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影子A》 停电 “看到目标了，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收到收到。” “吴央央，女，8岁，小学二年级，这次的任务是保护她。” “他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孩子至于出动社里这么多人吗。”庞子很不屑。 “闭嘴吧胖子，有任务就好好做。” 庞子吃了瘪，拿起了烟，蹲在路边开始抽烟。 吴央央正在上补习班，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 他们七个人，三个人站在楼道里，四个人在楼下接应，大概五平米的楼道站了三个大人，显得有些挤。 特殊时期，政府不让补习，所以老师选的地点很偏僻，这个地方显得很阴森，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家长才不放心孩子自己回家吧。 补习班在三楼，我们三个人躲在三楼半的楼道等着，在楼道的墙壁上有一个窗户，能够直接看到补习班内，三楼半正好有一个角度能够直接看到窗户内，我们三个人轮流盯着吴央央。 “好奇怪，这个班里怎么都是女孩子。” “我刚刚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可能是因为补的是数学，女孩子比较不擅长？” 我点点头，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下课了，我通过收音机告诉楼下的四个人，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庞子也掐掉了烟。虽然只是保护一个小毛孩，但是所有人都还是很认真。 我们准备假装是这栋楼里的居民，待会吴央央一出来，我们就跟上去。 女孩子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来，吴央央还在问老师问题，到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因为我们事先都看过吴央央的照片，所以当吴央央一走出来，我们都能一眼认得出来。 吴央央扎着双马尾，齐刘海，看起来似乎比同龄人略微瘦小一点，皮肤很白，但是黑眼圈很重很重。 “我去，现在小学二年级都这么卷了吗，黑眼圈都这么重。”大同的语气很惊讶。 我看了看别人，我靠，怎么所有的孩子黑眼圈都这么重，而且全都是女孩子，长头发，突然显得有些诡异，我的鸡皮疙瘩突然就起来了。 “他妈的这鬼地方不会有鬼吧。”我的声音有点抖。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老子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大同语气坚定。 “别说了，跟上去。”肖应宇总是在团队中担当着很重要的角色，或许是因为他性格本身比较平静，遇到事情一点儿也不慌。 我和大同不再拌嘴。 这栋楼的电梯是在二楼半，三楼半，四楼半才有，因为二三楼这些楼道太窄，又有三户人家住，电梯放不下。所以要乘电梯的话，还得往楼下走半层楼。 我们跟了上去，吴央央已经进电梯了，肖应宇用手挡住电梯门然后让开一步，让我们先走进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吴央央好像阴阴地看了我一眼。我们都走进了电梯，吴央央走到了电梯的角落，好像有意在防着我们，不过，夜深人静，女孩子有点防范意识很正常。 到一楼了。 “砰砰--”电梯震了一下，随即灯开始闪，闪到最后直接停了，我们感受到很强烈的震感，把我们三个全都震得蹲坐下来。肖应宇摸黑想去把吴央央抱在我们中间，可是他一直摸不到吴央央。 灯开始闪烁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按电梯上的求救键，直到被震得蹲坐下去，我一直缩在角落。 “小朋友你在哪里，来哥哥们这边，哥哥们保护你。”大同扶着电梯的扶手，对着吴央央在的角落说了一声。可是没有回应。大概过了三十秒，灯亮了，电梯也停下震动，我的心放下了，在黑暗中，危险确实大大增加。我转头，刚要露出庆幸的笑容，仔细一看，那个小毛孩不见了！！ 尸体 “我靠，那个小毛孩呢。”大同叫了一声，我们也很震惊。 肖应宇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先出去吧，电梯里不太安全，可能会随时停电。” 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了林椿的声音“我们看到吴央央出来了，你们人呢。” “我靠，还真是闹鬼了。”我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闭嘴，相信科学。”大同的音量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可能也很疑惑。 我们走了出去，和林椿他们会合。 “你们怎么回事儿，这么慢。”林椿他们先去跟着吴央央，留下庞子一个人等着我们。 “待会再说，先跟上去。” 我们飞速走了过去，跟上林椿。 补习班的位置很偏僻，现在又很晚了，周围完全没有人。我们没办法跟得太紧、太近，不过，干这行这么多年，不动声色地跟一个小姑娘我们还是很有把握的，吴央央不可能发现我们。 刚离开补习班一百多米，还没走出偏僻的小道，就出事了，在我们背后，突然“轰轰”几声，像是打雷，但是离我们极近，好像就在耳边，我下意识的想转头看，但是我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我们所有人都开始耳鸣、头晕，然后全身无力，刚开始，我们头脑很清醒，但是完全动不了，有点像鬼压床，不过我们是站着的，好像被点了穴位，所有人都定住了。 看着离我们一百多米的黑暗处，也就是吴央央所在的地方，吴央央还在蹦蹦跳跳地走，似乎这个巨响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突然，一个黑衣人戴着帽子出现在我们视野里，速度很快，他走到吴央央身后，捂住她，放倒，然后开始脱吴央央和他的衣服。这个过程很突然也很快，我们都目瞪口呆，但是我们什么话也说不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痛苦，我们开始头晕，还没等他们脱完，我们全都晕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头特别痛，好像被别人用棍子敲了一下，我看了看身边的人，他们也都一个个坐了起来，我们缓了三十秒，站起来，往吴央央的方向看，完了。 “任务失败。”张称阳的语气显得很低落，我们走过去。 “奸杀。”奸杀案，而且就在我们眼前。 “他妈的恋童癖吧，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对啊，吴央央才八岁啊。 张称阳走到旁边打电话给社里，准备叫人员来收尸，回社里验尸。其他人则在旁边看看有没有线索。 “庞子大同和陈来异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着重看咱们晕倒的地方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关沉林椿和我看看现场有什么线索。”肖应宇淡定地主持着大局。 我走近尸体一看，觉得一阵恶心，我们干这行的见过不少尸体，但是吴央央这具尸体，被挖得很干净，心脏，胃，肝脏……全都被挖走了，只剩下一个头颅和双腿，中间被挖得只剩下一张皮，一张血红的皮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尸体。吴央央死前是很震惊的表情，睁大双眼，可是嘴角向上，好像在笑，不，应该是在冷笑，表情狰狞。我看着吴央央的头颅，越看越诡异。在这群人里，我的经验是最少的，我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显然旁边的林椿和我是一样的感受。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下。 棍子 “肖哥，我们刚刚转了一圈，附近啥也没有，很正常。”我抬头一看，是庞子他们回来了。什么都没有？那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东西。”巷子里传来林椿的声音。 在吴央央尸体后方的两三米处，有一条巷子，巷子不深，估计只有十米，一眼就能望到底。 我们走过去，看到林椿蹲在墙边，墙边有一个很像棒球棍的棍子。 “难道是凶手还拿这玩意儿打了吴央央？” “不能吧，这棍子上也没有血迹什么的。” 肖应宇说：“先别碰这个棍子，等社里的伙计来拿吧。” 我们刚刚在尸体周围观察了三个多小时，连旁边距离二十米处的垃圾桶都给翻了，不得不说这个嫌疑人真的很谨慎，除了那个棍子，其他的一点儿线索也没留下，只留下一具可怕的尸体。我们还真没见过这种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来的，不过，世界上可没有完美的犯罪。 张称阳走过来说：“我刚刚让社里的伙计去找那个补习班的老师，老师不见了，社里已经在调查了。吴央央的家长也联系不上。” “我们先回社里吧，伙计已经来搬尸体了，回去先休息一下，等尸检报告还有分析一下这次案件，调整完之后再过来一次。”确实，昨天晕过去之后，到现在还有点后劲儿。 我们要离开时，伙计已经在拍照了。 一个民间探案社，因为社会动乱，民不聊生，政府官员完全不管人民，于是出现许多冤假错案，我们就是为了正义来的。 社里有两三百号人，我叫关沉，我所在的一队，分别有肖应宇，我，陈来异，张称阳，庞子，大同和林椿，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队友。 我们社里除了破案，平时还会兼职一些保镖的工作啊什么的，缺钱嘛。 回到社里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们都特别累，只想休息一下，我直接跑去庞子他们的房间睡了。刚开始还有点睡不着，一直在想着案件，案件的几个疑点，补习班的那些女生，吴央央在电梯里是怎么出去的，还有那个疑似打雷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都晕了，而吴央央没晕？后来，我因为太累，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庞子和大同一直在打鼾，我被他们的鼾声吵醒了，我看了看时间，我竟然一口气睡到了早上四点多。 实在睡不着了，我走出房门，想倒点水喝，在厅里看到了肖应宇，他坐在桌子边，闭着眼睛，估计在想案子吧。 “这么早起啊。”我开了口。肖应宇睁开了眼睛，看向我，然后点了点头。 “等庞子他们醒了之后开个会。” “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 肖应宇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尸检报告估计明天就能出，这具尸体留下的实在不多。” 说完后，我拿出笔记本，把线索都写了下来，还有我的猜测。早晨六点多，我看庞子他们都还没醒，就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睡了。 这次我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当厅外开始吵闹时，我又醒了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我走到厅里，看见张称阳庞子他们都醒了。 张称阳看到我说：“正好，都醒了，准备准备来开会吧” 别墅 会议室内，我们围在桌边。 张称阳拿着笔站在黑板边，林椿作为助手站在张称阳旁边。 “陈来异和大同去法医那里看看情况，我们先开始吧。” 张称阳：“咱们梳理一下，首先，吴央央的家长发了邮件给我们，让我们作为保镖护送吴央央回家，补习班所在的巷子叫做枣羊北巷。到了补习班的楼道，一切正常，并无异常。肖应宇，关沉，大同在楼道盯着吴央央。张称阳，林椿，陈来异，庞子在补习班楼下接应。 补习班下课后，吴央央走出门，进电梯后消失，然后出现在楼下接应成员的视野里。在巷子内，社里七位成员均晕倒，醒来后，发现吴央央被奸杀。” “案件的几个疑点。第一，补习班内全都是女孩子且面色苍白。第二，吴央央在电梯内不见了，却又突然出现在巷子。第三，我们七个人在巷子里听到奇怪的疑似打雷声后晕倒，可是声音对吴央央没有任何影响。第四，吴央央死亡后两三米处的巷子里有一个棍子。”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我们都沉默了，实在没有什么头绪。 一直沉默不语的肖应宇突然开了口：“电梯会不会是双开门，吴央央从后面溜走了？” 关沉：“不会吧，双开门的话后面动静那么大，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庞子：“那个棍子会不会是凶手把吴央央迷晕以后又打了吴央央？” “…………” 分析中，门突然被推开，陈来异和大同从社医院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尸体嘴里有东西。” “我靠，什么啊。” 因为昨天在现场，我们都没戴手套，怕损坏尸体，所以没敢碰那具尸体。 陈来异：“具体的尸检报告晚上才出，不过，法医发现尸体嘴里有东西，是一张纸条，大概能看出写的是什么，内容我写在手上了，你们看看，好像是一个地点。” 我们都凑过去看，好像是一个居民所住的地方： 江兴楼1401 “我知道这个，是一个别墅区。”庞子说。 “别说了，我们出发吧，这没准还是个连环杀人案。” 在车上，张称阳拿着ipad，搜索着那个别墅区，看着从各个地方得来的资料：“江兴楼别墅区是八十多年前就建起来的，现在住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一些老人，别墅区一共有一百三十二栋别墅，实际居住不超过三十栋，且地点比较偏僻。我们这次车程大概半个小时。” “你们休息一下，待会保不准会碰到凶手，跟他正面刚，到了我叫你们。” 后半程，我们都睡了一下。 “到了到了。”陈来异把我摇醒，我们都下了车。开始找那栋别墅。 张称阳说得对，这里确实没什么人居住，有点荒无人烟的感觉，想问个路都不知道问谁。 我们看了看门口的牌子，这些别墅分布好像也没什么规律，我们只能先走走碰碰运气。不过不能太慢了，慢一步都可能会有一个人在别墅内被杀死。 “到了，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