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百变的未必是人的伴侣》 喜提僵尸一只 “这鬼地方真的有墓葬吗?连个土包都没有。诶卧槽,疼疼疼疼疼,老陈莫不是驴我呢吧?” 刚被树枝无情抽脸的虞芙骂骂咧咧,深觉这一趟过来简直亏到了姥姥家。 “不行了不行了,歇会儿。这地方环境太差,这原始森林再长几年怕不是要成精了。”干她这行的体力要高于常人,但这人是个特例。 古地球在几千年前被人类消耗殆尽后就被转瞬抛弃。这几千年放肆生长,原本充斥着人类活动痕迹的地方就变成了原始森林,好像离开了人类,一切又回到的原点。 黑色幽默一样。 虞芙虽然不是个战五渣,但原始森林也不是她能轻松驾驭的,经历了荒野大逃生之后,正累的像个被剥削的牲口,一步也迈不开了。随随便便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毫无防备的坐了一屁股。 轰隆隆-- 地面陡然颤动,虞芙反都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惊现一个巨大的地宫入口。凉意丝丝缕缕的顺着入口处爬上虞芙身上。 这在能把人烤出油来的天气属实是个享受。 虞芙:…… 原来竟是个地宫吗? 虞芙对这种surprise一样的出现方式无力吐槽。灌了口水,捋捋装备,傻大胆一样的下去了。 虽然这种行为看起来像是违法勾当,但虞芙还真是体制内。 社会飞速发展,应运而生了许多新鲜产物。新兴产业多如牛毛。新产业带来的新职业更是数不胜数。毕竟在这个社会,真的没有失业人士的社会纠纷问题。虽然现如今很多人并不想工作。 新社会,新矛盾。 遗迹猎人就是在此背景下所萌生出的新行业。社会的快速发展,天灾的不期降世,让人们来不及保留所有的人类文明。甚至于说,人类发展到几千年后,老祖宗留下的文明瑰宝已经屈指可数。无数璀璨在历史轮回中等待着人们的彻底遗忘。 专家预测,对人类灭亡的最大危机将是文化的彻底失落。人类要是再不提起对文明文化的重视,自己就能给自己玩脱了。毕竟连鹅鹅鹅都不会背的星际人还真是挺失智的。 人类呼吁文明回归,政府甚至高薪聘请能人专家展开寻回保护文明遗珍活动,但收效甚微。 因为,怕死。 数千年的发展足够人类折腾好几个适居星球。在漫长的颠沛中,人们留下的不只文明,还有无法挽救的破坏。但不适应人类生存不代表其他生物不能。适者生存嘛。但适着适着就把自己适改造了,现在人们对于那些生物称为怪物。 意思就是打不过,不好打,特凶残。没人想送命。 但也有人为此替而走险的,比如虞芙。理由很简单,给的钱也太多了叭!而且咋说这也属于公务员啊,还不用考。 没错,经过数千年的进化发展,政府工作人员依然享有极好的福利和极高的社会地位。尤其是遗迹猎人。人少钱多死的快。毕竟在现如今,星际人都慕强,能在那种险象环生的地方抠出点什么东西来的都是大佬,别的不说,打架一定很牛逼。 但其实虞芙打架并没有很厉害,但这人装备足,阴招更是防不胜防。毕竟变异生物没脑子,连兵法都没听说过,和损的封神的虞芙一对上,只有被吊打的命。 但,顺风顺水这么多年的虞神最近并不怎么顺当。遗迹猎人工作时间自由,什么时候出任务完全看你什么时候得到消息。前几日得到汉史墓窟的消息,兴致勃勃说好挖个宝贝,万万没想到,宝贝连个影都没有,却挖出个秃了半个脑袋的长辫子男人。 啊,前边秃。 秃辫子男人脾气很好,并没有对她擅闯民宅的行为有任何不满,仰着那张青白的脸面无表情的瞅着她。 僵尸? 虞芙很淡定,没太在意秃辫子男人的目光,伸手就翻他身下的棺材,还甚有闲情逸致咂咂嘴:长的还挺好。 其实也就是见得多了,在长久的污染、辐射下,生物在多样性的基础上更多样化了,流浪星际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独角人都有不少,跟两个光年外的卡卡塔星上的丧尸一比,这位秃辫子都可以夸一句国色天香。 但,再国色他也不值钱啊,没听说有收购僵尸的。虞芙捣鼓了半天才发现这是个光可鉴人的棺材,什么都没有。她十分没趣的撇着嘴走了。 一副拔那啥无情样。 快到出口时,就听见身后轰隆隆的响。动静大的只要不是聋子都得回头瞅瞅。虞芙不是聋子,所以她好奇的回头瞅了一眼。 一口特别眼熟的棺材正飞速向她赶来。 虞芙:…… 什么意思?这秃辫子左想右想不死心,跑来追杀她了?不是,哥,您这反射弧也忒长了。再慢一点我就出去了。 棺材移动速度很快,没等她组织起什么有效的抵抗,哐当一下,足够两个人并排躺的棺材就撂她脚旁了。烟尘滚滚中,虞芙看到了秃辫子国色天香的脸。 虞芙:? 什,什么意思?送给我?这么大方啊?不过,不太合适吧……哪有送人棺材的?还是意思是送我去死……毕竟这玩意也是死后才能拥有…… 不太像……哪有扛着棺材来灭口的?难不成真是要送人?! 介于僵尸穷的就剩个棺材,虞芙属实没太好意思伸手,虽然这玩意一看就很值钱,一整块黑曜石啊,啥家庭啊,这是家里得有矿叭。 多少有点道德底线的损神不太好意思拿,和僵尸说了再见再次转头就走。 虞芙:…… “哥!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遗迹猎人,真不是盗墓的!你不用把棺材给我!” 怎么还穷追不舍了呢? 秃辫僵尸面无表情盯着她。 “你,要把棺材给我?”虞芙突然觉得不对。 僵尸摇头。 厉害了,竟然会摇头!那就好办了。 “你要出去?” 僵尸点头。 “你要跟我出去?” 僵尸再次点头。 虞芙:…… 怎么回事?我是来寻找古迹的,不是来找僵尸的啊! 目标莫名其妙被迫更换,虞芙满心无奈,语重心长:“你不能跟我走,我生活在人类社会,你不会适应。而且,坏人会把你抓走卖掉!” 僵尸不为所动,张了张嘴,嗓音粗粝沙哑:“跟,你。” 虞芙愣了愣,可能长久没开过嗓,这只僵尸的声音不算好听,砂纸摩擦木板一样,听的人想跟着清嗓子,但她竟然从中听出一丝熟悉,就像在梦里无数次相拥,漫长岁月后又相逢于梦醒。他们彼此陌生,却为灵魂的契合而战栗。 突然文艺起来的虞神还是决定带这位秃辫僵尸回家,毕竟灵魂契合了嘛。 “我们立个规矩。第一,不要暴露自己是僵尸。第二,你要和我分摊生活费。介于你没钱,那我以后出去工作你要做我的助手。拿你的劳动力抵押生活费。还有,不要到哪里都要扛着个棺材!这玩意以后放家里!先把它放这里吧。”虞芙说着掏出个空间钮。 僵尸一本正经点头。 “真乖。”虞芙拍拍他锃亮的脑门,甩了下肩上的背包,冲他笑的好看,“走吧,回家。” 僵尸深深地凝望着虞芙的背影,眼睛像化不开的墨,那里是浓的不见底的偏执和思念。 ------题外话------ 我回来啦!开了新书,这本大概是个集齐几个老公碎片,就可以兑换一个真正老公的故事?围笑jpg。欢迎阅读哦(w)嘿 黑星 在生物发展已迁跃了数个星球的今天,爱宠人士也拥有了更多样的选择。虞芙当年也曾幻想过拥有一只粘人乖巧又可爱的爱宠,但也只是想想,毕竟走南闯北的工作实在是怕某一天回家,迎接自己的是爱宠的尸体。 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在任期间竟然真的饲养起了某个物种。怎么说,粘人乖巧,虽不可爱,但国色天香。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进食啊。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好宠物。 把秃辫僵尸带回家第三天,虞芙嘴角谜之慈爱的角度就没下来过。当然啦,小僵尸作为沉眠数千年的文物,虽然有自主意识,但也是与社会脱节的。这三天俩人什么都没干,专心在家里搞基础教学。 没点常识是很难进入社会哒。 当然啦,如果公寓里不会时不时传出些崩溃尖叫的话,那画面简直可以称得上母慈子孝。 努力了三天后,虞芙才总算解决完关于边缘人士重返社会的问题。甚至还为这位边缘僵尸取了个名字--麻花。 据载,麻花是古地球中国的本土小吃,额,也是那时人们束发的一种手法。怎么说,有点形象。 麻花生前智商应该很高,三天时间就将晚自己几千年的社会摸索了个七七八八。搞得虞芙很想带他去测个智商。但很遗憾,星法规定,智力测验仅面向智慧生物。 麻花虽然很有智慧,但他的确不能算个生物。 但,再高的未知智商也不能弥补边缘僵尸与社会脱节的几千年,在某些方面依旧傻的像个憨憨。 虞芙这辈子怕是也忘不了面对一浴室的洪水和洪水中漂浮的文物,直接吓成居家版《呐喊》的自己。 卧槽槽槽槽槽! 文物进水了咋整?!我不是修复师啊! 看着都冲到自己脚下的,像个淹死的尸体一样的麻花,虞芙哆哆嗦嗦致电修复师好友,僵尸进水会泡发吗?呜呜呜呜… 还好,还没等虞芙组织起什么有效的抢救措施,甚至连通讯都没发出去,麻花就已经淅淅沥沥的站起来了。 没办法,头发太长,很能吸水。 虞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扯着他来回转圈。仔细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生怕发现一处泡烂了的。毕竟这位可是数千年的古尸啊,别泡个水给自己泡回去。 所幸,麻花质量很好。虽然皮肤依旧青白的像个死人,但手感富有弹性,甚至因为泡了遍水,光滑得像一尾矫健的鱼。 光,光滑…… 槽! 周所周知,日常生活中跟水有关的大部分是不怎么需要衣物遮挡的。 某些正经公务员就这么在双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狠狠猥亵了对方一把。 这个认知让某虞姓公职人员接受不能,她讲手里的购物袋猛的砸向对面,“砰”的关上门,飞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虞姓公务员开始查法条,猥亵僵尸算犯罪吗? 但麻花的身材真的好好。 僵尸虽然有自主意识但没有生命迹象,应该不算叭…… 嘿嘿,别说,那肌肉摸上去手感棒呆了。 虞芙反手给自己一巴掌,总算抑制了某些要不得的念头。虞芙总觉得自己真的进阶了,此等美色和机遇面前都能保持清醒。 感性与理性的竭力撕扯,欲望和理智的全力碰撞。 还在那探究人性课题的虞芙突然感到灯影被遮住,才恍然抬头。 麻花穿好了衣服,面无表情看着她:“对,不,起。不会,用。” 三天了,麻花学会了好多,但依旧不怎么会说话。 字面意思的,不会说话。 虞芙自认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她对麻花,更精准的说是与麻花有关的事,都报以十二万分的温柔与耐心。 “不错,这衣服你穿很好看嘛。我就说我眼光很好。”本来还有点尴尬的虞芙抬头对上那张仿佛长死了的脸,足尖建筑事业还没起步就宣告破产,甚至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占了大便宜的窃喜。 “怎么突然在浴室里放水?” 并不是她不怀疑这位僵尸先生兴致来了突然要玩水,而是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麻花对外界的关注还远没有对她的关注强。换句话说,外界的吸引力对麻花来说远没有本人的吸引力大。她在家就直勾勾盯着她,她若不在家就杵在门口盯着门。要不是他看虞芙的眼神十分柔和,虞芙真怕后半夜这位饿了进来把她给啃了。 “沐,浴。” “啊?”这个答案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僵尸还要洗澡啊。” “脏。”虽然依旧是眼熟面无表情,但虞芙还是在这张僵死的脸上解读到了些许嫌弃。怎么说,讲究人。 有点可爱。 “好吧,好吧。怪我,没考虑到这点。来吧,我教你怎么用浴室。” 沉默的绝美僵尸依旧乖巧,滴滴答答地跟着虞芙去了刚闹了水灾的浴室。 “喂,许处?查到什么了?”用过晚饭,刚舒舒服服躺在按摩沙发里的虞芙快乐没到十分钟,就接到了上司的通讯。 许震海,古遗保护处处长。每天鸡犬作息,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查完自己下属交上来的东西,听着对面大爷似的懒散声音,血压转眼就上了150,鼓着脑门嗡嗡的疼。 “这玩意真是你从古地球挖出来的?”许震海忍了忍,没朝着这位大爷发脾气。 “什么意思?这石头不是古地球的东西?” “脑子倒是好使。”许震海哼笑一声,“这石料叫黑星。是库洛斯星球上独有的矿石。呵,人类转移到库洛斯星上才是3000年前的事,你自己算算,这玩意怎么到的古地球?这都能给认成黑曜石,你人类史和地质史是怎么学的?!”许震海说着说着开始破口大骂,他算虞芙半个师父,也是她的领路人。没想到当年自己眼瞎看上的好苗子一天到晚的土财主样,反倒衬得他这个上司像个苦逼长工。 许处越数落越生气,震怒咆哮:学渣成这样你作为个公务员就不愧疚吗! 虞芙半点没觉得愧疚,甚至心情很好的对自己上司进行安抚:“别气别气,这不是想当然了嘛。历史我都记着呐,没忘。冷静点冷静点,瞅瞅,眼瞅着发际线,又往上去了。” 果然,收到许震羞愤怒吼“你放屁!” “行了,这石料没什么价值。到处都是。可能是被哪个旅行者遗落的,不用查了。”说完,许处毫不留恋切断通讯,实在不想多看这糟心大爷一眼。 结束通讯,虞芙窝在沙发里没动。她当然知道黑星是什么,也算没骗许震海,她一开始的确是想当然了。黑曜石和黑星色泽质感几乎一模一样,但黑星中所蕴含的元素质可使有机物不腐。一般人都用来储存食物,很少有将黑星用作棺材的。何况在当今社会,各星际文化融合,听说过棺材的人都少,更别提用了。 麻花的的确确是个古尸,可为什么他会被存放在后科技时期的黑星棺材里? 总也不能是棺材穿越时空了吧? 线索太少,挖空脑子也想不出什么。虞芙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晃晃悠悠找麻花看棺材去了。 ------题外话------ 谢谢鹤萝quqj小可爱送的推荐票哦(w)嘿 文物把自己的文物给毁啦 拜托许震海去查的黑星并不是麻花的整个棺材,毕竟,这玩意四舍五入算人家的床,人都拐家里来了,再觊觎人家的床,显得就过于土匪了。虞芙自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些些道德底线的。当时她就是问问能不能从麻花的棺材上挂下来点石粉送过去研究研究,虽然最初真的看走了眼,但跟古物打交道这么多年,总能辨别出两个物件的些许不同。 但没想到,棺材主人过于大方,听了她问后,也就缓了缓。虞芙一开始还以为他不想被别人钻研他的床。但事实证明,她狭隘了。长期与社会脱节的僵尸刚刚可能在对她的话进行翻译。做完了阅读理解的僵尸二话没说,径直伸手,生生把自己的棺材床掰掉个角。 虞芙:…… 麻花动作十分迅猛,虞芙连声“别”都没来得及发出,抖抖擞擞的虔诚的捧着,麻花递过来的棺材块,悲伤的一泻千里:文物啊!几千年的文物啊!说掰就掰下来了?!啊,不对,文物主人把文物弄坏了算损坏人类共有财产罪吗?会被判刑吗?也不对,文物主人自己就是个文物。难不成要其监管人一力承担?我好像承担不起。 徒手掰文物的场面过于震撼,当事人之一的虞芙,被震的的脑内刷刷过弹幕。 作为主犯的麻花没有丝毫顾虑,依旧没有忧虑的睡他残缺了的棺材。 这是一只热衷保持人类作息的僵尸。 虞芙:自律! 虞芙摸过来的时候,麻花正准备就寝。躺平的十分安详。 虞芙也没有打扰他,自己就蹲那儿扒着人家棺材仔细看,姿态猥琐的犹如变态偷窥狂。 麻花并未觉得冒犯,甚至很欣喜于她的到来,当下早睡早起的精致作息也不要了,坐在棺材里跟虞芙一起探头。 研究了半晌,虞芙觉着自己多年得颈椎病都要抻好了。依然没能在这棺材板上发现什么别的线索。整块黑星打造的棺材做工精致,表面光可见人,但就是太干净了,干净的能当镜子使。 等、不对! 这口棺材太干净了!这点本身就很不对。古地球的中国人很讲象征意义,一般不吉利的东西更需要代表祥瑞的东西压一压。况且,麻花所处的时代等级低维森严死板的可怕,麻花虽然没了什么陪葬品可以看出来生前很是金尊玉贵。他的棺材上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麻花我问你,这口棺材是你什么时候做的?” 麻花面无表情,缓慢翻译:“不,记,得。” 不记得?虞芙想了想又问:“那你还记得拿走你陪葬品的盗墓贼吗?” 麻花点头,看着虞芙的眉头越皱越紧,想了想,又开口:“没事。”可能觉得两个字表达不够清楚,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棺材,又说:“这个,值钱。” 虞芙:…… 我并不是在心疼那些陪葬品啊! 和直球僵尸讲不明白,虞芙谁在折腾那些下落不明的陪葬品。她捋了捋思路,麻花说不清楚自己的棺材是什么时候打造好的,但却清楚自己陪葬品被盗这件事,那么,这棺材很有可能是在他生前或者死后还未尸变时就已经做好了的。 时间明显不对,麻花生前再怎么尊贵,就算贵成了星球珍贵资源,也不可能在他的时代拥有黑星。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麻花,你之前在你附近见过什么装备齐全,又邋里邋遢的人没有?” 阅读理解难度突然加大,面对如此复杂的长难句,麻花歪头不解。 “除了我和那些盗墓贼,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数千年的时光漫长而又枯燥,就像日复一日的深海,潮涨潮落都有定数。从等待最初一眼就能望尽最后。所以麻花苏醒意识之后,他对身边每一个经过的货物都倍感珍惜。好在这封杀凝固的时光外,不至于太过难捱。 但是除了盗墓贼和虞芙,真的没别人了。 从未遇到过如此复杂的事,半点头绪也理不出来,虞芙崩溃,拿头磕棺材。 如此疯癫的行为震住了一旁的无辜僵尸,他想不明白好端端说着话的人为什么突然撞棺材,但他生前是见过撞墙,撞柱,撞任何可撞之物自杀的人。慌里慌张的拿手去垫虞芙的头。 还沉浸在上一集里的僵尸焦急地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棺材,“值钱!那些,没用!” 虞芙愣住,头下是弹性十足的冰凉皮肤,虞芙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骨骼间的穹劲力量,沉默又固执。她无端的想,若是这只手的主人还活着,那覆在自己额上的温度应该是灼热的,带着兵刃的腥气和尝尽风沙的微痒。 这不切实际的幻想几乎逼得她落下泪来,毫无缘由。 她突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彻骨的熟稔。 疑是故人来。 这只手好凉。 虞芙抬头一边死死地盯着他看,一边捂着垫着她额头的手。她想找出这莫名其妙的熟悉究竟来自哪里,可人的感知有时就是这么奇妙,虞芙都快把死人脸给瞪红了,也没感觉出刚那深情的一星半点。 好在这人天生乐观,想不明白的事就放在一边不管。也不能困死她一辈子不是? 私人不可能留住温度,虞芙传递过去稍纵即逝的虚幻温度,站起来拍拍屁股,帮他把滑盖棺材盖上:“好啦,剩下的事情之后再说。晚an” 虞芙:? 我刚是摸到了什么? 虞芙猛地扎下去。 棺材盖内侧有一串字符。 “零1貳伍” “这是什么?古地球文字?” 麻花也跟着探头瞅:“0125。” “数字?什么意思?”虞芙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歪脖的麻花,“这,你忌日啊…” 歪脖僵尸晃了晃脑袋,表示这不是。 想不通,虞芙再一次放过自己,站起来拍拍麻花的头:“好啦,躺下吧。想不通就不想了,总会知道的。我要给你盖盖子啦,晚安。” 麻花直直地盯着她,学她说话:“晚、安。” ------题外话------ 谢谢爞學垚改名的正确用法小可爱送给额的推荐票(w)嘿 令,要告诉大家一件事,因为个人学习事业,没办法做到日更,只能尽量两天更一章。不能满足小宝贝们的渴求我很抱歉。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鸭_(:3」∠)_但我会保证以高质量作品回报大家的(><) 最后,很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文哦,谢谢大家(w)嘿 绝美僵尸,在线撒娇 事情过于莫名其妙,直到临睡前虞芙还在反复琢磨奇怪的僵尸,奇怪的棺材,和奇怪的文字。 然后就,有所思,有所梦了。 他梦到开的层层叠叠的绚烂的梨花园,将初春的柔情映的有些固执的可爱。她本不认识梨花,可这热热闹闹的植物就像是扎根在她灵魂深处一样,只等一个契机就可以在她的血肉里肆意生长。无休止的采实着她的骨血和皮囊。 明知这是梦,她还是不可思议的爱上了这种植株,很没有道理。 她梦到自己正站在这梨园里等着心上人,那人身姿英挺,身材高大,站在她面前,像座山,沉稳又执拗。她听见那人说:“等过阵子,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要送你个礼物。”这声音出乎意料的耳熟,带着让人信服的低哑。她听见自己说:“好。” 梨花园突然像潮水般退去破散,恍惚间听见好多喧闹,混乱又荒诞。他站在人群里,听着人们的低语,有鄙薄,有讥讽,也有不可置信和沉默。可她什么也听不清,稀稀碎碎的议论和指摘无端的点燃了她想摧毁一切的暴怒。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难以抑制的悲哀。 暴怒和悲哀站在两端,歇斯底里的撕扯着她的理智,但绝望的无力却向下拖着她,不知是救赎还是要加入这场可怖的狂欢。 然后她透过人群,看到了跪在台上的,囚衣褴褛的男人。那是麻花的脸!铺天盖地的恐惧侵袭全身,她看得到男人身侧那射着日光的,让人眩晕的铡刀,看得到他身上未干的,汩汩的血,甚至可以看到男人见到她时,心安又愧疚的眼睛。 虞芙突然感到足以逼得她逃跑的害怕,她好像知道了男人的结局,虞芙死死的盯着刀刃,感到透骨的冷。“我应该要做些什么!”她想“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可梦境并不是随心所欲,剧痛和冰冷裹挟全身,可她只能一动不动,只死死的盯着男人,盯着那把无情的阴森的刃。 “麻花!” 梦境里的绝望腐蚀到足以将她溺毙,她狼狈又无措地喘息着逃离。恍惚了好久,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房间,刚刚的柔情与绝路不过是一场虚无又脆弱的梦。 “呼,还好,是梦。”虞芙松了口气。 不过自己这梦挺有意思啊,虞芙睡醒就缓过劲儿了。边洗漱边乐呵,前半段搞得那么唯美,害的她还以为是什么恋爱文艺片,可谁曾想呢,转眼be说来就来。这可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但咋就是麻花的脸呢?虞芙,晃晃悠悠去厨房吃早餐,麻麻花大张脸是挺好看的,别说自己还把持得住,就算把持不住也不可能肖想僵尸啊!光是生殖隔离就是一条横亘在俩人中间的鸿沟。 没睡醒吗?虞芙拍拍脑袋,都是人形物种,哪来的什么鸿沟?总不能在客厅里挖出条地道,两人见天的在地道两旁遥遥相望。 哈哈哈,虞芙被自己的构想逗得直乐,笑得过于放肆,现到了一旁安静鼓捣智脑的僵尸。 麻花:? 麻花用眼神传达一个问号。 “没事没事,”虞芙,三口两口啃完了一个面包,没关注麻花吃不吃。一来僵尸本就不需要进食,二来还记得虞芙第一次和麻花分享他的食物后,麻花面无表情的嫌弃,第二天一早就炸了厨房。 行叭,是个金贵人! 解决完僵尸都嫌的早餐后,虞芙拉着麻花到客厅。“麻花,你抬头我看看。”虞芙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勾起他对自己死亡的回忆。 对于昨晚的梦,虞芙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那可能就是麻花的生前。 万幸,麻花十分乖巧,像是一点也没有在意自己死没死,怎么死的。 嗯?不对啊。 麻花的脖子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刀痕。 自打虞芙麻花时,他的脑袋就十分安生的固定在脖子上,就是刚见面时就扛着棺材追人这靶子剧烈运动,也没见他把自己脑袋震下来。 虞芙还以为是有人在他死后将他的头给缝上的。但很明显,不是。 虞芙不死心,上上下下摸索麻花的脖子,没有,什么都没有。砍头啊,那得是碗大个疤。就算抹脖也该有个伤吧?什么都没有,脖子干干净净,连被虫叮的痕迹都没有。 难不成猜错了?只是我的臆想?还是说麻花躲过了这一劫?他的死因并不是这个? “麻花,你”虞芙吞吞吐吐,他有点想纹麻花他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但对着个死人让他重温旧梦多少有点残忍。虞芙不忍心。 麻花半点不清楚,对面的人在转什么危险念头,听到她叫自己,没有半点犹豫就转眼看过去。 麻花:? “算了,没这么事。”虞芙犹豫半晌,还是张不开嘴。 怎么办?自己查吧。 还没琢磨出什么门道,智脑通讯又响了。 “怎么了许处?有活儿?” “以前些日子上交的黑星,今早发现了新情况。” “怎么?总不能一宿就变异成黑曜石了吧?”虞芙做了一宿梦,心情正十分差劲。 “我看你以后变石头!能不能严肃点?”对面语气大爷味十足,听到许公仆火冒三丈。 “行,您说,我听着呢。怎么个新情况?” “通讯里讲不清楚,你直接来局里一趟。” 虞芙:? 那你让我听个毛啊! “不是我说,咱们系统内都没人了吗?”虞芙一言难尽,许大处长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详细问清楚你的石头和咱系统有什么关系?就听自己的老部下张口就说:“凭什么你这种人都可以混成领导。” “滚蛋!” 虞神的嘴分外不积德,许震海再次被气大了头。关掉通讯前还听这大爷搁那嘀嘀咕咕:“许处,你别总这么暴露低下素质,再这样我都快被你养大取代你的野心了。” 许震海被气的嗓子眼轰隆轰隆响,瞪着眼睛消失的投影,一句“艹你大爷”就这么生生卡在了胸口。 折磨完领导,虞芙舒了口气,自觉被梦影响的心情正在变好,美滋滋的换衣服去了。 “麻花,今天我要回局里一趟,你……” 虞芙:? 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见前几天的边缘僵尸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等她。虽然还是瘫着的脸,但虞芙还是不能漏掉他眼睛里的期待。 bilingbiling的。 还好没穿他那件旧袍子。 “咋?你要跟我去啊?” 麻花面瘫点头,手里攥着飞行磁片。 虞芙:…… 好吧,这次态度好坚决,不让去怕是不行。 “行,那走吧!但要记住,不可以暴露身份哦。”虞芙,没有强行要求麻花必须留在家里,边说边帮他正了正扣的歪歪斜斜的帽子。 一来麻花的身份毕竟是她助手,老师让助手在家里呆着不出门多少不太现实。她又不是在搞囚禁play。第二嘛,算是主要因素了,她不太忍心拒绝麻花,尤其是被麻花用那么期待和渴求的眼睛看过。 卡卡塔星都可以打下来送给他好吗?! ------题外话------ 谢谢书友33021207992760小可爱送的推荐票(w)嘿 文物局工作:风险好大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美貌价值一个丧尸星球的麻花快乐依旧,直到坐上飞行器都还保持着兴致勃勃,虽然仍是瘫着脸,但好心情还是肉眼可见。 面无表情冒粉泡泡的绝美僵尸谁能拒绝的了,最起码虞芙不能,甚至还想再送他一个斯坦尔星。 啊,那地方正闹虫灾。 麻花凭一己之脸,保卫了星际和平。 可歌可敬。 人类文明探索与保障局,简称文物局,是近些年公考的热门单位,地位直逼中央星政府。毕竟工资高,价值大,说出去倍有面儿,就连相亲市场上,这类未婚青年都是各路大妈炙手可热的争夺人物。让一众同志很是眼热。 而遗迹猎人隶属于文明探索处,是局里工资最高,风险最大的岗位。干的不少死的快,员工招考速度完全赶不上消耗速度,所以,就算遗迹猎人摆脱了996的压榨,探索处的员工依旧少的可怜。 毕竟大家都只是来恰饭的嘛,把自己恰进去就很没有必要了。所以,在探索处的那几个稀缺小羽毛里,除非是对文物有着狂热兴趣的,就是像虞芙一样奉行富贵险中求的冒险家。 文物局离虞芙的公寓不远,俩人出门没过20分钟就到了文物局楼下。 文物局大楼很设计很符合自己的设定,据说是某位知名设计师借鉴古地球中国的很有名的黄鹤楼建造的。高耸入云的木楼,色彩斑斓的窗子,楼顶竖着仿若十字架的避雷针,混搭的古今中外,看一眼就能让人折掉半年寿命。 虞芙对此只有一句评价:傻逼。 大楼外观虽然走的时让人看一眼就怀疑有病的复古混搭风,但楼内还是正正经经的办公大楼样。正儿八经,气势庄严,到处都充斥着严肃活泼,团结紧张的气息。 检验科在地下一楼,光梯门刚打开,抬眼就见着一熟人。 “小鱼!” 这热情洋溢的熟人恰巧也是探索处的同事,名叫黎狸。虽然名字娇俏可人,但本人实实在在的身高八尺,胸肌壮硕的汉子。面对如此伟岸的胸肌,文物局同事都张不开嘴喊出这般浸满了糖一样的名字。所以,大家一般都喊他-- “大狸子,你来述职?”他们俩人私交很好,是可以一起喝酒打屁,出生入死的关系。 “刚出任务回来,挖到了个宝贝,带去检验科看看。我刚出来,许处正找你呢,脑门直冒火。” 虞芙十分不以为意:“莫慌,他什么时候不冒火过?发际线一年年往上长,比他青春期的身高都长的快。” 噗 “小兔崽子!又说什么屁话呢?还不赶紧滚过来!” 背后diss十分不可取十次有八次半都能让当事人逮到,所幸虞芙皮厚堪比城墙,被抓包了也不在乎。 “来啦来啦!别催嘛。心态放平和点,老这么暴暴躁躁的该怎么得了?” 虞芙,一边和许震海打屁,一边安抚黑着脸的麻花。 “别激动别激动,这人就这样。适应适应,乖,适应适应。” 自从前几次许处的暴虐变身惊到了麻花,麻花到现在都对许大公仆颇有敌意,之前好歹是投影,打就打了,现在真人就站在那里,真让麻花揍过去,今天他怕是别想走出文物局了。 “那我先过去了啊,大狸子。” “行,那回见。”黎狸,看了他身旁躁动的麻花一眼,张了张嘴,一脸欲言又止的走了。 虞芙没太看懂他那充满深意的嘴脸。 “算了,下次再问吧。” “所以,这款黑星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虞芙摩挲着那块当初被麻花掰掉的角,没看出来。 “这是正常黑星的粒子波动,你再看这个。”许震海,从她手里拿过石块,放进解析槽内,“这是你的那块黑星的粒子波动。两块黑星的粒子运动轨迹相差太大,所以我们推测你找到的这块黑星,或许存在其他性能。” “能影响本身性质吗?”虞芙盯着光屏。 “不一定,照目前来看,两块黑星并没有什么差别。” 虞芙:…… 许震海:…… 虞芙:…… 许震海:? “所以你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呢?”虞芙一脸不可思议。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在通讯里说?把我折腾过来到底是图个什么啊! 许处,很不满意他的态度:“收收你那懒散样,给我严谨点!” 虞芙撇嘴,满脸都是遭打的没听进去,她干的就是一搜捕犬的活,有什么严不严谨的? “是是是,严谨严谨,对待学术要严谨。许处还有别的吩咐没有?没有小的就跪安了。” “跪什么安?你工作报告还没交呢,正好也别走了,就在这写,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回去。” 虞芙:…… 淦!我就不该来。 “哟,老许,还守着呐。”检验科科长秦山溜溜哒哒进来,“昨晚又没回去?” 秦科长喝了口茶水,慢悠悠数落他:“你就是太爱操心,手里的活放放不就清闲了?” 眼瞅着这位的话要走歪,虞芙及时打断:“秦科长好。” “呀,小虞芙也来了?怎么这个表情?工作失误被批了?” “没有,就是上次我交的材料有点问题,许处让我过来看看。” 秦山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哦,那块黑星啊。”说着看向一旁的许震海,一脸委婉的嘲讽:“活该你天天加班。” 虞芙深表同意。 “这位是小虞芙的伴侣?”秦科长在一边闲闲喝茶,眼神莫名的看着麻花,冷不丁开口。 “不是,这我助手。刚招的。”虞芙莫名的对秦山那专注的视线很不喜,岔开话题,“我工作报告还没写完,就先走了。许处,秦科长,再见。” 一下午的工作报告写的头昏眼花,偏刚招的助手是个文盲,半点忙都帮不上,被“重新修改”四个字折磨的体无完肤,虞芙现在瞅谁都像阶级敌人。 虞芙站在政务处门口教麻花,脸黑一些,诶,对,气势再足一些,好,保持,啊保持,凶成这样就对了。 虞芙上下打量了几下麻花,自觉外挂十分到位,敲门进去了。 政务处同事忙的上下翻飞,根本没空抬头看一眼进来的是谁。虞芙清清嗓子:“请问,我来交工作报告。” 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陡然静了静,所有人都在百忙之中见缝插针的瞅了一眼亲自来交工作报告的憨憨是谁。毕竟实在太新奇了,自打人类进入星际,纸张就已经被时代抛弃,文件,材料都可以通过智脑传输,哪里用得着自己跑一趟。 办公室的同事都不太理解这脱裤子放屁一样的行为。 “你,你要交工作报告?我们,不收纸版。麻烦改成光版传输。”声音又轻又弱,耳力不好的八成会当成风给略过去。 长相寡淡的小同事柔柔弱弱,怯生生的瞅着门口的俩憨憨。 哦豁,好像个小虫子。虞芙心想。 虞芙温温柔柔一笑,让了一步,身后的麻花就杵到寡淡小同事的面前,让人家文职员工遭受了从未有过的煞气攻击。 “我交的就是光版的。”虞芙把第七次修改的文件传过去,笑的更加和蔼了,“请问,我的报告,这次合格了吗?” 寡淡同事打开文件看了一眼,刚打算秉持着严肃认真的态度点评一下这份依旧存在漏洞的工作文件,眼睛就扫到一旁杀气腾腾,一脸“我要杀人”的打手大哥。到嘴边的话就打了个磕巴:“可,可以了。做的还行,不用,不用改了。你回去吧。” 虞芙瞬间笑的阳关灿烂:“那就谢谢你啦,这位小哥。” “所以,这俩人干嘛来了?”两位迷惑大师走了,但行为过于让人捉摸不定,震得办公室的同事暂时放下了手边的海量工作。 “交,交报告吧” “交报告用得着来一趟?我看这是挑衅来了吧?” “我看就是这帮痞子赶着过来欺负人的。交报告用得着这么交?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得让他们知道教训!” “怎么做?” “能怎么做?打回去!” “小白,没事吧?他们没怎么你吧?” 寡淡小同事单白摇了摇头,还沉浸在刚刚被煞气铺脸的恐惧里,瑟瑟发抖。 单白作为弱不禁风的文职工作者,从未直面过如此险象环生的情形,眼里现在还有水在打转,委屈到不行。 现在文物局连文职工作都这么危险了吗?! 虞小芙:我讨厌作业QAQ 出了大楼虞芙,还在重温自己刚刚的胜利姿态,神色倨傲,目光睥睨,一副十足的小人得意的嘴脸。 “啧,都这么晚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吧。”没有存货的肚子打断了虞芙的经典回顾。揉了揉肚子,惨兮兮的向麻花抱怨:“这单位的缺心眼儿规定就是纯有病,非逼人写什么工作报告,有那闲工夫干点什么不好?我要是会写,还用得着每天都那么生不如死?都给我折腾饿了。” 漫画一直就是很好的听众,永远都愿意去做虞芙的坏情绪垃圾桶,并且时不时发出鼓励的声音:“对”,“嗯”,“没错”,“就是”,十分智能。 乐天知命的本性决定了虞芙但坏心情不会持续很久,换句话说,就是这人的注意力太容易被转移了。正说着饿呢虞芙就开始琢磨吃什么,舔舔嘴唇,对麻花继续说:“一会儿咱去那间餐馆吧,它家的食物都是人工做的,超好吃的!” 说实在的,超好吃的这种呼号对僵尸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他们不需要进食,也不能进食。不能消化,还排不出去,时间久了,后果可想而知。但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震声超好吃的小姑娘,对僵尸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虞芙也知道麻花根本不能吃东西,去哪里吃饭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但小姑娘生性欢脱爱热闹,做个决定都希望有人来给她摇起呐喊。有了支持,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干劲满满。 那间餐馆的名字就叫那间餐馆,是星际著名的网红店。据说老板是个文化人,年轻时在追求文学的道路上拔足狂奔,阳春白雪的文化人先生十分不识烟火,物质与生存从来不是考虑的范围。然后,发现高贵的文学殿堂并不能支撑文人的生存,于是哭哭啼啼的回家继承了家业。可能统筹并没有腐蚀文化人老板那高雅脱俗的文人意趣,这家餐馆的名字是老板苦苦思索了两天才敲稿的,据说兼具不羁与优雅。 虞芙不是文化人,丝毫不具备一咪咪的文学鉴赏能力,站在人家店里还在和麻花放肆吐槽:“这家的食物真挺好吃的,就是老板这也太懒了,起个名字都那么不情不愿的吗?” 麻花是个文化人,但他是个失了忆的文化人,所以也不太看得懂文化人老板都文人意趣,面瘫点头:“嗯。” 服务生见怪不怪,十分平静的给两人上菜,星际时代的人们不能说是文盲,但大家伙的技能树都点在了机甲实操与制造,数据分析运用等等科学技术上,对文字的鉴赏水平只停留在能看的懂。 已经不是第一个吐槽他们店名的人了。服务生小姐姐一脸麻木,因为她也不太懂。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虞芙享受美食的好心情。毕竟店名起的随不随便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横竖也不会显的她是个文盲。 饭吃了一半就遇到了熟人,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意想不到的欢喜,热热闹闹的挤过来:“小鱼!这么巧?说回见就回见啊。” 始终惬意的麻花脸色立刻一沉。 是黎狸。 “大狸子。”虞芙吐出鸡骨头,百忙之中打了个招呼,“你咋还没走?” 嗯? 看到和黎狸并肩进来的人,虞芙目光陡然犀利:“你什么时候和这清汤挂面感情这么好了?” “谁?”大狸子没太听明白。 你临下班就遭到恐吓的寡淡脸蛋突然再次直面恶霸,吓的更褪色了。 “那个,我,我叫,单白。 虞芙见到那张死都忘不了的脸,十分警惕,凶巴巴支棱起来:“干嘛?想堵人啊?报告你说合格来着!”边凶巴巴的嚷,边伸手在桌下扯麻花。 不看桌下的话,气势租的不得了。 麻花会意,调整了一下状态,黑风煞气的看过去。 文职公务员受不了这个,小宅男也受不了这个。这会儿虞芙在单白心里的形象就是一手一个脑袋的残暴女匪首。他身旁阴森凶戾的像个鬼一样的就是女匪首的保镖。不管这俩谁都能一口一个他。 单白十分害怕,被吓得打了个嗝。 黎狸,旁观这三位的来来往往,一头雾水:“你们认识?” 虞芙咯吱咯吱嚼鸡骨头,冷笑:“仇大了。” 这么一听黎狸就明白了,翻了个白眼,拉着想走的单白,就硬要跟人拼一桌:“你可快拉倒吧!让让,拼个桌。这我邻居家的弟弟,就在咱局里政务处上班,人特乖,就是胆子有点小。”黎狸一脸得意,像炫耀自家娃一样夸孩子,转眼就看到虞芙的凶恶嘴脸。:“鱼姐,我求您快把您这表情收收吧,别说我们小白被吓到,旁边的服务生瞅你都快以为你是要吃霸王餐的。” “哼。”虞芙施施然的收回目光,开始啃猪蹄:“这又不怪我谁没个应激反应呢?” 黎狸一点也不想听她说话。 星际时代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星际人在奔忙了一整天后,能够轻松惬意的聊聊天,也只有在餐桌上时。所以人们普遍认为,用餐是沟通情感的最好方式。 黎狸是个话唠,一张嘴永远在输出,活像个运动机。饭还没吃完,虞芙就收获单小挂面从小到大的社会履历。 虞芙: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话说你身边这位谁啊?没听你介绍过,男朋友?” 一旁一直安静听课的麻花突然被点名,也没见外,开始了活学活用实践小课堂:“我们,虞芙,很漂亮,特别漂亮,可爱,能力很强,没有人能比得上。我心里,她最好。唯一的好。” 第一次被人如此基情告白的虞芙,当场震惊,血刷的就冲到了脸上,热的像被火烤。 只是想听自我介绍的黎狸:…… 温度太高,烧的虞芙张嘴结舌,一脸麻木的看着当还促狭着“你们是一对吧?”的大狸子快速翻脸变成“你们是一对吧!” 消息从来逼塞的大狸子十分震惊:“不是吧?你俩啥时候?!不是,这也太快了,兄弟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快什么快!吃都堵不上你嘴!他我助理,刚招的。” 黎狸一脸的“我不信”:“哦哦,助理啊,挺好挺好。” 说不通!虞芙气的挠桌子。 “不过啊,兄弟,我咋感觉你有点熟悉呢?” 虞芙一愣,下意识看向麻花,麻花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古井无波的冷淡。 “脸熟?”虞芙问。 “不是,就是气息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黎狸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想不出来也就不纠结了,给坐在一旁还有些拘谨的单白加了块鱼,低声哄着人吃。 气息熟悉?大狸子之前去过麻花的墓窟?那怎么没把这具古尸挖出来? 虞芙眯了眯眼睛,没再向黎狸刨根问底。 ------题外话------ 感谢红豆豆墨云、风小可爱送的推荐票_(:3」∠)_ 再次告知各位宝贝们一下,因为学习备考的问题,我最近会比较忙,做不到日更很抱歉,不过我会尽力更新的(;′Д`) 实在不好意思呀大家,毕竟我并没有真的拥有一只貔恘。 虞小芙:当时我害怕极了 最近事情又多又杂,虞芙觉得自己这种心大的人都被搞得有点思虑过重。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麻花的棺材,想检验科的结果,想黎狸的话。 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恶性循环。 糟心事比自己前20年加一块都多,还一个都理不出头绪,包括自己对麻花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维护和宠爱?虞芙甚至苦中作乐的想,别适合麻花是前前前前前前世的恋人吧? 虞芙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要真是恋人,就冲自己对麻花这种无微不至的细致体贴,许是以前就对不住人家。噫,我别是出轨了吧?这么渣的吗? 虞芙翻了个身,目光透过窗户看向无垠星空。墨蓝色的细绒轻柔地罩住整个星球,带着足以哄骗人的柔情和暖意,但它永远高不可及,细细碎碎的金光点缀其中,矜傲的昂张扬着它的高贵,它的冷情和给予人间的虚假温柔。 夜空也并不如此绝情,它会在万籁寂静之时,为还未清醒着的人洒下一片璀璨,留在他们的眼里。 虞芙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那片星空?她依稀想起有人曾对她说过,我们的头顶就是一片天河,那些看似被我们遗忘的记忆,其实都是被天河召回啦。白天是他们太忙,来不及想我们。到了夜晚,思绪被夜风挑破的时候,执念太重,就会发光。你看到星星点点的光,就是他们想要回来的思念。 “在那片天河里,会不会也有一份我也已经忘却了的回忆?”虞芙想,“关于谁的呢?每晚都会点亮,那么深重的念头,又怎么舍得忘呢?” 星空永远都是最好的催眠良药胡思乱想没过一会儿,虞芙,就已经困意上涌,思绪彻底乱了。 但虞芙没想,到有时候思虑过重,也是会做梦的。 还是那个器宇轩昂的男人,还操着那把让她一听就爱上的嗓音,但又不完全是他,如山般厚重又深沉的男人不见了,就好像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又总被阳光眷顾的青山忽的就走向了衰败。没了点缀的绿意,没了勃勃的生机,连阳光也不再偏爱于他,他隔绝了登山的路,不再让任何一个生灵驻足。 她听到有人问他:“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说不争就不争了?”死气沉沉的男人嗤笑了一声,并不有让人觉得他活了过来,他身上笼着一层说不出的绝望和悲苦“争?我争什么?她人都不在!了我正过来做什么?”他像是吼不动了,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哑着嗓道:“我不敢睹物思人啊。” “别吧!这个“她”要真是我,那我这前前前前前前前世可真够渣的。我要弥补麻花吗?”这次梦境里似乎没有姑娘的角色,所以虞芙好像只是个旁观者,冷眼看着眼前男人的悲恸与撕裂。 半晌过后,男人抬起头,像是之前的脆弱和畏惧都已退却,只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不畏生死的狠辣:“你说的对。我是该没拿的拿回来,我不想要皇位,我只想要他的命!” 窗外是肆虐的风雪,屋内是如此般的寂静。 虞芙猛的惊醒,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是什么啊?警告吗?!警醒我做人不要太渣,我的前前前前前前世,这搞不好是我渣了麻花,麻花又宰了我? 所以,麻花生前没宰够,活到现在过瘾来了? 我这什么命啊!虞芙悲从中来,还以为招了个乖巧小助手,结果竟然是债主嘛,情债也是债啊!也要负责的啊! 还坐那冒迷糊泡泡的虞芙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叫你作,你要安分守己一点儿,哪能有那么多事? 怎么说呢?语言有时候也有局限性哈,虞芙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不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干坐着洗干净等死不是虞神的性格,她决定主动出击,尽力弥补,万一表现的好了,麻花一高兴,说不定就还能留个全尸,呸,放开过去迎接新生呢。 这都叫什么事啊?虞芙感慨,像人家其他小姑娘都是和前世男友甜甜蜜蜜恋爱的,怎么我就像个再续孽缘的?我就非得是这么个天选之子吗? 打击过于惨烈,虞芙晃晃悠悠飘下楼,连脸都没洗。 麻花依然保持早睡早起的精致作息,这会儿正坐在餐桌旁等她。 很奇怪,麻花并不能吃东西,但他好像很偏爱和她进行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作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执着,可能是在回忆自己还是个人的时候吧。 漫画望着无精打彩的走来的虞芙,直勾勾的盯了她一会儿,平淡开口:“还,没,洗漱。” 刚下定决心给麻花做牛做马的虞芙猝不及防撞上了正主。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咣当”砸了个大半,一时间不知怎么面对?受尽情殇又丧失皇位的可怜僵尸。 “啊,他嫌弃我了。”虞芙卑微,果然,爱情事业都没成功的人,心理创伤是难以治愈的。虞芙打击颇大,说的话也没怎么过脑子:“没事,洗不洗的你也看不出来。” 精神恍惚的人说话都不怎么能让人懂,麻花被搞得一懵,捋了捋她话里的逻辑,勉强开口:“我,我看出来了。” 虞芙:? 虞芙:…… 虞芙:“啊,这样啊…”卧槽!这是重点吗?! 兵荒马乱的晨起仪式结束,虞芙站在门口穿外套,对麻说:“我要去趟地市,你”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到熟悉的bilingbiling,虞芙,着实张不开拒绝的嘴,以前是不舍得,现在是没立场。 呜呜呜,债务人有什么权利要求债主呢? “好吧,带你去。换身衣服,记得别暴露自己。” 自己同意带麻花出门后,不出意料,撞上了更佳bilingbiling的眼睛,虞芙不堪重负,啊,良心好痛。话说麻花似乎很喜欢跟自己出门,但看他一天天的也不像那么好奇外面世界的样子,总也不能是想跟我出去吧。哈哈哈。 哈 正虚心,不是,心虚安慰自己的虞芙,毫无防备的抬眼就看到换好了一身黑的麻花。甚至把他自己的脸都遮住了。 虞芙:!!! 几,几个意思?他为啥要穿成这样啊?!这不是前两天看的那个电影里变态偏执狂的打扮吗?!女主角最后怎么样来着?被关起来分尸吃掉了!吃!掉!了! 莫慌莫慌,我家小僵尸三好学生五好青年的,强制爱都没听过,怎么会玩囚禁play呢? 我俩在一起住啊!想做点啥都用不着囚禁啊! 冷静,冷静,麻花是僵尸,僵尸压根不能吃东西。 分尸就好到哪里去了吗?!呜呜呜 我待会儿伏低做小,坦白从宽,奴颜婢膝一下,能争取宽大处理,申请个全尸吗?我好害怕 心里想着要宽大处理,但嘴上完全不敢问。只能一边表演“我当时害怕极了jpg”,一边瑟瑟缩缩的跟着麻花出去。 我可真是太有出息了,虞芙边走边演绎悲惨世界。我一个债务人能想把债主带哪去就带哪去,虞芙表情虔诚,希望路麻花别想起来动手 星际时代飞行器都是无人驾驶,等俩人坐上飞行器,麻、一身黑,捂着脸、花就塞给虞芙一个物件虞芙低头一看,是仿古时魔方的一个小玩具。虞芙麻木的摆弄了几下,心想:“啊,这就是让我苦中作乐吗?我乐不出来啊!” 虞小芙:葛朗台! 地市,其实嗯是首都星的地下市场,是众所周知的--黑市。长期被政府和著名企业家暗中扶持,里面倒卖的都是被盗走的,或者是流落在外的陪葬品,政府虽然看重文物保护,啊,对了,损坏文物罪和私自贩卖文物罪在星际法里都是死刑,但是政府对于墓葬中或是流落在外的,仅作于装饰作用的古董重视度并不足,允许民众私下交易,只要别太光明正大,政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政府的这种态度造就了地下市场的空前繁盛,到现如今,地市已经是整个首都星最大的暗中交易市场。在地市,你可以自己挑选任何心仪的物件,只要你有钱。这是首都新人半公开化的暗黑狂欢。 造成如此局面的政府只是无力管理过度繁杂的古物。人类发展上万年,所创造的珍宝数不胜数,人力有限,必不可能做到让每一件古物都妥善保存,与其让这些瑰宝四散宇宙,不如找些冤大为保管。毕竟星际里有收藏爱好且有钱的大佬可不少,有他们在,能帮政府分担好多压力。 这是政府与企业家互惠互利的合作。 虞芙是这里的常客,额,并不买东西。她对这里的东西也并不感兴趣,她想要的只有消息。而消息的提供者就是这地市里的某位店主。 能把店开进地市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也能收到许许多多旁人难以打听到的信息。虞芙这次要找的老陈就是这里的店主之一,专营饰品。 老陈名叫陈如霜,名字很漂亮,听起来就好像冰雪一般的美人,但他本人和冰雪美人都没什么关系,身材高挑但又瘦瘦弱弱,瘦得是脱了相,颧骨就极突出,脸色常年惨白,带着一个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出十足的刻薄有贪财。 这么说也不算冤枉了他。据说老陈年轻时也曾是搅弄星海的地头蛇,可惜,早年因得罪仇家伤退,现如今已不比当年。伤退后的老陈自认没本事再去搅和星海,黯然地收起满腔豪情,在地市开起了一家饰品专营店,卖的都是一些几千年前的小玩意儿。 虽然老陈英姿不在,再怎么说人家当年也是叱咤宇宙的大佬。人脉也是旁人不能想象的广。几年前虞芙不小心闯进地市,阴差阳错的和老陈达成了合作,他出消息,虞芙出力,还得给他带点货回来。但经过了这几年,两人虽还是合作关系,但勉勉强强还算得上是朋友。 “老陈,我带礼来看你了!怎么样,有新消息没?” 老陈晃悠着她,那风雨飘摇般的身子蹭过来:“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要消息的?没有!” 虞芙听到这话,刚才热情洋溢的小脸瞬间垮下来,面无表情,掉脸就走:“不早说,浪费我感情。玻璃手串白给你带了。” “等会儿,什么?你带了什么?”老陈心志很不坚定,立马换了副嘴脸,十分谄媚:“坐坐坐,别客气啊,别客气,就当这儿是自己家。” 虞芙,看惯了她这副嘴脸,不会所动:“所以,消息呢?” “有呢有呢,你哪次来我没给过你?”说着就飘飘摇摇的快步走去翻内间抽屉,拿出个小纸条,二话不说就塞虞芙手里:“拿去拿去,所以,这玻璃手串?” 虞芙拿到了想要的,从屁兜儿里掏出个玩意儿,看也不看就扔了过去,边查看纸条信息边道:“给你的报酬,谢了。” “诶诶,看着点!这宝贝怎么能乱扔呢?”老陈眼瞅着这人扔手串跟扔坨屎一样就上火,手忙脚乱的伸手接了。“哎呦,你哪儿弄的这么个宝贝?看看这透明度,这清澈度,哎呦,还没摩擦痕,上品啊。” “喜欢?”虞芙笑眯眯。 “这谁不喜欢?” “我不太会看,这玩意儿真是上品?”虞芙虎视眈眈。 “这质地,当然是上品!”老陈防备一捂“干嘛?做交易啊,消息我都给了,报酬别想拿回去!” “放心放心,我不拿。”虞芙脸上的慈笑越发狠戾,使劲戳他脑袋,“但是既然这是上品,你给我这么似是而非的消息糊弄鬼呢?你说说值吗?这玩意儿它值吗?”虞芙被这奸商的死性不改气的脑壳痛,刚想叫自己的打手撑场子,让这死贪子知道知道人心险恶,嘴还没张呢,猛地反应过来人家不是自己的打手,是自己的债主,这哪敢让他干活?! 老陈被戳的脑袋要立不住:“诶诶,轻点轻点,嘶,你这丫头下手怎么这么狠?脑袋快要被你捅穿了。我说不给你换了吗你就捅我。”说罢往虞芙行凶的手里拍了张纸条,“给你给你!麻溜滚走!” 虞芙将信将疑地打开纸条,瞅了一眼:“老陈你就这么不厚道啊?刚怎么不把这张拿出来?” 老陈十分得理:“一分钱一分货,我又不知道你能拿个什么玩意儿过来。” 虞芙十分不可置信:“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跟我玩一分钱一分货?”半晌又冷笑:“我给你的报酬什么时候是破烂儿过?你摸着你的良心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老陈十分不在乎,拿放大镜怼着手串看:“亲兄弟,明算账。” 虞芙:??? 谁跟你亲兄弟! 虞芙冷笑的麻花都觉得冷了:“一分钱一分货你说的,我给你什么货就得拿等价的消息,你知道我的能力,我到底能不能带回来。” 老陈没说话,抬头瞅了虞芙一眼,金丝眼镜遮住了浅茶色的无机质的光,这让虞芙看不清老陈的情绪。 “我本来不想发这条消息给你的。”过了半晌,老陈说道,“但就像你说的,一分钱一分货。” 虞芙没听懂老陈话里的犹疑,也没太在意,说道:“诶,这是你说的,跟我没关系。而且你不也给了?你早点换更有价值的多好。” 老陈瞅了虞芙一眼,似乎没在意她的话,过了很久才说:“不是这个” “什么不是这个?老陈,你说话怎么还吞吞吐吐了?被你隔壁传染了?”老陈的邻店是个售卖占卜牌的店家,可能是为了让顾客身临其境吧,店主总是神神叨叨的。上次虞芙来的时候,指着虞芙喊紫微星下凡,简直有病。虞芙到现在没弄明白,塔罗牌和紫微星到底有什么关系。 老陈没再说话,示意虞芙等会儿,自己起身去了内间。 虞芙听着后边乒乒乓乓的声音,一头雾水,没反应过来。我的眼神解读有误吧,也是,戴着眼镜呢,我也未必能看明白。 虞芙撇撇嘴,扯了把麻花,转身打算走了。 “诶,等会儿。不是让你等我会儿吗?”内间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没了,老陈快速地飘忽出来,将一大堆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麻花怀里。 麻花:? 虞芙:? 什么玩意?见面礼? 看麻花接住了,老陈才转头对虞芙说:“这是我这些年来留下的盗墓工具,你收好。” 虞芙:? “我是公职人员!你给我盗墓的东西干什么?!” “哎呀我知道,但你这次去的地方很危险,我是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才借你的,到时候你再还我。”老陈拉着虞芙殷殷叮嘱。 虞芙低头看了看麻花怀里的一堆不认识的破烂,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收下老陈的好意:“行,谢了,我尽量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完好无损四个字很有威慑力,老陈突然开始犹豫,拉着虞芙的手纠结半天,才嗫嚅着说“不,不还也行,这次酬劳要加一倍。” 虞芙翻着白眼念叨了一句:“谁要这破玩意?” “行,酬劳加一倍,放心吧,肯定原物奉还。” 虞芙整个人轰地,炸开了花 “算了吧,你自己能活着回来就行了,用不着原物奉还。”老陈没接她话茬,脸色很臭的开始赶人:“滚滚滚,赶紧滚,我告诉你啊,两倍酬劳你赖不掉。” “诶,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原物奉还你都不高兴。这么善变,更年期了吗你?”虞芙被他推的直趔趄,后退了几步,“况且这地方这么危险,我一个出力的,你好意思白要?” “你还想干嘛?”老陈十分警惕,后退几步远离这位八成能让他大出血的危险分子。 “嘿嘿嘿,也不干嘛。就是这次行动,我也没什么信心,找你借点装备好保命啊。” 老陈一脸的“你怎么不要我命啊”的表情,震惊道:“刚不是给你了,还找我要什么?而且一个遗猎,想要什么装备你们上头没有?何必盯着我不放!”老陈语调悲愤且不可思议,就差跪着喊“求你放过我”了。 “别跟我装,陈老财,你过分了啊,你有什么宝贝我能不知道?就你给我这些破烂能扛住变异生物的一爪子吗?赶紧的把好东西交出来!” 老陈气的丧失理智,撕心裂肺冲他喊:“你是星盗吗?” 虞芙不为所动,像极了残暴无情的狠辣掠夺者,大有一种“你不给我,我今儿还就不走了”的架势:“星盗哪能这么跟你好说好商量的?别转移话题,赶紧的,甭墨迹!” 老臣心如死灰,瘫在椅子上,一副被风雪摧残的娇花样:“你想要什么?” 虞芙得偿所愿,笑嘻嘻的十分不客气的开口:“也没啥,我记得你去年收购过一把用玄铁打造的匕首,你把它借我用用呗?” 厚颜无耻!这是何等的厚颜无耻! 老陈被气的没了脾气,实在看不下去这等嘴脸,掏出把匕首就砸进麻花怀里了:“带着子夜赶紧滚,这半个月都不要让我见到你!” 正等着接神兵的虞芙:…… 不是,你干嘛要把开了刃的匕首揣怀里放着?不会很没安全感吗?好家伙,陈老财,你的吝啬尺度又迈上了一大级台阶。 东西到手,虞芙也并不介意老陈这糟糕态度,乐呵呵的:“行,我这就滚走,不碍您的眼。啊,对了,忘了问你,你刚才为啥把东西都塞到我助手怀里?” “他是你助手啊?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老陈陷入短暂迷惑,“助手不更应该是干这个的吗?” 老陈的语气表情太过理所当然,过于应当的态度成功把虞芙给绕了进去,虞芙将信将疑:“是吗?” 虞芙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麻花,当场抛弃这要不得的念头。 你敢使唤!我不敢啊! 瞅着了可以混进变态杀人狂队伍里的麻花,虞芙一秒冷静:“来来,我来。怎么能叫我深爱的小助理干这等粗活的?”舔狗舔的尽职尽责,甚至十分恨铁不成钢的转头数落老陈:“一大把年纪了,什么眼神?这种地位与身份的人,是我们能够招惹的起的吗?” 老陈莫名其妙,却已经不再想看见她了:“你又搁这演什么呢?还赖着不走了,麻溜滚!” 啊,没有人能体会我的悲苦! 这次还是老地方--地球。说起来麻花也是虞芙在地球挖出来的。这次带麻花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勾起他故地重游的怀念。要是真想给他什么不该想的,那么麻烦就会更大了。 自己真未必打得过! 临行前一晚,虞芙开始收拾装备:“激光枪,ok。指针,ok。干粮?不需要。凝水装置,留下吧,应该能用得上。小治疗仪,用得上吧?粒子铳,ok。应该用不上什么了吧?” 凭自己多年来走南闯北的经验,虞芙快速的收拾出了一包完备的行装,抱着东西找麻花去了。 没错,这份行装就是给麻花准备的。虽然小僵尸看起来刚都不怕死也死不掉,但想要让一只僵尸彻底消亡的办法还是很简单的,麻花虽是虞芙不愿面对的债主,但相处这么多天下来,怎么能没感情呢? 就当怀念我失去的主仆情叭 “给。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这是给你带的装备。” 麻花很意外,包裹不大,他单手就能接过来:“谢谢。” 虞芙一听麻花跟她客气就害怕,十分胆战心惊,故作淡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跟我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毕竟是我之前对不起你…… “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顺手的?” 麻花很听话,翻出包里的东西,表情十分茫然。他只是一只落后的僵尸,根本就没有见过高科技,好奇伸手拨弄了几下其中的小机器,不知碰到了什么,哗啦一下,背包里就灌满了水。 麻花:!!! 虞芙:!!! 好庄园出品,质量有保证,让莘莘学子上学路上再没有后顾之忧。 在星网上随手下单的背包质量好的出奇,虞芙自己也被震了一下,茫然开口:“家,家里空气有点潮啊……” 还在考虑要不要买个除湿机的虞芙终于在水都淹到了脚才回过神来,“抱歉抱歉,我忘记教你怎么用了。”可能是因为麻花一天到晚都洋溢着“你们这机甲都挨不了我一拳头”的王八之气,虞芙就真的习惯了,以为成了麻花头铁到不需要外物来防身。就一直没教过他怎么用这些常见的装备武器。 认识到这一点的虞芙有点沮丧,完了,本来上上上上上上辈子就渣的对不起人家,这辈子别说悔改了,照顾人都那么粗心大意。这还叫补偿吗?这让人家怎么原谅你? 不喜欢虞芙情绪消极应该是麻花的本能,他皱眉想了想,是什么惹到了他的姑娘。刚刚给自己展示行装的时候还是很快乐的,好像是在外面捡到骨头急于分享幸运的狗狗。 那是为什么不高兴了呢?盯着灌满了水甚至都漫出来的背包深思熟虑,半晌恍然大悟,扯了扯一旁在指挥智能管家抗洪的虞芙的衣角:“对不起,我不会用。” 经过这么多天的练习,麻花的语言表达能力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习惯说话后就被虞芙整天监督喝药滋养嗓子,声音已不再是初见时的沙哑,越来越像虞芙梦里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种情况让虞芙越发慌张,这能证明什么?证明那些梦都是真的啊!她是真的渣过麻花啊!这可真是太妙了,想装不承认的侥幸都没了。 麻花突如其来的道歉吓的虞芙一哆嗦。卧槽,你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好吗?你别这样,我还不想折寿虞小芙啊虞小芙,你那么大的脸呢?见天让人家债主给你道歉。 “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错,怪我,我没教你怎么用。” 不是因为这个?麻花更茫然了,成了僵尸思维就越发简单,想不明白那就直接问。 “不开心?我没不开心啊!”虞芙被问的一头雾水,她看起来就这么丧吗?从来看不懂脸色的麻花都看出来了! 看着麻花又去盯那灌满了水的背包,虞芙才反应过来:“啊,这个啊。我没有不开心,就是就是没教你怎么用这些东西,有点内疚。” 麻花定定地看了虞芙半晌,突然伸手把她往怀里揽,拥抱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锁死在里面,虞芙听到耳边的声音:“没关系,我很强。不用这些,你想怎么做都好。” 虞芙整个人轰地,炸开了花。 虞芙:诶呀呀呀呀呀~ 这只僵尸也太会了叭!怎么回事?我都那么渣了他,他还是对我余情未了吗?这是什么绝世小天使啊? 虞芙被麻花无形撩的手脚发软,脑袋冒烟,脸上热度烫的僵尸都要化掉,麻花还没有见过虞芙脸红成这样,僵尸没有害羞这个认知,只是记起了生前人类发热就是这种症状。看见脸红的就以为人家是在发烧。 这可是要命的病啊,麻花少见的发慌,手臂不受控制的猛的收了一下,力气大的十分猝不及防,虞芙差点被那一下送走。 普通人类的体质承受不了僵尸的全力,虞芙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关节挤压的咯吱声,欲哭无泪:“刚还开大撩人呢?现在就翻脸下死手嘛。有必要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僵尸耳力很好,麻花也听到了关节被挤压的悲鸣,终于意识到了人类和自己还是不一样,慌慌张张的松手。骨头被挤压的疼,没经历过的人感受不到。虞芙疼的两眼发黑,有麻花抱着还算勉强立住,这会儿麻花一松手,毫无防备的虞芙立马软的一趔趄,把一旁的麻花吓了一跳,伸手想抱她,但又怕伤着了人,手伸到半路就收回去了。 虞芙没太看明白这一伸一缩是什么操作,广播体操?还没琢磨明白,就被酝酿好力度的麻花轻柔的抱上了楼,送回到卧室。 虞芙:??? 虞芙躺在床上一脸懵逼,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到睡觉的时间了吗? 麻花把人塞进被窝里,甚至十分体贴的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我去找大夫。” 虞芙:??? 虞芙一把拽住抬步要走的的麻花:“等会儿,你干什么去?”麻花一如既往耐心又柔和,细看眼里还有不自觉的心疼和像是对待不爱吃药打针的熊孩子的无奈和疼痛。虞芙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从一张长死了的脸上读出这么多的,但不得不说,她又被自家僵尸的无奈和疼宠撩了一脸,眼瞅着就要降下去的温度嗖嗖的又往上走。 “去找大夫。”麻花面无表情的宠溺道。 “大夫?什么?”虞芙紧急头脑风暴了一下,“哦哦,医生啊。找他干什么?现在没有医生了。你生病了?不可能吧?僵尸还会生病吗?” 麻花被问的愣了一下才说:“你发烧了,要去找大夫。” 虞芙更懵了,我什么时候发烧了? 眼见着虞芙还不松开自己,麻花心里着急,却也不敢用力甩开她,被憋的没办法,只好行轻拢着虞芙拽着自己的手,弯下腰哄她:“乖,别怕,我不走。我只是去叫大夫,咱们医好身体好不好?我陪你呢。” 虞芙:!!! 好了好了,够了!你别再说话了!虞芙空下来的一只手死死捂着心口,生怕这不争气的一不小心蹦哒出来叫麻花看她心绪看个真切,她此刻倒是从没想过,虞芙坐在床上迷迷糊糊,有一天竟然能被人撩得不成人形,就两句话? 熊孩子任性不看医生是困扰古今中外所有家长的共同难题,麻花这个家长还格外溺爱,说不舍得说,打不舍得打,但生病不看大夫真的不行,麻花越发着急了。 虞芙还搁那儿回味那宠溺眼神呢,余光就瞥见麻花低头凑过来,人有时候行动力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大脑还没想明白,爪子就不听指令的捂住了麻花的嘴,你可别再说话了,再来一句,我就真的扛不住了! “我没发烧。”看着麻花焦急的眼神,虞芙把事情捋了捋,总算想明白了是咋回事。“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医生,你要去哪找?” 麻花被问慌了,生了重病却找不到大夫,这跟等死有什么区别?他生前身份显赫,没有照顾人的经验,身强体壮的连生病的经验都匮乏。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凄惶的瞅着他的舍不得。 虞芙被麻花这种无助的眼神撞得心里一疼,她突然很后悔不该和他开这个玩笑的,对自己来说是打趣,可这搁麻花那儿,却是足以让他恐惧的别离。 “好啦,别急嘛,跟你开玩笑的。这个时代是没有医生,因为不需要啊。就你房间隔壁就是诊疗室,小到头疼脑热,大到癌症肿瘤都可以治好。”虞芙手上用力,把听话安静下来的麻花扯坐在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抱住他,安抚的拍了拍麻花的脑袋:“好了好了,别怕,我什么事都没有。” 哇哦!历史性的飞跃!麻花身材好好!抱起来好舒服哦! 相处的久了,知晓自家僵尸是个安静乖巧的性子,看起来不太像是个执着讨债的,虞芙就放了一半的心。现下见着麻花这么紧张自己,另一半悬着的心也将将落下,未来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叭,反正目前,她还是很喜欢麻花的。 “可”麻花半信半疑,刚的温度烫的他的血液都可以重新流动。虞芙打断他:“可什么可,没有可!我那不是在发烧,我是”虞芙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好解释了,接下来要怎么说?直言自己是羞的吗?那我可能要再发一次烧“我是,我是太,高兴了。对,高兴的热血沸腾,血液流速快,就会聚到脸上,这就显得温度高,像发烧了一样。” 反正麻花也听不懂,蒙的就是古代人! 麻花的确听不懂,所以他都没怎么听。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虞芙的脸蛋恢复了粉嫩健康,他总算是放下心来,不打算扛着人去治疗室了。 怕麻花还要跟她聊发不发烧,虞芙果断转移话题:“走,我教你怎么用那些东西。”说着,掀开被子,跳下床就跑。 但,没跑掉。 麻花在她身后穿过腋下将她抱起,说实在的,自打自己记事起,就没体验过如此羞人的体位,呸,姿势。可能是有来有回的拥抱打通了麻花的什么穴位,他现在愈发欣喜于两人的贴贴。看情况还是越亲密的贴贴麻花越开心,这可能真的是余情未了。 麻花用脸颊蹭了蹭虞芙的额头,把人妥帖的塞进被窝:“我去把东西拿上来。” 虞芙被贴贴搞得面红耳赤,眼瞅着热度又要上来,生怕麻花真给他扛诊疗室去,忙不迭开口:“我没烧!我就是热的!不是,我没生病啊,用不着还躺着!” 麻花听着了就像没听着,又拿脸颊蹭蹭,低声道:“听话。”嗓子好了的麻花声音低沉有磁性,尤其是低下声音,带着满足和安稳,说着妥帖的话,杀伤力简直upup,没几个人扛得住,最起码虞芙就没扛住。被这只好会呀的僵尸撩的魂飞天外,自己没再纠结躺不躺着,荡漾的表示:“好的好的。” 等麻花走出房间,虞芙不知飞到哪个犄角旮旯的理智才跑回来,回想起自己嘴上不要身体诚实的表现,羞的一脑袋杵进被子里。我干净了20多年的处子心啊!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证明麻花不会对自己下手了,也算是个好事,虞芙吸吸鼻子,十分笃定的想,谁会对自己讨厌的人贴贴呢? 该说不说,麻花的声音好好听哦。声控根本就把持不住!黑暗是最适宜思绪狂欢的环境,脑子不受控的就滑到了之前撞见好几次的裸僵,肌肉线条细腻又刚健,行走间被骨骼带动震颤,像是藏着无穷力量的凶兽潜行蛰伏,但环抱着自己的时候,又多了份小心翼翼的温柔和深情。 这!谁!顶!的!住! 虞芙表情逐渐猥琐,眼瞅着再不克制就要变身人形喷泉,忙刹住脑内呜呜的车。自觉再也见不了人,把自己又往深里埋了埋。 麻.拆家小能手.无辜.花 正兀自畅想出神的虞芙猝不及防升了空,没有人在开黄车开到正嗨的时候被人叫一嗓子都不萎的。虞芙受到了莫大惊吓,脑内呜呜的小火车猝不及防出了轨。慌张扭头就对上了麻花平淡无神的眼睛。 开车撞上另一位当事人,虞芙心态瞬间青灯古佛。 但麻花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一进门就看到虞芙头箍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症状跟抽了也差不了多少。麻花担心她把自己捂坏,没多想,就上前单手把人从被堆里拔出来,不出意料,拔出个脸色通红的小家伙。 果然,麻花盯着虞芙的大红脸心想:脸都红了,得捂了多长时间?虞芙肤色白,这会儿羞红了脸,整张小脸就更像是上好的质地细软的红玉。麻花喜欢的不行,羞红了的脸麻花爱看,可是憋红了的,他就不乐意了。呼吸不畅会让人变傻,就算变不傻,终归还是不舒服的,他搁在心尖里护了千万年都不敢碰不敢往的至爱,麻花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不舒服,他心疼。 麻花随手把背包往靠边放放,自己坐在床边。也没放开人,顺势把虞芙放坐在自己腿上,揽进了怀里。他体温冰冷,把手轻柔的覆在了虞芙快烧开了的脸上,降温作用极好。 虞芙被麻花连串操作搞得不知所措,懵懵抬头。侧脸就敷上一只冰冷的大手。不管经历了多少次,但每一次切实感受到麻花的体温时虞芙心里总不自觉的浮上不可名状的心疼和不切实际的期望,这只手的主人还活着,多好。 但很快她就没空胡思乱想了,麻花捂着她的脸不算,还暗戳戳使劲把她往怀里塞,麻花身材高健,就算是单独坐着都能把她整个覆住。更别提这个姿势,这个体位,这让虞芙想起了厄尔星上的特产--鼻涕怪。 啊,鼻涕怪只是星际人给他们的昵称,这是一些由透明黏液构成的小生物,性情温和且羞涩,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把身体膨胀数十倍,把对方一整个囫囵裹进去。 一般人都吃不消这种热情。 虞芙被自己的脑补逗笑,坐在麻花怀里晃了晃脚丫。虽然没尝试过如此娇羞的体位,但不得不说麻花怀里也太舒服了叭!揽着自己的是的臂膀,自己依靠着的是沉稳厚重的胸膛,密不透风的安全感将她包裹其中,带来熟悉舒适的安谧催的她昏昏欲睡,只想就这么直到天荒。 不过麻花真的越来越喜欢贴贴了啊,虞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占着人家便宜,嘴上说不降个温温而已啊,用得着搂这么严实吗?虞芙十分舒适地在麻花怀里蹭蹭,一点儿也没有推开人家的想法,窝的心安理得。 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虞芙不想走,幸好麻花也舍不得撒。手怀里的挚爱香香软软,抱起来享受不得了。麻花面无表情,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没抱够。 但没有借口继续了! 乖巧懂事的小僵尸成功的给人降了温,自认没有继续抱下去的理由,十分贴心又不舍得将人轻缓放在床上。 虞芙:…… 完全预料到自家僵尸是个什么德性,刚刚那会儿功夫又是搓脸又是憋气,努力想留住那通红的体温。但麻花降温功能太过强大,大脑都缺氧了,也没见脸色再度红起来。虞芙十分沮丧,麻花抱她放下来的时候,气得甚至想给自己一巴掌。 理智拦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冷静点啊虞小芙,你觊觎麻花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就算你想再续前缘,人家都在你床上了,往后日子那么长,有什么等不到的? “咳,好啦。”勉强安抚住了自己那错失百亿的心,虞芙总算想起要办正事,“给你讲讲这些东西都要怎么用。呐,刚泄洪的这个是凝水装置,只要空气里有水分子都可以用它来收集。在野外算是最保命的东西了。”看着麻花茫然又懵懂的脸,虞芙想了一下自己上句话的表达,翻译道:“只要不是在沙漠这玩意儿都能产水。”麻花恍然大悟,“来你看这个按钮是开关能够让它运转并储水的,再按一下就关掉了,想要取水是侧面这个按钮,懂了没?” 麻花很聪明,所有装备武器虞芙只讲一遍,麻花总能迅速理解并熟练掌握。虞芙咂咂嘴,感慨:厉害了,这要是个活人,军队就得有麻花一席之地,那些星际英雄也不过如此了吧? 就比他们厉害一点点叭! 比星系英雄厉害一点的麻花宠辱不惊,依旧面瘫着脸。对自己已经凉了但仍然绝顶聪明的脑瓜并没有表示过分欣喜,倒是对新到手的武器多了点兴趣,自己拆了安安了拆,摆弄了好久。 虞芙没太在意,武器嘛,是男人的浪漫。麻花对他们不感兴趣才叫她奇怪呢,自己已经把能源槽给抠了下去了,就算麻花操作不当,也不会走火,伤人伤己。 虞芙叹了口气,家里养了只僵尸,年纪轻轻就要操着老妈子的心。 但是虞芙发现自己这口气还是叹早了 因为首都星距离地球稍远,最起码要几十个光年之外。虞芙早早便起床收拾,但万万没想到会败在出门前一步。 昨晚塞给麻花的装备全都下了岗,。外表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还完好无损的样子,但他们缺零部件啊!缺的还是核心零件!虞芙一大早看到这些残骸,差点一拐子给自己揍回昨晚去。 怎么回事啊?!你昨晚那么游刃有余的样子其实是假象吗?!虞芙崩溃薅头发。 麻花搂着一堆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武器装备,站在一边茫然无助但下手狠辣。昨晚交给他的那一堆玩意儿,这人真就是一个也没放过,家里没多余的啦! 等会儿。虞芙狐疑,一大包的装备全都少了核心零件,这事儿怎么就那么可疑呢?莫非麻花故意的?虞芙下意识的看向了麻花,还是之前安安静静的样子,见虞芙看过来,甚至还朝她歪歪头。 卧槽!面瘫僵尸歪头杀好萌! 颜控瞬间倒戈,我家麻花如此乖巧可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缺德事?他也没理由这么做嘛。拆完拼不回去了多常规的操作,慌什么,可能也就巧合呢? 死颜狗被一张脸打败,自己说服自己没再去深究,将疑惑按在了心底。 但是家里没多余装备啦,难不成这次不去了?虞芙有点不舍。往往危险系数越高的地方就是出宝贝越多的地方,这次的地点怎么说也称得上是险象环生了,不去可就太亏了。但也不能让麻花什么都不装头铁硬闯,后果八成得折那儿。 “对了,昨天从陈老财那里搞的盗墓工具呢,有能用的没有?”麻花突然僵了僵:“我昨天带回来不小心弄坏了,对不起。” 语气是十足的歉意。 虞芙也没失望,反正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那一堆破铜烂铁。 “诶,我想起来了!麻花你等我一下嗷!”虞芙边喊边往装备库跑。 等麻花跟到门口,虞芙就从里面撞出来,把手里一把像极了长刀一样的东西塞进麻花怀里。“给,这是我自己做的,杀伤力有点大,用的时候小心着点。” 麻花看清了被塞进怀里的东西,瞳孔瞬间紧缩,握刀的手微颤。 虞小芙:记住了,叫刀鞘 那是一把雁翎刀,或者说是形似雁翎刀的武器。刀鞘是一般的黑,表面光滑,隐隐有流光,这是麻花从未见过的材质。但看这颜色质感,麻花就可以猜到打造这把刀的是很难得的材料。 麻花小心翼翼抽出刀鞘,一如刀鞘,刀身漆黑且挺直,但在尖端处有弧度弯曲,柔和顺滑的甚至稍稍减轻了些刀刃的杀伐气。就好像森冷如铁也会有心系的柔软,同样也有护着柔软的不顾一切的尖锐。 这和他记忆里的不太一样,时间太久,岁月带走的不止是他的生命,也消散了他对世间的那本就不多的记忆。但他依旧是记得有一把把刀的,陪了他很多年。刀身并不算重,哪怕对他生前来说。在已僵化的他手里,已经算得上是轻若鸿羽。可他莫名的抬不起这把刀,他甚至感觉到冷冷的刀刃在一下一下切割他的心口,莫名的痛彻心扉,莫名的惶恐无措,莫名的求而不得,找不到宣泄口。 他拿不起这把刀了。 他依稀记得,虽然那把刀陪他南征北战多年,可他很没有道理的讨厌它。直到现在,这份厌恶,不,应该叫恐惧,如影随形的贯穿了他的脏腑。漆黑被视为不祥,锋利也带来灾祸,这是他恐惧的根源。 虞芙并没有察觉出麻花的失常,看着麻花不错眼的盯着这把刀,便觉着小僵尸应该是很喜欢的。说真的,自诩江湖老油条的虞芙从来没有猜对过别人的脸色,当然,这一次也没猜对。 毕竟他连脸色都看不到。 虞芙很高兴麻花会喜欢,说不出理由,就是单纯觉得这把刀应该会很配麻花,不,只配麻花。并高高兴兴的同他介绍:“这是我前年自己改的,基身就是无意间找到的一把古兵器,叫,叫刀,是吧?当时捡到就觉得眼熟,改造的设计图一瞬间就成形了。本来以为要压箱底呢,毕竟我不太会用这玩意儿。没想到你来了,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觉着他会很配你,怎么样?我眼光很好吧!” 麻花闻言,抬头怔怔的看着她。他觉得自己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但细细想来,又什么都说不出口。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他的姑娘乖巧等夸的样子太戳人心口。他逼着自己说点什么,总要夸一夸她的,夸一夸她费尽心力留给千年前的人的礼物。 他从未如此恼怒过自己嘴拙,思绪可以飞过千万里,却说不出一句。他近乎逼迫的直视虞芙的双眼,看着那里浅藏的矜娇和欢喜,好像无所谓费尽所有心力,只要得到他的一句喜欢就可以。他突然不甘心,他的挚爱送出的礼物,不应该只得到这样简陋的回礼的。 “好,我特别喜欢。”他听见自己说。 她果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裹满了糖和阳光,那种暖意是他渴求了很久很久的宝贝,他看出了神,舍不得移开眼。 虞芙听到麻花说喜欢,欣喜的简直要抱起麻花绕公寓楼跑三圈。手都伸出去了,还好关键时刻想起了面前这位僵尸沉海巨石般的体重,理智归位,缓解尴尬似的拿过麻花手里的刀。 “我改造过的和古时的不一样了,给你看哦。”虞芙抽刀出鞘,握着刀猛力一甩,漆黑刀刃瞬间间赤红。“看到没,我在刀刃的基础上增加了熔岩功能,接触到它表面的东西,大部分都会达到熔点而融化,唔,目前不能造成损伤的,只有军部最新研制的超玄米材料,你的棺材和塔塔木石了吧?所以你可以放心使用。” 看着麻花干瞅她不说话,以为他在担心安全问题,骄傲拍小胸脯,翘翘鼻尖道:“放心放心,刀我用的是熔点极低的材质,并让其永久固化,刀壳用的是消氧装置,只要刀还在刀壳里,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麻花看着前面骄傲的像个炫耀尾羽的小孔雀一样的小姑娘,长久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一些不自觉的笑意:“嗯,真厉害。”麻花顿了顿。虞芙得到了想要的夸夸,还没来得及翘尾羽,就听麻花带着笑又接了一句:“但是,这个,叫刀鞘。” 尾羽没的翘了,虞芙闹了个大红脸,嘀嘀咕咕辩解:“我,我没见过这东西嘛,就照着做的。”虞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忘了尴尬,像发现什么奇迹一样捧着麻花的脸:“你笑了?你刚刚笑了对不对?哇,麻花你笑起来好好看啊!超帅!再笑一个我看看?” 麻花没再笑出来,脸长死了就是长死了,他是一言九鼎的好僵尸。刚刚那一下的吝啬完全是看在自己的小姑娘太过可爱。 虞芙不死心,长的那么好看一张脸不,笑一笑多亏啊。不遗余力的调弄折腾麻花,损招阴招频出,但刚就说了,麻花一言九鼎,说死了就死了,虞芙都快把自己折腾乐了,也没见这位爷在再给漏一丝笑意。 眼瞅着再这么不务正业容易把一天时间耗下去。虽然麻花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但终究不舍得她失落,忍无可忍拒绝了她的调戏,并向她扔出了个日程表,“要迟到了。” 沉迷美色十分不可取,果然会耽误自己的宏图大业。虞芙痛定思痛,临出门选了个面罩,呱唧,就给人脸遮住了。麻花浑然不知自己在对方眼里竟还有做祸国妖姬的潜质,对漆黑挡脸的面罩并没有抗拒,十分乖巧的在原地任虞芙折腾。 “怎么了?”临出门,麻花看向站在门口一脸沉思欲言又止的虞芙,小姑娘的视线频繁扫过屋内,惹的麻花也跟着好奇。 “不知道,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虞芙粗枝大叶惯了,连飞行磁卡什么时候跑厨具柜里都不知道。这种“我好像有些事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的若有似无的第六感,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没太当回事,“算啦,想也想不起来,走吧走吧,该赶不上星船了。” 地球距离首都星过远,虽然曾经是宜室宜居的宝球,但现如今毁的差不多了。就算经过了几千年的恢复,那里也不再适宜人类生存。所以除了像虞芙这样的遗猎会去这种地方,还有的就是,星盗和旅行者了。 虽然分属于不同的势力,但大家也算殊途同归。除了遗猎是官方授权外,那两者不过都是看准了陪葬品背后的巨额利益,反正政府管理的也不严,不被抓个现行就成。也因此,去往地球附近的星际飞船真的又少又难约。那地方对现在的星际人来讲,也就只能有落后野蛮又贫穷可以形容了。哦,还有特别危险,吃饱了撑的都不会去。 地球虽然被看作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但并不受星际人重视,文明割裂的星际人对地球并没有什么故土情怀,经过几千年的漫长发展,人类迁跃了无数个星系而得以再度定居繁衍,思乡之情淡的不能再淡,额,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或许是因为生存艰难,星际人普遍崇尚实用主义利益之上,情也是有,但哪有那么深哦,没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堵心吗?很负责任的说,如果不是政府出台了多项文物保护政策,星际人怕是到毁灭了都想不起来地球究竟处于人类文明哪一阶段? 话说回来,很有趣的现象是,星际人因惧怕人类最终会走向衰亡,而呼吁文明回归。但却并不过多关心文明的根究竟来自哪里?说来讽刺,这就像是被无数人先起的跟风浪潮,商场的打折促销,或许人们并不清楚店家究竟是在清什么仓,但依然很乐意进去走一趟。心满意足的留下自己已经来过的足迹,哪怕他们并不需要这里打折的低廉货。 没脑子极了。 虞芙向来是看不上这些人的丑态的,她总有一种与这个世界奇怪的割裂感。她融不进去,也不想融进去,她好像知道自己与别人生来的格格不入,并且为这份格格不入而感到窃喜。这种感觉毫无依据,没有由来,但却莫名其妙的给足了她安全感。 老实人:麻花 科技的飞速跃迁让人们不再满足目之所及,也能实现了无所顾忌环游宇宙的幻想。平常的就如同随意乘个车从城市这头横渡到城市那头,允许消遣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可以说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在规则与制度的压抑下,人类乐观的选择顺从,当然也愿意在顺从疲乏时来一场没有拘束的反抗。 但人们毕竟都是趋利避害的嘛,“我只想放个松而已,没想放条命啊”的这种心态,让悠闲富足的星球一度成为旅游景区首选。像地球这种废气不知多少年,危险系数在星际榜上排名前五的地方,人迹几乎可以说是绝迹。 钱在哪里都可以挥霍,但命只有一条。 这是大多数星际人奉行的信条。但大环境下总会诞生另类,或者说是变态,那些并不满足于安稳平和日子的人,对冒险可以说是趋之若鹜,更别提一般这种危险程度极高的地方,就会蕴藏庞大的宝藏。换句话说,只要你有胆子去,那么遍地的财富就都是你的。既可以满足变态心理,也能大捞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虞芙并不是变态,虽然骨子里是有一点点不安分因素的。但总的来说,她还是乐意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上班,坐等掉钱的,咸鱼…… 矛盾,又莫名和谐。 这种人,更少。 星际人理智的享乐观就造成了去往危险星域星船的微小基数,而且十天半月也不见有一趟。 “哇!人这么少吗今天?”虽然虞芙在去往地球这条线上没少跑,次数多的都快和星船上的空乘机器人混成好朋友了,但这次人数真零丁的可怜。 以前还能看见十个左右呢。 这次放眼望去,偌大个星船会动的,除了他们,就只有在角落打牌的半事业状态的小机器人了。“哈哈,像不像咱们的专船?”虞芙心态不是一般的好,这些年天南海北到处跑,还没遇到过这种放眼望去,船上一个喘气的都没有的情况。她向来是个新奇的性子,一向对所有没体会过的事物抱有无限的包容和好奇,而且很擅长安慰自己。这种在别人眼里可谓是无聊透顶的旅途,在她这里,只剩下满满的新鲜感。 也没觉着有什么问题。 而作为身份显赫的僵尸,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没有什么和人拼车的经历。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何况,麻花是连星船都没见过。 就这样,同样新鲜感十足的两人,刚踏上了船,就兴致勃勃的到处参观。主要是某位的好奇心挡也挡不住,而非土著人只能做个陪衬。 “哇!你们还会玩牌啊!老古董了吧这都。” “麻花你快看!这么大的餐厅今天只对咱们开放。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快看快看!那是ht28星!好不好看,好不好看,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水晶星球哦!” 叽叽喳喳,在外的高人范荡然无存。许是在外漂流多年的灵魂有了伴,孤寂就真的可以消弭不见,连带着拒人的冷漠都冰雪初融,剩下明媚欢快的柔软。一下一下的撞着别人的胸腔,蓄满了柔情。 麻花话不多,但他向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并不是一个所有人都会喜欢的性子。但虞芙却不为适应,好像两人已经相伴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喜欢你愿意听我讲,你乐于我想要你听”,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纵容虞芙就好像时刻在麻花骨子里的固定程序,他从来不会拒绝否定虞芙任何要求,就比如现在他就没有把已经混进机器人手牌队伍的虞芙扯出来,只是沉默又妥帖的守在她身后,不加入,但也不离开。可靠的像一个难舍难分的影子。无论什么时候回头看,麻花都会在不远处。 在把最后一个小机器人输的崩溃大哭,发誓此后退出斗牌界了之后,虞芙总算心满意足,拉着麻花找他们的位子。虞芙这个人的性格总是有些矛盾的,她喜欢离经叛道,青少年时期就是个每天都把捅破天当做日程做的叛逆少女,讨厌约束与规则。但在某些时候,她又下意识的按规则办事。就比如现在面对空荡荡的专船,她还是会找自己船票上的座位号,循规蹈矩的很是乖巧。 这艘船上的乘客并不止他们两人。 虞芙找到座位后,才发现与他们隔了一个过道的位子上,已经躺了一位。男人身高腿长,嚣张的占了一行。外套搭在脸上,只露出个下巴。睡得不知天南海北。 虞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太激动,以为船上就他俩。还好这位仁兄睡眠质量好,否则她能给人家当闹钟使。 虞芙朝麻花“嘘”了一声,指了指身后睡的自在的像在自家一样的男人。麻花侧头扫了一眼,极轻的皱了下眉。什么都没说,但却不动声色的和虞芙换了个位子。 睡得正香的仁兄离他们俩太近,虞芙做不到丧心病狂的吵醒人家,只和麻花坐在一起说悄悄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小姑娘嘴里正含着块儿水果糖,她身上浅淡的沐浴露香被体温烘的慢慢扩散,伴着果香丝丝缕缕侵袭麻花的感官,像糊上粘腻的网,想躲又舍不得。 暖呼呼的,橙子味的风。 麻花极轻快的扫了一眼对面睡着的男人。压抑了半天的心情总算转晴了些。算了,也不都是坏事。 虞芙对人的情绪转变总是很敏感。从刚坐下她就发现了,麻花这会儿整个尸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紧绷感,这种“敌军快要来了”的紧张压抑搞虞芙一懵,这不是才上飞船吗?离地球还要过几个小时呢,警惕性也不用这么早就拉上来。 她愁眉苦脸的扯了扯麻花袖子:“放轻松,你这样会让我很羞愧。”就好像我很没有职业操守一样。 并没有听懂他在讲什么的麻花:? 麻花面瘫且茫然,讲真,自他醒来,就经常听不太懂心上人到底在说什么。但他向来认真好学,熟读掌握了《星际人必须知道的1000件事》后,它默认每一个不懂的知识点,都可能会是一个新的社交重难点,学习劲头十分高涨,就比如刚刚。 不过,在日后熟读了《你所应该知道的科学知识》后的僵尸是才幡然醒悟。大脑长时间缺氧,会变蠢,也是有事实依据的。参考,额,还是刚刚。 虞小芙多聪明一人,冲着那张标准的无辜僵尸脸,立刻就变判断出麻花的紧张感和地球恶劣环境与未知危险,没有半毛钱关系,人家甚至都没当回事。 “那是怎么了嘛?突然这么紧张兮兮的。” “没。”麻花说着,眼睛却又瞟了一下隔着个过道睡得犹如死了一样的男人。 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麻花一向不会撒谎。虞芙眨眨眼睛,看着面前低垂视线,不敢看她的僵尸。没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麻花长的是真好,剑眉星目,琼鼻丰唇的,成熟又性感。可壳子里又是带着与整个世界都陌生的懵懂,一点也没有长的那般运筹帷幄。但就是这种反差的刺激,差点儿没把虞芙给撅过去。 槽!他要扑了麻花,算不算损坏文物啊?!呜呜呜呜老子扛不住了! 虞芙自认还不想被扭送维安局,自觉麻花这张脸是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包准出事。视线偏了偏顶着睡死了的男人,对麻花说:“真没事?刚感觉你如临大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碰上仇家了呢。” 麻花抬眼就看到虞芙又盯上了男人,慌的把身子一侧严严实实的挡住了虞芙的视线“真没事啊?就、就刚想起了点不好的事。” 猝不及防又遭一遍美颜暴击的虞小芙闭了闭眼。没看我,这是又撒谎呢。 虞小芙:这次星船旅行经历真是非常好 虞芙咂吧咂吧嘴,也没打算刨根问底,每个生命体都被允许拥有自己的小秘密,一只死了上千年的僵尸,虽然不喘气,但也依然同样可以拥有自己的小秘密。 逼着人家拿自己的秘密敞开心扉很讨人嫌。虽然她逼问到底麻花肯定也就松松口了,但到底多少缺德了些,虞芙还不想在自己的光辉履历上填上这么市井八婆的一笔。 总归麻花不会做什么坏事。青春期少男都可以偷偷谈恋爱了,怎么我们麻花就不配拥有小秘密了? 麻花支支吾吾的撒谎听着实在让人心累,就差指着她鼻子怒斥“没错,老子就是在撒谎”了,老色批向来心疼美人,自然舍不得再让美人麻花磕磕绊绊想借口,贴心的给他换了个话题。 “之前,就我没来的时候,你有出去墓穴过吗?上次来急匆匆的,景色都没好好看,地球那边是不是漂亮极了?” 麻花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虽然他并无气可松。听心上人问了,对人家知无不答的小僵尸认真回忆了一下,老老实实回道:“还可以,景致不算好。” 虽然只是想转移话题,对地球的风景并不如何期待,但听了麻花的回答还是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她没由来的对这个答案很难过,她去过地球很多次,虽然并没有认真看过,但长什么样还是多少也有些印象,可她总觉着不对,地球不是,至少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茂密而又高耸的原始丛林,将天光遮蔽的一丝不露,张牙舞爪着守着要把闯入者拖进深渊,嗜血又危险。 可她知道这不是地球的样子,没有低矮翠绿的浪,没有和煦的风,也没有成群的为着活着而奔波的动物。 没了祥和,也毫无温柔。 这种突兀的割裂感让虞芙几乎无所适从,她慌张的收回自己的思绪,这种尖锐的差异感刺的虞芙心口生疼,本能的打断自己的思绪不愿再想。 麻花的视线总是粘在虞芙身上,所以立马发现了虞芙状态不对:“怎么了?不舒服?” 像是被一个长久的梦困住了过往,生前和今后都渺茫难测。虞芙恍惚抬头,看向了身旁急慌的眼睛:“没事啦,就是,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虞芙:…… 麻花:…… 这话刚好像在哪听过…… 麻花犹犹豫豫闭了嘴,他求生欲觉得心上人好像生了气,他不太懂的怎么哄,但也不想让人继续气下去,坐在一旁针扎一样手足无措,只会拿着无辜和恳求眼巴巴的望着对方。 虞芙差点没让这种柔软的眼神戳死…… 面对当前美色,老色批当然忍不住。“我说的是真的,我没生你气。可真可真了。” 麻花不大信,毕竟刚刚那一连串行为真的很像打击报复。但他已经感觉不到虞芙身上消极又颓丧的气息了,也就没太在意心上人到底气不气,委屈巴巴的应着:“哦。” 虞芙:我没打击报复! 虞芙突感自己刚才的伤感文艺简直就是没事找事,纯就是吃饱了撑的,但凡有点正事干,也不至于搞出这么个支线来。简直解释都解释不明白! “想起了……”这种句式不如就在自己的人生辞典中删掉吧……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人的尴尬在两人中弥漫时,隔着个过道的位子终于悉悉索索传来动静。虞芙解脱般的探头过去,速度快的麻花想拦都没来得及。 旁边睡的好像来这补觉的男人终于睡醒,这人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醒了也没做起来,就也只是伸手把盖在脸上的衣服扯下来,好像不是自己盖的,颇为嫌弃的把活埋式眼罩扔在一遍。睡眠质量可能过于优秀,男人撑起身子也没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哪,迷茫的眨巴眨巴眼镜,把不近人情的长相衬出了不相符的懵懂。 虞芙觉得赚翻了,呜呼,又是一个反差萌美人! 起床仪式十分漫长,好在长的赏心悦目的人干什么都让人乐意看。最起码虞芙看的十分津津有味。让麻花很是有危机感。 男人好半晌才单手搓了把脸,带着睡醒后的哑:“起飞了?” 果然长的好的声音也不会差,跟我家麻花一样。虞芙被人家睡醒了还哑着的三个字震的浮想联翩,嘿嘿嘿的跟着应:“啊,起飞了……” “啊?起飞了!”虞芙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星船在和麻花拉扯时就已经起飞了,窗外星河浩瀚,无端的就增添了一些孤独感。 虞芙习惯了在太空飘着,身边还有人陪,孤独感一时半会上不来,她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而且很喜欢结交长的好看的朋友,探头就隔着个麻花和人尬聊。 “嘿小哥,你也是要去地球吗?” 麻花瞬间就觉得自己是条银河。 男人总算驱散了刚睡醒残留的困意,听到有人找自己搭话。他像是很惊讶,他长相太过戾气,属于问路都像攒架的不友好类型,很是妨碍社会和谐。冷不丁的碰着个不怕自己的,一时半会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态度来好。 “嗯。”男人顿了顿,好像很不满意自己的冷淡态度,又问了一句:“你也是?” 能建立起对话就足以让虞芙眉开眼笑,连麻花暗戳戳的把她往回勾都感觉不到,依旧抻个脖子笑眯眯回道:“对呀,我们,我们打算去那儿玩一圈。你也是?” 男人视线极轻快的扫了一眼对他十足防备的僵尸,轻笑了一下,没大在意:“我?差不多吧。” 此人实属聊天终结者,好在虞芙是个话唠,和哑巴都能聊的风生水起,高冷话少也没打消她的积极性:“话说,你和我家麻花好像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俩个别是亲兄弟吧。” 她没感觉到她身旁的麻花骤然僵硬的身体。 “麻花?”男人尾音稍稍上扬,好像带着一些调笑。趁着虞芙没注意的时候,略带嘲讽的瞟了他一眼。 麻花顿时很像和他打一架。 虞芙很乐意同人介绍自家助理,每次都有一种“他是我的,你们都不配拥有”的自豪感,啪嗒啪嗒拍着身旁的金贵僵尸,同男人介绍:“我的助理,是我家麻花。我叫虞芙,是个冒险家。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不知道是那句话戳到了男人的禁忌,整个人显得很不高兴,凌厉眉眼压下来,就是没人敢招惹的冷沉。“算是。啊,疯…封俞。” 轻轻松松扳回一城的麻花侧头挑衅的瞅了男人一眼,他被心上人的“我家”熨的暖和,整颗心像是浸泡在袅袅的热水池里,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暖意。 虞芙愣了一下,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虞小芙:憨憨是我! 这种感觉实在莫名其妙又毫无头绪,硬要说起来,很像是初见麻花的那天。就好像翻遍了所有过往,但能给回复的只有一片空落落的空白。想填进去些什么都不知如何下笔,也不敢下笔。 虞芙茫然的揉了揉心口,压抑的刺痛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她就把这种滞塞抛在了脑后。 心大忘性也大,虞芙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情绪有问题,还在抻个脖子兴致勃勃的找人搭话“封俞?你好你好,咱俩名字好像。都挺好听的嘛。” 封俞愣了一下,他好像是格外喜欢别人夸他的名字,一张让人能拉远社交距离的脸破天荒的有了些许笑意:“谢谢。” “不谢不谢。唔…麻花你干嘛?” 眼瞅着这话唠聊起天来没个完,在一旁提防半天的麻花终于忍无可忍,扯过一边的备用薄毯丝毫不细致地蒙了头,裹着人按在了椅背上:“好了。不许再聊了,你该睡觉了。” 虞芙:…… “现在还是白天……”虞芙小心翼翼反驳。 麻花不为所动,十分冷酷无情,就像是寒冬凛冽的风:“那就午睡。” “可现在是下午三点……”有必要在这么不上不下的时间点睡觉吗? 虞芙顿了顿,忍不住又嘴欠了一句:“再说了,你这盖被子的手法很像裹尸啊……”话还没说完,虞芙就感觉麻花的手直哆嗦,当即就不敢吱声了。她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对着僵尸连“尸”字都是禁忌吗?麻花总该不会给她一下子直接让幻想走进现实吧…… 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编遗书的虞芙只感到一旁的麻花像大梦初醒一般慌里慌张的扯下蒙在她头上的毯子,嘴里念念叨叨的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对不起。怪我。” 重获光明的虞芙抬头就撞上一双凄慌无助又自责的眼。她形容不好这一刻的感受,像是一个骗子说出口的话不负责,说好做的事没给做,可被骗的满身苦痛的倒霉蛋还是挣扎着追上来,不问赔偿不要负责,就只一句:“我还够你骗好久,别走好不好?” 铺天盖地的自责与后悔毫无保留的压下来,几乎让虞芙喘不上气,她看着面前沉郁又悲怆的男人,千万思绪只揉成一句话:“我欠他良多,已不知怎么还了。” 一直以来诚信做人的虞小芙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麻花的惶恐自责现在还印在她脑子里,抠都抠不下来,揉着“自己是骗子”的认知,生生的在心头剜下一块淋漓带血的肉。 痛的失了神智。 我上辈子可真够造孽的…… 两人间的伤感氛围好像会传染,一旁的封俞好像也感同身受一样,低垂着头,不言不语的坐在那儿,像一座偏执的义无反顾熬干心血的石雕,那是沉默的,没有结果的坚守。 被自责压弯了腰,正打算转移注意力的虞小芙:…… 这俩人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非要这种时候一起做伤感回顾吗?为什么每一个我都觉得和我有关?槽啊,老子原来是这么渣海王人设吗? 虞芙都快哭了:我连初恋都没有呢!凭什么就海王了!谁能搞走旁边这两个悲伤蛙?我压力好大…… 虽然被自己人设打击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但也成功达成转移注意力成就。 虞芙:可拉倒吧!自责对象由一个变两个,我还是个疑似海王,后面保不齐还有不知道多少个。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标的到底好在哪了啊?我五分钟前明明那么快乐…… 虞芙感概远眺窗外星海,整个人带着“世界和平”的空灵和包容:接下来这趟地球之旅必出无数的幺蛾子! 虞芙汪汪哭泣:我就不该来…… 但,来都来了……也不能走啊…… 啊。 “咱还没买返程票呢。” 还在那回顾过往的僵尸被心上人扯回了神,麻花罕见有些恍惚,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怀里人身体的僵硬和冰冷,时隔多年那触感依然让他绝望的彻骨生寒。回过神来确看见心上人好好的朝自己叽叽喳喳,生机勃勃的和自己担心回家的票没买是不是晚了。就像寻常夫妻那样。 这是麻花生前求了一生都没求到的生活。 正伤感绝望回顾前情的麻花和封俞就这么被突如其来的冷酷现实生生卡了个不上不下,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要不要再继续难过下去。 但好像也不怎么必要,毕竟还是没买返程票这种事比较着急。虞芙现在像极了出门旅游莽莽撞撞忘东忘西,只能向丈夫寻求帮助安慰的小妻子。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成功的安抚住两个神经濒临崩溃的男人。 挣脱出了噬人的过往,神经都被搅的不堪重负,淋漓带血的前生哪怕稍经碰触,都是彻骨的疼。那些压在心底深处的烂创,可他们并不想去剜除,尽管那是犹如腐骨之蛆般的噩梦,可回忆寥寥无几,如果连这些也剩不下,那么漫长余生只得一个空壳立着,他们想不到这样活着的理由。 可也并不打算让心上人窥见这一处的丑陋,人过一生,前尘尽数归作过往,于今生,除了徒增伤感并无任何益处。更何况,时刻受着往事的磋磨鞭挞并不是多好忍受,归根结底,也是舍不得心上人也这般受苦。 往往有那么一瞬,他们是羡慕虞芙的,不用忍受如影随形的梦魇,不会记得如临地狱的过往。日子轻松自在的过,最大的愁绪可能只会是柴米油盐,或许还有并不高的工资,以及出门游玩忘记买的返程票。 可回过神来又庆幸,庆幸自己还记得,庆幸自己不曾忘。他们的路本就走的艰难,磕磕绊绊,可也并不都是刀刃,想起来的时候,就细数那些冷冽刀锋里的甜,也就觉得活着也没那么难。 只要还有人等,他就得永远活着。 他从没叫她失望过。 虞芙还在和麻花抱怨没买的返程票,叽叽喳喳的生怕就这么在地球定居。封俞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真的挺好。没有刀光剑影和勾心斗角,每天最大的事不过是些细细的生活琐碎,不用任何装扮,就是浑然天成的平凡夫妻样。 封俞想,他和麻花都这么求过。 虞芙正在那愁呢,这趟星船返程票不好买,瞅这星船快搁浅的样子就知道,从地球出来的几乎没有。她都快想好之后要怎么带麻花在地球搞一搞荒野求生了。冷不丁听见隔壁传来一声笑。 说真的,如果不是封俞笑起来很好看而且并没什么恶意的话,虞小芙真的生气了。她觉得自己丢三落四的像个笑话。 好在封俞开口及时:“没买返程票?正好,我有私人星船,回去的时候,要不要搭个便车?” 虞.吃货.芙:我要水果派! 搭便车! 这三个字瞬间在虞小芙眼里金光闪闪,连带着说出这三个字的封俞身材都高大了不少,不是一米八了,最起码是两米八! 哈哈哈哈哈这不就是想瞌睡送枕头嘛。封俞真是个好小伙。人美心又善,重点还是人美。虞芙感慨万千,转头就趁机教脱离社会的僵尸:“看到没有,离家在外,最需要的就是这种热心,不求回报!的好人。能在无时无刻帮你很多事。” “不求回报”语气之刻意,好像只图这四个字一样。 可麻花并不图不求回报,甚至他现在根本不想见到封俞,恨不得把这人顺窗户扔到几十光年之外,简直碍眼! 可,怪他嘴拙。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拒绝这条除了他都会很快乐的拼车邀请时,虞芙就已经热热闹闹接话:“啊?这不太好吧……” 矜持的好像“不求回报”被她嚼碎咽了。 麻花十分高兴。 小姑娘鲜活生动的反应逗笑了封俞,他突然就想逗逗她。 正要跟人客气客气的虞小芙就瞅着这面瘫二号笑的越来越开心,到嘴边的社交礼貌用语瞬间就转了个弯:“可是也不好拒绝,那就恭敬不容从命啦。” 正打算逗小孩儿的封俞:…… 白高兴了的麻花:…… 她总是有办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打破别人的预判…… 也算种能力。 虞芙一无所觉,并没发现她的急转弯使两个人突兀的失去快乐,依旧眉开眼笑跟人道谢:“谢谢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封俞摆摆手:“小事。用不着。”看样子并没有受多大打击,他扫了麻花一眼。这位现在比我还不高兴,但,谁管你呢?芙芙搭的可是我的星船。 封俞颇具优越感的瞟了从土里爬出来的破落户一眼,十分不屑。 蹭吃蹭喝还没钱,你的陪葬品呢?被你自己吃了吗? 早不记得陪葬品这事儿的麻花:…… 封俞看破落户的眼神太过犀利,条条都奔着麻花削,定位之精准,让蹭吃蹭喝还没钱的僵尸无力反驳。 麻花恼羞成怒,被封俞和自己气红了眼圈。 “麻花,你……” 扯麻花袖子这些天让虞芙养成了肌肉记忆。喊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就伸手,娇娇气气的十分没有大佬的逼格。但当事人双方都适应良好,甚至隐隐感觉不够。 但今天的扯袖子竟然能换回一个抱抱,虞芙受宠若惊又莫名其妙:受刺激了?那就抱抱叭。多抱一会儿也没问题的。 丝毫没注意到受刺激的麻花挑衅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封俞。 我是助理,伸手就能抱。呵。 “刚刚想说什么?”麻花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刻意的温柔,刻意的让虞芙的血跑快了一圈,然后轰然在头顶炸开。 完蛋,哑着嗓子说话都好听,现在嗓子好了,还故意这么说,但凡有点梦想的都遭不住,更别提虞芙这个老色批了。 甚至想让麻花当场念封情书。 “刚刚想说什么?” 正计划什么时候诱骗麻花念情书的虞芙被冷不丁插进来的没有人情的森冷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附近还有围观群众,只得打消了些要不得的念头,从小僵尸的冰冷怀抱里退出来。甚至颇为遗憾的咂咂嘴,刚都想好情书写什么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的麻花青着脸扭头,眼刀恼怒的往封俞身上戳。明显对打扰二人世界的第三者很是憎恶。 封俞不为所动,对着麻花的杀意猝地冷笑一声:开玩笑,凭什么让你抱这么久? 麻花瞬间想和他打一架。 但,终究还是没打起来。 从被人围观现场版的尴尬中解脱出来,虞芙总算不再转什么不合时宜的念头,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诉求:“麻花,你带吃的了吗?我有点饿了。” 虞芙觉得自己也算蛮拼了,人家都是饱暖思**,她这还空着肚子呢,都能想东想西的,果然老色批的人设是崩不掉了吗? 虞芙咽了咽口水,这次两个人出门,她忙着收拾给麻花的装备,忙里忙外的就把食物这种最重要的战略物资给忘了。垃圾星船这要搁浅的样子,餐厅早就不开放了,反正小机器人也用不着吃东西,那里积的灰怕是都能做个泥雕。麻花怕是也没带什么吃的,她想吃塔克饼了,焦糖脆皮的果酱馅甜饼,好吃的不得了。 虞芙吸溜要包不住的口水,幻想塔克饼的焦脆口感和丰厚甜美的馅料,猛地就被一包莫名其妙的东西砸了头。 虞小芙:? 虞芙被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砸的有点懵,茫然的低头看向砸了她头,有滚落到她怀里的……水果派! 下手又晚了的麻花:…… 虞芙简直以为自己遇到了阿拉丁神灯,这是什么有求必应的好人!虞芙又吸溜了口口水抱着心诚则灵的水果派,小心翼翼的求证:“您,是神灵降世吗?” 空投食物不小心砸了人家头正尴尬着的封神灵俞:? 被人抢先了气不顺的麻花:?!!! 麻花一张面瘫脸都快气扭了。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虞芙怀里的水果派,就好像里面不是水果馅,而是埋了个炸弹。 麻花生前地位显赫,活到死都不懂什么叫绅士,又和心上人分离上千年,占有欲活活快要憋到变态,他现在没一拳把水果派轰成渣渣已经算是克制有礼了的。 简直碍眼! 眼瞅着那看着就难吃的恶心食物要被心上人送进嘴里,麻花忍无可忍,飞快的抢过来,又把自己带来的食物塞过去。 还以为被抢食了的虞小芙:? 虞芙后知后觉感到他们中间出现一种莫名其妙但又自成循环的奇怪氛围。她略微茫然的捏捏手里被塞进来的塔克饼,又抬头瞅了瞅一旁快要气活了的麻花和还在那不近人情的封俞,什么都没看出来…… 虞芙不明所以,挠了挠脑门,她向来不是个纠结的性子,看不出来那应该就没多大的事了,那等有事儿时再说叭。话说回来,她和麻花还挺心有灵犀,能够想起带塔克饼的麻花简直天才!体贴又可靠! 今天是麻心想事成花! 有食物就会心情很好的吃货十分好哄,半点也没纠结刚刚的氛围哪里不对,转头就被塔克饼转移了注意力。一时间,整个船舱里只充斥着“咔呲咔呲”的啃饼声,十分有食欲。 但你以为这就满足了吗?那必然不能够啊! 麻花扫了一眼像个小松鼠一样专注啃饼的心上人,低头瞅瞅手里的扎手的派,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白了就是个尸体,尸体哪里能吃东西,喝水都怕水在身体里放时间长了长青苔,自己是没办法解决的,但这糟心的派也不能给心上人吃,凭什么我的小姑娘要吃别人给的食物!哪怕是这个王八蛋的,也不行! 正啃饼间隙抬个头,瞥见麻花突然十分刻意的手抖,仿佛手里拿的不是水果派,是个化了脓的死老鼠,嘛,比喻恶心了点,但十分形象。眼看着水果派要保不住,虞芙眼疾手快连饼带手给捞了回来。“不要浪费食物!”良心吃货如是教训道。 麻花眼神瞬间十分遗憾。早知道就抖的更用力好了。 《争宠》 吃货看待食物永远只嫌少不嫌多,塔克饼和水果派就不能同时拥有吗?麻花还在她眼皮底下明目张胆浪费食物,虽然僵尸用不着吃东西,但虞芙也打算好好教教他什么是一粥一饭来之不易。 我还是要吃东西的好吗。 “锄禾日当午,学过吧?别装傻,这就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东西,你肯定知道!”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们要知道食物的不易得。懂吗?要对每一份食物报以尊重和珍视,这样以后饿肚子的时候就不会后悔。” “就像你现在这样,从胃里一直延伸到灵魂的空虚感,恨不得啃座山。都这样了还想浪费食物?你看到这些就不心动吗?” 虞芙语重心长,麻花充耳不闻,只死死盯着她手里罪该万死的派。 虞芙:…… 说不通! 一旁的封俞无语都快具象化了,人活着时是个王爷,哪里体验过饿肚子,饥荒都荒不到他这儿好吗,更别提现在还尸变了,哪里还会有感觉,你背刺他他都不知道。 虞芙的确不知道,她只听说僵尸不能吃东西,刚捡到麻花的时候担心人家饿肚子,十分体贴的给麻花注射了一只营养液,第二天起床麻花就嫩成了颗松花蛋,虞芙险些吓掉了色,再也不敢给他乱用什么东西了。 直到现在虞芙依然在心疼时时刻刻都处在饥饿状态下确不能吃的麻花。 封俞对此嗤之以鼻,死人能感觉到啥,瞎操心。 虞芙嘴都唠干了也没见麻花有什么别的反应,搞教育搞得十分失败,唯一的学生还不知悔改,只知道盯着她抢过来的派,一脸的左耳进右耳出,甚至在间歇还喂她一口水。 虞芙:…… 虞芙琢磨了一下,问道:“喜欢水果派?” 麻花视线转移,看了她一眼。 虞芙:你果然刚在溜号! 麻花有点纠结,他的确不喜欢这个什么见鬼的派,他也不需要吃东西,但他很清楚,如果他说喜欢的话,心上人一定会把这玩意让给他,但他没办法解决啊! 扔掉显然很不明智,芙芙还在一旁看着呢。 麻花权衡了一下利弊,慎重的点了点头:“嗯,喜欢。” 这下轮到虞芙纠结了,她刚只是顺口一说,真没想到麻花能答应,目前为止,麻花除了对她和她送的东西表示明确喜爱之外,并没对什么玩意表示过兴趣。谁能想到这次答应的这么痛快? 僵尸吃了东西会咋样啊?会死…啊,已经死了,会坏掉吗?腐烂那种?或者鼓起来,像毛绒玩具一样…… 虞芙犹豫了一下,实在看不得麻花眼巴巴的表情,像极了海洋馆里渴望被喂的海豹…… 萌物控的虞芙及时住脑。 一点点应该没问题?虞芙小心的撕下五分之一块饼给麻花,水果派本就不大,也就虞芙手掌大小,五分之一更是小的可怜。麻花盯着自己手里只能尝个味儿的派陷入沉默。 虞芙被麻花一脸控诉看的心虚,但她还记得那只松花蛋的营养液,只能安慰道:“你忘了那只能让你嫩到险些化掉的营养液了吗?” 在一旁目睹了抢食全过程的封俞简直天灵盖都要气翻起来了,有必要这么小气?!怎么就只能吃你给的了?我投喂我老婆碍着你什么事了?! 封俞:要被气死jpg 看芙芙还在心疼那只不要脸的僵尸,封俞气的险些要和麻花做伴。实在见不得那张故作无辜的嘴脸,封俞怀着极大恶意开口:“让他吃。”见虞芙还在犹犹豫豫不信他,咬牙切齿,“没事!最多臭点。” 麻花是一只爱干净的好僵尸,爱干净的僵尸都受不了自己脏乱臭,更受不了有人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诽谤自己脏乱臭。他本来就没打算吃这只能尝个味儿的派,听了讨人厌的这话,琢磨怎么处理这块派的麻花恼羞成怒就把饼往讨人厌脸上砸。 连见老婆都要凹造型的封俞自然不会让这块暗杀一样的派砸身上,对这种吵不过就扔泥巴的幼儿园行为极其不屑,伸手下意识一挡-- “客、客人、请问、需…” 飞来的饼好巧不巧落在路过的乘务小机器人圆脑袋上,小机器人从业以来从没想过自己竟能遭遇这种暗算,顶着块饼整个器都萎靡了。 这种发展也是没人能想得到的,虞芙看着小机器人头上的显示屏的表情快哭了,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升腾而起,莫名有一种“出门在外我没看好我家狗子们”的尴尬负罪感。 这个“们”十分莫名其妙,毕竟麻花做不到有丝分裂,实在构不成“们”,至于封俞,哦嚯嚯嚯,开什么玩笑,这种大佬哪是我等平民可以掌控的了的,敢称他为狗子是疯了吗?况且就算是敢,我们不也才认识,怎么滴就是我的狗子了? 虞芙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琢磨明白,也没纠结,再一次把想不通的事儿交给了时间,但也没空想七想八,一旁的小机器人都委屈但我快哭了! 虞芙伸手帮他拿下那块飞来横祸,又贴心的帮人擦了擦头,问:“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重新变干净的小机器人又找回了快乐,十分喜欢体贴又漂亮的小姐姐,欢欢喜喜跟她讲:“请、请问、客人、需、要、用餐吗?” 小机器人不知是电量不足还是制作残缺,说起话来磕磕绊绊,听的人直想给他换个芯片开二倍速。 虞芙倒没多大感觉,甚至觉得说话口吃的小机器人更加可爱。 萌物控发出心醉的声音:想养。 不知道征途卖不卖,不给卖的话要不就偷回去吧。反正一艘星船那么多小机器人,丢一个谁也不知道。 尽职尽责的小机器人丝毫没感知到对面的怪阿姨在觊觎他,十分乖巧的等回复。 “那,你们这船上都有什么啊?” “营、养液、各、各种、口味、水果、的、川味的、坚、果的、客人,客人、要、试、试吗?” 麻花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话,不自觉的倒了口气。像是不习惯这种挤牙膏的说话方式,封俞面色很不好的盯着离虞芙很近的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快被他俩盯死机了! “只有营养液吗?”虽然并没打算真的买来吃,但听到星船上果然贫瘠的只有营养液这个消息,还是把虞芙打击到了。 许是看出眼前的客人并不喜欢营养液,小机器人又加大力度推销:“有、新口、味、的哦、柠檬、莫吉托、的、可托的、采粒、油的、客人、想、要试试、吗?” 虞芙:…… 小可爱你真的打算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吗?这些种味道,吃了会死吧…… 但,谁让她对这个小可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呢,虽然有些失望,但依然摒除了小机器人的建议,挑了几支水果口味的营养剂。就当作储备物资了。 成功卖出东西的小机器人很高兴,郑重谢过虞芙后,磕磕绊绊的走了。 虞芙看着小机器人走远的背影,目光十分垂涎。直到被忍无可忍的麻花扭过头才收回视线。 然后就扫到封俞若有所思的盯着小机器人离开的方向。 虞芙瞬间眯眼警惕:这是要和我抢机器人?! 虞小芙眉头一皱 虽然我很愿意和你交朋友,但那个小机器人是我先看上的!人都走远了还在那望眼欲穿的渴望顿时让虞芙很有危机感,目光灼灼盯着封俞,企图唤醒这人被迷醉的认知。 你个大佬还是萌物控就不觉得崩人设了吗? 眼神专注的险些在人家身上燎个洞,麻花挡她视线的手都被拍回去了。 麻花低头看看被拍走不痛不痒的手,瞬间觉得自己亏大发了。这混蛋就不该来!麻花恼怒的瞪着明显神游天外的王八蛋,要不咱俩还是打一架吧。 虞芙拿眼神燎了封俞半天,她发誓这种灼热视线但凡不是个死的就很能立马发现,但这人怎么回事?我都快把你燎穿了啊!给点反应啊!暗示这招疗效,不是,效果不太好,虞芙决定换个更明目张胆抢墙角的沟通方式。 这人一看就和自己一样不会看人脸色,甚至还可能不如我。 “咳咳!咳!咳咳咳咳--” 虞芙:…… 倒也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 本来只想装模作样咳两声开个嗓,万万没想到喉咙里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咳的停都停不下来。 突如其来的咳给虞芙打了个措手不及,倒不过来气的咳了大半天,脸蛋儿憋的通红。 虞芙咳的太过撕心累肺,不仅把麻花吓得手足无措,更是强行唤回了封俞那不知跑哪去了的心绪。 麻花慌慌张张的给她倒了杯水,但虞芙咳的话都说不出来,水也是喝不下的。麻花急得不行但却毫无办法,只能一下下轻拍虞芙后背,想让她的难受可以缓缓。 封俞糟心的看了眼一点也不会照顾人的僵尸,快速从口袋里翻出个喷雾,对着虞芙喷了两下。在麻花茫然的眼神里,药效出奇的好。 “呼,解脱了……老天,差点把肺给咳出来……”这一通咳差点没把她送走,瘫在座位上喘了口气,自觉活过来了,“谢啦,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有空请你吃饭。” 封俞没在意,眉头皱的快要打个结:“怎么咳的这么严重?” 虞芙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小事。就是类似过敏的一种症状,碰到葛兰才会发作。不用担心啦。就是药不太普遍,得用专用药。” 不知是被哪句话点醒,封俞眼神瞬间凌厉,目光杀意十足的盯着之前小机器人离开的方向,凛冽戾气蠢蠢欲动。 凛冽杀意配上那张充满戾气不近人情的脸,四周瞬间营上恐怖氛围。就连身经百战的虞芙都下意识打个哆嗦。 发现自己没掩饰好的杀气把自家媳妇吓了一跳,通身的暴虐压抑瞬间被敛个干净。 虞芙虽然不懂怎么看人脸色,但莫名其妙在感知别人情绪上造诣很高,天赋卓绝。可能是上帝给你关扇门,总会补偿给你一扇窗叭。 “怎么了?”虞芙顺着封俞刚刚注视了很久的方向看过去,空空荡荡,飘个树叶都算热闹的飞船舱,干净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虞芙总觉得有些违和,先不说封俞这个看起来就冷酷无情的大佬会不会对个结巴机器人感兴趣,就是说刚刚那收都收不住的煞气就很不正常。 总也不会是呆着呆着突然给自己捏了个假想敌。 等等! “你们刚刚闻到葛兰的味道没有?!”虞芙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开口。 麻花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没有味道。” 封俞脸色还是很差,但依旧对虞芙笑了笑:“看出来了?” “当然。”虞芙习惯性自恋了一把,又想到当前境况,光速正经,“不过,不对啊,机器人还用香水?”没听说过谁家机器人过的这么精致的! 封俞没说话,依旧目光柔和的看着虞芙,眼里是与有荣焉的光和如风的柔情。 麻花看着这眼神就来气。 虞芙没注意这俩人这时候还险些闹矛盾,兀自低头琢磨整个过程哪里出了问题。 麻花不太喜欢心上人变得这么严肃正经,十分心机的贴着人家后背问:“什么不对?” 封俞简直惊呆了,你不是最老实个人吗,睡个几千年就怎么就学的这么心机了?! 虞芙倒是适应良好,她对麻花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交距离的说法,就算麻花现在整个尸挂她身上,她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依旧淡然向麻花解释:“我葛兰花过敏,有点严重,闻到味道都要死要活的咳半天。这个时代的香水都是纯植物提取的,葛兰因其清淡雅致的香气在香氛市场很是热销,我平时都是躲着这帮人走的。但是,今天我们三个,并没有人接触到葛兰。”那么葛兰过敏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 麻花向来对虞芙的话深信不疑,听了这解释后瞬间狂暴。他成了僵尸后脾气就很是收不住,一点也没有生前那种不动声色的沉稳,当下就觉得这可能是针对心上人的某种阴谋。 虞芙倒不觉得给自己放葛兰是什么阴谋,毕竟自己虽然对那玩意过敏,但咳过一阵就好了,半点事儿没有,缓解葛兰过敏还有专用的特效药。阴谋阴的这么不痛不痒,背后的人多少有点没脑子了。那她就很不清楚对方是要干什么了。而且,自己的过敏体质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所以,葛兰可能是对方无意中留下的。 想到这儿,虞芙瞥了一眼从刚开始一直盯着她看的封大佬。他也是葛兰过敏?那他怎么知道我也是? 她的视线还算隐晦,封俞并没有察觉。这个念头在脑子里滚了一圈就让虞芙抛到脑后了,并没有打算追根究底,毕竟封大佬也可能是葛兰过敏呢。 虽然这人身高马大,肌肉虬结的看起来就像是只会让人过敏,但,也说不准呢,万一大佬只是外强中干,华丽的外皮下包裹着疮痍腐烂的内里。 住脑!有点恶心! 思绪飘过以前见过的湿尸一瞬就被扯了回来,虞芙拍脑门,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想七想八,有那闲工夫干点正事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艰难扯回了要跑马的思绪,虞芙总算开始想正事了。 “葛兰香味易散,就算我俩路过是碰到,也没有道理现在才发作。只有做成香水才能留香久一点。但我们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啊……” “不是遇到一个?”一旁的封俞淡声提醒。 “哪里遇…对啊!遇到第四个人过啊!” 那个小机器人! 虞芙醍醐灌顶,眼睛都快瞪脱了框。当时净顾着那几瓶奇奇怪怪的营养液了,把葛兰的味道全盖住了啊。 不是,这是要搞个多大的新闻啊,阴谋诡计有必要玩的这么防不胜防吗?虞芙都快服了。 一个连星船都没出过的小机器人能去哪里接触到人类女性?这本身就很不符合逻辑。 虞芙是一点也不想管,但不行,他们还在星船上呢,虽然不见得一定是阴谋,但看看总比真出事了强啊。 这一波是心机僵尸的胜利 “想去看看?”不得不说,虽然刚刚认识,但封俞总是很懂虞芙的一些想法,他睨着虞芙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不弄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小姑娘怕是不会消停。 虞芙嘻嘻哈哈垫脚拍他肩膀:“相见恨晚!大佬你很懂我嘛。” 刚才手好悬就奔着人家胸肌去了…… 也是收手及时,慢一点麻花就真的伸手削他脑袋了。 “大佬?”封大佬不太明白这个称谓是怎么莫名其妙出现的。 “不用在意。我的意思是说,你超厉害der~”尾音之荡漾,瞬间加剧了三人间奇怪的修罗场氛围。 麻花真的要拔刀了! 封俞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厉不厉害,但还是很高兴自己这一身超厉害der武力值。有时候的保护,是只能靠武力的。 更别提自家小媳妇看起来很欣赏武力值高的人。 封大佬高兴得十分不动声色,笑着也像个面瘫,对着自家媳妇那荡漾的波浪号品味许久,才骄矜的像个展示尾羽的孔雀,装的云淡风轻:“嗯。” 可能是觉得这个回复有点太过冷淡,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别怕,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在。” 关系瞬间就拉进了! 虞芙听了这话多多少少觉得有点不太对,但一个连暗恋都没恋过的人,琢磨的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哪不对,也没多纠结,快快乐乐的接话:“好啊好啊,那以后你就是我靠山了!” 麻花面瘫都快气好了。实在不想心上人总注意那个王八蛋,麻花扯了扯虞芙衣摆委委屈屈开口:“我的武艺也很高。” 我也能保护你啊! 当然,委屈什么那必然只是虞芙的幻想,麻花现在整个尸是一点也不委屈,甚至想拢把火把对面那王八蛋送走。 但,谁让虞芙滤镜厚呢。许是刚捡回麻花时他对整个世界的懵懂,眼里的光总是像个幼童一样无辜,导致虞芙现在看麻花还是摆脱不了这是个宝宝尸的认知。 哪怕她的头顶只到这个宝宝尸的胸口。 不能让宝…大宝宝受委屈,虞芙贴心安慰:“没错!麻花也超厉害der。” 语气充满了安抚小孩子的敷衍。 麻花:…… 三个人的电影,只达成了两个人的快乐成就。 麻花:憨批被排挤jpg 虞芙哄,不是,安抚麻花的语气过于幼稚,僵尸听了都沉默。麻花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正想和心上人再好好掰扯掰扯,心上人突兀的打断了他:“走啦走啦,去找找那个结巴小机器人,它要是没什么问题,我还想养呢。” 新鲜出炉的俩保镖听了很无语,家里养什么乘务机器人?哪有它用武之地?在家开个星船站吗? 但没办法,虞芙在家里的地位说一不二,不管是人类大佬也好,还是千年僵尸也罢,都是没什么话语权反对的。 当然了,他们也并不想反对,心上人/媳妇养个乘务机器人怎么了?就算她真想在家开个星船站,也能买断整个区填平给她开起来。 就是这么无脑宠! 全星际的姑娘听了都要咬手帕。 被全星际的姑娘羡慕的虞小芙并不知道自己的靠山和小僵尸都已经打算给她开星船站,迅速收拾好装备,兴致勃勃的跟俩保镖说:“走走走,你俩快跟上,呆会儿没热闹看了。” 样子像极了要去田里偷瓜的猹。 麻花这些天和虞芙相处,早就习惯了跟着虞芙的命令行事。听了虞芙的话,半点磕巴没打,抬脚就跟着走。 一脚横插在封俞面前,打断了封大佬含情脉脉的宠溺视线。 封大佬简直莫名其妙,这死僵尸看人看的简直紧,这半天想和自家小媳妇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还得时不时受两下这糟心玩意的眼刀子。 封俞死活想不明白这人究竟想干嘛。 封大佬快被气笑了,但也真不能怪这僵尸,毕竟谁让他自己独占欲这么强呢?只能像这糟心僵尸递过去一个十分隐晦的眼神:“你是不是傻?” 糟心僵尸显然没接收到,依然面无表情戳在封俞面前。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还都是灌了满身的凛冽杀伐气,在气势上碾压对方显然很不明智。麻花自己默默角逐了一会儿,也觉得没什么用,放弃的十分果断。 听着远处虞芙喊“你们怎么还不过来?我不等你们了哦!”两人都应了一声。麻花这才开口:“现在还不行,她会难过。” 封俞难得愣了一下,才开口:“就为这事儿?”怪不得一路上净朝自己射眼刀子。但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十分不想搭理这人:“嗤。” 摆足了冷漠大佬范。 麻花也不在意,只要这人听进去了就行,管他什么态度呢。至于会不会怕这人出尔反尔,麻花倒是不太担心,就不说这人对吃了吐这一套的不屑一顾,哪怕站在虞芙的角度,他就不可能让自家媳妇难过。 这一波是心机僵尸的胜利! 麻花姿态矜贵宛如胜利者般在封俞面前路过,去追前面快要走远了的心上人,封大佬瞅着这人高贵冷艳“你就是个辣鸡”的神态,差一点就忍不住动手了,还好理智及时归位,十分娴熟的安慰自己:不气不气,谁让自己就是这种见鬼的性子呢?要怪只能怪自己。 槽。封大佬后悔的不行,当初为什么要放这么个糟心玩意在老婆身边?给自己添堵吗? 而另一边,虞芙的进展并没有十分顺利,在如首都星时代广场大的星船上找个一米来高的小机器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差别,更何况这帮乘务机器人都长了一个样子,虞芙越找越焦躁,找机器人的表情就像在讨债。 玛德征途公司不做人,他家机器人是流水线生产的吗?非要一群群的都搞得一模一样?这一个个跟复制粘贴一样的,我眼快瞎了。 麻花他们俩也不知道还站在那嘀嘀咕咕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俩人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过话啊? 没错,那两位一路上矛盾大的快要动刀血拼了,可虞芙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甚至隐隐觉得俩人关系还不错。简直迟钝的让人心疼。 星船是真的好大,找个小机器人十分不容易。虞芙只好一路打听一路问。 星际时代的人工智能是真的智能,并不是那种戳一下动一下,有时候动的还不对的人工智障。小机器人可以智能的拥有自己的思维想法。要不怎么在星船上打牌呢? 可奇怪的是,虞芙一路问下来,小机器人的统一口径都是船上并没有结巴同事。 实在很好理解,能够被要求做乘务的小机器人各项指标必须都是很贴合大众心意的,哪怕是这种快要停运的星船,不仅要长得好,智商高,最起码说话听着不费劲。结巴是不可能来做乘务的。 这就很奇怪了啊。虞芙咂嘴琢磨,被人投放进来的? 虞.将要拥有星船站.芙 后面磨蹭的麻花和封俞跟了上来,见虞芙站着不动,一脸沉思,封俞就知道这一通问下来,结果可能并不尽人意。 果然,虞芙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说星船上根本没有什么结巴机器人。可那个机器人的确说话不怎么利索,难不成他是因为没电了?” 封俞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复,一旁被虞芙问话,乖巧站着的小机器人开口道:“不是哦,客人。我们工作禁止能源不足的哦。” 早都忘了身旁还有个小机器人的虞芙被突然出声的小家伙吓了一跳,听了他的话又头秃了起来,“不是天生结巴,电量还是足够的,那怎么才能导致一个机器人还会结巴呢?难不成真是被幕后人放进来的?” “请问,你们今天有发现多一个同事吗?”虞芙面对电子科技,就是个未开化人,碰上这种问题简直抓瞎。只好稍微理出个线头去剥茧抽丝。 无所不知的乘务机器人被问到了,茫然的转了转数据条,星船好大,他今天还没走全,并不知道有没有多出来一个伙伴。但为乘客服务是他的最高宗旨,公司章程里写了,不可以回避客人问题,小机器人纠结的数据条都快烧热了,也没想起个所以然,只好委委屈屈的开口:“抱歉客人,这个问题我并不知道。但我可以问问其他同事,他们或许见过。” 虞芙并不知道自己两句话能给小机器人造成多大的打击,见小机器人愿意帮忙,十分欣喜的半蹲摸摸他的头:“好啊好啊,那谢谢你啦。作为谢礼,我给你换个新的数据条。” 麻花眼神瞬间凌厉,刀子似的直直戳在小机器人圆脑袋上。 可惜,机器人看不懂人类眼里的杀意。对着想要卸了他脑袋的眼神视若无睹。 没想到自己问两句话能得到这么好的谢礼,当下小机器人就斯巴达起来:“客人客气啦,我一定会帮客人找到的!”自己的工作,总要对得起新的数据条才行! 这个星船上的小机器人真的好可爱,我能跟征途全要过来吗? 一旁充当护花使者的两人丝毫没意识到,他们随便想想的星船站真的可能会用的到。 干等着太耗费时间,虞芙拍了拍小机器人的圆脑袋:“人你先联系着,顺便带我们再去逛一逛好不好,我想再找找。” 机器人都很擅长一心多用,十分乖巧的点点头,转身就滚着小轮子去前面带路。 虞芙眼里的渴望都快把小机器人烧穿了。 封俞看懂了虞芙眼里的渴望,危机感瞬间就涌了上来,不着痕迹的转移着自家小媳妇的注意力:“没查到?” 开玩笑,家里有一个心机僵尸就已经够闹心了,争宠的死活不能再多一个了。 虞芙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带走,尽管刚刚还在眼馋人征途萌唧唧的乘务机器人,但关注点还是被封俞一钩就走:“没啊,线索断了。刚刚那只小家伙说了,他们乘务机器人里从来没有天生缺陷的,连电都要赶着换班时候充满。那就只剩它是外来的一种可能了。但放进来一个结巴机器人这操作会不会略蠢,毕竟,目标也太明显了吧。” 线索不太好找,虞芙愁的整张脸都拧巴在了一起,封俞被自家脸皱的跟个小老头一样的媳妇险些萌个跟头,看着就像被硌着了的小汤圆。封俞被自己的幻想逗的心情舒畅,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声音不算大,但虞芙耳朵灵啊。当下一脸纳闷的瞅了封俞一眼:“我哪句话戳你笑点了吗?”你不高冷男神吗,这就崩人设了? 顶着自己老婆一脸的“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封大佬只当没看见,知道说实话会炸毛,也没忍心再逗下去,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才开了尊口道:“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也有可能是被侵蚀了。就像中古时期电子设备都有可能感染的病毒。” 虞芙:! “你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虞芙醍醐灌顶,猛地拍了拍封俞的肩,“要不怎么说是大佬呢,你真的超厉害der!” 超厉害der封大佬宠辱不惊,笑的很是矜持。 麻花在旁边对这人烦得要死,要不是死的年头多了,对面部肌肉控制不怎么灵活,他发誓一定要冲这王八蛋翻十个白眼。再顺窗户扔出光年之外去。 但好在麻花向来懂事,也清楚现在并不是损失战斗力的好时机,勉勉强强按耐住了没动手。自觉牺牲颇大。 聊这一路的功夫,这伙人已经将星船逛了大半,时间不久,但足够细致。可除了到处闲的打牌摸鱼的小机器人,最奇怪的那个还是没找到。 虞芙情绪渐渐有点焦躁了,她并不十分确定星船上多一个结巴机器人真的就是什么阴谋,可能这一通折腾下来结果就是个乌龙,但她就是很不安心。她的直觉在预警,总觉得那个小家伙身上有什么让她不安的东西。 这直觉无数次帮她躲避危险,简直就是野性的嗅觉。 她的直觉从没出过错。 征途公司出的乘务机器人十分良心,时刻关注乘客生理心理健康。感知到虞芙越来越焦虑的情绪,小家伙转头及时安抚:“不要担心,客人。客人的需求我已经通知其他同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很智能。 感知速度快的麻花和封俞都没来得及出声安抚。 封大佬瞬间就又涌上一股老婆被抢了的危机感。 “前面是主控舱,是最后一个我们还没有检查的地方了。客人小心。”小机器人贴心介绍。 虞芙被折腾的都快没脾气了:“行,最后一个。我就不信了,他还能飞出去不成。”边说边一把打开主控舱的门。 表情像极了开巨贵的盲盒。 坐了那么多年的星船,虞芙还真没来过主控舱,无人驾驶技术应用广泛,哪怕是星际间的远距离运行也都运用无人驾驶。所以,主控舱其实就是支持星船运行的设备所处室。 舱室不大,刚进门抬头就可以看见四周墙壁大的光屏,可惜,虞芙没学过星船建造,看不懂光屏上都显示些什么,只大概猜出或许是星船各单位的控制面板。 舱室中央立着一个主控台,虽说是无人驾驶,但星船这种大规模运输工具也还是需要有人时不时来检查操控一下的。 主控台旁立着个…机器人?! 虞芙从来没这么为自己的第六感唱衰过。一个跟同伴格格不入的小机器人莫名其妙瘫在了主控舱,这典型就是有人搞事的经典场景啊! 而且,看起来人家好像把该干的都干完了…… 这时候了要这野性的嗅觉还有什么用!总也不会是给自己安排留遗言的时间的…… 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超脑小天才 说句实话,虽然虞芙在打开主控舱这道门前真心实意祈祷过门里就是他们要找的机器人,但真的看见还是有一种中了奖的惊喜和人家该干的都干完了我们这点来是不是有点晚了的茫然。 “啊,017号。”带路的小机器人认识瘫在那,明显不省人事的小家伙,看起来有点着急,转着小轮子嗖嗖的就滚过去。 可是017号并没有搭理他,乘务机器人内里数据条程序并没有能指导他解决这种糟糕现状的办法,小机器人茫茫然的绕着明显死机了的017号转了几圈。 小机器人圆嘟嘟的背影看起来茫然又无措,虞芙就又被戳到了。 “别急,017号应该没事。”虞芙撸了撸小机器人光滑的脑门,蹲下身子翻查着017号。 小机器人的光屏亮了亮,充满希翼的仰着头问:“客人可以把017好修好吗?” 圆鼓鼓的小机器人闪着光屏仰头求你的画面杀伤力不可估计,虞芙差点就心志不坚定的点了个头,但她还是把要点的头给硬拽起来。 并不是她不想修好017号,其实主要原因是她对这种高级电子设备完全是个菜逼,虽然系统学过,但成绩并不理想。 现在就算整个星船的小机器人跑过来求她,她也是不可能真下手修的。毕竟拆了容易,但她安不回去啊。 数以百计的乘务机器人会拿滚轮愤怒的来回碾我的脸吧…… 低头对上闪个不停的光屏,虞芙捂着良心,到底不敢真上手拆,不是,修。 好像看懂了虞芙的沉默,小机器人反倒格外懂事,修不好就修不好了,并没有强求什么,安安静静的退到一旁,没有离开。 最起码,最起码要把数据条带走啊。 这种事总是不太好,但虞芙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虽然小机器人开起来并没有被这件事困扰,如果,不在意他已经归于平静的光屏。 虞芙第一次真心实意愤恨自己为啥不长个擅长电子设备的脑子。 还在那儿兀自懊悔的虞芙低头冷不丁就看见封俞蹲在自己脚边拆机器人,大佬单膝下跪的样子太吓人,虞芙这一眼看的自己挨着他的那条腿都麻了。 虞芙:!!! “大佬大佬大佬,等等等会儿!这就拆了?” 封俞被她扯住,便停了手,和外表很不想称的乖巧,也没有在意她对自己的称呼:“对。” 封大佬的“对”太过于理直气壮,虞芙转了转脑子才明白过来:“大佬!你会修?!” 已经安静下来的小家伙听了这话,光屏“咻”的亮了起来,嗖嗖的滚到封俞脚边,仰头期待的看着他。 封大佬铁石心肠,半点不在意小机器人渴望崇拜的态度。只拿余光一下一下瞄着身旁的虞芙。 再一次想在自家小媳妇面前开个屏,封大佬怀着这种暗戳戳的小心思颇有逼格的矜贵颔首,无声胜有声的表示:没错,你男人就是什么都会! 虞芙是个很合格的捧场王,看懂了封俞这突然端起来的世外高人的逼格,并给足了面子:“哇哦,大佬不愧是大佬,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代言人!” 虽然马屁过于浮夸且不贴合现实,但封大佬显而易见被吹的通身舒畅。 虞芙的彩虹屁效果拔群,被吹的封大佬宛若生吞了一车兴奋剂,险些卸下017号的腿。 围观的小机器人看的胆战心惊。 虞芙半点不操心,也没什么人家手抖是自己的锅的自觉,抻长了脖子探头瞅封俞修理机器人的手法。她到现在都没对自己不及格的超脑成绩死心。 发觉小家伙被吓了一跳,虞芙拍了拍小家伙圆润的秃脑壳,安抚道:“放心放心,封大佬下手很稳的,不会真把017号给拆了的。” 小机器人抬头眨眨眼镜看虞芙,半点也没信虞芙的话。他跟了一路,早就发觉这俩人才刚刚认识,现在这种熟稔的语气就恨不能服众,最起码不能服他。 但小家伙也没别的办法,他只是乘务机器人,数据条里并没有如何修理死机同事的资源包,三个客人里另外两个看起来还极其封不靠谱,一个看热闹,时不时还要问句“原来能源舱在核心枢纽这儿啊”这类常识性问题,一个黑风煞气看起来像能一拳吹扁017号的头。 小机器人谨慎权衡,发现能信一信的只有这位姓封的客人。他颇为形象的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呢?最差也不过就是被拆掉嘛。他们机器人,只要数据条还在,就只是换个身体的事儿。 但现实光速的给了小机器人一个暴击。这口气还是叹早了。 “啧。”把017号底裤都扒了的封大佬修着修着没忍住感慨了一声,“挺有意思。” “什么什么?”抻头瞅了半天,啥也没瞅明白的虞芙看起来比人家同事还要积极。像极了探头偷瓜的猹。 好奇心不是一般的旺盛。 封俞向来对虞芙有无限大的耐心,温声和语的向她解释:“听说过屏蔽器吗?” 虞芙:??? 是我想的屏蔽器吗? 封大佬用眼神坚定了她的怀疑。 虞芙简直不可思议:“可,那玩意不是古董吗?!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能用了啊?!” 屏蔽器她还是见过的,主要用于阻断数据传播路径的。文物局的文物储舱里都不知道塞了多少个了。没办法,毕竟对于21世纪的人们来说,这玩意简直和电视机一样普遍。 啊,也不是说电视机不好的意思。 但是啊,讲道理,这玩意现在还能用?它现如今的唯一作用只剩下被收藏了吧…… “不是真正的屏蔽器。被升级改装过。”封大佬不愧是大佬,看起来很是博闻强识。 说着,他顿了顿,又短暂的笑了一下:“不过具体理论我就不讲了,反正以你的小脑瓜应该是听不明白,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屏蔽器的升级版。”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缱绻,里面深情的像在说情话,虞芙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她脑子不好。 但帅哥说情话总是有先天优势的,虞芙被这人宠溺的糖衣炮弹麻痹,红着脸哼哼唧唧:“你才脑子不好。” 换来的是封俞真正开怀的笑。 小机器人睨着这俩人似有若无的奇怪氛围,他看不太懂,所以横插进去也没什么心理负担:“那,那017号有事吗?” 已经忘了还有个机器人等着修的两人:…… 麻花自打进来全程不欲发言,因为他也听不懂。 “哦,没事,卸了就好了。”封俞这个人向来双标的可以,对着虞芙之外的其他玩意儿都没什么好脸色,包括他自己。 小家伙听得心惊胆战:“卸,卸哪儿啊……” 封俞一点也没感觉到人家在孩怕,“唔”了一声,随意道:“哪儿安屏蔽器卸哪儿啊?他这玩意儿安到数据条内芯上了,有点不太好办。” 正抻长了脖子在那偷艺的虞芙也没忍住,略带敬畏的瞅着封俞:要不怎么说是大佬呢,听听这冷酷无情的语气,看看这辣手摧花的手法。 封辣手摧花俞:…… 小家伙“刷啦”一下光屏吓得都不敢闪了,哆哆嗦嗦的:“那,那不就死,死机了。” 小机器人:这届乘客真是难管 封俞终于正眼看了看小家伙,一脸的莫名其妙:“死什么?拿出来就没事了。” 他再一次觉得这机器人真是碍事又碍眼,一路上缠着自己媳妇不说,现在连话都不会说,瞅瞅自家小媳妇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人对自己真是一点b数没有。 听着封大佬似有若无的解释,小机器人不太信,他们的数据条相当于人类的大脑,支撑着他们正常运行。没听说过哪个人类没有脑子还能活的。 小家伙属实没想到,自己谨慎分析下选择的人才也这么不靠谱。机器人如果安了排泪装置,这会儿他已经把封俞给淹了。 小机器人逆流成河的悲伤很好懂,看的封俞这种选择性眼瞎的都泛起了罕见的同情。沐浴着自家媳妇越来越敬畏的目光,封大佬觉得这事儿必须要解释清楚,他并不是残忍无情的人设。十分不走心的安慰道:“不是卸数据条。” 所以呢,有些时候真的怨不得旁人听不懂。封大佬言简意赅的让人怀疑他的语音是按字收费,怎么简短怎么来。 按字收费的封大佬依然没有自觉,自认为安慰到位,骄矜的敛着表情,些微的得意和求夸不经意的从眼角眉梢散溢出来,丝丝缕缕勾着虞芙的目不转睛。 他很喜欢虞芙看他的眼神,每次心上人看过来,就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屏,死死地将他罩在里面,无所遁形。那是一种喷涌而出的,隐秘的欢喜,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安心。 但,小机器人不懂。 他听不懂封大佬的话就像他看不懂人类的爱情一样。 不过,好在虞芙听得懂,虽然超脑成绩到现在都不及格,并且也不知刚刚是打通了什么窍,但依然不妨碍她仔仔细细的给没听懂也没看懂的小电灯泡做语句分析。 “大佬的意思呢,就是只要把安装在017号数据条上的屏蔽器写下来就可以啦。对017号来说是安全又无痛的。我说的对吧大佬?” 封俞暖意容容的眼神落在虞芙身上,带着与有荣焉的得意和安抚:“对。” 虞芙就像被教导主任夸奖的乖宝宝,顿时就有了学习的斗志,并且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超脑安装技术,甚至觉得超脑考试可以得满分。 成功骗过自己的虞芙还在那志得意满的哔哔叭叭:“诶嘿,超脑也是很简单的嘛。看看就会了。我果然是个天才。” 封俞卸数据条的动作没停,一心两用的听着虞芙在那儿很没有自知之明的炫耀自己。熟知虞芙所有学业成绩的封大佬打算做个睁眼瞎,闭着眼睛跟着吹:“嗯,天才。” 当人们自恋的夸耀自己的时候不过只是想坚定信念,达成“我的确如此”的暗示,但当有人附和自己时,那他说的必然就是真话! 封大佬的无脑吹当事人当真了! 真正自恋的人是学不会谦虚的,她更膨胀了:“哈哈,我也这么觉得。英雄所见略同!” 看着虞芙一脸的“慧眼识英才”,封大佬没忍住笑出了声。 自恋的小家伙简直可爱! 虞芙没听出封大佬笑声里的纵宠,十分敏感的抬头,一脸怀疑的盯着他:“你刚刚在笑什么?我感觉你在不怀好意。” 真相好说不好听,真惹急了不好哄,封大佬很明智的没接话茬,不着痕迹转移着话题:“行了,屏蔽器卸了。数据修复了他就可以正常运行了。” 虞芙的思维再一次毫无挣扎余地的被带偏,毫无防备的跟着走了:“这么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大佬不愧是大佬!” 一边心如死灰等待结果的小机器人听了这话,周身快要把自己埋起来的丧瞬间就散了,他现在就觉得这伙人里封姓客人简直靠谱!他为自己怀疑他而抱歉,善良的小机器人怀揣着感恩之心愧疚道:“谢谢您,客人。” 封大佬冷酷人设始终不崩,半点没在意机器人的感谢或是抱歉,见虞芙实在好奇屏蔽器的模样,于是就递给她玩。 “诶?这么小的吗?跟我在书上看的不一样啊。”虞芙把玩着手里的所谓屏蔽器,觉得这玩意属实小的可怜了,体积还不如千年前的屏蔽器下的蛋。“是因为改造过吗?” 封俞跟着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刚想开口说话,脸色突然“刷”的一变,抬手就按向主控台。 虞芙和小机器人被他突然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只看到封俞手速飞快的在主控台上操作什么。小机器人电子合成的声音竟听出了惶急:“客人!不可以擅动主控台的!” 电子合成音在仓促焦急的语气下变得格外凄厉,一旁的虞芙猝不及防就被吓一哆嗦。但封俞半点影响都没受到,对身边耳边的噪声充耳不闻,手法依然稳健宛如磐石,就好像小机器人只是单纯放了个屁。 字面意思的,放了个屁。 小机器人看着一点也不受约束的客人束手无策,说不听打不过。而且他根本不敢扯这位叛逆大佬,要是他俩争执过程中无意间按住哪个不该按的,不是更完蛋。 小机器人管不住这位叛逆乘客,在旁边急得转圈。 虞芙管的住。但虞芙多少还是有些理智的,不管是从第一眼见到也好,还是这短短时间的接触也好,封大佬给她的感觉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搅屎棍。既然大佬会莫名其妙的操控主控台,那应该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更感性一点来说,就是她对这个人有着莫名其妙,但又不能忽视的信任。 虞芙:渣海王的预感又来了…… 但信任归信任,聊着聊着突然变了个脸就很让人好奇了,虞芙也没藏着掖着,半点心机都没有似的张嘴就问:“怎么了,大佬?哪里有问题吗?” 封俞这个人,双标人设永远屹立不倒。他不爱搭理别人,但永远都对虞芙怀抱热忱。但听到虞芙问了,他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似在衡量该不该说。他缓了缓,下定决心的开口,话里的温度比之前更暖人心,轻柔道:“屏蔽器被人做过手脚,升级过的这款屏蔽器因技术不足存在瑕疵,也就是本身只是能干扰宿主,不会大范围侵犯。但这个明显不对,它被完善了。” “完善了?它有覆盖范围了?” 封俞手上动作没停,快几乎快出了残影:“嗯,有人给它做过技术改进,不仅如此,覆盖范围内的干扰口令是寄宿型的。” 虞芙:……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不是就是说一旦被干扰成功,如果不进行清除,那就是永久性的?” 封俞点头。 “卧槽!那不就是病毒一样?!” 听着这准确又生动的总结,封俞到底还是笑了:“总结精辟。是这个意思没错。” “那,那我问,一下哈,”虞芙都不敢张嘴了,“这艘飞船,被干扰成功吗?” 封俞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脚下的船体突然猛烈的振动了一下。 他们像神的造物 震感十分剧烈,虞芙话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就猝不及防咬了舌头。活生生疼的一激灵。 虞芙:…… 这应该是在惩罚我话多…… 话多的惩罚来的迅猛又剧烈,虞芙默默闭上了嘴。 瞬时间,封俞和一旁安静当了半天壁画的麻花立时而动,就像下意识的防护,大脑还未发出指令,身体已经跟随本能。 一人拦腰,一人揽背,都想将人揣自己怀里。就这么着,虞芙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这俩人固定在了原地。 就是…姿势…不大舒服…… 被迫妖娆的虞芙感觉自己快要不能敷吸了,虽然在这种危机时刻能被两位美男这么舍身保护很是感动,但能不能事先商量一下……拧成麻花真的好难受…… 撒手撒手撒手!腰要断了!腰要断了! 虞芙抬头看着这俩人大难临头一眼的脸色,欲言又止,不太敢说实话:不至于…其实我站的住…… 觑着这两人实在算不上好的脸色,虞芙到底没来个什么破坏气氛的发言。归根结底还是怪自己的非神buff。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早就说了,这种事倒也不必心想事成到这种程度。 虞芙犹豫了一会儿,才谨慎开口道:“所以,屏蔽器起作用了。”语气十分之笃定。 最有发言权的封大佬勉勉强强收回了battle的视线,很是沉稳的开口:“嗯。” 他心细的看出了虞芙姿势不太舒服,犹犹豫豫的收回了手,体贴的十分心不甘情不愿。 虞芙:……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本来是可以把老婆抱满怀的! 是可以享受老婆全身心依靠的! 这个碍眼的僵尸! 碍眼的僵尸:呵 封大佬顺势收手给了麻花机会,麻花手臂绷紧直接将虞芙揽进怀里。 还以为解脱了的虞芙:…… 擦!胸肌好硬…… 虞芙莫名觉得这不是个搂搂抱抱的时候,在麻花怀里扑棱扑棱挣扎:“那怎么办?受屏蔽器干扰的星船会怎样?失控吗?” 这种时候,她还是会很信任看着就无所不能的大佬。 封大佬很喜欢她对自己下意识的信赖和求助,也就没再搭理那只碍眼的僵尸的挑衅:“嗯,会失控。干扰指令刚刚复制成,距彻底失控还有时间,但是,抱歉,指令复制成功,我修复不了。” 到底是玩命玩出经验的遗猎,虞芙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慌,马上沉下心思想对策:“没事。这星船不能要了,有备用飞行器吗?” 这种要停运的星船上会不会有备用飞行器这种问题谁也不知道,哪怕是看起来无所不知的大佬。 虞芙问出口了才想起来一直叽叽喳喳的小机器人没有了声音,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四下搜寻。别是也被屏蔽器屏蔽了吧…… 不远处,小机器人孤独的扣在地上…… 刚刚的震动剧烈让小机器人没有了防备,又被叛逆乘客的违规操作急得要死机,整个船体震颤时轮子一个没立住,猛地向前划了一下,“吧唧”一下,脸着了地。 可在场的三位不靠谱乘客并没有谁来管他,他们只顾着自己的爱恨纠葛。小家伙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我不该在这里”的心酸。 小机器人脸扣在地上宛若死了一样,着实把虞芙吓得不轻。 躺平的机器人一点也不想搭理人,但也实在受不了耳边一阵阵的叫魂,就着脸着地的姿势,幽幽开口:“客人不用担心。您可以尽情的卿卿我我,不用在意我。” 虞芙:…… 虞芙突然觉得这小机器人也不太能抓重点,什么时候了还卿卿我我?!就算她真有这个心,但活命了吗就卿卿?!她为什么就不能找个安逸的地方搞这些精神享受?! “不是,我没卿卿我我。我…槽!” 虞芙:…… 现在连句话都不能说了吗? 虞芙话还没说完,船体比之前更剧烈的震动直接将她震没了音,要不是封俞和麻花反应快,这会儿脸扣地上的就是她了。 船体摇晃剧烈,随时都有撞上其他天体的危险。小机器人晃晃悠悠想站起来,尝试了半天没什么成效,所幸也不打算起来了,换了个行动方式,滚到了虞芙他们脚下。 虞芙半靠着封俞勉强站稳,她被牢牢地锁在封俞怀里,除了刚刚被吓一跳外,毫发无伤。 她扒着身前虬劲的手臂,探头问地上的小机器人:“这个飞船有备用飞行器吗?” 小机器人趴在地上喊话:“有的,客人!有两艘!” “这个星船失控了,小家伙你快去通知你的同事,尽快转移!”虞芙实在是很喜欢这些过的像个人似的小家伙们,她并不希望他们毁在这场被策划的空难中。 地上的小机器人声音很平静,就像所有机器的一样平稳,也只是平稳:“抱歉客人。我不能满足您的需求。两艘飞行器不能装下我们,我们想和自己的同伴在一起。” “不是!你…” 虞芙话还没说完,被突兀插进来的警报打了回去:“警报!警报!星船已失控!请舱内乘客经安全通道使用备用飞行器有序撤离!很抱歉为您带来并不美好的旅途。生命可贵,祝您旅途愉快。06号竭诚为您服务。” 这是一条极正常的警报用语,几乎每一艘星船都会在他们被制造出来时设定好的程序,听到过的人寥寥无几。毕竟,无论是对制造商还是乘客来说,听到这个,并不意味着什么好消息。 可这艘星船上的警报无意不一样,它多了些让听的人心里泛起淡淡的不舍得,就像硌了一块小石子,不疼,但很不舒服。 虞芙模糊意识到什么,低头向地上的机器人望去,刚刚还在担心同事死机的小家伙突然蒙上一种专属于金属造物的冷静,就像是出演一种和本人毫不相称的人设,生硬又荒诞。 “这艘星船负一层是飞行器停放点,经客舱尽头安全通道就可以到达。很感谢客人好意,但那些是朋友,他们没有离开,就没有人会离开。请您尽快避难。” 虞芙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一股涩意更在喉头,涨的喉咙酸疼。她看着小家伙的光脑壳,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个机器人,这艘星船上的机器人,和那些真正冰冷的机器不一样,他们有着连人类都珍视的宝物。 他们像神的造物。 他们活的像个真正的人。 船体震动的越发剧烈了,要不是腰上横着的力量,虞芙怕是真的要脸扑在地上。 麻花感知到危险,想要将还站着不动的两人扯走,但虞芙却不愿意,小机器人流露出的情绪细小又微弱,只像长夜里的一点点萤火,可她却舍不得这萤火熄灭。 “可星船上不止这一个小机器人,那数十只小家伙组合起来,也是一片不能忽视的星河。”虞芙兴奋又坚决,“我救不了这个时代,但我想影响将来!” 封俞看着怀里的至爱,突然就笑了,像是释怀也像了然,他想了想,说道:“那就都带走吧,可以将核心能源和数据条带走,我那里还有不少机械设备,他们走了还有身体可以用。” 封大佬这个逼装的十分到位,果然,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姑娘立刻仰头,星星眼十分崇拜:“大佬你好帅!” ------题外话------ 实在很对不起大家,因为公考延期的原因,更新断断续续。而且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不定期更新,但量会很少很少…… 实在是很对不起喜欢这篇文的小伙伴,嗯,考试结束后,我会给大家补偿的!我要写一篇大的! 最后,再说一次对不起,我是个不合格的写手(;′Д`)你们喜欢,我会很高兴。 虞.海王.芙 既然确定了要都带走,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船体晃动的越发严重,虽然看不见外面,但虞芙能够猜的出星船已经偏离航道。 虞芙扒着大佬的胳膊晃晃悠悠,一副随时都能扑街的样子,对着还在呆滞的小家伙说:“好啦,别发呆了。快喊上你们的小伙伴,你们有内部联系渠道吧?这艘船坚持不了太久的。” 发了半天愣的小机器人像是冷不丁开了个机一样,读条十分缓慢,好半晌才闪了闪光屏,带着劫后余生的雀跃问:“真,真的吗?可我们不太懂……” 虽然刚刚那一段话念的十足十的舍生取义,但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小家伙死里逃生的欢快劲儿扑了虞芙满脸。 虞芙低头就对上闪着光屏一脸期待的秃脑门:…… 不是,你看我也没用啊……我也不懂啊…… 就说了,萌物攻击我是真的遭不住…… 被攻击掉大半血槽的虞芙到底还是没遭住,转头就把压力给到了一旁抛出问题后就好像跟他没关系了一样的大佬。 小机器人十分聪明,可能也是看出某人属实是没什么用,跟着没什么用的某人有样学样,把期待的秃脑门对着真正的大佬。 状况外的封大佬:…… 这其实也怨不得封俞,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又是一贯习惯发号令的领导者,往往一个简短指令就能让人该干嘛干嘛去,人生首次碰到连指令都听不懂的,也着实是没想到。 “啧。” 低端服务机器人也该系统升级了。 小机器人闪了闪光屏,他觉得刚刚救机恩人在嫌弃他,但他没有证据。 虞芙:……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看谁都想菜逼? 不得不说,还真有点打击人的啊…… 封大佬:…… 封俞看着怀里打蔫的小姑娘,生平第一次有了自己怎么管不住嘴的懊恼。天之骄子久了,就容易滋生看谁都像看垃圾的傲慢,封俞前二十几年并没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现在却说不出的懊悔。 “给你的同事发一条指令,让他们都连上你的数据库。”心情不明朗的封大佬语气阴森森的,像是要吃机器人。 小家伙问也不敢问,半句废话不敢有就跑去联系同事。 封俞没再管快要被他吓哭的机器人,这时候管谁都不如安慰安慰自家的小姑娘啊。 “你别气,我没嫌弃你。”能当好领导人的封大佬并不意味着情话满级,嘴笨的连怎么安慰心上人都不知道,只好把人更用力的裹进怀里,撸猫一样,一下一下顺着小姑娘的头发。 这一点,和麻花尤其的像。要是麻花的怀抱有这么暖就好了…… 其实早就不气了的虞芙:??? 怎,怎么回事?正享受一个帅哥安慰抱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个帅哥?这是什么渣女人设?海起来没完没了了? 虞小芙被自己的无耻深深惊到了。美男什么时候不能泡?活命了吗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莫名僵硬了一下,哄人的招数所剩无几的封大佬被逼的走投无路,绝地求生般的又憋了一句:“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姑娘。” 这句属实没什么诚意,他这辈子也就关注过虞小芙这一个姑娘,但虞小芙不知道哇,虽然听起来很像假话,但人家是大佬诶,大佬说话还能有假?那必然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啊。 于是,虞小芙很快乐的接受了“封大佬见过的最聪明的姑娘”荣誉称号,并且十分自得。嘴脸神似获得官方认证的无良营销号。 这功劳也不知该归谁…… “您二位亲热结束了吗?” 虞芙被突兀插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活生生呛了一口口水,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说什么呢?!我们关系正当!” 总算插上话的小机器人目光游移在虞芙腰上横亘着的两条手臂,没有表情,但明显不信。 虞芙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腰上的胳膊,抬头理直气壮的解释:“我们才认识,小朋友不懂,这是互相帮助!”看着小机器人闪着光屏,一脸的“你在驴我”,虞芙果断转移话题:“行了,不闹了。你的同事联系好了没?我们该走了。” 小家伙给她摆了个笑脸:“联系好了客人。这样就能确保他们一起离开吗?” 这个问题虞芙不好答,下意识抬头看向大佬。 星船晃起来没完没了,虽然有他撑着,但也难保不会撞上什么其他天体,不能再带着小丫头在这里闲聊了。 封俞掏出自己的光脑操作几下,找到小机器人的信息槽,“咳哒”一下,将光脑安了进去。 “行了,走吧。”说罢,抄起怀里的虞小芙就跑向安全通道。 腿脚利索的就像龙卷风。 等虞芙反应过来的时候,封大佬一骑绝尘把身后那俩衬的像两个黑点点。 “麻花,你带着点小家伙啊!”虞芙扒着封俞的肩头撕心裂肺。 没办法,大佬腿脚太好,不扯脖子听不到。 刚想抬脚追人的麻花猛地听到了这么一嗓子,虽然不乐意,但谁让他乖呢,老大不高兴的收回迈出去的脚,不情不愿的把小机器人往腋下一夹,这才抬腿追过去。 不得不说,征途的确是个很良心的公司,逃生通道的指示灯牌做的不是一般的醒目,五颜六色的炫酷闪光灯险些闪瞎了虞芙的眼,就算不需要逃生通道的乘客也难以忽略这么炫目的颜色。 生怕乘客在逃命的时候迷路,真是方方面面体现着人性化。 但得说,这么明显的指示,虞芙多少有点慌。虽然有点杞人忧天的意思,但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对乘客友好不说,对想搞事的不法分子也特么很友好啊,简直就像敞开大门对着贼一脸热情的说着欢迎光临。 这特么哪个贼不心动哦? 麻花腿脚不慢,封俞又听了虞芙的话减了速度在等他们,不多时,麻花俩人就追了上来。 虞芙看了一眼像个公文包一样的小机器人,目光漫上同情。 抱歉哦,僵尸不太懂什么叫温柔。 这位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反正也用不着她跑,十分惬意的在人大佬怀里晃了晃小腿,扒在人家肩头,探头跟小机器人聊天:“我说,你们这指示灯做的也太到位了,鲁木都能顺着摸过去。” 鲁木是木木尔星的特产生物,以智商极低著称。 小机器人没有感受装置,自然感觉不到被人夹着有什么不舒服,声音依旧平稳:“是的客人,我们星船致力于让每一个乘客都能感受到体贴到位的服务。” 虞芙:…… “过于体贴了宝,不止我们乘客,就算人真干点什么违法勾当,你们也能一路给人送过去。” “不会的客人,我们有全套无缝隙安保系统。安全问题可以保障。” “你们有安保系统?那这次怎么……” “设备老化,等待维修。客人。” 虞芙:…… 你这薛定谔的安保还不如没有呢!多此一举啊宝儿! 怎么听怎么不靠谱的飞船 虞芙无力吐槽:“不是,这种情况,多久了?” 小家伙的声音四平八稳,半点没觉得一艘星船上缺安保系统是个多大的事儿:“三年了,客人。”顿了顿,可能想多少挽回点安保系统的颜面,又说,“他之前是个很可靠的帮手,现在虽然老化,但依旧可爱。” 虞芙:…… 你一艘星船上要个不能用的可爱安保做什么?卖萌助兴吗? 可能是感觉出了虞芙的无言以对,小机器人人情味很浓的解释道:“他是我们的朋友。” 简直稀了奇了! 在这个奉行“无用即弃”理论的社会,竟然能存在这么一艘至情的星船,可以说是活见鬼了。 虞芙突然对征途,或者说,是对设计制造这艘星船和机器人的设计师很好奇。 “我能问个问题吗?是谁把你们造出来的?” 小机器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当场就愣住了,光屏闪了闪,只余机械运作的“卡兹”声,没有回话。 虞芙被小机器人的反应吓了一跳,机器人界是没有不能问创造者的忌讳的,所以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根本就没多想,但这些小家伙不是一般的机器人啊,万一人家就很介意呢?虞芙顿时觉得自己就不该多这个嘴。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介意这个。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小机器人晃了晃秃脑壳,没想到会有人对待机器人这么小心:“我们并不介意被问这种问题,客人。我只是,不记得是谁把我们创造出来了。”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星际社会,人们的生活依托于机器人服务,可以说机器人贯穿了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应运而生的,就是机器人设计师的广阔前景。每年甚至都会有官方举办的机器人设计大赛,含金量不言而喻。 直白来讲,就是在这种比赛中能得到名次的话,那便是千万人追捧的衣食父母。 人们当然乐意为自己的爹妈买单。 所以,设计师为了更便利的获取高额利润和极高的社会地位,在创造机器人时,总会自然而然的将“我是你爸爸”收入到机器人的内置程序中,就像商标一样。 冷不丁见到这么个淡泊名利的设计师,活像见到动物园里的“草泥马”一样稀奇。 “你对他没印象吗?他不是征途的设计师?”虞芙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毕竟“草泥马”谁都想看看,宇宙动物园每年接待游客最多的就是地球生物“草泥马”馆。 “我不记得了。”在自己前几十年的生活中,属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小机器人被突如其来的打击了个够呛,“但,我印象里好像是有个人的?我不确定。” 听着小机器人落寞的仿佛忘了娘一样的声音,虞芙是半点愧疚都没有,只一言难尽的望着自闭的小家伙:“你们的记忆也和人类一样呢?” 小机器人:? “忘性大。人类的记忆力可差劲了,我总是记不住各种信息,每个都是一点点印象的程度叭。” 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短促的气流声,虞芙一脸狐疑的抬头,目光直直的对着帅哥凌厉的下巴:“你刚刚是不是在笑?你笑我?” 封大佬瘫着张脸:“没有。” 虞芙眯着眼,半信半疑:“你要说实话,虚假的回复很伤感情的。” 封大佬依然瘫着张脸:“没有。” 大佬表情管理极其严格,虞芙盯着那张长死了一样的脸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哼哼唧唧的收回了话题。 “好了,到了。”封俞拍了拍怀里抻个头还要聊的,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的小姑娘,眼里多少浮现出一点点怀念,这么久了,长了张嘴的功能依然开发到了极致。 虞芙从坚实的臂膀里扑打扑打滑下来,整个人像乘了长途客车一样惬意:“到了?这么快?” “嗯。这个门,怎么开?” 小机器人也被不爽了一路的麻花丢在地上,茫然在地面滚了两圈才站起来,晃晃悠悠道:“用星船票扫一下,客人。” “哈哈哈,你们这儿虽然老化严重,但安全措施很到位嘛哈哈哈哈,哈,哈……” 说什么来着,人果然不能立flag! 虞芙看着眼前被拆的稀碎的废铁,一时不知识怪这艘星船安保不过如此,还是怨自己出神入化的嘴炮功力。 这都能成真…就说了这种事倒也不必如此心想事成。 小机器人可能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大家,贴心安慰道:“不要着急客人,这里还有一艘。” 虞芙:…… 封俞:…… 麻花:…… 这种情况,那艘完好无损的飞行器明显有鬼吧…… 虞芙侧目:宝儿,你这安慰的功力,衬得我们的处境更加无助了呢。 “所以,犯罪分子这是什么心态?用明显错误的答案嘲笑我们是个蠢蛋?”虞芙多少有点为这脱裤子排气一样的见鬼操作惊呆了,这日子过得是有多闲,有这点功夫学学思想品德多好,省的流窜社会成为影响社会稳定的不安全因素。 其他人:无言以对。 残酷的事实已经毫无保留的摊在眼前,想当做做梦都不大可能,毕竟还没活命,星船失事后果还是挺严重的。虞芙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当务之急,还是考虑怎么解决眼下这种困境叭。 “只这一艘飞行器了,大佬,上不上?” 封俞没说话。 虞芙不禁多看了两眼,毕竟自打见到这位大佬,这位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是一身的游刃有余,这种被堵到半句话都挣扎不出来的窘境,这位这辈子可能就一次了。 可不得好好瞅瞅。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甚至想拿光脑把这个珍稀时刻记录下来。 虞芙欣赏够了罕见画面,咂了咂嘴,体贴替大佬挽尊:“没别的法子了啊,这艘飞行器看来不想坐也得坐了。” 封俞抬腿就走:“行,走吧。” 虞芙:? “不是不是不是,等会儿,就,这么走了啊?” 封俞被虞芙扯了一下,顺从的停下脚步,回头瞅她。 虞芙仔细解读他的眼神:不是你说要走的? 虞芙被看的一噎:…… 我就那么一说……但总归要采取点什么措施吧……虽然对方把咱当傻子,也希望咱就是傻子,但咱毕竟不能真傻,好歹不能这么莽吧…… “这玩意明显就有鬼,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上去,啥也不准备,不好吧?”虞芙晓之以理。 封俞恍然大悟:“啊,没事。有我在。” 虞芙:!!! 啊!这就是“天塌都顶”的安全感吗?!爱了爱了! 男!神!力!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这就是“男友…”,不是,“男神力”吗?虞芙被封大佬快溢出来的安全感噗了满脸,颜狗的脑子再次死机,飞行器有没有问题什么的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咯咯咯咯咯的半点怀疑都没有的随着封俞上了幸存的飞行器。 甚至还心大的招呼没上来的小伙伴。 幸好,这一伙儿人要么是虞芙指哪打哪的僵尸,要不是就对自己家飞行器出奇信任的机器人,登上这艘看着就有问题的飞行器半点异议都没有。 团队步调罕见的一致,大家都很满意。 话也说回来,步调不一致也挺困难,毕竟也不能孤身在宇宙里乱飞,不说能不能被找回来,就是撞上个天体,飞行器活着的几率都比裸奔大……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人想出的这么缺德的招,等被我找到的,头给他拧下来。 作为机械白痴,操控飞行器对虞芙来说,显然是个坎儿,虽然采取紧急避险原则理论上不会被星际警察请喝茶,但若要虞芙自己驾驶,那星际警察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请她喝茶了。虞芙环视了一圈,一个考试从来没及过格的技术白痴,一个怕是连技术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的落后僵尸,还有一个专业不对口的乘务员机器人,很好,一个都指望不上。 不过还好,他们中有个技术骨干。 封技术骨干俞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被这一船的人给予了厚望。当然啦,这位老哥心态稳的一批,群众的厚望并不能影响他分毫。十足的冷酷大佬。 当然啦,就冲这位的心态,知道了也影响不了人家分毫。大佬不是白叫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专业素养。 飞船越来越不受控,再唠下去下去随时都会有撞上某个天体的危险,虞芙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飞船行驶过程中不要与驾驶员聊天,耽误大佬驾驶就不好了。 我可真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虞小芙美滋滋。 “警告!警告!船体西南方向一处发现未知行星!船体已不可控,请乘客尽快撤离!” “我可真是心想事成,怕什么来什么。”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这种奇妙的言灵天赋还是让虞芙忍不住插空吐了个槽。 封俞启动着飞行器,冷不丁听到了这话,分了点注意力拍了拍副驾里小姑娘的头:“没事,我在。” 有能力的人说的话永远都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虽然虞芙也并不怎么慌张,但她的的确确被封大佬的摸头杀和低音炮安抚的心情不再躁动。 总算不再见什么都要吐槽了。 封俞等着虞芙老老实实扣好了安全带,心情很好的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低声道:“坐好。” 然后就像烧了屁股的火箭,连起步换挡的停顿都没有,丝滑地窜了出去。 毫无防备的三人被活生生拍在了靠背上。 “我…靠!”丝滑的提速来的猝不及防,虞芙被惯性拍的七荤八素,哆哆嗦嗦坐起来:“大,大佬,一光年呢,不,不用着急……” 这么远,属实没必要来一场这么刺激的生死时速。 超速……会被拘留的…… “我说……”作为遵纪守法好公民,虞芙抻个脖子就想跟超速的驾驶员好好说道说道。刚开了个头,就听到后面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难以抵挡的冲击波,把他们的飞行器冲撞出老远。 虞芙惊慌的回过头,只能看到飘散在空茫宇宙的星船碎片,巨大的爆炸将星船摧毁的彻底,诺大一只宇宙飞船在爆炸的塑造下,只剩零散琐碎的金属碎片,一分钟前还载人漫游宇宙的大家伙就在这片孤寂的宇宙中,碎散成了一片不知名的星沙带。 没人为它送行。 虞芙突然就感到一阵难耐无力的悲哀,一艘宇宙飞船还没完成它的既定使命就这么无人知晓的,被人计划好了的消散,好像完成了它作为工具所应该做的就可以功成身毁,毫无价值了一样。它从被创造,到正式运行,穿过无数次虫洞,经历数不清的天体撞击,将乘客平安送达,毫无意义的消散在宇宙里本不该是他的宿命。 这不对。 我不喜欢这样,虞芙想。可她并不知道要怎么做,这个问题太大,大到没有头绪理清它的源头,这比毫不知情更让人难过。 封俞驾驶技术属实很好,被爆炸的冲击波冲撞到了也是很快就稳住了飞行器,带着他们安全驶离了危险地域。也可以把注意力分出来放在虞芙身上。 他对虞芙的情绪转换总是很敏感,他刚刚就感受到了虞芙身上散发出来的无能为力和被束缚压抑的不畅快:“怎么了?” “没啥,我就是想想咱们落了啥东西没有。”虞芙吸了吸鼻子,实话实说多少有些矫情,说出来其实很不好意思。“我穷着呢,这些东西可不能丢。” 封俞万万没想到竟能听到这种穷鬼发言,都做好安慰人准备的封大佬话到嘴边就这么被卡了个不上不下。 “旅行者报酬那么低?没挖到什么宝贝吗?”看出对方并不想说实话,封俞并没有刨根问底,对他来说,小姑娘心情好了就行,其他的,并不重要。他颇为纵容的顺着话头哄人,带着秘而不宣的宠。 “哪有什么宝贝啊,全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找了也白找。” 这当然是假话,作为政府工作人员,他们都是拿死工资的,挖来的东西值不值钱都得上交,宝不宝贝的跟他们这些公职人员半毛钱都没有。找到个值钱玩意儿也不见得给多发点工资。 毕竟不能跟个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什么话都说,也属实是不知道找个什么借口来蒙蔽这位人精,只好囫囵嗯嗯啊啊的随口应着。 封俞余光瞥见小丫头笔直的目视前方,嘴里随意应付,心知肚明的男人并没有被人欺骗的恼怒,反倒觉得可爱,毕竟小姑娘这么些年过去了,敷衍依旧没什么水准。 正想接着逗逗,虞芙脑瓜突然上线,嘴快打断封大佬输出:“大佬小心驾驶,不要分散注意力!我们的小命全掌握在您手里呢!” 小兽一样警惕的小姑娘终于成功逗笑了男人,虞芙敢怒不敢言,瞪了他一眼,半点没有开口的意思。 开玩笑,再说下去话题指不定又转哪儿去了,公职人员出外勤,必须隐藏身份的铁律还横在头顶呢。况且,正常人也没谁会对的陌生人掏心掏肺,更何况是虞芙这种混迹江湖的老油条。 话虽如此,归根结底,还是虞芙自己不忍再骗人家,虽然萍水相逢,但迟来的良心好像被美男轻易唤醒,说什么也不想一个谎叠着一个谎的面对人。 稀奇了,她竟然也能有良心这玩意儿。 这次就让我们来一场刺激的外心探险叭 虞芙捂着来之不易的良心转过视线,玛德,就非要在海王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吗?他谁啊你就不忍心骗他,颜狗的脑子还能不能好了?! 虞芙今晚第37次谴责自己这病入膏肓的大sai迷。 我错了,我也不想这样的,但他太好看了…… 这话,听着就让人高血压…… “怎么了?不舒服?”余光时刻关注小姑娘动向的封俞很快就发现安静了老半天的丫头一直按着心口,这个位置很难不令人担忧,“不习惯飞行器?我开的太快了?” 后座的麻花眼疾手快,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虞芙就被接到他的怀里:“晕飞行器了吗?我怀里凉快,会舒服一些。” 徒留封俞的手还尴尬的伸在半路。 碍眼!这会儿你倒是不像僵尸了,手伸那么快! 所以,整个刀光剑影,只有虞芙一人的快乐世界达成。真是可喜可贺。 这个体位……哦嚯嚯嚯,槽!屁股底下的肌肉坐起来好舒服……但这姿势是不是不太好……就好像我开了个后宫……呸!不过,后宫也挺不错的啊哈哈哈…… 后宫?麻花不知道飞行器,但他对后宫熟啊,这就是人家那个时代的产物啊。我的小姑娘想开个后宫?麻花不动声色,下意识紧了紧箍着虞芙的手臂,那就看看那些后宫没有没命活到那个时候了…… 丝毫没意识到说出自己心声的虞芙突然觉着头顶阴冷阴冷的,抬头就是麻花一如既往的僵尸脸,“麻花?怎么了嘛?”麻花抬手揉了揉虞芙的脑壳,什么也没说。 觉得更冷了的虞小芙:…… 怎么回事?头顶咋还越来越冷了?别是要秃吧……虞芙关注的丝毫不在点上,忧心忡忡的搓了搓自己的脑壳。 感知到麻花情绪的封俞忙里抽闲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收冷气,在嗖嗖放下去该吓到小姑娘了。 虞芙说话声小,除了抱着她的麻花,剩下的谁都没听到那句大放阙词的“后宫”。麻花颇为同情的看了眼还在专心驾驶的封俞,无知还真是好,等你听到那句“后宫”,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继续快乐。 呵。 深觉自己不能这样渣的一去不复返,虞芙扑棱着想要改变这个糟糕的体位:“等会儿!我正经人,不能……” “抱牢她!” 虞芙和封俞的声音同时响起,麻花反应迅速,没有片刻犹豫的箍牢了怀里的小姑娘。 虞芙好不容易撑起的一点点空间,麻花就这么一收手,“啪叽”没了…… 嘶,胸肌好硬,撞的鼻子好疼…… “怎么了?” “没事,飞行器失控,控制中枢被毁,我们得找个星球迫降了!坐好!”封俞语速飞快,快的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设,虞芙就知道,这事儿大了,连大佬都解决不了。 正奋力操纵飞行器的封大佬一点也不知自己被如此信任,他驾驶飞行器自转半周,直接横切过去,一头撞向距离最近的不知名星球。 可靠近后他们才意识到不对,这颗星球自带引力场,他们进入这颗星球范围后,不受控的被它的引力吸引,降落速度不受控了! 飞行器下落的速度骤然增加,舱体被摩擦力带动的隐隐发烫,这样下去,他们一个人也活不出去,封俞面色冷肃,一言不发,迅速打开飞行器光膜,继续全力操纵飞行器。 有了光膜,隔绝了舱体和空气的摩擦,飞行器的温度总算不那么烫的吓人。 但还不够。 虞芙被刚刚的托马斯回旋半周转搞得头晕眼花,深觉自己果然不适合考飞行器驾照,颤颤巍巍开口:“光膜?光膜的抗击程度仅限于激光炮四次攻击,咱们这可是要迎头撞上,受力八成是激光炮的几倍,单靠光膜,咱们就都要机毁人亡!” 封俞也在担心这件事,但他得稳住,最起码,不能让小姑娘跟着继续慌。 “飞行器上有迫降伞吗?” 同样被转的七荤八素的小机器人被伤的快说不出话,刚刚那半周回旋并没有人顾着它,虽然是个机器人,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一种“我不该在这里”的悲哀。 “有,但是速度太快,迫降伞支撑不了!” “大佬,能让飞行器速度降下来些吗?” 虽然封俞并不想造成所有人的恐慌,但他毕竟要将实况讲出来,给其他人做好心理准备:“不行,控制中枢失灵,我只能尽力控制方向。” 真就到了生死一刻的时候了?虞芙看向窗外,依稀可以感受到飞行器穿过云层,义无反顾冲向地面的极速,这样下去,他们落地成饼是迟早的事儿。 这能控制方向…… 虞芙手速飞快的查看超星地图:“东南方!大佬!控制飞行器朝东南方!那里是一片海,近海了我就有办法!” 封俞丝毫犹豫都没有,操纵飞行器,斜里插进云层,直冲向大海。 小机器人并不像封俞那样有多信这位的靠谱程度,觉得还是问一句保险:“客人想要做什么?我并没有做防水处理,掉进海里我会死机的。” “放心,保证安全着陆!”虞芙没敢细问怎么这小机器人对她信任值那么低,但危机关头,想扯的蛋还是等活命再扯吧。 “麻花,那个蓄水装置带了没?给我。” 麻花没有多问,乖乖巧巧的裹着虞芙在背包里翻翻找找。 之前就说了,虞小芙的技术,安个机械师安不上,但想要拆个东西,那简直可以说手到擒来。 好好一个蓄水装置,到虞芙手里没撑够三分钟,就已经七零八落,只剩下个磁片一样的小东西。 虞芙把磁片递给封俞:“大佬,这个东西,能给固定在飞行器外壁上吗?” 封俞看她一顿操作,就猜到了这小姑娘要干嘛:“你想用海水把飞行器拖起来?” “对,但能量有点低,我这还有能量仪,可以短时间提升物体能量,但时效短,我们得尽快。”虞芙是一点也没怀疑封俞是怎么清楚她想干什么的,人家是大佬嘛,她这点在人家那还不够班门弄斧的。 “没问题。交给我吧。”隔了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了似的,伸手揉了揉虞芙的头,“不错,还是那么机灵。” 封俞就这么笑了,像是很畅快。 虞芙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怎么着了这是,附魔吗?你人设不是这样笑的啊,这么爽朗,大佬你还记得我们正命悬一线吗? 虞芙被他吓了一跳,也就丝毫没在意到封大佬的话时态上到底有什么毛病。 哦,可能听到了也无所谓吧…… “海拔已经很低了,坐好,我们要降落了!” 飞行器伸出探测臂,小心夹着充好能量的小磁片,把它固定在飞行器外壁上。 “大佬,靠海再近一些!” 能量仪的效果卓著,飞行器刚靠近大海,粗壮的海龙拔地而起,带着潮湿的海腥气雷霆万钧而上,不偏不倚托住彻底不受控的飞行器,冲击力着实很大,在水面上都把车里的众人给震了一震。 震动剧烈,虞芙一个没坐稳,再次跌进麻花怀里,嘶,再说一次,这胸肌真的好硬…… 单身机器人还是没人管,活生生被从座椅上震下来:“停,停住了吗?” 梦幻海洋大冒险 这一下撞的属实很惨烈,虞芙含着哭腔,颤颤巍巍的开口:“停,停了。蓄水装置里的磁片劲儿原来这么大,那简直就是海底巨兽啊!” 劫后余生的喜悦随着虞芙的嘴炮弥漫整个舱间,险象环生的遭遇彻底激起虞芙热爱冒险的肾上激素,虞芙缓过来了疼,埋在麻花怀里的脸就仰了起来,小脸蛋激动的红扑扑的,可能因为刚刚玩的尽兴,大眼睛billingbilling闪着光,整个人都散发着还想再来一次的期待。 直面美颜冲击的麻花被萌的快要失去理智,要不是看小姑娘眼睛里还包着泪,麻花险些一个克制不住就答应了。 但也着实不忍心拒绝小家伙盛满的期待,麻花选择避而不答,手动把怀里的小姑娘换了个姿势,小家伙绯红包泪的脸就冲向了封俞。这下好了,我不是这期待眼神的唯一承受者了。 猝不及防遭受美颜暴击的封大佬:…… 你狗不狗! 狗就狗,这种要求,你能拒绝?你能答应?麻花良心半点没痛,甚至隐隐庆幸,再多看一眼,他保准得答应。 封大佬当然也不能答应啊,蓄水磁片引出水柱托起飞行器,这整个流程不管哪个环节听起来都像在豪赌,天时地利人和眷顾那种,他们再来一次,谁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幸运了。 但很显然,冷酷无情的封大佬也不见得能狠心拒绝心上人。但他会画大饼啊。 “乖,等有机会的,我们就可以再玩一次。”这种机会再也没有了。 封俞搓着虞芙的脑壳,敷衍的认认真真,他自己险些都要信了。 而虞芙也半点没怀疑的,也信了。也没想过“下次”这种薛定谔的约定就从来没实现过的事实。 “我们现在在海面上,客人。”终于能插上话的小机器人的语气里带着人性化的无奈。 “我知道啊,海上。这个海上还有什么寓意吗?”虞芙想不通小机器人好端端的突然对海标了重点,注意力也总算从“下次”上移开。 小机器人简直没有想到人类的思维竟然可以这么直白无暇,听不懂潜台词吗?! “我们要上岸的,客人。据我所知,不论是您三位还是作为人工智能的我,都不是水生生物。并不具备在海洋里生存的能力,那么,我们要如何上岸?” 机器人回话十分犀利,虞芙险些就没接住:“你其实也不算生物啊……” 小机器人快被折磨的没了脾气:“这并不是我上句话的重点,客人。另外一提,虽然我们并不是拥有生命的智慧体,但我们比所谓的生物更像生物很多。” “啊,抱歉抱歉,我也觉得你们很活泼。” 小机器人对这位抓重点的能力再次失望,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我并不是想说这个,您就不愁一愁我们该怎么找到陆地吗?据超星地图显示,这颗星球虽然海洋面积占了大半,但还是有陆地的。” “啊,这样啊,我真的好笨,这都没想起来。”虞小芙突然作妖,边吐舌头边用拳头轻敲脑壳,矫揉造作到了极点,“哈哈哈哈哈,我这样说话你们听着难不难受,我当时听简直匪夷所思。” “还好,很可爱。”封大佬并没有觉得匪夷所思,甚至隐隐很喜欢看小姑娘吐舌头的样子。 麻花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对俏皮虞小芙的喜爱。更箍紧了怀里的人。 小机器人再次对这帮人的不靠谱程度刷新了认知,你们没有底线的吗?!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们先想想要怎么找到陆地。” 果然,有虞小芙在的地方,不管多严肃的境遇都正经不起来。 还是个正经机器人的小家伙禁不住这位的祸害,心累表示,我们还是赶紧活命吧。 “大佬,怎么样?有办法吗?” “还没有。” 虞芙听后“啧啧”两声:“这不行啊,注能的磁片撑不了多久?再想不出法子,咱就只能掉下去了。”虞芙看了两眼一旁自闭的小机器人,“嘿嘿”笑了两声,“小机器人怕不是要进水。” 小机器人已经气不起来了:“所以,客人你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诶,小家伙儿,你们这备用的飞行器能在水面上运行吗?” 脱离了岗位但我小机器人忍了半晌,总算榨干了最后一点对着顾客应有的尊重,用一种“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瞅虞芙:“市面上的飞行器,一般并不具备海上运行功能。” “啧,你们不行啊,难道就没考虑过星船失事,乘客迫不得已跳海逃生的情景吗?” 小机器人觉着这人脑子属实不够用:“在宇宙中失事能碰到什么海,还能用来逃生,星辰大海吗?”小家伙儿突然阴谋论了起来,“我们星船航行几十年都没出问题,你们一来他就失事,犯罪分子是你们招来的吧?” 好问题!虞芙立马被噎住,没法狡辩:“没错,是我们。” “我们现在不就在海上?”虞芙找回了一个场子,提出了新问题。 小机器热:…… 这下被噎住的轮到了小机器人,这个问题简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主控板都要烧冒了烟,才勉勉强强回道:“万,万分之一的巧合……” 成功让对方不占了理,虞芙的嘴脸瞬间小人得志了起来:“诶,不是我说你们,对于乘客的安丘,就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万一呢!是不是?你看咱们这种情况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吗?” 小机器人被教训的抬不起头,作为乘务机器人,不论他多么富有人性化情感,但为乘客服务是早就写进程序里的指令,无法反抗,浪漫点的说法就是“为你服务早已刻进了我的骨子里”,如果机器人也有骨骼的话。 就在小机器人越来越觉得愧对公司,愧对信仰的时候,封大佬终于发话了,他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不许再玩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虞芙意犹未尽咂咂嘴,答应的勉勉强强:“行吧。” 虽然并不报什么期待,但小机器人听到虞芙这稳稳当当的语气就想听这人还能说出什么。 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果然,虞芙从没让他失望过。 “要是有木板就好了,咱们就可以学古人类划船,划到陆地上。” 小机器人:……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这人究竟有没有常识? 接连打击下,小机器人已经没力气挣扎什么了:“办不到的,客人。你们的体力并没有那么的,反人类。划船横渡大海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文学中。而据我观察,您三位已经成年。” 虞芙听得愣了一下,缓缓皱起眉头:“你刚刚是不是在讽刺我?” “没有,客人。我只是在实话实说,或许您不喜欢童话,那我可以推荐您看看《鲁滨逊漂流记》和《少年维特之烦恼》。很是应景。” 科技狂人鲁滨逊 虞芙没理小机器人的倾情推荐,虽然已经成为社畜好多年,但虞芙的文学素养并不怎么深厚,通俗来说,就是一点没有。小机器人说的她一个也没听懂,但也不妨碍她理解,但白搭,她就算把两本什么什么历险记倒背如流,对当下的境遇也没有丝毫帮助。 可见书读的多也不见得能解决世间所有难题,这种情况下,鲁滨逊本人来了都不好使。 更何况,虞芙自己就没打算指着鲁滨逊,俩人不熟嘛。但眼下的困境实在应该想办法解决,逃生匆忙,他们并没有准备足够的物资以度过困境,离开迫在眉睫。 但就是走不掉嘛!总也不能游过去。 眼下的新问题着实难倒了诸位航海小能手。 这一小撮人凑在一个飞行器里一筹莫展,远看好似无意掉落池塘的蚂蚁,晕头转向,茫然无依。 幸运的是,此时天气很好,澄蓝的天穹一望无际,尽头似与海面相接,天空将自己的颜色扑了大海满怀,海水欣然接受这望不到边际的馈赠,于是,天与海相拥,他们仿佛置身在天空里。 文学素养并没有的虞芙倾尽毕生所学,刚刚感慨出天海相拥,海面上就突兀闪出个小黑点,并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快速移动,破坏程度宛如在美人脸上粘了个菜叶子,碍眼的恨不得让人伸手刮下来。 简直就是强迫症的噩梦! 多少有点强迫症的虞芙被突兀的打断有文化的施法,瞬间被噎的直打嗝,这什么玩意?鲸鱼?海豚?这个星球真的有这种生物吗?别是变异的吧。 变异海豚?噫,还能看吗? 虞芙一点也不想看被辐射了一样的狰狞鱼脸,但现在的确走不掉。 高能预警有时候并不很让人舒服,就比如现在,你明知对面的观感并不是很好,可惜还是要看,还不看不行。 毕竟,万一暴起伤人呢?还是防着点好。 任何时候,都不要背对危险,否则,这会让你掉进避无可避的境遇。 来自资深冒险家虞小芙的箴言。 不明生物移动速度颇快,眨眼间和他们的距离就被拉进了一大段,虞芙一行人总算看清了大致轮廓。 体积不算特别大,应该和深海巨兽没什么关系了。 虞芙不动声色松了口气,虽然她纵横江湖记载,但也不见得真的能和巨型生物五五开,对上了只有逃命的份儿,当然了,还是不遇到的好,他们现在真的走不了。 不明生物越来越近,可以感受到这玩意儿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飞行器的所有乘客都暗自绷紧了肌肉,不动声色紧张戒备起来,如果真的是个莫名的海洋生物,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只有虞芙匪夷所思:“不是吧,不远万里来开饭啊,就这么爱吃吗?” 一句话,让舱里凝滞的沉重气氛瞬间一扫而光,连面瘫僵尸都给些面子勾了勾嘴角。 同行的乘务小机器人能听懂人类的笑话,但他属实不理解冷笑话,对于虞芙的插科打诨并没有给予应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据我观测,对面的不明物体并不具备威胁。” 十分的沉稳,一如既往的可靠。 不靠谱的只有还不在状态的虞芙,她还在震惊不远万里过来干饭的吃货精神。 我们看起来就那么好吃吗? “别慌,看着不像活的。”深海不明生物魅力巨大,虞小芙生动诠释“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眼看着越来越近的不明海洋生物,封大佬及时泼了盆冷水。 势头之大,堪比瓢泼。 虞芙的猎奇热情瞬间浇灭,消防员哥哥出个火警都没这么快的。 “那这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不明物体已经凑到近前,虞芙总算看清了这玩意的全貌,样子很像古地球的潜水艇。 “诶,这不是……” “唰”的一下,刚还冒个头头的东西瞬间破水而出,掀起的巨浪把他们的飞行器推出老远。 “嘿,虞小芙,初次见面,你好呀!” 诶?! 兄弟你谁?! 这一声热情又熟稔,封俞和麻花脸色同时黑了下来,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拔刀了。 看着眼前从潜水艇中冒出来的,金色卷毛的帅哥,虞芙简直要上演“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本着友好相处的原则,主要是怕这位原住民暴起,虞芙小心翼翼的开口:“您好,请问先生您是?” “诶?你不认识我吗?!”卷毛帅哥惊呆了。 虞芙听了更呆:我该认识你吗?! 许是总算发现下了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出名,卷毛帅哥有点蔫:“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文物局科技科的鲁滨逊。” 小机器人:!!! 这是什么照见现实的奇幻境遇?! “啊,原来你就是鲁滨逊啊,久仰久仰。” 小机器人再次震惊,用地下党接头语气对虞芙说:“你认识鲁滨逊?” 对话不知怎么变的秘密了起来,虞芙受到小机器人感染,也悄声道:“认识,我们文物局的风云人物。是个科技狂人。” “当代人?” “当然,要不你以为?原始人吗?”这里的原始人就我家麻花一个,他都拎着你跑一圈了,你不还是啥也没发现。 小机器人明显松了口气,又问道:“他叫鲁滨逊你们局里就没人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一人名。”虞芙被小机器人保守秘密的语气搞得莫名其妙,“话说,你刚刚提到的《鲁滨逊历险记》是不是就是他的自传?我就说我怎么有点耳熟。” 小机器人顿时一言难尽的瞅着她,真诚告诫:“有空多读些书。” 虞芙纳闷:“你是不是又在讽刺我?” 回应她的,是小机器人秒变笑脸的光屏。 科技大佬鲁滨逊是个天性热情的汉子,看到他们目前的情况就猜到这群人可能是遇了难,遂热情洋溢的邀请他们体验自己刚做成的潜水速艇。 那不还是个潜水艇…… 虞芙一脸的嘀嘀咕咕。 封大佬一点也不想答应,但眼下实在没别的法子,自己遇险就算了,但舱里还有自己的小姑娘,他一丝一毫也不想带着小姑娘冒险。哪怕不会出什么大事也不行。 所以,就算实在看不上这位轻浮的卷毛,封大佬在心上人安全面前,也只能妥协。 妥协的十分屈尊降贵。 鲁滨逊是个有故事的男青年 虞芙就一点也没勉强,点头点的十分利索,利索的让封大佬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将要失宠。 开玩笑,潜水艇这种古董,她这辈子也就在教科书上看到过,更别提亲自坐一坐了,她很久之前就对这种笨重的下潜装置十分好奇。有这种好机会,谁放过谁傻。 “哇,可以啊,这玩意比我想象中的大啊!”虞芙一进舱内就被震撼到了,封俞和麻花跟在后面活像领导莅临应付场面的卑微打工人,每一根毛发都在散发着不情愿。 “当然,这是经我手改造的嘛!”鲁滨逊十分热情,带着几乎可以算作是陌生的一帮人到处参观,细致讲解,甚至详细到了安保系统的操作原理。 封俞:…… 他甚至有些后悔过早的防备起来,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真的是你们局里的技术骨干?”带着万分的不理解,封大佬还是第一次关注除虞芙以外的物种。 “狂人嘛。搞技术搞傻了呗。但是听说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大好使。”技术型人才没有外勤任务,沉迷成了个傻子的技术员更是个战五渣,但毕竟讲人坏话嘛,虞芙做贼心虚般的朝封俞小声哔哔。 “嗯?你们在说什么?”走在前面侃侃而谈的技术骨干莫名其妙回头,一脸的傻白甜。 虞芙回他一个笑的灿烂的脸:“没有哦没有,我们只是在好奇你哪来的原件?” 碎嘴话唠突然可疑的沉默下来。 鲁滨逊:…… 虞芙:…… 封俞:…… “你盗文物?!”虞芙简直要被惊呆了,这玩意对你来说会不会太唾手可得了些,莫名的,就对那些岌岌可危的文物升起一种淡淡的悲哀。 这都不需要精心策划,就顺手的事儿。 虞芙咽了咽口水,看不出来,平时闷声不响的,一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搞科研的样子,私底下原来手这么黑:“局里的文物还好吗?” 金发帅哥百口莫辩,简直不知道从哪里解释:“不是…没有…不是文物…我还没偷!” 这下连小机器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位先生,您这‘还’用的可真巧妙。” “啊,谢谢夸奖……” 小机器人:…… 谁夸你了啊! “我信你说的这人脑子不好了。”封大佬心有余悸的搓了搓虞芙的脑袋。 “我也是听说,今天跟他初见。”果然百闻不如见面,之前虽然听过这人脑子不好,但没想到可以这样“不好”。 眼见这俩人又凑在一起蛐蛐咕咕,鲁滨逊实在怕了这俩人再商量出什么新问题,赶忙喊停:“它是我拿机甲改的!” “机甲还能改成潜水艇啊?你怕不是在驴我。”虞芙不信。 “我没骗你,我们科技科做研究之前都要申请的!档案室还有记录呢!” “那你能搞来机甲也很奇怪的好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机甲就是战士的生命。” “没错,就是这句。人家军士都可宝贝自己的机甲了,你哄骗人家什么了,让人家同意把好端端的机甲改成潜水艇。”一个“海”一个“空”,军种都不一样好吗? “它前身是‘潜蛟’,他主人牺牲后,就变成无主的了。无主的机甲会被销毁,我不忍心它彪炳灿烂九死一生的战斗生涯就这么毫无用处的结束,就把它申请过来用于科研了。”鲁滨逊的语气很轻,但却又带着让人不敢深究的情。那是压抑到极处的深情,若是戳穿那岌岌可危的遮掩,那便是铺天盖地的爆发。 虞芙没敢碰。 “‘潜蛟’?名字有点耳熟……” “是维利罗伯特将军。在两年前的冬季战时战功赫赫。”封俞说。 一个两个的情绪都不太对,虞芙左右看了看,氛围过于奇怪,她还不想多说话。 “是他。”鲁滨逊整个人好像笼着层彻骨的仇恨和悲哀,“隶属于星际联合军第七支部将军,一年前死于,政治阴谋。” 听完鲁滨逊这几句话,虞芙突然有了个不太妙的预感:“所以,你带我们脱险,不是因为你乐于助人,只是你想找个帮手助自己?” 生平还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儿,金发帅哥愧疚又兴奋,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人一眼就看穿的事情的真相,仇恨打败良心,暂时坐上了最高点。这个盟友今天说什么都不能放过! “你这招不行啊,你就没考虑过万一人家不乐意跟你上一条船怎么办?” 鲁滨逊提心吊胆等了半天,结果等来一句语重心长的教训,瞬间就给整不知道说啥了:“诶?那,那你们愿意吗?” 虞芙再次语重心长:“你看我傻吗?” 鲁滨逊:…… “我们一来没好处,二来没坏处。我们为什么要帮你给维利将军报仇?” 这话听着很冷情,但不得不说就是这个事实。鲁滨逊确实有些失望,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事儿,他还是做不到强迫人家非要和自己统一战线:“我听局里的同事说,你很不一样。” 虞芙很懂行情:“与整个社会格格不入的不一样?” “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认识你。”鲁滨逊也说不清楚,“就像,就像是与你相处了之后,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虞芙:…… 评价听起来有点怪,但还是挺高的,虞芙勉勉强强不计较:“你找我们但我诉求呢?别就是为你…为维利将军报仇?” 鲁滨逊沉默的盯着虞芙半晌,似在权衡值不值得说:“将军牺牲后,我突然就意识到造成惨案的罪魁祸首不仅仅是那些高枕无忧的政客,还是烂了的整个社会。这个烂了的社会已经不能支撑我们活下去了,所以,我想改变现下这个局面。” “改变整个社会不是一朝一夕,仅凭三五人之力就能改造成功的。我只能保证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但鲁滨逊仍免不了要再贪心些。 “眼下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在社会,各个势力盘根错节,暗潮涌的都快成千百年前古地球的百慕大了。你最好也收敛一些,别到时候仇没报了,自己还搭进去了。” 鲁滨逊没法反驳,就是因为要躲那些明处暗处的王八蛋,他才不得已找了这么个荒的连地图上都没有记录的地方。 “谢谢。”他说。 虞芙大大咧咧一挥手:“客气啥。合作共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