪越大越不善于与人交流的陈浓闭嘴不言。 司夜府到了。 今日的司夜府大门依旧热闹。 陈浓没经历过昨日的排队,对眼前一幕感到惊愕。 他没往排队那边走,打定主意去看了公告就走。 结果公告栏也围满了人,百姓们你喊我叫的都在问有没有自己家孩子的名字。 最前面的肯定是个读书人,嗓子都喊哑了,不见其人只听其声,把一个个孩子名字喊出来。 “安静点,都安静点!你们乱喊,前头人说的话都听不见了!” 陈浓挤不进去,仔细听了一会没听见冯安,小豆子的名字,觉得自己走这一趟已算尽责,家中妻子还在等着自己,不能在这里消耗时间。 在他转身准备离去时,忽的一个名字钻入他耳朵,将他的脚步钉在原地。 “陈梅儿!” 陈浓不敢置信的回头,疯狂往里面挤。 被他挤开的人怒骂,“有病是不是?老子也敢挤!” 陈浓喊道:“我听到女儿的名字了,我要看看是不是,是不是真的。” 围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来寻自家孩子的父母,听到他的话都感同身受,理解的给他让开了道。 陈浓到了前面,终于看清公告上的字,也看到自家女儿的名字。 为了让大家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名字后面还写了一些有关孩子的岁数和特征。 陈浓看完眼睛就红了,确定就是自家女儿。 旁边一个老汉问道:“你家孩子在不在?” “在!在!”陈浓更咽道。 老汉道:“喜事啊,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司夜府领人啊。” “对,对。”陈浓回神,然后等他想进司夜府,却发现大门长队,显然不容旁人插队。 和他一起从内围挤出来的老汉奇怪问:“你怎么又呆站这里?” 陈浓茫然点头,“我去排队。” “排什么队,孩子都在等爹娘了,你还想着先去求药?”老汉怒瞪陈浓。 陈浓惶恐道:“不是,我不知从哪里,又该找谁领孩子。” 老汉:“……跟老夫来!” 陈浓乖乖跟他身后,半途听到老汉嘀咕:“什么人啊,为什么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孩子好了,老夫的孩子却不见好!” 陈浓耳朵燥得通红。 两人走的另一处侧门,这里蹲坐着两个袖扣袖章的童子,正百般无聊的闲聊。 “两位小使,我们来领孩子。”老汉对两个孩童客客气气的笑道。 陈浓惊诧,司夜府不管怎么说都是官府,怎么让这样的小孩来办事。没等他想明白,就被老汉瞪了一眼,赶紧回神来到两个小童身前,也尴尬的客气道:“小使。” 一个小童人小鬼大的打量他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纸,“哪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陈梅儿。”陈浓说,“小名花猫。” 旁边小童噗嗤笑,“花猫,什么小名呀。” 就被拿纸条的小童撞了下胳膊,“认真点!” 旁边小童就摆出严肃脸。 陈浓满心忧虑:“……” “跟我来。”那纸条的小童朝他喊,然后不等他跟上就自己先走了。 老汉推陈浓,“还不快跟上,你这后生还没小孩靠谱。” 陈浓不知这老汉是如何从小童身上看出靠谱来,先对老汉弯身道谢,便追上前面带路的小童。 这是他头次进入司夜府,并未觉得这司夜府和其他府邸有什么不同,心想传言果然有虚。 直到一个小院里,怪化的蛛孩们你来我往的干活。 陈浓脑子里如轰雷炸响,头晕目眩。 还等着看笑话的小童等了半响没等到惊叫,又失望又讶异的看向陈浓,“还有点胆子嘛。” 陈浓听见了却张不开口说话,心想他哪里是有胆子,实则是吓得喊不出声,如今双腿都发软苦苦支撑身体。 “陈梅儿!”小童朝蛛孩那边大喊,“你家人来接你了,快点出来!” 没一会,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儿跑出来。 “梅儿!”陈浓见到她,肢体恢复活力,往她方向走去。 陈梅儿:“爹!” 两人碰面,陈梅儿就被陈浓抱住,上上下下的打量。 一句“你受苦了”的话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只见几日不见的女儿唇红齿白,面色红润,双眼明亮比以前还瞧着精贵机灵了几分。 小童不耐烦的摆手,“领了人就走,别在这里打扰别人。” 这个‘别人’叫陈浓本能看向四周,又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蛛孩们,一个激灵回神过来。 他抱着陈梅儿就想走,反观陈梅儿却不舍的模样,对小童问:“淮哥哥,梅儿以后还能来这里找大家玩吗?” 陈浓:“!?” 乔淮说:“谁是你淮哥哥,别乱叫。” 他一脸骄傲,“司夜府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能来这一次就是你的幸运了,去去去。” 陈梅儿一脸受伤,陈浓却十足的心累,想看看女儿是不是中了邪。 他抱着女儿只想赶紧回家给妻子看看,路上碰到一位眼熟的老人,后者也看到他,停下脚步说:“陈浓?” 陈浓看到老人身后跟着几个书生打扮的人,低头掩饰自卑,低声道:“夫子。” 老人正是府学里初学学堂的任教夫子,也是陈浓曾经的启蒙先生。 “你……这是孩子痊愈了?恭喜啊。”胡夫子注意到他抱着的陈梅儿。 陈浓依旧低头回应,腰背僵直。 夫子看得分明,为这个曾经寄予重望的学生可惜。 忽的,他脑海里闪过个念头。 第77章 風鸣子 3更求票 夫子独自走近陈浓身边。 “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看些课外书。” 陈浓万万没想到到了今日的岁数,还有被公开处刑的尴尬境地。 他尴尬万分,却无法对启蒙恩师动怒,只好低头默默不语。 夫子说:“我这有份重任,你可以试试看。” 一张折纸塞进陈浓的手里,夫子拍拍他的肩膀,“这是个机会。” 陈浓不明,依旧弯身道谢。 回到家中。 陈浓先带女儿去看望卧病在床的妻子。 看着妻子喜极而泣,却比早上更有了精神气的模样,他也为之高兴,便把空间留给母女两,自己去厨房将买来的药给熬了。 这一熬药就想起来药铺小二的请求,陈浓拍了下脑袋,自己可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何况不是小二请他去司夜府看看,以他对司夜府的怀疑态度,只怕无法及时接回女儿。 陈浓打算先跟妻女打声招呼,就去药铺给小二传个话。 回到室内却见卧病在床的妻子竟然下了床,牵着女儿说话的模样也不见之前的虚弱。 “阿良,你好了?”陈浓又惊又喜。 陈夫人嗔怒,“梅儿给我吃了司夜府的药,她说这些药都是司夜府提供给百姓度过灾祸不要钱的。” 陈浓看着妻子恢复红润的脸色,语气也没了底气,“世上哪有不要钱的好事,何况司夜府……”面对妻女双双注视,陈浓有些话再说不出口,就转移话题说,“是我狭窄了,我答应了药铺小二要给他传个消息,我去去就回来。” 陈夫人没有抓着丈夫的错处不放,交代道:“既然出去,就去司夜府瞧瞧,梅儿说那药每个受难百姓都可以领一份。要是司夜府人太多不方便,也可以去府衙领。” 陈浓答应着就出了门。 他先去药铺给小二传递消息,小二得知没有弟弟后只是失望了一下就恢复精神,向陈浓说:“那药我想办法卖给你了。” 陈浓摆手:“不用了,我已经不需要。” “好吧。”小二松一口气。 掌柜撩开帘子,看见两人就阴阳怪气对小二骂道:“我请你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与人闲聊。” 小二伏低做小的道歉,等掌柜放下帘子回后屋去,才暗骂了句,“活该没生意,活该赚不到钱。若非司夜府不招药工,我哪里还在这里待着。” 说完他发现陈浓还在原地,脸色变了变,“你不会乱说吧?” 陈浓赶紧摇头,随即问出心中的疑问,“听你的意思,对司夜府很是信任?往日司夜府也不见有什么作为,这次突然这样乐善好施,就不怕其中有阴谋。” 小二反而奇怪的看他,“你心眼也太多了,司夜府要害人,不管这场灾祸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陈浓心想,指不定是干坏事又想要好名声呢。 他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听到经过百姓谈论话题几乎都与司夜府相关,脸上神采也松快。 不自觉又到了司夜府大门,排上领药的长队。 在排队时闲着无聊,他将袖子里夫子给的折纸打开。 开头写了个征文需求,让有意的文人为下面的童谣润色编写更完整的故事。 童谣? 莫非夫子在跟他开玩笑。 想到启蒙夫子的品德,陈浓将这个念头抛开,认真往下看。 [爷爷背着大蛤蟆,要给蛤蟆喂虫子……] 什么蛤蟆这么大需要背,果然是童言无忌。 陈浓失笑,却古怪的心跳加速,这文字仿佛有股诡异的魔力紧抓他的眼球,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虫子虫子在哪里?] 孩子清脆童真的疑问声在耳边回荡。 在哪里?在哪里? [低头一看是自己] 是自己啊,是自己啊~ 陈浓笑容僵在嘴角,鸡皮疙瘩爬满胳膊。 [奶奶喊着吃饭啦~] 咯吱咯吱。 粘腻的嚼咽舔舐声越来越近,童子的声音清澈天真,回应遥远的婆婆呼唤。 别去,别去。 陈浓心中恐惧的狂吼。 恍惚间看见天真的孩子无知嬉笑的走向怪物向他们张开的大口,最终走进黑暗,被长舌席卷吞噬。 咯吱咯吱咯吱—— [原来我们就是米!] 孩子的歌声像哭像笑,伴着嚼碎吞咽的黏腻声,从怪物腹中回响。 “喂!” 陈浓后背被人推了一把。 他跌坐地上,脸色煞白,额头汗水淋漓。 排他后面的人吓了一跳,“我没用力啊,你别是想讹人!” 被前后的人们用谴责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人更觉得冤屈,大喊:“是他一直站着不走,我才推一下,你们自己看他和前面那个隔了一大段。” “吵什么吵,谁捣乱?”杜行止跑过来,小小一个瞪着他们。 在场却没一个大人小看他,男人赶紧指着陈浓说:“他想讹人!” 杜行止往陈浓看去,“你……” “啊——!”被某种无形恐怖气场侵蚀还没缓过来的陈浓,乍然听到近在咫尺的童音,抱头终于把憋在喉咙许久的惊恐都发泄出来。 “……”杜行止反被他吓得一个战术后跳。 后面的男人赶紧说:“就是这样,他刚刚就是这样讹我。” 杜行止正要喊人来制裁这样捣乱规则的人,忽看见陈浓身边掉落的纸。 他捡起来看了一眼,就理解了陈浓的异状的原因。 “你们这些大人胆子怎么都这么小。”杜行止嘟囔。 两个司夜府弟子已经赶来抓住陈浓的胳膊,杜行止扬了扬手里的纸,“把他送去文书房吧。”说完就把纸塞回陈浓衣服里。 文书房。 陈浓被司夜府弟子送进来,看见夫子和另外几个伏案的文人。 见到熟悉的人,陈浓心惊平稳了许多。 夫子走来,见到他的脸色毫不惊奇,低声说:“你这是已经看完那童谣了?” “……”陈浓一言难尽的表情,“没看完。” 夫子顿了顿,又看下他的脸色,心中忧虑:这没看完就仿佛去了半条命,再看还得了?可他这边能扛得住写下去的人太少了。 陈浓:“夫子,那童谣怕是有异。” 夫子点头,实话实说,“这里已经抬出去八个了。” 陈浓不可思议的瞪着夫子。 夫子解释,“别怕,要不了命,还能得司夜府的补偿聚寿丹,那些文人都是自愿的,若非一次不过就不给第二次,他们吃了丹药还想再回来试试。” 陈浓问:“聚寿丹可是司夜府发放出去的药?” 夫子:“你莫不是还没领过药?发放出去的是稀释过的药水,聚寿丹是更好的东西。” 今天陈浓已经多次被人打击过,不想再提自己对司夜府有怀疑的事。 夫子也不深问,谈及正事,“润色文章这事你还做吗?” 经历刚刚那份恐怖,陈浓一想起依旧心有余悸,头皮汗水直流,哆嗦着嘴唇说:“做啊。” 从他神色已经预测要遭拒绝的夫子刚要再劝说,话头到舌尖才反应过来听到的是什么。 “嗯?” “我说,做啊。”陈浓哆哆嗦嗦从衣服里抽出皱巴巴的纸,慢腾腾展开继续往下看。 夫子就看着这快三十岁的男人身体晃了晃,腿软扶着案几坐下后,刚恢复的半条命又去了似的脸庞发青,最后双眼泪花一闪,无声落泪。 颤抖的身躯竟是叫人看不懂他是怕,还是兴奋。 …… 桌子上放着薄薄一叠夫子送来的润色扩展文章。 宓八月坐过来问道:“只有这些?” 她没记错的话,初学胡夫子的弟子不少,找来的文人墨客也不少。 宅灵默默把宓飞雪写的童谣把大半文人墨客吓晕,吓坏了的事讲述出来。 听完后的宓八月微微惊讶,小飞雪写的故事的确是比普通孩子写得阴暗隐喻了一些,在她看来这不算是缺点,反而是个优点,容易叫人印象深刻,朗朗上口,却不至于能将人吓晕的程度。 “那些孩子也看了并学了,却没有问题。”宓八月道。 宅灵应是,回答不出原因。 宓八月若有所思,就捡起桌子上的文章看。 ——宓飞雪的创作视角特殊又隐喻,想要更好的推广被百姓们接受理解,还得是更具有故事性的文章。 这就好比流传千古的诗词,需要后人的阅读理解一个道理。 让宓八月意外的是连看了三份文章,三份文章或多或少都领会到了宓飞雪创作的内涵,明白她隐喻的东西。 这一届的文人比她所想的更优秀。 她将阅读理解和润色最好的几篇文章放在一边,翻到最后一份只看开头就定了下神。 《風鸣子》 这还是她看了几份文章里,唯一一篇命了名的文章。 一种即将挖到宝的预感让宓八月挑了下眉梢,继续往后看。 十分钟后。 宓八月将看完的文章翻回第一页,找到作者名。 陈浓。 这个人几近完美的将宓飞雪童谣润色扩展出一个完整恐怖故事,仿佛作为一个旁观者将北原城发生的一切都经历了一遍,这其中包括闻家子的遭难,风抱子的挽救,又仿佛能将那些孩子们的痛苦,百姓们的惊恐通通感同身受,一并用文字构造出来。 是个人才。 正好现在的司夜府就缺人才。 ------题外话------ 今天连续两个都是大章!水子已榨干! 第78章 风的孩子 昨晚陈浓完成文章后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被妻子问到是否拿到药时,才想起自己去司夜府的目的是为了取药,结果药没取到反而莫名其妙写了一篇不入流的志怪小说。 陈浓愧疚万分,只一回想就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幸好离开司夜府时,那府中小童往他怀里塞了个纸包,说是写文章的报酬补偿。 他匆忙将纸包从怀里拿出来交给妻子,妻子打开看后面露惊喜,原来纸包里竟是一颗药丸。 药丸香气扑鼻,光是闻一闻就觉得神清气爽。 陈浓想起夫子说的话,‘聚寿丹’的名字一听就是好东西,他就算怀疑他人也不会怀疑启蒙夫子的人品,便喊妻子赶紧吃了。 陈夫人嗔怪的瞪他一眼,语气却温柔,“这等好东西哪能就这样吃了。”说完她就小心翼翼的收好,又心疼的看着陈浓的脸色,走去厨房没多久就端着一碗药汤回来让陈浓喝。 陈浓闻到参味,便知这是他原打算熬给妻子喝的参药,他推却让妻子喝。 陈夫人瞥他,“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色。” 最后还是陈浓说不过妻子,将这碗参汤喝了。 白天,陈浓在饭香味中醒来,换好衣裳走出来发现妻子已经准备好了早食,脸色红润比病之前还健康有活力,再看妻子身边的女儿也如此。 亲眼看着妻女的变化,陈浓心有戚戚,想到若非之前自己不信任司夜府,也不会让妻子多遭那会罪。 饭桌上,陈夫人一直和陈梅儿说话,两人聊的话题都和司夜府有关。 陈夫人问陈梅儿在司夜府的见闻,陈梅儿说她和司夜府的所有蛛孩们都是被风姨姨保护的好孩子,风姨姨是风化成的仙女,被风姨姨守护的孩子们都变成了风的药童子,为救助更多的人们而努力采药。 在陈梅儿天真的讲述中,恐怖的灾难也多了份美好,那些怪化的孩子们也成了美丽的化身,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陈夫人和陈浓对视一眼,两两沉默。 陈梅儿说:“只是每个孩子都有爹娘,爹娘会为失去的孩子伤心难过,孩子也会想爹娘,所以只要爹娘来找孩子,风姨姨就会把孩子还给他们。” ‘只要爹娘来找孩子’这句话让陈浓夫妻如鲠在喉,他们都明白这其中更深层的含义——有些父母未必能接受怪化的孩子,不确定孩子能不能恢复,或者恢复后是不是后遗症,以及可能引发的流言蜚语都会让一些自私愚昧的父母选择抛弃孩子。 陈夫人性子软,感性的抹了下眼皮,一抬头发现丈夫竟然直接落下泪。 “……” 她错愕的忘记伤心。 陈浓也不想这样,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好怕啊,好怕啊,米虫哭着,爹娘跑……] 脑子里的童谣随着陈梅儿的话语再次作祟。 米虫哭,爹娘跑。 好怕啊,好怕啊…… 无数孩子无助的哭声侵蚀他的脑海。 陈浓痛苦的抱住脑袋。 [为什么?] 为什么跑,为什么不要我? [原来米虫长大了] “夫君,夫君,你没事吧?”陈夫人见他脸色不对,心急站起来扶住他肩膀。 陈浓满头大汗,双眼无神的呢喃道:“不要怕,不要怕,没爹娘接的孩子都会成为风的孩子,是善良的化身,受到风的爱护,得神灵怜悯,草木相伴,**露擅毒药,鸣声知安危,母子相依相成。” 陈梅儿睁圆眼睛,“爹爹好厉害,比司夜府的大人知道得还多!夜游使大人也说,那些没爹娘接的孩子都是风选之子,他们以后会一直那副模样,那是被选上的象征呢。” 陈浓被女儿天真的话语惊醒,脑子恢复清明的他忆起自己刚说了什么,差点没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竟然把自己昨日写的不入流志怪内容给说出来了。 看女儿一脸崇拜信任的表情,陈浓有口难言。 陈夫人叹道:“这么说来,那些孩子并非祸端,还是祸后的福泽了。” 陈浓错愕抬头,“你怎么也信。”这种编造的故事。 陈夫人说:“为何不信,你不也说了他们是善良的化身。我们梅儿善良可爱,我们舍不得放手让她去做仙童才会被送回。” 她搂住陈梅儿,给了陈浓一个眼色。 陈浓明了。 无论是对孩子本身还是父母而言,这个故事就是最好真相。 饭后,陈夫人才问起陈浓昨日去司夜府具体做了什么,陈浓支支吾吾隐瞒过去,陈夫人看他脸色实在不好,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今日就在家里休息吧。”陈夫人道。 陈浓摇头,“还是要去墨香阁看看开没开工,家中余钱不够了。” 陈夫人心疼道:“不差这一天两天。” 陈浓依旧笑着摇头。这一天两天万一错过了,就不要他这个抄书工了怎么办。 这时陈梅儿跳出来说:“爹爹,司夜府招文人!” 陈夫人眼睛一亮,没注意到陈浓脸皮僵住。 陈夫人问女儿,“怎么回事?” 陈梅儿说:“我听那些富贵少爷们说的,大家都挤着脑袋想进去呢,爹爹这么厉害一定可以。” 被女儿用崇拜眼神望着的陈浓说不出心里话:不,爹爹没那么厉害! 陈夫人也期待说:“夫君那么好的学问,不如就去试试。” 真好学问就不会连考落榜。陈浓摇头,正想如何拒绝。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伴随着一声:“陈先生在家吗?司夜府弟子有事来访。” 家中三人齐齐变色,只是陈夫人母女欢喜异常,陈浓则露出社恐恨不得钻地洞的表情。 “便说我不……”在家。 陈梅儿已经跑去打开门。 三个身穿司夜府弟子服的少年人往里张望,一眼锁定陈浓。 带头精瘦的沈猴喊道:“陈先生,恭喜,大喜啊。昨日您在文书房所写文章获得头筹,这就来请陈先生与我们去司夜府任职。” “!!?”陈浓震惊瞪眼。 他什么时候说要去任职了。 “夫君,你可真是……” “爹爹好厉害!” 陈浓望去。 只见女儿眼里的崇拜欢喜要溺出来,妻子也一脸娇嗔,似乎在无声的说:你竟玩偷放惊喜这一套。 “不是……”陈浓摇头到一半,沈猴高声:“快请陈先生上轿。” 后面两人冲上来一人驾着陈浓的一只胳膊,将神色惊恐恍惚的陈浓飞快抬出去。 把人送进轿子,沈猴给队友一个眼色,队友们意会飞奔往司夜府,并敲锣打鼓高呼:陈先生大才,得司夜府头筹! ——大人放下话,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这位陈先生请来司夜府任职。完成任务的他们,还能获得奖励。 沈猴是司夜府预备弟子里小心思最多的一个,从沈朗那得知任务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轿内。 本来想打开窗帘呼救的陈浓表情开裂,从窗缝看到外面围观过来的百姓,立即把脑袋缩进去,心情近乎绝望:他半生渴望听到满街宣扬高中之景,却绝非现在这种高中! 第79章 诡宅逃脱(2更) 宓八月见到陈浓时,只见席上男子头发微乱,精神萎缩,和她预想的形象不符。 “陈先生。” 陈浓满腔怨气就等着发泄,一抬眼看见进来的是个曼妙少女,对方眉目温软,语气平和,让叫他发不出火。 “你是,宓大人?”陈浓就算社恐,也听过宓八月的传闻。 宓八月点头,“看陈先生的模样,似有不满。” 陈浓站起来,将自己被强行绑来的经历简略说了,接着说:“我无意在司夜府任职,麻烦宓大人和司长说一声,放我离去。” 宓八月倒没想到陈浓是被这样‘请’来的,她面上不显,对陈浓说:“司夜府不做强人所难的事,只是我有些疑问想请教陈先生,不如陈先生与我解惑,聊完我就让人送陈先生离去。” 陈浓问:“你做得了主?” 宓八月点头。 陈浓道:“行,你且问。” 宓八月请他上座,自己坐在对面。 指尖敲了两下桌面。 桌子冒出一双木手给两人泡茶。 陈浓呆滞。 等茶泡好送到两人面前桌上,木手融入桌上不见。 陈浓先看了宓八月一眼,然后暗中探手到桌子底下摸索。 他不知道这些小动作并瞒不过宓八月的眼睛。对人体肌理动态无比了解的宓八月就算看不见他桌下小动作,只凭他肩膀的一点摆动就能分析他具体行为。 宓八月只当不知道,抿了一口茶后,对陈浓微笑道:“《風鸣子》这篇文章写得非常好,也许陈先生并不知道,您的这篇作品将北原城蛛祸还原了九成九,我很好奇,陈先生是怎么知道闻家起祸源头,风为母,子擅药这些。” 陈浓故作镇定道:“我只是按照那首童谣润色编写。” 宓八月说:“这说明陈先生将童谣的内涵理解得很透彻。” 陈浓额头又开始冒汗。 每每一回想那童谣,他脑子就会不受控制。 “宓大人的疑问问完了吗?”陈浓说。 宓八月看了眼他的脸色,“没有,不过下次吧。宅,送送陈先生。” 陈浓心说没有下次,他一点都不想接触司夜府。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宓八月没有阻止,对陈浓微笑,“那陈先生慢走。” 陈浓低头快步走出门,他之前特地留了心眼,记住了来时的路。 出门右转的走廊,四周无人,明明是大白天,他却莫名发冷。 只得越走越快,这条走廊却仿佛没有尽头,任他走得满头大汗也不见出口。 陈浓扶着身边柱子,心跳如雷。 忽的,清脆的童声由远至近,晃晃悠悠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歌声传来。 “好疼呀~好疼呀~米虫在叫,蛤蟆笑~哈哈哈哈~” “好怕啊~好怕啊~米虫哭着呜呜呜呜~” 陈浓只觉头晕目眩,孩子的笑声哭声缠绕着他。 “错了,错了,你唱错了!” “不要跑,不要跑——” 米虫追着,没人要…… 哒哒哒哒。 孩子交叠的跑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晕眩中,陈浓看见两个孩子模糊的身影穿墙般突然出现在视野。 “喂,你怎么了?”一个孩子伸手要碰他。 “啊!”陈浓尖叫,疯了一样往前跑。 “哇呜呜呜呜——”身后传来童儿凄厉的哭声。 陈浓跑得更快,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他没看到之前呆立的走廊上,锦衣小童捂着屁股又哭又闹,喊着:“坏人,我关心他,他还推我,我要告诉爹!” “羞羞脸,明明是你自己胆小被吓摔倒的,他根本没推到你。” “又丑又胖吴知恩!”男孩怒骂。 “又怂又胖曹小稽!”吴知恩也不示弱。 这头两人吵起来,那头陈浓发现自己跑出走廊,却不小心跑进来蛛孩堆里。 一双双怪化的眼睛盯着他,哪怕已经见过一次这些孩子,陈浓依旧头皮发麻,头也不回的根据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快出去了,就快出去了。 他记得上回来接陈梅儿时就是走的这条路。 咕噜。 一个晃神,他一脸撞入七彩泡泡中。 泡泡密集得将他视线遮蔽,陈浓双臂挥舞意图驱散这些碍眼的水泡,身上衣裳被无数破碎水泡沾湿。不知多去多久,他眼前清明,以为终见天日,喜极的往前跨去。 噗通。 他落入一个更巨大的泡泡中。 陈浓惊恐睁眼,手用力拍在透明晃着七彩的泡泡上竟是破不开。 “救命!救命!!!” 声音被隔绝在泡泡内,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一阵风吹来,陈浓整个人因滚动的水泡翻滚,世界颠倒,目眩神迷,任他惊呼尖叫都没有任何作用。 尤其呼吸渐渐不畅,陈浓惊觉水泡里的空气要没了,他会窒息而死! “不,不——!” 便在陈浓惊恐不甘时,水泡砸在某处破碎。 他落地,面庞接触到湿粘的泥土。 得救了…… 身心放松之际,他艰难扭转个身。 “……” 怀抱蛛婴的风抱子就站在他不到半米之地,三名闻家蛛孩以三角之势守卫它身边,几双油绿的复眼紧盯着这个入侵者。 …… “他什么反应?” 宓八月问。 宅灵的声音自桌子上传来,“突然不哭不闹不动了。嗯?现在动了,他在往风抱子伸手。” 宓八月就笑了。 她拿出夜游诡戏戴上,转眼间来到药田。 嘶! 陈浓欲要触碰风抱子的行为引发三名闻家蛛孩的暴动。 触肢朝陈浓刺来,锋芒近前,陈浓才反应过来危险,可惜躲避已经来不及。 绝望之际,一道他无法形容的声色自他身侧传来。 “知道他们是谁吗?” 话本提及的梵吟仙音也不过如此。 要他命的触肢停在半空,敬畏而乖巧的回缩。 陈浓转头,如在梦中。 “風……” 宓八月替他说:“風鸣子。” 陈浓满脸震撼。 宓八月将一张叠纸放进他手里,然后影匿到药田外。 明明就在陈浓不远处,可陈浓怎么都看不到她。 “可以送他出去了。”宓八月吩咐宅灵。 话落,药田里的陈浓就被吞没,被宅灵丢出老宅外,到了外面的陈浓自然不会再‘迷路’了。 宅灵说:“夫人不是想留下他吗。” 宓八月:“古有叶公好龙,现有陈浓恐怪。他会自己回来。” ------题外话------ 陈浓:刺激~ 第80章 强盗毛病(3更二章合一) 这些天宓八月忙的事多,却也没落下修炼。按照姜狩、屠雅宁、孟听春这些天才的修炼频率,隔天就出现在灵船甲板上一次,一次感受吸纳灵气一段时间。 倒不是宓八月非要争做天才梯队不可,而是她身上的不同已经表露,没跟上天才梯队才显得奇怪。 又一次从灵船甲板上感受吸纳灵气,其他凡俗子们陆陆续续的返回船内,没多久甲板上就剩下这批凡俗子的第一梯队。 原本安静得只能听到海浪波涛声的甲板上,一道嘶吼乍然响起。 宓八月转头望去,看见十几米开外的谢浪表情狰狞,行为疯癫抱头蹬腿,喉咙里连续发出野兽似的嘶吼,偶然又降低成听不出含义的呢喃。 这是逞强吸纳灵气过多,造成灵毒侵蚀,超过意识承受范围了。 就在这时,坐在谢浪旁边的屠雅宁手起剑落,剑鞘砸中谢浪颈侧。 听那声音都觉得肉疼,而谢浪也被这一下敲晕。 屠雅宁站起来将他抗上肩头,走前向宓八月、孟听春等人相继点头道歉,“等他醒了,我再让他和各位赔罪。” 人在修炼时最忌讳被打扰,谢浪这逞强行为带来的后果不光伤及自己,还影响了其他人。 孟听春连忙摇头摆手,表示不在意,又看着晕了也满脸涨红看着不对劲的谢浪,对屠雅宁道:“你还是先带他去治疗吧。” 屠雅宁点头,将谢浪抗进船内。 经这变故,甲板剩下的几人也静不下心修炼了。 姜狩问宓八月,“回去吗?” 宓八月:“嗯。” 两人往回走,边走边聊。 姜狩:“再过几日就要到灵州了,短短一个月却好像经历了许久。” 宓八月微笑,“毕竟经历了别人一生都无法接触的事物。” “说得对。”姜狩也笑了,随即问宓八月,“还没考虑好到灵州后,去哪一宗门吗?” “想好了。”宓八月说。 姜狩顿足,“哪?” 宓八月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纸,“你看看这个。” “神神秘秘。”姜狩嘀咕,把纸打开看见纸上内容。 这一看,他双目发直,被无形恐怖气场笼罩,急促的心跳在提醒着危险,猛地从中挣扎出来。 “呼!”姜狩长吁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汗湿。 他看向宓八月,怀疑的念头更冒个头就被抹去。八月真想害他,刚刚就可以趁他失神动手。 “这什么东西?”姜狩苦笑。 宓八月端详着他脸色,“算是一首童谣吧。” 姜狩表情当即一言难尽,“听这种童谣长大的孩子们得多可怜。” 这话叫宓八月想到司夜府中已经把这首童谣唱熟的孩子们,每回唱的时候都满脸欢快,反倒是听孩子们唱这童谣的大人们的表情看起来比较可怜。 姜狩又问:“这个和你决定去哪个宗门有关系?” 宓八月说:“我打算进书修宗门。” 姜狩惊道:“莫非这首童谣是你写的?” 宓八月摇头,“作者另有他人,只是这些天在研究这童谣的怪异处。” 宓八月说:“目前看过这首童谣的大人都会觉得恐怖,恐惧的程度或大或小,不过并不会伤及人性命,休息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姜狩听到后面的话,就为自己产生过的一瞬怀疑感到惭愧。 他想将功补过道:“我拿回去再看看,发现特异处再与你说。”随即想到爷爷科普过书修对作品的在意,便又问:“这应该不是原件吧?” “不是。”不过也不是普通人手抄本,而是捣墨童复制出来的复件。宓八月说:“不用太在意。”她已经知道宓飞雪的创作对灵修也有作用就算达到目的了。 “这个给你。”宓八月又给姜狩一个小瓷瓶。 姜狩问:“这又是什么?” 宓八月:“我制作的丹药试验品,你可以试试。” 姜狩哭笑不得,“你倒不客气。” 什么都拿他做测试。 宓八月也笑。 聚寿丹乃平替版聚灵丹和天寿珠结合的丹药,就算对灵童的效用没普通人那么强,但肯定也有一定效果。 “下次见,把吃药后的效果也和我说。” “没问题。”姜狩笑说。 两人到了房门分别。 由灵船回到老宅,宓八月依旧没能闲着。 她让人去请裴延,没多久裴延就到了。 裴延一来和宓八月打过招呼坐下,就问宓八月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府衙能配合一定尽力。 近日府衙在百姓中的威信不减反增,得多亏宓八月的安排和协助,再加上已经相信宓八月的大能,裴延对她是打从心底敬服,只想交好绝不愿意交恶。 宓八月和他说起这几日赈灾救人的动静,道:“每每有事都以贴公告的形式通知百姓太慢且麻烦,百姓也未必都能知道。” 裴延一点就通,“我明白宓大人的意思了。其实北原城原来也有过城报,只是买账的百姓少,平日里风调雨顺,平安无事没什么好通报的,连续多月都是赤字付出,多余城报堆积在府,既费时费力又废物资,这城报就被取消了。” 能坐上一城府尹的人,裴延脑子转得很快,说明北原城报的情况后,又道:“宓大人要是想再设立城报邸不难,负责编辑抄录的文人也好招,只是这每日编写的内容才是难题。” 宓八月说:“城报是府衙的附属,司夜府不打算插手。” 裴延诧异,“那宓大人的意思?” 宓八月:“我打算开办夜游报,向百姓普及诡怪知识,安抚百姓祸后情绪,也能预防以后再遇到相关的突发情况,能有一定的应对能力。” “什么叫再遇到相关的突发情况?”裴延听前面还有些许犹豫,后面就坐不住了。 宓八月说:“府尹不觉得近年来北原城诡怪作乱有些频繁吗。” 裴延心惊肉跳,“这不是闻家搞事么。” 宓八月:“若无诡怪频出,闻家也搞不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裴延思绪万千,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神色逐渐转为郑重,“宓大人希望我怎么做?” 宓八月喜欢聪明又识趣的人,说道:“还请府尹支持司夜府的一切行动。” 虽说目前看来,司夜府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已经超过府衙。但这只是一时,大部分百姓的思维还没转换过来,也没那么容易转换。这需要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猛剂一次就够了,不断刺激容易适得其反,还可能收获一堆精神病。 府衙毕竟扎根百姓心中已久,在府衙领头支持的作用下,百姓们也会更容易接受。毕竟,跟风是人类的特性。 最后两人谈妥,宓八月送裴延出去,回来问宅灵,“沈栗那边什么情况?” 为了监视沈栗的情况,她为此还特地分了宅灵的一份子灵在他屋里,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了。可谁叫目前她身边能用的诡怪还是太少,就属宅灵这个功能最方便。 宅灵回答:“刘氏兄弟负责照顾他,虽然没有出门,却频繁询问司夜府的情况。” “差不多了。”宓八月说着。 夜里,佩戴夜游诡戏化身阴神的宓八月无声无息进入刘招财的房间。 床上的刘进宝睡得并不安稳,像是陷入梦魇中。 她伸出手将【诡器:耳语】从刘进宝体内抽出。 这个过程很轻松,之前她玩了个一把文字游戏,只说将耳语还给司夜府,却没说解除和耳语的十年之约。目前诡器耳语和诡器长发的图像还记录在善恶书里,她哪天要强行将它们抽回,作为使用者的刘招财和班鹿都无法阻止。 如果不是强行招回的手段太直接粗暴,可能伤及使用者,宓八月也不用亲自走这一趟。 耳语到手,宓八月一秒没多停留,影匿离去。 她消失不见的下一秒,床上的刘进宝就猛地睁开眼,神色先是迷茫再到慌乱。 他用手捂着耳朵又松开,再捂着再松开。 旁边刘进宝被他的动静弄醒,迷糊问道:“又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吗?” 刘招财半晌没说话。 刘进宝:“阿财?” 刘招财才说:“……没什么。” 他重新躺下。 那日司长和宓八月在屋子里说的话,其实一部分都被他在外面用诡器偷听知道了。 他明白司长用一个承诺换宓八月取走他诡器是为他好,他默不作声领了这份情,心想以后便和司长、阿宝一起过普通人的日子,把司长当亲长辈一样孝敬。 这样很好,再好不过了。 刘招财闭上眼。 这是难得耳边毫无纷扰的夜晚,他却失眠了一夜。 这一晚同样翻转难眠的还有一人。 陈夫人从床榻上坐起来,推了下僵着不动了的丈夫,“睡不着就起来聊聊吧。” 陈浓默默坐起来,向妻子道歉,“怪我,打扰你了。” 陈夫人说:“自那天你从司夜府回来就一直夜不能寐。” 陈浓沉默不语。 陈夫人端详着他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我本不该问你,但是你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有些心结不如说开,我们是一家人,无论你是好是坏,我和梅儿都不会责怪你。” 陈浓深深感动,“夫人……” 陈夫人握住他的手,“不就是被司夜府辞退了么,你已在家中消沉了三日,该振作起来了。” “……”陈浓瞪眼。 陈夫人道:“梅儿那边我会去说,周边街坊邻居我们也不熟悉,没必要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陈浓越听越不得劲,“什么叫我被司夜府辞退。” 陈夫人疑惑,“你不是被辞退,怎么多日在家不去上工。” 陈浓怒道:“是我还没答应去司夜府上工!” 陈夫人先是没明白,“你没答应……”呢喃完,陈夫人瞪着陈浓,“你躲在家中不是被司夜府辞退,而是为了不去司夜府上工!” 陈浓被陈夫人的气势所慑,缩了下脖子。 陈夫人:“你为什么不去!” 陈浓心虚道:“不想去。” 陈夫人气笑了,指着他笑骂道:“你若真不想去,就不会为此事日日夜不能寐。你若真不想去,早该白天就去墨香阁做你的抄书工去。” 陈浓被陈夫人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陈夫人:“说实话。” 陈浓沉默半响,“那日我放下豪言并不想在司夜府任职,摆出不想和司夜府有半分关系的姿态。这要是再回去,岂不丢脸。而且司夜府现在如日中天,未必差我一个书生,我去了被赶出来的话就、就这张脸都没了。” 陈夫人哭笑不得,都说当局者迷,就那日司夜府请她丈夫的架势,哪像不差他这一个书生。 “那你甘心?”陈夫人说:“既怕丢这个脸,那明日就去墨香阁吧。” 她说完就躺下睡了,睡前警告陈浓再打扰人就去外面冷榻上过一夜。 陈浓:“……”这发展不对啊,不该善解人意好生安慰说服他么。 次日。 陈浓用过早食,拿上平日去墨香阁的用具准备出门。 陈梅儿追上来,“爹爹终于要去司夜府啦?梅儿也想去!” 陈夫人过来拉住陈梅儿,安抚她说:“爹爹是去墨香阁,梅儿别跟着。” 陈浓:“……” 他低头就对上女儿疑惑又失望的目光,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匆忙从家中离开。 一路低头疾步向前走,等到了司夜府一条街外,陈浓望着那处大门顿足。 他捏着腰上挂的荷包,这荷包里有一张折叠的符纸,神色便变得坚定。 正是这张符纸让他确信那日经历非虚,也是有了这张符纸后,他再听那首童谣不再头晕目眩。 “丢脸就丢脸吧。”陈浓低语,走向司夜府。 和大门只差一段距离,周围人越来越多,陈浓的步伐越来越慢。 快到时,陈浓抬头就和两名司夜府弟子对视上。 好巧不巧,今日执勤的就是沈猴。 陈浓闹了个大红脸。 沈猴则双眼大亮。 前几日因为陈浓的事没办好,他受了批斗才被安排到前门执勤,没想到让他等来了将功补过的机会。 “陈先生!”沈猴惊喜大喊。 人已经来到陈浓身前,“那日实在对不住,是我太鲁莽,陈先生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陈浓:“啊,啊?” 沈猴问:“陈先生身体休息好了吗?可以任职了吗?” 他眼尖看到陈浓手里提着的文具箱,伸手帮他接过来,“太好了,大家都在等着您呢。” “快,快来人请陈先生进府。” 在沈猴呼唤声中,又两弟子过来,以守护架势护送陈浓进屋。 虽说这次没有强行驾着人走,却依旧给陈浓一种自己被绑架的错觉。 陈浓……陈浓心情复杂:司夜府是什么强盗毛病!? ------题外话------ 今天更新量又创新高了,为卡牌庆祝!!日常求票~ 第81章 疯疯癫癫 陈浓匆匆忙忙被赶鸭子上架,人到了文书房,那些热情得叫他难以招架的司夜府弟子总算离去。 他尚未松一口气,被文书房里面的夫子亲切喊住:“子微,你总算来了。” 夫子过来拉他,面对这位师长,陈浓是不敢不从的。被夫子拉到前方案几,陈浓见文书房里几张案几上都坐着文人伏案疾笔,有一人偷瞧向他,神色间流露着羡慕的打量。 夫子依旧亲切喊他表字,“子微,你看看这如何?” 陈浓手里被塞一张纸,他低头观看,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作品《風鸣子》在头版头条。 “这,这是?” 夫子指着顶头大字说,“夜游报,司夜府要对外发售的府报。” 陈浓手一抖,他这是继大街宣发高中之后,又要经历作品登城报了吗! 夫子道:“你自小就爱看那些课外志怪小说,如今总算能发挥大用了。” 陈浓:“官家不是不兴这个吗。” 夫子:“今时不同往日啊。” 陈浓一惊,“怎么说?” 夫子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先来设计设计这第一版夜游报吧。” 第一版的夜游报便以这次北原城难为主题,从受灾源头、受灾情况、豪强赠资、怪蛛特性几方面入手,太多东西可以写,也一次写不完,两人合计就分批次进行,但是《風鸣子》这个文章是一定要登报上头条的。 “这是大人特地吩咐的,《風鸣子》这篇文章要连报到所有孩子痊愈为止。”夫子叹息,见陈浓满脸通红,安抚道:“这是好事,子微,你干了件大好事啊。” 陈浓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关于文章学问上的夸赞,此情此景让他心神滂湃又不知如何表达。 夫子一副明白他的表情,拉着他就投入……府报的设计工作中。 午食后。 宓八月再次见到陈浓,还是之前两人见面的那个房间。 这次陈浓的形象比上次更凌乱,发鬓一看就是被自己用手挠头抓乱的,衣服也沾着墨汁。不过表情却和上次颓丧不同,正目光灼灼盯着喝茶桌子,弯腰上手摸索。 宓八月推门进来时,陈浓正好在学她上次敲击桌面。 宅灵当然不会为这个凡人服务,不过宓八月开口说:“你可以试试请它帮忙。” 被抓个正着的陈浓先是尴尬,又耐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真按照宓八月提议的对桌子试探性说道:“请桌仙倒一杯茶?” 桌子木手出现,像上次一样倒茶,第一杯倒给宓八月这边。 陈浓完全不在意这些,只当桌子真听懂了,他脸上出现孩子般的兴奋神情。 “陈先生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宓八月坐下,关心问道。 陈浓不好意思在一个小自己一轮的女子面前表现得太浮躁,他从善如流的接受了司夜府好意给出‘身体不好才连着几天没来上工’的理由,应道:“已经大好了。” 宓八月说:“那就好。” 陈浓主动提及上回的话题,“之前宓大人问我的作品如何还原北原城祸事,我所答非虚言。我的确是从观看童谣时感同身受,仿佛亲身旁观。” 怕宓八月觉得他不诚,陈浓还将曾经羞于出口的经历道出,“我年少时格外喜爱看这些课外书,并每每看着就有身临其境之感。后因为科举课文始终不过关,让家中长辈蒙羞,觉得都是这些课外书害了自己就此对这些志怪小说避之不及。” 他并不知道宓八月已经调查过他的经历,对他多次科举不得志,原本富贵家境落败,父母双双病逝的情况了然于胸,连他少年时写过的文章,她都从曾担任他启蒙夫子的胡夫子那里搞来看过。 陈浓摘下腰上系着的荷包,从里面取出折叠的符纸放在桌上。 “宓大人可认识这个?” 自己给出去的东西怎么会不认识。宓八月神色自然的露出讶异,“司夜令符。” 陈浓神色茫然,莫非这只是司夜府常见的令符? 宓八月接着说:“不过你这张令符有些不同。” 陈浓激动道:“不同在哪?” 宓八月看向他,“不同在哪,陈先生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 陈浓心跳急速,只觉自己那日的经历愈发奇异,自己莫非是天选之子!他小心翼翼将令符重新折好放入荷包挂回腰上,激情充沛对宓八月问:“我往后是否还能去看看風鸣子?这些都是为了更好编写夜游报……” 他滔滔不绝,宓八月耐心听完,微笑道:“当然可以,还有司夜府的藏书阁,陈先生也可以随意进出。” “这,这。”陈浓受宠若惊。 而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吓)等着他。 宓八月当着他的面摊开手,善恶书凭空在她手中显现。 陈浓瞪圆眼睛。 捧心少女的陶俑从中取出。 “这是心语。”宓八月说:“它可以窥探任何生物的心声,如果失效就不要再窥,说明那生物不是你能对付。” 陈浓想接又不敢接。 宓八月说:“这是用于协助你创作,对人心无效,除非那人对你有歹意杀心,它会提醒你。” 闻言,陈浓长长松一口气。 他太明白人心复杂,听人心声未必是件好事,他没自信能保证自己不会借此惹事。 现在宓八月说的限制恰好解决了他的难题,没了最大顾虑的他激动难耐的伸出手。 把这一尊陶像拿在手里,陶像竟然直接融化进他手心不见。 “啊!”陈浓被这诡异一幕惊住,把手翻来覆去的查看。 宓八月微笑提议,“陈先生不如出去试试。” 哪怕会显得不沉稳,陈浓也实在忍不住,站起来对宓八月弯腰一礼就奔了出去。 这一下午,司夜府弟子们便看到新来的文书房陈先生疯疯癫癫在府内游走,一会弯腰试着和草木虫蚁说话,一会又去马棚与马匹贴贴,无意间和班鹿碰到面时,直勾勾盯着班鹿的头发,那眼神差点让班鹿暴走,闹出了不少笑话。 事迹传到宓八月这里,宓八月微笑表示不用管,“新工上任,先让他玩半天,过了这个新鲜瘾,明天他就忙得想玩也玩不动。” 第82章 赎罪或祭天(2更二章合一) 隔天陈浓顶着更明显的黑圆圈来司夜府上工,就被案几上放置的任务单,以及任命上的文书房总编职位弄懵了。 他不就是来写个文章的吗,怎么就担上整个司夜文书部的顶头上司了。 这升职已经不能用跳级形容,而是一步登天。 他诚惶诚恐的看着夫子,“这职位不该是由夫子您来吗?” 夫子道:“我是兼职,之后还要去府学教课,哪有这个功夫。” “可……”陈浓想说他根本没这个经验啊。 夫子拍了下他肩膀,低声说:“这个机会旁人想求都求不来。” 陈浓心一定,往下方伏案的文人望去,果然看到数双羡慕嫉妒的眼睛。 陈浓明了,一咬牙便认了,心知这担子他必须担上,还得担得稳稳的。否则,昨日种种都成泡影,他收获的一切都将失去。 有了决定的陈浓斗志满满,然而真的埋入工作中他才知道这里面麻烦事有多少,一个上午就让这个昨晚兴奋得没睡好的男人神色看起来更萎靡。 他唯一能诉苦的人就是胡夫子,和他提及夜游报前期的设计发行和编写种种问题中,总结出最大的问题就是得花钱。 司夜府有钱吗? 这个问题放在一周前,谁问司夜府中人都会得到一个答案:穷!真穷! 现在再问这个问题,司夜府弟子们却答不好。 物资肯定远超往日,可真金白银……依旧拿不出来多少。 反正要专门设立一个新部门的前期投资肯定不够。 陈浓要钱,就得向司夜府账房申请,账房又要去问司夜府的主事人。 现在司夜府的主事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涉及到真金白银,账房先生以防万一,去询问了宓八月的意思,也把消息传递给了沈栗。 账房先生以为自己的行为隐秘,却不知道沈栗的动向都在宓八月的掌握之中。 她并不介意账房先生这两边跑的行为,对方还歪打正着做了宓八月想他做的事。 一整箱真金白银从老宅抬出去,给账房先生这边过了个账就送去文书房。 负责送钱的福安对陈浓道:“宓大人说了,陈先生只管放手做,钱这边管够。” 当箱子打开,陈浓也是曾经富有过的人,只是短暂惊异后就稳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对福安说:“替我向宓大人回一句话,陈子微必不负大人的信任。” 福安点头,对他客客气气的行礼才走。 如今司夜府里谁不知道陈浓一步登天,是入了宓大人的法眼,继那位小公子后又一大红人。 以飞雪小公子为例,这个如今不起眼的陈先生指不定日后就飞黄腾达了,得小心对待才好。 而宓八月挥金如土将金银直接送给陈浓这事,很快就在司夜府内部传开。 “她哪来的钱?”刘进宝说,“当初买车入住都说没钱付账。” 沈栗和刘招财都神思不属,没人回应他的话。 刘进宝看向两人,尤其是刘招财,“哥,你有心事。” 沈栗闻言也向刘招财的方向侧头。 刘招财表情挣扎了下,开口说:“司长,其实自前夜,耳语已经不在我的身上。” “什么!”刘进宝上前,着急要问就被刘招财用眼神制止。 刘进宝和他对视,冷静下来,又见沈栗神色如常,便明白两人有事瞒着自己。一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亲人竟然有秘密瞒着自己,刘招财袖下的手握紧,“到底怎么回事?” 刘招财先对沈栗坦白,“司长那日和宓大人说的话,其实被我用耳语偷听。”又转头向一脸隐忍的刘进宝训道:“你以为我们故意欺瞒你,却不知道司长和宓大人有个解除诡器救命的约定,司长之前被失控诡器折磨,却请宓大人将这个约定转移到我身上。” 刘进宝愣住,看向双眼蒙着布带的沈栗。 刘招财说:“宓大人大义,既为司长去了危机,也应下了司长的请求。” 刘进宝低语,“说不定是她贪图诡器。” 刘招财说:“无论是不是她贪图,都改不了她救了司长,完成司长请求的事实。” 刘进宝沉默半晌,“那日司长问我们的那些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又顿了顿,才说:“那我们之后怎么办?” 刘招财望向沈栗。 沈栗说:“去请……不,该是我这个闲人亲自走一趟才对。” …… 得到消息的宓八月放下手头上的事,对宅灵吩咐,“让人把沈朗喊过来。” 在人来之前,她将收入善恶书后就一直关禁闭的【诡器:百眼】取出来。 “继续被关、为我工作赎罪、祭天。”宓八月说:“选一个。” 毛絮状球体颤动。 宓八月:“睁开眼睛,选一眨一下,选二眨两下。” 没等她说到三,毛絮球里裂开一只眼,飞快眨两下。 宓八月的语气变得温柔,“你不是我的信徒,我的话你未必会全听。但是作为一只有罪的诡物,赎罪期间阳奉阴违,我不会给你二次机会。” 毛絮惊颤。 宅灵的提醒声响起,“沈朗和沈栗他们到大门了。” 宓八月点头,拿起毛絮球,“今天就开始上工,为新顾客服务。” …… 沈朗和沈栗他们前后到来却没碰上面。 原因是沈朗入门就掉坑,他没来得及求救,人就站在了一间内屋。 屋子的桌上有个黑色毛絮球,最近多次听过的老宅管家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安静在此等候。” 沈朗不敢违背,乖乖站在原地。 很快他看到那毛絮球中央处突然裂开,接着又合上,仿佛会呼吸又好像是故意在引起他的注意力。 沈朗心中好奇,还是没动。 百眼:…… 急得炸毛。 这时,沈朗就听到外面传来司长的声音。 “宓大人。” “司长。” “……我是来向宓大人辞行。” 沈朗脸色大变,快步走到门口。 他伸手推门,门纹丝不动。 沈朗就想起来这屋子非同一般,他做再多都是无用功。 而外间的声音依旧清晰传来,话题里还提及了自己。 外间。 宓八月没有和沈栗婉转,“司长现在的身体的确不适合再负担诡器,我替百眼选了个新的继任者,沈朗。” 沈栗愣了愣,“这个继任者的意思……” 宓八月说:“百眼是效果司长很清楚,也方便以后沈朗管理司夜府。” 这回沈栗真的不明白了,他直言说:“宓大人不打算自己掌管司夜府吗?” 宓八月:“我不擅长管理。” 沈栗觉得脸疼,“我看近日宓大人将司夜府管理得很好。” 宓八月摇头,“我不会长期待在这里。” 一直以为宓八月意图司夜府的沈栗观察了这些天,觉得有宓八月在的司夜府不仅没有变差反而欣欣向荣,他才下定决心可以安心离去,把位置彻底给宓八月腾出来,以免引起宓八月的不满和猜忌。 结果宓八月却告诉他,她人都不打算留下。 在沈栗神思不属时,宓八月却和他聊起了司夜府后面的发展意向。 “光靠夜游报向百姓普及诡怪知识不够全面,我发现大部分百姓都不识字,府学只开放给权贵子弟,私塾参差不齐,就读的孩子也少。包括司夜府收留的弟子们也是练武穷文,大多字都认不全。” 内间作为大字认不全一员的沈朗脸色羞红。 沈栗被话题吸引,“宓大人的意思?” 宓八月说:“我打算开办个夜游班,免费给孩子教学。” “免费?”沈栗抬头,恨自己眼瞎,否则真想看看宓八月现在是什么表情,“宓大人大善,然而这免费学堂所需费用非同小可。” 宓八月说:“我出。” 沈栗哑然。 宓八月接着说:“钱财好解决,反倒是令人信服的管理人不好找。沈朗有潜力也有声望,到底还是年轻了些。” 时至今日,给沈栗旁观和冷静思考的时间已经够了,宓八月直接说:“我想请司长担任这个夜游班的管理人,并将沈朗培养成一位合格的继任者。” 半晌过去,沈栗说:“我知宓大人没必要哄骗我,然而,”他低头苦笑一声,语气泄露了这些天堆积于心的自愧,“我却觉得自己未必能担此大任,我管理司夜府多年直到近来才发现自己的失败,无法为下属伸冤,令其受尽委屈。不得百姓信赖,未令百姓安心。自认为的四下太平,却连孩子吃饱穿暖都没为他们做到,他们提起愿望竟只是吃一顿好的。” “司长!” “司长……” 刘氏双胞胎齐声喊道,想劝却被沈栗抬手阻止。 沈栗扶着桌子站起对宓八月弯下腰。 “那日我对宓大人不敬,误会大人目的不纯,在此郑重与大人道歉。您有大德,司夜府有大人,是福不是祸。” 他连鞠三躬,然后在刘氏双胞胎的搀扶下告辞离开。 在内间心情万分复杂的沈朗发现眼前挡住自己的门开了。 他还没动,脚下的地板强行动了把他送到宓八月面前。 沈朗一口惊叫堵在喉间。 宓八月说:“都听清楚了。” 沈朗点头,他有一堆疑问和想法想述说。 宓八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手一招,本在内间的毛絮球出现她手里。 “沈司长的身体已经承担不了诡器。”这是假话,有她在一旁威胁的情况,百眼就算再入沈栗体内也不敢作乱,沈栗自然就能继续使用诡器。 然而宓八月不需要一个优柔寡断的司长,只想要个仁善负责的人民教师兼表面工具人。 “你是目前最适合的继任者,有诡器在身才算真正的夜游使,获得威慑他人的能力。” 沈朗说:“班师姐和刘师兄他们都比我的资历高。” “资历不代表适合。”宓八月将百眼丢给他,“诡器也会择主。” 沈朗哪里敢让这么珍贵的诡器掉到地上,万一摔坏了怎么办。本能去接后,手上却传来异样,所看一幕让他脸色大变。 那毛絮球融入他手里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他双眼难受异常,眼泪汹涌流下。 他哪里知道,诡器和普通人融合从来不会怜惜,人越痛苦恰好方便它吞**神。现在这份痛苦已经是百眼碍于宓八月的约束,小心翼翼下的结果。 “不想沈司长离去的话,现在就去将他说服留下,打感情牌也好,责任牌也罢,苦肉计也可以用上。你们都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这里也是你们共同的家,在孩子有独立能力之前,没有哪个家长真能放心离开,他一时陷入没做好大家长的失落中,这正好是你们回应他的时候。” 沈朗听懂宓八月的意思,顾不上眼睛的刺痛,应声而去。 他走后,宓八月就吩咐宅灵,“接下来几天谁来求见我都不见,有任何事都让他们自己解决,要用钱方面……” 她感受到房内的空气似乎稀薄了些,仿佛有无形的存在吸了一口气,将空气吸走憋住。 “放心,他们不敢多要。”宓八月道。 被发现小心思的宅灵用沉稳的管家音说:“是,我很放心。” 宓八月不戳穿它,回去实验室做她放下一半的研究。 至于司夜府之后的发展,自然有该烦的人去烦,近期的发展蓝图她已经铺展好,启动金方面也能到位,她也可以隐居幕后干自己的事。 当日,沈栗原是想低调安静的离去,不惊起一丝尘埃。 没成想沈朗带领所有预备弟子拦住他去路,齐声求他留下,声声都是对他为司夜府付出的认可。 沈栗听着这慰心之言,又听见沈朗声声更咽,称心中害怕,还没学过使用诡器的常识却已融入百眼——作为百眼的前任使用者,深受百眼折磨过的沈栗哪能不知其中要害。 他看不见,也就不知道沈朗借着刚融入诡器带来不适的眼泪装哭喊,实际上样子算不上凄惨,连他想象中痛苦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这一抚慰、担心、着急之下,沈栗就被留下了。 沈栗留下,刘氏双胞胎也自然留下照顾。 隔天,情绪冷却下来的沈栗倒没后悔留下,而是担心自己言而无信会不会引起宓八月不满,让对方误会他昨日种种是欲擒故纵,还有心争权。 ------题外话------ 猜猜八月的钱哪里来的?今天依旧是二合一大章! 第83章 开小灶了 沈栗又来拜访宓八月想向她解释,被管家告知宓八月已出远门,没个几日不会回来。 沈栗:“昨日便走了?” 宅灵管家:“是的,夫人交代,司长若是需要钱财支持,可以在我这里支取。” 这话听着就是认定他会留下,沈栗不知道说什么好,确定见不到宓八月后才满怀心事的离开。 宅灵转头就把情况传递给宓八月,宓八月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些天操作司夜府大小事已经花费她太多时间,总算把局面布置到她想要的地步。 有经验丰富又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沈栗管理司夜府,在府内事务上不怕出变故。而刘氏双胞胎肯定会照顾好他,也就不用再另外安排人力资源,没有诡器的他们也能再担任个府内武学教练的职位。 至于双胞胎对她的那点偏见,宓八月从没在意过——只要不当着她面撒野,伤及不到她半分的工具人,自然是好生用起来比废掉划算。 接下来,只差最后一个重要劳力回来,她就能彻底做甩手掌柜。 宓八月打开善恶书,眼神柔和的望着就在刚刚有了动静的【夜来听雪】一页。 深夜。 纯白的骏马蹄下无声进入老宅,约莫是速度太快,落地时白马鬓毛飞扬,雕车上的华丽琉璃珠饰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于夜色美丽异常。 车门打开,离去多日的左泗喜气洋洋的走下来。 他一身白衣行头,白净俊秀的脸被衬得清逸脱俗,站在夜来听雪旁,犹如一副仙画。 宓八月走出来,站在廊上对他微笑。 “神女殿下。”左泗发现她,嘴甜笑道:“你是特地来迎接我的吗?” 宓八月点头,“欢迎回来。” 这回左泗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这份惊没表现出来,上前就邀功哭苦,“殿下你肯定不知道我这一趟为我主打下了多大一片地基,然后实在想念两位殿下的紧,一布好棋子就立马赶回来,一刻都舍不得耽搁,你看我是不是瘦了,该不该去灵船上去补一补?” 总结下来只有最后八个字是重点,想让宓八月开个去灵船上的门,补充消耗的灵力。 宓八月温柔笑语,“好。” 左泗:“……” 他盯着宓八月的笑脸,苦思冥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做错什么。 宓八月却没再看他,往夜来听雪望去。 一个和左泗穿着相似白衣的女童走出来。 女童眉眼灵动,唇红齿白,神情悲悯。 “裴蓉蓉。”宓八月说。 裴蓉蓉不似凡人的表情一下注入人气,眨动眼睛,“你认识我?” 宓八月:“你父亲很关心你的处境。” 裴蓉蓉意动,从夜来听雪上跳下来。 清灵的银铃声响起。 宓八月才看到裴蓉蓉脚腕系着铃铛的脚饰,等她落地后,平整的衣摆又将这铃铛遮住。 她看了眼左泗,对裴蓉蓉柔声道:“现在太晚了,你先住下,明天我再让人送你回去。” 裴蓉蓉乖乖点头,“谢谢殿下。” 这称呼一听就知道是学左泗,宓八月说:“叫姐姐。” 裴蓉蓉甜笑,“姐姐。” 宓八月微笑,唤一声宅灵让它给这位小信徒安排住所。 裴蓉蓉走后,左泗眼巴巴望着宓八月,又一次不动声色的邀功,“那日我上了夜来听雪车就发现蓉蓉在车上,她自称来寻神主。我想这大概是神主给我们两人的考验,就带她一起去了云墨大陆。你看我将她调教得如何?哪怕放到灵州也是大家风范。” 宓八月不跟他废话,指着身后一所房门,示意他进去。 左泗哪有不明白的,当即喜形于色,对宓八月弯腰一叩谢便飞身去门内。 宓八月在他之后走进去。 门后就是灵船单间。 她走到室内见左泗已经就地盘膝,显然他狗头魇诡已经出去偷偷吸收灵力。 “算算日子,灵船已经快逼近灵州。”左泗睁开眼,语调神色难得正经。 宓八月:“嗯,你有什么建议给我?” 左泗意味深长,“岂敢。不过既然殿下问了,我总要说两句。灵州可不兴中庸之道,阴系一派更是如此,力争上游才是王道。” “好。”宓八月应完就推门出去。 星满夜幕,同样是深夜,灵船海域这边的深夜却亮如白昼,只多一份朦胧。 两个少年在白昼夜下斗法。 旁边一只‘二哈’狂吠不止。 “屠雅宁削死他!” “姜狩你有本事别躲!” “正面干!” 对战的打得入神,观战的也看得入神。 没人注意到宓八月的到来。 她也不出声,找个适合的地方也看着前方的战局。 屠雅宁没有用剑,和姜狩赤手空拳的打。 按照两人平时的风格,姜狩才是狂暴追击的一方才对。这次两人却对调,反而屠雅宁紧紧相逼,姜狩冷静应对避让。 宓八月心细注意到屠雅宁的神情不对,虽然少年依旧面冷如冰,眉头越皱越紧,有股暴躁之气。 “水耀!” 没有挂月剑在手,屠雅宁用拳配合法术。 拳上流水。 姜狩反应及时,掐指法术。 阴火乍燃。 水火碰撞。 旁观都觉得刺眼,可想姜狩被水耀的影响。 砰——! 屠雅宁拳头打中姜狩肩膀,却同样被姜狩一顶膝正中腹部。 两人同时闷哼,倒退。 对视间双方默契的放下继续打斗的架势。 从倒退的步伐来分胜负的话,屠雅宁比姜狩多退了一步,是他输了。 屠雅宁主动说:“这次是我技不如人。” 姜狩也不为此骄傲,“你擅长的是剑术,拳脚不代表你的全部实力。” “算你识相。”谢浪走来。 屠雅宁却摇头,“我说的技不如人指的不是拳脚功夫,而是对灵毒抵御。我心智受到灵毒影响急躁,你却能维持冷静,所以这次是我输了。” 姜狩愣了下,没有控制好表情,被听完屠雅宁的话就紧盯着他的谢浪看个正着,“好啊,灵师又给你单独开小灶了?” 姜狩:“不是。” “那是什么?”谢浪追问。 姜狩抿嘴不答。 谢浪看着他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你和屠雅宁每次出来吸纳灵气的时间都差不多,没道理你灵毒先消,屠雅宁却还在受影响,总不能你意志天赋真比屠雅宁还高吧!” 姜狩还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也没有非回答你不可的必要吧。” 谢浪还要说话,被屠雅宁拦下。 “他说得没错,还有我告诫过你这两天不要出来。”屠雅宁冷眼瞥向谢浪。 谢浪一缩脖子,“呵呵,我这不是出来道歉吗?上回我打扰了几位修炼,真是对不住了!” 姜狩无语,就这还好意思说是诚意道歉?他也懒得和谢浪计较,扭头要走时就看见站在光影交界处的纤影。 “八月?” 姜狩先不确定的喊了声,见身影向前走一步就知道自己看的没错。 他扬笑飞快向宓八月迎过去。 “她什么时候来的?”谢浪错愕,随即明白了什么,转头对屠雅宁说:“还是你聪明,只怕之前她就是这样趁着深夜无人跑出来苦修,到白天就假装没有努力的样子。” 屠雅宁欲言又止,眼底疑惑:灵毒令人狂爆易怒,莫非还会使人年龄倒退? 那边姜狩和宓八月见面就飞快低语,“我们走。” 宓八月看他神色慎重,就点头和他回船舱,只是临走前不经意的瞥了眼姜狩脚下的影子。 路上姜狩走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两人的单间。 姜狩:“去我房里说吧。” 他脚下影子无声无息冒出半张狗头,猩红的眼睛看向宓八月,缺牙的嘴一张一合,意思只要宓八月给了眼色,它就把这个胆敢亵渎小神女的毛头小子给啃了。 此时的魇狗受左泗控制,这种反应也明显是左泗的风格。 宓八月视线淡淡在它头上扫过,对姜狩说:“好。” 姜狩丝毫不知自己生死走了一遭,请宓八月进门后就将房门关上。 他的单间和宓八月的设计一模一样,一墙之隔,隔壁的左泗笑眯眯的走到墙边坐下,光明正大的听八卦。 啧啧,就这毛头小子还想追求小神女,被小神女卖了估计还在感激小神女对他的照顾。 左泗坐看姜狩倒霉。 “八月,你是不是又假意借着和我实验学习的理由给我好处了。” “噗。”左泗喷笑。看吧,果然被卖还感激小神女。 他可是亲自搭档过小神女做实验的,这位绝不会在实验上含糊,更不会拿这做理由给人好处。 “为什么这样说?”宓八月问。 少女嗓音柔澈治愈,左泗听着心想能理解姜狩被骗。 姜狩:“你给我的童谣能消除灵毒!” 左泗笑容僵在脸上。 姜狩接着说:“虽然消除灵毒的方式有些费神,但远比平时抵御快速又干净。还有你给我的丹药,吃了之后又刚好能补人精力。” 姜狩不好意思的说:“这搭配得刚刚好,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你说的不知道效果所以找我实验。就算我初入灵州,知道的不多,也明白能快速消除灵毒的宝贝有多珍贵。” 说到最后,光凭声音都能听出来这少年感动坏了,通过魇狗听见所有的左泗也嫉妒坏了,露出了和之前谢浪一样的嘴脸。 第84章 非我不可(2更求票) 宓八月没有顺势领这份人情。 “你详细说一下过程。” 姜狩看她一眼,坐下仔细说道:“前日我们分别后,我先在屋里练拳发泄灵毒带来的躁动,累了后就将你给我的童谣拿来看……” 因为有过一次经验,又一次拿起童谣看的姜狩先做了心理准备,才没被再次笼罩自己的恐怖气场吓到。 他真心想达成答应宓八月的事,便一直忍着这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压力,将童谣从头到尾品读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陷入其中,有那么一段时间忘却四周一切,仿佛落入一场怪诞扭曲的黑白默剧中。 等他突然惊醒,神智抽离时已经浑身冷汗,精气神消耗得厉害。 当时他还在想果然如宓八月所言,这童谣虽然折腾却要不了人命,然后就出门寻食打算补充体能。 在食堂里听到里面的凡俗子们都在聊修炼的话题,叫苦最多的就是关于灵毒侵蚀的问题,声称灵毒给肉体上带来的痛苦还好忍受,沾附灵觉上的副作用才叫人苦不堪言,近来发生的口角动手事件越来越多,都是因为灵毒使人情绪失控。 一人称自己最倒霉,明明与人口角的不是自己,只是好心去劝架竟莫名其妙被两个吵架的人同时视为眼中钉,反被他们两人来了场双人合打。 “你傻啊,明知道灵毒的问题还去做和事老,你没看见最近大家都出门少了吗?就是为了避开麻烦。” “不出门在屋内更容易生事,我们是集体房,不像那些天才。” 作为拥有单间天才之一的姜狩就受到了不少瞩目。 这些目光里大多都带着几分负面情绪,羡慕的,嫉妒的,不服的,在时间酝酿下蠢蠢欲动。 姜狩不想被麻烦找上,快速吃完饭就离座返回,路上他也心有感概:修炼不易,灵毒害人。 下一秒,他停下脚步,有些迷茫又不可思议的感受灵海以及身体,不止灵海清明,身上也没有灵毒带来的灼痛感。 回忆之前经历种种,姜狩很快发现自己是从哪一刻发生的变化。 他飞奔回房再将童谣捡起观看,或许是这回心情太动荡始终无法静心,所以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种陷入其中的感觉。 几回尝试失败,姜狩无法百分百确定真假就没去找宓八月述说,而是等到第二天出去吸纳灵气后回来,拿出童谣再做尝试。 恐怖再临。 又是一场畅快淋漓身心疲惫。 醒来的姜狩心境难平,没有去食堂补充能量,想起宓八月给的丹药。 他满心复杂的把丹药倒出来吃下,只觉神清气爽,刚刚损耗的精力也迅速回归。 因为提前灵毒清除,晚上姜狩就又去甲板打算加班修炼。没想到在甲板上遇到同样‘加班加点’的屠雅宁。 两人目光相交,同时心中警惕:他竟然偷偷加炼!果然一刻不能松懈! 表面上相互点头友好示意。 姜狩笑问:“没打扰到你吧?” 屠雅宁:“刚到。” 姜狩:“嗯,我也是。” 屠雅宁点头。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先坐下静修。 屠雅宁先说:“我来练拳。” 姜狩:“真巧,我也是。” 两人再次对视,几乎异口同声,“对练?” 听到对方的声音,战意出现在两个少年眼底。 后面就有了俩人切磋对战的一幕,而谢浪则是发现屠雅宁不在,偷偷不顾屠雅宁的告诫之后到来。 听完姜狩两日来的经历,宓八月问他,“你刚从甲板回来,现在觉得身上沾染的灵毒浓度如何?” 姜狩说:“一般,我没有特意去吸纳灵气修炼,所以影响不大。” 宓八月:“试一下童谣。” 姜狩惊讶,难道八月真的不知道童谣的妙用?他没询问出口,只是按照宓八月说的将袖袋里小心存放的童谣拿出。 他脚下影子狗头冒出半张狗脸,瞪大狗眼去偷瞧童谣内容。 宓八月轻飘飘的踹过去一脚。 狗头灰溜溜缩回去。 任由隔壁左泗内心怒骂怂狗,却也没命令它再冒头。 姜狩认真看童谣,宓八月则仔细观察他的变化。 只见姜狩神色紧张,眉眼紧皱,没一会额头就见了汗,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红。 宓八月一开始以为他的变化是因为童谣,没一会就发现少年眼珠子颤动游弋,分明没能沉心专注于某件事的样子。 她稍微一疑惑,再仔细看了姜狩两眼,就明白姜狩的窘态原因。 宓八月平静的收回视线,只当不知道的问道:“怎么样?” 姜狩偷瞧她一眼,摆出冷静的表情说:“可能是刚打完一架,有些难入定。” 宓八月摇头,“没关系,时间不早了。” 听她要走,姜狩站起来相送,再将手里的童谣纸给她。 宓八月没接,“这个对你有用,你就留着。” 姜狩正色,“不行!这么珍贵的东西……” 宓八月微笑。 姜狩醉入她眼里的幽潭,下一秒反应过来闹了个红脸,“你笑什么。” 宓八月说:“你忘了我给你的是复本,我手里有真迹。” 既然复本有消除灵毒的效果,真迹又怎么可能没有。 姜狩想起宓八月自迷雾一线牵过来,似乎从未受过灵毒影响,始终如一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什么,也更确定宓八月一早就知道这复本的效果,刚刚那一番询问只怕又是想安抚他,让他收礼收得更心安理得。 少年感动得无以复加。 亲自把宓八月送到隔壁门前,在宓八月转身进去时,姜狩在后面望着她背影的眼神无比郑重。 …… “你真该回头看看,多深情的眼神,不枉你对他一片苦心。” 左泗酸溜溜说着,一边把刚倒好也凉好的茶水奉到宓八月面前桌上,姿态无不恭谨。 “灵力补充好了?”宓八月说。 左泗想说还没,然后在灵船上多待一阵子。然而考虑到宓八月的行事风格,终是实话说:“好了。” 宓八月指着洗浴室的门。 左泗鞠躬,“殿下先请。” 一定要把小神女拐回去才好继续讨要好处。 宓八月把他小心思看在眼里,恰好她也想回去看看飞雪的童谣到底怎么回事。 从灵船返回老宅,左泗跟在宓八月身后,笑道:“小神女要研究什么东西,我这个现成的人就在这,何须旁的蠢货。” 宓八月边走边让宅灵取来一张宓飞雪的童谣复本。 纸张从廊上柱子吐出来,左泗眼疾手快接住。 宓八月说:“回去研究可以,别影响明天上工。” 来不及高兴目的这么容易达成的左泗愣了下,“上工?上什么工?” 宓八月温和道:“你之前在云墨大陆怎么做的,在这里就怎么做。以后司夜府的发展由你负责,北原城就是你的起点。” 宓八月说:“别让那位失望。” 左泗心头一跳,不惊反笑,“全权交给我?” 宓八月点头。 左泗展袖,自信满满的说:“我肯定不会让我主失望。”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宓八月一眼,唇畔笑容加深。 今日的小神女这么好说话,给好处也给得异常爽快,原来是发现他办事优秀,求着他收复这个凡俗势力,这座北城人民。 左泗两指夹着童谣复本,已经在心里思索之后该跟宓八月讨要哪些好处——现在可是你非我不可,不怕要不到好处。 两人在转角分别。 左泗目送宓八月远去,才往返自己的住所。 半途他就把童谣展开,且看这能为灵童洗净灵毒的童谣的是什么好东西。 初看一遍,没什么特别的。 灵州书修作品盛行,哪怕不感兴趣的修士也肯定读过几本,各种风格都有。 以左泗的眼光看,这首童谣果然是童谣,文笔连优美都算不上,也就读着还算押韵。 “难道被骗了?”此话刚落,左泗就被地面突然凹凸绊了一下。 他可不会认为这是意外,侧头笑道:“是我说错话,小神女怎么可能骗我。”说完便没闲情逸致继续漫步,用灵力施法直接快速返回。 ——反正他有灵力补充站! …… 屋里。 宓八月放下手里宓飞雪的亲笔童谣。 任她认真品读了几遍也没有任何姜狩说的感受。 因为她不受灵毒影响? 宓八月若有所思,戴上夜游诡戏再看,还是没有变化。 转而,她将视线投向善恶书。 善恶书仿佛察觉到她想做什么,书页无风自动了两下。 宓八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强塞,问它:“吃吗?” 善恶书装死中。 宓八月亲手将它翻开。 先扫了眼一直扉页上的善恶值。 在不知道这个善恶值的增减规律下,数值已经不知不觉到了50。 再往后随便翻到一页空白,宓八月把童谣纸放上去。 被拒绝了。 童谣没有被收入善恶书里。 不过和往日拒绝其他东西不同,不是嫌弃,也不是面对精灵种的属性不符。这次善恶书拒绝得死气沉沉,就好像关闭所有的感官。 借用善恶书的科普功能计划失败,宓八月看了持续装死的善恶书一眼,就把童谣折叠收好,收拾一下就躺下休息。 ------题外话------ 依旧两个大章~作死小能手回来了~大家又有票有票哇~比心! 第85章 触犯杀规 一早,左泗就堵着口气直奔前厅要见宓八月,被宅灵管家挡在门外。 “夫人不在。”宅灵管家铁面无私。 左泗眯眼,小样想骗我?“昨晚她还在,不可能不陪小神子吃完早饭就走。” 宅灵管家虚着眼,“夫人不在。” 左泗:“……” 两人对视几秒,左泗后退半步,笑道:“那麻烦告诉殿下,我观看童谣有发现。” 宅灵管家:“我会告诉夫人。” 左泗:“我的发现你又如何清楚。” 宅灵管家:“你的发现就是没发现。” 左泗脚下影子诡气滚动,魇狗翻滚着要出来。 结果左泗再次感受到魇狗的犹豫不决,对眼前这位严肃管家的恐惧。 这份恐惧之中还有愤恨,那种恨不得咬死对方却又不敢的憋屈。 两人对峙时,宅灵管家神色动了动,然后装模作样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 实际上这张纸是刚从室内宓八月那里转移而来。 把纸交给左泗,宅灵管家说:“这是夫人给你的任务提醒。” 左泗心里有气,脸上却不显露的依旧笑着接过来。 纸上内容不多,只简述了现在司夜府和府衙的合作关系,还有闻家和张小柱的罪责,闻家的开云海运也可以收为己用,有什么难事可以和管家商议。 好一个甩手掌柜!左泗一看就得出宓八月这是要甩担子的结论。 “这个张小柱是怎么回事?” 宅灵管家:“你自行出去打听便知。” 左泗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意见。” 宅灵管家面无表情,心中却想:你昨晚在屋里多少次贬低小主人的佳作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得不到回答的左泗最后看一眼没能进去的前厅,冷笑一声甩袖离去。 等我将这司夜府和北原城纳入掌中得了神主的青眼,早晚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他用子母铃找到裴蓉蓉的位置,摇响铃铛示意自己要找她,一边往裴蓉蓉的方向走。 和北原城府衙‘交好’方法他早就想好了,裴蓉蓉是府尹唯一的女儿,他带裴蓉蓉去与府尹友好交流,如果府尹为父不‘慈’,他身为裴蓉蓉的师傅,自然有为她出头的理由。 还未进前院就听到人声。 “谢谢,谢谢!” “我的孩子!” 这情感外露的吵杂声一听就是凡俗庸人。 左泗莫名,什么时候小神女的地盘可以随意让这些凡俗庸人出入了。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得意弟子的声音。 “神灵庇佑。” 这句话由他亲自调教,在云墨大陆时常用到,已经被裴蓉蓉说得相当顺溜,空灵的童音配合同样是他调教出来的悲悯无邪的小童表情,绝对忽悠凡俗百姓一个准。 “是是是!”妇人的语气比之前更激动,附和说:“神灵庇佑!” 左泗心里哼笑,这妇人怕是连话里的这位神灵是谁都不知道,就盲从的神灵庇佑。 过了门廊,前院的景象展现左泗眼里。 他唇畔的笑容微微滞住,瞳仁收缩,紧盯着弟子身后怪化的小孩们。 足以让普通人看得心惊胆战的蛛孩外表,在左泗眼里称不上可怕,他见过更丑陋恐怖外表的怪化人。让他惊诧的是这些怪化孩子们的乖顺,据他所知被怪谈规则影响的怪化人个个疯癫,人性全无。 左泗往前走,院里的裴蓉蓉发现他,转身对他称,“师傅。” 现场其他人都向他投目。 在外表上,左泗就没输过人。 乍一眼看他,在他有心伪装自己的情况下,十足仁善脱俗的出尘修士模样。 在场接孩子的妇人、壮士只看他一眼都不好意思正面继续打量。 当左泗侧头对他们露出温和笑容,几人更局促得手脚难安,对他弯腰系行礼称:“仙师!” 左泗走近后,对他们点头并没有回话。 可就算是这样也让这几人受宠若惊,又道了几声谢才带着孩子离去。 走前他们还回头偷瞧左泗,只见白衣俊逸的男子侧脸良善,正抚摸一个蛛孩的发顶。 这一幕是他们一生从未见过的神奇,令几人心神难平,一想自己的孩子曾在司夜府被如此温柔对待,在仙师的照顾下恢复人身…… “神灵庇佑。”妇人喃喃。 真是神灵庇佑了。 …… “你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负责带人进来领孩子的杜行止和乔淮你一言我一语朝左泗问。 左泗漫不经心的反问他们,“你们又是谁?” 视线落在两个孩子袖口别着的袖章上。 左泗无语:小神女是不是有别样童癖? “是我们先问你。”乔淮昂头一点不怕左泗的说。 左泗微笑,脚下的阴影滚动。 魇狗被放出来放风。 猩红邪恶的眼镜直勾勾盯着两个孩子。 看不见诡物的乔淮两人还不知道危险,杜行止搓了下胳膊,“怎么有点冷?” 魇狗向他们飘动。 “师傅。”裴蓉蓉喊道。 左泗笑道:“嗯?” 与他相处一段时间的裴蓉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要说。 却听到怪异的嘶鸣声响起,来自那群本乖巧干活的蛛孩们。 蛛孩们的叫声高低起伏,像虫鸣。面朝乔淮和杜行止的方向。 乔淮疑惑,“他们怎么了?” 杜行止:“你问我,我问谁啊。” “呵。”左泗瞥了蛛孩们一眼,“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就让我看看还有没有更有意思的。” 魇狗向乔淮他们飘去。 “他们在告诉你们危险!快跑!” 左泗看到跌跌撞撞跑来的一个落魄凡俗书生,从他身上感受到的诡气明白对方能看见诡物的原因。 “跑?”左泗嗤笑,一两个凡俗童子还想逃过他的捕杀?他要是真想杀人,根本没他们开口的机会。 “师傅,他们是……” 刷—— 寒锋从左泗脖子擦过。 如果不是左泗侧身躲了那么半步,现在已经人首分离。 生死之间,裴蓉蓉后面的话语伴随接连而来的锋芒传入耳。 “神子殿下的同学。” 左泗:“……” 眼前面貌绝美却神色木纳不似人的女子,镰刀的下肢如风横扫,一个不注意就是被对方削成肉片碎泥的下场。 “哇哦——!” 身后小童惊呼。 听着不像是害怕。 “风姨姨威武!” “哇啊啊啊,风姨姨这么厉害的吗!” “呼呼,还好没事。”陈浓赶到。 “该死。”左泗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暴躁。 他已经认出眼前女子是一只怪谈,一旦触及怪谈的致死规则,一般情况下都是不死不休的结果,除非及时脱离规则范围,或者实力破之。 左泗招来魇狗和眼前怪谈周旋,心思百转,回忆自己到底怎么无缘无故就招来了这只怪谈的杀规。 他抽空看向蛛孩、小童和书生方向,三者分明都认识这只怪谈。 听听凡俗子小童喊这怪谈什么?风姨姨? 是他疯了,还是这些凡俗子们疯了!? 左泗的眼神更暴躁,暗红血丝在眼底蔓延,脾气开始不受控制。 他手里掐了个法诀。 吼! 魇狗身形大涨。 焰火四散。 “哇!” 看呆的乔淮、杜行止和陈浓被地面自动移动丢到远处。 摔跤的三人回神,眼睛依旧离不开从未见过的斗法现场。 眼看风抱子有危险,蛛孩们都骚动起来,它们直奔风抱子的身边,义无反顾的姿态分明是要为它抵挡危险。 风抱子木纳的表情变了。 第86章 阅读理解方有用(2更求票) “呵,怪谈和人演什么母子情深。” 左泗冷笑,“噬!” 黑烟翻滚的魇狗咆哮一头扑上去。 风抱子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翻滚激射的魇火却在半空停滞,像是被无形之物挡住了去路,也让下方的蛛孩们免去一死。 院内谁都没注意的暗处,佩戴夜游诡戏的宓八月即将落在书页上的手指停住,望着半空被无形之风席卷的魇狗。 [风无形]:风抱子本身无形,会随所见幼子形态变换。 是了,风抱子本身是无形之怪,之前的蛛女模样只是因为蛛孩们长成那样。 目前两者缠斗难分胜负,再继续下去就是两败俱伤。 这就不是宓八月想看到的结果了。 她看了眼表情越来越暴躁的左泗,一个意念传达向风抱子和魇狗。 半空的缠斗静止,风火分离,风抱子重新出现在蛛孩们的身边,魇狗则缩回左泗身后。 众目睽睽之下,左泗突然捂着额头晃了晃,人就晕倒到地上。 “他怎么了?”乔淮跑过来关心问道。 裴蓉蓉摇头,弯身把左泗扶起来。 眼看着比自己还矮小半个头的小丫头,竟然把成人的左泗轻松扶起,乔淮眼睛都瞪圆了,“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裴蓉蓉说:“师傅赐给我的诡器。” “那是什么?”乔淮追问。 裴蓉蓉摇头没向他解释,就凭一己之力把左泗拖走。 就算抬得起来,她的小胳膊小腿也做不到稳固左泗这么大个人。 何况裴蓉蓉心里也有气。 把左泗拖到没人的地方,她就把他放下。 见左泗还闭眼昏迷不醒的样子,裴蓉蓉气道:“师傅!” 左泗睁开一只眼,呻吟道:“蓉儿,师傅受了重伤,你快去请小神子来给为师看看,否则为师怕是没办法陪你长大了。” 裴蓉蓉瞪眼,委屈道:“蓉蓉今天还要回家看望爹。” 因为左泗搞这么一出,她准时回家的计划也被搁浅了。 左泗恬不知耻,继续说:“所以快去请小神子,请不来小神子,请神女殿下也行。” 裴蓉蓉咬牙转身就走。 “逆徒。”左泗痛心喊道,见裴蓉蓉还是头也不回,他一跃而起转眼就追到裴蓉蓉身边,灵压外散就将裴蓉蓉强留原地。 裴蓉蓉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控诉他的暴行。 左泗道:“我怎么教你的,你就打算这样毫无排场的走出去?仙童的人设要不要了” 裴蓉蓉说:“我想回家看爹爹。” 左泗:“神主的任务就不办了?” 说完就见小弟子正色下来的小脸,左泗呵呵笑,神主和他这个师傅在弟子心里的位置高下立判。 “可惜夜来听雪还了回去。” 否则论排场和知名度,还是夜来听雪好用。 左泗在如意囊里找着适合的道具,也幸好他回一趟云墨大陆上任驻守灵师的职位,在云墨大陆驻守灵师所里以权谋私重新丰富了一下自己的底蕴,否则被宓八月扫荡过一次后的他还真是一穷二白。 一旁裴蓉蓉想起什么,说:“其实不用排场也可以。” “嗯?”左泗说。 裴蓉蓉:“不久前闻家联合灵师在北原城作乱,制造了一场灾难。刚刚那些怪化的孩子就是灾难的产物,然后司夜府制止了混乱,保护百姓,治疗怪化的孩子,还给灾后的百姓们赈灾的药物和金银,现在北原城的百姓对司夜府很信服。” “闻家,听着有点耳熟。”左泗摸着下颚。 裴蓉蓉说:“就是坑过师傅你的那个!而且回来时你还跟蓉蓉说,要弟子给你报复回来作为考题之一。” “原来是他们。”左泗笑眯眯的看着三岁水灵小女童的无语表情,仿佛体会到小神女逗小神子的乐趣。 裴蓉蓉尚未发现某人为师不尊的恶劣心思,继续说:“听说闻家因此灭门,作乱的灵师已经被司夜府抓了。” 紧接着一首熟悉的童谣从裴蓉蓉口中唱出来。 空灵的童音钻入耳中。 左泗灵觉一跳。 脑海里有什么在串联起来。 闻家、灵师、作乱、灾祸、蛛孩、灭族…… “师傅?” 歌声停下,裴蓉蓉喊他。 呆立的左泗回神,上前抓住裴蓉蓉的肩膀,“这首童谣是怎么回事?” 裴蓉蓉:“我听见乔淮他们都在唱,讲的就是这次蛛祸的始终。” “始终……”左泗喃喃,对裴蓉蓉说:“你再唱一遍为师听听。” 裴蓉蓉乖乖唱了。 左泗正色:“再唱一遍。” 裴蓉蓉:“……” 当左泗要求唱第五遍,裴蓉蓉紧闭嘴巴表示抗议,看着左泗额头冒汗却眼神发光的癫狂模样也不害怕,只是在心里想师傅又发癫了。 “乖蓉蓉,再唱给为师听听。”左泗甜言蜜语哄弟子。 他终于感受到了姜狩说的恐怖降临,却在事后身心疲惫又神清气爽的矛盾感觉。 原来是要理解童谣里的故事方才能投入其中,昨晚看得他眼睛发花了都没用是因为他根本没理解内容! 然而为什么身在灵船,根本不可能知道北原城发生事端的姜狩又是如何投入其中,获得这童谣洗尽灵毒的效用,左泗不得而知,也顾不上去找原因。 “神女姐姐说了今天让蓉蓉回家看爹。”裴蓉蓉搬出了宓八月。 左泗顿了下。 在几首童谣下灵毒散去一部分的他理智回笼,被裴蓉蓉一提起宓八月,就开始发觉刚刚发生的一切不太对劲。 很不对劲。 宓八月会不知道老宅里发生的一切? 他们都打起来了为什么没人阻止,到最后快要两败俱伤时就制止了? 好啊! 他被算计了。 左泗立即明白自己又被做了回试验品,却不知道这回宓八月是想拿他实验什么。 想清楚的左泗不怒反笑,对裴蓉蓉道:“走,带你回家见爹。” 唯有办好神主的事增加自身价值才好上位,上位才有资格叫板宓八月。 府衙。 裴延看见回来的裴蓉蓉,抑制不住心中感情上去就把女儿抱在怀里,上上下下打量着,发现女儿离去多日面色比往日更水灵就知道被照顾得很好。 他对左泗道:“多谢大人!” 左泗笑答:“蓉儿是我唯一的弟子,照顾她本就是应该。” 裴延依旧道谢,抱着裴蓉蓉不松手。 左泗善解人意的暂离,给他们父女相重逢互述想念的空间,趁这点空闲走去街道观察这座已经被他列入囊中物的北城。 凡人愚昧,不知敬畏鬼神,却又最好糊弄。 他已经想好该如何在北原城制造几出‘神迹’,必让这群凡俗庸人们自觉信服。 “快,快,又到万福楼说風鸣子的时候了。” 第87章 钱先搬走了(3更!求票) “去晚就没位了。” “万福楼的茶水钱太贵了,我还是去外面的茶摊吧。” “你还不知道吧,万福楼是乔老爷家的,乔老爷说了这一周里,大厅茶位只收个最低价,只要不闹事的都可以去。” “还有这等好事?最近这些老爷们都善心大发了!” “什么善心大发,还不是看司夜府的面子,你以为万福楼为什么改名叫万福楼?之前可不叫这个名,还不是有福药铺的事传来后,到处店名都改了。” 一群百姓赶往同一个目的地方向,左泗听到他们言语中提到司夜府时的崇敬语气就心生不好的预感,跟在他们的周边去那万福楼。 隔着万福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有小童的歌声,唱的还是那首能驱灵毒的珍贵童谣。 左泗眼皮跳了跳,能被修士视为珍宝的童瑶,如今在凡俗地界被一群无知凡俗子随意传唱? 身边百姓还在聊此。 “哎,自从明白这童谣的意思后,再听他们唱也没那么害怕了。” “哎哟,你怕什么,我初次听的时候都听哭了。一听就想到我那可怜的孩儿,当时的我是猪油蒙了心,竟然丢下他不管。还好司夜府救了他,也让我们母子团聚。” “我昨日也接到孩子了,你是不知道,我那孩子打小就是个木鱼脑袋,从司夜府回来就跟脑子开了光似的突然就机灵了,还能给老子写大字。我的妈呀,这真是神仙点灵了。” “要不怎么说神灵庇佑呢,没爹娘的孩子都是要去神座下当仙童的。” 左泗:“……” 他先一步进入万福楼,此时楼内的大厅已经大满。 吵杂的大厅在看到这位气质非凡的男子到来,连声量都降低了几个度。 一名侍者赶来,“这位公子可有定位?” 左泗随手丢出一锭金子,“没有。” 侍者被他的阔绰吓到,连声道:“公子请上座。” 把左泗领到二楼的雅座,侍者一边问他所需,一边为他奉茶。 “公子不是北原城本地人吧。” “哦?” “您这样气度的人,若是北原城人,小的怎么可能记不住。” 这点程度的奉承对左泗连瘙痒都不够,他淡笑道:“我和司夜府宓大人是同门。” 咚。 侍者二话不说将刚收下的金锭放回桌上。 左泗皮笑肉不笑,“这是?” 侍者:“早知道您来自司夜府,还是宓大人的同门,小的哪敢收您的钱。都怪小的眼拙,您这一身气派不就是司夜府才能出来的吗。” 左泗端详着他的神色,瞧得出来这侍者说话是发自内心。 被这样恭维着,他却高兴不起来。 没多久说书节目开始了。 说书的是个年轻书生,他一手拿书,一手拿竹板,一敲一搭就开始念白。 左泗已经收起最初的轻视,认真听起这凡俗书生说书内容。 期间侍者把左泗出自司夜府的身份跟老板说了,换来精心对待,招牌菜一道道送上来。 侍者本想伺候他,却见清俊出尘的男子明明脸色没变,偏偏给人一种恐怖的压力。 四周空气也变得阴冷,令人呼吸不畅,气血上涌。 侍者不知道这是来自灵师的灵压辐射影响,这还是左泗没有刻意施压的情况下,否则他现在已经半条命去了。 饶是如此,侍者也害怕的几次后退,一直退到门口。 侍者有苦难言,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恼这位大人。却不知道左泗此时内心的震动一点不比他少。 下面的凡俗庸人听的是热闹是故事,左泗听的却是一个新怪谈的诞生。 可这怎么可能! 蛛祸发生到如今不到半个月,蛛孩不过是一群被怪化的凡人,怪化他们的还是一只低阶怪谈。 一只低阶怪谈加上一群凡俗庸人在短短半个月内催生出新生怪谈? 笑话!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風鸣子》的作者是个高阶书修,凭一己之力催生新怪。 左泗不顾旁人的目光,伸手一招。 下方说书人手里的稿件飞进他的手里。 众人惊呼,抬头向他望来。 左泗则在稿件上先看到‘夜游报’三个大字,再往下就是《風鸣子》的原文章以及旁边作者名。 陈浓。 署名没有任何灵能波动。 他收起稿件,转眼就在众人视线中飘然而去。 “那是谁”众人议论纷纷。 侍者从窗探出头说道:“来自司夜府的大人。” 左泗离了万福楼,先去府衙接裴蓉蓉。 他左思右想,宓八月肯定知道这个高阶书修的存在,而且关系匪浅。 否则怎么就这么巧,北原城刚出事就有个书修来扫尾,不惜费力为这群凡俗庸人催生怪谈。 指不定这个书修就是宓八月背后的靠山,也难怪她总是手握一本书,不就是书修的老毛病了么。 再加上她可以随意出入灵凡两界的本事,请个在灵州的靠山来帮忙还不是简简单单。 左泗越想越心惊,短短半日而已,初从云墨大陆回来这边的自信再次被击碎,又一次陷入当初以为能用改良版迷魂术拿捏宓八月,却被对方几张纸打脸的尴尬境地。 ——不是对方非他不可,而是他不展现价值又得死。 府衙。 裴蓉蓉意外看着明明离去时满面春风,归来却满面凝重的师傅。 “左大人,您回来了。”裴延热情迎接他。 左泗点头,此时心态已经和刚来时不同,他想起来此的目的,想着先把这件事办好。 裴延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报纸,“这夜游报做得可还行?” 左泗:“你知道?” 裴延谦虚道:“我就在里面起个通行证的作用,上回和宓大人说好了,司夜府一切善举,府衙全力支持。” 左泗:“……” 你都全力支持了,还能体现我什么用。 “你可知这篇文章的作者?”左泗不抱什么希望的问。 裴延:“陈先生啊,不就在司夜府文书房任职吗。” 这凡人司夜府还藏着个高阶书修!? 左泗坐不住了,他喊上裴蓉蓉,让她与自己回去。 裴蓉蓉站起来和裴延告别。 裴延虽然舍不得,还是送他们去了门口。 若非府衙有事要忙,他都想一起去。 “师傅,出什么事了?”路上裴蓉蓉问左泗。 左泗摇头,“和为师去拜访这位陈先生。” 裴蓉蓉说:“蓉蓉觉得今天去拜访不好。” “为什么?”左泗问。 裴蓉蓉:“会被拒见或者被打。”她小脸认真,“师傅还不能还手,还手容易死人,死人就出大事了。” 左泗被逗乐,“你以为你是窥天者吗,还给为师预言。” 结果两人到文书房表示要拜见陈先生,被进去通报的书童出来回复,“陈先生说不见。” 左泗诧异,先看了眼裴蓉蓉,又对书童客气说:“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他回头看了眼文书房,视线里能看到的书生都是普通凡人。 然而为了不引起高阶书修的不满,左泗没有用任何窥视法术去探知里面情况。 书童站在门口目送两人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返回文书房的内间,从最里头的角落找到陈浓。 “陈先生,他走了。” 陈浓:“走远了” 书童:“按照您的吩咐,看着他们走出去才回来和你说。” “那就好,那就好。”陈浓缓了口气走出来。 他可经不住对方一团火烧。 …… 下午宓八月就从宅灵口中得知左泗已经开始‘入侵’司夜府。 他先去和沈栗这个表面上的司夜府第一掌权人打了个照面,两人的谈话很和谐,各自明白对方的意思—— 左泗:“如今多事之秋,我只是来镇场子(以后司夜府我说了算)。” 沈栗:“有劳左大人,可惜我身体不适,只能做些育人教人的活,往后左大人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安心养老绝不夺权)。” 这场谈话和谐收场。 左泗出了沈栗的院子,又去了解蛛祸一案始末,便找到宅灵问他作乱灵师的去向,也亲自见到了枯老树干一样半死不活的张小柱。 “我要借他一用可否?”左泗问宅灵。 宅灵管家:“夫人说过,如今司夜府万事由客人掌管。” 这回左泗没有废话,应了一声便提着张小柱离开。 有紧迫感威胁的左泗和自以为是的左泗,不同心态的办事差别很快就体现出来。 一下午,左泗就没闲下来,带走了张小柱后又去府衙见了闻礼慷。 说起闻礼慷,也不知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于蛛祸时他呆在府衙大牢侥幸逃过一劫,不幸的是活下来的闻老爷之后从衙役口中得知闻家灭门,这对闻老爷来说比要了他的命还令他难受。 一蹶不振的闻老爷见到左泗,恍惚间还没认出来这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被他忽悠去对付宓飞雪的灵师大人。 当晚左泗就和府尹合计了一套群众审判的活动,审判的主角就是闻礼慷,日子定在明日午时。 趁着晚上还有些时间,左泗想起早上拿到的任务单上那个将闻家收为己用的一条,便亲自去了一趟闻家宅院。 坐镇北原城多年的豪户,短短时间门厅杂草横生。 左泗看也不看这豪户曾经辉煌一眼,直奔闻家库房去。 虽说灵师不在乎凡俗金银,可左泗可不是那种灵师大族出生,不知凡俗柴米贵的天之骄子,他很清楚既然要在凡俗大陆发展,这该花钱的地方就多了,不取白不取。 结果到了库房发现里面一眼望到底,雁过拔毛也不过如此。 “……” 普通人干不出这事。 左泗想到下午打听到司夜府的变化,尤其是有关文书房的拨款,心里就有底了。 “呵呵。”真不愧是小神女,钱先全搬走了,留个空壳让他来收服。 ------题外话------ 八月:明码交易,童叟无欺,说好一切就是一切,一个子都不少拿。 第88章 焚烧七日 有个靠谱的管理者来接班,让自己回归实验的感觉有多好?宓八月和飞雪用早饭后,笑着对宓飞雪说:“出去碰到左泗就给他挥挥。” 宓飞雪点头。 也就有了快到午时,左泗准备好行装出门,临走前碰到宓飞雪,不等他开口甜言蜜语,宓飞雪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跟前用手隔空驱赶了两下。 旁人看着这一幕以为宓飞雪是嫌弃新来的灵师大人,跟在宓飞雪身后福安还担心灵师大人发怒。 然而左泗笑颜逐开,对宓飞雪说:“多谢小神子厚爱。” 宓飞雪不看他。 谁厚爱你。 宝宝只是听八月的。 左泗邀请道:“今日要将蛛祸罪人公之于众,小神子不如一起去观礼。” “去啊,一起去!” “我也想去,可是今天还要干活吧。” 自行以宓飞雪为主,跟着她的府内初学童子们立即被吸引兴趣。 左泗看了他们一眼,笑容和善的说:“今日放半天假,百姓们也都去刑场观礼,司夜府不用那么多人看守。” 童子们喜形于色。 左泗接着说:“不过小神子的话比我管用,小神子不放话,我也不能擅自放你们走。” “哇!” 昨天看过他斗法显威的乔淮和杜行止也在里面,闻言看宓飞雪的眼神更不同。 神子耶,一听就厉害坏了。 “宓飞雪,去吧,我们一起去。” “闻老爷还陷害过老大你们,必须亲眼去看看他倒霉的样子。” 本来不为所动的宓飞雪听到后一句,眉梢动了动。 左泗一看就知道有戏,下一秒就看到宓飞雪点头。 童子们欢呼紧跟在她周围,喊着左泗快带路。 堂堂灵师何曾被凡俗小童这样呼喊过。可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作为小神子的同学,他还真不能跟他们计较。 刑场。 在衙役敲锣打鼓的宣传下,此处已经围满人群。 见到左泗他们到来,府尹请他们上座,左泗想让宓飞雪上去被宓飞雪无声拒绝,他也不勉强,自行带着裴蓉蓉走到府尹旁边位置坐下。 两人点头互相打过招呼,左泗看了眼时辰,将一张罪状交给裴蓉蓉。 小小的女童走到行刑台,面对下方乌泱泱的百姓面无惧色,在百姓喧哗声中举起罪状用清亮的童音将闻礼慷所犯罪恶一条条念出。 随着裴蓉蓉的声音传开,下面的吵杂声逐渐停下来,最后安静得只能听见童音说着一场蛛祸下丧生多少人,又造成多少孩子遭难。 等裴蓉蓉念完,百姓已然神色悲愤,同仇敌忾的怒喊,最后只剩下齐声:“赎罪!赎罪!赎罪!” 左泗满意微笑,弟子把迷魂术用得越来越熟练了。 旁边裴延同样欣慰,感概多日不见的小女竟成长变化这么大。 裴蓉蓉维持着神圣表情退场。 无数烂菜叶和鸡蛋被人们中砸向闻礼慷。 闻礼慷手脚被束动弹不得,嘴里也塞着臭布口不能言。 转眼就被这些脏物污了满面,配以狰狞凶恶的神情像是要索人命的恶鬼。 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童子中,曹稽害怕的往后退一步,却被什么绊倒,双手挥舞的喊救命。 余光中,他看见熟悉的灰毛蛛肢,疑惑的想:怎么有‘風鸣子’跑外面来了? 然后这一道堪比刀锋的蛛肢朝前方宓飞雪的后背而去。 “——老大!” 听到曹稽尖叫的乔淮等人疑惑回头,然后神情都在下一秒化作惊恐。 行刑台上方最有本事救人的左泗笑而不语,也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 当初连他对小神子偷袭都得铩羽而归,就凭这么个怪化人想伤宓飞雪简直可笑。 蛛刃在宓飞雪身侧一寸前被挡住。 凡人肉眼看不见的诡器黑发卷住蛛刃,让这蛛刃停在半空动弹不得。 四周百姓们也就看见了这偷袭蛛刃的主人模样。 “闻青珀!” 乔淮惊呼。 虽然下半身、眼睛和嘴巴都已怪化,可大概的长相还看得出来,尤其是乔淮几人对闻青珀非常熟悉,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袭击宓飞雪的蛛孩身份。 一击不成,蛛刃被困收不回来,闻青柏嘴里发出嘶鸣,剩下的蛛刃相继往宓飞雪攻击去。 宓飞雪转身,袖里滑出一柄短匕,和袭来的蛛刃对碰。 上方座上的左泗眼皮抖了抖,他脚下的影子微微扭曲。 旁人看不见的尖匕,左泗一眼就从那熟悉的诡气明白,这尖匕出自他家怂狗。 自被抓后醒来发现怂狗一嘴缺牙的去向有线索了。 毕竟是正式灵师本命诡利齿所凝结的兵刃,以闻青柏怪化的蛛脚不是对手,凄厉的惨叫从他口中喊出,一支支袭向宓飞雪的蛛脚断落在地。 闻青柏也失去下肢支撑瘫在一地血液中。 他口不能人语,不断悲鸣吼叫。 乔淮几个孩子都被吓退。 见惯了司夜府乖顺无害的蛛孩,乍然再见这种凶性外露的狰狞怪相,令他们重拾害怕,想起曾经的恐怖。 周围百姓也是如此,本来就愤慨的心情,随着这场袭击的结果尘埃落定,又被闻青柏勾起曾经祸乱的记忆。 “余孽!他是余孽!” 人群中一声怒喊。 随即越来越多声讨。 有人想要向闻青珀砸东西,看到宓飞雪他们站在周围,担心误伤就停下手。 “余孽!余孽!” “把他也抓上刑台!” 闻青柏原地挣扎,嘶鸣声越来越大,可惜普通人根本理解不了他叫声的意思,只觉得他行为疯狂,愈发怪异恐怖。 普通人像他这个失血量早就死了,可他身上有风抱子规则守护着一线生机。 提到风抱子,蛛女模样的风抱子无声无息出现在血泊中的闻青柏身后。 “嚯!!!” 从未见过风抱子,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百姓们吓得连连后退,推攘之间不少人跌倒地上,搞出不少伤员。 风抱子伸手去抱闻青珀,却被他挣扎拒绝。 “哦?”左泗饶有兴趣多看闻青柏一眼,低语:“又一个小小年纪自行开灵的灵童,这北原城是个什么地方,已经堪比一般灵城出产灵童的质量。” 裴蓉蓉:“师傅,不管吗?” 左泗:“当然要管,只可惜今日的功劳又打折扣了。” 郁闷的叹气,对弟子诉苦,“我们精心安排的戏码,还比不上人家的意外演出。” 裴蓉蓉不明白师傅为什么总是计较功劳的多少,“为神主办事不论得失,只求办好。” 左泗一言难尽,他是不是把弟子洗脑洗得太成功了?可是他又没给弟子种迷魂种,也没有跟她讲过这么大义凛然的道理。 他身影飘然从刑台落到宓飞雪旁边,对向自己投以警惕视线的风抱子指了指宓飞雪,“他伤殿下,你还要护他?”也不管风抱子听不听得懂,趁它看向宓飞雪的一刻就将挣扎的闻青珀提上回到刑台。 风抱子停留原地没动。 刑台上。 左泗将闻青柏丢到闻礼慷的身边。 一直挣扎的闻青珀在此刻安静。 他落泪向闻老爷伸手,嘴里沙哑嘶鸣。 被闻老爷眼里的厌恨悲痛定在半空。 左泗挥手,闻老爷嘴巴的塞布落下。 “我问你,这孩子你还认不认?” 闻老爷冷声:“我没有这种怪物儿子!” 闻青珀瞪大双眼。 左泗点头,便又抓起闻青珀的后领将他抛给风抱子,“带他回去吧。” 风抱子将闻青柏接住,这回闻青珀没有挣扎,目光空洞望着闻老爷的方向被风卷走,转眼消失众人视线。 百姓中喊声响起,“他是闻家余孽,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 左泗悲悯道:“大人作恶,孩子无辜,就算父债子偿,他也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了代价。从今以后他已不是曾经的他,而是風鸣子。” 迷魂术用在言语上的效果不及一对一的绝对控制,但受众群体是一群普通凡人,又是左泗亲自施展,无声无息就影响他们的潜意识。 就算有个别偏激者也翻不起风浪。 对闻礼慷的审判也到最后环节。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百姓,有人举手欢呼,也有人伸手捂住身边孩子的双眼。 “我们要不别看了吧?”此时被书童扶着的曹稽小声提议。 乔淮看着宓飞雪,仗着胆子说:“老大不怕,我们也不能怕!” 其他有退意的小童们闻言,也纷纷站稳了脚。 宓飞雪往乔淮看去一眼。 然而所有人等待的刀斩头落的血腥画面没有出现。 左泗手里魇火点燃,在无数惊呼声中落在闻礼慷身上。 闻礼慷表情僵滞,嘴巴大张发不出任何声音,火焰将他身体覆盖却又没有伤及他身体分毫。 裴蓉蓉站出来说这焚的是恶人的业障,闻礼慷做了多少恶就要被燃多久,直到他阴魂净化。 “看起来不是很痛苦?”乔淮疑惑的说。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凡人看不出魇火伤人精神的效果,自然不知道闻礼慷在承受什么——裴蓉蓉的话也不算错,魇火把闻礼慷带入精神幻象,勾出他心底最恐惧的事物,持续折磨他的心魂。最恐惧的事物,很多时候就可能是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 宓飞雪歪头了下头。 有细如飘絮的黑丝从闻礼慷身上散发向她漂浮来。 脏。 宓飞雪不想要任何这个人身上的东西,哪怕本能的知道这东西对自己有益。 她面无表情挥手,把黑丝挥散,转身回司夜府。 见宓飞雪要走,乔淮等人也觉得现场没什么好看到了,一个个跟上她。 这场‘净化’闻礼慷的大火整整在刑台上燃了七天。 从头三天还会有人来看热闹,到后来路过的人也只是扭头朝这这团火人方向啐一口,暗骂闻礼慷罪孽深重,才会整整花了七天才焚烧干净。 ------题外话------ 闻老爷下线~追书的宝子们麻烦有票就投投票,没票留个言,打个卡也好,这些都是水子的动力哦!小众题材尤其是需要大家的支持 第89章 赶尽杀绝(2更大章) 七天对大部分来说不过是个周期,日复一日的生活并没什么变化。 司夜府却在左泗的操作下一天一个变。 夜游报还在免费对外传播的阶段,却已经开始深入北原城百姓的心中,每次负责解读夜游报内容的场所都人满为患。 为了让夜游报的内容给北原城百姓更深的代入感,以陈浓为代表的文书房一众人也是绞尽脑汁。还是陈浓挑起担子,用宓八月给的权限翻阅司夜府的卷宗,又去府衙那里借看一些过去离奇,最后不了了之的案件,结合自身擅长的志怪写法,写出以北原城为背景的风抱子事迹。 故事一出,文书房包括夫子在内的众书生是第一批读者,看完之后看陈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若说之前这些书生对陈浓还有几分羡慕嫉妒不服气的话,经历这些天来,亲眼目睹陈浓为夜游报的发展殚精竭虑到废寝忘食的地步,现在写出来的文章也远超他们的水平,这些书生便真正对他敬服了。 夫子也欣慰的对陈浓开玩笑,“若非知道文章是你写的,我都要以为这故事乃作者亲眼所见。” 得到所有人的肯定后,陈浓才安心一笑,然后眼睛一闭往后倒下。 众人吓了一跳,扶着他一番查看才哭笑不得的发现:这人是睡死过去了。 文书房这边大步进展,负责司夜府的左泗还不满意,他把主意打在孩子们的身上,让那些还在司夜府接受治疗的怪化孩子们也熟读风抱子的文章,等恢复正常被父母接回去后就给家中父母讲书。 在最后一个怪化的孩子恢复时,并非所有孩子都被人接走,剩下几个谁也不知道他们本身就是流浪儿还是父母不愿接受,便始终没有人出现将他们接回。 这些被留下的孩子自然被司夜府接收,归入司夜府管教,成为司夜府开办的夜游班的第一批学生。 夜游班设立在司夜府侧门一处院子,公开免费给孩子授课,任何家中子都可以前来报名学习,学习的时间设立在夜间,并不影响本身白天已经报有私塾要上学的童子。 北原城百姓们都震惊于司夜府的善举,也疑惑司夜府哪来的资金这样免费施善。 隔天夜游报就登报赞扬十数位豪商权贵捐款的善举,明明白白把这些善款记录在内,让百姓们再次惊叹豪商权贵的底蕴,又感概他们一再的善心。 至于这些豪商权贵们为什么这样大方,这就要从各位豪商权贵们的小公子们被‘赶出’司夜府说起。 “蛛祸彻底平息,大家也可以恢复往常的生活。” 左泗一句话,就把乔淮这群初学童子们打包送出司夜府,并感谢他们这段时间为群众的付出,表示不能再让雇佣童工下去。 乔淮他们都是懵逼的,哭着喊着没关系,他们愿意继续免费为群众付出劳动力,却被老宅像极了吃干抹尽不负责的渣男一样拒之门外,任他们怎么呼喊都踏不进去一步,步了当初学长们的后尘。 各家豪强们接到消息来接自家孩子,回到家后几乎都问孩子在司夜府老宅的见闻,有没有得什么宝贝。 孩子们对自家父母就是一阵信息输出,听说老宅里种种神奇,还有灵师斗法,各家老爷都听得瞪眼。见到自家老爹都如此,小少爷们更是自得。 当他们隔天被通知府学也正式恢复授课,大家又该去上学读书,被送往府学的小少爷们只觉晴天霹雳,恍若隔世。 直到他们在府学见到宓飞雪,才像找到主心骨似的灵魂归位。 熟悉的胡夫子到点上课,朗朗读书声仿佛一切都未变。 傍晚放学。 夫子喊着宓飞雪,笑道:“飞雪,今日夫子要麻烦你搭乘一回了。” 宓飞雪回身礼数周到的对夫子点头,尊师的让夫子先走。 夫子慈爱的看她。 “夫子为什么要搭乘宓飞雪的车?”乔淮追问。 夫子说:“我和飞雪同路。” 乔淮眼睛一亮,举手,“我也去!” 后面小童接二连三也喊着要去。 “胡闹。”夫子冷下脸喝道。 小童们立即缩了脖子不敢应话,眼巴巴跟着两人后面,直到夫子和宓飞雪上了夜来听雪。 初坐这辆车,夫子看到夜来木偶的一瞬瞳仁紧缩,动作得体的选一处坐下,暗中握了下装着从司夜府得来令符的香囊。 木偶人也随着他的动作眼珠子下移,在那香囊上定格了一下,然后给夫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客人,喝茶吗?” 夫子严肃,“不了,点香即可。” 木偶人笑:“客人喜欢什么香?” 没等夫子继续回答,宓飞雪就进来坐下。 木偶人闭嘴。 夫子不动声色擦拭额头的薄汗。 外面负责做车夫的福安用敬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愧是为人师表,这份定力非同一般。 夜来听雪来到司夜府侧门,等三人下车进去,它也原地消失不见。 偷偷跟在后面的乔淮等人见此下车也想进去,被守在门前的司夜府弟子拦住。这弟子认识他们,一口就喊出乔淮的名字,“乔少爷,你们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乔淮也认得他,“荼哥,我们也算司夜府半个弟子了,你不能现在翻脸不认人!” 沈荼摇头,“不是这个道理。” 这时一个扎着小辫的布衣女孩儿走过来,递给沈荼一个木牌,被沈荼检查还给她后放她入内。 乔淮等人瞪眼。 柳长源往前一步,指着还没完全走进去的女孩儿,“为什么她能进去。” 沈荼:“她是夜游班的学生。” “什么夜游班?”柳长源又问。 “你们不要为难荼哥哥了,旁边明明就贴着公告。”站在门内的陈梅儿指着外墙一处,对乔淮他们喊。 乔淮他们才注意到那大大的告示。 小少爷们个个认字,拼拼凑凑很快明白了这夜游班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司夜府开办给普通百姓的学班,无论男女老少只要通过登记就能来上学,由司夜府中人亲自教学。 小少爷们瞬间同心。 “我们也要上这个班!” 他们满心求学,却遭沈荼无情拒绝,“白日让你们父母送来申报。” 当晚,小少爷们回去就和爹娘说了这事,豪强老爷们就没有哪个不想和如今司夜府打好关系,更亲近一些的。 天一亮就把申报送上去,不止是家中的小儿,还有家中其他孩子都给报上去。 结果全部遭到拒绝:夜游班资源有限,学位不足,各位权贵子弟们还是上自己的府学,别和平常百姓们抢位置了。 各大豪户哪个不是老油条,直接抓住这句回绝的最大重点——资源! 这边乔老爷就直接送人送物,资源不足?送!学位不足?建! 后面杜老爷、柳老爷……各户大家长都明了了,不就是送钱吗,送得起! 夜游班正式向外开放时,乔淮等权贵子弟也迎来了他们白日府学结束后的夜班生活。 在夜班的课程选择编辑上,做了多日甩手掌柜的宓八月也被喊了出来。 终于见到宓八月,左泗面带温柔缱绻的笑容,丝毫不见被她算计又丢下一堆担子的怨念,细心和她说起这段时间司夜府的发展。 提到夜游班的资源充足,也知道了这些资源是从哪里来的后,宓八月多看左泗两眼,不管什么世界都互通的手段,左泗玩得很好,也放得下灵师的面子。 “你做得很好。” 把她交代的几乎都完成了。 左泗微笑道:“还是小神女地基打得好,我只是顺着殿下开辟的路子往前走罢了。” 宓八月:“没有直接邀功不是你的风格,直说你想要什么吧。” 左泗笑得更甜腻,“殿下懂我。” 宓八月平静看他。 还不说要什么,看来所求不小。 左泗拍手。 房门从外敲响了两声,然后门从外推开,走进来一个男孩。 宓八月看清男孩苍白的脸,是闻青柏。 他身上的怪化痕迹已除,看起来是个正常人样。 左泗说:“殿下的任务单上提到可以将闻家收为己用,恰好这孩子是如今闻家唯一剩下的嫡系,重新接管闻家也方便,还免了闲言碎语。” 宓八月点头,“你看着办。” “不过我留他性命,又收为弟子,费心种迷魂种的目的不在于此。”左泗说。 左泗微笑,“殿下可知我被神主抓下的原因?” 宓八月没说话。 左泗明了,“殿下果然知道。那我就直说了,那个追杀任务中提到目标和闻家有关,现在闻家嫡系已经差不多死绝,这孩子是和闻家大少爷最近亲的一个,若再有窥天者窥视命线,可以用他来混淆视听。” 宓八月说:“你考虑得很周到。” 左泗大方道:“其实是我事后想了许久,虽然记不住神主神容,却记得大概情形。那个目标肯定颇受神主在意,我能活命也不全因迷魂种,还因我携带这个任务。” 他目光灼灼盯着宓八月,仿佛期待她能给个确切的答案。 宓八月若有所思的瞧着他神色,一会后说道:“你是在怀疑那个目标是我?” “殿下要这么说,我就大胆猜测了。”左泗扬声,说:“算算年纪,闻礼慷也曾是闻家大少爷,小神女对闻家如此赶尽杀绝……任务上说幻影是目标长大后的模样,而灵童一旦成为正式灵师,年龄倍增,面貌常驻。以小神女的天赋,一入灵州肯定一飞冲天,轻松登星。” “你很坦诚。”宓八月道:“可我不是。” 左泗目光闪烁,若是宓八月答应是,他反而会确定她不是。这答应不是,就让他犹豫不定了。 宓八月:“你也不用再试探。” 她站起来对左泗微笑。 左泗愣了下。 宓八月向门内走去。 在她跨过门槛时,左泗猛地反应过来,飞奔追上去,“殿下稍等,我还没讨赏!”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宓八月的身影消失门后。 转眼灵船单间,将左泗后悔懊恼的呼喊隔绝,门铃一阵阵响。 宓八月走去将房门打开,外面等着的姜狩激动道:“灵船靠海,点灵州到了!” 两人同行赶往甲板。 此时凡俗子们陆陆续续汇聚甲板向海岸遥望。 砰! 灵船却突然遭袭,剧烈摇晃。 “啊!” 数名趴在甲板的少年猝不及防,惊叫的从护栏翻滚掉落下去。 其他人再没观赏点灵州海岸的闲情逸致,惊疑不定的望向撞击来源。 ------题外话------ 依旧量足的二更! 灵州到啦!! 第90章 一刀斩出千军势 雕梁画栋,琉璃为盏,一座海上楼宇,立于庞大海兽之上,周围灵韵晃动隔绝行船带动海浪的晃动,使整个楼舫平稳无比。 这边灵船上的少年们见此华丽和凶悍共存的巨轮,心中禁不住的震撼。 他们原以为自身乘坐的灵船已经很气派了,结果初到灵州就被打了个脸。 此时隔壁楼船甲板也站立着几个少年男女,他们衣着打扮和凡俗大陆的权贵子弟们差不多,只有款式上的个别差别。 以一名肤色偏黑,穿着黑金长袍的少年为首,站在他身边的少年们对灵船上众人指指点点。 那些笑闹声也传到宓八月他们这一船众人耳中。 “哈哈哈哈,看他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好笑模样。” “别这样说嘛,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凡俗子,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不特别,明明就特别废物啊。” “掉下船的那几个怎么办?” “他们自己站不稳关我们什么事?死了的话,大不了就赔点灵晶。” 言语间不将凡俗子们当回事,仿佛是一件不值钱的玩意。 更叫灵船上众少年难受的是驻船灵师也不作为,并没有对那些掉下船的凡俗子施救。 “宓八月。” 听到沙哑的喊声,宓八月转头看到喊自己的人是屠雅宁。 屠雅宁将一条绳索向她丢来,冰冷的凤眼深处有一团怒火跳跃着。 宓八月没说什么,抬手接住绳索,另一只手摊开善恶书。 屠雅宁对她一点头,便腰系绳索跳下灵船。 也幸好此时灵船已经靠近海岸,正在等待排队上岸,速度已经近乎等下。否则按照往日行驶的速度,那掉下去的几个少年根本没有被救的机会。 对面楼船上少年们见此情况笑声消停。 “哼。”其中一名红衣少女冷哼,掐诀一团红火射向绳索。 红火没碰到绳索就在半途被另一团阴火碰撞打消。 红衣少女抬头看去,出手的是站在宓八月身边的姜狩。 “我来。”说话的少年抬起手,手背袖箭射出灵光一闪,瞬息之间直逼刚到水面的屠雅宁。 “卑鄙!”谢浪急得跳脚,之前少女还是断绳,这人却直接伤屠雅宁。 姜狩再次出手想阻,阴火被红衣少女的法术抵挡,她哼笑,“你的对手是我。”笑到一半,就听见灵船那边欢呼,低头一看原来是在水里的屠雅宁依旧单手持剑,挡住了那一箭。 一连两次攻势都没讨到好,让自视甚高的灵州子弟们面色变得不好。 所谓事不过三,第三回再被挡住,哪怕是平局对他们而言都是输了。 几人纷纷看向黑皮少年。 红衣少女拉着他袖子晃了晃,撒娇说:“哥,打都打了,没打赢就丢脸了。” 黑皮少年掀了下眼皮,“真要我打?” 他这样一问,红衣少女反而犹疑了。 “公义书,损失我担!”另一个出手的庞飞星说。 “不光是损失,还有责任。”公义书慢慢勾起嘴角,“说好你担就全你担。” “等等,什么责任……”庞飞星话到一半,公义书的身影已经不见。 他明了的扭头,果然看到公义书已经出现在接引凡俗子的灵船上。 灵船上众少年都被突然到来的公义书吓了一跳。 一人回神奋起,就近朝公义书挥拳。 “啊啊啊!” 不见公义书有任何动作,挥拳的人就已经抱着拳头惨叫。 定眼望去,这人拳头焦黑一片,正一点点在掉炭末。 转眼间那只手从手指到胳膊的血肉和骨头都落成灰。 这让周边凡俗子们看公义书的眼神都变得惊恐,急促后退远离他。 剩下还在原地没动的除了宓八月之外,就是那些已经开灵的灵童们。 在他们的视线里,黑皮少年懒散站在那儿,身后诡影却雷火重重,翻滚咆哮。 没有任何预兆,公义书握拳隔空打出。 雷诡大掌直逼宓八月面门。 【巨力】 壮汉诡影出现宓八月身后,毫不犹豫接下这一拳。 雷火侵蚀巨力的身躯,诡影颤动。 “咦。”公义书睁开眼皮,眼里燃起兴奋。 对面船上。 公义画:“不好啦,我哥真来兴趣了。” “少幸灾乐祸。你喊他出手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情况。”庞飞星说。 公义画甩锅,“明明是你喊的,还有你说好了要承担损失和责任。” 庞飞星瞪她一眼,“管好你的对手,没看到他要妨碍公义书了吗。” 公义画:“哼,一看就是想英雄救美,被我阿哥选上的对手岂是你想救就能救的。” 法术图在她指下扩大,火焰之灼烈远超之前。 姜狩不得不避让小心应付,以免波及到其他人。 这一让就给公义书和宓八月让出了位置,公义书转眼来到宓八月面前。 他身后雷诡化作一柄阔刀,一刀斩出千军气势。 【影匿】 身影消失原地。 雷刀在她之前站立的地方留下一道裂痕,裂痕两面焦黑。 这可是灵船! 凡俗子们震惊看着被公义书留下的刀痕。 要知道他们往日在这甲板上修炼,切磋,无论怎么弄都没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便知这灵船材料非凡。 现在外来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却轻松斩出裂痕,双方实力高低差距一目了然,也为和公义书周旋的宓八月担忧。 公义书一招不中不怒反笑,他找到宓八月重新现身的身影,速度快得凡人肉眼难见就追到宓八月身前,一样又快又烈的还有他的刀。 可他再快,宓八月隐匿的速度一样快。 任你刀风重影,巨力在宓八月的控制下拳拳稳定抵挡,被雷火麻痹不能对战时,就影匿避开。 灵船这边凡俗子们看得心惊胆战,另一头公义画他们也惊住了。 “公义书竟然这么久还没把人拿下。” “阿哥好像被人遛狗……” “你想死啊?这样说他。”庞飞星低声教训。 公义画翻了个白眼,“爷爷常说阿哥是疯狗,他也笑着不生气。” 庞飞星无语,你是不知道他笑得越猖狂就疯得越狠? 才想到这,灵船就传来公义书的笑声,“你躲,你继续躲,以后见你一次砍你一次。” “不躲了。”宓八月说出这句话时,身影再次出现已经在驻船灵师侧方。 而在这之前,她用巨力把屠雅宁等人从海中拉回船上。 几人落入船中的声响也被公义书注意到。 他侧头看了眼已经站起来的屠雅宁,还有另外几个半死不活的落汤鸡,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和我周旋就为了把他们救上来。” 宓八月没应,心想但凡公义书上船来不是找自己打,而是去对付屠雅宁,她都不会浪费灵晶和他周旋,也不会出手帮忙。 而这在公义书看来等于是默认。 他又微微一笑,转身就朝屠雅宁他们横刀腰斩。 屠雅宁瞳仁紧缩,他刚身负几人上船,又被庞飞星消耗,乍然面对公义书的雷刀,持剑格挡已经来不及。 宓八月没有动。 灵罩挡在屠雅宁他们身前。 雷刀劈到灵气墙噼里啪啦作响。 是驻船灵师出手了。 “小友,该靠岸了。” 公义书眯眼微笑,手里雷刀的雷火不断跳跃,预示着他心中依旧未平的战意。 驻船灵师说:“若要切磋何必急于一时。” 切磋? 船上凡俗子看向两者,不敢相信灵师大人用的是这个形容,这人分明刀刀要命,刚要不是灵师大人出手,此处定要留下几条人命。 公义书昂头一笑,双手松开,长柄雷刀融入影子。 他转头朝宓八月问:“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你不用说,我有办法知道。至于我的名字,你很快也会知道。” 丢下这句话,公义书返回自己的船上,挥挥手让庞飞星赔偿对面灵船的损失。 庞飞星无所谓的点头。 这次损失远比他预算的少,连一条人命都没,完全不算什么。 第91章 灵犀一点通(2更) “雷火域的世家灵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雷诡刀一出便知是公义家直系,那般战势,灵童之中能有几人能正面抗衡。” “呵呵,我们这边不就有人抗住了。” 灵师们的交流被宓八月听在耳中,几道不明含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宓八月侧头看向提及自己的灵师,面对对方看不出意味的笑容,淡然有礼的回笑。 然后从中找到最熟悉的索无常,再次借他做一回挡箭牌,“索大人,我有事请教。” 索无常点头,和她一起走向还在甲板中央的姜狩。 这会那几个被屠雅宁和她联手救上来的凡俗子都已在伙伴搀扶照顾下站起来,脸色还看得出来虚弱狼狈,见到宓八月过来就向她道谢。 宓八月微笑接受,“往后有机会还灵晶就好。” 众人:“???” 唯有索无常和姜狩反应最平常,对宓八月这方面直白的个性已有了解。 尤其姜狩,一想到和每个人算得这样清楚的宓八月,几次无私向他赠宝就心头暖慰。 笑着附和宓八月,对被救上来的几人说:“对,日后发达了记得加倍报答八月的今日之恩。” 提及日后,不止是获救几人,刚经历被人肆意打压,被灵师无视的凡俗子们都心有不甘,眼神里窝着一团火。 宓八月三人则走到一处无人之地。 从这里能看到雷火域的楼船先一步被点灵州海岸引渡上岸,明明是他们灵船先来却被插队排在后面。 这一幕让姜狩冷下脸,握拳不语。 宓八月心情倒不受影响,端详着那灵船和下方若影若现的巨大海兽,眼里流光溢彩。 索无常说:“刚刚那个公义家直系没有出全力。” 宓八月说:“这个公义家很厉害?” 索无常:“雷火域自成一派,超脱于【梵长天】之外,其中世家林立,以公义世家为首,公义家家主乃九星诡师,以一手雷火诡刀传世闻名。” 他向宓八月看来,“与你对战那位灵力稳固,隐而不发,灵童之身已经开府契诡,所契的本命雷诡连我也看不出深浅。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宓八月客气道:“请索大人解惑。” 姜狩也认真听着。 索无常说:“说明他刻意压制着修为,明明可以突破灵师却始终不破。这次来点灵州,一经点灵,必有一出点化灵师的盛势。” 宓八月若有所思。 姜狩疑惑道:“好好的不早点突破,偏要压着来点灵州突破,他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虚荣心太大,要在其他灵童那里找优越感。” 索无常:“话虽糙,但理却说中了部分。虚荣心和优越感暂且不提,作为雷火域的公义直系,他必然要在灵师界里显威扬名,还有更深的好处却不是现在还是灵童的你该知道的。” 姜狩被吊起胃口,“为什么我现在不该知道。” 索无常却不答。 姜狩郁闷,“说一半留一半不如不说。” 然后就被索无常的灵压给压趴在地。 “看来刚刚经历的打压没给你带来一点长进,旁的灵师听到你这样编排便可要你命。”索无常冷声说。 姜狩满头大汗的昂头,呲牙笑答:“我这条命活着能制造的价值可比死的多多了。” 宓八月讶异的看了一眼姜狩,意外这次少年能这么快发现这一点。 就在不久前雷火域灵子肆意对凡俗子欺辱时,宓八月就明白了左泗对她提醒的‘力争上流’的含义。 ——普普通通的你,生死都不会被人在意。 灵师界等价交换,你挣我夺的残酷规则其实从上灵船的那一刻,驻船灵师们就已经向凡俗子们展露了冰山一角,之后的每一天只要凡俗子们细心观察就能发现更多。 以她自身和屠雅宁、姜狩、孟听春等人为例。 驻船灵师们对他们总会更多关注,也更好说话,旁的凡俗子连靠近正式灵师身边都做不到。 灵船相撞时,几个凡俗子落船,没有一位灵师有作为。 他们是反应不及,无法相救吗?不是,是根本就不在意。 直到屠雅宁下船,宓八月就注意到有灵师盯着。 这也是公义书对屠雅宁动手,她没考虑过帮手的原因之一。因为她知道凭屠雅宁的价值足以让他背后流光阙的灵师相救,而姜狩和那个红衣少女交手有性命之危时,索无常也肯定会出手相救。 索无常撤去灵压,意外道:“原来也不是没有长进。” 姜狩在宓八月搭了一把手下站起来,依旧不放弃对索无常问,“到底是什么好处?能令那家伙变得多厉害?” 索无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一会,“你这么在意他做什么?” 姜狩说:“我看不惯他那副张狂的样子,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揍他一顿,所以很有必要知道他的底细。” 索无常哼笑,没去追究他话语真假,说道:“扬名的好处如何等你到了一定境界自然会知道。不过另一个来点灵州突破的好处倒是可以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说这话时,宓八月注意到索无常向自己这边偏了下头,面对这种莫名情况宓八月熟练的扬起无声胜有声的微笑。 索无常说:“传闻点灵州原名并不叫点灵州,只是自从点灵犀被世人所知,每十年一开的点灵盛会在此举行,四方聚集于此开灵才改名点灵州。你只知点灵州是为点开灵觉,可灵州自开灵觉者多不胜数,单单只为个开灵哪需要专门争取来点灵州的开灵名额。” 姜狩恍然,“没错,船上大家自从过了迷雾一线牵就自觉灵觉的也不少。” 索无常:“点灵犀的最大妙用实则在于‘灵犀一点通’,凡是经点灵者必通灵窍,千万灵感脑中过,但凡抓住一丝都可受用无穷。多少平日默默无闻的少年因一点灵感扶摇直上,成为一代天骄,而天骄中的佼佼者更不消说。” “公义世家以雷火诡刀闻名,你也看到那位公义直系用刀已成气候,说不定从小就受‘雷刀’亲自培养教导。这次点灵州的目的也明显是奔着灵犀一点通而来。你想胜过他,我只能说勇气可嘉。” 从家世底蕴,良师教导,资源栽培,姜狩和公义书比起来都拍马不及。 姜狩并非空有一股意气却没脑子的无知少年,他咬紧牙关没有言语,双眼里的斗气却并未泯灭。 索无常对此是满意的。 而宓八月也明白了索无常说话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又脑补了什么。 ——估计是以为她隐瞒身份来点灵州,就是抱着和公义世家灵子一样的目的。 ------题外话------ 八月(微笑):总有人替我脑补完美借口 第92章 此处留名 日后传说 “凡俗子在入灵州之前从未受灵毒侵蚀也没接触过百花齐放的流派法术,身心纯净更易接受点灵犀,也更容易收获灵感才对,这些都是凡俗子的优势。” 宓八月说:“如果凡俗子真的那么不堪,点灵州名额用在我们身上就太浪费了。” 好一个‘我们’。索无常打死也不信宓八月是凡俗大陆本土人,“你知道的很多。” “只是偶然得知。”宓八月纯良道。 根据偶然捕捉左泗的只言片语再结合自身见闻,另加一些合理猜想得出结果,总结下来还是偶然得知没毛病。 白面挡住索无常的脸也知他肯定不信。 而宓八月的话激励到姜狩,他露出笑容,“八月说的没错,就算先天不足,也可以后天激流勇进。” 索无常不置可否。 灵船也在这时开始靠岸。 三人的谈话到此结束。 在驻守灵师的吩咐下,凡俗子们排队从灵船上岸。 “持银环者与我走。”赵中的声音响起。 人群中数人动了,其中宓六雨、孙瑶乐、牧焱都在其中。 而赵中之后,又有其他灵师相继喊话,片刻间凡俗子就被驻船灵师分成了几波。 索无常对两人说:“先随银环府去。” 由他带头,宓八月和姜狩也跟去赵中队伍。 赵中对三人到来笑颜以对,想必是和索无常提前有过什么约定。 他看了眼天色,从如意囊里取出一只银盘。 银盘落地扩大漂浮半空。 赵中说:“上来,我们走。” 索无常先上去,宓八月和姜狩随后,剩下的其他人接二连三上来,有人安稳静坐,也有人惊惶不安,怕这毫无防护的座驾承担不起众人重量,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 见所有人到齐,赵中就驱动这法器。 银盘飞跃向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呜哇!”猝不及防下有人惊呼。 然而速度再快,银盘却平稳无风。 经过最初的惊怕后,银盘上少年们逐渐安心,也有了心思感受头次上空的感觉,观察周围景象,顿时银盘上又是连续惊呼。 宓八月毕竟不是真的出生苍澜大陆,她就算没坐过这种飞盘,也上过万米高空看过云层风景,所以对这个程度的高空疾驰并没多大感受,平静的观察空中其他飞行座驾以及地面建筑。 却不知道这副淡然模样又被索无常和赵中观察眼中,在心中更认定她出身非凡。 直到视野中撞入一片金红祥云。 “周围碧蓝一片,唯独那一处祥云漫天。”孙瑶乐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个好预兆!” 这话受到其他人的附和,赵中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宓八月一开始也以为那是祥云,随着银盘接近,她眼波震动,坐直了身体。 银盘上其他人也失声。 赵中这时说:“灵犀一点,一点通天。” 他笑眯眯回头看了眼众少年,目光着重在姜狩和宓八月身上顿了顿,慢悠悠笑道:“你们的通天路到了。” 银盘下落。 等到地面再抬头遥望,那看似铺天盖地的‘祥云’愈发震撼庞然,根本找不到头尾。 “……这是树?”姜狩不可思议的说。 宓八月看着铺天盖地的‘祥云’叶帽,下面蔓延找不到边际的枝干,确定道:“是树。” 姜狩喃喃,“难怪不管我怎么问,爷爷都不跟我形容点灵犀的模样。”他朝宓八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还以为点灵犀是犀玉一样的精细玩意。” 眼前这情形和精细的边边角都搭不上。 不止姜狩没想到,宓八月也没想到。 毕竟她见过左泗的‘点灵犀’,那指头大小的东西倒是符合姜狩的猜测。 现在回想那会左泗没做多解释,也不知是以为她知道,还是想看她这会出糗的样子。 在不远处有个木桌,桌前坐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 他显然认得赵中,“这次带来的凡俗子比上回少。” 赵中诉苦,“都被分干净了。明明银环府才是负责接引一块大陆的主家,什么都是银环府出,最后抢到的人还没几个。” “呵,我还不知道你。”男人目光往宓八月他们这边瞥来一眼,“大半已开灵觉,必是凡俗子里的翘楚。” 赵中撇嘴,“最好的却没算在我名下。” 男人诧异却没细问,“点灵犀已盛开两天,你来得不算晚,前两日也没出现通天灵子。” 他将一本书摊开推给赵中,赵中将自身灵力投入其中,对男人笑眯眯道:“多谢多谢。” 回头朝众人说:“过来写名。” 众人不敢违背,乖乖上前写名。 第一个上前写名的就是宓六雨,男人扫了她一眼,对赵中说:“这年纪不小了。” 赵中说:“却是个有天赋的,过迷雾一线牵时是头批开灵的一个。” 男人点头,对宓六雨挥挥手。 宓六雨不明所以。 赵中指着‘祥云’方向,“自己进去。” 宓六雨愣了下,看着那不知深浅远近的盖地祥云,抿唇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 在她走后,男人又评价,“心性不错,却不机灵。” 赵中笑呵呵没说话。 下一个上前来写名的少年就自作聪明的抖了个机灵,站在原地没有走,声称要等好友一起进去。 见男人没反对,这少年面露喜色。 在他后面就是牧焱,他写完名后犹豫了一秒就独自走进点灵犀。 见此还等在原地的少年有点慌乱,他往前走了半步,人突然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死了。 在场众人心中浮现这个念头。 相比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眼前无声无息死去的惊惶,此时还在原地的凡俗子们似乎都开始习惯。没有惊叫,也没有声张,只是看着死得无声的同伴,心情依旧无法平静。 姜狩捏紧拳头,怒瞪山羊胡男人和赵中。 男人挥手就把死去少年收进如意囊,对赵中说:“老规矩,名额一人一半。” 赵中叹气,“没几个了,这个就算你的,后面的就安稳让他们进去。” “行。”男人说完,就对宓八月他们催促,“赶紧写完就进去,留名不入,过时就死。” 见过死去少年的下场,后面孙瑶乐他们谁都不敢耽搁。 不消一会,只剩下宓八月和姜狩还有索无常他们。 索无常先上去和赵中一样在空白一页投入灵力,然后姜狩就在他那一页留名,走前先看了宓八月一眼。 到了宓八月这里,她二话不说拿起笔在姜狩之后写下自己的名字。 白色面具挡住了索无常的脸,也适时遮住他讶异的神情,赵中和登记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等宓八月也进去后,赵中问索无常,“索兄在此等候结果吗?” 索无常道:“我还有事要办。” 赵中说:“也对,两位小友天赋异禀,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 索无常:“若是在我回来之前,他们有人出来还麻烦赵兄照看,我会付报酬。” “客气。”赵中笑应。 等索无常一走,男人指着书页上姜狩的名字对赵中问:“这个非同一般?” 赵中打了个哑谜,“你且看着,这次必有好戏。” 男人冷哼,“自然有好戏,西头不久前接了一批雷火域的灵子进去,雷刀子女也在其中。” “竟将子女都送来梵长天地界,雷刀候这是想做什么?”赵中惊道。 男人摇头,“这些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该想的。” 赵中笑,“谁不是小人物起来的。” 第93章 通天之子(2更求票求订) 祥云叶帽在天,根系盘虬卧龙于地。 宓八月走进错综复杂的根系之内后发现周边空无一人。 她想到之前每回走进来的人,在外面转眼就看不见对方,只怕是同一个位置进入这点灵犀内的人也未必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不知道点灵犀内到底该怎么达成索无常说的灵犀一点通。 宓八月想了想,安耐住想立即切下点素材研究的冲动,以免触及什么规则直接错失机会,扶着枝干往前路走。 “八月!” 姜狩的喊声突然从上方传来。 她抬头望去,姜狩竟然在她右边百米上方,扶着枝干朝她喊道:“这枝干随时会动,还有……” 嗖! 恍若巨龙翻身,地动山摇。 宓八月善恶书出手,巨力稳住她的身形,眼前天旋地转视野里的一切都化作高速上的光影。 “灵……犀……花……” 连同姜狩之前对她说话也只听见细微未尽的余音。 没两秒脚下枝干平静,宓八月眼前依旧是棕黑色的根系枝干世界,头顶金红祥云,仿佛一切未变,实际上转瞬不知道跑离了之前多远。 她抬头去看之前见到姜狩的方向,也不见姜狩的踪影。 灵犀花? 是指那片‘祥云’么。 宓八月若有所思,然后直接对善恶书发问。 “怎么借由点灵犀开灵?” 善恶书:感悟灵犀花。 宓八月望着上方遥不可及的祥云,“上面那些?” 善恶书:是。 很好。 虽然这回善恶书有问必答,但是有答案也没用。 宓八月目测祥云的高度,确定爬树摘花的路子不可能实现。 她盘膝坐下,开始不慌不忙。 “点灵犀只对灵师之下的灵童和没开灵的凡人有用,两者都没有实力凭自己摘花,所以这花肯定有它自己的方法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要么是这随时会动的树干送人上去,要么就是它自己下来。” 仿佛是验证她的话语一样,天上祥云鼓噪,一呼一吸的膨胀又回缩,紧接着怦然炸开。 无声的云爆,金红祥云落下。 “……下来了!” 宓八月听到隐约人声,她向某处望去,用了善恶书中耳语的诡能。 四面八方的声音都被她听见。 “终于等到了。” “这是什么?!” “灵犀一点,一点通天!我黄易群定要做这通天之子!” “哈哈哈哈哈,来了!” “这就是点灵犀啊。” “好美……” 肉眼视线被根盘错节的根系森林阻挡,听到这些远近交错的声音才知道四周千米范围里还存有不少人。 由这些话语就可以分辨这些人哪些是早已熟悉点灵犀特性本土灵子,哪些又是对点灵犀一无所知的外来人士。 只是这么些声音汇聚在耳中依旧令人烦躁,可以想象若是在人群沸腾的地方使用耳语会是怎样的自我折磨,所以说这些诡器的使用总是利弊相依。 宓八月没有因此结束耳语的使用,而是让耳语将四周声量降低。 耳语听话照办。 片刻间,顶方‘祥云’已经下落到肉眼可关其形状。 宓八月站了起来,准备迎接这铺天盖地的灵犀花。 忽然,她看到西方落下一道金光,像极了话本里的仙人飞升,光柱直通天际。 光柱的落点处却很微小,隔得太远了,宓八月眯眼也看不清具体情况。 显然不止她注意到这点,耳边能听见人声的主人也看见了,自言自语中都和光柱相关。 “啊!气死我了,西方……一定是雷火域的公义书!” “灵犀才落,就有通天之子出现,幸好不是我这一方天地。” 其中有几句话的内容最值得注意,让宓八月从中分析出部分线索。 光柱代表有人一点通天,走上了所有进来点灵的少年最想的登天路。 一旦有通天之子的出现会对其他点灵少年带来不好的影响? 宓八月若有所思的盯着上方多不胜数的灵犀花,下一秒主动向上攀根。 ——灵犀花的下落速度各方应该都一样,为什么西方有人先开了通天路?必定是先接触到了灵犀花,那么说明看起来多不胜数的灵犀花都有一争的必要。 借由巨力的效果,宓八月攀爬得轻松又迅速,并时刻留了个心眼,以防根系再出现异动。 耳语传达来四方看不见的其他灵子的动静,不少人也在做和她一样的事。 只是宓八月没有和任何人碰面,她有意往人声稀少的方向攀升。 当第一朵金红色的灵犀花飘落眼前,宓八月伸出手,手心摊开善恶书。 善恶书:…… 花朵和书页接触,却消失不见。 宓八月往书页望去。 白纸黑字。 【灵犀花】 [灵物] [点灵犀所凝结之花,有通灵窍、悟灵感、灌灵海之大用] [灵犀花触之既消,无法留存] 宓八月一眼扫视,在‘灵物’上顿了下,得到灵犀花的部分信息后才将自己暴露花雨中。 第一朵落在身上消失不见,宓八月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仿佛一滴雨水落在她脑海中,在一片平静无波的海面点开一圈涟漪,涟漪有清气扩散令眼目一清。 难以形容却有真实存在的感受。 她还想仔细感受这一滴雨露带来的妙处,突然倾盘大雨像是被这一滴雨露牵引朝她席卷而来。 宓八月立即抬头,然后就看到上方由灵犀花密集汇聚成的金色花柱。 ……原来之前看到的‘光柱’并不是真的光柱,而是这样形成的花柱,只是隔得太远,颜色又金色偏多,所以看起来像是通天的光柱。 此时作为花柱中心目标的宓八月,视线几乎被金红遮挡,幸好这些灵犀花一接触她就会消失。 “通天柱!又来了通天之子!”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好近,这边的灵犀花都要被通天之子独占了!” “我要看看到底是谁——” “追!” 四周的声音再次由耳语反馈到耳中。 莫名成为新的通天之子的宓八月望着已经把自己包裹的金瀑。 “通灵窍、悟灵感、灌灵海之大用。” “通天子一出,一方灵犀花都会被吸引,所以其他人收获好处的机会就小了。” “触之既消,无法留存。” 她每喃喃一句,被她拿在手里的善恶书页脚就轻抖抖。 宓八月眼里闪烁着某种光彩,躁动的火焰跳动在冷静的湖面下。 下一秒,她转身朝无人的方向攀爬避走,同时取下腰上挂着的任意门背面贴着眉心打开——她早已发现最吸引灵犀花的就是灵海眉心处。 顶着这副滑稽的模样,她冷静的问善恶书:“吸进去了吗?” 善恶书的字体出现的比平时慢了些许。 [是] 宓八月就笑了。 ------题外话------ 八月:老家穷,搞点私货^_^ 第94章 神迹 哄———— 老宅震晃。 左泗一只手扶住差点晃倒的裴蓉蓉,讶异盯着脚下的地面。 重新站稳的裴蓉蓉张口就来,“师傅你听,老天都看不得师傅你不干活了。” 左泗气笑,“这是地颤,不是天雷。还有为师说了今天不干活就不干。” 干了那么多连个好处的毛都没看见,小神女说跑就跑,他凭什么累死累活。 裴蓉蓉:“可是师傅你和爹爹约好了,爹爹还在等着你。” “让他等。”左泗毫不在意的说。 裴蓉蓉控诉望着他。 左泗微微一笑便站起来。 裴蓉蓉以为他答应了,刚露出笑容,就听到左泗说:“喝酒去。” 他打开门,笑容猛地僵在嘴角,随即脱口一声骂。 裴蓉蓉疑惑走到他边上,就被空中漂浮的金红灵犀花迷了眼,“好漂亮!” “漂亮什么漂亮!”左泗转身就把裴蓉蓉抱起来,用最快速度来到院外。 “师傅?”裴蓉蓉满面懵懂,随即就看到灵犀花落在左泗头上消失不见,“呀?” 左泗也发现自己的存在是在浪费灵犀花,羡慕嫉妒恨的把裴蓉蓉往地上一放,自己退到屋檐下。 他满心震撼看着只会在点灵州出现的灵犀花,不知道从宅中哪一出呼啸而出,不一会不止是这处院落,还有上空遍布,更多被吹出院外,不知道飘到何处。 “……” 左泗看得那叫一个眼红心痛,咬牙切齿的说:“大方,真是大方啊!” 凭这老宅的特殊性,若不想灵犀花外泄绝对一朵都飘不出去,现在漫天飞舞分明就是故意馈赠给外面那些凡俗庸人。 “他们何德何能!”左泗伸出手接住一朵灵犀花,果然还是触及既消,没有任何通窍悟道补灵的效果。 ——点灵犀对灵童之上无效。 …… 司夜府内外,越来越多人注意到天空吹拂而来的灵犀花。 他们指着上空,被从未见过的花景吸引。 灵犀花自带灵韵,形同祥云,不论效用光是外表就相当惊艳。 最近的北原城正被司夜府的风气席卷,看见这样的景色,就有百姓笑称这是祥瑞之兆。 众人附和。 “没错,正是祥瑞。” “诛恶去邪,祥瑞漫天。” “有生之年能见此景无憾。” 灵犀花逐渐飘落眼前,有人笑看不动,也有人伸手去接,最后接触到灵犀花的人无一例外都愣在原地,神色震惊。 “啊,这是什么感觉?” “这花……这花……” “天啊!我的眼睛看得见了,我看得见了!?” 现场眼看就要乱成一片,沈朗及时出现带领司夜府弟子维持住秩序。 只是随着灵犀花落在身上的效用感受越来越明显,逐渐就有人按耐不住。 沈朗他们能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因为他们同为收益者。 远处人声沸腾,原来是见到奇观后向这边接近的百姓。 眼看人越来越多,沈朗担心秩序难控的时候,左泗的身影飘然来到。 一袭白衣,清俊出尘的男子。 自刑场处决闻礼慷那一回,北原城繁华区的百姓就对这位司夜府的大人信赖有加,哪怕是没见过左泗的也知道司夜府内除了宓大人之外,又来了一位左大人。 ——左大人那风貌气质啊,只要往那一站就与众不同,超凡脱俗,仁善大度,一眼就能认出来。 以上是北原城百姓们对左泗最多的形容和印象。 此时百姓们望着印象中的左大人,他微微一笑,脚下影子翻滚,黑雾从中扭曲弥漫而出,魇狗双眼猩红冒着红芒,鼻子紧皱着皱痕,呲牙的嘴角抽动,凶恶得似要随时扑杀,择人而噬。 本命诡物反应诡师的心情。 左泗面带和善的微笑,目光扫视众人,发现在场百姓们都能看见魇狗后,他笑得更深了。 吼——! 魇狗昂天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人群尖叫。 左泗:“闭嘴。” 众人:“……” 左泗微笑说:“都安静的接受神主的恩赐,不要做多余的事给人添麻烦,嗯?” 最后的一声“嗯?”,伴随魇狗跃跃欲试的舔舌动作。 近处经过灵犀花通了灵窍,能观诡怪的百姓们白着脸,小鸡啄米。后面来的百姓们还在想左大人的威望好大,温声笑语的一句话就能众人信服。 随着他们中有人被灵犀花触碰。 “啊——!” 左泗一眼扫来。 “……额。” 没一会又一声“狗!”到消音。 后面惊呼时不时响起。 左泗也从一开始羡慕嫉妒恨的烦躁到麻木。 忽的,四周灵犀花的风向有些变化。 他往沈朗望去。 少年神情呆滞如在梦中,眉心暗芒隐现。 开灵! 空中灵犀花向他眉心而来。 沈朗周围的司夜府弟子都被这一幕惊住。 “左大人,师兄这是怎么了?”沈猴连问。 “好事。”左泗似笑非笑。 好事是好事,不过身携诡器开灵,这诡器会不会造反就不一定了。 他等着看好戏,结果诡器安安静静,直到少年开灵完成,双目有神也没任何作乱迹象。 左泗很快就想到其中原因,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音量咬牙低语,“我现在倒是有点相信你是凡俗本土人了,灵州地界的亲爹妈都没对自家孩子这么照顾的!” 开灵醒来的沈朗转头就吩咐沈猴他们,“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你们几个带人去宓大人府邸周围看看,若是管家同意,你们就进去。” 沈猴一点就通,带队就走。 他们的说话声有意压低,隔着一段距离的百姓并没有听清,只看见一部分司夜府弟子离去。 左泗则看了沈朗一眼,后者注意到了,担心惹他不快,低声说:“左大人也要返回吗?这里我会照看。” “你照看,你照看得过来?”左泗淡笑,眼里讥削,然后扭头直接不理他。 几分钟后,这场灵犀花雨结束了,汇聚在司夜府外的百姓却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很多都是在事后听到神迹的人匆匆赶来,得知神迹已经消失却依旧不愿离去。 “左大人的影子爬出来一只大狗头,有那么大!” “吓死我了,若非这里是司夜府,我肯定扭头就跑。” “你分明是腿软不敢跑,还是我扶着你才没有出糗。” “神迹,这是神迹!” 没多久,府衙的人赶来了,各大豪户也派来打探消息的人,回去后把打听到的绘声绘色告知各位老爷,得知神迹带来的种种异象的豪强们后悔得捶胸顿足。 “快去府学把小少爷接出来,不管用什么理由,把人送去司夜府。”乔老爷吩咐下人。 刚回来的下人不敢有怨言,拔腿就走。 “等等。”乔老爷突然又喊住他,对吩咐道:“等等,不用急着给淮儿请假。你找个理由进去府学,到初学班上将司夜府神迹的事说了,看看宓小少爷是什么动静,宓少爷没反应的话就回来。” 下人应下话就直奔府学。 人到了府学,看见其他几家的下人,双方有过照脸互相都熟悉。 乔府下人问:“你们也是来看望自家小少爷的?” “我们家老夫人难得回来给小少爷做了午食,让我特地送来。”杜府下人说。 柳府下人说:“小少爷今早就头热,老爷担心他的身体,特让我来看看。” 曹府下人:“……话都让你们说了。” 他们结伴一起走向府学守门,守门却没等他们开口,先说:“你们来晚了,就在刚刚,初学班的少爷们就集体逃学跑了。” 守门看向柳府下人,“每位少爷都跑得极快,堪比成人,看不出一点生病模样。” 柳府下人一拍大腿,“不好,说不定是少爷病重,需要外出救治。我马上去寻他们!”说完转身就跑。 其他小仆们喊着去帮忙,追着柳府下人一会就没影了。 守门转头看向同僚,“这些豪强家的下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同僚遥望司夜府的方向,露出羡慕的神色,“若是能暂时离岗去看看,我也可以没脸没皮。” 第95章 集体收益(2更求票哇) 街道上再次出现一群锦衣孩子紧追一个孩子的景观。 路过或在屋内看到这一幕的百姓见怪不怪。 有福药铺的老板眼尖看见,拉着小二就喊:“快把小姐喊过来,跟他们一块去!” 小二说:“小姐已经去了。” 吴来福:“什么?” 小二指着司夜府的方向,“不久前路过有人说有祥云从司夜府飘出,是神灵赐下福泽,有幸碰到的人都跟被开了光似的身心一清。然而小姐就偷偷跑出去了,让我不要告诉您。” “这孩子,我还会拦着她不成,平日不让她出门是不要她去胡闹。”吴来福得知吴知恩已经去了司夜府先是高兴,随即又不太放心,“她身边带没带人?” 小二摇头,偷跑哪还能带人。 吴来福骂道:“胡闹。”就让小二一个人看店,也出门去了。 小二很怀疑老板担心孩子是一回事,其实本身也想去司夜府看所谓神迹福泽。 在宓飞雪直奔司夜府的路上,总有小身影探头看到后,从屋子里、巷子里、某店里跑出来悄悄跟上,等宓飞雪到了司夜府时,她身后的尾巴跟了一大群。 不只有初学的同学,还有北原城各家各户看到她后跟着偷跑来的孩子。 此时司夜府的大门已经被围堵的百姓们堵住,宓飞雪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转头就走了上夜游班的后侧门。 打着从这里进司夜府主意的人也不少,都被守在门口的弟子拦下。 见到宓飞雪的到来,守门弟子二话不说就给她开门。 后面的乔淮等人见机跟上,“我们是跟老大一起来的。” 守门弟子认得他们,前面都是司夜府的送财童子,后面是夜游班重点关注学生,就没说什么放了他们进去。 宓飞雪的目的地明确,就是老宅。 她在课余时间看到司夜府方向的金时就觉得一定是八月弄出来的,想也不想就跑回来想看看八月怎么样了。 距离老宅还有一段距离,宅灵管家的身影却出现在一面墙边。 “小主人。”宅灵管家对宓飞雪喊道。 宓飞雪歪头看它。 宅灵管家说:“夫人没有回来。” 宓飞雪的眼神顿时变得暗淡,了无生趣的指指它,又指了下地面。 宅灵管家露出矜持的笑容,“多亏夫人,现在这里也是我的活动范围。” 宓飞雪不太高兴。 就是说金光是八月弄的,可宝宝只看到那么一眼,管家全看见还吃了。 “……”若隐若现的压力汇聚身体周围,仿佛在考虑该不该给它沉重一击,让宅灵的笑瞬间收敛,严谨说道:“幸得一些遗留落在我身上。” 宓飞雪怀疑盯着管家。 管家一脸身正不怕影子斜:它要真想私吞,关上门不放即可。 只是这样做的后果它承担不起,所以真的只吞一些,大部分都反馈大众了。 两人站在一起,气势却和身形截然相反,一脸年迈的宅灵管家反像是年幼做错事被大人查问的那一个。 然后宓飞雪落寞低下头,鞋头踹下地面。 宅灵管家身心一松。 后面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 乔淮被柳长源他们推了几下,先回头瞪他们,接着转头对宅灵管家甜甜的问道:“管家伯伯,我听到街上人在说司夜府有神迹出现,你知道是什么吗?” 宅灵管家晚娘脸。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看到小主人都不高兴了。 乔淮看出来了,所以才不敢问宓飞雪。 就在这时,宅灵管家身体扭曲了下。 青天白日一切清晰,亲眼看到它身体扭曲又恢复的乔淮等孩子纷纷瞪大眼。 原来管家伯伯也不是正常人吗!? 宓飞雪则若有所感的抬头朝老宅方向望去。 刹那间,金光再现。 阿嚏—————— 老宅犹如一头沉睡的巨型怪兽,猛晃间突然向天打了个巨大喷嚏。 狂风席卷,祥云漫天。 孩子们看呆眼。 宓飞雪没有发呆,她握紧贴身挂在的长命锁任意门牌。 宅灵管家看见,就说:“由小主人这里出也可。” 宓飞雪却摇头。 从宝宝这里开‘门’的话,会忍不住跑进去找八月。 八月说过她去的地方暂时不方便宝宝过去。 宓飞雪抿唇,松开长命锁。 被宅灵有意控制吹出风力席卷于他们上空的灵犀花也落下了。 …… 左泗万万没想到一场灵犀花雨之后,还能再来一场,还比前一场声势更大。 才回到老宅坐下没多久的他提起裴蓉蓉,往灵犀花喷发方向最浓烈的地方赶去。 ——老子自己占不到好处,那就让弟子抢占最多! 当看到老宅一群沐浴在灵犀花雨下的凡俗小童们,左泗已经不想说什么暴殄天物,把裴蓉蓉往那儿一丢,“跟紧小神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跟谁都比不上跟着宓飞雪得的好处多。 指不定第二场灵犀花雨就是为宓飞雪搞来的。 裴蓉蓉小小一个被丢出去,幸好她小小年纪却已经是灵童,控制灵力让自己安稳落地。 落地后听左泗的话,准备接近宓飞雪。 半途看到宓飞雪的脸色和周身情况后就停住脚。 本该随风飘落的灵犀花每每都要落在宓飞雪身上时就飘走,一朵两朵这样还能当成是巧合意外,如果漫天的灵犀花都没一朵落她身上就肯定有问题。 周围其他孩子都陷入点灵带来的失神中,没几个注意到宓飞雪的异样。 裴蓉蓉看见了,她正疑惑着,灵犀花就大半向她涌来。 这动静也引来宓飞雪的注视,裴蓉蓉被灵犀花喜爱和她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 “……” 小孩皱眉。 凭什么八月送来的花往别人那跑! 灵犀花花瓣抖动,飘落的速度缓慢。 纵使心情不好,宓飞雪又知道这些都是八月想要的。 然后小孩默然走到一边,扭头眼不见为净。 她一走,灵犀花如卸束缚,灵动自然。 “咦。”左泗这回也发现宓飞雪的异状,眼睛转动,人就来到宓飞雪身边,笑道:“小神子为何不接灵犀花。” 正憋着气的宓飞雪抬起头,皱紧的小眉头下,瞳孔灰黑直直盯着左泗。 左泗就看着一朵灵犀花在宓飞雪头顶一尺忽的转了个弯儿,往裴蓉蓉飞去。 “哈。” 他一个没忍住。 原来倒霉的不止自己一个。尤其对象还是宓飞雪,左泗顿时找到心理平衡了。也不管在一个小孩身上找平衡的行为无耻不无耻。 砰! 地上突然冒出三米大的泥掌把左泗拍飞。 落地的左泗咽下喉咙的血,惊疑不定的看向泥掌所在。 管家出现他身旁,警告道:“别惹小主人生气。” 左泗头次在老宅外面看到管家,若有所思看着灵犀花,站起来拍拍衣摆,笑说:“不敢不敢。” 宅灵管家面无表情。 本宅看你敢的很!合着受压的不是你! ------题外话------ 生力军~ 第96章 会跑的通天柱 点灵犀地界出现一奇观。 属于通天之子证明的花柱在移动。 身为移动灵犀通天柱的罪魁祸首,宓八月凭借耳语收获无数惊呼怒骂。 “这是什么情况!” “通天之子?为什么还能跑!” “灵犀一点,一点通天,一旦进入灵犀感悟之中就无暇顾及周围,否则脱离感悟状态,等于断了通天之路!历来案例都证明如此,难不成这个通天柱并不是通天子造成的?” “啊啊啊啊,有本事别跑!” “怎么回事?灵犀花怎么不下落了?” 不管被她经过之地的少年修士们怎么错愕跳脚,宓八月依旧我行我素。 不久前她发现灵犀花向自己接近的速度变慢,就好像是发现她偷盗行为一样。未免得不偿失,宓八月当机立断就关上任意门,专心自己去接受这些灵犀花。 只是她并没有出现那些少年灵子们提到的情况,什么灵犀感悟,什么无暇顾及周围,一旦脱离就断了通天路之类的统统没有。 宓八月往西方遥望一眼,疑是公义书制造出来的通天柱一直都笔挺笔挺的,在抬头看自己头顶,因为她的移动牵动四周的灵犀花汇聚,就显得不那么正经。 为了盗取灵犀花成为历来通天子中的怪胎,这买卖划算吗。 这个问题在对宓八月这里根本不需要多想。 老家太穷,不搞点外快不行。 宓八月冷静奔走,等灵犀花瀑又恢复之前汇聚速度后,淡定又把任意门牌子在眉心前打开,用这个滑稽姿势为老家牟利。 就这样有了老宅的第二场灵犀花雨。 第二次灵犀花转移依旧在宓八月估算的灵犀花底线下关闭。 “不追了!追来追去反而错失自己感悟的时机。” “跑吧,跑吧,赶紧离开这方地界。” “哼!待出去唱名时让我知道你是谁,定要你好看!” 四周传来的话语里开始出现放弃追赶的言论。 毕竟只要是追了一路的少年们就会发现越追越不值。 旁的通天之子待在一个地方不动,他们接近后还能借着人家吃肉自己蹭点喝汤的好处。这个奇葩通天柱却一路游走,他们被溜着也停不下来,别说是喝汤了,连静心感悟都做不到。 有人不追了,也有人坚持,还有后面继续加入被溜的人。 宓八月又往善恶书里投入一枚灵晶。 ——开后门搞外快是好,就是依旧废油。 她有巨力,别人也有自己的手段,点灵犀里汇聚万千灵子,总有一些出众天骄。 宓八月在被发现之前,用了几次影匿避让。 灵晶消耗和她收获自然不算什么,但问题是她手头上的灵晶也没多少了。 忽然,脚下根系蠕动,天旋地转的瞬移再次出现。 “啊——不!” “不……好……” 过于快的转移速度,让耳边听到的声音也变得失真。 等超速移动结束,宓八月耳目恢复正常,就听到连续的吸气声。 她抬头望去,百米之外有手手交握的五人,一看衣着打扮就知道出自一个地方,这时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宓八月。 “通天之子?” 说话的人抬头往花瀑看去,视线再落回宓八月脸上,“通天之子!” “她在看我们,她没有通灵悟道吗?” “不,她……她还没开灵!!!” 五人越打量宓八月越不可思议。 宓八月朝五人微笑,准备在他们呆愣时撤走。 结果看到五人里的一员突然被一根相对细小的枝丫轻轻一勾,那人就层叠枝干覆盖消失。 另外四人对这种突发情况并不惊慌,只是语气遗憾的互相叹息。 “张玉的天赋于此。” “今年点灵犀脉动频率比上一届师姐说的频繁,若不是这样,张玉肯定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不至于无法静心。” “而且意外遇到通天之子,这么近的距离,我们说不定可以借一借灵感。” 提到通天之子,剩下四人抬头就发现百米外的人已经不见了,只能看见灵犀通天柱远去的影子。 四人一时错愕到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通天之子,跑了?” 对宓八月而言,既然已经从他们言语收获想要信息,彼时不走更待何时。 至于追不追是他们的事,她能跑却无法把明显的花瀑掩盖。 “结合守门山羊胡子说的话,和目前听到的信息来看,点灵犀盛开时间有限,进入里面的灵子们也不是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这个时间限制和天赋相关,而且点灵犀要把你丢出去也不会给任何提醒,可以说毫不客气。” “这点不客气对比赋予灵子们的机会和好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宓八月喃喃。 先开灵。 宓八月做下决定。 随即就找了相对舒适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眼专心感受灵犀花的灌灵。 丰富老家底蕴的前提是必须自己先实力到位,要是为了给老家走私而错失开灵就未免本末倒置了。何况,已经有过两次走私已经大赚。 点灵犀外。 有年少灵子进去,也有灵子被丢出来。 随着时间过去,被丢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被丢出来的少年灵子们有的志得意满,也有失魂落魄或是满脸不甘。 各方出入口配备的守门人看惯了灵子百态,对他们的反应一点都不在意,除非有灵子在他的地盘吵闹才会引起守门人的注意,只是这份注意九成九不是好事。 今天南面守门一处倒是出现了九成九之外的难得例外。 “通天柱居然还会被带着跑!” 喊出这句话的灵子就被山羊胡子注意到了,他没有教训这个喧哗的少年,“咦”了一声。 少年闻声,赶紧行礼,“前辈。” 山羊胡子道:“你刚说通天柱会跑是怎么回事?” 一旁赵中附和,“有意思,有意思。” 灵子不敢不语,详细说出自己的见闻。 如果宓八月在这里听见这少年说的话,就会知道这是最初追赶她的人之一,也是坚持到最后宓八月又被枝干超速瞬移带走,而他则被排除出点灵犀之外。 听完少年讲述,山羊胡子挥手让他离去。 赵中说:“他从此处出,说明也是从此处进,遭遇到的通天之子九成就出自你这一门。快,快翻看登记册,查查是哪一个幸运儿。” 山羊胡子在他说话之前就已经在翻看手里的书册了。 想知道通天之子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关系到自己的业绩。 第97章 头名(2更求月票) 山羊胡子翻阅的极快,根本不是用肉眼去看。 翻动的书页有的毫无动静,有的金光微晕。遇到这种书页时,书页的翻动就会稍微慢一些,能看到光晕来自书页上的名字。 光晕的深浅程度代表这些留下名字的灵子在点灵犀收获的高低。 赵中催促,“看看后面,看看我带的那一页。” 前面的灵子们收获如何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看着还碍眼。 山羊胡子哼笑,“你倒对那些凡俗子们有信心。”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应了赵中的话,直接向后翻了一大片。 赵中笑道:“凡俗子先天不足,大多都是废物,但废物之中出奇才,这也是惯例。” “原来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这是认准这一届的奇才在你手中。”山羊胡子说道,心里却不以为然,翻到赵中那一页,就被耀目金光震住。 “喝!”连赵中本人也从银盘上下来,走到近前紧盯着书页,见上面一个个金光大摄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好,好!” 山羊胡子被他笑声拉回心神,向赵中看去一眼,眼神隐含嫉妒。 “你这回是开了天眼,还是鸿运加身?”山羊胡子说。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赵中乐不开支,和山羊胡子对视一瞬,脑子清醒过来。 只见山羊胡子似笑非笑,“历来还没见过哪个凡俗子小队像这样遍地开花,这灵犀光的浓度堪比大宗那些高阶灵子,只要中途不出意外损落,晋升灵师是迟早的事。” 赵中拿出一个如意囊送进山羊胡子手中,笑眯眯说道:“也得亏李兄照顾,我赵中得益,必不会少了李兄一份。” 山羊胡子坦然收下赵中的孝敬,笑骂道:“你真不是受人指点,又或是得了什么能观测人天赋运道的宝贝?” 虽然依旧是询问,还是瞪着赵中怒问,却比前一刻面带微笑时让赵中安心,知道危险暂时是除了,摇头苦笑,“我若有那样的宝贝哪还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还有谁会专门指点我这个,真有这个指点怕也轮不到我头上。” “不过经你这样一提,我倒想起来。”赵中望着书页上金光闪烁的宓六雨、孙瑶乐等人名字,眼里精光一闪,“真的有人被指点了。” 山羊胡子:“怎么回事?” 赵中指着宓六雨他们的名字,叹道:“这几个凡俗子在灵船上时就常凑在一起,以一名少年为首。那少年被索无常带在身边,那时就有人问索无常为何无缘无故前往凡俗大陆,索无常声称是经渡厄书院的舒平生和他有旧,传信给他有机缘在凡俗大陆等着他。” “那少年……”山羊胡子说。 赵中点头,“便是后面那个。” 山羊胡子幸灾乐祸的笑了声,“你且这样想,幸好他只带走一人,不是带走全部。” 换来赵中幽怨的注视。 山羊胡子就翻开下一页。 金光刺目。 两人齐齐失声。 四周的人全部朝此方看过来。 哪怕山羊胡子及时把书页合上,那一刹那的光芒也引来无数人注意。 片刻就有各派接引人赶到,到地方就问:“刚刚的通天光柱来自何人?” “姓甚名谁!是被举荐的无门游子吗?” “此地门小,专接小门小派,就算是有门派的弟子也不怕。” 山羊胡子听到那句‘专接小门小派’就面色不好,记住说话人的模样后,冷冷一笑。 “快把通天子给我们看看。” 山羊胡子道:“未到常名的时刻,通名册不能擅观。”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要没偷看,刚刚的灵犀光又怎么会被我们发现。” 山羊胡子铁面无私道:“我是守门人自然可以查阅,不算偷看。” “你!”黑衣灵师脾气暴躁,脚下阴影翻滚。 山羊胡子却不惧他,敢在点灵犀地作乱就是破坏规则,单凭对方也不过一星灵师的修为,就算没死在这里,背后门派也会被其牵扯失去下次来点灵犀的接引资格。 显然这黑衣灵师还有点理智在,并没有真的动手,扭头就看到周围其他接引灵师们神色遗憾,分明都在等着看自己倒霉。 这又刺激到这位黑衣灵师的神经。 只见他双眼泛起血丝,脖子青筋突起,死死忍耐的模样。 旁人很快发现他的异状,一女灵师道:“哪个门派这么不讲究,派个灵毒深重接近爆发的灵师做接引人,是生怕招惹不到麻烦吗。” “红叶川的,他袖下有红叶川的纹章。” “呵,就他红叶川也敢觊觎通天子?也不怕骗到了也留不住。” 没一会儿这个小门出入口变得好不热闹。 …… 一天过去,外面正常日夜交替,点灵犀内却始终如一,祥云盖顶难辨时速。 这一天下来不知道有多少灵子无可奈何的从点灵犀里丢出,有门有户的找到自家门派,没门没户的要么在举荐人的介绍下加入门派,要么自己挑选或是被挑选。 他们刚从点灵犀里出来,身上自带点灵犀的灵韵,接引灵师由此分辨他们的天赋高下。 日头初升,又是一日。 一个青衣少年从中落下,身形不稳就要跌倒。 赵中眼睛一亮,认出他的身影就要动作。 有人比他更快,眨眼已经来到牧焱身侧,提着他的衣领将他安稳落地。 刚从点灵犀感中被丢出来的牧焱,灵觉中依旧翻江倒海,让他难受欲吐却实际根本吐不出,虚弱对身旁施以援手的人说:“多谢。” “森罗地。” 清冷的声线像冰针刺入牧焱脑海。 他浑身汗毛应激炸起,却没有迎来预想的危险。 “入我门,许你高阶功法。” 牧焱扭头。 入目是白得苍纸的尖细下巴,一张殷红唇瓣如嗜血。 他僵硬点头。 虽然不明白情况,但刺骨的危险感让他觉得不答应这人要求,下场就是死在这人手里。 这人提着牧焱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瞬离去,周围接引灵师们就算有心强人却不敢动手——这人的灵压在提醒他们不是对手。 按照点灵犀地界的规则,牧焱已经点头,就算双方达成共识。 “森罗地的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想藏凭你还想发现?” “那小子身上的灵韵过分纯净了,莫不是这次被送来的凡俗子?” “看来这次凡俗子中的头名是被森落地拿下了。” 知晓真相的山羊胡子和赵中默默不语。 头名? 牧焱的确算凡俗子中的佼佼者,却绝不在透明的位置上。 赵中在心中默算自己看到的,以及灵船上凡俗子第一梯队的几人,得出结论:牧焱连前五都达不到。 第98章 关系天平 时间过去越久,少年灵子被丢出来的频率就越低,大家对这现象可谓心知肚明:废材早就被批量丢出来了,越晚出来的质量越好。 宓六雨现身时,赵中这次反应比谁都快,直接喊她名字,“宓六雨!” 熟悉赵中声音的宓六雨转身就恭恭敬敬向他走来。 这是不明白情况,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价值,对这名领了他们一路的灵师不敢不从。 而赵中这一喊,也给接引灵师们一个错觉,以为这是个有门有派的有主弟子。 有主的弟子一般不会转入他门,接引人去抢夺有主弟子也属于结仇行为。 宓六雨走到赵中身边就弯身行礼,“赵大人。” 赵中笑挥手开了个灵罩,隔绝两人的谈话声,对宓六雨笑眯眯道:“叫什么大人,现在你也是灵州修士一员,叫我前辈即可。之前在灵州上就与你提过入我银环府,只是许诺你的好处还没说清楚。” 赵中说:“只要你加入,我可担保府内功法任你挑选,日后的修炼资源也不用担心,银环府的高阶弟子资源最低保底每月可领灵晶十枚,丹药、法器更是不缺,种类繁多任你选择。银环府单纯实力上或许比不上那些单一修炼的门派,但论势力资源却是纯修门派比不得的。” 宓六雨听着赵中的滔滔不绝,心里惊异但是面上不显,对赵中说:“前辈跟我许诺这些,与晚辈在点灵犀的经历有关?” “没错。”赵中笑道:“你天赋非凡,值得这些。” 宓六雨问:“我若加入银环府,日后可以让我回苍澜大陆吗?” “当然。凭你资质,十年凝星成为灵师不是难事,作为银环府的人,申请回去凡俗大陆的船位比旁人更容易。”赵中说。 他言语神色都给人诚恳感,初来乍到的宓六雨最熟悉的就是这位面相和善的灵师,便点头应下赵中的话。 赵中笑容愈发和善,心中得意。 他最清楚如何取信这些凡俗子,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假,只是没挑明更多细节。 例如丹药、法器种样繁多任选是真,不过前提是你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拿出足以匹配的实力。 又例如突破晋升为正式灵师后,以银环府的身份的确更容易申请去凡俗大陆的船位。只不过这去凡俗大陆的船位从来不是多珍贵的东西,闲的发疯的灵师都不会想去凡俗大陆走一走。 这些细节等到宓六雨在灵州待久了自然会发现,赵中也不担心那会儿宓六雨会记恨自己,因为那时候的宓六雨也会发现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他赵中并未刻意坑害她什么。 当然,也不能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宓六雨就是要记恨他,对付他的话,那也只得到事情发生了再想办法。 这会儿自是先争取到好处再说,唯有到手的好处才能提升自己。 在赵中说服宓六雨加入银环府的同时,另外的接引人们也突然醒悟到一个真相。 “此子身上的灵韵不对劲!” “凡俗子,她乃凡俗子。” “凡俗子在灵州哪来的门户,好家伙,被骗了。” 接引灵师们看到撤去灵罩的赵中笑眯眯的,宓六雨笔挺站在他身后,分明已经谈妥。 面对众人的瞪视,赵中假模假样的客气道:“不才,我是去凡俗大陆灵船的驻船灵师之一,和这丫头早有眼缘。” 反正人已经到你手里,话什么还不是随你怎么编。 接引灵师们不接他的话。 “原来这才是真正凡俗子的头名。” “不知道带走前一位的森罗地女修有没有后悔。” 没多两句,孙瑶乐也被丢了出来。 赵中一看就故技重施,“孙瑶乐!” 孙瑶乐向他望去,紧接着视线就被人挡住。 她先是惊吓,随即听到这些灵师口口声声都是邀请她入门,并许诺了好处。 孙瑶乐表情就由惊吓、惊疑到得意,对接引灵师行礼道:“多谢各位大人的厚爱,只是我家姐姐在那处,我想问问姐姐的意见。” 她指着宓六雨。 接引灵师们一看就不好了。 竟是一对姐妹。 赵中赶到,对孙瑶乐说:“宓六雨已入银环府。” 孙瑶乐故作自卑,“我的资质也能入吗?会不会拖姐姐的后腿。” 这个层次的表演怎么骗得了老狐狸的赵中法眼,只是他也装没看出来,笑眯眯的说道:“你在她之后出来,资质只能更好,怎么可能拖后腿。银环府承诺宓六雨的资源,给你的只会多不会少。” 原来晚出来的比早出来的资质更好!孙瑶乐心中畅快大笑,向宓六雨望去。 宓六雨面色冷漠,与她对视的眼神,还是那样锐利仿佛在无声讥笑着她什么。 孙瑶乐嘴角落下来,很快又重新上扬,用亲昵的语气说:“那太好了,我舍不得和姐姐分开,往后在银环府还要大人多照顾我们姐妹两。” 赵中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和善笑道:“日后都是同门,叫我一声前辈即可。指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换我请小友照顾了。” 后面那话可谓说到孙瑶乐心头上,她还收敛不好表情,满面春风走到宓六雨边上,亲切的喊了声:“姐姐,我们以后就是同门了。” 宓六雨避开她意图过来挽自己的手,并不搭话。 孙瑶乐眯眼,且等着吧!以后大家都在一门,凭我优于你的天赋,必没你宓六雨出头之日! 这般想着,孙瑶乐施施然的放下手,和回来的赵中套近乎,“前辈,怎么不见其他人,是投了别的门派吗?” 赵中说:“没错,在你们之前出来的凡俗子都已经被选走了。” 孙瑶乐遗憾道:“都来不及和他们告别,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 赵中微笑。 我就看着你演。 在灵船上时也没见你对那些凡俗子有多少情谊。 凭他对这类性子的小儿了解,此女马上就该询问重点几人的去向了。 “哎呀,那前辈可有看到八月妹妹?还有姜狩,牧焱他们?”孙瑶乐说:“他们被什么门派挑走了,前辈有看见吗?知道他们的去向,我也能安心些。” 赵中说:“牧焱被森罗地带走,姜狩和宓八月还没出来。” 孙瑶乐关切的表情扭曲了下,抬袖擦拭额头掩饰尴尬,“是,是吗。” 旁边不做声的宓六雨则头看了过来。 赵中将两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对两人的价值又有新的估算。 虽然孙瑶乐的资质比宓六雨好,人也更狡猾会来事,日后在银环府肯定比宓六雨混得好,他也不介意偏向她这边一些。但是两人之间加个和宓八月的关系好坏,那价值就要另算了。 入点灵犀之前,宓八月的天资如何一直神神秘秘的令人猜不透,下注也不好一次下到底。现在已知她有通天之资,再配以那性子和身后隐藏的背景,这才真正稳赚不赔的小金人。 和小金人擦边的宓六雨,以及和小金人关系差的孙瑶乐。 赵中心里的天平转向宓六雨。 周边的接引灵师们则在听到两人对话后惊诧不已。 “这意思是说此处入门还有至少两个凡俗子没出来!” 日落星升。 也不知道消息是从哪开始传出,提及这一届凡俗子频出 天才。 南边小门出三个高阶资质的灵子,还有两名没出世。北边小门又出了四个,听闻也有两个还没出来。 送来的凡俗子一共才多少?这已知的高阶资质灵子就有七个了,还各有两个依旧在点灵犀里! “难不成凡俗子里还能出一个通天之子?” 赵中看到说这话的接引灵师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嘴角一瞥。 呵,还真出了一个。 他不走,宓六雨和孙瑶乐也不提离去,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情等在外面。 入夜。 白面黑衣的男人到来。 赵中仔细辨认两眼,在对方靠近后就热情招呼,“索兄,你事已办好?” 没完全办好。索无常朝他点头,并没有详细说。视线在宓六雨两人身上掠过,不见姜狩的身影后,他就有了猜想,还是向赵中问一句,“姜狩没出来?” 赵中笑道:“没出来。” 索无常面具后的脸露出笑容。 赵中说:“先恭喜索兄,你要再不来,我还怕自己一个人挡不住这群求才若渴的道友。” 索无常对他一点头,“赵兄功劳,我记得。” 赵中摆手,又对他使了个眼色。 索无常明了走近,两人开了灵罩内说话。 赵中正色道:“索兄赶紧传信门中,派遣高位灵师过来,否则怕是通天子难保。” 索无常说:“姜狩天赋虽极佳,却未必能通天。” 赵中:“……” 原来你这么偏心的吗? 索无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赵中指的可能是另一个没被他算在无常殿中的人。 他向赵中侧头。 赵中点头。 索无常:“……无需,她只在我举荐名下,并不入无常殿。” 赵中眼睛大亮,对索无常道谢,“这算你还了我帮你守人的功劳。”说完就转身用密令给银环府报信。 索无常见他动作,并不看好的说:“她未必有意银环府,在灵船上你就相邀过。” 赵中眯眼笑,“来不来是她的事,我报了信就已算一功。” 不愧是在灵师界做生意的人,这等见缝插针的能力是他不及了。索无常想。 第99章 八月开灵(2更求月票) “姜狩。” 姜狩睁开眼,看见站在眼前的索无常。 他道:“索大人。” 喊完,飘忽的心智回归,周围的人声也逐渐清晰入耳。 姜狩环顾四周才明白自己已经不在点灵犀内。 “索大人。”他再次喊道,站直后已经彻底清醒。 索无常看见他周身灵韵,眉心隐匿的幽光吞吐,出声就问:“你可愿入我无常殿。” “是。”不管四周接引灵师怎么推销,姜狩毫不犹豫就答应索无常的问话。 这是他们来前就已经说好的,索无常告诉过姜狩出点灵犀后就要明确答应他。 在此处规则之下,周围接引灵师就算不满也不得不饮恨而归。 “瞧这凡俗子周身灵韵,离通天之子只差一线了吧。”一灵师瞧着姜狩惊疑不定的说。 “天与地有时也不过一线之间却天差地别。”得不到的再好也没用,没抢到任何一个高阶灵子的接引灵师一改刚说好话的样子。 姜狩没想到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灵师也会这样小人状的斤斤计较。 赵中同他打招呼,“姜小友。” 姜狩道:“大人。” “该改口叫前辈了。”赵中耐心说。 姜狩便说:“前辈。” “姜狩。”孙瑶乐走近,说:“我一直在等你。” 姜狩向她点头,环视四周没看到宓八月就问:“八月还没出来吗?” 感到被忽略的孙瑶乐笑容顿了顿,好像和宓八月关系很不错的样子说:“嗯,我们都在这里等她。” 姜狩转头对索无常说:“我想在这里等等八月。” “可以。”索无常道。 此时已是深夜,普通的黑夜对灵师的视力没有任何影响。 簌簌簌簌—————— 风吹树响,层层犹如叠浪。 众人抬头向点灵犀望去,这动静正是来自点灵犀的祥云叶帽。 “……点灵犀是不是在枯萎?” 一位灵师不确定说道,征询其他人的答案。 “没错,点灵犀在提前枯萎!” “怎么会这样?” 不止这一处的灵师在议论,每个能看到点灵犀异状的人都为这异样情况惊讶。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疑惑莫名也不能阻止点灵犀的提前凋零。 祥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回缩。 “按照这速度,今年点灵犀会比往年少盛放一日。” 赵中说。 他眼中精光闪烁,对索无常问:“索兄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索无常:“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看透点灵犀的奥妙。” 赵中却说:“猜一下而已,我就觉得和通天之子有关。” 索无常不语。 白面就是他最好的情绪盾牌,但凡沉默不语就令旁人难以观测他的想法。 快天亮时,赵中腰上银牌颤了两下,他脸色一整转身就去迎接银环府来人。 “怎么是他来了!”当看清来人时,赵中飞快低语了一句。 就站在他旁边孙瑶乐听见他这声话,不经意跟在他身后,朝他迎接的方向望去。 走来三人,以走在中间青年为首,左右一男一女。 青年相貌有种邪异之美,着银纹白衣,气质是孙瑶乐前所未见。 青年目光一瞥就将她的偷窥抓个正着,对视瞬间便觉身心俱败。 “少府主。”赵中对青年称道。 青年视线从孙瑶乐脸上转向上方点灵犀祥云叶帽。 “通天之子。” 被无视的赵中恭敬道:“是。” “很好。”青年应道,然后垂眸静候。 周围接引灵师探究莫名的视线落在青年身上,青年不为所动。 姜狩收回视线,对索无常低声询问:“他是谁?” 索无常:“银环府少府主银千伤。” 姜狩又想问银千伤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他口中的说的通天之子又是不是……姜狩有种预感,通天之子肯定是宓八月。 哪怕宓八月在灵船上一直没有开灵,他始终相信宓八月比船上所有凡俗子都优秀。他们之中若是有人会成为通天之子的话,那肯定是宓八月。 这样一来,银千伤来的目的就是宓八月。 姜狩对银千伤的第一印象感官不太好:他是银环府的少府主也就是赵前辈的上司,看四周灵师反应也对他很是顾忌,到时他若是要为难八月,他们这些人怕是阻挡不了。 少年眉头忧虑隆起,随即听到索无常继前话后,又落下一句,“上一届点灵犀盛开的通天之子。” 姜狩愣了下。 紧接着他听到周边其他灵师的低声议论。 “十年了,依旧是一星灵师。” “十年前何其风光,十岁之龄入点灵犀,那一届出了两名通天之子,他是其一,却远超另一位,将所有人的赞赏尽收囊中。” “银环府因他名声大振,所有人都等着看他一飞冲天。” “点灵犀凋零后的一个月,他便突破灵师,十岁一星,可入列史册。” “呵呵,结果啊结果,十年再无寸进,也是通天之子的异数。” “所以说突破太快也不好,十岁之龄终究是心智不足,说不定就是伤了灵觉根基。” 姜狩听到这些言论,也不由惊叹银千伤的人生跌宕起伏,更惊讶连他都能听清楚的议论,已经是灵师的银千伤没道理听不见,可他垂眸不语,神色冷淡不见任何情绪波动。 既有同为点灵犀经历者,日后又是银环府一员的联系,一贯不喜欢接触过多外界麻烦的宓六雨,听到这些信息也向银千伤多看了两眼。 赵中静候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一直不明白凭少府主身边两位中阶灵师护卫,只要少府主一声令下就可以让这些长舌灵师们闭嘴,然而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少府主从未阻止严罚过旁人的言语贬低拉踩。 外人以为少府主这是在银环府失势了,作为府中老人,就算地位低微的他都知少府主深受府主看重,绝无失势迹象。 晨光再起,此时从外再看灵犀祥云,已经能清晰看到大半凋零暗淡,足足缩小了一圈。 点灵犀里面,平时祥云覆盖不知日月时辰,这会儿不和谐的‘乌云’扩展也足以叫人看见。 轰隆——————! 惊雷炸响。 原来并非雷雨将临,而是一刀斩出,带出雷暴。 这一刀斩出千钧气势,也斩断灵犀通天柱。 灵犀花瀑四散,露出里面黑皮少年。 公义书睁开眼,眼里疯狂还没散尽,满腔战意却找不到对手发泄。 他手持横刀无视周围,刀刀斩出,刀刀疯狂,雷霆般一往无前。 最终由一声长啸将胸腔暴躁吼出,他才算恢复理智。 “嗯?”公义书抬头望天,他所在的位置视野极广,看见凋零灵叶帽也看见极远方还在持续的通天柱。 “快结束了?”公义书由点灵犀的凋零来估算时间,下一秒朝远方通天柱赶去,“很好,让我看看这个对手是谁。” …… 屠雅宁睁开眼,双眼蔚蓝无喜无悲,过了许久才从某种感悟状态中回神。 他抱着挂月剑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在他意识彻底陷入感悟之前记得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赶到周围,现在那些人都不见了。 那现在该做什么? 屠雅宁思索半秒就原地坐下,继续回味之前的感悟。 …… 滴答滴答滴答—— 无数雨水落入大海,涟漪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最终汇聚成漩涡。 漩涡旋转大海,然而速度还不够快,海面随时可能重新被冲刷平静。 漩涡不甘心如此,咆哮的风将天空下落的雨水席卷,全部凝聚成漩涡的助力。 风雨龙转,终于将大海破开。 那一刻,风清日朗,耳目一清。 宓八月睁开眼,手抚眉心。 可惜没个镜子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开灵后的样子。 她抬头望天,看见汇聚自己头顶的灵犀花瀑又扩大了…… 原来专心感受开灵时的感觉没错,那雨水就是灵犀花,为了这场开灵她吸收的灵犀花多不甚数。 “以这个程度的灌灵量,如果没有点灵犀,我按部就班的修炼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开灵。” 又看到那明晃晃的凋零的‘乌云’,宓八月心想这就是所谓时限了吧。 “既然开灵成功,人还在点灵犀里没有被丢出,说明还有留在这里的资格。” “开灵之后的灵子留在点灵犀是为了获得悟道机会,一旦有所收获,在未来的灵师路上受益不尽。” 只是她和通天柱接触这么久都不存在任何感悟,现在开灵成功了,任这灵犀花落在身上还是没有,包括之前的灌灵效果也没了。 通窍、开灵、悟道。 她已经收获前两者,为什么最后一项不行?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规律或者规则在? 宓八月向来有探索实验精神和耐心,已经开灵的她就有了主动吸收灵气能力。 来自常德海修炼笔记的灵童最基础的吸灵功法终于能派上用场。 灵识牵引外界灵气。 主动打开眉心灵觉向外提出邀请。 哄————— 如一滴水落入油锅。 灵犀通天柱汹涌向她而来。 宓八月眼里闪过讶异。 “灵物有灵,莫非这是格外喜欢我的意思?”她开了个玩笑。 可惜任你千万落花,宓八月还是找不到任何一点感悟的意思。 她站起来,掐诀阴火法术。 法术图牵动她灵海内的灵力在指尖扩现。 阴火刚燃就被灵犀花给浇灭了。 宓八月意外感受到灵海内的灵力漩涡。 新生灵童的灵力就微弱的一丝,施展个灵力法术就差不多用尽,然后就需要修炼恢复。 宓八月发现她灵海里有两缕纠缠,一开始不动用时静止不动没发现,现在用了法术抽空,它们一个旋转就恢复了。 ‘极灵体的优势在于灵海的庞大,你想想和人打斗时,别人几个法术下来灵能耗尽,这消耗对极灵体却只是九牛一毛是什么感觉?而且灵能的多少还影响着法术的强弱,同样是用阴火,别人用出来的量是一团,极灵体用出来的是一片。’ 当初灵船上索无常讲述极灵体的话被宓八月想起。 她神色莫名。 如果极灵体是灵力量大,所以轰炸法术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计。 那她灵海现在这种情况算是另一层次上的无耗了? 无极体。 无限循环。 宓八月很快有了个决定。 在此之前,既然悟道不成,那就不要浪费了。 宓八月淡然拿出任意门,第三次放在最吸引灵犀花的眉心灵觉前方。 ------题外话------ 今天两更大章~八月终于开灵了~依旧不忘搞私货哈哈 第100章 神迹! 晨曦初生,便是众多百姓起身上工的时候。 大户人家的下人们早早就开始为主人家醒来做准备,普通百姓更早起来摆摊,洗漱出门的大有人在。 陈屠夫就是早起摆肉摊的一员,他家两个孩子,妻子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大儿子已经跟在他身边打下手,随时可以接替他的生意。二丫头原是一直养在家里,和妻子一起照顾猪圈,给家中男丁洗衣做饭的。自蛛祸经历了在司夜府治疗再到康复被领回家,陈屠夫对二丫头的看法就不同了。 他亲眼看到往日木纳少言的二丫头自司夜府回来后,人变得精神了很多,有次家中小猪生病,连他也找不到原因,不知如何是好,已经做好把小猪隔离宰杀的打算。 二丫头突然上前,观察小猪口齿体表,然后说了个药材可治。 陈屠夫起先不相信,可想到平日里在街坊邻居那听说自司夜府接回来的孩子如何如何,二丫头说的药又不贵,就给钱让大儿子去买。 大儿子买回来被二丫头泡水给小猪喂下,就见小猪先是呕吐,没多久后就能恢复精神站起来了。 陈屠夫一家子大吃所惊,他问二丫头怎么做到的。 二丫头摇头:“就是知道了。” 陈屠夫的妻子喜出望外,“神灵庇佑,这是神灵庇佑啊!我们的二丫怎么说也曾做过仙童的。” 事实摆在眼前,陈屠夫和陈大子也不得不信。 之后么多久,陈屠夫又发现二丫头又一变化,她力气竟堪比长她五岁大的陈大子。 陈二丫拿着的剁骨刀,剁起猪肉骨头来,噼里啪啦就把陈大子的工作完成了。 这些变化,叫陈屠夫夫妻看得又惊又喜,陈大子也羡慕极了,喃喃说:“这就是因祸得福,同样是被咬了,我差点去了半条命,二丫却有这样的福报。” 他娘拍了他脑子一巴掌,“都快到娶媳妇年纪的人了,还跟妹妹计较这些!” 陈大子捂着脑袋说,“我不是跟二丫计较,我就是羡慕,羡慕一下怎么了。” 因为陈二丫的这些变化,令陈屠夫一家对她的看法有了不同,以前想着把她养在家中干活,日后及笄就相一门好亲事把人嫁出去便是最好的安排,如今则有了更大的期待。 之后司夜府开办夜游班,陈二丫主动说想去上学,陈屠夫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陈大子又是好一阵羡慕,忍不住说:“爹,我也想去。” 陈屠夫说:“你都多大年纪了,去什么去,那是给孩子启蒙的。” 陈大子说:“我也没多大年纪。” 他娘说:“羞不羞。” 陈大子郁闷不已,埋头扒饭。 隔天陈二丫被送去夜游班很顺利,本就是曾经在司夜府接受过治疗的孩子,都会被司夜府优待。 而上了一堂夜游班回来的陈二丫又给陈屠夫一家带来惊喜。 陈二丫说:“司夜府招药童,我考过了,白天去司夜府药田工作每天可日结工钱,还包两顿吃食。” 陈大娘惊讶问:“一日的工钱多少?” 陈二丫说了个数字,又让陈屠夫一家惊住。 陈屠夫说:“这都比得上我卖一天猪肉的一半了!” 陈大娘说:“人家还包吃食,若一日待在司夜府便可一天只拿钱,不用花销!” 一旁陈大子满脸落寞。 陈二丫望向他,“哥哥也可以去申请上夜游班的。” 陈大子猛地抬头。 陈屠夫和陈大娘惊讶。 陈二丫说:“我看到夜游班有比哥哥大的人,连夜游使每晚也要去夜游班学大字呢。” 难得陈二丫说这么多话,“我问了小云,她说只要过了申请的,不管多大年纪都可以去上学。我放学时还看到了白发爷爷,他们说那是府学上的胡夫子。” 陈大子越听越兴奋,他感激望着妹妹,随即殷切看向陈屠夫。 陈屠夫神色犹豫。 陈大子争取道:“夜游班每日晚时才开始,不会耽搁白日做工。” 陈屠夫说:“晚上要为白日做准备,你也去上学,家中就留你娘一人多辛苦。” 陈大子兴奋的表情暗淡下去。 这时陈大娘说:“就让大子去,我没什么辛苦的。” 陈二丫跟着说:“我可以为家中赚钱了,让哥哥上学。” 陈大子感动的望着妹妹,然后又看陈屠夫。 面对三人的注视,陈屠户点了头。 换来大儿子喜出望外的灿烂笑容。 这日后,陈屠夫家中生活并未因节奏改变而混乱,反而更轻松。 无论是二丫头还是大儿子的脸上也时常可见笑容,往日兄妹两的感情不能说差,却也不算多亲近。现如今和妹妹结伴放学回家,做兄长的总会照顾妹妹,妹妹对兄长也很信赖。 回到家中的两人总会和爹娘提及在夜游班上遇到的趣事和惊奇,陈屠夫夫妻也听得入迷,陈大娘摸着圆滚的肚子,面带笑容,连眼角的愁纹都少了。 夜里,陈大娘睡前又毫无预兆的笑了声,准备睡觉的陈屠夫问:“你笑什么?” 陈大娘坐起来,神色兴奋得大有彻夜长谈的架势,对陈屠夫说:“你觉不觉得咱们的孩子说话做事起来,越来越有那些豪户公子小姐的气派了?” 陈屠夫莫名其妙:“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大娘瞪了他一眼,摸着肚子说:“咱们都是粗人,养猪杀猪卖猪大半辈子,一身泥土油惺味。日子说不上苦,也富裕不到哪里去。本来大子和二丫日后也就这样过了……” 陈屠夫恍惚了下,渐渐品出妻子话中的意思。 陈大娘说:“咱们没学问,现在大子和二丫却不一样了。我打听到城内豪户的公子们也在夜游班上学习,咱们大子和二丫能跟他们学一样的学问呢!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二丫还把每日的工钱都交给我,我就给她攒着做嫁妆,等几年绝对够了。” “因为二丫自己有本事,我都有余钱提前给三儿做小衣裳了,等三儿出来我一定要去司夜府拜拜。不,我明天就去司夜府给三儿求求福气。” 陈屠夫听妻子越说越激动,到了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愕然道:“什么求求福气,司夜府是诛邪除秽的地方,又不是给人烧香拜佛的。” “那又怎么样,咱们隔壁屋的石婶子昨天就提着鸡蛋去司夜府求福了。”陈大娘理所当然的说:“烧香拜佛又没司夜府管用,我就去大门外面拜拜。” 陈屠夫:“……” 隔天陈大娘说到做到,一大早就提着编篮和陈二丫结伴去司夜府。 陈二丫在司夜府有药童兼职被放入府,陈大娘将编篮递给看守大门的弟子,被对方拒收。 陈大娘几番好话说是送给司夜府的,依旧不被守门弟子接受。后面她把编篮往陈二丫手里一塞,喊女儿赶紧进去,自己就转身跑了。 司夜府弟子一阵惊愕无语。 做完这些的陈大娘就寻了个凉爽的地方,面朝司夜府的方向不断默念祈求。 她闭眼做这些,忽然听到惊呼,睁开眼就看到司夜府上方霞光万千。 陈大娘惊呆。 周围的百姓们都往前赶,陈大娘回神也想向前,却想到自己的肚子最终没动。 她不知道最前面发生了什么,百姓们先喧哗再安静,像是被什么惊吓住。 一朵她此生见过最神圣美丽的花朵落到她身上消失不见。 “……” 那一刻,陈大娘无法形容感觉,却已热泪盈眶。 她在司夜府外站了大半日,直到日落时陈屠夫和陈大子回家没看到妻子\娘亲在家,两人匆忙去司夜府找人才将她领回来。 回到家中,陈大娘和丈夫儿子说了神迹之事,两人其实去司夜府的路上也听人说起过,只可惜他们去时神迹已经结束,却没想到妻子(娘亲)好运受了神迹福泽。 之后陈大子又去上夜游班,夜里和陈二丫一起回来后,陈屠夫发现儿子和女儿都神思不属的模样。 入睡时陈大娘没有像前一夜那样兴奋的说司夜府如何如何,只对陈屠夫说了一句,“我明日再去司夜府看看。” 陈屠夫却觉得安静的妻子有什么不同了,比昨日更信赖司夜府。 “明日让大子陪你去。” 他想陪,但是肉摊必须要有个人看着。 不过为了尽早卖完肉收摊,陈屠夫比往常更早起身。 没想到他的妻儿们也跟他一起,一家人没有吃早食就出了门。 晨曦初生,摊位就已经摆好了。 陈屠夫转头对大儿交代,“照看好你娘和三儿……”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望着司夜府的方向几秒,回神后又不确定的昂脖子天边远方看。 “早霞?” 噗通。 他看到妻子跪在了地上。 陈二丫喊道:“爹,爹,是神迹,昨日就是这样!” 陈大子突然往司夜府的方向狂奔,手里的剁骨刀都忘了放下。 “大子!”陈屠夫慢了一步,大喊,“放下刀!” 陈大子已经跑远了。 不止陈大子如此,四周越来越多看见如祥云霞光的人动起来。 豪强大户们得知消息,本是慢腾腾起身的老爷们连洗漱都不顾了,匆忙穿上鞋子,“快,快,备马,备马!” 第101章 祥瑞降临(2更求月票) 轰隆隆—————— 司夜府内众人感受地动,他们哪怕看不到也知地动的源头来自宓大人的宅院。 仿佛有头庞然巨兽在司夜府的地下入侵,每一寸被入侵后的土地,小到尘屑,大到楼房、围墙、树木……都变得不同。 左泗脸色麻木站在司夜府最高处,看着老宅不断喷洒的灵犀花。 昨日还只是覆盖司夜府附近的分量,今天的量却在不断扩大,再扩大。 这是要干嘛? 造福一府还不够,小神女想造福一城? 好像是回应他的想法一样,狂风席卷呼啸,形成龙卷风直冲上空,越来越多灵犀花被卷上上空,构成祥云一样的天暮。 “……” 左泗深吸一口气。 好一出山寨版灵犀通天柱! 然而无论内心如何吐槽,也不能阻止他双眼震惊,袖下双手紧握,无法想象宓八月到底是如何做到这等事迹! 四面八方传来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左泗扭头看向下方,果然又是这群凡俗庸人。 今时今日,内心的嫉妒羡慕依旧不减反增,不过左泗已经能够控制。 他遥望灵犀天暮,又看北原城,眼里除了震惊之外的野心也在熊熊燃烧。 小神女说了,这座北原城将由他来掌管,他自己得不到点灵犀的好处,得了这滔天好运的北原城照样属于他! 左泗摇动子母铃,转身去抓小弟子。 神迹浑然天成,该是他们出马的时候了。 灵犀天暮以司夜府为中心越来越大,很快扩展到外面百姓的头顶还在蔓延。 本来向司夜府狂赶的百姓们渐渐停下,他们满面震撼的昂头,祥云金光打在他们的身上。 陈大子放下手里的杀猪刀,乔老爷下马落地,裴府尹从马车探出头…… 不知今夕何年,不知时间流逝。 哄———————— 天暮塌陷。 龙卷咆哮。 祥瑞降临。 …… 点灵犀在刹那间凋零那一刻,宓八月就及时把任意门关闭并收起,人也在刹那间再次感受到超速移动的天旋地转。 她人刚站稳,就感觉到雷火接近。 法术图在垂落身侧的指尖勾画瞬息出现。 冰寒阴火向狂暴雷火而去。 两者并没相撞就在中途消散,横刀的砍势也停在空中。 宓八月抬眸,看到对面站着持刀的公义书。 “上次在灵船上,你果然没出全力。”公义书嘴角上翘,横刀又砍。 这回宓八月动也不动,之前的法术被消已经说明他们现在的地方无法互相攻击。 只是有人不这样想,一柄熟悉的剑刺来挡刀。 正是宓八月身侧的屠雅宁。 挂月剑和雷火横刀没能相碰就被温柔的灵光挡住。 公义书见此不满收刀,真正看向屠雅宁。 屠雅宁毫不避让和他对视。 两人正式站在一起时有种莫名的磁场,和谐又相斥。 不就是和谐又互斥么。 宓八月心想:未来的狂刀公义书和雅剑屠雅宁,半生劲敌,半生战友。 之前在灵船接近靠岸时见到公义书的第一眼,她就把他的身份和救世主故事中某个出现过的人联系上。等公义书一出手,雷诡化横刀的那么标志性的打法,就彻底将他对上号了。 原以为公义书和屠雅宁的孽缘从入灵州的一刻就开始了,却好像意外因为自己的存在出现变故。 宓八月无所谓这点蝴蝶效应,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人最终还是对上眼了。 而跟两人同时代的惊艳人物还有许多,但能被人提起时跟他们放在一起,属于同一梯队的则只有‘红蛉’孟听春,‘匠痴’苏娉娉。 想到这里,宓八月向身边另一侧望去。 棉帽,棉衣,双手合在腹部的棉套里的少女就站在那儿。 装束和脸颊、鼻头上的雀斑都符合苏娉娉的特征。 没看到孟听春,却不知道是原发展里孟听春就非通天之子,属于后期崛起到这三位通天之子的梯队上,还是又被她蝴蝶效应了? 宓八月若有所思,再观察周围环境。 他们站在一处无人之地,四面八方都被树干密封。 一束光辉正洒在他们身上,其余只剩下凋零‘乌云’。 这时光辉大亮并不刺眼,却让宓八月再看不清其他三人。 在她的眼前四周出现无数层层叠叠的画面碎片在迅速转动,犹如一场快进的老电影,电影幕布模糊看不清角色的模样,连台词都层层叠叠不仔细听都听不完整。 [我熟读通晓万法却终被天赋斩断道路] [我不信,我不信天命不可违] [为什么,为什么] [终究还是败了] [贫瘠之地] [罢罢罢] 老电影里看不清模样的女子一步步从豆蔻年华到老年垂暮,由不信命到认命终归于尘土。 电影放完,她双目恢复清明,手里多了一支树枝。 周围屠雅宁、公义书和苏娉娉和她一样,也各自手握树枝。 这树枝有长有短,最长的如她手里这支,约有两米,还有分支。最短如公义书手中的,约莫半米多点。 公义书也发现了自己手里的最短,他表情变了变,眯着眼睛把三人一一扫视了遍,嘴角下撇极其不悦。 他把树枝一甩,很想丢掉的架势,到底还是没有这么做。 紧接着宓八月就见证了一场‘乌云’倾塌,恍若万物凋零之势。 她被某种力量包裹带动,双脚落地已经出现在之前入点灵犀前的地方,和她一起的还有屠雅宁三人。 四面八方目光汇聚他们身上。 “八月!” 宓八月看到姜狩,对他微微一笑。 视线又看到宓六雨、孙瑶乐他们。 嗡—————— 山羊胡子案前的登记书册无风自动,翻开某一页,浑厚的金光冲天而起。 “喝——”周围响起抽气声。 同时升起金光的还有另外三个方向。 一共四道金光。 另外三道金光大小粗细相差不远,唯独此处山羊胡子登记册的金光粗大得过分,是另外三道金光的总和不止。 宓八月也注意到了,她面色不变,仿佛没察觉到四边八方汇聚在身上灼热视线。 心思已经转了几个来回。 ——这金光是个什么原理? ——这就过分出挑了。 刷刷刷。 数到身影落地。 此处天空也出现浮空座驾还有浮空站立的人。 第102章 空前绝后宓八月!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万众瞩目之间。 浑厚钟声恍若自天际而来,嗡的一响扩散,晃入人耳,进入脑海,海域一清。 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下一秒类似唢呐的乐声随之而来,一发入魂,灵魂具荡。 “……” 这两种各具感染力的乐器之音单独响起时还好,两者混合在一起的效果实在难以形容。 来自凡俗大陆的姜狩他们脸色都有一定程度的扭曲,反观在场本土灵师灵子们分明适应良好,还有心情通过这可谓丧心病狂,流氓悍匪对得道高僧的音乐聊天。 “听出来吗?果然是阳派更胜一筹。” “阴派老流氓了,听听这声,气势盖不住就气急败坏,也不怕后劲不足。” “我一看那三位就知道必是阳派。” “那个阴派的听说是雷火域公义世家的直系。” 任他们怎么聊够盖不过天空回荡的乐声浩大,似要传遍整个点灵犀地域。 一等半分钟,‘悍匪’和‘高僧’终于消停。 四道金光在高空汇聚人形。 人形似以金光的浑厚来决定大小。 宽袖长衫的少女光影一骑绝尘,衬得另外三个像她身边的仙童。 屠雅宁和苏娉娉的光影都是暖白光,公义书的光影则是幽光。 这和宓八月当初在灵船上看到凡俗子开灵分阴阳时的眉心光泽相同,也就明白这光影的色泽不同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发现自己远超另外三人的光影,连颜色也是和他们不同的金光。 ——一再出挑了。 宓八月不动声色的摩擦手里的点灵犀枝干,暂时还没太慌张。 从四周灵师们的反应来看,自己有别于阴阳两系的金光就算出挑也并非未知出奇的东西。 果然,宓八月就听到附近有灵师提到这点。 “竟是阴阳同体,两者皆可选修。” “我就说刚刚阳奏怎么只盖过阴唱那么点,原来最大的得主成了旁观者,没有参与进去。” “凭她这阵势,入哪一派便是哪一派系胜了啊。” 这么一会儿,四面八方来人更多了。 天空四个少年人像光影又持续了半分钟。 “接下来就是唱名了。” 不知是哪位灵师叹道。 宓八月听见这声语落。 类似唢呐的乐器声单独再响,光听这声乐依旧堪称音乐界的老流氓,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一定要给你的精神留下深刻印象,刺激到你的灵魂深处。 上空公义书的人像光影在扫荡全场的灵魂之乐中融化再凝结,硕大的[公义书]三个狂书立于晴空,抬头就能看见。 “独霸一方,公义书!” 威严浩瀚的声音叠叠传开。 下方公义书的脸上不见喜色,打量在宓八月三人身上的目光战意浓烈。 宓八月则想起灵船靠岸时公义书的那句:至于我的名字,你很快也会知道。 原来他所谓的你很快知道就是这个意思,认定了自己会成为通天之子。 思索间唢呐声消,另一种深入灵魂的钟乐响起。 这回身为凡俗大陆而来的宓八月、姜狩他们也能预估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然,继公义书之后,屠雅宁的光影化字。 这回响起的是一道温柔女性声音,却丝毫不弱于唱名公义书的那个男声。 “一代天骄,屠雅宁。” 钟响持续。 苏娉娉光影也变名字。 女声唱。 “巧夺天工,苏娉娉。” 最后剩下宓八月,原以为钟乐女声会继续。 哪知道唢呐炸响,再次和钟乐争锋相对。 在宓八月的光影消失,名字出现时,又一次高高立于另外三个之上。本来另外三个名字单看着绝对不小,可是在宓八月的名字对比下,当即又弱了一个层次。 威严男声和温柔女声几近同时响起。 “空前绝后!宓八月!!!” “……” 好一个空前绝后。 宓八月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已经能将自己灼烧。 她袖内手指摩擦着任意门牌,不到逼不得已的境地,她是绝对不愿意跑路的。 天空的梵音唢呐还在持续争锋,各自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半分钟后才一起退场。 此时这个点灵犀的南方小门入口上上下下皆已人满为患。 短暂安静后,人声炸开。 “空前绝后!!!” “点灵犀唱名从不虚言!” “也就说在她之前,无人做到她所为,在她之后,也不会有人能为她所为!” “这是何等评价,今年点灵犀的头名当真为最!” “……凡俗子,她好似是凡俗子。还有那位一代天骄,也是。” “那她该去何处?阴阳同体,任一选修皆可。” 此话道出现下最关键也最敏感的问题。 之所以他们这些普通接引灵师们还有心情八卦闲聊,当然不是他们的定力比天上能浮空的那些大佬们更厉害,而是他们清楚这几位通天之子都不可能跟他们走,何况是空前绝后的那位。 大佬们没人开口,不是不想邀请,而是互相都在较劲。 倘若‘空前绝后’是任一一派系还没这么敏感。 这时,银千伤动了。 他一动,就是落入油锅的一滴水。 “银环府,待遇与我相等,可签判官。”银千伤说。 宓八月看着他。 也就这多看的两眼就让人以为她有意动。 实则宓八月只是在想银千伤这个人。 又一个救世主故事里出现过短暂片段的人,这个时代的佼佼者。 也因为银千伤,还牵扯出孙瑶乐、宓六雨等人和救世主的恩恩怨怨。 想到这里,宓八月侧眸就看到孙瑶乐和宓六雨。 大概是没想到宓八月会突然扭头,孙瑶乐面上的嫉妒愤然还没收敛,被宓八月看得一干二净。 至于宓六雨,依旧万事不相干的模样。 赵中殷切道:“小友,宓六雨她们都入银环府,姐妹同门多好的事。” 他话刚说完就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压力,赶紧后退弱化存在感,心想若非点灵犀地界不允许相斗的规则,只怕一句附和的话就叫自己遭了回生死。 “小……” 上空有个声音刚起个头。 宓八月:“抱歉,我已经决定入渡厄书院。” 油锅还没被一滴水炸起来,就被人提起来整锅倒了。 “好——!”天空落下一人,笑着就来到宓八月面前。 “你选的对,太对了。”书生打扮的男子满意的对宓八月说:“书修不分阴阳,来者不拒,最是融洽不过的地方,也是最适合阴阳同体的选择。你不用担心自己特殊,书院里不止你一个阴阳同体。” 他说完就给了宓八月一张帖子。 宓八月不清楚这帖子是做什么用,还是接手过来。 “我这就带你回门。”书修说。 根本不打算多留片刻似的。 “前辈稍等。”公义书突然道。 书修:“嗯?” 公义书笑道:“我也要入渡厄书院。” 哗———— “雷刀之子要做书修?” “独霸一方,独霸一方,他这是要和空前绝后一争高下啊。” “你们怕是忘了,书院并非只有书修。他入渡厄书院一样可以修诡道。” “两个通天之子,渡厄书院才是这届点灵犀盛会的最大赢家。” 没有人会拒绝通天之子的入门之请,果然这位高阶书修也没有拒绝。 他笑道:“好!” 便也拿出一张帖子给公义书。 公义书接后塞入如意囊,包括他之前拿着的灵犀树枝。 反观宓八月一手帖子一手树枝,多亏她神色从容才不显得滑稽。 书修注意到这点,丢给宓八月一个如意囊,说:“装进去吧,不过这玩意方便归方便,就是要小心被盗。” “谢前辈。”宓八月道谢,从善如流的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如意囊里,再将如意囊塞进袖袋内,没有直接挂在腰上。 这样小心的做法并没有让旁人耻笑,书修也满意点头。 被这么耽搁了一下,书修倒没那么急了,对两人说:“你们是否还要和亲友告别?” 公义书:“不在一处,不用。” 他本来是在西门入的点灵犀,却因南门进的通天之子更胜,就在最后落到这里。和他一起的小妹、庞飞星那些家伙都在西门,特地去告别未免太麻烦。 想到这,公义书突然醒悟:这个高阶书修这话其实就是说给宓八月听到吧! 宓八月已经点头,然后回身走到姜狩他们身旁。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我们这群人里最优秀的那个。”姜狩爽朗笑着恭喜宓八月,然后就说:“我会追上来的。” “好。”宓八月应道,将一张折叠的令符递给他。 姜狩想到珍贵童谣,摇头低声说:“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旁边不发一言的索无常侧下面具,真想敲敲姜狩的脑袋:还有人嫌好处太多的?这蠢货,真应了傻人有傻福那话。 宓八月笑说:“不是珍贵东西。” 姜狩:“真的?” 宓八月:“嗯,非说是什么,算是一个联系方式吧。” 姜狩一听,毫不犹豫就接下了。 宓八月又走向宓六雨那边。 宓六雨眼神闪过讶异,对她点下头,不咸不淡的说:“恭喜。” 宓八月也给了她一张令符。 宓六雨犹豫了半秒才接,说:“我以为你并不想与我接触。” “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便算同乡人。”宓八月说。 宓六雨深深看她一眼,点头将令符小心收好。 接着又听见宓八月说:“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可以来找我。” 这回宓六雨真的惊讶了,没控制住表情,哪怕及时咽下差点脱口的那句‘你其实是认我……’未尽的话,眼神的波澜还是暴露她内心都动荡。 宓八月笑着说:“看在同乡份上,我会给你打折。” 宓六雨愣了。 宓八月已经走向下一个。 “你要干嘛?”孙瑶乐警惕道。 她又不是真傻,不知道自己几番针对宓八月,后者会看不出来。 现在宓八月明显身价高涨,万一来找自己麻烦要报复怎么办。 却见宓八月也给她过来一张折叠的令符。 第103章 收割(2更求月票) 孙瑶乐刚刚就在紧盯着,所以知道自己眼前这张和宓八月给姜狩、宓六雨的一样。 她就迷茫了,难道宓八月真是个以德报怨的蠢货性子? “这就是姐妹情深啊,还不快接下?”赵中一旁说。 孙瑶乐犹豫了下就收了起来,心中冷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给我做排面利用的,既然你要装以德报怨小仙女,也怪不得我拿你假做靠山用。 “虽然我比不上八月你是通天之子,但是前辈说了,我也只比通天之子差一线,乃高阶天赋的灵子了。”孙瑶乐动情的对宓八月说:“所以八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修炼,一定争取能追上你的步伐,这样才能更早的与你再相见。” 一句话八成在自卖自夸,两成再宣泄不甘和野心。 宓八月只笑,“好。” 孙瑶乐也‘感动’的笑了。 如果不是担心抱过去会遭宓八月的拒绝适得其反,她还想演得更深情些。 宓八月好似好奇的对赵中问了句,“宓六雨和孙瑶乐的天赋谁更好?” 老油条赵中立即意会,“不相上下。” 孙瑶乐脸色变了下,明明是她的天赋更好,什么不相上下!然而姊妹情深已经演起来了,为了日后的利益只能继续演下去。 宓八月则微微一笑,向宓六雨那边多看了一眼。 一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亲疏关系只凭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多一句的问候就能令人心知肚明。 然后宓八月又和同行来的屠雅宁道了个别,在对方不发一言的默默注视下,也拿了一张令符送上。 屠雅宁矜持的接下收好,变声期的沙哑声音说:“日后再见。” “嗯。”宓八月道。 她回到高阶书修身边,“让前辈久等了。” 高阶书修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的这些小友,个个非同一般,日后若无意外必能相见,这可是旁的修士难得的缘分。” 随后见他手中多了一支墨笔,挥洒间法术图现。 “进去。”高阶书修说。 宓八月正准备动,公义书却抢先她一步掠进去。 高阶书修看到,对宓八月意味深长的笑道:“日后你在书院中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宓八月不置可否,有人急着以身试法,她当然不会抢。 踏入法术图内一瞬,四面八方时间和景物都快速流逝之感袭来,刺激得人头晕目眩,肠胃翻滚。 等一切静下,宓八月浅浅吸一口气平息胃口的造反,耳边听到嗤笑。 转头就看见公义书懒洋洋站在一旁,正面带嘲笑的望着她。 宓八月视线在他脸上转一圈,再移到他脚边的地上。 地面泥土比周边焦黑。 她平静收回视线。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叫公义书觉得她已经看穿一切,嘴角的嘲笑也维持不下去。 恰好高阶书修也出现此处。 “很好,现在可以走了。”他满意看着周围野外景象,手里就有了一本书,念道:“风起云飞归故乡。” 一团云状生物自书中飘出来。 高阶书修示意宓八月他们上去。 这回公义书没争没抢,宓八月正好想试试这漂浮的云生物。 一脚踩上去并不是脚踏实地感,更像是踩在了什么绵软毛茸茸的生物上。 她就地坐下,后面公义书和高阶书修上来,云状生物展翅而飞。 这不是法器,而是一只怪谈。 宓八月回想这书修施法到这只怪谈出现的过程,也难怪索无常一开始会误会自己是书修。除了那一句施法前的念白,两者的确很相似。 她饶有兴趣的观察这只怪谈,公义书说:“渡厄书院不是有渡厄舟可直达书院?” 高阶书修说:“雷火域有雷火十环,你公义家人手必备吗?” 公义书笑道:“那这只怪谈载我们去书院需要多长时间?” 高阶书修闭眼养神,“到了便知。” 公义书无趣的撇了下嘴角,朝宓八月看去。 宓八月对他微笑,“渡厄舟是什么?” 公义书用高阶书修一样的语气,“见到便知。” “呵呵。”高阶书修睁开一只眼睛看热闹。 然而宓八月神色如常,好奇宝宝一样的问:“那怎样才能见到?” 公义书:“……” 好想直接打一场啊。 在他这里得不到回应,宓八月把注意打到高阶书修头上。 刚还睁着一只眼睛看热闹的高阶书修已经重新宝相威严的闭目沉修。 显然也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宓八月估算着给出相应好处应该有商量的余地,不过没那个必要。 她垂眸看似继续研究座下怪谈,手指轻抚云面。 实际上在思索别的东西。 ‘雅剑屠雅宁和狂刀公义书碰面,虽然被自己给蝴蝶效应了部分争锋,但是公义书还是进入了书修门派’ 没错,身为诡道的公义书在救世主的故事里,同样入的是书修门派。 至于是不是渡厄书院就不那么清楚了。 因此在点灵犀地界他继她之后声称要入渡厄书院,表现出来的模样和时机在外人看来都以为他是要跟她争锋,意气用事的冲动行为。 唯有宓八月清楚,哪怕没有自己这个因素在,公义书也会入书修之门。 至于他和他背后的公义家,乃至于是雷火域打的什么主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姜狩在救世主故事中没有名号,但是无常殿在几年后会出一场灭门大祸,具体是什么原因无从而知,传闻中是内乱。而这场内乱中,会有个崛起人物,曾为无常却专杀无常。’ 给姜狩的那个令符算是给他留一条后路。 另外的宓六雨和孙瑶乐,按照救世主故事里所看到听到的片段,可以判断她们同入银环府。宓六雨会在银环府内遭受孙瑶乐百般为难,经历多番生死后反越挫越勇,位列时代天骄之一。 前者对救世主可以说是又爱又恨,照顾过救世主几回。后者则对救世主先骗其友情,再进行背叛坑害,也是引发救世主和银千伤之间生死仇怨的推手之一。 在搞事方面,孙瑶乐可以称得上一把好手了,而且她运气很不错,在搞出大事兜不住将死时,意外得到一件灵物,就让她身价大增,找到了新的靠山躲过银环府的诛杀。 留下孙瑶乐命的原因也就是这件灵物。 宓八月在灵船上初听孙瑶乐名字时就认出她,也有无数办法在灵船上除掉她还不被怀疑。只是想起来故事里提及她后期所得到的那件灵物,而那件灵物恰好是宓飞雪需要的。 可惜故事以救世主为主视角,而不是上帝视角。只知道孙瑶乐某次收获灵物,却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收获,所以得等一等。 以孙瑶乐的个性,一定会将身为通天之子的她给的令符收好并好生利用。 未来她可以凭令符找到人,就算令符出现意外,她们还是‘好姐妹’。 种子都已经播下去,只需要他们自由生长,成熟后再去收割。 第104章 理想和金钱 飞行五日,除了日常吃饭睡觉会落地,其他时间都在这只名为‘云归故里’的怪谈身上。 宓八月也知道了高阶书修名为吕湛,乃七星书修。 修士分九星,一星一瓶颈,三星一大坎,分低中高阶。 唯有高阶灵修才能达到独自御空而行,也只有高阶灵修才有称号。 然而称号也不是每一位高阶灵修都有,必须是高阶灵修中的佼佼者,传名于世,受万众所知所认。 可能是没能获得称号这点一直是吕湛的心结,也有可能是五日来他没停歇修炼,却没有功夫排解灵毒,情绪受到影响,所以提及这方面时一改别的话题时的少语,让宓八月收获了不少信息。 也因为这五日三人都在一起,宓八月没有机会回北原城看看,也不知道宝宝有没有为此闹脾气。 宓八月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笑了笑。 她也不是不知道飞雪在自己面前害羞可爱,在外人那儿的脾气算不上好相处。 “你笑什么?”公义书说。 宓八月:“没什么。” 公义书端详她,突然说:“你和我说实话,你并不是真的凡俗子吧。” 吕湛又睁开了一只眼。 宓八月说:“我是不是真的凡俗子重要吗。” 公义书仔细想了下就笑了,“说的也是,不重要。” 他往后躺下去,没看宓八月,但是话分明还是对宓八月说的,“我们日后必有无数次胜负。” 估计是这个话题又勾到吕湛的痒处,他就睁着一只眼看两人,插嘴笑道:“都是同门,这话从何处讲起。” “呵。”公义书说:“前辈既然看好她,怎么还在她面前用这种忽悠人的用词。同门是同门,但是同门里的派系也不少。” 吕湛说:“哦,你这么说是认定和她不同派。” 公义书摇头,“她表面做派看起来是阳派,用的却是诡道。具体选修阴阳哪一派我不知道,但一旦确定走书修的路子,制定和破坏两者,她会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吕湛:“那我们来打个赌,你选前者我选后者,赌注就用你手中所得的点灵犀。” 公义书:“不赌。” 吕湛笑,“怎么,说的头头是道,临到门前却不敢了?” 公义书也笑,“前辈这不是坑我吗,一入渡厄书院,我们为学生,你为师长,这可操作的可太多了。” 吕湛见他不上当,背后又有雷刀撑腰,被说破打算也不好拿他怎么样,便闭上独眼又修炼去了。 两人安静后就没人再说话,宓八月稍微有些可惜:若是两人确定打赌,她可以争取做一回庄家。 高空云景看腻了,宓八月也闭目修炼 在没有确定功法的情况下,她只凭从常德海笔记里整理出来的最基础感受吸收灵气方式驱动灵海的灵核。 灵童在破核结星成为正式灵师之前,一样有九道坎。只是灵童阶段低中高阶的坎和灵师的不能比,只要吸纳灵气滋养壮大灵核到位就可以自行突破。 然而这也不是说你可以肆意吸纳灵气,毕竟灵毒还在紧紧相逼,只想快速突破却不顾灵毒侵蚀的结果就走火入魔,成为失去人性的疯子,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而且她和公义书吸纳灵气的时间是和吕湛错开的,作为高阶书修的吕湛一旦吸纳灵气,自身就等同于一个灵气漩涡核心,牵动四周灵气流动。身为灵童的她和公义书敢在这个近距离下和他一起修炼就是自残。 每天修炼时间有限,公义书表现得无所谓,宓八月也不在乎。 一来不着急这几天时间,二来她灵海有个异状。 唯有她自己能看见的眉心灵海的灵核上面有一层熟悉的灵犀花祥云海。 宓八月本能就知道这片灵犀花云就是她在点灵犀成功开灵后,后续落在她身上被她吸收的那些。 当时以为开灵之后,灵犀花对自己毫无作用了。结果出了点灵犀唱名之后,这片灵犀花云层就在她灵海上方渐渐凝结。 那散发的滋润灵韵气息令宓八月明白,只要她起个念头就能让这片灵犀云层对灵核进行灌灵。 因为不知道这种异状是她独有,还是通天之子必备,宓八月没有直接开口询问公义书,只等恰当的时机捕捉答案。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吕湛将两人唤醒。 宓八月睁眼,为看到的景象稍微诧异。 吕湛注意到她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太普通了?” 宓八月点头。 吕湛说:“普通就对了,大家都是来求学的,书院不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宓八月不语,望着下方景象心说:这哪里是不兴花里胡哨,是太接地气了。 只见下方是个山头,山上有座看不清边缘的别庄,山路蔓延,目光所至能看到还在上山的人,以及已经来到山上广场的人群。 红缎系在别装的梁柱牌匾间,喜庆得好像在办什么喜事。 宓八月没时间看太久,云归故里已经在吕湛的指使下,选择一个无人的半山腰落下。 他把宓八月和公义书赶下去,“接下来的路该由你们自己走了。” 没有多一句叮嘱告诫,吕湛收起云归故里,自行踏空而去。 霹雳一声惊雷在宓八月耳边响起,她没侧头去看已经避开。 刀风雷火从她前方掠过,公义书说:“你别躲。” 砍人的人叫被砍的人别躲,普通人估计被气个半死,宓八月则平静回答,“我的诡器受损,打不了。” 公义书若有所思,那方宓八月已经向山上走。 他了无生趣的将横刀往脚下阴府丢去,身影一晃就追到宓八月旁边和她并排走。 “在我晋升灵师之前,你必须与我痛快战一回,在此之前我可以不找你麻烦。”公义书说。 宓八月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打?” 公义书笑,“我修的是战道,不怕告诉你,越战越有灵感越提升得快。” 这的确不是需要隐瞒的秘密,就算你知道了对方追着你打架的原因也避不开。 宓八月:“那不如每打一场,立一个赌注。” 公义书掀了掀眼皮,“别是一来就跟我赌命吧?” 宓八月:“赌灵晶。” 公义书:“赌什么?” “灵晶。”宓八月说。 公义书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仿佛他在追求人生真谛时,对方却在跟他谈钱。 第105章 渡厄(2更求月票) 到达山头广场。 宓八月看清之前在上空看到的红缎景象,果然是满园喜庆,庄门上方牌匾立书‘渡厄书院’四个大字。 广场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比比皆是,吵杂的环境让宓八月想到人才招聘市场。不过眼前情况,用名校报名日来形容更恰当些。 “两位,两位。” 一男一女忽然热情来到他们面前。 宓八月看他们穿着同款的衣裳,又各自手里拿着一叠纸。 名校报名日的即视感更强了。 女子说:“两位刚上山时我就注意到了,一看就和旁人不同。” 男子说:“既上山门肯定是报名入我书院的,两位是已有举荐名帖,还是闻名而来?” 提到名帖,宓八月想到吕湛给自己的那个帖子。 她从如意囊里拿出帖子,“你说这个?” 女子伸手准备接,宓八月已经收回手。 面对女子抬首投来的注视,宓八月微笑,“是这个吗?” 女子笑道:“师妹真是小心。” 宓八月:“小心总无错。” 何况她旁边还有个活例子:公义书也拿出了贴子却没交出去。 “哈哈,一看外观就知是了。”男子说:“我领你们进去。” 路途能看到还有其他少年被同样穿着蓝白衣服的男女领路,互相打了个照面也会礼貌微笑,整个氛围感觉很轻松温馨。 走了十几分钟到一处平地,这里坐落着一座座整齐排列的小楼,小楼两层上下看得出是住房,三层屋檐封顶。 集体宿舍的感觉也有了。 宓八月心想。 女子说:“幸好你们手中有举荐帖可以提前入门,否则按照每年入学日人满为患的情况,等排队报名到进来,好的屋子早就已经被选走了,只能被安排去最偏僻陈旧的地方。” 男子接着道:“这里就是我们这最好的几个住宿之一了。”他看着宓八月两人,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渡厄书院不讲究男女有别,可以同楼居住。两位要不要隔壁相邻的房牌?” 公义书无所谓的向宓八月望去一眼,宓八月摇头,“分开。” 男子:“哦。” 他去看公义书的动静,公义书却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那行,小莲,你安排这位师妹吧。”男子说。 被称小莲的女子点头,就对宓八月说:“师妹跟我来。” “我叫朝莲,你叫什么名字?”离开公义书他们那片小楼,女子边走边和宓八月说话。 “宓八月。”宓八月说完,对朝莲问:“渡厄书院的入学日对所有来求学的人都来者不拒?” “对啊,这在外不算秘密,只要打听过渡厄书院的求学者都该知道。”朝莲自己说着才反应过来,扭头仔细端详了宓八月好几眼,狐疑道:“师妹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宓八月说:“没有,我第一次听说。” 朝莲停住脚,“师妹的举荐人……不,你不用告诉我。” 她想到一个可能,试探问道:“莫非师妹是今年的凡俗子?” 宓八月点头。 朝莲:“……算算时候,点灵犀结束到现在应该不到四天?你四天就从点灵州到了这里?” 宓八月说:“听前辈说,这一次的点灵犀提前凋零,我们花了五日才到。” 朝莲笑容有短暂的失真,她没敢去打听这个‘前辈’是谁,却已经明白身边这位背后有人盯着,不是自己能擅自打主意的。 “原来如此,我们继续走吧。”朝莲笑着说。 后面一路两人没怎么说话,等到一处林园,里面都是低矮小屋。 朝莲说:“到了,师妹觉得这里如何?” 宓八月:“很好。” 朝莲笑道:“我看师妹就应该是个喜静的性子,此处是外门风景最好的弟子住所了。我也住在这里面,手里有几个房屋名额。” 她领着宓八月进去,走了几分钟就到一间小屋前,拿出门牌对着房门印了下才将房门推开。 宓八月说:“这和我坐灵船时所住的单间一样。” 一个凡俗子在灵船住单间!说明在入灵州点灵犀之前就已经被人预定了!朝莲又打消借用住房向宓八月索取报酬的打算,热情笑道:“那正好,我也不用向师妹多解释介绍这门牌该怎么用。” 她将门牌交给宓八月,“我还要接引其他新生,可惜不能和师妹多聊一会。还有这个,这是渡厄书院的地图和学规,师妹记得多看看,提前熟悉学院的新生规则。” “谢谢师姐。”宓八月接过她递来的纸张,送朝莲出门。 朝莲踏出门外时又回头看宓八月一眼,笑道:“师妹真有心谢我,日后飞黄腾达还记师姐一份好就成。” 宓八月点头。 等朝莲离去,宓八月关上门回到屋内。 这小屋内部就是个标准间,床、桌、椅、衣柜,另外洗浴室。 如果拿现代名校标准来做对比,的确属于名校内部一流住宿了。 只是床没有被褥,桌子也没有任何用具,洗浴室更不消说了。 把室内一切检查一遍后,宓八月坐在椅子上看朝莲给的纸张。 纸就一张,一面写着蚂蚁大小的字体,密密麻麻的新生学规一眼看去就叫人脑袋发晕。另一面则画着地图,一样说很细密的图画,毕竟是一张a4大小的纸,却要把整个渡厄书院的外门建筑还原似的,连圈出来的住宿区都把每一座小楼都画出来,就难怪也这么细密了。 这不仅考验人的眼睛也考验人的耐心和记忆力。 恰好,眼力、耐心和记忆力都是宓八月所擅长的方面。 她拿出善恶书,将这张纸塞进去。 善恶书如她所愿的没有拒绝。 “字体放大。”宓八月说。 善恶书一页上完整出现纸上内容,继翻译器、百度百科、分析融合装置后,善恶书又被宓八月开发电子书使用。 ——有这个捷径在,何必去挑战自己的眼力、耐心。 纸张的第一条就写着:请所有新生在正式开学上课前去往宿管处用门牌登记,申请自己的院服以及日常用品。 宓八月有没有急着马上去找渡厄书院的宿管处在哪里,而是继续往下看新生学规。 这些学规和现代的校规有异曲同工之妙,大多都是在告诉你要遵纪守法。 例如说上课时要保持安静,有教学先生路过查看时,不要东张西望。 又例如不要在学院里肆意乱涂乱画,也不要无故晚归。 看到第三十一条,上面又提及了宿管处这个对宓八月而言还挺有亲切感的名称,并和第一条学规有些联系。 ‘宿管皆为女子,若是见到男子宿管,不要理会他也不要接受他的馈赠,只需写信向投诉井举报’ ------题外话------ 章节名好费脑,不,任何取名都觉得为难我∠(」∠)_今天我还可以拥有宝子们的小票票吗~ 第106章 不要插队 宓八月眉梢微微一挑。 越往后看,越发现前后很多学规都有类似的联系。 学规第十一条上提及:渡厄书院并不禁夜,你可以挑灯夜读。 到了学规七十三条提及:学院发放的灯油燃起皆为暖白,如若出现深褐色记得立即灭灯睡觉。 学规第二十条上说:洗墨池的奴仆很辛苦,各位新生学子应该懂得助人为乐,有奴仆向你请求帮助时,你就帮帮它吧。 学规七十九条说:如果你实在无能为力帮助他人,那么不要接近洗墨池。 …… 诸如此类。 也不知道是写新生学规的编辑者想一出是一出,想到哪写到哪,还是故意如此。 如果不把这张学规单子仔细看完的话,肯定很容易犯了后面的错误。 最后一条:此新生学规乃渡厄书院专有,请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内容。 九十九条新生学规到此结束。 下方还有新生正式开学上课的时间,距离现在还剩下一天半。 宓八月回想今天广场上的热闹景象,来渡厄书院求学的新生不下于千人。而且这个报名日很可能不止今天这一天,还包括之前和正式开学日的后面一天半,所以入学的人只会比她预估的还多。 这么多新生汇聚在一起,可以想象任何办事处的拥挤。 “地图。”宓八月决定先去把学规第一条处理了。 之前纸上的地图在善恶书上出现,微弱的灵韵从书页飘浮而出,本该存于书页上的地图飘浮在书页上方,像极了宓八月上辈子的3d投影。 “又自主开发新能力了?”宓八月笑道,伸手找到自己所在的住宿区域,两指张开,下方画面纹丝不动。 她说:“能放大吗?” 灵光投影这才放大了属于她所在的住宿区。 在放大地图上,宓八月更方便观看自己所处的位置,然后也看到了学规上提及的‘宿管处’和‘投诉井’。 这些地图建筑上都标注了名字,包括她所住的这片区域名为‘簪花小苑’,住宿小屋也标了房号。 [八] 左右分别是[七]和[九]号小屋。 宓八月记下去宿管处和投诉井的路线后,缩小这方地图,又去看别的区域。 她之前默记下朝莲走过的路线,很快找到公义书居住的‘夜光小楼’。 在夜光小楼的住宿区也设有宿管处和投诉井。 之后宓八月又看了‘洗墨池’‘小竹林’‘致知院’这些地方的路线布置,记下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出门。 刚打开房门,旁边传来一声呼唤。 “诶,同学。” 乍然间听到这声熟悉的称呼,宓八月大有回归现代的感觉。 不过扭头去看唤声的主人前就已经恢复平静:在这个世界的同门学堂一起求学的学子之间,一样会称呼对方同学。 一个穿书生装的美艳女子站在隔壁[九]号小屋门前,素净的书生袍子配以她艳丽的长相,有种别样的美感魅力。 “同学。”美艳女子又对宓八月称呼道,走近她边问:“你也是新生吧?” 宓八月点头。 女子顿时笑地更真了,“我也是,你此时出门是要去做什么?” 宓八月说:“去宿管处申请新学院服。” “真巧,我也是,我们一道吧。”女子说完就不顾宓八月答应与否,已经凑近在她身边。 宓八月不置可否,两人走在路上互通了姓名。 美艳女子称自己名叫‘燕艳’,赶了半年的路才到渡厄书院,由一名渡厄书院的外门师兄举荐入门。 宓八月也把自己的名字和自己凡俗子的出生告知。 燕艳显然对凡俗子一知半解,一样的说辞被朝莲听完能意会许多,燕艳只关注那个引领宓八月入门的前辈,问道:“那位前辈有没有告诉你一些忠告?” 宓八月:“什么忠告?” 燕艳说:“便是入学该注意些什么。” 宓八月摇头。 燕艳不怎么信,“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怎么样?消息互换就是双赢。” 是个有心机却相对偏正面向的人,没有助人之乐却也没害人之心。宓八月对燕艳有了一定了解,作思考状,就把朝莲的那句不明显的提醒说出来,“让我多看看学规,提前熟悉算吗?” 燕艳脸色变了变,嘟囔道:“怎么又是这个。” “我也不瞒你,我的举荐师兄也是如此提醒我的,我还以为能从你这里收获更多。”燕艳抱怨道:“那学院密密麻麻的看得实在累人,那么多条看过一遍就忘了。” 说话间,宿管处就在前方不远了。 燕艳的话语突然停下,她惊诧望着前方宿管处的牌匾,再回头看着宓八月,“你不是今日刚刚入学?” 宓八月说:“我是。” 燕艳说:“那你怎么知道来宿管处的路,接引你进门的师兄师姐带你认过?” 宓八月反问:“你不确定我认不认识路又为何还要跟我走?” 燕艳尴尬笑了下,“事到如今我不说你也猜到了,我就想与你说说话,多知晓点东西。” 宓八月:“渡厄书院是求学修炼的地方,难道入门求学还有危险。” 燕艳张口就想说什么,又中途闭上,摇摇头不说话。 宓八月没追问。 宿管处到了,入门处已经排了一些人,有男有女。 这排队人数已经比宓八月估算得少许多。 她平静站在一人身后,前面是个男子,回头对着宓八月和燕艳张口就来,“接引我入住簪花小苑的师兄没骗我,这簪花小苑果然是美人最多的住处,不枉我花费的灵晶。” 宓八没应话,后面燕艳娇笑,“同学花了多少灵晶?” 男子笑:“这可是秘密,不如师妹到我近前,我与你细说?” 燕艳说:“你休要占我便宜。” 男子摇头喊冤,“师妹这就冤枉我了,我是担心日头大晒伤了师妹,专门让出位置让师妹先前。” 燕艳:“真的?” 男子说:“当然是真的。” 燕艳若有所思,抬步准备动时。 宓八月说:“插队不好。” 燕艳愣了下。 男子说:“这怎么能说是插队,明明是我让给师妹位置。” 宓八月没说话。 燕艳觉得男子这话没毛病,却也没有再动,略微狐疑对男子说:“既然是给我让位置,那你就先让如何?” 男子笑着礼让,走出来队伍,“师妹请。” 燕艳对他嫣然一笑,这才走到宓八月前面。 她对男子说:“多谢师兄。” 男子点头,然后走向队伍最尾,也是在宓八月之后又来了的几人后面。 看到这一幕的燕艳如一盆冰水从头而降,娇艳的笑容失去血色,嘴唇抖了几下。 “……他为何不站我刚刚到位置?”过了好一会,燕艳重新找回声音,却细小如蚊鸣。 第107章 夜游神(2更求月票) 因为排队换位置的意外,接下来等待的时间里燕艳都很沉默。 等到她们进入宿管处,里面是个笑容可亲的妇人,向燕艳伸出手。 站在燕艳身后的宓八月看见她肩膀处的肌肉明显有僵硬的动静,交接的很迅速,燕艳离开队伍后,到宓八月走到近前。 这才看到妇人顶着和蔼可亲的脸,两个宽袖里面却伸出四五只手,分别在柜台上做着不同的工作。 一只手伸到宓八月面前。 宓八月将自己八号小屋的门牌交给她。 妇人拿了门牌放在一边,见宓八月还没走,“下一个。” 宓八月才收回打量她双手的目光,“你还没将门牌还给我。” 妇人突然就冷下脸,刚刚还可亲的模样立变得凶恶,她阴沉说道:“我还没做完登记。” 宓八月说:“那你先登记完再还给我。” 妇人紧盯着她不语。 她的眼睛肉眼可见的缩小,米粒大小的瞳孔散发着怪异的恐怖。 宓八月端详着。 妇人突然朝她身后的人怒喊,“还不快点上来。” 宓八月身后也是个少女,被吼得犹豫不定。 妇人表情扭曲,拿起宓八月的门牌印在一张纸上,动作之大把桌面弄得砰砰作响,然后将门牌丢还给她。 宓八月接下门牌对妇人礼貌道谢,“麻烦了。” 妇人不理她,满面都是对她的嫌弃。 宓八月不在意的拿着门牌离开。 在她后面的少女面对这样一个脾气败坏的妇人,小声表示也想登记后就要回自己的门牌,被妇人直勾勾瞪着就有些犹豫。 “你为什么要惹怒她。”等在旁边的燕艳接近宓八月就说。 宓八月:“没有门牌,回去怎么进屋休息。” 燕艳:“……” 这话正好也被正在接受瞪视的少女听见,她鼓起勇气面对妇人带来的恐怖,坚持想要回自己的门牌。 嘭嘭! 妇女敲桌子的力气之大,令人怀疑它会不会把桌子敲垮。 拿到门牌的少女喜形于色,跑到宓八月两人身边。 “我们一起回去吧!” 燕艳看着她手里的门牌,想到自己的情况,向宓八月问道:“你觉得我再去向它要回门牌可以吗?” 宓八月说:“你可以试试。” 燕艳意动,“那我再去排队,你等等我?” 宓八月摇头。 燕艳:“就等等我嘛。” 宓八月神色不变的已经往返回的路走。 燕艳脸色变了变,原地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追上宓八月。 “往后我们都是同学,又恰巧是邻居,你怎么对我这么无情。” 宓八月没回答她这明知故问的问题,倒是旁边少女说:“那你们两人调换一下,让你等等她,你就乐意了?” “我乐意啊。”燕艳说道。 少女一脸不信。 燕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说:“栗秋,你们呢?” 燕艳说了自己和宓八月的名字。 后面一路就是两人在聊天,燕艳用的还是之前对宓八月的套路,一边和栗秋套近乎一边套她的话,发现套不出来就说消息交换。 从栗秋的话语得知,她比两人更早来到渡厄书院,之所以今天才来领取院服,是前一天都在认路。 一说到认路这件事情上,栗秋和燕艳相当有共鸣,对那张描绘精细的地图画表现出深深的怨念。 回到簪花小苑,栗秋的小屋是十三号,听起来和她们八九号很近,却根本不在一个位置,相隔了一条道,正常走路的话估算要多走十分钟。 栗秋遗憾跟两人告别,“下次我再来找你们。” 她走后,燕艳寸步不离的跟着宓八月。 宓八月开门要进屋时,燕艳也紧跟进去,好像怕宓八月会赶自己出去,在宓八月开口之前先笑着说:“我就坐一会,等院服用品送来我就回去。” 宓八月:“一小时一枚灵晶。” 燕艳惊呆了,“抢劫都没你狠。” 宓八月看着她。 燕艳摆出可怜的表情,“八月,你就帮帮我嘛,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宓八月不为所动。 燕艳见示弱不成,手便抓着桌子不放,耍赖道:“反正我就不走,有本事你撵我啊。” 【巨力】 燕艳没有抵抗之力的被丢出去,回头就看到关上的屋门。 “八月,八月。”她拍门。见一会也没有动静,反倒是自己手都拍红了,“可恶。” 燕艳气恼盯着眼前的房门,“明明长着一副好说话的柔善模样,性子怎么这么强硬。” 屋内。 没有了多余人等,宓八月这会才有空静心查看善恶书中的变化。 在点灵犀时她就感觉到手心持续发热,热到后面差不多忽略不计了。 只是当时的她忙着给老家走私货,后面出了点灵犀也一直没机会,来到渡厄书院更得先熟悉一下新环境。 一直忙到现在才算有了空闲时间。 善恶书在她的意念下翻动,然后某一页上出现一个个名字。 [柳芳][陈大子][乔淮][陈梅儿][沈小云]…… 有些是熟悉的也有些不熟悉。 信徒。 这些都是新生的信徒。 宓八月没细数到底新增了多少信徒。 她注意力被善恶书又翻动的一页吸引。 【司夜令】 [神器] [代表神职身份的令牌] [拥有十名信徒以上的您才算德位相配] [您的信徒都渴望聆听神音,通晓神名] [您的神名是……] 当初和善恶书一起得到的另外两件神器,夜游诡戏已经被她熟练运用,剩下这个司夜令一直不知道作用,也不知道该如何激活。 直至今日。 宓八月望着最后一段字符。 没有多想就说:“夜游。” 正好司夜府的弟子们被百姓称为夜游使,而她记忆里的神话中也有这么一位在人间负责惩恶扬善的阴间小神名为夜游神,就不用她再费心思去思索新神名了。 这个神名对北原城司夜府的弟子或百姓信徒们来说,也肯定比其他任何神名都更具备代入感和亲切感。 宓八月想到这,忽然有一种一切早已注定的既视感。 善恶书上,司夜令的介绍又有了变化。 【司夜令】 [神器] [代表夜游神身份的令牌] [神临]:您可以将意志降临在任何信徒身上。 [夜游神域]:神域之内您为主宰。 [……] ------题外话------ 八(走私大户)月:信徒嘛,砸钱就好了。(实际上穷得一枚灵晶想掰十瓣用) 第108章 神域 宓八月将司夜令自善恶书里取出来,尝试使用善恶书上描述的神技,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她没有因此沮丧。 本来做尝试时宓八月就已经有心理准备:司夜令属于和善恶书一样可以作用于普通人的她?还是又是一件只能化身阴神时才能使用的神器? 根据神器描述,宓八月就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事实证明她猜想的没错,果然是化身神灵才能使用。 一手拿着司夜令,一手取出夜游诡戏。 在戴上之前,宓八月先深呼吸做了一下准备。 夜游诡戏上脸,她就马上使用[夜游神域],然而就那么短暂一瞬,依旧有无数诡怪画面言语冲击脑海。 果然。 渡厄书院不比凡俗大陆。 凡俗大陆方圆百里都碰不到几只诡怪,这被动感应接受诡怪诉求,以惩恶扬善为己任的阴神责任在凡俗大陆时影响不大,可一来灵州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宓八月早前就估算过这方面的情况,才一直没想过使用夜游诡戏,否则当时在点灵犀使用屋里乾坤这个神技走私货,远比用任意门盗个部分更方便。这回决定使用既是为了测试司夜令的作用,也正好借用新出现的神技尝试一下夜游诡戏在灵州的效果。 脑子被一瞬间涌入太多的画面信息冲击得头晕目眩,还伴随着惩恶扬善的责任感需要用足够的冷静思维去应对,这比压制或放纵更困难。 过了几秒,宓八月才睁开眼。 这一看就让她哭笑不得。 ——自己站在一个差不多才一平方米的地方。 其他四周黑暗无边无际也没有落脚地。 这就是‘神域’? 有够寒酸的。 虽是这样想,但该做的测试一样不能少。 ‘神域之中您为主宰’这一条介绍很值得实验。 这个主宰是主宰已有一切,还是连无中生有也可以主宰创造? 宓八月从小的东西开始,先意图创造一粒沙,沙子在她手里出现,不过神力的细微损耗波动让她明白,创造也是有代价的。 沙子在手里消失,宓八月又观察周围,一团阴火丢向前方黑暗虚空。 阴火被无声无息吞没。 探索未知是好的,不过前提是保全自身的安全。 宓八月预感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去踏足虚空,她展开善恶书,将诡器【巨力】取出来。 这件诡器自上回在灵船和公义书的雷火诡刀对碰几下,表面上已经布满焦炭裂痕,她上山时和公义书说诡器受损也不算撒谎。 毕竟是自己用得次数最多的诡器,宓八月本来打算找个机会就把巨力修一修。 现在多出来的夜游神域让她有个猜想。 “出来。”阴神意志下,巨力的诡影自诡器上冒出来。 宓八月问这个模样并不算好看,还很老土的巨力诡,“在此处的感觉如何?” 巨力诡喉咙里发出低吼,它无法像心语那样说话表达,不过化身阴神的宓八月能明白它的意思。 这里果然对巨力有滋补的作用。 ——诡师开辟的阴府连接阴曹,能让签订的本命诡投入其中,无论是平时还是受伤都可借用其中阴气恢复。 连诡师的阴府都能有这样的效果,没道理作为司掌诡怪的阴神开辟的神域没有这种能力。 从诡影巨力的身上,宓八月感觉到它的愉悦。 宓八月忽然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信仰我?” 巨力:…… 瞧着青面獠牙的短壮诡影,表情实在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宓八月露出白衣天使的微笑,“没关系。” 十年工期还早,真到那时候也可以继续雇佣。 只是有点好奇它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神技。 把诡器留在夜游神域,宓八月手扶着夜游诡戏从神域退出来的同时就将面具摘下。 这个过程的速度足够快,带给她的副作用在有过一次经验后,也比上回更快缓过来。 不过,这个渡厄书院简直就是个怪谈窝。 一个簪花小苑范围内的怪谈就能吵得化身阴神的她头昏脑涨。 其中就有她不久前才见过的那位宿管处的妇人。 画面中它龇牙咧嘴,手握笔写字用力得把纸张划得破破烂烂,怒吼着:“可恶啊!可恶!该死的丫头,该死,该死!”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宓八月依旧觉得它嘴里该死可恶的丫头大概率在说自己。 宓八月打开善恶书先查看巨力一页,确定就算把巨力留在夜游神域也不影响通过善恶书收取并使用。 “书内空间和夜游神域的差别在哪呢。” 善恶书没有给出回答。 宓八月就站起来向外走去。 燕艳已经不在门外,不知道去向。 宓八月往地图里记下过的总务阁走去。 总务阁不比宿管处那样每个住宿区域都分配有一个,路途要出簪花小苑,也经过她之前来过的宿管处。 宿管处的大门开放着,宓八一眼看到里面负责接待新生的人已经不是那位妇人怪谈,而是一名两鬓斑白的老人家。 老人笑容慈祥,动作比之前的妇人更利落,为人登记后就会将门牌还给对方,并好心的交代:“办好了,你回去等着便好,会有人给你将东西送到,最晚也不会超过今晚。” 青年新生道谢。 老人家笑地更亲切,“太客气了,我看你面善,这个送给你,是个静心安神的好东西,还是我在内门的儿子给我的。可我这么大的年纪了,哪里还还需要这些,不如给年轻人。” 青年说:“这怎么使得,既然是老丈的儿子所给……” “没什么使不得的,大不了我就说我不小心弄丢了,我儿子孝顺着呢,还会再给我,你且拿着别客气。”老人家炫耀着儿子,硬把荷包塞给青年。 青年才收下,欣喜感激道:“谢谢老丈。” 在他身后的人看得面露羡慕。 估计是发现宓八月的注视,柜台前的老人家扭头向这边看过来。 “嗯?那边的姑娘……”老人刚喊。 宓八月已经连个余光都没给它,走过了这边区域。 老人家:“……” “她好无礼,老丈别气坏了身子。”后一位来登记的新生趁机博好感。 老人家回头,看着他就慈祥一笑,“后生说得对。” ------题外话------ 今天又是被宝子们戳到心吧的一天!我们一起加油! 第109章 比狠(二更求收藏订阅) 按理说外门唯一的总务阁肯定比每个住宿小院的宿管处更拥挤人多才对。然而这几日是新生入门的报名日,新生不会想到来总务阁领任务,老生们则忙着引领新生的任务。 因此总务阁宽敞的大厅里也就身穿蓝白院服的老生三两只,宓八月到来时都不需要排队,就有空余出来的柜台以及招待弟子。 她一身私服的出现在尽是身着院服的老生中尤其显眼,厅内的老生弟子都向她投来打量目光。 宓八月仿佛感觉不到这些落在身上视线,对柜台一样身穿院服的青年礼貌喊了声,“师兄。” 青年视线将她全身看了个遍,后笑着问道:“师妹来此所为何事?” 宓八月:“我来领院服和日用品。” 青年顿了下,说:“你们在各自宿管处登记后,会有人给师妹派送。” 宓八月说:“我已经登记过了,只是在屋内等候了一阵不见送来,便想来问问自己不能领取吗。” “呵——”旁边传来意味不明的低笑。 宓八月没去看,只是望着面前柜台的青年。 青年却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那眼神已经不像是在打量一个活人。 “能倒是能,不过得费心力去找。”青年说。 未尽之语似乎在说:你不值得我去花费这个心力。 宓八月没有和他争论,“那麻烦给我三张纸和一支笔可否?”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青年没理由拒绝。他从案前抽出三张纸和一支笔给宓八月,“师妹要这个做什么?” “也许是写遗书?”旁边又传来好事者的话语。 宓八月则在打量手里的笔,并不是毛笔,反而更像现代的钢笔。 她就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常德海和左泗的笔记都是细小笔画字体,他们身在灵州果然用的不是凡俗大陆的毛笔。 这也恰好方便了宓八月,她用这种类似钢笔的文具可比用毛笔熟练多了。 垂眸洋洋洒洒就在纸上写完想要的内容,抬头对青年问:“师兄怎么称呼?” 从她刚起笔就在偷看的青年:“……” 我是傻了才会在你写我投诉信的时候告诉你名字。 见青年不说话,宓八月望了一眼这个柜台的编号,就写到纸上。 做完这些,宓八月将笔还给青年,向他道谢后就准备离开。 “等等,师妹且慢。”青年喊道。 宓八月微笑,“师兄请说。” 青年:“刚刚与你开玩笑,你的用品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为师妹拿来。” 宓八月:“那麻烦师兄了。” 青年说:“师妹稍等。” 话音落下,他就转身去内间。 没一会青年就取了个包裹,不过递给宓八月之前,他客气说:“师妹能否把那张纸还给我?” 宓八月就和他一手交投诉信,一手交新生配给。 拿到东西的宓八月把包裹收进如意囊里。 见到这一幕的青年,对宓八月说话愈发客气,“之前是我眼拙,师妹非常人。” 宓八月淡笑,和他客气告别,刚转身就看见迎面几个穿着院服的老生神色复杂的走进来,嘴里还在喊着话。 “这次新生来了个厉害的。” “一刀把‘宿管妇’给砍了。” 两句话把总务阁里的老生注意力都吸引过去,朝来人问道:“哪个住处的?一个新生,居然砍得动宿管妇?” “夜色小楼的,听说宿管妇扣留他的门牌,他要了一回没要到抽刀就砍,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然后宿管妇就被他杀了。” “那他如何了?” “宿管妇是他杀的,他就得代替宿管妇把夜色小楼登记的事给办了。结果他不乐意,和执法弟子打了一场。” 不等厅内八卦的老生询问,讲述的人已经说:“执法弟子输了,其中一个被砍断了一双腿。” “……” 厅内老生脸上只差写着几个大字:好tm凶残。 “他这么做可算触犯学规了。” “没错,所以他要么现在就下山离开渡厄书院,要么就等着被执法长严惩。” 说话间,新进门的老生也注意到了宓八月,其中一人道:“这位师妹?” 宓八月对说话的人点头示好,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下走出总务阁。 她走后,之前说话的人问:“谁领她来的?” “没看见有人带领,似是自己来的。”原先就在总务阁的弟子说。 “来做什么?” “来问院服和日用品能不能自行先取了,能想到这点算是机灵的。可惜美人薄命。” “哦?怎么说?” “来时她说已经在宿管处登记过,并在屋里等候了一阵没看见物资送去才亲自来问问。就宿管妇那性子会把门牌还给她?只能是遇到了伪宿管了。” “哎,那可真是红颜薄命,可惜了那副娇颜。” “说起这个。”讲述宓八月经历的老生向柜台任职的弟子望去,“林欺,你为何还要将物资给她?这不是浪费么,难不成是怜香惜玉,想她死前有个干净模样。” “死前再干净,死后都不干净了,又为那身院服增一分战绩。” 在几人或叹或笑声中,林欺说:“怕是不能如你们所愿了。” 笑声停下,几人向林欺望去,等他解答。 林欺扬起手里的纸,“你们以为她刚做什么?她在写投诉信,一张投诉簪花小苑的宿管妇故意扣留新生门牌、待人态度恶劣、言语恐吓新生、暴力损坏公物、擅离职守。一张投诉簪花小苑的老爷爷冒充宿管,私授新生物品。至于这一张……” 现场的老生弟子们鸦雀无声,视线随着他的话语转到他拿着的纸上,心中已经有所猜想。 果然,林欺叹气,“投诉我任职带有个人情绪,拿工钱不办事,对新生弟子怀有恶意。” 老生弟子们:“……” 林欺把手里的投诉纸撕了,“凭她写的这些,今晚绝不可能死。” “嘶。”后进来说夜色小楼新生砍人事件的老生吸了一口气,“杀人于无形,不损一兵一卒,我怎么觉得这位师妹比夜色小楼那个还狠。” ------题外话------ 等我睡醒了,晚上会再加一更!庆祝新卡牌和勋章诞生,更感谢大家!你们的热情也是对我最大支持,哪怕是打个卡,留个脚印~当然收藏订阅投月票就更是了,哈哈~~(≧▽≦)/~ 第110章 夜游显灵(3更求月票) 宓八月找到投诉井。 地如其名,这就是个貌不惊人的石井,井边有一条被踩踏出来的路。 她走过去将投诉信丢入井中,微弱的呼啸声从井中吹拂而出,恍若孩童的轻泣。 宓八月看也没看,转身离去。 回簪花小苑的路上又经过宿管处,宓八月特地往柜台看了眼,里面的老爷爷不见了,又换了个年轻的少妇。 少妇扭头,对她露出一个似讨好又似哀怨的笑容。 宓八月礼貌回笑。 回到小屋,宓八月把总务阁那里得来的包裹从如意囊取出来。 里面除了一套院服之外,还有被褥、灯台等日用品。 先把被褥铺好,又把灯油台等用品放置在各个位置,做完这些的宓八月就熟练把任意门挂在洗浴室门上,打开回归北原城老宅。 连续几天没有回来,再临老宅的住所,宓八月一眼就感觉到老宅发生了变化。 她走出门,见外面墙体、梁柱都像被经过翻新,有了大户府邸的气派。 “夫人。”宅灵管家出现在她身边。 宓八月看了眼他春风得意的神采,心里就有了底。 走私灵犀花的活儿给宅灵带来很大好处。 “恭喜夫人开灵。”宅灵管家嘴甜道。 宓八月:“也恭喜你。” 宅灵管家矜持微笑,“一切仰仗夫人。” 宓八月向外走去。 宅灵管家跟在她身旁护送。 一直走出老宅,宓八月发现宅灵管家和自己一起跨出大门。 她停下脚步,“你能出门了?” 宅灵管家:“也就在司夜府内活动。” 用词很谦虚,不过嘴角的快乐没藏好。 “很好。”宓八月笑道。 宅灵的可操作范围越广对她同样帮助越大。 宓八月边走边问,“现在司夜府也在你可控范围之内?” 听出宓八月没有责怪他私吞部分灵犀花的意思,宅灵管家也就有了底气,回答道:“虽然都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但司夜府的建材和年岁没有老宅好,因此操作上没有老宅强力。” 宓八月向来把宅灵的话加半来听,他说不太强力,那就是强力,达不到老宅的非常强力。 司夜府不比老宅是宓八月的私人住所,府内一改往日的冷清,没走一会就碰到府内巡逻的弟子小队。 领队的少女算半个熟人,就是蛛祸时问宓八月蛛孩们还能不能救活的司夜府女弟子。 见到宓八月和宅灵管家后,算上女弟子一起一共四人都停下来,纷纷行礼唤道:“宓大人。” 宓八月对少女说:“沈妙。” 被喊了名字的沈妙激动道:“是,宓大人有什么吩咐?” 宓八月摇头,笑道:“没什么,我就四处走走。” 沈妙道:“我可以安排人手为宓大人效劳!” 宓八月失笑,还是摇头拒绝了。 她只是看到沈妙身上灵能波动,说明这个女孩也开灵了。 走私灵犀花给北原城带来的好处,或许比她预想的更大。 沈妙四人只好原地送别宓八月,等宓八月走远。 沈妙对另外三人欢喜道:“宓大人知道我的名字,明明我都没有对宓大人提起过。而且多日不见,宓大人看起来比往日更好看了,格外的温柔可亲,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妙姐,你就别炫耀了,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跟宓大人说上。” “对啊,宓大人知道你的名字,可妙姐你也不趁机向宓大人介绍介绍我们,我都给你使眼色了。” 沈妙尴尬的撩了下头发,“那个,我太紧张,一下就给忘了。” 面对三个师弟怨念的眼神,沈妙举手表示,“下次,下次我一定记得。还有小懒,你下次别给我使眼色,我哪能在宓大人面前偷看别的地方,你就用脚轻轻撞我一下也行啊。” 被称为小懒的少年说:“你在宓大人面前不能偷看别的地方,我就能在宓大人面前不得体的用脚撞你了?” 沈妙:“……平时也不见你这么伶牙俐齿!” 这边宓八月见过沈妙一行人后就没在司夜府碰到其他人,一直走到府门才见到守门的门房。 “宓大人,您回来了。”门户热情招呼道。 宓八月记得自蛛祸后,司夜府的大门就由司夜府弟子换班,现在看来是又换回普通武人了。 她向两人点头,要出府门时又被问到和沈妙刚刚一样的问题,需不需要安排人手和座驾。 宓八月说:“不用,我随便走走。” 门房对视一眼,应是。 宅灵管家则站在府门处和宓八月告别。 宓八月本意是想看看经历过灵犀花后的北原城会有哪些变化,因此她在街道上走得不快,却发现街道上的人比往日少得多,连路旁的店铺也有很多关门不待客,更别提路边摆摊的就更少了。 这样萧条的街景让宓八月稍微有些意外,就停下步伐就近问了一个摊主,“今天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少?” 摊主是个老人,他认得宓八月,笑呵呵说:“宓大人莫不是拿小老儿开玩笑吧,旁人不知道今日人少的原因,宓大人必定知道。” 宓八月微笑,“老丈说说看?” 老人指着一个方向说:“今日是司夜府建设神庙的开光日,大家都去观礼祭拜,街上当然人少了。小老儿要不是年纪大了,不愿给人添麻烦的话也想跟去。” 说完,老人反问宓八月,“宓大人在此,莫不是已经礼成结束了?” 宓八月正要回答,耳边听到远方的喧哗声。 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不见人影先闻其声。 这回不用宓八月回答什么,老人已经自行脑补确定了答案。 他激动的站起来向声源望去,始终看不到人影就想问问宓八月,扭头发现刚刚还站在眼前的少女身影已经不见踪影。 老人只是稍微吃惊就接受良好:司夜府的大人们都有神仙手段。 宓八月用影匿隐去身影,站在一处屋檐阴影下观望。 等了近四五分钟,才终于看见排队前行的人。 以巨力诡背在背上的座驾,四面通风,纱锦挡尘,一袭白金服饰的左泗端坐上面。 隔壁一样被巨力诡抬着的轿座比之左泗的更精致,里面坐着精心打扮后的裴蓉蓉。 往后是府尹的马车和衙役。 司夜府的弟子们穿着统一黑衣,唯一配饰就是腰上的令牌配以红穗,神色肃穆的走在两旁。 锣鼓声皆来自后面的乐手,他们神色激奋,后面跟着的大量百姓们也是如此。 “神灵赐福了!夜游显灵了!” 人群不断有喊声传出来。 街道的人自觉的让开道,听见队伍里的百姓喧哗呐喊。 若只是孩童这样神情激动的大喊大叫也就罢了,可他们发现其中大部分都是成人。 ------题外话------ 加更送上~! 第111章 神主看重 “什么显灵,怎么显灵了?”路边一个百姓认出队伍中一个熟人,连忙喊道:“陈屠夫,老陈!” 陈屠夫听到声音,和陈大子护着陈大娘走出人群。 陈大子激动说:“夜游神显灵,我听见了,我听见神音了!” “夜游神,就是司夜府所供奉神灵?”汉子问道。 陈大子说:“没错!” 汉子怀疑道:“你别是幻听了?” 陈大子当即冷下脸。 汉子连忙补救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怎么就你听到神音了,你看咱们农家百姓也没什么特别的不是。” 然而这补救听起来还不如不补救的好,连陈屠夫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陈大娘说:“谁说就大子听到神音了,神庙选址定下祭礼的时候,我也听到了。” 没给汉子反驳的机会,陈大娘说:“不止我们母子两,还有许多人都听见了。同去的百姓,司夜府的夜游使,左大人和圣童都听见了,然后由圣童亲口说出神名,左大人挥手为神庙立匾。” 汉子目瞪口呆。 他可以声称陈大子和陈大娘没资格聆听神音,却不敢说圣童裴蓉蓉和左大人听到的也是假的。而陈大娘怼完他,就在陈屠夫和陈大子的护送下离去,任汉子喊话询问也不再理会。 汉子又羡慕又后悔,“早知我也去了,不就是早起爬个山头吗。连杀猪的都能听见神音获得福泽,没道理我得不到。” 和他一样后悔的北原城民大有人在,都被沿途听说的神庙定址发生的祭礼神迹惊呆了。 阴影下的宓八月从百姓讨论的内容整理出个大概,眼看着左泗领头的队伍远去,她也直接走小道返回司夜府。 左泗带领这支长队在北原城高调走了个过场,回到司夜府离了众人视线就提着小弟子进屋,想仔细问她神音之事。 “嗯?”看见坐在桌前的宓八月,左泗放下裴蓉蓉,“我说今日司夜府为何如此蓬荜生辉,原来是殿下回来了。” “神女姐姐。”一样是嘴甜,裴蓉蓉只喊个姐姐就比左泗的假甜要实诚得多。 宓八月对裴蓉蓉招手。 后者走到她近前。 宓八月从裴蓉蓉的身上看出类似通天之子的灵韵。 “通过灵犀花有所悟道?” 左泗才给小弟子使眼色,裴蓉蓉已经实诚的对宓八月点头承认了,看都没看他这个师傅一眼。 左泗无语,便笑着开口,“多亏殿下大方,蓉儿才能获此机缘。” “对了。”他假意想起什么似的又对宓八月提起,“殿下可知我今天做了什么?” 宓八月说:“我刚回来在外听说你去给神庙定址祭礼。” 左泗:“正是。” 他侃侃而谈,“之前我就有为神主建设神庙的打算,并与府尹商议好了。没想到神女殿下与我心有灵通,降下三场灵犀花雨的福泽,自那之后来司夜府门前祈福叩拜的百姓越来越多。我便和府尹商议将建设神庙的时间提前,也让百姓们有个真正祈福祭拜我主的地方,毕竟司夜府还是个办公的地。” 宓八月点头,继续听他说。 左泗道:“选址早先已定下来,今天正式去开礼。千众百姓自行随行,从清晨爬山走到午时才到地方,也就在祭礼正式开始时,殿下可知发生了什么?” 他笑眯眯望着宓八月。 一脸春风得意。 宓八月猜到了,却问:“发生了什么?” 左泗说:“殿下既然在外听说了给神庙定址祭礼,怎么就没听说祭礼上发生了什么神迹。我主在那一刻降下神音,直入信众脑海,众多百姓直接当场跪下身心信服,蓉儿与我说我主神名夜游。” 宓八月很快就明白左泗在得意什么。 估计他认为这是‘神主’在配合他的演出。 “有殿下贡献的灵犀花,再加上这回神主降下神音,这场祭礼空前的成功。”左泗说。 宓八月平静喝茶。 ——再加一条,认为她的所为都给他做了嫁衣。 一旁裴蓉蓉都看不下去师傅得意的嘴脸,伸手扯了下左泗的袖角,提醒他收敛一些。 左泗装装模作样的对宓八月一抱手,“这还得感谢殿下的无私。”他望着宓八月周身灵韵,问起一个相当在意的问题,“殿下可是成就通天之子了?” “嗯。”宓八月道。 “恰好,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宓八月对他问道:“通天之子在离开点灵犀后,灵海是否还会留下点灵犀的好处?” 她也不怕左泗从问话里发觉什么,他们目前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左泗察觉点什么也不会傻到坑害她,也坑害不了。 左泗目光闪烁,“我不是通天之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个。” 裴蓉蓉说:“姐姐,蓉蓉的灵海里还有悟道时的留影,那留影还带有灵气,一直为蓉蓉提升。” “……”左泗默不作声的瞧向总在拆师傅台的小弟子。 宓八月摸了下裴蓉蓉的脑袋。 裴蓉蓉不自觉就露出开心的笑容。 左泗只好说:“我虽不是通天之子也不知通天之子离开点灵犀是否带有其他好处,但是听闻每个通天之子在离开点灵犀后的一段时间都会修为突飞猛进,这大概就是蓉儿所说的原因。” 有了这个信息在,宓八月心里就有计划了。 “小神女既为通天之子,那之后肯定收获了点灵犀枝桠吧。”左泗突然又语气温柔悱恻。 一般他这样讲话都有所图谋。宓八月平静向他望去,果然就听见左泗下一句话说:“点灵犀枝桠乃最好的通灵灵材之一,我正在为神主庙宇供奉神像的材料为难,小神女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明明白白打着点灵犀的主意。 面对左泗殷切的注视,宓八月没有犹豫,说道:“也好。” 左泗眯眼笑道:“殿下大气。” 他又要侃侃神像该如何雕塑,宓八月打断他,“这个你不用操心。” 左泗说:“为神主办事,岂能不上心。” 张口闭口神主,生怕她不知道他这次得了神主的‘关注’一样。 宓八月问:“这次司夜府开灵的人数有多少?” 左泗:“大半数都已开灵,剩下小半灵觉激活,有足够灵气也有机会开灵。小神女若是想司夜府满府灵童,可以给我们开个小门,让我们去灵州待一阵。” 宓八月没应他后面又谋福利的话,问:“通窍人数呢?” 左泗哼笑,“那可就多了,整个北原城,只要那两日没在屋子里睡过头的庸人,如今几乎人人都可以看见诡怪。” 宓八月点头。 这时左泗似想到什么,故作遗憾道:“不过可惜的是,独独小神子没有开灵。” 他说着,就见宓八月立即投来的视线,心想果然小神子就是对方的心头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灵犀花似乎排斥小神子,一朵没落在她身上。” 这是宓八月没有想到的情况,她以为作为救世主的宓飞雪天赋体质特殊,天赋必然是时代的标杆之一,会在这场她走私来灵犀花中获得最大好处。 对了,体质特殊。 莫非就是这个原因? 宓八月想到宓飞雪半人半诡的体质,而点灵犀里使用诡怪灵力打斗时都会被抵消,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联系在。 当时出点灵犀被万众面前曝光天赋属性和唱名时,她就知没把宓飞雪一起带去灵州的打算是对的。 阴阳同体在灵州少见却还有,宓飞雪的体质却绝非寻常。 恰好,这会也差不多是宓飞雪放学的时间了。 宓八月想知道的问题都已经知道,没有继续和左泗闲聊的打算,站起来就往老宅走去。 左泗心情很好的跟着站起来送她出门,等宓八月走远,左泗长出一口气,只觉前些天在宓八月那经受的郁闷都发泄了大半。 他转身就教育小弟子,似笑非笑道:“蓉儿,为师的话是对你不管用了?” 裴蓉蓉乖巧的摇头,“师父,蓉蓉听话。” “哼。”左泗端详着她。 裴蓉蓉强调道:“蓉蓉真的听话。” 左泗笑容消失,冷声道:“你的听话就是胳膊往外拐,尽把话往外说,合着旁人一起对付为师?” 他不笑了,裴蓉蓉反而更安心,直觉危险解除就说:“神女姐姐不是旁人。” 左泗:“……” 裴蓉蓉解释道:“每回见到神女姐姐,蓉蓉就觉得很亲切,很想接近她。” 左泗这才听出点异常,“莫非她给你下了迷魂术一样的法术?可她施法,没道理为师没有察觉。” 裴蓉蓉摇头,“不是法术。” “你为何这么肯定?”左泗问。 裴蓉蓉肯定道:“和今天神音降临蓉蓉的脑海一样,蓉蓉能肯定那就神主的启示,对神女姐姐的亲切感也是。” 说完,她还不忘讨好一下师父,“蓉蓉不是故意不理师父,只是在神女姐姐面前控制不住。” 左泗正色。 他想到一个可能,这个可能给了他当头一棍。 ——今日并不是所有在神庙建设地点的人都听见了神音。 他自身就是没有听见其中一员,被小弟子提醒才装模作样的写下神名牌匾。 ——也许神主并不是配合他的演出才降下神音,就算是,记他功劳也肯定远没他所想的那么大。毕竟,连人都不会看重一个不是真正忠于自己的下属,何况是一位神灵(哪怕是伪装成神灵的人)。 相比之下,他的小弟子对夜游神的信仰就虔诚多了,而神神秘秘的宓八月和宓飞雪各自拥有神奇的能力,也肯定是夜游神的虔诚信徒。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小弟子对宓八月有所谓不受控制的亲切感:因为她们才算真正的自己人! 想通这些的左泗脸色就不好了。 裴蓉蓉望着她师父脸色短时间变化多端,习以为常的默不作声,等会儿师傅就会重新振作了。要是不振作,蓉蓉再去给师傅加油鼓劲。 第112章 黄色眼睛(2更求月票) 因为提前知道宓飞雪不被灵犀花接受,所以有心理准备。 在饭厅看到和往常一样的宓飞雪时,宓八月神色如常的招手让她过来。 连续多日不见,宓飞雪比平时更主动。 换成以前宓八月让她坐自己腿上,小孩还会害羞的摇头,只是依偎在她身旁。这回却快步走过来就坐下了,看宓八月的眼神里全是认真,认真得好像要把她的脸都记住。 宓八月失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分开几年了。” 宓飞雪闻着她身上浓重灵犀花的味道,又想到八月送来的花都不想喜欢自己,神情变得落寞。 宓八月看见了,没有提及。 两人亲昵的相处了一会,等到晚食送到,宓飞雪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吃饭。 吃完饭后,宓八月直接陪宓飞雪回她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宓飞雪就把一叠法术图献宝一样的交给宓八月。 望着这法术图上隐匿的灵气,宓八月引动其中一张,狐火呼啸燃起朝她丢去的方向撞去。 目标之处的地面张开大口,把狐火吞进去又恢复正常平坦。 与其说着是一叠法术图,不如说这是一叠法术符纸。 她低头看看到露出笑容的宓飞雪。 “宝宝乖。”在宓飞雪的发顶摸了下,她将法术符放在桌上,心里在想让宓飞雪也能使用法术符的办法。 之前她觉得宓飞雪开灵是迟早的事,用灵力引动符纸才能控制其中法术,单纯靠撕开符纸来破坏符内法术的法术灵力循环,造成法术失控也能达到伤人效果,却更大可能性伤到自己。 宓飞雪不知道她为什么沉默,轻轻扯了下宓八月的袖口。 八月有什么难事?宝宝可以帮忙! 宓八月朝她微笑,忽然看见因为放学回来还没到洗浴睡觉时候,所以还挂在她腰上的咒怨娃娃。 一个念头浮现,她将一张法术符递给宓飞雪,说道:“宝宝试试,想打哪里就往哪丢,让咒怨帮你引动。” 诡能同为世间灵能的一种,说不定诡能也能引动法术符。 宓飞雪乖乖点头,就把符纸抛向往之前宓八月丢过的地方,咒怨配合发丝射出触碰符纸。 狐火在法术符上燃起时,发丝及时撤回。 实验成功。 也了了宓八月一桩心事。 她把一张法术符折成千纸鹤,放进宓飞雪随身的小荷包里。 显然宓飞雪很喜欢这只千纸鹤,直勾勾盯着荷包,很想把它从里面拿出来仔细观察的样子。 宓八月好笑,又折了个爱心放进她手里。 惊喜一波接一波,小孩脸上洋溢着笑容,连平时看着阴郁的眉眼都透着快乐,显露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气息。 宓八月就趁着还有空闲时间,把剩下的法术符纸折成小船、兔子、小剑、花朵、飞机……宓飞雪应接不暇,最后看宓八月的眼睛里充满光彩。 “不难的,我教你。”宓八月笑道。 随后便手把手教宓飞雪折了一遍。 她本意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法术符纸留给飞雪,否则按照小孩的性格,指不定又想都献宝给她。 然而最后见宓飞雪用珍惜的目光看着这些法术符折纸,小心翼翼的把它们一个个在书桌上摆放位置。宓八月就知道计划只成功了一半:宝宝收是收下了,不过看这珍惜的态度,估计轻易不会拿来使用。 亲子互动的欢欣时间总是快得特别快,就到宓飞雪该去上夜游班的时候。 虽然不舍得和宓八月分开,宓飞雪还是乖乖去上学。 她走后,书架上传出宅灵管家的声音,“小主人上学很认真,现在是夜游班的第一名。” 宓八月说:“嗯,注意饮食营养跟上。” 随后她从如意囊里拿出点灵犀枝干,折下一根分枝,就戴上夜游诡戏,以阴神之身用宅灵送来的刻刀雕刻‘神像’。 天色越来越黑,室内自动燃起烛火。 快到夜游班放学的时间,宓八月手里的‘神像’也完成了。 宓飞雪矜持得体的走进来,可她不知道在之前她跑步声已经隔着房门被宓八月听见——这无疑是某个宅灵的骚操作,要不然以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不想让你听见任何声响的话,连诡器耳语也别想听到一丝一毫。 宓八月把手中刚完成的作品给宓飞雪看。 这就是个用点灵犀雕刻制作的复制版司夜令。 神像是为了让信徒心里有个大概的神灵形象认知,司夜令就是神职身份的证明,再没有其他比这个更适合作为神像的内核。 至于神像到底该做成什么模样,这就是左泗他们该费心思索的问题。 见宓飞雪对山寨版司夜令反复端详的模样,宓八月笑说:“山上要建神庙,神庙里会供奉神像,这个会放进神像里面。” 宓飞雪抬头,非常认真看着她。 宓八月竟然很轻易就意会了她无声注视想表达的意思,在用玩笑哄小孩和说实话之间考虑了一下就选择了后者,对宓飞雪说:“那个神其实就是我伪装的。” 宓飞雪摇头。 八月不是装的,八月就是神灵。 她动动嘴唇很想这样说出来,却不得不抿上,只能用眼神认真表达自己的心情。 宓八月温柔的摸了下她的发顶,“这是我们的秘密,这个交给宝宝,到时候就由宝宝放进神像里怎么样?” 宓飞雪点头。 眼看已经夜深,宓八月还要返回渡厄书院。 毕竟是第一天入门,渡厄书院不比灵船,她得更小心行事。 和宓飞雪告别后,宓八月推开她的房门走进去,转眼间回到簪花小苑的单间小屋。 屋里的烛台亮着暖黄的烛火,宓八月记得自己离开时并没有点蜡烛,她开口问:“宅?” 咚咚。 洗浴间的房门轻响了两声,作为对宓八月的回应。 果然是它做的。 虽然没有直接把任意门的子灵融入小屋的房门,但是近距离的接触中依旧入侵了这间小屋,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操控。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烛火的光晕从窗子透出去,外人看见也会认为屋内有人。 咚咚。 又是两声敲门声传来,如隔了一面墙却清晰的钻入耳。 宓八月向屋外望去。 咚咚。 咚咚。 节奏分明的敲门声,两下接两下响起。 这一刻,四周的其他声音好像都消失了,明明之前风吹草叶和虫鸣声若有若无。 砰砰砰! 突然,耐心的敲门变成暴躁的拍门。 一道身影从她的窗户经过,黑色的阴影印在窗纸上。 它步伐很慢又迟缓,每走一步,有什么重物被拖在地的声音混合。 砰砰砰—— 即将经过的身影突然停下。 它朝窗户这边扭过头。 侧脸变成正脸的影子印在窗纸。 如此静默着。 它在看什么? 砰砰砰砰砰砰! 越来越暴躁急促的拍门声已经近乎于砸门,近得好像就是自己的这间,搅得人心烦意乱无法冷静。 宓八月倒没有受到多少情绪上的情绪,不过她发现自己的心跳节奏被带偏,这敲门声有股特殊的力量。 她侧头看了眼烛台,温暖的烛火安静燃烧。 等她再再次望向窗户时,赫然对上一只眼睛。 它在偷看。 黑影弓着腰。 不知何时把窗纸戳开了一个洞,黑暗中的一只黄色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第113章 师兄和鼬鼠 那绝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 浑浊的黄色瞳孔四周密布着红血丝。 它一动不动,无声无息的注视着你。 宓八月站起向窗户走过来。 那眼睛跟随她移动。 宓八月将窗户向外推开。 黑影的脸直接被窗户撞个正着,在暖白的窗纸上留下暗黄色污秽。 有刺鼻的味道散发出来,宓八月冷静望向外面的生物。 这是一个脚下踩着高跷,满身棕黑色皮肤,长满脓疮的丑陋人形怪物。 它没有嘴巴,平面的脸上两个细小洞口呼吸间都是刺鼻浊气,浑浊的黄色眼睛愤怒瞪着宓八月。 宓八月问道:“有什么事吗?” 怪物:…… 宓八月往它脸上本该长嘴的地方看了眼就移开视线,看见怪物手里拖着个硕大的布袋。 布袋很脏,和怪物身上一样的刺鼻臭味弥漫,不过还有另一种令宓八月熟悉的味道掩盖在臭味之下,被她捕捉到。 鲜血的味道。 还很新鲜。 就好像是为了验证她的发现,暗红的液体从布袋的缝隙渗出来,很快染红窗外草地。 里面不止一个人,而且都已经死了。 暴力砸门的声音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宓八月看见左手边7号小屋门前站着个青年。 青年身穿蓝白院服,面白无须,长相普通到过眼即忘。不过他院服袖子由于过于长,把双手都遮掩在下面。 宓八月视线下移,看到他袍角下的靴子,和朝莲他们穿的蓝靴不同,他的靴子是黑的,黑得发红。 此时青年也在看她,那眼神里充斥着仇恨。 宓八月心平气和的对他说道:“你吵到我学习了,这么久没人开门很明显主人不在,你可以下次再来。” 青年阴测测的说:“你怎么知道主人不在,也许他心虚不敢开门。” 对方胡搅蛮缠,宓八月也不和他争论,“无故吵闹影响他人,我可以向投诉井投诉你。” 青年本来就僵硬的脸闻言更像死人一样发青,死人才有尸斑在他脸上浮现。 宓八月视而不见,接着对面前的恶臭怪物说:“我屋前的草地,还有被你私自弄坏弄脏的窗户,麻烦替我清理干净并修好。” 怪物愤怒得鼻腔喘出两条硫磺味的气流,噗呲噗呲声中它身上的脓疮炸开,液体溅在地上,草地肉眼可见的枯萎。 因为宓八月站在窗内,半身高窗台墙面正好挡住这波恶心又恐怖的意外。 怪物往前一步,只有三根手指的爪子扶住宓八月的窗台,似乎想要翻窗而入。 宓八月向后退到一定的距离,冷静的端详着它。 在她的注视下,怪物最终没有进来。 ——怪谈由规则伤人,却也受规则所束。 当初的夜来装模作样的各种恐吓,也不过是为了刺激猎物触犯杀规。在犯规之前,它明明有实力吃掉对方,也不能动手。 “明早我起来发现没有收拾干净,也会将今晚发生的情况向投诉井举报。”宓八月语调平和。 怪物毛发稀疏的头顶涨涨缩缩,无法说话的它连怒骂都做不到,大概是发现宓八月是个硬茬子,转身把硕大的布袋往肩膀一背就踩着高跷跑了。 宓八月又走到窗边去看隔壁七号小屋,本来是想观察一下穿院服‘师兄’还在不在,意外看见一名青年从远处走近。 宓八月对这个青年的脸有印象,正是白天她去总务阁时再次经过宿管处,被那老人宿管赠物的那位。 看这情况,对方凑巧就是七号小屋的新生屋主。 郝愠隔了一段距离就已经看到自己屋前来客,还有隔壁小屋敞开的窗户。 站在窗内的少女眉目如画,眸有秋水般清澈。她身后屋内暖光也为她镀了一层绵绵柔光,悄无声息的静夜下,这幅解语花的模样最戳文人墨客的心怀。 郝愠刚在好友那里喝了酒,眼看夜色渐深了才徒步走回来。 这路上连个照亮的灯笼都没有,他迷迷瞪瞪凭借着记忆还是走错了两回,好不容易碰见个路人,向对方问路才得知回簪花小苑的正确路线,找回了自己的住所。 此时他酒劲越发上来,看见触动心怀的美人,傻笑着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更不好意思以这幅酒醉模样去与对方打招呼了。 “郝愠。” 阴森的声线如夜凉的水浇了郝愠一个头皮冰凉。 他方才注意到自己门前站着个男子。 迷离的视线里看不清男子长相,却看得见对方大概的服饰。 郝愠赶紧礼貌行礼,“师兄。” ‘师兄’宽大的袖子摆动,密密麻麻的铁刺圆球一角露出袖外。 它慢慢接近郝愠,阴森彻骨的冷笑,“今日你可收了我爹给的宝贝?” 郝愠愣了愣,“你爹?” “哦!”他晃了下脑袋,用手扶着,“我想起来了,那位宿管处的老爷子吗?” “没错。”笑声越来越近,‘师兄’宽袖里藏着东西落地,脑袋大的铁球,边缘不下于千根刀刺,上面血迹斑斑,夹藏着血肉和细小布料。 郝愠头晕目眩,不经意又看到隔壁屋窗内站着的美貌少女。 ——她在看着我。 这个念头浮现混沌的脑海,郝愠便从怀里掏出白天收获的香囊。就是个静心安神的东西,为此被美人当成贪图小便宜的货色多伤面子。 他把香囊还给‘师兄’,‘师兄’却不接。 “收了就是收了,贪得无厌的小人不该活在这世上!” ‘师兄’森然冷笑,布满尸斑的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真面目,眼里都是兴奋嗜血的光彩。它抡起千针圆球砸向郝愠脑袋,大笑已经在嘴角出现,只等脑袋开花最灿烂一刻就放声欢呼。 哪知道郝愠愤怒的一步向前,香囊被他塞进‘师兄’衣服里。 “你这是冤枉,明明是老爷子非要给我,我推却一次不好再推才收下,怎么就被按下个小人罪名!” 一鼓作气说完,郝愠依旧满面愤慨。 浑然不知他后脑勺的针球只差一寸就能叫他脑袋开花,被‘师兄’用手苦苦抓着。 胃里翻滚得厉害,郝愠不愿意在他人眼前出丑,就跌跌撞撞从‘师兄’旁边走过,用门牌打开自己屋子就一头撞进去,连屋门都没关。 ‘师兄’表情扭曲,抡起针球正要砸向地面发泄时,忽然想起宓八月。 它身体没动,脑袋以违反人体结构的方式直接扭向宓八月的所在。 宓八月依旧站在窗内,以研究的目光平和而专注的望着它。 ‘师兄’并不懂这种眼神代表什么,但能感受到深深藐视和莫名恐怖。 “……” 历来都是它给人带来恐怖! ‘师兄’对宓八月抡起针球。 宓八月目光动了下,若有所思。 “智商和人相当,情绪暴躁,却有一定的共情能力。” 善恶书实时记录。 ‘师兄’手里抡着针球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 这时一盏灯光在远处摇摇晃晃的过来,随着越来越近方才看清这灯光来自一只直立鼬鼠的帽子。这圆帽贴着它两耳中间,上方顶着个小小油灯。 它光着上身,下面倒是如人般穿着灯笼裤和短靴,双手拉着一个拖板车,晃晃悠悠的就来了。 ‘师兄’看见它的到来,忽的脸色大变,收起针球锤转身就跑了个没影。 第114章 小心被抓(2更求月票) 鼬鼠拖着小板车从这一排的小屋第一间开始,抓起一个包裹往窗户砸去。 嘭! 小屋的纸窗被砸烂。 里面传出一声惊呼,又像是被什么捂住,消失得很快。 后面一间就是7号小屋,也就是郝愠的那间。 鼬鼠抓起包裹熟练要砸窗的动作在看到大敞的屋门后停顿,紧接着它转移目标,包裹轻松砸进门内。 再下一个就到宓八月这里,鼬鼠和宓八月碰了个面。 果真长得像她印象里的鼬鼠,却又有细微不同。 ——新生学规第二十六条:夜见灯火拉车,只是尔等有礼,无需慌张。 少有的没有上下联系,也没有告诫的一条学规。 宓八月对停在窗外的拉车鼬鼠微笑。 鼬鼠盯着她,就取了个包裹朝她丢去。 从速度就能看出来并不如之前第一间砸窗那么用力。 宓八月接住后,看到熟悉的料子就知道是白天在总务阁领过的新生用品。 她喊住拉车准备走到鼬鼠,“等等。” 鼬鼠回头看她,说明听得懂人语。 宓八月打开手中包裹,将里面配给的物资分开两份,灯油和茶具单独包裹送出窗外。 鼬鼠走到她窗前。 宓八月微笑道:“夜凉天黑,灯油和茶具给你。” 鼬鼠接过了包裹,却朝宓八月做了个标准的感谢礼,动作流畅自然比一般人都可爱优雅。 宓八月看着它把收到的小包裹绑在脖子上,然后拖车去下一间小屋前。 嘭的一声巨响,不用探头去看已知燕艳小屋的窗子也遭殃了。 不知不觉中,虫鸣、草木间细碎的声音又能听见了。 宓八月察觉到室内的光线好像发生了什么改变,她转身看向灯台。 燃着灯油的一点灯线莫名变成红褐色的火光,将四周也蒙上一层粘稠褐纱。 屋内的空气渐渐阴凉。 宓八月把窗户关上,直径走到桌前将灯台吹灭。 黑暗中,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站在桌边。 无法辨别五官长相,衣着打扮,只有大概的黑暗轮廓,虚幻得一错眼就会错失对方的身影。 陷入黑暗中的屋内连软底鞋踩在地面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明明已是灵童的宓八月按理说普通黑暗对她无用,可现如今她就和陷入突然关灯的普通人一样,眼前一抹黑。 然而这个程度的睁眼瞎对宓八月的影响不大,她记得床和桌子的距离和方向,很快就走到床边。 她将外裳脱下放在被子上方,凭借感知掀开被子卧床而眠。 人一旦闭上眼睛,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更敏感,尤其是对光影变化的感知。 宓八月感觉到有什么在她眼前近距离晃动着,阴冷的空气伴随晃动吹拂她脸上的汗毛。 时间缓缓过去,当空气回温,光影变化消失。 宓八月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她身下的床榻有细小木刺穿过床单在她手掌轻刺了两下做提醒,这是她和宅灵的默契。 又过了一会,真正风平浪静,宅灵子灵也不再提醒,宓八月才掀开眼皮。 之前连灵童也无法抵抗的黑暗情况已经不见,屋内看不出任何一点异样。 她从床榻上下地,打开善恶书取出小鼎放在地上。 取了一根头发丢出去,阴火点燃。 薄弱的烟雾从小鼎飘出来,半空中构成一个画面。 ——昏暗中床上和衣而卧的少女,她脸庞正上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一张没有眼睛的脸就正对着她。那张脸除了没有眼睛之外,其他地方和少女长得如出一辙。 烟雾很快燃尽,宓八月将小鼎收起来,也就明白了刚刚床榻上宅子灵的提醒是为什么。 这只怪谈还会搞套路,环境氛围的安宁让你以为一切结束,实际上它正在蛰伏着。只等你放松警惕,身心最无防备的时候,给你必杀的一击。 想象一下,你在闭眼假装睡觉来抵御外界未知的危险,看不见的危险在你眼前晃动搅得你心神不宁。终于,当你以为危险离你远去,放松睁开眼的一瞬看到的却是一张就近在眼前的自己无眼的脸。 “难怪渡厄书院这样招生却不怕养不起。” 宓八月想:这才入学第一夜就处处是坑,每一个坑都不浅,不是简单绊一跤,摔断手脚的程度,而是真正的千人坑,万人葬。 今晚之后,今日入学的新生还能剩下多少? 宓八月估算了一下,很快得出答案:死的肯定比活着的多。 外面又传来细微动静,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的窗子。 一只浑浊的黄色眼睛又在小破洞里往里偷瞄,和望来的宓八月对视上后,它就飞快挪开了眼睛。然后,这只丑陋的怪谈憋屈的开始擦拭窗纸,修补小洞的工作。 宓八月收回视线,先去洗浴室简单洗漱,回到卧室后闭眼睡觉。 …… “让你回去是为你好。” “别说师兄不照顾你,今天你若不回去,赶明师兄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对了,路上若碰见有人问你为何在外游荡晚归,你便说是在外学习。” 燕艳提着灯笼往自己住所走,夜深人静的路上环境让她心神不宁,就故意去回想举荐师兄说的话来转移注意力。 她依偎在师兄怀里,娇声询问为什么不回去就见不到自己了,撒娇打诨了一阵依旧没挖出真正的答案。 “与其问我,不如多看看学规。”师兄说完就将她赶出去。 燕艳无法,只好提着灯笼回来了。 把和师兄相处的对话细节都细想了一遍后,燕艳一边恼怒师兄说话留一半的可恶,一边确定师兄所言应该不虚,并非得了便宜后就翻脸不认人的将自己赶走,而是今晚她真的有非回来不可的理由。 快到簪花小院的中途,她还真遭遇了一个路人询问她为何晚归。 燕艳按照师兄交代的说是在外学习。 路人:“你们簪花校园的真爱在外学习。” 燕艳觉得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她也阴阳的娇笑说:“是呀,不想某些人只会在外游荡。” 路人没有被她阴阳到,还问她:“你看到在外游荡的人在哪?” 燕艳倒是想直接指他,又克制住这种得罪人的举动,随便指了个方向就不与对方浪费时间。 幸好她别的地方路线没记熟,从师兄那回簪花小苑的路是特地记过的,从看到簪花小苑的入门到自己的小屋。 当她看见自己的小屋同时,也看到了隔壁屋前正在锄地的丑陋怪物。 “……”一声惊叫堵在喉头,燕艳不敢轻举妄动,一时进退两难。 当踩着高跷的怪物把地皮挖走放进脏污的布袋里,又取出新的长草的地皮铺回去,并弯腰低头似乎在观察这新草地和老草地是否融洽,燕艳更觉得眼前一幕怪诞不已。 突然,怪物扭头,浑浊的黄色眼睛朝她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燕艳早先一步蹲下藏在一处花木后面,透过草木缝隙看着怪物的恶心的脸,布满血丝的黄眼,一切都在挑战她的神经,不一会白净的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 咸腥的汗水流到睫毛再滴到眼睛里,刺激得眼瞳酸痛,燕艳也不敢动弹。 直到高跷怪物拖着布袋离去,她原地又等了几分钟才站起来,拖着麻木的腿小心翼翼返回自己小屋。 当看到被砸烂的窗户时,燕艳已有最坏的打算。 她手里没有门牌打不开屋门,正好可以借破掉的窗户爬进去。 进屋前,燕艳谨慎的先观察了室内情况,确定没有异常才入内。 包裹就在屋内窗边不远,燕艳猜到这是什么,打开后果然在里面的物资中找到自己的门牌。 这让燕艳稍微安心,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 望向破损的窗户,以及外面的深夜。 莫名让此时的她感到一阵心悸。 明明之前走回来时尚且不觉得,现在却没有勇气再踏出去一步,独自去面度外面深夜的环境。 ——让你回去是为你好。 师兄的话语再次浮现脑海。 ——与其问我,不如多看看学规。 对了,学规! 燕艳从怀里拿出那张纸。 将包裹里的床单拿出来挡住窗户的破洞,连灯都不敢点,就凭肉眼在黑暗中看着学规细密如蚁群的字体。 当她看到学规第十二条:渡厄书院虽不禁夜,却不要随意深夜在外游荡,小心被教习夫子抓住。 “……” 燕艳心脏紧缩。 她越看越心惊。 学规五十一条:热爱学习的学子总是能受到教习夫子的宽容。 第115章 生还小队 清晨。 宓八月醒来收拾自己一番,换上昨日收到的院服。 这院服应该根据各个码数批量制作,宓八月身上这件穿着稍微宽松,不过衣长方面还算合适。 出了门,只见外面晨光正,清风鸟鸣,草木似经过一夜的滋润,花艳叶茂充满生机。 宓八月看见不远处的朝莲,对方显然也看见了她,随即就朝这边走过来。 朝莲见面就赞道:“这外门的普通院服穿在师妹的身上都别有风采。” 宓八月说:“师姐路过?” 朝莲说:“不是,我来看看你。” 宓八月神色平静。 朝莲心里更有底,低声说:“师妹昨晚看到了吧。” 宓八月平静道:“如果师姐说的是那些怪谈,我的确看见了。” 朝莲点头,“我就说师妹非常人。” 她一早前来观察,发现这里并没有被肆虐过的痕迹,心中就疑惑得很,不确定屋内新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没让她纠结多久,宓八月就出来了,也就有了现成的答案。 朝莲朝宓八月露出笑容,爽朗笑道:“经此一夜,师妹才算真正入门了。师妹也别怪我昨日没有与你细说,师姐也有自己的难处,师妹如此聪慧,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宓八月说:“师姐昨天已经给我提醒。” 朝莲笑得更痛快,很满意宓八月的乖觉。 虽然按照规矩,由她经手的新生一旦在开学前死亡,新生的遗物就会成为她的战利品。但是像宓八月这种背后有人的,她可不敢轻易坑害,否则有命收获战利品也没命享用,还是交好更划算一些。 这时隔壁屋子传出动静,朝莲转头望去,看见一脸憔悴,满眼血丝的燕艳。 朝莲这才明白初见宓八月时,心底浮现的那点不对劲的缘由——燕艳这样的才像是刚经过新生第一夜的,而宓八月太平静太整洁了。 一夜没睡又一直精神高度紧张的燕艳,疲惫的朝两人走来,“八月,这位?”她不知道朝莲是新领了院服的新生还是老生。 “我叫朝莲。”朝莲告知。 燕艳便喊道:“朝莲师姐。” 从灵韵波动来感受,朝莲的修为比她高,无论是新生还是老生,叫师姐都没错。 “我叫燕艳。”燕艳说。 朝莲笑道:“看来昨晚燕师妹没有睡好,不过没睡好总比永远睡过去好不是吗?” 这话又让燕艳想起昨晚的经历,她心有余悸道:“师姐说得对。” 朝莲说:“走,我领两位师妹去膳食堂。” “咳,小生能否一道?”这声来自七号小屋的郝愠。 朝莲诧异看着他。 之前她早就看到七号小屋大敞开着的屋门,还以为这这间屋子的新生必是遭殃了。 只见站在门前的青年也换了院服,神情气色都不错。 又一道开门声,六号小屋内匆忙走出来一个少年。 朝莲:??? 居然一个都没死。 不是说昨晚有怪谈出现吗。 “八月,燕艳。”一个气喘的唤声。 栗秋向这边跑来,到了近前说:“还好赶上了,我昨日忘记和你们说我认得去膳食堂的路,今早可以带你们去。” 她说完,看到多出来三人,又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几句话的功夫,每个人都互通了姓名,那个少年名叫齐胜,是比宓八月他们更晚到的新生,一来看到新生学规第一条就去宿管处申领新生物资。 队伍里就属栗秋和少年的话最多,朝莲偶尔插两句嘴,宓八月和郝愠都是被问到话才回的。其中,本该同样多话的燕艳一直沉默不语。 齐胜说起昨晚自己的经历,“我本来睡地好好的,突然听到敲门声,那敲门声太恐怖了,像是要把门砸烂一样。” 朝莲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意味不明的看着齐胜,“你没去开门?”就算没开门,到最后伪宿管也能自行进去,为何这低阶灵童的少年还能活着? 齐胜飞快摇头,“又不是敲我的门,我开门做什么。那暴躁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来找麻烦的,我不想被无故牵扯到。” “后来我窗子就被砸了,简直是无妄之灾。”他说。 朝莲一言难尽。 同样一言难尽的还有郝愠,他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歉,“这,齐小兄弟大概受我牵累了。” 齐胜道:“怎么回事?” 郝愠无奈道:“这事还得从昨天白日说起,与我而言也是无妄之灾。我白天被宿管的老丈好心送来个静心安神的香囊,晚间回来就看到自称老丈儿子的师兄与我争执,非说我拿了他送给父亲的东西,我一番解释无果,那师兄非但不听还要与我动手的模样,我一怒之下就将香囊硬还给他。” 朝莲一脸错愕。 齐胜说:“这师兄简直不分青红皂白,好生小气。不过你也是,为何要收老丈送的东西。” 郝愠不高兴道:“这话师兄也说过,我也解释过不是我贪心,只是退却过一次,再推就未免无礼了。” 栗秋插嘴,“我怎么觉得砸齐胜窗户的不是来讨要东西的师兄,而是另有他人?我的窗户也被砸了,今早起来一看,发现窗边是装着院服的包裹。” 齐胜:“砸窗的的确是新生包裹,只是你怎么今早才看见?” 栗秋理所当然道:“我睡着了,今早醒来才发现窗户被砸破了。” “原来你并非受我牵连。”郝愠对齐胜刚刚那句抱怨心有芥蒂,发现齐胜的窗子破损和自己无关后,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客气。 齐胜说:“敲门声吵到我总不是假的。” 相邻的两人便这么两看两相厌。 听完他们一番话的朝莲实在不知做什么评价,她询问宓八月,“我看你的窗户完好无损?” 宓八月说:“昨晚我睡得晚,正好开着窗户,夜见灯火拉车,就和送货郎碰了个面和它交接。” 郝愠神色有些尴尬。 他对昨晚回来后的记忆大部分都很模糊,最深刻就是窗内灯火映照的少女身影。 很显然,他和师兄的争执必定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说不定对方说的睡得晚是客气话,其实是和齐胜一样被师兄的敲门声吵醒。 有之前齐胜斤斤计较的对比,郝愠对宓八月如此轻描淡写保全他脸面的言行更有好感。 背了一晚上学规的燕艳,几乎是心惊胆战的将几人对话听完,感受听似平常对话里的杀机重重。 ‘夜见灯火拉车’这句在学规里出现过的话语让她看向宓八月,又回忆昨日对方简单一句话救了自己一回,对宓八月的看法截然不同。 “昨晚……”她说。 异常沙哑的声音让几人都朝她望来。 燕艳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接着说:“我看见有只怪物在你门前。” 栗秋马上问:“什么怪物?为什么在八月门前。” 燕艳说:“踩着高跷,长相很丑,满身脓疮。” 栗秋露出嫌弃的表情,“果然好丑。” 朝莲却笑,“别这样说,学院的卫生一直多亏了这些‘丑角儿’的辛苦劳作,才能日日维持着干净。” 燕艳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难怪我看到它时,它似在修补草地。” 朝莲意味不明的笑容顿住,“修补草地?” 燕艳点头。 齐胜抱怨道:“那为什么不把我的窗户也修一修。” 朝莲看他一眼,“还是自己动手,别期待它来帮忙比较好。” 齐胜还没问为什么,栗秋说:“师姐说得对,自己动手也比那么丑的怪物来帮忙得好。” 学院膳食堂到了。 第116章 处处是坑(2更月底求月票~) 这膳食堂的布置也和宓八月上辈子的学校食堂很像,都是分有不同窗口点菜,其余地方都是桌椅。 在座九成都是身穿院服的弟子,剩下一成有个别身穿便服的新生,还几个一看就形象怪异的非人怪谈。 几个怪谈坐在一起吃饭的画面超出栗秋他们的想象,几人直勾勾看向那个方向,表情错愕。 朝莲提醒道:“别一直盯着别人用饭,这种行为很无礼。” 栗秋低声说:“原来怪物也要吃饭的吗?” 燕艳看向她,“你昨日一早就来了,又说知道膳食堂的位置,却不知道这些?” 栗秋说:“我之前一直在认路,却没有进来过。” “那你倒是好运。”朝莲说。 栗秋笑着抖机灵,“明明他才是郝愠啊。”指着郝愠的方向。 郝愠因为自己的名字从小不知道被人调侃过多少回,面对这种情形早就熟练笑语回应,“没错,我就是好运。” 他们走进食堂,朝莲熟练走到一个窗口前将自己的门牌送上,对里面的弟子说:“六份素食。” 里面的老生弟子显然认得朝莲,接过她门牌的期间,视线将宓八月他们扫视了个遍,重点在穿着院服的宓八月和郝愠两人身上停留,对朝莲说:“不知道该恭喜朝师姐?还是该同情师姐?” “别贫嘴。”朝莲说。 弟子将门牌还给朝莲,然后六份素食送出窗口。 六人一人持一碟找了个座位坐下。 朝莲指点添饭拿碗的地方。 郝愠主动去,顺便喊上齐胜。 “师姐好小气。”离开座位走了一段的齐胜说。 郝愠闻言愈发看不上他,也不应他的话。 两人拿了碟碗盛上米饭返回路上,经过一处桌椅。 恰巧听到这一桌皆穿院服的弟子们交流的话题。 “我接引的新生全没了。” “那你不是满盘皆收?” “都是些天赋不好的普通灵子,能有什么好东西,也就赚了些学分。” “我这边活了一个,不过似是吓傻了,连屋门都不敢出。” “这种胆量迟早也是化为口粮的结果。” 郝愠和齐胜都不知不觉停下步伐,仔细听着这几人的谈话。 “嗯”其中一名老生发现他们。 只一眼就看出两人都是新生,哪怕郝愠穿着院服,可周身灵韵薄弱,分明是个普通低阶灵童。 老生看着两人手里端着六份米饭,就自认为猜中了他们在此的真相,“两位师弟这是来前就认主了啊。” 隔壁坐着的老生说:“认主也比成口粮强。” 郝愠神思不属的问道:“各位师兄提及的新生全没了是什么意思?” 在座老生们或笑或不语,他们的神情落入郝愠眼里变得无比扭曲。 两人回到宓八月这桌,脸色都肉眼可见的难看。 栗秋问:“你们怎么了?” 齐胜藏不住话,“我们刚刚路过几位师兄的桌子,听见他们说许多新生都没了。” “什么叫没了?”栗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随即她发现在座其他人都没说话,再看齐胜和郝愠的脸色,一抹明悟浮过脑海。 栗秋的脸也白了,“死了?” 齐胜点头。 栗秋站起来。 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几乎所有食堂里的人或怪都朝她看过来。 受到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栗秋已经到喉咙的话语害怕的咽回去。 她僵硬又缓慢的把椅子扶正,再慢慢的坐回去,低着头不敢看四周。 过了一阵,那些视线挪开,膳食堂恢复细微的交谈声。 栗秋对身边坐着的朝莲说:“师姐,齐胜说的是真的吗?” 朝莲微笑,“真的。” 栗秋嘴唇哆嗦,“怎么就没了。” 朝莲说:“你刚刚不坐下,而是大喊大叫也该没了。” 栗秋吓得瞪大眼睛。 齐胜说:“师姐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提醒?” 朝莲又笑了。 她对齐胜说:“你是我的儿吗?” 齐胜气红脸。 朝莲用筷子敲了敲素菜碟,“我这么小气,又怎么会无故请你们吃饭。这顿,你要是吃,日后就得还我。不吃,就滚出这桌。” 齐胜刚红的脸又变青,知道是自己刚说的话被朝莲知道了。 他脸皮还没修炼到家,面对这样的境地实在无法继续待下去,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浪费我的学分。”朝莲望着齐胜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凶光,冷冷瞥了下嘴角。 看见她这个表情的栗秋等人,这会儿才明白看起来热情好说话的师姐,实则脾气并没有多好。 郝愠问:“师姐说的学分……” 朝莲说:“等你们正式入学自然就明白了,这是往后在渡厄书院生活必不可少的东西。” 后面吃饭,几人吃得心事重重。 其中以郝愠最神思不属,饭只吃到一半就想放筷走人。 正当他想对朝莲告别,却见这位师姐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 郝愠一个激灵便又埋头继续吃饭了。 “小莲。”走来的男弟子先喊了朝莲,又对宓八月说:“师妹,又见面了。” 宓八月认出他是昨天接引自己和公义书的其中一员,应道:“师兄。” 朝莲则招呼对方,“坐。” “不坐了,我看你快吃完了,便来找你说点事。”师兄说。 朝莲把碗里剩下的饭快速吃干净,放下空碗对宓八月他们笑道:“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她跟着师兄走向隔着这里有一段距离的桌子。 “你想跟我说什么?” “今日我得知了一些消息,十学分。” “专门叫我来一趟就为了赚我的学分,严凡,可真有你的。” “等等,这消息非同一般。好吧,不要学分,那你先告诉我,那和那位师妹关系如何?” “你说宓八月?目前还算不错,怎么?这消息和她有关” “你没有给她挖坑” “明明是你说给我消息,怎么问我这么多。” “行了,没挖坑就对了。今年点灵犀通天之子的消息传出来了……” “等等,怎么突然说到通天之子。” 一阵静默。 朝莲不可思议的低语,“她?” 严凡:“空前绝后。” “……”朝莲没忍住朝宓八月所在的桌子望去,喃喃:“昨日她说她是凡俗子,被一位前辈接引入门。那和她一起的那个?” 严凡苦恼叹气,“雷火域公义世家,雷刀之子公义书。”顿了下,“也是通天之子。” 朝莲:“……我们这是什么运道。”她庆幸自己没对宓八月挖坑,又想到严凡接待的公义书,对他报以同情的问:“你没坑害他吧?” 严凡说:“我当时是有想法,结果不用我挖坑,他就已经主动触规,现在被送入生生楼。” 朝莲莫名,“触规没死,却送入生生阁?” 严凡:“外门执法队长亲自动手,他扛过去了。” “……”朝莲半响才说:“这等战力,已然可以在外门横行霸道。” “点灵犀对他的唱名是什么你知道吗?” “你就别卖关子了。” “一方霸主。” “……” “对了,我悄悄与你说,你千万别在外乱说惹来杀身之祸。”严凡凑近朝莲,小声低语,“一方霸主的他乃这届通天之子末位。” 朝莲:“那首位是谁?” 严凡看着她。 朝莲:“???” 朝莲:“!!!” 不可能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出现,她再次忍不住朝宓八月方向看去。 发现那一桌已经没人在,郝愠和燕艳不知去向,宓八月则和栗秋向她这边走来。 ------题外话------ 开书活动的实体礼物已经全部发出了哦,中奖的宝子近期注意快递~ 第117章 吾友钱多多 等宓八月到近前,朝莲站起来就笑道:“师妹,怎么了?” 宓八月柔声道:“我想向师兄打听一些事。” 严凡也热情好助人的模样,对宓八月说:“师妹想打听什么尽管问。” 宓八月说:“昨日我听到一些关于夜光小楼新生砍人的事,当时就觉得很像我那位朋友的作风。今日碰见师兄就想求证一下,是他吗?” 严凡一脸无奈的点头,随即说:“不过师妹不用担心,他性命无忧,正在生生楼里治疗。” 宓八月依旧不太放心的忧虑道:“等他康复,是否还会受到惩罚?” “惩罚都已经惩过了,除非他再犯规。”严凡说。 宓八月这放心的笑了,“谢谢师兄。” “不客气。”严凡说。 宓八月便与两人告别。 朝莲问:“你去哪里?” 宓八月:“四处走走,熟悉学院建筑,毕竟明日就要正式开学了。” 朝莲说:“我领你走一回吧。” 宓八月摇头,“会耽搁师姐赚学分。” 不知道为什么,朝莲有一种对方已经看穿自己一切意图的错觉,可她自认做得隐蔽,并没有哪里出过差错。 这么一犹豫,朝莲就不好再提,以免显得刻意,只好看着宓八月她们离去。 “有些事过犹不及,千万别小看通天之子。”严凡说。 朝莲:“我哪敢小看她,在不知她是通天之子时就已经放弃好处,连手里头最好的住所都安排给她了。说来,你手里头的死了几成?” “嘿嘿。”严凡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除了公义家的,全没了。” 朝莲羡慕道:“说也奇怪,我这边只没了八个。簪花小苑的,一个没死。” 严凡突然道:“也许并不奇怪,我这边没得这么快,是因为公义书把宿管妇砍了,便来了个伪宿管,后来执法小队也被公义书砍了,斗法过的环境更吸引怪物,夜晚公义书和执法队长游斗闹得夜色小楼人心惶惶,夜不能寐。” 朝莲问:“这和簪花小苑的安宁有什么关系。” 严凡:“十分学。” 朝莲:“……最多两学分,要么我自己去打听。” 严凡:“成交。听说有一位女子新生昨日在总务阁写投诉信,把簪花小苑的宿管妇和伪宿管都投诉了。” 这回不用问,朝莲恶意知道这个写投诉信的女子新生是谁。 “没了为宿管,接受他馈赠的新生并不会遭到他的夜袭,不过他的‘儿子’还会抓住机会,虽达不到伪宿管的必死规则……”朝莲随即想到郝愠。 另一边,出了膳食堂的宓八月就在渡厄书院外院逛着,一段路上已经将在膳食堂听到的相关信息分析总结了一遍。 没错,她清晨出门前就使用了诡器【耳语】,本就打算今日好好收集一番情报。 在膳食堂那些老生们的交谈声,以及朝莲和严凡后来的交谈,都被她听入耳中。 宓八月最在意的情报不是新生死了多少,也不是公义书的安危。她只是要通过这些来确定其他,例如为宿管妇和伪宿管、‘师兄’‘丑角儿’等等怪谈并非簪花小苑独有,每个住宿区域都有这样的怪谈。 另外渡厄书院对新生的生死不在意,也同样不在意外院这些怪谈的生死。 以公义书为例,他砍杀了宿管妇又砍伤了执法弟子,最后和执法队长打斗后被送入生生阁,听严凡的意思,等公义书从生生阁康复回来,之前的罪责也就一笔勾销。 很好。 宓八月的收集癖和研究欲开始蠢蠢欲动。 昨天忍着没有轻举妄动是因为在陌生环境,不确定渡厄书院对怪谈的掌控才克制着。 现在既然知道这些怪谈在渡厄书院属于不在意的消耗品,她就可以大施拳脚了。 第一步就是熟悉环境,通俗来说就是踩点。 “八月。”跟着她的栗秋惊讶道:“你把地图都记住了?” 宓八月学宅灵的话术说:“大半。” “大半也很厉害了,你昨天才来,今天就能这么熟悉。”栗秋说。 宓八月微笑。 栗秋随即又和她聊起了心事。 “来书院之前,我并不知道这里这么危险。” 宓八月:“前一晚也什么都没发生?” 栗秋不好意思道:“前一晚我也睡过去来。”说完她生怕宓八月不信,解释道:“我从小到大就这样,睡觉特别死。等到白日去认路,倒是看到一些人神色不对,但是那个时候我也没多想,直到今天才明白说什么原因。” 栗秋说:“很多人都知道怪谈以规则伤人,可他们的规则实在太刁钻了。我原想着书院怎么说都是教学育人的地方……真是没一个地方好混的。旁的门派入门的要求太高了,唯有书院不要求天赋。” 宓八月:“没有哪个地方真的不要求天赋。” 栗秋愣了愣,“你说得对。不过书修要求的修炼天赋还是比其他道系低,最重要的是报名就可以入门,这对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太重要了。” 眼前就是生生阁了。 宓八月停下脚步对栗秋说:“我要去看望个朋友。” 栗秋便笑着跟她告别,“那明天见,那小心点。” …… 生生阁里入门看见的都是正常弟子,大概是医病救人的地方,渡厄书院还没丧心病狂到将这里面也弄成个怪谈窝。 作为本届新生中的大名人,宓八月随便寻个人问了公义书,就被指了个方向。 一个病房里,几张病床,公义书就在其中一床上。 宓八月走进去。 公义书见到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给我喂一颗疗伤的丹药。” 宓八月端详他床上一动不动的手脚,原来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灵晶。”宓八月趁火打劫。 公义书气笑了,他半真半假的对宓八月说:“你是真穷疯了,还是故意在埋汰我。” “穷疯了。”宓八月淡道。 公义书说:“把你的点灵犀枝卖了能一夜暴富。” 一直在偷听他们对话的其他受伤弟子们惊了。 “点灵犀枝?” “这意思是在说她是通天之子!” 一双双包含贪婪、羡慕、惊讶的目光落在身上。 宓八月没什么感觉,反正通天之子这个身份就算公义书不说,书院的弟子很快都会知道——毕竟朝莲他们都已经得到消息了。 盛名有时也未必是坏事,尤其是在灵州。 宓八月说:“明早就是正式开学日,正常你能在明早恢复吗?” 公义书从容微笑。 宓八月说:“看来是恢复不了。”‘’ 这是第二次被宓八月一眼看穿,公义书也懒得装了,直言问:“你要多少灵晶?” 多少? 宓八月眯了一下眼睛。 真是个非常好的用词。 第118章 学生,捣墨吗(2更月底求月票) 原本按照聚寿丹的制造价格,一枚灵晶都是大赚。 从公义书的身上,宓八月看到当初初见姜狩的影子。 只不过姜狩是个假贵子,眼前这位显然是个真的。 宓八月本来就打算给个聚寿丹,现在却有了别的主意。 “这看你怎么选。”宓八月微笑道:“聚寿丹,稍微恢复伤势,五枚灵晶。天寿珠,一百枚灵晶。” 公义书就算身家底蕴丰厚,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冤大头。 “聚灵丹一颗也就十枚灵晶,你这聚寿丹和天寿珠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过,效果能有聚灵丹的一半和十倍?” 宓八月说:“你可以买或者不买。” 公义书:“我也可以找其他人买。” 宓八月:“聚灵丹对灵童而言是能救命的东西,在书院里一切又只能用学分,你想用外面价去和人换聚灵丹不易。” “你才来书院一天就知道了这些多?”公义书说这话时,看宓八月的眼神是赞赏的。他笑道:“我买了,你说的聚寿丹和天寿珠都拿来。” 宓八月就直接从如意囊里取出聚寿丹喂给公义书。 公义书感受了下,评价道:“达不到聚灵丹的一半效果。” 宓八月不置可否。 公义书又说:“那个什么天寿珠也直接给我试试。” 天寿珠一拿出来,公义书目光就闪了下,却什么话没说,直接张开嘴。 宓八月将天寿珠丢进他嘴里。 “效果比聚灵丹好一点点,但是一百灵晶还是贵了。” 宓八月打量着他的气息外在,但从外表来看,真的看不出公义书的伤势有多重。 此时他语速正常,神情也没有忍受伤痛的痛苦。只怕他不能动弹和伤势无关,而说被某种力量强行束缚在这里。 “再来两颗。”这时公义书又说。 宓八月问道:“哪种?” 公义书:“天寿珠。” 宓八月二话不说拿出来给他,服务到位的丢进暂时全身瘫痪的病患口中。 周围看着这一幕的老生弟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看公义书的眼神也像是在看土财主家的败家子儿,一人扬声说道:“我卖你聚灵丹,只要五十枚灵晶。” “你当我冤大头?”公义书从病床上坐起来,不仅没接受喊话弟子的交易,并笑地危险的横了对方一眼。 后者憋屈,碍于公义书周身灵韵浓厚,修为显然比自己高的样子不敢和他对上,便把矛头指向宓八月,说道:“她给的东西就比聚灵丹好一点点却要你一百灵晶,这就不是将你冤大头了?” 公义书嗤笑,“她有资格和我谈交易,你没资格,懂了吗。” 老生弟子一脸被羞辱的表情,他隔壁床上的弟子说:“人家分明是在打情骂俏,你非要去凑一脚。” 这人依旧不说话,只是暗暗记下这份仇怨,想着哪天能有机会报了。 两句话的时间,公义书已经能从床上下地。 他没急着走,先坐在病床上缓一缓,眯眼盯着宓八月问道:“你怎么还是刚开灵的样子。” 宓八月说:“莫非我不是前几天才开的灵?” 公义书却不吃她这一套,“赶紧参悟灵犀余韵,别忘了你是空前绝后第一人,拿近的说,银千伤一个月突破灵师,你打算花几天?” 这是想找旗鼓相当的对手打架疯魔了,居然开口就要她几天晋级灵师。 虽说公义书这夸张到说辞的确说中了真相——如果她不管不顾去吸收灵海里的灵犀云海,按照灵童阶段只要量够,心智扛得住灵毒就能晋级突破的情况,她的确做得到几天就晋升正式灵师。 “银千伤一个月突破灵师也不是从零开始,只怕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要么入点灵犀时已经是高阶灵童,要么就是和灵师只差一步,故意压制着修为就为十年一次的灵犀盛会。” “你既然知道我压制着修为,突破灵师只是迟早的事,就更该努力。”公义书为对手操碎心。 毕竟是让她小富了一把的顾客,宓八月微笑道:“好。” 公义书狐疑,总觉得她诚恳的表象下实际上是敷衍。 他略微思索后说道:“渡厄书院和旁的门派一样都设有各种比试,排名在前的弟子会有嘉奖。” 公义书说这话时就一直看着宓八月,清晰注意到宓八月的眼神中多了些神采。 “什么嘉奖。”宓八月问。 公义书没好气说道:“反正必是每个弟子都想要的。” 此时他已然明白拿捏宓八月的关键,似笑非笑的再次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晋升?就算新生中一堆垃圾,但外门老生里还是有一些常年留守的家伙,仅凭你现在的修为压他们都费劲,更别提与我对战。” 宓八月思索道:“明天正式入学了再看。” 虽然依旧没个确切答案,但是公义书从她口吻听出风淡云轻的自信,也就有了底。 他从床上站起来,和宓八月说:“走了。” 宓八月没跟,说:“你先走,我在这里再看看。” 公义书无所谓,只是伸手,“那个天寿珠再给我两颗,我现在灵觉被封没办法打开如意囊,明日再将灵晶给你。” 宓八月拿出一颗天寿珠给他,“就一颗。” 公义书哼笑,“有灵晶不赚?” 宓八月微笑,“下次。” 这是打定主意他以后还会找她购买。 公义书没应话,拿了天寿珠就走。 他老早就受够了这多人共享的病患房,喊话要换单人间却被告知要用学分,偏偏他一点学分都没有,连门牌在正式开学前都不能记录学分,不算渡厄书院的学子证明,真是单纯的门钥匙来使用。 宓八月也没在这间病房多待,在生生阁四处游走,与人问起生生阁的一些事。 “医师?生生阁没有医师,只有药童和丹师。” “炼丹的药材自然有出产的地方,弟子任务中就有照看药田的任务,不过照看的都是些低级药田,高级药田可不是我们能见到,也非我们能照看的。” “师妹问这么多莫非是想走丹师的路子?呵呵,师妹的志向远大。” 一番交流下来,宓八月觉得该问到的都问到了,问不到的显然对方也不会再多说。 倒不是她运气多好,随便找个老生问话就有收获。实则这个交流的人乃她观察一路,精挑细选出来最有可能与新生闲聊的一个。 从生生阁离去,宓八月又去了洗墨池,不过没有彻底走进去,只是站在外边观测里面的情况。 洗墨池就是地如其名的池子,只在池子外围一段距离立了个石碑,石碑上写着洗墨两个字。 池水墨黑,时不时就有气泡从中出现,仔细一看发现那不是气泡,而是宓八月熟悉的一种诡物,捣墨童。 在洗墨池的四周围绕着许多老生,他们手里或是拿着纸篓,或是各种笔,又或是砚台等等文房之物,伸入洗墨池里好像在捞什么,钓什么。 噗—— 一只捣墨童朝某位弟子吐了口墨水。 这弟子没及时避开被喷个正着,身上院服就黑了一块。 “可恶!”弟子骂道:“这些废物,若不是在洗墨池里,我岂能被它们欺辱,挥挥手就能将它们杀尽。” 旁边弟子说:“别废话了,有这功夫不如早点钓到它们。” 宓八月从【耳语】中听到他们的对话,原来真的是在钓捣墨童。 “钓不到捣墨童就换不了墨水,没有墨水就无法完成课业,和没有完成课业的可怕比起来,钓捣墨童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若你学分足以买墨,就当我没说。” “在这里的大家都是苦命人,又何必言语互伤呢。” 这些老生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经历,一边钓捣墨童一边还有心情闲聊互损。就算有人注意到站在入洗墨池范围外的宓八月,也没有过于在意这个新面孔。 宓八月则听着他们话语的同时,看到了洗墨池除了捣墨童和学院弟子外的生物。 [学生,要进来捣墨吗?] 穿着墨袍的纸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来到她前方,一个地方之隔,它双手举着一张写着字的纸。 这个对话方式让宓八月想起飞雪,对苍白的纸人怪谈微笑道:“今天不方便,下次一定来。” 纸人裂开嘴,里面是两排被裁剪成三角形的鲨鱼齿。 它变戏法一样,手里的纸又换了一张。 上面是一个笑脸,仿佛在黏腻的说:好呀,随时等你哦。 第119章 ‘兄弟姐妹’ 午饭时间,宓八月独自再去了一回膳食堂,还是清晨朝莲去过的那个窗口。 这会比清晨时来用饭的弟子要多得多。 宓八月就排在队伍尾端,将前面买膳食的弟子言行都记在心上。 每一个弟子都会用门牌作为付账的工具,这大概率就像前世学生证和饭卡的结合体,记录着渡厄书院弟子的学分。 等到宓八月到窗口,看见里面的值班弟子还是早上那位。 对方显然对宓八月有印象,开口就说:“师妹这会一个人?” 宓八月拿出自己的门牌。 值班弟子没有收,他说:“师妹是新生,新生在开学之前不可能有学分。” 宓八月好似疑惑道:“不可以用钱财或灵晶吗?” 值班弟子微笑,“也不是不可以,你将灵晶给我,我用学分为你换食。” 不等他开口报价,宓八月已经作罢,从队伍中离去。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值班弟子提到灵晶时的笑脸,还有刚刚排在她身后的弟子发出的低笑,宓八月又岂会不明白对方肯定是要狮子大开口。 毕竟坐地起价的活,宓八月本身也很熟。 大概是没想到宓八月这样干脆,她转身走时,那值班弟子还未反应过来,等下一个弟子走近前来笑话他,值班弟子脸色当即冷下来,低咒了宓八月一句,“无礼之人,在书院活不长久。” 离开膳食堂,宓八月回忆自己所见所闻,以及最后在窗口近前仔细观察里面肉食,得出一个结论:膳食堂的肉食非同一般,很大概率是她所想的那种肉质。 这就难怪朝莲和刚刚她所见的老生弟子为什么点的都是素食,唯独坐着怪谈桌子上才有肉食。 以灵童的体质饿个一两天并没有影响,宓八月回到簪花小苑,路过齐胜的六号小屋时,看见小屋的窗子完好得好像没有破损过,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却不是齐胜,而是另一个陌生的便服新生。 宓八月只望了一眼,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齐胜没了。 她心想。 应该和今早没有吃完饭就匆匆离去膳食堂有关。 “八月。” 这声来自守在她门前的燕艳。 宓八月在自己的屋门前停下,向她投去询问目光。 燕艳低声道:“进去说。” 宓八月没说话,用门牌打开自己的屋门。 燕艳迅速跟她身后进门,寻个椅子坐下。 宓八月则拿了茶壶倒水。 这茶壶也是个有趣的东西,经她实验这茶壶一天一共自动产生三次水,每次正好一壶,不过水是普通味道的冷水。 她给燕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燕艳道谢后喝完放下茶杯就说:“郝愠的好友们都死了。” 宓八月没开口,只用眼神表示自己在听着。 “早上从膳食堂离去,我跟着郝愠去找他的好友,结果他好友所居住的屋子都换了旁的新生,无论怎么寻人打听都找不到几人,便知那几人肯定是没了。” “之后郝愠失控痛哭,我借机向他询问昨晚的事,他也如实告诉我,昨晚他跟一起来求学的好友们喝酒畅谈到深夜,酒醉回来的路上应该是碰到教习夫子询问他为何在外游荡,郝愠不敢称自己是彻夜喝酒便称和好友一起学习,然后问教习夫子回簪花小苑的路,才得以找回住所。” 当时她听到郝愠这样说时都觉得神奇,也明白了自己遭遇教习夫子时,对方那句好似阴阳怪气的‘你们簪花小苑的都喜欢在外学习’是因何缘由,原来是在自己之前已经有了个郝愠同样用了这个理由逃过一劫。 “之后在他酒劲最上头时遭遇来找他要回父亲赠物的师兄,他并没有看清师兄的模样,只凭一股意气把东西还给师兄就跑回屋内的洗浴室吐酒了,吐完之后直接在洗浴室里不省人事。” “等到清晨醒来,他说身上衣裳已经不能再看,对自己昨晚的遭遇更不知道其中凶险,发现屋内送来的包裹便顺势洗漱后换上干净院服。” “要不是在膳食堂的发现,他大概到今晚都不会醒悟。不过他还真是人如其名的好运。” 把郝愠的事情说完,燕艳发现宓八月的神色平常,心中便确定了郝愠自述提及的:昨晚宓姑娘一直开着窗,将一切看在眼中。 她没有问宓八月昨晚具体都看到什么又做了什么,只是试探道:“我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吗?” 宓八月闻言抬头看她一眼,燕艳就什么都明白了,遗憾道:“那明早我们一起去致知院。” 致知院就是新生上学的地方。 宓八月没有拒绝。 她放下茶杯。 燕艳哪看不出这是逐客的意思,她到时很想继续待一会,又不想惹宓八月不满。 便不舍的站起来,走前又对宓八月问:“你学规都背熟了吗?” 宓八月说:“差不多。” 燕艳眼睛先是一亮,又心有戚戚,苦恼道:“我昨晚背了一夜,明明早就该滚瓜烂熟,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白天又在记忆倒退,每每仔细回想都会听到令人心烦的噪音,好似蜂鸣一样。” 她想向宓八月寻求办法,宓八月能有什么办法,她完全没有燕艳说的那种感觉。 不过看在燕艳给出这番她所不知道的信息,宓八月给她一个忠告:“实在记不住,就尽全力做个实诚的好孩子。” 不贪心,不好奇,不吵闹,不失礼,早睡早起……一切好习惯做起来。 演戏也好,扮乖也罢。 这是宓八月从新生学规上总结出来一个结论。 这样的学子在渡厄书院或许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在不知道学规的情况下绝对比旁人命长。 燕艳一点就通,她又对宓八月道谢就匆忙走了。 下午,宓八月在宿管处边蹲点边吸纳灵气,排队的新生一批换一批,偶尔会发生一些争执吵闹,大体上还算和平。 不是没有新生注意到宓八月,觉得她一直待在宿管处的行为怪异,有人向她提出询问过,宓八月礼貌回答:“在等人。” 等这么久还在等着,不知道是这姑娘傻得实诚,还是该说被等到那位不守时的过分。 天色黑了,宿管处亮起灯火。 里面的宿管妇莫名其妙的回屋,让外面的新生等候,没多久一个胖胖的男人走出来代替宿管妇的工作。 宓八月看见后,走向此时队伍的末尾。 她等到‘人’来了。 胖男人心情极佳,眼睛笑眯眯的见人就送喜糖,说是自家姐姐昨日结亲了。 每个被他塞了喜糖的弟子都没当一回事,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东西,权当讨个喜庆。 到宓八月这里,胖男人习惯性把喜糖递过去,看清宓八月的脸后,那双笑眯眯的小眼睛睁开了,绿豆大的眼珠子疯狂转动。 它缩手,似想把喜糖收回去,宓八月已经主动握住它的手,巧劲下让它僵直手臂麻木,手指抖了抖松开。 宓八月接住喜糖,对胖男人微笑道:“谢谢,恭喜你。” 胖男子额头刷刷刷的像流水一样的流汗,“这颗糖不好吃,你还给我,我给你换更好的。” “没关系,只是讨个吉利。”宓八月当着它颤颠颠的目光,将喜糖放进袖袋里。 眼见挽救无望,胖男子脸色飞快变化,充满算计邪恶的眼睛观察了下天色,转头就对宓八月笑颜以对,“不是要来申办新生物资吗?把你的门牌给我吧。” 宓八月:“我想起来昨天已经办过。”说完她就准备走。 嘭! 胖男子用力砸了下桌子,上半身都探出柜台。 “你去哪里?”他森然问道。 后面弟子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生气,明明女弟子也没做什么,或说什么令人生气的话。 宓八月感受到他蠢蠢欲动的杀机,回应道:“回屋。” “真的?”胖男子逼问,“真的是回小屋,不是去其他地方。” 宓八月点头。 胖男子阴恻恻盯着她,“记住你说的话,你已经收了我的喜糖,你不能骗我,你要是骗我,我的兄弟姐妹不会放过你。” 本来打算离开的宓八月停下脚步,“你有多少兄弟姐妹?” 胖男子冷笑,“你想象不到的多,绝非你一人能对付。” 宓八月目光闪烁,再次确认道:“所以今天你若来不了,会有几个兄弟姐妹来找我?” “……”胖男子这会才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狐疑盯着宓八月,怪谈的脑子有点转不动:她怎么好似很期待更多‘兄弟姐妹’去找她? 这会宓八月已经压下蠢蠢欲动的多素材累积的心思,在开学的前一晚还是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 “下回再请你兄弟姐妹做客。”宓八月笑着说。 胖男子被她语气里真情实意的邀请弄懵,眼看着宓八月转身走了,也没来得及阻止。 它盯着宓八月的背影,充满恶意的想:就算自己被投诉也不过是被关一段时日,她已经收了礼物,今晚休想逃过去。像这种危险弟子必须尽快除掉,一个‘姐姐’还不够,得多几个一起去! 第120章 突破!(2更求月票) 夜里闹人的敲门声又一次传入宓八月的耳朵里,她正在洗浴室里洗手,望着水盆里的清水忽然变成粘稠红色,幸好她已经将手拿出来,而红褐色的液体晃动着,构成一张怪异扭曲的脸朝她微笑,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宓八月没有管水盆,向外走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黏腻的浆状物朝她笼罩而来。 [凝水] 早有准备的宓八月施展善恶书的法术。 水流隔绝粘浆。 宓八月也看清这粘浆和洗浴室水盆变色的水相似又更黏腻,说恶心点像肉泥,说好听点就看做是糖浆吧。 ‘糖浆’刚把凝水吸收,从中发出‘呵呵呵’的怪异笑声。 宓八月下一个法术紧接着而出。 [阴火] 阴火打在‘糖浆’身上迅速就它身体冻结一块。 然而‘糖浆’的身体远不止这个大小,它黏腻的肢体朝宓八月脖子卷去,来自下午听到过的胖男子声音从这‘糖浆’之物身上传出来。 “呵呵呵呵呵,拿了我的东西就该付出代价,你明知道我是谁却没有去投诉井,你是对的,你做得很对。” 肢体从掠向宓八月的脖子。 “为此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我的兄弟姐妹可不像我这么仁慈。” [阴火] 黏腻肢体再次被宓八月的法术挡住。 ‘糖浆’的笑声停顿了下,它紧接着又用身体其他部分攻击宓八月。 然而一次又一次被宓八月的法术挡下。 一人一怪你来我往,在洗浴室和外室之间缠斗了数分钟。 ‘糖浆’堵在门口不让宓八月离去,却又长久奈何不了她,逐渐越来越暴躁,也相当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有灵力,你明明只个刚刚开灵的低阶灵童,用一两次法术就该灵力枯竭!” 可宓八月都用多少回法术了? 怪物没有计算并不清楚,但从它身体的冻结来看就不下于十次,而且这十处冻结都是刚刚造成,还有另外的冻结已经因为它的恢复力恢复,只剩下冻伤。 宓八月反问它,“你致死规则的时限和范围限制是多少?” 怪物愤怒低吼,当然不可能把这赖以生存的信息告诉她,而宓八月的平静更像是对它的讽刺。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做到不断使用法术,可你依旧有个致命弱点,你的法术威力太小了,你奈何不了我。” 噗——‘糖浆’的身体突然溶解。 宓八月察觉到身后的腥风。 洗浴室的水盆里射出肉肢。 前方溶解的‘糖浆’化为‘糖膜’从头到脚不给宓八月任何退路,朝她罩过来。 前后左右夹击时,宓八月毫不犹豫[影匿]脱离。 “……” 完全没想到宓八月还有法术的怪物疯狂扭身,已经失去理智。 糖膜将宓八月整个屋子包裹。 从外面看,宓八月的小屋在冒着不详褐光。 又是一夜没敢睡觉的燕艳,就在隔壁小屋开着窗户缝,心惊胆战的望着宓八月的屋子。 早在敲门声响起时,燕艳就悄悄推开窗子,透过细小缝隙观察外面情况。 如若不是从郝愠口中得知过宓八月昨晚干过这种事,她也未必敢这样做。 她先看到六号小屋小屋有褐色光晕出现,然后没多久就有个她昨晚见过的踩高跷高武拖着麻布袋进去了。 紧接着又有个胖子来敲宓八月的房门,她便想起齐胜和郝愠提过的‘师兄’。 只是这名胖子没敲两下,人便化作了浆水直接从门缝钻了进去。 燕艳脸色发白,心跳几乎跳到嗓子眼,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她不敢声张的紧盯宓八月的小屋,里面时不时有细微的动静传出来,却听不清具体是在做什么。 这期间进过六号小屋的‘丑角儿’也出来了,燕艳不知是否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它拖着的麻布袋比之前进屋前更丰满了一些。 ‘丑角儿’慢吞吞的踩高跷走着,先在七号小屋的窗前徘徊,七号小屋的窗子‘嗒‘的一声被燕艳听见,她就明白郝愠刚刚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开着窗户缝在偷看,此时则被‘丑角儿’吓得关上了窗子。 ‘丑角儿’没有在关掉窗户外徘徊太久,就向宓八月的小屋走来。 燕艳害怕它接下来就会来到这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关窗,却发现‘丑角儿’在宓八月的门外停下了。 它似在等候着什么,鼻子兴奋的喘着能肉眼可见的气流,身上脓疮鼓鼓胀胀。 燕艳目光落在它拖着的麻布袋上,心中有个非常不好的猜想:也许它在等待宓八月的尸体!? 这个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几分钟换做是平时很快就过去了,在今晚却每一秒都异常缓慢。 燕艳在精神高度紧张下,竟然逐渐从‘丑角儿’的肢体动作理解它的情绪变化。 它也等得很焦躁。 它在焦躁什么? 直到宓八月的小屋被褐色笼罩。 喘息跳脚的‘丑角儿’突然停下了,它甚至高兴的手舞足蹈。 燕艳的心却在这一刻急速下落。 之前六号小屋也是有褐色微光出现,才有了‘丑角儿’进去。现在宓八月小屋的褐色光晕对比六号小屋的,犹如圆月对萤光的差别。 屋内。 宓八月望着彻底癫狂的怪谈,红褐的浆膜蠕动着飞快向她包裹。 空气里飘浮着甜腻晕人的味道。 她就好像是一颗夹心糖里的夹心,很快就要被‘糖浆’封锁在里面。 法术图在她手中出现,阴火燃起。 “哈哈哈哈哈哈,没用的,没用的,我说过了这点威力无法阻止我,乖乖成为我的糖分吧~” 大部分怪谈似乎总是热衷于享受猎物的痛苦绝望。 言行之中不断挑拨猎物的神经。 “我收回之前的话,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我要你窒息的看着自己融化。” 地面的浆膜最先接触到宓八月的脚。 宓八月将手里的阴火丢下去将之冻结。 “呵呵。”她依旧平静的神色激怒了这只怪物,“我说了没用!你怎么就不听。” 刚结了一层薄霜的浆膜鼓动一下就突破了这层束缚,迅速包裹着住宓八月双脚。 院服配套的靴子融化,浆膜碰到她脚。 一种力量在试图将她的皮肉像蜡油一样腐蚀。 [凝水] 一层水流将隔绝两者。 “挣扎吧,除非你现在突破,否则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 本来是作为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弄。 宓八月就真的给它表演了什么叫现场突破。 灌灵。 灵海里的灵犀云海在宓八月意志下,降下一条灵力河流和灵核相连。 屋内宓八月手里再次出现阴火。 灵童一段。 阴火壮大。 二段。 继续壮大。 三段。 接着壮大。 浆膜突然停住。 室内什么声音都没有。 四段。 中阶灵童。 森森寒气自熊熊阴火扩散。 ------题外话------ 哇哦!九月开始!!!!这个月也要继续努力加油!! 第121章 礼糖 宓八月自感差不多了就停下灌灵,将修为暂停在四段中阶灵童上,灵核一次能调动的灵力多了,手里的阴火向脚下丢去。 刺耳的惨叫自四面八方传来。 “你疯了,你疯了!” ‘糖浆’嘶吼。 如果不是对方疯了,那肯定就是它疯了。 宓八月一句废话没有,连续的阴火不要灵力似的砸出去。 ‘糖浆’应接不暇,终于感觉到害怕。 这样下去别说把猎物侵蚀,它自己都要废在这里。 “我和你拼了!”充满仇恨凶恶的嘶吼声阵阵袭来,下一秒一团没有被阴火冻结的‘糖浆’往窗户飞窜出去。 原来那什么‘我和你拼了’不过是个障眼法,吸引猎物的注意,以求更好的脱身。 噗。 窗子被它破了个洞。 ‘糖浆’和外面的丑角儿对了个眼。 丑角儿疑惑的歪头。 “快……”糖浆起了个头。 一只手从窗户内伸出手将糖浆抓个正着。 糖浆依旧想断尾求生,可惜阴火的寒霜已经将它冻结。 丑角儿呆立原地。 把糖浆核心抓到的宓八月站在窗边朝它看来。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昨晚两者也曾这样隔窗相望。 噗。 丑角儿身上的脓疮又破了。 宓八月闻声朝它身上自爆的疮口望去。 正常人都觉得恶心难看的伤口,宓八月可以面无异色去观察,还有心思去思考这疮口的原理以及作用。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就是这疮口的液体有一定硫酸向的腐蚀效果。 在她的注视下,丑角儿莫名害怕的后退半步,拖着麻布袋想跑。 “等等。”宓八月叫住它。 丑角儿焦躁不安,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 它万万都不会想到,会有人对它丑陋的身体‘感兴趣’,只能把那叫它感觉怪异的目光当做杀意的一种。 宓八月说:“麻烦有时间把我窗子修补一下。” 丑角儿默默点头。 “谢谢。”宓八月微笑。 丑角儿受惊的连续后跳两步,然后拖着麻布袋踩着高跷飞快跑了。 宓八月看着它离去的背影,没有管来自隔壁的窥视目光,走到屋内。 现在她手里有一团被阴火冻结的拳头大的糖浆,大概率这东西就是那只怪谈的核心,所以它被冻结后,之前笼罩屋子的褐红色糖膜都溶解流到地上,黏糊糊的看起来很不美观。 冰冻层里的糖浆鼓动着,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不能杀我,杀我是违反规定的,你别忘了你好朋友的遭遇。” 早之前宓八月就猜测这渡厄书院的怪谈之间可以交流,还会信息交换。 现在糖浆这话正好确认了她的论点。 宓八月说:“他违反的规定是无故动手,制造混乱。我和你之间不一样,你是假的宿管,设计偷偷跑来袭杀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糖浆:“……” 宓八月又说:“何况,我还能投诉你。” 糖浆马上说:“有本事你就去投诉我啊。” 宓八月点头,“看来向投诉井投诉假宿管并不会要你们的命。” 糖浆:“……” 被坑了,又被坑了!这个该死的学子说的话处处是坑。 接下来宓八月又与它说了两句话,糖浆都装死不语。 宓八月若有所思,“现在不怕我杀了你了?” 糖浆依旧没动静,心里嗤笑:你要真想杀我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刚动手的时候可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它打定主意装死,可现实却不允许它这么做。 宓八月忽然发现还没等自己动手恐吓,手里的冰冻糖浆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快,快放我走!” 这回换宓八月不说话了。 糖浆又恨又恐,“或者把我藏起来,把我藏起来也行!” 宓八月没有听它的话这样做,反而想起来什么,朝窗户走过去。 这个行为引起糖浆的极大恐惧,它发出求饶,“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不想失去我的话就赶快按照我说的做!” 宓八月已经走到窗边,手中冰冻糖浆立即闭嘴装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宓八月也从破损的窗户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果然如她所想,夜间灯火晃晃荡荡由远至近。 “它是你们的克星?”宓八月说。 不需要糖浆的回答,宓八月联想昨晚‘师兄’的反应也知答案。 冰冻糖浆已经抖成筛子,拼尽全力想突破冰冻出去。 只是冰冻牢笼刚出现破损,一个法术图现,又一团阴火在它身上加固。 糖浆快疯了。 在它绝望之际,宓八月转身拿着它去洗浴室。 察觉到求生的希望,糖浆压低声音飞快说道:“带我离开这里,放进如意囊里也行,一扇门能挡住什么,再不然你直接把我解开。” 很快,糖浆就明白一扇门到底能挡住点什么。 进了洗浴室的宓八月把挂在门上的任意门小牌打开,将冰冻糖浆丢了进去。 冰冻糖浆眨眼间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环境,身上阴霜淡去,糖浆成功脱离。 它惊喜万分,恶意随之激生,打定主意下回一定要召集‘兄弟姐妹’把宓八月一次拿下。 现在要做的是先返回大本营疗伤。 作为宿管处的怪谈,糖浆随时对宿管处都有感应,一定范围内可以直接回归。 然而这回出了个奇怪现象,糖浆遥望一个方向,只觉得自己的‘家’和自己隔了千山万水。 糖浆疑惑的扭曲两下,很快由奖状体凝聚成一个胖小孩。 它嫌弃又愤恨自己如今只剩下这点的身体,朝着房门走过去却发现根本打不开门。 “怎么回事?”胖小孩又融化成糖浆,试图从门缝流出去。 地上一双木手出现,把它卷吧卷吧捏成一团丢回刚刚出现的位置。 糖浆再次化作胖小孩,又惊又恐望着那双木手。 为什么这只木手可以轻易把化浆状态的它拿捏住!? 渡厄书院外门,八号小屋。 把新得素材丢回老家实验室,宓八月就走出洗浴室,看见窗户有灯火晃动。 她走过去,顶着油灯的鼬鼠就站在她窗边,正盯着里面。 宓八月注意到它视线落点,想了想就去打开屋门,“又见面了。” 听到她声音的鼬鼠转身朝她点头。 宓八月笑道:“要进来坐坐吗?” 她侧开身,做出邀请。 鼬鼠没有动。 宓八月又说:“里面的东西要送给你。” 鼬鼠才又对她作了个感谢礼,放下小板车,往宓八月的屋子走进来。 它走到那团黏糊糊不美观的糖浆面前,又看了宓八月一眼。 宓八月说:“就是这个,送给你。” 鼬鼠蹲下,双手把糖浆拢到怀里。 宓八月亲眼看到一团恶心的糖浆在鼬鼠手中化为一个熟悉的包裹。 鼬鼠把包裹拆开。 里面就不是院服之类的东西了,而是一堆红色纸膜的喜糖。 鼬鼠自己拆开一颗放进嘴里,从它脸上看得出来喜滋滋的快乐,然后抓了一把送给宓八月。 宓八月伸手收下,笑道:“谢谢。” 鼬鼠眯眼,又抓了一小把给她。 宓八月还是笑着接过来。 鼬鼠没有在这里久待,它包好包裹挂上脖子,又对宓八月有礼貌的挥手告别。 宓八月送它到门口,眼看它拖着小板车远去。 把手里喜糖放进如意囊,只留下一颗塞给善恶书。 善恶书拒收。 【礼糖】 [由‘……’吞噬怪谈后制造的礼糖] [在拆开包装之前你永远不知道里面等待你的会是恶作剧还是惊喜] 不要急着高兴,下面那一行才是重点。 [九成九概率是恶作剧] 第122章 杀机重重(2更求票) 盲盒? 宓八月将手里的糖果纸拆开。 里面是一颗闻起来香甜的软糖。 见过这东西前身的宓八月没有被这幅外表迷惑,同为怪谈的鼬鼠可以无视恶作剧或惊喜直接吃,却不代表人也可以这样做。 宓八月用阴火烧向软糖,软糖表面冻结并很快裂开成粉末,露出里面的夹心。 乍一眼以为是一颗小巧的圆珠,下一秒一条缝隙睁开,竟是一只眼珠子! 宓八月神色不变,任由这颗眼珠子也在阴火下冻结并成粉末。 难怪说是恶作剧,如果每颗糖的恶作剧都是这个程度,对低阶灵童都造不成威胁。 宓八月甩掉手上的粉末,听到外面细微动静,转头看到窗洞外往里偷瞧的黄色眼睛。 历史再次重演。 丑角儿发现她无事后就缩回脑袋,并乖觉的修补窗户。 宓八月走过去。 丑角儿警觉向后退。 宓八月将两颗刚得到‘礼糖’放在窗台上,“辛苦了,这算是给你的报酬。” 丑角儿看礼糖的眼神又惊又垂涎,忽略它过于丑陋脏臭外形都话,就像个渴望糖果却又怕受骗的孩子。 宓八月没再说什么,放下礼糖就退回屋里准备睡觉。 早上天还没亮,宓八月已经睁开眼起床洗漱,换上干净院服。 她看到另一套院服已经被洗干净晾在窗边,知道是宅子灵做的,笑着夸奖对方一声。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宓八月这样收到两份包裹,有两套院服可以对换着穿。 如她左右的两个邻居就在宓八月出门时,很是默契的几乎同时听着声音开门出来,郝愠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一套院服。 经过一夜的折腾,郝愠的院服虽然谈不上邋遢,但是看得出来肯定不是新衣。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燕艳最先发现宓八月身上的灵韵变化,满眼惊愕,“八月,你的修为?” 这东xz也是藏不住的,宓八月坦言,“昨晚侥幸突破。” 燕艳很自然的联想到昨晚所见,心想这个侥幸只怕没那么侥幸,属于临危爆发吧。 凭她的段位根本看不出来宓八月具体突破了多少,也不清楚这种突破之后宓八月还能如此正常是多不正常,所以才能接受得这么快,把一切归功于面对危险的突破自我。 “恭喜。”郝愠干巴巴的说。 宓八月点头。 燕艳经提醒也赶紧说了声恭喜。 三人的目的相同,都是要往致知院去,路过六号小屋时,谁都没有多去看一眼。 在簪花小苑走了一路也没看到个人影,快到宿管处时才看见零零散散几个人。 “师姐,师姐。” 看见喊话的人朝自己这边走来,宓八月几人才知道这人喊的‘师姐’是在喊他们中的一个。 “师姐。”来的是两名男子,一人对宓八月客气问道:“师姐可是去上早学?” 宓八月点头,目光在两人中穿着便服的男子看了眼,说:“我也是新生。” “那太巧了,我看师姐修为高深还以为是老生弟子。”男子先是套近乎的夸赞,接着就说:“既然大家都是新生,不如结伴一道走吧。” 宓八月无所谓,燕艳开口说:“你们是忘了去致知院的路吧。” 两人面面相觑,另一人叹气,“师妹能一语道出奥妙,肯定能明白我们的苦痛。” 燕艳的确能明白,郝愠也是。 原来的三人变成五人,也没有改变什么,都是跟着宓八月走。 不过有两人的加入,路上也没有之前那么沉默。 燕艳问便服弟子,“今日第一天上学,你怎么连院服也不穿。” 弟子又叹气,旁边男子发笑,“他啊,还不是他自己作的,晚上赖在我屋里发懒不肯回去,隔天回去一看,窗子被砸了,里面的东西也没了,去宿管处询问,那妇人说自己不看好东西被偷了怪不得旁人,连接引师兄也说要新住宿和院服得用学分换。” 燕艳脸色变了一瞬,“新生物资还能被偷。” 她又想起那日师兄赶她回去的话。 两人只当她变脸是为这个奇葩事件,便服弟子吐槽,“谁说不是呢,堂堂书修大派,门中竟然还有小偷!” 他好友说:“你已经抱怨多少回了,师兄不也说了,日后有学分就能换新院服和住所,这段时间你就先与我一起住。” 新生物资这个话题就此结束,燕艳看便服弟子的眼神却不一样了。 路上又遇到一些看起来就是新生的弟子,其中身穿便服的人不多却也有几个,看来遭遇被偷物资的新生不在少数。 人一多,人的谈话声也就多了。 宓八月从中听到有人提起,“学规纸今早无故自燃,我因放在床头,直接被吓醒。” “原来大家都这样,我今早起身找不到学规纸,还以为是自己弄丢了。” 宓八月早先就把学规融入善恶书里,要不是听这些人提起也不知道学规会在今日消失。 她看向燕艳和郝愠,从两人神色可以确定他们的学规纸也没了。 致知院到了。 风雅大气的建筑,院门宽敞,足以让众人随意进入。 “怎么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又该去哪一间学堂上学?” 空无一人的院门,令众人莫名。 一人先跨过门槛走进去,然后喊道:“有人,有人在。” 听到声音的众人都往里面走。 宓八月这边燕艳和郝愠都没动,他们分明以宓八月为先。 宓八月往前走,他们才跟上。 跨过门槛就才看到院门角落睡着个老人,老人怀里抱着个扫帚,看起来似是个扫地仆。 “老人家,老人家。” 在男弟子的推动叫唤下,老人睁开眼。 “嗯?来人了?”老人迷迷瞪瞪。 男弟子说:“我们乃书院新生,来此上早学,不知道上学的课堂在哪里?” “这个自然是你们自己找,我一个守门的哪里会知道。”老人半点不客气道。 说着无视新生弟子们不满的目光,以扫帚当拐杖杵着地面站起身,“哎,又来活了。”他说来活了,目光扫视众人一圈。 这眼神莫名的叫人不舒服。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这舒服的缘由。 噗——噗——噗—— 一点预兆都没有,像气泡破碎又像什么喷洒的声音接连响起,并且就来自人群个别人的身边。 那是活生生的人突然被挤压炸裂,只剩下一摊血水落地的声音。 “……” 现场一瞬陷入寂静。 有人迷茫,有人呆滞,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时间都失去了言语。 唯独老人拿着扫帚驱赶他们,“让开,让开,别影响我扫地。” “啊————”刚发出刺耳尖的人,伴随‘噗’的一声也化作一摊血水。 老人嫌弃的看了眼,不满自己多出来的工作量。 其他人都紧闭嘴唇,纷纷退让。 也有人双腿瘫软,直接跪倒在地上,望着身边的血水失神。 “是他们。”燕艳压着嗓子,近乎喉音对宓八月说。 他们站的位置比较靠边,那些突然暴毙成血水的人都不在他们身边,也更清楚的看到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燕艳望着跪倒地上的男子,正是之前和他们同路的一员,他身边的血水则是不久前还在抱怨自己新生包裹被偷的那人。 “……死的人都是身穿便服的新生。” 郝愠打了个抖,他今日没有换下昨日的院服,单纯是心事重重的一夜没睡,没有心情在意外在。 燕艳接着说:“后面尖叫都女子穿了院服,可她也死了。” 宓八月说:“也许是学堂雅地不应该大声喧哗。” 燕艳其实也有这种想法,不过她无法接受只是喊了一声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倒不是多同情死去的女子,而是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 这处处凶险,她真的能安然度过,在渡厄书院扶摇直上吗。 宓八月说完就往前走。 燕艳立即问:“你去哪?” 宓八月:“找上学的课堂,时间不早了。” 燕艳打了个激灵,马上意会到‘时间不早了’这个关键词。 她紧跟宓八月。 后来是回神后也紧随而来的郝愠。 宓八月没有问燕艳为什么跟着自己,她手里拿出善恶书,无所谓燕艳的偷瞄,翻开渡厄书院地图一页。 早之前她就发现外人能看见善恶书却看不见书页的内容,如索无常和左泗那样的灵师也如此。 果然,任由宓八月手指在书页上滑动,燕艳偷看的眼神逐渐流露出茫然失望的神采。 宓八月在善恶书里找到学院外门地图中的致知院,把致知院放大后,里面的格局分布果然也被详细画出来。 她边走边根据布局和名称分析新生学堂地点的最大可能性,路过一间间屋门她都没有推开去看。 燕艳疑惑道:“不打开看看吗?”不看怎么知道是不是新生学堂。 宓八月说:“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燕艳立马闭嘴。 有了刚入门的那场杀机,她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咚—— 忽的,一道钟声响起。 宓八月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上方。 这钟声来得突然也来得没有源头却轻易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燕艳似是想起来什么的凝神,随即脸色大变,“难道这是晨钟?十声,一共会有十声,十声之后没到学堂者等于是迟到,而学规上……”说到这里的燕艳突然停下。 她想起来学规上最后一条提及: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学规内容。 燕艳额头不断冒汗,她不确定自己刚刚说到算不算提及了学规内容。 不算吧?应该不算吧? 她只是提了几个词,没有完整的说出来,就好像郝愠他们之前说过学规上提及要去的宿管处。 宓八月往燕艳看去一眼,也不怪对方会吓成这样,估计大部分来渡厄书院的新弟子都没想到,和平温馨氛围表象下的渡厄书院竟然会是这种画风。 正式开学前的怪谈夜袭和今天直接了当的现场死人比起来,都显得手段温和了。 现在再回看的话,从一开始给的那张学规地图表就是对渡厄书院新生弟子的第一重考验,第一份保护符。 俗称新手保护。 正式开学代表游戏开始,你的新手保护已到期,学规地图表自动销毁。 宓八月重新行动起来,她心里已经有了目标,确定路线后就不需要在慢吞吞的思虑了。 ------题外话------ 每个月进步一点点都是令人开心的~大家多多投票~希望这个月月票名次能比上次高,不求多好但求突破自己,充满干劲起来! 第123章 衣衫不整 宽敞的平面广场,唯独一个凉亭,亭子上方的牌匾上书‘增华’两个字。 这是致知院的增华广场,此时凉亭内的蒲团上坐着名看不出年纪的修士,他手里端着碟青皮葡萄,漫不经心一颗一颗往嘴里丢。 咚。 晨钟声又一次响起。 裘一剑问旁边弟子,“小青,这是第几声了?” 裘青说:“回师傅,这是第三声。” “三声了,还没人来。”裘一剑摇头,“这一届的新生不行啊。” 裘青并不这样觉得,渡厄书院的历史也不见有几个在三声之前赶来的新生,尤其是渡厄书院的新生考验一次比一次难,这也是和每一次都在增加的学规有关。 只是这些话他没有当着师傅的面说出来。 “嗯?”刚说完这一届新生不行的裘一剑往广场入口望去。 入口处。 宓八月三人走进来。 广场四面没有遮掩物,双方看了个对眼。 宓八月走到凉亭前,对裘一剑礼道:“前辈,这里是新生学堂吗?” 裘一剑反问:“你看这样哪里像学堂?” 一旁的燕艳和郝愠闻言脸色微变,以为找错地方并打扰了书院前辈清净。 宓八月并不这样想,“学堂重点在于学,而不是堂。新生这么多,致知院的堂屋没有一间坐得下。” 裘一剑还是没有直接承认,“说的有道理,不过你又怎么确认这里就是新生学堂?” 宓八月说:“之前只是猜测,现在才算确认。” “为什么?”裘一剑问。 宓八月:“前辈一直没有否认。” 裘一剑笑了一声,“小青,赐桌。” 裘青挥袖,将一案几蒲团落在地上。 这桌椅正对凉亭,是学霸位没错了。 裘一剑将手里的葡萄碟子抛向宓八月的学位,“这是奖你的。” 宓八月还没来得及道谢,又几道流光落下来,乃一本书和笔墨纸砚。 裘一剑说:“在你门牌上写下名字,日后学分会自动记入。” 宓八月:“谢前辈。” 这砚台里有现成的墨水,也不用慢慢磨墨,用毛笔沾墨家能写。 宓八月才有动作,裘一剑一眼就发现她对毛笔的不熟练,“你不善于用毛笔?” 宓八月应道:“是。” 一支宓八月之前在总务阁用过的‘钢笔’落下来,裘一剑说:“原以为你来自凡俗大陆,比起这器笔,毛笔会用得更熟练一些。” 宓八月摇头,坦然说:“可能是我天生更喜欢用器具类的东西。” 拿起新的的钢笔,她又对裘一剑道谢,就当着他的面熟练用钢笔注入灵力,在门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裘一剑盯着她笑而不语,心里会有什么猜想就不得而知了。 宓八月无所谓会脑补些什么,能白得一支钢笔,也不枉她刚刚‘不善’毛笔的表演。 反正她来渡厄书院之前表露出真真假假的信息足以叫人联想万千,她不信渡厄书院真会对一个‘空前绝后’的通天之子毫不调查,当成一个普通新生对待。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可把燕艳和郝愠急坏了,又不敢出声打断他们。 终于等到这会两人说完话,燕艳上前说:“学生燕艳,拜见前辈。” 郝愠也称,“学生郝愠,拜见前辈。” 裘一剑望向两人,“嗯,你们又是怎么认定这是新生学堂?” 燕艳和郝愠都被问傻眼了,这个问题之前宓八月不是已经回答过来吗? 燕艳不认为重复宓八月答案的回答是一个正确决定,可让她一时半会思索编造新的回答,又发现没一个具备真实性。 咚。 又一声晨钟响起,敲打在两人心灵之上。 裘青说:“师长问话,还不快答。” 裘一剑笑道:“小青真是善良。” 燕艳和郝愠意会这其中凶险。 这时郝愠咬牙说道:“回师长,我们两人是跟着宓同学一起来的,只是相信宓同学的判断。” 裘一剑说:“嗯,有看人的眼光和运气也算一种本事。小青。” 裘青和之前那样给两人赐下案几和蒲团,就在宓八月后面。 燕艳和郝愠道谢,如负担重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裘一剑又给两人赐下笔墨。 两人发现他们所得没有宓八月的齐全,笔墨纸砚中,郝愠得了其中三样,燕艳则得了其中两样。 这个差别并不难猜测这其中缘由——宓八月是第一个进增华广场的,郝愠和燕艳几乎同时,之后郝愠先回答了师长的问题。 现下无事,宓八月拿了一颗裘一剑给的葡萄吃,一颗入口就发现这不是普通水果。 清凉气伴随果肉入体,浑身打了个寒颤,红润的嘴唇都被冻的淡了几分,连同灵海也冰凉凉的。 前方传来裘一剑的声音,“一夜破四段,今日还能理智清醒夺下入学第一,非常人却也得小心点。” 燕艳和郝愠错愕的向宓八月看去。 一夜?四段! 宓八月对裘一剑点头,“谨记先师长教诲。” 她将剩下的葡萄收进如意囊里,明白这东西大概是缓解灵毒的一种灵材。 只不过这种缓解灵毒的方式副作用实在不小。 一颗葡萄就让她身体冻得至少失去三成灵活性,再多吃两颗估计能彻底冻僵。连同那深入灵海的凉气,也对灵核造成细微伤害,不过这伤害在宓八月灵力运转下很快就恢复过来。 目前她不知道别的灵童对付这种副作用是不是也这么迅速,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赐下葡萄的师长认为用葡萄来抑制灵毒,附带的这些副作用不值一提。 他说话的口吻语气无一不在说明灵毒是刻不容缓的危险,和灵毒相比任何其他损伤都不算什么。 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样会被灵毒侵蚀,也会非常赞同这位市长的做法。不过多次证明,宓八月已经确定灵毒侵蚀不了她的心智,所以这葡萄灵材没必要浪费在这方面,直接服用对她有害无益。 当晨钟响起的第五声,增华广场终于用来宓八月三人之外的新生。 这批新生是一群结伴而来,看到坐在蒲团上的宓八月等人就知道找对地方了。 他们快速进来,却又不知道坐在哪里。 “见过师长。”其中一人对凉亭里的裘一剑礼拜道:“我们是前来上学的新生。” 裘一剑:“嗯。” 他目光扫视众人又不再说话。 众人神色各色,又不知道怎么做。 裘青这时开口,“衣衫不整者出列。” 此话一出,新生中出现小声喧哗。 而自认衣衫整洁的学子已经主动和衣衫不整的人分开,也有人惶惶不安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穿着。 那些所谓衣衫不整的学子则脸色惨白。 “我不是,这是不小心被沾染到。” “不,我不入门了。” 人群中,有仓惶出逃的学子。 他跑到一半,人突然自燃,眨眼连灰烬都没剩下。 “……” 有过刚入致知院所见一幕,这回再看此等场景,众人大多有所预料。 “不!” “救命!” 这些求救的学子大多是之前刚进致知院院门时,被突然暴毙便服弟子血污飞溅到身上的人。 所谓衣衫不整就是如此。 可惜不管他们怎么求救,火焰毫无预兆自他们身上燃起。 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烧得连灰都没有。 广场寂静无声。 郝愠抖如筛子,紧紧抓着案几边角。 他想到自己穿过一夜的院服,幸好昨晚没有太过折腾,否知是不是也算‘衣衫不整’的一员。 第124章 创造或破坏规则(2更求月票) “学堂乃大雅之地,不得失礼。” 裘青说完,赐下座椅让这群后来的新生学子坐下。 众人不敢违背,见裘青没有指定安排座位的意思就各自寻位置坐下。 咚。 晨钟又响。 宓八月发现这次晨钟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无迹可寻,已经有一定的导向性。 等下一次晨钟再响起来,宓八月就确定了自己的感官没错。 除了声音导向开始明了的指向这边外,晨钟的间隔也越来越接近。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来,有人死,留下的无不一一副安静乖觉模样,其中就有栗秋。 直到晨钟第九声结束后没多久,一声令宓八月倍感熟悉的雷霆声传来,公义书的身影如迅雷般进入这广场内。 他一眼扫视全场,然后直奔凉亭。 咚。 最后一声晨钟自凉亭上方传出。 裘一剑看向公义书说:“堂堂雷刀之子却荣获倒数第一名,这个消息我定要传信雷火域,让你父亲高兴高兴。” 公义书无所谓的笑道:“我向来只争第一,父亲一向懂我。” 裘一剑发笑,“这就巧了,今日新生第一也是她。” 公义书顺着他眼神望去,看见坐在学霸第一位的宓八月,神色并不意外。 不过发现宓八月周身显露中阶灵童的灵韵后,他的眼神当即发亮,流露出浓浓战意。 这幅模样很容易被人误以为他是对裘一剑的话语起了反应,对新生第一名的宓八月心存不满。 裘一剑则指着凉亭外边,“去那边站着。” 公义书问:“为何我没有座位?” 裘一剑笑道:“自然是因为你是倒数第一,日后每个倒数第一都没有座位。” 见公义书不动,裘一剑问道:“不尊师命” “不敢。”公义书应道,转身就走到凉亭边。 一站位置上,公义书脸色就变了变,运起灵力抵御此地的灵压。 裘一剑这会从凉亭中站起来,面向下方端坐的新生弟子说道:“很好,从今日开始你们才真正算是渡厄书院的外门弟子,我知道你们之中肯定有不少人如今心中迷茫,甚至心有悔意,对未来院中生活感到担忧。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不必迷茫也不必后悔更无需担忧。” 以为会听到振奋人心的劝慰和未来保证的新生弟子们抬头,面露期许的望着裘一剑。 裘一剑笑说:“因为书海无涯,不进则退,而渡厄书院从无退路可言。与其将心思精力放在不必要的情绪上,倒不如用心学习,全力修炼,成就大业。” 这意思分明就是说从入门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有选择退出的权利。 一时间在场的新生弟子就显露出人生百态,有人神色绝望,有人面露沉思,也有人双目坚定,以及脸色平静的宓八月。 裘一剑将一切收入眼底,一挥手。 众人桌子上都多了一本书册,书上写着初学两个字。 只看这书本外表,宓八月就想起来宓飞雪的初学课本,两者还真的挺像。 这是把飞雪宝宝送去初学学堂后,她也终于走进了相同境遇。 裘一剑说:“世间灵修分阴阳,阴阳两派道系多杂,这些常识我便不说了,不清楚的日后自己去藏书阁查阅。现下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书修才是世间第一!” “唯有书修不分派系,无所谓阴阳灵觉,包容万象,幻化众生。” 显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裘一剑的话语吸引,为他言语中可以称得上大胆狂妄的用词。 “你们不问问为什么吗?”裘一剑面向众人。 没人做出头鸟,裘一剑就自己指了个出头鸟,“宓八月,你说。” 被指名的宓八月从善如流,“求问师长,为什么?” 裘一剑似笑非笑,他明明是叫她说说看答案,她却故意曲解意思。不过曲解得当,叫人抓不住错。 “因为阴阳两派众多道系殊途同归,修的终是这世间阴阳灵能的一种。我们却不同,我们修的是规则。” “什么是规则?世间万物皆有规则,浮游朝生晚死是规则,天地阴阳两分也是规则。” “书修的主脉只有两条路,创造规则和破坏规则。” 有谁能抗拒成为一个制造规则和破坏规则的人呢? 裘一剑的话语足以勾起每个人心底的野心。 “不过这两条路都属于强者,而弱者在成为强者之前,先要学会服从规则,触犯规则的下场,你们都已经见识并亲历过了,不需要我再多说。” “好了,现在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裘一剑好似好脾气的问。 “师长。”一人犹豫出声。 裘一剑道:“说。” 少年语气饱含压抑的激动,“求问师长,传说中的诡言判官,灵师皆以它为誓,无人敢在它面前毁约。这诡言判官,是否就是书修制定的规则之一?” “没错。”裘一剑说:“诡言判官最初由九位高阶书修共同创作,随着日积月累越来越强大,灵王也无法违背它的规则。” “灵王?”某弟子疑惑道。 “哪来的乡下人,连灵王都不知道。” “灵王便是九星灵师之上的王座。” “安静。”裘一剑说。 众人并没有忘记他带来的威慑,一句话就让现场声音静止。 裘一剑满意道:“我是你们今日的任课师长,名为裘一剑,乃三星灵师。日后,你们便称为我裘师。” “裘师。”众人称。 裘一剑笑道:“今日的第一课就是早读,拿起你们手中的初学,早日熟读课文,才好应对日后课业和考学。” 这话说完他就闭上眼睛。 宓八月翻开手里的初学。 《宿管妇》 这是第一篇文章。 下面标明了作者名字以及创作日期。 罗誉辰,创作于梵长天历…… 宓八月算一算时间,已经是百年前文章了。 她没有急着品读,继续往后翻,果然看到里面又出现熟悉的诗名、词名、文章名。 凭这本初学课本,宓八月终于知道两晚见到的鼬鼠怪谈的名字,竟然就叫《尔等有礼》。 创作人名叫……苟之? 真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很快宓八月发现这人不仅名字令人意外,从创作的时间来算,对方就是上一届的师兄。 一个才几年时间的怪谈,却能把百年前创作的怪谈们吓得毫无反抗之力。 这位苟子是个需要关注的人。 郎朗的读书声在广场回响,有人专注于一篇读,有人顺着翻页读,早读声混乱交杂,可裘一剑并没有睁眼的意思。 宓八月简略翻完课本后也加入读书行列。 然后她发现读这本初学课文时,四周的灵力开始向自己汇聚。 ——这不仅是一本讲述学院怪谈的初学课本,还是本修炼道具。 这灵气汇聚的速度比她从常德海笔记弄来的灵童修炼法效果更好,不过效果太好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没多久,宓八月就发现有人读书读不下去了。 ------题外话------ 追文的好处之一就是不容易错过实体周边活动哦~本月的活动还在制定中~ 第125章 搬课桌 吸纳灵力的速度太快,附带的灵毒也会越多。 在场新生弟子们都时刚经受情绪上大起大落几回的人,愈发容易被灵毒侵蚀,本身还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读书声中出现小声低泣的杂音,宓八月相信发现这点肯定不止自己一人,却没有任何人为此异动。 庆幸的是裘一剑没有对此表现不满,他始终闭目养神,旁边站着的裘青就像个监督新生的课代表。 这场早读持续了一上午,随着时间过去,读书声越来越小,个别几个人的声音就突出出来。 一个是之前求问裘一剑有关诡言判官的少年,一个在排队时试图坑过燕艳和宓八月白面青年,还有栗秋和燕艳也在前列。 宓八月之所以不在,是她读完几遍后就没有继续。 日挂高头。 裘一剑睁开眼,像是刚睡了一觉,语气懒洋洋的说道:“结束了?小青,和你的师弟们说说规矩。” 裘青点头上前面对众人说:“所有新生弟子听令,从今日起你们手中门牌便是你们日后在外面的弟子证明,作为学院外门弟子,你们每日都会有五学分入账,学院一切皆以学分计算。” “你们居住的住所,每日会自动在弟子令扣除一学分,除此之外四学分可以由你们自由分配,一旦学分入不敷出为负数,你们将失去弟子令的资格,成为书院的外人,不受书院规则保护。” 大家听到每日有免费的五学分,而每日住宿却只需要一学分,能剩下自由的四学分都显得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个条件还算不错。 宓八月回想在膳食堂见到一份素食也是一学分,如果新生弟子一天只吃一顿,算是住宿费,每天还能剩下三学分。可是在渡厄书院真的只需要解决吃住就行了吗? 显然不可能。 目前经历的种种迹象都证明了学分的重要性和不经用。 裘青的话还在继续,“致知院共有六门课学可选,除了书修课学之外,其他五门皆需要学分才可观学。每日只有上午晨学,下午可自由活动,借此时间可以修炼学习,完成课业,也可以去总务阁领取任务赚取学分。” “一周内必须上过六次课学,每次课学的作业也需在一周内完成,若没能达成则会扣除学分。最后请各位师弟师妹谨记学规,不要随意破坏公物,祝愿你们学业有成,金榜题名。” “师兄。”少年提问,“你说这个门牌日后就是我们的弟子令,可我没感觉到它有什么变化?” 裘青说:“用笔墨注入自身灵力在门派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即可。” 少年很敏锐的又问:“这笔墨,随便什么笔墨都可以吗?” 裘青说:“需书院特供的笔墨,日后书修课业也是如此。” 这回已经有不少人察觉到了问题。 “求问师兄,这书院特供的笔墨又需要从何处获得?” “总务阁。” “免费的吗?” “学分购置。” “……” 裘青的脾气可以说是相当好了,对新生弟子们的问话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这时一个问题扯到了宓八月几人的头上,“为何他们的桌子上会有笔墨纸砚?” 说是‘他们’,实际上大部分弟子的视线都落在宓八月身上。 裘青:“他们乃此次新生弟子的前三名。” “不过是先猜对了地方而已。”很明显不是所有人都对宓八月三人服气,尤其是周身灵韵还是低阶灵童的燕艳和郝愠,认为这所谓的前三名不是凭实力所得。 “这前三名和最后一名,日后还能更改的吧?”最先提问的少年敏锐的再次抓到重点,他望向还站在凉亭边上的公义书,“师长之前就说,日后每个倒数第一都没有座位。” 裘青道:“新生弟子前三名的奖励唯有一次,至于日后每次的倒数第一都没座位乃裘师的课学规矩,别的师长是不是如此,我并不知晓。” 闻言,众人神色的期许消失,看宓八月三人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时间到了。”裘青突然道。 大家一开始还没明白他这所谓‘时间到了’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就看到他身边的裘师竟然外表发现变化,由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尊木偶般的存在。 明明外表的衣着打扮和之前没任何变化,里面的芯子却完全变了。变了芯子的裘一剑已经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无视众人的视线走出凉亭。 原来这个‘时间到了’是说上午的晨学结束了? 裘青无视众人都惊异,他说:“从今日起,各位师弟师妹就不再是新生弟子,也不要将自己当做是新生,认为事事都需要他人照顾。你们已是外门弟子的一员,作为师兄对你们的第一句忠告便是多多善用下午自由的时间,莫要浪费光阴。” “对了。”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裘青对蠢蠢欲动的弟子们道:“个人的桌椅记得搬回去。” “搬?搬回去?”这回不止一人错愕。 裘青:“嗯,不搬回去,日后晨学就没有座位可坐。” “……”这都是什么毛病规矩!? 然而就算内心再怎么无语,没有人敢违背裘青的话。 这一刻拥有如意囊这样好东西的弟子就格外舒适了。 宓八月把属于自己的桌椅收拾进如意囊,起身就往外走。 一道身影向她掠来,“宓八月!”战意都从这一声呼唤终流露出来。 宓八月说:“我刚突破,你也刚承受惩罚,现在都不是最好状态。” 追上来的公义书被她一句话打消战意,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更在意对手的状态。 既然打不成了,公义书还是跟她走在一起,丢给她一个小袋。 隔着小袋,宓八月都感觉到里面灵晶的的灵气散发。 她面上露出笑容。 公义书说:“昨日欠你的药钱,一共三百一十枚灵晶,你清点一下。” “不用了,谢谢。”宓八月笑着收下。 公义书盯着她的脸,撇嘴笑道:“每回提及灵晶时,你的模样最诚恳。” 宓八月笑而不语,对顾客诚恳是身为商人最基本道德礼仪。 两人边说边走,后面本来想跟上的燕艳和郝愠无奈于还要搬桌回去,无奈只能作罢。 第126章 学分任务(2更求票票~) 宓八月的目标很明确,她直接去了总务阁。 这个点的总务阁比她上回来时热闹多了,她找了个位置排队,公义书漫不经心排在她身后。 四周弟子时不时朝他们望来,很快就有了和他们相关的议论。 “夜色小楼的那个狠人。” “听说是雷火域大世家的嫡系。” “你猜他敢不敢在总务阁闹事?” “要不你去试试?” “呵呵,你拿我当傻子?” “咦,他前面那个不就是前日差点投诉了林欺的那位师妹?” “今日是新生弟子第一天晨学吧,竟然没有被吓破胆,一下晨学就来总务阁,怕是有老生指点。” “我倒好奇他们的关系,两人走的显然不是一个路子。” 在这些交杂的背景音中,作为话题中心的两人谁都不在意,公义书甚至可以说适应良好。 他对宓八月说:“你还挺出名的。” 语气里竟然还有点比较的意思。 宓八月谦虚道:“比不上你。” “少来。”公义书眯眼,“昨天我回去后就从严凡那里听说了你的事迹,利用规则处理规则,你果然打算走制定规则的路子。” 宓八月没回应这话,很快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交接完毕,到了宓八月这里。 “林师兄。”宓八月对柜台工作的青年称道。 林欺被喊得一个激灵,不喜反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宓八月说:“刚刚听周围的人提及。” 林欺想都知道那提及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对宓八月客气笑道:“恭喜师妹完成新生弟子考验,我就知道师妹一定能成功。今日师妹来这是想做什么?” 宓八月把自己的门牌,现在算是弟子令的牌子交过去,“想看看学分任务。” 林欺接了牌子又是一讶,意味深长的又说:“恭喜师妹。” 宓八月知道他这次又在恭喜什么。 不久前裘青说每一个新生弟子每日会有五学分,之后宓八月查看自己的弟子令,就感觉到里面有个二十的数字,不出意外就是二十学分,直接多了其他外门弟子基础学分的三天量。 来源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新生第一名的奖励。 林欺拿出书册放在宓八月的面前,“所有外门弟子的学分任务都在上面,不过每人仅能免费查阅十秒,师妹请观。” 宓八月翻开书页,扉页上一行行任务名称,你若是对哪个任务有兴趣就可以根据任务页数提醒,直接翻过去查阅任务的详细内容。 十秒的时间太短,光是一个扉页上的任务标注都看不完,更别说清楚任务详细去接取。 林欺说:“师妹其实可以直接买一份外门总务的复本,只需要三学分。往后有任何任务都会在复本上同时更新,师妹可以随时查阅,不过接取任务和完成任务还是需要来总务阁走一趟。” “虽然听起来作用不大,但是对于师妹这样的天骄而言却是再方便不过了。”林欺说。 十秒的查阅时间也结束了,宓八月手里的书册自动合上。 “嗯。”宓八月道:“给我拿一本。” 林欺笑容更真诚。 公义书看见了,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林欺弯腰就从柜台下面拿了一本外门总务的复本,又向宓八月安利道:“师妹可去过膳食堂?” “去过。”宓八月道。 林欺端详她的神色,随即说:“师妹去的时候肯定人不是很多,毕竟前些日子的老生们难得放假,不需要赶着去膳食堂用膳。现在就不一样了,相信师妹也发现了今日和你前日来的人数不同,膳食堂到点比这边还拥挤人多。” 宓八月直接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欺笑说:“每日一学分,三学分一付,有人送食上门,有菜有肉,味道好评。” “什么肉?”宓八月问。 林欺抽了下嘴角,“师妹放心,定不是膳食堂里的肉。” 宓八月道:“可以,先试一次。” 林欺连忙给她办了手续,却没有给宓八月任何证明,担心宓八月会为此不满,他说:“师妹放心,我若骗了师妹,师妹随时可以找到我。” 不到一分钟就谈成了六学分的生意,其中三学分还没有中间费,林欺对宓八月更加热情,问道:“师妹是否还需要购置些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我可以给师妹算便宜些。虽说总务阁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但是也会有一些弟子寄卖。”最后一句话有意的压低了声线。 宓八月没说要不要,只是问了个价。 按照总务阁的价格都是最低一学分购置,另外弟子寄售的则要便宜一成。 林欺说:“寄售弟子也很不易,捣墨童难抓,材料也不易得。” 宓八月点头,却没有要买。 林欺依旧笑道:“那下回师妹有需要可以找我,我住在泽兰小谢十五号。” 两人的交易到此结束,林欺将她的弟子令还回去。 到了公义书,他开口就说:“总务复本,笔墨都来一份。” 接到公义书门牌的林欺看了一眼就没了动作,对公义书客气道:“同学,你的学分不足。” 公义书想了想,说:“那就只拿复本。” 林欺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还是不足。” 公义书眯眼,“每日五学分,扣去住宿一学分,还剩下四学分,哪里不足?” “你的门牌内只有二学分。”林欺道。 公义书:“……” 他皱着眉头。 这位自小出身名门大族的贵子,大概从未为钱财费心过。 然而从来到渡厄书院短短几日,这已经是他第二回吃了‘没钱’的憋。 “如果同学没有在其他地方花费学分的话,我想大概是师长发下学分时克扣了同学你的。”林欺客客气气的说。 因为公义书的修为比他高,他不敢称公义书师弟,只好用大家都外门弟子的同学相称。 这话让公义书想起宓八月刚刚显然已经超过五学分的交易,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前者第一名被奖励了学分,他这个第一名被扣了学分。 “……”公义书伸手,让林欺把门牌还给自己。 宓八月一旁笑道:“我们可以一起用。” 公义书侧目,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林欺也说:“没错,其实买下总务复本的许多都是小队共用。” 等两人离开,总务阁里的谈话立即热闹起来。 “一来就买总务复本,这新生弟子野心不小。” “她这多出来的学分是几人转移,还是她自己就有?” 此时被林欺招待的弟子对他打趣道:“你这回可赚大了,果然还是新生的学分好忽悠,学分任务没一个是好做的,请人送食更是奢侈。你就不怕她吃了亏后找你麻烦?她本身还只是个中阶灵童,可她身边那位修为来头就高了,就算是在书院里,你怕也惹不起。” 林欺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忽悠她,我分明在与她交好。” 对方一脸不信,鄙夷看他。 林欺懒得解释,却想前日那三张纸和笔给得太对了,果然他的眼光没错,能初来乍到就找到总务阁的新生怎么可能是蠢货。 第127章 私房钱 渡厄书院的学分任务总结下来分为三类,外出任务、院内任务和修炼任务。 外出任务大多都是下山处理周边作乱的诡怪,调查诡异怪事,或是寻找购买某些灵材物体。会接这类任务的要么是个人实力强大,要么就是小队行动,以作战能力见长的弟子为主。 院内任务则是各种杂物,有像林欺那样在总务阁任职——他这样的职务属于院内任务中最抢手的职务之一,风险低,职务稳,学分多还容易赚外水,只不过想抢下这个职务可不容易。 也有像去照看药田,整理书阁,监守某怪谈等等杂碎的任务,大部分学分不高又枯燥,一个不小心还容易翻车,赚分不成反赔分。这类任务,则是外门弟子中最中庸底层部分的弟子胜任。 最后的修炼任务,在宓八月看来,实则可以称之为学霸任务。 这类任务多是解题,做题,例如其中一任务中提及某一怪谈的特征,让弟子分析这一怪谈的规则。又例如某一任务求知某一丹药的配方调配,还有求知法术要领的。 强者、学霸、普通弟子。 安排得明明白白。 宓八月看完就把总务复本给公义书。 公义书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翻阅。 趁他看书的功夫,宓八月给两人倒了杯水。 外面响起敲门声。 她走去看见,看见提着食盒的一个少女。 少女道:“师姐,我是林欺是妹妹林黛,这是给你送来的午食。” 原来林欺那个生意是给自家人做的。 宓八月接过食盒道谢。 林黛看到屋里的公义书,心里暗道还是哥哥聪明,提醒自己准备了两幅碗筷。 “师姐喜欢什么样的口味可以与我说,还有用食的时间和习惯,我这边都可以调整。” “没什么忌口,你每日按照正常时间送,如果我不在就放在门口。”宓八月说。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师姐和师兄了,师姐用完后将餐具收进盒里即可,我下回再来送食时会一并带走。”林黛说完就告辞离开。 宓八月提着食盒回屋,打开看到里面三菜一汤,两素一荤,的确比起食堂一学分一素食划算得多。 看见里面两副碗筷,宓八月就放了一份在公义书面前,不介意顺势请这位大主顾吃顿饭。 公义书挑眉,放下总务复本。 两人吃得大大方方,却不知道外面关于两人的流言已经开始。 吃完后,公义书又问宓八月借笔墨,“把你那个器笔给我用用。” 宓八月拿出来给他。 公义书注入灵力在自己门牌写下名字,墨汁融入门牌内,这会儿这门牌才算成了他的弟子令。 他把器笔还给宓八月,又说:“你的弟子令。” 宓八月猜到他要做什么,还是从善如流的拿出来。 两人的弟子令一触,公义书就转了一学分到她的令牌里。 公义书撇嘴,长这么大还没穷成这样过,给人转一学分就跟被人请吃饭,借人东西后,只给了别人一灵晶。 堂堂雷火域少当家记忆里就没买过一灵晶的玩意儿,打发下面的奴仆都不好意思丢一枚。 他觉得特别没意思,总务复本也看得差不多了就不打算在宓八月这待下去。 走前公义书还关心宓八月说:“你最近专心巩固修为,小心灵毒侵蚀。” 乍一听还挺暖心的话,下一句就暴露他关心的目的,“我等你恢复好了,再来与你较量。” 宓八月说:“好。” 公义书才走不久,宓八月的屋门又被敲响。 这次来的是燕艳、栗秋和郝愠。 燕艳说:“我们打算去总务阁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宓八月:“我已经去过了。” 燕艳马上问:“那你领了什么任务?” 栗秋和郝愠也都认真看过来。 宓八月说:“还没领。” 燕艳张张嘴,“也是,你的学分应该是够的。” 她在门牌写了自己名字后就感应到自身弟子领的学分,比裘青说的五分要多,她就猜到宓八月的学分只能更多。 “那我们先去看看,回来再与你说什么任务好。”燕艳说道。 看得出他们的有意讨好,宓八月没说什么,点头应下后,望着三人离去。 把门关上,宓八月去了洗浴室,直接通过任意门返回老宅。 一回来就听到宅灵管家的禀告,“夫人新送来那只实验素材一直在实验室。” 和宓八月相处久了,宅灵也会用她的术语。 宓八月应了声,却没有马上去处理那只被她绑架的书院怪谈,而是去了宓飞雪的房间。 说起来她也走上了和飞雪宝宝一样上学读书的命运,不过比飞雪宝宝稍微好一点,只需要上半天的课。 宓八月在飞雪的砚台上敲了敲,把捣墨童召唤出来。 一颗熟悉的扁头黑脑袋从墨水里冒出头,朝宓八月一歪脑袋。 宓八月拿出一枚灵晶。 扁头脑袋上立即凹出两只类似眼睛似的小洞。 宓八月没有吊这只捣墨童小队长的胃口,把灵晶送到对方怀里。 后者幸福得冒泡泡。 更多捣墨童从书桌上冒出头。 宓八月发现明明捣墨童都长得一个样,她就是能感应出哪一只才是它们的小队长。 仔细端详着抱着灵晶的这只捣墨童,终于叫她挖掘出一点不同。 这只捣墨童小队长比别的捣墨童看起来更‘文静’。 旁的捣墨童哪怕待在原地都会四肢乱动,就好像天生患有多动症一样,唯独这只捣墨童小队长更富有灵性,没有五官,连四肢都不似正常四肢的它,站在你面前时总能感觉它能理解你的意思。 当然,‘文静’只是其中之一的特征,宓八月猜测更多不同依旧与飞雪有关。 她将渡厄书院的《初学》课本拿出来,对捣墨童吩问道:“可以复制这个吗?” 捣墨童小队长试探的接近《初学》课本,细长的肢体触碰到书角。 曾经在善恶书那里受到过惊吓,令这只捣墨童小队长对宓八月拿出来的书都更谨慎。 这次它没有被吓趴下,朝宓八月的扁平面凹了嘴。 听不懂也听不见它声音的宓八月,却大概能理解它意思。 没有摇头就说明可以。 宓八月又拿出十枚灵晶。 叽——! 捣墨童小队长一个支棱站直。 其他捣墨童们也奔跑靠近,越来越多朝这边涌来。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如今有钱也能使捣墨童抄书。 宓八月笑着打趣,“有剩下的可以自己私藏,趁宝宝还没回来。” 私房钱! 由大主人亲口许诺的私房钱! 捣墨童小队长的干劲更足了。 宓八月把《初学》留在这里,现在该去看看那只带回来的怪谈了。 第128章 夜游班来的胖娃娃(2更求月票) 对于一只被迫远离老家的怪谈而言,伪宿管对自身处境并非毫不在意。 自出生就从未离开过‘家’的伪宿管,别看平时猎起新生弟子来那么凶恶,此时也像个无家可归的仓惶孩子,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怪谈以人的意念而生,作为渡厄书院的伪宿管之一,一旦被众人逐渐遗忘,它的存在就会逐渐消失。 何况这只伪宿管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突然来到这里,那个危险的新生弟子不知道想在它身上打什么主意,这无疑也是压在它心头的重压。 宓八月打开实验室的屋门,看见的就是一滩在地上翻滚冒泡的糖浆。 对方察觉到来人,原地化作了个胖娃娃。 这胖娃娃称得上憨态可掬,可惜见过它凶恶模样的宓八月并不受其蛊惑。 胖娃娃一下跪伏地上,向宓八月求饶,“我只是按照书院规则办事,我们无冤无仇,求大人放过。” “虽然实力一般,但是灵智近人。”宓八月说着,让宅灵把它送到实验床上。 见木手向自己抓来,胖娃娃立即化作糖浆,然而这一招根本对木手没用,对方有着完全凌驾于它的实力,直接无视掉它的规则能力。 糖浆被丢到试验床,对着一团玩意儿,宓八月也不在意,相反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新的挑战,想到日后研究奇形怪状之物的机会肯定很多,从现在开始适应也挺好。 糖浆赫然不知宓八月要做什么,只见她拿出手套戴上,再摆弄着什么工具。 在正式试验之前,必要的科普不能少,以免没把握住方向。 善恶书出现。 对于被收入善恶书这件事,糖浆很直接的表现出抗拒。 就和诡师可以签订控制诡物一样,旁的修士可以凭实力打败怪谈却难以收服它们,书修则可以通过捕捉它们的本质,将它们收入书中。 一团阴火在糖浆身后浮现,进入实验状态中的宓八月冷静嗓音响起,“或者你想死,我再去抓一只你的兄弟姐妹回来。” 完全体的糖浆都对付不了宓八月,何况是现在只剩下一点本源的它。 糖浆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宓八月只是装装样子,她才刚刚入学,怎么可能学会封印怪谈的法门。 在生命的威胁下,糖浆憋屈没入善恶书中。 结果它的侥幸没成功,宓八月的确还没学书修对付怪谈的法门,但是她有善恶书这本神器,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伪宿管】 [怪谈] [传闻渡厄书院是个广纳贤才,包容万象的修学圣地,每一处为弟子准备的住所皆配有宿管处,宿管处时长会出现一位和善且好客的宿管,找任何理由为赠与弟子礼物……] [乐善好施]:伪宿管非常热爱送人礼物,礼物效果与其理由相关。 [今有红事(致死)]:一旦接受伪宿管的礼物便会被将它标记,必要送你一场红事。 看完这只伪宿管的介绍后,宓八月将它放出来。 经历善恶书一游,糖浆感受到自己完全无法反抗宓八月后,它再次化身胖娃娃。 “伪宿管不止一只,宿管妇也不止一只,怪谈可以批量生产。”宓八月对胖娃娃问:“你们每只伪宿管的能力应该也有差别,你送的是喜糖,在你之前那位送的是香包。” 胖娃娃呐呐不语,表情堪称复杂的神色说明宓八月分析的没错。 “嗯,这喜糖是单纯用来做标记的道具,还是别有用处……” 她自然的对胖娃娃伸出手,“给我一颗吧。” 完全处于被动无力回天的胖娃娃:“……” 日沉西山,夜色渐近时。 正是司夜府夜游班每日快上课的时间。 今天前来上课的老老少少们发现此处多了一间小屋。 “之前有这么一间屋子的吗?” 不少人疑惑是不是自己往日没有察觉。 “不,我确定昨天还没有。” 不过马上就有心智坚定者确认自己的记忆。 一夜凭空多了一间小屋,来上夜游班的众人只是惊奇却不诧异,他们已经习惯司夜府的各种神奇。 “不如去看看?” 好奇心使然,发现小屋的众人朝小屋接近。 这小屋实在是小,只有个关紧的门和窗子,里面估计只能坐下一个人。 窗子是开着的,人群中的陈大子刚往里探头,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就先冒出来。 “咦?!” “哪来的胖娃娃?” “谁家的孩子?” “可惜曹小稽不在,他第一胖的地位要不保啦!” 胖娃娃何曾见过如此毫无规矩的学生弟子,若是往日说不定还心中欢喜,他们越是没规矩越是容易成为它的盘中餐。此时却憋屈的想起被送来这里前的经历,那位比怪谈还恐怖的弟子交代的话…… 光是回想就让胖娃娃活生生打个冷颤,人群中有年纪大些的见它神情惶惶,关心问道:“小娃娃,莫非你是走失来此?” 一根凭空出现的木刺扎了胖娃娃的小屁屁一下。 胖娃娃脸色变了变,赶紧拿出职业怪谈素养,“玩笑,玩笑。”它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弧,像个小福娃,“我乃司夜府新来的宿管,专为夜游班的学子们服务。” 众人闻言错愕,这么一个小家伙,给学子们服务?服务什么? 然而一句话就进入状态中的伪宿管,自身猎食规则已融入骨子习惯,想都没想已经掏出喜糖,“说来赶巧了,今日我头天上任,很高兴见到大家,所谓见者有份,这喜糖送给各位,请万万不要推辞。” 面对一脸亲切可爱的胖娃娃赠糖,众人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眼看一个个开了灵窍的肉食们自觉上来接糖,伪宿管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眯成线的眼睛深处实则充满垂涎和贪婪。 开门红啊。 开门红! 今晚有大席了! 尤其是那几个小的,灵韵干净纯净,它好久好久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了。 直勾勾盯着吴知恩、陈二丫等人。 几个孩子都没察觉到危险,吴知恩还从袖子小袋里掏出包蜜饯还礼给它,说道:“下回来找你玩!” 她将伪宿管热切的目光误会成想交小伙伴的热情。 伪宿管只差手舞足蹈的相迎,应道:“好呀好呀。” 后面又一波接一波的来人,每个人对它的态度都极好,且个个毫无防备之心,将它送的喜糖收下。 此等待遇,让伪宿管都快被硕大的馅饼砸晕,陷入迷之梦幻中。 多好啊。 此处就它一个伪宿管。 这属于它一怪的饭堂。 “曹稽你快看,这里有个你走失的兄弟!” 这个名字在之前听过,伪宿管眯眼扭头望去。 只见一群香喷喷的小甜心走来,连同被称为曹稽的孩子。 “各位学生,我是新来的宿管,今日有喜……” “老大,宿管是什么?” 被乔淮等初学少爷们围在中间的宓飞雪,随着他们散开,露出缝隙也叫这位伪宿管看见。 宓飞雪朝它望去,冷漠的小脸上透着严厉的谴责。 这只东西它不乖。 伪宿管乍一眼看见宓飞雪时没怎么当回事,只觉这小孩在一群小甜可口的点心里相当没味道。 下一秒被宓飞雪的眼神盯上,它浑身汗毛都在叫喧着恐怖,汗水刷刷刷的往外冒。 随着宓飞雪他们接近,伪宿管僵如石偶,一丝动弹都做不到,唯有紧缩的眼珠子剧烈抖动。 “喝——!”乔淮他们这就看到那完全不似常人的绿豆眼,一个个惊奇的凑近。 ------题外话------ 夜来(过来人语气):你怕是想屁吃? 第129章 被掏空的怪谈 “他的眼睛好小!” “你是不是也不是人啊?” “可他除了眼睛很奇怪之外,和曹稽好像啊,会不会只是生病了?” 被一群小灵子们围观讨论是一种什么体验? 换做是在渡厄书院,这么没纪律没礼貌的学生弟子早就该沦为怪谈的口粮。 伪宿管刚生出这个恶念,无法看见只凭感受就令怪谈身心俱颤的滚滚伟力向它笼罩逼近。 伪宿管身体往下一坠,把围观它的童子们吓了一跳。 这群初学童子们就属乔淮的胆子最大也最好动,他双手撑着窗抬跳起来往里面看,然后“哇”的喊道:“它果然不是正常人,它的脚没了,变得和浆水一样。” 其他孩子也好奇的往里张望,推着乔淮,“你下来,让我们看看看。” “你们别这样,会吓到它的。”后来的沈小云把他们动静看到一半,见乔淮等人越来越过分,走过来认真道:“它和風鸣子一样,既然出现这里,肯定也受神灵指引,说不定以前也是受苦的孩子。” 虽然沈小云的年纪不大,又是个小女孩,但是乔淮等人对她说的话还是在意的。一是沈小云乃司夜府里的正式弟子,二是他们打不过沈小云。 停下趴窗户的行为,乔淮几人回到宓飞雪身边,有老大在就是有底气许多。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想和它交朋友。”头个干坏事的乔淮辩解道。 沈小云不信他,也没和他争论。 只是和他们当中的宓飞雪行了个礼,然后走到窗口对里面的伪宿管安慰道:“你别怕,我们没有恶意,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伪宿管无语凝咽。 谁和你一家人。 从来都只有新生弟子怕它,它何曾怕过……好吧,前不久将它送进如今境地的新生弟子让它怕了。 现在又多了一位更可怕,却不知道究竟为何的存在。 沈小云看它汗水都快在脸上流成小溪,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给它,“给你擦擦。” 伪宿管心说这里的新生弟子都是什么毛病,反而喜欢给怪谈送东西!? 在依旧笼罩在周围的无形压力下,伪宿管不敢异动。 直到化为浆状的下肢又被突然出现的隐蔽木刺扎了两下。 它强撑笑脸,僵硬的伸手接受沈小云的小帕子,并干巴巴的道谢,“小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多谢关心,为表谢意,这里有颗喜糖……额。” 后面的话纯属本能反应。 沈小云已经看到它手里出现的喜糖,惊喜道:“谢谢你。”就没等伪宿管反悔,已经把它赠与的喜糖收下了。 “啊,它也会送东西吗?”乔淮等人见状,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在司夜府待过的谁不知道风抱子送的丹药是神丹妙药,風鸣子有些时候送出草木精华对普通人而言也相当宝贝。 “你好,初次相见,一见如故,这个香包是我自小佩戴到大的,送给我的朋友。”这次是柳长源最先,上前就将自己腰上的香包取下来送进窗台,目光切切望着伪宿管,故作老沉的说道:“好友赠礼不分贵贱,你就给我一颗糖作为回礼吧。” “……”伪宿管望着香包,这崭新的料子你跟我说自小戴到大? 柳长源早已在风抱子那里练就一副好演技,任你如何怀疑,他都满脸纯真诚恳。 在那静止不动不知想法的压力下,伪宿管只能默默接受香包,并将喜糖送给柳长源。 柳长源的成功让其他孩子们明白了什么,他们相继在身上寻找能作为送礼的物品,纷纷上前和伪宿管交换喜糖。 最后除了宓飞雪之外所有孩子都得到了喜糖,伪宿管窗台内的小桌上也堆满了小物件。 “老大,你不去要吗?”乔淮问宓飞雪。 宓飞雪没反应,她才不喜欢吃别人给的糖。 曹稽已经把糖纸剥开,想都不想把糖果丢进嘴里,边吃边说:“老大,你不想吃可以给我啊,唔,好好吃。” 早已发现夜游班出现新怪谈而赶到这里,却隐藏在暗处观察没有直接出现的左泗,看到曹稽的行为抽了抽嘴角。 这小胖子实在不怕死,怪谈给的东西岂是随便能吃的,像風鸣子那种正面向的怪谈属于世间少有的稀有品,大多数怪谈的规则能力都为恶向,因为恶向规则更有威力,人对恐惧之物的记忆也总是更深刻,使怪谈更容易成长。 “好浪费,你怎么说吃就吃了。”杜行止嫌弃道,望着自己手里的喜糖很意动,却还是忍着放进袖袋里。 曹稽被说了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又从身上搜出一包私藏的糕点,想找伪宿管再换一回喜糖。 伪宿管不敢说话,默默假装没看见,不想再给。 喜糖是它的规则产物却也不是无限生产,往日在渡厄书院给出的喜糖到晚上都能回收,另再饱食一顿。今晚头天在陌生学堂上任,上任地盘缩减得只够它几步活动不说,给出去的喜糖差不多是它一个招生日的量,差点把它掏空。 最让伪宿管受不了的是,前一刻它还陷入自己来到一个属于自己一怪的食堂美梦,此时在无形压力下已经清醒,认清了一个事实——今天一顿都吃不到嘴,连给出去的喜糖都别想回收。 曹稽自然不知道伪宿管的心思,他只当是眼前的小胖子和风姨姨一样,送礼物都是有规矩的,不是说你想要就一定有。 乔淮等人见状都笑话他嘴馋,不知道珍惜。 曹稽瘪嘴,眼眶发红就很想哭。 这时宓飞雪走过来,把他手里的糕点接过递给伪宿管。 面对宓飞雪平静的注视,伪宿管尽全力露出最善意的笑容,乖乖掏空自己也给她换一颗喜糖。 两人交换成功,宓飞雪就把喜糖塞给曹稽,然后头也不回往夜游班去。 曹稽傻眼了,瞪大眼睛望着宓飞雪的背影受宠若惊。 不止是他,连乔淮他们也没想到宓飞雪会这样做,竟然真的把喜糖送给这个爱哭鬼? 乔淮嫉妒看了曹稽一眼,追上宓飞雪说:“老大,曹稽吃了自己的糖是他活该,你干嘛对他那么好。” 后面柳长源他们也追过来,连同曹稽也迈着小短腿跑到宓飞雪跟前,把喜糖还给宓飞雪,不好意思的说:“我不能要老大的糖。” 宓飞雪没接。 她去要糖只是想起当初被灵犀花嫌弃,看看这回被八月带回来的东西还会不会嫌弃自己。 成功要到喜糖这件事就让宓飞雪心情不错,给曹稽也只是顺手,不想看他要哭不哭的表情。 虽然宓飞雪没说话,但是曹稽依旧从她脸色领会到她不想听废话的意思。 一边被宓飞雪的气场震慑不敢反驳,一边又欣喜于被老大赠与的喜悦,曹稽喜上眉梢,得意看了眼四周乔淮他们。 第130章 渡厄魂典(2更求票) 夜游班的课铃响起,新出现的宿管小屋也没了学子接近。 同时伴随宓飞雪他们离去而消失的无形压力,让伪宿管恢复人状,一副被掏空的趴在台面上,遥望夜游班的方向,只能嗅着标记猎物们的味道,恨不得趁夜好好进补。 观察了一会的左泗想了想,出现在宿管处的窗前。 伪宿管看见这个不速之客,一下抬起脑袋。 “啧啧。”左泗打量着它,嘀咕道:“又是童子。” 如今他心底已经彻底认定宓八月是个童子控。 “客人,有何贵干呀?”伪宿管打起精神。 左泗干脆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伪宿管说:“渡厄书院。” “书修地盘,果然我想的没错。”左泗道。 伪宿管却觉得无论对方想到什么,肯定都是错的。 它试探道:“我本是渡厄书院的宿管,如今被抓来此处任职,却不知道这里是何处。” “抓来?”左泗捕捉到这个用词,微微诧异看了伪宿管一眼,随即似笑非笑的说:“哦,此处啊,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 伪宿管摆出求知脸。 左泗恶意无比的说:“此处是距离灵州千山万水之隔的凡俗大陆。” 成功看到伪宿管呆滞到迷茫的表情,左泗满意的对它说:“日后好好在此任职,回去就别想回去了,把这里当新家吧。” 伪宿管依旧在过大的信息量中无法回神:“……” 左泗先向宅灵管家告知想见宓八月的意愿,没多久被告知宓八月在药田里便赶了过来。 天色迷离,月在梢头。 蓝衣女子弯身蹲在药田之中,正仔细端详检查着一株草药。 草药花瓣开得正艳,却在女子细腻的脸庞对比下黯然失色。 她垂眸时睫毛密长,眉目看起来格外稠艳,似被浓墨混合碾碎花汁勾勒出来画中妖精。 听见动静朝这边抬首,看向左泗。 左泗一看到那双清澈平静的眼眸,刹那间的绮念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宓八月周身惑人气质也尽被这双睁开的眼睛压下去。 “找我什么事?”宓八月问他。 左泗走近,小心没有踩踏到任何花花草草,好似闲聊对宓八月问:“那只怪谈怎么回事?” 宓八月:“你不是刚见过。” 左泗笑道:“我却不觉得它是只好的,那垂涎的眼神,恨不得把夜游班的老老少少都吃个干净。” 宓八月拿着小锄子翻了个土,没抬头说:“没事,它不敢吃。” 左泗道:“有小神女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毕竟我每日要忙的事很多,没空照看着夜游班。而夜游班目前却没有一人能对付这只怪谈。” 他故意把宓飞雪和老宅威力算在外,“不过它的规则是?” 宓八月说:“收了喜糖的人都会被它标记。” 左泗心想果然是个吃人的怪物。 然后就听宓八月说:“以后可以用它来找人和教训不听话的学生。” 左泗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响后看宓八月的眼神很不对劲。 宓八月又说:“夜游班的课程教到怪谈了吗?” 主要负责教学的是沈栗,左泗对此并不是很清楚。 他回想沈栗之前问过自己的相关问题,准备回答宓八月时,宅灵管家先给出了答案。 有关怪谈的常识司夜府的储备不足,所以教导的并不多,目前主要教授的还是关于诡物。 宓八月思索道:“过段时间我想办法送一批教材和实践素材回来,最近先用这只伪宿管。” 宅灵管家应是。 左泗轻吸一口气,隐约猜测到宓八月这所谓的‘送一批教材和实践素材’是打算干什么。 他既觉得怪诞又莫名兴奋。 随即看见宓八月将一颗葡萄埋进刚挖的土壤里。 “寒石果?” 宓八月有一串,摘下几颗给左泗。 换做是往日突获这有利于镇压灵毒的灵材他肯定挺欢喜的,不过自从有了祛毒童谣,再有个更厉害的祛毒神子,左泗发现自己的眼光都变高了。 “多谢殿下赠与。”左泗先道谢,又暗地向宓八月诉苦求赏,“短短两日不见,殿下就已经是中阶灵童,可惜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恭喜殿下。以殿下天资,怕是不用多久就能反超我的修为,可怜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只是一星灵师,境界久久不进。我倒不是心急修为,只是担心修为不足,不能为神主办更多事务。” “不急。”宓八月说。 是不急,不是拒绝,说明日后的可能性。 左泗笑道:“是。” 把寒石果种下后,宓八月就从药田离开,之后的照顾事宜有風鸣子和宅灵,不用她费心。 她先回宓飞雪的房间,书桌上已经有一本复制出来的《初学》。 如果不是有宅灵的提醒以及材料的不同,宓八月对这两本《初学》也难辨真伪。 把复制本喂给善恶书,熟悉类似进度条的灵条在书页中出现。 宓八月先尝试自己向善恶书注入灵力。 善恶书:…… 结果证明可行,只是中途不能停下。 宓八月望着进度条的速度,又试着喂给善恶书灵晶。 两者相加的速度稍微快了一点。 她继续投入灵晶。 果然看见进度条又在增快。 也多亏公义书这位贵子的一单生意,让她又有了获取知识的经费。 在原地空耗时间不是宓八月的习惯,她一边给善恶书持续输出灵力,一边去宓飞雪的书架,随意抽出一本翻阅。 时间渐逝,手里的善恶书传来微热。 宓八月低头看去。 原来是进度条已经结束了。 吃了渡厄书院《初学》课本的一页没有任何怪谈信息,只多了一个法术图以及一份详解。 【渡厄魂典(前篇)】 只是看到名字,宓八月就有预感自己不经意中挖掘到什么宝藏,或者说秘密。 她把刚翻阅的作品放回书架,专心研究新收获的渡厄魂典前篇。 十几分钟后,宓八月放下善恶书里,露出几分惊喜的微笑。 渡厄魂典说是法术,其实是配合法术的一套修炼功法,还是一套主修魂识的功法。 一般灵修只知灵识,未必知道魂识这个说法。 因为灵识乃修士的意识配合灵力使用的产物,大部分灵修主修的是灵,而不是识。 这个识就是魂识。 书修不同,他们更注重的便是魂识。 魂识越强,本身的意念就愈强。 怪谈由人的意念产生,当一名书修的魂识足够强大时,哪怕他的灵力修为不强,也可以凭一人之念创造怪谈。而魂识强大,对万物观测也会更敏感,更易于创造和破解怪谈的规则。 难为可贵的是渡厄魂典并不影响灵力的同时进修,而且和它的强悍效果截然相反的是学习门槛极低,只要知道配合的法术图,再运用里面的功法详解,但凡不是傻子和绝灵者都可以修炼。 宓八月想到这,忽然明白渡厄书院发放的《初学》课本是为什么。 《初学》课本是为了掩盖渡厄魂典的幌子,也是抑制渡厄魂典作用的壳。 大部分门派都是恨自家绝学太难,想寻找个悟性高又恰好匹配自家绝学的天才太难。到了渡厄书院这里是自家绝学太容易,几乎人人可学,还效果极佳,这还得了? 先不说太容易被偷学,还极容易惹来窥视——你的绝学我学不来就懒得劳人伤财的来打你主意,可你绝学那么好还人人可学,那就拿来吧你! 到时候只怕不止一家打渡厄书院的主意,群涌而上要渡厄书院造福大众的可能性极大。 这种情形下,渡厄书院休想在灵州泱泱门派中立足。 然而绝学藏着不给弟子学习也不行,会造成青黄不接,门中难出精英的局面,照样走不到书修大派的地位。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核心绝学复杂化、弱化,然后大隐隐于市,明明弟子人手一本却无人能察觉,大家都以为《初学》课本是个修炼灵力的道具,对魂识的修炼弱化于灵力吸纳的感受之下。 如果有书修潜质的弟子,自然会在其中脱颖而出,而没有书修潜质更注重灵力修炼的弟子,魂识的细微增强对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不会发现《初学》课本的秘密。 宓八月望着善恶书里新得的宝藏,暗道想出这套办法的人真是煞费苦心。 如果她没有善恶书这个作弊器,怕也很难挖掘出这个秘密。 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该加以利用。 魂识,人念,是个好东西。 怪谈需要。 神,也需要。 ------题外话------ 伪宿管:从发达城市的名门高校被绑架到穷乡僻壤的落后破小,并一夜被掏空,谁能为我做主? 司掌诡怪之神·绑架犯·八月(微笑):你喊我? 第131章 摔个丢人(注意作话) 由善恶书收录后的任何东西,包括诡怪,法术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直接使用。 哪怕宓八月目前对渡厄魂典前篇的法术图还不会,却可以借由善恶书来使用。 她注意到时间快到夜游班下课的时候,想要实验渡厄魂典的效用,继续待在飞雪房间这里不适合。 宓八月就在书桌上给宓飞雪留下一句话,直接开门转移到实验室,连走路的时间也不想浪费。 这一晚宓八月都待在实验室里彻夜奋斗,上次这样不分时间做实验还是为研究怪化蛛孩的解决办法。 凌晨时分,宓八月打开实验室的屋门,经过近一晚的精神高度运转,宓八月的脸上不见疲惫,相反还神采奕奕。 这会外面天还没亮,刚完成一件对她而言值得高兴的事,宓八月心情不错的走出去,在焕然一新的老宅中行走。 “夫人。”无处不在的宅灵管家来到她身边。 宓八月点头没有说话,宅灵管家则无声息跟随。 路过院落里的一个水缸前,里面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泡泡冒出头,昏暗的天色下表面光滑剔透。 宓八月想起这只小东西,也记当初种植在水缸边上的精灵种。 走近后看见精灵种播种的地方依旧没有动静,不过土壤湿润度刚刚好,看来是刚刚才被浇过水。 这只兢兢业业的小水诡自从来到这里就又乖又听话,对谁都很友好,也可以说是胆小怕事,直到如今才稍微开朗了一些,会在人前主动暴露。 既然来了,就给它一些奖励吧。 宓八月从善恶书里取出一个模样残缺的诡器。 [蟾瘴(残缺)] 也就是那件从闻家祠堂所得,被张小柱拿来配合怪蛛造成北原城蛛祸的灾物之一。 自那天宓八月得到后就将这件诡器拿来做实验,没多久对这件诡器失去兴趣。 它的作用实在鸡肋,连拿来将功赎罪的价值都没有。 宓八月原是想留着做以后实验诡物入药的素材来使用,将它一部分身份已经磨成药粉储存在实验室的容器里,现在善恶书中还有剩下的它一部分诡器身体。 蟾瘴也是属于水诡的品种之一,诡物同类吞噬也可以进补。 把残缺的蟾瘴丢给泡泡。 透明泡泡就将这件诡器包裹其中,表面光泽晃动,似乎在问:给我的吗? “给你的。”宓八月笑着说。 泡泡又晃动几下。 宓八月就明白这只残缺的诡器为难不到泡泡。 在老宅中待了这么久的泡泡,已经不是初遇时连一点阳光都可以晒死它的小弱鸡。 宓八月又顺势往地上种着精灵种的地方灌溉了些灵力,然后去了内院的小厨房。 她让宅灵送来需要的材料,做了几样早点放进蒸笼里。 “等宝宝起床的时候也差不多好了。” 回来半天没和宓飞雪见上面,小家伙估计心里会失落,这早点算是给宝宝的补偿和安慰。 交代宅灵今天宓飞雪的早餐就吃她做的这份,然后宓八月从厨房门一开一进返回渡厄书院。 渡厄书院晨学的时间比凡俗大陆初学更更早些,宓八月换上室内挂着的另一件干净的院服外衣,打开屋门出门。 她的两个邻居再次应声而出,脸色被昨天还憔悴,皱着的眉头流露着悲苦。 看来他们做的学分任务做得并不成功。 燕艳和郝愠先向她先打了声招呼,宓八月点头回应。 燕艳下句话就提及昨日的学分任务的事,“昨天我们做完任务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怕打扰到你就没有来与你说。” 她话说一半留一半,下一句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现在是去上晨学吗?” 宓八月道:“嗯。” 燕艳问:“你打算主修什么课学?” 宓八月说:“书修。” 燕艳说:“我和你一起去,你等一下我。” 说完不等宓八月答应,转身就跑回屋里。 郝愠这会开口说:“总务阁的学分任务册子只给弟子看十秒,这点时间哪里够人细心观察任务,随后拿任职的师兄就给我们推荐了几个任务,听起来都不错。” 不用往后听,宓八月从他表情就知道听起来不错的任务一定不怎么美好。 “结果个个不好做,没赚到学分还赔了学分在上面。”郝愠愤然,随即又对宓八月道谢,“若不是昨日跟着你混了个新生第二名,多了几个学分,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燕艳手里拿着蒲团重新出来就听见郝愠的话,也不知道他把昨天的情报透露了多少。 “你要是也上书修课学就快点去拿蒲团。” 郝愠说:“麻烦你们等等小生了。” 燕艳笑着直称都是朋友,不算什么。 郝愠转身入屋,燕艳朝宓八月说:“也不知今日决定上书修课学的新生弟子会有多少身负课桌,原来唯有增华广场的大课才会需要自备课具,而且只是听课的话一个蒲团座位就够了,并不需要连课桌也带着。” 所以说,他们这一批新生弟子连最后放学也被师长师兄们坑了一把。 这个坑比起前面经历只算绊脚,摔不死人,却摔个丢人。 燕艳说话时一直观察宓八月脸色,见她平静就问:“八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宓八月说:“这对我而言不是问题。” “也是,你有如意囊。”燕艳羡慕道,“我却是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个消息,这书院真是处处艰难,昨日搬桌时被路过师兄是姐们围观笑话,总觉得他们都是故意等在那里,就为了取笑我们。” “这说明他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宓八月道。 燕艳愣了下,随即畅快笑出声,“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便好受多了。” 这回郝愠也拿着蒲团从屋里出来,听到笑声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燕艳把宓八月的原话说了。 郝愠听完却笑不出来,反而叹息,“既是有过相似经历,为何不帮助后来的学生弟子,还助长这种不好的学风。若是有师兄师姐们的帮助,可以少死多少人!” 说到最后,郝愠语气愈重。 很显然他对自己好友们的身死依旧不能释怀,包括亲眼目睹的那些死去的新生弟子。 燕艳却冷哼一声,和他意见相左,“你忘了齐胜了和朝莲师姐的话了?好心帮忙也不见感谢,还觉得师姐小气帮得不够。大家都非亲非故,凭什么帮你?何况能帮你一时,还能帮你一世?书院中处处凶险,又处处险中必有一处生机,这些坑不是自己亲自走的摔的都不知道疼,哪天没人牵你走了,你是去怪放开你手的人,还是怪路上的坑太多太深?” 郝愠反驳道:“我自然不会去怪出手相助的人,齐胜也不过是众生芸芸一员,并非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为这个话题争论起来,争到后面谁都说服不了谁,竟默契把决定权交给宓八月,让她评判谁对谁错。 宓八月说:“你们说的都对。” 两人都一副你存心敷衍的表情。 宓八月微笑,“在你们的理念里认为自己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我的认可和否决决定不了你们内心真正的想法。” 因为宓八月一句话,燕艳和郝愠也吵不下去了。 他们到达致知院。 今日的致知院和昨日不同,最直观的变化就是人流变多了。 虽然大家都穿着相同的弟子院服,但是从各人的神态和灵韵就能分辨老生和新生差别。 ——老生们在今日也开始上学了。 昨天裘青说的没错,一日之后就别把自己当成新生弟子。 因为你的境遇将会和所有外门弟子一样,除了快速融入适应书院外门的规则外别无选择。 只是融入又岂是那么容易融入的,老生们的那种从容自若是初来书院的大部分新生弟子短时间达不到的境界。 低低的笑声在人流中响起。 一看就是老生的几名弟子对某个背着课桌的少年指指点点。 致知院里不能大声喧哗,他们大多是无声嗤笑,却一点不比大声哄笑侮辱人的效果差。 少年先是怒瞪嗤那帮老生弟子,被瞪的人笑得更意味深长。 恰好走到不远处的宓八月感觉到一点气闷感。 她向那老生弟子望去。 是灵压。 只是属于高阶灵童的灵压,达不到灵师那样收放自如,只能算是粗糙版本的把自己灵力散发出去,连只针对目标都做不到,殃及到其他人。 ------题外话------ 今天出来点事,所以更新放在现在了,起点那边没同步通知,让宝子们久等了! 另外更重要的是宝子们快去看评论区,本月中秋会有实体周边和各种礼品福利活动,有兴趣的宝子不要错过啦,礼物什么的都已经放上去,可以自行观看~ 第132章 猖狂 这个程度溺散的灵压对宓八月没什么影响,她身边的燕艳和郝愠也只是稍微不适。 作为主要目标的少年不同,他背上还有课桌,额头肉眼可见的冒汗,表情越来越难忍。 “书院不是不可以打斗生事吗?”燕艳低语。 宓八月说:“他没有动手打斗。” 规则不是只有创造和破坏两条路,还有个偏门,钻空子。 显然在外门待久了的老生对钻规则空子这事上,比新生弟子们熟练多了。 燕艳明白了宓八月的意思,搞清楚不是老生弟子们有特权后就心安了。 至于眼前被老生欺负的少年,她并不在意。 如燕艳这样事不关己而冷眼旁观的大有人在,同样如郝愠那样同为新生弟子,却被老生们欺辱而感到同仇敌忾的也占据一部分。 “庞山,你行不行?再耗下去,晨钟都要响了。” 这声话音落下,溺散四周的灵压加重。 负重的少年双膝一弯,身体猝得向下坠去。 看热闹的老生弟子们刚冒出几声叫好。 却见少年在双膝落地之前,一只手先按住地面将自己撑起。 没跪下去。 老生唏嘘。 这回是新生弟子群众中有人低声为少年叫好。 宓八月这边也听见郝愠激动的低语,“好样的。” 不过这个程度已经是少年极限。 他单臂剧颤,摇摇欲坠。 “八月。” 原来是栗秋来了。 她走到宓八月边上,看向少年,“他要撑不住了。” 燕艳瞧着栗秋的表情,笑道:“你想去帮他?” 栗秋摇头,“我帮不了,也不可以帮。现在他们是一对一,如果有人去帮忙的话,老生那边肯定也会多个人站出来,到时候我们这些新来的处境更不好。” 原本唯有一腔热血,蠢蠢欲动的郝愠听到这话就停下,懊恼道:“幸好栗秋提醒及时。” 燕艳说:“你被及时提醒了又怎么样,还有好一些和你一样犯蠢的人。” 郝愠不悦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和自己同期入学的同门。” 宓八月发现他话语态度已经不自觉的将自身和这一届新生弟子绑在一起,和上一届的老生们形成针对之势。 燕艳娇笑,“好嘛,好嘛,我错了。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面对女子撒娇,郝愠怒气便聚不起来,只能奄奄作罢。 而燕艳说的犯蠢的人,就是此时在新生人群中走出来,要去搀扶单臂撑地的少年。 老生们脸上戏谑更浓。 就在这人的手刚搭上少年肩膀。 “我来。” 庞山身边青年笑道。 灵压落下。 两重灵压叠加。 所有人都已经预料接下来的结果。 无论是少年还是想来帮忙却坏了事的弟子神色齐齐扭曲。 灵压就要冲垮他们最后一丝力气时突然烟消云散。 一股光是感受就觉霸道的灵压反冲庞山两人,不仅将他们的灵压冲散,还令两人同时色变。 作为主力的庞山受到的冲击最大,竟是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望着鲜血染红脚下青石地板,庞山的表情难看,似乎比起自己受伤,更害怕弄脏地面。 随后抬头看向前方。 就在刚刚新生弟子们就自觉给来人让开路。 公义书懒洋洋耸拉着眼皮走进来。 “垃圾。”他说。 庞山脸皮涨红。 另外的老生弟子们看他的眼神也是顾忌居多,低声议论交流着。 “是公义书。” “雷火域。” “通天之子……” “嘘。” 新生弟子这边的气氛截然相反,那是大仇得报般的畅快,看公义书的目光充满热切。 公义书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经过少年这边。 搀扶少年的新生弟子先感激道谢,“多谢相助!” 公义书却说:“谁要助你,只是他那粗劣的灵压碍了我的眼。” 对方并没有因为他不客气的话语难堪,把少年扶起来。 少年重新把课桌背上,咬牙不语的跟在了公义书身后。 公义书对这种被人跟随的情形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他望向庞山,问道:“你姓庞?” 庞山道:“是又如何?” 公义书说:“改个姓吧。” 面对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却说着不可理喻的要求。 庞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公义书问:“怎么?” 庞山才道:“师弟莫不是在说笑。” 公义书就真笑了,“我从不跟人说笑,你不改姓,我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说到做到,狂暴灵压向庞山冲去。 庞山避无可避,努力抵抗。 之前少年的窘境换成了他。 “师弟……”庞山声音从牙缝挤出来。 公义书笑容更大。 哪怕不是被他灵压针对的其他人,都在一刹那感觉阴森狂暴的灵压气息。 “公义书,适可而止。” 一名老生挡在庞山身前,帮助他一起抵御公义书的灵压冲击。 “哈。”公义书声音不大,言语却足够猖狂,“你又是哪个垃圾。” 老生脸色冷凝,眼里惊疑不定。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帮助庞山抵御公义书的灵压时,哪怕已经做了十二分的心理准备,全力抵御之下依旧受了伤,只是强忍着没有当场丢脸。 不过能在渡厄书院活下来的老生哪个不是人精,见他脸色状态就知道不是公义书的对手,败北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公义书话语又不给任何面子,连个结束这一切的台阶都没有。 新生弟子这边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逐渐有了底气。 “适可而止,刚刚你们为难靳断浪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适可而止。” “笑话我们的时候也不见丝毫客气。” “从入门开始,他们这些人就对新来的我们充满恶意。” 小声的议论在新生弟子中流传。 所谓风水轮流转莫过于如此。 “他是什么修为,面对两位师兄都如此轻松。”燕艳惊讶道。 她是想从宓八月这里获取情报,可惜宓八月什么话都没说。 栗秋道:“必是高阶灵童。” “废话。”燕艳说。 “八月。”她还不放弃对宓八月说,“你不是跟他挺熟的吗?” “还好。”被唤到的宓八月淡应,目光正在和老生人群中的朝莲对视。 主要是朝莲在跟宓八月使眼色。 不止是燕艳觉得她和公义书熟,朝莲也这样认为。 她给宓八月使眼色是想让宓八月出个面,把这场新老生的交锋给化解了。 现如今公义书一人对两名老生,其实已经是公义书赢了,只是大家一开始没明说这是新老生的交锋,公义书又开口要庞山改姓,大不可以把这一切推到私人矛盾上,从而保全老生们的脸面。 ——只要公义书肯及时退场。 他们都看出庞山两人已经接近极限,一旦彻底败了露出惨态,丢的就是全老生的面子。 这倒不是庞山的身份价值真的能代表全部老生了,而是大家都在现场,情况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朝莲就对庞山无感,可她作为老生一员就得为自己立场利益考虑。 何况,此时和解就是平局,日后大家也好相处。 她相信以宓师妹的聪明不会不懂自己的意思。 宓八月确实懂。 她对朝莲微笑。 见此的朝莲松了一口气,对宓八月投以一个感激的回笑。 “垃圾们,一起上吧。” 公义书的挑衅却在这时响起。 朝莲的笑容僵在嘴角。 她几乎是用求救的眼神再次望向宓八月。 宓八月依旧淡笑,没有任何要上前劝架的意思。 的确,现在上前劝架的代价太大了。朝莲心想,也不能怪宓师妹不愿意。 她自认为猜中了宓八月的心理。 老生这边则被公义书的话语彻底挑动。 “大家都是同门本该和睦相处,但是公义你几番出口侮辱就过分了,此番与你切磋不为胜负,不为争锋,只为教你做人应该知礼。” “啧,少来这一套,不就是怕输了丢面子,给自己找个一群对我一个的正当理由。”公义书嗤笑。 “……”老生们被他怼得面红耳赤。 新生弟子这边堪称痛快。 公义书说:“就凭你们这群垃圾也配教我为人道理?赶紧上,别浪费大爷时间。” 事到如今,碰到公义书这种不安常理出牌的刺头,在场老生们想结束下马威的戏码都做不了主了。 再加上被人言语挑衅到如此,里子面子都被挖出来丢在地上踩,大多人也忍不了。 十几股灵压袭向公义书。 公义书稍微掀起眼皮,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兴奋。 “以多欺少,卑鄙!”扶着靳断浪的新生弟子低声道:“我们不能让公义一人承压,我们一起……”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义书分出一股灵压击中胸口。 “谁敢插手,下回我砍了他。” “……” 这怎么还敌我不分了? 差点热血上来的新生弟子们被公义书这话一盆冷水又浇回去。 宓八月目光闪烁。 这是拿老生弟子们练手呢。 把现场众人神色望在眼中。 宓八月又想:也许不止练手,还有扬名。 每回公义书表现出好战猖狂的模样之下总有目的,他目的所求的好处只多不少。只是他的狂是真的,好战也是真的,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表象,从而忽略了他的心机。 ------题外话------ 活动倒计时~ 第133章 一刀斩之 一人独抗十几人的灵压,公义书脸上也不见疲色。 见此的老生弟子们不得不一个个接着下场。 大多数灵童对自身灵力控制没那么精细,灵压刻意针对公义书依旧有溺散,也不排除有故意针对其他新生弟子泄气的老生,造成现场新生弟子们逐渐承受不住,有一个人后退就有越来越多后退,到更远的地方围观。 燕艳和郝愠也退了几米外,只有栗秋还站在宓八月旁边,脸上能看出苦撑。 多股灵压混合造成空间灵气絮乱,絮乱的灵气环境同时会加速灵毒对人的感染。 这种感染无声无息,轻则情绪上暴躁易怒,人在这种环境下也不会想到和灵毒有关。 每个人的状态在宓八月的冷静观察下无处遁形。 公义书独抗百人灵压,眼神越来越亮。 他脚下影子蠢蠢欲动。 放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那是他手持横刀想砍人的架势。 如果是持刀相斗,和正式灵师一步之遥的公义书怕是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不过现在在渡厄书院的规则之下,他们只能以灵压相拼,这并不是公义书的优势。 他额头略有薄汗,看得出来已经有疲态。 就算如此,新生弟子们看他的眼神已经敬服无比。 哪怕最后公义书坚持不下去,也是他赢了! 老生弟子们同样明白这点,他们的气氛才更沉闷。 咚——! 这时,晨钟声突响。 把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公义书也一个恍惚。 老生中的庞山却突然干了一件事。 他手里一本书,书里微光闪过。 针对公义书的灵压突然猛增。 灵压突增带来的不仅是压力,还包括絮乱的灵气。 公义书瞳仁骤缩。 轰隆。 所有人眼前一花,耳边轰鸣。 老生那边的庞山已经身首异处。 他身前的青石地板是一道劈凹。 这回什么灵压对决都停下了。 老生们神色各异,对庞山的死不仅没生气还可以说解气——庞山私自不知用哪个怪谈增强他们使用的灵压,造成絮乱后也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一个不小心就会反噬自己的灵海。 若是公义书没反应过来,被这股突增灵压毁了灵海,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他们所有人都要一起背锅! 真是歹毒且自私。 而这边公义书也变了下脸色。 他挥刀斩人完全是条件反射,危险来临那一刻,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 不过事已至此,他并没有后悔。 “宓八月。”公义书扭头准确看向宓八月这边。 宓八月影匿来到他面前,拿出弟子令。 见此的公义书把准备说的话咽回去,非常满意宓八月的聪明。 他的弟子令也出现手中。 两人一个交接。 宓八月直接转了他十学分。 公义书惊讶看她一眼,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迅速离开致知院。 “杀害同门,他死定了。” “不一定,他之前就砍杀怪谈和执法弟子,被执法队长追捕后与之对抗成功,送去了生生阁。” “上回他还是新入门的预备弟子,现在却已经开学,这里还是致知院。” “庞山一命换雷火域少当家,他也算死得其所。正好,这样一来,公义书等于死在书院规则之下,和我们无关。” 老生们低声议论,并没有避讳新生弟子,然后四散而去。 “大家都是同门,本该相互相助,你们为何要这样针对我等。” 这声音宓八月听着有些熟悉,她望去果然是郝愠。 老生中一人冷声说:“这不过是书院历来的规则,况且我们就算针对也没要你们的命,公义书却直接下杀手,孰轻孰重,你怎么不说。” 郝愠哑然。 那老生又说:“你昨日那第一堂课学肯定没有好好听,强者创造或破坏规则,庸者适应遵守规则,下次学着点。” 郝愠不知反驳,还有其他新生反驳,“你也就现在能教训我们,刚刚公义书在时,你们百人都不是他对手!” “呵。”老生讥笑,“我们不是公义书的对手,不代表我们这一届没有强者,只是暂不在书院内罢了。” “何必与他们说那么多。” 晨钟接二连三的响起。 老生散去,新生也赶往课学所在。 只是矛盾已经在今早埋下,日后前后两届弟子之间的争锋肯定不会少。 拿近的说,这一届新生弟子大多还是会选择昨天增华广场的书修大课,结果半途就发现刚闹矛盾的前一届老生也有往同个方向走的。 双方两看两相厌,却没有再闹出什么事端。 到达增华广场,亭榭里坐着裘一剑的假人分身。 老生们已经各自找地方坐下。 亭子里的裘师对此毫无意见,再加上一些老生投来似有似无的嘲弄眼神,背着课桌的新生弟子们还有什么不明白——上课并不需要自备课桌。 可明白了又怎么样? 昨日师长和师兄只说让他们把课桌搬回去,并没有说往后上学也需要搬回来,是他们自己理解过度。 把苦咬碎了往肚子里咽,拿靳断浪来说,就沉默不语的把课桌往一处空地放下,又取出自己的《初学》放在案几上,背脊端坐得笔直。 所有背了课桌的新生弟子都选择他身边落座。 两届新老生泾渭分明。 在这些人中,一样拿出桌椅的宓八月在里面不算起眼。 直到十声晨钟结束,亭子里的‘裘一剑’睁开眼。 它一连点两个人。 一个是宓八月,一个是名老生弟子。 前者被它点到正对亭子的学霸位,后者被它点去亭子旁边,昨天公义书罚站的地方。 低调不起眼再次和宓八月绝缘。 无论前一届老生还是这一届新生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宓八月不卑不亢,神色没有变化。 假人裘师则开始了今日的讲学。 同一时间,增华广场的情形正被一批人看在眼中。 “天赋心智颇佳,临危不惧,宠辱不惊。” “目前而言她的确表现出色,但也只是出色罢了,达不到空前绝后的名头。” “我更喜欢公义书的性子,敢作敢为,粗中有细,今日之后这一届弟子必以他为首。” “破规一道向来表面上比制规一道锋芒毕露,实则依我看,公义书也在她掌控之中。”说话这人微微一笑,宽袖一挥。 一卷画册从他袖子里飞出来。 画卷铺展。 里面出现致知院的格局。 院门里边。 一个个立体纸人出现,每个纸人身上写着名字。 仔细一看,分明是刚刚进门两届弟子争锋的重现。 本该是肉眼难观的灵压也在画中具现,化为一条条线条细流在纸人之间流转。 百数灵压细流交杂卷向写着公义书名字的纸人身上,公义书这边灵压具现得更明显,将外来的细流全部抵御,借由这些细流磨练自己的灵压。 宓八月当初猜测出来公义书的目的之一,在这里被明明白白的展露。 再看四周其他新生纸人,谁是真的被溺散的细流逼退,谁又是假意示弱后退的一目了然。其中写着宓八月名字的纸人周围灵韵,没有公义书气势外露,却润物无声,源源不绝。 “灵力源源不绝,远超中阶灵童该有,再加上灵船收集的情报来看,是极灵体无疑。” “极灵体,开头虽难,后面却是康康大道,真是羡慕。” “只是她身份依旧存疑。” “存疑的又何止她一个,雷火域把当家嫡子送来书修门第要说没目的,谁信?管他目的是什么,到了书院就要按书院的规则来,指不定日后雷刀还要后悔,白送了一个儿子。” “好了,废话不多说,如今观察了三日,通天之子就两个该怎么分才是正题。” 谁不想收天赋异禀的通天之子做弟子? 好的弟子对师傅的益处也是大大的。 最终由渡厄书院的大长老一锤定音。 “公义书走破规道,宓八月走制规道,到时让他们自己选,在此之前谁也不可私自妄动,打乱他们的成长。” 第134章 作业艰难(2更求票票) 上午晨学大半时间都是‘裘师’讲学,后面剩下小半时间又被它吩咐读书,读的还是渡厄书院发的那本《初学》。 宓八月没有加入读书一员,昨晚她借由阴神之力,把渡厄魂典的法术图直接刻画于灵海中。平日就算她不主动修炼,灵海里的魂典都会持续被动的锻炼她的魂识。 这实在是一场再成功不过的实验,关键收获和付出相差极大,相当了白捡了千万横财,让宓八月一天的心情都不错。 别的弟子得靠读书才能触发隐藏在《初学》课本的魂典作用,效果还不到她被动锻炼的十分之一,也不够她锻炼魂识的纯粹,需要花费更多精力去对付灵毒。 这么一来,别人在读书修炼,她则能空出时间吸收复习裘师的讲学。 晨学时间快结束时,裘师突然开口布置本周的课业。 “抄写十篇宿管妇的文章。” 乍一听这个任务,新老生都一副松口气的模样。 等裘师和昨天一样从亭子里走出去。 这场晨学就算彻底结束了。 宓八月收起课学的装备,右边传来一声,“师妹。” 对方是盯着她叫的,宓八月转身客气回一句,“师兄?” “师妹虽然出自凡俗大陆,却天生不凡,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群庸人身上,来我们这边可少走许多弯路。” 来自前一届老生抛出的橄榄枝。 这边新生们谁都没出声,却目光紧紧盯着宓八月。 宓八月淡笑,“不用了。” 老生说:“师妹不多考虑一下?” 宓八月笑道:“之前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当中有人说同届强者不在院内。” “没错。”老生还没听出宓八月话语背后的含义,向她彰显自己这方的实力,“已成灵师的师兄师姐就有数位。” 新生闻言多人变色,对于初入书院,大家都是灵童,甚至有些还不是灵童的灵子来说,正式灵师已经是他们眼前的高山。 在老生自信的注视下,宓八月说:“就算邀请,也该由他们来。” 意思就是:你还不够资格。 这回宓八月的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老生想不听懂都难,顺便还理解了她上句话的意思:你们同届强者都不在院内,那你又算什么东西? 原以为宓八月比之公义书要单纯好说话得多,他们这边才起了忽悠宓八月,借此打压新生士气,再减员他们一个强者潜力股的想法。 正面对上才知道人家只是狂得没有公义书那么明显罢了。 眼看老生脸色变得难看,宓八月也不过是笑了笑,转身离开增华广场。 把别人当傻子的人自己成了傻子不值得任何同情。 “八月做得好,他们摆明了和我们不对付却当着我们的面邀请你,分明就没安好心,你去了他们那边怕是讨不到任何好,还可能被坑害。” “没错,何况他们又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比我们多入门几年,等到我们好好修炼几年,必然反超他们。” “外门之上还有内门,正式灵师又如何,还不是在外门待着,能厉害到哪里去?” 出了致知院,栗秋和燕艳跟在她身边你一言我一语,郝愠这回没有和她们一起。 燕艳往一个方向望去,努嘴道:“跑去靳断浪那边去了。” 那个方向走到正是以靳断浪为首的新生弟子们。 “不知道公义书会怎么样?八月,你说呢?” 宓八月道:“最坏不过在生生阁躺着。” 燕艳目光闪烁,“那就好,我们这一届新生全靠你们两人撑着了。” 宓八月没有接话。 几人回到簪花小苑,在小道栗秋不得不跟两人分别,“就因为不是邻居,每回找你们都麻烦。” 燕艳道:“六号屋空着,你可以问问能不能搬来。” 栗秋被说动,“我去试试。”说完她就转道去宿管处。 剩下两人往住处走,燕艳又问宓八月,“下午你打算做什么?” 宓八月说:“学分任务。” 燕艳说:“千万别选照顾药田的任务!” 她美艳的小脸皱成一团,宓八月笑了,“有这个打算,却不是现在。” 燕艳摇头,“反正我劝告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要去送学分,我也拦不住你。” 到了各自小屋门前,燕艳和她挥手,先一步进了屋子。 宓八月进屋之后见把今天听学的笔记先整理一遍,再拿出笔墨抄录《初学》课本里的宿管妇文章。 第一遍抄录成功,用‘裘师’说过的法子,使用弟子令就能‘交作业’。 如果作业达到标准就会被通过,没达到就算没完成。 宓八月把弟子令放在刚抄录的文章上,通过灵识感应,这篇文章达到标准,算她完成本周课业的十分之一。 这样一看,渡厄书院的课业好像并不难? 宓八月却不觉得事情会如此简单。 之前在洗墨池里听到的对话在脑海里回忆,课业需要笔墨,笔墨获取和洗墨池的捣墨童相关,要么就用学分购买。也就是说完成渡厄书院的课业必须用渡厄书院出品的笔墨。 为了证实猜想,宓八月打算回一趟老宅,不过有人提前给她送来了答案。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宓八月打开门看见才分别不久的燕艳。 燕艳脸色又怒又怨,见面对宓八月可怜巴巴说:“八月,我记得昨日师长给你送的笔墨纸砚不少,能不能借我一点?” 宓八月侧身让她进门,“怎么了?” 燕艳看到她屋内桌子上刚写好的文章,“你一次成了?要不就是还没向弟子令交作业。我回去写了五篇文章,交作业时被弟子令回馈卷面不洁,卷纸有误,统统不作数!” “我用的文纸是自己带来的物件,现在连师长奖励的墨汁也快用完了。” 她说得可怜,又决口不提可以用学分买院内笔墨纸砚的事。 宓八月也没提,明白燕艳的意思。 用情报信息换点实物资源。 大家心知肚明。 宓八月分了一份纸墨给燕艳。 燕艳拿到后眉开眼笑,“八月真好。” 然后乖觉的告辞离开,出去时碰到来送食的林黛。 看见林黛手里提着的食盒,燕艳有些意动又打住了占小便宜的心思,对林黛微微一笑就回了自己屋。 林黛有礼的先敲门才把进来把食盒放到桌上,又把昨天的食盒收拾提上,期间小声说:“师姐,哥哥今天与我说,公义师兄被罚了一大笔学分,人又被送去了生生阁。” 这份示好,宓八月收到了。 她对林黛点头道谢,后者笑容轻松的离去,明白老生和宓八月的矛盾应该牵扯不到哥哥和自己头上了。 ------题外话------ 明天就是正式中秋福利活动啦,有意参加的宝子看评论区~最近三次元事调整完毕就可以恢复双更了~没双更,我都不好意思求票,哈哈~ 第135章 钓童子 宓八月吃完林黛送来的饭,暂时也不打算返回老宅,直接让宅灵送来一份普通纸墨。 子灵和宅灵本体意识相,宓八月这边吩咐了子,相隔千山万水的老宅那边宅灵就把东西通过任意门送到。 宓八月拿到,先证实燕艳所,用裘师赐下的墨水写在普通纸,再用外来的墨汁沾笔书写书院特有的纸,两份作业交给弟子令验,结果都不予通过。 弟子令给出的反馈一个是卷纸有,一个是墨迹不对。 这是逼着书院弟子必须用本土的东,本土的东西又必须用学分购,学分则必须做学分任,这么一来书院弟子和书院绑,如家底丰厚的公义书也得束手束脚。 宓八月收起桌上一,起身出门。 洗墨池。 下午的洗墨池一如既往的热闹。 这回宓八月没有在外面观望。 她刚走进洗墨池的范,有过一面之缘的纸人来到身前。 [学,你来了] 它手里举着纸。 宓八月和气道:“,我来了。” 纸人脸上的眼睛往下一,眉毛眼睛变成丧气八。 [你来得太及时,抓取洗墨池中那群捣墨童对于我们来说太困难,你能帮帮我吗?] 宓八月好奇问道:“我能拒绝吗?” 四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随着这句话变化。 老生们幸灾乐祸的笑。 [当,拒绝是你的权,你没有必须帮助我的义务] 纸面翻转。 纸人咧出一個自认为善解人意的鲨齿笑。 宓八月道:“既然你这么,我就帮帮你吧。” [……] [真是非常感谢] “不客气。” 纸人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包给她。 [真是太感谢你了呢] 正八字眉眼变成了倒八,这个表情放在纸人脸上婊气冲,像极了目的达成后翻脸不认人的贱贱。 宓八月微,依旧好脾气的说:“不客气。” 把小包打,里面有个拳头大的半透明网,以及一个同材质的网,以及一张卷起来的纸。 宓八月展开卷纸。 [你答应为洗墨池的奴仆捕捉五十只捣墨童] 这张卷纸似乎有股规则力,随着宓八月打开看到里面内容的一,纸上的任务就成了她必须完成的义务。 ——如果你没有做,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宓八月抬头望向纸人。 后者近乎把小人得志写在脸上。 宓八月问:“我帮助你做到这,你会感谢我吗?” [我会非常感谢] 一句没有实际内容的空话。 宓八月没有继续询,接下来不如实践。 洗墨池不大不,好的落脚点就被老生弟子占据。 宓八月才接,他们中就有人说:“师,这里没有多余的位置,不如你去那处?” 对方指着的是一处无人的偏僻角落。 宓八月点头向那头走去。…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呵呵。”见此的老生当她这是逆来顺受。 望着宓八月离去的背,他们聊起来。 “毫无准备就跑来洗墨,也不知洗墨池里会不会多出一位洗墨工。” “也许人家并非毫无准,她神色看起来很平静。” “,有准备又如,那一处可捞不上一只捣墨童。” 捞不上一只捣墨童么。 宓八月用耳语把老生弟子们的谈话收入耳中。 在角落杂石的位置坐,取出拳头大的网兜,再看石头下方黑不见底的墨水池子。 如果是用捞的,先不说杂石和池水的距离不好下,光是肉眼看不见捣墨童这,随便去 捞也是大海捞针。 宓八月尝试拿着网兜往下伸,果然够不到水面。 “嗤。” “哈,快看。” “这么看腰身挺细的。” 耳语反馈着暗中观察她的老生们嘲笑。 宓八月收,朝老生弟子们望去。 和她目光相撞的老生们谁都没有避,摆明了不会把除此之外的位置让出给她。 宓八月重新坐,手中善恶书出,把网兜往善恶书做了个科普。 [缚灵丝] 一种可以束缚各类灵能的材料。 只不过做成网兜的缚灵丝较为普,不属于缚灵丝中的精,只能束缚很短暂的时间。 也就是说用它来捕捉捣墨,必须飞快迅速的完,否则刚兜中没及时送出洗墨,对方就能在你眼中再次化墨消失。 这就难怪来洗墨池抓捣墨童的弟子们为什么怨声四起。 宓八月从中找到点现代纸兜网金鱼意,她笑着开始……拆网兜。 “她要做什么?” “气傻,拿公物出气。” “不可,她不会这么没脑子。” “谁去打探一下?” 真有个老生前往宓八月这里。 “师妹。” 宓八月看向来,微笑道:“朝师姐。” “还好你没与我生气。”朝莲松一口气的样,在她身边的石头坐下。 宓八月道:“如果师姐说的是今早那,两届学生相争不是个人的问题。” 朝莲笑道:“师妹通,我也就放心了。” 随即她低头看着宓八月的,被她轻松拆解网兜的技术惊,心想难不成是师妹在凡俗大陆学女子刺绣练就的好技术? “师妹这是在做什么?” “我想将它拆成钓鱼线。” “……难不成是想钓捣墨童?” “嗯。” “师妹真,奇思妙想。” 宓八月笑而不语。 朝莲看着,突然低声说:“师妹可知为什么老生要为难你们?” 宓八月道:“师姐愿意为我解惑的,我当然想知。” 朝莲:“师妹是聪明,哪怕我不,不用多久肯定也能观测出来。其实原因并不难猜也不复,外门不比内门精,这里就是个大杂,所有资源没有分拨被放在一个碗,谁能抢到就是谁的。就拿这洗墨池来,里面没有成文的规则规定哪块地方是谁,这就可争资源之一。”…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她指着宓八月脚下这块,“不满师,这里是洗墨池老生皆知的绝,极少捣墨童会在这里出,就算出没也因为地势影,弟子很难将它们捞上来。” “一开始给新生下马,将他们镇压之,日后资源将可以继续掌握在前一届老生手,一切由老生说了算。如果是平,那么资源分配洗,各凭本,老生对新生的态度也会转为平,这就算渡厄书院外门流传已久的规则。” “简单粗暴也现实。”宓八月说。 朝莲笑道:“师妹能理解就好。” 她话语一,“虽然两届弟子有利益交,但是我却依旧想和师妹交好。我与你,一进这洗墨池就必须答应洗墨工的求,它们的求助要求都是帮忙捞捣墨,不过是数量不同罢,没有完成它们的请求就不能走出洗墨池。” 说到,朝莲笑着问宓八,“师妹被请求抓多少只?等人少,我可以借你。” 那些洗墨工们相当狡,为了不把新生弟子吓,头次来洗墨池对新生弟子被要求的一般都不,一两只是常,最多三五只。 “五十。” 朝莲愣了,当自己听错,“五只?师妹真是……天降大任吧。,师妹要是有学分的,我也可以帮你弄来。” 宓八月问:“多少学分?” 朝 莲道:“算你两学分一只,师妹不要觉得,抓完捣墨童后可以拿去洗墨工那里换墨,相较于总务阁购买墨,性比价上就不低,重点是这样还能免了师妹没在入夜前完成洗墨工委托后可能遭遇的危险。” 十学分对刚入门的新生弟子来说是天,朝莲却知宓八月在总务阁和林欺的交,猜测她能够拿出来。 “谢谢师姐告知。”宓八月说:“我买不起。” “怎么会?”朝莲讶,没一会想到关于公义书的消息。 她便什么都明白,叹道:“师妹重情重义。” 宓八月没应这句,她已经成功把网兜拆卸完,留下一条缚灵丝的长线团。 她将一头绑在之前兜子的手柄,一头绑了枚灵晶。 在朝莲讶异的目光下抛入洗墨池里。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35章 钓童子 第136章 人比人死人(中秋活动) 没两,宓八月提起手柄。 咬着灵晶的捣墨童被甩在空中。 身体刚冒出池,这只捣墨童就已经松,身体化,速度不可谓不快。 不过宓八月比它更快。 [阴火] 叽!? 此处捣墨童何曾见过这样一言不发就灭杀的弟子。 每个弟子都是恨不得把它们当宝贝一样捕,哪怕恨它们恨得咬牙切齿又不敢真的干掉它们。 干掉它们就是和学分过不,和自己过不去。 朝莲瞪,正要提醒宓八月灭杀捣墨童会受惩。 却见那只捣墨童已经被阴霜冰,并没有真的被烧,被宓八月抓到丢进网袋。 “……” 宓八月把灵晶饵又丢回洗墨池里。 三秒,故技重施。 又一只捣墨童霜冻落入袋中。 朝莲道:“师妹的灵识真是灵敏。” 宓八月神色疑惑。 朝莲指着洗墨,“这洗墨池和普通池水不,肉眼难,灵识难,要不然里面的捣墨童也不会那么难抓。师妹能用灵晶钓,只能是下面捣墨童咬上灵晶的一瞬就将它拉,灵识之敏,非我等能及。” 宓八月闻言想到的则是:这又是一项测试并方便魂识强悍弟子的任务。 说到底渡厄书院虽然包容万,院中修什么道的都,但是真正的主流还是书,当然万事以培养书修为先。 宓八月思索间又钓上来几只捣墨,把它们一只只阴火冰封送进网袋。 远处老生们的议论声都少,耳语半晌没反馈点声音过来。 朝莲渐渐察觉到不对,她扭头细数网袋里的捣墨童。 因为捣墨童被阴霜冻着没有溶,倒方便她计数。 “六只了。”她提醒宓八,“就算你多,洗墨工也不会多给你报酬。不过你可以拿来卖给其他弟子。” “他们不会买。”宓八月说。 耳语刚刚反馈过来老生中的两句,恰好就和朝莲说的一,声称决不能让宓八月赚到他们的学分。 “那你怎么还抓?”朝莲问。 宓八月把任务卷纸给她看。 看见里面写的‘五十,,朝莲表情扭曲了下。 原来之前不是她听,也不是宓八月说,说真的要抓五十只。 着要是之前被她看,肯定觉得宓八月今晚大半要凉。 现在竟是有些羡慕。 转眼宓八月就抓上来十只了。 她的灵晶饵也被啃干,便重新再换上一枚。 朝莲望着望着又察觉到一些不对,试探性对宓八月问:“师妹的灵力浑,对法术的理解运用也不,旁人用这法术一不小心就会把脆弱的捣墨童烧死。” 宓八月说:“我是极灵体。” 朝莲深吸一口气。 她忽然就觉得‘空前绝,绝非虚言。 “师妹就这样说出来没关系吗?” “与其让人猜来猜去的来找麻烦试,早点让大家知道还能隔绝一些有自知之明的人。”…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作为试探却没打算找麻烦的一,朝莲语气复杂叹道:“师妹聪慧。” 怎么就有人天赋、心智都超人一,搞得唯一落后的出身都成了她的优点。 朝莲心境被打击得厉,灵海传来细密灼,这是平日里累积的灵毒在趁机造反了。她察觉到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的待下,万一生出什么丧失理智的错误想法或者行为就不好了。 匆匆和宓八月告,朝莲就飞快离去。 宓八月看着朝莲远,被老生围绕。 朝莲会对那些老生说些什么她并不担,相反还正和她意。 渡厄书院有那么多值得她去探寻吸收的知,没时间浪费在太多无聊找茬的人 身上。 把刚钓到一只捣墨童送入善恶书,动作隐蔽又自,在这个书修门,突然拿出本书的举动非常常见。 十几分钟,宓八月提着网袋去找纸,却四处找不到纸人的身影。 一名老生突然给她指路出声道:“在纸房子里。” 宓八月向对方点头打过招,就往对方指的方向走去。 “你为什么帮她?” “只是举手之劳。” “你可以不举这個手。” “有些人注定与众不,你想想已入内门的苟师,是不是和她的情形特别像。不与我们为,被上一届合力打,结果什么用都没,反倒是上一届的吃一鼻子灰。” 听着后方老生们的交,宓八月找到纸房子。 名副其实的纸做的房子。 到目前为,宓八月发现渡厄书院的建筑名都取得很实诚。 投诉井是投诉用的,洗墨池是洗墨用的,纸房子也是实实在在的纸房子。 她敲,屋门从里向外推开。 宓八月往里面看了一,目光顿了顿。 纸人似乎是有意让她看见里面情,弯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宓八月的脸。 宓八月把网袋递给,“我帮你抓完了。” [抓完了?] 纸人表情从笑变成怀疑。 宓八月:“嗯。” 纸人半信半疑把网袋接过,然后纸脸扭曲。 常人表情扭曲还是正常的皱皱皮,纸人表情扭曲就是真的拧巴成一,五官乱飞。 [兜] 宓八月就把拆成线的网兜也还给它。 可惜,原想拿回去研究下。 纸人拿着东西返回纸房子。 门没有关上。 宓八月看着里面一个晾架,一个个纸人挂在上面似是晾干。 个别的纸人身体并不平,上半身已经是薄纸模,下半身却是正常人。 如果但看后,没看到前,肯定以为是有人在玩吊架。 纸人回来了。 [你帮了我大,这是给你的报酬] 宓八月接过它给出手指长的墨条。 [学,下回还来捣墨吗?] 纸人黏腻微笑。 宓八月点,笑道:“一定来。” 纸人顿了下。 [说好,等你哦] “好。” 宓八月离开洗墨池,还在现场的老生们都看着她的背,直到她真的走出洗墨池的范围。 从小屋返回老宅的实验室。 宓八月把偷来洗墨池捣墨童从善恶书里掏出来。 小东西一出来就想,可惜在宅灵的身体里藏哪都没用。 被禁锢在原地的捣墨童依旧拼命扭曲挣,小小的身体仿佛藏着个狂暴的野兽。 宓八月若有所,让宅灵送来几只家养的捣墨,包括捣墨童小队长在内。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36章 人比人死人(中秋活动) 第137章 驯服 家养捣墨童们一直生活在宓飞雪屋内书,来到新环境的它们习惯性潜,就属捣墨童小队长最不怕生。 其他捣墨童还藏在桌子,只冒出墨点似的脑袋观察四,小队长则摇头晃脑面对宓八月。 宓八月将它提到洗墨池的捣墨童面前。 小队长对这个外来同胞似乎也很感兴,脑袋晃来晃去的打量它。 外表上两者没有差,只是和这只洗墨池捣墨童相,家养捣墨童小队长的‘文,感更强了。 如果说家养捣墨童和小队长差别只是好动症小子和文静班,这只洗墨池捣墨童一对比就是未经教化的暴躁症患者。 啪。 接近的小队长突然被洗墨池捣墨童长肢甩了脸。 “……” 小队长有短暂的静止。 从这份无声的静止,宓八月仿佛感受到小队长内心在酝酿着暴风雨。 叽—— 毫无预,小队长扑向洗墨池捣墨童。 文静气质从小队长身上褪尽。 拳打脚,上嘴撕,四肢绞,脑袋碰撞。 疯打起来的两只墨汁四,仔细看才知道两者打得多凶残。 宓八月敲了敲桌,让宅灵注意点别让小队长把实验素材打死。 是,她看得出来洗墨池捣墨童不是家养小队长的对,战局是一面倒的局势。 一分钟,洗墨池捣墨童被小队长踩着脑袋。 另外的家养捣墨童们冒出来围绕在周围手舞足蹈。 这群小东西别看在善恶书里介绍是没有攻击力的诡,实则本性相当暴力。 宓八月把小队长提,地上的洗墨池捣墨童依旧在桌上瘫成一滩烂,半死不活的难见之前的狂暴。 她取出渡厄书院的笔墨纸砚和自己写的作,又把小队长送进砚台墨汁,“试试这个。” 小队长埋头咕噜噜的开,没多久抬头嘴里吐了個泡,像极了打了个抱嗝。 紧接着它没有宓八月的吩咐就从砚台爬出,飞奔到洗墨池捣墨童边上又把它抓起来一顿撕扯。 木手将两者分开。 洗墨池捣墨童连身体颜色都淡了几分。 反观小队长经过一轮发泄后才恢复文静。 将它一系列变化收入眼,为了跟更方便交流观,宓八月将夜游诡戏戴上。 近半个小时后。 “洗墨池的墨汁阴灵浓,是生养捣墨童的宝,不过这阴灵依旧带有灵州特有的灵,在这里生养出来的捣墨童天性狂,智商堪忧。” “洗墨池的墨汁对家养捣墨童很滋,也会使它们陷入狂暴。不过控制在一个时间,经过发泄可以排解。这和修士吸纳灵,需要排解灵毒相似。” “小队长很喜欢洗墨池的墨,却更爱住在飞雪的砚台,让它做选择它会选择后者。” “洗墨池的捣墨童能被家养小队长驯,听从它的指挥。”…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善恶书实时记录着宓八月的口述实验记,还会自主根据她的习惯简述分行。 在‘驯,这个词汇,善恶书就自主在上面加了一行备注:暴力制服。 “这一项驯服指挥的能力目前只有小队长拥,其他家养捣墨童只有在它的指挥下才有相应行动。” “最后……” 宓八月把渡厄书院的弟子令拿出来。 她面前桌子上有九份由捣墨童吞食了洗墨池墨汁,再复制她作业的宿管妇文章。 结果不出所,弟子令给出的回馈是她的作业完成。 以后类似的作业就不用她操心了。 把文章和弟子令收起,宓八月问宅,“飞雪今天心情怎么样?” “小主人吃了夫人做的早膳很高兴。”宅灵如实回报。 宓八月大概能猜到 宓飞雪高兴的模,轻笑了下。 小孩很敏感却又很容易满足。 “那就好。” 趁着下午还有时,宓八月没有闲,先去了一趟总务阁林欺那里接了一份藏书阁抄录书籍的学分任务。 林欺提醒道:“这个任务的学分可不好,藏书阁给的卷纸有,不仅要求书面整,字体工,还有限制的时,一个失误赚分不成还赔分。” 宓八月说:“书院里的中庸任务没一个好赚。” 林欺哑,给她做了登记后又道:“你说的,不过不好赚归不好,却比外出任务安,比学识任务容易。” 宓八月领了任务就去藏书阁。 藏书阁就一个管事,接过她弟子令,什么话没说给了她一叠卷,指了个区域给她让抄录区域内的书籍。 宓八月掂量手中纸墨的份,对管事问:“抄录完了怎么办?” 管事闻言抬头在她脸上打量了几,没好气的说:“等你抄完了再说。” 宓八月点,拿着纸墨去了他所指的区域。 作为书修门,最少不了的就是书籍。 宓八月没有着急随便抽书抄,而是不急不缓先做了一番挑选。 此处藏书包罗万,地理、游记、诡怪、灵材详解、人物传记等等应有尽,不过都是些基础文,像功法、丹方、诡术这类真材实料的好东西显然别想在这里白嫖到。 不过对宓八月来,这些最基础的教材恰好也是她所需。 把想要的书册挑选出,宓八月选了个无人的角落拿出案几就开始抄书。 时间静逝。 这期间只有一两个弟子在这里经过过一两,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扰就离去。 叮铃。 类似风铃的声响。 宓八月从伏案抄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她已经把藏书管事给的纸墨用了大,先在原地舒缓了一下坐久了的腿,才收拾桌面将抄完的书放回书,再把案几和剩下的书墨都收起来。 回到管事在的地,宓八月将成果交给他。…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管事一眼灵识扫视就检查完,“耐心不错。” 然后拿出弟子,看了眼宓八月的袖,“走前把书和用剩的纸墨留下。” 宓八月问:“我可以拿回去继续抄录吗?” 管事笑道:“可,扣学分即可。” 宓八月点,“麻烦了。” 管事二话不说就把她刚赚的学分按照拿走书册和纸墨扣,再次把弟子令还给她时多说了一,“入夜的书院可不安宁。” 把时间都用在抄书赚学分上有可能得不偿失。 宓八月微笑接收对方好意道了声,然后离开藏书阁。 走出藏书阁就看到外面已经天,所以在藏书阁里那一声风铃声应该是入夜的提醒。 夜色静谧。 “学,学生。” 远处传来温柔的呼唤声。 宓八月扭,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竹林间。 外门的藏书阁就在小竹林的后,要去藏书阁必经过小竹林。 那身影见她回头就站在那儿不再说,阴影交错落在它脸,有种笃定的自信。 然后宓八月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 怪谈自信的笑容僵在脸,满眼不可思议。 从藏书阁回簪花小苑的夜,宓八月走得既热闹又平静。 各路怪谈各显本,似乎对她倍感兴趣。 ——学规四十二,积水的台阶不要踩。 ——学规六十九,书院从不设立指路,如果你不小心看见了就无视它吧。 …… 九十九条学规在宓八月脑海倒背如,每看见一项怪,她自然而然就忆起相关的学规。 这就很有意 思了。 可惜今晚她还有别的打,不方便和这些怪谈细致交流。 回到小屋,宓八月把从藏书阁里拿到的书籍和笔墨都送回老,交给捣墨童小队进行抄录。 “用我的笔迹。”宓八月交代道。 家养捣墨童们复制她的笔迹不是一回两回,这回被她这样要求也不再话下。 另一头。 藏书阁里。 入夜的藏书阁内无人。 之前被宓八月放回书架上的书,一颗墨黑的小脑袋从书皮冒了个,又飞快的钻回去。 小小的诡物没有任何攻击,连诡能都微弱得近,激不起一丝波澜。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37章 驯服 第138章 狸猫换太子(2更) 又是一日清,宓八月如常在天还没亮的时间醒,洗漱好准备出门打算去致知院上晨,看见外面已经站着三人在聊着什,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一起转头望来。 “八月早。”栗秋先开心的朝她打招,“我换到六号小屋,以后再与你们一起行动就方便多了。” 另外的燕艳和郝愠相继和她问早。 宓八月也同他们打了招呼。 四人一起往致知院的,栗秋同宓八月提及她昨日换屋的经历。 “我原是打算去宿管处问,不过想起宿管妇的性子觉得不,就去找了朝师姐。还是朝师姐,带我去总务阁走了一,给两学分就把屋子换了。” “你还觉得自己聪明呢?说不定换屋子根本不需要学,两学分就占我们平日的一半。”燕艳埋汰道。 栗秋道:“我相信朝师,何况比起去找宿管,我宁愿花两个学分让朝师姐帮我。” 想到书院中各个怪谈的凶,燕艳没再反,据她所知已是正式开学几,依旧有新生弟子无声无息死在书院各,只是死去的数量比入学那段时间少罢了。 每每想到这些就觉得书院的日子实在过得艰难。 “宓八月。”郝愠突然出声。 宓八月望向他。 郝愠道:“昨日下,我们去了生生阁看望公义书。” 宓八月应道:“嗯。” 昨天他是和靳断浪他们走,所以这個‘我,所指的应该也是靳断浪那批人。 郝愠说:“我们本来打算合伙出学分帮公义书离开生生,却被公义书拒绝了。他只让我们给你带,希望你能去生生阁见他。” “嗯。”宓八月道。 郝愠追问:“你今天会去吗?” 宓八月道:“会。” 郝愠才放松的露出笑,“多谢。” 这幅已经和公义书为伍的姿,宓八月看了也没说什么。 依旧是增华广场的书修大,依旧是两届弟子左右泾渭分明的坐位。 一上午在听学和读书中过,结束后宓八月往回走。 走到半途有人在后面喊,追上来又是郝,“你不是答应去生生阁看望公义书?” 宓八月笑道:“我今天会去看望,却不是现在。” 郝愠却道:“现在时间正,我们也正要过去。” 在他身后就是靳断浪为主的一群新生弟子。 面对他们的注,宓八月没有废,转身就走。 “宓八月……” “算,不要强求。” …… 宓八月回到小,没等多久林黛就准时送来今天的午食。 他们头次三学分的订餐服务到今天就结束,不用林黛提,宓八月主动又给她转了下回的订餐学分。 林黛露出笑,主顾能这样大方直接再好不过,为此林黛又给宓八月透露了个消,“两届弟子已经形成争,哥哥说凭师姐的本,如果没有做这一届弟子头领的想,完全可以无视两,只专心修炼赚取学,日后比他们收获更多。”…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林黛说完这话没有更多解释就收拾东西离,没多久燕艳就敲门拜访了。 一进来燕艳就说:“郝愠和靳断浪他们在生生阁被老生们拦在门,那些家伙摆明不想郝愠他们救济公义,想将公义书困在生生阁,打不过就用这种法子真是卑鄙。” “你这话不要传到公义书耳朵里。” ‘救,这个词就不是公义书能听的。 燕艳问道:“为什么?” 宓八月说:“他会先砍你。” 燕艳愕然。 宓八月已经起身准备出门。 燕艳跟上,“你现在是要去生生阁吗?” “洗墨池。”宓八月说。 燕艳一脸不,屋主 已经出,她又不好继续赖在对方屋里。 跟着宓八月走了一,真的到了洗墨池附,燕艳才忍不住发,“你真不打算去生生阁看看?” 宓八月没有回答她的,人已经走进洗墨池范围内。 燕艳知道洗墨池的危,从外看见里面都是老生弟,几乎没个熟悉的新生面,就止步在外没有再跟进去。 和昨天一,宓八月和纸人碰个,从对方手里接到包裹。 今天小纸上写着要八十只捣墨,比昨天多了小半。 宓八月平静走到昨天的捣墨童‘绝,,故技重施的用灵晶钓童子。 远处占据最佳‘资源,的老生们眼看着宓八月每几秒就钓上一只捣墨,神色别提多复杂。昨天不是没有弟子在宓八月走后学她的办,结果他们没有宓八月的魂识强,也没有她对法术的掌控,不仅浪费了灵晶还弄得自身一身狼狈。 由于对比之下实在太过气,老生们只好眼不见为净。 时间慢慢过,一名老生好不容易完成自己的任,才松一口气不经意看到乱石那,所见一幕就让他瞪圆眼,骂了一声不文雅的字眼。 旁边弟子笑骂:“被捣墨童折腾疯了?” “是她疯了。”老生指着宓八,“你,她把捣墨童都倒回去了!” 旁边弟子被这句话的信息量惊,扭头一,眼睛也瞪直了。 只见宓八月把刚钓满的网袋捣墨童都倒回洗墨池,然后收拾干净的网袋放在一,又端坐原地继续钓。 这一幕简直让老生们看得心肝,宓八月倒的哪是捣墨,倒的是一分分的学分啊。 这回宓八月完成八十只捣墨童的速度比之前更,众人看着她提着网袋站起来纸房子走去。 换到墨条的宓八月回,被一名老生喊,“师,为何要把钓到捣墨童又倒回去?” 宓八月说:“锻炼灵识。” 老生被哽,这问了比不问还难受。 莫非这就是天才和庸才之间的差别? 他们为一两只捣墨童费心费,舍不得浪费一点学分。 人家却奢侈到用钓捣墨童来锻炼灵识。 望着宓八月离去的背,老生忽然叹,“不为眼前利益迷,这种时候也想望着以锻炼灵识为,赚取墨条只是附,这份勤奋和心境已经超过我们。” 他们不知,宓八月倒回去的那批捣墨童已经被她狸猫换太子。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38章 狸猫换太子(2更) 第139章 白女票知识库 离开洗墨池的宓八月又去了藏书阁。 管事看见,呵呵一,“还活着呢。” 宓八月笑着回,“嗯。” 这幅从容有礼的样,叫管事觉得没意思。 宓八月则从如意囊里取出弟子令和昨天带来的书册、捣墨童小队完成的复,一并交给管事。 管事一脸挑剔的收,下一秒表情就变了,诧异的看了宓八月好几眼。 哪怕他用最挑剔的态度来审阅宓八月的抄录作,也找不到一分错误。 无论是卷面还是字迹都干净整洁得仿佛复,若非抄录作品的确是一个人的字,又没有任何法术的灵韵遗,有的只是渡厄书院特有墨汁的味道…… 管事对宓八月再次说出之前的评,“耐性不错。” 旁人很少知,这在渡厄书院其实是一句非常出色的评价。 无论是书修还是走其他道的修士都必须能耐得住寂寞。 管事看宓八月的眼神明显比之前更欣赏了一,他收起抄录作,将宓八月该得的学分转入她的弟子令中就还给她。 宓八月没有接,问:“今天的抄书任务还是那一片吗?” “你今天还要做抄书任务?”管事讶异反问。 宓八月应是。 管事盯着她看了两,然后没说多余的,“没,还是那一片。” 宓八月就走向昨天去过的地,身影很快消失在密集的书架之间。 她的记忆很,没一会就准备找到昨天放书都位置。 运气不错。 昨天放的书还在原地没有被动。 宓八月手指从书册擦,看起来和平时挑选书册没什么差,实则检查她昨天偷放在里面的捣墨童还在不在。 捣墨童还在。 说明她的分析猜测没错。 允许被弟子做抄录任务的藏书阁作品不算珍贵之,安排的监守不,再加上捣墨童这种诡物实力微,又本来就是时常在文墨之地出没的诡,只要不搞出大动静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到。 宓八月把捣墨童偷放进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搞破,只是方便白嫖知识库。 凭外门藏书阁对底,她想借抄书任务来转移知识既太慢也不现实。 把感兴趣的书册挑选出来收入如意囊,宓八月回到管事柜台前和他交接。 管事给了她抄录的纸墨。 宓八月看了那纸墨的份,“麻烦这次给我多一些。” 管事哼,“带走和在此处抄录不,你带走多少就要抄录多少。” 宓八月道:“学生明白。” 管事见她是认真,没好气的多给一,又扣了她弟子令的学分做押金。 “有耐心抄书是好,不过把时间都放在做学分任务上而落下修炼小心本末倒置。” “多谢前辈提,我前两天刚突,正好静心巩固。”宓八月把弟子令和纸墨都收,对藏书阁管事笑着解释。…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管事脸色变,又端详她一,“刚突破?看你周身灵韵平,竟是才突破两日?” 在灵童时期能用‘突,一词的一般都是一个大阶段的变,例如低阶灵童到中阶灵童才称得上突,而不是一段到两段这种小范围的进步。 “不错。”管事又道。 宓八月礼貌道别。 离开藏书,宓八月看了眼天,时间还,不过也差不多可以去看看她的大主顾了。 生生阁和藏书阁离得也不算,宓八月步伐不慢的走到此处。 她还没接近生生阁大,门口杵着的几個老生弟子就紧盯过来。 ——老生们拦在门,那些家伙摆明不想郝愠他们救济公义,想将公义书困在生生阁里。 燕艳说过的的话语浮现脑海。 宓八月收回视,扭头从生生阁经 过。 老生们则盯着她的背,或是得意,或者沉,见她真的走了才将目光收回。 “两人的关系也就这样,本来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又能有几分真心。” “话不能如此,听闻若不是她及时把学分给公义,此次公义书没那么容易脱险。” “旁的不,她一个初来乍到的新弟子就能拿出这么多学,实在厉害。” “毕竟是通天之,又怎么能小瞧。” “也不是所有通天之子就必能走上通天之,上一届那位不就是个例子?” 点灵犀盛会乃梵长天地界每十年最大盛,也是梵长天所有年轻灵子们最好的扬,有着特殊的消息传播扩散渠道。 纵观历,不是所有传名于世的强者都出自点灵犀盛,但自点灵犀盛会脱颖而出的灵子必会传名于,哪怕只是如流星般短暂的闪烁,那也曾经惊才绝艳一段时期。 距离点灵犀盛会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十来,这一届点灵犀的消息也传开得差不多,不再是个别人先知道的秘密。 这种传名最令书修弟子们羡,也是他们毕生所求的修炼法则之一。 ——怪谈以人念而,人念越强怪谈则成长越快。 ——你越出,你的作品传播越,品读的人越,怪谈自然越容易集念而生。 几人的话题不知不觉越聊越,直到一人惊讶说:“她又来了。” 只见宓八月又回到这,这回不偏不倚往生生阁的大门进来。 一人的灵压随之而,意图把她拦在门前。 之前在致知院是公义书一人抗百,大家都知道公义书,对宓八月的印象则是一个刚突破的中阶灵童。 此时用灵压镇她的也是中阶灵,看起来两人修为相当不算欺,实际上这人已经在中阶灵童的境界上待了数,灵力的运用上在同阶之中数一数二。 在几人惊讶的目光,宓八月顶着灵,神色平静的走近。 青年老生面子上当即过不,其他人见宓八月越来越接,又一人出手了。 最后一共六人叠加的灵压被宓八月扛着走过来。 等她近在眼,六名老生看她的眼神和之前截然不同。 “可以让开了吗。”宓八月问。 几人没说,然后是第一个出手的中阶灵童侧开身。 另外五人神情落,也相继分开。 宓八月走进去。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39章 白女票知识库 第140章 同生为人为何对比 这回公义书住了他想要的单间病,也可以称之为刑房。 宓八月见到公义书被锁在床,才知道取名生生阁的药阁实际上还兼顾刑事。 难怪新弟子学规地图上没有类似牢狱的建,原来在这里藏着。 刑房门打,宓八月一走进来就感受到一股压,让她灵海的灵力运转迟钝。 公义书朝她这边侧头睁开,疲惫的耸拉着眼,“你舍得来了。” 宓八月开门见,“天寿珠?” 公义书张开嘴。 宓八月一颗一颗往他嘴里,他没喊停她也不停。 五颗吃下,公义书闭上,被锁在身侧的手握,青筋鼓起。 咔嚓一,他的手以扭曲的代价从困锁中脱,少年脸色发,骨骼隐隐作,扭曲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观的速度恢复。 以一样的方,他把另一只手也脱离出,再从床上坐起来对宓八月问:“他们怎么放你进来的?” 宓八月说:“给学分。” 公义书一脸不爽。 宓八月不用猜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短短几,渡厄书院就向他们这些新生弟子们摆明了一个道理:学分就是书院里的王道。 “你还有多余的吗?”公义书往她这边瞥了,语气不怎么自然。 世家贵子从未与人借过钱,何况昨天才转了十,他也不是不清楚书院赚分难。 “我用灵晶换。” 宓八月微笑道:“你要多少?” 多少? 这回是公义书听到这个词汇眯眼顿了下。 他试探道:“再卖我十分?” 宓八月点,拿出弟子令。 公义书没有,“我暂时还用不了灵,打不开如意囊。” 宓八月问:“需要多久恢复?” 公义书道:“入夜之,你给的天寿珠有种规则之力可以消磨同样是规则之力的封,就是威力小了点。” 这句话差不多是和宓八月挑明了,他知道她给的天寿珠是怪谈出品。 宓八月没做解,“那我入夜之前再来。” 见她说走就,公义书没忍住心中纠结不去的疑,“你哪来这么多学分?” “做学分任务。”宓八月道。 公义书又不是没见过总务复,“什么院内学分任务能一晚十分?” 宓八月说:“抄,卖墨。” 她第一次从生生阁过门不,就是去了一趟总务阁找林欺卖掉了墨,顺便再接了个生生阁的学分任务。 很显,宓八月说的这些触及到公义书的盲,他表情没,但眼神里分明闪过短暂的迷茫。 宓八月已经转身离,从公义书的单人刑房离去后就去了生生阁的药材室。 负责此处学分任务分配的是个身穿院服的女弟子。 “学过吗?”女子脸色冷,对宓八月道:“没有药学基础就不要来这里浪费时间。”…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宓八月道:“看过佰草集。” 女子又问:“记熟了几分?” “十分。”宓八月道。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毫不谦虚的回,女子笑了一,“好久没见到这样大胆的师妹了。” 说完收下宓八月的弟子,指着个小间说道:“去将里面的草药处理,都是佰草集里有的平常灵,只要你看的佰草集不是假,所说记下十分不是虚,那对你来说就不是难事。” 宓八月进去小间就看见里面不止一,他们见到宓八月进来也只是看一眼就不,专心于手下的工作。 每个人面前都有个工作,未处理的药材都放置在一处任你取用。 宓八月走到一个没有人使用的工作台,看见上面放置着处理药材的齐全工具。 令宓八月少稍微惊讶又倍。 w_/a_/p_/\_/\_/c\_/o\_/m (下一页更精彩!) 感亲切的,这些工具中还有类似她上辈子所用的试,容量瓶之类的东西。不过只是类似罢,就和类似钢笔的器笔一,这是这个世界一部分人的智慧结,有属于他们的创造原理和技术在。 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藏书阁内藏书的功,被她选择抄录的那部分书册里就有相关讲解。 器笔的起源来自灵州妙妙,别听‘妙妙,这个名字实在不怎么严,却是名动灵州的器师圣地。 通天之子中的苏娉娉就是出自妙妙山。 目前她要做的就是将新鲜药草中有用和无用的部分进行分离放,简易的处理用不到过于复杂的工,就算宓八月看得有些手痒也只能暂时忍下。 她习惯性戴上手,取来药草放在桌,再把善恶书拿出来放在一,就开始这一轮的工作任务。 这可是难得的机,一直以来她光吸收了知识却没有足够的上手素材进行实际操,先如今渡厄书院提供了丰富材料给她免费实,又能赚取学分实在一举两得。 进入工作状态中的宓八月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在,她下手速度快准,就和她下手术刀一样没有一丝多余动,对每一株药草只有头次接触时会特别仔细小,下回处理的速度就会直线上升。 室内其他做任务的弟子最初还没发现她这边的异,随着宓八月在草药放置处和工作台之间来回次数太,晃动的身影引起弟子的注意才疑惑的去看她。 这一看就不得,视线先被双手行云流水的动作吸,随即反过来对方的手,以为是哪一位走丹师路子的师姐来这里找优越感呢?抬头一,一张年轻貌美的脸庞进入眼帘。 不是师,是这一届新入门就出名了的师妹! 她刚进来,他们几个还偷偷做了个眼神交,面上什么都没,实则各自心中都明白:坐等这位新生师妹明白人间艰,任何看似简单好做的学分任务都没有那么容易。 此时此,新生师妹有没有明白人间艰难他们不知,但他们确实感受到一轮人间艰难。 大家明明同生为,何为对比如此强烈?! 宓八月在处理药材时偶尔会无声的念念有,这是她个人的一些习,碎片式记忆实验记,之后再进行复盘整理。 上辈子这事是交给随身携带的录音器和摄像,现在则交给了旁边放着的善恶书。 两名老生弟子对视一,然后一起走去药材区。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41章 穷和富(2更求票) “她在说什么?” “你离她更,你没听见吗?” “没听,声音太小。” “用灵识去试试?” “你想死自己,别想坑我。” 就算这里不是生生阁真正核心的地,闹出点动静也影响不到真正丹师炼,但是犯规就是犯,管你犯大犯小都会被惩。 如公义书那样犯规被惩还能凭自己扛下来不死的只属于少数中的少,他们这些做着中庸学分任务过活的弟子显然没知法犯法的资格。 两人不欢而,回到各自工作,只是受了宓八月的影,心态遭到打击的弟子几次出,算一算出错的数,再继续下去学分没赚到还得赔,便幽幽叹一口气主动离开了小间。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外面的女弟子见到出来的老,和他打了个招呼。 这个老生属于生生阁学分任务的老手,和这女弟子属于同一届。 两人的关系还算不,只是女弟子丹师天赋比他,混得比他更好一些。 “被打击了。”老生把自己的弟子令递给,说出自己工作台号。 女弟子查阅,诧异道:“昨天还说你进步,今天你就处理坏了几株珠光草?珠光草你都处理多少年了还能出错?” 把该给的学分计算给到他的弟子令,女弟子才想起他刚说的,“打击?被谁打击了?詹师兄又不在院内。” “被詹师兄打击我还能忍。”老生摇,没有和她细,丧气道:“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 女弟子见他表情不作,倒真的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她喊来一名弟,让对方先呆在自己的位置,借口去抽查任务小间。 走进老生刚刚待着的任务小,女弟子很快就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她直盯着宓八月的工作,把处理药材的速度收入眼,眼里的惊异连连。 把小间的门小心关,女弟子回到职位上开始心神不宁。 “难道她走的不是书修的路,而是打算做丹师?” “凭我的天赋不可能和她有利益牵,但詹师兄不同。我毕竟得过詹师兄的好,既然看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否则詹师兄回来后因此对我产生不满就不好了。” “给詹师兄发個口,接下来就是他们天才之间的相,我两边都不得罪即可。” 整理完思绪并做好决定的女弟,一直等到快入,宓八月从任务小间里走出来。 “除了自小就学习丹药的丹师弟,很少见到有人将药材处理得这样好。” 宓八月把弟子令递过,听出女弟子语气的熟,她抬眼向对方看去。 不是错觉。 相较刚来的时,这人对她的态度有了个明显的反转。 对方有意交,宓八月同样礼貌回,“师姐怎么称呼?”…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我叫柳恬。”柳恬笑道:“,学分都已给宓师妹记进去,因师妹超额完成且处理得都很,所以有多出来的奖励分。” 这奖励分都是书院的规,自有书院的一套审查标,可由柳恬的语气说出,就好像是她特别给宓八月的好处一样。 宓八月也不说,接了弟子令后道谢准备离开。 “宓师妹。”柳恬喊道。 宓八月:“师姐还有事?” 柳恬笑着问:“我有些好,师妹是打算走丹师的路子吗?” 宓八月没有答话。 柳恬:“师妹不想说也无,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以师姐过来人的经,想给师妹一句劝,这丹师的路子不好,天赋、勤奋、资源、钱财样样不可缺。” 宓八月点,“我知道,多谢师姐。” “不算什,不过我看师妹的天赋必然是顶好,毕竟师妹可是点灵犀空前绝后第一,日后要是练出 成品丹,师姐还得拜托你多照顾照顾。”柳恬一副很真挚的样子。 宓八月笑了笑应好。 算着时间再次来到公义书的单,还隔着一段距,宓八月就看到等在门口的黑皮少年。 在看到她,公义书的精神明显一振。 宓八月刚走到门,公义书就丢给她一块巴掌大的灵玉。 宓八月握在手,估算着这么大一块灵玉能抵得上千枚灵晶。 给灵玉就跟给灵晶没什么差别的公义书还开口说:“我身上带的灵晶不,这一块灵玉价值一千至一千两百枚灵晶之,这个数只会多不会,你去任何灵晶商府都可以兑换。” 宓八月听完,好奇问了,“你身上是不是连灵玉也带得不,平时都用灵晶卡。” 公义书点,想都没想就问:“你想要灵晶卡?” 没等宓八月应,公义书接着说:“不,我灵晶卡最少也是万枚灵晶。” 他只跟宓八月做交易是目前只看得上宓八,不代表他会无偿白给对方灵晶。 宓八月则难得沉默了。 这种情形像极了上辈子超级富二代稀松平常的和你,他平时不带零,连最大额的货币也很少,出行用的都是银行vip,身上数额最小的卡也是部分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钱。 人与人的悲喜不互,穷富也一样。 “怎么?”公义书一点没发觉自己说的话有问,“你觉得我给少了?” “多,书院学分和灵晶的换算价是一分二十灵晶。”宓八月说。 公义书知道她不是想拿自己当冤大头后就恢复懒,“无所,多出来的先记,说不定以后还要找你买。” 他把弟子令拿出,宓八月很直接给他转了十学,也赞同公义书的说法——这么肥硕的黑金,不薅他薅谁。 学分一转送成,原是要在生生阁被镇压几日的公义,终于能走出这个房间。…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这也代表公义书的学分再次空荡荡。 宓八月见他笑得一脸狂,摆明要去找谁麻烦的模,就大方再给他转了五学分。 公义书的笑容顿,竟不知道是先问宓八月哪来这么多学,还是问她为什么又给自己转分。 宓八月道:“五学分内的公物损坏费能解决吗?” “啧。”又被她猜透心思了。公义书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生生阁体会镇,哼笑道:“便宜那群垃圾了。” 宓八月微笑,“不够记得来找,来这的看望费才是浪费。” 公义书沉默了,看宓八月的眼神透着怪异。 此时他的心情和之前宓八月听到他身怀灵晶卡的心情非常相似。 ——大家都是同一批来的新生弟,为什么你这么富?口气上一点不为学分操心? 夜色渐,两人一起走出生生,然后走向不同方向。 这一,宓八月点燃灯,伏案抄书。 夜色小楼那边截然不同的热闹。 轰隆雷响以及人声交杂都在耳语的效果下被她听见。 公义书开始了。 还真是报仇不隔夜。 宓八月微,用笔敲了敲桌面。 “怎么样?” 咚。 桌面传来宅灵子灵的回,代表藏书阁那边行动顺利。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41章 穷和富 第142章 她到底走哪一道? 外门藏书,没有弟子会在藏书阁里留宿过夜。 下午宓八月抄录书籍区域的一个书架,密集的藏书后,有个小小的‘,打开了。 平时就算有人看见这么一個不到巴掌大的玄铁木雕刻小,无法察觉到上面附带的阴神之,也只会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手工工艺品。 此时小门无声无息的从某一头打,成群结队的捣墨童从门里出,一头脑的钻进书架的书籍之,没一会又钻出,井然有序的再返回门内。 一扇小门接通了相隔千山万水的司夜府和渡厄书,家养捣墨童们像勤劳的小蜜,兢兢业业的干着搬运知识库的工作。 它们行动起来毫无声,生于文墨之地的特性也使它们被藏书阁规则视为同,规则之力在它们身上流淌而,微微停顿就好像在辨别它们是否存在违规的危害,这个危害性放在捣墨童的身上也就损坏书籍了。 然而家养捣墨童们就算转载知识,那也是一群被教育出来有素质的文字搬运,动作,印字,绝对不损坏原件一分一,在搬运的同时等于友好的为原件做了一轮清洁翻新a。 这边捣墨童大队们不知疲惫的运作,另一头大家都注意力都被夜色小楼的动静吸引过,包括外门的师长。 旁的弟子都在入夜时尽早回屋入,以防夜晚的书院怪谈横,一不小心就落入规则陷阱中。 也就公义书持刀横行霸,所到之处把所见怪谈几乎招惹了个遍。 夜,公义书带着怪谈跑进夜色小楼老生居住区域。 这样一轮动静起,老生居住的区域变成怪谈聚集,就算怪谈们的目标是公义,也扛不住来的怪谈太,被惊动的部分老生一个心神不,不小心就着了见缝插针的怪谈的,陷入规则中苦苦挣扎。 “呵,脑子转得挺快,书院不允许弟子私,却不禁止和怪物拼,知道借用怪物来对付敌,也算懂得了利用规,并非有勇无谋。” “别太小瞧,堂堂雷刀之子怎么可能是个莽夫。” 几位外门师长管事们站在一,遥望着这一出好,眼看外门弟子中不断有人在这场人为灾祸中不是死,就是被怪,也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宓八月见过的裘师假人以及藏书阁的管事就在其中。 “凭这小子的实,普通的我们怪谈和弟子都不是他的对,也难怪敢这样大开大合。” “只差一步就能晋升灵,迟迟不肯突破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说起这,原是想将他镇在生生阁中磨一磨他的脾,也叫他懂点书院规,怎么只一晚就被放出来了。” “有人给他兜底。”说这话就是藏书阁的管事。 “谁?” “通天之子的头名。”藏书阁管事哼笑说:“小姑娘是个书修的好料,天赋好的灵子灵州不,但天赋好又有耐,在灵毒的侵蚀下保持冷静个性的不多咯。”…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我是问谁在给公义书兜,你却把人夸出花,这可不像你丁炜的性子。”问话的师长似笑非笑。 藏书馆管事的名字便叫丁,“我向来直说实,不过才赚的学分都给了公义,等日后她知道学分的重要性就知后悔。” “你表情却不是这样说,似是对她赚学分这事上很放,可千万别因个人喜好给人方便。” “她的确不用为学分担心。”这次说话的却不是丁,而是负责生生阁的管事周海。 周海笑道:“今日她轻轻松松就在生生阁里赚了旁的弟子数倍学,处理草药的手法极,肯定是经受过长时间的相关锻炼。” 丁炜表情拉下,“你什么意思?她来书院是修书道,别让她将精力浪费在其他地方。” 周海反驳道:“她亲口说要修书道了?我看她对丹道更熟悉。” 丁炜怒道:“你休要误人子弟!”(本章未完!) 第142章 她到底走哪一道? 被这样说的周海也怒,“丹道怎么就是误人子弟,就凭你这句,日后休想在生生阁取走一枚丹药!” 周围师长或管事都乐呵呵看热,没一个上前劝说的意,甚至还有不嫌事大的又添一把,“嗯?我没记错的,这位头名虽是阴阳同,却更擅长阴派诡,在来时灵船用的是诡器阴,说不定她真正属意的是诡道呢。” “不可能。”丁炜和周海一致对外。 负责书修外门大课的裘师也表个,“没看到她上的都是我的讲学吗。” 隔天清晨。 邻居四人准时在外碰面。 今天的郝愠面色红,心情一看就极,见到宓八月就朝她郑重道,谢她昨日去生生阁把公义书赎出来。 “我帮他有自己的打,和你们的请求没关系。”有些不必要的人情拿着不如不,宓八月无意和郝愠他们自建新生小团队牵扯太多关系。 去致知院的路,栗秋、燕艳和郝愠的交流就没停下。 听燕艳和郝愠说起昨晚发生的大,栗秋完全被吸引了注意,懊恼昨晚睡得,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你怕不是有嗜睡的毛病吧?”燕艳说。 栗秋点,“我自小如此。” 郝愠却说:“这样反而是好,旁人心思多在夜里睡不着更容易遭怪物的,小秋一觉睡,任怪物怎么折腾都没用。” 不知不觉这三人关系已经近到可以以小名相称。 随着接近致知,看见的老生弟子也相继多了。 双方一碰面就能感觉到气氛紧,比昨天更微妙的一触即发。 郝愠他们不说话,老生弟子们也在他们面前冷着脸。 前前后后走进致知,也就宓八月的神情平,只见郝愠戒备得连表情都看得出来用力。 不过他着实想多,老生弟子们也没那么,每天都要来一出相同的下马威戏码。 双方还算相安无事的走进院,正要往增华广场去的半,宓八月转了个道。 “八,你走错了。”栗秋提醒道。 宓八月说:“没走错。” 怎么没走,增华广场他们都走几回,就在前面不在转角。 “我今天去听别的课。”宓八月说。 不止燕艳他们三人错,同路却没接近的老生弟子们也停下步,扭头诧异看过来。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42章 她到底走哪一道? 第143章 丹学 宓八月凭学堂门旁的挂牌名字猜里面的讲,就算猜错走错门也没关,反正都是听,听哪一门在她看来都不亏。 在推门进去的一,腰上系挂的弟子令传出微弱动静。 宓八月一感受就发现里面少了两学分。 按照书院学分和灵晶的平常换算,就是说这堂讲学价值四十灵晶? ——知识昂贵啊。 宓八月心里再次浮现这个念头。 学堂里面已经坐着几位弟子。 这几人互相都认,在宓八月进门之前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昨日所,一开始听到开门动静也没在,直到看见宓八月走进来。 “……她怎么跑这来了?” 当着宓八月的,一老生弟子太过惊,直接脱口而出。 说来也是,这几人中就有昨天下午在生生阁做学分任务的弟子。 不知道宓八月昨天去过生生阁的还在奇,“她是不是走错门了?” 亲眼见过宓八月处理药材娴熟手法的老弟子则神色复,不觉得宓八月说走错,“看她表,反倒是确定自己走对了。” “这才开学几,就敢往丹学,学分多得没处花了吧。” “也许她是有底气。” “董苘你怎么回,老帮她说话。” 被称为董苘的老生摇,“……下学再与你们细说。” 但凡昨天在生生阁任务小间见过宓八月,都不会怀疑她对丹学的基础。 宓八月已经找了个空旷位置坐下。 晨钟响起,屋内能清晰听,却也只是晨钟的声音能听见罢,其他外界声响都传不进来。 宓八月尝试用耳语去听也没用。 后续不断有弟子进,包括宓八月昨天见过的柳恬。 柳恬见到宓八月微微一,和她打了個招,“师妹早。” “柳师姐早。”宓八月应道。 两人的关系目前也就这样,再多说些什么反而虚假。 十声晨钟结束。 室内弟子们都已经各自坐,放眼望去只有宓八月一个本届新生。 明明已经到了开课的时,讲学的师长却不见踪影。 室内的老生们一脸见怪不怪。 这时中心师长位的案几上香炉自,药香随着烟雾弥,很快整个室内就被这股平心静气的香味笼罩。 宓八月看见烟雾成,和她用那尊小鼎有异曲同工之,开始放映一人炼丹的过程。 没有人说,老生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生怕错过一分细节。 宓八月也是如此。 毕竟是四十灵晶买的课。 随着时间过,浮影只做了一回示范就消失不,连空气的药香也散去大,按照这个消散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耗光。 而现在距离一上午的晨学才过去了一半不到的时间。 老生弟子们有的沉,有的几人一起讨,有的则自掏腰,从中拿出草药当场练,甚至还有人把《初学》拿出来开始轻声读书。…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坐在原处没有作为的宓八月在其他人眼,看着就显得几分无助可怜来。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她还算运气,没有碰到师长布置课业。” 老生们中几人低声谈论起宓八,除了柳恬和董苘,都觉得宓八月来丹学课堂就是狂妄自,自找麻烦。 其实这会看似不知道做什么的宓八,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无措。 她盯着师长案几的那个香炉,正在思考着这东西的原理以及复制性。 室门却在这时突然被推开。 所有声音在这一刻消失得一干二,每一位弟子们立即端正坐好。 直到一个笑声响,“嗯?今日有新弟子啊。” 原来来的是讲学的丹学师,不是抽 查课室的怪谈。 宓八月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她抬头看到身穿青灰色长衫瘦高男子。 室内其他老生相继尊称对,“周师。” 宓八月从善如流。 周海笑着走到中央的师长位坐下。 丹学课室的座位方式和增华广场的不,大家以圆形落,师长位则在圆的中心。 这样在座每一位弟子都可以看清师长位的教学。 “,之前看到的是沸血丹的炼制?那就讲讲这沸血丹的药理和炼丹要点吧。” 原来刚刚香炉影像炼制的丹药叫沸血,光从名字上来,应该是作用于体质的丹药。 宓八月想,拿出纸笔准备接下来的听课笔记。 周海一直有在,见此一幕笑意更,然后不紧不慢的讲学。 沸血丹的确是作用于修士体质的丹,还是修士最常用的丹药之,以沸腾体内血液达到快速燃烧灵毒的效果。 由此再次看得出,灵州中人真是不予余力的和灵毒抗争,尤其是修,越是强者说明承受得越多。 相较之,凡俗大陆灵气缺乏却也没有灵毒的侵,万物都有一定的规律。 当人认真陷入听学,连时间的流逝都感觉不,是周海讲学停,称时间到了才明白这一上午的晨学结束了。 “对,这周我布置过课业吗?”周海朝最近的柳恬问。 柳恬应道:“回师,布置过了。” “,那再布置一回。”周海笑道。 无视四周弟子们闻言变色的表情。 周海说:“也不为难你,就说说这沸血丹草药的炼制顺序和使用感受。” 留下课业的周海如来时一样施施然的走了。 室内弟子们相继起,哀声一片。 “听起来不,实则课业达标的标准由师长所,也不知这回标准高不高。这个炼制顺序是简易所述即,还是要精准到时间?使用感受是真的只需将感受写,还是层层变化也要详细在内?” 这话一听就知主人平日里被课业折腾得不轻。 “别叫苦,有人比我们更苦。” 这个‘有,指的是谁就不消说了。 他们至少都有经,这课业对他们而言可能麻烦却有限。对新入学的新生弟子而,就明显超纲了。 “刚刚是谁说她好运没碰到师长布置作业。” 在其中显得孤形单影的宓八月无视这些话,收拾了笔记后就走出门去。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43章 丹学 第144章 雷厉风行(2更) 宓八月一路走到洗墨,看见站在不远处观望她的纸人。 正所谓山不来就,我自去就山。 宓八月主动走到纸人面,“我来帮你捣墨。” 规则之,纸人无法拒,只能在规则之内给她派给最难的任务。 宓八月走到自己的专属捣墨绝,打开小包一,这回要求百只捣墨童。 她神色不,放长线钓大鱼。 这回比之前更,饵刚放下去就有捣墨童上钩。 黑黝黝的洗墨池面上时不时有小脑袋探出,像极了鲤鱼争,一网下去估计能收货满载。 也幸好此处周围没,捣墨童和洗墨池的颜色几乎融为一,否则定要被古怪一幕惊呆眼。 在极短的时间,宓八月就把百只捣墨童任务完,连一枚灵晶饵都没用完。 收拾好工,宓八月找到纸房,敲门把捣墨童给纸人换来墨条。 她礼貌的道,抬头看见纸人举着纸牌。 [学生] [明天还来吗] 宓八月笑道:“一定来。” [别太劳累] “不累。”宓八月说。 纸人的脸五官扭,挤成纸团。 拿着墨条的宓八月又去总务,和林欺做了交,并问他有没有沸血丹卖。 林欺道:“学院一切用学分结,换算之下在院内买成品丹就贵了。” 他说:“师妹不着急的,我可以托人去山下帮忙采,入夜前会给师妹送到。” “麻烦了。”宓八月道谢。 林欺笑道:“不麻,还要谢师妹多照顾师兄生意。” 从总务阁离,宓八月回到住处。 门外放着食,说明林黛已经来过了。 进屋里用完了午,宓八月又马不停蹄去藏书,把昨天抄录的学分任务和管事交接。 这回她再去任务区域取,特地挑选了几本丹学相关的游记、草药概要。 当初在灵船上要用灵晶购买的佰草,放在渡厄书院外门藏书阁这里也可以用做学分任务的方式白嫖。 丁炜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书,眉毛一下就拢起,像是随口一,“万道讲究专一。” 宓八月应是。 丁炜取走她的弟子令办了手,还给她时又说:“初入灵,各道都想尝试一下也没什,不过一旦心有决定就不要在多余的事上浪费精力。” “弟子明白。”宓八月说。 丁炜就当她是真的明白,满意的点头。 然后拿了书册的宓八月转头就去了生生阁继续做处理草药的工作。 这一做又是一下,任务小间里安安静,不受外界纷扰。 快入夜,宓八月出来从柳恬这里换到学分。 柳恬说:“师妹若是为课业为,可以试着去总务阁用学分发任务。” 这个方法就算她不,宓八月在总务复本上看到的某些学识任务也猜到是学生发,知道有这个替做课业的办法。…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当时看到这些任务,宓八月头個想法不是发任务而是接任务。 “有劳师,生生阁的药材能用学分购买吗?和院外的物价相比如何?” 柳恬闻,心中对宓八月想走丹师路子的猜测更确定,应道:“可以,比起外面的物,用学分在院内购买草药更实,练成成丹也可以交给书院换学,不过院内回收成丹的物价一样比外界低。师妹若更想赚灵晶的,就可以拿去外面出售。” 宓八月问:“书院不限制弟子用学分买药,却把成丹拿去外面售卖?” 柳恬说:“不限制。而且书院在外也有自己的产业渠,若是能练成丹的丹师弟子不愿换学,也可以换灵,只是价格上依旧会比外稍低。” 宓八月明,然后就向柳恬购买药草。 刚做任务得到的学分转眼就被花回去了。 柳恬看她的眼神愈发古,去取药材回来交给宓八月后说:“师妹做,雷厉风行。” 这么形容似乎也不那么恰,但柳恬又想不到别的还算好听的说法。没直说宓八月在好高骛,浪费学分已经是给对方留面子。 宓八月懂她的意,只说:“练练手。” “祝师妹好运。”柳恬在心里已经确定宓八月必会失败。 外面又点起来灯。 路过小竹林,又传来温柔悱恻的呼唤。 宓八月依旧礼貌和那身影点头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留下风中凛乱的怪谈咬帕不明原因。 “师姐。” 隔着一段距,就看到站在屋门前的女子。 林黛也看见宓八,快步朝她迎过来。 “这是师姐要的沸血丹。”林黛将一个瓷瓶递给宓八,说:“里面一共三,品质普,算四十灵,用学分结账的话算两分。” 宓八月用弟子令给她转了学分。 林黛眉开眼,“谢谢师姐。” 比起灵,她更想要的还是学分。 宓八月问,“等多久了?” 林黛说:“没等多,我知道师姐去做学分任,肯定差不多入夜时回来。” 她笑地乖,一口一个师,“师姐将食盒给我,免得给师姐屋里沾了味道。” 宓八月开门把中午用过的食盒还给,林黛提上就和宓八月告,飞快的离开这里。 入夜后的书院不安,一般弟子都不敢在外久留。 关上门的宓八月过个任意门就返回老宅。 若论实验安,外面再怎么样都比不上自家地盘。 回到老宅,宓八月没有着急总结今日所,先去检查昨晚搬运知识库的成果。 宅灵管家说:“都在司夜府的藏书阁。” 司夜府的藏书阁也是宓八月当初常去之,今晚再次光临这,只见书阁外表古,和渡厄书院的藏书阁不能相比。 宓八月正要进去,宅灵管家又说:“陈先生藏在里面。” “嗯?”宓八月发现这个‘,这个字眼用的妙。 “他看到捣墨童的动静了?” “没有。”宅灵管家说:“不过今早发现了新,便一直藏在里面没出来。” 宓八月开门走进去。 司夜府已经成了宅灵身体的一部,藏书阁自然也受它掌,不需要多余的人看守也能确保安,看似很好侵入地方实则没有宓八月特许的人,无法踏入一步。 在最里面有宅灵新开发出来的书,宓八月找到了卷缩在角,用夜明珠照亮一小,表情如痴如醉的陈浓。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44章 雷厉风行(2更) 第145章 亏你还是神遗 宓八月走到他面,陈浓本人都没察,还是心语给他预警才受惊般的抬起头。 此时的陈浓像极了夜晚被查寝,躲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看禁书的家伙。 “宓大人?” 一脸茫然的陈浓神智还没归笼。 宓八月说:“,给陈先生送杯温茶。” 她话,书架融了个洞,里面一杯温度刚刚好的茶水送过来。 陈浓脑子还没清,也乖乖接过,向宓八月道谢。 宓八月说:“先喝口水润润。” 近一天米水未,陈浓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话时声音有多沙哑。 这一杯水喝下,不光润了陈浓的喉,也叫他彻底清醒。 “这……宓大,我……”陈浓尴尬得语无伦次。 宓八月笑道:“陈先生读了几本?” 陈浓不好意思道:“,我看时没数。” 宓八月又问:“先生觉得这些新册如何?” 陈浓的眼神明显亮起,一改尴尬时的口齿不,洋洋洒洒就将读后感说了一通。说到中途时他也回,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会不会宓大人根本不想听自己说这些废话? 然而看到的却是宓八月温和的目,以及认真倾听的神情。 这让陈浓谈兴大,宓八月则是最好的倾听,给与他一些问题的肯定。 “书上提及的地域是真的?” “真的。” “这世间实在太神,太神奇了!” “这诸多神奇还需要先生去普及大众。” “我?我何德何能……” “事在人,先生只要发挥自己的长,将这些文章润色编辑进夜游报即,我相信先生的能力。” 陈浓受宠若,面对这样的信,他连自谦的话都说不出,觉得说出来就是辜负。 他半生蹉,自来到司夜府后才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最佳落,曾经被视为陋习的爱,如今成了人人认可的才能。 哪怕在职以来忙得几次当场昏,却忙得充满人生意义。 此时再次被付以重,想到书中提及的种种将由自己的手向世人揭开神秘面,陈浓满面通,抱拳站起来就打算向宓八月行礼道谢。 可他卷缩蹲坐了大半天的双腿早就麻,这一动作没站起来反而向前跌去。 在碰撞到宓八月之,一双木手及时出现将他抬,放置在一旁。 陈浓已是双手捂,羞于见人。 “陈先生之前不是问起这些新册从而来。”这时宓八月说。 她如常的语气让陈浓的羞耻稍,放下捂脸的手依旧没好意思去看,只应道:“是?” “陈先生可以自己看了。” 看?看哪里? 陈浓先是看宓八月。 宓八月指着角落一个方向。 陈浓便望去。 一個角落的偏,之前是被用来存放清洁工具等杂物,长期被锁着也不会有人无聊会进去。…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此时偏门打开了个,微光中成群结队的捣墨童开始工作了。 书架上飘出空白的装订,捣墨童一只只跳上书,字体就从空白页中出现。 这个速度极,配合默契无,一本书复制成功就飞回书架。 陈浓微微张大嘴,双眼睁,陷入这对于他而言梦一般的诡异景象,连宓八月什么时候离去都不知,心语在他体内提醒他都没得到他的反应。 今晚捣墨童也在辛勤劳,说明渡厄书院藏书阁那边依旧没有察,有过前一晚的操,今晚的它们行动起来更熟练无比。 宓八月亲眼目测知识转载情况的安全性后就回到实验,把今天丹学课上做的笔记和沸血丹拿出,先是将笔记喂给善恶,又将沸血丹递过,后者被善恶书拒收。 对这个结果不算 意外的宓八,平静对它说道:“我口述内容你能记录吸,为什么我看到的就不能吸纳?” 善恶书默默翻了两下页,仿佛在控诉宓八月强书所,它平日里对她起到的帮助作用还不够吗? 如果善恶书的作用只是如此,宓八月也不会在它身上打主意。然而事实证,善恶书可挖掘的上限远不止眼下所见。 这玩意是她第一件得到的神,也是唯一没有自我介绍的神遗。乍一看夜游诡戏和司夜令作为神器的排面和作用是最大,实则最受宓八月却是善恶书。 她有种感,善恶书里藏着许多秘,这些秘密就和它时而回答时而不答的答案一,也许是需要某些契机才能给出回,又也许需要她主动去挖掘。 且说得到善恶书以,除却它主动显露的能,有多少都是宓八月或哄或骗或威逼利诱弄出来的。 “渡厄书院那么多的书籍复,你打算一本本的吞?”宓八月把目的挑明。 她盗取渡厄书院的知识库可不单纯是为了造福老,光自己一本本去看去记忆也费时费,所以善恶书就是她打算用到的中央处理器。 善恶书还没做出反,宓八月接着说:“今天那香炉不知是什么法,可以将人的影像记,作为神遗的,连这么一件随意摆放在外门课室里的法器都比不上。” 善恶书:…… 微热的书页温度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宓八月望去。 善恶书上出现文字。 [灵晶] 宓八月说:“无论是诡器追溯还是那件香炉法,使用起来也没有消耗灵晶。” 诡器追溯就是她平时用的小鼎。 而善恶书则没动静,摆出了装死的姿态。 想到它后来每回开发出新能力的确都需要灵,宓八月其实对这个答案不算意外。故意那么一,也就是诈一诈这随着进,灵智也变得越来越灵活的神遗书。 “先试试这几本。”宓八月把今天的学分任务书册拿出来。 善恶书还没动静。 宓八月淡淡看它一,将才从公义书那得来的灵玉投入书中。 善恶书没有立即吸收灵,若有若无的漩涡仿佛在惊讶一向精打细算的宓八,竟然会如此大手笔。 宓八月只说:“吃了吧。” 吃么这么大块的灵,善恶书要是激不水花,那么…… 淦大大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期待精彩继续! 第145章 亏你还是神遗 第146章 药效 灵玉融入书页,善恶书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不过书页微微晃动,无形的能量扩散出去,也就几秒的时间。 书页多了一行字。 [记录完成] 宓八月就问:“珠光草的详解。” [珠光草,低阶灵草,生于潮湿草木之地,白日与野草无异,色灰或深灰,夜里隐有朱玉光泽……其根茎脆弱,离土既损,花叶效用各有差异……可用于炼制多种丹药,为聚灵丹主药材之一……] 宓八月仔细看完,“比百草集的解释更详细,附加丹药配制,是将之前吃过的聚灵丹方和其他相关书籍的数据整合并去芜存菁了么。” 这一块灵玉没白给,这项类似中央电脑的整理数据能力,就是宓八月最看重善恶书的作用之一,可以节省她许多精力以及方便她日后的研究。 善恶书则用书页消耗的灵力条向她无声的表示了一下:想要方便?可以,氪金(灵晶)吧。 宓八月见此挑了下眉梢,似乎今天的激将让善恶书有了点小性子,居然主动向她要钱了。 某种角度上等同于在提醒她的穷。 从大款那里收获的一笔横财,转眼就和学分一样花个精光。 值得欣慰的是,所有的付出都达到了预期的回报。 “总会有的。”宓八月微笑说道,伸手安抚的摸了摸善恶书的书页。 打了一棍都给颗糖的套路,哪怕对一本书,宓八月也用得极其自然。 “接下来就是这沸血丹了。” 宓八月将之前倒出来的丹药闻了闻,然后直接吃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却仿佛吞了一口火种到肚子里,所经之处都热辣辣的难受。 宓八月浑身皮肤泛红,血液流速在短时间里加快。 她撩起袖子,看着泛红胳膊,血液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白透的皮肤下涌溅出来。 沸血丹。 这名字依旧是灵州的写实风格,一点也不含糊。 哪怕身体沸腾着一把火,刺激着人去做点什么,宓八月的双眼却清明而冷静,拿笔记录自身感受。 时间过去五分钟,沸血丹的效果消减。 “类似激素药,瞬间提升体质抗性,同时引发储藏于身体的灵毒,进行一次性大范围的灭杀排解。” “药性猛烈,副作用也不小,药效爆发期间人体处在爆发状态,堪比兴奋剂。” “效用时间在五分钟后才直线下滑,没有缓慢递减。这个未必就是正确时间,也可能因人而异。” 那么接下来就该换下一個实验体来试试效果了。 宓八月头个想到的就是左泗,却被宅灵告知左泗并不在司夜府,连北原城都不在。 “他去哪了?”宓八月意外问道。 宅灵管家说:“灵缉总督府,一并带走的还有张小柱。”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夜来听雪也被借走。” 夜来听雪能被借走,只能是经过了宓飞雪的同意,也不知道左泗又用了什么理由说服宝宝。 宓八月则猜到左泗去灵缉总督府要做什么,张小柱那个荣誉客卿是个算账的好由头,凭左泗的心机和办事能力,宓八月不担心他这一趟的收获,还抱有一些期待。 不过现下没有了左泗,又该找谁来接任这个试药的工作。 宓八月翻开善恶书,目光在信徒页上流连。 按照排除法,把年纪太小或太大,还未开灵,距离太远的都排除后,留下的名字就方便查看多了。 这其中最好的人选无疑是司夜府的少年弟子们,就在宓八月准备选其中一个时,一个名字印入眼帘。 余虎。 他在附近? 宓八月想了想,取了夜游诡戏戴上,望着书中余虎的名字。 随着她的意志所至,眼前余虎的名字溶开,此时他所处位置,在做什么,都在宓八月的注视下无处遁形。 余虎的确在北原城,而且就在司夜府外附近。 他坐在一个能看到司夜府大门的茶馆中,模样身材都和往日截然不同,周围的客人都是北原城的本地百姓,没有一人认出他的身份,还有人和他套近乎。 “兄弟不是北原城人吧?” 余虎向说话的人望去,“何出此言?” “嘶。”那人和余虎一对视就吸了口凉气。 余虎则扭头再次望着司夜府。 离了那充满煞气的视线,说话的人才从紧张中恢复,犹豫着不想再招惹余虎,正要偷偷离去时,余虎再次说:“何出此言?” 茶客骑虎难下,只好软声说道:“我看兄弟气度不凡,平日里我常常出入此地,之前从没见过兄弟这一号人物。” 一边说一边偷偷用手给好友做手势。 好友准备起身去司夜府寻求帮助。 “我虽算不上好人却也不会随便作恶,你们不必这么紧张。” 余虎转头就准确看向想偷偷离去的茶客好友。 茶馆里的气氛顿时紧张到极点。 他们并没有因为余虎的言语而放松对他的警惕,眼神似乎透过他这个人,看到什么令他们猜忌害怕的东西。 余虎想到近日在北原城听说的一系列神迹,受到神赐福泽的北原城人都已经通窍,那么他们看到应该是自己身上诡气。 余虎眼底闪过阴霾,不想承受这些目光,就起身打算离去。 他打开腰包拿了块碎银放下,突然一名少年惊呼道:“司夜令?您是夜游使吗?” 这话音落下,茶馆中紧张的气氛尽消,前一刻看他眼神猜忌害怕的茶客们,此刻则是信服和敬羡。 余虎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发现是放在腰包里的府令露出了半角。 普通人哪能凭令牌半角就认出令牌全貌,这少年多半只是猜测。 余虎将府令半角塞回包里,压抑心中沉闷说道:“不是。” 若说少年之前的确有大半是猜测,现在遭到余虎否认,他反倒认定了。 “每次有夜游使经过,我必将他们腰上的司夜令看得清清楚楚,白天黑夜,现实梦中都观摩描绘千百回了,必不会有看错的道理!” “何况大人身上的诡气也和夜游使们一样。” 少年提起夜游使的口吻充满了向往和艳羡。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笔趣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继承了老公的神位更新,第146章药效免费阅读。 第147章 一物降一物 余虎微微发愣。 此情此景这几日在北原城已经遭遇过几回,次次听到百姓提及司夜府都是这种语气,言语中诡怪等词汇脱口而出,已成家喻户晓的常识般。 就算如此,他还是会触景生情,走神的回忆当初。 ——这一代的夜游使可比之前的每一代都幸运多了。 可惜他已经没有资格。 余虎回神,沉郁复杂的心情令他不想再听少年的话,连周围对他态度大变的茶客眼神也只会加深他的负面情绪。 “我已经不……” 不什么? 茶馆的少年和其他茶客都奇怪看着余虎。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话说到一半停下,本来有些阴煞的神情陷入孩子般的迷茫,紧接着狂喜。 这份狂喜甚至让高大的男子浑身颤抖,有什么无法抑制的感情要喷涌而出一般。 很快这些外露的激烈情绪又都被他收敛,面目是雨过天晴的明朗,之前的阴霾全部散去。 茶馆众人都被他一系列变化惊呆。 余虎已经顾不上他们,朝着司夜府的方向奔去。 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就和几日前神名突降一样,又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就在刚刚,他得到了神主的传召! “他去的明明就是司夜府的方向,我就说我没看错吧。” 茶馆少年的喊声隐约还能听见,余虎的心情已是截然不同。 自从回到北原城来,他多次游走在司夜府外不敢进,说是近乡情怯也好,情况复杂使然也罢。 现在他终于有了走进去的底气。 府门的门房看见变了陌生模样的余虎并没有认出他。 余虎拿出府令。 门房哪怕疑惑之前从未见过这个陌生面孔,在检查令牌无误后便放他进去。 余虎一进司夜府就直奔老宅方向而来。 一入老宅的大门,他感到熟悉的失重感,人就到了宓八月的实验室。 “宓大人。”余虎看见站在前方的身影就跪伏行礼。 宓八月开门见山,“想回司夜府?” 余虎沉声道:“是!” 宓八月指着木床,“躺上去。” 余虎一言不发就褪去外衣躺倒实验床上。 一接触木面,当初身体改造的痛苦像是统统反馈回来,让他不受控制的肌肉绷紧。 哪怕身体都产生了记忆反应,余虎也没有退缩,甚至没问宓八月具体要做什么。 宓八月戴上手套,打开善恶书,余虎的一切在其中无处遁形,包括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以及自我开发出来的一些技能。 其中就包括改头换面。 余虎之所以彻底变了个模样,全因他可以改变自己的骨骼,从骨相上直接改变,一般人很难凭肉眼认出他。 余虎敏锐感觉到流连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往宓八月看去,就看到一双平静无波的清眸。 宓大人一点没变,只怕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分。 这时宓八月向他瞥来,余虎马上收敛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张嘴。” 四肢已无法动弹的余虎听话张嘴。 沸血丹入口即化。 在余虎的身体出现药性时,宓八月手术刀也落在他皮肉上。 沸血丹作用于余虎身上的药性效果清晰呈现于宓八月眼里。 而余虎已是双目赤红,怒吼从喉咙深处发出。 骨刺突然从他身体刺出,差点伤到宓八月。 这個意外没有吓到宓八月,反倒把余虎下个够呛,连理智都回笼大半,冷汗刷刷往下掉。 “没有丧失理智?”宓八月问。 “……是。”余虎艰难答应。 宓八月点头,然后用了共感。 做起实验来的宓八月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只不过这份狠又保持着绝对的理智,不会像某些真正疯子,拿自己的身体胡作非为。 她不会破坏自己的身体查看血液清晰的变化,却可以用余虎来做,再以共感去共享他食用沸血丹后的痛苦,包括被她亲手切开血肉时的感受。 诡器共感的作用是相互的,宓八月这边感知余虎的痛苦,余虎也感知宓八月的平静。 这完全反差的两种感觉,就好像一边是岩浆火山,一边是不化冰川,矛盾得让余虎极不适应。他倒是很快明白可以将心神尽量靠近冰川那边,可以有效的缓解此刻自己难受,但只要一想那是来自宓八月的感受,他就不敢这样做。 余虎又别扭又惶恐,往宓八月偷瞄去,就见女子神色如常,半分扭捏都没有,只有认真的专注。 余虎愣了下,心底对宓八月更加敬服。 亏他自认经历良多,心境却完全不能和宓大人相比。 受到宓八月的影响,余虎彻底不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睛全心配合宓八月的实验。 夜渐深。 北原城内灯火通明,竟是被白天更热闹。 夜游班的学子们相继从侧门离开,往回家的路走。 不知什么时候起,北原城逐渐有向不夜城的方向进发。 原来北原城就有夜市,却只聚集在一个小区域。如今各处都能看到灯火,一些原先只在白日开的店铺,也在夜里敞着大门,生意比白天更好。 “少爷,天色不早了,该回了。” “哪里不早了,这天不是挺亮的吗,别催别催。” 乔家下人无奈于自家少年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转头看见其他家的奴仆和自己遭遇差不多才感到平衡。 “这亮的是灯不是天色,太晚回去,老夫人该着急。” 乔淮道:“娘亲和奶奶那边我会自己去说,你别废话了,我听着好烦。” 乔家奴仆不敢怒也不敢言。 要是小少爷晚归晚睡后,第二天起不来早耽误府学,老爷还有借口教训他。偏偏无论是小少爷还是其他几家权贵的少爷们,一个个精气神比以往好多了,晚睡早起不在话下,连读书成绩都比以前好。 见此情况的乔老爷决定不再管小儿子的晚归夜游的毛病,也就乔家妇人们依旧担心孩子。 “老大,最近夜市好玩的东西越来越多,你不去逛逛真的太可惜了。”前一秒还一脸不耐烦的小少爷,转过头就变脸,速度之快让奴仆想到乔老爷,不愧是最被老爷疼爱看重的孩子,真真一脉相承。 而能令乔小少爷如此的也就宓少爷了。 奴仆心想:也多亏有宓少爷在,有她镇压着,这群愈发无法无天的少爷们才没真的翻天去。 第148章 温馨 有乔淮起头,其他人也相继邀请宓飞雪一起去逛夜市,不过敢和宓飞雪说话的孩子还是少数。 以柳长源、杜行止、曹稽这些府学的学生为主,大家相处的时间比较长,自认有过救命患难之情,早已把宓飞雪认作老大,和她说话便更自然些。 另外是在夜游班上学之后,才和他们逐渐熟悉的陈梅儿、陈二丫这些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唯有一个例外就是吴知恩,自来熟能在乔淮等权贵子、沈朗等司夜府弟子中都能插上嘴。 “对啊,一直闷在家里多没意思啊,难得今天没有课业就一起出去玩玩,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零嘴摊。” 面对这些邀请,宓飞雪神情冷淡的摇头,没有任何兴趣的模样。 吴知恩疑惑道:“难道是你家里管的很严?” 这话让宓飞雪想到有几日没见到八月了,心想要是管得严才好。 吴知恩看她没反应,以为是自己说中了,既同情又羡慕的说道:“做神子好辛苦,我看蓉蓉也很忙,她比我们都小,每天还要修炼。” “不懂就别乱说,我想修炼都不知道怎么修炼。”乔淮说:“裴蓉蓉都会用法术,能奴役诡物,力气比我们大,跑的比我们快。” 他越说越羡慕,鄙视吴知恩,“你和曹小胖一样就知道吃。” “你说她就说她,为什么连我一起说。”曹稽小声表示不满。 “我爹说了,能吃是福。”吴知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扭头又朝宓飞雪说:“裴蓉蓉是左大人管教的,老大是宓大人管的吧?不能跟宓大人请个假吗?” 宓飞雪不高兴的隆起眉。 吴知恩马上道歉,“我错了。” 乔淮幸灾乐祸,哼道:“宓大人那么温柔善良又好看的人,怎么可能压迫老大,你连想都不该这样想。” 说完他往宓飞雪瞧去,果然看见老大眉目舒展开,虽然还没什么大表情,但是点头表示赞同的动作。 乔淮得意的往柳长源他们看去:看到没有,我早就说了,让老大高兴的办法就是说宓大人的好话。 柳长源借机说:“正好老大可以去夜市给宓大人挑些礼物。” 杜行止也说:“老大选的,宓大人肯定喜欢。” 宓飞雪被说得有些意动,却还是想把时间花在学习上。 这时一道温柔的嗓音传来,“这可不一定。” 宓飞雪的表情瞬间变得灵动起来,她转头就看到笑着走来的宓八月。 在宓八月走近的期间,宓飞雪乖乖站在原地,目光切切的望着她,整就一個害羞又乖巧的小孩。 乔淮他们纷纷端正站好,对宓八月尊敬喊道:“宓大人。” 宓八月对他们笑了笑,就弯腰摸了下宓飞雪的头顶,笑道:“宝宝要认真挑才行。” 宓飞雪点头。 被乔淮他们劝说半天没说动的逛夜市活动,这会儿宓飞雪比谁都更积极。 一群孩子年纪虽小却都很懂规矩,跟在宓八月两人身后,想让他们走在前面。 宓八月笑说:“我不认路,你们带路吧。” 充满亲和力的气质让乔淮他们很快从拘谨中脱离。 宓八月几句日常问话就彻底让这群孩子放开。 “夜游班的课不难,我还嫌时间太短,要是白天的府学可以不去上,换成夜游班的课就好了。” 这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还自认为隐蔽的偷瞧宓八月。 宓大人那么厉害,被左大人称为神女殿下,府尹也听她的话。如果宓大人开口,这事肯定能成! 小心思都摆在脸上,宓八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笑而不语。 正常府学不上?那些过了初学和中学的青少年们还可以考虑,这些还没十岁大的皮猴子想都别想。她要的又不是一群短期用的文盲炮灰,真那么做了,连前期的那些投资都成了浪费。 宓飞雪警告的向说这话的杜行止望去。 杜行止赶紧缩小存在感。 乔淮机灵的圆了个场子,“老大最厉害,明明比我们上学晚,但是夫子都说她成绩最好,字也写得好。” 宓八月笑应,“嗯,宝宝既聪明又努力。” 乔淮就看到宓飞雪露出害羞的笑。 往日看到的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没胆子一直盯着看,现在这么一笑竟很可爱俊俏。 乔淮心想还是宓大人厉害。 有乔淮这个成功的拍马例子,一路上其他人也没少跟宓八月说宓飞雪的好话。 没人不喜欢旁人对自家孩子的夸奖,宓八月对这些话语照单全收,偶尔去看牵着的宓飞雪,小脸已经红彤彤的,瞪着乔淮他们想让他们闭嘴。 只是这回的瞪视没让乔淮他们害怕,小孩都是敏感的,能感觉到这回宓飞雪的视线没有真正的危险。要不是宓飞雪在他们心底始终存有余威,换成是别人这样,他们早就起哄的大喊:害羞咯,不好意思咯,有人恼羞成怒咯。 夜市到了。 一开始孩子们还会争宠似的向宓八月推荐所谓新奇的事物,眼看宓飞雪的表情越来越不高兴,一群人就一哄而散,各玩各的去了。 他们走得干净,宓飞雪小脸才回暖,总算没人跟她抢八月的注意力了。 随即就听到一声轻笑。 宓飞雪抬起头,看到宓八月揶揄的注视,小脸瞬间燥的通红。 宓八月主动转移话题,“不是要给我挑礼物吗?” 宓飞雪飞快点头。 接下来每一个摊位都看得很认真,不能言的小孩还会拿着小物件,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要是对方没明白,就用手比划。 宓八月就站在一旁看着,并不帮忙替她说话。 有擅察言观色的摊主瞧着两人几眼,笑道:“小少爷是在给宓大人挑选吗?这个铜镜的雕花很适合宓大人,少爷眼光真好。” 宓飞雪扭头看向宓八月。 宓八月才笑道:“宝宝觉得呢?” 宓飞雪迟疑了下,还是把铜镜放下了。 她觉得铜镜配不上八月,她还想和八月再多逛一会,是不是选好礼物,八月就又要去忙了? 两人逛到了后半夜,夜市逐渐有人收摊了,宓飞雪才恋恋不舍的选好礼物买下。 回去的半路,宓八月停下脚步。 宓飞雪也跟着她停下,目光疑惑。 宓八月朝她一笑,然后弯腰把她抱起来。 如今已是中阶灵童的的宓八月,体质也得到一定的提升,抱起个几岁的孩子毫不费力。 这个抱法让宓飞雪紧贴宓八月,扭头就能碰到她的鬓发脸颊,显得无比的亲近。 宓飞雪又害羞了,眼睛都润着光。 过了会,才小心翼翼将手搭在宓八月肩膀上。 宓八月抱着她边往司夜府走,边说道:“宝宝以后可以常和朋友出来玩。” 宓飞雪点头。 八月说的,宝宝都听。 宓八月失笑,“真乖。” 这一批北原城的孩子大半都已经是她的信徒,在她的意志之下无法伤害到宓飞雪,也不用担心宓飞雪会遭到他们的背叛。 虽然宓飞雪表现得好像不是很需要朋友的样子,但是小孩分明比以前更开朗了一些。 一样是被人礼待,敬畏爱戴下的礼待和恐惧排斥下的礼待截然不同。 宓八月抱着宓飞雪返回司夜府的一路上碰到的百姓,无论是近前打招呼还是远观,态度上都非常友好。 无论怀里的孩子在乎不在乎这些外界看法,影响始终都会存在。 没有哪个做家长的不想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宓八月感到肩膀落下的重量,低头向宓飞雪望来,笑道:“困了吗?” 宓飞雪摇头,几乎要醉进她眼底的温柔里,表情呆呆的。 宓八月故意说:“困了就睡,明天不想去府学的话,我去给宝宝请假。” 宓飞雪又摇头,就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宓八月的颈窝。 逗玩人的宓八月轻拍着她的背。 本来没想睡的宓飞雪在这温柔的安抚下,闭眼陷入了甜梦。 第149章 诡噬谷 宓八月把睡着的孩子送回房间的床上,望着已经和正常同龄孩子一样白皙红润的脸,五官的优势也逐渐展露,宓八月满意又温柔的笑了,整理了下宓飞雪的额发就离开房间,过门回到了渡厄书院。 隔天,宓飞雪起早没有看见宓八月没有意外,她在宅灵化身的婢女陪伴下吃完早饭走出老宅。 早就候在外面福安见到她的身影就赶紧跟上。 “少爷,今天府里发生了几件大事。” “昨日陈先生一夜未归,陈梅儿一家都没想去找,然后今早陈先生出现在文书房里,半条命都去了模样吓坏了一群人,幸好喝了府内汤药才恢复精神。” “一恢复的陈先生如有神助,精神抖擞的连写了几篇文章。” “然后今天府里还回来了一位故人……” 提及故人就看到改头换面的余虎恰好出现在前方。 双方一个照面,福安没认出余虎,宓飞雪则看向他。 平静的眼神让余虎看到了宓八月的影子,他就明白宓飞雪也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殿下。”余虎对宓飞雪称道。 他称宓八月大人是习惯,现如今两人的身份截然不同,以他的身份再称呼宓飞雪小少爷似乎不太尊敬,就想起司夜府弟子说左大人都称他为神子殿下,现司夜府弟子很多也这样称宓飞雪。 对于被人怎么称呼,宓飞雪并不在意,她目光在余虎身上流连,看到八月的气息。 余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宓飞雪的目光让他感到莫名的压迫感。 他不敢动弹,也不言语,弄不清楚眼前小小孩童是什么想法。 直到宓飞雪移开目光,对他点了下头就从他身边经过。 福安倒是忍不住好奇连经过时都回头多看余虎好几眼。 余虎依旧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离去。 他心有感慨。 这才多久没见?初见时穷乡僻壤出来的干瘦孩子,从不起眼的泥腿子竟摇身一变,比大族子嗣更有气派。这会要是有人见到宓飞雪,再有人说她是穷苦乡野出来的孩子,谁都不会相信。 当初报了闻家的仇怨后的他,便跑去江湖找被闻家买通的组织,追杀当初陷害他的那批杀手。在这期间,余虎的见闻增长了许多,也见过江湖中大派子弟,那些记忆中天之骄子的形象却都在宓飞雪的面前黯淡了几分。 “也许宓大人会出现在永梦乡带走殿下,就是受到神主指引。”当初想不明白的事,现如今似乎都说得通了。 没有在原地久留,今早来此是为了见一见故人。 坐上去府学的马车,福安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惊讶道:“刚刚那位莫非就是回来的余哥!?” 他往宓飞雪望去,一看后者冷淡的表情,明悟过来人家早就发现了,也就自己还在犯蠢。 马车往府学去。 另一边的宓八月则走进了渡厄书院的诡道课室。 诡道课室的人堪比增华广场的书修大课,一样是满屋老生,进来的宓八月成了其中唯一的例外。 她找个空位坐下,无所谓位置的偏僻,无视周围响起的窃窃私语和无数窥视打量的目光。 晨钟十声结束。 诡道师长无声无息的在课室里出现。 他全身遮掩在黑袍之下,脸也看不清。 一句多余的开场白都没有,这位诡师直接讲学。 诡师之道属于阴派灵修主修之道,以和诡物相契同修的形式相辅相成。 诡师的阴灵滋养诡物,诡师晋升,诡物也可晋升。而诡物生来的诡能可供诡师使用,直接缩减了诡师学习法术的时间,也避免了一些悟性不够的诡师学习法术的乏力。 再者同阶之内,大多诡物都比普通灵师强大,也使得诡师同为同阶中战力的佼佼者。 只是别看诡师如此便利又强悍,诡师要承受的是被诡物同化或反噬的危险,比其他道系更容易被灵毒侵蚀,走向自毁的结局。 这也是诡师多出性格怪异者或走火入魔的原因。 万物皆有代价。 诡师一道又一次证实了这点。 讲学结束后,这位诡师吩咐了课业,让听学的弟子在诡噬谷一层待半日。 从讲学开始就一直认真听学的宓八月,这时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她抬起头,眼底有疑惑一闪而逝。 那位诡师朝她这边瞥了眼,沙哑的声线从隐隐中传出,“诡师一道,非心智软弱者之选。” 然后他的身体消失在阴影中,而下学的时间也到了。 宓八月从位子起身,依旧形单影孤的离开诡道课室,有条有序的先去洗墨池钓捣墨童换墨条,再去总务室找林欺交易接了生生阁的任务,顺便问他,“诡噬谷是什么地方?书院地图中似乎没有。” 林欺诧异道:“师妹突然问此?” “因为她今天晨学来了诡道课室,被师长布置了区诡噬谷的课业。”这话来自站在宓八月后面的老生弟子。 恰好这人也是今天诡师课室中的一员。 总务阁四面八方听到这话的弟子都朝宓八月望来。 那些眼神有错愕,有惊讶,有讽刺,有可惜,也有幸灾乐祸。 林欺一时不知道对宓八月说什么好,“……这一时半会说不完,我晚些让小黛去与你说。” 宓八月点头。 林欺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宓八月开口又说了两個任务的编号。 林欺查阅后发现是学识任务,他不否认宓八月很聪明,但是这些学识都不容易,没有丰富的知识量答不出来。 他心中疑惑,还是没把劝告说出来,帮宓八月办了手续。 在宓八月走后见有人说:“哪怕天赋异禀,也太狂了。” “一个在学业上狂,另一个在打斗中狂,这两位通天之子真是一路人。” 林欺没接他们的话,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只是心底有些忧虑:宓师妹可千万别因狂妄在中途陨落了,这可是个赚学分的好主顾,也是个好投资的未来大能。 本来按照宓八月的习惯,这会就该直接去藏书阁交接学分任务再回来。 不过她对诡噬谷这个在救世主故事里出现过,并和宓飞雪关系不小的地方很在意,便先回了住所,等到来送食的林黛,想听听她怎么说。 第150章 什么都试一遍 “诡噬谷并不完全算外门的建筑,因此并不在外门地图之内。” “诡噬谷一共有六层,里面诡物无数,一层比一层恐怖,本不该是师姐刚入学的弟子会接触的地方。” “诡噬谷的入口就在投诉井内,从投诉井下去,一层一禁忌。师姐去时记得千万不要走错路,只往前后莫往下,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坑缝。一不小心落入下一层,想回来便难上加难。” 林黛接到哥哥的指令,把所指的诡噬谷消息都和宓八月说了,走前又给了宓八月一个提议,“诡噬谷可以组队前行,只要下去的时候相伴一起落地也会一起,师姐要去的话可以找一個帮手。” 宓八月知道她所说的帮手指的是谁。 如果单纯是去冒险完成课业,带上公义书这么一个强力的帮手的确是个好主意。 不过凭她现在的实力和外门普遍的老生弟子差不多,既然老生弟子能在诡噬谷待半日,没道理她待不下去。 宓八月不着急去完成这份课业,弄清楚诡噬谷的存在后,她继续自己每日的刷分大业。 先把刚接下的两个学识任务给做了,把答案写在纸上再由弟子令收录即可。 弟子令没有立即给出回馈,却也没有直接说明答案错误。 宓八月并不担心最后的结果,这是善恶书演算出来的答案,而她根据答案进行过实验,确认过答案无误。 只要给善恶书足够的知识量它就能解决很多问题,这就和中央电脑输入足够的数据就可以快速演算答案一样。 只不过中央电脑运作用的是电能,到了善恶书这里用的是灵晶。 还好善恶书的作用不小,宓八月愿意花灵晶来养。 解决完学识任务,宓八月又把昨晚完成的沸血丹作业交给弟子令检验,随后就去了藏书阁。 今天管事看她的眼神比昨日更不满,宓八月把完成的抄录书册交给他,对方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全程交接下来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只对宓八月哼了一声。 面对这种恶待,宓八月并不放在心上,礼貌如旧的和他交接完就去了抄书区。 这次她没有急着带书离去,算着时间在藏书阁里伏案抄录了大概一个小时,结束后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善恶书,书页上的灵力储备条又空了一大截,只剩下点可怜兮兮的尾巴在吊着。 有付出就有收获,这片区域的知识库算是被善恶书吸收干净了。 宓八月收起书册去找管事。 丁炜开始看她没有拿书就跑,而是静下心在这里好好抄录才心情好点。现在见她才抄了一小时就要走,脸色就再次拉下来。 “昨天你怎么说的?” “谨记前辈教诲。” 丁炜气笑了,“你要记得就不会昨日跑丹学,今日跑诡道。” 宓八月认真说:“初入灵修,各道都想尝试一下才好决定日后之路。” 丁炜哑然,前面那话的确是他说的没错,但是他的意思分明还是警告她乖乖专注书修。 宓八月说:“弟子乃阴阳同体,可选的路太广,难免有些犹豫。” 丁炜隐约听出她这话背后的意思,“你难道打算每一门课学都去试一遍?” 宓八月点头。 丁炜:“……” 大概是得知真相比自己所想更严重,反而对宓八月先去丹学又跑诡道这事气不起来了。 因为提前知道为此生气的话,明天只会更生气。 “你要明白每一门课学都附带课业,书院这样安排就是防止弟子学而不精,精力分散。” 宓八月:“多谢前辈教诲,弟子若是完成不了课业也没关系,学分足够相扣。” 丁炜更住。 宓八月赚学分的能力有多强,他还能不清楚么。 发现说不通宓八月后,丁炜也懒得再废话,不高兴的挥手让宓八月赶紧走,别在他眼前碍眼。 宓八月礼貌的和他道了告辞才走。 “最多也就一周,浪费一周时间也没什么,只要不玩火自焚伤了根基。”丁炜暗自说。 生生阁。 看到宓八月的到来,柳恬用一种敬佩的眼神望着她。 “听说师妹今天去了诡道课室。” “嗯。” “课业还很难。” “还没去过,不知道难不难。” 柳恬瞧着宓八月说这话时的脸色不像是强撑,不由好奇问道:“算一算开学才四日,师妹就上了三门课学,也接下了三门课业,一周内就要交作业,师妹有信心完成吗?” 宓八月还是那句话,“完不成便扣学分。” 若是昨日宓八月这样说,她还觉得对方是有底气。可按照宓八月买药材的不知学分贵的架势,这扣学分的方法就有些悬了。 这些心思没有对宓八月说出来,相反还顺着宓八月的话说:“师妹的说得对。” 宓八月就去了任务小间。 “真是有天赋任性。”柳恬低声说,“亏我还以为她能和庞安师兄对上。” 入夜的风铃声响起时,任务小间的人都走了出来。 一个接一个交接,到了宓八月这里。 柳恬顺口问了一句,“师妹昨天练手如何?” “不错。”宓八月说。 柳恬噗嗤笑了声,反应过来担心惹了宓八月不满,掩饰道:“那我就静待师妹佳音了。” 宓八月不置可否。 她走出生生阁,往返的路却不是簪花小苑。 在怪谈横行的夜晚,无数双暗处的眼睛紧盯着宓八月的身影,各种规则的坑摆在她的眼前都被宓八月避过去。 暗处的怪谈们每每亢奋无比的看着宓八月即将落坑时,关键时刻又偏偏没有踏进去的那种憋屈别提有多难受。 这比公义书直接砍死它们还倍感折磨。 而越接近投诉井的范围,宓八月能感觉到怪谈的数量也明显稀少。 投诉井就在眼前时,四周已经空寂无声。 宓八月走近,往下望去。 漆黑一片。 她想了想,把善恶书拿出来就往井里丢进去。 这一行为之快,估计连善恶书都没想到。 书页在空气翻动。 呜呜—— 枯井似乎也被这外来之物惊动。 宓八月翻手,善恶书就回到她手里。 书皮微凉。 难得它也有发凉的时,平时都是发热。 宓八月翻开书页。 页面上的文字出现得比较慢。 【投诉井】 [怪谈] [……之分身] [诡噬谷通道] 第151章 这个我会 比预想中更少的信息,不过确定是诡噬谷的通道就够了。 宓八月收起善恶书从井口一跃而下。 正当宓八月跳下投诉井时,几道身影出现在这里。 “怎么说跳就跳了,连个准备都没有。”周海摇头。 一身黑袍罩身的商蝉道:“你又如何知道她没有准备。” “你闭嘴。”周海骂道:“第一次课业就给人布置去诡噬谷,你是嫉妒心发作,生怕通天之子死不了是吧。” 商蝉沙哑的笑声从兜帽中传出,回讽道:“你给的沸血丹课业对新人弟子就容易了?” 周海挑眉,得意笑道:“对普通的新人弟子当然不容易,但人家丹学天赋非凡,日后必要走丹道的。今日是她主动去诡道课学也就罢了,下回你休要再误人子弟。” 商蝉说:“今日之前我对她走诡道一脉并不看好,原以为她性子冷静有余,胆气不足。现在却觉得她是个诡师的好料子,本就擅长驾驭诡器会阴法,又有勇有谋,只要在诡噬谷待了半日出来还能保持这脾性,日后必成大器。” 周海一听不好,这是要抢人的意思啊。 “能走诡师路子的灵子那么多,有丹师天赋的却少之又少,十個手指数得过来,你别跟我犯浑。” 商蝉不答话,摆明了不打算答应周海。 听着两人对话早就不耐烦了的丁炜终于忍不住了。 “书修,书修,我都说了,她要走到是书修的路子,没瞧见她一路上对规则多敏感吗?哪个新生弟子如她这般视怪谈于无物,没有触发任何一条杀规。” “她虽有书修天赋,但丹师天赋更强。”周海依旧坚持说。 丁炜冷笑,“就凭她处理几株破药材?” 周海说:“凭她只听了一节课就能把沸血丹的药理弄得清清楚,以及炼制过程的药材取萃,处理顺序,分量要求都详细概述,要不是她没有拿出成丹,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早就会了。” 此话一出,商蝉和丁炜都看过来,丁炜道:“你什么意思?” 周海说:“我的意思是还不明白吗,昨日我布置的课业,她今日完成了。” “……” 哪怕不懂丹学却也知道丹学有多难的商蝉和丁炜一时间无话可说。 此时的宓八月还不知道在井口上方几位师长为她未来的道路争吵。 她一跳入井内就感到一股阴湿的旋风卷向她,并没有在这股风中感觉到危险,背上一重,好像有个人趴在她背上,湿润的气息吹拂在她耳侧。 宓八月垂眸,看到肩头一只腐烂的手,有些烂到骨头里,连骨头都是斑驳的青黑。 从手的大小来看,背上的人年纪不大。 “呜呜,你叫什么名字?” 压抑着更咽的问话既有孩童的软绵,又有少年变声期的沙哑。 宓八月柔声回答,“宓八月。” “我认得你。” 没等宓八月思索这个认得是从何处认得。 这声音接着说:“你给我写了两封信。” 在不知道这只怪谈的规则之前,少说既少错,宓八月只是点头嗯了声。 肩膀上的手渐渐移到她胸前,背上的人也贴近了她。 腐烂的触感接触到颈侧的皮肤,伴随着奇怪的味道,似香又似臭。 宓八月没有动,也没有结法术。 投诉井是通往诡噬谷的通道,既然诡师让他们来这里做课业,就没有门还没进就让弟子步入必死局面的道理。 作为一只能恐吓住其他怪谈的存在,投诉井应该是和‘尔等有礼’类似的怪谈,更偏向于与人为好。 哪怕它有杀规,也应该不会像那些热衷于吃人的怪谈一样,想尽办法诱使人们触犯规则。 “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胸前的手抱住她的脖子。 哪怕宓八月没有回头去看,也大概能想象出两人的姿势。 背上的怪物完全趴在她身上,两条腿还无处落点的晃来晃去。 宓八月想了想,主动伸手把它双腿抱住,这么一来就跟主动背着它没什么差别。 “呼。”怪物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来,似乎没想到会这样。 后颈被阴湿气息吹拂一片汗毛竖立,宓八月平静问:“是什么味道?” “熟悉的味道,亲切的味道,一样的味道。”每说一句,它埋在她颈边呼吸着,说着说着突然哭出声。 这哭声呜咽又压抑,然而在这种环境下,只让人通体发寒。 宓八月问道:“怎么了?” “疼。”它说:“小厄疼。” “我能帮你什么?”宓八月柔声说。 身后没有声音了。 它一安静,四周一切都变得寂静。 “小厄?”宓八月说。 “你要去地方到了。” 这话落下,宓八月就感到脚踏实地之感。 趴在背上的小厄松开手,“别回头。”它说。 宓八月就没有回头看。 “你什么时候想出来就叫我。” “小厄吗?” “……嗯。” “好。” “往前走,别往下。” 和林黛说过的话一样,宓八月望着前方只有一条通道的路口走去。 在她身后,她没有回头看的地方,一个浑身多处腐烂,可见森森青黑骨骼的‘人’趴在地上,它双腿扭曲着,头发乱糟糟覆盖着脸,隐约能窥见的一丝面皮也是斑驳的血肉。 乱发下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宓八月离去的背影。 宓八月走了大约五分钟,出了通道洞口就看到一个身穿院服的弟子坐在地上哀嚎。 大概是没想到会看见有人经过,还是个貌美的少女,男弟子声音更住,没一会额头就见青筋。 宓八月只看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却被男子喊住,“诶,师妹,你身上可有带疗伤的丹药?” 宓八月点头。 男弟子面上一喜,“求师妹一助。” “一颗十枚灵晶。”宓八月说。 男子苦笑道:“大家同门……” 没等他把话说完,宓八月已经扭头就走。 “等等,师妹一定是第一次来,你给我一枚疗伤丹药,我告诉一个在诡噬谷生存的消息。”男弟子再次叫住她,“这消息对初次来诡噬谷的弟子非常重要。” 宓八月再次停下。 男弟子笑道:“就一颗丹药罢了,你看师兄都这样了,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宓八月向他走来。 男子欣喜,“我可以先告诉师妹消息,师妹再给丹药。这条消息就是……诡噬谷里没有规则!” 暗刃从袖中飞出,却在没入宓八月身体时,对方身影消失不见。 怎么会? 男弟子计谋得逞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的亲身教导,我收到了。” 声音来自身后。 “不,师妹,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男弟子连忙求饶,又一道暗刃出现一半。 阴火已经把他吞没。 “开玩笑?这个我会。” 宓八月微笑道。 男弟子表情怨恨倒下,“如果……不是我受伤……” 宓八月不置可否,把他身上遗物取下,在拿下弟子令的时候,意外发现死去弟子的弟子令上学分可以转移。 “原来真正考验人心的地方在这里。” 书院怪谈伤人,弟子不能互斗,大范围避免了弟子之间的互残,在熟悉书院的怪谈规则之后就可以安稳学习。 因此除了初入学时的新生弟子死得多之外,在书院待的时间越长就会越平稳。 宓八月原以为是书修门第教育风格比较温和——相较于灵州的其他门派——现在明白了,他们只是将地方给你分好了。 第152章 有工资了 从男子身上搜到的遗物让宓八月明白,对方受伤是真的,没有丹药疗伤也是真的,却不知道来诡噬谷是什么目的。 他用行动给她上了一节生动的诡噬谷生存之课,不过他看出宓八月是新生弟子,却不知道宓八月对灵州的风格早有了解。 先不说索无常和左泗几次三番跟她提及灵州修士自私自利的风气,光是她在救世主故事所见所闻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 男弟子估计自认为隐藏得不错,可他刚看到她时的眼神泄露出的杀机就被宓八月感知到,那副被灵毒侵蚀不轻的样子,会真的和她好好交易才怪。 她第一次主动离去已经是给对方机会,可男弟子自己不惜命,她又何必替他珍稀。 把男弟子冻结的实体收进如意囊里,宓八月继续往前走,入目的景色寸草不生,乱世峭壁没有规律。 宓八月抬头看去,上面叠叠云海,厚重得好似随时会压下来。 诡师给的课业是在诡噬谷待半日,那么就站在这里等待半日过去将算完成了吗? 不管算不算,原地浪费时间不是宓八月的行事风格。 她正要继续往前走,脚边感受到一丝森冷气息。 往下看去,一团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近她脚边不到五厘米。 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这团阴影凭空张开一张嘴,朝宓八月撕咬而来。 只是它到底小瞧了宓八月,这种低阶的诡物,一团阴火就足以将对方灭杀。 然而杀了这一只之后,宓八月发现四面八方都被这种诡物包围。 “……” 它们不行动时,几乎无声无息,覆盖在地面上难以察觉。 也是因为此处本就阴灵浓厚,它们微弱的诡气并不起眼。 这要是一般中阶灵童,面对这么多低阶诡物,哪怕是一群最弱小的连星阶都没有炮灰,在被它们群体围攻的情况下,估计也要被耗死在这里。 宓八月则在短暂的惊讶后就平静了。 她的无极体最不怕的就是打持久战,只要不是那种能秒杀她,或者她灵力太弱无法伤及对方的存在,一切持久战都对她无用。 正要拿它们熟练一下法术的运用好了。 只在一瞬,宓八月就做好了决定。 阴系法术图的幽光在昏暗的地域中不明显,跳动的阴火也是如此。 阴火所到之处就是一片,诡物们也被挑动,一起朝宓八月涌来。 宓八月意外发现这种低阶诡物竟然能短暂的穿梭阴影,这和她常用的法术影匿相似。此处特殊的环境对诡物有很大优势,相对的对宓八月也一样。 乍一看是宓八月被一群诡物包围,深陷危机。仔细一看,是宓八月溜着这群诡物,阴火像不要灵力似的不断落下,诡物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随着时间的过去,宓八月的优势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少的诡物无力回天。 可是它们似乎根本就不懂得害怕,还悍不畏死的只知道往宓八月身上扑咬。 都说实战是最好老师,就和实验是探索真理的最好方法一样,不用担心灵力消耗的狂用法术的结果就是,宓八月不仅能双手同时施法,抬脚踩住刚窜到她脚边的诡物,阴火燃起将对方粉碎。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四周一片肃清。 宓八月拿出善恶书,将一只特意留下来做素材标本用的阴影诡物丢进去。 结果还没看这新素材的信息,就注意到善恶书某一页隐秘的幽光。 不是要灵晶的那种光。 宓八月一瞬辨别,直接翻过去。 属于司夜令的一页上灰雾弥漫。 因为没少用过,宓八月一眼就认出来这灰雾属于阴神之力。 她朝善恶书说:“用最适合我的方式解释一下。” 善恶书页脚翻动了两下。 虽然多次被宓八月惨无人道的使用剥削,但是面对宓八月的要求,善恶书大多时候都是有求必应。 [您杀除恶诡若干] [夜游神域吸收了恶源获得成长] 宓八月眼里闪过讶异。 在这两行字后,关于夜游神域这个神技的介绍后面也多了一些变化。 [夜游神域]:神域之内您为主宰。(188) 善恶书的确在尽职尽业的按照最适合她的方式给与她解释。要不然不会连这个世界没有的数字,都按照她的习惯给出来了。 这個188记录的应该是她刚刚处理掉的诡物数量。 这并不是宓八月第一次处理诡物,往最早的算,她救下裴蓉蓉那次杀掉的女头蛇诡才是。 自那之后,她以阴神之身去处理北原城周边的诡物也有几只,却从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回馈。 那时她还吐槽过阴神这个职业,惩恶扬善的主职做的是白工。 “所以之前工作没有工资是因为没有正式入职,属于没被记录在案的冒名假工。” “司夜令承认了我夜游神的身份才算有了工作证,可以领到工资了。” 善恶书:…… 你要这么想也没毛病。 “身为司掌诡怪的阴神却以灭杀诡怪为己任,阴神之子又是救世主,拿着献身救世的剧本。”宓八月摇摇头,发现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这神不好做,她对善恶书开玩笑道:“留下神遗的那位该不会是嫌麻烦直接摆烂躺平了。” 这是善恶书能答的吗?它答不出来。 唯有装死。 宓八月又给它翻了一页。 取出夜游诡戏的戴上。 神力附身,同时而来还有那除恶的责任感。 诡噬谷就是个恶诡窝。 这回宓八月也不需要用思想转移法来缓解这份责任感了。 既然知道这些恶诡都是自己的工资,建造属于自己地盘的基石,那自然要努力搬砖。 做神做成她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是走私就是转载,现在还要亲力亲为的搬砖,搬到依旧是别人家的砖,似乎是挺寒碜的。 怪就怪初始金不足。 幸运的是潜力值很够。 无论是为了当下还是未来,现在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诡噬谷的诡物之多,宓八月连特意找寻都不需要,影匿一晃就到了一片恶诡聚集之地,放任了除恶责任感侵蚀的宓八月,看这些诡物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抬手就是一团狐火。 碧色火狐腾得涨得数米大,咆哮的朝诡物席卷而去。 第153章 诡物做肥(2章合一) 在今天之前,宓八月从未像这样放纵思维去杀戮,被阴神的认知主导思想后,这场杀戮便激不起心底一丝水花,那是一种无喜无悲的状态。 这种状态比特地去转移控制要轻松多了,不过很显然作为一名贫穷神灵,她还没资格无喜无悲的不食人间烟火。 [屋里乾坤] 除恶归除恶,尸体也不能浪费,放着不管的话就是便宜天地,不如收回去废物利用。 弟子令微弱的动静被宓八月察觉,是诡师布置的半日课业完成了。 阴神状况下的她对世间万物的掌控都是质一样提升,包括弟子令里包含的规则之力。 渡厄书院的弟子令里有某只怪谈的规则,不过这个规则极其微弱,和宅灵分灵完全不能比,只有固定的规则却没有任何灵智。不过想一想渡厄书院的弟子有多少,也就能理解弟子令的死板了。 她倒不是不可以把这一丝规则之力抽取出来,却没有必要这样做,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趁着四周的诡物已经被处理,宓八月将夜游诡戏取下,恢复到人身的她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四面八方浓郁的阴灵气,浓度超过一定程度的灵气不用刻意吸收就向人涌来。 哪怕她已经有意识转移大部分诡物尸体,但还是有不少被阴神状况下的她直接灭成灰烬融入天地,连个残尸都没剩下,也就造成了这一片区域短暂浓重的阴灵汇聚。 宓八月没有贪恋这点灵气,用影匿穿梭在谷中,快速向来时的谷口接近。 途中再遇到诡物也就顺手杀一杀,绝不停留。 回到之前来时的谷口,宓八月看见对面走来的四人。 四人也看见她,神情先是愣了愣,继而在她身上打量,化作了震惊。 “……她身上好浓的诡气。” 宓八月对四人点下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四人心情动荡暂时忘了新老生之间的矛盾,反条件回应了她。 宓八月就已经在他们身边经过,速度极快的消失在通道尽头。 四人原地待了几秒才回神。 “今早是谁在课室说她昨日被吓到,不敢再来。”说话的弟子看向四人中的其中一员。 另外两人也看来。 被看到弟子呐呐不语。 宓八月走到尽头看到一束亮光从上空落在地上,她抬起头就看见正常的井口天空。而井壁上凹凸不平,恰好方便人攀爬上去。 这個程度的攀岩难度连普通人都可以完成,对灵童而言并不在话下。 只是昨晚她来时的井肯定不是这样,那个自称叫‘小厄’的怪谈又去了哪里?因为规则的限制么? 宓八月想了想,没有按照约定喊小厄,原地起跳借井壁凹陷凸起的地方借力,轻松就出了井口。 站在井边的宓八月往井口望去,赫然一片漆黑。 这时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白肉青骨的腐手伸出来即将抓她时一切烟消云散。 井还是那个井,黑也是看不清的黑。 什么眼睛,手,都仿佛是一场错觉。 “小厄?”宓八月若有所思的对井口唤了声。 从井里呼啸微弱的风声,似啼似怨。 宓八月就明白了,她微笑道:“我还有事,下回给你写信。” 语气自然就像是和新交的小朋友告别,宓八月对着井口挥挥手就离开此地。 因为在诡噬谷待了半天,今天的晨学就错过了,不过宓八月算的很清楚,一周规定的是上满六节课学,她缺了这一节也不用担心扣学分。 走出投诉井的范围,宓八月直奔洗墨池的方向。 在路上意外碰见两届弟子对峙的阵势。 往日每次放学她都独自先走了,也碰不到这种情形。 宓八月看到新生那边以公义书为首,郝愠、燕艳和栗秋也在其中。 看来几天时间,公义书已经彻底成为了新生弟子的领头者。 宓八月只看了一眼,本来不打算加入他们之间的纷争,却听到对话里自己的名字。 “公义书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回我们没有针对你,你凭什么动手伤人。” “凭我高兴。”公义书懒洋洋的说。 一句话就把老生弟子们气得够呛。 “别和他废话了,这厮根本不会讲道理,就是个疯子!” “不就是提了一句宓八月怕是要死在诡噬谷,就跟踩了他尾巴一样,早说他们之间有一腿。” “战便战,谁怕谁,把这祸害送进生生阁!” 老生这边不愿意忍,新生则有公义书在,也不露心怯态。 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堵着的路口正好是宓八月经过的。 公义书最先感知到她的到来,眼皮一掀就精准朝她望来。 宓八月和他对视上,笑着走近。 所有人的视线立即汇聚她身上。 公义书眼神犀利的将她上下扫了个遍,“杀了不少啊。”一听就很经验的样子。 宓八月默认了,往老生那边看了眼,然后问他,“要学分吗?” 公义书的眼睛闪过点亮光又收敛,故作漫不经心的问,“嗯,有多少?” 宓八月道:“看你玩多大。” “啧。”公义书不爽的哼笑,拿出弟子令,“先转个十分。” 宓八月说转就转,“记账。” “你去哪?”公义书见她转了学分就走,疑惑问道。 宓八月说:“洗墨池。” 公义书表情一言难尽,忽然觉得刚到手的学分有些烫手。 这种时候了还要去赚学分? 宓八月却微笑说:“你要记得谁骂我最狠就特别关照一下。” “哈。”这话对了公义书的胃口,“没问题。” 宓八月又和新生队伍中认识的几人打过招呼后,从他们身边经过离去。 有了学分的公义书动起手来大开大合,宓八月则继续她的赚分日常。 这次她没在洗墨池附近找到纸人,便去纸房子敲门才将对方喊出来。 得到墨条之后,宓八月再去总务阁,在林欺惊愕又敬服的目光下又接下了数个学分任务。 “今天不接生生阁的任务吗?”林欺好奇问。 宓八月道:“嗯,那些药材已经弄熟了。” 林欺:“……” 才几天就弄熟到不想弄了。 这话可千万别被其他丹学的弟子听见。 他才这么想,发现总务阁里就真有丹学的弟子,正以一种怨愤的眼神盯着宓八月。 宓八月领了任务就走,对这些目光一如既往无视。 等人走了的林欺才想到起来忘记问宓八月去诡噬谷的情报了。 算了,看看小黛能不能探点出来吧。 前来给宓八月送食的林黛的确对宓八月去诡噬谷很好奇,哪怕没有哥哥的交代她也很想问问这位神奇师姐的经历。 可惜宓八月很忙,没空和她闲聊。 林黛心思细,自然看出来了,只能失落离去。 老宅。 一回到自家地盘的宓八月就戴上夜游诡戏,先进入夜游神域查看搬了半天砖的成果。 里面的巨力正惬意又无聊的蹲在其中,乍然看到宓八月的到来,短壮的汉子双膝跪倒在地。 宓八月没有管它,观察着神域的变化。 的确变大了。 原来只够站个脚的一平米地皮,总算能走两步路。 对于诡器巨力而言就是终于可以原身出来舒展手脚。 虽说变化不是很大,宓八月的心情却相当平静,这个神域出现的时候就太简陋,半天能成长这么一些就算不错了。 在进来之前,她在心底就做了估算,最坏的结果是以毫米来计算成长。 观察完神域后,宓八月才把巨力的器体拿在手里。 之前被公义书雷诡破坏的裂痕都已经恢复。 “和在阴府的恢复力相比怎么样?”宓八月问。 巨力没有在诡师的阴府待过,却吞食过宿主的精气神,它不会人语,不过阴神状态的宓八月能理解一切诡物的意识。 巨力所表达的意思是神域远比吞食宿主的精气强。 “也是。”宓八月想起索无常的本命诡,“如果诡师阴府的恢复力足够的话,他的契诡也不会一直重伤。” 从神域中离开,宓八月问起宅灵管家自己送回来的诡物尸体怎么样了。 宅灵管家:“封存在地下,因为已经是死物,要保存它们有些费力。” 是不是真的费力宓八月不知道,不过她听出来宅灵的意思:保存那些诡物尸体完整性的性比价不高。 宓八月把它们顺手弄回来就是想着废物利用,要是反而浪费资源就没必要了。 “你有什么想法?” 难得被宓八月问到意见的宅灵管家脸色一整,连背脊都挺得比平时更笔挺几分,正经说道:“若是夫人没有他用的话,我可以用它们肥沃土地作为药田,方便种植阴系灵药。也可以将它们消化成阴灵供人修炼。” 宓八月看着它笑了下,“怎么没考虑自己吃了。” 宅灵管家谦虚的说:“两者都在我身体里,也算吃了点余粮。” 宓八月摇头,“拿去做肥料吧。” 至于分解成阴灵供人修炼这点,目前司夜府的弟子除了裴蓉蓉之外,连正统修炼的路子都没搞明白,擅自吸收阴灵的结果弊大于利,要知道阴灵附带诡物的负能量,毫无准备之下乱吸收不知道要弄出多少乱子。 “是。”宅灵管家收到宓八月的吩咐当即干活。 它将新的药田开发在司夜府的一块空地。 要说这司夜府在宓八月接手之前也是个贫穷之地,地大人少,建筑也少。也许很久以前辉煌过,然后日经月累多余的建筑都负担不起就随时搁置或风化拆卸了。 当初宓八月随便找个空地就能把老宅放进去,再之后扩建夜游班,府内依旧还有不少搁置没开发地皮。 药田开发的动静不大却也不小,住所就在这片区域附近的沈栗惊异的扭头‘望’去。 他的双眼被诡器所伤已经看不见,却又因为一场灵犀花雨开灵开窍。 像他这个年纪还能开灵的实属少数,连左泗都说他生不逢时,也生错了地方,若是生在灵州的话肯定也是个人中翘楚。 若说左泗是在为沈栗可惜,那就想多了。他分明是嘴上说着可惜,实则在沈栗心上插刀,已经没办法实现的事说出来就是让人难受。 不过沈栗的心境非一般人能比,对这种现实接受良好,并没有疾世愤俗,连双眼看不见现世事物,却因开灵开窍能看到现世之外的诡气怪相这点接受良好。 甚至对目前的状态越来越满意,他觉得现下一切像是一场迟来却恰好的修行,除去一开始看不见现世事物的不习惯,后来越来越适应,其余的感官也更敏锐,没有了肉眼可见的迷相,所听所感更接近本真。 今早有故人来,相谈了半日直到现在。 “地动了?”刘招财诧异道。 沈栗却若有所思,向余虎‘看’去,问道:“你觉得呢?” 余虎道:“似曾相识。” 沈栗笑了,叹道:“没错,似曾相识,实际也没过去多久。走,去看看。” 刘进宝过来扶着他,四人朝着动静的方向而去。 没有走多久就看到了新药田开发地,他们停在远处望着前方土地炒诡物的场景,齐齐呆愣原地。 这是有多少诡物啊! 从他们进入司夜府成为夜游使以来,办理所有案件加起来的诡物都不足这其中的三分之一吧。 不,十分之一都没有。 此时这些诡物被‘翻炒’融入土地化为土地肥。 沈栗看不见具体的情形,却能感觉到浓郁的诡气,在惊愣后回神就紧张问道:“怎么回事?” “这……这……”刘氏双胞胎没见过这种阵势,一时说不清。 余虎说:“应该是宓大人有什么安排。” 这话让沈栗冷静下来,“是了,司夜府的变化应该都出自她之手。” 接下来四人都没有再交流,亲眼看着由诡物做肥的新药田形成。 实验室。 宓八月从如意囊里取出男弟子的尸体。 如意囊有一定的保鲜作用,过了大半天,被冰冻的师兄看着还很新鲜。 [解心锁] 男弟子的一生记忆被宓八月窥视。 对方进入渡厄书院的前期部分被宓八月直接扫除忽略,重点在于他入书院后的所学所知。 第154章 收获丰富 一个人的十年有多长? 被神灵窥尽也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 这其中大半还是神灵在思考。 男弟子乃上一届老生,说来为什么渡厄书院中几乎看不见更上上届的弟子,原来是根据渡厄书院的规矩,书院外门至多只留你二十年。 这二十年,要么你能进入内门成为书院的核心人员,要么就会被分派出去自寻出路,或者在书院外面产业任职。 这也是为什么老生弟子会针对新生弟子,必要和新生弟子来一出下马威的原因之一。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只剩下十年,前面十年被更上一届弟子打压过,这十年不打压这一届的新生弟子,那么他们收获的资源更少,进入内门的机会也更小,未来会被书院分派驱逐。 另外书院中有几个让宓八月疑惑的点也在老弟子的的记忆中找到了答案。 一来,为什么书院只有讲学,藏书阁的知识库都是基础,却没有法术、丹方、驭诡使怪等等这些实际东西供弟子学习。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书院每個月都会有一次考核。 考核根据学分课业修为等等综合数据来定成绩,再由成绩排名来让弟子挑选这些东西。 初开学时的第一节增华广场书修大课上,裘青师兄祝大家金榜题名不是随口一说,原来真的有金榜这个存在,所谓金榜就是月考核榜。 除了渡厄书院的生存常识外,还有灵州的一些其他常识被宓八月注意。 例如诡器和诡物的差别,诡器乃诡师将诡物封印之物。 一旦封印成器,从此之后再难成长。 这也是市面上一星诡器不值钱,当初姜狩对一星诡器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原因。 但凡是有点天赋野心的灵子,都不会在意一星诡器,尤其还是辅助型的一星诡器。 只有凡人才把这些诡器当成宝贝。 也是这时宓八月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把诡器心语抵押给索无常时,他态度似有片刻变化。 ——按理说心语作为最低等的一星诡器很难成长。 可她交给他时,心语不仅成了二星诡器,还有了两项诡能。 估计在那时候索无常就已经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后面把咒怨交给她修补就有试探的意思,然后她一天就把咒怨修好时,歪打正着把索无常的这个试探给证实了。 这样也好。 现在明白了这其中的乌龙,宓八月也没有担忧。 她本来就有意给索无常制造一种自己似有靠山的假象,把注意力都吸引到她的身上,也恰好隐藏了宓飞雪。 明白了诡器的形成和价值,关于阴派灵修契诡专修诡师路子的心路历程,这弟子更是丰富。 对方天赋一般全靠狠劲上位,十年沉淀修到高阶灵童本是想入内门拜师,可惜始终不能如愿,便在弄到诡契法门后长期混迹在诡噬谷,想凭一己之力契成一只诡物。 只是杀诡容易契诡却难,都说诡器有毒,那毒便是诡物天性的负能量,被封印成器都有毒,何况是还自由的时候。 想要契诡讲究两者的契合、要么你能将其镇压,抵抗住它的反噬,强行契成。要么它能认可你,愿意和你成契。 后者的可能性极低极低。 一来低阶诡物没那灵智,天性贪婪只会想从人身上吞噬好处。高阶诡物有那灵智,最先选择的也不会和你一起成长,依旧是直接吞了你。 宓八月想到了公义书。 他就是极少数天赋异禀,又有人保驾护航成功在灵童期就契到高阶诡物的天之骄子。 这么一算,各个修炼道系都有各自的难处。诡师的实力普遍在同阶之中偏强,对法术悟性要求不高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诡师的路子实在不好走,付出的代价很高。 [影刃][诡契] 从男弟子的记忆里还收获了两个法术。 影刃是男弟子偷袭宓八月的法术,后面则是成为诡师最关键的法术。 男弟子十年来大半的学分和努力都花在了这个法术上面,如今轻轻松松便宜了宓八月。 从男弟子的记忆中退出来,看在对方给她带来的收获丰富,决定给人留个全尸。 “葬了吧。”宓八月对宅灵管家吩咐道。 宅灵管家闻声而来,将男弟子的尸体领走同时和宓八月报告新药田已经完成。 宓八月就去新药田看看情况,也看到了不远处观望的沈栗等人。 他们却对用了影匿后阴神状态下的宓八月毫无所察,哪怕宓八月就站在没有任何遮掩的地方。 这边沈栗四人没敢太接近药田,只是在药田的动静结束后,稍微走近一些观望着。 余虎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目光惊疑不定的四处张望。 “余虎,怎么了?”反倒是看不见的沈栗最先由余虎的呼吸节奏发现他的异样。 余虎先摇头,随即想到沈栗看不见又开口说:“没什么。” 沈栗说:“你现在心绪不宁的样子不像没什么。” 刘氏双胞胎闻言也朝余虎望过来。 面对三人注视,余虎停顿了下,说:“好像神主正在注视着我们。” 他的语气非常认真虔诚,让这么一句好似玩笑的话也叫人笑不出来,沈栗三人表情惊疑。 “是我想多了吧。”没有等三人回话,余虎就说。 只因为感受过一次神主的传召,就以为神主在注视自己,这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那样伟大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一直关注自己这样小人物。 哪怕是昨日的传召,也是因宓大人才对。 余虎心中想着,却依旧被若有若无的感受影响身心,有种想要跪伏下去的冲动。 忽的,一个熟悉的意念降临他的灵魂深处。 余虎呆愣当场。 这回不止沈栗察觉到他突然窒住的呼吸,刘氏双胞胎也看到他这明显的失态。 刘招财喊道:“余哥?” 余虎回神,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再次直奔老宅。 路上他脸色欣喜若狂,不敢相信连续两日受到神主意念降临。 莫非神主真的有意于他? 北原城明明有那么多信奉神主的人,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呢。 饶是年纪不小了的余虎,此时也像个孩子一样傻乐。 余虎到了老宅,他以为这回见到依旧会是宓大人,再次配合宓大人的一切所为。 然而当看到那位不可直视的存在时,他失神恍惚,人已经跪伏在地。 第155章 夜游使的规则 后面发生的一切对余虎而言如在梦中。 在之后有人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了半天最终只答出了不算答案的回答,“等你有一日得到和我一样的神赐时你便明白了。” 没错,这是神赐。 他根本没办法形容具体情形,因为他看不到,一切只凭感受。 恍惚中一如神主的意志降临,有一双手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了什么。 以一种不是肉眼的视角,他‘看到’了诡器巨力的诡影。 在神的见证下,他和巨力达成了某种契约。 从此他将和巨力相辅相成,为神主办事。 这种契约和当初使用诡器不同,是真正的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枯具枯,连同成长也会一起。 神念下达。 “夜游使以惩恶扬善为己任,诡怪亦分善恶,司夜令会给你指引。” 余虎在神念之下如痴如醉,身心臣服。 等了许久,他如梦初醒,人已经在司夜府办事处。 前方司夜府弟子已经喊了他好几声,他之前都没听见。 余虎低头取下腰上的府令,发现府令上另一面多了一幅刻纹,作为信徒的他一眼便能感受刻纹的不同。 “老大,老大。” 这是被通知敢来的班鹿。 今天是她负责府内弟子的训练,就算知道余虎回来了,也没空去沈栗住所和他相见。 没想余虎会以跪伏的方式出现在办事处,班鹿就被来报的人喊来这里。 “老大,你在拜神呢?”班鹿走近他开了个玩笑。 余虎握紧司夜令,“没错,我就是在拜神。” 班鹿差点以为他是在接自己的玩笑,紧接着注意到余虎的神情。 余虎从地上站起,对班鹿说:“如今府内弟子有多少可以出任务。” 他问得太自然,令班鹿恍惚回到最初他们小队的日子,反条件回应道:“自夜游班开班以来,大家都以学习训练为主。不过要出任务的话,随时可以编出几支小队,比我们那会儿可用的人多多啦。” 说到后面,班鹿又笑又感怀。 司夜府现如今的弟子依旧是那一批,然而不久前他们还是预备弟子,想他们能出任务还得好几年,现在却一个個开灵的开灵,通窍的桶窍,除了没有诡器之外,论体质武力都和他们相当。 余虎说:“选几个人出来和我去出任务。” 班鹿睁圆眼睛,“老大?” 余虎点头。 他认真说:“我对府内现弟子的情况不了解,只能交个你了。武力可以稍有欠缺,但是必须足够聪明冷静。” 班鹿一肚子疑问想问,还是先回答余虎的话,“这个没问题,就算我不会选,还有沈朗在。这小子现在可了不起了,接替了司长的诡器,已经是大家都知的司长接班人……” 难得再见故人,班鹿心直口快的毛病犯了,说到一半才想起论资历,余虎才是司长之后第一人,这话会不会惹得老大不痛快。 班鹿朝余虎望去。 余虎神色淡定,说:“司长和我提过,宓大人选的人不会有错。” 班鹿忍不住问:“所以老大你是回来了吧?你重新担任司夜府的夜游使啦。” 余虎说:“我只是夜游使。” 这话听得班鹿有些疑惑,什么叫只是夜游使。 余虎没向她多解释,催促她,“去挑人。” “哦。”班鹿应道。 两人一起去了训练所,没多久选出三个人,一听说是要出去做任务,大家的热情度极高。可是余虎说明不要人多,只要人精,熟练的带着这三个人走了程序,拿了案卷就走了。 离开司夜府,来到一处空地。 余虎对选出的三人说:“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都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在此时出任务。” 被选出来的三人分别是沈妙、沈猴、沈荼。 他们都是这一届弟子里的佼佼者,被得知余虎要外出任务的沈朗特地推荐出来。 如果不是自知责任比较大,需要留在府内学习,沈朗其实更想毛遂自荐。 三人沈妙最细心、沈猴最机灵、沈荼最沉稳,最关键是他们三人的天赋都好,经灵犀花雨之后都已经开灵。 虽说沈朗力推,余虎本身对三人也满意。 沈猴笑着说:“那老大,你给我们解释一下呗?” 余虎看向另外两人,沈妙和沈荼一脸求知。 余虎取出腰上的司夜令,另一面对着他们。 “见此令你们有什么感觉” 三人都愣住。 余虎观测他们的神情就明白了。 沈猴激动道:“老大,你这个……你这个……” 余虎严肃道:“夜游使以惩恶扬善为己任,诡怪亦分善恶,此令会给与指引。” 三名少年人表情肃穆。 余虎说:“此次我们是为神主办事,亦是神主对夜游使的考验。” 此话一出,三人的眼神瞬间狂热,终究是少年人还无法完全藏住心思。 余虎能理解他们的反应,毕竟在此之前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眼下则严厉警醒他们,“谨记自己的使命,此行绝不可有误。” “是!”少年三人齐声应道。 …… 宓八月看着四人出了北原城门就挥散了窥视的画面。 余虎这三人挑得不错,都是她的信徒,也是她心里想培养的对象。 接下来就等他们此行的成果了,这个不用着急。 宓八月露出笑容,望着善恶书里今天实验记录成果。 “夜游神域之内我为主宰,这个主宰的意义可以判定至从无到有的创造,不过创造需要神力。刚刚我以诡契法术原体以地基,从中加入自己的意志,从而让这个法术多了一个规则,以我意志为主的规则,随时可以将两者解契。” “灵州常识中,诡物一旦被封印成器就再无反向回归诡体的可能性,也不可能被诡师契成本命诡,成长更难,让器师为其锻造成长一般都得不偿失。可是这一点在我这里被破解,夜游神域能让诡器两者共存。” “利用神临的方式直接在信徒的灵海刻下夜游使版诡契,在以我的意志要求诡物和信徒相契,我可以命令诡物不许有反噬契主的念头,却不能完全压制诡物的天性,天性之所以是天性也是它们诡能的力量源头之一,长期压制对诡物有不良影响。” “之所以选择余虎,便是因为余虎和巨力本就是老搭档,余虎的性格和巨力的天性有相似相通的地方,在要求巨力和余虎相契时,巨力显然也没有排斥。” “从这次的成功可以计划以后夜游使的生产规则……” “诡物的天性难测,但诡器的天性好认,心语的八卦胆小,共感的小气爱吃醋,这些都是它们的天性,也可以根据这些来挑选和它们天性相同的信徒……” “至于诡器成长性的问题,这对其他人而言是个难题,这边先不论宝宝使心语咒怨它们成长的原理是什么,单以我而言就可以通过培养的方式给它们提升。从之前修补心语,咒怨为例,诡物之间可以互相吞噬,诡器之间也可以由阴神状态下的我来进行融合进化。” “只是单以我一人之力去收集资源给它们提升既麻烦也不利于长期发展,这也不是我想要结果。所以,接下来就等着余虎给我带来的验证……” “验证信徒惩恶扬善,杀除恶诡的业绩,会不会结算给夜游神的工资上。” “……” 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一次性验证多项研究。 宓八月摘下夜游诡戏,合上善恶书收入手中,问宅灵管家:“宝宝放学回来了吗?” 宅灵管家道:“已入府门。” 宓八月笑道:“嗯,我去接她。” 宅灵管家配合说道:“莪还没告诉小主人您回来了,正好可以给小主人一个惊喜。” 昨晚才见过的人,今天再见被称之为惊喜似乎有些夸张了。 不过宓飞雪每回见她的反应的确是这样,实在招人疼。 宓八月已经能想象到小孩害羞可爱的小模样了。 第156章 三周六门课 在凡俗大陆寻找诡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北原城周边的诡怪早就被当初为了实验神力的宓八月处理干净,因此余虎他们要去除恶得奔走更远。 如果只是从未出过远门的沈妙他们,面对这种情况还会有些麻烦手生,有余虎带队就迎刃而解。 他为了报复被闻老爷买通的杀手,对在外奔走的经验相当丰富,对路况也非常清楚。而且还因为报复的行动,在江湖中闯出了不小名声,结识了一些人脉。 他们这一走好几日都没任何动静,宓八月没有实时监控他们的进度,日子依旧过得平常。 听讲学,做课业,赚学分,光是这三件事就足以挤满她在渡厄书院的一天时间。 新生弟子入学头一周结束时,书院里的局势已经彻底定型。 公义书是公认的新生弟子之首,老生弟子的派系则分散众多,可以各自为营又能随时结盟。短短一周的时间,双方已经发生过多次冲突,有人伤也有人亡。 宓八月作为新生弟子的一员,大家却都默认了她立于两者之外的立场——新生弟子轻易不会去找她帮忙,老生弟子也轻易不会去找她麻烦。 头一周结束时,宓八月把书院六门课学上了四门,这种大家都在一个课室听学的事根本就瞒不住,多少人都在等着看宓八月的笑话。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看不到宓八月交课业的情况,也看不到她到底有没有被扣学分。只看到下一周开始时,宓八月依旧我行我素,把书院剩下的两门课学也给上了。 无论新老生弟子:“……” 在这些弟子中只有少数人知道宓八月的底气。 一个是在总务阁任职,几乎已经是宓八月专属柜台的林欺。 经他的手交接给宓八月的学分任务到底有多少,他后来细数都忍不住咋舌,确定了就算宓八月六门课学皆修,六门课学都课业都做不完,她的学分也够她扣。 另一個就是宓八月的学分大主顾公义书,他是不知道宓八月具体赚了多少学分,反正他想在书院里干点什么时就会想到去找宓八月买学分,每次交易双方都很满意,宓八月的学分就好像从没缺过。 他也从一开始会不自在到后来无所谓。 宓八月有句话说的对,他缺学分,她缺灵晶,这样各取所需正好。 另外常去洗墨池的弟子、在生生阁的柳恬等弟子也能感觉到宓八月学分多,只是知道的没那么具体。 最终种种迹象加起来,宓八月的出名程度和公义书不相上下。 所有人对她的认知便是:学痴,赚分狂人。 书院里弟子们的纷争和她一点关系没有,你们打你们的,争你们的,她常年如一日干相同的事。 这种重复的日常看得多了,众人对她依旧六门课学乱跑,各种学分任务都做的行为变得见怪不怪。 在渡厄书院度过的第三周,晨学时宓八月感到善恶书的异动,她只看一眼没有擅动,一直等到晨学结束的时间到了,才收拾了东西离开课室。 走在路上,宓八月打开善恶书,等来了她想要的答案。 ——余虎小队处理掉了一只恶诡。 虽然时间花的比她预期更长一些,但是结果却令人满意。 望着善恶书上给出的回馈,信徒所除杀恶诡也会给神域带来成长,也就是说他们干的活儿果然会计算在她的工资上。 宓八月就笑了。 她并不知道,余虎小队之所以会花这么长时间还是因为受她的话语影响。 本来就算北原城附近的诡怪被她处理干净,余虎四人毕竟都是开灵通窍的灵子了,再有卷宗的线索导向,要找到诡物并不是那么难。 只是宓八月给出的原话是:夜游使以惩恶扬善为己任,诡怪也分善恶…… 余虎他们生怕不小心将无罪的诡物处理掉会令神主失望,就花了更多时间去调查诡物的善恶,从百姓口中线索确认恶诡才确定目标,结果到地方附近,余虎腰上的司夜令有了反应,余虎才明白神主说是司夜令会给指引是什么意思,懊恼自己多想反坏事,浪费了那些时间。 后来凭四人的实力,凡俗大陆的小小诡物并不是他们的对手,轻松就被他们解决了。 尤其是余虎,再用巨力的他已经和当初的感觉截然不同,不再局限于自身肉体,巨力的诡影从他身后出现,两米高大的诡影壮汉,看得沈妙三人眼中异彩连连。 一样远观目睹了他们杀诡的百姓,哪怕肉眼看不见诡物和巨力诡影,却能看见余虎一拳下去就地动山摇,地面出现个大坑。 百姓震惊得说不出话,结束后看余虎他们的眼神仿佛他们不是人。 “几位莫非是仙人?”百姓敬畏道。 余虎道:“夜游使办事罢了。” 夜游使? 这是什么? 百姓们眼中的迷茫被余虎他们看在眼中。 余虎没有过多解释,却说:“日后你们就会知晓。” 沈妙三人也神色肃穆自信。 接下百姓给的部分钱财,四人再次上路了。 除恶不收钱?那不是司夜府办事的规矩。 …… 有了余虎小队的实验回馈,宓八月这边还是先去洗墨池薅了一把,在双眼下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团青黑墨团,似黑眼圈一样的纸人悲愤注视下离去。 她来到总务阁,找林欺接了个外出的学分任务。 林欺边给她办手续,边说:“这是师妹来书院以来第一次领外出任务,要不我叫小黛给师妹做做向导。小黛经常外出下山,对山下的情况比大部分弟子都了解。” 宓八月闻言记起当初买沸血丹,林欺也说让人帮忙下山代买,后来给她送药的就是林黛。 有个向导的确方便,还没下过山的宓八月应下道谢。 林欺笑道:“不必客气,反正小黛也常常要下山,我给她传个话,就麻烦师妹在这里稍候。” 宓八月则看着他用于传讯的东西,这些日子她已经知道搞明白老生弟子之间都是怎么远程传讯的,这趟下山这玩意也列入她的计划之内。 第157章 有一星诡器吗 宓八月就在总务阁外等着,没一会儿林黛没等来,先等来了燕艳三人。 “八月,你要去做外出任务?” 这话从燕艳口中说出,宓八月就明白他们不是碰巧出现在这里。 估计是宓八月的神色太明显,燕艳开门见山说:“我们刚刚听人说起这个就马上赶过来了。” 宓八月把原因猜测个大概,“你们也要下山?” 得到她的回应,燕艳脸上的笑容更轻松,朝她点了下头。 栗秋叹道:“我们和你不一样,院内的任务都太麻烦了,好的院内任务资源都被老生占着,公义书又不管这些,所以只好找一些外出任务做学分。” 宓八月对公义书是怎么管理新生弟子的并不感兴趣,反正有他在前面当活招牌,这些日子几乎没有老生弟子无聊到自己面前没事找事。 “你接了什么外出任务?”燕艳问。 宓八月说:“处理山下白头岸的诡怪。” 燕艳微微诧异看她一眼。 处理山下白头岸的诡怪算是外出任务里较为容易的一個,容易就代表了奖励的学分不高。 她还以为凭宓八月的本事,既然接了外出任务就肯定会接较为难的那种。说不定跟他们的任务凑在一起,就能理所当然的结队了。 随即又看到宓八月一人,燕艳心里有了明悟。 就算宓八月厉害也没有队友,头次一个人下山做除杀诡怪的任务,会更小心谨慎也不奇怪。 “我们接了外庄失窃案的任务。”燕艳笑着说:“虽然不在一块,但是可以一起下山。” 宓八月点头。 这会儿已经看到林黛前来的身影。 “师姐。”林黛来到四人这边就对宓八月称呼道。 燕艳端详着她,语气不怎么客气道:“你是老生吧,怎么还叫八月师姐。” 林黛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依旧乖巧的微笑说:“师姐比我的修为天赋高,所以我就叫师姐,和什么时候入门没关系。何况,我相信凭师姐的本领很快就能入内门,到时候也是要喊师姐的。” 听她对宓八月这样推崇,燕艳也不好再说什么。 栗秋相对更友善的和林黛介绍了自己这些人的名字。 林黛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 听说她是来做下山向导的,三人又惊又喜。 只是看她的眼神带有几分的怀疑。 林黛看到了也没作解释。 她主要来交好的是宓八月,只要宓八月不怀疑自己就好了,至于这些附带弟子的态度如何,她并不在意。 “师姐,我们走吧?”林黛对宓八月说。 宓八月道:“好。” 本该是两人的队伍现在变成了六人。 林黛走在宓八月身边,边走就边和她说着下山的事项。 “书院的驿站就在那边,下山光靠脚力浪费时间,可以用学分租借骑兽。这租借有分一次或包月包年,若是长期做外出任务的弟子就可以选择后者,会划算很多。” 做生意的某些操作套路在每个世界都是互通的,宓八月对这种租借业务并不奇怪,她比较好奇的是,“有怪谈坐骑吗?” 林黛略微诧异忘了宓八月一眼,随即笑道:“师姐一语中的,马上就能想到这个。” 她说:“有是有的,不过只是下山附近任务的话,租借怪谈就奢侈了些。” 宓八月点头。 只要知道渡厄书院连怪谈都能租借这点就行了。 途中燕艳他们很少说话,他们都在细听两人对对话。 林黛说的驿站到了。 很显然林黛是这里的常客,驿站的弟子见到她就笑着打招呼,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就给她牵来骑兽。 路上时林黛就问过宓八月会不会骑马,所以到地方也不用再挑选。 宓八月问:“价格怎么算?” 林黛摇头,笑道:“我包年的,都是小钱。” 宓八月就不和她计较了。 另外的燕艳三人合计合计也租借了两匹骑兽。 郝愠不会骑马,他有些尴尬的和栗秋同骑,燕艳则自己一人。 六人准备妥当就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依旧是由林黛带领。 这有没有向导的差别就从一开始体现出来了。 无论是租借骑兽还是下山捷径,这些都不是刚来书院没多久的新生弟子能搞清楚的东西。 之前燕艳他们就下过山一回,近半的时间都花在了路途上,不光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到山下目的地的时候人也累得半死。 此时有林黛的经验相助,他们还能在下山途中聊聊天谈谈话,相比之前可惬意多了。 由渡厄书院驿站出品的骑兽对这片山路极其熟悉,跑得又快又稳,没多久就看到山下的景象。 依旧是林黛带领,他们将租借的骑**给山下的驿站。 林黛问宓八月,“师姐,你想先去哪里看看?” 这姑娘修炼天赋不高,但后天练就了一副七窍玲珑心。 林欺把宓八月的接的任务告诉她了,林黛和燕艳所想不同。她猜测宓八月之所以接这么简单的外出任务,怕是做任务赚学分是次要,下山做别的事才是主要。 所以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轻松,宓八月对她说:“丹药诡器我都想看看。” “好。”林黛道。 燕艳三人则没有这样闲情逸致。 听说宓八月打算先在山下城里逛街,就无奈和她告别。 双方在驿站分开。 “山下城虽然就在渡厄书院山下,但是师姐千万不要以为他们就不会忽悠书院弟子了。” 林黛边走边和宓八月说。 宓八月注意到她的表情,“你受骗过?” 林黛点头,叹道:“已经是陈年旧事了,这些店家和小贩最爱坑骗的就是书院的新生弟子,抓的就是弟子认为在自己的地盘上不会被骗的心理。实则大部分新生弟子初次来城里都会被骗,而山下城又受书院庇护,受骗弟子们吃了哑巴亏,也只能吃一堑长一智。” “反正师姐日后自己下山,碰到那种对人特别热情,开口闭口书院恩德的商贩多留十个心眼。” 林黛说话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旁边摆摊的商贩听见了摇头叹气,“大人对我们意见颇深。” 林黛轻哼。 宓八月和她见过多次,却头次看见林黛这幅模样,可见她所谓的‘陈年旧事’对她伤害真的不小。 “成品丹药我推荐师姐去这几家丹阁购买,里面没有高品级的丹药,却相对而言价格有起伏,可以讲价,丹药也没问题。草药的话,就是那边了,凭师姐的本事自己就能辨别,不过一般大家都不在外面买草药,除非是学分不足。” “正经卖诡器的店铺此处只有银环府一家,旁的都是一些自己摆的摊位。对了,若是师姐不想一家家慢慢购买,倒是可以直接去银环府,无论是丹药、法器、符箓、诡器,银环府中都有。只是价格上会较为贵一两成。” 对于普通修士弟子而言,贵一两成就是足以让他们退步,他们赚的就是这一两成的差价。 宓八月听到这熟悉的名称,问道:“这里有银环府?” 这个问题听在林黛的耳里有些奇怪,随即想起来宓八月凡俗子的身份。 怪师姐太厉害了,她竟都忘了师姐来自凡俗大陆,对灵州很多人人皆知的常识并不清楚。 林黛就说:“银环府遍布梵长天地界各处。” 宓八月说:“去看看。” 银环府的建筑很好辨认。 在一众风格相似的建筑中,唯独它不管其他,独有自己的风格。 四层阁楼,银环标志。 两人走进去就有人迎上来。 见到两人笑道:“今日有贵客。” 他的目光重点落在宓八月身上,这个‘贵客’指的是谁很明白。 “在下觉明,两位想要看点什么?亦或者有什么代售?” 林黛望向宓八月。 宓八月入门后的视线先被里面的书架吸引。 她问:“这里还卖书?” 觉明笑道:“有的卖,有的不卖,免费便可观看。” 宓八月若有所思,没继续在这上面细问,向觉明道:“我想看看诡器。” 觉明笑道:“这边请。” 由他带路上了二楼的数个展示柜前。 诡器被作为商品的摆放上面,每个诡器上方还有飘浮的幽光字体,写着诡器的名字、封前星级以及诡能。 宓八月一眼望去,所有诡器的介绍都是如此。 她曾经在常德海那见过的诡器画皮也在其中,不过这只画皮却是四星。 四星诡器,诡能依旧只有两项。 另外一件一星诡器都没有,连两星的诡器都很少,大多数都是三星之上。 宓八月在看这些诡器,觉明也在观察她。 见她神色如常,有关她的信息在脑海转动。 这可是府中重点名单上的一员,早在宓八月通天之子的名声一出,又决定来渡厄书院,他作为山下诚银环府的负责人,早早就收到了传讯。 直到今日才总算等来了这位名单上的贵客。 “宓小友,可有看上的?或者你想要什么诡能的诡器可以与我说,我为小友挑选出来。” 宓八月收回观察这些诡器的视线,转头对热情好客的觉明道:“有一星诡器吗?” 觉明:“嗯?” 宓八月想了想,“更低阶的也可以。” 这回不止觉明愣住,林黛也错愕的看来。 第158章 打包买走 世人皆知诡器有毒,既然有毒就不会轻易使用。但是诡器的某些诡能又确实强大,因此拿来作为一些杀手锏就再适合不过了。 既然是杀手锏,当然是星级越高越好。 一星诡器在灵师界属于最鸡肋的存在,只要是正式步入灵师的修士就能对付,既然能对付又何必去买诡器?威力不比自己施法大多少,还给自己增加负能量,加深灵毒的侵蚀,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 再加上封诡成器的法术也属于不在市面上流传的珍贵法术之一,所以除了个别效用真的很好的一星诡器,否则大部分人都不会去费心力把低等诡物封印成器。 如银环府这种相当于灵师界大品牌商场组织,更不会将一星诡器拿到前台发售,那是降低他们银环府的格调。 此时觉明望着宓八月的表情,若非少女白皙脸色平静认真,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在找麻烦。 这时林黛出声打圆场,“师姐是不是想研究一下诡器的作用?就像之前听了丹学课后,让我帮买是沸血丹回去看看一样。” 这话提醒了觉明,重点名单上有关宓八月的情报里就有详细写到她对丹学有兴趣,并向总府人员赵中做过交易,买了百草集和聚灵丹的单方。 百草集属于灵师界最基础普及的草药书籍,宓八月都愿意掏灵晶购买,说明那会儿她对丹学的确不了解。 对丹学不了解就凭一时兴趣掏钱购买相关物品,现在对诡器感兴趣就掏钱要买最低等的诡器也能理解了。 觉明很快想明白情况,对宓八月笑道:“有的,宓小友想要哪种?” 虽然低阶诡器不会摆在台面上贩卖,但是也不乏库房里真的有低阶诡器。要么是诡用特殊,要么是为了讨好有天赋器师,亦或者其他原因收集。 具体有多少,觉明不记得了,只记下那几个诡能特殊的。 他想着宓八月就算感兴趣也肯定对特殊诡能的感兴趣,然后听到少女说,“哪种都要。” 觉明:“……” 银环府某库房。 多亏每個库房里都设有法术,就算这个库房长期没人出入依旧洁净。 只是里面的东西放置就显得不那么精细了,低阶诡器像垃圾一样堆积在一团的都有。 觉明把宓八月带来这里,见此一幕略有尴尬,不过扭头见宓八月神色如常就放心了。 他领着宓八月去库房里架子区,至少放在架子上的一星诡器是些好的。 “小友请看。” 宓八月跟着他来到垃圾中的精品区。 一眼望去,上面的一星诡器只贴了个生前诡物的名字标签,没有任何更详细的介绍。 这些诡器的模样千奇百怪,不过体积都不大,属于手掌就能拿。 “怎么卖?” “小友和我银环府有缘,我也不与小友说假话,这些一星诡器不分诡能如何都算小友十五灵晶一件。” 宓八月想到当初索无常将咒怨十灵晶卖给自己,而咒怨的诡能就属于一星诡器里数一数二,对诡师也有一定作用的低阶诡器。 按照索无常说的是修补好给十灵晶,反卖又是十灵晶,算起来咒怨的价值就是二十灵晶。 死去男弟子记忆中关于诡器的报价常识也和觉明说的差不多。 总结下来觉明的确说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公道价。 宓八月点头,然后挑选其中十样,再指着被当垃圾一样堆放的诡器,“那些呢?” 觉明目测了一下那堆诡器的多少,对宓八月笑道:“小友想要就给个一百灵晶全部拿走吧。” 反正放着也放着,卖不出去也懒得卖,日后也是发给底层的奴仆们,倒不如现在低价卖宓八月一个情分。 宓八月点头,“多谢。” “客气了。”觉明笑道。 双方对这门交易都很满意,宓八月又在银环府买了几个传音符、并蒂令、鸳鸯牌这样用于传讯的符纸或低阶法器,也幸好这类法器就比器笔好一点,价格完全不能跟武器类的法器相比,否则凭宓八月的家底还真买不起。 结束了银环府的购物之旅,宓八月这些日子在公义书那里赚来的灵晶也花得七七八八。 两人在觉明的相送下出了银环府的门,林黛问道:“师姐还想去哪?” 宓八月道:“去白头岸完成任务。” 林黛说:“我给师姐带路。” 宓八月摇头,微笑道:“不用了,任务里有给地点标记,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好吧。”林黛的确没回下山都有杂事要做,却也是她赚资源的日常,“那我就不打扰师姐了。” 两人在银环府外分别。 宓八月直奔白头岸而去。 白头岸很好找,在山下城外的一处山野河流,那里长着一种下绿上白的树木,名为白头树。远远望去,将山野比作人,那白尖尖就好像是少年白头。 此处属于诡怪长发之地了,就算灭除了其中诡怪,每隔一段时间就又会生出来,但是不处理又不行,这处河流连接着山下城,属于山下城百姓的水源之一,平日里会用到的水近半都是由这里出。 水诡藏于河流之下,可惜躲不过宓八月的眼。 她手里的法术也足以应付眼下的情况。 凝水。 将藏于水中的水诡同水流一起凝聚。 估计是发现潜藏失败,水中的水诡们纷纷露出了凶恶的爪牙。 它们呈半透明状,上半身爬上岸后逐渐和岸上草地颜色融为一体,身体轻若无物,踩在草地上也没留下一点凹陷的痕迹。长舌自水诡口里射出,卷向宓八月的腿脚。 由于宓八月没有动静,它以为这一下必中,水泡般的眼珠子兴奋转动。 结果舌头撞上凭空出现的法术图,啧的一声,形同水流点到烧的正红的铁板上的声音,实则却相反的水诡舌头被霜皆在半空显形。 这一显形,它像异形种一样的爬行形象也完全暴露。 宓八月没有一点犹豫就将这只东西抹杀。 这不算完成任务,水下面还有。 第159章 弟子缺钱 花了近半个小时才把白头岸的任务做完。 宓八月看了眼弟子令就将夜游诡戏取出来戴上。 之前已经试验过了,弟子令的那点规则根本无法盖过阴神意志。 白头岸附近的诡怪都被她所感应,责任感应然而生。 有过前面两次经验,这回她受到冲击比较小,整理起各种融入脑海的画面也更得心应手一些,不再被一股脑的画面冲击得脑袋发胀。 当然,这其中也有这白头岸的诡物比怪谈多,而低阶诡物的灵智也较之怪谈弱,不像渡厄书院的怪谈们还能聚众交流。大多数低阶诡物的思维相同,就是凭本性的掠夺杀戮。 当所感诡物都为恶时,也就不用多费心力去调整思绪。 宓八月凭借感应将白头岸的诡物做了大概笼统,然后便摘下了夜游诡戏,恢复正常人修身份返回山下城。 在驿站里领回自己的骑兽,她看到林黛和燕艳他们的骑兽都还在原处,说明四人还没有返回。 驿站的侍者问道:“要给同来好友留句话吗?” “不用。”宓八月答道就坐上骑兽返回书院。 回来书院的她先不紧不慢把能赚学分的日常做完,返回住处又时入夜时,从小屋回到老宅的实验室。 又是一晚的忙碌,宓八月将买来的诡器做好分类和科普,一部分着实鸡肋的作为材料由宅灵放置保管,另一部分有用的暴力收服收录善恶书的同时也丢进神域里。 她观察了一下夜游神域,大小和上回没什么差别,毕竟这段时间没怎么打工。 几个诡器放进去倒没什么,不过诡器的本体想出来活动就有些拥挤了。 这事暂时急不来,诡噬谷是個搬砖的好地方,但频频出入还大肆扫荡容易会引起注意,上回有个做课业的理由契机,后面两周的诡师布置的都不是去诡噬谷的课业。 把神域成长暂放一边,宓八月又继续做诡器相容的实验,这种实验类似于生物嫁接技术,无数实验证明生物嫁接融合可以得出更优秀的品种,当然也不排除报废的失败品。 诡器是有着这个进化之路的,别人做不做得到宓八月不知道,但是作为阴神的她可以做到。 这一忙又是一整晚,宅灵有过几次提醒都被陷入工作状态中的宓八月忽略,直到她的生物钟提醒她渡厄书院晨学时间快到了,宓八月才暂停下手。 把善恶书打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诡器进化数据链】记录,再翻一页就是从传音符、并蒂令那些传讯法器上面弄到的法术图。 可以说她忙了多久,善恶书就陪她忙了多久。 也多亏了善恶书的好用,省下了她很多功夫。 传音符和并蒂令、鸳鸯扣都辅助类的法术载体,所承载的法术又都不相同,效果上也有细微的差别。 传音符属于一次性用品,人人可用。并蒂令和鸳鸯扣都是绑定双人的通讯法器,前者互相通讯,后者分主次,拿鸳的一方传讯,鸯的一方无法拒绝,反之则可以。 可惜现在没有时间更细致研究,她将并蒂令一块放在这里,收拾了自己就推门回到渡厄书院。 在小屋里用另一块并蒂令试着传讯,小屋的子灵给出答案:老宅里的另一块没有反应。 由此可见这传讯法器也有距离和某些限制,至少突破不了凡俗大陆和灵州之间。 从小屋出门,意外的左右邻居都没有动静。 这段时间大家都已经习惯这个时间点去晨学,平日里宓八月出门的时候必能看到燕艳三人。 宓八月只看了眼就没有停留。 一上午的晨学结束,宓八月刚走出致知院,被几人追上喊她的名字。 对追到面前的少年面容有些印象,宓八月对他点头,“有什么事?” 靳断浪道:“今日郝愠他们没来晨学。” 宓八月看他,示意他继续。 靳断浪:“你可知他们的去向?” 宓八月如实说:“今早没看见他们出门,昨天下午他们一起去山下城,说是接了外府失窃案的学分任务。” “坏了!”靳断浪旁边的人说:“肯定说在外出任务上出了意外。” 宓八月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说完自己知道的就准备走。 靳断浪又喊住她,“他们有可能被任务难在外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救人?” 宓八月摇头,“我有事。” “有什么事比朋友有难还重要。” 宓八月看了眼说这话的人,没有印象的脸。 她没做解释。 看她要走,那人还想说什么,被靳断浪拦住。 宓八月就从他们面前经过,走了几步远还能听到后面新生弟子不满的讨论声。 这种不痛不痒的话语不被她放在心上,她多的是别的事要做。 外门的藏书阁已经成了她下午自由时间的必刷之地,就和洗墨一样。 只是和越来越对她避而不见的纸人不同,丁炜对她的到来很欢迎,欢迎的同时又带着点别样的情绪。 “这些日子学分攒了不少吧。”丁炜说。 宓八月微笑的点头。 她不认为学分这东西能瞒得过作为外门管事之一的丁炜。 丁炜好似随口一提,“攒着打算做什么?” 宓八月说:“还没打算。” 丁炜哼了一声,“别是都想拿去卖灵晶吧。” 听得出来他对宓八月将学分卖灵晶的行为很不满。 宓八月坦然说:“弟子缺钱。” 丁炜恨铁不成钢,“你看哪个老生会将学分卖灵晶。” 宓八月一副懵懂的模样,“倒没注意。” 丁炜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又能理解宓八月这话。 这丫头自来书院除了六门课换着上这事做得荒唐之外,完全就是好好学生代表人物。 每天都日常简单重复,学习、修炼、任务、三点一线,然后双耳不闻窗外事。 因此没注意到老生的某些习惯动静也是理所当然。 “入院快一个月了吧。”丁炜故作平常的说。 宓八月说:“再一周就一个月了。” 丁炜说:“嗯,那快月考了。” 第160章 太不公平了! 宓八月抬首。 丁炜把弟子令还给她,“看什么看?” 宓八月摇头,对丁炜笑道:“麻烦丁前辈了。” 这段时间相处她也知道这位管事的称呼。 丁炜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宓八月对他鞠了一礼后离开。 丁炜臭着的脸在宓八月走后恢复,若有所思的摸下巴,“这丫头到底是听懂还是没听懂?我都说的够明白了才对,要是这样都不明白,贪一时之财,那么不管也罢。”念到最后,丁炜眼神冷下来。 离开的宓八月去了生生阁找到柳恬。 “嗯?师妹来了啊。”柳恬笑道,“这回也是买药材吗?” 宓八月点头。 柳恬笑而不语,跟她做了交接。 以为这次还是和之前一样,宓八月拿了东西就走。 却见宓八月将一个瓷瓶放在桌子上。 柳恬愣了下,脑子闪过一个可能又迅速抹除,“师妹这是?” “之前你说若我练出成丹就交给你贩卖。”宓八月神色平静,浑然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话语一样。 柳恬瞪圆眼睛,看了宓八月足足两秒才把瓷瓶拿在手里打开,里面的味道又让她愣了愣。 “不是沸血丹。” 宓八月道:“是聚灵丹。” 柳恬疑惑道:“这两周课学有教聚灵丹吗?” 她也是丹学课室的一员,印象里这些日子并没有教这個。 宓八月说:“之前有幸得到过聚灵丹的丹方,再根据这段时间所学练出来了。” 柳恬:“……” 她表情复杂。 这可不比练出沸血丹给人带来的震撼少。 她很想从宓八月的脸上看出破绽,例如说着丹药并不是她炼制,说不准是另有他人。 事实上的确另有他人,这聚灵丹出品自老宅的風鸣子,品质上比不上风抱子,却更符合宓八月现在的定位。 不过这不是说宓八月自己练不出这丹药,她本身也通过从渡厄书院换取到的药材练手过,也成功提炼出聚灵丹。 風鸣子的炼制手法就是由她调教,毕竟它们还达不到风抱子那个堪称炼药bug的规则能力。 因此柳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她觉得手里的瓷瓶有些烫手,一直烫到了心尖上。亏她前一刻还在心里编排宓八月好高骛远,基础没打好就不断浪费学分换药材,下一刻就被现实打了脸。 “……师妹天赋异禀。”柳恬收敛心神,对宓八月的态度又有变化,语气恭谨了许多,“这聚灵丹,师妹是想卖学分还是灵晶?” “灵晶。”宓八月道。 柳恬有些了然,她也听说过宓八月缺钱的消息,把学分以灵晶卖给公义书胡闹这事,在老生群体中算是饭后长谈的八卦之一。 “好。”她露出热情的笑容,“这样,师姐先给你底价,若是卖的更高再补给你。” 说着她就掏出一袋灵晶给宓八月。 这绝对是交好的意思了,东西还没卖就先给钱。 宓八月也露出笑容,接受她这份讨好。 柳恬盯着少女展颜的模样,心里有了一点安慰:天赋异禀的通天之子也不是万事风顺,还要为灵晶操劳。 刚收获一点灵晶转头就被宓八月投喂给了善恶书。 这投喂宓八月一点也不心疼,真正刷渡厄书院学识任务学分的是善恶书,随着它把外门藏书阁的知识库吸收得越多,外门的学识任务就刷得越快,宓八月也从中学习补充。 今天她比往常更早回小屋,是打算返回老宅继续昨晚的实验。 屋里的子灵则先给了她的通知。 宓八月看到桌上的字。 左泗找她? 本来就打算回去,就看看他有什么事。 …… 司夜府。 此时的左泗的心情很复杂,他脸色难得的沉凝正经。 从把相见宓八月的意愿报上去后,到现在也没有等多久,他却每分每秒都感到焦躁。 “找我什么事?” 一抹倩影自门外走进来,左泗立即望过去。 宓八月来时已经从宅灵口中得知部分信息。 今天左泗回来就找班鹿他们问话,问的还是关于余虎的消息。 左泗找她估计也和这相关。 果然,左泗开口就说:“我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余虎一行人,本来打算把他们一起接回,却听他说接受神引,正在接受考验。” 左泗说话时,目光紧紧盯着宓八月,“我还发现他凭灵童之身就契了诡物,问了他怎么回事,他言语不详,说都是神主恩赐。” 哪怕余虎契的只是一只低等的奴诡。 没错,巨力在灵州之中被划分为低等奴诡,单有点力气罢了,一般不会有走诡师路子的灵修去和这类诡物定契。 余虎是个什么人,作为拿他做过实验的左泗哪能不知道。 凭余虎自身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诡契,就算是一只奴诡也足以反噬他。 现实却是他出手试探余虎,余虎却和相契的诡物相当融合,一阵相斗之后,明明余虎不敌,契诡也没有趁机反噬,甚至还会主动保护余虎。 种种迹象打破左泗的认知,恨不得把余虎抓起来严刑拷问,解剖研究,不过这些念头都在看到他腰上的司夜令,以及沈妙他们的解释下克制下去。 他笑称是考验考验余虎,沈妙他们信以为真,之后双方分别。 左泗就没心思再在路上停留,直奔北原城而来。 “怎么,你不信?”宓八月落座。 左泗沉默半秒,“哪能啊,我当然信。除了神主,还有谁能有这样伟力。”他又露出和平时一样的笑脸,眼底闪烁着浓浓的野心,对宓八月说:“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如余虎这样的边缘人物偏偏能得神主恩赐。他毕竟天赋有限,年纪又远超其他灵子,再加上性子偏激,指不定哪天就被反噬,这不是浪费神主栽培吗。” 宓八月知道他在试探什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左泗,“只要他不叛主就不会被反噬。” 左泗瞳孔微缩。 宓八月说:“你也不用试探,人是我选的。” 左泗喉咙干涩,“小神女的意思是说,在神主的恩赐下,成为诡师不过一念之间,日后还不会有遭受本命诡反噬的危险。” 宓八月点头。 左泗嘴唇抖了抖,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在,差点要当着宓八月的面骂娘。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第161章 羡慕嫉妒恨 这不知道是左泗第几次在心里发出如此怒吼,心底冒出的酸泡泡差点没把他理智全部溶解。 好好一位诡师大人,双眼发红,乍一眼看去像个被委屈到的孩子,再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眼底的戾气。 先是轻松开灵通窍,如今一念无痛成诡师,从此还一劳永逸。什么只要不叛主就不会遭到反噬,这条件已经等同于永远不会遭反噬。 这群凡俗庸人何德何能!? “他们信奉夜游神。” 润物细无声的柔澈嗓音如一缕春风细雨漂洗左泗暴躁的心神。 他惊醒,理智回笼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心里话说了出来。 只是这回不是小神女使用诡能诱使,而是他心神失守自己失态。 我也信奉神主啊!换做平时,左泗脱口就能接下这句话,然后向宓八月讨要好处。这回他喉咙干涩,在少女淡淡目光的注视下闭上嘴。 是不是真的信奉神主,显然小神女有属于自己的辨认方法,背后的神主又岂会不知。 往日他总是开口闭口对神主的信奉,却达不到真正身心信奉的地步。如今想来就是一身冷汗,如果被计较,他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欺主。 “神恩浩荡。”到头来,左泗只能从嘴里挤出这四个字。 那股发自内心的羡慕嫉妒恨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的。 只要一想到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艰难,再对比余虎的轻松。 啊——! 牙根都要咬碎了。 “还有什么事?”宓八月仿佛看不看他扭曲的嘴脸。 左泗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嗯,还有一事要和殿下说说。” 然后经左泗的简述,宓八月知道了他这趟去易国灵缉总督府具体都干了些什么。 他先以张小柱为理由找上灵缉总督府,再一半威逼一半利诱的让灵缉总督府将北原城的事迹在易国国都宣扬,后面还走到了易国国君的面前,和对方达成了协议。 也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说的,左泗这回也没有在这方面细讲,只把协议结果告诉宓八月:易国国君答应国土之内可以随意宣扬夜游神神名,并在北原城的第一座神庙建成时亲自前来观礼。 虽然对于灵州的灵修而言,根本不把凡俗大陆的一国之君放在眼里。但是这里是凡俗大陆,这里的百姓们对皇权有着根深蒂固的敬畏。皇帝的亲自观礼祭拜,是对百姓的最大带头作用。 听到这里,宓八月对左泗的所作为很满意。 不论左泗人品脾性如何,他是個能办成事的人。 这要是换成别的灵修,大部分都做不到左泗这份上。灵修面对凡俗之人根深蒂固的优越感,让他们未必肯放下骄傲去迎合凡俗大陆的人文风气。 “易国国主的队伍会在神庙建成时到达,今日和我一起坐夜来听雪的回来的还有两人。” 说了一通的左泗好似心情平复了不少,又或者是将心思都收敛得更深。 他笑着,又对宓八月温柔悱恻的说:“这两人,殿下没见过,不过肯定不会讨厌。” 北原城街道。 夕阳如画。 人来人往。 两鬓斑白却依旧精神烁烁的姜通走在路上。 这位灵缉总督府的总督大人,一向严厉的脸上,今日已经多次失态。 跟在他左手边的高挑女子,乃他的小女儿姜朦。 和姜通一眼看去就觉得不好相处的模样不同,姜朦的气质很淳朴,无论男女老少见了未必会多喜欢却绝对不会讨厌,和任何人都没有距离感的朴质。看得出来她也不年轻了,早已过了凡俗大陆正常女子该出嫁的年纪,却只简单束发,并非嫁为人妻的妇人鬓,说明她如今还是独身。 她随着姜通边走边停,在北原城这个相对国都而言算不上繁华的街道东张西望。 “外乡人,外乡人。” 听到连续喊声,姜朦侧头才知这话喊的就是她和父亲。 那喊话的是个老人,却皮肤红润,精气神看上去很好。 他面前有个书摊。 “外乡人,要不要买一份夜游报?便宜得很,里面有陈先生的佳作,还有夜游班的奇人奇事,可有意思哩。” 姜朦的确被勾起兴趣,她旁边姜通已经向摊位走过去,她也紧步跟上。 姜通拿起摊位上叠放的夜游报,又盯着摊主老人打量。 摊主老人依旧在热情推销。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妇人的骂声,“刘老儿,你别败坏北原城的风气,让外乡人看了笑话。” 姜朦望去,便见隔壁本来无人的摊子上,一个妇人走了过来。 她竖眉瞪眼,先是瞟了眼书摊的老头儿,再扭头和姜朦对上目光。 姜朦微笑。 朴质的微笑最易与认拉近距离。 妇人瞧着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却分明没成亲的打扮只是略惊异了下,就恢复正常向姜朦说:“两位可千万别信这小老头儿的骗,夜游报在咱们北原城不要钱,你们可以去报邸免费拿,也可以去茶楼里听,他就是闲得没事找事儿。” 刘老儿吹胡子瞪眼却没反驳妇人的话。 姜朦却放下碎银在刘老头儿的摊位上,笑着说:“无碍,算是麻烦老先生替我们走一趟。” “哈哈哈哈,好后生,好后生。”刘老头儿乐了。 妇人看不得他这得意嘴脸,指着老头儿骂道:“也不看看两位这气韵,小心骗到了司夜府的大人,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刘老头儿笑声停下,惊疑不定望着两人。 姜朦笑说:“我们来自总督府。” 普通百姓对‘总督府’这个名称还是存有敬畏的,哪怕不甚明了这个总督府具体是哪个总督。 “原来真是两位大人。”妇人连忙说。 刘老头儿则好奇问道:“两位大人来北原城所为何事?” 姜朦回答刘老头儿的话,“受左大人之邀,前来看看。” “哦~”妇人和刘老头儿都平静了。 姜朦将两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看来大家对左大人很信服。” 朴质的表象足以掩盖姜朦一切试探的真意。 妇人笑哈哈的说:“左大人多好的一个人,就是偶尔看着凶了一点。” 刘老头儿接嘴,“你说那只大狗头吧,哪里是凶一点儿,分明能止儿夜啼!” 妇人鄙视他,“我家小儿就没吓哭,也就你如此。宝儿,你说是不?”她低头,伸手拍拍身旁的脑袋。 姜朦顺势望去,才看到摊位那儿还藏着个小孩儿,之前是身形矮小被箱柜挡着,这会儿双手撑着箱柜边缘,探出半颗小脑袋,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这边,也不知道偷看了多久。 姜通低语,“灵子。” 又一个开了灵的孩子。 被称宝儿的孩子点头,然后扭头眼巴巴望着某个方向。 妇人又拍拍他的脑袋,“又看。” 姜朦不明白他们在看什么,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一群孩子出现在视野尽头向这边接近。 “……这些孩子!”姜通声线提高又戛然而止。 姜朦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这些孩子身上的灵韵太纯正了。 她的目光很快聚集在一个骑马的身影上。 黑衣的孩子骑着马驹,目光向她这边瞥了一眼就转开。 没多久就自她身边经过。 后面那些骑马的,坐马车的,或是跑着的,都以那孩子为首。 打扮未必有易国的皇亲贵胄矜贵,气势却有过而无不及。 “诶,宝儿,不准跑!都说你还太小了,过两年再送你去!” 这声将姜朦的心思拉回,扭头就看到妇人抓着意图偷跑的小孩儿后领,看那熟练的模样已经不止一回。 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妇人,单手提着个不算瘦弱的小孩儿却轻若无物,她本人似乎浑然不觉这力气有些大的不寻常。 隔壁的刘老头儿突然收摊,手脚灵活的不可谓不快,然后用他那看起来骨瘦的身体背起装满书的包裹。 “嘿嘿,我吃个饭就去夜游班咯。”他好似故意拖着嗓子说。 被妇人提着的小孩儿双眼马上含了两泡泪。 “刘老头儿!”妇人中气十足的怒吼,气他故意惹自家孩子。 刘老头儿背着包裹就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姜朦陷入沉默。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父亲。 严厉的老人拿着夜游报的手正发着颤。 第162章 拐人 听左泗说他把姜狩的爷爷和小姑给拐来了北原城,宓八月只是稍微意外后就平静了。 “他们在哪?”宓八月问。 显然他们现在不在司夜府内,如果人在司夜府的话,宅灵管家能把人立刻送到她面前来。 左泗道:“入城后说要在城内逛逛就先下了马车,此时应该正在城街上。” 宓八月说:“那等他们回来再见。” 左泗似笑非笑。 他称宓八月没见过两人也不会讨厌,意思就在于宓八月和姜狩的那一层关系。现在听宓八月主动提出要见两人,左泗更确定了这个想法。 想到每回自己想见宓八月都要提前报告申请,这两个凡俗庸人一来就被宓八月召见,真是叫人不爽。 今天遭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左泗心境有些不稳,自觉暂时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哪怕想要向宓八月讨要好处也不是個好时机。 正好宅灵这时前来称宓飞雪回来了,左泗就顺势起身告辞。 走出宅门时碰到正进来的宓飞雪,左泗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殿下回来了。” 宓飞雪已经知道宓八月今天在家,心情很好,朝左泗点了下头,神色能看得出来的愉悦。 没等左泗说什么,宓飞雪就朝他挥挥手。 左泗灵海里蠢蠢欲动的灼感如遭清风吹散,戾气横生的心境也缓了过来。 他惊了下,见宓飞雪已经不当一回事的疾步离去,步伐比平时更轻快。 左泗若有所思,表情有些复杂。 平日里算计来算计去的东西突然被无偿得到,头次被馅饼砸到后产生的情绪不是得意痛快。 他总想和宓八月一争高下,不满于性命掌握在宓八月的手里。事实上一开始他们的地位就不平等,能在宓八月手里活着可不是因为少女心善,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活到现在的原因只因自己办事妥当。 一旦他失去价值,或者有人能代替他的作用,那么就是清算的时候了。 他想争取爬上比宓八月更高的位置,得到神主的青眼不外乎是心底对宓八月不信任。他可一直没忘记自己先对宓八月下套,再对宓飞雪出手,双方换位一下,他就做不到一笑泯恩仇,肯定时刻想着报复回来。 他一直觉得宓八月也是灵州出来的人,行事作风也是这样,万事讲究利益代价,虚与委蛇再正常不过。只是偶尔又会有些不同,叫他实在猜不透她心底到底想些什么。 时至今日。 他忽然明悟。 他暗自和宓八月争锋是一步错棋。 虽说不想做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但是不服军令,心怀异心的兵更是毒瘤。 左泗握紧手中折扇的扇骨,眼里异彩连连。 他得稍微改一改策略了。 …… 宓八月陪宓飞雪一起吃完晚膳后,得知姜通两人从外归来,如今正在司夜府的会客厅等候。 会客厅里。 姜通父女没有等多久,听见开门声,扭头望去看见身着蓝白衣裳的女子。 “宓大人?”姜通不确定道。 就见女子浅笑点头,回道:“姜总督。” 姜通便确定了她的身份,心中惊疑不定。 在来北原城司夜府前,他没少在左泗口中听说这位‘神女’的消息。 左泗身为正式灵师,姜通年迈却还只是个高阶灵童,总督的官职在左泗的面前根本没威慑力,两人相处都是以左泗为主。 然而左泗言语中,这位神女殿下才是地位最高的人,连灵师大人也必须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姜通一路上没少思索神女的脾性,真的见到了依旧意外宓八月的柔善恬静。 至于过分年轻美丽的相貌,姜通并不在意。无论在凡俗大陆还是当年有幸去灵州,他都见过两地的天之骄子,尤其是在灵州,年纪轻轻就已经浑身灵韵,长得又好看的不在少数。 宓八月又对姜朦微笑道:“姜将军。” 姜朦对她抱拳一礼。 来时宓八月对两人在凡俗大陆的身份做了一番了解,姜通是目前易国灵缉总督府的总督,姜朦身为女子,看起来平平凡凡的一个人,却是易国当朝唯一的女将,以策略闻名。 “请坐。”宓八月笑着对两人说。 姜通父女对视一眼,一起坐下。 他们两人不说话,这是将主动权交给宓八月的意思。 宓八月没两人打马虎眼,“之前姜狩和索大人来北原城,有幸与之相识,还一起探讨法术。” 听她主动提起姜狩,语气又温和亲近,姜通就笑着接话,“那孩子性子直来直去,希望没冲撞到宓大人。” 宓八月摇头,“没有,他给我帮助良多。” 这话姜通当成客套话听,他不认为姜狩真能帮到左泗都敬畏的人。 正当他思索着回话,就听到让他微愣在当场的话。 “总督可愿在夜游班担任教学师长?” 如果北原城司夜府还是原来那个司夜府,作为灵缉总督府的下属,开口让总督来这做任教无疑是冒犯。 然而司夜府今非昔比,姜通也没老糊涂,二十年凡俗大陆的平静生活没有消磨掉他在灵州的记忆。 规则由实力而定,也由实力而破。 他没有说拒绝也没有说同意,只是疑惑的向宓八月询问,“宓大人为何会有此念?” 宓八月说:“姜狩对总督很尊敬,我听过他的基础,发现他所言没错,在灵子到灵童阶段的基础打得很牢固,而这些都是总督教导。” 姜通既明了又疑惑,他说:“我听懂了大人意思。大人是想我来教导夜游班灵子修炼基础,让他们走上灵修之道。只是凡俗大陆灵气缺乏,哪怕他们个个都已经开灵,基础打得再牢固,没有灵气给他们吐纳也无用。” 宓八月笑了笑,“这个总督不用担心。” 姜通心头猛地一跳。 他紧盯着宓八月。 “偷运凡俗子去灵州属于犯法行径,一旦被梵长天发现……”说着他忽然哑然,想到在凡俗大陆传道同样是犯法行径。他这一趟和左泗一起来北原城,除了是不想和左泗对着干外,也是想看看北原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偷运凡俗子需要灵船,要瞒过灵州眼目,再单独包下一船过迷雾一线牵,这代价未免太大。” 完全是得不偿失,血亏得不能再血亏的行当。 宓八月没有解释,她拿出个瓷瓶放到姜通面前。 “这是作为任教师长的报酬之一。” 姜通打开瓷瓶,闻到里面的味道后惊住,“聚灵丹!” 他握紧瓷瓶。 对于天赋普通,去了灵州开灵后,一直卡在灵童阶段无法突破的可怜灵修而言,一颗聚灵丹都是难得的资源,何况现在他手里的是一瓶。 第163章 时代打响 不止姜通留下来担任夜游班的师长,姜朦也一起留下在夜游班任教。 宓八月没有小看这位凡俗大陆的女智将,给她的报酬和姜通相同。 作为目前司夜府工具人司长,沈栗很快得到消息,并被要求带领新来的两位任课师长熟悉夜游班的模式。 沈栗:“……” 让他给明面上的顶头上司做上司? “有劳了。”相比拘谨别扭的沈栗,姜通要适应良好得多,对他以平级礼说道。 沈栗:“督主客气。” 姜通说:“日后大家都是同事,同是司夜府做事的一员,就不要再称什么督主了。我年长你多岁,你称一声姜叔吧。” 沈栗一声从善如流的“姜叔”喊出来,互相之间的气氛也和谐了许多。 把姜通父女交给沈栗,宓八月转头就去忙实验。 接下来连续几日,姜通父女很快融入夜游班,融入司夜府。 由于是刚接收的新人,宓八月对他们的情况比较留意,特地让宅灵观察一下两人。 从宅灵口中得知两人适应良好,平日里也过得相当充足,夜里去夜游班讲学,白天会给司夜府弟子特训,剩余时间就和陈先生一样喜欢泡在藏书阁里。 夜游班学生和司夜府弟子对新来的两位师长也接受良好。听说姜通的受欢迎程度远超姜朦,原因是姜通讲学更有意思,平日里看起来朴质好相处的姜朦,在课学上则严厉到几日时间就上升成为学生公认最凶师长第一名。 知道他们相处得不错,宓八月就不在这上面花心思了,另外让她稍微有一些意外的是左泗。 这厮这回竟然没有在办成事后不断找机会跑来找她,向她讨要好处,也没有没事找事的搞一些小动作。而是安静的把司夜府的工作都交给沈栗,自己跑去神庙选址,一心扑在了建筑神庙上。 简直不像他的为人。 不过再反常,宓八月也不怕他挑起什么风浪。 本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安排给他,现在看他把建造神庙的事做得用心,宓八月想了想,觉得先把神庙这事弄妥当了也可以。 山下城。 宓八月刚完成一个外出任务回到繁华街道,打算去银环府看看,就听到丝竹之音,如风吹银器,万千叠音叠叠而来,钻入耳中久久不绝。 她昂头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天空如烟花绚丽,上书:为少府主贺!银环府酬宾! 少府主……银千伤? 四周的人群都被这动静吸引,向银环府的方向涌去。 宓八月也跟上众人步伐。 此时银环府大门敞开,有一大银盆设立门前,银盆里装着水。 那水明明看着清澈,却怎么都望不见底。 前来的人伸手进去捞取,必能拿到东西。 这东西或好或普通,不收分文。 宓八月刚来近前就被觉明眼尖看见。 “宓小友。” 宓八月就走向他,“觉管事。” 她作好奇状,“这是?” 觉明笑容满面的领她进门。 店里和外面不同。 外面银盆任人凭运气拿取,里面则放置几个展架,展架上是盖着红绸看不见里面是什么的物件。 觉明笑道:“少府主突破!所有分府齐贺。” 果然是银千伤。 宓八月说:“突破……”上回在点灵犀盛会见到银千伤,由于她才刚开灵,看不出来银千伤具体的修为境界。不过她记得故事里有关银千伤的一些小细节,他应该是在早期受过一些挫折使得境界并不高,和救世主一样算是后来居上的人物。 当然,这個后来居上是按照银千伤那一代算。 按照故事里的原发展,等几年后苍澜大陆阴曹大开,救世主从常德海手里逃脱被路过灵修救下,才刚开始步入灵修那会,银千伤已经是上流砥柱。 宓八月在心里默算一下时间,银千伤现在开始崛起,之后一路乘风而上的话,等到几年后的确就成气候了。 “没错,少府主突破了二星。”觉明与有荣焉道。 宓八月向他望来。 一个灵师界上流大组织的少府主到现在才突破二星,说出来并不是值得赞扬的事,相反还容易惹人鄙夷。 觉明却丝毫不觉得丢脸,他好像看出宓八月的疑惑,向她解释道:“自少府主十岁突破灵师后一直修为不进,到现在足足十年,如今总算苦尽甘来!” 宓八月心中微微一凛。 十岁灵师,十年沉淀。 难怪后来居上,成为时代流星之一。 宓八月说:“恭喜。” 觉明笑道:“同喜同喜!今日酬宾,宓小友赶个吉利,随便挑一件吧。” 宓八月从善如流的从红绸中随便挑了一件。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结束了这次交流。 觉明还有很多事要忙,以及其他人要招待,他能在宓八月身上消耗这些时间,已经说明相当看重宓八月。 宓八月走出银环府,望着上空始终清晰不散的字体。这仿佛是个预兆,打响时代的预兆。 “宓八月。” 又一人喊了她名字。 宓八月看见一个并不熟悉的面孔。 她不认识对方,可对方显然认识她。 和这人一起的还有两人。 他们走到宓八月面前。 “总算找到你了,公义书出事了。” 公义书出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好吧。 是有一点灵晶关系。 宓八月看向说话的人。 得到她点回应的这人松了口气,解释道:“公义书昨天去了外庄失窃案的地点到今天都没有出来。” 宓八月明了又讶异。 虽然她独来独往,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但是对于书院里发生的一些事并不是全然不知。 外庄失窃案这个外出任务,最初是燕艳三人去做,后来他们没有回来,后面陆续就有其他新生弟子去查探,结果每个去的弟子都没有回来,没想到昨天公义书也去了。 只是连公义书也解决不了? 眼前几人也是新生弟子,他们昨天跟着公义书一起下山,却没有进入任务地点。后来夜深等不出公义书,便在山下城找了个客栈住下,一早先回了书院,得知公义书没有回来就明白事情严重性。 第164章 爱美的收集狂 公义书作为新生弟子第一人,连他也解决不了的事,让还在书院的新生弟子们慌了。 众人经过协商之后,一致决定找宓八月帮忙。 想要找到宓八月并不难,她的日常活动路线太明白了。 新生弟子们分为几路在书院在各个宓八月会去的学分任务点蹲守,然后宓八月就被这一支外出找寻她的弟子找到。 听完面前弟子的讲述,哪怕他们明里暗里表示对公义书的关心,表情神色也满是焦急担忧,宓八月却不觉得他们对公义书的真心有多少。 担心焦急肯定是真的,但未必都出于对公义书的生命安全,更多是怕少了公义书这个新生第一人的招牌,让他们好不容易能和老生弟子叫板的地位局势发生变化,从而又落入一开始被老生弟子打压的弱势局面吧。 “时间拖得越久,公义书的处境就越危险。”见宓八月沉吟不语,弟子急道:“他身上的学分一向不多,多日不去课学,又没有完成课业的话,一旦学分结算成负数会被书院除名。” 宓八月只是淡淡看了说话的弟子一眼,后者被看得头皮发麻,有种一切心思被看透的不安,原先还有更多道德仁义的话语不自觉憋回去。 公义书没那么容易被除名,也不可能死在一個外出任务上。 这是宓八月心中明了的答案。 她并不担心这位灵晶大主顾真出什么大问题。 身为雷火域的嫡系,出门在外不可能没携带救命的玩意儿。 她只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去参一脚,这个能绊住公义书的外出任务显然有些问题。 按照她目前规划的步骤走,不去参合这个不明情况的任务也没什么。 新生弟子的处境如何影响不了她的日常,公义书肯定不会死在这里,就算真有个万一,最后也是书院高层出面处理,与她而言只是少了个灵晶赚取的门路。 思索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几秒的功夫,她面前的几名弟子却如度日如年。 “去看看。” 听到宓八月这样说,几人脸色显而易见的变好。 外庄失窃案的地点位于山下城西城门外,属于渡厄属于的一个外门产业中转站,平日里就用于暂时存放货物,以及给人休息的地方。 宓八月站在庄子几米远外,目光打量着这座看似平常的建筑。 从庄子的外墙可以看出来这座庄子的建龄已经有些岁月,双开大门的漆面有些斑驳。此时大门紧闭,门外有个穿着深灰色老人守着。 老人看见宓八月等人,隔着一段距离就弯腰恭敬给他们行礼。 几名弟子将殷切的目光投向宓八月。 宓八月向老人走去,却没有直接进庄。 她对守门的老人问道:“你是这座庄子的门房?” 老人应道:“回仙子的话,是的。” 宓八月说:“这几日进这庄子的弟子都没出来?” 老人又恭敬的点头应是。 宓八月又问:“庄子出了这些事,里面办事的人呢?也没有出来吗?” 老人回答:“有些出来了,有些没有出来。” 宓八月:“那些出来的人在哪?” 老人摇头,“老奴不知,出去后就再没回来。”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守着?” “老奴自小就在庄子做事,庄子便是老奴的家,就算走也不知道走去哪里。反正年纪大了,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便想守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后面跟着的弟子听得着急。 终于见宓八月不再问话,以为她是问完打算进去救人,谁想到宓八月转身就走。 几名弟子惊愕,一人忍不住喊道:“宓八月,你不打算进去吗?” “嗯。”宓八月淡淡道,脚步没停下。 他们追上去。 “你要去哪?” “书院。” “你不打算救公义书了?”这句话的口气,已经带着几分谴责。 宓八月神色平静,并不把这几个弟子的话语放在心上。 她一路返回书院,任由身后弟子越来越不满的目光注视,去了总务阁找林欺接了外庄失窃案的外门任务。 林欺依旧是她要接什么任务就给她办理,只是在职务范围内给她提醒,“这个任务不好做,这几天已经有不下于两位数的新生弟子接了这个任务却没有回来。” 他隐晦看了眼周围的弟子们,接着用玩笑的口吻说:“而且看你们不断在这个任务上栽跟头,老生们统一决定不接这个任务,就看你们什么时候能这个任务解决了。对了,昨天公义书也接了这个任务,今天他回来了吗?” “没有。”宓八月微笑道。 林欺多看她一眼:那你还接这个任务? 宓八月看懂他眼神的意思,没有解释。 林欺则自动脑补了:也许宓八月和公义书的关系真的不那么简单,哪怕没到传言说两人有一腿那个程度,但情谊肯定有些的,至少比她和那三位邻居多。 毕竟三位邻居才是最初做这个任务的倒霉蛋,好些天没回来了也不见宓八月有动静,现在公义书一天没回来,宓八月就动了。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林欺一人,还包括了得知宓八月接了这个任务的其他人。 尤其是三个最先找到宓八月,然后跟着她一起回来的三名新生弟子心情最微妙。 “原来不是不管公义书,而是要先接了任务再去救。” “宓八月对公义书还是有情的。” “有是有,却只有一点。” “……” 接了任务的宓八月没有马上下山,而是继续她的日常节奏,该刷的学分还是继续刷,该做的买卖继续做,让关注她动静的新老生弟子们心情略复杂。 夕阳落下,天色渐晚。 宓八月才动身。 她租下骑兽正要下山,一名弟子赶来将一份情报交给她。 原来并不是没有新生弟子从外庄逃出来,不过逃出来的弟子修为全无,灵觉消失,连记忆也出现问题,变成彻彻底底的废人。若非这名弟子的模样没变,被一名刚好和他相熟的新生弟子认出来,怕是没人知道这曾是渡厄书院的外门弟子一员。 情报里提及,这名成为废人的幸存弟子灵智受损,对外庄记忆更混乱,性子变得偏激嗜赌。经过推断,只知外庄不是诡物噬人,而是怪谈作乱。而这只怪谈的致死规则和赌相关。 虽说她这趟去的目的并不是解救公义书,但新生弟子小团体给出的这份情报也算有些作用,比一开始找到她就喊她去外庄救人的几个弟子靠谱。 宓八月将看完的情报收起就坐着骑兽下山。 到了山下城把骑**给驿站的仆人。 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正好方便宓八月用影匿行动。 穿梭在黑夜中,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她戴上夜游诡戏化身阴神,四面八方诡怪尽在感应之中。 面具后,宓八月眼睛微眯,适应着庞大的信息流,同时她外在身形也在发生变化,高了十来厘米,衣着变了个样式颜色,包括发型。 宓八月将手放在眼前,细节到指尖都有着改变。 很好。 这效果来自她前段日子买下的低阶鸡肋诡器之一的【幻化】。 之所以说它鸡肋的原因在于它的作用只能给使用者幻化一部分外形,这个幻化的外形是虚假的,除了蒙蔽普通人的眼目之外再没其他作用。而由于是诡器幻化,本身就附带诡气,放在普遍开灵通窍的灵师界,一眼就知道你披了层假皮……再加上诡器才一星,正式灵师挥挥手就能打破你这层假皮。 也就说,这件诡器在灵师界形同玩具。 然而作为司掌诡怪的阴神,再贫困也总算没愧对这个‘神’的身份,玩具到了她的手里也有变废为宝的机会。 在善恶书给出[幻变是个爱美的搜集狂]这样的评价后,这场信徒收服之旅就变得容易了许多,宓八月对症下药的威逼加利诱。 爱美就物理威胁将其变丑。 收集狂就承诺日后的好处。 两两相加后。 她多了个渺小的信徒以及一个不渺小的神技。 第165章 姑娘你该下注了 【亦真亦幻】:所见所知所闻皆可幻化成真。 这个神技的具体上限和底限在哪里,宓八月还没彻底挖掘出来。不过目前来说,如果她想伪装幻化成某个人,掌握对方的信息越多就能幻化得越真。这份真,甚至包括了对方拥有的法术能力。 从神技作用上来说,可以和心语的解心锁打一個好配合,只是和善恶书的能力之一撞上了。 单纯是想使用某人的法术的话,掌握了对方的信息后善恶书就可以做到,只要灵晶给得够,还方便作为凡人灵修身份的宓八月。 这么一算,这个新得信徒神技的作用就显得一般起来,不过宓八月相信没有真正鸡肋的能力,只看你怎么去使用,说不定将来某些时候就恰好需要了,有了总比没有得强。 别的不说,亦真亦幻的幻化的能力的确不错。 宓八月知道化身阴神之后自身会有一种规则伟力,令见到她的人无法真正记住有关她的一切。 目前为止这份规则伟力在除了宓飞雪之外的人面前都没有失过效,明明她戴上夜游诡戏后,衣着打扮和凡人时一模一样,无论是余虎、左泗、裴蓉蓉等等众人都无法发现,也无法记得关于阴神的形象。 就算如此,宓八月没有放松警惕,阴神的身份属于她最大的杀手锏,能不暴露最好是不要对外暴露。 之前一直在凡俗大陆就算了,现在身处灵州,谁知道会不会就有能窥视神灵的意外存在? 当初在灵船上,她向善恶书询问——阴神的规则和怪谈规则相冲时,是否高于怪谈之上? 善恶书的回答:是,神力不足时除外。 那时她就明白,神的至高规则并不代表一切无忧。 小心无大错。 以前没有相关的遮掩能力就算了,现在有了当然要披上一层马。 从外形上已经彻底和原来看不出相似处,宓八月就往外庄而去,途中不用肉眼去看,诡怪都在她的感应中无处遁形,倒方便了她择路而行。 虽说阴神感应诡怪的能力给人带来的精神压力大,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外庄。 下午才见过的门房老人正在爬梯给灯笼点灯。 亮起来的灯笼摇摇晃晃。 在宓八月的视线里,白天看不出异样的外庄,此时整座庄子都笼罩着一层怪异之气。 的确是怪谈作乱,却已经不是怪谈在庄子里作乱,而是庄子本身就是怪谈。 难怪超过两位数的新生弟子都栽进这里,这只怪谈已经超过了灵童能应对的范围。 要不要出手? 这个问题没有考虑多久就得出了答案。 来都来了,趁着没人注意,当然是把素材抓回去才不枉此行。 就在宓八月准备进入外庄时,一个熟悉的气息被她感应到。 她将意识集中到这熟悉的存在上,画面在眼前展开。 假人裘师刚从银环府走出来。 “十年磨一剑,银千伤这一突破怕是个预兆,以后每突破一回就要送一次礼的话就太亏咯。” “要不等那两个通天之子突破时也宣扬宣扬,让银环府回礼?” “这个主意不错。” 假人裘师自言自语。 夜里的山下城比起白天人少许多,看见摆明不是真人的裘师也没大惊小怪。 “说来那两个小家伙都跑去做外出任务,然后都栽进去了?闲来无事,便去瞧瞧吧。” 这假人裘师就往外庄方向赶来。 宓八月看完这一幕,默算了下裘师到来的时间,微眯了下眼睛,就把原先的计划搁浅。 只不过抓新素材的打算泡汤,这一趟也不能白来。 有裘师亲自到场,这只超过外门弟子对付范围的怪谈也不用担心了。 宓八月当机立断摘下夜游诡戏,恢复正常人身的她现身走到外庄门前。 “见过仙子!”门房老仆看见她立即行礼。见宓八月要推门进庄里,老仆惊讶道:“仙子,这庄里有怪,在你之前进去的仙人们都没出来。” “我知道。”宓八月微笑道,便在老仆欲言又止的复杂注视下推门走进去。 …… 热浪袭来,伴随着人声潮气。 庄内灯火通明,上方连排的灯笼悬挂,在风中轻晃。前方大敞的房门,能看见里面人影活动,那些噪声也出自那里。 “师妹,师妹。” 宓八月扭头看去。 一颗女子头颅放置在石墩上,她头顶盛开着一株花草,花草茂密。若不是这女头发声,进来的人怕是一时间也发现不了这花草盆栽用的不是正经花盆,而是一颗能说话,能看人似活着的头颅。 和宓八月对上眼,这女子笑起来,“师妹,师妹,我们来是打个赌,用我的脑袋赌你的身体,猜我头上的花开的是单数还是双数。” 宓八月端详她的脸两秒。 女头笑得更疯狂,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充满贪婪和痛苦。 然后宓八月收回视线,平静说道:“抱歉,我对你脑袋不感兴趣。” 女头笑容僵住。 她睁大眼睛,似不可思议。 宓八月已经往前走去。 “不!你怎么会不赌,你怎么会……别走!不要走,把你的身体输给我,给我!” 宓八月回头看了一眼,那花盆女头无论怎么疯狂喊叫,都无法离开石墩一丝。 “跟我赌,跟我赌!”她对宓八月尖叫,像极了一名重度赌瘾患者。 等宓八月走进敞开的屋门里面,看清里面的情形就明白重度赌瘾的不止花盆女头,里面的所有人都如此。 屋里放置着几个赌桌,那些宓八月眼熟或不熟的新生弟子或站或坐在赌桌周围。 他们有的神色癫狂,有的神色痛苦,有的茫然无神,机械的重复豪赌。 一个玩筛盅的桌上。 “下注了,下注了!” 荷官呐喊。 “最低赌注一条腿!” 凄厉的惨叫自赌桌周围的弟子口中发出。 一条条血淋淋的腿放到桌上。 鲜血融入赌桌上却没有弄脏桌面,被桌子吸食干净。 “姑娘,见者有份,你该下注了。” 荷官捕捉到宓八月的目光,青白如死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朝她慢悠悠的说道。 第166章 赌全部灵晶 ‘把腿剁下来’ ‘下注吧快下注’ ‘赢了赢了赢了他们!’ 或高或低的私语在宓八月耳边回响,实则她周围根本就没有人。这些声音争先恐后的想往她耳朵里钻,钻进她脑子里,污染到她灵魂中。 然而无论它们怎么疯狂,怎么暴躁,却始终不得其法,只能像烦人的苍蝇一样在宓八月的身体之外绕来绕去。 烦人是真烦人,但宓八月不至于被这点烦人影响到心智。 和在灵州化身阴神后带来的精神压力相比,这个程度的脑海之外噪音根本不算什么。 “我对赢下这些大腿不感兴趣。”宓八月有礼的拒绝了荷官的邀请。 荷官:“……” 赌桌周围的赌徒们齐齐向宓八月望来。 一双双赌红了眼的疯狂视线集中在宓八月身上。 “为什么你不下注?”刚失去一条大腿,上半身还缺了双手,看起来极其狼狈的弟子阴森开口。 又一人接着说:“把你的腿放上来,谁都不能赖账!” “砰——”赌桌被某个弟子用力拍打,他不耐烦的对宓八月骂道:“快点!快点下注,大家都在等着开盘!” 荷官也说:“全员下注方可开盘,姑娘,大家都在等你。” 此话一出,那些盯着她的视线更加凶恶。其中已经有人结出法术,大有她再不下注就要被全员攻击的迹象。 宓八月和荷官对视一眼,荷官手指点着筛盅,一下又一下,五個手指点完,换另一只手。 气氛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越来越凝重,荷官的眼神也越来越贪婪。 宓八月走近赌桌前。 荷官表情顿了下,随即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的大腿。 宓八月打开善恶书,从里面取出一个外观类似蜈蚣的诡器,从生有十几条腿的诡器上掰下一只放在赌桌上。 “开盘吧。”宓八月抬头对荷官说。 这一刻荷官的眉头能挤死蚊子,它惊怒交加瞪着宓八月,捏着筛盅的手青筋鼓起。 明明气成这样了却没有动手,宓八月便明了,她的行为在规则认可之内。 “说好了最低赌注一条腿。”她微笑道。 荷官用一种‘我记住你了’的森然目光瞪着宓八月,沙哑的喊声:“买定离手!开——” 筛盅打开,里面五颗筛子还在转着圈,仔细看那哪里是筛子,明明是五颗眼珠子。 它们转动碰撞,一个接一个破碎,片刻就剩下最后一个即将幸存。 荷官眯眼。 它握盅的手,一只手指指甲猛地延长,眼看就要戳中那颗眼珠。 “通——”它咧嘴,剩下那个‘杀’字就要说出时。 尖锐的指甲被阴影切割落地,同时仅剩的那颗眼珠也结束了转动,稳定的停留在桌上。 荷官笑容僵在脸色,紧接着浑身愤怒的颤抖。 它视线在所有赌徒脸上转过,最后停留在宓八月脸上。 宓八月指着自己下注写着小的那个圈,“这应该是我赢了?” 荷官死死盯着她,“一颗,小!” “赢了,赢了!” “啊!再来!” “为什么不是大!?” 吵杂的喊声有笑有怒,周围弟子和凡俗赌坊里的赌徒没什么差别。 宓八月看到赢方弟子的大腿伤口自动愈合,好像之前从没有受伤过,输了的弟子则依旧缺失,伤口的血不断的流淌着,按照这个流淌速度,若不做包扎止血处理,就算灵修体质远超凡人,也支撑不了多久。 作为赢家一员的宓八月拿回了自己的诡器腿,另外还收获了一只不知道是谁的大腿。 她没有拿人大腿的嗜好,询问了是谁的后就将大腿还给对方。 “你要赌什么?”作为大腿的主人,男弟子向宓八月机械问道。 宓八月:“不赌。” 男弟子表情有片刻迷茫,随即怒道:“凭什么不赌!” 宓八月没理,转身就走。 “客人。”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拦住她的去路,“客人,别急着走。你对大腿不感兴趣,这里总有别的您感兴趣的东西。” 宓八月本来就没打算这样离开,不过这只怪谈显然不知道她的想法,正想尽办法的留下她。 “我与客人打个赌,赌客人不敢往里走。”死人脸的婢女露出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指着屋内的一个方向,“赌注由客人来说。” 这个赌约等同于白送——只要你往里走,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赌注。 这也是个明明白白的利诱,诱出你心中的贪婪。 只要你生出一丝贪念,便会被某种规则之力激发到最大。 婢女还在诱惑着,“想想吧,无论是修为、法术、记忆、肉体、一切的一切,只要你拥有的都可以拿来作为赌注。” 宓八月神色意动。 婢女满意的笑了,眼神像在看自动投入蛛网的幼虫。 宓八月如她所愿的说:“那就赌我们现在各自拥有的全部灵晶吧。” 婢女:“……” 各自拥有的全部灵晶?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作为一只以赌为规则的怪谈,对赌注方面的弯弯道道一瞬就能捕捉。 婢女不是单独的个体,它是怪谈的一部分。 这赌约一旦成立,赌注就落在怪谈本身之上。 除了宓八月自己,谁也不知道她所谓的全部灵晶到底有多少灵晶。 这不是一个公平的赌注。 不过无所谓。 猎物已经咬住了饵,只等她走进去…… 最终输出去的还会赢回来。 婢女点头,“好啊。” 进去吧,快进去吧。 宓八月没有动,又问:“赌注是立马送达吗?” 婢女脸上出现一瞬不耐烦的狰狞,“当然了,客人。” 宓八月才转身向它所指的小门走去。 一道阴森的视线死死锁定着她背后,直到她跨过门槛,视线的主人变成狂喜。 “欢迎来到贵客室!” 手握烟杆的美貌宫装女子对宓八月妩媚说道,“客人快上坐。” 此话落下,宓八月就感觉到一股不容拒绝的规则之力压制着她向前走去。 只见前方是一个四方牌桌,宫装女子就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 它的左右位都已有人,左边是个光头老者,右边是个身着渡厄书院院服的少年。 宓八月在规则力量下坐在了宫装女子的对面。 第167章 升个级而已 “人齐了,开牌吧。”宫装女子抽了一口烟,妩媚笑道。 四方桌子中央冒出一叠薄木牌,被宫装女子用手平铺开,随即朝宓八月抛了个媚眼,“贵宾先请。” 宓八月再次被强制的伸手去拿牌。 木牌很薄,内页细细雕琢着一副她不认识的画。 继她之后就是光头老者。 原来拿牌并不需要按照牌面顺序去拿,而是可以随意在平铺的木牌中抽取。 大家摸了两轮牌,各自手中两张,那股强制的规则力量暂时消失。 “贵宾下注。”宫装女子又笑眯眯道。 宓八月如实说:“我不会玩。” 宫装女子说:“上了牌桌可不兴反悔的。” 光头老者也说话了,“多玩几把就会了。”它的声音尖锐刺耳,每个字眼都像金属划过玻璃,给人耳膜带来强烈折磨,“下注、跟注、三轮定胜负,容易啊容易。” 叮。 牌桌四角悬挂的铜铃忽响了下,紧接着有個声音在宓八月耳边。 “本回赌注为身上任一一物。” 无形的规则之力引导着她抓向自己袖内的如意囊。 就在手刚伸到袖子时,宓八月直接抓着袖角,把外袍脱下来放到桌上。 “……” 宫装女子和老头表情都有一瞬僵硬。 然后就到了老头跟注,它冷笑脱下袍子。 后面的宫装女子和书院男弟子随即跟上。 第一轮平和度过,第二轮老头第一个摸牌。 有过一次经验,宓八月在规则强制之前就自觉去摸牌。 她将看不懂的牌面放在桌上,又取出善恶书放在一旁,对宫装女子问道:“我的灵晶怎么还没到?” 宫装女子被她问得表情一言难尽,皮笑肉不笑的说:“打牌呢,何必想其他。” “赖账?”宓八月问。 这个词落下,空间动荡下。 宫装女子放下长杆烟。 宓八月抓起桌面的牌,“不玩了。” “……贵客稍安勿躁。”长杆烟头挡住宓八月正要丢掉牌的动作。 敲门声响起。 之前和宓八月下赌的婢女走进来。 它面无表情的将一个如意囊放在宓八月的桌前。 “这不就来了吗?”宫装女子笑得眼底嗜血。 死人脸的婢女面无表情的退下,在门重新关上前,那阴森的视线始终锁定宓八月身上。 叮。 铜铃声响。 光头老人突然摘下自己的脑袋放在桌上。 “哎呀,才第二轮就这么玩就没意思了。”宫装女子瞪了光头老人一眼,将手里的牌丢弃,“不跟了。” 在它之后的男弟子没有摘脑袋,用沙哑的声音说:“跟!” 宓八月见此,若有所思。 三双眼睛都朝她望来。 宓八月和宫装女子一样丢了牌。 宫装女子笑呵呵,似乎并不在意她这一场的放弃。 四人的牌桌,两人弃牌就剩下光头老人和男弟子两人继续。 第三轮抽牌就到男弟子下注。 他眼睛左右看,茫然的不知道下什么注好。 宫装女子慢悠悠的抽着烟,妩媚的嗓音说着,“脑袋赌了,不是还有手脚和骨头吗?骨头就不错,做一副骨牌玩玩。” 她话落下,男弟子竟然真的点头,“以我身上骨头作注。” 光头老人发出咯咯刺耳笑声,它剥开自己的身体,骨头放在桌上,留下一层皮肉被无形的力量支撑着。 三轮结束。 翻牌。 下一秒,男弟子头身肉骨分离。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自男弟子口中发出。 他原本赌红眼的呆滞眼神恢复清明,被痛苦恐惧覆盖。 “救……”求救声没有说完,人就彻底化作一滩血肉。 赌桌上光头老人的脑袋和骨头则尽数回归它的身体,它脸色红润仿佛吃了一顿大餐,贪婪的目光向宓八月望来。 “别让贵客久等,开始第二回吧。”宫装女子敲了敲烟头,然后收拾牌桌。 木牌被它重新叠整齐放在中心。 这回是光头老人先拿牌。 依旧每人先拿了两张牌。 叮。 “本回赌注无限制。” 光头老人眼睛大亮。 它迫不及待的再次把脑袋摘下来放到桌上。 宫装女子轻哼,又一次弃牌。 宓八月跟着弃牌。 光头老人把脑袋搬回自己的脖子上,不满的嚷嚷,“你们这样忒没意思!” 无论是宫装女子还是宓八月都没有理会它。 就在宫装女子准备再次洗牌时,宓八月伸手,“我来。” 宫装女子看她一眼,“好呀。” 它向后靠着椅子,慢条斯理的抽着长杆烟,吞吐着烟雾。 烟雾后的那双眼睛几次闪过贪欲,喉咙快速滚动着,急不可耐的等着猎物落网。 快了,就快了。 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这只猎物的味道! 宓八月把木牌整理好放在桌上。 这一回由宫装女子先抽牌,也由它先下注。 叮。 “本回赌注为……” 声音出现停顿,好像被什么干扰。 宓八月侧目,却见宫装女子和光头老人都没反应。 “所有。” 光头老人和宫装女子齐齐笑了。 它们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一刻,时机一旦到来就彻底撕开伪装,看宓八月的眼神已如囊中之物,料定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光头老人,“她的骨肉脑袋是我的!” 宫装女子勾唇,“脑袋留下,我要她的皮和眼睛。” “修为和记忆怎么分?”光头老人说。 宫装女子说:“不分,谁吃到就是谁的。” 光头老人阴森咧嘴,唾液在唇齿间粘腻。 既然已经被规定以所有为注,这一局也不用再一轮轮下注。 宫装女子直接再次摸了牌,催促着宓八月快点。 宓八月手指不急不缓的在桌上牌面抚过,一只诡影自她背后出现。 “咦?被你发现了。”宫装女子故作惊讶,嘴里吐出一口烟雾。烟雾吹拂牌面,刚被宓八月用幻化改变的牌面恢复原样。 “可惜你再怎么挣扎都没用。”垂涎欲滴的表情让这张妩媚的脸失去美感。 宓八月顿了下,规则之力已容不得她继续拖延时间,便抽取了一张牌到手里。 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面对两个披着人皮的扭曲怪物。 她将手里的牌一晃,作势要丢。 两双眼睛直勾勾盯过来,上半身都已经做好要扑食的准备。 然而关键时候宓八月又停下,放回桌面上。 面对两只怪物恨不得将她分筋拆骨的瞪视,宓八月点了点善恶书,自顾自的分析道:“可以口头下注并出千,弃牌三回则致死。” “……”两只怪物表情扭曲。 “你知道了又如何,知道的越多却无能为力时反而更痛苦。”老头语气阴森,愈发刺耳的嗓音已经能让人头晕脑胀的程度。 宓八月只是眯了眯眼,一只手伸到桌下,将老头意图作弊的小动作抓住。 影刃。 老头手臂断裂落地。 “哈,何苦挣扎呢。”宫装女子摇头,拿牌时几口烟雾吐出来遮住了宓八月的视线。 狐火。 以阴火和魇火融合的法术,小小的碧色火狐在牌桌上转了一圈,所过之处烟雾燃尽,随即卷向宫装女子。 这一下让宫装女子吃了个亏,它又惊又怒,随即见宓八月不得不抽牌时就笑了,“可惜你手段再多也不过一小小灵童。” 在宓八月之后,光头老人马上抽牌,不耐烦的催促宫装女子,“与她费什么话,将最后一轮抽了。” 宫装女子刚伸手,便感知到对面动静。 它抬眼望去的功夫。 宓八月便已经升了一阶。 嘴巴一张准备说话。 宓八月又升了一阶。 “你……” 宓八月再升一阶。 紧接着凝水成膜。 阴火冻结。 影匿换牌。 幻化出千。 诡影叠叠各显诡能。 两只人皮怪物应接不暇,只能见招拆招,短短几秒过去,宓八月不得不抽牌时,牌桌才终于恢复平静。 少女神色温和。 两只怪物虽说没受大伤却浑身狼狈,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到底谁才是怪物?头次见到这么难搞的灵童! 却说这么瞪着她的功夫,少女周身灵韵又浓厚了一分。 两只怪物眼皮一抽。 她又升阶了! 这种古怪快速的升阶方式让它们都莫名胆颤,有种对方一秒一升,随时可能给你来个原地突破灵师的紧迫感。 光头怪物打了个颤,飞速抽了最后一张牌。 快点结束吧! 快点把吃了她! 三轮到此。 光头怪物大喊:“翻牌!” 宫装女子立即将自己手里的牌摊开。 两者齐齐盯着宓八月。 光头断掉的那只手攀爬在她椅子的颈后,指甲如刀准备着分割猎物。 宓八月看了两人的牌面一眼,就将自己的牌翻开。 光头怪物站起就扑,“哈哈哈呃。”它停在半空,随即面皮剧烈颤抖,神色癫狂。 第168章 你突破我也突破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69章 怪谈难驯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0章 一波肥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1章 准备开府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2章 不可名状的一瞥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3章 锚点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4章 阴界人间中转站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5章 神像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6章 同乡人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7章 农户小贩皆脱凡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8章 我行我肯定上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79章 灵晶都不香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0章 砸钱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1章 疯起来连自己也洗脑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1章 神灵突降你的陋室怎么办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2章 祭献于神灵面前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4章 改变命线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5章 北原城的百姓也太幸福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6章 实为天才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7章 下辈子不要轻信人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8章 踩着你们的名字上第一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89章 这怕是个挂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0章 不要和怪物比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1章 传闻的小胖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2章 一切都没有神主重要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3章 夜春风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4章 卷死了两位数弟子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5章 一手法术玩得溜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6章 我对你不温柔?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7章 稳如老狗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8章 收集规则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199章 赌一赌宓八月什么时候出来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0章 八月突破灵师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1章 一代代累计的善恶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2章 宁错不放过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3章 赚大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4章 赴戎机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5章 成王败寇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6章 灵蚀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7章 劳苦费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8章 窥天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8章 嫉恨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09章 引子引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10章 治愈身心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11章 搞事搞事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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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14章 嫉妒成性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小说app更新。 第215章 妙妙签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16章 一场混战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17章 皇亲贵胄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18章 奴颜献媚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19章 傻眼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0章 名单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1章 身世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2章 宓家秘事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3章 神像开光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4章 批量诡师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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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6章 向神主献祭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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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7章 十万灵晶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8章 内编和外编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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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29章 外出任务工具人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0章 蜕变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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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1章 两月为期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2章 三方安排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3章 杜敛华叛逃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4章 咎由自取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5章 最后的考验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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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7章 开解后遗症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8章 功勋库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39章 一荣俱荣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40章 节日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41章 饭饱衣暖年丰足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42章 神恩浩荡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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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从未这样温暖过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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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45章 寻宝咯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46章 诡怪夜游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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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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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49章 走阴界路,让阴界无路可走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50章 破二星入内门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51章 幸夷师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52章 师傅给的太多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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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53章 天机和天劫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54章 同阶无敌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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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57章 升华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58章 人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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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61章 大佬齐聚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62章 另一位阴神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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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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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65章 恶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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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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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69章 永梦乡王座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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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70章 搬来一座灵力站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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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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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73章 果然会争宠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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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76章 打断腿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77章 一朵朵旷世奇珍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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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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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80章 建设(三)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81章 阴神地书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第282章 花牌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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