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天龙开始的万界武道》 第一章 异世初生 雨夜,姑苏城燕子坞慕容府。 虽已夜深,慕容府内仍是灯火通明,丫鬟稳婆们进进出出,不时传来一阵阵女人的痛呼声。产房外,一名中年男子焦急等待,一旁的四名家将正在劝抚。 “主公,您已等了两个时辰了,还是去歇息一阵吧,这里有我等看着,定不会有事。”一名家将劝道。此人身穿铁青色儒衣,三十五六年纪,眯着一双眼睛,恰似读书过多,损坏了目力一般,正是号称掌力江南第二的公冶乾。 “非也非也,公冶二哥,主公之前二子皆是难产而夭,此时焉能不急啊。”说话的正是最爱抬杠的包不同。 慕容博瞪了包不同一眼,心中虽知他并无恶意,天性最爱和人唱反调,若是要改,比杀了他还难,若是平时听到这话,他不过一笑置之,以示容人之量,但是此时他心情焦躁万分,正要斥责包不同一顿,忽然从产房内传来稳婆的喊声:“生了,生了!是位女公子!” 听到“生了”,慕容博先是一喜,又听到后半句的“女公子”,又喜而转忧。一旁的四大家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排行老大的邓百川上前劝道:“主公不必忧虑,此番虽是女儿,但主公还是年富力强之时,以后再生就是了,绝不会断了大燕皇族血脉。” 慕容博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这些年来,我两子夭亡,恐怕是上天降罪,怪我为复大燕而筹谋挑动宋辽纷争吧,此番得一女已是大幸,将来由她的孩子继承大燕香火也就是了。”他顿了一顿,转身对四大家将吩咐:“耽搁数年,我的计划也必须开始了,未来你们四人要好生辅佐小姐,不得丝毫懈怠。”四大家将连声应是。 此时产房已打扫完毕,慕容博踏入房间,从稳婆手中抱过婴孩,轻声道:“本来想着如果是个男孩,就给他取个复字,既是个女儿,便叫你燕儿罢!”纵然慕容博一代枭雄,也不由得显露出舐犊之情来,可他不知,手中抱着沉沉睡去的女婴体内,竟是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十六年后,曼陀山庄,一片山茶花海之中。 两道姝丽绝伦的身影并肩而立。个子稍高的那人容颜清丽,眉间却带着三分英气,眼神凌然,目露神光,显出一股超人一等的自信,她双掌平举,掌心竟然凝练出一团明灭不定,变幻莫测的真气。另一人年岁稍小,眉眼间还透着些天真烂漫,容貌竟还犹有过之,眉眼顾盼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出尘之姿,这二人便是慕容燕与王语嫣了。 “表姐,你的小无相功终于大成了!”王语嫣激动的说道。 慕容燕平复体内涌动的真气,点点头,不由回忆起了她今世这十六年来的一幕幕经历。 上一世的她不过是一个在都市中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人,直到穿越的那天,被一块天外而来的碎片击中昏迷,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初生的婴儿,降生在这天龙世界,取代了原本的慕容复。十六年来,她常常在梦中梦见那块击中她的碎片,梦里是一片虚无,虚无中只有那块碎片闪烁着黯淡的光芒,碎片虽然近在眼前,但任凭她千百次的尝试,仍旧无法触碰。 既来之则安之,慕容燕从六岁起开始习武,她发现此世这具身体的武学天赋果然不凡,再难的武功到她的手里都是一学就会,难怪原本的慕容复即便是醉心于那虚无缥缈的复国大业,心有挂碍之下未能将全部精力完全投入武学的情况下仍旧闯出了偌大的名声。不过对慕容燕来说,在宋朝复兴数百年前一个所谓的大燕实在可笑,一证武学顶峰才是她来到此世求索的目标。 而十年前刚开始学武时,还是小孩的慕容燕就拉着王语嫣,偷偷溜进还施水阁,在最深处的一个暗格内发现了小无相功的秘籍。毕竟李秋水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不管怎么说李青萝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就连鸠摩智这样的“面首”都能得其传授小无相功,没理由不给自己的女儿留一份安身立命的底牌,可惜的是李青萝不爱习武,倒是便宜了慕容燕这个亲戚。 不过,慕容燕谋取小无相功倒不是想着靠这门武功从此天下无敌了,或许在很多人看来,逍遥派的三大神功中,北冥神功可以吸人内力为己用,快速成为绝世高手;不老长春功更是能返老还童;而小无相功只能靠着模拟不同性质的内力来施展各门各派的武学,而且往往是学其形而未能得其神,对比另外两种神功来说不免相形见绌。 但是对慕容燕来说,这样的用法无疑是舍本逐末、暴殄天物。能模拟任何一种内力性质的小无相功,配合她一项与生俱来的独特体质,定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表姐,你在想什么?”见慕容燕似是陷入沉思,王语嫣好奇的轻声问道。 “没什么,”慕容燕甩了甩头,道:“语嫣,我明日准备出行去一趟大理,且先去拜别舅母吧,待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拜别了王夫人,从曼陀山庄返回到燕子坞,慕容燕唤来四大家将和阿朱阿碧,吩咐道:“四位大哥,我有事欲前往大理一行,你们可先去无锡城外杏子林等我,数月后那里将发生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咱们凑凑热闹也好。”又对四大家将中一人好奇问道“大小姐,不知到底是什么大事啊”正是最爱打架的风波恶。慕容燕笑道:“天机不可泄露,风四哥到时便知,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架打!”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慕容燕提剑上马,带着阿朱阿碧,前往大理去了。 一个月后,大理无量山内,树林密布,一名年轻男子神色慌张,急急而奔,身后似有人追杀。奔出一阵,男子双腿酸软,气喘吁吁,猛听得水声响亮,轰轰隆隆,便如潮水大至一般,抬头一看,只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只听得背后一人叫道:“前面是本派禁地,任何外人不得擅入。你再向前数丈,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被追杀的正是大理镇南王之子段誉,段誉心想:我就算不闯你们的禁地,但是撞破你俩的好事,难道你就能饶我了?于是脚下加紧,跑得更加快了。 段誉正在拼命奔逃,只听得背后那人大喊:“快停步,你不要性命了吗?前面是” 段誉回过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正是要要性命,这才这才逃走”一言未毕,突然脚下踩空,顿时摔下山崖,不见人影了。 山崖之上,一男一女俩人露出头来,男子说道:“葛师妹,那小子摔下山崖,这百丈高崖,他定是尸骨无存了。”那女子回应道:“干师兄,你我还是快走吧,免得再节外生枝。”男子正要应是,突然背后传来一道调侃的笑声“哦~两位真是好算计啊,那名小哥一死,你们二人背门私逃便无人知晓了。”两人一惊,手上动作却都不慢,转身便双剑齐出,毫不留情,显然是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来者正是慕容燕,只见她不慌不忙,玉手轻扬,只闻两声清脆的剑鸣,两柄宝剑竟是应声而断。两人望着眼前笑吟吟的佳人,两根纤若无骨的手指竟有断金切玉的本事,不由得其其被吓退了半步。回过神来,那名“干师兄”扔掉断剑,讪讪抱拳行礼,问道:“方才我二人情急之下多有得罪,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来我这无量山中有何贵干。” 慕容燕轻笑一声,讽刺道:“哈,看到来的是“高人”便前倨后恭,若我只是个普通的弱女子,恐怕早已死在了二位的剑下了吧。”干葛两人支支吾吾,无言以对。慕容燕望了一眼悬崖,语气转冷:“本来我与你们两人萍水相逢,本就无冤无仇,你们追杀的人也与我无关,背门弃宗我也管不着,大可以放过你们。” 那两人闻言一喜,却又听慕容燕道:“可是你们却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人,视人命如草芥!”两人又是一惊,慕容燕继续道:“依我看,不如你们自废武功,这样我便放你们一马,如何啊?”两人顿时吓得跪地求饶,慕容燕只是不允。 这时,树丛中两人牵着马走来,当先一名绿衣的娇小少女嗔道:“小姐,你也不等等我和阿朱姐姐,害的我俩好找。”后面一名红衣少女温柔的嘱咐道:“阿碧,不可使小性子。”跪在地上的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弹起,便要制住阿朱阿碧两人作为人质。 两人欺至阿朱阿碧身前,脸上正要露出得逞的笑容,却见面前两名少女虽惊不慌,竟是齐齐娇喝一声,各自打出一掌。干葛两人不以为意,一手招架掌式,一手化掌为爪扣向咽喉,唯恐动作慢了被背后那名武艺高绝的女子上来救人,不想双掌接触,干葛二人感受对面两名少女内力远胜自己,猝不及防下被震飞数尺,倒地挣扎不起。 阿碧被吓了一跳,击飞对手后忙手掩檀口惊呼不已,阿朱虽然也受了惊吓,但一贯稳重大方的她还是连忙一面安慰阿碧,一面对慕容燕问道:“小姐,这二人是?” “哈,不过是两个无德小人罢了,方才他们还想杀我,可惜武功不济,我本想废了他们武功饶他们性命,没想到他俩却妄图拿你们做人质。”慕容燕哼了一声,鄙夷道。她走到还在倒地挣扎的两人面前,嘲讽的说:“我的两个侍女得我武学,虽然比不上那些顶尖人物,但怎么说也算的上二流的高手,可惜以你们两人这点微末的武功,方才那一掌应该已经震断了你们的心脉,神仙也难救喽。”两人还想求饶,却已被口中鲜血呛得说不出话来。慕容燕不再理会,转身说:“阿朱阿碧,咱们寻路下悬崖去,不用管这两人了。”阿朱阿碧虽然都是心软善良的女子,却也不会去救两个想杀自己小姐,还想擒拿自己当人质的恶徒,便随着慕容燕一道牵着马离开,只留下草地中渐渐气绝的干葛二人。 第二章 无量玉璧 悬崖下,段誉从昏迷中醒来,此刻脑中还是昏昏沉沉,他缓缓坐起,转头看到身旁不远处点起了一堆篝火,火堆旁围坐着三位女子。段誉不由的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没摔死,被三位仙女姐姐救了不成?” 听到这边的动静,火堆旁的三名女子纷纷转过头来,一人起身走向段誉,阴惨惨的说:“不是仙女是妖怪,我们见公子你细皮嫩肉的,正准备生火把你烤来吃了呢!” 段誉被吓得惊叫一声,跳起来正要挣扎逃跑,却听得后面未起身的两女“噗嗤”两声,显然是未能憋得住笑,那绿衣少女笑得喘不过气来,说道:“小姐,你心眼真坏,好好的非要吓唬这位公子。” “哪里,我只是见他刚醒,昏昏沉沉的,故而想办法让他清醒一点罢了,你看,这不是一下子都活蹦乱跳了吗” 到此时,段誉也知道对面这名女子只是在吓唬他,并非是真正的妖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整整衣衫,唱了个喏,道:“小生姓段名誉,大理本地人氏,可是三位姐姐救了我,小生在此谢过了。” 慕容燕回了一礼,道:“在下慕容燕,这两位是我的侍女,红衣的叫阿朱,绿衣的叫阿碧,我们三人从姑苏而来大理,却是有一件事要办。” 段誉好奇道:“三位姐姐远涉千里而来,不知有何要事,小生在本地也算有些人力,若能帮上一二,也算稍稍报答救命之恩。” “哈,说来也巧,段公子你不小心失足落下的这个悬崖,正是我等此次的目的地。”慕容燕说着,递给段誉一根火把,邀请道:“我等同行如何?” 段誉接过火把,自是欣然答应,面前三名女子,阿碧娇俏可爱,阿朱温柔大方,慕容燕身上更是有一股有别于其他女子的英气,段誉正是年少慕艾的年纪,此时不免有些痴痴傻傻,盯着三人多看了一会儿,直到阿碧气鼓鼓的抬手敲在他头上,段誉才猛然惊醒,赶忙道歉:“罪过罪过,小生失礼,该打,该打!”慕容燕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当先开路,其他三人跟在身后,向悬崖谷底而去。 没多久,四人便来到谷底,抬眼望去,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注入谷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湖之中,瀑布入水之处湖水滚滚,而十余丈外的湖心却平滑如镜,真是造化奇景。 “就是此处”慕容燕停下脚步,指向瀑布右侧,说道:“你们快看那边的崖壁!”只见崖壁光滑如镜,温润如玉,月光照射下竟然在崖壁之上清晰的倒映出四人的身影来。 “莫非这就是无量玉璧?!”段誉惊叹道,随即对慕容燕三人解释:“我之前被无量剑派的人追杀,听到他们提起说过,在这悬崖底下有一片无量玉璧,曾有仙人舞剑,据他们说,无量剑派的祖师爷正是看见了这舞剑的仙人影子,才在这里开宗立派的。” 慕容燕点点头说道:“此处本是我家两位长辈当年的隐居之所,他们二人都是世外高人,想来是曾经在此舞剑,被那无量剑派祖师看到,才误认作仙人。”段誉闻言惊讶不已,慕容燕又道:“两位前辈隐居在此,料想此地必有洞穴之类的所在,我们且分头找找。”其余三人一起点点头,各自分散开来进行搜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果然还是段誉福缘深厚,只听见他大叫道:“三位姐姐快过来看,我在此处发现一个洞穴,隐藏在巨石之后!”三人听见纷纷赶来,只见段誉所指的地方有一个三尺多高的洞穴,一块巨石挡在洞口,只露出小半缝隙,人难以通过。那巨石高齐胸口,至少有一二千斤重,段誉见状说道:“三位姐姐,我们不如去找些藤曼木棍来,试试能否将这巨石移开。” “用不着!”慕容燕上前一步,手按在巨石一侧,饱提真气,运劲于掌,这块巨石竟然被她缓缓推动。段誉见了瞠目结舌,阿碧笑道:“段公子,我们家小姐武艺高绝,世所罕有,这块破石头不在话下啦。” 随着巨石被缓缓推开,洞口已然敞开,几人对视一眼,弯腰鱼贯而入。果然内中另有洞天,火把照亮洞中,一路上皆有石板铺就,行不多时,一座大门挡在几人面前。段誉正要上前叩响门环,慕容燕踏步上前,一边抬手推开大门,一边说道:“此处已久无人居住,我们直接进去就好。” 随着大门推开,内中是一间圆形石室,虽身处崖壁之内却颇为明亮,众人抬头一看,石壁之上有一个透光的窗户,一条花纹斑斓的小鱼在外面窗外悠然游过。原来那窗户竟然是一块透明的水晶,而几人现在正身处湖底。 众人再转头看这石室的布局,似乎是一间女子闺房,中央有一面石桌,上面放着铜镜和女子的梳钗饰物,只是铜镜早已布满铜绿,桌子上的饰物也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再度前行,段誉倒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显然是刚刚触景生情,脑补了一堆女子因情而神伤,独自一人幽居的故事。不知不觉中,他倒是走到了最前头。几人没走多久,又遇上一扇石门,段誉下意识的推开石门,眼前陡然一亮,失声惊呼! 石门背后,只见一个宫装美女,手持长剑,明晃晃的剑尖正对着段誉的咽喉! “回神了!”慕容燕走上前,拍了拍段誉的肩膀,“只是一座玉像罢了。” 段誉定睛一看,面前女子虽是仪态万方,却并非活人,的确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这玉像也真是巧夺天工,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和常人肌肤无异,眼珠更是用黑珍珠雕成,隐隐有光泽流转,难怪他一时间将其当成了活人。 段誉正被这玉像惊艳,突然听到背后阿朱阿碧也惊讶的叫道:“表小姐!”段誉正不明就里,慕容燕解释道:“段公子,这座玉像乃是照着我家表妹的外祖母所刻,不想与我表妹竟然有九分相似,所以阿朱阿碧才如此惊讶。” “小姐,你是怎么知”阿碧更加惊讶,话未出口却被阿朱拦住,眼神示意她暂时不要追问。段誉虽然疑惑,但他也不是全然不晓世事,只当这是人家家事,不方便在他这个外人面前提起,便说道:“原来是姑娘的长辈,竟有此仙人出尘之姿,真是神仙中人。” “段公子谬赞了,我此次来大理,正是要收回两位长辈遗留在此处的武学秘籍,还请段公子能帮我们一块寻找。”知晓剧情的慕容燕自然早就知道秘籍藏在何处,不过一下就找到未免有些不好解释,反正左右无事,她也愿意逢场作戏一番。 段誉自然应允,几人开始搜寻,慕容燕假作在研究石壁上的几行《庄子》刻字,却暗暗注意着段誉的动作。只见他呆呆的围着玉像打转,要伸手摸摸玉像,却连根小指头都不敢碰上。他转了几圈,看到玉像前有两个蒲团,竟是双膝跪倒,拜了下去。 段誉拜下,正要抬头时,却发现玉像鞋底刻着两行小字,凝神细看,原来一边是“磕首千遍,供我驱策”,另一边是“遵行我命,百死无悔”。段誉却如同着了魔一般,神魂颠倒下便真的开始磕起头来,嘴里还“一二三四”的数着数。 慕容燕见时机已到,快步上前询问,段誉一五一十的说了他的发现,虽说是知晓剧情,慕容燕也不由得为段誉的这股呆劲捏了把汗。当下阻止了段誉,俯下身来假装翻找了一阵,便“发现”了蒲团中所藏的一卷绢帛。 慕容燕打开绢帛,上面写的果然便是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秘籍。以她本身的天赋过人,再加上如今的武学造诣,一通百通,转眼间又有了诸多心得见解。不过这绢帛上画的女子形象都是不着寸缕,虽然慕容燕这种经历过信息轰炸的后世人不觉如何,但这画像可是照着李秋水的面容所画,而王语嫣偏偏又和李秋水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下收起绢帛,对段誉施了一礼,道:“多谢段公子相助,这秘籍原本我权且收回,等我誊抄一份作为谢礼,赠与公子。” 段誉连忙拒绝:“不可不可,秘籍本不可轻传,而且小生也不喜习武,倒是明珠暗投了。” 慕容燕抢了段誉的机缘,并不想白占便宜,转念一想,狡黠一笑,对段誉道:“段公子有所不知,那位“玉像”长辈早有所言,她所留秘籍应传于有缘人,而此次若非是段公子的缘法,我们也未必能找到这个所在,自留原本已是无奈之举,还望段公子切勿拒绝啊。” 段誉听到“有缘之人”,不由的喃喃自语什么“神仙姐姐”,纠结再三,终究还是没有推却。众人再在洞中探查,除了几间居住用的石室外,只剩一个极大的石洞,洞口刻着“琅嬛福地”四个字,洞中放着一排排书架,上面贴满签条,标注的全是各门各派的武学秘籍,只可惜人去楼空,架子上空空荡荡,书册早就被人搬走一空。 第三章 四大恶人 几人继续探索,可惜再无发现,便原路退出了无量玉璧,只是段誉离开时对着那“神仙姐姐”的玉像还有些依依不舍,令慕容燕三人暗暗发笑。 四人回到洞外,寻路上了悬崖,找到下崖前拴在树旁的马匹,正欲结伴返回大理城中,忽闻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响。 马蹄声由远而近,原来是一匹黑色的骏马飞驰而来,马上骑着一名蒙着面的黑衣女子,背后却有一个黄色的人影快速无伦的追了上来。马儿虽然神骏,但身处密林之中,速度不免大打折扣,只见那背后的人影翻腾之间,顺手抄起一块石头,用力一甩,大喝一声:“着!”石子飞速击中马儿后腿,打的马儿一个趔趄,竟是摔倒在地,不过骑马的那名女子倒也身手不凡,在马儿摔倒瞬间一个鹞子翻身,平稳落地。 那名蒙面女子一落地,便掣出一把弯刀来,对着追上来那名黄衣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此时那人已来到丈外,只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脑袋大的异乎寻常,眼睛却小的像绿豆一般,一张阔嘴露出森森利齿,长着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果真是奇形怪状。 这怪人手提一把如同剪刀一般的奇门兵器,恶狠狠道:“臭娘们,老子看你这回逃到哪里去!老子要用这鳄嘴剪把你的脑袋咔擦一声剪下来!” 段誉见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跑到那名女子身前,张开双臂护着,问道:“尊驾是谁?为何要和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那蒙面女子却不领情,冷冷道:“和你无关,凭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想挡住南海鳄神么?”她停了一停,又犹豫着说道:“你你快逃,别在这里。” 那名怪人哈哈大笑:“逃不了,逃不了!老子是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那个。嘿嘿,臭小子想多管闲事,老子就多剪一颗脑袋!” 段誉哪里听过南海鳄神的名号,正慌乱时,突然灵机一动:慕容姐姐武艺高强,不如找她帮忙打退这个什么鳄神,可他又转念一想:万一这恶人的武功比慕容姐姐还高,岂不是平白多赔上一条性命!正当他还在犹豫间,慕容燕不慌不忙,缓缓踏步走到两人身前。 “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四大恶人,凶神恶煞南海鳄神,真是久仰了。”慕容燕淡淡道。 南海鳄神闻言大喜:“哈哈哈,你这小娘们还有点见识,听过老子的名号,等会老子一定会把你的脑瓜子剪的好看一些!” “哈,这倒是不妨,”慕容燕不以为意,问道:“不知你为何要追杀这位蒙面的姑娘?” “哼,这臭娘们杀了老子的徒弟孙三霸,害得老子没了传承,你说老子是不是该把她的脑袋剪下来!”南海鳄神怒道,又想起自己这一门向来一脉单传,教了十几年的徒弟一死,岂不是这些年的心血都化为乌有了?他越想越怒,随手掣出鳄嘴剪,抬手便要取慕容燕的性命。 却见慕容燕只是双手往上一搭,捏住了鳄嘴剪两端,那南海鳄神便再也剪不下去,他又奋力想往回抽出,可那鳄嘴剪却仍是纹丝未动。 “岳老三,不知你们四大恶人其余的三位是否都在大理啊?”慕容燕气定神闲,用内力压制南海鳄神的同时仍能毫不影响的开口说话。南海鳄神虽知自己遇上了生平仅见的高手,但听到岳老三这三个字时,还是忍不住大怒道:“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只是他这一开口,提起的内力不由一泄,慕容燕顺势一拉,便将鳄嘴剪夺了下来。岳老三一愣神,已被慕容燕欺近身前,双手连弹,封住周身大穴,瞬时动弹不得,只剩那绿豆般的小眼滴溜乱转。 轻松制服了岳老三,慕容燕知晓此次四大恶人齐聚大理,便是为了对付这大理国主段正明,而枯荣禅功、一阳指和六脉神剑,乃至于那位吐蕃国师的一身武学,对她而言自然不能错过。转念一想,慕容燕对段誉说:“段公子,这南海鳄神乃是江湖上恶名远扬的四大恶人之一,排行第三,他既然来此,恐怕四大恶人皆至,必是有所图啊。” 段誉也道:“慕容姐姐说的有理,”随即他肃容一礼,诚恳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大理国镇南王世子,家父讳上正下淳,之前在下私自逃家而出,故而未告知身份,还望几位姐姐见谅。但此时四大恶人齐聚大理,家父身负保境安民之职,在下必须立刻回家通知家父早做准备,慕容姐姐武艺高绝,万望相助,段氏定有厚报!” “我辈武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侠者当为,谈何厚报!”慕容燕自是不会拒绝,她随手拎起岳老三,将其搭在马上,转头问向先前那名蒙面女子:“这位姑娘,你既然得罪了这位南海鳄神,想必其他恶人不会轻易放你干休,不如我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蒙面女子点点头,又冷冷道:“我叫木婉清,多谢你们救了我性命”虽是感谢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也仍是冷冰冰的像是仇人一般。慕容燕并不在意,几人上马,一路向大理城疾驰而去。 催马行至中途,段誉突然惊喊道:“不好!”几人连忙询问,段誉道:“家母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的玉虚观修行,定然不知四大恶人的事,若是还待在城外恐有危险,在下要去将母亲接回,几位姐姐可先去大理城中等我。”慕容燕笑道:“无妨,我们与你同去接令堂,也可避免途中出现危险。”段誉谢了一声,带着众人调转马头改道去往玉虚观。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众人转过一个山岗,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大道西面绿柳丛中,隐约可见一座小小的道观,来到近前,道观门口匾额上正是“玉虚观”三个大字。段誉心喜,一边上前推门一边大喊:“娘,誉儿来看你了!”猛听得观内有一人哈哈大笑:“玉虚散人,不想你的儿子竟有这般大了!” 段誉心中一惊,连忙抢进观中,只见道观墙角倒着一名昏迷的少女,庭院中有三人正在相斗,一名容貌秀丽的道姑手持拂尘,正和一名手持判官笔的中年男子合攻一名怪人,那怪人身量极高,却瘦削无比,像是一根竹竿似的,手持一柄钢抓样式的奇门兵器,虽是以一敌二,却反而是他占了上风。 那名道姑见段誉推门进来,厉喝一声:“誉儿快走!这是四大恶人中的穷凶极恶云中鹤,快去找你爹爹来!”却是战中分心,被云中鹤手中钢抓撕破了手臂的道袍,露出一点欺霜赛雪般的肌肤来。云中鹤眼见推门进来的除了段誉这个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小子外,后面竟然还跟着四名貌美女子,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温柔大方,一个小家碧玉,还有一个虽然蒙着面,但观其身姿,花丛老手的云中鹤岂会不知这也是个人间少有的美人,他不由淫笑道:“看来老天待我云中鹤不薄,一个大美人,五个小美人,今日真是艳福不浅啊!” “不浅不浅,今日你的福气还不止这些!”慕容燕冷笑道,话音未落便冲上前去,用柔劲推开道姑二人,当先一掌击向云中鹤胸膛。 云中鹤见来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随手用钢抓一挡,本想顺势将其擒住,却不料一股沛然难当的强大内力迎面而来,大惊之下正欲闪避,却已是慢了一瞬,只见那柄钢抓被一掌打的弯曲,掌力余势不减,正中云中鹤胸口,将其击飞数丈,重重的砸在道观院墙之上。 众人定睛一看,云中鹤口鼻喷血,胸口微微塌陷,无力的滑下来瘫作一团,已是只剩一口气在。 道观中,那名道姑和持判官笔的男子已是瞠目结舌,目光骇然的望着慕容燕,已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第四章 黄雀在后 段誉连忙上前解释一番,通了姓名,又说了岳老三之事,随即对慕容燕等人介绍道:“这位是家母,道号玉虚散人。这位是朱丹臣朱四哥,是我爹的护卫,善使一支判官笔,外号笔砚生。”两人越发惊异,上前对慕容燕齐声道谢,道姑又说道:“姑娘年纪轻轻,武艺如此惊人,四大恶人竟有两人已经栽在你的手中,又救了我们的性命,刀白凤铭感五内!”木婉清本来跟在众人身后,默默不发一语,听到“刀白凤”三个字,陡然神色一变,抬手竟掣出一把手弩来,一支毒箭瞬间射向刀白凤! 慕容燕早有所备,双指往空中一夹,便已是夹住了这支毒箭。刀白凤先是一惊,见了这毒箭的样式之后又是一怒,对木婉清喝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修罗刀让你来杀我的!”木婉清拔刀道:“我不知道什么修罗刀,是我师傅幽谷客告诉我,如果将来遇到一个叫刀白凤的人,便一定要杀了她!”说罢还要上前,慕容燕闪到她的背后,一手刀将其击昏,扶住昏迷的木婉清,对刀白凤道:“看来是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怨,在下本来不应多事,只是现下大敌当前,还望王妃暂且宽恕于她。” 刀白凤叹了口气,说道:“慕容姑娘慧眼如炬,确是我与她师傅之间的旧怨,看她这样子,也不知缘由,只是听她师傅的话罢了,我也不会过多的怪罪她。不过贫道已经出家,并不是什么王妃。”段誉急道:“娘,现在四大恶人都在大理,虽然折了两个,但剩下的两个恶人也不容小觑,您先回家也好让我和爹爹放心啊” 朱丹臣也在一旁附和道:“娘娘,世子爷说的对,此时应顾全大局,若是娘娘有失,王爷岂能安心对敌!” 刀白凤沉默一会儿,再叹道:“也罢,我就先随你们回王府,只是这王妃、娘娘的称呼再莫提起了。”段誉和朱丹臣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此时只想着刀白凤肯松口便好,回去之后大有段正淳来负责哄她。慕容燕见了这两人的表情,不由暗笑。 安抚好刀白凤,段誉想起了那名昏倒在墙角的少女,上前一看,惊叫一声:“呀!怎会是钟灵妹子!”连忙掐住人中,将其救醒,钟灵醒来,看到段誉,又惊又喜,说道:“是段家哥哥!是你把我从那云中鹤的手里救下的吗?”段誉连忙解释一番前因后果,又问她为何会被云中鹤掳去,钟灵道:“那什么四大恶人到我家谷中,这云中鹤撞见了我,起了歹心,便将我迷晕,带出谷去,没想到被段家哥哥和这位慕容姐姐救了。” 一旁的刀白凤见钟灵天真烂漫,又和段誉亲近,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一副婆婆看到满意儿媳妇的表情。而慕容燕则是看着这一堆莺莺燕燕,捂住额头,腹诽道:“段正淳啊段正淳,谁想得到,这小小的道观里,此时竟有你三个女儿在啊!” 众人叙话已毕,收拾行装,带着被点穴的岳老三和重伤濒死的云中鹤,一路来到了大理城中。半路上,朱丹臣早已遣人通报段正淳,待众人来到城门口,早有一队人马等在门口迎接。 当先一名中年男子率先上前,只见他长着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仪表堂堂,肃然有几分王者之相。他先是来到刀白凤马前,软语温存,刀白凤开始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脸色,段正淳没说几句,她便又哭又笑,眼神里也带上了似水柔情。慕容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叹道段正淳不愧是段正淳,这一手哄女人的本事真是天下无双,可惜段誉倒是没学到半分。 段正淳哄好了刀白凤,又和段誉、朱丹臣说了几句,再来到慕容燕面前,先是谢过她救了自己的妻儿,又问道:“慕容姑娘,你擒下了这凶神恶煞和穷凶极恶,不知想如何发落他们二人呢?” 慕容燕笑道:“段王爷既有此问,想必也已猜到了,正是要用他俩作饵来钓大鱼啊!”一老一小两个狐狸对视两眼。心照不宣,嘿嘿的笑了起来,外人看来倒是他俩更像是父女一些。 城门口终不是叙话之地,段正淳再与其余几人打完招呼,带着众人并迎接队伍进入城中,一路径直回镇南王府去了。 翌日,王府门口竖起两根旗杆,吊起了岳老三和云中鹤两人,惹得大理城中百姓纷纷围观。那岳老三状态倒还算完好,虽是昏迷不醒,但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痕,云中鹤则是凄惨无比,满脸是血不说,手脚四肢都骨断筋折,要不是还在微微起伏得胸口,还真看不出他是个活人。 此时,围观得百姓之中,正有乔装打扮混入城中得段延庆与叶二娘两人。虽说四大恶人之间感情未必有多深,但眼见二人被如此折辱,叶二娘仍是怒火交织,正要上前救下二人,却被段延庆拦住,用腹语术对其传音入密道:“休要冲动,他们将老三老四吊在这里,打的是请君入瓮的主意,周围必有重兵埋伏!” 叶二娘闻言一惊,低声道:“老大,那怎么办,我们就看着老三老四在这吊着,见死不救吗?”段延庆沉吟片刻,道:“哼,他们想瓮中捉鳖,咱们就来个围魏救赵,此时皇宫中守备必然空虚,我们就去皇宫捉那段正明!就算捉不到他,捉了他的皇后妃子,也能用来换回老三老四。”两人打定主意,缓缓退出人群,来到大理皇宫之外,见宫门侍卫果然比往日少了许多,两人便潜伏下来,准备等到天黑便动手。 几个时辰后,日落月升,大地陷入黑暗,夜色之中,两道人影在大理皇宫内快速穿行,避开宫中巡逻的守卫,一路潜行至寝殿门前。 两人偷偷摸入殿中,只见内室里一名身着龙袍的男子背对殿门而坐,一个宫女侍立在他身旁。 段延庆和叶二娘见状大喜,两人对视一眼,飞身扑上,段延庆一马当先,手持铁拐一杖点出,正要擒下保定帝,拐杖触及身体,他却忽感不对。只见那身着黄袍之人应声倒地,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稻草扎成的人偶。 段延庆察觉不对,正要飞身撤退,一旁的宫女却突然发难,双手化爪,使出一套擒拿手法缠向段延庆。段延庆怒喝一声,出招毫不容情,铁拐径直朝宫女心口点去,正要一举毙敌。宫女却不闪避,变爪为指,针锋相对,点向铁拐杖尖。 杖指相击,竟是柔荑一般的手指胜过一筹,段延庆感到一道无形指力透过铁拐朝他袭来,竟是震的他虎口一麻,险些握不住拐杖。段延庆借势一退,沉声道:“参合指,你是慕容家的人!” “段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见多识广,认得我慕容家的武功。”宫女正是慕容燕所扮,“二位鱼已入瓮,何不束手就擒?” 叶二娘冷哼一声,道:“杀了你,我们照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二娘闭嘴!”段延庆低声喝到,又转向慕容燕:“好一个将计就计,你将老三老四挂在镇南王府,原来是故意让我们以为有重兵埋伏,你却在皇宫里来了个黄雀在后,小小年纪竟有这等心计,真是不可小觑。” “哈,兵法本就是虚虚实实,只是段先生说错了一点,重兵埋伏是真的,虽说你们来皇宫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为以防万一,保定帝和镇南王已将大部分兵力调去镇南王府了,皇宫之内确实守备空虚。” “哼,你区区一人,也想挡住我们吗?”段延庆听到对手所说,心中微微一宽,方才交手一招,虽说眼前少女功夫不凡,自己未必能胜过她,但他和叶二娘两人联手,要脱身也不难。 段延庆正在思虑间,又听慕容燕道:“段先生要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刚才那一指不过牛刀小试,接下来二位小心,我要正式开始了!” 第五章 双气同流 话语刚落,慕容燕周身元功饱提,双掌微抬,隐隐竟有风雷之声。段延庆、叶二娘相视骇然,知晓方才还是小看了对手,眼前少女武功之高,乃是平生仅见,但为求脱身,二人不得不拼死一搏,挺刀提杖而上。 慕容燕手无寸铁,独对两大恶人联手。叶二娘手持两把柳叶刀,刀风逼人,舞的水泼不进,段延庆手持铁拐,以拐杖施展一阳指,竟有一股堂皇大气的王者气势。 反观慕容燕,右手化指对上段延庆,左掌作刀对上叶二娘,指化参合指、拈花指、无相劫指、电光劫指、多罗叶指,刀作燃木刀、伏虎刀、羽衣刀、八卦刀、五虎断门刀。慕容燕双手分使指法刀法,竟是招招不同,式式迥异,变幻莫测,让段延庆叶二娘两人应接不暇。 交战片刻,武功逊色一筹的叶二娘首先不支,露出一瞬破绽,慕容燕间不容发,往手腕上一砍,双刀顿时脱手飞出,顺手一掌将中门大开的叶二娘震伤。段延庆急忙来救,却是慕容燕诱敌之策,只见她早有所备,使出一式大力金刚指正面对敌。 段延庆本来打的是攻敌必救的主意,他本想慕容燕方才一掌打伤叶二娘,此时必然是回气的瞬间破绽,内力空虚只能闪避,却没料到对方竟然选择与他正面拼斗。两人内力相交,段延庆只感对手从杖中传来的功力如潮如浪、层层叠叠、生生不息,自己苦修数十年的内力也挡不住对手这无穷无尽一般的攻势,手中铁拐竟然从中折断。 段延庆双手鲜血淋漓,惨然道:“好个慕容,江湖中人都以为自上代慕容家主死后,慕容家就此没落,原来是大错特错,你身为女子,又是这般年纪,如何修的这等功夫!” 叶二娘本负伤倒在一旁,见电光火石之间自家老大竟然落败,惊惶之下正要挣扎起身,抛弃段延庆而逃,方一运功却只感到浑身剧痛,只听慕容燕淡淡道:“你不必挣扎了,刚才那一掌我已将真气灌入你浑身经脉,你若不用内力还好,若是运功便会刺激真气在你全身经脉乱窜,相信这样的痛苦你也不愿经受吧。” 叶二娘闻言放弃了挣扎,只是恶狠狠的呸了一声:“贱人,有本事便杀了老娘,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本来就是个小女子,算不上英雄好汉。”慕容燕讽刺道,“可你叶二娘呢,据说你每天都要偷走一个婴儿,玩弄够了之后便将其杀掉,因你而受折磨的家庭何止万千,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作视死如归的模样!” “哈哈哈!你在这里大义凛然、义正言辞,我的儿子还在襁褓中就被人抢去,从此生死不知,我便发誓,要让天下人都知晓我的痛苦!” 慕容燕冷笑道:“如果我说,你的儿子不仅还在人世,而且我还知道他的所在呢?” 叶二娘闻言大惊失色,追问道:“什么!你怎会知道?你是当年抢走我孩子的人!”她转念一想,又喃喃道:“不,你年纪这么小,不可能是当年那人。” 她拼命爬起,跪着向慕容燕一下下磕着响头,哀声求道:“慕容姑娘,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孩儿在哪里,只要能再见我的孩儿一面,就算你把我千刀万剐,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我也甘愿了!”声音凄厉,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免闻之落泪。 慕容燕却面不改色,仍旧淡淡的说:“你这般疼惜自己的孩子,那些被你害死儿女的父母却也不会输你半分,一切不过因果偿还。”随即一道隔空指力点晕叶二娘,轻声说:“放心吧,你死之前,我会让你见自己的孩子一面。” “多谢你,多谢你”叶二娘缓缓晕了过去。慕容燕又转向段延庆,还未说话,段延庆却道:“好一张利嘴,更胜你的武功。不过老夫一生虽是作恶多端,却没有二娘这样的心魔,败在你手中,任凭你处置好了。” “段先生真的没有心魔吗?”慕容燕俯下身凑到段延庆耳边,轻轻说道:“那段先生可听过’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化子邋遢,观音长发’这十六个字呢。” “你说什么!”段延庆惊得瞳孔都放大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先生,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与大理段氏的恩怨不过是皇位之争,而如今保定帝深得臣民之心,且以我观之其武功并不在你之下,就算我不插手,你想夺回皇位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慕容燕在段延庆耳边幽幽说着,一言一语似带着无穷惑人心神的魔力。 “老夫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任你宰割,这般境况你又想要合作什么?”段延庆虽然被慕容燕说破他平生中最隐秘的事而一时乱了心神,但毕竟他也是一代枭雄,很快就恢复了警惕。 慕容燕却不管他的警惕,自顾说道:“很简单,只要段先生交我一阳指秘籍,再将你与段氏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再出面说和,段先生重回族谱,入天龙寺中出家参禅,从此安享晚年,岂不对双方来说都是件美事?” 段延庆讽刺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你武功虽高,又如何保证段正明他们不会事后对老夫下手?而且老夫不过是个双腿残疾的废人,大不了一死,又岂会向他们低头!” “如果我说,大理镇南王妃刀白凤就是那位白衣观音,镇南王世子段誉就是你的亲生骨肉呢!” “什么!”饶是以段延庆的定力,听了这话也是瞠目结舌,久久才回过神来,方一回神他便急切追问道:“你如何证明!” “是与不是,待段先生与段氏讲和之后见了刀白凤的面容,再问过段誉的生辰八字,想来已能证得七八分,之后大可自己查证。再者你们之间本是家事,大理段氏一族虽是皇家,但皇位纷争并不酷烈,据我所知,历来有皇位争夺得败者去天龙寺出家的传统,想来先生的安全亦能得到保证。” 段延庆沉吟良久,才幽幽叹道:“也罢,老夫就信你一回,虽不知道你这般年纪轻轻是如何知晓这诸多隐秘的,就当老夫临死前赌上一把!” 慕容燕笑了笑,上前搀扶起段延庆,手掌贴在他后背,一边渡气疗伤一边说道:“段先生请放心,慕容燕一向以诚待人啊。” 段延庆撇了撇嘴,显然是没有相信她“以诚待人”的说法,感受到慕容燕给他传来的疗伤真气源源不绝,不免惊异道:“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内力深厚无比不说,刚才对上我和二娘那指掌并用的奇招也是闻所未闻,而且你行招走式间十几种武功信手拈来,其中不少招数催动间的内力运转也不相同,就算你打娘胎里开始练功,也未必能做到这般吧。” 慕容燕闻言不知可否,只是敷衍道:“每个人都有点小秘密,段先生就当在在下功体特殊吧。” 事实上,慕容燕从开始习武时就发现,自己除了一身绝不下于原剧情里慕容复的武学天赋外,还有一项独特的体质,那就是她体内的真气竟然形成了两道相互独立的循环。这种体质不但能让她在修炼内功时事半功倍,亦能同时使用两种不同属性的真气而不冲突,甚至能在一边战斗时一边运功调息,从而让内力源源不绝,故而慕容燕将其命名为双气同流。在练成小无相功之后,更是能随意双招同出,施展百家武学时就连内功也是运转自如,论神妙更在左右互搏之上。 而今日击败段延庆和叶二娘,是她首次将双气同流运用到实战中,果然轻易取胜,不过接下来要面对的这位对手,即便在高手如云的天龙世界,也算得上是绝顶了。 第六章 大轮明王 段延庆应下与慕容燕之间的交易,向段氏投降,保定帝段正明也没有赶尽杀绝,同意了段延庆入天龙寺出家为僧的要求。段延庆也见到了刀白凤和段誉,经过旁敲侧击几番言谈下来心里早已确信了八分,慕容燕自然是如愿拿到了一阳指的秘籍,双方皆大欢喜。 至于阿朱、钟灵、木婉清的身份也被慕容燕在“不经意”间透露,此时的镇南王府真可谓是鸡飞狗跳,弄得段正淳整天焦头烂额,段誉倒是好些,此世的木婉清和他没有产生男女之情,钟灵和他之间也是少年人懵懂的情感,还没挑明就变为兄妹了,也不算坏事。 而对叶二娘、岳老三、云中鹤三人的处置也已定下,云中鹤淫人妻女,岳老三杀人无算,都压入死牢,待秋后明正典刑,叶二娘因慕容燕尚要用到她而暂免一死,被点了穴道,终日昏迷不醒。从此恶名远扬的四大恶人都烟消云散,而慕容燕的名声也开始响彻天下。 不过此时的慕容燕却无暇去管这些身外之事,她正在大理天龙寺中,与枯荣大师品茗论武。 “非枯非荣,非假非空,这佛门禅武确实深奥,”慕容燕喝了一口茶水,感叹道:“只是大师心中尚有挂碍,未脱红尘,因此难以再进一步。” “施主妙慧,只是老衲身在红尘,慧根有限,自知难证菩提,不得涅槃,倒也自得其乐。”枯荣大师双手合十答道,言语中带了几分洒脱之意。他面容极为可怖,半边脸面色红润,皮肤光滑,另半边却形如枯骨,几乎只有一层皮在。慕容燕知他这是因所修炼的枯荣禅功所致,枯荣大师出身大理皇室,于俗世纠缠太深,终究只练到这半枯半荣的境界,难以达到那非枯非荣、亦枯亦荣的至高境界,否则当世绝顶再添一人矣。 两人正交谈间,突闻一阵阵喊声从寺外传来。“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前来拜会天龙寺高僧,望乞不吝一见!”声音倒没多大,却悠悠扬扬,难分远近,声及数里也未见减弱,显然是有人以高深内力催动音功而发出。 慕容燕不免暗想,在原剧情中,鸠摩智先依礼数提前送上拜帖,是以天龙寺众僧有时间去修炼六脉神剑剑阵,此时却是直接闯上门来,想必是由于她引起的蝴蝶效应,鸠摩智或许因四大恶人因她覆灭而起了几分忌惮,虽说他自信武功超凡入圣,但为避免节外生枝,便不经通传径直前来,却不料正好碰上慕容燕在天龙寺做客。 枯荣大师与慕容燕对视一眼,慕容燕揶揄道:“大师,恶客上门,不知可需在下相助啊?”枯荣大师禅功高深,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说道:“贵客且稍待,待本寺会一会这位大轮明王,若是不敌再请尊驾援手。”说罢命寺内僧众布置香案,带领一众本字辈高僧迎接鸠摩智,慕容燕则是先收敛内息,避在殿柱之后。 天龙寺众人布置已毕,大殿之中,闻得知客僧高喊道:“恭迎大轮明王法驾!”但见一名四五十岁上下的僧人昂首阔步踏入殿内,脸上神采飞扬,面色如明珠宝玉,宝相庄严,令人见之不免自生钦慕之心。 那僧人走到殿中,朝枯荣大师深施一礼,开口道:“吐蕃国晚辈鸠摩智,参见天龙寺诸位大师。”枯荣大师谦让几句,为鸠摩智引荐本寺僧众,双方各自落座,方丈本因问道:“明王法驾光临小寺,荣于华衮,但不知明王前来有何见教?” 鸠摩智双手合十,说道:“小僧生平除参禅念佛之外,唯好武学,听闻天下剑法,大理寺六脉神剑当数第一,恨未能得见,引以为平生憾事。今小僧偶得少林派七十二绝技要旨秘籍,情愿将原本奉上,只求一观剑谱,望诸位大师消弭门户之见,大开方便之门,共参武学妙理。” 在原剧情中,鸠摩智是以慕容博遗愿为由,向天龙寺讨要六脉神剑剑谱,而如今慕容燕就在大理,自然不好再用这个理由。 众僧虽为这少林七十二绝技而震惊,不免有心动者,但枯荣大师自是不许,回道:“天龙寺不过南方小国偏僻之地一寻常寺庙,六脉神剑虽有些神妙,亦难当天下第一之名,况且六脉神剑剑谱为本寺至宝,轻易不敢示人,只能拂明王好意了。” 鸠摩智恳切道:“佛说众生平等,如一味雨,大师何故起了分别心,拘泥于俗世中的门户之见。”枯荣大师只是闭目摇头不已,鸠摩智又道:“小僧年轻识浅,自知所言未必令诸位佛友取信,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与贵派一阳指多有印证之处,不妨现在众位面前献丑,只是小僧初学乍练,还望不吝指点。”说罢,鸠摩智站起身来,连连演示三门指法。 这三门指法中,拈花指以阴柔暗劲为主,多罗叶指则是霸道绝伦,无相劫指更是无形无迹,难以防备。鸠摩智演示三门指法,技惊四座,在场僧众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大轮明王武学高深,喜的是若是得了这七十二绝技,天龙寺或能与少林一较短长,连方丈本因也不免意动,对枯荣大师问道:“师叔,明王远来,其意甚诚,不知咱们如何应接,请师叔示下。” 枯荣大师念了一句佛号,淡淡道:“本因,你一阳指的功夫,如今练到几品?”本因没料到枯荣大师有此一问,微微一愣,答道:“弟子愚钝,只练到第四品。” 枯荣大师又问:“以你之见,本寺的一阳指与明王方才演示的三门指法孰优孰劣?” 本因道:“指法各有优劣,功力可分高下。” 枯荣再问道:“不错,那若是咱们的一阳指练到第一品,胜负又如何?” 本因额头已微微见汗,答道:“渊深难测,大理除开国先祖外再无一人将一阳指练至第一品,弟子实不敢妄说。” 枯荣道:“若是你能再活一百年,能练到第一品么?” 本因已是浑身被汗浸透,颤声道:“弟子不能。”枯荣大师闻言点了点头,闭目不再说话。 本因方丈起身对鸠摩智道:“方才师叔指点的是,贫僧等连自家武学都未能登峰造极,要旁人的武学奇经又有何用?明王远来辛苦,还请待鄙寺设斋宴接风洗尘。”言下之意自是拒绝了鸠摩智的请求。 鸠摩智叹了口气道:“既然诸位大师不允交换,小僧也不好强求,但乞赐教一二招,也教小僧见识一下六脉神剑的绝世风采。” 天龙寺众僧却犯了难,原本若是鸠摩智提前通传拜会,有个几天时间倒是能挑出六人来各练一路六脉神剑,六人剑阵对敌,虽说有些不合规矩,但也说的过去。只是现在鸠摩智来的急迫,仓促之间来不及准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看出天龙寺众人的窘迫,鸠摩智语带讥讽道:“莫不是诸位大师怯战?还是说六脉神剑只是浪得虚名,经不起实战?小僧一时言语冒犯,还请原谅则个。”他口中虽说原谅,但语气中全无歉意,摆明是挑衅之举。 天龙寺众人闻言大怒,一名本字辈高僧怒喝道:“明王好生无礼!不用六脉神剑,贫僧便以一阳指会会你!”说罢踏步上前,一阳指直往鸠摩智胸口檀中要穴而来。 鸠摩智不慌不忙,闪身避过含怒一击,已是双手化爪,带着劲风击出,迅疾无伦,电光火石间已擒住那名僧人的手腕,稍一用力便是双臂尽废的下场。 “少林龙爪手!”枯荣大师睁开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错!小僧初学乍练,险些伤了这位大师,真是罪过。”鸠摩智面色不改,轻轻松开双手,放过了那名僧人,只留他满脸通红,又羞又怒的站在原地。 “以小僧看来,一阳指不过尔尔,而诸位又使不出六脉神剑,看来天龙寺并大理段氏的百年威名,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实在令小僧失望。”鸠摩智长叹一声,再出激将之语。 正当天龙寺众人无奈之时,慕容燕感到时机已至,从柱后闪过身来,缓缓道:“明王,言语藏针,故意激怒他人,可不是佛门高人所当为啊!” 鸠摩智心下大惊,需知以他的修为,方圆十丈内即便一片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的一清二楚,而眼前这人一直藏于殿中,他却没有察觉,倘若此人突然出手偷袭,恐怕还没交手已是输了五分,不由暗自提防,面上却不显露,念了声佛号道:“不知女檀越尊姓,为何暗自隐藏在天龙寺中。” 慕容燕早看出他言语中用意,大笑道:“明王不必言语伤人,在下慕容燕,前几日帮了段氏一点小忙,因此得邀前来瞻仰天龙寺,方才我本在天龙寺与枯荣大师参禅论武,明王恶客上门,我不便打扰主人家待客,是故躲在一旁。” 鸠摩智惊喜道:“原来是故人之后,慕容施主,我与令尊慕容博老先生昔年交厚,前几日听闻四大恶人败亡于施主之手,今日又亲自得见,幸何如之!令尊若知后人青出于蓝,九泉之下也当深感欣慰了。”他说这番话时面露喜色,倒是不似作伪。 慕容燕却不管什么故旧交情,她双眼露出浓浓战意,对鸠摩智道:“方才见明王轮番施展少林七十二绝技,恰巧晚辈也学过一两招,今日有幸,还请大师不吝赐教。”说罢抬手邀战,“慕容燕,请招了! 第七章 双强之战 请招之语未毕,慕容燕已然出手!只见她右手微抬,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笑,却非是女子含情脉脉之态,而是像世尊参破六道轮回,遍彻苦集灭道,超脱红尘之笑。 鸠摩智顿时如临大敌,面前对手使出得分明就是他方才所演示的拈花指,这门指法即便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也属上乘武学,而观对手神态,在拈花指上的造诣竟然还略胜自己一筹,当下急运元功,以拈花指回敬。 两道无形指力在半空中相会,只听啵的一声,两人正中央的空中炸开一道气浪,吹灭了周围的蜡烛,慕容燕这边的蜡烛灭了五根,鸠摩智那边却是灭了七根。两人交手第一招,竟然是鸠摩智吃了个小亏! 鸠摩智面色难看,他一向自视甚高,对手比他小了近二十岁,既是女子也是晚辈,居然小小的输了一招,当下收起轻视之心,再提真元,连续三道电光劫指击出,欲以快破敌。 电光劫指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速度最快的招式,此时鸠摩智连出三指更是难防,慕容燕竟是间不容发之间也连出三指,六道指力再次在空中相撞,劲力偏转,将殿内木柱和地上石砖连续打出三个小坑。 慕容燕和鸠摩智之间相距约有三丈,鸠摩智占下了先出招的便宜,地上第一个坑距离慕容燕已不到一丈远,第二个坑却到了一丈二三尺之处,第三个坑更是正好位于两人中央。在场天龙寺众僧都是大惊,因为这意味着慕容燕在这一轮对攻里竟是后发先至,没有让鸠摩智占到半点便宜! 连续两招失利,鸠摩智惊怒交加,已不复原本的从容神色,眼见指法远攻无法取胜,他打定主意,欲近身以拳掌功夫对敌,想用力量和内功的优势胜过慕容燕。 见对手近身,慕容燕丝毫不惧,面对鸠摩智一招势如山崩的须弥山掌,立刻还以颜色,双掌相对,慕容燕力逊三分,但鸠摩智来不及高兴,对手竟是变掌为爪,使出龙爪手欲扣住他脉门,不免大惊失色! 按武学常理,对掌之时内力拼斗,即便是胜者在出下一招之前也需要回气的时间,而败者受到内力反冲,一时之间功力更是难以为继,一般来说只有退守闪避之理,但慕容燕出招之时却一副元功饱提的样子,不见半点颓色。 这自然是慕容燕双气同流的功体在发挥作用。对掌之时,慕容燕已知对手内力略胜一筹,但差距并不算大,而慕容燕两道真气循环往复,彼此之间几无破绽,是以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出招,打的鸠摩智措手不及,受了一爪,勉强催动内力,反震脱出龙爪手的擒拿。 慕容燕趁此良机,三十六式龙爪手连环施展,捕风捉影,抚琴鼓瑟,批亢捣虚,抱残守缺,一气呵成,以快制猛,用速度上的优势规避内力上的劣势,逼得鸠摩智步步退让,一时之间竟然被压制的无法还手。但这位吐蕃国师又岂是易与之辈,眼见自己落入下风,怒上眉山,抬手划出一道炙热的刀气,强行逼退慕容燕。 “火焰刀?这样说来,明王是要拿出真本事了!”慕容燕也面露凝重神色,沉声道。 “施主好见识!看来小僧方才所言青出于蓝,果非溢美之词!接下来贫僧当不再留情,施主小心了!”鸠摩智此时已将慕容燕视为平生仅见的敌手,不再有任何保留,独门绝技火焰刀毫不留情,每一招皆往慕容燕要害杀来。 面对与自己同级数高手的看家本领,慕容燕也运足十成功力,不再以其他武学对敌,而是以小无相功演化至阴至寒之力,一对火焰刀的炎劲。一时间,殿内天龙寺众僧皆感室内一半如酷暑之时炽热,一半如隆冬时节严寒,寒热之气交加,内功不足者顿时难以忍受。 双方转眼间再斗百招,看似不分上下,却是一者心焦,一者气闲。鸠摩智见自己绝招尽出,仍旧奈何不了对手,不免越发焦躁。而慕容燕有双气同流功体,内力源源不绝,即便维持不胜不败之势,最终结果也是自己获胜,因此越发沉稳。鸠摩智本还存着几分拖延到对手内力耗尽的想法,见对方神色泰然,心中更加忐忑,一狠心,急催禁术暴增功体,交叉双手,火焰刀成十字斩出! 慕容燕看出此招不同凡响,再度分化内力,右掌仍是用阴寒之气抵挡火焰刀,刚一接触便感到对方此招炎力更胜,原本势均力敌的阴寒内力如雪遇火融,一路溃败。慕容燕却不惊慌,阴寒内力消耗火焰刀三成力道,左掌已运使家传斗转星移心法对上残余劲力,经过削弱的力道再被移去五成有余,导力入地,立时在石板上刻出两道深深的刀痕,残余不到两成的内劲攻入体内筋脉,慕容燕不禁闷哼一声,嘴角微微流出鲜血。 而一旁的鸠摩智也不好受,但他一向好面子,此时万万不能露怯,强行忍住内伤,冷哼一声道:“好好好,没想到小僧今日却在大理天龙寺,见识到了姑苏慕容的绝学,当真名不虚传,今日暂且别过,他日有幸相会,咱们再分高下!”说罢,拂袖转身,头也不回的踏步出了大殿,坐上门口随从的轿辇,离开天龙寺而去了。 殿内,枯荣大师早已扶慕容燕坐下,关切伤势。慕容燕调息片刻,说道:“在下已无大碍,劳烦大师关心,这大轮明王果然不可小觑,他那最后一招的内力几乎倍增,所幸大部分劲力都被我化去,故而受伤不重。不过他也讨不了好,那一招明显是使用了什么禁术,想必受的内伤比我更重。” 枯荣大师点点头,道:“老衲曾听闻,密宗有一门神功,唤作无上瑜伽秘乘,乃是西域佛门至高内功,地位等同于少林的易筋经,有种种不可思议之神通,或许这位大轮明王正是修行了这门武学。” 慕容燕也暗自忖度,鸠摩智的小无相功是他年轻时从李秋水手中得来,但身为西域佛门高人,不可能只用道门武学作为根基,以他的天赋,同时再兼修一门佛门神功才是最有可能的情况,看来有机会可以尝试从鸠摩智神僧谋取一下这门无上瑜伽秘乘。 而此时鸠摩智正坐在随从抬着的轿中运功疗伤,并不知道自己被某人不怀好意的盯上了。他将全身功力运转数个周天,额头布满汗水,头顶冒出一阵阵白烟,忽地吐出一口粘稠发黑的鲜血,这才缓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丝绢,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暗恨道: 想我鸠摩智一世英明,平生难遇对手,不想今日在天龙寺吃了大亏。这个慕容燕身为女子,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武功,不知是怎么练的,就连她老子慕容博,也未必能胜过她吧。今日用上瑜伽密乘里的禁术,拼着内伤才勉强平手。如今六脉神剑未能得手,少林的易筋经更是势在必得,否则日后再对上她难有胜算,看来必须好好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