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一念》 第一章 青梅竹马 夏日午间的太阳格外毒辣,一望无际的稻田已看不到劳作的身影,烈日下充斥着蝉鸣,偶有蜻蜓飞掠。 一阵难得的清风从河面吹过,带着些许凉气吹向天鹅城。城墙下手持长矛,一身盔甲的守卫心中感激着大自然的馈赠。 风儿越过城墙到达繁星院的时候已经力竭,但对于在院中练功的孩子们来说,这微末的一丝凉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繁星院遍及整个大陆,所有年满五岁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入院五年,学文学武,学艺学技,五年后考核,成绩优秀者再进阶学习,以后为国效力衣食无忧。 夏日的武修课基本都定在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这样更有效果,也更能磨练意志。 医学课的先生带着一群学生在场边候着,等待着出突发状况让他们就地上实践课。 只见场中烈日下扎马步的孩子年纪虽小,却都精壮刚毅,汗如雨下仍纹丝不动,只有角落里一个小胖子格外突兀,一身肥肉似乎被晒得流油,一张圆脸通红,嘴唇却泛白,白萝卜一般的胖腿已在微微发抖,眼睛慢慢失去了焦点,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倒了下去。 “快!上!” 终于等到机会了,医学班的学生们兴高采烈地冲上去施救。 一旁的文学先生李达掩面叹息,因为晕倒的小胖子就是他的儿子李尝春。 看着众人救治着自己年仅八岁却一百来斤的儿子,李达心里直喊造孽,李尝春入学三年了,没有任何一门学术有突出表现,却又都不至于差到被淘汰。就说这练武吧,严寒酷暑他都扛不住,可是又都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严重问题,即便不救他,他自己缓缓也会恢复,而且在抗击打方面格外突出,全院学生无出其右,或许那一身肥肉也就这点用处吧。李达越想越失落,摇摇头走了。 医学课的学生各种按捏手法,针砭汤药都使完了,李尝春还不见醒,直到武修课下课,李尝春终于迷迷糊糊醒来了。 尽管虚弱不堪,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休息的建议,坚持要去下一堂课,走出拐角,一溜烟跑了起来,哪里像个刚刚还中暑的胖子。 没跑几步跟人撞了个满怀,一身肥肉直接把对方弹倒在地,是女同学小花。 小花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家境贫寒,所以尽管长的清秀俊俏,对人待物却总是怯生生的。唯独对李尝春不一样,她哎哟一声道:“尝春哥你们上武修课不是总得加练吗?怎么这么快到这了。” 李尝春得意一笑,道:“傻瓜才待在那受罪。” 小花瞪着大大的眼睛,恍然大悟道:“哦~你又装……” 李尝春赶紧捂住她的嘴,道:“别说出来,让我爹知道我又要挨揍。” 猪蹄一样的手捂得小花呼吸不上,连忙眨眼示意自己明白了,李尝春松开手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呢?” 小花手中拿着个水囊,将带子一绕一绕地扭捏道:“这不是看天气热,打算给你送……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李尝春一把拿过水囊,咕咚咕咚灌了个干净,打了个嗝道:“呃……太热了,一个不小心喝光了,抱歉啊。”嘴上说着歉意的话,手中却是随意地把水囊扔回给了小花。 小花并不在意,嘴角含笑,将水囊放在胸口,羞道:“没事,本来就是给你喝的。” 下一堂课是音律课,这是小花的强项也是她最喜欢的,李尝春目前为止没有主修课,所以所有课程他都得去,音律课自然也要去。 教音律的先生贺良生是个恭谦有礼,气质温和的年轻人,各种乐器能玩出花来,深受女学生们的喜爱,对于学生们音乐的要求也很严格。 每次上完课都会给学生们一首曲子,让学生自行学习揣摩,然后下次上课前随机抽取一人来演奏,上一堂课留下的是一曲古筝乐。 李尝春把头埋地很低,他可不想被抽中。 “李尝春,你来演奏一下。” 李尝春抬头眯眼讨好地笑着,本来就胖的几乎看不到眼珠,这一笑,只剩一条缝了。 贺良生知道他肯定没去教习,摇头叹道:“那你说说对这曲子的感悟吧。” 李尝春依旧眯着眼睛傻笑。 贺良生微微有些生死,这小胖子肯定又是压根看都没看一眼曲子,训斥道:“笑笑笑,每次就知道笑,你父亲与我同院教书,你这样他脸上有光吗?看来晚上我得去找你父亲谈谈了。” 李尝春顿时笑不出来了,这是父亲的痛点,自己的一无所长总是让他在同事面前丢脸。一旦家访,父亲这个痛点就会转化成李尝春的痛点,父亲虽然是教文课的,可下手并不比武课老师轻。 小花自然也知道李尝春最怕这个,鼓起勇气站起身来:“先生!” 小花素来文静不爱说话,此刻站起身来,自然是要为李尝春说话了,但毕竟是自己最得意最喜欢的学生,贺良生示意她有话直说。 小花道:“李尝春并非有意为之,他昨天帮我家干活到很晚,所以才没来得及学习您的曲子。” 贺良生道:“据我所知,咱们小李公子最爱调皮捣蛋,怎么突然这么热心了?而你家的事又为什么要他帮忙?” 小花本不愿让人知道她家只有孤儿寡母,又不想让李尝春被父亲责罚。一时两难说不出话来。 贺良生道:“嗯?怎么不说?可是李尝春叫你为他狡辩的?” 小花本就是个羞涩的女孩子,此刻急地都要落泪了。 李尝春明白小花不想让人知道她只有个寡妇母亲,说道:“先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错了,我不该贪玩不看曲子,更不该吓唬小花,让她为我求情。” “没……没有。不是……”小花急了,眼中泪珠直打转。 贺良生看着两人若有所思,李尝春平日里犯错总要狡辩几句,今天却大方承认,小花平日寡言少语,却为李尝春辩解。事出反常,必有隐情。 下课后,留下了李尝春和小花单独谈话,这才明白原来小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父亲早逝,母亲这两天病了,李尝春为了让她安心学习,一直在帮她家里挑水劈柴。 为人师表最重要的就是明事理,李尝春的家访自然是不去了,改成去小花家中家访,顺便帮助一下小花母亲干活, 李尝春也去了,小花妈已经好了不少,几人一起忙活起来,足足存了几天用的水和柴,晚饭时分,李尝春拒绝了吃饭的挽留回家了,贺良生留了下来。 小花妈千恩万谢,说小花遇到了个好先生,是她的福气,让她一定要听话。贺良生连连摆手称言重了,都是应该的而且自己喜欢小花这孩子之类的,说到兴起,小花妈让小花去买点酒来感谢先生。 第二天一大早,贺良生走在繁星院中,李尝春远远见了他便行师生礼,贺良生容光焕发,微笑回应。 李尝春对音律不感兴趣,对贺先生也只是认识而已,但经过昨天,觉得贺先生人还是不错的。 插科打诨又混了一天,和同学们在院里玩了一会,正要回家,看到个熟悉的背影,独自坐在院门口的大樟树下。 李尝春悄悄走过去,走到那人背后,突然大喊一声:“小花!” 小花浑身一抖,回头看着李尝春,看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是,这就哭了啊!我都没……不对!你刚刚就哭过,你眼睛都是血丝,还肿的?”李尝春平时也和小花闹着玩,她害羞归害羞,但性子要强,从不哭鼻子。忙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花听了哭的更凶,直接趴在了李尝春的肩头,周围路过的同学指指点点。 “这猥琐的死胖子成天不干人事。” “要不去告诉先生?” “算了吧,这胖子本事不咋地,偷奸耍滑却有一套,到时候报复你让你有苦说不出。” 李尝春也不以为意,半柱香时间过去,小花的哭声终于停了,他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小花依旧伏在他肩头抽泣,身子也一抽一抽地,李尝春心中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还挺舒服。索性先不问了,可小花自己坐起身来,梨花带雨地看着李尝春。 每个男性心中最初都是对女性有着强烈保护欲的,尤其是面对一个柔弱又美丽的女孩子的时候,李尝春忙问:“到底发什么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小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李尝春再三催促,小花道:“没什么,好了,我回去了,谢谢你,尝春哥。” 虽然女孩子经常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行为,但眼前这个肯定不会没发生什么。小花不说,李尝春也不好勉强,道:“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听到回家,小花愣了一下,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尝春哥你也回去吧,免得等下李先生又骂你。” “嗯,好,我这就回去,你自己当心,有事跟我说。” 李尝春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却认定小花出大事了,而且很可能跟她家里有关,朋友有事,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本章完) 第二章 杀人 风卷残云般吃过晚饭,李尝春殷勤地给李达奉茶揉肩,李达斜了他一眼接过喝了一口,李尝春喊了一声爹,正要说话,李达道:“行了,这几天没犯什么错,想出去玩就去吧,大晚上的,可不能跑远了。” 李尝春点头哈腰连连称是,一转身李达又叫住了他,李尝春心凉了半截,估计又走不成了。李达却只是说:“早点回来。” “好勒!我的亲爹。” 转身就大摇大摆地向门外走去。 李达眼睛一瞪,没好气道:“这小混蛋,怎么除了我这亲爹,还有表爹,ye爹么?” 李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一个教书先生满嘴粗言秽语,口口声声小混蛋,那你不就是大混蛋了?而且明明心疼儿子还总对他呵斥甚至打骂。” 李达道:“你懂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当初我二十五岁,我爹还大嘴巴子打过我。”说着笑着看着李老太道:“娘,你说是吧。” 李老太年事已高,身子虽然硬朗,但有时候会犯痴呆,此刻并不理会李达,起身走出屋子。对着院子外说道:“春古崽,你尽管玩,达古崽打你我就打他。莫怕!” 李夫人哑然失笑,李达苦笑摇头,李尝春边跑边笑道:“知道了奶奶,您歇着吧。” 李尝春家就在繁星院的家属区,房屋紧凑,此刻还早,家家户户不止门口灯笼亮着,屋子里也都亮着灯火,光线足够让他一路跑着走,经过一户人家屋子里却没有点灯,好像正是音律老师贺良生的屋子,也不知他是早睡了还是外出了。 远远看着独居在河边的小花家,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看来是为了省钱,灯油都不买,李尝春偷偷摸过去,想着哪天有空帮她母女两弄点松油。 到了屋外,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更是说出了不应该是这个声音说出的话。 李尝春悄悄从门缝中看过去,果然是贺良生,他正搂着小花妈在被窝,对着瘫坐在地抽泣的小花道:“小花,哭什么,你爹没了,先生现在这样给你做爹不好吗?” 小花妈也在哭泣,被窝在涌动,李尝春虽然年纪小,但他并不是什么乖孩子,平时和那些浪荡子弟混得多了,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其实先生早对你这小妮子有想法了,小小年纪便生媚态。”贺良生的脸孔因兴奋而扭曲,继续说道:“再等两年,等你毕业,不再受繁星院保护了,又正逢含苞待放的年纪,到时候咱父女三人大被同眠,岂不妙绝。说起来,你成绩优异,我还得费一番心思让你不能进阶才行呢!” 听到这里,小花妈歇斯底里骂道:“你这个畜牲,你对我怎样都行,你毁了小花前程我跟你拼命。”说着抬手就要打,可繁星院的先生多少都是会些武艺的,这妇人的一击,被贺良生半空中紧紧抓住。小花绝望到呆滞,只是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泪不停地流。 砰! 李尝春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一脚踹开房门,骂道:“贺良生!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屋内三人都惊得呆了,此刻李尝春已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操起一张凳子就对着贺良生脑袋砸下,贺良生捂着流血的脑袋,一脚把李尝春踹到地上,目露凶光道:“死胖子,坏我好事,既然被你知道了,你就别想活了!” 贺良生毕竟不是武课先生,李尝春也不是真的废材,两人竟不相上下,屋子空间狭小,两人你一板凳,我一棍子,都挨了十几下,但对一身肥肉的李尝春似乎并不奏效,贺良生往门外一钻,想换个空旷的地方利用胖子的迟钝劣势,李尝春也不想在屋子里伤及小花母女,跟着钻出。 一出门口,当头一棒下来,李尝春就地一个驴打滚避开,贺良生这才知道这个小胖子并不迟钝,也并不像大家说的那般不堪。 到了屋外放开施展的李尝春对着贺良生穷追猛打,贺良生卖个破绽,假意摔倒,实则偷偷握住了地上劈柴的斧子。 李尝春见机会来了,聚全身之力举起板凳砸下。 贺良生拼着断掉左手也要护住脑袋,挡下了李尝春的板凳,右手斧头横劈,砍进了李尝春的腰腹,顿时鲜血喷涌,李尝春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腰腹的斧头,在躲在门后的小花尖叫声中直挺挺地倒下。 贺良生双眼赤红,拔出斧子,垂着断手逼近小花:“事到如今我只能逃亡了,你们母女既然伺候不了我了,那就去死吧!” 一斧头砍下,小花妈飞扑过去抱着小花滚到一边,自己的脚几乎被完全砍断,只剩皮连着筋。贺良生又一斧头砍下,却被狠狠打了一棍,回头一看,李尝春竟然又站了起来,腰腹间鲜血淋漓,一双漆黑的眼珠盯着自己,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杀意和愤怒,却让贺良生心里恐惧。 这哪里是个八岁孩子,哪里是个一无所长的胖子,这就是个魔鬼,贺良生回头乱舞两斧,逼退李尝春,随后跳入河中逃命。 李尝春留下一句:“去找我爹!”不顾自己的伤口,跟着跳进了河水。 李尝春平日里捉鱼摸虾是一把好手,在水中灵活的很,但贺良生手中有利斧,一时奈何不得。 身受如此重伤,又在水中泡了这么久却不见异像,此刻在贺良生眼中,李尝春就是个追魂索命的魔鬼。 夏日的暴雨总是来的突然,此刻天空下起暴雨,也不知顺水飘了多远,水面越来越宽广,河水缓了下来,李尝春环顾四周,发现一颗可能是因为暴雨滑坡而倒的大树,借着浮力将大树往贺良生身边推。 水中本就不好发力,大树树枝繁茂,更是限制了贺良生的斧子。 李尝春找准机会,一拳打在贺良生右手腕上,贺良生吃痛,斧子脱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见必死无疑。突然大地一震,水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河水向中心涌入,这巨大的吸力将大树连带两人瞬间卷入水中。 李尝春和贺良生下意识地紧紧抱着大树,在水中天旋地转,逐渐失去意识。 砰!哗! 李尝春感觉身子一顿,被一股大力阻拦,自己也明显已不在水中。 李尝春并没有完全昏迷,缓了一会睁开眼,发现这里非常黑暗,眼睛适应了一会,稍稍看出大概地形,此处是个巨大的空间,奔腾的水流从上方倾泻而下,自己仍挂在大树上,想来是大树落下时,一端卡在巨石逢里了,下坠的力道和水流的力道与卡住的阻力相作用,让大树甩了个头,从而救了自己。 “咳咳……这里……就是地狱么?”贺良生也还活着,但已奄奄一息。 李尝春摸索过去,一把摁住他的脖子,抬起拳头道:“哼!你倒是想得美,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亲手送你去地狱!” 贺良生这时也适应了黑暗,已经明白了处境,但他却阴损地笑了起来。 李尝春怒道:“笑什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贺良生道:“杀了我,你也得给我培葬!你平日里学习不认真,我来给你补补课,此处是那河底,而这水往下流,显然下面还有一条地下河,平日里你若学些地理知识,就会知道这种地理奇观。如今我们的所在估计是没有出路了,杀了我你只有死,但不杀我,或许我还能带你找到一条生路。” 李尝春愣了,他知道贺良生说的不假,贺良生虽是音律老师,但对地理的了解肯定强过吊儿郎当的自己。可又不甘心受制于他,于是说道:“杀了你我也可以慢慢找出路。” 贺良生道:“你并不笨,确实是可以自己找,但要多久呢,这里没有食物你能撑几天?” 李尝春不语,贺良生又得意笑了起来:“小胖子,还不给老子放手!” 这一笑再次激起李尝春的怒火,他的眼神阴冷得发光,双手掐着贺良生脖子的手慢慢缩紧,道:“你不知廉耻,奸人妻女,有悖人伦,枉为人师,天地不容,我杀了你是替天行道,老天若有眼,就让我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在吃完你之前找到出路。” 贺良生从他手中的力道和决绝冰冷的话语中看出这不是恐吓他的假话,他再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八岁小胖子手中,而且还会被他吃肉喝血。他想求饶,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口中别说进的气了,就连出的气都没有,李尝春手中力道越来越大,直到贺良生已经死了还没松开。 这时却传来一个声音:“听你声音,似乎是个小兄弟,小小年纪杀伐果断,果然英雄出少年,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徒?” 突然出现第三个人,让李尝春心中一惊,道:“你是谁?” (本章完) 第三章 论正邪 这时又出了另一个比较浑厚的声音:“他?他可是堂堂少林弟子,名门正派来的,不知可合小兄弟的门道?” 李尝春并不害怕,对方若要害自己,就不会出声了,暗中下手岂不更稳当?何况出现两个活人总比自己一个人的好。于是问道:“少林派我知道,都是和尚,那你又是谁?” 那浑厚声音道:“归魂庄,谢云。” 李尝春等了一会不见他们继续说话,道:“不知道,没听过,你们也是被水冲进来的吗?” 那谢云本以为报出自己名号以后,对方会有几句场面话,没想到他居然说没听过归魂庄,可从语气听来并不像假话。干咳一声道:“小兄弟放心,我俩此刻都已身负重伤,此处只有我们三人,无论发生什么外人都不会知晓,你大可不必顾虑门派之见,只选择利益最大的一方,助我,归魂庄上下任凭差遣,可答应小兄弟三件事。” 另一个声音急道:“少侠切莫被邪门歪道蛊惑,助我!你助我杀他,我愿把少林易筋经,七十二绝技尽数奉上!” 谢云哼了一声道:“又是去偷出来吗,这便是名门正派的行事,当真可笑,再说你这次盗出藏宝图,已然东窗事发,江湖已无你立足之地,少林寺的山门你都进不去,如何还能得手?” 那少林和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李尝春却明白了眼下的情况,这两个生死对头现在都求着自己杀死对方。他也不着急,说道:“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来的呢。” 谢云道:“小兄弟挺执着,好,我跟你说。” “最近少林派得到一份秘宝的藏宝图,他,少林派的嫡传弟子偷偷将图纸偷了出来,找我合作,却隐瞒了宝藏机关一事,在得手之际,宝藏机关爆炸,我带来的归魂庄弟子尽数炸死,幸好我还有些能耐,不至于命丧当场,随后便和这贼秃拼了个两败俱伤,于是就成了眼前局面。” 李尝春哦了一声,道:“所以你们不是被水冲进来的,而我之所以会被水冲进来,却正是由于你们取宝藏的爆炸,引起这河底崩塌造成。” 谢云道:“确实如此,实在对不住,若有机会,我必定亲自上门请罪。” 那和尚见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了起来,急道:“少侠,少侠千万别被邪门歪道蛊惑,他们所说一句话都信不得啊!” 李尝春摸索着向他们二人的方向走去,路上不时被绊一下,他在地上摸索一番,果然都是尸体,他边走边说道:“不忙,我虽年幼,也不懂你们江湖中的事,但是非善恶还是明白的。” 一听李尝春并不是江湖中人,谢云暗暗欣喜,不是江湖中人自然没有门派禁忌,更不会在乎自己归魂庄的绿林身份,问道:“小兄弟虽不是江湖中人,但胆气丝毫不输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难得难得,不知小兄弟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李尝春道:“八岁。” 两人本当他说谎,可此刻他已经走到两人身旁,虽看不清脸,但身形已经能看到,只见一个又矮又胖的人影,用着稚嫩的语气说着稚嫩又让人震惊的话。两人拿捏不准,江湖上并没有哪个高人是个侏儒,可他若真是个八岁的孩子,正是在繁星院读书的年纪,怎么可能如此大胆,而且杀人丝毫不见犹豫,这莫非是个杀神转世? 李尝春揉了揉腰腹,感觉有点痒,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伤口竟然已经痊愈!前前后后摸了几圈,确实没有伤口了,这可真是又惊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喜。 感觉出了异常,谢云问道:“小兄弟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尝春还在摸着自己比水桶还圆润的腰腹,道:“我本来被人砍了一斧头,现在伤口不见了。” 这一下两人不淡定了,越说越离谱,不禁怀疑面前是个疯子。 但那和尚却还是拍马屁道:“少侠天资过人,刀枪不入,简直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切莫信那邪道的话,你我二人联手定可打下一片江山。” 谢云正要说话,李尝春道:“好了,我自有分寸。”说着手一扬,一片寒光微闪,原来他刚刚从地上摸过来了一把刀。 看来他要做决定了,和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谢云虽然自觉把握很大,额头也不禁冒汗。 李尝春却又把刀放下了,拖着刀在地上丝丝响,听得和尚头皮发麻。 李尝春道:“我虽然年幼,倒也听过自古正邪不两立,从两位说的话中似乎和尚理亏,但到底帮谁却得好好斟酌一番。” “是是是!” 和尚连连称是。 李尝春又道:“前几日我学了一句话,好像是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大概意思呢,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处在名门正派,终归会变成……嗯……变成好果子的。你要是在邪道,时间久了,肯定就坏了。是这道理不?” “正是正是!” 和尚几乎要笑出声来。 谢云则头大如斗,暗叹:“小孩子究竟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逮着个道理就认准不松口,这可如何是好?” 李尝春对和尚说道:“但你偷盗自然是不该对不对?” “不该不该,贫僧谨记少侠教诲,一定及时回头。” 和尚心中甚至有种这么多年的经没白念,菩萨保佑的开心感。 李尝春又道:“知道不对就要忏悔,你该像谁忏悔?” 和尚一愣,难不成他想要自己向他忏悔,从此俯首称臣? 李尝春提示到:“你是佛门弟子,向谁忏悔都不知道吗?” 和尚恍然大悟道:“知道知道,我佛慈悲,自然向佛祖忏悔。” 李尝春嗯了一声,拿刀指着谢云道:“你也听到了,他会像佛祖忏悔,可你邪魔歪道,你能向谁忏悔,地狱的恶魔吗?他们自己都需要忏悔不是吗?” 谢云垂头惨笑道:“到头来我竟是死于一个小孩之手,理由还是因为没有忏悔之地,我谢云虽出身绿林,却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确实无处忏悔,你动手吧!” 和尚内心狂喜,只恨李尝春动手太慢,口中却仍喊着阿弥陀佛,一副惋惜以极的样子。 李尝春道:“那好,你自己说的。” 说完一刀捅了出去,鲜血溅了李尝春满脸,谢云脸上也都是鲜血,和尚的血! 和尚临死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谢云满脑子不可思议。 李尝春将刀扔在地上,道:“他自己说的去向佛祖忏悔,我就送他去见佛祖咯。” 谢云道:“只可惜,佛祖在西天极乐世界,他却可能只能去地狱,怕是见不到佛祖了。” 李尝春道:“啊?那我岂不是送他走错路了?”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要是有第三人在这一定被这笑声惊得浑身发毛。 谢云问道:“你当真八岁?” 李尝春道:“当然,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除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送这和尚见佛祖的话,那是失误,而且他自己也有责任。” 谢云沉思片刻道:“想不到有一天我谢云的生死会握在一个八岁小孩身上。你小小年纪,这般行事和言语,当真称得上恐怖了。没有人教你?” 李尝春一寻思,按说自己的确应该害怕的,可事实就是没有害怕,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只能如实相告:“没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随心而行随性而说。” 谢云心惊不已,这若不是魔神转世,怎么说的通,道:“无论如何,今日你救了我,救了归魂庄上下,大恩不言谢,以后归魂庄上下任凭差遣三次,只是不能违背道义。”本来想补充一句,小小的违背一下倒是可以,转念一想,违背小道义的事,只怕不需要归魂庄,他自己就能搞定。 李尝春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用了。” 谢云道:“难道你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门派正邪的偏见?” 李尝春摇头道:“不是,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没错,但出淤泥而不染也有一说啊,无论什么事都不能一概而论,窥一斑未必知全豹,好人可能变坏,坏人也可能回头。正派的人如果心术不正那也是邪派,邪派的人如果一心向善那也是君子。”指了指贺良生的方向,又指了指和尚道:“他们两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谢云叹道:“不错,正邪本就难分,我归魂庄收留虽然收纳了很多走投无路的罪人,但也并非来者不拒,只有真心悔改之人,或者确实被人冤枉之人才能入庄,正是因为所谓正邪,只是人心一念而已。你小小年纪有如此觉悟高论,若非你在我面前,打死我都不信是一个小孩说的,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李尝春。遍尝人间春色的尝春。” “李尝春,好,好名字。令尊在何处高就,改日我去拜访拜访。” “得了吧,我爹不会让我跟你玩的,平时我跟你们这些江湖人士的小孩玩他都不让。” 谢云大笑起来:“好好好,不玩不玩,想不到一个迂腐的老子竟然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李尝春大声道:“住嘴!不许你说我爹!” 谢云赶忙停止笑声道:“抱歉抱歉,谢某是个没文化的粗人,小兄弟莫怪。” 李尝春也没过多介意,问道:“你还能走吗?咱们啥时候能出去。” “我得打坐三个时辰才能恢复行走,之前顾忌那贼秃偷袭,只能互相耗着,眼下再过三个时辰就行,明早应该就能到地面。”谢云拍了拍一个东西发出咚咚声,说道:“这箱子里有些财宝,你若要,尽管拿去就是。” 李尝春摸过去一打开,箱子中果然都是奇珍异宝,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光芒,随手拿了两件,道:“够了,给小花妈妈看大夫,再改善下生活。” 谢云道:“小花是谁?你自己不要吗?” 李尝春:“不义之财,不要也罢。你反正也是来这盗宝的,我拿这两件给小花妈,也算替你行善积德了。” 谢云又笑道:“尝春兄弟跟你交谈可真有意思,好,这不义之财我也不要了。” 李尝春奇道:“你不要了?你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它吗?” 谢云摇头道:“这些俗物还入不了我的眼,也不至于冒这么大险来此处寻找。” “那你要的是什么?找到了吗?” 谢云没答话,已经开始打坐运功。 李尝春只能静静等待。 (本章完) 第四章 憧憬 此刻外面暴雨已经停了,小花通知李达之后,安顿好母亲,便跟着繁星院的一众先生们沿河寻找,找到大漩涡处,众人纷纷猜测李尝春和贺良生已经葬身河底,李达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李夫人要照顾丈夫和婆婆,只能在家心急如焚,还得撒谎骗李老太说李尝春已经睡了。 李尝春这一晚耗费了极大体力,又困又饿,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可谢云仍在打坐。 终于,谢云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 李尝春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谢云笑道:“兄弟说笑了,我又没睡,何来醒了一说。”说着话,一双手很自然地搭上了李尝春的肩头,一摸之下,果然是个七八岁孩童的骨骼。当下收回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交给李尝春,道:“既然你别无他求,就收下这个。” 李尝春摸索着,是个小小圆管,入手很轻,上面有孔,问道:“这是个哨子还是笛子?” “哨子。”谢云道:“召魂哨,吹响它,声音可达十里之外,归魂庄弟子听到后,当不顾一切找到你,为你办事。轻易可不能吹着玩哦。” 李尝春道:“我说了不会找你们的,不过这东西可以收下,做个纪念。” 谢云哈哈一笑,道:“江湖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得到他,对你而言却只是个纪念品。罢了罢了,还有一件宝物。”说着从怀中摸出几本书来,道:“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虽然只能看个模糊的影子,但李尝春听着熟悉的声音道:“书本?” 谢云道:“不错,修仙法决!这个世界是有仙人的,而且繁星院毕业时就有一个仙缘测试,这个测试无关成绩,只看天资,资质够的就有机会修仙,不够的会被抹去那场考试的记忆。” 李尝春将信将疑道:“那你是修仙之人?” 谢云道:“不是。” 李尝春:“那你怎么知道这事,你的记忆没被抹去?” 谢云道:“也不是,只是我见过修士。” 李尝春道:“他自然是展示了让你绝对相信的东西。” 谢云:“那当然。他是我的结义兄弟,自行摸索进了那个境界,也自行解锁了那段记忆。我这个做大哥的心里高兴,也想迎头赶上。唉,只是那些修行中人若非必要的话,对普通人避而远之。寻常人一生都未必得见仙缘。” 其实李尝春他娘跟他说过,他自出生起就与这些事有关,此前一直觉得这或许只是娘亲逗他玩,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了。 谢云道:“你绝非凡人,日后必定能通过考核,踏入修行界,到时你我兄弟再聚,就以此书为信物。”说着给了一本给李尝春,道:“这本是目录,以及一些小门派的介绍和粗浅心法,你年纪尚小,能参悟它已是万难。剩下几本我先带回归魂庄,日后兄弟来找我,定双手奉上,一起参详。” 李尝春接过,贴身收起,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谢云见李尝春似乎很喜欢这个礼物,哈哈大笑道:“常人想修仙,有为了长生,有为了力量,你小小年纪别无他求,竟对修仙有兴趣。你是为了什么?” 李尝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 谢云道:“好!少年行事当随性而为,只要不违道义良心,要理由作甚!希望你我早日重聚。咱们走吧。” 拉起李尝春的手,大步流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往外赶去,李尝春只觉得浑身轻飘飘,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心道他不是修士已经这般厉害,若是修行以后呢,难以想象。 两人一路疾行,终于前方传来河流水声,很快又看到了洞口的月光,李尝春不禁露出了笑容。 谢云身形突然顿住,道:“我听到了外面很多人在叫你名字,已经有人来找你了,我终究是绿林身份,世人多有偏见,怕对你不利,所以等会你随他们去就是了。这洞口我来时已经布置了炸药,随后我会炸毁这洞口,免得有人误闯进来送了性命。” 说完趁着夜色,几个起落,把李尝春放在河边,转身消失。自始自终两人都没看清对方长相。 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众人寻声赶来,发现了李尝春,他浑身血迹,正憨憨地笑着。 到家一顿胡吃海塞,李夫人在一旁看得泪眼滂沱,好多话想说却忍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儿子吃饭。终于李尝春吃饱喝足,李夫人心疼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去看看你爹吧,他急得晕倒了。” “啊!那还了得?”得知父亲因为他晕倒了,澡也不洗了奔向父亲卧房。 “爹!爹!您醒醒,孩儿回来了,没事了!” 终究心病还须心药医,李尝春握着李达的手晃了几下,李达缓缓睁开眼。 看着儿子一身血迹,李达赶忙问他:“小花说你被贺良生砍伤了?伤在哪了?” 李达扯了扯腰间的破衣服,道:“没砍伤,你看,只是砍破了衣服,当时我捡了几块木材垫着呢?” 李达长吁一口气,道:“好好,你这孩子急中生智,不愧是我儿子。” 李夫人道:“好了好了,你刚醒来,多休息会,再睡吧,让儿子去洗个澡,他也该睡了。” 洗完澡,李夫人问道:“小花只是说你和贺良生打了起来,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娘问你,可是那贺良生对他们母女做了什么坏事?” 李尝春得知小花没说,自己自然也不能说,李夫人看出他的心思,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其实大家也都猜到了,叹道:“唉~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老话可真不假。后来呢,贺良生怎样了?” 李尝春没敢跟母亲说被自己杀了,也没提及之后发生的事,只说是突然暴雨加地震,贺良生崴了脚,被自己夺了斧子,还伤了他,身上的血迹就是贺良生的,然后贺良生逃走的时候从河边摔下,自己还追下去想救他来着,但他已经被水卷走了。 李夫人关切的摸了摸儿子的头,道:“这种恶人自有天收,对他不必愧疚,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强出头,你还太小,要找大人知道吗?” 李尝春问道:“那眼见别人有危险,也置身事外不管不顾吗?这岂不是违背了在院里所学道道义?” 李夫人一时语塞,既为儿子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而高兴,又为他的英勇而担心,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道:“没错,没错。” 李尝春在李夫人怀里拱了两下,撒娇道:“娘,你说我出生那天,正好碰上魔王陨落,是真的吗?” 李夫人道:“今晚你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了吗?” 李尝春道:“没有,就是想问一下下。” 李夫人道:“此事难说真假,因为娘并没有亲眼所见。那年四处传说着有魔王作乱,我跟你爹搬到了都城你舅父家,你出生那日,你舅父因为朝中有事,很晚未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气怪异得很,风雨交加,雷电大作,你出生之后不哭不闹,奄奄一息,你舅父得知赶回家中,用自己的身份,请了宫中太医来救,他们虽然支走了其他人,但娘在你身边躺着。听他们说你是受那晚魔王陨落的魔气影响,只怕撑不过两个月,若是能撑过去,才能有望活下来。” 李夫人陷入回忆,爱惜地抚着儿子的后背,继续道:“当时正值寒冬,天气好冷,我跟你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比天气还冷。你爹给你取名尝春,就是希望你能熬过两个月,待到春暖花开,能尝一尝人间春色,就能活下来。老天有眼,你不但活了下来,还成了个大胖小子。”说着说着笑了出来。 李尝春也嘿嘿笑着,道:“娘,谢谢你。” 李夫人愣道:“谢什么?” “谢谢娘带给了孩儿生命啊,还一直对孩儿那么好。” 李夫人噗呲一笑:“傻孩子,娘也该谢谢你才是,你的出现给娘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希望。” 累了一夜的李尝春感觉才刚睡着,就被李达叫醒了。 “既然没事了,就该去上学了,学业重于一切!”李达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 李尝春知道拗不过父亲,脸上的肥肉都失去了光芒,只能乖乖起床。 他依旧是每天吊儿郎当,但已经不是得过且过了,而是一有空就偷摸看书,看得自然是谢云给他的那本泛黄的古书。书中那些没落的修仙小门派让李尝春十分向往,那些修行法决,却十分难懂,即便懂也无法做到。李达也发现过几次他在看书,只以为是儿子懂事了。 直到年末的考试,李尝春成绩越来越差,李达气得吹胡子瞪眼,罚他在寒冬跪了整整半夜,任凭李夫人和李老太的各种哭求甚至威胁,丝毫不为所动。李尝春一个劲劝娘和奶奶不用担心。 这李达也确实狠心,要不是李尝春知道自己身体奇妙,自己都担心会冻死。 转眼又是一年冬至,毕业考试在即,学子们都埋头苦修自己的专业。院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只有李尝春整日里悠闲自得。自己天生不凡,只需要通过那个最终考核,就能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父母脸上有光。 这天回家,李老太问他:“春古崽,好久没看到花妹崽咯,她干什么去了?” 小花自从贺良生一事后,消沉了很久,最终在李尝春的影响下走出阴霾,只是不再学音律,改学医术了,李达夫妇对这个苦命孩子也照顾有加,时常请她来家里吃饭。一来二去,小花对李家人都不见外,李家人也很喜欢这个懂事的女孩。尤其是李老太,心里把她当成孙媳妇。女孩子发育的早,现在的小花足足比李尝春高了半个头,但依旧每天尝春哥尝春哥地叫。 李尝春回答李老太:“奶奶,这不是毕业考核了吗?她忙着学习呢。” “哦~”李老太略有失望,道:“要不你叫她来咱家跟你一起学习,反正早晚的事儿。” 李尝春何尝不明白奶奶的想法,摇摇头道:“人家不来,人毕业考核可不能受打扰,您就让她好好学习吧。” 李达走了过来,见他整天瞎晃悠,插话道:“还有一个月,你若是通不过考核,以后我就不管你了,随你去挑大粪也好,去江湖上摸爬滚打也罢。哼!” 李尝春砸吧砸吧嘴,并不答话。心里却洋洋得意道:“哼,你就等着吧,一个月后,我就是繁星院最亮的那颗星!” (本章完) 第五章 离家出走 转眼一个月过去,考试完毕,成绩也出来了,有人欢喜有人忧,小花如愿通过考核,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李尝春果然没有一门合格。 这时院门突然紧闭,满头白发的院长走到大家面前,朗声道:“天地有灵,福泽人间。考试结果并非你们最终的机会,通过此灵石检验者,以后改头换面,一生腾达。来,一个个向前来。灵石发光者入殿,不发光者原地等候。” 众人面面相觑,李尝春欣喜若狂,果然谢云说的不错。 小花问道:“尝春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尝春得意地点头道:“我自然知道,但此事无需解释,你若能通过自会知晓,若不能通过,知晓也会忘了。” 小花更加不解,可李尝春既然这么说她便相信。 同学们一个个向前触摸灵石,灵石却毫无反应,轮到小花了,伸手。还是没任何反应,她退了回来。 终于到李尝春了,深吸一口气,走到园长面前,得意一笑,缓缓将猪蹄一样的手压在灵石上。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光芒四射,气冲牛斗,天生异像。李尝春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手却不愿收回来,直到院长道:“下一个!” 李尝春不舍地收手,看着灵石,不禁怀疑院长拿错石头了,这玩意长像就是一块鹅卵石,普普通通的鹅卵石,河边到处可见的那种。 院长面无表情道:“下去,下一个。” 李尝春回到小花身旁,眼神呆滞。 很快所有人都测完了,院长摇头轻叹,道:“今年又是一个都没有,也难怪,天鹅城本就不是什么人杰地灵之地。” 说完手一挥,点点绿色光芒落在众人身上,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过后,纷纷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继续讨论着考核成绩。 李尝春也没了刚刚的记忆,但他看到院长拿着块鹅卵石反身走进殿内。结合谢云的话,院长不可能无故拿个破石头,更不可能出来不说一句话又走了。他知道谢云没骗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通过那个最终考核。 小花见他魂不舍舍,以为他是因为考试成绩的原因,安慰道:“尝春哥,没事的,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的,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李尝春并未答话,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李达已得知了他的成绩,铁青着脸等着他,见面就吼道:“让你平日里吊儿郎当不思进取,看你以后怎么办!” 李尝春不语,李达又吼道:“说话啊!现在哑巴了?你不是自以为很厉害吗?来,告诉我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若只是考试失败,李尝春并不在意,可是憧憬了两年的幻想破灭,让他尝试到了心死的滋味,只觉得李达的话语像一把把尖刀,在他心脏接连捅刺,他觉得很生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李达。 “我不用你管,男子汉大丈夫,天下岂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我立足之地!”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李达怒极反笑,争吵也引来了李夫人和李老太。 李夫人轻轻拉扯李达的手臂,李老太也拉着李尝春。 李达喘着粗气道:“好……好!你翅膀硬了,不要我管了!以后我不管你了,就当没你这个不孝子!” 李尝春虽然顽皮,但向来敬重父母长辈,李达居然说他不孝,低落,伤心感瞬间占据整个头脑,哭吼道:“行!我走!活不出个人样来,我李尝春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挣开李老太的手就跑了出去,李夫人想去追,被李达喝住:“让他走!看他能跑哪去!” 李尝春一口气跑了一个多时辰,累的不行,在路边找了块草地躺下。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又一大堆事情涌入心头。父母和奶奶的殷切希望,小花对他的鼓励,灵石测试的失败,父亲的话,自己的堵气,自己都没好好跟母亲和奶奶告别。以后真的就不回去了吗? 想着想着,头昏脑胀,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夜晚,冬日的夜晚寒风刺骨,肚子又饿了起来,李尝春找了个避风处,捡了些柴禾,升起火来,又跑到河边,咬咬牙,一个猛子扎进水中,还真被他摸了几条鱼上来,又去地里偷了几个芋头,回到火旁,脱了衣服,一起在火上烤着,光着圆滚滚的身子,一边吃着烤鱼一边道:“谁说玩就不是本事了,要不是平时爱玩,今日就得饿死在这里了。” 一觉醒来的李尝春挺得意,这么艰难的一晚上都被自己熬过来,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他充满了自信,话既然说出口了,自己就混个人样再回去,既然灵石行不通,那就自己去找修仙之路,想想自己已经踏上寻仙之路,心中有些小激动,对于这种没人管束的日子,也乐得自在。 而李家可就乱了套了,三人都是一宿没睡,李老太将李达一阵数落,李夫人也泪眼婆娑,不理睬李达,李达虽然心中担心,又拉不下脸来,只能默默承受母亲和夫人的责怪,想着小孩子闹离家出走也不是啥没见过的事,过两天受不了就回来了。 可一连两个月了,李尝春依旧没有音信,李达成了最是思念他的那个人,整天沉溺在悔恨中,四处托人打探寻找。 而漂泊在外的李尝春仍旧没有回家的意思,虽然大地上不是处处有河流能抓鱼吃,甚至有时候取暖的柴禾也未必能找到。但他时而偷鸡摸狗,时而忍饥挨饿,仗着自己强悍的身体,竟然也还活着。 眼看要到春天了,李尝春更是没想回去向李达认错,他只是想着自己刚出生能挺过寒冬,现在不过是再来一次而已。 他虽然有时候大道理懂得透彻,但终究是个孩子,一个倔强而顽皮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往往是不会懂得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的。 转眼五年过去,李家人已经接受了李尝春死去的噩耗,繁星院依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旧每天人来人往,不同的是李家对门开了家医馆,名为回春堂,老板娘是小花。她婉拒了朝廷给她安排的事业,回到天鹅城,带上母亲,在李尝春家对面开了个医馆,照顾两家老人,回春堂的名字并无特别,可这里的回春二字,怕是更多的是对李尝春回家的期望。 医术精妙加上美丽的容颜,很快小花便声名远播,前来提亲的比看病的还多,门槛都踏破了,在小花明确表示前来提前的一律不见之后,天鹅城的病人多了一倍不止,还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病因杂七杂八,症状也千奇百怪,小花只能无奈摇头。 李家人知道她心属李尝春,心中愧疚万分。尤其是李达,每每见到那些所谓的年轻病人,心中愧疚与自责如波涛翻涌。也曾劝过小花挑选一个夫婿,可小花对此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是默默坚持她的等待,她坚信李尝春还活着。 李尝春也确实还活着,但依旧没混出个人样,也没去练习武功,他一心在那黄色古书上,书都要翻烂了,仍一无进展,他似乎和修行之路杠上了,修行的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然后缠绕住了他的心脏一般。 五年来已适应了漂泊的生活,跋山涉水去过无数地方,打听过无数的消息,见过各种人物动物,唯独没有真正见过仙人,别说仙人了,连根仙毛都没见到。 他不明白为什么修仙的人那么强,却要对普通人避而远之。好几次想吹响召魂哨,寻找谢云问个究竟,但年轻人的倔强和骄傲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要靠自己找到仙人,并且习得修仙之法。 想着来母亲说当年在都城出现过魔族,既然魔族会去那里,说不定仙人也会去,于是一路向北,希望能有些线索。玄武国本就地处五行大陆以北,气候寒冷,北方更是常年多雪。 在北方待了半年,依旧无果。这一日,辞别了在这里居住认识的乡亲们,寻思着再往东方去看看。走不多时,雪地中一连串脚印让他眼前一亮。 习惯性地趴在地上观察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硕大的马蹄印,根据蹄印来看,这马体型之巨只怕不下骆驼,四蹄间距也能说明它的体长超凡。还有一堆人的脚印,看起来有三个人,三人飞奔,每次落地却只有五个脚印,其中有一人竟是单足?而且这单足人每次纵跃距离都比另外两人更远,足有两三丈,至少在轻功造诣上远超另外两人。 李尝春推断是三个人追随着坐在马上的主人奔行,因为如此速度的马蹄印本不该有这么深,这马显然是负重了的。不禁嗤之以鼻,自言自语道:“这般身手定然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给手下备马。”随后又道:“不对,这般马儿世所罕见,寻常马匹跟不上,所以他们选择用轻功追赶。他们有急事?还是说后面三人是在追杀那马上之人的?” (本章完) 第六章 仙人现 天空正下着小雪,脚印清晰可见,应该才经过不久。左右无事,循着脚印跟了上去,对方脚程太快,距离越拉越开,脚印已经明显被雪覆盖不少,李尝春发力奔跑起来。 而此时那三人一马一路往海边奔去,当先的单足男人道:“这东海冷龙驹果然非凡,若不是它临盆在即,咱们连跟上都没可能,再快点!” “师父,咱们雪山派声名显赫,这样对一匹怀孕的母马穷追不舍,若是让江湖同道得知,只怕会耻笑我们。”紧随其后的一个女子说道。 身旁一男子道:“师妹怎的对一个牲畜也妇人之仁,再说这冷龙驹性情爆裂,力大无穷,不亚于一名顶尖高手,不趁此机会,如何得手?” 单足男人道:“耻笑?你以为他们不想得到这龙驹?那也得他们有这机会和实力!等得到龙驹,献给高丞相,我雪山派便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候谁人敢笑?” “是!弟子明白了。” 女子愧疚应声,身为弟子本就不该忤逆师命。师父说什么照做就是,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传说中这龙驹并非凡物,而是仙人所养,百年难得一见,雪山派得此良机,实在是上天眷顾,可自古福祸相依,自己虽然不信仙神。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江湖能人辈出,山外有山,只希望不会招惹到什么隐世高人才好。 那东海龙驹虽有孕在身,又长途奔跑,但仍神采俊逸,威风凛凛,突然一声长嘶发力狂奔,几个急转,消失了。 两个弟子愣神之后尽是气恼,苦追许久最终还是让它跑了。那单足老人却冷笑一声,道:“这龙驹必定是马上要生了,才突然发力寻找隐蔽所在去了。机会到了,咱们放轻脚步,循蹄印跟过去,切不可在它生产之际惊扰它,否则龙驹宁愿母子双亡也不会乖乖就擒。” 海边一个乱石堆处,龙驹就藏在一个三块巨石环绕之处,三人追踪过来,远远观望,不敢上前,而那龙驹似乎对危险有着独特的敏锐,急的团团转,不断打着响鼻,却仍不愿下崽。 雪山派三人也是志在必得,一动不动地伏在雪地,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白雪将他们完全覆盖,熬到夜色降临,一声长嘶响起。三人从雪中微微探头出来,那冷龙驹正用舌头舔舐小马。 心中喜悦和激动再也按捺不住,从雪中一跃而起,一张巨网撒开,将两马一同罩住,龙驹受惊欲跑,可刚生产完,体力不支根本站不起来。而那小龙驹尚未开眼,更不知危险降临。单足男子趁机抱起小龙驹,仰天笑道:“两匹东海冷龙驹,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此时李尝春也终于赶到,见了眼前景象,大概已知原委。大声道:“恭喜恭喜啊。” 三人一惊,望向李尝春,问道:“你是何人?” “李尝春。” 那男弟子略一思索,道:“李尝春,倒是有所耳闻,近来都在说一个无门无派的孤胆游侠李尝春,原来就是你?” 李尝春心中得意,想着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竟也有了些名声了。说道:“知道便好,这马我要了。”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男弟子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江湖传言,你生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喜欢帮老头老太干农活,尤其是帮寡妇挑水,然后蹭吃蹭喝,偶尔偷鸡摸狗,却喜欢以游侠自居,跟各路英雄攀关系。就凭你?” 李尝春心中又是尴尬又是愤怒,但他知道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更知道混江湖的人脸皮不够厚可行不通,满脸带笑道:“雪山派也不遑多让啊,北方一带的武林泰斗,一个掌门带着两大弟子,追着一匹怀孕的马,追不上就算了,还趁着母马分娩偷袭。名门正宗行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一句话正中痛点,单足男人放下小龙驹,对两个弟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弟子拔出剑来,道:“牙尖嘴利,留你不得。受死吧!” 李尝春笑的直不起腰来,强忍笑意道:“你要灭口就灭口,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些。哈哈,牙尖嘴利,留你不得。哈哈。” 那男弟子眼中怒火燃起,提剑就刺,女弟子紧随其后默契出剑,这雪山派剑法本就凌厉,李尝春又疏于练武,直接就被两剑刺了个对穿。 这一来反倒是对方愣住了,这得手也太过容易。 只听单足老人哎哟一声,那冷龙驹已经挣脱网缚,一蹄子将他踹飞,随后两步奔出,照脑袋就要再踢,两弟子急忙提剑攻去,为师父化解危机。单足男子知道龙驹神力,不敢大意,拔剑就是最强杀招出手,龙驹本就虚弱,此刻用了几分力气便再次力竭,躲闪不过,一剑贯穿马头,当即死去,单足男子懊悔不已,呆呆望着地上的龙驹尸身。 而李尝春已经站了起来,这几年经历了无数凶险,他对自己身体越来越了解了,无数次的生命垂危,他都能很快复原,而且,他体内还藏着一股只有当生命垂危之际才会出现的力量。这就是他的生存之本,是他不愿意练武的底气,也是让他更加向往修仙的原因。 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趁着三人傻眼之际,以棍做刀横批出去,雪山派的人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竟反应过来了,回身隔开木棍。看着李尝春活了,比见到冷龙驹死了还震惊。李尝春手中棍子挥洒间,竟让三人无以招架,这招式他们不但没见过,根本想都不敢想,想撤退之际,却发现,三人竟然都被他的刀法缠绕,脱身不得。 李尝春的棍刀刀法越来越快,越来越诡异,三人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江湖上茶余饭后的笑料竟然真的这么强。 其实李尝春使用这刀法时他根本是没有意识的,最初他每次醒来看到死去的敌人,还以为是有高人暗中相助,可后来次数多了,他就明白自己非但是不死之身,若是生命垂危之际,还会爆发出一股可怕力量。 等李尝春恢复自我意识,那小龙驹也正好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尝春。李尝春轻轻抚摸着这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小家伙。 “道友的功法好生奇怪,可否交流一二?”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李尝春早已处变不惊,回头看去,是一个身穿道袍,背负长剑的瘦削男子,这人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波澜。 见李尝春不说话,那道人尴尬笑道:“无妨,各家法门本就机密的很,道友不说也是人之常情。”指了指小龙驹,又道:“只是,为了一只冷龙驹,道友竟然和这些凡人动手,岂不徒增业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李尝春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道友从何处来?” 那人指了指海面,道:“炼宗,定了把武器。刻意来取,见道友在此,来打个招呼。” 李尝春看向空荡荡的海面,胸膛极速起伏,大脑因为兴奋而稍微有些眩晕感,他明白了,他全都明白了! 这道人绝非普通人,能让他去定制武器的炼宗必定不会是无名宗门,可炼宗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宗门远在海外,而这道人渡海来去自如。这都是因为这道人是个修仙之人,那炼宗也是修仙门派,所以自己才一无所知。 这道人看到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自己的特殊让他以为自己也是修仙之人,这一声道友,不是道士之间的称呼,而是修道之人的互称! 也明白了为什么修士总是对凡人避而远之,他们不希望惹上凡尘业障,那黄色古书上有提过,修仙之人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面对天劫,平日里的业障会加重天劫。 这就是为什么修士对凡人避而远之的原因,凡人对他们而言太弱,根本毫无价值,确实只会徒增业障。若不是他误会自己是个修士,只怕他从身边经过自己也不会知道。 李尝春转过头去,不敢看那道人,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终于得见仙缘,怎可让他离去,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人,就算骗也要待在他身边,以求修仙之法。 李尝春定了定神,道:“道友有所不知,在下师门有令,非得要这龙驹不可。” 道人稍加思索道:“原来是修御兽之道的,怪不得道友自身气息似与凡人无异,却又明显不同。敢问师从何处仙山福地?” “这个嘛……师门令严,不准对外提起。还请道友见谅。”李尝春哪里知道什么修仙门派,更别说专门修御兽之道的。 “不可让外人知晓……”道人手捻胡须道:“或许,在下已经知道了,以阁下功法之奇诡,本早该想到的,唉呀,当今天下,若论御兽之道只怕无人能强过贵派那位大能了,他日成就必定辉煌耀世。唉,世人大多愚昧,总将正邪挂在嘴边。其实……”说着谄媚地笑了起来,继续道:“其实在下仰慕贵派已久,只是无缘,若是阁下愿意引荐,不甚感激。若是不行也无妨,阁下既然不说,在下绝不敢外泄一字。” 他从道友改称阁下,可见这个门派在他心中份量之中。从话语中可以看出,修行界也分正邪,想想也是,正邪本就源于心,修士也有心,自然会有正邪。这道人似乎把自己认成了邪道之人。而且他自己也想进入邪道。这样一来,李尝春骗他也心安理得了。 索性顺水推舟道:“那就好,道友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这刚刚修行,师门给了任务,让我外出历练提升,所以一时半会怕是不能为你引荐了。” 道人忙道:“不妨事,不妨事,阁下若不嫌弃,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称,以后你我兄弟二人一同修炼。” 李尝春的心砰砰狂跳,这番话正合他的心意,五年苦寻不得,没想到真正来临的时候这么顺利。假装思索一番,说道:“好,反正眼下也无去处,不如就跟着大哥去历练一番。” 那道人拊掌道:“行,走,请!” (本章完) 第七章 飞羽山,杀人夜(上) 又是一年多过去,八月十三,中秋临近,家家户户忙着做月饼,采买酒食。 小花除了准备这些,还得忙着药材的进购事宜,李夫人也帮着她一起打点。 送药的伙计干活格外卖力,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帮着做,李夫人知道这无非是想讨小花欢心,心中又想到了儿子,若是李尝春还在,也该是这般年纪了。 伙计临走之际,李夫人叫住了他,道:“天色不早了,你赶路可要快些,如今城北飞羽山一直不太平,有马匪出没。” 小花也好意提醒:“是啊,也不知哪里冒出的一伙强人,害了许多性命,官府也拿他们不下。你若不急,可在城中找个客栈住一晚。” 那伙计一听小花说话,当即点头称是,说着那就还有空,可以再帮着干点活,心里头美滋滋的幻想着小花留下他是不是别有心思。 此刻天鹅城外,正有几个人向着飞羽山走来。 “前面就是飞羽山了,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天鹅城地界,到时我们就在我大哥家住一段时间,”一个四十来岁下颌微须的中年人,望着不远处的飞羽山,对同行的几人说道:“等大少爷搬救兵救回林家堡,然后咱们就回去。” 他叫林康,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林家堡的管家,自八岁起就在林家堡做下人,如今四十八岁了,四十年间,虽然偶有书信来往,却一心为了林家堡付出,很少回家,上一次回来还是二十年前娶老婆的时候,林康这个名字也是主人家赐给他的。 “康伯,要不你现在就带我回去吧,我实在放心不下林家堡,林家堡上下不惧同生共死。”林家堡大小姐林凰儿脸上因为赶路沾了些灰尘,却仍遮不住她的美丽,也遮不住她的愁容和眼中的坚毅。 她这番话说出,他弟弟林麒以及同行林家堡三个男仆一个女仆都望着她,他们都是林家堡最忠诚的仆人,他们也想回去,他们的家人也都在林家堡, 可眼下林家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堡主费尽心机才让他们几人出来,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将小姐和小少爷保护好,等危机过后会去接应。林康干燥起皮的嘴唇抿了抿,劝道:“小姐,咱们都愿意与林家堡共进退,可眼下咱们能帮的最大的忙就是好好保重自己,让堡主他们能安心对敌,而不是回去给他们徒增负担。” 林凰儿垂下了头,林康这番话半点不假。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突围出去请帮手的大哥能早点回去,祈祷林家堡上下安全。 一行六人向着飞羽山继续赶路,为了让少爷和小姐稍微少些烦闷,林康尽管很是疲惫,还是装作轻松给他们讲家乡的风土人情:“少爷小姐,你们可知道这天鹅城怎么得名的么?” 林麒才十岁,右额上鸡蛋大一块黑色胎记,让他自小就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卑少话,如今生活突变加上一路奔波疲累,更是让他没有心情答话,林凰儿不想辜负林康的一番好意,接话道:“不知。” 林康指着飞羽山上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强挤笑容道:“只要爬上那座山峰,就可以俯瞰整个天鹅城,天鹅城靠海,这整座城就像一只浮在海面的大天鹅,正张开翅膀准备飞翔,所以得名天鹅城,我们现在所在的山正是天鹅的翅膀上,所以得名飞羽山。” 林凰儿心中烦闷就像一块大石头压着动都不能动,听到这里,倒是想看一看这展翅欲飞的大天鹅,她心里何尝不想飞到林家堡去,说道:“等爹爹派人来接我们的时候,咱们一起去那峰顶看一看。” 进了飞羽山天已经完全黑了起来,几人都强打起精神,戒备着四周。四个仆人将林凰儿和林麒围在中间。 林家堡传承千年,在玄武国武林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堡主林凤俯,当今武林,剑术造诣无人可出其右。而这四仆都是林家堡顶层的高手,随便一个放在武林中都是一方名士。 四人强强联手但丝毫没有大意,列阵而行,当先的是林小宝,他是林康的儿子,小宝这个名字是堡主给的,从小跟着林凰儿他们一起读书学武,而且最是用功刻苦,堡主经常亲自指导。左边是一个中年妇女,右边是一个壮汉,林康垫后。 穿过一个树林,面前是一片大草地,浓密的草地有一人高,临近中秋佳节,山里的晚风已有点凉意,月也格外明亮。 林小宝环视周遭,月虽明,但终究是晚上,山风吹着草地涌起一股股暗黑色的草浪,这种地方最适合伏击。拔出配剑,叮嘱道:“跟紧我。” 林凰儿感觉到了弟弟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的汗,摸了摸他的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随后拉紧了他的手。 林小宝耳力极强,在风声中听到了弓弦绷紧的声音,惊呼一声:“小心!” 林凰儿瞬间抱紧弟弟蹲下,用身子护着他。随后破空声响起,草丛里四面八方都射出利箭,一阵叮叮当当,利箭纷纷被四仆以剑挡下,林家堡的剑法在江湖上素有威名,对付些暗器自然不成问题。 第一波攻势刚结束,唰!一柄钩镰带着一根细长铁链从草丛中飞出,直取那女仆脖颈,来势极快,但那女仆的剑更快,手腕一抖,竖起剑来隔开钩镰,随后挽个剑花,顺着铁链方向去刺敌人,那铁链飞快,女仆跟得也不慢,眨眼消失在了草丛中。 林小宝大喊:“快回来!敌暗我明,不能分开!”可为时已晚,女仆消失的方向传来兵器交接声,很快一声男子惨叫传出,显然得手了。 林康全神贯注,盯着草丛中,心中暗叹:“月神山竟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追到这里提前埋伏来了?也不知来了多少人?堡主待我如兄弟,小姐视我如叔伯,今日纵死,也要保小姐和少爷安全!” 此刻三人缩小了站位圈子,紧紧护着主人,草丛中不时有奇怪的兵刃攻出,一击不中立即撤退。 “福妈!你那里怎么样了?对方是什么人?”林小宝高声问那追进草丛的妇女。 福妈并没有回复他,并且那边兵器交接声也没有了,除了风吹草浪,四周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几人屏住呼吸,却突然听到一声怪笑,随后说了一声:“还给你。嘿嘿。” 声音就在左前方三丈处,几人却不敢追过去,只见月下一个物件闪着寒光被扔了过来,落地赫然就是一只人手,一只紧握着林家堡佩剑的手,福妈的手! 林凰儿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林麒更是吓得叫出声来。 林家堡人,剑在人在,看来福妈已死,更可怕的是对方竟有如此高手,福妈的快剑放眼江湖也是排得上号的,前一秒她还秒杀一人,后一秒就被人秒杀,可她死前竟然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对方有如此实力,为何还要躲躲藏藏不直接正面出现。难道只是想先捉弄一番? 就在几人震惊之时,又几只利箭,两柄钩镰袭来,那壮汉仆人反应稍慢了一点,手臂被钩镰划开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随后四周又陷入死寂。 “嘿嘿!再给你们一个。”右前方又扔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滚落在地,是福妈的人头。 林小宝和壮汉似乎不忍心再看,紧闭双眼。林康盯着人头,刚死不久,福妈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自信,但眼神涣散,还有一丝麻木。 正在他们震惊与伤心之际,又是一轮弓箭和钩镰的攻击袭来。 只是这一次,林小宝瞬间睁眼,眼中精光爆射,挡下所有利箭,原来他们并不是不忍心看福妈人头,而是聚精会神等待敌人下次攻击,随时准备反击。 那壮汉听声辨位,抓住袭来的两柄钩镰的铁链,大喝一声,发力一扯,那边的敌人,哪里想得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对策,一下就被扯到了半空。 林小宝和林康手中长剑挥舞,两道剑气挥出。空中那两人各自中招,却又借着剑气。落地遁走。 草丛中传来喝骂声:“他娘的!痛死老子了,好。就别怪老子对这老娘们不客气了!”随着噗呲噗呲的砍东西的声音,又扔出几块尸块。从衣物上看,显然福妈正在被残忍分尸。 林凰儿眼中泪光闪动,从腰带处抽出一柄细长软剑,补上福妈的位置,喊道:“你们出来啊!躲在暗地里算什么英雄好汉!” 草丛中一个尖锐声音答道:“英雄好汉?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了?你们是好汉的话怎么不进来找我们?” 林康接话道:“我以为以月神山的地位,必定都是光明正大之人,想不到皆是鼠辈而已!” “嗯?”草丛中人奇怪道:“什么月神山?什么望舒山庄?没听说过,爷爷我就是此地大盗,到了飞羽山竟不知我黑风寨的威名?” 林康闻言一怔,随即道:“各位好汉,我们是林家堡的人,今日路过此地,还望行个方便。其余事可以既往不咎。”林康寻思,江湖上混的没有人不知道林家堡,眼下自报家门,先脱身再说。日后自有机会来复仇。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料对方只是冷笑:“又搬出林家堡的名号了?林家堡自然是听过的,谁敢不给几分面子?只是今天碰上爷几个,就算林家堡堡主林凤俯亲自来,也一样要交代在这!” 林康面色不变,心里气的直咬牙,一伙未曾听闻的匪徒竟敢对林家堡出言不逊,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休怪了!” 林小宝见父亲似乎胸有成竹,问道:“爹,如何可破?” 林康道:“福妈死时被一刀毙命,死的太快,甚至脸上的表情依旧是自信的,但眼神却焕然麻木,她并不是技不如人,而是死前中了一种立时见效的麻药,登时迟缓才被杀死。老武,清场找人,切记!斗起来的时候注意对方的麻痹毒药。能让福妈躲闪不及,对方下毒手法必定非凡。” 那叫老武的壮汉闻言,一脚重重踏在地面。掀起一块巨石板。千斤石板在他手中如无物,以巨石板做剑。一套林家剑法展开,草丛纷纷被压倒,草丛中人一边撤退一边吹响尖哨。看来是要搬救兵。 老武挥动石板,往哨声方向移动,走了几步,发现血迹,不知是福妈的还是中剑气的那两个盗匪的,几人摆好阵势紧随其后。此时距离走出这片草地不过十余丈。 “来了!”林小宝提醒一声,果然前方草丛有异动,林康却哎哟一声跌倒。原来几人正有进展,心思全在前方,暗处的敌人却已到了身后,一条钩锁套中林康脚踝,瞬间被拖进了草中。 听到声响,几人猛然回头,林小宝大呼:“爹!”转身同时,草丛中又是套索钩镰利箭齐发,原来对方的尖哨根本不是求援,这些盗匪早就都藏在周边,哨声只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 林康身子被飞快的拉扯,察觉前方有人,他运劲于掌,一掌拍在地面借力跃起,长剑横削,对方竟然躲不过,被他削了一剑,血液喷涌而出。血液中散发一股奇香,闻到后林康瞬间整个人呆滞了,浑身力量也都消散。这感觉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立马提剑还招,可就在这一瞬间,一柄大刀已经捅入腹中,想来福妈就是这样死的,当时她瞬杀一人,结果被血液中的毒气迷惑。也正因为对方根本没有扔出毒药的动作,所以福妈的剑再快,也避不开。 所幸他的脑袋还在脖子上,他喊出了最后的遗言,林小宝几人挡利箭,破钩锁时,只听到林康歇斯底里喊出的“小宝!护主!”随后再无声息。 “哈哈,又死一个!嘿嘿!”草丛中不断传来尖笑声。老武将巨石板竖在地面。挡住一方攻击,三人分别戒备另外三面。 林麒毕竟年幼,此刻已经吓得呆了,哭都哭不出来。林小宝丧父之痛,老武和林康以及福妈是共事多年又是好友,此刻死了两个,林凰儿把他们当家人,此刻三人心中都是又痛又怒!可对方连出面都不出。这绝非一般的土匪强盗,如此强悍的盗匪之前竟然闻所未闻。 草丛中传来对方羞辱的笑声:“你看,那小娘们虽然脸上有点脏,但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啊,尤其是那肌肤呀,嫩的能掐出水来,嚯嚯。” “脏了洗洗就好了,我来跟她一起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的。”另一人接话道。 “洗什么洗,让老子来给她舔干净!” 耳边尽是羞辱,林康死前护主的遗言回响在林小宝的脑中,紧了紧握剑的手咬牙道:“老武叔,带小姐和小少爷走,我来断后!” 眼前的敌人,自己几人联手都见不到人,林小宝一人如何断后?这无非就是想用命给他们争取一丝生机罢了。 老武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意,含泪应承道:“小宝,尽量撑住,老武叔一定回来找你!” 林凰儿向来把林小宝当自家亲哥哥,此刻惊恐道:“小宝哥,不要,要走一起走” 林小宝摇了摇头,道:“做不到的,小姐凰凰儿,我可以这样叫你么?”随后抬头看着林凰儿,眼中满是柔情与不舍。他一直心仪林凰儿,只是主仆身份摆在那,他不敢越界,将死之际,总算表露了心迹。 只看了一眼,他便转过头去,他怕再看一眼便舍不得这美好世间,他要保护他心爱的女人,也要遵从他爹的遗言。 (本章完) 第八章 飞羽山,杀人夜(下) 此刻的突然表露心迹,善解人意的林凰儿当然明白,虽然对林小宝并无男女之情,但她本就拿林小宝当亲哥哥,自然是愿意让他叫自己凰儿,她眼中带泪,挤出笑容道:“好,凰儿很高兴。” 林小宝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欣慰道:“老武叔!走吧。”随后转身,双手侧提长剑于耳旁,闭目凝神运气,周遭风势顿时大乱,气流卷乱草浪。三柄巨大古朴的长剑虚影出现,分别浮在他头、腰,小腿旁。 林凰儿又惊又喜,道:“三才朝元剑!小宝哥居然练成了三才朝元!” 老武也很惊讶,三才朝元剑是林家堡辉煌时期留下的剑招,传说中剑仙的剑招,眼前这景象正是传说中的三才朝元剑。小宝既然会了,为何不早点使出,仔细一看,恍然大悟,林小宝脸色一片死灰,这显然是燃烧生机在换取力量。 草丛中人也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那个尖锐声音道:“不好,这气息不对劲!撤!” 话音刚落,林小宝拼尽全力将长剑往前刺出两寸,那三柄虚影剑轰然向前刺出二十丈,剑气直达对面树林,草海随着剑气瞬间分出一条丈宽的大道,就连尽头树林的树木也被摧毁,这一剑之下草木横飞,一个躲在剑气途中的盗匪当场碎尸。 老武当机立断,将林麒夹在腰间,提起石板,带着林凰儿顺着这剑气开出的路,向树林狂奔。林凰儿回头看了一眼林小宝,他傲立当场,气势非凡,心头稍松,高声喊道:“小宝哥,撑住!等武叔回来!”她不知道此刻的林小宝只是靠意志强撑着,不想让她担心。老武却知道林小宝祭出这一剑,已然必死,叮嘱林凰儿道:“别回头,跑!不要让小宝的心意白费!” 两人在树林中一路狂奔,此刻敌人再想出手,至少老武能有反应时间,也就不怕盗匪,只是身边带着小姐少爷,不能对敌,只求先跑出盗匪势力范围。 树林中的视线变差,奔跑中的老武瞧见了一根横在地面上三尺的藤蔓,显然这是陷进机关:“停下!”话音刚落,林凰儿已经踢到了藤蔓,上空一个巨大的铁笼罩了下来,老武也被困其中。 这铁笼是寒铁所铸,寻常刀剑砍它不动。老武将石板和林麒放在地上,握紧两根笼柱,发力拉扯,只见他额头脖颈手臂都暴起青筋,大喝声中,铁笼被慢慢拉开。 眼见可以走出去,可这铁笼中竟然还有机关,每两根笼柱间都有一根近乎透明的丝线,一旦有高手将铁笼破坏,扯断丝线,那么第二层机关就发动了,只听,蹦的一声,从笼顶发射出一张大渔网,将三人一起裹住,吊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老武有力都使不出,而且一发力,渔网便会收缩,挤在一起的林凰儿和林麒必定受不了他的巨力。 老武心如死灰,沉默不语,林凰儿道:“或许这是猎户用来捕捉猛兽的的网子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得救了。” 老武沉默片刻,道:“小姐你聪慧过人,老武我也有些江湖经验,又何必安慰我。哪家猎户能这么大手笔,布下如此精妙的机关,而且还是在盗匪的地盘。老武愧对堡主,愧对小姐少爷,更对不起小宝他们。” 林凰儿也沉默了,她并不怕死,只是可惜了十岁的弟弟要跟着自己一起死了,她想起了爹娘,想起了大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起了林家堡的所有。片刻后说道:“只要没到最后,谁知道好坏呢,总会有希望的。” 老武展颜一笑,道:“小姐啊小姐,林家堡上下就你最体贴人,也最乐观,对所有事都抱着希望。希望啊希望希望吧,希望这次咱们能化险为夷,希望林家堡这次能度过难关。” 林凰儿嗯了一声,道:“会的。” 几支火把伴随着马蹄声靠近,远远看见了铁笼,有人高喊道:“哈哈,果然中计了,三当家的还真是厉害,今日点子太扎手,要不是他老人家还真对付不了,眼下这怪力汉子也栽了。”这人声音尖锐刺耳,却是话最多的一个。 另一人接话道:“三当家的当然厉害了,难不成像你一样,被一个死人吓得不敢动弹。还得靠我一剑给他捅了个窟窿。才发现这小子已经气绝身亡。” 前面那人呸了一声,道:“真他娘的晦气,这小子死都死了,还瞪着个眼睛,举着剑,那我肯定得顾忌一点啊,他之前那一剑你不怕吗?” 另一人道:“得了,这小子交给山下店里,做人肉包子,指定好吃。” 又有人喊道:“妈的,我也要吃,老子腿上中了一剑。不吃不泄愤!” “那我也一样!” 说话间,几人到了铁笼前,林小宝和林康的尸身搭在一匹马上,一共九匹马七个悍匪,有一个被福妈所杀,还有一个被林小宝剑气所杀。 他们终于露面了。借着火光,老武看着眼前这群马匪,一个个外表或猥琐或凶恶,气息杂乱,显然并不是高手,可自己一群人竟然都栽在他们手上了。看向林康的尸身,道:“老康啊,老康,你说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做的,你老家有土匪毛贼你都不说出来,今儿个栽在这里了,到了地府你得请我喝酒,得自罚三大碗!”随后低声道:“小姐,老武今日要交代在这了,你所说的希望,老武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临,但老武后背腰带中有一颗剧毒药丸,待我死后,你可以取出,若是觉得希望不会来了,可以取出一分为二,和少爷服下,登时毙命,免受凌辱!老武失职,对不起了。” 眼见同行几个忠心耿耿,如家人般的仆人相继死去,林凰儿也做好了死的准备,道:“武叔放心,你和康伯的酒局,算我一个,若是真有希望到来,我活下去了,每年清明和今日,我会以美酒相祭,让你们喝个痛快。” 老武哈哈笑道:“好!好!小毛贼们。有胆的放某家下来决战,要么就给某家一个痛快!” 噗! 一柄钩镰命中渔网中不能动弹的老武,鲜血从脖上的伤口喷涌而出,林凰儿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这就是江湖的真实样貌,男女正邪一视同仁,身在江湖,脑袋就是别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都会掉落。无论往日如何风光,死的时候都是一样凄惨。唯有强大自身,或许才能多一丝生机。 几个悍匪将渔网放下的时候,林凰儿趁机摸到了那颗药丸,撰在手中。 八个悍匪将林凰儿和林麒围住,尖锐声音道:“看他们穿的挺讲究,还以为是大鱼,结果也就那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搜出几个钱来。好在还有这两货,把这小子卖掉,再把这娘们带回去,也不算白干一趟。要不带回去这么个美人今天还真没法交代。” 一听他们要将弟弟卖掉而不是杀掉,林凰儿稍微心宽了,只要还活着,林家堡一定可以找回弟弟。至于苦难折磨,林家堡的男儿又有何惧。 “这娘们要不就地正法?”其中一个悍匪满脸猥琐的笑道。 “我看行!” “可以!” “就这么办!” “不行,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咱们不能动,我觉得可以送去给三当家的。”一个满脸麻子拿着长弓的土匪说道。 尖锐声音不干了,骂道:“喂,麻子!你是不是傻?每次有俏娘们你都要献给三当家的。三当家的是你爹啊?” 麻子讷讷道:“我也想三当家的是我爹,可我爹不是他啊,而且也不是每次都给三当家的啊,不好几次咱自己留着的吗?” “是是是!是留了,每次有些歪瓜裂枣,庸脂俗粉你就不给三当家的送去了。”尖锐声音气的跳脚,随后冷静了一下,拉着麻子走到林凰儿面前,道:“你看看,这娘们长得多俊多惹人怜爱。三当家什么嗜好你不知道吗?你忍心让这么漂亮的小娘们遭受她的毒手吗?” 麻子举着火把走到林凰儿身旁看着她的脸,只觉得真心好看,越看越不舍,心中动摇了。 这时林凰儿却说话了,她要为自己争取时间,道:“带我去见你们三当家的,否则我宁死不从,你们可以阻止我自杀,但你们终究要带我回去不是?只要我见到你们三当家,我会将你们所说一五一十,添油加醋说给他听,到时候你们会如何应该自己知道。” 这一下,却是土匪们愣了,林凰儿看出他们对那个三当家最为惧怕,索性以敌治敌。 尖锐声音道:“你是不是以为带你给三当家的是去做压寨夫人享福了?” 林凰儿不说话,他又自顾自说道:“我们三当家的极其好色,而且有特殊嗜好,他喜欢把人玩得半死不活然后卖出去。” 麻子道:“可惜不知道卖哪里去了。三当家总说女人如衣服,而且是贴身的内衣内裤,自己穿过的再给兄弟们穿,特别扭。唉,可惜。” 尖锐声音道:“听到没有!三当家的很变态的,他不爱钱财只爱美色,被他玩弄过的,个个惨得不能见人!你确定要去?” 林凰儿不正面回答,却反问一句:“你们口口声声三当家的三当家的,怎么?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是吃干饭的么?” 麻子道:“那肯定不是啊,大当家和二当家虽然不管事,但就连三当家都亲口承认不如他们。” 尖锐声音听着麻子和林凰儿的对话,气得肺都要炸了,骂道:“麻子!这是重点吗?啊?!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呼了几口气之后,对着林凰儿狠狠道:“行,你自己选的。” 说着就把林凰儿和林麒分别装入麻袋,带回黑风寨,林凰儿依旧紧握着那颗毒药。 (本章完) 第九章 变态 林凰儿在布袋中不断叮嘱着弟弟不管遇到什么事,身为林家堡的好男儿,一定要坚强,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林麒哭着一遍遍应承。 “闭嘴!再说一句,我马上宰了那小子!”尖锐声音显然很不耐烦。 林凰儿不敢再说,这些土匪一个个虽然不强,也不见得聪明,但他们训练有素,残忍嗜血,杀人对他们来说比吃饭还轻松。 黑风寨中,一间木屋远离其他寨众居所,独立于一个小山坡上。 一个身穿白色破旧长衫的男子正在打坐,似乎心绪不宁,气息不稳,片刻后又睁开眼翻阅着眼前一本页面残缺泛黄的书本,气息越发紊乱。 门外麻子的声音响起:“三当家的,小的今日外出开差,弄了个姿色绝佳的美人,特意来孝敬您。” 尖锐声音生怕功劳被麻子独揽,赶忙接道:“还有我,还有我,小的们一起去的。” 这三当家二十来岁年纪,半点不像土匪,反而有七分像个文弱书生,听到麻子两人的话,皱眉道:“进来。” 屋内并不华丽,都是些简单的陈设,麻子对三当家素来敬畏,见三当家似乎心情不悦,不敢多待,将装着林凰儿的布袋放在一边,恭敬行礼道:“三当家的,这美人小的就给您放这了。” 三当家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平淡的“嗯”一声。 麻子当即要走,尖锐声音男子却寻思着,今日献上如此美人,得再讨些好处才行,眼珠一转盘算起来,却瞥见了三当家身旁的金背大环刀,似乎想起了什么,背后一寒,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敢说。 林凰儿只听其声未见其人,终于要面对这个三当家了,心中紧张起来,目前为止她并没有什么主意能让三当家放过她,真要让一个变态恶魔侮辱的话,她只求一死。 她等待着三当家打开麻袋,屋子里却静了下来。时而传来缓慢的吐纳声,林凰儿心道:“这三当家既然好色如命,怎么不打开麻袋而在呼吸吐纳?是了,听说江湖中有些歪门邪道的内功,采阴补阳,这恶魔必定是在修炼那种邪功。”想到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落入如此淫邪之人手中心中不禁害怕起来。 而自从麻子两人走后,三当家正眼没瞧过布袋一眼,只是打坐吐纳,时而睁眼看着眼前书本,直到深夜。 林凰儿由于长途奔波,加上今夜的悲惨经历,心力交瘁,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我放你走,你可还有地方能去?”三当家合上书本,起身对着麻袋问道。 林凰儿虽然睡着了,但神经依旧紧绷着,三当家突然说话,惊得她一抖,不知如何是好。 三当家见她不说话,又说:“黑风寨行事,素来决绝,估计与你同行的都死了,你可有地方能去?我送你去。” 这次林凰儿听得真切,这恶魔说要放走自己,她心中冷哼一声,明知自己跑不了才故意放开,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正是符合这种变态的行径。索性闭嘴不言。 “莫不是死了?”三当家自言自语地走过去探查。手刚碰上麻袋,林凰儿惊呼一声:“你别碰我!” 三当家摇了摇头,对着窗外吹了一声口哨,随后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三当家将麻袋往肩上一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脱口而出:“好重的婆娘!今天怎么送来这种货色?” 林凰儿身材高挑,一般男子都矮她一些,自然体重也重一些,父亲又说她骨密而重,是块练刚猛剑法的材料,重归重,但她绝对是个身材绝佳的美人。哪曾想有一天会被人嫌弃,林凰儿又羞又怒又怕。她搞不明白这个恶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后被放在了马上,身在袋中目不能视,只感觉到这匹马脚力非常强健,速度极快,跑了半个时辰左右,估摸着已经远离了黑风寨,停了下来。 林凰儿仔细倾听,四周很是清净,偶尔有几声虫鸣鸟叫。随后就是三当家从马背上跃下的声音,走了几步又响起了敲门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随后听到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说道:“是你啊!” 林凰儿心道:“一个女子见着这恶魔还如此高兴,这女子必定是个yin娃荡妇,莫非他带我来这里是想……!”不敢再想下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听三当家调笑道:“明知故问。除了我,还有谁大半夜来敲你们尼姑庵的门?你们大半夜又还会给哪个男人开门?” 那女子也嘻嘻一笑,回道:“没有了,不会了。” 林凰儿却更惊讶了,这里竟然是个尼姑庵,这荡妇竟然是个出家人!好一对狗男女,竟在佛门清净之地行苟且之事! 正恼怒间,又听到另一个女声道:“阿弥陀佛,施主又来了,外面风凉,快快进来。” 林凰儿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听这声音起码五六十岁的老太婆了,这三当家当真如此变态,这老尼姑也是,竟然还好意思喊佛号,就不怕遭天谴吗? “师太有礼了。”只听三当家假惺惺一本正经道:“确实天凉了,这人就交给你们了,我得走了。”随后林凰儿就被从马背上取下来了,耳旁还伴随着三当家“好重”之类的嘀咕声。 听着马蹄离去的声音,布袋被解开,林凰儿出来时,眼前景象跟自己想的稍微有些出入,这确实是个尼姑庵,门上牌匾“静心庵”。但那老尼姑面色庄重祥和,实在不像个不知廉耻的人,另一个也并不是尼姑,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圆圆的小脸,又大又圆的一双眼睛正盯着远处出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三当家的方向,他已走远,月色下只留了个朦胧清瘦背影。 “阿弥陀佛,贫尼慧明,是这庵里住持。”老尼姑双手合十道:“姑娘受委屈了,是要休息,还是要我等陪着你?”语气和缓,态度真诚,还考虑周到,无论她要独处静养还是需要人陪都行。 “姐姐快起来吧。”那小姑娘扶起林凰儿,她身材娇小,不由感慨道:“姐姐你长的好高呀。” 看着两人真诚无害的模样,林凰儿不禁自我怀疑起来,这三当家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过自己一眼,甚至来历姓名也没过问,难道他真的是救自己? 不管怎么说,眼下自己还好好的,无论真假,先顺势而为,再找机会脱身,弟弟还在黑风寨,必须救出来,说道:“那便多谢师太收留了,我累了,先让我睡一觉吧。” (本章完) 第十章 三当家 三当家回黑风寨的时候已经天蒙蒙亮了,哨口的喽啰对他点头哈腰的问好,他直接无视,喽啰们也对三当家时好时坏的脾气习惯了。 进屋倒头就睡,直到中午才醒,从身边拿起一个钱袋,往窗外一扔,窗外传来了麻子欣喜的声音:“多谢三当家,多谢三当家,小的以后一定多多为您寻找美人。” 三当家看着自己一身破烂的行头,心里直骂娘,他不想要美人,他只想存点钱买身新衣裳。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去吧。” 麻子乐呵地刚走几步,三当家感觉不对,叫住了他:“等会!”随后开门出来,见只有麻子一人,四周岗哨也都不见人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麻子一拍大腿,谄媚笑着,道:“您瞧我这脑子,把重要事给忘了,二当家回山了,大当家也闭关出来了,说是有笔大买卖,把兄弟们带去了十之八九,让我等剩下的好好听三当家的话,顾好家。哦,还有,大当家的留了书信给您,说等您醒了交给您就行。”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纸。 三当家接过来看了,面露喜色,麻子笑呵呵地看着,也不说话,三当家高兴他就高兴。 三当家跑进屋子里,拿着他那本破旧古书,翻看了一眼,道:“是了是了,林家堡!”随后把书放入怀中,取了金背大环刀走出门外,一声口哨,他的马儿跑了过来。这马异常高大,一身毛色虽然杂乱,但却如分布有序,有如刻意渲染的花布一般,根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麻子听到林家堡三个字,一琢磨,这是三当家爱上了昨晚林家堡的那个美女,然后大当家和二当家去提亲了?提亲得要聘礼,他们说的大买卖就是这啊!赶忙问道:“三当家可是要外出,需要小的一起吗?”对他来说,能跟着三当家的就是福气,不管做什么都愿意,何况是去迎亲。 三当家回头笑道:“麻子,下次,下次带你一起。” 麻子嘟着嘴,道:“您每次都说下次,结果一次都没带小的出去过。” 三当家一拍脑袋,道:“你看我,一高兴也把重要的事忘了。麻子,你听好,三当家的这次走了就不回来了” 麻子感觉自己似乎琢磨错了,失神道:“我我一直觉得您和我们似乎不一样,担心您有一天会离开,想不到竟是真的,您要离开黑风寨,去哪?” 三当家拍了拍麻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早晚有这一天的,我给你们留了礼物,除了金银还有别的好东西。就在我枕头下,有根皮索,扯出来,我床下的机关就会打开,你待会叫兄弟们一起打开,把礼物分了,这礼物定然会陪着你们一生,让你们一生受用。” 他本以为麻子会开心的马上去叫人,可麻子却待在原地,恋恋不舍的看着他,道:“三当家,麻子不会说话,留不住您,可我还是要说,礼物再珍贵,也不及您本尊在这,哪怕是打我骂我。” 三当家看着麻子的真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流露,拉着他在门口坐下,问道:“麻子,你有没有思考过人生?” 麻子低着头,回道:“以前经常想,自从您来了之后,就很少了。” “为什么?”三当家饶有兴致的听着。 “以前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还经常受财主和官府的欺压,后来父母死了之后,我就到山上来做马匪。”麻子回想着以前:“那会黑风寨只是一盘散沙,大当家和二当家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管兄弟们,外人叫咱马匪,但是我连马都没有。每次外出开差,都是凶险万分,好多弟兄死在我面前。虽然不再饿肚子,但经常半夜里想着以前的苦日子。直到您来了之后,咱们黑风寨人人有马了,您的战术和机关也让咱们每次出去都顺顺利利的。您的劫道理念是我最佩服的,‘只劫富强,不动平民,不动则矣,动则除根。’这一年多我实在很开心,慢慢也就忘了以前的苦日子。” 人就是这样,不开心就多愁善感,一旦日子好了,天天享乐,哪有空去想什么过去将来。 听着麻子夸自己,三当家哭笑不得,又问道:“你杀过多少人?” “嗯?”麻子不妨有此一问,愣住了,想了想道:“咱们这行杀人哪有数的,不过亲手杀死的倒是记得,一十三个。” 三当家砸吧嘴道:“你算是黑风寨最有良心的了,你都亲手杀了十三个,造孽啊,也不知我来这是对是错。” 麻子赶忙道:“当然是对的,那些有钱人专门欺负弱小,死有余辜,我杀得都是这样的人。” “就因为他们有钱,所以都是坏人吗?”三当家淡然道。 “呃这”麻子吞吐道:“至少我见过的都是。我杀他们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他们欺压弱小的嘴脸,我的刀似乎也知道,会变得格外锋利。” 一个受尽欺压的人,有朝一日有了实力,就会把以前的屈辱变本加厉地施加给别人,仿佛这样就能找回当初丢掉的尊严。这是很平常的事,麻子也只是个很平凡的人而已,所以如今他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三当家面色平和地看着他,直看得麻子手足无措。 随后他搓了搓膝盖,哈哈笑着起身上马,道:“就这样吧,我先去找大当家和二当家,有可能我会和他们一起回来,去叫弟兄们分礼物吧。” 听到三当家只是去找大当家和二当家,可能还会回来,现在又有礼物,简直是双喜临门。麻子兴奋点头道:“好好好!小的这就去,三当家您慢走。”说完就小跑起来。 “喂!麻子!”三当家又叫住了他,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麻子一愣,道:“大当家和二当家叫您李兄弟,自然是姓李。”笑了笑又道:“至于名讳,小的不敢问。” 三当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也该让你们知道的,我叫李尝春,遍尝人间春色的尝春。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完拨马就走。 麻子还在后面拍马屁,喊着:“好名字!好名字!” 麻子叫上黑风寨剩余的十几名兄弟,齐聚李尝春床边。枕头下果然有跟黑色皮索,麻子兴奋得红光满面,就连那些麻子都在发光。随着他用力一扯。 一身爆炸的巨响升起。整个黑风寨被炸毁了大半。麻子万万想不到三当家说的差点忘了的重要事情就是把他们炸死,这礼物让他们受用一生的方式,就是终结他们的一生。那他说的很快会见面,难道他自己也会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若有来生,希望你不那么命苦。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李尝春仰头看着天空喃喃道:“那我自己呢?” 这李尝春自然就是当初的小胖子李尝春,多年的流浪漂泊,他早已褪去那一身肥膘,成了个身形俊美的男子。 原来当初他跟随那道人一路竟然回到了天鹅城,那道人还有个师弟,一起在这飞羽山修炼,一天被马匪劫道,他们不愿意出手增加业障,但一身修为震慑住了马匪,马匪们哭求他们教武功,二人一想既然已经现身,就已经有了业障羁绊,这都是些亡命之徒,就这或许有用,只要自己不再搭理他们就是,于是以马匪的身份留下了,分别成了大当家和二当家? 而李尝春面对道人交流功法的请求,只能说自己刚刚修行不久,心性未定,干脆先将修行之事抛开,做个马匪乐得逍遥,于是坐了这飞羽山的第三把交椅。 为了让大当家信任,把黑风寨整的风生水起。然而自己拿不出功法,对方的修行诀窍自然也迟迟套不出来。他不愿做马匪,可又舍不放弃这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丝修行机会,已然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离家多年寻仙,想不到最终竟然是在家门口,他想回家看看,可又担心给家人带来麻烦。李尝春决定,林家堡这一趟走完,他就回家。 座下的马,自然就是当初那匹小冷龙驹,如今已经是匹高头大马。这马毛色如花,或许是思念故人,李尝春本想给它取名叫小花,可一想以后见到小花,喊这名字难以区分,于是改名花花。 “花花,走,咱们去林家堡!” 花花一声长嘶,撒蹄飞奔,尽管李尝春比大当家他们晚了半天出发,但有花花在,他轻松便可提前到达林家堡。 这一声爆炸也传到了静心庵,林凰儿跑出房门,一群尼姑正聚在一起。 “好像是黑风寨的方向。” “对对,阿弥陀佛。这么大的爆炸声,只怕整个黑风寨都没了。” 林凰儿登时心如死灰,林麒还在黑风寨啊!拔腿就往黑风寨跑。却有一人惨呼一声先跑了出去,正是昨夜开门的那个小姑娘,昨晚睡前她们已相互认识,按她自己所说,她叫柳丝丝,一家人都被马匪所杀,李尝春救了她之后无家可归,就留在静心庵带发修行,从她言情举止可以看出,她已心属李尝春。众人见她两跑出来,也只得跟过 (本章完) 第十一章 李少侠 到了黑风寨,到处是残垣断壁,爆炸引起的火焰正在燃烧。 柳丝丝记得李尝春的房间位置,跑去一看,正是爆炸的中心点,房子已经成为平地里的一个大坑,到处是残肢断臂,她绝望的喊着李大哥,李尝春。另一边林凰儿也满脸泪痕喊着:“麟儿!麟儿!林麒!你在哪里?” 两人的呼喊都没有回应,惠明师太毕竟老成稳重,道:“此处最多只有十来人,黑风寨中一百多号人怎么全都不见了?必定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李施主聪明睿智,自然不会出事,更不可能被杀死在自己的屋子里。除了这些已经死了的,剩下的必定都还活着,赶紧,四处搜查一下,看还有没有人,无论死活。” 众人一听,四下分散寻找了一天,一无所获。没找到李尝春,更没有一个小孩的尸首,这对林凰儿和柳丝丝来说,已经是个好消息了。眼下林凰儿无处可去,林家堡的危机不知如何了,林麒不知所踪,只能继续等待,等着李尝春出现。 马儿疾驰,李尝春在马背上计划着到了林家堡之后的行动。 怀中古书记载了很多没落的修真门派,林家堡就在其中,三才朝元剑决,就是黑风寨这次的目标,这次林家堡遇上大敌,黑风寨想来个趁火打劫,而李尝春则要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到了晚饭时分,路过一山头,山溪清冽,草木茂盛,李尝春放马吃草,拿出一把小弓弩,准备猎点野味。 寻着一些野兔痕迹走到一片树林中,听到前面有人说话:“几位劫匪大哥,你们就放了我吧,改天我登门道谢行了吧。” 这一听是山匪劫道啊,只是这被劫的人说的话不像求饶,倒像是在跟他们商量。 李尝春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出头看,三个手持大刀和狼牙棒的人围着一个衣着朴素,但却非常整洁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怀中抱着个漆黑坛子,脸上不见害怕,倒是有些焦急。 “放你?爷几个等了几天才碰上一单生意,麻溜的,把身上钱财交出来!”一个手拿狼牙棒的山匪恶狠狠说道。 那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似乎很着急,无奈道:“我出来就没带钱,你们劫我有什么用啊。” 另一个山匪道:“少废话,你怀中抱着的坛子里是什么?交给我!” “腰间那玉佩色红如血,光泽温润,难道我等不识货?拿来!” 李尝春摇头暗叹,这几人眼光倒是不错,那玉佩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朱雀,确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但他们劫道也太不专业了,这年轻人倒有点意思,不是个呆子就是高手。 一听对方要他的坛子,年轻人抱紧了坛子,生怕对方马上动手来抢,急道:“什么都可以给你们,就是这坛子和玉,绝对不行!你们可以扒光我的衣服,但是这坛子和玉绝对不行!” 李尝春哑然失笑,继续看下去。 拿狼牙棒那个山匪似乎是头头,怒喝一声:“找死!”举棒就砸。 那年轻人竟不闪避,而是转过身,弯腰将坛子护住,喊道:“今日我不能动手,我劝你们就此作罢。”他反而放起狠话来了。 狼牙棒山匪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举棒就砸,一口气十来棒,虎虎生威,声势如雷,李尝春都不由称赞,看不出来这人功夫挺好,只是干山匪这行却太稚嫩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更让李尝春惊讶的是,那年轻人居然避开了狼牙棒的每一击,而且是小心翼翼的护着他的坛子,还怕脏了衣服。 那山匪也是一愣,停手道:“竟是个高手,但你不还手也太看不起某家了!”说罢狼牙棒挥舞地更加凶猛,但却依旧碰不到年轻人一点衣襟。 剩下两个山匪见状,咬牙道:“早晚有这一天的,并肩子上!” 三人齐攻,竟都是高手,至少比起黑风寨中的人厉害许多,其中更是有一个刀法阴损,十招里面有八招是虚招,剩下两招实招,专门攻人不备,那年轻人差点因闪避不急而中刀,此刻焦急中带了一丝怒意,喊道:“你们就此住手,我仍可以既往不咎,否则……”话到一半,对方三人攻势越来越快,只能收声,全力闪避。 只见几人越来越快,年轻人抽身不得,几个山匪也不能得手,看来只有一方先疲惫下来,动作一缓才会改变局势。场上几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拼劲全力,丝毫不敢松懈,尤其是那几个山匪,必须趁年轻人没还手之际,一击毙命,否则只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那年轻人身法如鬼魅,似仙神,本来即便三人齐攻也游刃有余,但他每次躲避都是优先考虑衣服和坛子,这倒是给他的闪避增加了难度,已是险象环生,却依旧不愿意出手反击。 李尝春眼中精光一闪,越看这年轻人越喜欢,这事得管一管。 他从大树后走出,喊一声:“住手!”几人稍一愣神,那年轻人脚步轻转,已经转出了战圈,几个山匪也停下了手,都看着李尝春。 狼牙棒山匪道:“你是何人?” “李尝春。” 三个山匪互相看了一眼,显然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但眼见劫道厮杀还敢出来,自然不是个普通人,狼牙棒山匪问道:“你想干什么?” 李尝春低头摸着手中弩,道:“救人。” 但凡高手都有特点,内家高手太阳穴凸起,外家高手则根据所教武功而定,或虎口或臂膀,定然有痕迹。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呼吸一定非常规律,武功高强者定然会练气,内息平稳。 而李尝春身上这三特征一个都没有,阴损刀客道:“就凭你一只破弩也想救他?” 李尝春将弓弩一扔,玩味一笑道:“跟这弩没关系,而且不是救他,是救你们。”又看向那年轻人,道:“那位兄台,你走吧,晚了可就赶不上寿宴了,代我祝寿星生辰快乐,年年岁岁有今朝。” 那年轻人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祝寿的?” “我就随便一猜,也不知道对不对。”李尝春分析道:“你明明有能力却不愿出手,而且只限今日,看来今日对你而言是个吉祥的好日子,不应该有杀戮暴行,生死之际还不忘顾着衣物整洁,赶路虽急,却不施展身法,而是虔诚地走去,这才让他们有机会劫道,想来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多半是长辈,而怀中坛子应该是要送给那人的礼物,一个这般虔诚带着礼物的吉祥好日子,应该是生辰了。” 年轻人哈哈笑道:“你猜的对极了,家师今日寿辰,要不是他老人家令严,必须请你去喝一杯。下次见面一定补上,请你好好喝一顿。。” 李尝春道:“有缘自会相逢,你还不走怕是要迟到了。” 年轻人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李尝春,完完全全一个普通人,担心道:“只是你……” 李尝春知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的担心,笑道:“岂不闻人不可貌相,世事无常,打破常规的才是真高人。我敢站出来出来自然是有把握的,否则皇帝老子都不值得我搭上条命。” 看着他一脸自信的说出这番话,年轻人点点头,道:“好!李尝春,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赵龙寄先走了。”说完恭敬地捧着坛子离去。 眼见背影消失,赵龙寄的声音却在空中响起:“今日你三人如何行事随你们,但如果我朋友因为你们伤了一根寒毛,明日这世间便会少三个人。” 李尝春莞尔一笑,没想到他临走还露了一手,留下了最有威慑力的话语。 这一手是千里传音?这种罕见的惊世内功以及那非人的诡异身法,让三个山匪后怕不已,武林中有如此高手,怎么之前听都没听过。如果他真出手的话,只怕死的的确是自己三人。 三人看着李尝春,满脸尴尬,欲言又止,最后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今日开山四魄有眼不识泰山,多谢……李……少侠搭救。” 李尝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虽然自己也会做些好事,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反倒是偷鸡摸狗助纣为虐的事干的不少,今天居然被人称为少侠,而且是被几个山匪叫他,记得八岁那年就有个坏和尚叫自己少侠,然后死在了自己手中。 其实即便是赵龙寄不放话威胁三人,李尝春也不惧他们。 李尝春戏谑地看着三人说道:“新人?” 李尝春心思全在修行,对江湖素来不关注。否则他就会知道,开山四魄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并非刚出茅庐的山匪。 而对面三人并不知道这一节,只当李尝春在羞辱自己,可终究李尝春也算是救命恩人,不好发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生尴尬。 见三人不答话,李尝春又问:“开山四魄,应该是四个人,怎么就你们三个?另一个开山的时候死了么?” 他只当对方真的是山匪,开山四魄就是他们劫道的名号,刀口上的营生,死亡实在是稀松平常。 可这脱口而出的疑惑却让对面三人升起怒意,混江湖的名号就是尊严,却被李尝春讥讽。一个个铁青着脸,尤其是那狼牙棒山匪,强忍怒气以致脸色由铁青转为赤红,咬牙道:“士可杀不可辱。阁下莫要以为救了我们就可以羞辱我兄弟几个!” 李尝春见状只觉得莫名其妙,稍加思索恍然大悟,以这三人的武功,在江湖上必定是有头有脸的,看他们劫道的生涩,定然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只因自己看不上武功,所以一时忘了这茬,无意间让对方误会了。于是问道:“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那狼牙棒山匪怒气未消,拿不准李尝春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没好气说道:“开山四魄的微末名声入不了阁下尊耳,归魂庄三个字阁下总听说过吧!” 归魂庄三字一出,李尝春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按照和谢云的约定,他早晚会去归魂庄一趟的,没想到却在这里先遇着了归魂庄的人。 那三人却以为李尝春仍是在嘲笑他们,江湖中人往往把自己门派声誉看得重过性命,嘲笑他们本身还能忍,嘲笑本门那是万万忍不了的。狼牙棒汉子怒道:“我杀了你,然后再以死谢罪!” 李尝春也不多说,从怀中摸出谢云送给他的哨子吹了起来,哨音如鬼魅哀嚎,悠悠传开。 三人一见,惊得瞳孔都在颤抖,齐声道:“召魂哨! (本章完) 第十二章 三个愿望 李尝春停止吹哨,得意地看着三人。 狼牙棒汉子问道:“这召魂哨可是别人转赠与你?” 李尝春道:“不是啊,就是你们归魂庄的人送我的啊。” 那狼牙棒汉子脸色一沉,道:“阁下不愿说真话,我也不问了。虽不知阁下用什么手段拿到的召魂哨,但既然它在你手上,我等任凭差遣便是。” 李尝春道:“先不忙,听你的意思,是觉得这哨子是我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那人道:“未必是抢,也可能是偷,或者骗,我没兴趣知道。” 李尝春无奈一笑,道:“好好,你没兴趣知道哨子怎么来的,我却有兴趣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哨子是我用手段取得。这便是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说吧。” 三人一愣,江湖中人人垂涎的召魂哨,居然就这么让他用掉一次机会,既然他要求了,那就得完成,狼牙棒汉子冷哼一声,道:“庄主曾说这哨子他十年前送给了一位少年英雄,你如今也才少年,十年前你最多也不过是个孩子,也配让庄主称你为少年英雄吗?所以这哨子不是你拿了别人的,还能是什么?” 李尝春哦了一声,道:“原来谢云是你们归魂庄的庄主。挺聪明一个人,怎么调教出你这个一根筋了?”李尝春越发无奈,懒得跟他解释,他想知道另一件事,问道:“当初你们庄主拿去那几本修仙法决,如今可有进展?” “这个问题是你用召魂哨的第二个要求?”他竟然直呼庄主名讳,狼牙棒汉子对李尝春好感越来越差,巴不得他赶紧把三次机会用完。 李尝春对这头一根筋的倔牛也是彻底无奈,说道:“是是是。第二个第二个。” “没有丝毫进展。”那汉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心道:“此事外人并不知情,庄内知道的也只有少数几人,莫非他真是庄主口中的那个少年英雄?” 闻言李尝春有些失望,还是先去林家堡为重,说道:“行了,你们走吧。” 那汉子道:“只怕是走不了了。” 李尝春再次不解地看着他,随后刷刷刷地,七八个劲装大汉出现在四周,看到了李尝春手中招魂哨,自然也看到了狼牙棒汉子三人。 他们自然是被哨声吸引来的归魂庄弟子,其中一个指着狼牙棒汉子,怒道:“耿烈!你三人还有脸来追招魂哨?是想抢夺招魂哨么?” 原来他叫耿烈,李尝春看着他,心道:“莫非他们是在归魂庄犯了大错,所以才跑到这里来劫道,但这人说他想抢哨子却不对了,这耿烈对归魂庄应该还是忠心的。” 耿烈并不解释,垂首道:“二少爷失手杀了我四弟,我们三人悲愤之下也伤了不少庄内兄弟,如今想来确实不该,若不是归魂庄收留,我兄弟几个二十年前就横死荒野了。罢了,你们要拿我三人回去领功的话,这就动手吧!” 说着将狼牙棒仍在了地上,另外两个兄弟也将武器丢弃。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归魂庄弟子也不含糊,道:“好,我就先拿下你们,然后再办追魂哨之事。” 眼见耿烈三人要被带走。李尝春插话道:“等一下!” 毕竟手持招魂哨,他说话归魂庄弟子总是要听的,都转头看他要说什么。 李尝春对着几个后来的归魂庄弟子道:“你们抓了他之后是不是必定会完成我交代的一件事?” 那几人道:“是!” “好,那就不用忙了,反正你们绑了他们之后,我要你们做的事也是放了他们。”李尝春晃荡着手中的招魂哨,继续道:“这哨子前两个要求,方才耿烈已经做了,现在你们来完成最后一个要求。那就是放了他们,所以,你们可以走了。” “这”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后,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归魂庄弟子离去之后,耿烈看着李尝春,追魂哨的三个要求就这么用掉了,而且又一次救了自己,心怀愧疚道:“李少侠,看来真的是我莽撞,误会你了,还请海涵。” 李尝春白了他一眼,不跟他计较,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和归魂庄只见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来你还是想回去的,你性子虽倔,可心性不坏,忠心耿耿。日后有空,我去找谢云说说,让你们回去。” 耿烈闻言一喜,随后又面露犹豫之色。 李尝春问道:“怎么?不想回去?” 耿烈道:“不!只是如今的庄主,只怕并不会愿意接纳我们,他似乎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我兄弟三人一时口快,这才以下犯上,以致道如今地步。” “性情大变?”李尝春印象中的谢云,豪气干云,可这耿烈也不像个随口乱说的人,问道:“你细说说,归魂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耿烈道:“此事需得从林家堡说起。” 李尝春心中一震,这事居然也和林家堡有关,难道林家堡的敌人是归魂庄?谢云参悟修仙法决不成,将矛头指向了有修仙底蕴的林家堡? 耿烈道:“六天前,林家堡弟子路见不平,救下几个被拐卖的儿童,岂料对方背后实力甚是惊人,林家堡很快遭到报复,所有出口都被堵住,随后两天内堡中暴死一十四人,皆是被分尸而死,但动手之时,堡中竟无一人察觉,更是扬言要林家堡鸡犬不宁,慢慢折磨杀光。” 耿烈想到这里不禁流下了冷汗,看李尝春静静听着,继续说道:“后来也不知他们付出了什么代价,林家堡大少爷林剑觉竟然突围出来了,林家堡和归魂庄虽然一黑一白,但林堡主和我们庄主君子之交多年,私交甚好。林少爷到归魂庄求援,堡主满口答应,决定天明就出发救援,可临行前却改口拖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了第二日林少爷等不及了,愤然离去。庄主和少庄主竟然连面都不出,还是我们二少爷谢林峰出来说明原由,原来这次林家堡之敌太强,对方也已经向归魂庄威逼利诱,只要归魂庄不动手,那么林家堡之事绝不波及归魂庄,而且日后还有好处想送。二少爷说以对方的实力即便我们去了也无力回天,而且可能万劫不复。只要我们不去,不但可以安枕无忧,还能凭空得到一场造化。” 想到这里,耿烈长叹一声:“庄主一生最讲道义,说一不二,我归魂庄上下,都是死过一次的亡命之徒,承老庄主的再造之恩而活,又岂能让庄主声名扫地,对此决定,众兄弟多数是反对的,于是我兄弟四人当了这个出头鸟,和二少爷顶撞了起来,二少爷愤怒之下,一时失手打死了我们四弟,我兄弟三人悲愤之际,大打出手。随后离开了归魂庄,可我三人入庄之前就仇家遍地,如今无处可去,只能寻了一处山脉,劫道营生。唉,或许二少爷说的是真的,天下即将大乱,各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要浮出水面了,今日见了那赵龙寄,更是让人不得不信。只可惜,归魂庄的英名,就此毁了。” 李尝春听着他讲述来龙去脉,寻思道:“那神秘力量,或许是修行中人,只是为什么他们对林家堡的凡人出手?不怕惹上业障吗?对了,三才朝元剑诀。就是这剑诀让他们无视业障么?” 想到这里,李尝春心中有些激动,但还是没忘了谢云,平复心情,又问道:“不去林家堡驰援的决定是你们老爷子做的?你们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三人一愣,道:“仔细回想,确实没有,都是二少爷口传,莫非……莫非……老爷子和少庄主出事了!” 李尝春微微点头,道:“极有可能,你们这群亡命之徒都能被老庄主感化,可见他老人家一定是位真英雄,断然不会做有违道义的事,至于你们二庄主……” 耿烈接话道:“二少爷定是已见识过那股神秘力量,老爷子和少庄主被制,他为了归魂庄不得已妥协。唉呀!如此说来,竟是我等错怪了他!”说着捶头顿足,后悔不已。 李尝春不置可否,喃喃道:“看来我得尽快动身才是。” 手指放入嘴中,吹起尖哨,花花疾驰而来,李尝春上马说道:“我这就去林家堡,你们也是三条汉子,建议你们回归魂庄,不管是为了你们死去的兄弟,还是为了归魂庄老庄主的一世英名。” 三人已对李尝春暗自佩服,听他说要去林家堡,耿烈道:“我三人自然要回去的,只是李少侠,你要去林家堡何事?” 李尝春回头一笑,道:“我正是在寻找那股神秘力量!”驾!一声,绝尘而去。 赵龙寄的鬼魅身手,李尝春的洒脱,冷龙驹的雄姿回荡在三人脑海中,他们自小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如今年近四十,自认为见多识广,可如今动摇了。当今天下,真的要大变了,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了,耿烈本不信什么修仙之说,现在也动摇了。 (本章完) 第十三章 退敌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团圆日。无论对于普通百姓,还是江湖中人都是如此。 往年中秋,不但林家堡上上下下携带着全家老小一起共度佳节,还会邀请周围百姓一起,举办花会,流水席,热闹不输过年。 可今年不一样了,除了后山偶尔几个老鸦寒号,偌大的林家堡一片死寂。 堡中议事厅内,堡主林凤俯与二十二位主事齐聚一起,商议着眼前困境的破局之法。 一阵暗器破空声传来,林凤俯伸手接住。见是一张纸条,瞬间额头冒出冷汗。要知道把张纸揉成团当暗器打出破空声并不难,但这张轻如鹅毛的纸就是这么展开扔了过来,来势极猛,触手又正好势头消散。这一手已经违背了自然规律。 纸上写着“七日之期已到,正逢花好月圆杀人夜,今夜好好吃个团圆饭,准备上路。” 林凤俯默然将纸条给众人传看,顿时就嘈杂起来。大多看得是怒目圆睁,还有些和林凤俯一样,闭目沉思。 林凤俯五十岁年纪却保养的很好,像三十几岁的人一样。他闭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 只听一人怒道:“他娘的!什么狗屁月神山,狗屁望舒山庄,到底是什么人故弄玄虚编造这么个莫须有的门派!” 有人接话道:“对方如此实力,要对付咱们,直接出手就可以,何必隐瞒身份。” 众人静了下来,隐隐有几声叹息。这时一人拍桌而起,道:“强又如何,今日若要死,便一起死战,也不至于堕了林家堡千年威名!” 此言一出,附和者不少,又有人道:“林家堡弟子自然不怕死,可大伙的妻儿老小怎么办?他们又有什么错,也要跟着一起死。” 大伙又静了下来,武林泰山北斗一般的林家堡,几时有过这般屈辱,但对方实力之强,竟让他们只能坐以待毙。 片刻后有人发声:“剑觉师兄外出求援,也不知……” 听到这里林凤俯心颤了一下,林剑觉是他的儿子,他素来办事雷厉风行,这次突围求援,按说早就该回来了,归魂庄庄主谢云也信得过,绝对不会不出手。可他们到目前为止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出事了?眼下林家堡又被下了死亡宣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方的实力,上次突围交手他已经受了重伤,但他是林家堡的主心骨,他不能表现出丝毫不妥,事到如今,他也分不清内心究竟是希望儿子回来还是不回来。 揉了揉眉心,睁开眼,对身边一个老妈子道:“吩咐下去,晚饭做好点。” 老妈子应声下去,林凤俯道:“今晚大伙还是得开开心心地过个中秋。在坐二十二人,分别统领了林家堡上下所有,今日你们无需对林家堡负责,只要对你们属下的人负责。通知下去,两个选择,愿意死战者晚饭之后,便与我一同杀敌,要保留身家性命者,到时候趁机逃命,我等只负责拼命,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了。此事务必晚饭之前决定好。不要到时候当断不断,进退两难。”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团圆饭就是林家堡的散伙饭。 众人散去。林凤俯脸上的沉稳终于撑不住了,卸去伪装,满面疲惫地抽出佩剑,仔细擦拭着。林家堡的千年基业,若是毁在自己手上。还有何面目面对祖宗。 正愁眉不展间,忽觉大地一震,堡外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传来。林凤俯眼神一紧,又恢复他那沉稳而威严的面孔,提剑飞身出去。 来到林家堡门口牌坊下,八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正和一个手持金背大环刀的人对峙,那三人的长袍胸前后背各绣着一轮圆月和残月,正是这次围困林家堡的人,自称是月神山来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的伤就是上次突围被他们留下的。 他们本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两分守林家堡四方,此刻却聚集起来。面色凝重,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而那手持金背大环刀的年轻人并未见过,他一身白衣破破烂烂,到处是血迹,浑身却散发一种令人感到不详的黑气,脚下一个巨大凹坑,还有数道裂痕。看来刚刚的地震和兽吼是他发出的。林凤俯屏住了呼吸,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要是月神山的敌人,那就是自己的朋友,不!是救星。 此时堡内也有不少人陆续赶了出来,都怔怔的看着。 “爹!孩儿回来了。” 林凤俯这才发现一旁还站了一个人,正是自己的儿子林剑觉。 林剑觉跑到他身边,满脸疲惫道:“孩儿惭愧,并未找回援兵。”又恨恨道:“归魂庄不救就算了,还拖了孩儿一日时间,孩儿辗转多处,平日里那些交好门派听闻林家堡都对付不了,竟无一派出援手!” “无妨。”林凤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边月神山八人已经和那大刀年轻人交上手了,一把金背大环刀舞动地似乎不成章法但却能让那八人合力不能近身,林家堡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年纪轻轻有如此实力,江湖上竟没有他的任何传闻。 林凤俯也问林剑觉:“这是何人?” 林剑觉顿了顿,似乎有点不确定,道:“他叫李尝春。” “李尝春?”林凤俯感觉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仔细回想又毫无印象,又问:“你从哪里请来的?怎么请来的?” “不是孩儿请来的,是他自己要来的。孩儿连日奔波,眼见月神山说的七日之期要到,立刻往回赶,不料体力不支晕倒在地,是他救了我。林家堡人知恩图报,但堡中事急,我问了他名字,留下自己姓名,希望日后能报,谁知他竟然要和我一起回来。我跟他说起堡中困境,他却不理会,执意要来。”林剑觉说着脸上出现愧疚之色,又道:“我见他根骨平平,毫无武功,却在这时要来林家堡,难免怀疑他有所企图,甚至是月神山的人在故弄玄虚,并不想带他来,可救命之恩又让我不得不从。” 李尝春和那八人越战越快,在场很多人都已经看不明白出招了。林凤俯道:“这般身手,你说他根骨平平,毫无武功?” 林剑觉想了想,一脸不可思议道:“不是,来这之前他不是这样的,真的就平平无奇,而且说话轻挑没个正形。在路上他说过他天生自带神功,烂布衫和自创刀法梦刀。我只当他胡言乱语,并未搭理。” 林凤俯奇道:“这刀法确实如梦似幻,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想都不敢想,年纪轻轻,能创出这等刀法实在令人汗颜。但这烂布衫又是什么?只听闻过铁布衫。” “我当时只当他胡诌,并未细问。”林剑觉迟疑了一会,又道:“或许我现在知道了。铁布衫刀枪不入,而这烂布衫则是刀枪都能伤到他,” 盯着李尝春的刀法的林凤俯听到这里更是好奇,这算个什么说法?转头看着林剑觉。 林剑觉解释道:“这烂布衫神奇的是他虽会受伤,但似乎无论多重伤势对他都不致命,而且很快就会恢复,在您出来之前他已经中了三拳三掌,七剑十五刀!确实整个人都快烂了。” 林凤俯惊得瞪大了眼睛,又看向李尝春。林剑觉继续说道:“最后那一刀似乎穿胸而过,将他捅倒在地,我以为他已死了,谁知他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之前拿刀都费劲,而现在一手刀法如此可怕。” 此刻就连林凤俯都有些看不明白李尝春的刀了,刀虽无敌,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双目却一片迷茫,似乎只是本能地在用刀。林凤俯沉吟片刻,道:“或许这刀法和烂布衫密不可分,只有当他用烂布衫承受伤害到一定程度,才会本能的使出!天才!怪才!” 林剑觉叹道:“幸好他是友非敌。” 林凤俯松了一口气,给了林剑觉一个肯定地微笑,道:“也幸好你把他带回来了。”这个慈父虽然严厉,但从不吝啬对孩子的肯定。 林剑觉却忽然为难了,吞吐道:“他还说,还说如果能帮林家堡退敌,有个要求” 看着儿子迟疑的表情,林凤俯知道这个要求定然很难办,但对方要是救下林家堡上上下下,无论什么要求都得答应,说道:“无妨,什么要求你说。” 林剑觉道:“他他要三才朝元剑诀。但请爹放心,孩儿并未答应。” 林凤俯并不惊讶,纳闷道:“三才朝元剑虽然是林家堡不传之秘,但他如此刀法,还要剑诀做什么?” 林剑觉看父亲只是好奇,并未生气,道:“三才朝元剑乃是千年前修真的先祖传下,或许他想以此得窥仙门?” 林凤俯摇头道:“不然,为父钻研三才朝元剑诀一生,十八年前窥探到剑诀中的仙意,此后容颜便没有多大改变了,论到这种修为,这些月神山的人不在为父之下,而这李尝春更是不止,断然不会是为了这个。” 两人不解,转头看向战场,只见九人身影飘飞,时而若隐若现,完全看不清出手,只有林凤俯看出那八人已露败像。 果然,其中一人喝道:“撤!” 八人各出绝招,欲逼退李尝春,争取一息时间撤退,李尝春刀法展开破开几人出招,随后一刀挥出,两个身形稍慢一瞬的黑袍人当即被腰斩。 危险散去,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浑身是血的李尝春却缓缓倒了下去,身上黑气也很快消散。 林凤俯赶紧上前把李尝春扶起,众人一拥而上把他抬入堡内。 林凤俯再次回到议事厅,二十二个主事者加上林凤俯父子,商议之后的打算。 林凤俯在众人面前卸下了伪装,露出虚弱的一面,顿时像老了十几岁,众人心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疼,终究他是一个五旬老人了。此前突围很多人就猜测堡主已经受伤,只是为了稳定人心才强撑着。 林凤俯慈祥地笑着,此刻他没有那种堡主的威势,就像一个普通的长者,安慰众人道:“不妨事,大敌退去该高兴才是。大伙也都还活着不是吗?” 收起笑容又道:“只是那月神山的人并未死绝,定然会卷土重来,而且他们肯定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到时只怕再难抵挡,所以林家堡已然是非解散不可。” 刚刚获得生机的众人被这一番话又勾起了愁绪,林凤俯又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伙就此四散各地,隐姓埋名,以后还是可以私下几人几人相聚,愿意来看我这个老头的也可以找我畅饮几杯。” 林家堡三个字对在坐所有人而言都重于性命,林家堡是他们的骄傲,安身立命的港湾,如今却要轰然倒塌了。 “那月神山此前闻所未闻,定然来自遥远的地方,他们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几天。但安全起见,过了今天,明日一早咱们分了盘缠,就地散了。”说到这里,林凤俯顿住了,随后长吁一口气,艰难地挤出笑容道:“中秋团员夜,热热闹闹高高兴兴才是。时间还早,来得及采买酒菜,变卖家产,通知下去,让周围百姓还像往年一样来林家堡,欢度中秋。” 大伙心里都很沉重悲伤,散去的时候一个个哈哈大笑,各自张罗,只是好多人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本章完) 第十四章 真正的修行者 林家堡本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古堡,在他们的侠义之举下,周围慢慢搬来了很多百姓,经年累月,竟有城镇大小规模。这次林家堡被围剿,虽然武林同道袖手旁观,但这里的百姓却有不少不惜一死也要支援林家堡,直到后来林凤俯以死相逼,他们才远离林家堡。 得知林家堡危机解除的百姓欢天喜地,奔走相告,很快传遍了每个角落。 晚上,明月高悬,秋风中夹杂着欢声笑语,没来得及筹办花会,于是用了无数彩灯代替,今年的流水席也是最简单的,但气氛却是最浓烈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几个附近门派得知消息,也纷纷前来,但都是带着武器,口中说着自己筹备几日,歃血立誓要在今日来驰援林家堡,谁料到了这里得知危机解除了,一个个都是慷慨赴死不成的惋惜表情。 说到兴起,还吹嘘要不是月神山撤的快,定然将他们挫骨扬灰等等。 林剑觉一干人等听得直咬牙,只是见林凤俯依旧笑着跟他们客套,也不好发作。 众人落座开席后,喝酒谈笑一片欢娱,李尝春也在其中,烂布衫真的很神奇,他早已醒了过来,当他再次醒来时才明白原来自己体内的力量就连修士都能打得过。 换了一身高级绸缎衣物,打扮起来气质温雅,活脱脱一个贵族公子哥,作为林家堡的救命恩人,他自然是最尊贵的座上宾,坐了主位,林凤俯在下首作陪。 在马匪窝生活了一年多的李尝春喝起酒来自然不含糊,他发现林家堡的人脾气性格大多都很合自己胃口,一点都不做作,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说笑,很快就和林家堡弟子称兄道弟,打成一片。本来比较刻板的林剑觉,喝了酒之后,此刻也是一口一个李兄,开起玩笑来也是口吐莲花。 李尝春笑归笑,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林家堡还有一劫,就是黑风寨,而这一劫,他是不会插手的。 他毕竟在江湖漂泊长大,又在黑风寨过了一年多,对于生死本就有些麻木,行事更是完全看自己心情,他觉得人各有命,林家堡命数如此,他自己也有命,但他要扭转自己的命,所以他要来林家堡,要三才朝元剑决,哪怕并不确定这剑诀是不是一定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他向来很果决。 林凤俯为李尝春斟满一杯酒,自己也满上,敬了一杯,道:“未请教李少侠从何处来,师承何人?也好让林家堡上下知道恩人来历,日后图报,顺便也长长见识。” 又一次被人称为少侠,微醺的李尝春感觉还挺受用,正要答话,两个人影从天而降,立足场中,其中一人身穿青色道袍,背负长剑,颧骨高耸,漠然道:“他来自飞羽山黑风寨!” 黑风寨名声并不响亮,只因为他们做事往往斩尽杀绝。另一人浑身通红,精赤上身,光脚,只穿了一件短裤,这边是黑风寨二当家了,他冷冷道:“我还以为我和大哥是头阵,想不到李兄弟捷足先登了,不愧是咱们黑风寨三当家的啊。” 这话是对着李尝春说的,现场一片哗然,都看向李尝春,林凤俯却面不改色,他靠近李尝春,低声问道:“李少侠,怎么回事?” 李尝春并不回答,起身道:“黑风寨作恶多端,我只是虚与委蛇,得知你们这次要动林家堡,正是我的机会,今日我便和林家堡以及在坐诸位正义之士一起灭了贼窝!” 大当家一脸鄙夷之色,道:“这些正义凛然的话,跟这群所谓的义士说确实再好不过。你入黑风寨只是虚与委蛇也是真的,只是我不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李尝春道:“废话少说,动手就是!” 说着摆起一个架势,一发力却疼得捂住胸口,林凤俯听到李尝春只是潜伏黑风寨,对那“正义凛然”一词也不做他想,只觉得是黑道的人对正路的挖苦讽刺。上前扶住李尝春,担心道:“李少侠伤势未愈,此事交给林家堡。” 李尝春摇摇头,道:“林堡主有所不知,这黑风寨虽然是乌合之众,但这两当家头领,其实已然踏入修行界。你们不是对手!只可恨我的梦刀一日只能使用一次,希望我用烂布衫能拖延到明日。” 说罢挣开林凤俯的双手,向前走去,林凤俯又拉住了他,道:“果然,你们根本不是普通江湖人士,实不相瞒,老夫也已经摸索到了一些你们那个层次的东西,这一战,就让我来。” 李尝春震惊地看着林凤俯,他竟然也是个修士,顿时想起谢云曾说过,他有个结义兄弟,自行摸索到了修士的境界,结合耿烈说谢云和林家堡堡主,深交多年,看来谢云的那个结义大哥就是林凤俯了。想想也是,若非林凤俯是个修士,又怎么可能让林剑觉突围成功。 林凤俯突围时已经重伤,但李尝春同样有伤,林家堡上下都是李尝春救的,此时又如何还能让他出手?更何况黑风寨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冲着林家堡来的。 长剑出鞘作龙吟,林凤俯气势攀升,整个人有如一柄上古神剑,古朴的剑意蔓延开来。林家堡二十二个主事以及林剑觉都知道堡主身有重伤,但这种层面的战斗根本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个个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大当家见了,先是赞道:“林家堡千年传承,终于再次摸索到了这个境界,不错不错。”扫了一眼众人担忧之情,又道:“我说怎么不见消息中的埋伏之人,想来是被你拼得重伤击退了。可惜啊可惜,刚出的苗头就要夭折了,可不要被人白白捡了便宜。” 林凤俯毫无惧意,更没想他的言下之意是让李尝春捡了便宜,也说出了李尝春一样的话:“废话少说,动手就是。” 快绝凌厉的一剑突然使出来,剑气带动全场花灯摇曳,大当家和二当家不好硬接。飞身避开来到堡外,堡外黑风寨一百多号人已然埋伏在此。 林凤俯这一剑用了全力,本意就是将他们逼走,以免波及其他人。重伤之下,使出这一剑,身体一顿,全身剧痛难当,稳了稳身形,跟了出去。 在场其余人心惊胆寒,难道真有传说中的修行者,虽然在同一片大地,但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尤其是那些武林门派,只知道林凤俯剑法无敌,却不曾想强到如此地步,而那两个黑风寨的这一手避让也足以说明实力同样远超在场人。林凤俯既然重伤,只怕难逃一死,接下来自己可怎么办?这群平日里装模作样高高在上的武林义士,脸上此刻哪还有什么威严。 林剑觉酒也醒了,对李尝春道:“李兄,今日你对林家堡的大恩,今生只怕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再做报答!你赶紧走吧。” 李尝春知道他的意思,手掌拍在他肩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林剑觉大声道:“林家堡弟子听着,愿意杀敌的,随我冲杀!其余人掩护百姓撤走!”长剑出鞘,飞奔堡外,便是死,他也不可能让父亲独自对敌,也要捍卫林家堡的声誉。 哐啷啷一阵长剑出鞘声,林家堡弟子竟无一人怯战,纷纷拔剑跟随。 李尝春极为震撼,明知不敌,明知会死,他们竟还会为了林家堡的声誉,义无反顾。若不是因为黑风寨有两个修行者,若不是因为林凤俯重伤,只怕一百个黑风寨也攻不进林家堡! 堡外黑风寨和林家堡双方对峙起来,大当家道:“林堡主,开窍不易,维持林家堡基业更是艰难,何不退一步,交出三才朝元剑诀,我等立刻退去,你继续修行,林家堡千年基业也得以保存。” “妄想!”林凤俯毫不犹豫拒绝。 大当家道:“这三才朝元剑诀你既然已经学会,若是堡中还有资质能练的,你自己言传身教也可以,再不然自己手抄一份保存也行,何必如此固执?” 林凤俯冷冷说道:“剑诀传承千年,若在老夫手中遗失,百年之后,老夫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再者,李少侠与你们撕破脸皮,你们自然不会放过他,即便是为了他今日你我双方也必定要有一方灭亡。” 跟出来的李尝春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咬牙暗道:“林堡主啊林堡主!你老人家当真是条好汉,只是这剑诀,在下实在非拿不可,你死之后,李尝春一定厚葬你老人家。” 见林凤俯铁了心不给,大当家怒极反笑:“好,好你个林凤俯,愚蠢至极!那我就只好自己动手抢了!” 言罢,一掌挥出,轰隆隆掌风呼啸,扑面而来,林凤俯长剑横劈竖砍,七道剑气飞出。 碰! 掌风剑气相交,爆出一阵气浪,许多人当场被掀翻在地,才过一招,林凤俯已然口吞鲜血。 “既然你以剑法见长,我便以剑斗你,让你心服口服。”大当家冷笑着抽出背后长剑。 趁人之危还说的冠冕堂皇,林家堡弟子个个咬牙切齿,一起跃上前去,持剑挡在林凤俯身前。 林凤俯急道:“退下!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不是对手,走!” 无人退下,这是林家堡弟子的第一次抗命,还是集体抗命。林剑觉铿锵道:“堡主!林家堡弟子,个个以林家堡为荣,以您为荣,今日堡中有难,我等与您同进退!” 他叫他堡主,这不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说的,是以林家堡大弟子的身份说的,说出了林家堡弟子的心声! 林凤俯眼眶湿了,哪怕今日林家堡亡了,自己带出这样一批好汉,也足慰平生了。 大当家和二当家见状虽觉震撼,但并不在意,对他们而言,除了林凤俯都是蝼蚁而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七绝剑气!” “三绝剑气!” 林剑觉带着林家堡众弟子,同时出剑。这数百道视死如归之士盛怒下使出的剑气,有如实质一般光芒耀眼,气势恢宏,剑气所过之处血水飞溅,肢体破碎,剑气范围内黑风寨喽啰们哀嚎一片,无一存活,这便是林家堡的实力。这合力的剑气放在武林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门派能抵挡。 然而剑气与血雾散去,大当家和二当家身影缓缓现出,大当家发髻散了,二当家身上现出几道血痕,林凤俯暗自叹息,终究不是同一个界位层次的,武林中人再强也不可能杀得了修行界的人。 二当家嘴中呼哧呼哧喘着气,显然怒极,大当家也是狠狠咬牙,他们不在乎黑风寨喽啰的死活,但是被一群蝼蚁逼得如此狼狈,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大当家缓缓道:“这剑招,也是从三才朝元剑诀中演化出来的吧,好!很好!剑诀我要定了!受死!” 话毕,大当家二当家同时出手,出招虽不够震撼人心,但林家堡弟子根本无法抵挡,如草编纸糊一般,任人宰割且毫无还手之力,瞬间死了十数人。 “都住手。” 空中传来人声,语气平缓,却如雷鸣般滚滚而来,大当家和二当家也不由停住了。夜空中一群人腾空飞来,个个身披黑色长袍,胸前后背,圆月残月,赫然就是月神山的人杀回来了。 林凤俯不禁为自己的错误判断懊悔不已,如果白天就解散林家堡,那么纵然心中有遗憾,也不至于让真多人送命。 月神山众人到场,领头是一个中年人,扫视一圈,抬手轻声道:“围起来,一个都别放走。” 黑袍人四散开来,二十来人围住了包含百姓在内的数千人,这就是修士对凡人的碾压。 恐惧感蔓延开来,然而最恐惧的竟是大当家,他额头现出冷汗,噤若寒蝉。颤声道:“小的不知月神山尊使驾到,无意冒犯,这就滚开这就滚开。” 那月神山中年人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哦?你这小修倒有些见识,听过月神山的名号。你在此地干什么?” “小的虽然也才堪堪开窍,好歹也是正是踏入修行之门了,怎会不知月神山的威名。”大当家对对方敬若神明,不敢隐瞒,赶忙解释道:“小的,小的听闻林家堡有难,想来趁火打劫,完全不知道林家堡与月神山有关系啊,小的这边也折损了很多弟兄的啊,请尊使饶了小的。”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月神山出言阻止他杀人,让他以为月神山是林家堡的靠山,是前来帮林家堡的。这可给他吓得不轻。 那中年人似乎永远那么平和,淡淡道:“他们惹上月神山本就死不足惜,你何故因为惹了他们而惊慌?” 大当家这才明白,原来月神山不是林家堡的靠山,反而之前围困林家堡的正是月神山,但他不明白的是,堂堂月神山怎么会来围困一个林家堡,而且林家堡还把月神山击退过一次,难道都是因为三才朝元剑决?这剑诀竟如此珍贵?但是眼下再珍贵他也不敢再有想法了。既然月神山不是来保林家堡的,他只想赶紧溜走。 “不过,林家堡终究是月神山要灭的,你竟然插手,一样得死。还有,林家堡一再冒犯月神山,在场人自然都与林家堡有瓜葛,那么所有人都得死。”他说话还是轻声细语,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轻描淡写地便判了所有人的死刑,甚至很多人都没那种大祸临头的压迫感,只有大当家知道,月神山说都要死,那就没人能活。他跪在地上不断求饶,泪涕横流。 那黑袍人却看都不看他,只是静静站着,大当家头都磕破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神态癫狂,竟吓得疯了!怒道:“还真拿自己当天下第一了,有本事去与空门一决高下,有本事去新天盟耀武扬威,有本事……” “找死!”那中年人双眼一眯,语气顿时变得凶狠,脸上也现出怒容。一指伸出,一股无形之力飞出,大当家胸前顿时多了个血窟窿,他的嘴还在动,却没了声音,随后缓缓倒下。 随后又是隔空一抓,一言未发的二当家脑袋当场爆开。 黑风寨残存的喽啰们绝望了,平日里强到超出他们理解范畴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就这么死了。 这突然的一幕,也将在场所有人的惊惧都推上了心头。 李尝春瞪大了眼睛,内心更多的是激动,心道:“这就是真正修行者的实力!就是我要追求的东西。” (本章完) 第十五章 灭门 那中年人又恢复了平和,似乎自顾自在说话:“那人呢?” “就是他!” 一个黑袍人飞身到李尝春身边,一把将他拎起,扔到中年人身前。 李尝春直接摔到在地,他并不反抗,此刻也无力反抗,他知道面对这样的人,即便他的烂布衫和梦刀也奈何不得,只能顺水推舟,见招拆招。 那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李尝春,眼神中略有疑惑,片刻后说道:“无论怎样,你能杀死月神山两人,便有资格得到月神印。”抬掌一挥,尝春感觉手心一热,抬掌一看,右手手心中已有一个残血印记,不明其意。 “月神印,满月为生,残血为死,你杀了月神山的人,这残月印你受之无愧。”中年人似乎将这死亡印记当成了荣誉宣章,又道:“月神山向来仁慈,杀人之前会给七天时间处理后事,这七天内你可……” 李尝春截断他的话,说道:“我只知道这七天内,月神印可保我无恙!有这印记,修行界中人不会对我出手,毕竟插手月神山的事,下场就只有死。而不是修行界的人,根本也就杀不死我。” 换了别人,被人宣判死期之后,必定心如死灰呆立当场,又或者跪地求饶以及疯狂反扑,但绝不会像李尝春这样轻描淡写,甚至还很乐观,把这死亡印记当成了暂时的保命印记。 中年人迟疑了一会,毕竟,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面对死亡,还这么从容的人,都会意外。或许对修士而言更意外,因为修行不易,所以他们很可能更怕死。不由的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道:“不错。” 李尝春笑道:“能得到这残月印是我的荣幸,甘愿赴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还望尊使答允。” 他非凡毫无惧意,反而有事相求,中年人好奇地看着李尝春,道:“何事?” “这七天,我要待在月神山!”李尝春对月神山充满了好奇,他有自信自己可以争取到生机,甚至通过月神山这个强大的势力,实现自己的目的。 “你……你想去望舒山庄?不对……哈哈哈哈。”那中年人竟然笑了,道:“你这人有趣,你此前应该根本不知道月神山,不然也不会对月神山的人出手,唉呀,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何要去月神山这个人间地狱。” 李尝春也跟着笑:“将死之人的一个小愿望而已,到了月神山,尊使想知道,我一定告知尊使。” 在场人都愣了,除了月神山的人,唯一知道月神山是什么地方的大当家已经死了。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要命的地方,可李尝春竟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中年人道:“好,不过月神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可以带你去试试。我先提醒你,虽然你以凡人之躯杀了月神山的两个修士,但无论你还隐藏着什么更为惊人的实力,到了月神山便绝无生机。” “多谢。”李尝春心中也有忐忑,但更多的还是想着自己的目标,心道:“也不知月神山灭了林家堡后会不会拿走三才朝元剑决,若是拿走,那么到了月神山再作打算,若是不拿,从月神山回来再取。” “他不能跟你走!” 月色中,又有几人走来,看似一步步慢行,然而转瞬却来到面前。 当先的是一个枯瘦老者,眯着双目,似乎在场所有人都不值得他注意,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得跟我走!” 月神山那中年人看着他,缓缓道:“韩安泰,你什么意思?” “原来是月神山的刘赤松老弟在此。”说话间老者双目睁开,眼中精光暴涨,与那叫刘赤松的中年人对视起来,一字字道:“意思就是,这个人,空门要了。” 从大当家临死前的话中不难看出,空门与月神山似乎不对付,而且实力能与月神山相抗衡,李尝春不解为什么空门也要找他。 这时林剑觉却惊呼起来:“谢林峰!”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那老者身旁,站着一个三十岁模样的男子,打扮贵气,双眼却似乎有眼疾,不时地用力眨眼,甚至带动整个面部都在抽搐。在月色下看上去有些骇人。在场不少林家堡人都认识他,归魂庄的二公子谢林峰。 谢林峰走上前,对林凤俯作揖道:“峰儿见过林世叔,世叔近来可好?” 谢林两家交好,谢林峰这个名字也是出生之时,谢云和林凤俯一同取的,合两家之姓,从小到大受尽宠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作为二少爷,也无需承担继承归魂庄的压力,可谓人人羡慕。 林凤俯捂着胸口,看着眼前人,似乎有些陌生。 林剑觉恨恨说道:“原来归魂庄攀上大树了,怪不得不念旧情,对我林家堡坐视不理。” 林凤俯抬手示意林剑觉别说了,问谢林峰道:“你爹和你大哥呢?” 谢林峰闻言冷哼一声,不再搭理林家父子,向着四周月神山的人朗声道:“我乃归魂庄庄主谢林峰,代表归魂庄陪同韩老前辈来取一个试验品,要是有谁阻拦,归魂庄第一个不答应!” 林凤俯大惊,喝道:“你竟然自称归魂庄庄主?你爹和你大哥现在在哪?” 谢林峰依旧无视他,林凤俯此刻却无力发作,何况即便自己没受伤,对方也有实力远超自己的人。 刘赤松看着李尝春道:“哼!这奇怪的年轻人对空门六道中的畜牲道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试验品,空门要他合理的很。不合理的是,这年轻人与我月神山动手一事,空门中人,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了?” 说着目光一沉,向白天逃亡回去的六人身上扫去,那六人诚惶诚恐,赶紧下跪求饶,声称誓死效忠月神山,绝对不是空门安插的卧底。 但他们身旁的同门,已然抽刀下手,六人当场丧命。 老者韩安泰狞笑道:“好一个宁杀错不放过。月神山行事当真心狠手辣。” 刘赤松回讽道:“比起空门六道的残忍变态来说,心狠手辣算的了什么?”随后看向谢林峰道:“你要挑战我月神山?” 谢林峰傲然道:“前辈若是将人拱手相让,在下自然不会冒犯前辈。” “就凭你?” 话音一落,刘赤松伸手成爪,随意一抓,一股巨力瞬间包裹住了谢林峰,刚刚还满脸傲气的谢林峰大惊失色,惨叫一声,随后双掌强撑,抵住那股巨力。 林凤俯见了心道:“他竟然能抗下这一抓之力,定然也是进入了那个层面,看来就是那空门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归魂庄只怕出大事了。 刘赤松手腕一抖,自以为已经今非昔比的谢林峰身子不由自主地飞向刘赤松。 韩安泰道:“赤松老弟,怎么?我要抢你一个人,你也要抢我一个么?”说着手中掐诀,单足一顿,大地震颤,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刘赤松眼神一凝,撒开谢林峰,闪身到一旁,他刚一离开,就从他刚刚所在的地下钻出一只黑熊般大小的妖犬,一张血盆大口扑了个空,立马又掉头追击刘赤松。 刘赤松并不与那妖犬缠斗,直逼韩安泰,韩安泰近战不敌,躲闪间又召唤了几只妖兽,随后战成一团。 眼见两个领头的打起来了,月神山留下六人围场,其余的和空门的人也交起手来,一群修行中人打架,出手自然危及旁人,寻常人哪能承受的住,哀嚎四起,无数花灯被打落,顿时四下火起,场面乱成一锅粥。 眼见场面混乱,林凤俯走到李尝春身旁:“李少侠,机不可失,你受伤未愈,咱们掩护你趁机突围逃走。” 李尝春一愣,他的伤早就好了,林凤俯并不知情,而且明明他自己才是重伤在身,但仍挂怀着李尝春。 李尝春并不愿意走,但此时他也不忍心让林家堡的人都死在这里,索性假装和他们一起突围,最后自己再回来。 林家堡众弟子中,武艺高强的在前冲锋,武艺稍逊的在后组织百姓,黑风寨残存的喽啰们和那些武林武林中人也混在其中,四散乱冲。整个场面哪里组织的起来? 而那围场的月神山六人,实在太强,身形飘忽闪烁,肆意屠杀,而林家堡和那些江湖中人的兵刃沾不到他们分毫。 李尝春此刻只是个普通人,很快斜后方一刀扫了过来,他根本没察觉,身旁不远的林剑觉惊呼:“李兄小心!” 许是情急之下竟忘了李尝春拥有烂布衫的神功。急忙回剑去救,但对方乃是修行之人,那一刀之快,他又怎么救得到? 噗呲! 鲜血飞起,中刀的却不是李尝春,而是他身边一个林家堡弟子,原来眼见李尝春要中刀,那林家堡弟子,竟然舍身去挡,这一刀,深至心肺,当场气绝。 李尝春愣住了,就因为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林家堡有恩?这名弟子竟然真的以死相报。 愣神间,又是一刀袭来,此刻林剑觉已经奔到他身边,提剑格挡,哪知那刀刀锋一转,竟换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林剑觉的右手,连带长剑斩落在地,随后再一刀穿肋而过,鲜血喷了李尝春一脸。 林剑觉痛的冷汗直冒,却用左手抓着李尝春,将他往林凤俯的方向拉去。 林凤俯见爱子断臂,浑身是血,心头一阵绞痛,背起林剑觉道:“走!” 那六人却已堵住了去路,回头一看,遍地尸身,被大火烧死的,被人群踩死的,被混战波及而死的,被围场之人斩杀的,总之全部都死了。 林凤俯再也止不住老泪纵横。 六人举起刀砍下。 轰! 一声爆炸,六人停下刀抬头看去,刘赤松和韩安泰那边已停手,刘赤松口中鲜血翻涌,勉强站立。韩安泰半跪在地,似乎已经站不起来。看来刚才的对拼让两人都伤的很重, 韩安泰道:“刘赤松,你不过月神山外门的一个小小跑腿使而已,犯得着这么拼命么?” 刘赤松一抹口中血道:“你也不过是空门六道之外的一个小角色,何必如此与我为难。” 韩安泰道:“那好,今日便罢了,日后再一决高下。” 刘赤松看了一眼双方情况,势均力敌,再打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答应道:“好!那年轻人你也不可再染指,否则与你同归于尽!” 韩安泰喘息着道:“放心,既打不赢你,我也没脸带走他。” 刘赤松看向李尝春道:“年轻人,看来不能带你去月神山了,七天后,自会有人找到你,到时带你尸身回去,也算让你如愿。” 月神山和空门来得快去的也快,之前还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林家堡已经化为尸山火海。 今年中秋的月色格外的美,凄美,月下血成河,尸成山,火光照耀着李尝春呆滞而愧疚的脸,只因为林剑觉此刻也已经不行了。 “爹”林剑觉已然睁不开眼,轻声唤着林凤俯,林凤俯坐在地上把他抱在怀里,抓着他的左手,更咽道:“爹在,爹在这” “孩儿请恕孩儿不孝。”林剑觉肋间又是一股鲜血喷出,断断续续道:“不能伺候您老人家了。孩儿” 林凤俯哭道:“不!剑觉,你是爹的骄傲,是林家堡的骄傲,是爹最棒的孩子!” 林剑觉苍白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爹,您要找到凰儿和麒儿,他们”话未说完,脑袋垂了下去,永远地睡了。 林凤俯长大了嘴,似乎在说什么,却没有声音,就这么无声哭着,终于也是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李尝春赶紧蹲下把他扶住,他明白重伤之下的伤心过度,这老人只怕也不行了。 此刻,李尝春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意,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尽管挡不住对方,但在一开始如果自己真心愿意帮助林家堡的话,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为了剑诀,自己竟对一群热血男儿,一群把自己当做救命恩人,愿意以死相报的人,冷漠到如此地步。 过了片刻,林凤俯转醒,微张着嘴,缓缓环视一周,垂头不语,或许是已接受了一切,轻声道:“李少侠,我已无力。劳烦你带剑觉随我走一趟。” 李尝春抱起林剑觉的尸首,跟在林凤俯身后,这老人步伐已变得沉重蹒跚,佝偻着背。 绕过化为火海的林家堡,走到了后山脚下。林凤俯虽有气无力,好像随时会倒下,但却像是有什么必达的使命一般,一直往山上走着,左拐右拐之后,山林中莫名有一股大风吹来,循着风向穿过一片小林子,顿时狂风大作,眼前一条黄土路坡,尽头似有一片迷雾,这风就是从那里面吹出来的。 林凤俯停下了脚步,闭着双目,道:“感受到了吗?” 李尝春不知道他是跟自己说话,还是在和死去的林剑觉说话,但也学着他的样子,闭起眼睛细细感受着 只一会儿,他便猛烈的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震惊,随后又闭眼感受。 “这是!” (本章完) 第十六章 遗愿 “这是剑气!”李尝春缓缓睁开眼,这狂风无形却有质。 闭上眼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那种冰冷肃杀,呼啸而过的狂风,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剑,一柄柄利剑穿梭带起的剑气形成的这不息的风,风中还有各种人类才有的感情,亘古不灭的狂傲,洒脱,热情,冷漠,更多的是孤独。这些感情入脑之后幻化成一柄柄不同的剑。 “这里是葬剑坡,千年前林家堡修士先祖们的埋骨之地,他们的剑自然也陪着他们在此沉睡。”林凤俯缓缓说道:“上去吧。” 李尝春抱着林剑觉跟着林凤俯沿着葬剑坡缓缓向上走去。 “这风不停地吹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这里是林家堡的禁地。没有堡主带领而擅闯者,这里的剑风便会化为实质,瞬间将来人撕碎。剑觉和我的女儿凰儿曾多次闹着要上来观看,但我从未答允,这祖宗埋骨之地又岂能儿戏?”说着林凤俯垂下了头,继续说道:“如今林家堡不复存在,剑觉也为了林家堡的声誉而死,我必须满足他这个心愿。” 李尝春一边默默听着一边走着,葬剑坡两旁或是松柏或是青竹,在松柏和青竹间散落着一个个土堆,这林家堡的先人葬事倒是简朴,都只是土坟而已,但每一个土坟前都插着一柄剑,尽是古朴神剑,历经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依旧寒芒夺目,这足以彰显主人生前的辉煌。 林凤俯忽然道:“三才朝元剑诀的原本也在这上面,我本打算晚宴过后交给你了,现在只能带你一起来取了。我上来之后,怕是没命再回去了。我这一生,只学到了剑诀的一些皮毛,不知道它的真正威力到底有多强,希望你能将它悟透,将来刀剑双绝倒是一桩美事。” 这句话有如一个晴天霹雳,瞬间在李尝春心里炸开。他万万没想到林凤俯居然本就是打算把剑诀送他的,他还一直假装受伤苦心算计。林家堡人一次次的把他当成恩人,一次次的愿意以死相报,此刻终于击垮了李尝春。 他失声痛哭,跪地不起:“林堡主,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林家堡上上下下。” 林凤俯回头瞧着他,不解道:“李少侠何出此言?” 李尝春坦白道:“我来林家堡本就是为了这剑诀的,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剑诀!” 林凤俯:“这我知道,剑觉跟我说了。对不起三字,从何说起?” 既然打算认错,就要痛痛快快的,一咬牙道:“我并没想真的出手帮林家堡,击退月神山只是因我推测失误,不得已而为之。我以为对方能将林家堡围困,实力高强会自持身份,不会对我这个毫无武功的人出手,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林家堡,谁知他们竟然直接出手,把我梦刀状态打了出来。”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以为您万万不会愿意将剑诀给我。”李尝春心中涌起了一种重未有过的感觉,就是对自己的痛恨:“其实我醒来之后伤势已经痊愈,我本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用梦刀刀法助林家堡杀出一条路的,可我为了剑诀诈伤,以至于林家堡被灭,甚至他们为我而死我还不知悔改!” “原来如此。”林凤俯缓缓点头,道:“我这一生看人极少走眼,你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只是缺少指点和人生信条,做事只循着自己本心,这并不算错,可否告诉我你为何对这剑诀如此执迷?” “或许是自小我爹对我要求太高,我内心深处渴望做一件远超他意料之外的事,又或许我的本心便是如此,自私自利,虽然平日里也行善,但那都是能随手施为的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况我才会做。万万做不到像你们这般高尚。”李尝春回忆道:“八岁那年,我意外结识归魂庄谢云,得知有仙道一说,自此修行成了心中唯一的念头,十岁离家出走,遍访名山大川寻修行之道。这中间的无数苦楚抛开不说,我已将所有时间放在这上面,若不成功,我这一生岂不白活?” 这还是李尝春头一次对别人敞开心扉,或许他希望这位老人能给自己指点迷津。 “我想起来了,我说你的名字为何有种熟悉感,多年前,我兄弟谢云跟我提起过一次,怪哉,怪哉。你并非修行界之人。可体内居然有着能对抗修士的力量。”林凤俯摇了摇头,又道:“看来是命数如此,林家堡也是命数如此,怪你不得。”林凤俯叹了一口气,说道:“继续走吧,送我父子俩上去。” 走了几步,林凤俯道:“我有二子一女,女儿叫名为凰儿,小儿子单名一个麒字。凤凰麒麟都是传说中的祥瑞神兽,我名凤俯,本是凤舞九天傲视天下之意,凰儿却说是是爹爹俯身身照料他们这几个小家伙的意思。”说起孩子们,他脸上终于再现一丝生机,却也有些气喘,歇了一会,又道:“我长子名剑觉,似乎和他弟弟妹妹不太合称,你可知道为什么?” 李尝春想了想,道:“剑觉兄少年英雄,侠肝义胆,一心为林家堡,他绝对当得起这个名字,对得起您的期望,剑觉,您是希望他作为长子,不但要继承林家堡,更要让林家堡这把沉寂千年的神剑觉醒过来。” 林凤俯边听边点头,此刻已经走到了葬剑坡尽头的迷雾前,他停下了脚步,颤颤巍巍地下跪,拜了三拜后,迷雾散去,眼前一个凉亭,亭中一小桌子,两张石墩,桌上放着一个竹简,再无他物。 林凤俯示意李尝春将林剑觉的尸身放下,拿起竹简递给李尝春,道:“这便是三才朝元剑诀!老夫以林家堡主的身份,今日将他赠予你。” 李尝春本已觉得剑诀不再重要,此刻一见竹简,内心深处那种渴望尽然又喷涌而出,难以自制,颤抖地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林凤俯看着他道:“适才你脸上确有挣扎之色,我确信并非假装。” 李尝春当然没有假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出现了满脸的挣扎之色。 “显然你的执念已然化为心魔,希望这剑诀能消除你的执念。但这剑诀到底能不能助你踏入修行界,我不敢保证。以我毕生钻研的心得,也只摸到了门槛,并未真正踏入。想来修行一事,全看天意。又或许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阻碍着人们踏足修行界。”说到这里,林凤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七日之后,月神山将再来寻你,不如你就留在这葬剑坡感悟三才朝元剑诀,此地对剑道修行助益良多。若你能真正踏足修行界,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想了一会,又说道:“对,你就留在此地,即便你不能参悟,这葬剑坡的剑风或许能救你一命。” 直到此刻林凤俯还在为他着想,但李尝春拒绝了:“多谢堡主好意,晚辈已承受林家堡太多好意,亏欠林家堡太多,决不能再让人再来骚扰林家堡半点!” 这剑风或许的确非常强,但月神山似乎在整个修行界都令人闻风丧胆,如果葬剑坡强到可以抵抗月神山,林家堡也不至于没落道今天的地步。当然眼前葬剑坡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也是唯一有生机的选择,但他不会这么选,因为林家堡已经为他付出太多,如果因为他,连祖宗埋骨之地都被玷污,甚至毁坏的话,他真的就枉自为人了。 林凤俯默然,他也知道,想靠葬剑坡抵抗月神山几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率不大。 “晚辈掘一块墓地,让剑觉兄入土为安。”李尝春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要掘土。 林凤俯阻止了他:“不忙,葬剑坡葬的都是林家堡在修行界名燥一时的剑修,我与剑觉没有资格葬在此地。林家堡在我手中亡了,就让我以枯骨在此守墓赔罪。” 他的生机正在飞快流逝,颤抖的身躯倚着凉亭的石柱缓缓滑坐在地。 将林剑觉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抚摸着林剑觉的脸庞泣声道:“剑觉这孩子其实打小就喜欢粘着爹娘,可惜他娘死的早,后来又被我逼着练剑,处理堡中事务,便不让他和我过于亲近,这孩子太好太孝顺,他若知道我想在此守墓,定然也会想陪着我,我既然带他来了葬剑坡,就再让他粘着我一次吧。” 感受到爱子逐渐冰冷,林凤俯忽然想起了另外两个孩子,抬头对着李尝春说道:“李少侠,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李尝春赶忙道:“堡主尽管吩咐,李尝春万死不辞!” “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林凤俯眼神逐渐迷离,声音也越来越小,李尝春走近前去,蹲下倾听。 “帮我找到我儿凰儿与麒儿,他们去” 话未说完,已然断气,没交代好后事让他双眼依旧睁着。 李尝春感慨苍天无眼,林家堡上下侠义为怀,最终竟然落得这个下场。语气坚定地说道:“堡主放心,此事您就算不说,李尝春也会去做的,必定找到您一双儿女,好加照顾!” 死不瞑目的林凤俯听到他这句话,这位父亲终于瞑目。 走下山来,李尝春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就忘了去葬剑坡的路,心中深感不可思议。 答应林凤俯的话,李尝春自然要去做,可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从月神山手中活下来,毕竟一个死人是不能照顾别人的。 他已经不能也不想再去月神山了,从那韩安泰和刘赤松临走的时候说的话来看,他两在空门和月神山只是小角色,甚至可能是边缘人物,毕竟对付一个凡人门派,根本不需要多强的修士。 他们尚且如此强大,那么月神山的高手到底恐怖成什么样子难以想象,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白费,何况自己对月神山几乎一无所知,就更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看着掌中残月,心忖道:“昨天种下的月神印,今天是八月十六,要在八月二十二月神山找上自己之前,尽可能多的了解月神山的信息。”可天大地大。要寻一个修士都难,又去哪里找一个愿意告知自己月神山消息的修士呢?以前苦寻不得的修士,如今却出现了一大堆,而且不用自己去找他们,他们会主动来找自己,但这背后却都是危险。 正一筹莫展之际,一阵马嘶声传来,随后笃笃笃地马蹄声奔来。正是花花。 刚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又亲眼见到见着林凤俯死前的悲凉,此刻见到一个鲜活的生命,给李尝春的心中带来了一缕阳光,他微笑着抚摸着花花,道:“你呀你,每次有危险总能把自己藏得好好的。” 马儿前蹄高抬,嘶鸣着。 “你要带我去哪?”一人一马心意相通,虽然马儿不会说话,但李尝春知道马儿的意思,坐上马背就随它自己走。 一路奔驰,竟是原路返回,此刻天已微微亮,眼前景象越来越熟悉,李尝春惊喜道:“是了是了,我竟然忘了还可以找他。” (本章完) 第十七章 畅饮 此地正是昨天碰着开山四魄的地方,也是碰到抱着坛子的赵龙寄的地方。其实当时李尝春就发现了赵龙寄的身法,只有修士才能使出,而且从他的言行来看,他绝不是一个会修士的身份持强凌弱的人,只要是个修士李尝春就必定会结交,更何况是一个这样的修士。 按说才过了一天,指不定他参加寿宴喝多了,就在那睡了一天,又歇息了一夜,此刻正往回走,然后正巧就碰上了呢。李尝春这样想着,慢悠悠地骑着马顺着赵龙寄飞走的方向走着。 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奇妙地让人觉得想笑,李尝春此刻就笑了,因为这种缘分真的出现了,他看到了赵龙寄,赵龙寄也真的喝醉了,只不过却还在睡觉,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山间小路中间睡着。 李尝春本就是个生性豁达的人,过去的事既然无法挽回,那就专注于以后,此刻再一看到赵龙寄,心中阴霾少去了一半,随手扯了根草叶,李尝春笑着蹲下身去,拨弄着赵龙寄的鼻子:“赵兄,赵兄,醒醒,上菜了!” “唔”赵龙寄闭着眼睛,拨开草叶,顺手揉着鼻子,支吾着:“不行了我不喝。嗯醉了师父骂” 见他还不醒,李尝春眼珠一转,大喊一声:“师父来啦!你还睡!” 赵龙寄蹭得一下坐起,双手护着头,嘴中念着:“起来了起来了!师父别打别打。” 李尝春笑道:“这么怕你师父。你师父很凶啊?” 听到不是师父的声音,赵龙寄放下手来,见是李尝春,展颜笑道:“是你啊?嘿,你小子也忒坏了。” 李尝春:“可不就是我吗?看你在路上睡着,不喊醒你万一你被老虎叼走了怎么办?” “老虎要叼走我早就叼走了。”赵龙寄看了一眼四周,揉了揉脑袋,问道:“那三个劫道的被你赶走了?” “没有,你走后,我打不过他们三个,被他们杀死,现在是我的冤魂在此等你。”李尝春耷拉着脸说道。 看着赵龙寄吃惊的表情,李尝春换了笑脸,道:“跟你开玩笑的呢,他们三个并非什么奸恶之徒,看在你的份上把我放了然后就走了。不过我确实是在等你,等你兑现一个诺言。” 赵龙寄松了一口气,随后不解道:“诺言?什么诺言?咱们不是才见过一面吗?” 李尝春一把将他拉起:“喝酒的诺言啊!你是不是答应我下次见面请我喝酒?” 赵龙寄一想,还真说过这句话,揉着脑袋为难道:“又又喝啊?” 见他宿醉刚醒,李尝春不想再灌他酒,正要说话,赵龙寄却一咬牙,道:“君子言出九鼎,走!喝酒去!跟我来。” 说走就走,边走边道:“我跟你说,除了给师父贺寿的那一坛,我还有一坛留着自己喝的,这酒可了不得,人间难寻!”赵龙寄骄傲地说着:“正巧这几日是师父外出的日子,不会找我,咱们不醉不休。” 李尝春一脸苦笑跟着走,心道这只怕是个酒鬼修士。但自己也爱酒,一听美酒也是勾起馋虫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人边走边聊,李尝春问道:“这么怕你师父,他很凶么?” 赵龙寄摇摇头,道:“哪的话,师父对我可好了,我自小就是他老人家带大。只是对修行太严苛,悄悄偷懒就揍我,下手还一点不轻。” 看得出来,师徒两人关系非常好。 赵龙寄的居所只是一个草庐,前面还有一个草棚,看着简单,但地处高山崖边,且来路曲折难行,所以格外清幽,绕屋一条清溪潺潺流水,一缕飞瀑从屋旁垂下,脚下是缭绕云雾。 “果然是仙居之所。这就是真正隐世修行之人的所在么。”李尝春站在崖边看着眼前景象不禁感慨万分。 “什么隐世修行,图个清净而已。”对于李尝春知道自己修士身份一事,赵龙寄似乎觉得理所当然,从草庐内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坛子走出,走到草棚里,招呼李尝春过去。 封泥一开,顿时酒香四散,这气味像春风中迎面而来的百花香,又像深夜闺阁中女子的温润体香,闻了让人心神一荡,这酒果然不是凡品,简直未喝先醉。 见李尝春口水都快滴下来了,赵龙寄得意一笑,道:“先不急,再等个人,有酒无菜又怎么能行?” 美酒当前却不能痛饮,这滋味属实不好受,也不跟赵龙寄见外,问道:“等什么人,而且你这里也无炊具,哪来的酒菜?” “等的人来了,下酒菜也就来了。”赵龙寄笑着卖了个关子。 忍耐中的等待最是难熬,半个时辰就像几十年那般冗长。突然一阵肉香传来,回头一看,一个十来岁年纪的小和尚举着一口盖着盖的大铁锅,人还没锅大,香气正是锅中传来,这小和尚浑身上下黑得跟块木炭似的,眼大头圆,不俊美,却有种让人舒服的气质,张嘴却训斥起了赵龙寄:“好你个赵龙寄,偷开如此美酒也不叫我。” 赵龙寄道:“哟,来了!哪儿敢啊?这不是担心扰了妙缘大师清修,特意在此等候吗。” 此处四面要么是绝壁要么是密林,这小和尚悄无声息就到了,定然也是个修士了。 看样子和赵龙寄经常两人一起喝酒,妥妥的一个酒肉和尚。 那叫妙缘的小和尚也发现了李尝春,问赵龙寄道:“你朋友?” 赵龙寄道:“我来介绍,这位是妙缘师傅,这位是李尝春。” 妙缘打量着李尝春道:“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普通人,能让赵龙寄请来喝酒,定然有超凡之处。幸会幸会。” 见对方对自己有礼,李尝春双手合十行佛门礼,道:“李尝春见过妙缘师傅,师傅谬赞……” 妙缘一把按住他的手,道:“可别可别,我这喝酒吃肉你还把我当和尚,我岂不愧对佛祖,有辱佛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边喊着佛号,一边不让李尝春把自己当和尚,李尝春哭笑不得,道:“抱歉,我以为修行界里,佛门不忌讳这些。” “那当然忌讳了。”一边说着一边将铁锅放在草棚里竹桌上,揭开锅盖,是一锅香喷喷的狗肉。 一个修士,一个小和尚,一个普通人,三人以绝世佳酿配狗肉,吃得酣畅淋漓。李尝春平日里酒量深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海,此刻连干数杯,妙缘和赵龙寄直夸海量。 这酒入口似乎有生命一般,顺着喉咙自己就闯进了胃里,随后流向四肢百骸,将那生机散播,都说酒害人,李尝春却觉得这酒甚至能延年益寿。 但酒终究是酒,会醉人的。而且这个酒似乎劲头特别大,三人越喝越开心,都不觉得自己已经醉了,赵龙寄举杯起身,高声道:“来!妙缘,咱俩认识不过几天便很投缘,今天又来个一见如故的。我们敬他一杯!” 李尝春笑道:“哈哈,原来你们也才认识几天。话不多说,都在酒里!都在酒里!” 三人起身,举杯一饮而尽,互看一眼,豪情涌上心头,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赵龙寄就醉倒了,直接瘫倒在地。李尝春两人也晕乎乎的,不但不去扶他,反而笑得直不起身来,妙缘大着舌头道:“你看,他又醉了,哈哈……上次也这样。酒量差…还……还爱喝。” 两人继续吃喝,畅谈天地人间,最终双双醉倒。 李尝春醒来正躺在草庐内的竹床上,床前一张四方桌,墙边一张书桌一个书架,满满的都是书籍。 “赵兄?” 喊了一声没人应,李尝春走出屋外,不见赵龙寄的身影,看来他早已经醒了。 喝酒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断片,想想也是,赵龙寄和妙缘是修行之人,喝这酒都会醉了,何况自己。 睡了一天肚子饿得咕咕叫,李尝春苦笑着摇摇头,自己平常忍饥挨饿那是特长,怎么今天这么饿,难不成昨晚喝醉后吐的太多?但是赵龙寄不在,又没有炊具,只能先忍着了。 就着溪边洗了把脸,起身四处观赏,昨天饮酒太匆忙,都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景色,秋日的正午阳光热烈刺眼,脚下云雾反射着银光,头上天空的浓厚云层,似是天外天,而自己此刻就先在这两层天境之间,脸上挂着不自觉的微笑,伸手想去触摸那云层,收回手时,残月印不合时宜的映入眼帘。心中泛起愁绪,起了阴霾。 “你醒了啊?” 赵龙寄回来了,手中还捧着一个食盒。 李尝春迎上去,赵龙寄打开食盒,里面一碗白米粥,一碟萝卜干,还有一碟卤鸭脖。 肚子正饿得慌,这无疑是酒后最好的食物了,李尝春吃了一口疑惑道:“这鸭脖尚温,白粥尚热,你知道我这会儿会醒?” 赵龙寄摇摇头道:“我哪儿有这本事,是妙空师傅告诉我的?他说此刻你应该已经醒了。” “妙空师傅?”李尝春咬着鸭脖问道:“昨晚一起喝酒的不是妙缘师傅吗?” “我什么时候说是昨晚一起喝酒的那个了?妙空是妙缘的师兄,是……”赵龙寄说着突然大笑起来,道:“什么昨晚?你都醉了四天了!” 四天!这两个字好似一声惊雷炸开,李尝春惊恐地看着赵龙寄,想起上次赵龙寄醉了一天一夜。自己凡人之躯,头一次喝这种修行界的酒,醉上几天几夜并不奇怪。 一把拍在桌子上,蹭地站起,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这一举动把赵龙寄看得愣住了,道:“八月二十……就五天前还吃月饼呢。” 李尝春定了定神,缓缓坐下,伸出右掌,正色道:“还剩两天。” (本章完) 第十八章 境界 赵龙寄眼光移到他掌中,瞬间瞪大了眼睛,而瞳孔却缩小了,惊呼道:“月神山!你怎么惹上了他们的?” 看来大当家的话果然不假,修行界无人不知月神山,而且那里的确是个恐怖的地方。李尝春道:“说来话长,其实我来找你,正是为这件事,我对修行界可说是一无所知,我想从你这尽可能多的了解月神山的事,以便指定对策。” 赵龙寄苦笑:“对策?你一个凡人妄图靠所谓的计策来抵挡月神山?整个修行界最为恐怖致命的两大势力之一,别说外人对月神山内部根本不了解,即便让你知道月神山的一切,凭你我的力量再加上妙缘也不是对手,一千个我们也不行。” 李尝春失落之余心中充满感激,因为即便是面对月神山的势力,赵龙寄言语中还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跟他并肩作战的打算,甚至还算上了妙缘小和尚。 赵龙寄喃喃道:“怪不得妙空师傅得知你的存在之后,说什么定数如此,什么因果业报,劫数难逃。竟是扯上了月神山。” 李尝春忙道:“那妙空师傅能知这一切?他可有解决之法?” 赵龙寄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或许吧,妙空乃是勘破因果真假,掌握佛门真空妙有两大境界的佛门巨子,普渡众生,一手悲天转业决能转移业障,度化劫厄。莫说是佛门了,放眼整个修行界在这个层面上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眼下可能真的只有他能助你。”说完咬了咬嘴角,一息轻叹,道:“走,我带你去见他。”说完抓着李尝春一臂,腾空而起。 看着聊下的飘渺云雾,李尝春心里对于以后也是一片迷茫,即将面对的妙空将会是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修行界的大能,心中难免激动,期待,为了平复心情,问了一句:“妙空如此实力,妙缘这个做师弟的怎么跟他这么大差距?” “你居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个。”赵龙寄略微无奈,还是说了起来:“这就是命了,妙空天生佛门巨子,五百年潜心修炼,而妙缘只不过才修炼三年。 五百年来,不知多少人想要拜入妙空座下,而妙空一个都没看上,却偏偏偶然遇上了这黑小子,收他入门后,还不以师徒相称,而是以师兄弟相称。妙缘,妙缘,这个缘字啊,当真是妙不可言。这妙字又何其妥帖。” 李尝春想起那个皮肤黝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小和尚,怎么都觉得跟那种佛门巨子挂不上勾。妙空对他如此放纵,这缘字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赵龙寄和妙缘感情颇深,何尝又不是一种缘,自己能认识他们,又何尝不是一种缘。 两人缓缓落在一条溪边,赵龙寄指着前方一个小镇道:“妙空就在镇子里,咱们步行过去,求人办事嘛,显得真诚些,再一个也不要扰了众人。” 李尝春点点头,两人并排走着。本以为此等高人,不在避世之所,就是在佛堂圣地,却不想只是隐居在一个普通小镇上,是了,佛门圣僧自然四大皆空,身处何地并无分别。 距离镇子还有段距 (本章未完,请翻页) 离,李尝春问道:“到底何为开窍?在修行界是什么层次的境界?” 赵龙寄道:“人有七窍用来日常生活,其实还有第八窍,看不到摸不着,这第八窍就是修炼的口子,类似武林人士修炼内力,修士修的是天地间的灵力,二者云泥之别,内力如果是一个小水珠,灵力则是大海。达到开窍聚灵就算是踏入修行界第一步了。” 李尝春喃喃道:“原来如此,妙缘的境界才只是修行界第一步,开窍聚灵。那你呢?” 赵龙寄道:“我是第二步,魂灵境。” 李尝春道:“魂灵,又是怎样的一个境界?” 赵龙寄道:“当修士体内灵海聚满之后,再吸收进来的灵气会凝聚成一个小人,类似婴孩一般漂浮于灵海之上,这小人在体内久了会逐渐与灵魂相呼应,最后融为一体,灵魂觉醒,达到一种空前强大的状态,开窍修士只能灵力战斗,而魂灵修士已经可以利用灵气调动自然之力了。” 赵龙寄说着突然灵力外放,一个周身烈焰的巨大朱雀虚影闪现,赵龙寄手一挥,河面顿时化为火海,但只一瞬便消失,李尝春甚至不确定刚刚这一幕是不是幻觉。 赵龙寄道:“魂灵境界虽少,但天下之大,天才辈出,实在也算不得什么,就比如妙空大师,他的修为起码是地怒境,或许不止。” 李尝春听得心潮澎湃,问道:“何为地怒?” 赵龙寄道:“据说魂灵圆满之后,实力将会再跨越几个层次,搬山倒海不在话下,关山万里也是瞬息而至,隐隐有脱离大地束缚之势。你想想,人类之于大地,是否相当于小孩之于父母,假设你有个儿子,你辛辛苦苦养育他多年,让他成长变强,结果有一天他变强了,要离你而去,你是否会生气?大地也一样,所以那个境界被称为地怒。大地震怒,就会发生劫难,从地怒境开始,修士就要经历渡劫了。成则升,败则死。” 李尝春一阵唏嘘,问道:“再往后呢?” 赵龙寄道:“再往后就不知道了,咱们也不需要知道,此生只怕是地怒都无望。”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招惹的只是寻常修士,我倒可以帮你打发了,可月神山不一样,其中地怒修士只怕都数不清。单论修为就算妙空也不够看,只是他身后是佛门一脉,加上他的悲天转业决,或许能为你逆天改命。” 李尝春有种不好的预感,要解这残月印,竟然需要牵扯修行界两大势力,他何德何能能让佛门保他。想到佛门不禁又问道:“空门和佛门什么关系?佛家常说遁入空门,又说万法皆空。他们是一脉的?” 赵龙寄道:“哪里话,空门都是一群疯子,他们的空是目空一切的空,空门六道,听着像佛门,其实都是些丧心病狂之人。” 李尝春道:“那岂不是有辱佛门声誉,佛门就坐视不理么?” 赵龙寄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会坐视不理,只是无能为力而已,据说空门有一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王三菩萨,分管空门六道中的五道,都有惊天修为,掌管天道的总门主更是不世之材,不仅修为通天,据说还能知世间一切,这和那佛门巨子妙空倒是相像。正是因为他,佛门才奈何不得空门。莫说佛门了,就是新天盟又如之奈何?” 李尝春道:“新天盟?听你的意思新天盟比佛门更强了。” “那是自然,新天盟乃全天下正道修士的联盟。是”说着已经到了一家客栈门前,赵龙寄停下了闲聊,走进客栈。 一进门,妙缘笑着迎了上来,道:“师兄已经知道你们来了,他给你们留了话,说李尝春身上业力太深,但出现便是缘,有难则要救,他这次外出正是为了此事。” 对方竟然答应了,而且已经开始着手,赵龙寄闻言大喜,李尝春心中却有些难明的感觉,林家堡上下为自己不惜一切,赵龙寄只是初识也不遗余力,他们对自己好,还说得过去,妙空大师与自己素未谋面,竟也轻易答应如此大事。不管是江湖中还是修行界,自私自利,处心积虑的人太多,而自己危难之际,却碰上这么多好人,自己的命真的就这么好吗?说道:“妙空大师若真的解救在下,日后李尝春定当相报。” 妙缘呵呵一笑道:“师兄救人渡人又怎会是图有所报?” 李尝春忙道:“正是,是李尝春冒犯了。” 此时,一旁桌上的一个男子背负古朴长剑,正品着茶,细细听着他们的谈话,嘴角露出邪魅微笑。 三人在客栈等了一天仍不见妙空回来,七日之期只剩一天了,赵龙寄有些焦急道:“这妙空师父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妙缘气定神闲道:“放心,以师兄的本事,即便月神山有修为超过他的,他若不愿缠斗,要走也是轻而易举。” 赵龙寄道:“那要是你师兄非得跟对方硬拼呢?” 妙缘不语,心中也拿不准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周遭人声嘈杂,吵得心中更是焦躁,三人商议过后,决定去赵龙寄的居所等待,反正如果妙空回来,以他的本事肯定知道他们在哪。那背剑男子也悄悄尾随他们。 死期将至,要说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李尝春一夜没睡,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能死。 三人正襟危坐地等着,也不知道先来的是妙空,还是月神山。 正午时分,终于有人来了,两条人影背着日光,飘飞而来。三人迎着月光看不清楚,不过既然有两个人,应该就不是妙空了。 果然,两人走近,都是身穿黑色月袍,终究是月神山的人先到了。两人一个正常体型,一个甚是高大,都头戴一个宽大的黑色斗篷,看不着样貌。 (本章完) 第十九章 解印 矮个那人声音沙哑道:“七日之期已到,李尝春,受死吧。” 赵龙寄和妙缘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可体内灵气刚提起便再动弹不得。 李尝春也发现了两人的意图,可未见对方出手,两人只是身体一抖便一动不动了。妙缘就算了,赵龙寄魂灵修士竟然也一样毫无招架之力。 那黑袍走上前来,李尝春不及做出反应,那黑袍就以手为刀,噗呲一下,插入李尝春的心脏。 李尝春虽不会死,但这痛感却是真实存在的,这种真正的撕心裂肺的痛每次都让他冷汗直冒,面容扭曲。随着意识的逐渐消失,身上现出黑气,冷龙驹已自行藏匿,金背大环刀却自行飞到了李尝春手中。 赵龙寄和妙缘心中大惊,本以来李尝春死了,可他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活了过来,而且这刀法更是让二人惊叹,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尽管李尝春的大刀肆意挥洒,对方却都能从容不迫地躲避。 李尝春身上黑气越来越浓,刀势也越来越强。尾随而来的那名背剑男子,躲在暗处见了,却面露兴奋之色。 那矮个黑袍道:“差不多了吧。” 说完不知如何出手的,竟然一手避开李尝春的刀,按在他的天灵盖上,一股金色光芒出现,李尝春身形顿时萎靡,黑气迅速消散,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晕倒。 恢复意识的李尝春震惊的看着眼前人和手中刀,已然明白自己的梦刀已经败了,对方随时可以取自己的性命,在绝对实力面前,根本不存在什么不死之身。 李尝春已经变为凡人,矮个黑袍撤手转身对着高个黑袍道:“怎样?他可有资格让你出手对付月神山?” 高个黑袍朗声大笑起来,笑声豪迈粗犷,道:“虽然刀法生涩,又残缺不全,但也足够让我出手保他。”话音一落,赵龙寄和妙缘的定身也被解除了。 得知两人竟然是来对付月神山的,两人跃上前去,妙缘道:“敢问两位可是我师兄请来相助的?” 高个黑袍道:“你师兄的算盘打的响得很,不愿让月神山和佛门相斗,干脆把月神山的矛头引到我身上来,好在我四海为家,无牵无挂,倒也可以陪月神山的人玩玩。” 妙缘道:“那也是前辈修为高强,否则师兄也不会借您的手了。” 高个黑袍道:“嘿,你这马屁倒是拍的不错。” 妙缘又问矮个黑袍:“请问这位前辈又是何方高人?” 那矮个黑袍此刻嗓音不再嘶哑,取下斗篷道:“竟连我也不认得了么?” 妙缘大喜,这不正是师兄妙空吗。 李尝春终于见到了这位佛门巨子妙空。五百年的修行,样貌却和自己差不多年轻,也不知是不是阳光反射的缘故,他的光头似乎隐有佛光闪现。 妙空凝视着李尝春,眼中金光熠熠,李尝春只觉得自己似乎没穿衣服一般被他看个精光,更是连灵魂深处的所有秘密都被他看穿的感觉。 这正是妙空以无上神通在窥视李尝春的过去未来,然后他只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尸山血海,戾气冲天,哀鸿遍野。居中有一人,如神魔一般傲立天地间,却看不清样子,妙空正要看个清楚,却突然身子一晃,眼睛一阵刺痛,什么都看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了。 几人发现不对劲,妙缘赶紧上前掺扶,妙空睁开妙缘的手,再次施展神通,这次直接进入了那画面中。 那神魔背对妙空而立,身旁还有一人,那人身影飘忽不定,却能看的清楚相貌,赫然正是赵龙寄。妙空走向前去想看他正脸,那人却似乎发现了妙空,猛然回头。 突然现实中的妙空身子猛然向后退去,要不是妙缘扶住就要跌倒在地,妙空眼中金光散去,掐指卜算起来,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龙寄,道了一声佛号:“业障啊业障,难逃难逃。” 一旁的黑袍道:“少打机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那些天机什么的不能说就一个字都别说,少在那吊人胃口。” 妙空道:“这次就算贫僧想说也说不出。贫僧只看到些模糊画面,甚至不确定是不是李施主。”犹豫片刻后又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也不知今日救你,是苍生之福还是苍生之祸,李施主,贫僧有一句话希望你紧记于心。” 李尝春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但显然妙空不会对自己多做解释,只能道:“大师请讲,李尝春必定铭记于心。” 妙空道:“好,这句话便是,往事已矣,苍生何辜,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尝春正色道:“往事已矣,苍生何辜,得饶人处且饶人。好,李尝春记下了。” 妙空点点头,转向赵龙寄,似乎有话想说,却没有张嘴,最后轻叹一声,道:“此间事了,贫僧先走一步,师弟,你呢?” 妙缘笑道:“师兄你先去吧,我还想看看这位前辈如何对付月神山呢。” 妙空看了一眼那个黑袍,他既然答应对付月神山,那么李尝春之事就已经了结。有他在,妙缘等人自然也不会有危险,也不跟那黑袍打个招呼,飞身就去了。 那黑袍也不介意,道:“这和尚总是这般无趣。” 妙缘道:“前辈是何人,可否让我等一见尊容?” “有何不可,反正那姓李的小子早晚要与我一战。”那人说着就要取下斗篷,却突然道:“来了。” 随后日下出现点点光影,很快便到面前,正牌月神山的人到了,几人一见那冒牌祸,先是一愣,随后怒道:“胆敢冒充月神山,找死!” “要不是为了看一看和尚说的神奇小子,爷爷我还不屑穿这身破布。”说着一把扯掉长袍,露出真容。 一脸杂乱的络腮胡,长相丑陋,浑身肌肉块块隆起,这外形活脱脱是个镖局里的镖师,哪里像个修行高人。 只见他双手环抱,狂傲道:“你们这些小辈,不足让爷爷出手,回去吧,叫你们望舒山庄的几个管事的小娘子来还差不多。” 望舒山庄是月神山的核心,平日里由几位庄主夫人打理,对月神山的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眼见有人口出狂言,月神山几人不再多说,直接出手。 那大胡子并起剑指,一指劈下,一股无形巨力骤然而至,月神山众人毫无招架之力,瞬间肉身支离破碎。 躲在暗处那背剑男子,此刻呼吸都不敢了,憋着气悄悄溜走了。赵龙寄和妙缘看的呆了,甚至还没看清他的出手,几个修士便命陨当场,李尝春却清楚地感觉到了,那是剑气,他在林家堡的葬剑坡被剑风洗礼过,对剑意的感知特别清晰,这种剑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即便放在那葬剑坡中,也绝对其中翘楚,也就是说眼前之人的修为,即便放在千年前也足以名镇一方。 更让人吃惊的是,一同出手的月神山几人竟然有一人毫发无伤,正害怕地浑身颤抖。 也就是说,这一剑看似是以修为随意碾压,实则力道拿捏十分精准,想让谁死谁就死,要让谁生他就生。 如此强者,他刚刚却说自己早晚与他要一战? 大胡子对那仅存的月神山使者道:“回去告诉你们庄上管事的,就说李尝春我保了,只要将今日之事细细述说,小毛孩子们不认得我,你们庄上管事的会知道我是谁的。” 那使者闻言立马转身,却因为腿软走了几步就摔倒在地,随后连滚带爬地溜了。 大胡子转身对着李尝春道:“月神印只留七天,今日一过,你的残月印便会消失,待你刀法大成之日,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脚下剑气陡生,凝聚出一柄有实质形状的巨剑,御剑而去。 赵龙寄仍没缓过神来,朝着大胡子离开的方向,道:“他是毕方!当世两大剑神之一的毕方!” 妙缘也满心激动道:“如此强悍霸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两人又一同看向李尝春,妙缘道:“好小子,你究竟什么来历,师兄给你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连剑神都要跟你打一架。” 李尝春又哪里说出个所以然来,但终究是开心的,解除月神印不说,从妙空和毕方的话来看,自己早晚会踏入修行界,而且修为不弱。于是对妙缘说道:“我就算来历再大也只是剑神的潜在对手而已,而你却是妙空大师的师弟,来历再大又怎么大得过妙缘师傅呢?” 妙缘嘿嘿一笑,竟有些羞涩,转移话题道:“你们发现没有,师兄今天两度对赵龙寄欲言又止。” 两人当然发现了,赵龙寄也纳闷,李尝春的过往将来难道和自己有莫大关联? 李尝春仔细思索,如今看来自己身上有大秘密,梦刀和烂布衫自然也是因为这个秘密。妙缘自身有大造化,他日绝非池中之物。赵龙寄,做为一个魂灵境界修士,却和其他修士全然不同,他像个纯粹的好人,感觉就像个爱玩的兄长一般。 总之此前寻仙一直没见踪影,现在却好像和这些人有着说不清的关联,莫非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这么一想顿时心生寒意,自己如今连开窍都没做到,如果真是背后有什么惊天阴谋的话,自己没实力就只能任人摆布。 当即对两人表明所想,妙缘却道:“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师兄自然会提醒我。” 赵龙寄也觉得荒谬,但想想妙空说的话,又觉得不无可能,道:“妙空大师所思所想不能以常理论之。据说得道高僧都是顺应事情的发展,虽会尝试去改变,但并不会强行逆天行事。又或许他本身在此局中。” 李尝春道:“有此一虑总不是坏事,我还是该抓紧开窍才是。同时我还得去找两个人,有缘再见时咱们再把酒言欢。” 赵龙寄道:“好,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两。” 李尝春感激点头,牵着花花走了。 (本章完) 第二十章 新的危机 月色下李尝春骑在马背上慢悠悠地走着,这几天三才朝元剑决的竹简他已经看过几遍了,上面的剑招需要灵气才能催动,灵气需要开窍才行,剑诀的心法极为晦涩难懂,谢云给他那古书上的粗浅法门他尚且不能掌握,何况这剑诀。妙缘和赵龙寄跟他说过,开窍只是一种感觉,是一丝明悟,看来此事不是勉强可得的。 本以为这次林家堡之行能开窍,可眼下却越来越迷茫,自打接触修士就一直欠人情,林家堡,赵龙寄,妙空师兄弟以及毕方。就是因为自己太弱才需要人帮,眼下开窍已经不只是为了自己的追求,更因为只有开窍修行,他才有机会变强才能报答这些恩情。 原来回家的打算也只能搁置,毕竟现在回家还不如八年前刚离家出走就回头。他抚摸着花花的鬃毛,难道又要变成了漫无目的的漂泊了吗? 正无头绪间,突然花花撒蹄狂奔,李尝春立刻警觉起来,花花对危险的感知异常敏感,定然是有什么危险靠近了。 感觉背后有股凉意,又似乎有丝丝热气,回头一看,一个人紧紧贴在后背,他的脸与李尝春的剑只隔着一寸不到,这张脸并不丑但在夜晚突然出现在身后,李尝春也不由自主吓了一跳。 提刀挥出,那人咯咯笑着避开,他全程竟一直是凌空飞行的状态,此刻又飞了回来,保持和花花同样的速度,满脸笑容地看着李尝春,这张脸并不丑,甚至可说俊俏,但那笑容此刻看来却阴森恐怖。 这人正是当日尾随李尝春三人的背剑年轻人,李尝春自然看出来他也是个修士,轻抚花花,示意它冷静下来,花花停下,那人也落地停下,李尝春试探地问道:“你找我?” 那人道:“正是。” 李尝春:“阁下乃是修士,找我这个凡人,不怕惹上不必要的业障么?” 那人道:“要找你的修士只怕已经有很多,我只不过比较幸运,先找到了你。” 李尝春道:“那自然是因为我身上有东西让你们不在乎那点业障了,可是林家堡的剑诀?” 那人道:“区区没落修仙门派的剑诀,只有那些刚入门的人才有兴趣,要之何用?” 李尝春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你们找我干嘛了,害我还是帮我?” “都跟你无冤无仇,谈不上害你,当然,更不会是帮你了。”那人慢悠悠道:“一介凡人,却拥有抗衡修士的力量,还能在残月印下存活,一身刀法就连传说中的剑神也赞赏有加。你本人已经成了个最新鲜抢手的宝贝,比如我,可以拿你去跟五毒教换取一颗进阶丹。” 李尝春苦笑道:这都算不上害我,那你们若要害我的话,手段之歹毒岂不是连我想都想不到?” 那人并不说话,李尝春回想在林家堡时,空门要得到他是为了什么畜牲道做研究,想必这五毒教也类似了,说不定是拿自己去试毒。想不到多年遍寻不着的修士,如今却纷纷要主动来找自己了。问道:“能让你无视业力,我能换的这个进阶丹丹药到底是个什么功效?” 那人道:“凡人服之,开窍聚灵,修士服之,灵根暴涨,突破境界指日可待。” 李尝春心中一震,这不正是赵龙寄口中的天材地宝吗?服之开窍聚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再一次想要以身犯险,进入五毒教,得到进阶丹。又担心对方察觉自己的意图,有所防备,于是问道:“我若不跟你走呢?” 那人道:“那便死。” 李尝春道:“你有把握杀我?” 那人轻轻一笑道:“你的梦刀状态,确实堪比开窍修士,我不能轻松制服你,但杀了你还做得到。” 李尝春在见识过妙空的实力后,已经知道自己的不死之身只限于江湖武夫,以及那些初入修行界的人。但他还是跟着笑了,道:“我既然是个人人想要的宝物,那么我若死了,岂不和宝贝碎了无异,对你还有何用处?” 那人道:“确实如此,但我既然得不到,那就只能毁了以免让别人捡了便宜。” 李尝春道:“如此损人不利己,别人的命在你看来就这般随意可取?平白杀一个凡人,你到时候渡劫岂不是白白增加业力?” 那人道:“我虽自认为在开窍修士中已算不弱,但资质有限,此生已无望突破,得不到进阶丹就连面对天劫的机会都没有,还怕什么天劫业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李尝春长叹一声道:“看来眼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乖乖跟你去五毒教了。请吧,带路。” 那人满意道:“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两人上路攀谈之间,李尝春得知这人叫王牧风,一个散修。王牧风也对李尝春的从容感到一丝佩服。他知道这一去,李尝春也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有意让他多活片刻,加上若是匆忙赶路只会引人注意,索性装成凡人,放弃了骑马,专挑人多的大路徒步前往五毒教,两人有说有笑就像一对结伴同游的好友。 然而王牧风还是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而且人越来越多,想来是顾忌周围凡人太多,并未出手,可早晚他们会动手的。他有些着急了。 而李尝春却不急,这两天他从王牧风口中得知许多关于修行界的事。 反正被谁带走都一样,对方多半不会杀死自己,也可以多长些见识,说不定还有别的开窍之机。 前方将是一段人烟稀少的道路,王牧风伸手去抓李尝春的手腕,要带他飞过这一段。李尝春却一把挣脱开来,手指放入嘴中,吹了声响哨,随后一脸戏谑地看着王牧风。 王牧风顿时明白了他的用心,恨不得当场甩他几个耳光,可这时花花已经窜出将李尝春驼起,就连李尝春都不明白,花花这么大的个子为什么总能找到藏身之地,种族天赋么? 花花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驮着李尝春消失在了路旁树林,王牧风只能跟进去。 行至无人处,李尝春停了下来,随后王牧风赶到,同时那些跟踪的也逐渐现身,有十几人之多装束各异,有的三三两两服装相似,看来是同一门派。 各人目的都心知肚明,话不多说,颤抖起来,李尝春大声道:“各位高人相斗,未免我这一介凡人,我先回避一下,放心,我不走。”说着远离战圈,坐在马上面带微笑的看了起来。 那些人也自信李尝春逃不开自己的掌心,全心战斗起来。 王牧风曾说自己虽然只是开窍,但距离魂灵境界只差一步,在这方圆百里内无人是其对手。如今看来此话不假,混战中,只有王牧风最为轻松写意。 能入修行界的人终归是少数,这一带的修士肯定都是相互了解些底细的,突然那铁拐李喊了一声:“先合力除了王牧风,否则我等绝无希望。” 这一句话瞬间改变了战局,混战变成了单方面对王牧风的围杀。 王牧风虽强,但也难以招架十几人围攻,眼见落入下风,频频险着毒手,喝道:“你还不现身?我若死了,你同样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见一颗大树后一面金色光幕出现,王牧风撤剑,一头扎进光幕之中,随后光幕消失,王牧风回头站定,树后绕出一人,双手抱在胸前,一脸镇定自若。这人李尝春感觉有些脸熟,可他认识的修士就那么几个人,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十几个修士追身上去,刚才消失的光幕再次出现,上面符文涌动,众人撞上纷纷被弹飞。 “结界师?!” 李尝春一听,坐直了身板,王牧风跟他讲过,修行界的修士有好几种,除了常规修炼天地灵气的修士,还有专门研究丹药的丹药师,御兽为已所用的驭兽师,以及以符箓禁制布置结界防御为主的结界师。其中练气和御兽的最多,另外两种极少,只因为如今天地灵气稀薄,人和野兽是生灵,对于灵气的吸收更快,消耗也少,而丹药师和结界师,要以灵气催动死物,消耗较大,修炼过程中的损耗更是惊人。 王牧风眼露凶光道:“胡不归,将阵法前移,我要杀了他们!” 那叫胡不归的人却不愿听话,对着那十几个修士道:“眼下你们已无胜算,何不就此离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众人都明白,对方身处结界之内,已立于不败之地,再斗下去,无异于送死,虽不情愿也只能离去。 众人退去,王牧风对着胡不归冷冷道:“以你如今身份自然不会只有你一人前来了?” 树上飘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落下一人,三十岁左右年纪,衣着华贵,不时用力眨眼带动整个面部肌肉抽动,这人一出现李尝春就想起来了,在林家堡见过的,他是谢云的儿子,而那胡不归也是当晚见过的,他是空门中人。 谢林峰对王牧风抱拳道:“后进谢峰,见过前辈。” 王牧风并不搭理他,似乎对刚才胡不归放走那些修士仍旧不满,道:“曾经杀人如麻的胡不归,进了手段残忍著称的空门怎么反而慈悲起来了?” 胡不归道:“那你呢,不愿进空门的王牧风又为何变得如此嗜杀了?” 王牧风没有接他的话,看了一眼李尝春,心知他也是为了李尝春而来,道:“看来你我今日要分个高低见个生死了。” 胡不归道:“若能不见生死那自然最好。” 李尝春明白无论如何自己眼下是安全的,下马走了过去,他走到刚才光幕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往前踏出一步,结界并没有出现,不由心喜,对这禁制结界生出了兴趣。 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他看着谢林峰道:“你不是叫谢林峰么?怎么改成谢峰了。” 谢峰道:“我如今已今非昔比,林家堡也不复存在,这个林字,自然配不上我了。” 李尝春抬手就是一耳光,谢峰始料未及,竟没能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顿时无名火起,骂一句“混账!”抬掌就打,却被胡不归和王牧风同时出手拦住了,谢林峰敢怒不敢言,毕竟李尝春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比自己重要的多。 李尝春怒道:“你才混账!你爹与我兄弟相称,你该叫我一声李叔才是,林堡主将你视若己出,你先是对林家堡的危难不管不顾,又自行去掉这个林字。难道我这做叔叔的不该教训你?我问你,你爹现在如何?” 谢峰自然谢云曾结识一个小兄弟,送给他招魂哨,最近招魂哨重出江湖,但他一心在修行界,并未在意,原来就是眼前的李尝春。 谢峰眼中尽是怒火,只恨不能杀他,哪里会答他的话。 胡不归淡淡道:“死了,正是死在谢峰之手。哦,还有他哥哥也一起死了。”对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他尽然说的如此平淡,这种人居然也能修仙,老天是瞎了眼了吗? 李尝春眉头一锁,他想过谢云已经遭遇不测,但万万没想到是被他儿子杀死的,也不知哪来的力道,一脚将谢峰踹倒在地,夺过王牧风的剑指着他,骂道:“你这猪狗不如天理不容的畜生!弑兄杀父,只为给别人做狗,别说不再姓林了,谢姓你也不配!我今天就替你爹杀了你这个孽畜!” 王牧风只是冷眼旁观,死了谢林峰他更好对付胡不归,而胡不归却伸出两指夹住了剑锋,任凭李尝春如何用力,再也抽不动分毫。 胡不归道:“我不能让他打你,也决不能让你杀他,你是我要的宝物,而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狗。” 李尝春极力克制自己气到发抖的手,思量片刻,松开握剑的手,道:“好!我不杀他,你们打吧,谁打赢了我就跟谁走。”心中却打算等他们两败俱伤之际,以梦刀杀了谢峰。 谁知王牧风竟然说道:“不打了。胡不归你若又本事能带他走,尽管对他出手就是。”他本和胡不归半斤八两,但因为谢峰的存在,自己是怕赢面很小,打算让他对李尝春出手,利用李尝春的梦刀合力杀死胡不归。 胡不归又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思,冷笑一声道:“先处理你再带走他也不迟。” 李尝春自然也察觉了他们的想法,道:“李某人说一不二,答应了陪王兄去五毒教自然要去五毒教。你们若要以二敌一,我也只好助他一臂之力了。”他自然是想胡不归和王牧风打起来,自己找机会杀掉谢峰。 而谢峰也正有此意,四人之中他的真正实力最弱,但他却不知李尝春的实力,只想着打起来真正打起之后亲手杀了李尝春。 胡不归却不想如此,自己刚入空门不久,这次单独带谢峰出来,如果他死了,只怕自己的功劳要白费了。 四人一时间僵持起来。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林凰儿 李尝春忽然脸上一阵抽搐,捂着肚子道:“不行了,我只是个凡人,人有三急。等我去解决一番。” 说完就往林子里钻,此刻花花已经等在那里。那三人哪里会想得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用出这么低级的骗术。但正是因为低级,才能出乎王牧风和胡不归的意料之外,等的时间有些久了,王牧风第一个反应过来,追了出去,胡不归和谢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王牧风想抢人然后逃跑,立即出手缠斗起来。 王牧风边打边解释,三人赶到林中一看,果然不见人了。以冷龙驹的速度和李尝春的狡诈,只怕要再找到他并不容易,好生懊恼。 李尝春在马背疾驰,想不到为自己开启寻仙之路的谢云竟然已经死了,临死,两人都未再见一面,都不清楚对方的长相,这段关系就好似寻仙之路一般缥缈迷茫,这修行界的人心多半恶毒冷漠,让人心寒。如今自己还未开窍,却已彻底卷入其中,想脱身都难了,而且也不能脱身,他要帮林凤俯找到一双儿女,也要为谢云清理门户。这两日从王牧风处得知,能开窍的天材地宝并不少,各大势力都有不少,那狗峰自然是空门给他的。在他心里,谢林峰只配叫狗峰。 如今自己被到处追寻,必须找个庇护之所,可他不想再回去找赵龙寄和妙缘,他两人修为低微,去了只会害了他们,妙空大师虽强,但似乎并不愿意多助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 修行界除了月神山和空门两大邪恶势力,也还有几个正义势力。佛门就是其中之一,妙空就是佛门中人,他身为佛门巨子,想来他的意思就能代表佛门的意思,再就是朝廷了,四大国能与修士并存而且传承至今,就是因为朝廷也掌握了极强的修士力量。可自己根本没资格受朝廷庇护,最后只剩下修行界的第一大势力,新天盟。 之前赵龙寄没来得及介绍的新天盟也在王牧风那里有所了解,原来整个大陆的繁星院都是新天盟设立,那个终极考核就是在为新天盟不断输入新生力量。这都是修行界的人才知道的,自己并未通过新天盟的测试,只怕新天盟未必会帮自己。 但毫无疑问,现在新天盟是唯一有希望的地方,他要回天鹅城,繁星院的院长自然是新天盟的一个修士,自己曾是那里的学生,或许他是唯一的突破口。 想到回去就能再见自己的家人,李尝春藏在心底多年的思念之情顿时爆发出来,恨不得前方下一座城就是天鹅城,花花似乎也明白他的心意,跑的格外卖力。 上天总喜欢在人们要得到某种满足之前安排个小插曲,一路不停的奔波后,眼看下一座城就是天鹅城了,夜空中几道闪电出现,随后雷声大作,天空下起暴雨,想着也快到了,李尝春便找个破庙进去避雨。 还未进庙门,便看到里面有火光闪烁,看来有人先到了,李尝春心道,只要不是修士就无需顾忌。 走进一看,里面果然有人,两人互看之后,皆是一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李尝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那人正是静心庵的柳丝丝,她难以置信地缓缓站起,颤声道:“李大哥,真的是你么?”随后便飞扑过来抱着李尝春哭道:“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 美人在怀,李尝春心里痒痒的,赶忙推开柳丝丝道:“我当然还活着啊,是不是静心庵出事了?静心庵是我罩的,黑风寨都不敢去,这一带还有谁有这胆子?” 柳丝丝道:“静心庵没事,是黑风寨出事了,黑风寨被人炸了,死了好多人!” 李尝春立时便明白了,伸手替柳丝丝抹去眼泪,打趣道:“所以你担心我,跑出来找我了,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这个黑风寨的马匪头子了吧?” 柳丝丝闻言转过身去,嗫嚅道:“谁谁担心你了,还喜欢你,不害臊。” “是我担心你,我不害臊。”李尝春在黑风寨的岁月里,唯一让他觉得有趣的就是跟柳丝丝打趣,这个女孩子似乎永远是积极向上的,调皮而灵动。他往火边一坐,烤起了衣服,道:“告诉你吧,黑风寨死绝了我都不会死,因为那就是我炸的,而且黑风寨真的已经死绝了,怎么样?厉害吧。” 柳丝丝毕竟是少女情怀,情绪变化快,眼见李尝春好好地,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也坐到他身旁,喜道:“厉害厉害,全天下就李大哥最厉害。你给我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尝春将黑风寨以及林家堡一节讲给柳丝丝听了,伤感道:“我实在愧对林堡主,天大地大,又去哪里找他一双儿女。” 柳丝丝却是一笑,道:“要么说好人有好报呢,天地虽大,但你要找的人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尝春看着她神秘兮兮地笑,不解道:“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说你就是林凰儿?” 柳丝丝道:“哎呀,我肯定不是啊,是你上次送到静心庵的那个姐姐,她话很少,但的确说过她叫林凰儿来自林家堡。她和我一起出来的,说出去弄点吃的,这会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是在避雨还是赶回来的路上。”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李尝春忙问:“那她弟弟林麒呢?” 柳丝丝道:“这得问你啊,你送凰儿姐姐去静心庵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她这次出来也正是要找你问她弟弟的下落。” 此时门口传来一声响,李尝春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正呆立当场,脚下是一只野鸡,刚刚的声响正是野鸡落地的声音。柳丝丝道:“凰儿姐姐,你回来了。看这是” 林凰儿却突然转身离去,原来她和李尝春前后脚到的破庙,见到李尝春的背影,正是那晚见到的三当家。她对李尝春并不信任,于是躲在门口偷听,得知林家堡被灭门,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本是个受尽宠溺的千金,短短数天,忠心的仆人惨死眼前,年幼的弟弟不知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踪,亲爱的家人死不瞑目,甚至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她已经彻底变成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李尝春得知她就是林凰儿,马上追了出去。 外面依旧暴雨倾盆,雷电交加,她面如死灰,淋着雨一步步茫然地走着,李尝春于心不忍,紧跟上去道:“林姑娘……” “站住!”林凰儿儿忽然从腰间抽出她的软剑,抵在李尝春喉间。出手和她的话一样冰冷果决。 暴雨让她高大而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却让人心生寒意,因为她的脸太冷漠,冷的让人害怕,借着闪电的电光,李尝春看到了她的眼睛,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眼中有如此怒火,像要把人活活烧死。 见了这双眼,李尝春止住了脚步,也稍微放宽了心,他本担心林凰儿悲伤过度会寻短见,但显然她的愤怒远远多过悲伤,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地复仇,却绝不会愤怒到杀死自己。 林凰儿的心在滴血,滴下的血在心中爆裂燃烧起来,她恨,恨自己不能保护弟弟,保护林家堡,她不知道该不该恨李尝春,林家堡上下对他掏心掏肺,他却暗藏心机。 李尝春不是造成她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但林康四人的死,弟弟林麒的失踪,始终和他脱不开关系。可自己的命又确确实实是他救的。恩恩怨怨,这一下又怎么算的清楚,她甚至不知道李尝春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总之她不想在多看他一眼。 李尝春站立不动,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用坚定的眼神给她鼓励。 林凰儿转身,提着剑在雨中远去。 虽然林凰儿对自己心存芥蒂,好在现在已经知道她还活着,知道了她的样子。眼下去找繁星院的院长才是重中之重,于是修书一封,让花花去送给赵龙寄,希望他能找到她,并且代为照顾。 柳丝丝得知李尝春要回家一趟,嚷嚷着要一起去。考虑到自己现在说不定正在被修士跟踪,以真实身份回去可能会拖累家人,李尝春便答应了柳丝丝,让她和自己假扮来繁星院求教的兄妹,万一自己面对家人情绪失控让她帮忙控制下自己。自己的相貌与小时候天差地别,想来没人能认出自己。这一趟是去求救,能看一眼家人已经很满足了。 下了飞羽山,不多时来到了他离家第一夜摸鱼的河边,河水依旧清澈,放眼看去,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么美丽,那么令人心动,李尝春不由陷入了回忆。 一阵风吹起柳丝丝头发,发梢粘到李尝春脸上,在回忆中的李尝春并未发觉,柳丝丝怔怔地看着发呆的李尝春,时而满面笑容,时而一脸娇羞,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李尝春在黑风寨救下的女子中,只有她对他没有一丝怨恨,只有感激。她的家人并非黑风寨的人杀的,而是被令一批贼人所害,拐卖途中路过飞羽山,然后拐卖她的人被黑风寨的马匪杀了,因她长得好看,被献给了李尝春。所以李尝春不但救了她,还帮她报了仇。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面对这样一个救命恩人,能做的也只剩以身相许了。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回家 两人终于来到了繁星院前,一路走来的道路李尝春依旧清晰记得,一路的风景房屋也变化不大。李尝春站在院门口望向自己家,那条小巷依旧,只在家对面多了个叫回春堂的医馆。 平复了心情,进入院中,一路有几个熟悉面孔,但绝大部分都是生面孔,院长处理事宜的大殿门口守卫也换了人,李尝春递上一些银两,说明要找院长的来意。却被告知院长有事出行,归期未知。 如此只能等待,希望院长早点回来。 两人假装路过,走到家门口,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李老太,她身子骨依旧硬朗,在自家院子里打理花草果蔬,李尝春走过去,扶着她的手问道:“这位奶奶,我来帮您吧,顺便问一下您这附近哪里有客栈。” 李老太抬头看了他好一会,道:“谢谢你啊,孩子,没事的,老婆子自己可以。客栈嘛”说着朝屋子里喊到:“香妹崽,香妹崽。” 香妹崽是李老太对李尝春他娘的称呼,李夫人一边应承着:“怎么了?娘。”一边赶忙走了出来。 李老太说:“有两个小孩子来问哪里有客栈,你告诉他们吧。” 李夫人哦了一声,然后对李尝春说道:“沿着这巷子出去右转,过两条胡同,再左转,然后直走就会看到。” 李尝春此刻已说不出话来,印象中他的娘亲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子,如今温柔还在,可芳华已去,一颦一笑间,眼角额头都已有了皱纹。他多想像小时候一样扑进母亲怀里撒娇。 感觉到自己情绪将要失控,不敢多待,道了一声多谢,拉着柳丝丝就往外走。 迎面却碰到了李达,李达自然也认不出李尝春了,就连李尝春都差点没认出李达来,他实在老了太多,皱纹白发,老年人该有的他都有了,尤其是整个人的精气神,跟李尝春记忆中的那个李达更是完全不同。彼时的李达自命清高,对谁都是一副要教育两句的样子,有人来家里,也都是来拜访他的。主人家的风范拿捏地稳稳的,哪会像现在,见到李尝春和柳丝丝从自家屋子里出来,居然让在一旁由他们两个先过。 柳丝丝能感觉到李尝春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自己的手被他抓得生疼。 忍着剧痛,对李达欠身道:“打扰了。”就拖着李尝春往外走。 就在这时李老大的痴呆犯了,对着门口道:“春古崽,你又要走了啊?” 正极力克制心绪的李尝春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回头了,为了家人的安全,他绝不能相认,柳丝丝怕他出声就会情绪失控,先是假装四处看看,然后回头问道:“奶奶可是在叫我们?” 李达道:“抱歉,家母年纪大了,思念孙儿过度,时常认错人。” 柳丝丝道:“没事没事,我兄妹两也孤苦伶仃,要是真有这样一位奶奶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令郎去了哪里?为何让奶奶这般思念?” 李达叹了一口气,难掩悲痛道:“多怪我这做父亲的失职,我儿已死去多年。” “啊?!死了?”这下轮到柳丝丝惊的去掐李尝春了,原来李家人竟都以为他死了。想来也是,一个十岁孩子,这么多年音讯全无,若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 柳丝丝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您提起伤心事。” 李老太却走了过来,拉着李尝春的手,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泪横流道:“没认错,没认错,你就是春古崽,我的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李达夫妇见状也都伤心泣下,走来劝导李老太,李尝春眼眶通红,呆立当场。 柳丝丝想拉着他走,李老太死死抓着两人,完全不听劝,李夫人见状,对两人说道:“两位,若不嫌弃,今日就不要去客栈了,在寒舍住一晚,以解老人家的思念之情。” 柳丝丝不知该不该留下,李尝春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好在他竟然还能急中生智,道:“我名柳飘飘,我妹妹名柳丝丝,命在名中,真就好似飘飘柳丝,有述不尽的离别之苦,自幼与家人生离死别,今日相见,有所共情,莫说我俩帮奶奶解思念之情了,您三位也可解我兄妹的想家之苦啊。”说完搂着李老太放声大哭起来。 夜晚李尝春躺在自己八年前的屋子里,屋内的一切都没有变,可这家里的人都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变了,因为自己,他们整整痛苦了八年。他很感激小花,从父母口中得知,对面的回春堂就是小花开的,她一直在照顾着父母和奶奶。今晚柳丝丝也被送去小花那里睡觉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突然几块石头从窗外扔进来,随后传来一声声小孩子的哄闹笑声,李尝春忽然想起小时候,那帮整日里调皮捣蛋的同学也干过这事,那些没有子嗣后人的绝户人家,经常被他们这样骚扰,没有子嗣就会受到各种欺负压迫。孩子们只顾调皮捣蛋,根本不能理解这在当事人心中会有多么大的伤害。 他好后悔,可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用,能做的,只有成为一名决定强者,然后回来让李家扬眉吐气,光宗耀祖。 第二天一大早,李尝春早早就起来了,帮着李老太和李夫人干活,吃早饭的时候,柳丝丝和李达也在,五人同桌俨然一派阖家美满的样子,只差个牙牙学语的小孩便是四世同堂。柳丝丝心中已经把李家当成婆家,添粥夹菜,抢着洗碗扫地,表现得很贤惠。 吃过早饭,李达前脚刚去院里教书,对门回春堂就来了一群江湖装扮人士,带着一箱箱红布包裹,镶着红花的礼品,鱼贯涌入回春堂,李夫人哎哟一声,道:“这恶少马腾又来了!得通知相公去。”说着就往院里赶去。李尝春和柳丝丝则直接去了对面回春堂。 马腾是李尝春在繁星院时的同窗,江湖子弟,家中开了一家镖局,与自己并无深交,但这些年在外漂泊,他也时常想起儿时的同窗,自然记得马腾,看样子现在他成了一方恶霸。 回春堂内,李尝春见到了阔别八年的小花,当时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桃花一般的面容此刻有些不安,将自己瘸腿的母亲扶进里屋,再走出来道:“马腾你别再来了,我不会嫁你的!” 马腾自然也不在是当年的小孩,不过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江湖上的摸爬滚打,脸上有两道从眉头到嘴边的伤疤,凶恶之色尽显,他对小花笑道:“小花,今天我可是带足了诚意来的,十里八乡还有谁能拿出这些聘礼?而且今日我爹爹也亲自来了。” 身旁一个粗壮汉子就是马腾的爹,江湖人称马三刀,他看着小花,满意地点头,道:“把你娘叫出来吧,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婚姻大事岂能没有父母做主。” 小花道:“你们走吧,我娘不会见你们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马三刀看来,小花孤儿寡母长大,能与马家结亲已经是高攀了,若不是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妄想进马家的门,奈何儿子喜欢,耐着性子道:“你娘独自拉扯你长大很不容易,也该让她享享清福了,我马家这些年来已垄断整个天鹅城的镖局生意,保你娘俩锦衣玉食。” 小花知道这些人根本说不通,索性不再理会,转身去整理药材。 马腾还想再劝,马三刀却忍不了了,怒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劝你叫你娘出来乖乖收了聘礼,选个日子成了这门亲事,否则的话”扫视一圈医馆,道:“我一把火把你这小医馆给烧了!” “烧不得!烧不得!” 李达得到消息跑了过来,赶忙求情道:“马总镖头,有话好说,不必动怒。”扶马三刀坐下,转头对小花说道:“小花,有客人来,怎么不去泡茶,去,为客人沏壶茶来。 马三刀呵呵笑道:“还是李先生读书人懂得规矩,你帮我好好劝劝这丫头吧。”虽是笑着说话,但脸上全是对李达的不屑。 李尝春看着父亲和小花委屈求全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当初不让他和这些江湖子弟玩到一起了,父亲终归是比他懂得多的。他若是小花,必定在茶里下毒,毒死这群王八蛋,但小花生性善良,怎么会这样做。 小花端茶上来已经是泪眼婆娑,李尝春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暴打一顿马家父子出气,但他却只能忍着。好在有人忍不了了,似乎是馆内做事的一个伙计,满怀年轻人的热血,拦在小花身前道:“马三刀,你别仗势欺人,我家掌柜不愿嫁人,你们还不快走。” 这小伙子本是外地来给回春堂送药材的,一来二去,深深仰慕小花的容颜和人品,索性留下来打工了。李达深知他此举是出于对小花的爱慕,但马家又岂是他一人能抗衡的,连忙使眼色示意他下去,可他故意视而不见,怒目看着马三刀。 马三刀站起身来,巨掌捏住伙计的胳膊,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手臂。 伙计疼得倒地哀嚎,小花忙蹲下去给他接骨正位,却发现这一捏之下,竟将骨头都捏碎了。 马三刀坐回椅子,鄙夷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条手臂就是长辈给你的小小教训。”又对小花说道:“还不起来?你即将成为马家媳妇,怎么可能跟别的男子肌肤相近,以后这医馆也别开了,好好给马家传宗接代就是。” 小花自从经历贺良生一事后,放弃音乐从医,后来李尝春的消失,医术已经成了她的精神依托,又怎么可能放弃,依旧自顾为伙计正骨。 马三刀见她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拍桌而起,骂道:“不知廉耻!” 抬掌就要打小花,李尝春终于忍耐不住,他武功平平,只能用烂布衫挡下这一掌。 马三刀平日嚣张跋扈惯了,今天竟接连两个人冒犯自己,更是震怒,而李尝春竟然接下他一掌,显然是有武功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李尝春受此一掌,强忍胸中气血翻滚,指着地上的伙计道:“年轻人!跟他一样的年轻人!” 柳丝丝也气鼓鼓地说道:“就是,你眼瞎吗,这么俊俏的一个年轻人你看不出来?”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出气 马三刀怒极反笑,道:“好个年轻人,找死!” 刚才对付那伙计还只是小施手段,此刻却是全力一掌要取人性命,李尝春极力闪身避开却还是被打中腹部,马三刀虽以刀法扬名,但掌力也非同小可。他自信这一掌能打死眼前这个狂妄的年轻人,然而这一掌下去,对方竟然只是面色微红。心想遇上硬茬了,这小子一身横练气功不容小嘘。 马三刀摆好架势准备迎战,李尝春却没有出手,道:“马镖头,看起来你们镖局也是有点名声的,想不到居然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平民百姓,有本事的,今晚带齐人马,飞羽山决战!”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乡亲,见到有人和马三刀公然叫板,心中纷纷为李尝春这个“陌生人”叫好。 马三刀不知道这年轻人什么来路,竟直接就下了两派火拼的战书。江湖人最重声誉威势,一个年轻人公然下战书,马三刀若是不接岂不让人笑掉大牙,道:“好!今夜子时,飞羽山!” 马家人离去,李达让街坊们散去,李尝春一个转身,快步走入后堂,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吓呆了示意几人莫要惊慌,让马三刀知道自己负伤,只怕要杀个回马枪。 李达将他扶坐在椅子上,小花为他诊脉,李达担心道:“柳公子,你已受伤,今夜之约如何是好?” 李尝春笑道:“先生放心,柳飘飘吐血,其实只是身患重病,并非武功不行,今夜之约,只凭我一人足以。”他当然足够对付一个江湖中的镖局,若不是不想让家人看到他以梦刀杀人的场景,他刚才就可以杀光马家的所有人。 李达半信半疑,但看到柳丝丝也点头示意自己放心,心想应该是遇上奇人了。 小花却知道他在撒谎,因为他的脉象强而有力,没有丝毫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常,别说没有重病了,简直一丝虚弱都看不出来。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死死盯着李尝春的脸,随后视线锁定在他的眼睛上,李尝春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抽回让她诊脉的手,道:“我真的并无大碍,今夜还得赴约,我先回去休息。”说着赶忙离开,回道自己卧房。 子夜,月明星稀,飞羽山上火光点点,那都是马家镖师和打手的火把。 李尝春看着他们心中有些不忍,他们可能都做过错事,但大多数人罪不至死,可自己梦刀状态下根本没有意识,只希望他们待会能趁乱逃走,能走几个是几个。但马家父子必死,对于李达所说的他们的罪行,李尝春并没有多大感触,天底下坏人那么多,他管不完,但惹了自己的家人,还要逼迫小花,就是死罪。 马三刀本以为李尝春会带很多人马,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一个外地人敢在自己的地盘发起挑战,自然是有所倚仗。于是将自己家能打的都带来了,浩浩荡荡一百来号人。 他所用的兵器和李尝春一样,金背大环刀,似乎这些江湖恶人大多都喜欢使用这种武器。当初李尝春就是被一个手持这种武器的恶人追杀,结果那把刀变成李尝春的了。 李尝春将大刀插在地上,环视一圈道:“我只杀马家父子,不想死的这就离去。” 所有人都无动于衷,甚至有人笑出了声,这是什么傻话?在他们看来李尝春已是必死,待会自己不冲上去给他一刀就算仁慈了。 马三刀早在上山的路上安排了探子,若是对方来人太多,好做下一步准备,但对方只来了一个人,而自己全家出动,这让马三刀意外的同时,还有种强烈的被轻视感,怒道:“单刀赴会,好狂妄的小子。” “谈不上狂妄,我本就打算一个人来,叫你带齐人马,只是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看看他们的主子怎么死的。”李尝春指了指周围人,又道:“不错,来的挺多,我该说你是听话呢,还是,害怕?” 马三刀何时被这般羞辱过,手底下的镖师各个咬牙切齿,只等一声令下,冲上去就要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给砍成肉酱为总镖头出气,顺便立下一功。但已经轮不到他们了,马三刀怒喝:“受死!” 盛怒之下的一刀又快又猛,一刀从李尝春肩头直劈到腰下,马三立意外地看着李尝春倒地,他没想到,这狂妄的小子竟然这么弱。 李尝春感受着死亡的痛苦,闭上双眼,意识逐渐消失。 等他再次醒来,首先是闻到强烈的血腥味,睁眼一看,不出所料的遍地死尸残骸,在月色下显得异常阴森可怖。但却惊不起他心中一丝波澜,只是希望有人已经逃走。 在尸堆中找到里马三刀父子之后,提刀下山。 刚走几步,被撞了一跤摔倒,凭空出现一张光幕,其上符文涌动。李尝春大惊失色,然后胡不归走了出来,道:“咱们又见面了。” 胡不归手中掐几个印诀,光幕显现,随后消散,看来是关掉了结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尝春。 李尝春脑筋急转,难道空门中有追踪之术,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到?看来只能去繁星院赌一把,赌院长已经回来了并且会出手相救,可马上又放弃了,且不说院长是否回来,万一让修士知道家人所在,到时候对家人出手就糟了,若是江湖中人或者寻常修士还可以凭梦刀解决,但胡不归这种修士不行。 李尝春心中越来越恐惧,转身便跑,边跑边吹口哨,远处一声马嘶响起,李尝春稍稍心安,果然花花已经送信回来了。 胡不归却原地不动,只是淡淡说了声:“你不管林凰儿了吗?”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归魂庄 李尝春顿住脚步回头,胡不归手中正拿着一柄剑,细长的剑身薄如蝉翼,寒芒如星辉,鲜红的剑柄嵌着几颗紫色宝石,这正是林凰儿的软剑。 李尝春不知道为什么林凰儿会落入胡不归手中,也不明白为什么胡不归会知道可以用林凰儿威胁自己。他只知道答应过林凤俯要照顾他的孩子,咬牙道:“别伤害她,我跟你走。” 第二天,好奇心重且胆大的村民早早摸上了飞羽山,发现遍地死尸,马家人都死了,可那年轻人柳飘飘也不见了。 柳丝丝知道马家人肯定都会死,但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李尝春又不见了,李夫人安慰她,劝她在自己家住下等哥哥回来。 在心里的婆家等待着自己的意中人,柳丝丝觉得也还行。 第三天李尝春还是没回来,柳丝丝散步到那天的小河边,正愁眉不展,小花出现了,道:“他既然回来了,绝不会就这么又离开。是吗?” 这正是柳丝丝心中所想,随口嗯了一声,随后警觉起来,莫非小花发现了李尝春的真实身份?惊慌失措道:“你说什么?我我不太明白。” 小花看着奔腾的河水,又是一问:“他确实一直在漂泊,但并不叫柳飘飘,你们也不是兄妹,是吗?” 连续两个“是吗”问的柳丝不知所措,干脆不说话了。 小花眼色朦胧,自顾自说道:“他变了很多,我却认得他,他的眉眼,眼神,以及常人难以承受的重伤伤却不会伤他的特质。他既然不承认身份,自然是有他的原因,我不过问。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些年他过的怎样?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柳丝丝看得出小花是喜欢李尝春的,或许这些年她一直在苦苦等着他。但爱情是自私的,柳丝丝终于还是说了违心的话:“他现在很好,有自己的事业,但不便告诉他人。至于我们的关系……其实我两已经私定终身,这次回来就是刻意抽空带我来看公婆。” 一阵秋风吹起,小花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多年的等待,换来的竟然是这么个结果。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柳丝丝心中很是难过,自己也分不清是为小花难过还是自己。 李尝春曾想象过很多次自己到归魂庄的场景,小插曲各种各样,但大致上都相同,无外乎是自己成了修士,谢云迎接他。 如今真的到了归魂庄,却没有一丝与自己想象中一样的,谢云已经死了,自然不会迎接他,自己也没有成为修士,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己根本不是自愿来的,而是被抓来的。 门口除了两个守卫,还有一个扫地的家仆,李尝春见看着那个家仆的时候,那个家仆也看到了他。 这家仆正是当初抢劫赵龙寄的耿烈,两人互看一眼便都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耿烈性子虽然倔,但不是没有头脑,李尝春神情焦急严肃地跟着胡不归回来,还假装不认识自己,显然不是来做客,说不定是被胁迫而来。 李尝春也好奇,以耿烈的性子,为何会甘愿做一个扫地的家仆,他那两兄弟又去了哪里?看来他们回来之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顾不了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林凰儿,李尝春跟在胡不归身后问道:“林凰儿呢?让我见她一面。” 胡不归回头不语,只是一个轻蔑的眼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带着一声嗤笑,李尝春本就是为了林凰儿来的,要见她再正常不过,可胡不归这个表情让李尝春心中一慌,心道:“空门行事心狠手辣,莫非林凰儿已遭毒手?”当下心中一凉,同时也决定如果林凰儿死了,自己宁死也不会被空门利用。 胡不归带着李尝春绕过一堵内墙,走到一座小院前,示意他进去。 李尝春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不归道:“放心,到了这里,空门不让你死的话,你想死都死不成。” 李尝春走进院子,推门进去,竟是林凰儿坐在里面。 如此意外,两人都是一惊,李尝春又惊又喜,忙走向前,道:“林姑娘,你没事太好了,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他一心要救林凰儿,却没注意到林凰儿的眼神只一瞬间就由吃惊转变为杀气,林凰儿喝道:“恶贼,还来骗我,看剑!” 李尝春自从在葬剑坡经过剑风洗礼之后,对剑意有些异样的敏感,林凰儿软剑在手之际,他已然察觉这是真的要杀人的剑,并且身体马上做出反应,但他的武功实在平凡,林凰儿虽然剑法算不上林家堡的高手,但她毕竟是林家堡的大小姐,这近在咫尺,又是突然出手的机会,她完全把握得住。 李尝春震惊地看着穿胸而过的剑锋,熟悉的痛感蔓延全身,意识逐渐模糊,他心急如焚,一旦进入梦刀状态,林凰儿必死无疑,原来胡不归竟是要让他亲手杀死林凰儿。 来不及问林凰儿为什么突然要杀自己,已经彻底失去意识,身上黑气冒出,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夺过林凰儿的剑。 林家堡人剑在人在,持剑的手即便是死也不会松开,可李尝春夺剑给林凰儿的感觉似乎是自己送上去一般。 李尝春持剑做刀,竖劈而下,一柄软剑也使出千钧之势。门外传来有刺客的呼喝声,可又如何来及的救下这一刀。 林凰儿绝望了,这一剑之霸道,似有千钧之力,剑锋未至,人已先被一股无形大力击中,林凰儿顿时眼前一黑。 耿烈自从见到李尝春,便再静不下心,吃了午饭之后,借着干活的名义,溜到了胡不归所在房前。 他并不知道胡不归的名字,只知道这个人是个修士,除了谢峰,他从不与归魂庄内任何人说话。而谢峰对他是点头哈腰,归魂庄的尊严在这修士面前荡然无存。 到了门口却听到了谢峰的声音:“前辈,过几日韩老先生回来,你说他会如何对付李尝春?” 胡不归道:“韩安泰是空门六道中畜牲道的人,畜牲道以御兽炼妖为主,无非是觉得李尝春不死之身能与妖兽融合,想炼化他吧。” 耿烈一听,心道:“看来李少侠还不知道他们打算这么对付他,否则也不会跟着这修士来归魂庄了。畜牲道,哼,谢峰才是最大的畜牲,就该将这畜牲炼化。” 又听到胡不归说:“你来不是要打听这个吧?有话直说。” 谢峰道:“我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前辈,这李尝春我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既然空门要留他另有用处,我自然不会伤他分毫,我对空门的忠心日月可鉴。所以,希望前辈到时候在韩老先生面前美言几句。” 胡不归道:“就这点破事,空门赏罚分明,你只需安心办事,无需巴结讨好。这次韩安泰回来,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为了戴罪立功。即便这次的事他办好了,也只是将功补过而已,在他面前说话又有何用。” 谢峰迟疑了一会,道:“他把事情办好只是将功补过,那如果是我们把事情办好了呢……” 胡不归道:“他凭什么让你……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谢峰道:“前辈既然入了空门,自然是想在空门得到强大的力量,那么便不该放弃任何一个立功的机会,如果这次的机会给韩安泰只是将功补过,并无利处,不如我们就把这功劳给收了。” 胡不归道:“你可知道他若不能完成这功劳,就得死。” 谢峰道:“丢了空门颜面自然该死,既然该死,那咱们身为空门弟子,何不受累处理一下他。” 胡不归道:“以后若能进入六道之中,你倒比韩安泰更适合畜牲道。” 谢峰也不在乎胡不归的讽刺,道:“能入六道便好,哪一道都是康庄大道。前辈你难道不想吗?” 胡不归沉默片刻道:“若是韩安泰不设防,而我们提前准备,用结界限制住他,杀他也不是不可能。” 谢峰又道:“李尝春是前辈带来的,我与我那妹子只是稍稍配合一下,这份功劳自然是前辈的,谢峰不敢贪功,只求能与我那妹子完婚就好,说起来,我那凰儿妹子的天人之姿前辈也见过,若是喜欢,尽管享用。” 耿烈听得头皮发麻,这谢峰不但心狠手辣,简直壕无人性。房内胡不归看着谢峰因为眼睛抽搐带动着扭曲的脸孔,更是一阵恶心,甚至扭过头去不愿看他,说道:“我可不敢独揽功劳,你的女人我也没有兴趣,你这人心肠之歹毒,以后定然在空门有一席之地,到时候你我不要为敌便好。” 谢峰面对胡不归表现出来的厌恶反而很高兴,道:“前辈快人快语,谢峰很是佩服,若是前辈不嫌弃,我便叫你一声大哥,以后咱们一起在空门立下不世之功。” 胡不归没说话,谢峰的歹毒确实用他的用武之地,只是实在对这人喜欢不起来。 见胡不归不说话,谢峰又道:“大哥,小弟真心叫你一声大哥,也知道大哥平日里对小弟行事多有不喜,只是有时候大哥却愿意帮助小弟,这自然不是因为同门之谊,还望大哥明示,如何才能让大哥高兴,我自当竭力去改。” 胡不归道:“你若改了我们倒是没有合作的必要了,你有两件事深得我心,其一弑兄杀父,其二,在飞羽山找李尝春的时候,你杀了那些尼姑。” 谢峰一愣,自己刚认他做大哥,他就说自己弑兄杀父之事,这岂不是在暗讽以后会背叛他。但这胡不归喜怒无常,有时候像个慈悲的大善人,有时候又冷漠得像个没有心的人。他若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喜欢弑兄杀父的人,又是哪个尼姑让他如此怨恨,以至于迁怒于所有尼姑。把握不住心思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人,谢峰知道,胡不归也知道。 谢峰不敢再试探,说道:“好,小弟知道了,那就不打扰大哥了,小弟这就退下,去牢房中看一下李尝春,这小子心思诡异,得要多加注意。” 胡不归也不多说,对谢峰这种人,话越少越好。 谢峰走到门外,看到正在埋头扫地的耿烈,对他而言,现在的耿烈跟一条狗并无区别,即便听到自己说话又怎样,冷哼一声便走了。 耿烈也若无其事地干活,心中却在琢磨着怎么救李尝春。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越狱 入夜,身处牢笼的李尝春盯着自己的手呆呆地看着,梦刀状态的他没有意识,自然也没有记忆,只记得好不容易找到林凰儿,却被自己杀了。想起林凤俯,想起林家堡上下,心中懊恼不已。突然他猛然抬头,还有林麒,林家堡最后的血脉。一定要找到林麒! 自己不能留在这里了。他现在只是个凡人,要想出去,只能是梦刀状态下,于是出口大骂,想要激怒守卫,让他们杀自己,从而进入梦刀状态。 可那群守卫充耳不闻,任他说破天都不搭理他,牢房除了墙壁就只有稻草,倒是可以自杀,但他并不知道自杀会不会进入梦刀状态,而且进入梦刀状态之后,杀了这些人会往哪里去也不知道,可能会直接原地休息,那岂不是白忙一场。而且万一自杀并不会进入梦刀状态,而是真的死了也有可能。 思来想去,一时并无对策。 这时进来一个人,正是耿烈。 几个守卫见到他纷纷起身,眼神中却都是不屑。其中一个更是直接甩脸色问道:“你来做什么!” 耿烈道:“归魂庄里里外外,老子想去哪就去哪!” 一个守卫讥笑道:“你如今只是一个扫地的下人而已,还当你是归魂庄开山四魄的老大么?” 另一个守卫也笑道:“开山四魄三个已经成了开山三鬼,剩你一个还不学乖,找死不成?” 耿烈头一沉,斜眼看着几人,森然道:“我既然走进这里,你们觉得死的会是谁?”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即便他现在的身份是个扫地家仆,但一身武功仍是开山四迫的老大。他现在以家仆的身份进入地牢,莫非是要叛出归魂庄了,这样的话,自己几个人完全不够看的。 想到这里恐惧瞬间占据心头,战战兢兢道:“你你要干什么?耿耿爷不要啊,我们狗眼看人” 耿烈暴起出手,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拿了钥匙开门,李尝春道:“大恩不言谢。” 耿烈道:“哪里话,李少侠曾救我三兄弟,若眼见李少侠有难而不出手,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李尝春点头道:“刚才听你们说话,似乎你那两兄弟” 耿烈长呼一口气,道:“不错他们死了。我兄弟三人本以为二少爷受人胁迫,赶回来相助,却不想这一切竟然都是谢林峰干的,弑兄杀父,还将林堡主送他的林字去掉,此等行径天地不容。我兄弟三人忠于老庄主,忠于归魂庄,当即要杀他为老庄主报仇。但这厮似乎已经成了个修士,我仨人连他一招都接不了。二弟三弟身死,却把我留在归魂庄做个扫地下人,以此来羞辱我。” 李尝春道:“以你性格自然宁死不屈,苟活下来是要等待机会复仇了?” 耿烈道:“正是!今日见你来归魂庄我感觉不对,也不敢随意跟踪,晚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一个老伙计喝酒时才打听得知,是谢峰和林家堡的林凰儿联手骗你上钩,将你抓住。你又如何得罪他们的?” “联手?是她故意骗我来?”李尝春心中一惊。 耿烈道:“可不是吗,谢林峰倾心林凰儿,这是两家弟子都知道的事。我本来还以为林凰儿已经在林家堡灭门之夜死了,直到几日前,林凰儿来到归魂庄找谢林峰,我才知道她没死。”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李尝春道:“她既然骗我前来,为何胡不归要借我的手杀她?” “原来那修士叫胡不归。”耿烈道:“他借你手杀林凰儿是什么意思?” 李尝春说了白天发生的事,耿烈听到李尝春说出自己的烂布衫和梦刀,道:“果然李少侠并非凡人。只是你并没有杀死林凰儿。” “她还活着?!”李尝春欣喜万分。 “虽不知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不过她确实还活着,谢峰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可能会让她死。”耿烈说着面露不屑道:“哼,林家堡的灭门虽然和谢峰没有直接关系,但那林凰儿那烂货不但不和谢峰划清界限,反而勾搭到一块了,还真是婊zi配狗,般配的很。” 耿烈是个江湖粗人,喜欢你时,对你尊崇有加,厌恶时满口脏话。 李尝春并未责怪他,恍然大悟道:“你误会林凰儿了,她是被那狗峰骗了。是了,他们不是想让我杀林凰儿,而是想进一步骗取林凰儿的信任。定然是胡不归提前布置好了结界和禁制,这才让林凰儿在梦刀下活了下来。” 现在想来一切都清晰明了,那晚林凰儿离开之后,回了林家堡,林家堡和归魂庄关系密切,她自然会到归魂庄来看看,谢峰只需编个故事就能骗取她的绝对信任,林凰儿如此痛恨自己,想来谢峰编的那个故事里,把一切罪责都扣到了自己头上。这本来并不复杂,只是看到林凰儿的软剑之后,一时心急,竟失了冷静。 耿烈不明白个中曲折,不过狗峰这个名字,他觉得很贴切,道:“对!狗峰!这畜生就没资格姓谢!快,此地不宜久留,归魂庄我也不能待了,报仇一事另做打算,咱们先离开。” 李尝春却抬手示意不走,道:“我不能走,我答应过林堡主要照顾他的儿女,我得去救林凰儿。” 耿烈心直口快,急道:“你怎么救?你若能救就不会被关起来了。” 李尝春也心急如焚,有胡不归在,只怕救不成,而且按胡不归所说,过几日空门还会有高人前来,到时候更是难办。突然赵龙寄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虽然自己不愿意将赵龙寄牵扯进来,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日后图报,当即将赵龙寄的所在告诉了耿烈,让他去求救。 耿烈应承下来,正要走,李尝春又叫住了他,道:“散布消息出去,李尝春在归魂庄,只需这七个字就行。无需多问,要快!” 耿烈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当即不再多说,连夜离开了归 (本章未完,请翻页) 魂庄。 李尝春从地上捡起一把守卫的刀,他要去向林凰儿解释清楚这一切,不能让她被谢林峰骗了。 如今的归魂庄,老一辈的几乎都因为不愿意和谢峰同流合污被害死。现在负责庄内戒备的都是新人,加上有修士坐镇,戒备更是松懈了。 李尝春摸到林凰儿的院子,屋内灯火通明,透过窗缝看去,林凰儿正一掌托腮,手臂撑桌而睡,想来是心伤之下,不觉睡着了。 李尝春不由为这苦命的姑娘一阵心酸。 李尝春多年漂泊,开锁破窗,登堂入室的活也曾干过,只是那都是偷取乡绅恶霸的不义之财,今天却是进女子闺房。 进得屋来,看着林凰儿高贵娇艳的面庞,再想想谢峰那张扭曲的丑脸,李尝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决不能让这种乌鸦配凤凰的事发生。 正要伸手拍醒林凰儿,林凰儿已经惊醒,道:“谁?!”伸手到腰间便要拔剑。 李尝春早有防备,刀锋已经架在林凰儿的脖子上,轻声道:“别动!” 见是李尝春,林凰儿又惊又惧,她并不怕死,但绝不能就这样死了。其实以她的武功,即便李尝春的刀架在她脖子上,依旧可以反杀,但白天那个如魔一般的李尝春让她心有余悸,只能乖乖听话。 李尝春道:“对不起林姑娘,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要告诉你,你被狗峰骗了。” 林凰儿当然不会相信他,眼含怒火瞪着李尝春。 李尝春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事实是林家堡被灭门时,狗峰就在现场冷眼旁观,归魂庄也因为他并没有去驰援。而且归魂庄庄主谢云和他长子就是被狗峰所杀!他实在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畜生!” 林凰儿恨恨道:“你以为我会像那个柳丝丝一样好骗?” 李尝春道:“我没有骗你,林家堡上下都于我有恩,林堡主更是对我推心置腹,我与谢云也是兄弟相称。我知道这更让你不信,但真相往往就是出人意料的。对了,林麒,我答应过林堡主一定会照顾你和林麒。” 咋听李尝春提起弟弟林麒的名字,林凰儿有些动摇了,李尝春按说不会知道弟弟的名字才是,难道是父亲临死时思念儿子说出的什么话让他知道的,想到这里林凰儿更是悲愤。 “对了,我有物证。”李尝春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哨子,又摸出一个竹简,道:“这哨子是谢云大哥送我的招魂哨,还有这竹简,这便是你们林家堡的三才朝元剑诀的原本,是林堡主带我去葬剑坡,也就是你们林家堡禁地,亲自交给我的。” 李尝春并不确定林凰儿是否能看出这两件东西的真假,只能一试。 林凰儿顿时双眼放光,睁得大大的。 李尝春心喜,看来有戏,正要开口询问,门外响起谢峰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惊。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炼化 谢峰道:“凰儿妹子,听下人说夜深了你还没睡,我便也无睡意,特来看下你。” 林凰儿道:“你派人监视我?” 谢峰不料林凰儿会这么说他,忙辩解道:“不是,是下人也关心你,路过时看到,这才去告诉我一声。” 李尝春担心林凰儿会大叫让谢峰进房来,更担心谢峰人面兽心会做出伤害林凰儿的事,顾不上林凰儿信不信自己,悄声道:“林家堡仅存你与林麒,你处事该有自己的见解,小心为上,不要听我或者狗峰的一面之词,我这便离开,林姑娘千万小心。” 谢峰见林凰儿不说话,说道:“妹子若是睡不着,我让下人准备些酒水夜宵,我陪你吃一些,也好安睡。” 林凰儿一口吹熄灯火道:“太晚了,孤男寡女有失礼数,我这就睡了。” 李尝春趁着灯火熄灭和林凰儿说话的时机,翻窗而出,回到牢房中。谢峰尽然随后也到了。 看他气冲冲的样子,李尝春顿时明白了,这是在林凰儿那里吃了瘪,想拿自己撒气来了。 谢峰一走进来便发现了地上守卫的尸首,随后有属下来报,耿烈打伤门外看守,离开归魂庄了。 李尝春心道:“这耿烈性子当真是又烈又直,他不翻墙而出,而是从大门出去,自然是仍念着以前的归魂庄和自己的身份。他要离开也要从大门光明正大地出去。” 谢峰却并不在意,说道:“不顾家的狗活着也没用了,追上去,杀无赦。” 见他并未在意,李尝春安心了,只要不出修士,耿烈就不会出事,即便打不过也能逃,等见到赵龙寄便安全了。 谢峰盯着李尝春,因为气愤让他那张诡异的脸更显得阴森,说道:“耿烈这条狗对老东西倒是忠心,居然向你摇尾巴了,只是你为何不走?” 李尝春漫不经心道:“自然是为了杀你。” 谢峰道:“大言不惭,我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 李尝春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递给谢峰,伸长了脖子道:“来,杀我。杀了我,胡不归和空门可是会好好褒奖你一番。” 谢峰自然知道不能杀,气得拿刀的手不住地抖。李尝春收回脖子,道:“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下次我若有机会杀你,我可不会手软。” 谢峰抬手欲给他一巴掌出气,想起胡不归的话,又没打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当然知道,现在看来,就不该来牢中,不但没能撒气,还惹得一肚子火。 掏出一颗丹药,塞入李尝春嘴中,李尝春顿时觉得四肢绵软,摊到在地,谢峰道:“这药并不会伤害你,只是让你老老实实待着而已,你若不能动,我们也不杀你,你就只能乖乖就范。耿烈那条狗摇错了尾巴,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归魂庄如今的人他都看不上,但今夜就是这群人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空门修士要想提升凡人武夫的实力,你该知道有多容易。” 此话一出,李尝春果然担心起来,如果几个身手和耿烈差不多的人围攻,只怕想跑都难。耿烈若死,自己如今站起来都费劲,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看着李尝春眼中焦虑,谢峰总算舒了一口气,走出了牢房。 李尝春就这么煎熬地躺了几天,他从未如此渴望一个人的出现,眼下只要赵龙寄出现,不但能救自己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林凰儿,还能说明耿烈没有死。 但却没有出现,直到韩安泰已经到了归魂庄,赵龙寄还没有出现。 谢峰将李尝春带到归魂庄后的湖边,湖面很宽,远方的山都显得有些朦胧,当晚在林家堡见过的那个控制妖兽的老者韩安泰已经到了这里。 在湖边起了个祭坛,祭坛上有个看上去很是复杂的阵法,韩安泰站在阵法前掐诀施法,湖水轰然升起,水中一个腾起一条蛟龙,浑身散发着邪异的气息,却一动不动。 随后李尝春被放在了那阵法中间,韩安泰对胡不归道:“你对禁制结界有研究,可识得此阵?” 胡不归看了一眼,道:“这是三个阵法融合而成的,离魂阵加上净身法阵,最后一个最为复杂,并未见过。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可以这般融合。想不到韩老先生有如此本事。” “另一个便是控制这蛟龙的阵法。”韩安泰唏嘘道:“哪里是我的本事,这是地狱道的同门给我的,以后你若能进入六道之中,可以去地狱道学习比这高深千万倍的阵法,地狱道门主莫枝,号称不动明王菩萨,这种阵法我们觉得深奥,但对他来说只怕还入不了眼。” 胡不归道:“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入空门便是冲着他的威名。” 韩安泰道:“我很看好你,会如愿的。待会我将起阵让李尝春变身,先把他魂魄抽出和蛟龙融合,再炼化他肉身为丹,让他的能力彻底与蛟龙融合。若能炼成不死蛟龙,算是大功一件。这个过程我若有灵力不支的迹象,你二人务必全力输送灵力助我。完成这件事以后少不了你们好处,若完不成,我们都得死!明白么?” 胡不归道:“明白!” 谢峰也说道:“韩老先生放心,若有需要,我二人定不遗余力,拼死相助。” 说着走上祭坛,和胡不归分列韩安泰身后左右。 韩安泰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开始起阵,阵法发出金色光芒,李尝春的身体浮空而起,身上黑气翻涌而出,七窍和周身都渗出鲜血,随着黑气一起飘向那蛟龙,而那蛟龙眼中也现出贪婪之色。 韩安泰正全力施法,突然四周现出符文光幕,浑身不能动弹,灵力也为之一滞,就在这一瞬间,身后谢林峰已经一掌洞穿了他的心脏。胡不归也一掌自他天灵灌下。 他缓缓回头,只见胡不归阴沉着脸道:“韩老先生,这阵法胡某虽不会画,却也知道该怎么用,就让胡某来代劳好了。” 谢峰也冷笑道:“韩老先生被月神山的人偷袭身死,大哥受老先生临终之托,炼化李尝春和蛟龙,难能可贵,当记一功才是。” 韩安泰这才明白,这两个空门新人竟已串通一气,要杀自己以求功劳。惨笑道:“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行了?告诉你们,回了空门,只要畜牲道的高人见了这蛟龙便能知晓它今日所见一切,到时……” 话没说完断了气,谢峰和胡不归却慌了神,谢峰问道:“大哥,依你看,他说的是真的吗?” 此事就是谢峰的主意,如果韩安泰说的是真的,那两人只怕难逃空门追杀,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若是真的,不等空门动手,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谢峰为难道:“不如我们索性杀了这畜牲,来个死无对证!虽然功劳落个一场空,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胡不归看了一眼蛟龙,又看了看谢峰,道:“眼下这蛟龙被阵法控制着,倒是可以一试。” 谁知话音未落,那蛟龙一声嘶吼,已脱离控制,张开腥臭的大嘴,向着祭坛三人吞来。 原来是李尝春用自己的血乱涂乱画,将阵法给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不归和谢峰远远闪开,而李尝春虚弱不堪,眼看要被蛟龙一口吞掉,突然身前一面火墙冒出,这火墙像是有生命一般,顿时将蛟龙裹住,蛟龙吃痛,钻入湖底。 “尝春兄弟,我来了!” 李尝春抬眼看去,只见一人踏空而来,腰间一块血红色朱雀玉坠,这不是赵龙寄是谁。 一见赵龙寄,胡不归脱口而出道:“魂灵修士!” 谢峰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魂灵修士和开窍修士天差地别,更别说自己这种刚刚开窍的了,惊出一身冷汗。 湖水再度炸开,那蛟龙冲出水面,长尾卷起巨浪拍像赵龙寄,赵龙寄化身为一只浑身烈焰的朱雀,迎浪而上,一水一火战成一团。 谢峰和胡不归看得目瞪口呆,这蛟龙竟然能和魂灵境界修士有一战之力。还好刚刚没动手,否则只怕根本杀不死这蛟龙。 趁着赵龙寄和蛟龙战成一团,谢峰偷偷将李尝春交给手下带走。胡不归在忙着布置阵法结界,谢峰紧盯战局,他们决不能让蛟龙活着,也不能让赵龙寄活着,必要时就出手相助弱势一方,他们要让赵龙寄和蛟龙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否则无论哪一个存活他俩都得死。 胡不归第一个禁制才做完,谢峰已经在呼喊了:“不好,那蛟龙要败,大哥赶紧出手助它!” 谢峰开窍初期修为,贸然上去必死无疑,只能看胡不归能不能远程协助一下蛟龙,胡不归已经对谢峰极不耐烦,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撤手准备协助蛟龙,只要赵龙寄踏入禁制范围,应该能助蛟龙一臂之力。 “李尝春在哪?老夫倒要看上一看。” 空中传来一声雷霆之声,看来又有修士闯入归魂庄,而且修为不低。 谢峰和胡不归互看一眼,又听到一个女子说话:“听说他还是个小帅哥,若真是不死之身,倒是可以让奴家与他夜夜承欢。”语声柔媚,听着让人骨头都酥了。 话音刚落,两人已到了湖边,也不管赵龙寄和那蛟龙大战,走到胡不归和谢峰面前。 两人一个苍髯老人,一个美艳少妇,那老人道:“你们谁是李尝春?” 两人呆立当场不敢说话,那美艳少妇看了谢峰一眼,马上厌恶地移开了目光,转向胡不归时又媚眼如丝,整个人依靠在胡不归身上,一条玉臂攀上他的脖颈,柔声道:“可千万别是那个丑八怪,告诉我,你是不是叫李尝春。” 谢峰敢怒不敢言,而胡不归更难受,明知这少妇是修炼媚术,吸人精血的,却止不住内心燥热难耐,想把这妇人狠狠搂入怀中。 这时又有一年轻人来到,手执一柄古扇,说道:“你们俩真傻的可以,据说李尝春只是个凡人,你们看他俩是么。依我看,该好好问那位道友才是。”说着飞身向前,骨扇一抬,湖水凝聚一条水龙,卷向那蛟龙。 蛟龙本就不敌赵龙寄,此刻又多一强敌,一个分神,赵龙寄和那人的攻击全部命中,瞬间华为无数碎块,仅剩一颗内丹浮在空中,那人想拿,却被赵龙寄抢先一步抄在手中。 胡不归和谢峰眼见蛟龙已死,稍稍宽心了,而赵龙寄回头一看,李尝春已经不见了。飞身到谢峰和胡不归面前,怒道:“李尝春呢?” 不等胡不归说话,谢峰道:“前辈未免欺人太甚,李尝春明明已经被你叫人带走了。” 赵龙寄一愣,怒目看着谢峰,谢峰竟也不惧,道:“你先是趁我等不备,偷袭韩老先生,我二人无奈只能拼死放出蛟龙跟你缠斗,如今李尝春被你带走,蛟龙内丹也被你拿了。你还想害我们。” 胡不归听着谢峰的话,心中竟生出一丝佩服之情,只要让这几个人打起来,自己就有机会逃走。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混战 果然,那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赵龙寄,赵龙寄冷笑一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知李尝春在空门手中还敢前来,自然是不怕死的主。多说无益,动手吧!”说完凌空飞起,化身朱雀就要以一敌三。 那美艳妇少妇道:“你是朱雀国人?” 那年轻人道:“才发现么?果真是胸大无脑。” 那老者道:“老夫也是才发现的,怎么,不行吗?” “你是老糊涂了,没发现也正常。”又来了一人,肩扛一把黄金大刀,眼中尽是睥睨之色,对老人道:“扒灰佬,年纪大了满足不了儿媳妇亲自带着她出来找男人了吗?扒灰扒到你这个地步可说是天下第一了。” 那老人苍白的脸顿时憋的通红,怒道:“沈丘阳!看在你是新天盟的人,马上给老夫道歉,老夫还可以饶过你这一次。” 那沈丘阳不屑道:“沈某只是新天盟的闲散人,我若死了,新天盟根本就不在乎。所以你不用看在新天盟的份上。” 那骨扇年轻人插话道:“今日可真热闹,金刀沈丘阳,幸会!” 沈丘阳回头看他,道:“骨扇先生邹文。你好。” 邹文摇扇道:“沈兄的消息倒也灵通,只是有件事你却搞错了。” 沈丘阳道:“哦,什么事?” 邹文道:“他二人可不是翁媳关系,只是一个可怜的丈夫被欲求不满的妻子过度吸取阳元而形容枯槁而已。所以外界说他扒灰实在是错怪他了,相反的,他可谓天下第一深情的男子。” 说话间,又有四个修士到场,听到这话纷纷将目光看向那老人。 这些人修为都是魂灵境界,谢峰和胡不归暗自有些高兴,同时也心生疑惑:“这李尝春除了做祭品还有别的用处?只不过需得魂灵之后才能了解他的用处。” 沈丘阳听完邹文的话,仔细端详着那老人,道:“哎呀呀,这么说我真该道歉了,竟看走眼了,原来是一个年轻丈夫带着自己媳妇出来找男人,不错,不错,当真不错,一个丈夫,为了妻子的容颜,带着她到处找男人,然后吸干精血。” 说着突然杀气暴涨:“甚至沈某的兄弟你们也敢动手!” 金刀竖劈,巨大刀影夹杂着毁天灭地之势砸向那老人,他似乎不是为李尝春而来,而是为兄弟报仇而来。 那老人虽显得老态,身手却一点不慢,这一刀没粘着他分毫。 那少妇趁沈丘阳一刀还没落稳,果断出手,浑身散发一种妖异的气息,一掌攻向沈丘阳。 沈丘阳来不及撤刀,另一只手和她对拼一掌,一掌下去,那少妇惨叫一声,身子被震飞,耳中听着她痛苦的呻吟,他觉得这女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那老人又攻了过来,双手冒着丝丝白气,沈丘阳知道那是这老人的杀手锏,触之看似无碍,体内灵海却会被冻结,这一招乃是专打灵体的。 沈丘阳冷笑一声,这老人功法虽强,但出手速度比自己不如,只需提刀一砍逼退老人便可。 刚一提刀,不等砍出还击的一刀,老人已到身前,只能一个翻身堪堪躲过。 自己的刀竟然慢了! 沈丘阳一惊之下恍然大悟,这是中了那妖艳妇人的媚术,忙运行灵气护住心神。 单论修为强弱,沈丘阳远远强过这对夫妻,可如今要分出一半心神来避免自己被媚术蛊惑,实力大打折扣,一时竟拿不下来。 邹文见状,摇着骨扇对化身朱雀的赵龙寄道:“他们处理他们的事,咱们也该继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续咱们的事了。蛟龙内丹,李尝春,我都要!” 赵龙寄道:“就凭你?只怕是痴心妄想。” 邹文没动,一旁其他修士却已经逼近赵龙寄,要他交出李尝春和蛟龙内丹。 邹文轻轻一笑,仿佛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赵龙寄道:“好,你们一起上!” 要是李尝春在这一定会被赵龙寄给惊到,平日里像个温和大哥哥一般的赵龙寄,打起架来却是盛气凌人。 开窍修士的战斗还多半是靠兵刃身法一类,而魂灵修士的战斗,却都是用自然之力,只见诺大的湖面人影纷飞,烈焰和水浪碰撞,夹杂着霸道的刀气。 混战已起,李尝春此刻却被归魂庄的人带走,他尝试去激怒这些人让自己进入梦刀状态,可这些人早就被告知李尝春的烂布衫和梦刀的神奇与恐怖,一个个都像聋子一般。 几人一言不发,抬着李尝春一路疾行,眼见出了归魂庄侧门,不知道要去哪里。耿烈出现了。 与他一起的,还有个手持巨剑的人,那人全身上下黑衣包裹,头罩黑纱。两人和几个庄丁打了起来。 李尝春瞬间被那黑衣人的剑法给吸引住了目光,只见那黑衣人剑法霸烈,和耿烈的狼牙棒法一样大开大合,气势惊人。很快两人将几个庄丁杀气。 那黑衣人掏出一个药瓶扔到李尝春身上,李尝春拿起一闻,一股恶臭直冲脑门,熏得眼泪直流。正要开骂,却发现自己神清气爽,四肢能动了。 李尝春起身抱拳道:“多谢阁下的解药。” 那黑衣人不说话,挥手示意耿烈带李尝春走。 耿烈道:“走吧,这位朋友不会说话的,那晚我离开归魂庄后被追杀,也是他出手相救,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李尝春却不走,他有些激动道:“你是林家堡林麒!是不是?” 那黑衣人闻言身子一颤。 耿烈却道:“他怎么可能是林麒,林麒不过是个十岁孩子。” 李尝春确实不知道林麒还是个小孩,更没见过林麒,不禁一怔道:“你的剑法外人看不出,我却能识得,正是三才朝元剑决上面的剑招,虽然徒有其形,但绝对错不了。”那黑衣人一动不动地听着,李尝春继续道:“阁下既然是林家堡人,又出手救我,自然知道我与林家堡的渊源,何不以真面目相见,也好助我寻找林堡主的后人。” 那黑衣人还是不说话,甚至开始迈步离开,李尝春急道:“好,阁下不愿见我无妨,但林凰儿现在正在归魂庄内,还请暗中保护,如果可以的话,将她带走最好,阁下自然不会伤害她,但请务必让在下知道行踪。” 黑衣人微微点头,提剑离去。 耿烈道:“按说林家堡有此身手的人我应该会认识的啊。” 李尝春道:“他既然不想被人认出,当然把那些可能被你认出的特征都掩饰起来了。” 耿烈点点头,道:“对了,你让我散出去的消息似乎没动静,但有个漂亮姑娘从别处知道了李尝春在归魂庄,正好打听到我这来了,我就把她带来了,她叫柳丝丝,李少侠你可认识?” 耿烈不知道,那消息只对修士有用,而修士出动,又怎会让凡人知晓。 李尝春听到柳丝丝却不淡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把她带来!她现在在哪?她怎么会知道我在归魂庄?” 一连串的问题把耿烈给问蒙了,答道:“她说什么师太死了,留了归魂庄三个血字,你也正好是在那一带消失的,于是猜测你在归魂庄,除此之外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不愿意再说,只让我带她来找你。我见她模样可怜,而且对你甚是关心,就带来了。你放心,她很安全。” 李尝春心道:“看来狗峰他们找我的时候找到了静心庵,竟然对一群出家人痛下杀手,简直比黑风寨那群土匪还心狠!想来是柳丝丝久等自己之后,就到静心庵去了,结果发现静心庵已经出事。”叮嘱耿烈道:“你快去柳丝丝那里,好生照顾她,千万别让她乱走,我这边事了,便去找你。” 说完就跑,耿烈心知他们都是修行界的事,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而且他去找的那个修士也已经到了,于是听从李尝春的吩咐,连忙回去找柳丝丝。 李尝春一路狂奔,他让耿烈散步消息的本意,是担心赵龙寄来到归魂庄一人难以应付胡不归和韩安泰等空门修士,于是用自己做饵,吸引要抓他的修士前来。敢和空门抢东西的修士,修为自然不弱,到时便可以利用他们让自己和赵龙寄脱身。可眼下韩安泰已死,胡不归和谢峰虽然不足为惧,但万一那些亡命修士也已经到了,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湖边,只见烈焰与水波漫天飞舞碰撞,李尝春一眼就认出那朱雀是赵龙寄。 他有些奇怪,湖上修士只有赵龙寄用火,其他人都是用水。却来不及多想,赵龙寄以一敌多,败像明显,只能大喊一声:“李尝春在此!” 果然所有人都停手看向他,只有沈丘阳和那对夫妻还在战斗。 胡不归和谢峰正要溜走,却发现李尝春竟然回来了,难道归魂庄内也出事了,谢峰想回去看看,可还是留下了,若是李尝春被这些人带走,只怕再要找到他就难了。 众人本来都在酣战,只有邹文在一旁骨扇轻摇等待时机,咋见李尝春出现,骨扇一收,飞身而起,第一个抓住了李尝春,一掌按在李尝春天灵之上,道:“都别动!否则我一掌下去,让他魂飞魄散而死。” 众人不敢妄动,李尝春也不敢动,他终究是个凡人,最多肉身不死而已,魂飞魄散只怕神仙难救。 赵龙寄收起烈焰神通,紧紧盯着邹文,随时准备出手。 一个修士道:“杀了李尝春,你又有何好处?” 邹文道:“你们该知道我的身份,朝中宝物众多,何必一定要这李尝春,不过一个有趣的凡人之躯,得之最好,若得不到也无妨。” 又有一修士道:“哼,你若杀了他,这里所有人也绝不会放过你。” 邹文看了一眼正在酣战的沈丘阳,笑道:“朝廷修士与新天盟修士本属一脉。杀我,还得看沈丘阳的金刀答不答应。” 在场修士确实属沈丘阳最强,只是一时受困于那女子媚术,但久战必胜。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一时无语。 邹文对着赵龙寄道:“道友,原来李尝春真不是你带走的,抱歉了,不过看起来你和他倒是朋友,不如你把蛟龙内丹给我,我把李尝春给放了。你放心,信义二字,我还是有的。” 只要得到内丹,邹文确实打算放了李尝春,反正有自己和沈丘阳在此,李尝春已是囊中之物。 赵龙寄道:“你既是朝中修士,当然不会出尔反尔,好,内丹给你!” 说罢取出内丹,用灵力送向邹文。同时说道:“李尝春,这蛟龙内丹可算得上天材地宝了,能让凡人开窍,修士灵力暴涨,你让我丢失如此至宝,可得请我喝一坛子好酒!” 李尝春一听,急忙开口劝阻,刚一张嘴,那内丹正好送到邹文身前,却突然一转,飞入李尝春口中,顺着喉咙就入腹了。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死别 邹文万万没想到赵龙寄有此一出,又惊又怒道:“你!” 赵龙寄道:“李尝春凡人之躯已然是个宝贝,若是让他开窍呢?你们不想看一下吗?” 邹文自然是在乎李尝春的,否则他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现在内丹也被李尝春吞了,就更不可能杀了他了。 众人纷纷屏息看着李尝春,见证他开窍的刹那,唯有谢峰心中满是愤恨,他不惜弑兄杀父,更是将归魂庄都献给空门,这才换了个开窍之机。而李尝春居然被人强行开窍。 赵龙寄道:“李尝春,凝神感受丹田气息涌动,任它吸取你四肢百骸之精气,当你感觉丹田中有一汪清泉涌出时,你会忘却自我,不要害怕,让那股清泉喷涌,当它涌入天灵之际,若是看到一束光,光中有一颗嫩芽,那就是灵根,灵根落入丹田,则清泉化海,便是成了!” 终于到了开窍的时候了,李尝春赶忙凝神感受,邹文也撤开了手掌,赵龙寄说的正是用外力开窍之法,那些体内变化也是正宗玄武国修士开窍会发生的。 五行大陆有四国一洲,分主五行之气,各地修士开窍也是因地而异,所以他们一见赵龙寄的神通就知道他是朱雀国人。以五行生克来说,水能克火,赵龙寄能在主水气的玄武国,以火焰力敌一群同阶修士,的确非同小可。 此刻一群魂灵修士就像看一个躺在床上的产妇般看着李尝春,期待着一个未知的新生儿修士。 李尝春果然察觉到丹田之处有一股气息涌现,凉丝丝的,随后这股气息慢慢涨大,直涨到李尝春觉得丹田要炸开一般。但他默默咬牙坚持着,这肿胀之力是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那气息还在膨胀,眼见丹田都要爆开,突然有了变化,却不是赵龙寄说的那样,那股气息轰然而散,涌入四肢百骸,非但没有吸取自身精气,反而消散于自身,随后再无动静。 李尝春满脸痛苦之色,睁开眼睛看着众人,众人也是满脸不解,李尝春的气息刚有一丝变化,又恢复了沉寂。 赵龙寄难以置信道:“没没成功?” 李尝春痛苦地点点头,没想到居然连蛟龙内丹这种宝物都不能让自己开窍,他甚至绝望了,可能自己根本就不适合修行。 此时却响起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李大哥,李尝春!我终于找到你了。大木头还说带你去见我,嘿嘿,我先找到你了,你们在干什么?” 来人正是柳丝丝,他说的大木头就是耿烈,显然她趁着耿烈来救李尝春的时候,已经偷偷溜进了归魂庄,并且找到了这里。 李尝春吼道:“丝丝快走!” 柳丝丝一愣,这才发现远处还有三人在打架,且所用神通惊天动地,他从李尝春口中听说过修士,正想回头跑,却被谢峰一把抓住。 谢峰扼住柳丝丝的脖子,道:“李尝春,你是个聪明人,我不管你今天被谁带走,你要想方设法告诉我你的所在,否则这小姑娘我就不客气了。” 胡不归却没有动,心想这谢峰的狗胆也太大了,趁没人注意溜了也就是了,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威胁李尝春被带走之后留下线索,当真是为了上位连命都不要了。 果然邹文注意到了谢峰,说道:“空门的小杂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说着就要动手,李尝春却阻止了他,道:“让他走!否则我宁死也不会跟你们任何人走,你们堂堂魂灵修士难道还怕我留下线索让他找到不成?” 邹文当然不怕谢峰,无论是朝廷还是新天盟都不怕空门,但空门也不会惧怕他们。若让空门其他人找了上来可就麻烦了。邹文只好假装淡然道:“好,我让他们走。” 邹文开口了,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 谢峰心中长舒一口气,看来让他赌中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押着柳丝丝向后退去,胡不归自然也跟着走。 谢峰此刻一心提防邹文等人突施毒手,柳丝丝趁机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谢峰吃痛,抬手就是一掌,骂道:“臭娘们!” 却不想,这一掌拍得柳丝丝当场口吐鲜血,瘫倒在地,谢峰忘了如今已是修士,虽然只是随意的一掌,又岂是一个普通小姑娘承受得住的。 谢峰心惊不已,刚到手的保命符,就这么被自己打死了。 邹文等人自然不在乎柳丝丝的生死,只觉得谢峰毕竟是个刚开窍的小修,如此大意便染上凡人性命业障,得不偿失。 李尝春大喊一声:“丝丝!”慌忙跑了过去,邹文也不阻拦。毕竟凡人生死离别之际,作为修士若掺杂进去,难免惹上业力。 此时金刀沈丘阳一刀砍中那老人,老人一声惨呼从半空掉落,那少妇飞身接住丈夫,败局已定,只能逃跑,慌不择路中正好往柳丝丝的方向飞来。 沈丘阳没了媚术的顾忌,全力追来,一刀砍中两人,两人跌落在柳丝丝身旁,李尝春抱着气若游丝的柳丝丝,那美艳少妇拥着自己白发苍苍的丈夫,这似乎是天定的结局。 那老人奄奄一息道:“艳姬,自我第一眼见到你,便知自己此生不会有个好下场,你自己逃命就是,又何必管我” 那艳姬道:“相公,若不是我吸取你的阳元,让你修为大损,你又怎么会败给他。我修炼的功法让我人尽可夫,但我心中却只有你一个,你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那老人闻言,展演笑道:“修为逆天又如何?人人敬仰又如何?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很开心,很开心” 说完气绝身伤,那艳姬凄然道:“相公等我。”伸手往眉心一点,自毁灵根而亡。 柳丝丝冥冥中听着两人的对话,虽不明白其中曲折,但也听得心碎,缓缓睁眼,伸手抚摸李尝春的脸颊道:“李大哥,你愿意对我这么好么?” “我我” 李尝春心中又痛又急却不知如何是好,想回答柳丝丝的话,张嘴却只是断断续续的两个我字。 柳丝丝眼中现出失望之色,很快又被她掩饰起来,强行笑道:“小花,小花姐姐是个好女孩,不像我,不懂事,你要好好待她,她” 她的眼笑起来依旧像月牙般美丽,口中的鲜血更是夺目地让人心碎。然而很快,痛苦就扭曲了她的笑脸,那月牙般的笑眼也永远地闭上了。 赵龙寄远远喊道:“尝春兄弟,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先离开!” 李尝春抱着柳丝丝无动于衷,谢峰眼见柳丝丝已死,只怕自己再难活命。心一横,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李尝春就在眼前,他不信李尝春是打不死的,聚全身修为,一掌拍在李尝春天灵盖上。 李尝春身子一震,身上黑气涌出。 几个魂灵修士眼见李尝春的气息变化,纷纷面露喜色,对他们而言,他人的悲欢离合算的了什么,李尝春就是个物品而已,变化越大,他们越高兴。 李尝春以前变身,都是瞳孔失焦,毫无意识,这次却好像有了意识,眼中也闪着红光,他轻轻放下柳丝丝,猛然抬头看向谢峰,随后弹射而起去抓谢峰。眼前光幕闪动,是胡不归的结界,但李尝春的手一触道光幕,光幕便消散,结界被人强行摧毁,胡不归身子一震,吐出一口鲜血。 谢峰被李尝春双眼一瞪,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眼见李尝春的手就要抓到自己,面前一把巨大骨门出现,挡住了李尝春。李尝春用力一推,骨门散裂,谢峰也趁机滚到一旁,瘫坐在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邹文现身挡在李尝春面前,满脸喜色道:“这李尝春我要了!” 沈丘阳也赶到:“我来助你!” 其他修士自然不能让到手的宝贝被他们拿走,飞身过来,围住了李尝春。 赵龙寄正要出手,却听到李尝春说话了。这声音不像李尝春平时的声音,冷漠浑厚却嘶哑,像是从地底发出的一样,说道:“区区魂灵修士,也敢放肆!” 随之双臂一抡,周身黑气随之翻涌攻向周身修士,众人只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那黑气夹杂着千钧之力,众人纷纷以病人法宝抵挡。 黑气触及冰刃纷纷冒起黑烟,有两个修士没有冰刃格挡,黑气触体皮肤当即溃烂,一股强烈的灼伤感直透骨髓。 赵龙寄虽远远观望,但他却发现了,这黑气其实是火焰,黑色火焰,他自己所修炼的也是这一脉,幽冥业火,听师父说起过,幽冥业火练到最高境界,便是黑炎。 那被黑炎烧身的修士,用尽浑身解数仍旧驱散不开这黑炎,眼睁眼看着手臂和身体被烧穿几个窟窿。想灵魂出窍而走,却发现魂魄这黑炎竟然能烧魂魄,自身魂魄已然残破不堪,哪里还能出窍。 剩下几人见状纷纷散开立在半空,面色凝重中却又带着难掩的激动,李尝春越强,越说明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但当李尝春再次动手的时候,他们发现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李尝春,传言中李尝春变身也不过是个刀法能战开窍修士的怪物,可这次,李尝春身子一动,已经飞上天来,他手中没有刀,却比金刀沈丘阳的气势还要霸道。 众人施展神通,水浪水墙水龙,要么被李尝春轻松避开,要么一碰到李尝春便蒸发殆尽。眨眼李尝春又打中三人,三人身着黑炎坠入湖中,那黑炎却依旧在水中燃烧。 至此,八个魂灵修士,只剩三个。 沈丘阳看准时机,聚全身功力一刀砍下,正中李尝春后脑,李尝春却只是一怔,随后回身向他攻来。 沈丘阳从未如此狼狈,自己的刀砍在李尝春身上不能伤他分毫,可李尝春的黑炎却能要他的命,李尝春的黑炎似乎有灵智一般,自主攻击沈丘阳,这比魂灵修士更像魂灵修士,沈丘阳除了闪避黑炎,还要应付李尝春的拳脚,一时手忙脚乱。突然被李尝春把金刀都给夺了。 邹文和另一个存活修士立刻来夹攻,李尝春金刀在手,梦刀施展出来,瞬间把三人都笼罩在刀势之中,现在他们想跑都已经没路了。 这样下去,这三人一定会被李尝春所杀,其他人死了没关系,可邹文和沈丘阳分别是朝廷和新天盟的修士,他们如果死了,只怕后患无穷。想到这里赵龙寄有些担心。 四处一看,谢峰和胡不归不知何时已经溜走,只剩下那对夫妻和柳丝丝的尸体在地上。 就在李尝春要砍死邹文三人的时候,赵龙寄抱起柳丝丝的尸身,喊道:“尝春兄弟,他三人罪不至死,先把丝丝姑娘安葬了吧!” 丝丝姑娘四个字一出,李尝春果然身形顿了一下,就这一下,那三人赶忙逃离。 李尝春浑身黑气,红着眼一步步踏空而行,赵龙寄不确定李尝春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识,认不认得他,会不会对他出手,只出于对朋友的一片真心,他必须阻止李尝春杀邹文和沈丘阳,否则新天盟和朝廷出手,李尝春将再无藏身之处。 好在李尝春虽然没有清晰的意识,但也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他一言不发地接过柳丝丝,身上黑炎果然是有灵智的,并未伤及赵龙寄和柳丝丝,随后李尝春踏空飞起。 赵龙寄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能跟在后面。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无处藏身 飞了约莫一个时辰,李尝春突然黑炎消散,带着柳丝丝的尸身从空中直直坠落下去,赵龙寄赶忙飞身接住他们停在了一座山巅。 直过了一天一夜,李尝春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了身旁已经白得毫无人色的柳丝丝,触手之下,她的身体已经冰凉僵硬。 赵龙寄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要带她去哪,你半空中突然坠落,我便停在这里等你醒来。” “谢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李尝春不语,赵龙寄又一次救了他,谢谢这两个字确实生疏得有些过分。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想带丝丝去哪,不过现在我想带她回飞羽山。”李尝春吹响召唤花花的尖哨,道:“那里是我跟她相识的地方。” 赵龙寄道:“我陪你去吧,你现在的处境之危险,已经远远超过你所能预料。” 李尝春抬头看了一眼赵龙寄,又低下了头。对他而言,整个修行界一片黑暗,赵龙寄是仅存的一丝光芒,他害怕这一丝光也会因为自己而熄灭。说道:“就让我独自送她最后一程,陪她说说话吧。” 赵龙寄道:“好,那我们一起下山,我在山下等你回来。” “好。”李尝春道:“我这次变身似乎有点记忆了,我好像杀了人,是那狗峰么?” 赵龙寄道:“杀了,杀了五个魂灵修士,但那狗峰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 李尝春顿感失望,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没有了当初对修行的向往,以及对力量的追求。 他在意的是谢峰终究还是跑掉了,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和耿烈有没有带走林凰儿。 赵龙寄见李尝春沉默不语,问道:“你在想什么?” 李尝春叹了一口气,道:“想些做不到的事,不想也罢。对了,之前曾有开窍修士抓我去换进阶丹,可那些魂灵修士要我何用?也是换进阶丹么?” 赵龙寄道:“哪儿的话啊,魂灵进阶便是地怒,世间哪有那种药。那些宗门要抓你,大多是炼化成为战斗工具,而从修士个人来说,更多的应该是为了夺舍,你的不死之身,的确是个很好的容器。” 李尝春道:“修行之人难道还做不到我这样受伤而不死?” 赵龙寄道:“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不划算。修士修行分炼魂和炼体两个层面,魂魄本就是灵体,无需消耗太多灵气,可肉体凡胎却是俗物,要想炼出一具匹配得上修为的肉身,需要比炼魂更为庞大的灵气。 而灵气自五千年前的封神大战之后,已极为难聚,这点在开窍修士身上还体现不出,魂灵修士催动五行之力需要极大灵气,平时用来战斗和提升修为都不够,谁又会过多花费灵气在肉身上呢?所以如今的修士,其实肉身都并不强悍。 而你一个凡人却拥有不死之身,你的肉身无需用灵气去炼体,只需要随境界提升而自然增强就足矣让肉身超越本身境界。加上烂布衫和梦刀,似乎可以越境而战,你想想你对修士而言是不是至宝。 你从月神印下存活,又是剑神毕方钦点的对手,更是吸引了很多修士觊觎,眼下你又杀死几个魂灵修士,只怕李尝春三个字,已经传遍了修行界。” 李尝春凄然一笑,道:“夺舍身躯,把别人身体占为己用,让人魂飞魄散,这要是以前的我,肯定觉得残忍至极,可现在,修士干什么事我都不奇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停了一会又问道:“封神大战又是什么?” 赵龙寄道:“传闻五千年前,修行界发展到了顶峰,各路修士大放异彩,其间矛盾也随之到了巅峰,终于爆发整个修行界的大战,那一战,无数大能陨落,天地为之翻转,眼见整个世界都要为之毁灭,天地有灵,生出一结界,稳固天地的同时,也断了天地灵气的融合。修士最基本的聚灵也就做不到了,许多人身怀灭世神通却无足够灵力催发,还有些大能者不知所踪。 自此,人间断了修仙成神之路,凡人不能开窍聚灵,所以这一战被称为封神大战,而那结界,也得名封神大界,这个封字,不是赐封的封,而是封路的封,封住了修士修仙成神之路。” 李尝春道:“可如今不是还有修士吗?开窍虽难却不是没有可能啊?” 赵龙寄道:“那便要说到新天盟了,封神大界出现后,当时有数百名大能者集结起来,他们组成了一个联盟,誓要用体内存余的灵气破开结界重开一片新天地,这便是新天盟。后来经过百年的努力,集结各方神器,那些大能者以生命为代价硬破封神大界,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有了一些裂痕,终于使得天地灵气重聚,让修士有了一丝希望,自此新天盟成了全天下修士的圣地。 本来从裂缝中涌进的灵气也够苍生修行了,可当初那些大能死伤殆尽,新天盟一时势微,随之便趁机崛起了新天盟之外的几大势力。 自此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几乎被他们垄断,如今能自行开窍的人,要是放在封神大战以前,那都将会是证道成仙的天才人物。而那些小宗门,由于灵气都不够自身用的,又哪里还能收徒传承,许多门派到最后已退出了修行界。 所以当今天下,除了几大势力以外,几乎都是散修,即便收徒,也只是一脉相承,有两三个弟子都算很多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分出灵气给徒弟修行的,大多是垂死之年为了在世间留下些自己存在过的痕迹而已。” 李尝春道:“你是什么宗门的?” 赵龙寄道:“无门无派,师父只有我一个弟子。” 李尝春道:“能教出你这样一个徒弟,你师父自然是修行界少有的好人和高人。” 赵龙寄摇头苦笑道:“对我而言自然是的,只是……他其实并不愿意让我帮助别人,甚至不愿意让我与人结交。这次出来他也不知道,回去免不了受罚咯。” 李尝春一愣,随后又释然了,道:“如此形式下,你师父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能让你师徒间生出嫌隙,不用等我了,以后咱们有缘再见。” 赵龙寄道:“这一别可不是什么有缘再见了,而是有命再见才对。虽然你现在变身实力大增,但随之而来的修士也会更强。再想活命……”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叹口气道:“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吧。” 李尝春道:“如果我去想佛门求援,他们会出手吗?” 见李尝春还是要和自己分开,赵龙寄苦笑一声道:“妙空曾经助你,所以你想去求佛门?” 李尝春点头道:“不错,只是妙空大师似乎不愿亲自出手,而是借剑神毕方之手,毕竟为了一个外人让佛门和另一方势力动手实在不明智。” 赵龙寄道:“那不就是了,妙空身负佛门巨子一称,他的慈悲已经冠绝当世,他都不愿亲手助你,你觉得佛门会还有人会帮你吗?佛门虽然慈悲,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但在这人人自顾不暇的修行界,不杀,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你去了佛门,他们虽然不会加害于你,但也不会助你,最多只是不害你而已。” 李尝春心中唏嘘,又道:“那新天盟呢?你可认识新天盟的朋友,为我引荐一下。” 赵龙寄道:“你以为新天盟还是当初的新天盟么,几千年了,如今的新天盟虽然依旧是修行界的霸主,维持着修行界的秩序,但其中绝大多数人只怕早已没了初心,没有利益的事他们不会做,你若去了,吃闭门羹都是好的,指不定暗中还会被新天盟的人夺舍。那邹文和沈丘阳就是新天盟一脉,你觉得像好人吗?” 李尝春暗暗咬牙,说不出话来。 赵龙寄道:“还是跟我见我师父吧,修行界师徒二字重过父子二字,师父对我尤其宠溺,就让我恃宠而骄一次。而且,你变身之后的黑炎,很可能与我师门有关,说不定能让他改变心意。” 李尝春被说动,再不去就辜负赵龙寄的一片苦心了。 而此时的修行界,确实到处传开了李尝春的名字。 好比那剑修王牧风,虽然之前被李尝春逃脱,但他再次来到了五毒教。 走进一个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草屋,一个身材佝偻,满脸痘印脓疮的老人阴森道:“好小子,你还敢来五毒教?” 说着一条花纹艳丽的长蛇绕着他的胳膊爬上,对着王牧风伸长脖子吐着信子。 王牧风赶忙道:“前辈先别动怒,之前跟您换进阶丹一事,确实失信于前辈。但眼下确有更好的消息,所以晚辈才斗胆再来。” 那老人嘿嘿一笑道:“这消息不用你说,我已经知道了。李尝春,竟然连魂灵修士都可杀,这可不仅仅是有试毒的妙用了,我若得到他,便可舍弃这丑陋腥臭的躯体。也正是因此,你才活着,否则你进门便已经被毒死。” 王牧风额头冷汗直流,道:“晚辈一心为前辈分忧,得知有好消息马不停蹄便赶来了,前辈有何差遣,晚辈万死不辞。” 老人掏出一个木盒,道:“这里面有只小蜘蛛,带上它,找到李尝春,把蜘蛛放在他身上,事成之后便可给你一颗进阶丹。” 王牧风大喜,这可比带李尝春来五毒教容易多了,恭敬接过放入怀中。 老人突然道:“来我这里还穿着铠甲在内,这是防着老头子我了?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王牧风贴身正是一件寒光闪闪刀枪不入的锁子甲,这老人竟然知道了,虽然疑惑,却只能照做,脱了之后道:“这是晚辈祖传防身之物,一直贴身穿着,并非因为来见您刻意穿的。” 这时他也发现了原来那盒子上有个小孔,而那蜘蛛只有米粒大小,此刻已经从小孔出来。 蜘蛛浑身五彩斑斓,王牧风惊慌道:“这前辈” 老人淡淡道:“可不要想着把它弄下来,它与我心意相通,它所见所想既是我所见所想。一旦你要弄他下来,立时咬你一口,神仙难救。只要你找到李尝春,它自然会离开你。之后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是!晚辈不敢!”王牧风诚惶诚恐的答应。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嗯,去吧。眼下各方魂灵强者都应该动身了,我得做好完全准备。要是那李尝春再爆出什么底蕴来,只怕地怒强者都会动心,事不宜迟啊。” (本章完) 第三十章 华光府 鹅冠峰上,李尝春葬好了柳丝丝,立足坟前看着家的方向,道:“我十岁离家出走,一心寻仙修道,到头来修行不成还被追杀,家人活在痛苦中,我却有家不能回。更是拖累无辜,如今你也因我而死。要说不后悔是假的,可是我已经无路可走,这一路上我想好了,既然无路可退,那就向前闯去。你看着吧,我一定成为一个绝顶的强者,为你报仇!” 说完转身,坚决地离去,而身后的草丛中却有一双眼睛在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华光府,听着是座府邸,其实却只是个山洞,正是赵龙寄师父的居所。 一块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立在洞口,上书华光府三个字。 赵龙寄的师傅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模样,修士虽然不能以相貌论年纪,但修炼只能延缓衰老并不能不死,修为得以突破,便可肉身回春。 按赵龙寄说他师父是地怒境界,李尝春看着那衰老的样子,感觉似乎再不突破就随时要死一样。 好在他说起话来仍中气十足,看来地怒境界,即便已露死相应该也还有许多年头能活。 赵龙寄师傅耐着性子听完赵龙寄说李尝春的来龙去脉后。开口便对李尝春道:“如果老夫再年轻几百岁,你今日来就是送死,老夫定然将你夺舍,以图境界提升。” 李尝春道:“我绝对相信赵兄才会跟他来,所以即便您年轻几百岁夺舍我,我也无怨无悔。” 赵龙寄师傅没好气地问赵龙寄:“我说过不让你与人结交,也说过不见外人?” 赵龙寄跪下道:“师父说过,弟子不敢忘。弟子从未顶撞师父也从未求过师父,今日这两件事却都要做了,求师父救他一命。哪怕想方设法让他能苟活下来也行。师父如果不答应,弟子只能陪他力战而亡。” “苟活”二字李尝春是万万不愿意的,但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变强。 赵龙寄师傅看着徒弟坚决的表情,沉默片刻后,语气缓和下来,道:“你修行十来年便已进入魂灵境界,是何等惊才绝艳。就算你不愿意将师父的道统传承下去,你又何必浪费自己的一身天份呢?” 看着垂垂老矣的师父,赵龙寄更咽道:“师父大恩大德,弟子永世不敢忘怀。只是弟子对修行界人人自利,将他人性命视如草芥的行为实在不耻。弟子只想光明正大开开心心地过一生,哪怕只有短短数十年。师父不愿救李尝春,弟子也不敢强求。弟子不孝,承蒙师父错爱,来生愿当牛做马,以报师恩。眼下随时有强敌追来,为免惊扰师父,赵龙寄这就走了。”说完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拉着李尝春要走。 赵龙寄师傅一把拉住他,道:“你自出生便是我带大,师父早已经把你当亲生儿子一般,又怎么忍心见你去死。师父大限将至,要死也是我这个老头子去死。” 赵龙寄何尝不是把师父当父亲,听到师父说要死,忙道:“师父不会死的,一定能突破境界再增寿元,对了,这李尝春他好像跟咱们师门一脉有渊源,他体内黑炎好像正是幽冥业火。不需要师父为他对敌,只要师父想办法让他苟活下来,之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赵龙寄师父叹一口气,随手一指,李尝春好端端地竟被抽出一股黑炎,他仔细看着黑炎道:“这确实是幽冥夜火,只是并非咱们一脉。他体内蕴藏的力量,只会给他自己和旁人带来无尽灾难。我今日救他难保日后会成为祸害。” 这话说的让李尝春和赵龙寄不由都想起了妙空,妙空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李尝春道:“无论我今后变成什么样子什么人,对于今日之恩李尝春必定十倍相报。” 赵龙寄师傅冷冷道:“救命之恩不同钱财俗物,还能十倍奉还不成?” 李尝春道:“自然不能,但如果李尝春日后强大了,修行界中一个强者掌握多少生杀大权您比我更清楚,到那时,总该会有报答的机会。” 赵龙寄师傅想了想,道:“我也不用你记着我的恩情,你只需记得,这是我徒儿赵龙寄不惜一死,甚至不顾我师徒之情换来的。” 赵龙寄想让师父别这么说,李尝春打断了他,道:“自然不敢忘,赵大哥对我情深义重,万死不足以报。” 赵龙寄师傅点点头,道:“好,我师徒二人并非玄武国人,而是大陆南国朱雀国人。你想活命,不如尽快随我二人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雀国,想来你的名声还没到那边去,过个几十年,玄武国修士寻不到你,只会当成是被谁偷偷抓走了。到时候你再回来。” 赵龙寄一听要远走他国几十年,此生只怕再见不到家人,不由惊道:“要跨海去朱雀国?” 而对赵龙寄师父而言,几十年不过转瞬,对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也没有过多在意,说道:“不是跨海,跨海得从中洲禁地过去,那里是妖魔二族之地,去了难逃一死。只能从青龙或者白虎两国绕行,青龙国繁荣昌盛人口众多,修士也多,白虎国相对贫瘠得多,沿海一带也多有人烟稀少之地,为免生事端,我们从白虎国绕行。” 赵龙寄却知道李尝春是舍不得家人,道:“师父,可否让尝春兄弟去家中告个别。” 赵龙寄师父道:“你们要是不想活命就去,老实待在华光府则暂时应该没有人能找得到你们,我要先去打点一下行程。” 正要走,赵龙寄突然心下不安,叫住了他,道:“师父……” “何事?” “没什么了,师父您小心,说不定已经有修士在这附近了。” “哼,你师父我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赵龙寄,道:“师父待你如何?” 赵龙寄一愣:“师父将我视如己出,自然好得不能再好了。” 赵龙寄师父仰头看天,道:“那如果师父迫不得已对你见死不救呢?” 赵龙寄嘻嘻笑道:“师父还是在责怪徒儿了。别说您不会对徒儿见死不救,即便您真的对徒儿见死不救,今日救下李尝春也已足够。” 师父没有回答他的话,看着李尝春道:“希望你真能记得他的恩情。” 说完一步迈出,脚下虚空荡起波纹,随后人就消失了。 见此神通,李尝春瞠目结舌道:“这是……” “缩地成寸。”赵龙寄解释道:“这便是地怒境界的独有神通,关山万里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障碍。地怒地怒,要不怎么说他们脱离了大地的束缚呢。只是这缩地成寸的远近也根据个人修为而不同,而且耗费灵力极大,一般他们都不会使用。师父每隔三个月会外出几天,用的便是这缩地成寸。” 李尝春不由心喜道:“如果我进入地怒境,那么岂不是随时能回家了,又何必在现在这种关联时刻去家里,给自己和家人都带来危险。” 赵龙寄道:“正是如此,你现在看来虽然开窍都难,但你体内那神秘黑炎,说不定与朱雀有关,或许去了朱雀国能开窍。” 李尝春也是满心期待,总算暂时摆脱了危险,可刚刚赵龙寄师父那几句话显然有什么事瞒着没说,看出来赵龙寄隐隐有些担忧,李尝春提议喝几杯。 摆开杯盘,李尝春连敬了赵龙寄三杯,赵龙寄道:“要是妙缘在就好了,咱们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李尝春附和道:“是啊,对我而言,整个修行界都是敌人,只有你们是朋友。” 洞外一个女声道:“难道我就不是你朋友吗?” 这个声音不由得让李尝春身子一颤,这是柳丝丝的声音。 回头看去,果然是柳丝丝,她衣裙上还有坟墓的泥土,正眯着月牙般的笑眼看着李尝春。 赵龙寄眼色凝重,他抱过柳丝丝的尸身,她当时千真万确是死了。而且就算她没死,怎么可能跟上他和李尝春的脚步来到了这里。问道:“兄弟,你可是亲手把她埋了?” 李尝春咋见柳丝丝,激动到头脑眩晕,被赵龙寄这句话点醒了,道:“是啊,丝丝,我亲手把你给埋了,你……你?” 柳丝丝笑着走到桌前坐下,道:“还说呢,我本来就没死,干嘛把我给埋了。” 赵龙寄道:“这么说来,除了我与妙缘,尝春兄弟确实还有第三个修士朋友了,就是丝丝姑娘。” 柳丝丝歪着头哼了一声,李尝春欢喜道:“原来你也是修士,好啊,你一直在骗我。” 柳丝丝笑道:“我闲着无聊,见你这个黑风寨马匪头子有点意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逗你玩玩咯。谁知道到头来你竟然把我给埋了,不过看在你为我那么伤心的份上绕过你了。” 说完笑嘻嘻地倒了一杯酒,正要喝下去,赵龙寄冷漠道:“丝丝姑娘能身死还阳,修为只怕还高于我了,为何当初不直接杀了谢峰,救出尝春兄弟,你诈死还阳所需灵力只怕不小吧,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些。” 柳丝丝一愣,赵龙寄又道:“姑娘能找到这里,应该是一路早就跟着我二人了,为何刚刚我师父在的时候不现身相见。李尝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难道你还怕我师父伤害我的朋友不成。” 李尝春此时也觉得奇怪了,江湖中尚且有易容术,修行界变个一模一样的人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柳丝丝道:“你师父说话那么凶,谁知道他会不会伤害我。”说着倒了一杯酒给李尝春,笑嘻嘻道:“李大哥,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永远是我的李大哥,来,妹子敬你一杯。” 李尝春虽然有怀疑,但看着柳丝丝的模样,实在不忍拒绝,看了一眼赵龙寄,见他没有阻拦,接过酒一饮而尽。 见他喝了酒,柳丝丝那像花一般明媚的笑颜逐渐枯萎,脸上青色黑色的尸斑浮现,转而又发出瘆人的笑声,道:“对,就是这样,喝下这杯酒,你才能真正永远是我的。” 李尝春脸色顿时铁青,将酒杯一扔,道:“你到底是什么?” 柳丝丝不说话,只是带着诡异的笑看着李尝春。 赵龙寄冷笑一声,道:“你可是在等他体内尸毒发作?” 此话一出,柳丝丝空洞的眼神转向赵龙寄,赵龙寄倒了一杯酒喝下,缓缓道:“当世轮回之毒,尸阴宗的独门毒药,中毒而死者,身死而魂不灭,拥有生前的实力,却成为只会听下毒者命令的行尸。” 柳丝丝道:“你知道还让他喝下去?” 赵龙寄道:“只可惜你太小瞧地怒修士了,在我师父的洞府中,用他的器具下毒,除非你修为和他一样,否则再强的毒也会被地怒修士的灵力净化。” 眼见事情败露,柳丝丝伸手就抓李尝春,却被赵龙寄先行抓住了她的手,随手一扔便把柳丝丝扔到了一旁,对着洞外喝到:“有本事就进来与你爷爷大战一场。” 洞外却寂寂无声,地上的柳丝丝也没了动静,李尝春赶紧跑过去看柳丝丝的尸体,赵龙寄挡在他身前,道:“别碰她,她身上已经全是尸毒。” 说着伸出刚刚抓柳丝丝的手掌,只见掌中乌黑一片,显然是中毒了,赵龙寄灵力运转,一团火焰现于掌中,随后掌中黑色慢慢消散。 李尝春怒火中烧,柳丝丝都已经入土为安,尸阴宗竟然还把她挖出来作贱,说道:“赵大哥,把他找出来,我要杀了他!” 赵龙寄摇头道:“找不到的,尸阴宗整日与死尸打交道,身上毫无人气,与死人无异,他们藏起来之后,即便修为高于他们也很难发现,说不定现在已经走了。 为免再被尸阴宗的人利用,我看还是把丝丝姑娘火化比较好。” 捧着柳丝丝的骨灰,李尝春又悲又怒,想不到因为自己,柳丝丝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赵龙寄道:“先别难过了,很快还会有尸阴宗其他人过来,华光府已经不能再待了。” 李尝春恨不得留下来跟他们拼命才舒坦,但他必须听赵龙寄的安排,他得留着自己的命。 赵龙寄道:“离开了华光府,只怕我们的行踪很快就会暴露,我们要找个爹地方待着,等师父回来就好了。” “去哪?” “咱们不正好要去找妙缘告别吗?他一定能求妙空让我们待几天。” “你知道他们在哪?” “莲花山。”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五毒老人 ckdeymbhuf5bzircd8uxeewdmed9bsseegbjt0fkszvh42yswzcxkplbm hkxgagw4xkowepyy5ctyapsy6aku5pu5nzow2l6neebf4dyeb n06mtas/xw19toddnbszmj9wiv9fhloqh5pqsmom2/wyp75bw/jxv6hd csbqf6rimmluh3fpck7tvhu21pxl40zkhvt2dixjdmhfjg2ntbwrzn3z0ukkixsvixsp andavbfqrgmc/ch3ulz9jn95c/wgj7vhkylzvhkvnqjbsvfvgdxgsld2cuzv4wjaq kk8mk69tqy9sgnsmokx8rfinic1fzycm55uemobvpizf6qeb8jcvroicvypfnqlah n86iscl7t7zae7hsqhdbfsmi9fyid4cma9b/jvsu3jsp2nvfanvxugubx/1opu59dcc0xaz5ty 4amearyxnlksbyoyhsn072zwgn5igsthirl5kbecpfesayoo i2taeycqgsr15hvxfihx9rlbv4bmu2gcfihdtxr6idlsgxawur7x blixpihtaugcjxrglyuoh7solkkojtmkhdsxhyjilp46fkkmboxhqqbszzqsx/jjy3p0z8vqlo cvkrwmcttm1qy2rtyrcfeagklbic921r8brssrhjugivhpo8gojma7y0fj506/6suqrrb6 iebwetqbzlaevwdpyyqudpe8uhicuqoera594ssuh8yvzcrgcxc4mrh2qdb46ghcxlb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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