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断夜行》 入梦江湖 这是梦也是幻想,身穿长衣,手持长剑,心中无烦事,自在江湖游。哈哈哈,纯属是无稽之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本人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幼稚的梦,果然是白日做梦。进来工作繁多,心烦意乱,不想去理会那让人烦躁的一箩筐事情,可又觉,胸中膨胀,好似翻江倒海,有千言万语积攒难以倒出一般。可能是心中的世界又长大了许多,没办法,写出来吧,自知文采平平,但不写不快。 故事起。 我从窗边经过,走到床边,躺了下去。我的床正对落地窗,皎洁的月光散落在卧室里,甚是清亮,我凝神看着窗外,多么静的夜,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像听着一首催眠曲缓缓入睡。 恍惚间,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右手拿着糖葫芦吃着,左手牵着一头小驴,不紧不慢地走着,小驴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载着酒,酒旁边还坐着一人,这人穿着粗布衣裳,满脸胡茬,皮肤是那古铜色,头发算不得长,中等长发散乱,随意的搭在头上,以肘撑着车板,另一只手抱着一个酒坛子,双眼迷离,醉醺醺的样子。 只听这人说道:“徒儿,师傅酿的这酒甚是好喝”说着就打出一长串的酒嗝,接着说道:“你就不陪师傅喝两坛”。 “你这老头子,真没道理,我年纪这么小,你就要我喝酒”,声音清脆而带有稚气地说道。 “哈哈哈,我的好徒儿,你怕是不知道,在这江湖之上最无法让人忘却的东西就是这酒了,醉酒当歌,人生几何,你师傅不是给你吹啊,我喝过很多酒,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白梨花;十里桃花醉春风的桃花酿;最是杏花惹人怜的杏花酒;一睹芳容真国色的红牡丹。可是啊,太雅,不及我这酒料寻常百姓家就可寻到的自酿高粱红,够烈,够狂,够醉,哈哈哈,好酒,当喝,酒乃我欢伯,除忧尽欢乐。” “酒鬼”,小童哝哝说道。 “师傅,你刚才说‘江湖上’,那这江湖上是哪里啊?” “‘江湖’,你不就身在这江湖吗?” “哦,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啊!”小童边吃着糖葫芦边说道。 “这江湖,就是乱七八糟的人赖以生存的地方。”这人眼睛看向远方说道。 “赖以生存的地方,那不就是家吗?” “对,就是家,江湖人以江湖为家。”说罢,又狂饮一通酒。 这酒鬼名叫楚山河,小童是他在路边捡到的,当时还是襁褓中的小婴儿,转眼间已过去了七八年了,他给小童随口取名叫楚归山河。 “到了,到了,来,帮师傅把酒搬下来”。 十里长坡,是一条道名,不是条官道,它距官道很远的地方,官道只有官家走,而这条道在江湖上很出名,有十里长坡下九州的说法,这是江湖人的说法,官家可不承认,但是仍然挡不住这这条道的繁华,这条道上有很多谋生的商贩,很多过往的路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烟火气比那官道强了不止多少倍,正因为如此,这条道是除了官道唯一一条连接北州和南部其它九州的道路,所以很多消息在这里都可以听到,江湖人又称望风坡,有消息顺风而来,望到即听到,望风坡前走一遭,白痴也晓天下事,当然这是江湖人夸张的说法,可是也赞誉了这条道的丰富性。 这小童,很吃力地一坛一坛从板车上往下搬着酒坛。师傅再旁边招揽着生意。 这时,一位上身只穿了条围裙地大汉走过来,“驴二爷,我这几斤猪肉换你两坛酒可划算”。 “能五爷,哪里话,什么划不划算,户当铺对的,你来喝酒只管说,管够。”楚山河很豪爽地说道。 这被唤作能五爷的人家中世代以杀猪卖肉为生,到这一辈正好是第五辈而他正好在家中弟兄里排行老五,所以坡上的人都称他一声能五爷,而他的大名却没人记得,不过他也乐呵呵地接受了。 话正说着,能五爷,走到小山河旁边,“驴老三,快,给我抱两坛高粱红。” “我不叫驴老三,你个熊老五。”小山河不服气地说道。 “哈哈哈,好小子,敢骂你五爷我熊老五”,说着顺手就把站在旁边搬酒搬累了正休息的小山河的糖葫芦一把抢了去,然后就往自个儿嘴里送,边吃边得意地说:“这糖葫芦真好吃。” 小山河一拳打过去,打在了能五爷那胖胖地肚子上,瞬时便弹了出去,摔倒了地上。 “我说你这熊老五,欺负我家小山河干什么,没点子正形样”。 “你个驴老二,有肉吃就是能五爷,没肉吃就给我加上四个点,你还真会顺驴爬坡。” “我呸,你还好意思说,有酒喝就是驴二爷,没酒喝就是驴老二,这么大个人儿了,还欺负小娃娃,你也不害臊。” 能五爷呵呵地傻笑着,把糖葫芦签子丢到一旁,摸了摸后脑勺,笑嘿嘿地对小山河说道:“驴三爷,我给您老人家道歉了不是”,说罢,将那只一直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红烧猪蹄”,小山河大叫到,赶忙爬起身来,抹了脸上的一把灰,双手接过碗来,凑到师傅身旁,“师傅,红烧猪蹄,你先尝尝。” “师傅不饿,你吃吧,谢过能五爷没。” 虎头一扭“哼,谢过能五爷。” “哈哈哈,驴二爷,你可真有本事,教的娃娃真懂事儿,真叫人喜欢。” “是啊,哪像你能五爷,就知道欺负我家小山河。” 小山河正津津有味地啃着红烧猪蹄,满嘴是油。 “我的小三爷,你慢点吃下次我给你做红烧排骨”,能五爷笑嘻嘻地说。 “多谢,五爷” “哎,你听听,这五爷叫的多亲切,真好听”。 “这肉铺的老板呢,猪肉不卖了吗?”有人大声喊道。 “有人喊你呢,能五爷”,楚山河用手指着说。 “来喽,哈哈哈,客官您稍等。”能五爷小跑过去,胖嘟嘟的身子活像个大肉球。 “吃完了,我把碗送过去了,师傅”。小山河说道。 “好好,顺便一会儿,把酒送过去吧,能五爷,就喜欢你搬过去的酒”。楚山河一脸懒散地说道。 “老滑头,一坛酒,谁搬不一样,你就是懒”。小山河埋怨地说着楚山河。 “你这臭小子。”楚山河说道。 …… (写的不好,请读者不要见怪,当然了我也不会有读者的。写小说写想象,也算工作之余的一种娱乐休闲方式吧,毕竟工作很烦闷,若没有点爱好,当真要被憋死了!) 刀客儒生 小山河,手里捧着本书,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着呆,心里面琢磨,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呢?他们都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真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啊?楚山河,招呼着客人卖着酒,打发走了客人后,扭过头来看向小山河,走了过来,挠挠小山河的虎头,“在想什么?” “师傅,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呀?”将刚才所想讲给师傅。 “江湖人当然是做江湖事的呀!”楚山河说道。 小山河,挠挠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看书,多读书,读好书,书中自有江湖,你读过后便能明白什么是江湖了!”楚山河说道 “真的吗?我是喜欢读书,书中写了很多精彩的江湖故事,我我想到真正的江湖上去看看。”小山河说道。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等你读过了万卷书,识尽了这天下字,我便带你到真正的江湖上走一走。”楚山河说道。 “读万卷书,我读一本书,都要十多天了,这样算下来,那要到猴年马月。”小山河沉思道。 楚山河像是看透了小山河的心思,开口道:“你这小呆子,不能这般无趣,等你在大一些,我便带你去看这山川风景。” “老板,酒来。”一位刀客喊道。 “来喽,客官,这是咱家自酿高粱红,客官慢用!”楚山河连忙换了一副店家小二的模样招待客人。 楚山河看着刀客背后的刀若有所思,虽心有疑问但面如平常,只不过有些事不便多问。于是楚山河便问道:“客观这是从何处来啊?” “金陵。”这位背刀客淡淡地回到。 “山川风景好,自古金陵道,金陵是个好地方,我都有点儿怀念金陵的雨花茶了!”楚山河笑着说道,倒酒的时候又顺势瞥了眼刀客身后的刀。 “金陵是在哪里”坐在一旁的小山河发生问道。 还未等楚山河开口,这位刀客便先开了口说道:“酆州”。 “金陵是酆州最大最繁华的城,好玩的多了去了,小兄弟你真应该要到那万里酆州游历一番,张张见识。”这个人,身穿一身灰色长袍,束发而立,面容俊朗,手拿一柄折扇,风采儒雅,是个儒生,身后跟着一个背书箱的小童。 小山河说:“师傅说等我再长长就带我去看山川美景!” “这自然是好的,不过趁年轻要赶早,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也很险,你都不一定逛完可能就老 了,到时候想逛都逛不得了!”步起扬打趣的说道。 “公子,你别吓唬人家了,小心人家师傅捶你。”小书童说道。 “无妨无妨,这位公子说的是,趁年轻要赶早,公子可是要喝酒的。”楚山河问道。 “哈哈哈,老板猜得准,我正是闻到了你家的酒香才跑过来的。” “公子你这是狗鼻子。”背书箱的小书童说道。 “小步清,你再敢多嘴,我就拿酒灌你,灌倒了你,然后再将你卖掉,不对,是偷走你的月钱,让你寸步难行!”步起扬吓唬身边的小童。 小书童赶忙捂住了嘴巴,跑到一旁自玩自的去了。 “老板,你家的酒真是好酒,够烈。”步起扬说道。 “公子,过誉了,就是用寻常百姓家的高粱酿的高粱酒,我随便起了个名字,叫高粱红。”楚山河回答道。 “老板可是好酒之人。”儒生问道。 “谈……”,楚山河话还没讲出来。 “他就是个老酒鬼。”小山河抢过话头。 儒生哈哈大笑道:“若不是爱酒之人怎能酿出如此香的酒啊!” “老板银子。”刀客将钱放到桌子上,起身就要离开。 这个儒生顺眼一瞥,看到刀客背后的刀。然后起身,向正要离开的刀客走去。 “敢问这位兄台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步起扬恭敬地问道! 只见一旁的小书童,一手拍向脑门,嘴里嘀咕着“公子哪家酒肆都不去,偏来这个小酒摊,说这里的酒香,我看全部尽然呐!” 刀客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吐出四个字:“随便走走!” “这位刀兄。”儒生又换了个称呼说道。 “哎呀,公子你好歹是个读书人,难道不知道不能给别人乱起名道姓的吗?”小书童又是一拍脑门。 “我认识你的刀,不过你我却不认识,这把刀,宽厚无刃,大似门板,好像叫板刀,是一位姓白的朋友的刀,对不对?”步起扬笑着问道。 刀客冷冷地说道:“不是,它是单手铁匠张大礼的刀。”说完,抬脚就要离去。 “刀兄,别呀,能否给我讲讲这刀的来历?”儒生赶忙拦住说道。 “公子呆死你算了,这人一看就不好惹呀!”小书童无奈地嘟囔着。 刀客丝毫不做理会,只顾向前走去。 “我请你喝一杯,怎样?”儒生又紧忙来到刀客身旁说道。 “我喝过了,不必了!”刀客依然冷冷地回答。 “这样吧,我试试你的刀法,如何?”儒生驻步不前收起了刚才笑脸模样,眼睛盯着手中把玩着的扇子,毫不在意地说道。 “哎呀,公子,你脑子有病呀!你不怕挨揍啊!”小书童小声嘀咕。 “不怎么样!”刀客说道,依然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 刀客话音刚落,就见这个儒生脚尖一蹬地,瞬间起身就冲到了刀客的身后,伸手就要去拔刀客身上的刀。刀客立即收住脚步,静立不动如山岳。却在儒生就要手碰到刀的一瞬间突然右脚一记鞭腿向后扫了过去,身动如雷震,鞭腿犹带风。儒生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瞬间收身一脚点地向后退去,避过了这记鞭腿。这两人的身法真是快,此时双方都静静地站着,似乎都在等对手先出招。这时看热闹的人也都围了上来,旁边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只听儒生先开口了“刀兄,我现在不想试你的刀了,不如你把他卖给我吧!” “公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小书童无奈地摇着头。 刀客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变影响,淡淡地回道:“我不卖刀。” 步起扬哈哈哈大笑道:“不卖?还没有我步起扬买不到的东西。” 人群中更是炸开了锅,这位被叫公子的人叫步起扬,难道就是这北州单阳城步氏家族的少公子步起扬,北州单阳城步家是个响当当的名门,步家掌管单阳城城枢。曾听说步家有位很会用剑的人,叫步乘风,用一把十步剑。曾一人一剑率步家人替官府挡住了西狄十万大军,粉碎了西狄企图从北州撕出口子进攻我国的野心。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此一役步氏家族名震北州,皇城那位想要封步乘风为北州侯,可是被步乘风以保家卫国义不容辞的理由拒绝了!后来皇城那位封他做了北州单阳城的城主。步家虽不涉足庙堂事,可是在朝堂上没有哪个为国之人不敬重步家的。步乘风在这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剑客,乘风行千里,十步杀一人,关于步乘风年轻的传说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江湖上的人知道他手里的十步剑很凶,剑如其人,想必这位少公子定是得了步乘风的真传了,身怀绝技,必然底气十足。楚山河也是想到了这点。只是另一位刀客是什么来历?人们接着讨论,纷纷猜测,猜的对不对有谁又会在乎呢?就是无风起波澜,图个兴致罢了,冲一冲日复一日生活的烦闷,不过这可是十里坡,自然不会那么无趣!十里坡的商贩店家虽未远行过,但有的却像那云游过四海的人一般,见识一点都不少,所以遇到什么稀奇事都见怪不怪,因为这就是江湖! 小书童凑到儒生身旁,“这里人太多,不宜搞事情,闪人吧公子?” “不走,这把刀不寻常啊!来到北州,就算不在这里挑起波澜,也会在某座城内掀起风云。”步起扬说道。 “其它城的事儿你还管得着。”小书童撅着嘴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事儿事关水洛城老城主,我怎能不管!”步起扬说道。 “你是水洛城老城主的义孙是应该管。可是这好像没有联系啊?你为什么就敢断定人家是来整事情的?”小书童不解地问道。 “你还小当然不知道其中联系。不过我认识这把刀,里面的事情我可常听朴爷爷说起,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来杀朴爷爷的。”步起扬说道。 小书童瞠目结舌,担忧地问道:“那那自是要管的,凭你的能力拦得住吗?要不咱们赶紧去送信吧!” “不一定非要我拦住,杀人可以用别人的刀,拦人也可以用别人的刀,今天在这里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自会有人注意到他了。北州的人不会死在他的刀下,而选择死不死在北州人的刀下,那就是他的选择了!还有,本公子打架还要搬救兵吗?”步起扬说道。 小书童“嘿嘿”一笑道:“我看小公子你暗藏私心,不过小公子自便,我不会告状的。” “好啊,步清,你要是敢告状,我一定抢光你的月钱。你躲远点儿,免得打架伤到你。”步起扬说道。 小书童听话的躲到一旁。 步起扬有对刀客说道:“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还请兄台能放下老一辈的恩怨,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他老了,已经不碰刀了!” 楚山河听着步乘风的话,细细地琢磨,刀,在这北州唯一用刀的世家便是北州水洛城朴家。“鬼刀假阎罗,朴易真菩萨。”用一把鬼刀,却行菩萨事,这个年轻人来找他难道是为了那件事情,楚山河倒吸了口气,难道刀客口中的单手铁匠就是那个人。“看来是寻仇的。”楚山河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是还是被旁边拉着他手的小山河听到了,于是就压低了声音问:“师傅,谁寻仇?”楚山河牵着小山河的手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师傅我们不看他们比试了吗?”小山河问道。 “不看了!我给你讲点儿江湖故事。”楚山河说道。 “好!”小山河回答道。 “那就给我们的小山河讲讲鬼刀朴易的故事。”楚山河说道。 “鬼刀朴易年轻时并没有什么名气,他原本也不是北州水洛城人,他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而在这北州有一城就是那水洛城,当时城主还不是朴易,而是白如发,他是开国皇帝本姓的内家人,皇帝的第九个弟弟,水洛城是当年北州的主城。他丈着背后有靠山,横行霸道,欺难霸女,无恶不做,周围的几座城的城主也颇忌惮白如发,不敢有所作为,所以这水洛城乌烟瘴气。有一天水洛城来了一个人,背着一把刀,刀名叫鬼刀,他就是朴易,向白如发下了战书,赌约是一座城,赢者可得这水洛城。当时白如发生性癫狂,可是用的一手好刀法,他的刀宽厚无刃,大似门板,故名叫板刀断水。“绝世一刀白如发,抽刀断水水倒流”他可是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国家太平后做了水洛城的城主,镇守北州。对于这一场不普通的赌局,白如发自然接了下来。其实这是一场生死局,赢者才能活着走进水洛城。就这样他们二人对刀三天三夜,结果是白如发死了!水洛城的百姓更是欣喜,所以当时就有了鬼刀收魂似阎罗的说法。阎罗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从此鬼刀朴易名震水洛城,一举夺得水洛城城主之位。听此消息皇城的那位自然也坐不住,毕竟是本家人,现如今在天子的眼皮底下杀他本家人,自然是说不过去的,他便派了人去查清此事,去的这个人便是当时皇帝的十弟,武安侯白月安。在调查中发现,这朴易虽是江湖人,却知书达理,有鸿鹄之志,于是就禀明皇上力保朴易。朴易不负众望将那水洛城治理的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正因为此事皇上名刑部发布了一条法令,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异性封侯,若治城无方,祸国殃民者杀无赦斩立决。并将“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当作十六字箴言。可是你会想这与现在这位刀客有什么关系呢?刀客背的刀就是板刀断水,所以我想这位刀客的师傅就是那白如发,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单手铁匠。没想到他活了下来,似乎活得还不错,收了一位弟子,似乎忘不掉当年的那件事,让他徒弟来了!”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小山河问道。 “想来也来不了了,都老了吧!”楚山河回答道。 “这样算下来朴易也老了?”小山河问道。 “那是自然!北州四大城城主相交甚好,都是有志之士,这位步公子,出手解决这件事情也是情理之中了!”楚山河说道。 只听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声,有的人还借此当作一场赌局,楚山河,轻轻一笑,果然是看热闹的不嫌事情大。 看着芸芸众生,似乎感觉人生也不过如此,喝喝酒,吃吃饭,听听曲,怀抱佳人,看看热闹,真美,可惜啊!就是这一场热闹对很多人来说俨然是个奢望了,劳累一生,废了心神,疲了体魄,没了棱角,失了斗志,少年气啊!都被那金银权势磨没了心性,金银的确如粪土,可是没有粪土连那庄稼地里的庄稼都张不好,人如果离了这粪土又有谁能够活下去呢?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游乎四海之外,这是人吗?这是神仙,而众生是凡人啊,逃脱不了这世俗轮回,人情世故,这世间的道理真是讲不明白。你讨厌的东西却能养活你,你喜欢的东西却不喜欢你,这一辈子真是荒谬。还是我这欢伯最怜我,醉了能入那逍遥境,与那仙人坐而论道,下棋喝酒,抚琴奏乐,洗尽铅华,极尽风雅,更难得的是它能帮我赚银子,可见,这人呐,生于世上技不在多而在精啊,美啊美啊!楚山河大笑,狂饮一通。 “师傅你可真不愧是个酒鬼!”小山河说道。 “你师傅我凭本事做酒鬼,做他一世酒鬼又如何,我这酒鬼胜似那逍遥仙!”楚山河说道。 说罢,又饮一通,“痛快!” 那江湖很大很美也很险,你出游一生随处为家就是一方天地,可见其大;你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人,喝各式各样的酒,吃各式各样的饭,做各式各样的事,很有趣,可见其美;你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属于这个江湖了,初入江湖的你一直遇到的是杀人诛心的人,你就会觉得人心太险恶,江湖太险。可是这就是江湖啊!江湖太奇了!看江湖看的是江湖的景,看的是江湖的人,景就在那里,可人会变啊!如果只盯着人心的恶看,那这个江湖就奇恶无比,乏善可陈,无趣。江湖啊!大有大的绝,美有美的妙,险有险的风采,多少人的梦啊! “师傅,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白!”小山河说道。 “哦?何事?”楚山河说道。 “为什么这步公子,非要在此地阻拦,何不进城后再做打算呢?”小山河说道。 “步公子并不是真的要阻拦他,只是想试探刀客的底细,若不知刀客实力,就这样刀客进了朴家,还不得有场大战,他不想让无辜的人死于刀客的刀下。”楚山河说道。 “可是他提前通个风传个信,让朴家的人做好准备不就好了吗?干嘛废这劲?”小山河不解地问道。 “少年行事凭猛气,怒发拔剑为君死,这都是常有的事!”楚山河说道。 小山河“啊……”了一声。 “放心放心,凭朴家的势力恐怕现在已经知道有这号人物了!”楚山河说道。 小山河放心地“噢……”了一声。 刀客与步起扬早已经打在了一块,可是刀客始终未拔刀,而步起扬手中依然是那把折扇,扇子正面画着一座城,反面写了几行字,“醉酒闻剑意,儒生不轻狂。” “这哪是不轻狂,太嚣张了,这读书人一点都不谦虚!”楚山河悠悠地说道。 步起扬,将扇子一合,化扇为剑,向刀客刺去,这刀客,丝毫不乱,将内力提至右拳,一拳挥出,拳扇相交,内力翻涌,不是习武之人看到的就是扇子打在了拳上,拳捶在了扇子上,事实这扇子和这拳始终就没碰到过,都用内力挡下了对方的进攻,一扇一拳,相交了不下十余招,步起扬瞬间收了右手的扇子,左手挥出一掌,刀客也稳住身形,左手推出一掌,双掌一对,两人分别都向后退去,步起扬的内力绵软柔长,刀客的内力刚劲霸道,难分敌手。 小书童说道:“小公子,今日怕是真遇到对手了!” 步起扬说道:“果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小书童说道:“这倒是像个读书人的态度,谦虚是我们最好的老师,不过你可要小心,你的对手很厉害!” 步起扬说道:“我知道!” 步起扬将扇子收到腰间,空出手来,刀客也稳了稳身形,双方内力暴涨,步起扬浑身上下衣衫飘舞,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俊公子。步起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而刀客一身劲装,头戴斗篷只看的清他下半张脸,露出右臂和右半个胸膛,肤色古铜,肌肉结块儿,身材伟岸,孔武有力。他左手为掌右手为拳,一拳挥出,人未到,拳现行,一股刚劲的内力扑面而来,步起扬身形如燕,掠了过去,使出一掌直奔刀客面门,刀客挥拳格挡,又一掌奔向刀客胸膛,刀客在此时也不取守势了,直接以拳应掌,后开始疯狂出拳,拳拳刚猛奇快无比,两人对招几十回,刀客找准空隙,一拳奔向步起扬的正面,步起扬接着上身微微后仰,脚尖一点,整个身子反向旋转了一圈后,起脚对上他的拳,弹了出去,悬空翻了个跟头,向后退去。好猛的拳。接着刀客腾空而起,紧握一拳,落下的同时已经来到了步起扬的面前,步起扬来不及多想,又是腾空而起,向刀客身后翻去,而落下的刀客竟将那地面砸出了拳头般大小的坑。两人所到之处人群四三分离,都害怕免得被中伤,可人群中也不乏有高手,仍然屹立不动,静静地观赏。 楚山河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刀客的拳法不周拳,讲求拳法刚劲,力道勇猛,颇有开山之势,虽说只功不守,但其攻势即守势,尽显攻势,暗含守势,一般还真看不出来,拳法有云:“有架无力空做势,有力无架劲白费。”这个人做到了拳拳劲不泄,攻守行如意,人拳合一,妙啊!此情此景,当饮一大白。再观步起扬,双掌翻飞,身轻如燕,劲势似柔似刚,如涛涛江水,可平可涌,平时江水似止静如平镜,涌时排山倒海摧枯拉朽,嗯……,这是朴家的断水掌法,妙啊!看来步朴两家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啊!现在的水洛城城主朴逸飞,虽没有不平凡的过往,到是为君子,其子朴凡,听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公子,家风不错! 两人相斗仍然不分上下,而围观的人群,也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毕竟都是一群看热闹的看客,还是自家的生意重要。这时,要数一旁的茶楼生意最好了,楼上楼下都坐满了看客,顺便点一壶清茶,边喝边看甚是乐哉! 终于刀客与儒生止手了,两人各立一旁。 步起扬率先开口:“我说刀兄,我就问问你的来路,你至于吗?” “就是,你至于吗?”一旁的小书童附和道,这小书童,躺着,用一只手的肘部撑地,手部撑头,另一只手掐着腰,嘴里叼着根狗尾草,一条腿向上蜷起,另一条腿搭在上面,晃晃悠悠,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刀兄我不要你的刀,我就想知道你来这北州要做什么?”步起扬说道。 “我不是来杀人的。”刀客凝神望着步起扬说道。 “是在下多虑了,你这把话说清了就好了嘛!不打不相识,我请你喝一杯。哦不,喝一坛,这家的酒很好喝的!”步起扬说道。 “我喝过了!”刀客说道。 “我家公子好酒量,千杯不醉,你是不是怕了!”小书童又附和道。 “你……,小步清你别给我寻事儿!”步起扬说道。 小书童吐吐舌头,模样甚是可爱。 “你武功不错,那我可以走了吗?”刀客说道。 “自然可以!”小书童回答他。 “可以,刀兄请便!”步起扬说道。 刀客转身离开了。 “公子可是遇到对手了?”小书童晃晃悠悠地问道。 “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步起扬说道。 “唉!”,小书童,要晃着脑袋,嘟囔:“公子别这么记仇啊!” “老板!”步起扬叫道。 “公子!”楚山河回道。 “这是酒钱。”步起扬说着将钱递给楚山河。 “多谢公子!”楚山河说道。 “老板你家的酒很对在下的胃口,比那些装腔作势的酒强多了!” “公子过誉了!” “我说的是真的!”步起扬一副被人不相信的样子对着楚山河说道。 接着冲楚山河一拱手说道:“老板,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舞象之年,真是个好少年郎。”看着步起扬远去的背影默默地说道。 人群已经散去,却也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观信比刀 “公子,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小书童疑惑地问道。 “为何回家?我们才刚刚出来,此番出城不就是游山玩水的吗?“步起扬轻松的回答。 “你不去水洛城照顾一番吗?你还游山玩水,若是让城主听到了,那可不得了!”小书童问道。 “那还用我照顾吗?况且历练的方式千千万,这游山玩水当居第一,所以公子我只做第一。”步起扬说道。 “唉!”小书童无奈地叹了叹气! “可你刚才那一架白打了?事情不管了?”小书童问道。 “步清你是真的笨啊!本公子不是给你说了嘛,以后不用本公子管了!本公子哪有白打的架,这事情自会有人料理了,用不着本公子出手了!”步起扬满不在乎地说。 “我怎么不明白呢?”小书童挠挠脑袋。 “你还小当然不明白。不像本公子,读的书多,见识也多。对了,我说过好像要偷你的月钱。”步起扬说道。 没等说完,这小书童跑到一处卖糖葫芦的铺子前,随手丢了几个铜板,拿着几串糖葫芦边吃边向步起扬走了过来,边走边得意地说,“这下没了,我都花光了!” “哈哈哈,你呀!”步起扬看着小书童说道。 这小书童本是弃婴,正是步起扬随父亲出门游历时意外发现的,步起扬见他很是可怜,便央求步乘风收留了他,就这样带回了家中,长大了,成了步起扬的小书童,整天跟在步起扬身后,公子公子地叫着,步起扬非常怜惜他,待他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般,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步清,寓意出生孤苦却一世清明。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渐行渐远,少年心性啊,简单快乐,问花花不语,听风风不动,仗剑凭栏起,留名江湖中。 刀客的脚步有条不紊,忽然驻足,抬头一看,“朴府”二字映入眼帘。 “到了!”刀客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朴府中的护卫看到刀客来者不善迅速都出来了,个个手持短刀,将刀客围在中央。 “父亲,您今日不去城枢吗?”朴家公子朴凡。 “今日,有贵客到访就先不去了,凡儿,一会儿你同我一起迎接贵客。”一个声音洪亮有力穿过正堂房。这正堂中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手中翻着一本书,头也不抬。 “是,孩儿知道了,孩儿先下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便来。”朴凡回答道。 “去吧!”朴逸飞说道。 这时,一位护卫快步走了进来,垂首施礼,“城主,门外,有位刀客,不知为何,驻足门前,即不离开也不拜门。” “刀客?”准备好的朴凡也走了进来。 “贵客到了,请进来!”朴逸飞放下手中的书说道。 朴凡心中更是疑惑。 还未开口询问,就见护卫和那刀客一同走进庭院之中。 朴凡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刀客,刀客带着斗笠压得很低,却看不清刀客的全貌,就这样看着,不知该当如何。 朴逸飞起身走出门前双手施礼:“阁下可与我那步起扬贤侄交过手了?” “我不认识什么步起扬,不过有一个年轻人不错。” “那请公子屋中一叙。” “不必了!看年纪你不是朴易。”刀客冷冷地说道。 “大胆,祖父地名讳也是你敢说的吗?”朴凡大声说道。 “凡儿!“朴逸飞制止了朴凡。 又说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陆伯涛。“ “朴易正是家父,早已不问江湖事了,不知陆兄弟找家父所为何事?” “我有一封信要交给他。”说着便从胸前将信掏出。 下面的护卫接过信来,呈到朴逸飞身前,朴逸飞接过信,并未打开接着说道: “这信我自会呈于家父,阁下可还有别的事情。” “我要见见朴易。“刀客又缓缓地说道。 朴逸飞微微一笑,说道:“也罢,凡儿,去把你祖父请来!” 朴凡微微垂首,”是“。 不过一会儿,一位庞眉皓发,身穿灰色布袍,面容可亲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这就是朴易了。 站罢,向陆伯涛微微一拱手,算是施礼了。 陆伯涛却丝毫未动。 “父亲,这位陆伯涛陆兄弟给您带来了一封信。” 老人接过信来,信封无题字,缓缓地打开,拿出里面的信来,信没有启词,开门见山, “当年,水洛城一战,本侯败了,你对外宣称已经将本侯杀了,但是你留了本侯一条性命,但要留下本侯的右臂毁掉本侯容貌,让本侯不能在危害世人,让人不在认得本侯,要让本侯亲自去体会什么是生命。虽然你留了本侯一命,不过本侯却一点也不会感激你,你留本侯一条臂膀,让本侯武功一落千丈,本侯心中怨恨,狂怒不已,誓要报仇,杀了你!你每天只给本侯清水充饥,待本侯伤好,打昏本侯,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本侯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艘渔船上,更可恨的是你竟然将本侯的刀用铁链与本侯锁在一起,真是该杀。渔船上的渔夫,给了本侯一碗白饭,本侯狼吞虎咽般吃下,时至今日本侯都不会忘掉这一刻,一碗白饭竟已成本侯的奢望,曾想本侯当年,叱咤疆场,茹毛饮血,曾俱何人,功成在这北州洛水城封侯,整日酒池肉林,杀人如麻,癫狂至极,好不快活,本侯曾将何人放于眼中,却天意弄人,老天爷竟派了你个毛头小子将本侯收拾了一顿。本侯被人救起后,便离开了,拖着残躯,四处游荡,本想找机会报仇雪恨,奈何,本侯却连当年随本侯叱咤风云的刀都挥不起来了,就这样一副残躯拖着把刀,成了江湖浪客,本侯多次找人欲断了这链,奈何找不到能断这不知何种材料铸成这铁链的人。本侯每天以要饭为生,还有忍受旁人看本侯如看怪物的眼神,虽说困顿不堪,可也总有好心人怜本侯,送本侯饭食,让本侯心生感激,本侯总是受到江湖混混的侵扰,本侯也曾祈求他们收留本侯,本侯愿意做一名混混得口饭吃,可是都是因为本侯的刀和容貌,他们没办法断开这链又怪本侯太过丑陋就嫌本侯是累赘,以此为由不肯收留本侯,当个浪客竟也不得安生,可恨本侯的刀杀不了人,尝尽了人间风霜。终于有一天,本侯身体力支晕倒在路旁,被一位铁匠救下,本侯再也忍受不了了,于是祈求铁匠收留本侯,本侯当牛做马,在本侯的再三祈求下,铁匠收留了本侯,又传授本侯打铁的技艺,本侯向来擅长刀剑,对这打铁的技艺也表现出极高的天分,正如此,本侯更想断了这链,于是本侯就谦心向学,拜铁匠为师,学成了单手打铁的本领,后来在本侯坚持不懈地努力下,终于找到断开这链的法门,取下了本侯的刀,于是本侯又勤加练刀,终于武功又上一层。本侯打的一手好铁,又用得一手好刀法,慕名前来找本侯锻造兵刃得也越来越多,没想到本侯已经习惯了过这样的生活,自在潇洒,名扬江湖,人称单手铁匠,不过本侯的刀不在杀人了。后来本侯救下了一位孤儿,传他打铁的技艺,还将本侯毕生绝学也悉数传尽,若是你还活着就是你眼前见到的这个孩子。真若你还在世有幸能读到本侯这封信,说明本侯已不在人世,不过本侯也死而无憾了,好好照顾水洛城的百姓。若有来世本侯愿意再做一个打铁匠,不在握刀。本侯知道了最可贵的是生命,最难的是天下苍生。本侯恨你,可也对你感激不尽。“落款人,单手铁匠。 看过信罢,朴易仰天大笑,”难得难得,人活于世最大的敌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己啊!” “此信,老夫现已看罢,陆公子,不如就在寒舍小住几日,看看这洛水城,如何?” “不必了,师傅的心愿了了,但是我还有一件事。”说着就将背上的刀卸了下来,将到垂立在身前,双手交叉按于柄头,接着说:”这把刀,从你看完信的这一刻起才真正属于我,师傅的规矩不是我的规矩。”陆伯涛说道。 “哦?哈哈哈,这位陆公子倒也是讲究。”朴易说道。 “我要见见你的鬼刀。”陆伯涛说道。 “哎呀,老夫都一把老骨头了,那刀早就不碰了,这样吧,就让逸飞与你试刀吧!”朴易说道。 “爷爷,你怎么?”朴凡说道。 “哎,乖孙子,无妨!”朴易说道。 朴凡又是一脸焦急地望向父亲:“父亲!” 朴逸飞,微微一笑,“凡儿,今日,你可要好好学一学了!” 朴凡暗暗沉疑,自打记事起就很少见父亲练过刀,父亲握刀的次数屈指可数,父亲是他的对手吗? “凡儿,去取刀。”朴逸飞说道。 “是!”朴凡回应一声就走去了刀阁。 时间不大,朴凡就将刀取了出来,刀柄泛青,刀盘有一张鬼头,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刀身笔直,上窄下宽,没有弧度,单面开刃,刀脊长过刀刃三寸,像是从这鬼头口中吐出来的一般,是把绝世好刀。 朴逸飞接过刀,面含微笑,右手持刀而立,真有观天下谁与争锋的气势。不过这气势丝毫不带一点杀气,更似冬日的一缕暖阳,照在人们身上,感觉温暖如春,这就是刀势随人变吧!朴逸飞本就是一副文人模样,更有读书人的气质,这鬼刀握在他手中似乎不再狰狞,很安逸。此时的陆伯涛已经将手缓缓地握在了刀柄上,周围的人也都向两旁散开,留出空间。陆伯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率先出刀,反手提刀斩,瞬间庭院中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人透不上气来,这就是这个人的刀势,空中的刀斩划过,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朴逸飞动了,身形如闪电般迅捷,手中的刀向前方挥去,刀斩形现。瞬间斩去陆伯涛的刀斩,庭院中的那股压力荡然无存。庭院的人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轻松。陆伯涛的刀势刚劲有力,霸道不同寻常。二人双刀相接,发出阵阵金属的打击声,清脆响亮,二人刀法不相上下,但庭院的气势始终没有了陆伯涛初拔刀时的那般压力。在过了几十招后,只听见一声格外清脆的声响,两个人分别退向了两旁,陆伯涛斗笠依然稳稳地戴在头上,朴逸飞依然面含微笑。陆伯涛双手举刀过顶,单腿蹬地,跃到空中,猛地向下劈去,刀斩再现,却比第一刀刀斩更有威势,周围的人都看呆了,陆伯涛起身的地方,地面竟微微裂开了。众人都惊叹陆伯涛的内力。陆伯涛这一刀,有力出千斤刀劈华山之势,若是任着刀斩划过,估计这屋子都要被劈成两半了。纵观朴逸飞,依然面含微笑,可是手中的刀却迅速做出了反应,单手握刀,鬼刀嗡嗡作响。庭院的人好像恍惚了,这充盈的内力让让他们感到似乎现在站在那泰山之巅,再观这天下竟是这般渺小,清风拂面而过,云气飘然而至,心情顿时开阔,说不出的舒畅。正如诗圣所言:“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魄。这是用刀的意境,没想到用刀可以用出这般境界,在这意境当中,陆伯涛的刀势如沧海一粟。鬼刀动了,朴逸飞挥出去了,陆伯涛的刀斩破了,而朴逸飞仍然面含微笑持刀而立,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陆伯涛,定了定身子,将刀背到身后,头上的斗笠分开两半掉到了地上,切痕平整而光滑。终于人们看清了陆伯涛的容貌,方形脸,眼眉似刀,鼻梁高挺,肤色古铜,微微胡茬,目光迥异,面无表情,一副江湖汉子的刚毅。可是他的眼神变了,变的炽热起来,纵使面无表情,可是眼神里的光像火一样要喷涌而出。 朴逸飞开口道:”你的刀很有气势,是把好刀。” 陆伯涛也缓缓地说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垂首立足向朴逸飞行了一礼,“多谢朴城主赐教!” “哈哈哈,无妨,要不在我这水洛城小住几日?”朴逸飞问道。 “不必了,多有打扰,告辞了!”陆伯涛说罢转身欲要离去,又缓缓地说道:“你的那位贤侄,人不错武功也不错。” 朴逸飞微微一愣,满心欢喜,“哈哈哈,陆公子也是有心人。他写信给我说,你武功很高。我今日也验过了,不错!可刀始终是刀,而人却是活生生的人!” “在下记住了!”说罢便离开了! 众人无不感到兴奋异常,能一睹朴逸飞用刀真是幸事一件,朴城主真是举世无双啊! 朴凡也从惊呆中慢慢缓了过来,只有朴老城主朴易,淡定如常,微微一笑,挥手离开了! 随即朴逸飞将刀递给了朴凡回房去了,朴凡手捧鬼刀,轻轻抚摸,像是把玩一件绝世珍宝,随后便跟了上去,问道:“父亲,孩儿见您练刀的次数屈指可数,您是怎么有此境界的?” 朴逸飞笑道:“我的确很少碰刀,不过我心中有一把刀,却也将它打磨了几十年了,今日便是他第一次问世,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孩儿自幼练习刀法,您也从未指导过孩儿,孩儿本以为父亲不会刀,只喜欢读书,所以从未向父亲讨教过刀法,所以……”朴凡语言又止。 话还没说完便被朴逸飞抢了过去,“所以你想让我指导你练刀?” “正是!”朴凡顺势回答。 “练刀练的只是刀法,却悟的是用刀的意,在你的意中有你读过的书、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走过的路、见过的人,所以要用你的心去养你的刀,刀随心变。若要挥出很强的一刀,那你的心境就尤为重要,人最强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不是让你与自己为敌,而是每逢障碍要寻求与自己和解的方法,知道自己可为和可不为,能为和能不为,就是让你自己知道自己的实力,弱而不馁,强而不骄,在自己可以达到的境界层次之中登峰造极,比你强的人实力自然比你强,但是你若做到了在你自己可达到的境界中登峰造极,那你依然可以远胜于他,因为他在他可达到的境界层次之中并未有此成就,倘若他已经在他可达到的境界层次之中已入化境,那你永远不会胜过他,因为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除非你能破境,所以心境可大可小,小到如针眼一般,大到能包藏这天地,你要真正看清自己。说了这么多,其实这也是限制为父心境的一个固障,佛家有云:‘无穷般若心自在,不空不色不见佛’,谁能真正超脱自己见那真佛呢?纵使见到了真佛,这可能又是另一层境界的另一个固障。因为天地浩瀚而你始终成不了这天地,只能局限在天地之间。所以为父的刀也就止步于此了!”说到这里,朴逸飞无奈地遥遥头。 听到这里,朴凡静静地怔在那里,心中的世界似乎在变化着,可是却看不清它的真实样子。 “凡儿,这是用刀的境,刀法只需纯熟即可,可境界却需要你自己去悟,你可明白!” “明白,不过破境终究是太难了!父亲,想必,刚刚的陆伯涛,也悟到了这境界吧!”朴凡说道。 “悟不悟到,我且不知,不过他是一位极好的刀客,如果他在来试刀,恐怕我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朴逸飞说道。 “真有这般厉害!”朴凡吃惊地问道。 “后生可畏,到时候,可就轮不到我出刀了,应该是你出刀了!”朴逸飞说道。 朴凡自言自语道:“我出刀,我的刀与父亲的刀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啊!” 朴逸飞看看朴凡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虽然是一把刀,可是执刀人不同,刀势就不同,刀境也就不同,你应该相信自己,但也不可过信,凡事给自己留有余地,别太逼迫自己。” (章节内容总是会心血来潮的时候小改一下!哈哈哈!若有读到这里的仁兄请见谅!自作多情了!哈哈哈!) 名从何起 水洛城的事情在十里长坡传的热热闹闹,都说朴逸飞武功高强,刀法惊人,无不叹服! 楚山河听到也是欣慰一笑道:“这人呐,还真是有意思!” 楚山河带着小山河依然在酒棚下卖着自酿的高粱红,来往客人,有的是常客,也有的是闯荡江湖的人到此歇脚喝杯酒。 “驴二爷今天这酒似乎酿的比昨天的还要香啊!”来客打趣地说。 “可不是嘛,香飘十里,我在这里都闻到了,要不是我们家那口管的紧,我都是要睡驴二爷的酒棚里了!”几人哈哈哈大笑。正说着又有了客人:“驴二爷,来坛高粱红。” “来喽!”这买卖营生还真是红火。 在这来客送客之间能五爷神秘兮兮地走了过来,楚山河微微一笑,“能五爷,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能五爷嘿嘿一笑,“还是你这驴老二最懂咱,快看看咱给咱们家驴三爷带了啥!” “哇!是红烧排骨。”小山河揉揉鼻子,眼珠子一转,双手抱在胸前,把头一横,满脸不屑的样子。 能五爷看了满是疑惑,看着楚山河:“这是谁惹咱家小三爷了?” 楚山河说:“那是你这红烧排骨让我们家小山河等的太久了!” 能五爷哈哈大笑:“好啊,你个臭小子,合着五爷我端着这红烧排骨来是给你赔礼道歉来了!既然如此不待见五爷,那五爷就走了!”边说还边闻着碗里的红烧排骨说道:“这红烧排骨真香!” “五爷五爷,亲五爷,我怎么会生气呢?五爷的红烧排骨我可是想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等到了!”小山河奶声奶气地说道。 “哈哈哈,好小子,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小子,可太会见利眼开了!不过五爷欣赏识时务的人,拿去!”能五爷说道。 “谁会跟红烧排骨过不去呢?您说是吧,五爷!”然后又扭头看向师傅喊道:“师傅,快给五爷搬两坛酒过去,算我的账上!” 楚山河和能五爷开怀大笑! 能五爷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小山河,楚山河借此劝能五爷趁年轻赶紧讨个老婆,有了老婆孩子生活乐趣自然就多了!五爷对此挥挥手,“罢了罢了,我自在独行,逍遥快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岂不更美?” “五爷啊,你这思想就偏了!能享天伦之乐干什么不享啊!你真是想不开!”楚山河说道。 此时五爷的表情变得似乎沉重了许多!楚山河看出五爷的变化,便打趣道:”要不得,你就做这小山河的义父吧,这样我们小山河天天都能尝到五爷的厨艺了!” “哈哈哈,驴老三,屠户家里无肉吃,你还想抛给我个小祖宗我可不要,我可不要啊!”能五爷连忙摆手说道。 “你不想要,我们小山河还不愿意嘞!”楚山河开玩笑地说道。 “二爷,今晚到我那里喝两杯?”能五爷问道。 “好啊!我给你带酒。”楚山河爽快地说道。 “良酒佳肴实是乐事,你这高粱红我是喝都喝不腻啊!这条街上五爷我就爱你的高粱红啊!够烈!够猛!够醉人!”能五爷对楚山河的酒那是赞不绝口。 “五爷,你铺子里来客人了!”小山河边嚼着肉便说到。 “来喽!你慢点吃,别噎着!”能五爷关切地说道。 “知道了!”嚼着肉说着冲五爷拜拜手,示意赶紧去招呼客人去吧! “师傅,你说五爷为啥不讨个老婆?”一脸正经地样子,边啃着排骨边说道。 楚山河看着小山河这副模样真是苦笑不得,“小小年纪,想什么大人事,对了,你想娶媳妇吗?你要想娶媳妇了给师傅说一声,师傅托人给你张罗去。” “我不娶,我会一直陪着师傅!那师傅你娶吗?”小山河一脸正经地问道。 “不娶,不娶,我也不娶,就这样看着小山河长大成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是师傅最大的心愿。”楚山河说道。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你会碰到你喜欢的人的!”小山河一副大人模样。 楚山河一边收拾酒摊一边大笑着说道:“好,就凭你这句话,师傅当饮一大白!” 小山河说道:“你是馋酒了!” 楚山河说道“今天晚上,五爷邀请咱们去他家里喝酒,你可听到了?” 小山河说道“听到了,不过你这天天喝酒就喝不腻吗?” 楚山河说道:“酒为欢伯,除忧来乐!你不懂!你不懂!况且跟五爷喝酒,那不一样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五爷江湖人,虽外表粗狂,可为人直率,所以我今生能与五爷做朋友那是百年修得的缘分。我会酿酒他有厨艺,我们美酒配佳肴,喜甚乐哉!” 小山河说道:“有几番道理。” “你五爷真心拿我做朋友,我怎能不拿五爷做朋友?在这江湖上,能交得上心的属实不容易,五爷性情中人。”楚山河叹息着说道。 “我为什么看不出来?”小山河歪着脑袋疑惑地问。 “因为你年纪还太小,书读的不够多,所以你要用功读书,读的书多了自然就明白这些道理了!”楚山河给小山河说教。 “师傅总是让我多读书,可也没见师傅读过几本书啊?”小山河不服气地说道。 “师傅我读的书可多了去了,可是如今不想读了,只喜欢这高粱红了!”楚山河说道。 “为什么不想读了?”小山河又问。 “因为读过了太多太多的书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做的对哪些做的错了!”楚山河回答道。 小山河没有在听一抿嘴道:“吃完了!真是太香了,百吃不腻,可惜我忘给师傅尝尝了!” 楚山河说道:“你这叫忘了?凡事讲自己的不是那也是极好的借口。” 小山河笑而不语! 师徒两个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生活,平淡但是却很舒适。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他们师徒二人收点好酒坛,楚山河说道“走,去能五爷家喝酒吃肉去!” “走喽!”小山河开心地喊着。 师徒二人,赶着驴车,看着天上的星星,晚风起鸟儿飞,真是醉人,连这月亮都像是喝醉了的美人,用白云做纱遮起半个面庞。 楚山河手里举着酒坛:“俊鸟乘风起,欢喜在清夜。小童赶车行,醉客寻家去。我欲邀明月,含羞半遮面。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师傅,没想到你个老酒鬼也会吟诗?”小山河说道。 “你这书莫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为师正诗兴大发,你却来扫为师的兴,那不如你也来吟诗一首,我的好徒弟?”楚山河说道。 小山河沉思一会儿脱口而出:“牵着小毛驴,拉着老酒鬼。走在大道中,奔向老友家。”然后问道:“师傅怎么样?” “好诗,就要配着好酒,来,你也喝一口。”楚山河说着便递过去酒坛子。 “好诗?我这是胡诌的。”小山河笑着说道。 楚山河说道:“有谁一作诗就能作出好诗来的,诗仙也罢,也要靠酒提性呢!” “酒我不喝,我会酿酒就好了!”小山河说道。 “也对也对,你年纪还小,不适饮酒。”楚山河收回递过去酒摊的手。 “师傅,你说错了,我说我不会像你一样嗜酒如命的,我要滴酒不沾唇。”小山河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喝酒怎么行,你将来闯荡江湖,怎么能少得了美酒作伴。”楚山河说道。 师徒二人聊着天走过了很长的路,话说着,就来到了能五爷的家门前。 “能五爷,我们来了。”小山河甩开驴车率先冲进门去。 “来喽,二位爷,瞧瞧这位意气风发的小公子。”能五爷欢喜地说。 楚山河也走了进来! 能五也连忙将他们二人让进屋中,楚山河和小山河是能五爷的常客了,自然是熟门熟路,能五爷的家中只有一人,而父母兄长则在另外的一处宅院。能五爷说这是为了离铺子近些好照顾生意,便置办了这处小院。小院虽小但是很别致,打扫的很是干净利落,庭院中的花草也是照顾的很有生气,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五爷虽是个卖肉的屠户,可是个将生活活得这般精细得人,而且还是位性情中人。 “五爷,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小山河不客气地问道。 “你呀,就知道吃!”楚山河说。 “五爷做的我可很是爱吃的,比师傅的厨艺好多了!”小山河一副瞧不起楚山河的样子。 五爷和楚山河听了也是开怀大笑! 三人做到饭桌前,楚山河给五爷和自己杯中斟满了酒,酒香四溢,美味佳肴,好友知己,话谈心事,实在是畅快啊! 五爷开口:“驴二爷,咱们先来干一杯!” “来,干!”楚山河极是爽快。 “等等还有我呢,我今年年方七岁,书中说‘年少勿饮酒酒醉最为丑’,我以茶代酒。”小山河一本正经地说。 “说的好!”能五爷赞叹到。 三人碰杯,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兴更是到了最浓时,小山河吃的是满嘴流油,然后就问道:“师傅,有个疑问我一直没问过,总是想问的时候就忘掉了?” 能五爷说:“你有啥疑问,还有你师傅回答不了的问题啊?” “旁人为何总是驴二爷、驴三爷的喊我师傅和我?尤其是五爷你叫的最勤。”小山河撅着嘴说道 楚山河和能五爷听后哈哈大笑,能五爷说道:“我当时何事?这还不是因为我与你师傅最为亲近?” “这个简单,我来给你讲!”五爷说道。 “因为你师傅每天都牵着头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小驴,视为珍宝,照顾它胜过照顾自己,还经常对人家说这小驴就是我的亲兄弟,丢啥不能丢了我这兄弟,人们就调侃你师傅在这小驴面前你就是万年老二啊,自此就驴老二驴二爷的叫开了,所以你不就成了驴三爷了嘛!”说完就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不过我们家的小驴还真是听话,总是会干很多活,我也很喜欢它,让它做大哥也无妨。”小山河说道。 “没想到你这小娃娃心态还挺好的,我还寻思你会嫌弃这名号嘞!”能五爷说道。 “能五爷,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书中说要对万事都要心存敬意,尊重是君子的修养。”小山河手捧着茶杯一脸正色的说。 “说的好啊,能五爷在这君子之道上该要拜你为师了!”能五爷调侃地说道。 “不用不用,书上都有!你要多读书!读的书多了自然就明白了!”小山河挥着手说。 楚山河和能五爷都笑了起来。 忆往昔事 三人饮酒闲谈之中小山河问道:“好多人都说要笑傲江湖,名扬天下,师傅和五爷不想吗?” 楚山河微微一笑道:“我不求名扬天下只求浪迹江湖。” 能五爷说道“你驴老二,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你现在是既没有名扬天下也没有浪迹江湖,而是被困在了这十里长坡。” 楚山河举着手中杯说道:“看似身困望风坡,可以心观天下大。遇雨乘风可化龙,武定乾坤笔安天下。托身江湖世俗中,看尽凡尘不做仙。问道先生庙堂事,奈何不掌杀人权。求醉入梦瞻星辰,是非恩怨成谶言。翻手作云覆手雨,此势尽当儿戏观。”楚山河随口而出。 能五爷仔细听着,道“二爷,你这打油诗不错,不过你这诗中含义可是大的很,你可从未讲过这等话,我很敬佩你啊!拿得起放得下啊!” 楚山河说道:“哈哈哈,五爷说笑了,放下,哪有真正的放下呢?” 能五爷摇摇头,楚山河接着说:“放下首先要有拿起的本事,不然‘放下’也只是你自以为是的放下。” 能五爷说道:“你驴老二说的不错,放下真是心中的魔障,来,干一个,去他娘的放下,竟是糊弄鬼的玩意儿。” 楚山河说道:“五爷说的是,我驴老二就无事可放,做到哪里算哪里!” 能五爷说道“说得对,做到哪里算哪里,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做你的酒鬼,我卖我的猪肉,这一辈子还不是一晃而过。” 楚山河说道:“哈哈哈,说的是,五爷,干!” 楚山河开口问道:“五爷,实不相瞒啊,我知道你这个人不简单呐,你心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只管告于我知,我帮你排解排解。” 能五爷长出一口气说道:“心中事心中魔!” 楚山河说道“无妨,咱兄弟两个谁笑话谁,能讲得出便讲来,闷在心里怎么好。” 小山河一副小大人模样地说:“是啊五爷,你有什么事情排解不开呢?” 能五爷端起一杯酒,缓缓走到门前,洒向天地间。 楚山河嘀咕:“月明酒清伤心泪,举杯无言别故人。” 谁能真正看清这个整天笑嘻嘻粗糙汉子内心的柔弱,今天楚山河和小山河看到了,小山河看不懂。能五爷回到坐上看着小山河说道:“当年你五爷我还年轻,可不是这般模样,那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是个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郎。”小山河听到五爷厚着脸皮自夸不免笑了出来。“我行走江湖路过一坐小城,骑马一日可绕城一周。小城地处偏远连名字都没有,甚至都不可能出现在中原的地图上。但民风淳朴,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就是在这样的一座小城,我喜欢上了一位姑娘。”说道此处五爷脸上有些泛红。小山河和楚山河都看在眼里替五爷高兴。“我遇见她时,就觉得在这江湖中再也找不出这如诗一样美丽的姑娘,她双手持家,温柔、贤惠、勤劳、朴实。于是,我在小城逗留了好几天偷偷观察她。年少心动,我假装自己是个落难的书生偶然来到这做小城希望可以接近她。她见我落魄不堪出于好心就帮助了我,她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手脚不利落,眼睛也不好使,作为报答我便厚着脸皮强行要求留在她们家帮助她们收拾田地。她对我一个陌生人自然是信不过,奈何耐不住我一个俊公子的软磨硬泡,我整日端坐在她家门前,而且每天都主动下田干活,挑水劈柴力气活全揽了下来,还在她面前发誓若是心有歹意定当天打雷轰遗臭万年。终于她勉强接受我的要求,就这样在她们家一待就是一年。说来奇怪,也就是这一年让我感受到了与游走江湖不一样的感觉,这番感觉虽没有名扬天下那般让人火热,可是它很平淡却很温馨,粗茶淡饭饱腹安乐,我甚至有了一辈子都要这样生活的念头。甚至连城中村子里的人们都以为我是她们家入赘的女婿,我听后倒是挺乐意,这姑娘听后总是不置可否,我时常逗她说:‘姑娘,莫不你就收了小生吧,然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你家女婿了!赚个有力气的男子,岂不是一举两得。’”能五爷说起这位姑娘那是满脸的痴意。“女人心海底针,我一个怀有目的的陌生人同她生活如此之久却始终不知她的想法,我多次同她讲过我的心里话,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不过她总是默默无言。她时常说我根本就不是个书生,完全就是个厚脸皮的无赖,不知道我是个伪君子还是真小人。我总是苦笑着说:‘姑娘啊,我们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堂堂七尺男儿,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放眼天下谁能与我相比。’她说:‘比你好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你不是坏人。’我说:‘我可是真君子。’后来啊,我想通了纵使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却难以入姑娘的心,无妨,小爷我还有江湖,我还是回我的江湖吧,纵马江湖醉酒当歌。我问她愿意跟我闯荡江湖吗?她说:‘你一个落难的书生靠什么行走江湖?’我说:‘才华。’她说:‘不去。’她家中还有老母亲当然不能一走了之。不过我下定了决心,整点行囊,默默地离开了。听着江湖人谈论着江湖中的奇事,还有闻名江湖各路侠客的名号,好奇怪怎么会没有我呢?难不成我退隐一年之久人们就把我忘了?哦,不对,我根本就没有名声啊!我要名扬天下。”说道这里三个人都开怀大笑,喝完一杯酒又斟上一杯。能五爷又接着说:“就这样我离开了那座小城,在江湖上闯荡了一个月,身上没有银两了,这里翻翻那里找找,这下好了连酒都没得喝了!正在想法子赚酒喝时,我看到刚刚打开的包裹中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四个字‘公子亲启’,正疑惑间就打开了信,原来是姑娘的信。我颇为惊讶却也满怀期待,信中说道:‘公子当你不经意间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你已经走远了,小女子见公子近日茶饭不思,整日坐于门前看向远处,想必是想家了吧,忽又提要离开的话,我也不便多问。初始遇到公子的时候,见公子虽落魄不堪可是看上去却不是一般人家的人,公子知书达理更是风趣,我仅仅在你落难时送你碗饭吃你便赖在我家不肯离去,我怕你不是好人,不便收留,谁曾想看上去知书达理的公子却似无赖一般。我看你手中的剑像是柄宝剑,问你落难的读书人为何手持宝剑,你却说只是路边几文钱买的留作纪念,我虽是一介女流不识良玉,可是你的剑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绝对是个稀罕物品,岂是几文钱就能买到的。我知道你骗我,你还硬要将其送给我,甚至对天发誓来证明你是个好人,又看到你的种种行径不像是一个坏人做的出来的才勉强收留了你。公子的确是位君子,后来公子表达的心意小女子也是明白的,只是小女子觉得配不上公子,小女子只是个庄稼人,还有一位年迈的母亲要照顾,不敢拖累公子,所以也就不好说太多。公子在的这些日子家中的确是多了几分生气更像是一个完整的家,只是小女子不敢有所奢望,只愿公子安好。’落款人:冷玉儿。此信看罢我惊喜三分却也是懊恼怎么就没早点儿看到呢,于是我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往回走。到小城时我感觉天都塌了,这还是我刚离开时的小城吗?门户凋敝,烧过的痕迹,随处可见的血迹。据活下来的人说,这是一股被官兵追杀的匪徒路经此地做的,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在城南的祈安山,而且掠走了很多年轻女子,也包括玉儿姑娘。我痛恨自己何必留恋那江湖,何必贪恋那名声。”能五爷一杯酒仰头而尽。“而后,我一人一剑去了祈安山,闯进山中,杀进他们大寨,见人便杀,一路杀到他们的中寨,我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很多年轻女子有的被吊着,有的就倒在地上,有的在啜泣,有的已经昏迷,衣不蔽体,皆被凌辱。我怒火中烧,只想将这群畜生杀尽,我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杀了有多久,大寨中只有我一个人持剑而立。救下那些还活着的女子,让她们将还有生气的女子都带出去,一把火烧了大寨。我抱着玉儿姑娘走出大寨,来到了一片树林中。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子伤心欲绝,她临终时对我只讲了一句话,她说她其实愿意跟我去行走江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她一辈子困在这座小城,心中有些不甘!”能五爷很平静的讲完。 听到这里楚山河微微叹了口气说:“来你家时常看到东墙上的那把剑,莫不是当年你就用那把剑” 能五爷说道:“正是,剑挂东墙,血衣封箱,我也不是当年执剑人了!” 三人默不作声,楚山河端起一杯酒敬过五爷,一口喝下。 楚山河说道“我听说过一件和五爷说的极为相似的一件事,我想这应该就是一件事,只是我现在才知道真正的执剑人是五爷。那股悍匪的首领江湖人称板斧蛟,武功很高,绝非寻常人等可以杀掉的。而杀他的人成了江湖上的传说,没人见过他的容貌也没人见过他的兵刃,最后官府还特意寻过杀此人的人,却无果而终,没想到如今就坐在我面前。可怜了小城中的百姓。五爷其实心里放不下。” “鬼知道放下还是没放下,我可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活得不是很好吗?不过真是可笑,一夜间失去了很多,一夜间又成了传说。”五爷很平和的说。 “假如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凭五爷的本事声名鹊起也只是个契机的事情,既然发生了也没有做迷途的羔羊,我楚山河很是佩服!”楚山河说道。 “听得我很伤心!”小山河很伤心的说。 “孩子啊,这就是江湖,每个江湖人的命都不只是属于他自己的,而是属于这个江湖的,这是江湖立下的规矩,非人力所能改。”能五爷说道。 小山河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这个道理吗?” 能五爷说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小山河说道:“我才不信命哩!” 能五爷说道:“其实有很多人都不信命,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可以相信你自己,但是你也要知道,逃不过的终究是逃不过,这就是天意。” 楚山河喝着酒说道:“所以唯有变强,你才能帮得了别人帮得了自己,要想放下就先要有拿得起的本事。” 小山河低下了头哝哝自语:“可是我没有那么强,我连武功都不会。” 能五爷安慰地说:“强可不代表只有会武功才强啊,强只是一种表现形式,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术、法、道。术讲专攻之事,法讲万物规则,道讲立世信念,所以你只要将你的术法道发挥到极致便就是最强。就拿术来讲,有的人读书读成诗仙,酿酒酿成酒仙,练剑练成剑仙,练刀练成刀仙,不过成不成仙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你能将你的术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不就可以笑傲江湖了吗?” 小山河问道:“那我的术法道是什么呢?” 能五爷说道:“你还年轻看不清楚自己的术法道,随着你的成长你自有你的术法道,这需要你自己去体会。” 楚山河说道:“五爷说的不错,世上的一切道理你不亲身体会是悟不出东西来的,但是你悟出的东西往往都是有局限性的,所以做人要谦虚。” 小山河懵懂地点点头。 授剑传艺 子时过半,楚山河和小山河牵着驴车一边闲聊一边慢悠悠地走着,月光依然清亮,大树的影子铺满了小路,夜风微微地吹着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反而更显的安静。 楚山河说道:“月冷松青路途坦,心神舒爽两小人。” 小山河说:“师傅喜欢静夜连我也喜欢静夜!” 楚山河像是没听到小山河的话开口说道:“棍为百兵之祖,枪为百兵之王,剑为百兵之君,刀为百兵之胆。小子你想学什么兵器?” 小山河不解的看着楚山河说道:“师傅,你说这个干什么?” 楚山河继续问道:“你喜欢什么兵器?” 小山河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剑吧,够灵便。” 楚山河说道:“好,师傅我正巧有一套剑法,你可有意?” 小山河惊讶地看着楚山河:“你个老酒鬼还会剑法?莫不是欺我年纪小存心唬我吧!” 楚山河朗声笑着说:“非也,非也,为师真的有一套剑法,自创的,名叫含沙剑术,我起的名。” 小山河睁大了眼睛说:“师傅,真的吗?你要教我武功?” 楚山河笑着说:“当然,你想不想学?” 小山河开心地说:“那还用说,我自然愿意,在这江湖上最富盛名的就是武学之道,每个人都想争这江湖第一,我自然也乐意。” 楚山河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够做江湖第一的确是很多人的梦,不过我到不希望你去争。” 小山河疑惑地问:“为什么?” 楚山河解释说:“因为做第一太累,要打倒很多高手,而且有很多人都想杀你,自己做第一,这样的生活你早晚会厌倦的,其实江湖上有更有趣的事情,这需要你自己去体会。” 小山河若有所思地说:“是挺无趣的。” 楚山河说道:“刀剑无眼,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倘若只是比试高低不伤人性命那也是很有意思的。” 小山河精神头又回来了:“师傅所言甚是。” 楚山河看着小山河笑着说:“你呀,一门心思的江湖事,可不能忘了读书。” 小山河回答:“知道了,师傅,读书可以明智,我会好好读书的。” 楚山河满意地说:“那就好,从明天起就开始学习这套剑法吧!” 小山河说道:“师傅你的剑法为什么叫含沙剑术,这名字怪怪的。” 楚山河说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小山河说道:“这两句诗很像是出自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之口。” 楚山河说道:“那是自然,我可是非名人佳作不读,所以取名字也很有意境。” 小山河说道:“那你讲讲这其中意境之所在。” 楚山河低着头默不作声过了良久才说道:“为师年轻时征战过沙场,平定四方,国家太平了,就离开了军营,所以这‘含沙’二字便是为师前半生的光辉写照。” 小山河叹了口气说道:“这师傅,好厚的脸皮。师傅既然当过兵为何没混上个一官半职?” 楚山河回道:“因为封侯非我意,我只想浪迹天涯,做一辈子的江湖客。就像现在,很安稳,很平静,就像小河里的水,没有惊涛拍岸,没有波涛汹涌,静静地、缓缓地流着,不急不躁。” 小山河说道:“但是我觉得很乏味。” 楚山河说道:“说明你的境界不够高。” 小山河说道:“听你吹牛可真不废银子,我今年才七岁。” 楚山河说道:“七岁怎么了?为师当年七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是不可能的。年纪小嘛,对不对,不着急知道答案,因为答案始终不唯一,你只管向前走,慢慢地成长就好了!” 小山河说道:“这话听上去还有几分道理。” 一路上师徒二人欢声笑语极是轻松快乐。楚山河回到屋子中,从一只箱子中拿出一柄木剑,木剑通身黑红色,楚山河轻轻抚着这把剑,隐隐约约似有剑鸣传来,楚山河微微一笑将剑放到了桌子上,吹灭灯烛,便睡了去。 翌日,天亮,楚山河拿着木剑来到院中。小山河洗漱完毕,来到楚山河身旁,看着师傅手中的木剑甚是惊奇,伸手摸了摸,发觉是把木剑,面露不屑说道:“原来是柄木剑。” 楚山河看到小山河的样子笑着说:“你不要小看它是把木剑,木剑也是剑,用好了一样所向披靡,所以这要看用剑人有没有这个能力驾驭它!” 小山河说:“换做旁人有没有能力我不知道,不过我肯定是很厉害了!” 楚山河笑道:“今日,我便将这柄木剑传授给你。” 小山河笑嘻嘻地接过了剑仔细端详这柄剑,身长三尺,通体黑红,又宽又厚,没有锋刃,透着一股凝重深沉的气势。虽是木剑却很坚硬,小山河抚摸这木剑然后悠悠地问:“师傅,这剑确实与一般木剑不太一样,总感觉怪怪的,此剑可有名字?” 楚山河想了想说:“这柄剑不但有名字还大有乾坤,所以是柄宝剑,所以叫包乾坤。” 小山河想着这准时楚山河随口胡说冲楚山河翻了个白眼。楚山河看他这番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为师这可是在授剑,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好歹我是你师傅啊!” 小山河说:“是,徒弟记下了,见此剑就如见师傅。” 楚山河打趣地说:“这样子才像点话吗?不然传出去人家要说我这师傅教徒无方,颜面扫地怎么行。” 小山河满不在乎地说:“老酒鬼假正经!”然后接着问道:“师傅今日我们不去卖酒吗?” 楚山河说:“今日不去了,即授你器当授你术。” 小山河甚是开心说道:“师傅你那个什么什么沙剑,厉害吗?” 楚山河说:“我的含沙剑术到你这里怎么感觉一文不值。” 小山河说:“怎么会,是含沙剑术、含沙剑术、含沙剑术,我记住了!” 楚山河说:“记住了就好,可接下来你要记住的东西很重要,剑式。” 小山河撇撇嘴说:“我在书中看过,不知师傅的剑式有什么厉害之处。” 楚山河说:“师傅的剑法精妙绝伦,可助你逢凶化吉,保一生之平安呐!” 小山河挥挥手、走到一旁的木墩坐了上去:“你先露两手让我瞧瞧!” 楚山河说:“这剑式就是出剑的方式,你手中握剑如果没有剑式那也就是挥剑乱砍没有章法,如果你学会了剑式,在剑式的引导下出剑就有了法。人们常说剑法精妙,那剑法的精妙就在式,一剑一式,百剑百式,行于一处便是剑法,所以法之根基为式,式式为骨百式成法。” 小山河说:“我懂了师傅,那你快露两手。 楚山河微笑地看着小山河不知他是真的听懂了还是应付于是又说:“不急,这含沙剑术十八式有成百上千种变化,每一套出剑的顺序便是一种变化。” 小山河说:“这般厉害,要怎么记得住呢?” 楚山河说:“不用记,只需记我交给你的这十八式,至于你的出剑顺序,随心所欲,顺畅就好。” 小山河“嘿嘿”一笑道:“那就在简单不过了!” 楚山河说:“看好了我现在就讲这含沙剑术完整地给你示范一遍。”说罢,从小山河手中取过剑来,身上气势陡然而增,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展现出来,最后收剑,看得小山河是目瞪口呆。楚山河问:“看清楚了?” 小山河只是呆住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看清了还是没有看清,只是看到这剑耍的真漂亮,然后晃过神来说道:“看清楚了又好像没有看清楚,太快了!不过耍的真是漂亮!” 楚山河“嘿嘿”一笑:“为师行剑如蛟龙出海,虎啸山林,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至极,你看不清是自然的,不过我刚刚的这套剑法就是我初创之时的剑法,现在我就一式一式地交给你。” 小山河从木墩上一跃而起:“是!”小山河不懂如何行剑,只是模仿楚山河行剑的方式,虽无气势却也学得有模有样,小山河越练越兴致越高,不出半日就将含沙剑术十八式掌握的八九不离十了,小山河对楚山河说道:“师傅,你创这套剑法之时为什么不多创几招,就这一十八式很快就学完了!” 楚山河说道:“你不知道自古以来独创一门剑法十分困难,若是创一门上乘的剑法更是难上加难,上乘的剑法那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一代一代传下来,补拙取巧,才终于成为上乘剑法,所以你不要小瞧了这一十八式,他可是招招求精。” 小山河问道:“那这剑法的奥妙之处在哪里?” 楚山河扶着下巴思索着:“奥秒之处,这奥秒之处嘛……”楚山河眼睛一亮:“这奥妙之处实在精妙,为师军伍出身,创的这套剑法自是沙场杀敌所用,托身白刃杀人红尘,所以杀气极盛,非行君子之道之人不可学,视人命如草芥之人不可学,争强好胜贪功尽利之人不可学,需以平心养杀气静气抚杀心,所以有助于你修练心性此为一妙;含沙剑术十八式,浑然天成,重要的是这十八式连起来的时候不需要固定的章法,行剑随心所欲,不拘一格,挥洒自如此为二妙,如何?” 小山河半信半疑地说:“原来这套剑法这么厉害,这么凶猛,这么潇洒,不过你可别骗我。” 楚山河说:“那是自然,这可是师傅杀意最重的时候所创,所以你要慎之又慎,不能乱伤人。” 看着楚山河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小山河也就相信了,小山河又问:”既然这套剑法杀气这么重,那师傅为什么要传我这套剑法。” 楚山河大笑几声说:“这个嘛,因为它,不是说了嘛,有助于你养君子之道。这君子嘛,不争之时风度翩翩、知书达理、温润如玉;若有所争时,杀气飞腾让人闻风丧胆。” 小山河邪笑道:“果真如此?” 楚山河说道:“果真如此。” 小山河笑着说:“果然还是师傅考虑的周全,师傅果真对徒弟疼爱有加用心良苦啊!” 楚山河”嘿嘿“一笑说:“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少年郎行事好凭猛气,若不知方寸伤人性命可会招来祸端。” 小山河脸色一转担忧地问:“师傅,你就不怕我成了坏人?” 楚山河说:“为师教徒有方,怎么能够把徒弟教坏呢?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小山河问:“什么赌?” 楚山河说:“就赌你会不会成为坏人?” 小山河说:“书中说一切皆有变数,这可说不准……” 楚山河看着小山河道:”的确有变数,但是你为什么非要相信自己会变成坏人呢?你可以想自己是为行侠仗义、做好事不留名的侠义之士。所以怕什么?还怕自己会变成坏人?这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要去想将来未知的变数,你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的剑,相信自己走的路。你要相信自己的术、法、道。” 小山河说:“确实如此,师傅说的在理。” 楚山河说:“不,你是相信了你自己,我只不过是你现在的引路人,终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剩下的路还需你自己走。” 小山河说:“我知道了,让我在练几遍!” 楚山河说:”路漫漫其修远兮,你要自己慢慢领悟!” 楚山河看着小山河心里想:“孩子,你将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不敢下定论,不过为师会尽吾之所能,做好你的引路人。” 请君回朝 时至午夜,小山河已睡去,刚酿完酒的楚山河坐在院子中闭目养神,静静地听着虫子的低鸣,清脆嘹亮,此起彼伏,连续不绝。“咣咣咣”一阵低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楚山河心想这么晚了是谁敲门,“咣咣咣”又是一阵,楚山河方才起身回道:“来了!来了!”“吱扭”一声将门打开,抬头一看,门前站立着十几位士卒,个个身穿军甲手执长枪,由一位身穿将军甲腰佩长剑的将军率领,将军身旁站着一位老官,身穿长袍,皓首白眉,腰背有些躬了,双手背于身后,凝神看着开门人,这位将军名叫徐中年,老官是位退下来的老丞相名叫关海升。 楚山河稍微怔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拱手向众人施礼,眼前的众人都跪了下来,楚山河让众人都起了来说:“不知众位深夜到访所谓何事?”为首的将军和那位老官对视一眼,老官就开口道:“侯爷,你让我们找的好生辛苦。”楚山河微微一笑:“可还是让你们寻到了!找我做什么?”徐中年开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找人不难。”楚山河摇摇头笑着说:“那就请到屋中一叙吧!”将军向众士兵一挥手就和老官走了进去,士兵们在门前持枪而立,身姿挺拔,英气勃发,训练有素。“吱扭”又是一声门关上了,三人穿过满是酒香的院子进入屋中,楚山河说:“坐吧!”三个人围着屋中的桌子坐下了,楚山河说:“徐将军、关丞相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徐中年起身跪下来说:“侯爷,我们特地前来迎接侯爷回皇城执掌天下。”楚山河说:“徐将军不必如此,坐着讲话即可。”徐将军回道:“是!”便坐了下去随即开口:“陛下,我们是奉了当今圣上的遗诏,特此找你来的!”楚山河大吃一惊说道:“什么,我皇弟?”关丞相顺势说道:“皇上于半月前驾崩了,生前一直没有立太子。一天突将我二人招入宫中,徐将军也不辞万里从南境奉旨回朝说了一番话: ‘孤平生最敬佩的就是孤的五皇兄,孤自幼羸弱,母后虽得父皇恩宠,但自己好像并不怎么讨父皇喜爱,其它皇兄不屑与孤玩耍,孤的五皇兄不一样,皇兄总是带着孤,送孤好玩的好吃的,让孤在这皇城之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孤与皇兄甚是亲近。皇兄心性洒脱不喜欢待在这充满内斗的皇城中,皇兄时常对孤讲做不了江湖人那就做个浪荡客,一直对江湖心向往之,唉……! 孤十岁那年皇兄果真私自离开了皇城离开了孤,皇兄没有给孤一丝征兆,孤很想念皇兄。一别十年,突然现身夺得皇位,将孤一把推了出来,让孤做了天下之主,孤都不知道我这皇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唉!为了孤的天下率军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天下太平了,孤迎回来的只有皇兄的甲胄,皇兄又走了!孤答应皇兄一心为国不敢有半分懈怠,孤做到了,孤在世皇兄可不掌天下,孤死后徐将军、关老丞相你们说什么也要找到皇兄,让皇兄执掌天下,孤死后先不要昭告天下,若是找到皇兄带他回来而后再说,免得天下乱了!你们就说孤身染重疾不便上朝,朝中大小事务由百顺侯白牧琼、丞相关则宁处理吧! 孤在位之所以能如此安稳就是因为皇兄的威势,他人不在威势还如那天,孤的其它皇兄才不敢对孤不敬,因为他们知道在这皇位的背后站着一个人是白依山,孤不立太子的目的就是希望皇兄回来,皇兄归,天下安。孤长子兴儿年方十四难以服众,切记!切记!’”老臣已将皇上的话一字不落地讲明了,还请……还请……侯爷定夺。 楚山河有个心结,这个心结这辈子都解不开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这位皇弟心地善良不喜杀伐,若是皇位由他来坐,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为民为国,只是前方的路他要为他铺平。他虽然离开皇城几十年,但余威犹在,令一些不服气的君侯虽有不臣之心却终无不臣之胆。时至今日他要回去了,要为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做一个了断了,他想着白易川、想着小山河、想着自己的朋友,想着几十年走过来的路,舍不得。他心里始终在想,坐这天下之主有什么意思,权势滔天又如何,哪有做这江湖客潇洒惬意,看天下美景,赏心乐事。这是命还是要为错误赎罪?注定做不了逍遥人。 楚山河想着自己出身皇族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想做什么只需吩咐一声一应俱全,不用为了银两苦恼,不用为了生存四处奔波,有足够的时间去幻想人生之美,读很多很多的书,练从书中学来的武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忧无虑,无非就是礼仪繁多;倘若自己真出身于江湖,能读到这么多的书吗?能从书中学到自己想学的武功吗?能不用为了生存去苦苦赚那银两吗?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一切都未可知,贫苦最难寻常百姓,富裕豪奢名门望族。楚山河苦笑,还是要感谢自己的出身啊,帮自己创造了很好的条件,愿天下出身没有背景的人不要害怕,因为在你眼里你已经看到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能活下去,无论你想清醒地走完这一遭还是糊涂地走完这一遭你都已经尽力了,照顾好自己! 关丞相看着楚山河沉思,而后问道:“侯爷,你可有打算?”楚山河说:“不回去了,我不想做皇帝。”徐中年、关海升连忙起身跪地齐声说:“侯爷三思!”楚山河说:“思过了,不去!”关海升有点焦急地说道:“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各路君侯对这皇位虎视眈眈,难道侯爷愿意看着自家人互相残杀吗?愿意看到百姓们身受水火之灾吗?愿意看到外族趁国家内乱对我国肆意妄为吗?圣上说:‘虽然他身做皇位,其实真正做在那个位置的仍然是你,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你的’,陛下若是复位,凭借陛下的威势有哪路君侯敢胡作非为,外族敢犯我国之边境,百姓们也可以安居乐业,请三思啊!”楚山河依然淡淡地说道:“思过了!谁爱坐谁坐。”关海升连忙站起来指着楚山河的鼻子骂道:“你……你……你,你如果不想做当年为何弑君,为何要那样做?老夫年事已高退居深宅本不在理朝堂之事,奈何受当今圣上所托,老夫不辞辛苦寻你不到,终于找到你了,不惜千里之行行赶来,将圣上的遗嘱字字讲于你听,希望你可以不负圣上所托,可你竟然只图自己安逸,跑到这个鸡不飞狗不跳兔子不撒尿的地方躲起来享清心来了,若不是身受皇命,你爱去哪撒尿去哪撒尿老夫才不管你呢,老夫陈说利害,你却充耳不闻,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死后你怎么有脸见白家的列祖列宗,老夫……老夫……快被你气死了,你这只无耳虾,今天你回也得回,不回就让徐将军率众人绑也得把你绑回去,回去你是在赎罪,为当年的事情赎罪。” 楚山河听到这里站起身来赶忙止住了关海生说道:“关老,我现在叫楚山河,你也不要生气,国中有你这等看事明白的老臣又怎会衰败呢?你们的心意我懂,我已是江湖人对执掌这天下没有兴趣,天下易主又何妨,该活着的仍然活着,该做事的仍然做事,谁也不犯谁,人们才不管这天下是谁的。” 关海升听完气得浑身发抖,厉声说道:“徐将军你若不想看到天下大乱,就把这个人绑了,带回去。” 徐中年此时也知道说在多都是没用的,向楚山河深施一礼说道:“侯爷,得罪了!”话音将落,右手成爪状就伸了出去要捏楚山河的肩膀,楚山河躲也不躲,右手为掌弯成弓状用弓背打开了徐将军的手,徐将军右手回收之时左手已经出去了,双手速度快如雷电。精力不集中可真是很难防得住徐将军的手,眨眼之间的工夫两人已经过了十几招了,两个人的双脚都没有挪动地方,稳稳地站着,只有两只手不停变换着招式,徐中年心里暗想:“没想到白依山的武功这么高,手头功夫精妙,内功更是深不可测,若是不尽全力想绑了这个人可真是难啊!” 楚山河似乎看透了徐中年的想法。他心中夸赞徐中年不愧为“铁血将军”,手上功夫实在了得,如果被这一拳打中不说伤筋断骨也要收不小的内伤。 徐中年战场杀敌所向披靡,他认为在沙场上凭硬力杀敌才是真正的将士,一拳到肉,不用内力护体,痛感双向传递更能点燃他心中的怒火、激发他心中的血性,所以军伍中给这位徐中年将军起了个外号叫“铁血将军”。奈何今天碰到一个这样的对手实在棘手。 楚山河说:“徐将军以你的武功今天带走我恐怕是不可能了,不如就到这里吧!“说着就是猛地一掌拍向徐中年坚实的胸膛,闷得一声响,徐中年摔了出去。 徐中年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看向关海升,无奈地摇了摇头。 关海升说道:”你今天若不给我们回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楚山河将身子一转不在看他们。 关海升着实气得不行,本以为白依山与他的孙女关暮雪自幼交好可谓青梅竹马,怎地也不能将他的生死置之度外,这下可好失算了!撞就撞吧,老命一条不值一提,刚想往墙上撞去。就听到楚山河开口了! 楚山河开口道:“暮雪可还好?” 关海升一听这话气又是不打一处来,这宝贝孙女认定了非白依山不嫁倔得很,找了多少名家男儿奈何都不济事,甚至多次都要为寻白依山离家而去,他可是伤透了心思,但是眼前的白依山带不回去,儿女之情事小,天下事大,气火涌上心头。 白关两家有君臣之别,但白家开国皇帝白行舟能得这天下,多亏关家关济水鼎力相助,白行舟执掌这天下后封关济水为相,所以子嗣关系交往都很要好,尤其是关暮雪自打见到这个比她大两岁的哥哥后,整天往皇宫里跑,有时一待就是个把月,真的成了白依山的跟屁虫,所以白依山、关暮雪和已故的皇帝白易川三人很是要好,直到她十岁那年,白依山偷偷溜出皇城流浪在江湖上,她也不再往皇宫里跑了,还多次祈求父亲派人去寻找,都是有劳无果,索性就干脆不再寻他了,整天就是在家里读书写字练剑,可心中盼望着她那十二岁的少年郎好好活下去。 白依山回过一次城夺下了皇位让给了白易川,而后又离开了,她也没来得及见他。如今至今未嫁,旁人说是不敢说的,看中了这白依山任谁劝都变不了心意。 关海升冷冷地说道:“暮雪好不好就不用你操心了!”说罢就要往墙上撞去。 徐中年在旁一把拦住了关海升道:“关老,使不得,如今皇上驾崩。”又侧眼看了看楚山河道:“局势并不稳定,你是老臣一心为国,不能弃天下不顾。”这话又像是说给楚山河听的。 楚山河依旧纹丝不动。 关海升说:“也罢,徐将军我们走。”双手一拂背于身后,冷哼一声离开了。 楚山河忽然叫住了他们:”关老、徐将军,白依山已死,站在这里的是楚山河。“ 阳动而出 皇上驾崩的消息一时间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各诸侯闻此信必有所争。 澧州,单阳城,澧州侯府。澧州侯,四皇子,白若霄,坐在厅堂上,喝着茶,厅堂内跪着一个人,白若萧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知道了,此消息来的蹊跷,你且先下去吧!”下人慢慢地退了出去。站在白若霄旁边的人说道:“侯爷,这消息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说话的人手握一柄长剑,姓洪,名卢,是白若萧的近身护卫。白若霄对他说:“洪卢,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不过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真假难辨。” 突然一阵拍掌声合着笑声从屋外传来,然后闪身走进来一个人,此人姓颜,名回绾,是白若萧收留的门客。白若霄说道:“先生,今日可有什么好事值得先生如此开怀?”颜回绾说道:“侯爷,天下没有那件好事比得上这件事情,想必侯爷应该知道了吧!”白若萧说道:“莫非,先生说的是……”颜回绾说道:“正是此事啊,不知侯爷作何打算?”白若萧皱着眉头说道:“此消息真假难辨,先派人到原州一探真假再作打算。”颜回绾说道:“侯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辩出消息的真假我们再行动,可能为时晚矣。”白若萧说道:“先生的意思是?”颜回绾说道:“消息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将棋盘已经布好,我们只管下棋就好。”白若萧若有所思的说道:“先生所言甚善,那依先生所见该当如何?”颜回绾说道:“让我与洪卢前去处理辨明真伪,随机而动。”白若萧说道:“如此甚好,先生出马我自是放心。”然后对洪卢说道:“洪卢,你且随颜先生挑选一些江湖高手一同前往原州,必要时尽管出手。”洪卢和颜回绾向白若萧告辞,退出厅堂去为上原州做准备去了。 白若萧站在厅堂中央痴痴地看着门外,心里在想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皇帝驾崩之事非同小可,如何当作流言蜚语一样轻传,这件事情多半是真的,只是来得实在莫名其妙!”此消息一出任凭哪个王侯听到都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当今皇帝连太子都没有立就驾崩了!白若萧担心这会不会是别人做的一个局正在等着众人往里钻呢?白若萧将此事反复在心里推敲,如果消息是真的,依当前的局势,皇位一事花落谁家真不好说,至少每个人都有一争之力。倘若这真是个圈套,下套人应该就是放出消息的人,谁是放出消息的人呢?当今皇帝白易川虽生性温和,不喜杀伐,也绝不能容得下这等流言蜚语。这皇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若是皇城内发生事变,这边境可不能让异族趁我朝混乱肆图我之土地,东西两境有关家真守;这南境是最凶的虽有徐中年镇守,但南蛮异族觊觎我之国土久矣,恐怕会趁乱侵扰;北境有北州为屏障不惧,唯有此南境是个隐患。白若萧说道:“来人。”进来一个人施礼说道:“侯爷,有何吩咐?”白若萧说道:“去把祥儿找来。” 这人退出去来到白景祥院中,白景祥此时正在院中练枪,这杆枪通体亮银色,枪尖锋芒锐利、寒光四射,果真神兵利器。白景祥手握长枪,如手中握长龙,枪出如蛟龙出海,枪收如猛虎归山,枪扫如排山倒海,一套枪法使毕,站定收身。下人赶忙上报,说道:“少侯爷,侯爷请您过去一趟?”白景祥问道:“包来,父亲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包来说道:“小的不知,侯爷只吩咐小的来请少侯爷。”白景祥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告诉父亲我这就来。”下人称是后回去复命了。 白景祥回到房中放下枪,整理衣襟,正出身往外走正好撞到了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手中托盘上放的一碗粥都撒到了白景祥的身上,白景祥赶忙说道:“你别怕,不碍事不碍事。”小丫鬟连忙跪倒在地,白景祥见状赶忙将她扶起来,问道:“这粥可是给影儿妹的?”小丫鬟抬头回道:”正是给小公主的燕窝莲子粥。“白景祥也正好看到了小丫鬟的面容,虽不是什么美人,但是不施胭脂到也是清秀脱俗,小丫鬟赶紧低下了头。白景祥说道:“无妨,你就将这件事讲给影儿,顺便拿着这枚玉佩,她自不会怪你,你先去禀报,然后再盛一碗给影儿就好。”小丫鬟听后连忙称:“是!”接过玉佩朝白若影的院中走去。白景祥又回屋换了件衣服,又让人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赶紧去找白若萧。 白景祥走到厅堂拜见白若萧,白若萧说道:“祥儿你来了,为父有一件事要你替我去办。”白景祥说道:“父亲,是什么事?”白若萧说道:“你率一百心腹,去南境就说奉我澧州侯之命特此前来历练,南境有重兵同时你要多多留意他们的动向,如有异样一定速报我知。”白景祥迟疑,说道:“父亲,这南境好端端地为何要儿臣去南境历练?”白若萧将他的担忧告诉了白景祥,白景祥也知道此事,我会派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四大高手从旁协助你,你也借此磨练磨练。”白景祥回答道:“是,孩儿记下了!孩儿这就去准备,连夜出发。”白若萧说道:”去吧!“说罢又陷入了沉思。 昌州,单阳城,昌州侯府。昌州侯,七皇子,白玉裴,正坐于亭子中下棋。 白玉裴开口道:“时机到了!”另一个人说道:“侯爷,打算用多大的手笔做这笔买卖?”说话人姓廖,名开先。白玉裴说道:“当然是越大越好。”廖开先说道:”侯爷,我们先去探探路,再做买卖?“白玉裴说道:“速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失去的是时候要拿回来了!”廖开先说道:“侯爷,你不觉得此事来的蹊跷吗?”白玉裴说道:“种什么树结什么果,我们直接将树砍了,重新种一棵不就好了!”廖开先说道:“侯爷好魄力!”白玉裴说道:“准备准备吧,我们很快要出发了!”廖开先说道:“是,开先这就去准备了!”白玉裴说道:“去吧!”白玉裴心中思索,究竟是谁要动手洗盘了,皇兄不立太子,原来是忘不掉白依山啊!果真是情同手足,深明大义啊!手中劲力一运将一枚棋子碾成粉末散落棋盘。 朔州,抚田城,朔州侯府。朔州侯,九皇子,白江秋。 白江秋正和一位黑衣客交谈,白江秋问道:“你回去告诉我八哥,我这朔州有酒有菜有银两足以,我对天下大权不感兴趣,我不会派一兵一卒到原州的。”黑衣客只道了一声“是”便起身离开了。白江秋又叫住了他说道:“你再帮我给皇兄带一句话,就说我也希望皇兄不要理会此事。”黑衣客又道了一声“是”转身离开了。 黑衣客走后,屏风后走出一人来,手拿折扇,扇子正面画着一座城,背面写着两行字“醉酒闻剑意,儒生不轻狂。”此人正是步起扬,他如今是白江秋的门客,步起扬说道:“侯爷,你若有夺天下的意愿,你且放心,北州四城都将是你踏碎原州城重整天下的利剑。”白江秋说道:“起扬,你我一见如故,结为至交,实在是一件幸事,纵使你有意帮我,我也对争天下不感兴趣。”步起扬点点头拊掌大笑,说道:“侯爷大智,唯有看得开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起扬佩服!何况起扬也没有能力统率北州。”白江秋说道:“你在试探我?”步起扬说道:“起扬不敢,只是起扬希望侯爷平安无事。”白江秋说道:“我白江秋不枉叫你这个朋友。”步起扬说道:“侯爷,此事事发突然,侯爷也要备好应对之策,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白江秋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若无争,自然可活。”步起扬说道:“起扬必护竭尽全力以侯爷之周全。” 充州,邵安城,充州侯府。充州侯,八皇子,白流里。 白流里在厅堂里看着书。一位黑衣客垂立一旁静静候着,这黑衣客姓龙,名凉思。前去见白江秋的黑衣客也姓龙,名夜怀。这两位黑衣客是兄弟。白流里说道:“凉思,夜怀还有多时就回来了?”龙凉思说道:“回禀侯爷,算来今日午时当可归来。”白流里手里拿着书,可是心思却不再书上。 龙凉思见状问道:“侯爷,你可有心事?”白流里说道:“我与老九交好,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打算?”龙凉思说道:”侯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白流里说道:”你说吧!“龙凉思说道:“侯爷,九侯爷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即便是友也是敌,是敌的仍然是敌。”白流里说道:“无妨,是敌是友,战场上再说吧!” 疏州,密丰城,疏州侯府。疏州侯,十皇子,白长风。 一柄长剑,如银蛇一般在白长风身边游走,寒光点点,泼水不入,矢石可摧。站在一旁有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他是白长风的师傅,余彦臣。白长风被封疏州侯的时候才十岁有五,从原州城离开的时候,只有他自己和贴身的家仆。终归是个孩子,他在路上想起这伤心事就泪流不止。 路行至疏州附近,经家仆一提醒要到疏州时,他想母后想父皇,想自己对自己好的人,为什么父皇会同意他离开原州城,伤心难安。“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正好被路过的余彦臣听到,余彦臣以为有人拐卖了孩子。他拦住马车,出手相救,白长风的家仆拦他不住,被余彦臣带走了白长风。 余彦臣救人时未仔细看白长风,这时已远离马车了,余彦臣仔细打量白长风,这小小少年郎生的俊俏,白里透红,红里透嫩,身穿锦袍银靴,一副贵公子样。余彦臣说道:“怪不得会被绑了去,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于是就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让你爹赏我几两银子换酒喝。”白长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余彦臣。余彦臣想到:“这娃娃八成是吓傻了。”余彦臣问道:“小娃娃,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白长风抹抹噙在眼里的泪水说道:“我没有被绑,不过,长风多谢大师傅的用心。”余彦臣说道:“那这么大个人儿了,哭的那么伤心是做什么?”白长风将事情讲给余彦臣,余彦臣说道:“我送你回密丰城吧!“白长风说道:“我想回原州城。”余彦臣说道:“想回原州城你还没有那本事。”白长风自然明白余彦臣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道:“请大师傅收长风为徒。”说罢连磕三头。余彦臣见状:“你小子机灵的很啊!也罢,你叫长风跟我风剑的名字甚是有缘,我从未收过徒弟,那不妨就收你这个徒弟。”白长风欢喜地说道:“长风,拜见师傅!”机缘巧合之下余彦臣收了白长风为徒。 白长风在余彦臣膝下练剑十几年,如今已经大成。白长风问余彦臣:“师傅,如今我们能回去了吗?”余彦臣说道:“什么我们,是你,你想回去就回去,别拉上老头子我。”言毕余彦臣呆呆地望着远处出神。白长风与余彦臣相识十几年,余彦臣无论做什么都是轻松潇洒的样子,从未有过如此沉重的模样,毕竟相识十几年了,白长风也理解余彦臣此时的心情。他看着余彦臣说道:“师傅,你要走了吗?”余彦臣说道:“无巧不成书,为师来也江湖去也江湖,能收你这个好徒弟也不枉此生,只是有些事情老头子我不愿为。”白长风说道:“我理解师傅,我来也庙堂去也庙堂,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余彦臣说道:“有可为有可不为,可为可不为,不可为亦可为。”白长风说道:“我明白了师傅!”余彦臣说道:“我怕你不明白!好了,到此为止吧!你困了老头子十几年,老头子我是时候又要潇洒江湖去喽!”白长风喊了一声“师傅”跪倒在地,给余彦臣磕了三个头,余彦臣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长风唤过赵凌希,说道:“凌希,你速去安排疏州各大城邑城主到密丰城议事。”赵凌希道了一声“是”便出去安排接下来的事了。 曲州侯,磬音城,曲州侯府。曲州侯,十一皇子,白文俊。 白文俊想:“皇帝驾崩?什么驾崩不驾崩,皇帝已经不重要了,这摆明就是个局啊,只不过不知道布局人是谁。”他轻声叹了叹气,说道:“这权力对人的诱惑能有多大呢?权力,权力。”一边轻声嘀咕一边苦笑着摇头,身边的一个老家仆说道:“侯爷,原本皇帝驾崩本不是这番传消息的,这事情透着一番古怪,咱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白文俊说道:“冯叔,我觉得做一州之侯就足够了,又何必去争天下大权呢?权力本是人的奴隶,可现在人却是权力的奴隶,人生一世何苦如此?”冯叔说道:“世道规则就是这样啊,权力越大掌控的就越多,权力意味着你可以随意掌控别人的生死。”白文俊笑道:“恐怕这才是最大的诱惑吧,看着众人跪倒在你的脚下求生的样子还真的是满足了人的一切欲望。”冯叔说道:“是啊,将别人玩于股掌之中才能体现一个人的地位吧,毕竟众人都是在权力的支配下存活的。”白文俊说道:“是啊,我们都是在权力的支配下活着的。”冯叔说道:“那侯爷的想法是?”白文俊说道:“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酆州侯,益都城,酆州侯府。酆州侯,十一皇子,白毓弘。 白毓弘狂笑道:“白依山,你做事够狠,我苦苦求你们,希望你们能让我留在母后身边,你们却将我们分开,让我堂堂皇子流落这小小的益都城,你等着,如今白易川已死我就不信你不回来,我誓杀汝。”随即一阵狂笑,喊道:“来人,传令下去,军场整军。”每个州都有它的军场,不过军卒不可过五百,皇帝只允许诸侯用五百士卒维持一个大州的秩序,这是法令,目的是限制诸侯的势力发展,不过诸侯阳奉阴违,暗中都在发展自己的势力。 宣诏护主 白易川驾崩的消息不径而走,这让关海升、徐中年、百顺侯白牧琼震惊不已。 关海升、徐中年知道白易川遗命是让他们二人找到白依山,让白依山会皇城复位,但是白依山不愿再回皇城了,他们只好回皇城处理白易川驾崩的事情,所以他们认为散布消息的是白依山,但又想不明白白依山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所以也不敢妄下断论,甚至他们还猜测会不会是白牧琼,因为白易川吩咐过他们,白依山若是不回来就让他们和白牧琼商议以后的事情,他们担心百顺侯会借此谋反篡位。 寻找白依山的事情白牧琼不知道,百顺侯只知道白易川驾崩后暂时先秘不发丧只等继位的人到来之时再将他驾崩的消息昭告天下,而后发丧。百顺侯不知道这继位的人到底是谁,他也不清楚白易川生前都做了什么,他只是遵照白易川的遗命静静等待,若是等不到就让他与关海升、徐中年商议而后之事。 关海升、徐中年二人心照不宣地来到百顺侯府。 徐中年、关海升进到厅堂,向白牧琼施礼。百顺侯说道:“关老、徐将军不必多礼,你们此番前来可是为了皇上驾崩之事吗?”关海升说道:“我等奉皇上遗命特来此与侯爷商议皇上安葬之事。”百顺侯疑惑地问道:“皇上也给你们留了遗命?”关海升说道:“皇上让我们等一位继承皇位之人,我们左等右等始终等寻不到甚是不解,而如今皇上驾崩的消息又传遍了江湖,我们真的等不下去了这才来找侯爷商议。”百顺侯说道:“我领下的遗命与关老所说一般无二。”白牧琼说道:“皇上好像给我们留了个难题。”徐中年说道:“太子未立,等的人又不到,恐怕会天下大乱!”百顺侯说道:“天下真的会大乱!” 关海升说道:“这如何是好?各路诸侯势必借此大闹一场,有谁能震得住天下诸侯?”说完和徐中年一同看向百顺侯。 百顺侯神色微微一怔,眼眉一抬说道:“关老、徐将军,除了兴儿和那个要我们等的人能名正言顺地坐这皇位之外,其他人都是谋乱犯上。” 关海升和徐中年相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可能散布消息之事不是百顺侯所为。 关海升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百顺侯细细地思索这白易川让他们等的究竟是谁,这天下还有谁能让白易川如此信服之人,他猛然想到了一个人白依山,难道白易川派人去找白依山了? 徐中年看着白牧琼打断他的沉思问道:“侯爷,你可想到什么了?”百顺侯说道:“徐将军、关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大皇子,如今等的人不到,虽然大皇子并未被立为太子,但是凭借他的身份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关海升说道:“侯爷所言极是!” 百顺侯问徐中年:“徐将军,你奉诏从南境回来,南境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徐中年说道:“我已将一切事务交给张将军处理,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百顺侯说道:“那就好,朝堂事太多,若边境要出什么问题,相隔万水千山,我们还真不好应付。”徐中年说道:“侯爷放心,南境有三十万大军,量它南越也不敢入侵。”百顺侯说道:“小心为妙!” 关海升说道:“侯爷,如今皇上驾崩天下皆知,明日不如昭告天下,服丧百日,我们也趁此收拾乱局。”白牧琼说道:“关老所言极是,明日我等速办此事!” 关海升说道:“侯爷,其实在这高堂上就以已经有很多居心叵测之人,想必你也有所察觉,内外勾结未必不会有所行动。”百顺侯说道:“关老说的是,眼下局风不明,一些人为求自保尚可理解,倘若暗中勾结为祸朝堂,恐怕连我们身陷囹圄也难以发觉。”关海升说道:“侯爷说的不错,我们也要有所防备,皇城内不缺高手,只是缺忠心的高手,唯利是图之人太多了,倘若大乱,我们难以抵挡啊!”百顺侯沉思一下说道:“没错,朝中只有几千禁军,而这几十年各路诸侯恐怕都在蓄势,等一个机会,如今机会降至,他们若起兵谋反我们还真是难以力敌,关老有什么办法吗?”关海升说道:“侯爷放心,老夫早已奉皇上遗命在葫芦谷藏兵十五万,乾阳谷藏兵十五万,以备不时之需。”百顺侯疑惑地问道:“关老,这兵何时来的?”关海升说道:“皇上给了老夫一封信,信中所提及的就是防备各路诸侯谋反的事情,还特此嘱托老夫到东西两境各调了十五万兵,以作防备。”百顺侯说道:“原来如此!”关海升说道:“皇上料事入神我等自愧不如。某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如意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尽人事听天命,说句不敬的话,侯爷,这天下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都未可知啊!”徐中年说道:“关老说的是啊!各诸侯野心勃勃,不可小觑。”百顺侯说道:“他强任他强,这三十万重甲军的确是我们手中的底牌。不如徐将军再从南境调十五万重甲军,一方面威慑诸侯,一方面以作不时之需,只是,行军速度不可过急亦不可过缓。“徐中年说道:”这……,我们一下从东西南三境抽调了四十五万大军,边境异族不会趁此作乱吗?”百顺侯说道:“如今局势内外难以兼顾,舍外保内,没有内忧外患可除。”关海升说道:“侯爷说的对,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内忧。”徐中年说道:“好,我这就去办!” 关海升也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关海升、徐中年一同离开百顺侯府后,百顺侯又去了大皇子白启兴的府邸,来到府前,守夜的门人想将他引进去,百顺侯说道:“我自己过去就好了!”三更半夜能随意进出皇子府邸的在这皇城里百顺侯是一位,百顺侯来到厅堂,厅堂内灯火通明,他隐约听到了啜泣声,他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站满了家仆,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到白启兴身旁,白启兴见百顺侯来了,他开口问他:“皇叔,为什么不告诉我?”百顺侯坐下来,说道:“这是你父皇的意思。”白启兴说道:“连我都要瞒着吗?”百顺侯说道:“是的,不过你还是知道了!”白启兴说道:“怪不得父皇要我禁足百日,我以为我犯了什么错惹怒了父皇。”百顺侯说道:“兴儿,接下来你要一切都得听我的,知道了吗?”白启兴问百顺侯:“皇叔,为什么父皇要这样做?”百顺侯将白易川的想法讲给白启兴,又补充说道:“皇城是集天下权力于一处之地,不管你多有孩子气,都要有超脱同龄人的冷静。”白启兴止住哭泣,只是他仍然想不通这一切。不过白启兴想起一件事来,白易川在给他下禁足令时曾给了他一封信,嘱托他只有皇叔白依山当了皇上的时候他才能打开看,如果白依山没有回来,那就烧掉不用再看了,看了也没有意义了,他正想讲给百顺侯,又想到白依山叮嘱这封信除了自己什么人都不能让他看,所以到嘴头的话又咽了下去。百顺侯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白启兴说道:“没事,我只是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百顺侯说道:“这就是你天生要面对的东西,包括你父皇的死。”白启兴冷静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变得无情了还是麻木了,他从小在皇宫长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也被迫地接受了很多超出常龄人的事物,见多了也就不怪了!小小年纪就要承担与年纪不相符的责任,他不是天才,只是时局所迫让他成长的更快一些,他点点头,他甚至都要恨自己为什么父皇的死让他从止住哭泣的那一刻开始变的对父皇不再有感情了,他不明白!叔侄两人就这样聊到天明,百顺侯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头说道:“兴儿,从昨夜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皇上驾崩昭告天下,举国节哀,服丧百日,讣告发往各州州侯,诸侯听闻或常或喜,或常或喜者皆有其谋,虽是同姓但野心都不小,这天下局势诡谲多变。 百顺侯亲自宣昭,然后又将为何隐瞒皇帝驾崩的消息讲给众人。讲与不讲差别不大,毕竟皇帝是真的死了,太子没有立,等的人也没有等到。百顺侯宣昭完毕,对着大殿上跪着的文武百官说道:“诸位大人,将军,官之道,民为本;国之不存,民将焉附。以国为重则以民为重,以民为本则以国为本。只是身居高处,守住初心不易,若不祸国殃民一生平庸毫无政绩也算夕死可以,尤其是权利与欲望共存时,权利带来的价值寻常人难以估量,而有权利之人都想做那人上人,忘民、忘国,欲望之手越伸越长最终不得善终!谨此,我劝诸位在以后的日子里做事要好生思量!”百顺侯辞了百官先去了义王府,探望了白启兴又自回百顺侯府了! 此番换代不同往时,太子未立,天下可以属于任何人,群雄并起时不远矣。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深知百顺侯话中的深意,他们各怀心事,他们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面子上又要拿出一副我是忠臣的样子来掩饰自己,掩饰是一种习惯,是一种在任何情况下保命利己的行为,他们没有办法不为自己考虑。这些人手中握有权利,这些权利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手握重权的人都是极聪明的人却又是最笨的人,因为他们总是会中权利的毒,而且这样的毒有瘾,会让人欲罢不能。他们往往只顾贪图享乐忘记明哲保身的道理从而挺身走险。百顺侯身为这朝廷中的一员自然都已经看惯了这一切,他如今代替皇上监国,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心将何往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也不想去决定。他认为自己有绝对的实力控制一切。他希望这些人蠢蠢欲动,动的越疯狂越好,忘乎所以露出本相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不然怎么才能洒扫庭除呢!各路诸侯自然也是包括他的,他想真正地统一天下,将诸侯割据的局面彻底打破,他想要重整江山,重整朝纲,如今机会来了,他怎么会放弃呢? 天地终究是那个天地,但人却不是那些人,这样的事情在这皇宫习以为常。原城很大,它又叫皇城,因为它里面装着一座雄壮宏伟的宫殿--皇宫。有的人在心里爱这座城,感受到了凄凉;有的人只把它当作升官发财的交易场所,他嗅到了权与利的味道;有的人很讨厌这座城,因为这座城就像一个铁笼牢牢将他困住。 百顺侯时常想道:“天地间为何有权利的存在?”百顺侯问管家说道:“管叔,你对你现在的生活可满足?”管家说道:“侯爷,怎么这样问?老头子在这府中过了大半辈子了,为今还待在这里说明生活好得很,侯爷待我等又好,我很是满足。”百顺侯笑着说道:“管叔,你我谈心,切勿想那君臣之别,不敢聊真心话啊!”管家看着笑了的百顺侯心中也感概万千,这侯爷自打断将军去世后就很少面露喜色了,于是笑了笑道:“侯爷,哪里话,侯爷有甚想问的只管问来,老头子活了一把年纪,别的不说也自有一番活法。”百顺侯问道:“管叔,世间为何有权力存在?”管家说道:“老头子的愚见是”百顺侯说道:“管叔,但说无妨!”管家说道:“这本身是一种法则,天地间万物生存皆有法则,人乃万物之灵不但活在法则中,还创造出一套适应法则的法则其名曰规则。权利是诠释规则的工具,法令是工具的产物。人们创造了它们,为的就是让人们都活在相同规则之下,让千万异处之力汇聚一处从而创造出更好的生活;汇聚一处之力可以移山,亦可以御敌,这是人们思想前进的表现。”百顺侯说道:“这真的好?”管家继续说道:“当人们在一种环境下生活的久了,就产生了习惯和依赖,惰性就是其衍生之物,所以人们变得格外顺服于某种规则之下,所以人开始归群,有的人不想改变、有的人不敢改变、有的人不会改变,所以导致万物不平衡地发展。经过不断的发展探索,这种不平衡的发展越发明显。因为掌权者发现了其中更美妙的东西,就是权利可以奴使他人,权利可以给自己带来原本没有想到过的价值,从而衍生出了贪、痴、嗔。原本清白之人,却陷入了罪恶的魔窟,魔窟是欲望的温床。初始可能只有一个人跌入魔窟,后来跌入魔窟的人越来越多,所以权利中矛盾的一个点变成了一个面,弊害也就完全暴露。可是规则已然成型,人们能做的只有不断地补不足,但是事物永远是向前发展的,补过一处便又生出一处,循环往复,无穷尽也。天有星辰,地有河岳。人们的文化在不断地向前发展着,初心当然都是好的,万事无绝对,世事无常是,在发展过程中一切事物的对立面永远存在,永不覆灭!除非推倒一切,重建文化,不过老头子认为这无非又是从头再来一遍罢了!”百顺侯看着管家说道:“没想到管叔考虑的如此深。”管家说道:“瞎琢磨罢了!”百顺侯说道:“我只有一点与管叔不同,那就是世间秩序可以重建。”百顺侯想做的就是推翻规则开创新的天下。管家说道:“侯爷志向高远,我不及侯爷!”管家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到:“侯爷还是太年轻了,不他没有发现,他要立的新规只是他心中的规则,事物的发展有通性,他的行为就是一种补的行为,当没有一种新思想、新行为出现时,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补不足。我们想创造我们想要的生活,我们在我们创造的生活中安然无恙那就是生活,当生活在我们创造出来的生活中时,我们选择忽略了外层的规则,一套约束人们思想真正创造的规则。百顺侯就忽略了这一点,他可以坐上皇位,只不过一切如常,朝堂依然会存在,江湖依然会存在!改变的只有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和他要制定的规则。” 皇帝入殓的种种事务有序进行着,算下来入殓之事做完也要有一月的时间。 百顺侯提早察觉到了这原州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只是他,任何人都觉得要变天了! 回到府上,他找来自己的管家,说道:“管叔,你帮我查一下在这原州城内涌入了多少陌生势力,我今夜去义王府,你若查到消息直接送去义王就好。管家说道:“是,我这就去办。” 天色渐晚,百顺侯整理好衣装,来到大皇子的府中,他在保护他,以免图谋不轨之人杀了他的这枚棋子! 皇城是原城的中心,为什么说原城是最大的城,因为原州就是一座城,皇城内繁华,皇城外也繁华。 百顺侯踏在原州城的青石板上,走在漫漫长街,黑云盖月,夜鸦栖树,清风徐徐。原州城内的大小店家早早的打了烊,只留两盏灯笼在门前荡来荡去。往常这种时候原州城之内本是很热闹的地方,可是今天却出乎的寂静。百顺侯走马拖戟,慢慢地向白启兴的府邸走去。马踏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声音清脆悦耳,极是好听。百顺侯自言自语说道:“为何往日没有发觉在夜里行马原州城,还有这美妙的声音?”百顺侯原本也可以做一位风流不羁的皇城一公子,但是他有扭转乾坤之志,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 百顺侯是皇上最小的儿子,当年白依山将众兄弟安排到其他州做州侯的时候他还很小,白依山也就放过他了,白易川登基后随着百顺侯白牧琼的成长,就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封为百顺侯。 他来到了白启兴府邸,看到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前随着风飘动,门前三个大字义王府。 他跨马来到府前,感到有些奇怪,往常应该都会有守夜人,今夜为何没有? 百顺侯下马拖戟轻轻推门,跨步进入,听到了冰刃相斗的声音,百顺侯武功极高,听力也是极佳,为什么我派来护卫白启兴的护卫都没有向我禀报有人来犯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展开轻功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当他赶到时他之前派来的三十个高手护卫已经被杀的还有五六人,对方却只有三人,身穿夜行衣,黑纱蒙面。 他看着眼前的人,想道:“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他向前一跃而起,顺势挥戟,挡住了那三个黑衣人救下了几个护卫。三个黑衣人只知道有个很厉害的人向他们冲过来,所以早就做好了退身的打算,手中的兵刃并没有杀死护卫,因为来不及去杀人了! 百顺侯将那三人逼开,站定看着他们,对护卫说道你们保护好义王,这里交给我了! 护卫门见是百顺侯心中顿感欣慰,应声而退。 手拿弯刀的黑衣人笑了几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百顺侯爷!” 百顺侯说道:“是我如何?” 手拿双鞭的人低声说道:“这个人交给我,你们继续去杀掉那小子。”那两个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三人一起冲向百顺侯,拿双鞭的人速度最快,直取百顺侯为的是牵制百顺侯好让那两人绕过百顺侯。 百顺侯也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手拿双鞭的人,右手提戟向上挥去,手拿双鞭的人奋力力拼长戟,铛的一声长戟短鞭相碰,长戟凭借大势直接将短鞭击开,手持短鞭的人手感到了一阵发麻,握短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力。长戟从手持短鞭的人胸前划了过去,却没有再出第二招,百顺侯顺势转身快速向后跑去,右手持戟向上挥起,在离左边手持弯刀的人有两丈远的距离时,一戟向他斩去,手持弯刀的人出刀格挡,但是戟势大力沉,铛的一声兵刃想接,手持弯刀的人被向后震飞了出去。百顺侯依然没有停下,他将戟向左飞去,一下子挡住了手持飞廉刀的人,飞廉刀为躲这飞来的一戟,刹住脚步,飞戟正好在他前方几尺处斜插入地面,百顺侯也冲了上去,拔出断月戟,向他扫了过去,那人知道戟的威势太大不可硬碰,只好向后退去,百顺侯收戟起身凌空飞转,落到原处,单手持戟横扫前方,威武之势,如波涛汹涌。 他们三人又聚到一起,手持弯刀的人说道:“红袍小子武功不错,这门槛儿迈不过去点子是拔不掉了。”百顺侯身穿的一身黑红色的长袍,与他的相貌相配更是显得英姿勃发,潇玉君子,被这手持弯刀的人称为红袍小子,实在有趣的很。 手持双鞭的人说道:“我们只知道在朝堂之上有位百顺侯,可没想到他的武功也不一般。敢问侯爷的戟是跟谁学的?” 百顺侯说道:“常胜将军断天涯。” 手持弯刀的人说道:“没想到你是断老头儿的徒弟,听说他倒是有几分本事,没想到教出的徒弟武功也是这般有本事。” 手持短鞭的人说道:“师傅是师傅,徒弟是徒弟,未必名师就出高徒,别一概而论。” 手持飞廉刀的人始终没讲一句话,他缓缓地走上前,死死地盯着百顺侯,寒光一闪,出刀之快,真如飞廉一般,飞廉刀的刀柄末端有个环他可以固定长链,长链有个机关枢可以扣住环牵引刀,以作长链飞刀用。 刀瞬间就来到了百顺侯跟前,百顺侯应刀而战二人一戟一刀战的不分上下,手持弯刀的人与手持短鞭的人看着这两人交手,心中惊叹,实在是赏心悦目,竟都没了动手的打算。刀性本霸,但是飞廉刀法却没有刀的霸道,飞廉刀法以快为妙以巧为本,快制敌巧杀人。百顺侯的戟所出之式尽然已是杀招。手持双鞭的人说道时间宝贵我们去助他一臂之力。说罢二人混入乱战之中。 一柄弯刀,一双短鞭,一柄飞廉刀,一柄断月戟,高手对招在乎瞬息之间,更何况四人混战所使都是杀招,触之即死。院子里花飞叶落,全都是兵刃碰撞之声。 百顺侯暗想道:“这三人武功高强,我虽一时间能守住他们,却没余有力杀掉他们了。”手持弯刀的人说道:“你这混小子,一人一戟对我们三门兵器却不落下风,放眼江湖你也算的上是一流的好手了!” 手持短鞭的人向手持弯刀的人喊道:“小心!”出鞭急挡,手持弯刀的人冷汗掉下来了,心中想道:“好悬,命悬一线。”于是不再开口讲话,谨慎对敌。 天上的黑云随风散,一轮月挂如银,冰盘如昼,月关照在月下之人的身上,好似美人抚肩,清冷娇怜。几人杀气冲天,虽然应景却做了不懂怜香惜玉人。 百招过去,几人都感觉有些境遇受阻,想要冲破障碍却无法冲破,被百顺侯牢牢困住。 百顺侯毕竟以一敌三全力以赴,有十成力用了九成,这百招过去,谁也杀不掉谁。 那三人只用了七成力,这就让百顺侯显得后招发力不足,那三人也感觉出百顺侯的杀招不像之前那样紧凑了。 长戟虽猛,战场杀敌,面对士卒,一挥一刺足以,这便是最省力且很有效的打法,若与高手只能将戟法悉数发挥力求胜敌,这是最务实的杀敌之术。百顺侯将戟法已经全部发挥,挥舞长戟极消耗外力与内力,他恐怕难以再支撑很长时间了。 手持短鞭的人说道:“时间充足,我们拖死他。”手持弯刀的人回应道:“这是个好计策,正合我意。” 他们成三角之势围攻百顺侯,百顺侯不断转换身位御敌。突然百顺侯露出了破绽,手持双鞭的人,抓住机会一鞭抽在百顺侯的脊背,百顺侯猛受重击,双手差点脱戟,但是有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握紧手中的断月戟下腰抱戟一招出水蛟龙击退了背后的人,百顺侯知道有了一击必会有第二击因为他还要两个敌人,千钧一发之计为了保命,他放任第二击不管,一招一字飞雁将左右两人击退瞬间向前跃去。手持长鞭的人也紧忙跟上跃起,心中暗想身在空中看你怎么逃,你内力浑厚受的住一鞭,可这一鞭必让你五脏俱废。百顺侯身体凌空忽然一招转身望月,直刺敌人。手持双鞭的人赶忙将双鞭狠狠砸下,百顺侯左手又收戟,手持双鞭的人砸了个空,心里叫苦不妙啊!事已至此,只能拼上性命了!正想着百顺侯的戟就要斩首了,他砸下双鞭时太用力了,收鞭略显滞慢,但是距离够了防住了他就能活下去,二人凌空长戟短鞭,瞬间连过两招。手持双鞭的人被那一戟打到了右边,他落地连连退去。百顺侯也落地站定运气内力疗伤。 百顺侯还有一记杀招没用,断天涯的绝技九戟送仙,他又将它称为九戟连天,一戟化九戟,九戟归一戟,每一戟都变化连妙,最妙的是没有杀气,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杀招将至。所以断天涯传他戟法的时候就说我这九戟送仙就是那神仙来了也得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过长戟很沉,瞬间使出变化连妙的九戟非常考验你的戟法,对于你的外力内力也是消耗巨大的,所以这九戟送仙我传给你就让你在绝境之处为自己寻一丝生机吧!百顺侯当时问道:“为什么一出手不用这绝技送对手归西呢?”断天涯回道:“你也太瞧不起我的戟法了吧,我的戟法本来就很强了,所以我创这一招其实其实就是绝得很帅,小姑娘们喜欢。”百顺侯嘲笑道:“还九戟送仙,完全就是花架子,毫无用处,跟鸡肋差不多!”断天涯回道:“怎么毫无用处?不然我怎么讨得了现在的老婆。”百顺侯捂着肚子笑着说道:“是是是,有用处,有用处,专门讨老婆用,哈哈哈哈哈哈!” 天下,久安必乱,久乱必安。孝景帝在世之时,提早退位,新皇登基,朝廷之中大小官员结党为派,面和而心异,边境异国趁此作乱扰我华夏。断天涯率军亲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最终白依山率军东征西战、南挡北杀四年之际平定四方祸乱。 百顺侯恨白依山,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杀了天子,让朝廷之内异心四起,隙生内忧,战乱就不会发生,断天涯就不会死。百顺侯恨这一切,恨那白依山不按规矩做事,所以他要做皇帝,改规矩,血伐周邦,建立一个真正太平之国。 百顺侯自出手之时便做好了打算,他要将最强的一招留到最后,直拖到那三人筋疲力乏、精神倦怠之时一戟送仙人。 三人也不给他留一丝喘息机会,奋力杀去,不知道又过了几百招,百顺侯料定时机,想到那三人在精神与体力双重的消耗下很难料想到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招。 百顺侯收敛了杀气,三人感到一惊后又面露喜色,认为百顺侯耗不住了,运气内力向百顺侯杀去。百顺侯在他们慢慢杀过来的时候,将全身内力凝聚,只见百顺侯戟法微变,算定好了距离,九戟连天。三人此刻只觉这天地如此旷远,浩瀚飘渺,原是百顺侯淳厚的内力一时倾泻形成的气势,三人差点丧失了战力,还好都是久经生死的老江湖了,如此内力不足以镇退他们,只是一时之间做不出反应来。三人没人面前都杀来三戟,来势之锐,似雄鹰天降,三人防不胜防。依仗经验老道,杀向百顺侯之时也未忘戒备,杀来的三戟虽未都格开但性命无忧,重伤难逃。 正好管家得到消息也带人赶到了,三人见对方人多了,各自又深受重创只好放弃杀白启兴的念头转身逃离而去。 百顺侯内力消耗巨大,身体难以支撑,执戟撑地勉强站立。 管家率众人忙将百顺侯扶进屋内,白启兴看到皇叔为保自己深受重伤赶忙吩咐下去将所有疗伤的药通通取来! 百顺侯吩咐道:“管叔,带义王出去,好好保护他,我在这里疗伤。” 白启兴一时性急,哭喊着说道:“我要留下陪着皇叔。” 管家:“说道义王,侯爷受了内伤,他需要静心运功疗伤,还是不要打搅得好!” 白启兴听此作罢,随管家出门而去,关门之时也不忘会看百顺侯一眼,在他心里百顺侯就是最亲进的人了! 次日,接连不断地有噩耗传来!六位皇子,年纪都差不多大,白启兴年长他们两岁。不断有人将噩耗报进百顺侯府和义王府。义王白启兴惊愕不已,百顺侯却毫无波澜静静地听着。 管家来到厅堂说道:“侯爷,刺客不免太过猖狂了!” 百顺侯说道:“刺客始终是刺客,他们背后的人才罪不可赦,不过也算做对了几件事情吧!” 管家说道:“侯爷,您昨日让我探查的消息有着落了!”说着便将一张纸递给百顺侯,百顺侯接过,看了看,说道:“好极了!” 管家有些担心地问道:“侯爷,您身体”百顺侯说道:“无事!”百顺侯自幼被管家照料,二人虽有君臣之分,但是老管家早拿百顺侯当自己的孩子了,怎能忍心看着百顺侯如此不惜命! 百顺侯起身说道:“管叔,您老放心,我会小心的!” 关府里,关海升和他的长子关宁则正在谋划他们的事情。关宁则说道:“父亲,有些人得手了,有些人没有得手,不过都已经出城去了!”关海升说道:“我知道了!他们做的很好,好好重赏他们,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没有除掉。”关宁则说道:“是百顺侯,如果不是他,白启兴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关海升说道:“这个百顺侯,真是个绊脚石!”关宁则说道:“父亲,百顺侯其志难测!”关海升说道:“你的意思是?”关宁则说道:“没错,挟天子以令诸侯!”关海升说道:“对啊,诸侯谋乱,难道就不能有他吗?”关则宁说道:“这哪有永远的正义,子非吾,安之吾不知鱼之乐?吾非彼,安之彼未有夺权之欲?”关海升说道:“的确没办法猜透百顺侯的心思,所以我们只能求强以自立,在这做城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一朝天子一朝臣!还好我们兵多将广,朝野权势尽归我们掌控,这天下就不应该姓白。”关宁则说道:“父亲说的是,若不是我们关家,他们白家能稳坐江山,执政百年吗?”关海升说道:“可惜我们关家先祖始终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我老了,不中用了,我们关家以后的路就靠你了!”关宁则说道:“儿臣明白!”关海升自言自语地说道:“眼看大好河山争来争去,最终最终被瓜分的不成样子,到不如让有实力的人来管理,免去几多麻烦!”关海升又苦笑了笑道:“白依山,我劝你归来是真,如今反了你们白家天下亦是真,只道是世事无常是,你有本事就从老夫我的手中将天下夺取吧!你不失去些东西就永远不知道珍惜!”关则宁未听清关海升说着什么,他心中有番打算道:“父亲已老,不过尚有些用处,替我夺得这天下,我就是这天下的王!” 浅设小局 楚山河得到了皇子被江湖人暗杀的消息,他心中有些恼怒,无名业火一冲三丈。相比恼怒他更有些怨恨自己,他认为他自己本可以派人去保护他们的安全,而他太自信了并没有这样做,他想道:“这群刺客必时诸侯之党羽,放着大好山河不去欣赏偏偏来管不该管的事情,朝堂不镇江湖不平,容你们多活几日。” 他以一个老江湖的身份凭借自己半生经历硬生生地压住心中业火,常言道:“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他咬牙强逼自己面含微笑,将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得那么云淡风轻。 他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局势,奈何他没料到,诸侯已经急不可耐了,他低估了他们。诸侯已经在为新皇登基那日做尽了准备,他们开始行动,所以他错了!诸侯已经如此胆大妄为,为了这皇位连孩子也不放过,卑鄙无耻更胜自己三分。 谭珺如走过来看见他一副心事的样子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山河将信递给她,谭珺如看完信后却笑了,然后道:“你当年只杀了自己的兄弟,他们却连自己兄弟的孩子也杀,真是比你可恨的多!” 楚山河无辜道:“四姐,你可不要在调侃我了,我唉!” 谭珺如道:“好了,不说了便是,不过你要怎么做?” 楚山河道:“如果能跟踪的上那些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权且让他们多活几日。奈何人手不够,我的隐卫独身一人为我监视朝堂众人的动作已经很不容易了!” 谭珺如道:“那为什么不让我们替你出手,不然我们高聚一堂意义何在?” 楚山河道:“我没料到他们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 谭珺如开玩笑地说道:“真的没有想到?” 楚山河道:“的确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胆大妄为!” 谭珺如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就好好集中精力应对接下来的事情吧!” 楚山河道:“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谭珺如道:“事情容易了还用做吗?” 楚山河道:“那是,凭我的才华那还不是动动嘴的事儿!” 谭珺如道:“好啊,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只想动嘴然后我们去做,是你真实的想法吧!” 楚山河尴尬地一笑道:“哪里,哪里,四姐别总把我想的那么坏。” 谭珺如道:“你好好想想吧!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可别走错了路。” 楚山河沉默不语,看着谭珺如离开,楚山河陷入了沉思,他想既然他们已经出手了,看来势力已经渗透进了原州城内,既如此我就将这潭浑水再搅上一搅,让他们先好好斗上一场。看来是时候动身喽! 楚山河找到众人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姐、念堂,你们先按兵不要动,我要先去趟原州。” 景念堂道:“还没有听到诸侯帅兵出城的消息啊,你怎就要动身了?” 楚山河道:“诸侯的大军虽未行动,可他们的先锋军已经到了原州城,而且杀了很多皇子。” 文崇礼道:“诸侯都如此放肆了吗?” 楚山河道:“无所不用其极,手段狠辣,更胜当年的白依山。” 秦重道:“既然局势如此混乱,当需一个能将此乱局引向正轨之人,你就先行探探底细去吧!” 楚山河道:“那我就先行一步,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送信于你们。” 谭珺如道:“你要多加小心。” 楚山河道:“放心吧,四姐,我的本事你们又不是不知。” 谭珺如道:“你如果不顾性命敢轻举妄动,最好别让我知道。” 景念堂道:“五哥,你要消息四姐的针啊!” 楚山河道:“这我比你更清楚!” 楚山河辞别众人启程向原州去了!一心求做江湖客,无欲无为做散人。只因妄生救世心,半生江湖半生朝。 诸侯按军未动,没有听到赴告就动身前往原州祭拜以尽臣子之仪,这于世俗规矩而言依然是对大行皇帝不敬,可是对于诸侯来说这都没有关系,皇帝都死那么久了才昭告天下也不急在这一刻了。另一方面表明他们根本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他们要等大殓之日,大殓之日是天子登基坐殿之日,他们在等这无主之日的到来,谁能在那天过后还能站着那就是胜利者。 楚山河日夜兼程避开官路只挑小路策马来到原州城内中找到隐卫之一鱼小丸,鱼小丸将这些天的情况说给楚山河。 鱼小丸问道:“公子接下来要做什么?” 楚山河道:“你先放下监视百官的任务,密查原州城内势力,查到了到原州郊外的住处寻我。” 鱼小丸道:“这任务似乎有些难。” 楚山河道:“在原州城内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如水一样清白透彻,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自己是无辜的存在,你在原州城内待了这么久还没融入进去吗?” 鱼小丸道:“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到是真的容易。” 楚山河苦笑了一声道:“小丸,你的能力我还是了解的,就算办砸了我也不怪你,尽力而为。” 鱼小丸辞了楚山河就去安排了!留下楚山河一人看着这大大的原州城,一眼望去就可看到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自言自语道:“这集天下大权于一处之地可真是富丽堂皇,怪不得总是让人趋之若鹜。” 他转身骑马向原州郊外奔去。没有人注意他,虽然在这原州没有透明的人,但总有能够将自己染得如墨般黑的人,没人能看清他们的真正颜色。故没有人会因为一些陌生的面孔出现而感到奇怪,因此他交给鱼小丸的任务太难了,要在这原州城内查寻此事若没有强大的关系网做起来好似燕雀效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可她是鱼小丸,看似弱不禁风、小家碧玉般的姑娘,自幼浪迹江湖深谙生存之道,机缘巧合结识楚山河,做了楚山河的隐卫之一,其才华实力非等闲之辈可比。说白了,原州城也是这江湖一角,所以江湖人做事自有江湖人的办法。 澧州侯白若霄的人洪卢、颜回绾同一路随行的江湖人共一十一个人领命做先锋,他们遵照澧州侯的指示随机而动。他们一十一个人来到原州城内寻得一处客栈容身,他们脚程很快已经在原州城内待了多日了,他们也探听到皇子被暗杀的消息,并将消息传给了远在澧州的白若霄。 洪卢对颜回绾道:“颜先生,此事对我们侯爷而言可是难得的好事。“ 颜回绾道:“对侯爷讲的确是好事一桩,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其他侯爷的人做的。既然他们做了,那在旁人眼里,就似天下乌鸦一般黑无异于也给我们泼了盆脏水。” 洪卢道:“先生所言极是,不过在洪卢看来这都无关紧要,只要是对侯爷有益的事情洪卢自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颜回绾道:“我等承蒙侯爷青睐,招为门客享荣华富贵。势必想侯爷之所想,忧侯爷之所忧,竭尽心力为侯爷所思所虑。” 洪卢连同众江湖人纷纷赞道:“颜先生所言极是!我等誓死以报侯爷之恩。” 颜回绾道:“如今皇子还剩下一位,这不仅对我们有利也对其它人有利。皇帝生前未立皇子,皇位是哪个皇子都可以坐,死一个就少了一份威胁,固然是好事。事无绝对,大皇子白启兴还活着就说明有人对他很是看重,所以他才是侯爷最大的威胁。” 洪卢道:“不如我们出手了结了他?” 颜回绾道:“不急,你有想杀他的想法就说明别人也有想杀他的想法,我们等等,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洪卢道:“先生所言甚善!” 黑夜将至,百顺侯身穿夜行衣内穿软甲,坐于厅堂喝茶。 管家走进来道:“侯爷,您找我?” 百顺侯道:“管叔,白启兴就交给你了!” 管家道:“侯爷放心,老奴尽力便是。” 百顺侯道:“管叔你不要这样说,我从未拿你当过外人,你不必如此!” 管家说道:“我知道了,既然侯爷未拿我当作外人那就答应我行事要小心,诸侯手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请侯爷平安回来。” 百顺侯道:“三教九流当然都有,管叔大可放心,你且去义王府等我消息吧!” 百顺侯依然静静地喝着茶,又过了一个时辰,夜更深了,皇城内乃至原州城内只有巡逻的士兵。百顺侯避过巡逻的士兵,来到一家客栈聚客来。这客栈规模不大,百顺侯不走正门,由后院潜入,他施展轻功一蹬墙壁便跨跃过去。来到客栈的后院,从后院来到后堂,只见一间屋子灯火通明一个老板正坐在屋子里打着算盘。 百顺侯推门而入,那老板头也不抬依然打着算盘道:“燕不落无名之家。” 百顺侯回道:“人不入无路之门。” 老板推开算盘取出一封信双指夹住飞向百顺侯,百顺侯出手极快,双指夹住拆开来看罢,将信又回给老板,老板双指夹住。 百顺侯转身欲走问道:“可懂规矩否?” 老板将信送到火烛上燃尽道:“守规矩办事。” 百顺侯就出了门来,走到一间上等客房门前,轻轻地推门而入,屋中正如老板所说住店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他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久,百顺侯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知道人来了。住店的人推开门就进去了,正在点蜡烛之时忽觉身后有股劲风袭来,连忙要拔剑,却已经来不及了,可屋中很黑,他还没完全适应黑暗,只好运起内力凭着感觉出掌,两个人交上了手。 住店的人姓廖,名开先,昌州侯白玉裴的人。百顺侯占据天时地利,出掌极快,廖开先听着百顺侯出掌的风声判断方位出手格挡,奈何百顺侯强力逼迫,故出手多被压制。廖开先判断对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于是道:“阁下今日来杀我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百顺侯道:“好,就让你死个明白,澧州侯雄心大志,名满天下,挡路者死!“ 廖开先不屑地道:“好个雄心大志。” 正说着廖开先左胸胁处已经中了一掌,百顺侯一击得逞,连攻三掌后,又将屋中的桌子踢地翻了起来,一声巨响之后,隔壁屋的同僚听到了声响手持兵刃前来查看。同僚直接推门而入,只因屋内漆黑不分敌友难以出手。百顺侯心想道:“是时候了!”便不再恋战直接破窗而去,廖开先对同僚道:“只追不杀,探探他的所在。” 同僚应声而去,百顺侯一路很是谨慎,又要让跟踪自己的人看到自己。他施展轻功一路飞奔来到另一家客栈,这家客栈极是豪华,名叫千杯醉仙楼,百顺侯飞身进去不见踪影,追到这里的人见百顺侯进去了正欲追进去一探究竟,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心想道:“能在这皇城中经营一家这般大的客栈相比老板也不是极简单的人物,我们身在此处不好太过莽撞,况且远处的巡逻兵也快过来了,先回去,将此事禀告给廖公子,再做打算。” 廖开先听同僚说完,道:“我们确实要低调行事,先探探千杯醉仙楼的底细,再去千杯醉仙楼一查究竟。如果可以直接杀了他们最好,省得给侯爷添乱。” 百顺侯来到后院,后院无人非常清净,假山流水造的也是巧夺天工,就算放在皇宫也算的上是上品之物。 他来到一间很大的屋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有个身材高高微胖的中年男子,不是很胖但显得很是富态,他左手一个侍女右手一个侍女。 那人说道:“你你你”一顿结巴“是何人?”还没说出来。 百顺侯说道:“醉仙楼前仙人醉,不见风流不回头。” 一听这话知道是百顺侯,不仅吓了一跳,毕竟百顺侯与平常官吏不同,连他这般人物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他知道自己坏了规矩,再看百顺侯面含微笑,一脸和气,心中道:“这温柔和气的杀意,实在让人难受。”更是感到自己坏了事情,于是双掌齐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侍女的天灵盖,两个侍女被震的七窍流血而死。 百顺侯看在眼里依然神色不变心中想道:“不亏是混江湖的。” 他赶忙站起身来说道:“侯侯侯爷,您怎么这这这身打扮来了,您快坐,管管叔付付过了银子,让让我准备的东西都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还说我是侯爷的朋友,我我只是没想到,您您这身打扮来。” 百顺侯说道:“不欢迎吗?董掌柜。” 董掌柜说道:“怎怎怎么会不不欢迎,请还请不来呢!”说着递上了一张纸。 百顺侯接过看着纸上的内容心中想道:“此人做事心狠手辣,能在天子脚下经营这么大的酒楼想必黑白两道都吃的上饭,这样的人疯起来连官都敢杀,毁尸灭迹让人查都查不到,是个有道行的人物。” 这类人自然不简单,他们手里往往有你想要的消息,所以他们很值得交易,他们做交易只认东家的身份,非位高权重者不做买卖,但是再位高权重者敢坏了他们的规矩,他们照样将你吞噬的连渣都不剩,江湖一向如此! 百顺侯接过纸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有劳董掌柜了!” 董掌柜连说道:“不劳!不劳!” 百顺侯双指夹住纸,手腕一翻纸张飞了出去,直接将远处的火烛罩斩成两半,纸穿过火焰燃了起来,在空中飞着便燃尽了,只留在地上一片纸灰。 董掌柜心里想:“这百顺侯虽然听说过,可是今天才能见到真神,这人看来不太简单。”于是说道:“侯侯爷,您这手法可真真俊呐!” 百顺侯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说着走出门去。 看着百顺侯的身影回身再看看被自己打死的两个侍女懊悔不已,说道:“怎么就就把管管叔交代的事给给忘了!” 身逢当世命如草芥,唯有强者才能活得自在。 百顺侯按照纸上所写找到了那件上等房,他一身夜行衣走在酒楼的过道中,酒楼里面非常安静。 他轻轻敲了敲门,屋中有了回应声,房门打开,洪卢抬眼一看一位黑衣人立在门前,不免有些吃惊。但是他还没有做出反应,百顺侯就出手了,洪卢只好向屋内退去,两个人身形很快出手皆是杀招,看来都希望出手就可以了结对方,但是百顺侯虽用杀招,但都避开了对方的致命处,因为他不是来杀人的,所以展现出来的武功显得甚是平庸。 洪卢边打边问道:“阁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百顺侯说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洪卢说道:“阁下能否报个名号?” 百顺侯说道:“杀手怎么回自报来路。” 洪卢说道:“阁下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了?” 百顺侯说道:“既然如此告诉你也无妨,昌州侯出价很高,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做他的绊脚石。” 洪卢说道:“看来你要拼命了!” 百顺侯说道:“废话少说,拿命来!” 两个人打了过百招,百顺侯开始慢慢卖出破绽了,他左手一掌直拍洪卢面门,洪卢右手手刀砍向百顺侯左手腕,百顺侯觉得手腕有些发麻,出手显得有些滞慢,百顺侯说道:“你小子武功果然不错。”说着右手攻洪卢肋下。 洪卢说道:“阁下过奖。” 说着左手拆掉百顺侯招式,接着右手出掌拍向百顺侯。百顺侯用右手挡了去,洪卢右掌紧随左掌攻去。百顺侯武功展现平庸,左手抬得稍慢,被洪卢一掌拍在了左胸胁出,百顺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百顺侯找到时机转身败逃,洪卢也连忙追上去。 百顺侯内穿软甲,又运起内力阻挡纵使吐血也并未受很重的内伤,所以跑起来丝毫不受影响。转眼之间便跑的无影无踪。 洪卢说道:“武功不行轻功极好,还真是保命的手段,看你逃得如此卖力,今日便放你一马,不过此人真的是澧州侯的人吗?” 百顺侯回到府中换了衣装,脱掉身上的软甲,纵有软甲护体,但还是被那人的内力震了一下,心中想道:“这澧州侯、昌州侯看来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势力更强一些!” 他骑马又慢慢来到义王府,虽然吩咐了管家去保护白启兴,但是敌人太强大,纵使再加强戒备也难免不会被有心人伺机攫取,所以他一定要亲力亲为,因为他在保护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身穿一身黑色金边的长袍,手持一柄断月戟,英气逼人。 百顺侯到得义王府,义王府戒备森严,众人见到是百顺侯,便施礼,百顺侯说道:“诸位辛苦了,明日都好好休息休息,去到我府上拿一些为众兄弟准备的下酒银。”为首的军头替众侍卫谢过了百顺侯,并将马牵了过去,百顺侯走进义王府。府内灯火通明,各要出都有守将,还有来回走动的巡逻兵,这一切都足以说明白启兴何等重要。 管家见百顺侯来了说道:“侯爷,您回来了!” 百顺侯说道:“管叔,天色很晚了,你且去休息吧!” 管家说道:“今日晚间关丞相来过了,他还说朝中的事让侯爷尽管放心,关丞相会尽心而为。” 百顺侯说道:“关丞相费心了,想必是担心义王的安全,所以过来看看!” 管家说道:“想来是如此!” 关府内灯火通明,关则宁与父亲关海升坐在厅堂夜谈。 关则宁说道:“父亲如今百顺侯将精力都放在了白启兴身上,我们手握朝中大权,这局势对我们是越来越有力了!不如我们发展朝廷势力如何?” 关海升说道:“我视朝堂文武如蝼蚁,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什么大事。” 关则宁说道:“父亲说的是,朝堂之上除了百顺侯就属我们关家最有权力。” 关海升说道:“慎之于始,慎之于终。小心为妙,百顺侯极力保护的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只要他不死可能皇位早晚是他的,所以杀义王跟杀皇上没有什么分别,还需谨慎为妙!” 关则宁说道:“他既如此重要,那百顺侯会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关海升微微思索,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百顺侯的心思我们不好探查,所以这白启兴无论如何都要死,以绝后患。倘若他真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看他也不会成大事,百顺侯生性孤傲,像此类人可做英雄或贤圣,他做不得一方霸主。” 关则宁道:“父亲分析的是。”心中想道:“父亲的想法越是偏执?所创造的利益就会越大。”于是说道:“如果有一位能匡扶天下的强者名正言顺的出现呢?” 关海升说道:“我们军权在握,几百万重甲军在手,谁会是我们的对手?” 关则宁说道:“白依山会不会回来呢?” 关海升说道:“庶子不足与谋,就算回来,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关则宁心中大喜,想道:“这天下一定是我的了。”于是说道:“父亲之前酆州侯派人来过,您可还记得?” 关海升说道:“白毓弘?” 关则宁说道:“正是此人,他曾派人来拉拢过我们,可是当时被父亲您拒绝了!” 关海升说道:“是啊!当时我还是一个忠臣。” 关则宁说道:“我们倒不如利用他。” 关海升说道:“借刀杀人?” 关则宁说道:“正是。” 关海升说道:“这倒是个极好的计策。只是我之前拒绝过他,还有如何重新开口呢?” 关则宁说道:“父亲放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关海升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关则宁说道:“孩儿不辛苦,到是父亲费心劳神了!” 草庐传艺 楚山河离开原州城,来到郊外曾经待过的一处地方,这处地方是他刚出皇城时偶然间找到的。初到之时,这屋子里住着一位年过耳顺之年的老人,虽然年事以高但是手脚还很利索,他自己一个人照顾几亩田地和一片小菜园。 如今楚山河再度归来,楚山河很是惆怅,口中念道:“万里青山今犹在,不见当年送别人。师傅,我又回来了,如果迫不得已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在回来的,但是造化弄人我又回来了!” 记忆从楚山河心里飞出来! 他白依山从皇城中逃离出来,不管方向埋头前行,不知走到了哪里,他心中想道:“原州之大非几日就能走出来的,这恐怕还在原州,看样子应该是到郊外了。” 他转眼环顾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的是几间小屋,白依山上前走了过去,见到一位老人很有礼貌地问道:“老先生此处只有您一户人家吗?” 老人见是个小娃娃,柔声道:“是啊,孩子们都去别处谋生了,这里只有老头子一人了。” 白依山问道:“老人家我行径此处水米未进,您看您能不能给我口饭吃?” 老人家见白依山身穿锦衣,长相极好认为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出来贪玩迷了路了,于是说道:“孩子,你是不是迷路了?赶紧进来歇歇脚。”说着便将白依山让进屋中。 白依山走进屋中看到屋中虽然简陋但是生活用品很是齐全,打扫得也格外干净,觉得很是温馨。一时心中安顿下来,就觉得腹中饥空,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白依山揉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看着老人家。 那老人家说道:“孩子饿了吧,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烙几张饼,煮点儿粥饭来吃。” 白依山谢过老人家,自己一个人留在屋中喝茶。白依山想道此处依山傍水,风景秀美,无人打扰,真是个清净之地,嗨,这茶也不比皇城中的茶差到哪里去啊!更有一番好滋味。 过了一会儿,老人家端了锅来,又将烙饼取来,放到桌子上,又拿来自己腌制的咸菜,给白依山盛上粥,也给自己盛上,还到了一碗酒。白依山谢过老人家,拿起饼来就吃,他觉得这饼甚是好吃,外表金黄金黄的,外酥里嫩,还有不知明的菜叶,于是就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饼吃起来竟如此香甜。” 老人家回道:“这是烙的玉米面饼子,里面还加了些车前草,像你们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孩子吃点粗口竟也觉得好吃!”不免的笑了起来。 白依山说道:“老人家说笑了。” 他闻到老人家喝的酒很香就问道:“老人家您喝的是什么酒,为何闻起来这么香?” 老人家说道:“哦,这个呀,这是高粱酒。” 白依山说道:“那劳烦老人家也给我到上一碗如何?” 老人家微微一笑说道:“小孩子怎么饮酒呢?” 白依山说道:“老人家放心,我就是尝一尝。” 老人家就给他倒上一碗,白依山一口下肚直觉张嘴吸气直觉辣气冲天,赶紧喝了口粥。 白依山问道:“这酒闻起来香,怎么喝起来只觉辛辣,毫无味道?” 老人家说道:“你这喝法不太行,你喝一口酒咽下后,闭着嘴不要吸气,先用鼻子出气,慢慢去体会这酒留香唇齿的味道。” 白依山依照老人家的说法又喝了口酒,闭口不言只用鼻子出气吸气,果然酒气没有那么冲了,反而香味极好,他越喝越高兴。 老人家见这少年说话很是稳重谦虚,性格也非常之豪爽,于是一碗一碗的给他满上,就这样一老一少吃着饼就着咸菜喝着酒越喝越高兴,聊的开心至极。 白依山天生的酒胚子,一碗一碗喝的甚是干净,趁着醉意道:“我自打出生以来什么琼浆玉酿没喝过,可都没有老人家您的酒香美。” 老人家也喝了不少,脸色微红,道:“我老头子喝了一辈子的酒了,就没见过这般能喝的娃娃,真是天生的就胚子,孺子可造。” 白依山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自打母后胎里就开始喝酒了!喝到今天可是十年的老酒桶了,十年的老酒桶啊!就问你怕不怕。” 老人家道:“这娃娃,喝醉了说大话。这打娘胎里怎么喝法?还十年,你比我老头子差着十万八千里嘞!” 白依山道:“不差,母后喝我自然就能喝得。” 老人家道:“这娃娃喝醉了,净说胡话了,天色不早了,里屋里有张床你且去休息休息吧!” 白依山道:“多多谢,老老人家。” 次日二人酒醉清醒吃饭闲谈,老人问起他怎么到这极偏僻的原州郊外来的,老人家也难免有些替他的家人担心,就问道:“孩子啊,你小小年纪,跑出来都这么久了,你家里人不挂念吗?” 白依山道:“老人家您放心,我这出来是给家里人说好了的。” 老人家道:“那就好,那就好,这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们若是找不见你岂不担心坏了。” 白依山心里想:”父皇真的会担心吗?母后估计会担心,但是我在信里都讲清楚了,母后会理解我的。” 他问老人家您的子女都去何处谋生计了,您可挂念他们吗? 老人家说道:“就在原州城内做点小买卖。” 白依山说道:“总归是没出了原州,他们平常不来看您吗?做买卖忙得很怎么还顾得上我老头子,他们也叫我去跟他们住,我不想去,不如自己一个人清净,况且老了身体不灵便了,也出不了远门,落叶归根,还是在这小屋子里踏实。” 白依山觉得这样子倒也好,于是说道:“这样也好,只是最好还是有儿女在身边好有个照应。” 老人说道:“他们也不想离开这片土地,但是为了生计,也没有办法。” 白依山说道:“这里有吃有喝的干什么要到别出去?” 老人家说道:“这人嘛,不都是想往高处走的嘛,他们想过好的日子,还想在城内置办处宅院,所以只能出去闯荡了!我老了,有那心没那力了,闯不动喽!” 白依山说道:“我就是要出来闯一闯的。” 老人家说道:“年轻就是好啊,想出去走走便可以走走。” 白依山说道:“的确是如此,但是我身无长技,谋生却是个麻烦事。” 老人家说道:“这个好说,你我老少一见如故,我将这酿酒之法教给你,你以后不想闯了就找处地方酿酿酒卖点银子也不愁吃不愁穿的,虽赚不得大钱可赚些小钱还是可以的。” 白依山说道:“那就多谢老人家。从今起您便是我楚山河的酿酒师傅了! 老人老来收徒也是高兴不已,道:“我楚老头老了还能收这般好的徒弟真是上天怜我。” 白依山从出皇城时就决定不再用旧名姓,他思来想去只给自己起了“山河”作名,却想不到起个什么姓好,如今,听到老人家自称楚老头,他便想就姓楚了,我就叫楚山河了。便道:“老伯原来姓楚,我也姓楚,名唤山河。” 老人家笑道:“有缘来相会啊,楚山河这名字听着就俊俏。” 白依山大笑,初入江湖就得了老人酿酒之法心中甚是高兴。白依山心中想道:“江湖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与老伯非亲非故他却能将酿酒之法倾囊相授,真不愧是我心向往之的地方。” 白依山同老伯住了一月有余,他决定要离开了,对老人说道:“老伯,我要走了,我心里的事情我还没做呢! 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要走了!”语气让人听起来难免有些伤心。沙哑,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样的痕迹里是无尽的沧桑,从老人的喉咙里出来又多了许多真情! 白依山道:“要走了,这江湖还等着我来留名呢!” 老人问道:“还回来吗?” 楚山河心中也有很多不舍,说道:“老伯,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老人说道:“那你路上要多加小心,江湖险恶,凡事多留个心眼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楚山河站起身来双膝跪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含着泪说道:“师傅,徒儿记住了!” 老人说道:“我做梦都没想过老头子暮年能收一个如此知书达礼、聪明伶俐的徒弟,这辈子值了!”说着扭过了头潸然泪下。 楚山河说道:“我楚山河初入江湖能得师傅酿酒的技艺,是我之大幸。” 老人说道:“天亮了就启程?” 楚山河说道:“天亮了就启程。” 天刚微亮还未见东方之鱼肚白,约莫五更时分,老人已经开始下锅做饭了。 楚山河也起床了洗漱后坐到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坛酒,楚山河为老人斟满酒,一老一少碰碗而干。 老人说道:“你是个好徒弟,你的心意老头子领了。”说着为楚山河斟上了一碗酒,接着说道:“这杯酒,壮行酒。师傅祝你江湖留好名,处处与好人。” 楚山河一言不发双手碰碗与老人酒碗相碰,喝尽碗中酒。 老人说道:“吃饭,吃饭,吃饱了有力气赶路。” 二人吃完饭,楚山河动身了,老人送他出门去,送出一段路,楚山河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师傅就送到这里吧!” 老人说道:“好,好,就到这里了,你走吧!” 看着楚山河远去的背影,老人低声说道:“多好的少年郎!真俊俏。” 一别几十年,屋外荒草丛生,房屋破败,毫无人气。想着昔日的光景,他决定重整此处,这间屋外还有几亩闲田,菜园子也有,还有两间厢房,置备很是妥当。当时年少意气风发,只当此处是个歇脚之地,如今再度归来,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不理江湖风云变,无花无酒锄作田。再度归来楚山河决定不当此处是歇脚之地了,他想道:“等自己老了将皇位传出去后便来此处种田、种菜度过晚年时光。” 他松开马缰,任马儿去吃草,他绕着屋子走着,像是再找什么东西,终于他从一处草丛间找到了,一处孤坟,木制碑上的字也看不清了,碑久经风霜已经破烂了,他跪到在坟前,磕了三个头,说道:“师傅,我游荡几十载又回来了,您传我酿酒技艺我却无以为报,甚至生前只知您姓未得您名,不过您放心好了,这块园地以后就是我的居处了,以后就让我来陪您,为您守墓以报授业之恩。 仙楼鏖战 第二日,廖开先等人果然来到了千杯醉仙楼,这千杯醉仙楼此时虽不胜往日之繁盛,但毕竟也是极豪华的酒楼,还是有不少身着华丽的富豪来往于此。廖开先及其同僚走进酒楼,小二忙上前问道客观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廖开先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随手丢给小二,说道:“小二哥这是给你的赏钱。” 小二看到这顾客出手极为阔绰,顿时眉开眼笑,说话更是勤奋了! 小二眉开眼笑的说道:“几位爷您有什么吩咐?” 廖开先问道:“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想见上一面。” 小二有些为难地说道:“掌柜的在是在,但是不知道他出不出来见人,不过我替爷您去通禀一声,您先喝杯茶稍等一会儿,爷,您看如何?” 廖开先说道:“那有劳小二哥了!” 小二向后院跑去,来到董掌柜门前,轻轻敲门,隔着门说道:“掌柜的,有几位爷来找您,衣着不俗,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只听董掌柜的说道:“他他他奶奶的,这城里头还还有什么小户人……人家的公子,不不”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小二叫道:“几位爷您不在前院喝茶怎么跑这后院来了?“ 廖开先将小二拨开,推门而入,董掌柜的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冲小二摆摆手,小二就回去了! 董掌柜问道:“来来者何人?” 廖开先说道:“闲人,我想管董掌柜的打听点儿事情。”原来廖开先来之时已经相认打听过这醉仙楼明面上的底细了。 董掌柜的说道:“啥事儿?” 廖开先说道:“想让您查点儿事情。” 董掌柜的说道:”公……公……子自己查不……就好了!“ 廖开先说道:“哪有董掌柜来的利索!” 董掌柜的说道:“价……价……钱合理,就好……好…说。” 廖开先说道:“董掌柜,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请掌柜的办点事,银子不会少。” 董掌柜的说道:“好好好办的事别别找我,麻烦!” 廖开先说道:“董掌柜,我们昌州侯爷托您办点事儿,您觉得对不对胃口。” 董掌柜一听果然是个侯爷,心里骂道:“他奶奶的,老子最近是犯了侯爷命吗?常言道富不与官斗。”董掌柜也换上了一副笑脸,问道:“不知侯侯侯爷有何要紧事让让让在下去办呐?” 廖开先说道:“查几个人,身份很特殊的人。” 董掌柜的问道:“有多特殊?” 廖开先说道:“他们是澧州来的朋友。” 董掌柜心想道:“果然应了管叔交代,依计行事!”于是说道:“他他们现在在哪哪里?” 廖开先道:“在董掌柜的千杯醉仙楼里。” 董掌柜道:“既既然在敝处,好好说,好说!” 廖开先说道:“董掌柜果然是爽快人。” 董掌柜拍了拍胸脯说道:“替替侯爷分忧”说着捻了捻手。 廖开先说道:“放心董掌柜,此事若成百两黄金送到贵处,此事不成送您半成,怎么算都不吃亏。” 董掌柜心里想道:“按管叔所言我能发笔横财,话虽如此,这玩意儿可是有命拿没命花的买卖,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差不多得了!”说道:“那那是自然,侯侯爷做事向向来诚信为为重,在下尽力去去办就好。” 廖开先道:“董掌柜,此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董掌柜道:“公公子,放放心。” 廖开先说道:“如此甚好,董掌柜,今晚能否将消息送给我?” 董掌柜的说道:“这这个吗?太太急怕是不不太好办,不过在在下尽尽力就是。” 廖开先说道:“好,董掌柜费心了,今晚我们再会。” 廖开先一行人走了后,董掌柜寻思道:“这差事好做也不好做,万一这被昌州侯知道了他们的人在我的酒楼被打了或是被杀了我这吃不了兜着走啊!不好做,不好做!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当顺毛驴顺着他们好了!况这天下摇摆不定,皇帝是谁都他娘的还不知道,老子就当送他们个顺水人情。哎呀,有吃有喝还有玩儿的,多他娘的的快活!咋就有些人想不明白,一个破位子争来争去,真他娘的见识短。”心里想着但是嘴上说道:“这昌昌州侯的人,晚晚上就来,得准准备准备才是。” 昨晚,洪卢遇袭,他便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他们了,来势不小,边问道:“颜先生,你说我们怎么办?” 颜回绾道:“按道理说,他们要铲除我们不应该只派一个人来这里,此事怎么想都有些蹊跷。” 洪卢道:“经先生一说的确有些蹊跷,莫非只是探探路子?” 颜回绾道:“不会,锄草须除根,昌州侯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会做着半生不熟的事情呢?” 洪卢道:“诚如先生所言,那我们该当如何?” 颜回绾道:“等。” 洪卢道:“在这里?会不会太冒险?” 颜回绾道:“在这原州城内我们既然已经被盯上了,只要身在原州城内到哪里都一样。” 洪卢道:“不错。” 颜回绾道:“我们本不想这么早的暴露,奈何对手还是发现了我们,探到了我们的底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除非我们打道回府否则躲都躲不掉,不过侯爷的事大,为能助侯爷成起霸业,死又何惧!” 洪卢说道:“颜先生说的是,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以逸待劳,来一个杀一个。” 申时时分,董掌柜在后院摆好了酒席。直等到酉时,果然廖开先等人准时来到。董掌柜笑嘻嘻地说道:“诸位,不不不妨坐下喝几杯?” 廖开先说道:“不必了,董掌柜,这是百两黄金,我们的东西呢?” 董掌柜派人接过黄金,又将信奉上。廖开先接过信拆开来看,又递给同来的六人说道:“多谢董掌柜,这又是一百两,就当修缮修缮酒楼了!” 董掌柜说道:“侯侯爷讲究,多多谢公子!只是公公子,他们人太太太多了!” 廖开先说道:“剩下的不劳掌柜的费心了!” 言毕,一众人寻了去,走在长廊中廖开先拔出手中长剑,青光闪闪;手持铁虎爪之人,沈铁,已将一对铁虎爪戴在了双手,爪刃尖利;手持鸳鸯镔铁捶之人,沈群,手握双锤,面目冷峻,神态刚毅;手持一对短枪之人,沈铜,从后背的背带上取下了双枪,似双蛇盘手,暗伏杀机;手持云乌剑之人,臧郯城,剑身乌黑如墨,杀人无光,染血不改其色;手持判官笔之人,陆言逊,右手拿着判官笔,杀人暗器袖中藏,无情判官绝情笔。六人找到房间,廖开先一剑将房门劈开,率先冲了进去。 洪卢早有防备,拔剑御敌,双剑交锋,二人剑法攻守有道各有所长,云乌剑臧郯城、判官笔陆言逊也来助战其余三人守门。三人成三角之势将洪卢围住,洪卢力战三敌。他虽然早已料想过这样的场景,但是这比想象中来得更凶险,他盼望颜回绾等人听此动静赶紧来助他。 颜回绾等九人闻声前来,沈氏三兄弟将他们困在门前,他们无法进到屋子里。 颜回绾心里想道:“这三人果然有些本事,我们如果杀不进去,恐怕洪卢公子必死无疑。杀人之事瞬息万变,不被人杀就要杀人。”颜回绾此时收起往日先生般的模样,目现凶光,提起内力,一柄铁扇在手,向正前方的铁虎爪沈铜猛杀过去。颜回绾身后的人见颜回绾出手了,也纷纷取下各自兵刃,帮助颜回绾。众人心想道:“虽然己方人多势众,但是对方成扇形守在门口,空间有限出手受限,一时间难以攻破他们。” 和颜回绾一同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分别向鸳鸯镔铁锤沈群、双枪沈铁杀去,企图撕开一条口子好让众人可以冲进去。颜回绾一边战一边看向屋内的洪卢。心想道:“洪卢一连面对三位高手苦苦支撑,再无人助他恐怕他真要命丧于此了。”这样想着,手中的铁扇出招更是狠辣,一柄铁扇对一双利爪,铁扇呼起杀人风,难作和风清拂面。利爪取自山中虎,杀人见血不留情。 洪卢越战破绽显出越多,心中苦道:“我武功不弱,奈何这三人武功各有所长丝毫不输于我,眼下能脱身便脱身,若脱不得身便只丧命于此。”想过,他运起内力凝神死战。 打斗正酣时,廖开先运力出剑时突感左部胸胁处气运不顺导致力行受阻,左边身子一震麻痛。心中道:“昨晚被人下了重手之处又因猛烈激斗内伤发作,虽已经运内力治疗过了,但那黑衣人内力浑厚,还是伤到了。” 洪卢看他这剑刺出后显得有些迟钝了,而且左边身子有些不自然,便想道:“难道昨晚就是此人来探路子的?恐怕他被自己拍中的地方内伤还未痊愈,气运不畅、行力受阻了!我只攻他伤处。”于是,他不顾左右两人,一剑刺出手腕一撇,将廖开先的剑打开,翻腕直刺廖开先,廖开先身子麻痛避之不及被一剑刺中胸膛。 云乌剑臧郯城、判官笔陆言逊也在洪卢刺中廖开先的一刻,一剑由右侧刺中肋下,一笔点中由右侧点中章门穴。洪卢受了伤心想道:“我洪卢今日在劫难逃。”廖开先被洪卢注入在剑中的内力伤了心脉,他们二人皆口吐鲜血。 云乌剑臧郯城收剑,转身来到廖开先身边,抚住廖开先左肩,判官笔陆言逊收笔转身亦来到廖开先身边,抚住廖开先右肩。廖开先慢慢失去了知觉,洪卢倒地挣扎了一会儿命丧当场,他知道自己杀了眼前的人,于是渐渐闭上了双眼。 本在洪卢刺中廖开先心胸处时,颜回绾已经想到帮助洪卢的计策了,他手中铁扇拨开双爪,手腕一翻铁扇飞出。沈铁没料想他会出此一招,只好右足点地身子腾空旋转躲避这铁扇,铁扇从他左侧飞过直奔廖开先而去。颜回绾见此招已成,沈铁凌空,便直冲上去运起内力双掌拍出。沈铁凌空旋转戒不忘戒备,看见对手双掌拍来,运起内力双掌与颜回绾双掌想对,二人均向后退了去。 颜回绾左右分战鸳鸯镔铁捶和双枪的人,余光看到沈铁还未落地,身体大开大合,破绽百出。于是身形一转弃自己的对手于不顾,眨眼间已到铁虎爪沈铁身前各执兵刃刺入沈铁体内。沈铁为之一惊,心中想道:“自己闯荡江湖多年,如此不惜命的杀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伤了沈铁的二人身形虽然奇快,但沈铜、沈群二人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们以极快的身法来到他们二人身后。沈群手起一锤将一人砸的脑浆迸裂;沈铜一枪,枪从后背穿过前胸。然后他们二人迅速收了兵刃,抚着沈铁向后一跃,避开颜回绾的攻击等人的攻击范围。而颜回绾等人一看是机会一下子冲了进去。 一切发生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铁扇飞到之时,臧郯城和陆言逊正扶着廖开先,云乌剑臧郯城手出一剑将铁扇斩了出去。判官笔陆言逊在沈氏三兄弟向后跃起时,手中判官笔如一条银蛇,从沈铁与铁沈铜二人身体的空隙中飞向向他们冲过来的颜回绾。判官笔准确无误的穿过二人直飞颜回绾,颜回绾看到判官笔心想道:“正好手中无兵器就接了这只笔好了。”于是出手握住判官笔,他没看到判官笔尾端的环上有一根极细的丝线,在他握住笔时,陆言逊轻轻一拉丝线,判官笔笔尖像一朵莲花一样展开。颜回绾正感到惊奇之际,笔心中一根极细的银针飞出刺中颜回绾的巨阙穴,颜回绾松开手中的笔,判官笔又被丝线拉回陆言逊手中,颜回绾倒地身亡。和颜回绾一同冲上前的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颜回绾身形慢了然后扑到在地。于是几人站在颜回绾前面御敌,后面几人查探颜回绾的气息,探过后道:“死了。”众人为之震怒。 前面站定的人有手持一柄戒刀之人,钟峻,刀寒如冰,冷气森然;手持一柄名为青江剑之人,路江平,剑柄如玉,剑身如镜,可谓一柄秀剑。他们二人手执兵器,均做起手式。钟峻右手握戒刀刀刃上翻,与眼眉齐平,左手托刀柄;路江平左手起剑诀,右手执剑横于胸前。听倒颜先生死了,他们便冲了过去。 戒刀钟峻与青江剑路江平分别从左右绕过沈氏三兄弟,突入其后直逼云乌剑臧郯城。其他人等均由正面直逼沈氏三兄弟。戒刀钟峻和青江剑路江平分击云乌剑臧郯城和判官笔陆言逊,臧郯城单手持剑,陆言逊单手握笔。钟峻戒刀力刚势猛,路江平青江剑剑势如虹,臧郯城、陆言逊单手难以与他们为敌,况且还要时刻保护着廖开先,实在吃力。 只见路江平剑锋一转将判官笔挑开,顺势反身一脚踢到判官笔陆言逊胸膛,陆言逊松开了廖开先,向后飞了出去落到一边。此时戒刀钟峻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手中一枚暗器,脱手而出,绕过戒刀钟峻左侧,向臧天成右肋下偷袭而去。臧郯城与戒刀钟峻势均力敌,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觉暗器袭来,戒刀刀势又是如此凶猛紧凑,再无他手以御暗器,只好后退一步,左手将廖开先拽到跟前做盾牌,暗器正中廖开先左肋,臧天成又运力一掌拍向廖开先,廖开先向前飞去,戒刀在廖开先背部斜砍一刀,廖开先倒地而亡。 钟峻丝毫不做停留又向臧郯城逼去,臧郯城双手解脱可以毫无顾虑与钟峻交手,臧郯城与钟峻一刀一剑各有千秋,若不找准时机都很难一招之间将对手毙命。 路江平紧接着又向陆言逊逼去,陆言逊双手也解脱出来,左手执笔对着路江平,右手笔对着总是游走在他们身后用暗器的陈映枫。陆言逊的意思是路江平、陈映枫的对手是他,陈映枫也不客气一对袖剑从袖中飞出直刺陆言逊,陆言逊深知此二人武功高强,双手紧握判官笔谨慎应敌。 沈氏三兄弟被其余六人围住,沈铜、沈群谁都不想丢下大哥沈铁,所以二人一手扶着沈铁一手执兵器御敌,将沈铁护与当中。沈氏三兄弟在江湖上也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了。沈群找准机会一锤砸向面前的人,那人手持一柄开山钺躲避已然来不及了奋力一挡,只听“铛”一声,手持开山钺之人便被震得向后飞了出去。沈群右手户口震的出了鲜血,感觉手掌都已经麻得没了知觉,但还是咬紧牙关力挺,此时生死之战绝非儿戏。遇到危险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越是危险的环境越能激发人的潜力。沈群左手持枪力战三人,百密一疏被手持子午鸳鸯钺之人找准破绽在其身上划下一道极细的口子,鲜血也从伤口里慢慢地渗出来,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沈铜、沈群二人合力对敌六人,能让那六人久攻不下,足以说明他们武功之高。可这六人也并非平庸之辈,他们并没有将它看做生死战,他们人多有足够的把握杀掉他们,所以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他们的破绽,可以将他们一击毙命。 这六人中有手持子午鸳鸯钺之人,单云泽,双钺出神入化,内力淳厚;手持两柄剑,金羽,两剑一长一短,长可远攻短可近守,长短双剑,暗合攻守;手持一柄名叫锦水软剑之人,筱锦,软剑做玉带,出剑无形;手持开山钺之人,振伯雄,其劲刚猛,钺可开山;手持一柄名叫冰锥的剑,傅敛,剑身如锥,凶狠无比;手持一柄妖刀血月刀之人,宋明,刀身之上附有密密麻麻极细的血槽,染血归槽,刀身泛红,血色骇人。 面对六位强敌,沈氏三兄弟兄弟依然没有放弃他们的大哥沈铁。振伯雄被震飞出去稳定身形侯,又冲身进入六人组成的杀阵中,六门兵刃齐齐向他们攻去。沈铁气若游丝,费力地说道:“放下我,我只会拖累你们,否则我们谁都活不下去。”沈铜道:“大哥休要多言,我们兄弟已经下定决心,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绝对不会抛下大哥。”说罢,三人便沉默不言。沈群一锤破三刃,沈铁一枪如三枪连挡三刃。 云乌剑臧郯城在戒刀钟峻的猛攻下出手变得有些滞慢。 陆言逊面对路江平、陈映枫连攻两招找出空隙来,右手从腰间再取出一直判官笔,两只判官笔向钟峻飞去,钟峻发觉判官笔袭来,而云乌剑又顶着他的刀,他用尽力气向前一推顺势向后跃起躲过了两只判官笔,判官笔直插入墙壁三分。 判官笔陆言逊甩出两只判官笔的同时,陈映枫三枚暗器飞向了陆言逊,陆言逊左手判官笔一挥一笔画江山将三枚暗器打掉。路江平闪身到了陆言逊跟前,陆言逊死命力战路江平、陈映枫。陆言逊右手中换了一只判官笔,这只判官笔笔身上有一环,食指拨入环中,拨转自如。陆言逊右手一笔点向路江平面门,左手一笔飞向陈映枫,左手又从腰间取了一只判官笔。路江平斜身躲过,长剑一刺直取陆言逊咽喉,陆言逊趁陈映枫还未攻来,左手拨开剑右手转动判官笔食指一拉,笔尖吐出一枚银针,刺入路江平膻中穴,青江剑路江平命丧判官笔陆言逊手中。 钟峻对陆言逊刚才向他飞笔的阴险手法甚是恼怒,心中怒火燃起,内力暴涨,疯狂砍向臧郯城,臧郯城一一化解,本以为钟峻也不过如此,令他没想到的是钟峻这一刀来势比之前的刀势更加凶猛,这一刀更是暗含了三十多年的功力,钟峻横劈臧郯城。臧郯城竖起云乌剑格挡,钟峻的戒刀将他的云乌剑砍成两半破了他的防御,刀势不减劈中了臧郯城,戒刀嵌在了臧郯城体内,云乌剑断臧郯城亡。 陆言逊也看到了臧郯城被杀,心生一计。他趁戒刀钟峻还没有将刀拔出来的时候,飞出一枝判官笔。钟峻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只判官笔向他飞来,他出手很快一把攥住了判官笔,他从出手就没有正眼看这只判官笔,只见笔尖如莲花绽放,他心里惊愕正想扭头看个究竟,花心中间飞出一枚银针射入他的眉心穴,气绝身亡。 判官笔下无冤魂,铁笔银针送生人。善用暗器者对敌人的破绽观察的尤为仔细,暗器高手更是能把握住瞬息万变中的一变,判官笔陆言逊伺机杀了戒刀钟峻,心里想道:“对手又少了一人,接下来该如何脱身呢?” 沈氏三兄弟战到此时身上已经受了十几处伤了,他们仍然没有放弃他们大哥的念头,在体力与内力不断地消耗下终究难敌六位江湖高手,被乱刃杀死在醉仙楼。 判官笔陆言逊见状心中想道:“今夜是在劫难逃了,只好放手一搏了!” 子午鸳鸯钺单云泽率先攻向判官笔陆言逊。站在一旁的陈映枫冷冷地说道:“小心这小子的判官笔,内藏暗器。”陆言逊放弃了生的希望全然不顾性命,奋力向子午鸳鸯钺单云泽冲去,就在单云泽低身斩向他的腹部时,判官笔陆言逊凌空旋转躲过一击,右手中的判官笔轻拨铁环,笔尖开银针出,银针刺入单云泽眉心。单云泽见到银针飞出时,身体未作出丝毫反应,他好像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江湖了,造化弄人,单云泽到死都是一副很平静的表情。 判官笔陆言逊又杀一人,只是这一招用出后,其余几人都看清了他的手法,心中想道:“再取他们中一人性命可就难了!”暗器的手法本就是让敌人猝不及防,但是一但被敌人看穿,那暗器也就是落日余晖,终将散去。 陈映枫不屑地说道:“大家都看清了那小子的手法了吧,如果还死在他的判官笔下,就怪自己无能吧!”说罢袖中手腕一翻三枚暗器飞向陆言逊,一众人等也杀向陆言逊,众人满腔怒火,出手均是杀招,陆言逊不敌众人,被砍得面目全非,身上大小伤口几百于处,死状惨不忍睹。陆言逊已死,他们七人离开了千杯醉仙楼。 风剑无名 百顺侯、董掌柜来到这屋子里一看,血溅轩窗,腥气冲天,地上躺着十具尸体。董掌柜看在眼里心想道:“哎呀,这真是惨不忍睹呐,这一手借刀杀人可真是厉害啊!”于是道:“侯侯爷您这一一手,无无中生有,真让您给玩儿明白了!”百顺侯对董掌柜说道:“把尸体扔到大街上找个显眼的地方,明早我来处理。”董掌柜道:“是,是。” 送走了百顺侯,董掌柜骂道:“他他他娘的,你你们打架不不不能滚滚远点儿,非在老老子的地盘上乱乱砍乱杀,真真他娘的晦气。” 第二日,有人发现了尸体报进了官府。百顺侯亲自率兵将尸体运走,将他们放到空场处横尸三日。百顺侯心中道:“这盘棋虽不高明,但是也足以让那群人好好思量思量。” 在这治安良好的原州城内一夜之间多出来一堆尸体,消息如过江流水迅速传开,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处理完朝堂事后,关则宁回到府中同关海升一起商议,关则宁道:“父亲,我听说有一群尸体被百顺侯摆在一处空场处横尸三日。” 关海升道:“我也听说了。” 关则宁道:“我猜应该是某位侯爷的势力,被百顺侯盯上给除掉了。” 关海升道:“不错,他在示威。” 关泽宁道:“不但我们出手了,诸侯也开始行动了。” 关海升道:“就让他们来吧,如此这般还不够凶啊!” 关则宁道:“的确不够凶。” 关海升道:“酆州侯那边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 关则宁道:“我已经派人送去了亲笔信,想来在过几日应该就到了,我们到时且听他如何回复。” 关海升道:“这是把好剑,能把握住就要把握住。” 关则宁点点头问道:“父亲,您觉得百顺侯做皇位如何?” 关海升说道:“此人可以做,但是他不适合做,他心高气傲,对文武百官不待见。我们虽可以和他一同议事,因为我们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他不懂得如何均衡势力,做皇帝的不懂驭人之术,凡事一意孤行如何管理国家?” 关则宁说道:“话是如此,我到觉得百顺侯这个人藏得太深了,让人捉摸不透。” 关海升说道:“其实不止百顺侯,任何人我们都不一定能真正地看透,一个人可以选择让我们看透也可以让我们看不透,如果你真的相信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那就错了!只信三分便可。” 关则宁说道:“父亲说的是,孩儿记住了!” 关海升说道:“如今葫芦谷藏兵实有六十万,乾阳谷藏兵六十万,我们只说了各有十五万,这件事情做得就很险,所以一定要让则平、则安严防死守以免走漏风声。” 关则宁说道:“孩儿已经嘱托过他们了。士兵都是跟随二弟、三弟征战多年的兄弟,对二弟、三弟十分信任,定不会负我们关家。” 旬日之内,关则宁的亲笔信就送到了酆州益都城。酆州侯白毓弘将信取过来看罢,抚掌大笑,道:“关丞相改变主意了?很好。赏来者,下去好好款待。” 旁边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说道:“侯爷,你信得过关丞相吗?” 酆州侯说道:“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关丞相朝之重臣,又有大军三十万,我想不信都不行。伯涛兄,你觉得呢?” 陆伯涛说道:“与我无关。” 酆州侯白毓弘苦笑两声对着刚才开口的大汉说道:“戟天,凡事还要靠自己,我们要相信自己。” 巴戟天说道:“戟天明白了!” 白毓弘说道:“我们出发,去原州。既然要结盟我们就要拿出点诚意来。” 巴戟天说道:“不如让我们先去打探打探消息,届时侯爷率兵再去。” 白毓弘说道:“太麻烦了,太麻烦了,戟天你好好看着家,到时候我给你消息。” 巴戟天说道:“公子,这……” 白毓弘说道:“无妨,有伯涛兄与我一同前去,还有一众江湖高手跟随,你不用担心。” 巴戟天说道:“也罢,公子行事要万分小心。” 酆州侯白毓弘率众人巧作打扮,扮作一行商人模样,昼夜兼程不出数日将到原州城。 酆州侯行至半路碰上了一行很特殊的行人,各个身佩宝剑,锦罗玉袍,一看就知道绝非寻常之辈。白毓弘对众人说道:“这群人来者不善,指不定是我哪位哥哥的先锋军。早打晚打都是打,不如趁早送他们见阎王,让他们好好托生,下辈子别遇我白毓弘。” 其中有人道:“公子作何安排?” 陆伯涛说道:“万一他们只是过路人呢?” 白毓弘阴狠着脸色说道:“伯涛兄,我天性嗜杀这走在半路上杀几个人有什么不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你看着就好了,我等就可了结此事。” 陆伯涛说道:“我只管他们伤不了你。” 白毓弘说道:“死脑筋。” 白毓弘又对众人说道:“通往原州之路不止一条,既然他们与我有缘挑了相同的路,让他们来时有路去无门,我们先行到前面林子中埋伏他们。”众人应声而去,他们摆好阵势撒开网只等鱼儿入网。 正值四月天气,树虽高却叶未生满,若枝繁叶茂时可隐天蔽日,现在是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树枝也光秃秃的,白毓弘等人找了藏身地方。 果真如白毓弘所料,那行人欲传林而行。经过密林时,忽觉周围有杀气,他们按剑而立,环顾四周,谨慎提防。 周围的树梢上飞身落下五六个黑衣人,各个手持奇门利刃,他们做好御敌之势,拔出长剑,抬头向上看去。忽然四周传来强弓发弩的声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原来白毓弘早就吩咐了人在他们路过的附近让人分上下四周埋伏,只待他们凝神防上面的敌人时,便让四周人用强弓箭弩射杀他们。 那行人果然中计,疏忽防备周围,纵使武功高强,也难敌这么多的箭矢飞射,有些人身重数箭气绝身亡,有些人身上中了一箭血流不止仍在强硬撑着,也有极少的人没有中箭。那群人中为首之人不停挥舞手中剑斩掉飞来的箭矢。 一波箭矢射毕,那五六个人也落到了地上,又有埋伏在旁的人现身。一众江湖高手,篡杀不断,鲜血横飞,血染枯枝败叶,人入鬼门地狱。无命求神拜佛,只信手中利剑。 一通乱杀,从一棵树后走出一个人来,手掌利剑,和颜悦色。站定,右手持剑柄,左手捻剑刃,毫不在乎地说道:“都撤回来吧!”十几个黑衣人应声而退纷纷落到一旁,形成一个大圈子将那群人当作受死的羊一样圈住。 那行人中为首地说道:“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埋伏我们?” 白毓弘依然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剑,突然身形一冲,化作一道残影,一柄利剑直没入那行人中,那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毓弘又站在了原地,剑尖滴血。 那行人中有人开口道:“这身法好快。”旁边有几人应着他的话应声倒地,均被一剑刺穿心脏,那人沉着声又说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实是劲敌。” 白毓弘说道:“你们认得我吗?不过我认得你们。”那行人中为首的人知道此人就是白毓弘,因为他曾虽曲州侯到皇城觐见时见过他。现在他只能装作不忍识的样子,强压心头怒火说道:“阁下武功高强不知胜我们多少,既认得我们,何不告知我们究竟所犯何罪,就算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 白毓弘说道:“你们此番去的是原州城对吗?” 这群人正是正是曲州侯麾下进卫,为首的人姓高,名岩,高岩听到白毓弘这样说,心中以为他们的行踪依然败露,但是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打死不承认,就算你诈我,我也不作理会,只管装傻充楞。高岩说道:“这位公子,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这天下之大,我们去哪里不行,还需要你管着我们吗?也没有人说我们不能去原州。” 白毓弘说道:“伶牙俐齿,本侯今日就想杀人,承不承认都难免一死,安息吧!”说罢手一挥,围在一旁的人手持利刃向高岩等人冲去。战不将时,他们那群人被杀的只剩三人还遍体鳞伤。就在这三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从来路处走来一个人,庞眉皓发,素衣长袍,面容可掬,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身形斗转,来到这群人中间,将所有黑衣人身上点了穴用掌拍开救下了高岩三人。 所有黑衣人正专心杀高岩等人却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点了穴都只好退到远处解穴。 白毓弘早就看到这个老者了,本想出手阻拦却没想到老者先他一步给高岩等人解了生死围,于是就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老者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啊,老夫姓余名彦臣,向来喜欢管闲事,所以出手救下这几位陌生朋友。” 旁边的江湖人吃了一惊,陆伯涛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白毓弘却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坏人你也救吗?” 高岩急说道:“老先生,这位公子将我们认错了人,杀了我们好多弟兄,我恨不能报仇雪恨。” 余彦臣听他说完,看着白毓弘说道:“我只救人,不论男人、女人、好人、坏人。” 白毓弘擎剑欲出之时,被陆伯涛一把按住肩膀,低声说道:“别动。” 陆伯涛走向前,说道:“酒来无香飘四家,风过有痕剑无名。你是风剑余彦臣?” 白毓弘问身边的人:“余彦臣何许人也?” 那群黑衣人都已经退到了白毓弘的身边,其中一人说道:“一个很有名的江湖高手,只是他的剑没有名字,故江湖上有被称为无名剑。” 余彦臣哈哈哈大笑说道:“有名人用无名剑,赢得盛名似无名,浪得虚名罢了!老头子我不入江湖几十载,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不错,不错。” 白毓弘低声说道:“我们一起上胜算几何?” 那人又说道:“死的胜算大,别轻举妄动。” 白毓弘说道:“死还讲究胜算?”他几步走上前去,却被陆伯涛再次拦下,陆伯涛低声说道:“你最好别乱来。” 白毓弘收了剑,拱手施礼,说道:“余前辈盛名,不过还请前辈抬抬脚过去就是了,好好再活两年,岂不美哉?” 余彦臣笑嘻嘻地说道:“哦?听这位公子所言,如果我管了此事那是活不成了?” 白毓弘狠狠地说道:“来有路,去无门。” 余彦臣说道:“老夫粗缯大布裹天涯,一壶浊酒慰平生。生合欢?死何惧?” 白毓弘低声说道:“糟老头子还真是块硬骨头。”接着高声说道:“想管此事就先杀了我。”举剑指向余彦臣。 余彦臣看着白毓弘笑着说道:“你们之中谁武功最高,让他出来与我比试,我若输了听之任之,他若输了就放了这几个人。” 白毓弘说道:“我们武功都不错,你也不必挑,我们一起上乱刃杀了你,岂不更好!” 余彦臣说道:“这是个好办法,省事儿了,你们一起上吧!” 陆伯涛走到白毓弘身边说道:“你们先走吧,留着精力走下面的路,这里交给我了!如果我不死自会帮你了结了他们。” 白毓弘转身说道:“波涛兄能替我出手实在欣慰,莫放过了那三个人,否则日后必成祸患。”说罢头也不回地率众人离开了! 余彦臣看着陆伯涛说道:“看样子你像是个正经的刀客,为什么跟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儿?” 陆伯涛说道:“他救过我的命,贱命一条受人恩惠,不报不行。” 余彦臣说道:“这倒是个正经道理,出刀吧!” 陆伯涛从背上取下板刀断水,擎刀砍向余彦臣,余彦臣身形陡转从高岩手中取过剑来,刺向陆伯涛。 余彦臣风剑之名源于他的剑法,攻守无形,来去如风,飘飘荡荡,斩敌首级。剑身无形随风荡,百转情仇起凡尘。他在江湖上的传奇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只见二人刀剑相碰,棋逢对手,将与良才。余彦臣心中很高兴,说道:“老夫许久没到江湖上走走了,没想到后起之秀也有此番功夫。” 刀剑寒光一片雪,却是有情示英雄。陆伯涛默不作声,只管出刀,刀势刚猛霸道,刀法凝重老练;剑势急急如风,剑形魅影相随。余彦臣出剑的手法越来越快,剑影如雨点打地在陆伯涛周围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陆伯涛的刀,横档竖砍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不知一霎那便过了多少招,看呆了高岩和另外两位江湖人士。余彦臣身形一转来到了陆伯涛身后一剑刺出,陆伯涛转身竖刀,剑尖抵在板刀的刀刃上。余彦臣早将内力聚于剑身之上,内力由剑尖发出,内力如大河决堤倾泻而出,直接将陆伯涛冲出十丈开外,单手撑刀,单膝跪地。 余彦臣将剑丢给高岩说道:“你们走吧,我也不允许你们乘机杀他。”高岩接了剑众人谢过余彦臣自行离去。 陆伯涛站起身来,他的表现一如往常平静,但是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说道:“我防不住前辈的剑,若不是前辈手下留情我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出,但贪得与高手较量,勉强苦撑几招,前辈剑法绝伦,内力浑厚,当世无人能敌。” 余彦臣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刚强更有刚强辈,一切终成空与虚。我老了,不及当年了。” 陆伯涛说道:“前辈太谦虚了!” 余彦臣走到陆伯涛身旁递给他酒葫芦问道:“喝一口?” 陆伯涛接过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递给余彦臣。余彦臣看着陆伯涛微笑着说道:“年轻人,你若只是报他救命之恩合情合理,切莫助纣为虐滥杀无辜。” 陆伯涛说道:“多谢前辈教导。”然后转身离去了! 余彦臣看着陆伯涛的背影感叹道:“江湖多豪杰,是非成败多。” 惑 白毓弘等人加快脚程赶路,来到了关府,白毓弘来到门前见关府。朱门高墙,灯笼高挂,琉璃瓦片,石狮威武,好不气派。 白毓弘走上门前对守门人丢出十两银子说道:“去跟你们主人说:‘垂黄缀紫烟雨里,特与荔枝为先驱。’有个卖荔枝的送来了今年上好的荔枝。” 那门人说道:“关丞相已经吩咐过了,让小的在此等候贵客,就是卖荔枝的南商。” 白毓弘一笑,心里想道:“那个送信的人腿脚还挺利索。”抬脚就进了门里,府上的人开始搬卸荔枝。 门内仙松迎贵客,假山流水鱼欢乐,屋舍井然,奇花异草,庭院干净整洁肃穆,白毓弘在门人的引领下来到正堂,门前柱上一副对联:“广聚江湖天下客,细谈忠心报国事。”白毓弘看了一眼,率领一干人昂首阔步径直走进正堂,关海升等人皆向白毓弘施礼。 白毓弘说道:“关老免礼了!” 关海升说道:“侯爷,老夫未出门迎迓,只在此等候,望侯爷赎罪。” 白毓弘说道:“关老哪里话,关老一心为国青天可鉴,我还要仰仗关老不辞辛劳指点朝堂迷津。” 关海升说道:“微臣愿为侯爷尽绵薄之力。” 白毓弘说道:“如此甚好,那关丞相何在?” 关海升说道:“去处理公务了!” 白毓弘说道:“甚好!甚好!我此番前来正是要仰仗关家的文武相助。” 关海升说道:“关家自当鼎立相助,侯爷直上青霄指日可待。” 白毓弘说道:“关老此言,我深感欣慰,近日我舟车劳顿希望关老能安排个去处让我等休整,接下来的事我们等关丞相回来再商议如何?” 关海升说道:“这就安排!”派人将白毓弘送到一处院子,关海升心里想道:“我知道你狂妄,不过白毓弘,你可不要小看了我老头子,老夫说送你上青霄就一定送你上青霄。” 申时过半,关则宁回到府上。管家告诉关则宁说道:“丞相,老相爷在小叶轩大摆筵宴以会宾朋,特让我在此等侯给丞相捎话。” 关则宁想道:“想莫是白毓弘来了,父亲正给他接风洗尘。”说道:“管家,你且先去复命,我换衣洗面后就去。”管家回去复命。 关则宁收拾停当直走小叶轩,关则宁和白毓弘施礼,寒暄几句落座后,让一旁的下人都下去了! 白毓弘说道:“关老、丞相,你们肯能助我想必是思量了很久吧!” 关则宁说道:“侯爷,我等初始虽未同意与你结盟,那是我们眼光短浅了些,没料想到皇上驾崩前未立太子,导致国中无君,天下秩序急需一个能定夺大事的人来维持,所以我们就将希望放到了侯爷的身上。” 白毓弘说道:“丞相一心为我江山社稷,我白毓弘敬关老、关丞相。”一桌人举杯饮酒,放下酒杯白毓弘接着说道:“关丞相,不知道那三十万大军的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关则宁说道:“此事还有百顺侯、徐中年知道。” 白毓弘说道:“也还可以,只是百顺侯对这三十万大军交代过有什么安排吗?” 关海升说道:“百顺侯说过,有这三十万大军可以保皇城之安定并没有做什么打算,他还让徐中年调十五万大军来以备后用。” 白毓弘沉思半晌说道:“百顺侯可有谋位之心?” 关海升说道:“这就不知道了,百顺侯一向自视清高,做事一向我行我素,正是独木过江不及侯爷能知人善任。” 白毓弘说道:“关老过奖了,这治理天下还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不然要文臣武将做什么。” 关海升说道:“侯爷所言极是!” 白毓弘说道:“虽然如此我们还是要防着他,不过徐中年的十五万大军与我们无益,不如就让他们安心驻守南境如何?” 关海升说道:“确实如此?” 白毓弘说道:“这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关海升说道:“全听侯爷安排。” 白毓弘问道:“关丞相能否让我见见这三十万重甲军” 关则宁说道:“这当然可以,十五万大军在葫芦谷,十五万大军在乾阳谷,距此均有百里,侯爷随时都可以检阅,而且我愿奉上兵权交由侯爷全权调遣。” 白毓弘大笑道:“好,我敬关老、关丞相。” 关海升又问道:“不知道侯爷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白毓弘说道:“清扫一下障碍,据我得到的消息,如今能成为威胁的只剩下白启兴了。” 关则宁说道:“义王?” 关海升说道:“不管有没有立太子义王的确是最适合的选择。” 白毓弘说道:“的确如此。” 关则宁说道:“前些日子已经有人暗杀过皇子了,唯有义王在百顺侯的保护下活了下来。” 关海升长叹一口气:“唉……,可怜了几位皇子。” 白毓弘说道:“关老莫要伤心,他们死了岂不是对我们更有利。” 关海升说道:“此话怎讲?” 白毓弘说道:”关老怎么糊涂了,他们早晚要死,只不过未必是我们杀他们罢了!”此时关海升和关则宁都低头不语,白毓弘见状说道:我知二位有恻隐之心,只是现在不是动恻隐之心的时候。常言道:‘天上人间,方便第一。’有人做了方便我们的事情,我们要感谢他们。” 关海升说道:“侯爷说的是,老夫糊涂些了!那侯爷接下来的安排是……” 白毓弘说道:“除掉白启兴,然后再对付其他位诸侯。” 关则宁说道:“这……,有百顺侯的保护可是难做。” 白毓弘说道:“一起杀了!” 关海升和关则宁面露难色,白毓弘说道:“二位不用为难,这事情我来安排就好了!” 关则宁说道:“那我们敬侯爷心想事成。” 散了筵席后关海升和关则宁回到书房,关海升问关则宁:“你怎么看白毓弘?” 关则宁说道:“此人性狂,不过适合我们顺水推舟,将所有难解决的事情推给他。” 关则宁说道:“性狂自负,未必成事,且让我们助他一臂之力。” 关则宁说道:“如何助他?” 关海升说道:“暗中派人给百顺侯送个信,信上就说几日之内有人会暗杀白启兴。” 关则宁听后眉头皱起后又舒展开说道:“性狂自负之人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可是很难,但让他更加狂却易的很!” 关海升说道:“此事凶险,慎之又慎。” 关则宁说道:“父亲放心,儿臣明白。” 白毓弘等人回到房中,其中有人问道:“公子,这两个人你信得过吗?” 白毓弘说道:“我只对他们手中的兵权感兴趣,在这朝堂上关家文武相佐自是有一番势力,况且能得他们的兵权我何乐而不为。” 那人又问道:“他们有此实力,你就不怕他们……” 白毓弘看着那人笑着说道:“柳先生,所以我并不相信他们,我打算夺得王权后就彻底架空他们将大权拢与我手之中,到时他们没了兵权像谋反也不成了。” 闻罗说道:“公子英明,皇帝大殓新皇登基,当务之急是要除掉白启兴,不过他有百顺侯这个门神,我们不好下手啊。” 白毓弘不屑地说道:“碍事的东西,确实要好好谋划谋划。” 闻罗说道:“关家父子能帮上忙吗?” 白毓弘说道:“这件事情帮不上太多忙,我们还是要自己来更干脆。” 闻罗问道:“有什么想法?” 白毓弘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此事以后再说。”众人纷纷离去。 月很明,夜很清,心很静,酒很香,风很柔,楚山河喝着酒望着天空。 自打楚山河来到这郊外,几日来楚山河好像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每天只管锄草、打扫庭院、修缮房屋。几天过去,这院子换了一番样貌,干净别致,物什整齐规矩,他对自己这几天的生活很是满意,举着碗摸着清风看着明月说道:”风老兄,月老兄,我楚山河其实心无大志,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名扬天下,只求吃饱穿暖悠闲等死。浪荡江湖,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岂不美哉。” 楚山河又换了种腔调说道:“山河兄啊,你的想法虽然听上去要求并不高,实际上却是很多人难以做到的。” 楚山河说道:“这是为何?说来听听,也让我楚山河涨涨见识。” 楚山河换了腔调说道:“你莫要小看吃饱穿暖悠闲等死这天下第一之奢望。第一,这人呐,心中的欲望是永远不会停下脚步的。你看,最开心的时候莫过孩童时,有块儿糖吃就开心,可当你吃到一块儿糖了是不是就会想吃更多的糖?你慢慢地长大,你的欲望可不局限于一颗糖的快乐了。第二,对天下百姓而言他们也想要安居乐业吃饱穿暖,但是有时这也会成为他们的奢望。人越长大肩上的责任就越来越大,赡养父母,有妻儿的照顾妻儿,若是家中财富说的过去这都不是问题,若是家中穷的揭不开锅的如何行孝悌之义,你行走江湖几十载难道没见过这样的人吗?你说说,这不是天下第一之奢望是什么?” 楚山河说道:“似乎有几番道理,人间财富不像那秤杆子一样公平,这有什么办法?难道这世道不是靠本事吃饭的吗?本事大的赚大钱,本事小的赚小钱。只要不懒惰总会有饭吃的。” 楚山河换了腔调说道:“山河老弟啊,你说错了,总有些人变故乱常,擅制更爽,心欲是行,不知改悔,最后遭殃的却是天下百姓。” 楚山河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上不改,下不饱腹。” 楚山河自言自语道:“小时候想做很多事,但是发现什么都做不了;长大了想做很多事,却发现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楚山河换了腔调说道:“心中总有负担束缚着你,你当然会觉得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选择放弃更是一种大智慧。” 楚山河说道:“放弃一些东西来换一些东西,还真他娘的有道理。那努力会有结果吗?” 楚山河换了腔调说道:“山河老弟,这努力是有结果的,你活着的每一天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已经与你的生命融为一处了,它的价值也已经刻在你的生命中了。只是你未必能看到其成就罢了,你心中想的成就能不能达到这就看命了。你可以不信命,努力去做也可以得到不少的东西,但是命中没有的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出现。” 楚山河借着酒兴对着月亮驴唇不对马嘴乱说一通,楚山河叹息一声。忽然起身跃起躲过一枚暗器,一个黑衣人跳到屋脊上不做停留一掌一掌拍向楚山河。楚山河立即出手迎敌,两人身形如鬼魅,出手若流光。 爽风伴明月,青松临幽谷,归鸟无鸣声,枯草逢生时,黑衣人所用皆是杀招,楚山河气定神闲一一化去,二人双掌相对内力翻涌,不知道过了多少招式。 那黑衣人站在一旁摘了面纱问道:“我武功如何?” 楚山河说道:“尚可,怎么这么晚了才来?” 黑衣人原来是鱼小丸,鱼小丸说道:“做你的隐卫容易吗?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情报的。” 楚山河笑着说道:“辛苦你了!” 鱼小丸说道:“我都听你废话半天了,实在听不下去了,索性直接打上了屋顶,你没发现我?” 楚山河笑着说道:“丝毫未觉。” 鱼小丸皱着眉头说道:“你怕不是老了吧,五感衰退。” 楚山河说道:“别胡说,应该是你武功又高了,隐息藏迹的本事又高了。” 鱼小丸说道:“这道很合我意,不过我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你应付不过来。” 楚山河说道:“你应该跟其它人联络过了吧,等这事忙完我就散了隐卫,你也找个中意的男子嫁了吧,一个女子整天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算什么?” 鱼小丸说道:“我鱼小丸行走江湖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你,年纪越大废话就越多。” 楚山河笑着道:“你呀,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乖巧懂事文静温柔聪明能干的姑娘,实则呢说话一点儿都不留情,我可不老,我年轻的很。” 鱼小丸白了楚山河一眼,说道:“你要的消息我查到了些许,自己看看吧!”说着递过去一张纸。 楚山河看着纸上的内容苦笑着说道:“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鱼小丸说道:“重不重要不知道,但是有了权力可以为所欲为是真的。” 楚山河不解地问道:“天下法律不当用吗?” 鱼小丸说道:“当用,只对无权无势的百姓们当用,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山河说道:“这天下怎么就有权力这个东西呢?” 鱼小丸说道:“胜者王败者寇,强者一统天下制定规则,我们只期盼仁者胜,仁者爱民、爱天下,百姓累而不苦。” 楚山河说道:“强者就要制定规则吗?” 鱼小丸说道:“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活着活着就有了这些规则。” 楚山河说道:“凭什么非要屈服于强者?” 鱼小丸说道:“因为很多人怕受伤。” 楚山河说道:“有太多的道理讲不明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描绘它,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给我解答疑惑。” 鱼小丸说道:“人们已经习惯活在规则中了,这已经深入骨髓,你不用想着做什么改变,只管向前走就行了!没有谁能明明白白活一辈子。” 楚山河说道:“你到像是什么都懂。” 鱼小丸说道:“不懂,乱说的。” 楚山河说道:“怎么叫明白?” 鱼小丸坐在屋脊上望着远处的月亮,说道:“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楚山河和说道:“有益弊必存,有弊益亦生。” 鱼小丸说道:“诚然。” 楚山河说道:“没有统一也会因统一而乱,统一若不施仁义也会分裂,是吗?” 鱼小丸说道:“你懂的比我多?为什么要问我?” 楚山河说道:“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 鱼小丸说道:“你害怕你是错的?” 楚山河说道:“恐怕一开始就错了!” 鱼小丸说道:“你不该杀天子?还是不该让出皇位?还是该直接杀个一干二净?做都做了不敢承担了吗?你做了一件极糊涂的事,否则你今日还可以是楚山河。可惜你不能再是楚山河了,做回白依山吧,有些是命你得认,有些事情因你而起你要结束它。” 楚山河说道:“天下因何有国?” 鱼小丸说道:“因为有一个智者悟出了一种思想,能够让异心的人们和而不同。” 楚山河说道:“和而不同。” 鱼小丸说道:“太过计较会束缚住你。” 楚山河说道:“你到看得开。” 鱼小丸宛然一笑说道:“因为我是旁人嘛,你错了也与我无关,顶多我会愧疚一下,然后该吃吃该喝喝。” 楚山河说道:“你可知世间还有羞耻二字。” 鱼小丸说道:“多亏你教的好,我还真不知道。” 楚山河喝着酒随意的躺在屋顶之上痴痴地望着天空,鱼小丸说道:“你说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托付呢?” 楚山河听到鱼小丸问出这个问题心中先是一惊,后又差点笑出声来但想到这姑娘能想到这里着实不容易,就憋着笑说道:“一定是品相好、有才华、能赚钱、负责任、不花心的。” 鱼小丸说道:“这样的人上哪儿去找?” 楚山河说道:“言论上是如此,但是现实嘛,你得睁大了眼睛寻。” 鱼小丸说道:“难寻。” 楚山河说道:“不难,有心不难。” 鱼小丸又问道:“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楚山河说道:“搬弄是非、恶意滋事、挑拨离间、杀人放火,总之怎么坏怎么做。” 鱼小丸说道:“我怕……” 楚山河说道:“我楚山河粗布裹身,闯荡江湖,不怕任何人;我白依山锦衣玉食,高居朝堂也不怕任何人。” 鱼小丸看着楚山河说道:“开窍了?” 楚山河说道:“桎梏易解,心结难解。” 阳奉阴违 潜入原州城的势力如星火一般虽不起眼但是也决不可忽视。 充州侯的势力也渗透了进来。龙凉思、龙夜怀带着人也来到了原州城,他们是充州侯白流里的探路人。尽管他们伪装的很妙,但是依然有人发觉了他们,他们来到了户部尚书杜仲绵的府上,所以鱼小丸的耳目察觉到了他们的出现。 龙凉思、龙夜怀拜见户部尚书杜仲绵,杜仲绵问道道:“侯爷近来可好?” 龙凉思不紧不慢地说道:“多谢杜大人挂念我们家侯爷,侯爷如今精神焕发,更是让我带来了一件小东西,还请杜大人笑纳。” 龙夜怀手捧锦盒如雕塑一般站立在一旁,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好像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他每时每刻都像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件去做一件事情,或是一道命令。龙凉思捧过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九颗珠子,美其名曰:“九子连珠。”每颗珠子都晶莹透亮,光彩照人,更重要的是每颗圆滚滚的珠子上都雕着一幅画,此画非能工巧匠不可为。 龙凉思道:“第一颗珠子上的画名曰:‘君侯一笑’,第二颗珠子上的画名曰:‘金鳞化龙’,第三颗珠子上的画名曰:‘百虎卧山’,第四颗珠子上的画名曰:‘剑安乾坤’,第五颗珠子上的画名曰:‘凤舞九天’,第六颗珠子上的画名曰:‘笔定山河’,第七颗珠子上的画名曰:‘万马纵疆’,第八颗珠子上的画名曰:‘百朝来贺’,第九颗珠子上的画名曰:‘心如山岳’。”说罢递给杜仲绵,道:“请大人细细品味。” 杜仲绵听完龙凉思的介绍,接过锦盒将每颗珠子都拿到手里细细端详。心中想道:“在这每颗珠子上的画都有自己的一番含义,只听名字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第一颗珠子名‘君侯一笑’岂不是说充州侯对现在天下无主的局势很是满意;这第二颗珠子名‘金鳞化龙’不是说充州侯如金鳞一样困于池中,现在机会来了他怎能不乘云驾雾遇雨化龙;这第三颗珠子名‘白虎卧山’不是说他能统领文武百官;这第四颗珠子名‘剑安乾坤’不是说他平诸侯、除内忧、断外患;这第五颗珠子名‘凤舞九天’不是说他平定中华内外祸乱,气势如虹、名贯寰海;这第六颗珠子名‘笔定山河’不是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一笔断山河;这第七颗珠子名‘万马纵疆’不是说他可以开疆拓土;这第八颗珠子名‘百朝来贺’不是说他征服八方,威震寰宇,使得各邦天子纷纷称臣;这第九颗珠子名‘心如山岳’不是说他志如山岳坚不可摧。充州侯心坚如山岳,风雨不可撼动。”看完珠子道:“侯爷志向远大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当尽力辅佐。” 龙凉思说道:“有劳杜大人了!不过,只有杜大人难以开天下之太平。” 杜仲绵微微皱眉说道:“那依公子之见呢?” 龙凉思很是恭敬的说道:“兵部尚书刘大人、刑部尚书方大人,可都是大人您的好友,若是能得此二人相助那也是极好的。” 杜仲绵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侯爷既然找得上杜某为何不再寻刘大人和方大人?” 龙凉思说道:“侯爷说过能得到杜大人的相助就已经是天佑侯爷,所以他不敢再有所奢望,杜大人海纳百川,善交挚友,平日高朋满座,若是能得到杜大人及其好友相助那是大奢之事。” 杜仲绵笑着说道:“我即看好侯爷能执掌天下那微臣自然竭尽所能。” 龙凉思道:“在下替侯爷谢过杜大人。” 杜仲绵吩咐了人将龙凉思、龙夜怀安排到了住处。 龙夜怀问道:“区区一个尚书何必废这些周章?” 龙凉思道:“区区尚书的确成不了大事,但是充州侯现在不是没做皇帝吗?做事当然谨慎些,在这皇城中但凡立得住脚的都非等闲之辈。你不要小看杜仲绵,我观此人绵里藏针,况且此人交友甚广,手下能人甚多,可以用之。” 龙夜怀道:“充州侯对他送礼无数,他若只收礼不做事呢?” 龙凉思道:“他强任他强,棺材板上躺,到时候给他立牌位就好了。” 龙夜怀道:“奇人自有妙用!到是很符合充州侯的风格。” 龙夜怀问道:“充州侯做了皇帝我们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吗?他会不会在暗中除掉我们?” 龙凉思笑了笑道:“充州侯不会杀我们,因为我们已经是他的心腹了,他很明白这一点,杀心腹之人就是在自杀。” 龙夜怀道:“同生共死。” 龙凉思道:“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只是我们不是一成不变的,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龙夜怀道:“真是不知道这群人的价值能不能达到我们的期望。” 龙凉思道:“人尽其才。” 杜仲绵送出龙凉思、龙夜怀收起锦盒来到兵部尚书刘杦的府上,他问刘杦对于当下时局他是如何看得。刘杦很惆怅地说道:“皇帝驾崩,太子未立,不过最后应当还是由长子白启兴继承吧!不知道何人竟敢杀皇子。” 杜仲绵说道:“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刘老弟你有什么打算?” 刘杦苦笑着说道:“未做任何打算。” 杜仲绵说道:“我直接对你明说吧,充州侯已经派人到了我府上,让我助他夺位。” 刘杦说道:“杜大哥你是来……” 杜仲绵道:“不错,不止有你,还有刑部尚书郭林郭老弟。凭借我们三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在这皇城之中亦可独占鳌头。” 刘杦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杜大哥,如今局势我们为官之人想独善其身确实不容易。” 杜仲绵说道:“独善其身之人没有用处,党争不但是争位更是争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为我们则顺水推舟得帝王之心。” 杜仲绵说道:“实是如此,杜大哥看好充州侯?” 杜仲绵说道:“俗话说树大好乘凉,我看好他有做皇位的身份,有没有能力做那是他的事情,我们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与他有牵扯除非他真做了皇帝,否则我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刘杦说道:“既然帮了,难道……?” 杜仲绵说道:“当然要帮,只是我们不能搬了自己的老底,适可而止。” 刘杦思来想去,下定决心道:“如此甚好,既然杜大哥如此坦诚相待我也不便多说了。” 杜仲绵道:“好,我们再去找郭大人。” 接着二人又一同劝说了刑部尚书郭成林,独木不成林,杜仲绵带二人一同回到府中见了龙凉思、龙夜怀,二人说明了来意。他们一起将事情商量了明白,龙凉思说道:“事成三位便是功臣,事败侯爷也绝不会连累诸位。”他们听后心中更是大喜。事情落定,杜仲绵将此二人亲自送出府门。 龙凉思说道:“杜大人,处事果然爽利,不亏侯爷敬仰您。” 杜仲绵说道:“这是哪里话,为侯爷办事我自当尽力。” 鱼小丸将消息亲自送到郊外楚山河的居处,楚山河细细思索道:“眼下有六股势力,根据小丸的情报他们已经有人已经急不可耐开始进行暗斗了,都想趁机拔掉妨碍自己的钉子。他们都没有找准目标,不过这样也好,先搓搓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这个位子可不只有一个人盯着,若要得到它不费番力气怎么行。时下白启兴身边有百顺侯,还不用多废心神。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原州城内,否则我就是众矢之的。” 鱼小丸道:“那你想怎么办?” 楚山河道:“还是保命要紧!不过先去会会户部尚书杜仲绵、兵部尚书刘玖、刑部尚书郭成林。” 楚山河同鱼小丸一起来到鱼小丸的留客茶馆,鱼小丸沏了壶清茶。鱼小丸此时像换了一个人,文文静静,用木托盘端来一杯清茶。 楚山河在留客茶馆一直喝到晌时正是下朝之时,他打扮成一位车夫的样子赶着一辆马车来到皇城附近,远远地看到杜、刘、郭三人一起走出皇城大门。 楚山河走过去,道:“三位大人,有位公子派我来此处请你们。” 杜仲绵道:“哦?不知道是哪位公子?” 楚山河道:“在下不知,远处自有马车。” 杜、刘、郭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跟着楚山河上了马车,楚山河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偏僻巷道,停马车,摘下箬笠,说道:“三位大人下车吧。” 杜、刘、郭三人下了马车,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偏僻又隐蔽,杜仲绵说道:“你说的那位公子呢?” 楚山河说道:“就在你们眼前。” 三人都有些惊讶,端详着楚山河,刘玖突然说道:“你是武安侯。” 杜郭二人闻言如梦方醒,三人连忙向楚山河行礼,楚山河说道:“三位大人近来可好?” 杜仲绵说道:“一向很好。” 楚山河点点头“嗯”了一声,转过身看向小巷的尽头。 三个人看着楚山河的背影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等着楚山河开口。楚山河开口道:“三位大人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见你们吧!” 刘玖说道:“侯爷此番回来可是要” 楚山河说道:“不错,三位大人意下如何?” 三人连忙跪下说道:“这江山本就是侯爷您的,我们做臣子的只需舍命辅佐为国捐躯在所不辞。” 楚山河说道:“你们做了一些事情,拉党结派保命之事眼下可以谅解,我不怪你们。但你们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为官者民为本,别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否则我白依山的剑可是连太子都杀过的。” 杜、刘、郭三人汗如雨下,跪在地上的腿都有些发颤,三人连忙称:“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楚山河说道:“我不怪你们,因为你们也没错,这好交朋友更是件雅事,不过以后多交仁义君子之辈。” 三人仍然低着头跪着,楚山河说道:“我这里有件事情交给你们,杜大人把手伸出来。” 杜仲绵伸出了双手如接圣旨,楚山河放到杜仲绵手上一封信,说道:“你们三人先看看信好好商议商议,做不做选择权在你们。此处很偏僻杜大人府上的贵客不会发现你们,所以我的事情你们也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毕竟谁是皇帝现在还没定论,对吧?三位大人。” 杜、刘、郭三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于是都选择了沉默。 楚山河说道:“三位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杜、刘、郭三人坐上马车,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楚山河将他们送到留客茶馆,道“三位大人,我已经为你们留了雅间各点了杯茶,先去歇会儿吧!” 杜、刘、郭三人遵照吩咐走进茶馆,像失了魂丢了魄,如何走进雅间的都不知道了!三个人喝了杯清茶,心神略有所安定。杜仲绵看着手中的信说道:“白依山怎么能知道我们跟充州侯之事。” 刘玖说道:“白依山看来是下了死功夫。” 郭林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且到我府上详聊。” 三人起身刚走出茶馆,就听到有人操着一口蹩脚的官话喊到三位大人请留步,刚刚有个人嘱托我务必将三位大人送到大人们要去的地方。他们三人知道这是白依山的作为,上了马车,刘玖说道:“去刑部尚书大人的府上。” 马车一路上行的不紧不慢,三人坐在车里平平稳稳,心头却忐忑不安,宦海浮沉几十载,坐到尚书的位子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浪。他们从没有怕过,就算当今充州侯他们也并没有真正地放到眼里,因为与充州侯相比他们更像是老狐狸,狡黠诡诈。 他们眼里自己的命自己的财富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凭本事活得不错干嘛管他人怎么样呢?他们眼中的白依山却不同,他是个敢提着太子的头到大殿上拜皇帝的人,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势力如何,未知让他们产生很多恐惧。 充州侯能与他们结盟说明他们对充州侯还有利用价值而白依山真的有可能杀了他们,让他们毕生之所得付诸东流。 三人坐在车上沉默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车夫方言式官话道:“三位大人,到了。”三个人下了车,杜仲绵说道:“你不是原州本地人?” 车夫回话道:“不是,俺听说原州机遇好,俺就来谋生哩!” 杜仲绵从怀中掏出两锭大银递给车夫,车夫见到银子眼睛瞪的如铜铃。 杜仲绵说道:“想活命拿上他走吧,回家谋个生活吧!” 车夫接过银子说道:“那个给俺银子的人也是这样说滴,他还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有什么良什么玩意儿栖,什么玩意儿侍,俺没读过书只是见三位大人忒好说话就说出来了!” 杜仲绵笑了一声道:“走吧,无知者胆大,人一旦狠起来连个车夫也容不下!”刘玖、郭林好像明白了什么。 三人来到郭府,郭林说道:“杜大人在试探车夫?” 杜仲绵说道:“只怕这车夫也是他的人。” 刘玖说道:“杜大人不怕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杜仲绵说道:“有时候戏还是要做一下的。” 三人分宾主落座,杜仲绵取出信封中的信,看了后皱了皱眉长吸口气,递给他们二人,刘玖、郭林看过信也是感到有些诧异。刘玖说道:“这个白依山还真让我们捉摸不透,他这不是让我们好好利用充州侯的势力帮他肃清道路上位吗?” 郭林说道:“他娘的,真是只老狐狸,他该不会唬我们吧,这些年过去他也没什么能耐了,想借余威之势套我们?” 杜仲绵说道:“一边是充州侯,一边是武安侯,真是骑虎难下。” 刘玖苦笑着说道:“我们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郭林说道:“不如这样想想,我们就按白依山信上的做,还要做出一副尽力辅佐充州侯的样子,以彼之力养吾之身,两边都不得罪。” 杜仲绵说道:“此计可行,夹缝中求生存。” 刘玖说道:“我们何不从二人中选择一个人?” 郭林说道:“我们的境遇看似是我们在做选择实则是,哎,你别说,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赌一把也未尝不可!我们可以借充州侯的手杀了白依山也算是大功一件。” 杜仲绵说道:“若是充州侯赢了我们是功臣,若是白依山赢了我们是生还是死?” 刘玖说道:“为什么我们不选择帮白依山,若是白依山赢了我们也算将功补过!” 郭林气冲冲地说道:“哎呀,烦死了,哥哥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要么不做官了罢,散了散了,他们白家的事真他娘的烦人。” 杜仲绵说道:“莫生气,莫生气,冷静点,心不静乱方寸。” 刘玖端详着信,思索道:“白依山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用的到位,把我们算计上了,还不想废一丝力气就让诸侯打的不可开交,最后只想收拾个残局。若我们不按他信中说的做,想必他也能知道,我们可是在他监视之下。局面一时打不开我们就是死罪难逃,局面打开充州侯就是一枚棋子,这枚棋子我们还不能随便弃掉,赢了我们是功臣,败了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人算不如天算还真不如活赌一把,违了谁都难活命,况且白依山若不让位也轮不到诸侯来争。” 杜仲绵问道:“刘大人在想些什么?” 刘玖说道:“白依山身不在朝却知道我们三人私交甚好,甚至连我们的底细都摸的一清二楚,看来白依山还是有些势力的,不如我们趁未酿下错事悬崖勒马,我们身居要职兢兢业业,也没犯过错事,白依山做了皇帝有什么理由杀我们?” 郭林说道:“当官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认为老虎吃人要理由?我们现在上了充州侯的船已经下不去了,除非被宰了喂鱼,所以啊,大胆地干他一场吧!就依刘老兄之言。” 此时杜仲绵也不置可否,他知道他们三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们上这条船也是因为自己所以他也点头答应了,他问道:“刘老弟你是怎么决定的?” 刘杦说道:“这,说起来这也不难做决定,郭大人不是说了嘛,我们两边谁都不能得罪,只好明着做一套暗着做一套吧!不过我更偏向白依山了。” 杜仲绵道:“这白依山可是条真龙,他的话可信。” 郭林笑了起来,说道:“保谁都一样,白流里也好白依山也罢这天下反正是逃不掉他们白家的手掌心,不过没想到我老郭的计策也这般好用,我老郭还算有点本事啊!哈哈哈哈!” 杜仲绵说道:“郭老弟你可不要这样说啊,我看你是胸有锦绣,腹有珠玑,大大咧咧都是表象。” 刘杦说道:“大智若愚。” 郭林哈哈哈大笑道:“难得二位老兄看得上我。”他们将此事商量出了眉目便各自回府去了! 楚山河在他们离开后又回到了留客茶馆来到一间雅间,鱼小丸走了进来说道:“他们三人很重要吗?” 楚山河说道:“不重要。” 鱼小丸说道:“见都见了也知道他们跟充州侯勾结干嘛不直接杀掉?” 楚山河说道:“小姑娘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怎么行,再说他们又没犯错,杀他们做什么?” 鱼小丸说道:“那……那……” 楚山河说道:“我就给他们施加了点儿压力罢了!至于他们怎么做我并不在意。” 鱼小丸说道:“也对,你白依山谁都不怕!” 楚山河笑着说道:“你不也一样!” 鱼小丸很高傲地点点头道:“没错,连你都不怕,我还怕谁?” 楚山河说道:“你是人间之奇女子,我呢,就善用奇人。” 鱼小丸鄙视地说道:“帝王驭人之术?” 楚山河哈哈哈大笑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这驭人之术说白了就是虚伪,伪装多了就容易看不清自己了,不过我可是用心交朋友的。” 鱼小丸说道:“你虚伪吗?” 楚山河说道:“虚伪!” 鱼小丸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想将你的狐狸尾巴藏起来我的确找不到?” 楚山河说道:”我……,虚伪归虚伪,但是我可不会惹是生非,我只求自保。” 鱼小丸说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讲话都能让别人听起来很无辜。” 山河说道:“我相信你,所以你相信我就好了,君子和而不同,我做不到按照别人的意愿做我自己,我也不会让别人按照我的意愿做他自己。” 鱼小丸说道:“身不由己不是总是存在的吗?” 楚山河说道:“身不由己的情况太多了!” 鱼小丸说道:“当官的会阿谀奉承,贪赃枉法,你怎么说?” 楚山河说道:”为官之人本应讲规矩,但是总有人心猿意马、不守规矩,歪门邪道用的是得心应手,我有什么办法?” 鱼小丸说道:“这还不是当老大的错,老大都是这样的人他如何约束手下人?” 楚山河看着鱼小丸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绕到了我这里,放心吧,我们都相识十几载了!” 鱼小丸说道:“知道就好。” 楚山河喝了口茶,夸奖鱼小丸的泡茶手艺已经登峰造极了,茶叶选的也是用心。鱼小丸说道:“公子可真是捧煞小女子了,这粗茶还担心公子喝的不习惯呢?” 楚山河说道:“习惯,习惯,美人沏茶有心自香。” 鱼小丸说道:“喝你的茶吧!” 楚山河看着鱼小丸走出雅间,他皱起了眉头思索,楚山河也在赌,他赌杜、刘、郭三人会照他信中所说而做,毕竟是在赌,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他们不做甚至将他的消息泄露出去他也不在乎,顶多就是自己多多受累一番。不过他是楚山河,一个从十二岁就开始浪迹江湖的浪客,时至今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早就习以为常了。 夜 夜往往是最好的掩饰,当一个人躲避一个让他惊栗的敌人时,黑夜就是他最可靠的朋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哪怕两人面对面的距离只有一寸,他的恐惧感也会大大减弱,只因为黑夜依然成了他心中最厚的防御墙。 这个人龙凉思、龙夜怀兄弟二人身穿夜行衣率领着他们带来的人慢慢走在原州城穿小巷过街头。龙凉思目光如炬细心地感受着周围的环境,龙夜怀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若只看模样那就错了,龙夜怀面对任何事情都会提前进行分析拟定自己的战策,杀人也是如此,他的狠都被他藏得如饥饿时吃到嘴里的肉一样狠狠地咽了下去。龙夜怀突然开口道:“我们走过了多少黑夜?一个人能完全融入到黑夜中说明什么?这个人对白日的事物不感兴趣吗?这个人习惯黑夜的寂寞吗?” 龙凉思道:“我不知道,这有正确的答案吗?黑夜能让我彻底感到我与周围的环境自然地融到一处,我就是这大千世界上的一叶一花,身处江湖化身黑夜我便很自然的无所不及。” 龙夜怀笑道:“黑夜掩饰着我们的一切,难道不是正是杀人的好时机吗?” 龙凉思道:“难道只是为了杀人?你就没有领悟到自然的境界吗?” 龙夜怀道:“自然的境界?” 龙凉思道:“世上一切有意而为之之行为皆非自然之行为的对手,包括我们。” 龙夜怀道:“难道我们杀不了人了,若是顺自然之道我们干脆什么也不做的好。” 龙凉思摇了摇头道:“化身于自然之中,我可以是狂风,无物不催;我可以是骤雨,无处不淹;我可以是冰雹,无物不破。就像我手中的剑,要杀的人一定会让他死于我的剑下。” 龙夜怀道:“你是在悟道吗?不过你我今日可都没有带自己的本命剑来。” 龙凉思道:“既然我是世间的灾难,还需要去选择我是何种灾难吗?” 龙夜怀道:“对,猛风、恶雨、凶雹皆是你,这哪一个身份都是灾难的确不需要选择。不过今夜我们能成功吗?” 龙凉思摇摇头。龙夜怀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龙凉思道:“不知道。” 龙夜怀沉默不语,二人继续前行。他们此番行动自然是为了杀一个人,就凭他们两人?没错,就凭他们两人。他们从小到大过的就是腥风拂面,血雨洗身的生活,久经生死直至如今他们只相信他们自己手中的冷刃。 龙凉思、龙夜怀要杀的人是昌州侯白玉裴。楚山河看来从一开始就赌对了,杜仲绵、刘杦、郭林没有让他失望。 白玉裴先前派来的人死了过半,他知道已经有人在暗中将矛头对准了他;他知道他的对手太多了而且太强了;他知道这一切已如离弦之剑。他要亲自解决,所以他来到了原州城。 此时的原州城就像一个火药桶,稍微一丝火星就会爆炸,楚山河也是这带有丝丝火星的火折之一。龙凉思、龙夜怀找到了白玉裴的住处,龙凉思说道:“他对这冰冷的皇城还是存有一丝眷恋的。” 龙夜怀说道:“落叶归根,他出生在这皇城,这里就是他的家。” 龙凉思说道:“这就是当年白玉裴的府邸吧,渊文帝也是个奇才,为了培养子嗣的独立打破规矩未成年则封王赐府。” 龙夜怀说道:“那又如何?看到的无非就是争斗,皇帝只有一位,能者居之,如今物是人非,真想知道白玉裴现在是作何感想。” 龙凉思说道:“一定很痛恨白依山。” 龙夜怀说道:“有趣,不过我猜这些年他虽身在充州但是这坐府邸还一直与他有着密切联系。” 龙凉思说道:“你说的对,此处是他白玉裴的地盘,谨慎些。” 龙夜怀说道:“知道了!” 二人运气内力施展轻功,翻过墙头,进入府内,穿梭于各处寻找白玉裴。当他们来到书房门前时,周围亮起了火把,一排排弩箭手将他们团团围住,还有很多江湖人士各执兵刃立于围墙之上。白玉裴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身边有两位近身侍卫护着,白玉裴说道:“二位远道而来,不知意欲何为?” 龙夜怀说道:“明知故问。” 白玉裴笑了几声说道:“你们是我哪位兄弟的人?” 龙凉思、龙夜怀沉默不语,二人心有灵犀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背的剑鞘种抽出软剑射到前方,软剑入地,他们飞跃过去。众驽箭手反应过来时,他们二人已经背天面地将软剑踏成了弓形,他二人借助软剑的弹性如飞箭离弦向围墙外冲去,弩箭手的反应都为跟上二人的速度,弩手乱射箭满地,空留软剑颤鸣声,二人带来的人有的直接死于乱箭之下,有的想要逃出围困向围墙处奔去,全然不济事,纷纷丧命。 在龙凉思、龙夜怀要出围墙之时,立于围墙直面二人的江湖人借力一蹬,体身跃起拍出一掌。龙凉思、龙夜怀也凝聚内力出掌相应,四人内力皆不错,四掌相交,那两个江湖人飞出了围墙之外,龙凉思、龙夜怀凭借此力回转身形折回,如箭一般落地抽出软剑迅速刺向白玉裴。此番一静一动着实让所有人晕头转向,而白玉裴的贴身侍卫丝毫不敢懈怠,行动迅捷,护于白玉裴身前力敌龙凉思、龙夜怀。二人不动如崖间苍松、擎天玉柱;动如海上蛟龙、空中飞凤。四柄长剑交织在一起,青霜飞舞,龙虎相争。 此时立于围墙上的人也纷纷跃下助他们二人围杀龙凉思、龙夜怀。龙凉思、龙夜怀二人穿梭在众人当中,始终不能穿过众人组成的杀阵接近白玉裴。尤其是白玉裴的两个贴身侍卫武功更是不俗,放到江湖上恐怕也早已成名。 一场激战不知打了多久,龙凉思、龙夜怀知道今夜是杀不了白玉裴了,一旁的江湖人也不断涌入助战。二人知道不能拖下去了,要么葬生于此,要么放弃白玉裴全身而退。龙凉思心中道:“此时如何全身?这些江湖好手组成的杀阵如何突破?突破后一定是不能杀白玉裴了,否则此地就是自己的坟墓。”龙夜怀心中道:“没想到白玉裴能请得动这么多江湖高手,真不枉了他的身份,今夜是杀不了他了,可是又如何全身而退呢?难道真的要在此处为我们立牌位吗?” 龙凉思、龙夜怀二人左挡右杀,互相护住对方的背后,就在错身之时,龙凉思低声道:“西南角几人武功稍弱是破绽,我送你过去。”龙夜怀心领神会,龙凉思一个转身抓住龙夜怀的手臂,劲力猛甩,龙夜怀就在龙凉思抓住他手臂之时,降低身躯蹬地,龙凉思将龙夜怀甩起旋转一圈,龙夜怀手中剑不停,剑招紧凑。正面对西南角龙凉思脱手,龙夜怀箭飞弓弦,去势入虹,龙凉思也在慢慢向西南角靠拢。龙夜怀眨眼间来到杀阵的西南角处,软剑的剑影笼罩着那几人,接连发出冷刃相撞之声,直逼的西南角那几人向后跃去,杀阵破了。龙夜怀道:“大哥。”龙凉思箭步猛冲,向前跃起,龙夜怀一脚飞起,踢到龙凉思脚下,龙凉思被龙夜怀送到杀阵外的上空,龙夜怀将龙凉思送出后,紧跟着后空翻,剑走八方,平沙落雁,抵御向他刺过来的长剑。龙凉思道:“走。”龙夜怀急转身飞奔离开杀阵。白玉裴的人紧忙围追堵截,龙凉思凌空单手一挥飞出许多暗器,那群人为躲避暗器纷纷挥剑急挡,向后闪退。龙凉思落地,二人头也不会飞奔离开这座已经不是昌州侯府的昌州侯府,置身于茫茫夜色中与天地融到一处,黑夜是最好的挡箭牌。 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白玉裴看着这两人心中道:“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一众人也赶忙追出,追了不久都回到府邸,白玉裴看着众人说道:“谢松、闵言,好好安排死去的兄弟。” 谢松、闵言拱手将要退去,白玉裴看着他们又皱了下眉头,说道:“你们受伤了?” 谢松、闵言道:“无碍。” 白玉裴手抚着二人的肩膀道:“先处理伤势。”白玉裴又看着众人道:“辛苦诸位!且同我到大堂一叙。” 所有人跟随白玉裴来到大堂,白玉裴说道:“多谢诸位不遗余力护我白玉裴。” 众人说道:“为侯爷效力,荣幸之至!” 又有一人道:“侯爷料事如神,只是来人武功太强了,我们联手还是未能将其制服,恐怕这敌人来势会越来越猛。” 白玉裴道:“无妨,若不是诸位,恐怕此时我就算坐在这里也已经是具死士了,天色不早了,大家下去休息吧,我自有重赏送到诸位手上。” 众人称谢纷纷离去,看着众人离去,童杲道:“侯爷,我看这二人的武功来路当真是不小,侯爷见多识广,在武功上也有一番造诣,可瞧得出他们的武功招式来自何门何派?” 白玉裴摇摇头道:“这二人用的武功绝对不是他们本门的武功招式。” 童杲道:“为何?” 白玉裴道:“他们一定隐藏了,因为他们在出手与收手的那短暂一刻,总给我一种想发力却总是难以将力道发挥到十成的感觉。行剑之时也有一种感觉,什么感觉呢?滞顿感,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他们手中的剑用起来不够舒畅,而反手执剑时没有这种感觉,更顺畅但是威力不足。” 解离道:“原来如此,侯爷你可听闻过有一个杀手组织,其名为楔,他们善用反手剑法与侯爷所讲的有些暗合。” 童杲道:“不错,解离说的楔很符合侯爷刚刚所讲。” 白玉裴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这原州城内当真是卧虎藏龙。” 解离道:“万万不可小觑。” 白玉裴道:“这原州城我可从没有小瞧它。诸侯手下无弱将,经此一战他们也算是好好给我们上了一堂课,我们今后行事要更加谨慎。” 谢松、闵言又回到了大堂,白玉裴见二人来了,说道:“你们来了!” 二人向白玉裴施礼,谢松道:“侯爷,来客不简单,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白玉裴道:“劲敌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无妨,我白玉裴怕他们吗?” 闵言道:“从此刻我们会寸步不离侯爷身边。” 白玉裴说道:”你们去休息休息,好好调养伤势,这里有童杲、解离。” 童杲道:“没错,有我们在定不会让侯爷伤到一丝一毫。” 谢松、闵言闻言点点头退出大堂。 龙凉思、龙夜怀回到杜府,换了衣服,龙夜怀对龙凉思说道:“竟然没有成功?我们还有机会吗?” 龙凉思说道:“强侯手下无弱兵,我们侥幸找到他们忽视的破绽才能逃出来,不过机会总是有的,但是未必就能达成目的。” 龙夜怀说道:“白玉裴身边的人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江湖好手。” 龙凉思、龙夜怀谈话间,杜仲绵来了,龙凉思与龙夜怀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杜仲绵这般时候来见他们所为何事了,果然此处还是杜仲绵的天下。几人互相施礼,杜仲绵问道:”二位公子行事如何?” 龙凉思说道:“有劳杜大人惦念,不利。” 杜仲绵说道:“此话怎讲?” 龙凉思回道:“白玉裴身边有不少江湖好手想帮,从充州侯那里带来的人全都留在了那里,所以仅凭我二人之力实难撼动。” 杜仲绵倒吸了口气:“这该如何是好?” 龙夜怀道:“我二人势单力薄,还要仰仗杜大人。” 杜仲绵道:“说实话我也认识几位江湖好手可以介绍给二位公子认识,以助公子之力。” 龙凉思道:“多谢杜大人,不过更要感谢杜大人的情报准确无误。” 杜仲绵道:“为侯爷分忧,在下力所不辞,那二位忙碌到这个时辰早些休息,杜某告辞了!” 杜仲绵转身欲要离去又回过身来道:“我又得到一消息,曲州侯也来到了原州,眼下就在原州城内浣花百凤阁。” 龙夜怀道:“青楼?到是个好去处。” 杜仲绵说道:“这青楼可非比寻常,背后之人是谁我却未曾查出来。” 龙夜怀说道:“如此说来到是隐秘的很。” 杜仲绵“嗯”了一声便出去了! 几天前,白文俊先前派往原州城打探消息的人在半路被白毓弘杀了不少,剩下的高岩、凌统和石韦并没有即刻回曲州,三人商议让凌统回曲州复命告知白文俊此事,然后自己和石韦继续换路去原州。 石韦回到原州将此事告知了白文俊,白文俊心中不仅恼怒还有许多担忧,他知道众位皇子从小疏离论关系都算不得亲近,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若是自己的哪位兄弟当了皇帝自己势必会被他们当作眼中钉拔掉,他本不想掺和到这争位之中,奈何身不由己,形势所迫,凭他的身份只要活着就根本不能独善其身,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免不了被追杀。此番火势太猛容易烧了自己的城邑,所以他决定若是等着被别人宰还不如主动去宰了别人,何况义父汪文渊也曾来信劝说他对待此事早做决断,免得有后顾之忧。 如此他便安排好曲州诸事亲自率人奔赴原州找自己的义兄曾凡,让曾凡助己一臂之力。这浣花百凤阁便是曾凡所立,此人处事十分精明狠辣,在原州城内隐藏的极深,颇有一番势力。 自打白文俊踏入原州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这是他如何都不会想到的,而盯上他的人就是鱼小丸的耳目。 再观龙夜怀、龙凉思。龙夜怀道:“杜仲绵在这原州城果然是有些实力,能讲这情报获得的如此准确无误。” 龙凉思道:“一开始我也并不相信,只抱着尝试的心态,没想到是我们小瞧了尚书大人呐!” 龙夜怀道:“那这曲州侯?” 龙凉思道:“能杀就杀掉吧,不要让他们挡我们的路。” 龙夜怀道:“需要楔吗?” 龙凉思道:“我们真正的身份不能暴露,好好利用他们方可。” 龙夜怀玩味地说道:“能掉进这样的漩涡中当真是有趣的很呐!” 龙凉思道:“很有趣吗?” 龙夜怀道:“总是能够嗅到血腥的味道。” 龙凉思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嗜杀?” 龙夜怀看了龙凉思一眼道:“这不是嗜杀,这是鄙视,见证一群为了权力而疯狂的人不是很有趣吗?” 龙凉思道:“到是很有趣,但是我们也是其中的一员。” 龙夜怀道:“那是大哥你,而不是我。” 龙凉思道:“那你?” 龙夜怀道:“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龙凉思微微一笑,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朦胧夜色,他又何尝不讨厌这样的漩涡,但是他从小就已经被训练成了只会融入到黑夜中的杀手,龙夜怀也是如此,但是二人却也不同,毕竟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 一杀义王 龙凉思、龙夜怀二人暗杀昌州侯失败,他们回到杜府后必会精心谋划日后的行动,一番失利让她们无法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暗杀有时候是一件简单效果明快的事情,不过它是柄双刃剑,能够让一个人的利益最大化也能够考验行动之人的真正实力。 白毓弘进来一直在盘算一件事情,他要对白启兴下手,所以暗杀是他的重要手段。 白毓弘从于自己同来之人中精挑细选了一行刺客,所选之人都是追随他的江湖人。为何这些江湖人会如此拥护白毓弘呢?有的人喜好仕途;有的人喜好浪荡江湖;有的人甘于平庸;有的人争名夺利;有的人乐居人后;有的人愿做龙凤;故天不生无用之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万事可行罢了! 白毓弘找来弯弓赤箭天、神差鬼督邮、百棍一根仙、银碗铁乞丐、无书柳先生,六人聚到一处。 白毓弘说道:“我有一事要劳烦诸位。” 无书柳先生道:“侯爷请讲。” 白毓弘道:“好,我就开门见山,近来我一直在想怎么杀白启兴,我思来想去还是用最简单的手段最妙。” 赤箭天一听杀人,而且杀的人还是白家的人顿时来了兴趣。赤箭天问道:“暗杀?” 白毓弘道:“赤兄所言不错。” 神差鬼督邮道:“杀人我们在行啊!” 无书柳先生道:“杀人你的确在行,不过你要杀的人不是一般人,我们应该都知道他身边有一个百顺侯,此人武功高强,智勇双全,还是小心为妙。” 白毓弘大笑几声道:“柳先生说的不错,不过区区百顺侯我可没将他放到眼里。” 柳先生道:“何时动身?” 白毓弘道:“今晚,若是成了几位不可再回此处,若是败了万万不可再会此处,你们且避过了风头在回来。” 柳先生道:“这个自然明白。” 鬼督邮道:“侯爷怎灭自己威风,这可不符合侯爷的作风。” 白毓弘笑道:“鬼兄深知我也,好,此事若成我必为尔等摆酒设宴。” 一根仙道:“多谢侯爷,我等必竭尽全力。” 柳先生道:“我等这就去准备了。” 时至午夜,百顺侯一如往常来到义王府,百顺侯来到义王府前,心里念道:“白启兴不亏是白易川最疼爱的儿子,小小年纪赐府封王非其他皇子可比。”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义王府内。 白启兴见是百顺侯来了,连忙起身向百顺侯行礼,白启兴道:“皇叔,你不必再如此操劳了,现在不是风平浪静嘛!” 百顺侯道:“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白启兴道:“兴儿知道,只是劳累了皇叔。” 百顺侯说道:“你的生命十分重要,劳累亦无妨,我不在你身边之时你也要多加小心,时候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月下五人影,江湖多杀客。柳先生、一根仙、铁乞丐、赤箭天、鬼督邮五人换了衣装来到义王府附近,银碗铁乞丐问柳先生道:“柳先生你觉得此事胜算几何?” 柳先生道:“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实则难度非同寻常,一来我们对义王府的环境不熟;二来我们也并不知道白启兴被百顺侯藏在哪间屋子中;三来我们只知道义王府有重兵把守却不知究竟有多少高手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一根仙道:“奇怪呀,关丞相应该会对这义王府熟悉些吧,他没有将这义王府画幅图给侯爷?” 柳先生道:“我一猜侯爷此番行事关丞相应该不知道,二猜关丞相虽贵为丞相但这义王府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关丞相未必熟悉。” 铁乞丐道:“所以侯爷未必真的信得过关丞相。” 一根仙道:“应该如此,柳先生机谋过人可有什么想法?” 柳先生道:“承蒙诸位看得起我,实不相瞒我这一路一直在思索如何执行此次暗杀,思来想去想到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 赤箭天:“听上去是条好计法,先生尽管吩咐。” 柳先生道:“好,首先有人要先潜入义王府潜的越深越好,一来可以探查更多情报,二来可以迷惑敌人。” 铁乞丐道:“迷惑敌人怎么说?” 柳先生道:“这迷惑敌人才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让府中的人发现他们,不能一入府就被发现,须得潜到深处之时再打草惊蛇才好。而后同府中的人来一场殊死搏斗,杀势造的越大越好,让对方误以为这就是今夜的杀手,故此迷惑敌人,最好连百顺侯都能骗过,顺便将百顺侯诱出义王府,缠住百顺侯让他杀而杀不到,退而不能退。” 赤箭天道:“有道理,诱百顺侯才是关键,必须让他相信杀手不是一般的杀手。” 柳先生道:“对,这是关键,所以此任务十分艰巨,非赤兄、鬼兄不可。因之赤兄箭法高超,凭此攻可进退可守;鬼兄武功卓绝,非一般高手所能敌,百顺侯应该很对你的脾胃。所以你们二人相互配合定能造出大杀势。待你们诱蛇出动后,我们三人分别从另外三个方向潜入府中寻找白启兴,若是成功便可一举杀之。” 众人听后纷纷同意,百棍一根仙道:“不愧是柳先生。” 弯弓赤箭天道:“依计行事,我们先行了,你们做好准备。” 弯弓赤箭天和神差鬼督邮绕过府门,从义王府南侧潜入,不断穿梭于府内,义王府门高府深,始终找寻不到白启兴。神差鬼督邮道:“我看这百顺侯名不副实啊,只将重兵把守在大门之处,此处却如此空虚,这番布防薄如羽翼,不攻自破。” 弯弓赤箭天说道:“老兄,凡事逃不过谨慎二字,还是小心为妙。” 这话音刚落,突然周围冒出一群示兵,各个顶盔挂甲,手执兵刃,为首的军长道:“二位不速之客,活得不耐烦了吧,这义王府岂是你们说闯就能闯的。” 神差鬼督邮道:“没想到,这百顺侯还是有点儿东西的。” 军长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侯爷岂是你口中能说出的人物,给我杀。” 众官兵一窝蜂的涌上,明刀晃晃,长枪搠搠,喊杀声震天,一时间府中所有士兵都开始向此处聚拢。神差鬼督邮、弯弓赤箭天一阵厮杀。有人将消息通知给了百顺侯,百顺侯执戟赶到,看到士兵的尸体三三两两、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由得心中恼怒,执戟而上,画戟佳公子如雷霆震寰宇夺人耳目,百顺侯身形动如巨蟒绕青山,果然翩翩公子立于世,威风气宇满江湖。赤箭天、鬼督邮被百顺侯突如其来的一戟震出十丈之外。 二人稳住身形,鬼督邮看着眼前的人满不在乎地说道:“终于来了个大人物,莫非你就是百顺侯?” 赤箭天也收起匕首,取下背上的弯弓,从箭筒中拔出一只很别致的箭,弓如弦月惊鸿,箭若毒龙惊魂,道:“他就是百顺侯,这武功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把好手。” 军长看着百顺侯道:“侯爷,我等尽力了!” 百顺侯看着满身是伤的军长道:“好好休息,接下来交给我了,让所有弟兄靠边儿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上前。” 赤箭天搭话道:“好,那我们二打你一个也绝非好汉,我也绝不插手。” 话音刚落百顺侯挥戟向赤箭天、鬼督邮杀去。鬼督邮一柄玄铁剑迎戟而战,赤箭天退到一旁弯弓搭箭蓄势待发,他在寻找一个可以一箭致命的时机同时在掩护着鬼督邮,顺便在思考如何将百顺侯诱出义王府。 赤箭天看着那二人百顺侯心中想道:“我看此人心性高傲,只可言语激他。”道:“没想到百顺侯武功如此高强,不如我们撤吧。” 二人心照不宣,鬼督邮自然知道计划要往下进行了,他们的杀势已然造的很足,鬼督邮道:“可不是嘛,我还以为这白面小郎君也就会读读圣贤书,宅家看娃娃,大事不敢做,小事做不成呢,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子力气。” 赤箭天道:“说的是啊,你看他戟法十分纯熟想必一定是跟着哪位不名家所练,可惜”赤箭天啧啧两声。 鬼督邮道:“可惜啥?” 赤箭天道:“只学其形未学其意,哪位睁眼瞎的浪费了这么块好材料。” 鬼督邮道:“的确如此,还不如现在拜我等为师,让爷爷们好好教教你,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武功。” 赤箭天道:“对啊,侯爷,赶紧叫声爷爷,我们就认你这个乖孙子。” 鬼督邮道:“这戟法烂到姥姥家去了。” 百顺侯冷冷地说道:“你们说够了吗?” 鬼督邮充满挑衅地说道:“这小奶皮子说话语气够伤人的。” 赤箭天道:“可不是吗?你咋不说请爷爷们吃顿收徒饭呢?” 鬼督邮道:“你怎么能让百顺侯亲自下厨呢?百顺侯是一般人物吗?他烧的饭我们可不能吃,吃多了怕噎着。” 赤箭天道:“人家那时做给苍蝇和自己吃的,我们是人怎么能吃呢?” 百顺侯听着他们的对话怒火不断在升起,一戟快似一戟,赤箭天施展轻功跃到屋顶之上,一箭飞出直奔百顺侯,百顺侯长戟一挥将飞箭拨落一旁,顺势一戟怒劈鬼督邮,鬼督邮佯装抵挡不住被百顺侯一戟劈了出去,他见赤箭天已经跃到了屋檐之上,于是转身而去。 又是一只赤箭迎面飞向百顺侯,怒火中烧的百顺侯挥戟拨开,如何肯放过二人,立即追了上去。赤箭天、鬼督邮没有向南走,径直向东而走。鬼督邮跑在前面,赤箭天在后面引诱百顺侯,且战且走,来到了义王府大门前。守在门前的重兵听到声音纷纷仰头看去,看到百顺侯正追着两个黑衣蒙面人,鬼督邮一下跃到街上,赤箭天一跃而起回转身形一只飞箭射向百顺侯,百顺侯轻身躲开,一跃而起。 赤箭天落地,一弦三箭分别正中追他们的士兵的咽喉,百顺侯率着众人一路追去。躲在暗处的百棍一根仙、银碗铁乞丐、无书柳先生见计策顺利,他们也分别从三处地方来到义王府,刚才的缠斗让他们对义王府的布防摸清了一些底细。他们知道在这义王府虽有重兵不过都是些普通士兵,想拦住他们未必容易,三人如入无人之境,齐聚大厅前。 白启兴早已被院中一片嘈杂声惊醒,问下人了解原委,不由的大惊失色道:“贼人都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吗?连我义王府都如此不放在眼里。”白启兴非常愤怒,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愤怒而不是恐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来到正厅,座在厅堂静候皇叔白牧琼的音讯。 他刚到厅堂坐下,就看到了三个黑衣人站在厅堂之外,身边的侍卫赶忙将白启兴护在中央。三个黑衣人相视一下,百棍一根仙运起内力施展轻功飞身直冲,一棍荡下横扫千军。 士兵纷纷赶来支援,银碗铁乞丐一人挡住外来的士兵,他的兵器很奇特,看似是铁链锤实则锤不像捶,链子拴着的是半个银碗另一半银碗由机括紧咬在一处,他挥动铁链,银碗便砸向官兵所到之处鲜血横飞。 无书柳先生用一柄柳叶刀,缓缓走进进厅堂,白启兴被眼前的阵势吓得瘫软在地,虽然他学过几天武功但是他生性好静不好动所以并未坚持下去。况死人横飞的场面在他的年纪中这是第二次,他仍然会恐惧。他痛恨发生的这一切,他好像明白为何发生又好像不明白,他始终抓不到那个关键的因素。他从小锦衣玉食,读书认字,认为他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应有,此时的他茫茫然不知所措。看着眼前倒下一个一个的士兵,他想向这些黑衣人跪下,请他们住手不要再枉杀无辜。 他跪下了,祈求黑衣人不要再杀了,再环顾四周已经没有站着的士兵了,血海一片,他茫然地看着黑衣人的眼睛。柳先生也饶有趣味地看着白启兴,他丝毫没做停留,他心里想着:“就到这里吧,下一刻你就会忘记这发生的一切,让一个孩子承担所不应该承担的,真是辛苦你了,不过这就是你的命啊!”就在他的柳叶刀砍向白启兴的时候,一柄飞剑向他飞来,柳先生察觉后为求保命,收住刀扭转身形退到一旁躲过这致命的一剑。他疑惑地看向一旁,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百棍一根仙、银碗铁乞丐在厅堂外很疑惑地看着柳先生的动作,他们没有看到一柄剑飞过,于是进到厅堂,往柳先生看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手执长剑而立。 百棍一根仙问道:“阁下可也是来杀这个人的吗?” 面具黑衣人说道:“我是来救他的。”白启兴听到面具黑衣人这样说一脸疑惑,不过仍然痴痴地跪在原地。 银碗铁乞丐道:“那就是敌人喽,杀。”话落,二人向面具黑衣人奔去,柳先生借机去杀白启兴。面具黑衣人身形一闪躲过百棍一根仙、银碗铁乞丐,身形之快在柳先生之前来到白启兴面前。手中长剑剑锋陡转,一瞬之间攻出数招,柳先生左突右挡难抵气势,不得不向后退去。 杀空了的一根仙、铁乞丐不约而同的赞道:“好快的身法。” 而后柳先生、一根仙、铁乞丐三人一起围杀面具黑衣人。面具黑衣人剑法精绝,连敌三人丝毫不落下风。柳先生对他们二人说道:“此人是个劲敌。” 银碗铁乞丐道:“杀个人,竟还有这般变数,这个小东西看来是命不该绝,臭乞丐我” 百棍一根仙冷哼道:“这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到嘴的肥肉还吃不下去,难道不憋屈吗?”说完聚力一招更胜一招,面具黑衣人凝聚内力附于剑上,剑招变换之快已经无法用肉眼看清,所有人只看到剑不停挥舞闪出的光芒,一根仙一根混铁棍难以封住他的剑势,被那面具黑衣人一剑刺中向后退去。 百顺侯依然追着两人,他感觉到眼前的两个人并不是猎物,反而自己被他们两个死死地缠住了,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捉住这两人杀之以正皇城之威严。突然,远处屋顶上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此人说道:“你再追下去,你家的小皇帝可就死翘翘了!” 百顺侯听后猛然一惊,道:“中计了!”连忙率人回府,忙中疏忽,防不胜防被赤箭天钻了空子一只赤箭射向百顺侯,百顺侯只觉一阵劲风袭来,他侧身一闪躲过致命处,却一箭正中他的胳膊。他管不得这些,拔下箭来飞身奔向义王府,众士兵也赶忙回府。 弯弓赤箭天、神差鬼督邮欲要拦截他,却被面具黑衣人拦下,道:“二位是拿我当摆设吗?” 赤箭天道:“小姑娘这不干你的事最好让开。” 面具黑衣人道:“老娘我鱼……鱼……鱼……打完架,老娘我鱼……都凉了,赶紧打吧,省的老娘回家吃凉食!” 赤箭天道:“小姑娘天这么晚了还没吃饭,你活着可真是不容易。” 鬼督邮道:“应该是病的不轻。”说完挥动玄铁重剑一剑斩向面具黑衣人。 百顺侯一路飞奔来到府中看到尸体到处都是,赶忙来到厅堂,看到三个黑衣人围着一个面具黑衣人乱战。他丝毫未做停顿,他不管此时为何三个黑衣人会围杀一个面具黑衣人,一戟劈向那群黑衣人,黑衣人发觉背后有人袭来连忙闪身,百顺侯一戟落地在屋中砸出了一个戟坑。 无书柳先生、百棍一根仙、银碗铁乞丐心中不由的一颤,想道:“百顺侯怎么回来了?” 面具黑衣人赶忙道:“我们不是敌人否则他就已经死了。”说完一指白启兴。 百顺侯死死地看着那三人,于是百顺侯、面具黑衣人联手将百棍一根仙、银碗铁乞丐重创,二人又都被柳先生奋力救下,柳先生带着他们二人逃出义王府。 百顺后还想追出去,却被面具黑衣人拦下道:“你留下吧,我去追。” 百顺后收住脚步,停下来,接着命人收拾尸体,呆呆地往向面具黑衣人远去的方向。面具黑衣人追了出去,面具黑衣人没有追上他们只好放他们而去,然后他又去寻另一个面具黑衣人。穿街过巷,终于让他找到了,他见她正被两人逼得连连后退。运起内力,将手中的剑飞出,长剑破空,正落到他们中间,一剑没入地三分,以剑身上携带的内力震开他们。 赤箭天、鬼督邮看见又有一个面具黑衣人,赤箭天道:“今夜可真是有趣啊!” 鬼督邮道:“这算哪门子有趣,净来给老子添乱了。” 那面具黑衣人道:“你们的同党已经被我杀了,所以该轮到你们了!” 赤箭天、鬼督邮听此相视一下转身离去。面具黑衣人摘了面具原来是楚山河,看着另一个面具黑衣人道:“摘了吧,他们都被我吓跑了!” 那面具黑衣人摘了面具原来是鱼小丸,鱼小丸道:“不愧是楚山河,一出手敌人就闻风而逃。”说完咳出一口鲜血。 楚山河赶忙扶助鱼小丸道:“你受伤了?” 鱼小丸道:“不碍事,我们先回去吧!” 楚山河叹息一声道:“我就说让你随百顺侯一同撤回府中,你不听,非要逞强以一敌二,这下知道自己跟别人的差距了吧!” 鱼小丸不答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楚山河一眼。他们二人回到鱼小丸的茶馆,楚山河道:“常言道小姑娘家的在江湖上整天打打杀杀的实在是危险,你还是寻个人家嫁了吧!” 鱼小丸又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运功疗伤,楚山河坐在一旁喝茶,少顷,鱼小丸缓过劲来,说道:“今夜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这白启兴必死于非命了!” 楚山河道:“当然若不是我及时感到你也命不久矣!对你说的没错,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楚山河。接下来,你就不用再操劳了,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好好养伤吧!” 鱼小丸道:“你看不起我?我的事情我自己说了算,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楚山河无奈地笑了笑道:“这小姑娘。” 赤箭天、鬼督邮一路寻找,将那三人找到,他们汇聚一处,谈论此事,柳先生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何都没料到其中之变数啊!” 百棍一根仙道:“这怪不得柳先生。” 赤箭天道:“三位受了严重的伤,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安全地方,疗伤为重,关府我们是决然不能回去了!”说罢五人一起离开。 东方露白,义王府终于被收拾干净,百顺侯看着呆怔怔的白启兴道:“兴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白启兴望着淡定如常的百顺侯道:“皇叔,这都是命吗?” 百顺侯道:“是。” 白启兴说道:“我能摆脱掉吗?” 百顺侯道:“不能!”说罢,百顺侯起身走出房门。 百顺侯白牧琼回到府中感觉右臂的箭伤隐隐作痛,这一夜一只在戒备中度过,神经紧绷未觉箭伤之痛,现下,心情放松,感觉到了箭伤,他看看箭伤丝毫在意。 管家进来看见白牧琼一身凌乱,问道:“侯爷,莫非昨夜?” 百顺侯道:“有刺客,管叔去帮我拿些创伤药来。”管家应声而去。 百顺侯脱了衣袍,看着衣袍上被剑划开的数十道剑口,深知敌人武功不弱。管家取来了创伤药,给百顺侯敷上药缠了纱布。敷药之际,门人进来通报道:“关丞相来了!” 百顺侯吩咐道:“有请。” 关宁则进来了,看着胳膊上缠着纱布的百顺侯问道:“侯爷受伤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顺侯道:“昨夜义王府来了刺客。” 关宁则道:“贼人如此胆大妄为真是可恨,侯爷,眼下还有件非常严峻的事情。” 百顺侯道:“何事?” 关宁则道:“徐中年将军的兵调不过来了,南越国已经对我国发起侵袭了!” 百顺侯道:“南越异族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但是迫于我国之雄力他们不敢妄动,怎么如今就敢犯我南境了?” 关则宁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百顺侯道:“丞相但讲无妨。” 关则宁道:“恐怕皇上驾崩的事情已经传到他们哪里去了,所以他们认为我们这无主之国一定是心不齐了,故此才敢犯我边境。” 百顺侯沉思道:“想必如此。”二人又对此事商议了一番,他们一致认为写封书信送到徐中年手中让他以固守边境为重,不可轻易回兵。 关则宁道:“我这就回去安排此事。” 关则宁走后百顺侯一直心神不宁,压在他心头有两件事他始终没想明白,一件是究竟是谁提前给自己的消息说不日会有不速之客到访义王府让我早做打算,一件是那两个面具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保护白启兴?他们会有什么关系呢? 百顺侯感觉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在按一般逻辑发生了,他感觉他的眼前挡了一堵墙,墙的背后究竟是否只有几位侯爷,他想不明白了,因为这些事情已经不是靠思考就能解决的了。他对于南越国来犯之事他并未真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徐中年将军会处理好此事。” 应战 徐中年率军浩浩荡荡欲回原州,路程行至一半之时,忽然后方传来消息说南越异族正率大军企图攻打南境,徐中年听后心中犯了难,道:“一面是原州诸事,一面是异族犯我边境,此事该当如何?”徐中年进退两难,但是他还是果断回兵驻守南境,又派人给关海升送去信言明此事。 徐中年大军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白景祥派的人看在眼里了。白景祥率着心腹之人来到南境,按照父亲澧州侯白若萧先前教给他的方法,入了军营。当时,徐中年还在原州未回南境驻地,南越一切如常并未有攻打南境的意图。 白景祥在南境待地无事整日在军场练兵,白景祥深知自己初入江湖有些事情不甚了解,所以他将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当作自己的江湖前辈,对此四人恭恭敬敬,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始终没拿他们当作自己的随从。 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这四人是被澧州侯选中奉命陪护白景祥来南境历练。到了南境无事发生,白景祥经常邀他们喝酒,丝毫不拿他们当外人,待他们如自己的兄长一般恭敬,况且白景祥为人豪爽、侠义心肠,让他们四人对这位身处荣华富贵中的公子多了几分好感。他们认为澧州侯白若萧生了一个好公子,而自己的结义兄弟也收了个好徒弟,此番受命正和他们心意。尤是胖头陀与白景祥称兄道弟聊的甚是投机。白景祥也十分仰慕他们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见识极多,对他们也越是尊敬亲近。 偶一日,他们几人在自己的营寨里喝酒聊天,忽听辕门外一阵嘈杂,胖头陀道:“几位可听到营外有什么声音?” 铁面生说道:“是听到了!” 几人拿好兵刃,走出帐外,正巧看见徐中年,徐中年手按佩剑疑惑地看着白景祥等人。张副将上前先给白景祥介绍徐中年说道:“少侯爷,这就是我们三军统帅徐中年大将军。” 白景祥对徐中年施礼说道:“久闻徐将军大名,如雷贯耳,景祥有礼了!” 张副将又向徐中年介绍白景祥说道:“将军,这位是澧州侯的公子白景祥,此番前来是奉了侯爷的命令前来历练,还有这几位都是与少侯爷一同前来的。” 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纷纷向徐中年拱手施礼并报上自己的名号。徐中年一一都还了礼,心中想道:“历练?恐怕是来监视我军的动向的吧!”徐中年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白景祥,白景祥被徐中年看得略显拘束起来。张副将看看二人,对徐中年叫道:“将军,将军。”徐中年回过神来转身回了营帐中,空留下白景祥一行人。 胖头陀说道:“这徐将军怎么如此盛气凌人。” 白景祥说道:“胖兄,徐将军可不是盛气凌人,徐将军刚秉不阿,是我国立在这南境的一根擎天玉柱。” 金剑侠说道:“徐将军的确是值得我等钦佩的人物。” 白景祥说道:“他征战沙场久矣,有‘铁血将军’之美称。” 银刀客说道:“不知道是他的刀硬还是我的刀硬。” 白景祥连忙拦住说道:“银兄,你……你可别乱来,我们不是来闹事儿的。” 胖头陀说道:“放心吧,景祥老弟,我等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 白景祥放了心,说道:“我们接着去喝酒吧!”白景祥等人又回到帐内喝酒去了! 徐将军坐在中军帐内,吩咐张副将点兵十五万明日出发随徐中年奔赴原州。张副将领命出帐点兵去了,帐内只留徐中年。徐中年细细思索道:“这白景祥来者不善,澧州侯这个老狐狸让他来历练我看就是摆明了监视我等,区区小侯,我也未将尔等放于眼中,胆敢坏我国事我徐中年照杀不误。” 翌日,十五万大军点起,排列整肃,徐中年看此将士气势充足,威风八面,心中甚喜。徐中年将大小事务吩咐给张副将,便领兵赶往原州。白景祥见到这番场景心中疑惑不解,便去中军帐问张副将,道:“张将军,徐将军这是要到哪里去?” 张副将回道:“徐将军去哪也未曾给我提及,我也不知啊!” 白景祥又与张副将寒暄几句自会帐中去了,白景祥心中想道:“父亲让我来这里历练实则是来监视南境重军,眼下徐中年点兵十五万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既然告诉张副将我奉父命前来历练,自要有一番历练的样子,我是不能离开以免让人生疑。”于是他命人找来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对金剑侠说道:“金兄,我有一事请你代劳。” 金剑侠说道:“公子,尽管吩咐。” 白景祥说道:“我想让你去跟着徐中年,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放着南境不守,点兵十五万其去向实在是一件大事。”金剑侠领命而去。 白景祥又对铁面生说道:“铁兄,我这里有一封信还劳铁兄送到我父亲手中。”铁面生接过信出帐而去。而后白景祥一如往日带着自己的亲随又到军场上练兵去了! 金剑侠一路紧跟徐中年的大军,铁面生将信送到澧州侯白若萧手中,又从澧州马不停蹄折返回南境,如此这番已经过去了很多天。 白景祥一直在等铁面生,数天过后,铁面生回来了,对白景祥说道:“澧州侯有书信一封让我交于你。”白景祥看过信后不由得大吃一惊。信中所言:“欲让白景祥秘密联合南越国国主,以南境拱手送于南越为条件让南越军队北进,逼迫徐中年回兵。”这让白景祥犹豫不决,他不想这么做,这一番犹豫又过了数天。 另一边,身在关府的酆州侯白毓弘既想着刺杀白启兴又想着如何对付徐中年这路大军,于是他派人到南越国密见南越国国主吴必奚,那人将酆州侯的书信交给了南越国国主,南越国国主看信后大喜,重赏了来者。不日,下令举兵进犯南境。至此,逼得徐中年回兵南境,酆州侯计策得逞。 白景祥难以决断之际,忽听边防将士说南越军队要进攻南境,他大惑不解。此时金剑侠也回来了,金剑侠对白景祥说道:“徐中年率军走得不紧不慢,行至苍州境处不知为何又调头回来了!” 白景祥说道:“辛苦金兄了,南越犯我中华边境,徐将军不得不回兵。” 金剑侠说道:“原来如此!只是徐中年率大军未必像我这般来得及时。”白景祥沉默不语,自顾思索。金剑侠看着白景祥道:“公子,可有心事?” 白景祥道:“啊……无甚心事!” 金剑侠说道:“澧州侯让公子来此历练,如何也不会想到将公子置身于战乱之中了!不知公子如何打算?” 胖头陀说道:“不用猜啊,景祥老弟肯定是战场杀敌啊!” 银刀客道:“你别乱说话。” 金剑侠说道:“还是让公子自己做打算,你别在旁边煽风点火。” 胖头陀说道:“金兄,你这说的哪里话,景祥老弟此番历练恰逢南越来找事情,他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这是天赐的良机啊!” 金剑侠说道:“公子脾气好不怪罪于你,就你话多。” 白景祥笑着说道:“几位兄长待我如此好,我等直来直去甚是爽快。” 胖头陀说道:“这话没错!男人嘛,坦言相待最爽快!景祥老弟,上场杀敌全凭你一句话,老兄火里火去,水里水去。” 白景祥对那四人拱手施礼,说道:“景祥如今能得四位兄长照顾,三生有幸。只是几位兄长都是江湖人本应逍遥自在,所以我的打算是让兄长们自行回去。” 铁面生说道:“那,公子就多保重!我等这就走了!” 白景祥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道:“四位兄长,你们走时去领些金银,让我以报四位的陪同之恩。” 金剑侠说道:“公子客气了!我们走便走,只是分文不取,你好留在军营之内用作细处。” 白景祥说道:“游历江湖,少不得金银傍身。” 铁面生说道:“南越军队要打来了,我们也不便久留。公子,来日方长,有缘相见,告辞!”说完几人纷纷辞了白景祥走了! 胖头陀满脸疑惑,走出辕门问铁面生道:“四哥,你这是什么道理?” 铁面生道:“历练嘛,总要有个历练的样子。” 胖头陀道:“原来如此。” 待几人走后,白景祥自言自语道:“南越军队怎么突然就要进军了,难道是父亲所为吗?他料定我不会按他交代的做,边又派人去秘密联合了南越国,是这样吗?”白景祥长叹一声!白景祥听见这军营之内一阵嘈杂,他便走了出去,拉住一个士兵,问道:“这位小哥,军营之中怎么如此忙碌?” 那士兵道:“公子有所不知,据前方来报,南越军队明日便到南境了,我们要做御敌的准备。”说完边走了! 白景祥来时也带了一队军马,粮草辎重皆备,如今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已去,只有他和这对军马了!他召集士兵,来到练兵场,看着自己带来的这队军马,心中感慨,道:“我自幼拜枪之圣者柯程为师,一杆亲传龙凤枪用得出神入化。虽然如此,未曾见过真正的生死。如今不同,我要做出抉择。” 白景祥看着一张张望向他的面孔,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一队军马不过百十来人,是澧州侯强行让白景祥带出来的,白景祥拗不过澧州侯,只好一路带了出来。此时,这对人马的性命放在了一个少不更事的人身上,他也不相信自己,说道:“诸位,我白景祥年方二十,初入江湖,可谓少不更事,眼下却面临着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们可能都要上战场,这上场杀敌九死一生,不是儿戏。我是个实诚君子,有些话也不满你们,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更不敢保证能带着诸位在战场上活下来,所以诸位有想趁战乱还没有打起想走的,放下刀枪领了军饷只管走去,我白景祥绝不言半个不字,更不会难为诸位。常言道:‘大将不免阵前亡’,我虽然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是我也知道没有千千万万的你们不行,打仗就要死人,你们好好思量思量,去留皆随你们。” 白景祥离开了练兵场,练兵场上留了百十个士兵,交头接耳,有的道:“俺就是混口饭吃的,没想到这还真打上仗了,俺家中还有老娘,俺不能死。”有的道:“老子家里爹死娘亡早没什么挂心事了,贱命一条,战死在沙场上也不过如此,俗话说的好:‘战死疆场遗骨也香’。”有的道:“咱等的就是这一天,咱要施展拳脚,在这军中扬名立万。”有的道:“这打仗不是儿戏,我才懒得去嘞,他们爱咋咋地,这天下归了谁都无所谓。”有的道:“对啊,我们拼死拼活,好处全让他们当官儿的捞去了,谁替当官儿的卖命谁才是傻子!”有的道:“没错,当官儿的捞好处不说,他直娘贼的还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管他娘的嘞!还是领了军饷走了罢!”有的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官儿有好坏,摊上了个昏官那也没办法,但是这跟保家卫国有甚关系,保家卫国这是责任。”有的道:“说得好,昏官自有天收拾,与我们保家卫国何干?”一时间练兵场上议论纷纷,白景祥则躲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议论,他心想道:“这该死的世道,我们兄弟保家卫国,舍身忘死,朝堂上那群老官儿正事儿不做,只知道谋权图利,真是寒了将士的心呐!也罢,随他们去吧!” 练兵场上走的便走了,留的也便留下了,留下的人找到白景祥说明了此事,白景祥看着留下的几十人道:“这你们也回去吧!” 有的人道:“少侯爷莫要羞臊我等,我们能留下的都是条汉子,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条好汉!” 白景祥听了道:“好,既如此,众位兄弟在这花名册上留下名,待我等活着回来,我白景祥纹银百两奉上。”众人会写字的写了字,不会写的让他人代写了,写罢,白景祥收了花名册,让诸位回去好好歇息。 徐中年率大军急急地往回赶,他心中焦急万分,心中想道:“南境只有二十五万大军,如今领出了十五万,张将军你要等着我回来,万万不能让南越跨过南境,否则让他们深入国之腹地,那就危险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军中士卒已经开了战饭,白景祥穿好战甲,手持龙凤枪,来到练兵场点了兵,率着几十人来到中军账前,自己一人入了帐内。张将军抬头看到白景祥甚是震惊,他看着白景祥半束发,面若冠玉,粗眉大眼,身穿乌色玲珑吞兽甲,一斗艳红披风如影随形,脚踏飞虎展云靴,颈上围一纶红丝绦,手持一杆龙凤枪,好威风的将军,张将军赶忙起身道:“少侯爷,您这是?” 白景祥道:“将军,国之大难,我怎能置之不理,况我此番来此就是奉了父命来历练的,怎能不抓住机会,你说是不是?” 张将军听着白景祥轻描淡写地回答十分佩服道:“果然是将才英雄,在下佩服之至,只是打仗并非儿戏,少侯爷我虽不会阻拦你而你可要好生思量。”张将军虽然十分佩服白景祥的胆识,但他认为这也是年轻人气盛,不知道这打仗之疾苦,故此劝说。 白景祥只道:“张将军,敌方有多少人马?” 张将军道:“据探子来报,估的有二十万之多。” 白景祥道:“我方有多少人马?” 张将军道:“十万?” 白景祥吃了一惊道:“南境乃国之重地为何走了十五万,还剩这点人马?” 张将军道:“这说来话就有些意外,有时间我再跟少侯爷细讲吧!” 白景祥道:“好!” 张将军道:“少侯爷,可能对这南境有所不知,这南境与南越国相邻,三十里平坦无阻,任何一方都可以畅行无阻,所以,守住这三十里,就相当于守住了我国十一州。” 白景祥道:“张将军说的是,我等自奋力相抵,守护南境。” 张将军道:“说实话这军力相差五万之多,看似很多,实则也并不为惧,每个将士只需杀他一个半人我们就胜了!” 白景祥笑着道:“张将军果然会算账。” 张将军大笑。这时外面有士兵报了进来,道:“南越军已在五里之外屯兵搦站!”张将军和白景祥走出帐外,跨马率军与南越军对垒。白景祥临阵观望,目中所及南越军旌旗蔽日,耳中所闻战鼓之声响彻云霄,刀枪铺雪,杀气腾腾,道:“军容整肃,士气振奋,不知道对面的统帅是何人?” 张将军道:“是南越国能征惯战有名的大将,黎重奉,身边两位副将狄威、狄武听说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白景祥道:“好威风的将军。” 张将军看着白景祥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夸赞敌方将领不由地笑道:“少侯爷也是胆识不凡,此情此景竟然还有闲心夸赞地方将领。” 白景祥道:“英雄惜英雄。” 张将军道:“少侯爷错矣,咱们是打仗可不是惜英雄的时候。” 白景祥道:“是,景祥明白。” 话刚落下,只见对面帅旗一挥,二十万大军杀了过来,杀声透九霄,雷霆之声莫过如此。张将军手中帅旗一挥,马兵、步兵一起杀了过去。张将军一马当先,倒拖大刀,杀向敌阵。白景祥手挽缰绳,静静地看着两军,白景祥后面立着的士兵看着白景祥怎么不动,也不下令,心中皆疑惑道:“难道少侯爷被吓到了?” 白景祥长舒一口气,龙凤枪一挥,冲了过去,士兵们一见小将军下令了,一起纵马杀了过去。白景祥此刻想道:“父亲,恕孩儿不孝,未遵父命,今日孩儿战死疆场丝毫也不怨恨父亲,父亲鸿鹄大志孩儿实意难为!” 白景祥一杆龙凤枪,冲入敌阵,左突右进,前挡后杀。人马如流星,长枪随龙转。阵前少将军,血染透征袍。两军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尸横遍野。白景祥被敌军团团围住伤了战马,前进不得,只好离鞍下马,纵使他枪法绝神,内力过人,却也在这重甲军前徒步难行。他杀得忘了时间,忘了自己,忘了这个世界,完完全全沉浸在其中,因为他来不及思考太多,稍不留神可能就做了那刀下亡魂,剑下冤鬼。龙凤枪在他手中,挑刺劈扫拨拉回转,身随心动,枪随身转,枪到之处躺下一具具温热的尸体。 他想运内力施展轻功跳出重围,却因内力损耗太多难以承其重,就此作罢,拼命相搏。力有穷时,枪法却丝毫不乱,突然他看见有一敌兵正要从张将军后面砍杀他,于是手握长枪,凝力一发,枪含内力似出水蛟龙将那敌兵穿甲透胸横死阵前。手中没了枪,徒手夺过敌兵长枪继续杀敌。右手端枪运力,一枪搠入眼前敌兵咽喉,抽出枪来血如涌柱。接着将长枪在头顶划一圈左手握住枪杆,向左抽去,长枪将敌兵抽飞出去,又迅速向右抽去,又将右边的敌兵抽飞出去,敌兵胸骨尽断,口吐鲜血而亡。而后又回转身形,一枪透了敌兵胸腔。毕竟猛虎难敌群狼,白景祥还是在不经意间身受几处刀剑伤。 多番乱战,白景祥渐渐有些疲倦,但仍强打精神不敢懈怠,又是一阵乱杀,敌兵被杀的连连后退。就在此时,敌兵一员武将,手持狼牙棒,原来狄威看见白景祥奋力杀了过来。狼牙棒起将棒上鲜血甩得横飞,砸下之势如猛兽扑食,白景祥知是劲敌来了,端枪刺去枪尖顶到狼牙棒头“啪”一声枪杆折了,狼牙棒来势不减,白景祥委身向后一滚躲过了狼牙棒。 张将军也杀到了此处,张将军一手握长刀,一手握龙凤枪,来带白景祥身边将枪抛给他,不做停留砍向狄威,白景祥结果龙凤枪也飞身杀向狄威,大将杀大将,士兵杀士兵,几位大将打斗之时亦防敌兵趁虚而入,顺便杀了上前的敌兵不知多少。 张将军、白景祥二人共战狄威,狄威不亏为南越国大将,力战二将不落下风,一手狼牙棒怒风斥雨神鬼惧,大将逢它眉见川。白景祥咬紧牙关,攥紧龙凤枪,将毕生之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龙凤遇狼牙,久逢强对手。一入生死局,苦寒愁亦长。白景祥初生牛犊不怕虎抢在张将军身前与狄威交战,张将军此时心中十分佩服这位少侯爷,害怕他有所闪失,便从旁协助。就这样一人主攻一人佯攻,狄威对白景祥猛挥一棒,白景祥一招龙鱼出水躲过,顺势抱枪倒刺上去。狄威将狼牙棒拢回砸向白景祥。白景祥仰面抱枪将龙凤枪刺入狄威胸膛,狄威身穿重甲白景祥又是力有所缺,未能一枪让他毙命。狄威尚存一丝活气,怒目圆睁狼牙棒依然落下,张将军见此时机一刀斩了狄威首级,血如喷泉,狼牙棒失去力道,只依靠习惯落势不减砸在白景祥胸膛。经此一砸虽未穿甲透胸,不免口吐吐鲜血,白景祥仰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切发生的如电闪雷鸣之势,狄威猛将就此陨落,实在可惜!周围敌兵见将军被斩满腔怒火围攻二人,张将军手提起狄威头颅端于胸前,如凶神恶煞般杀向围攻的敌兵,敌兵见状心慌意乱,被杀的连连向后退去,白景祥则己方众士兵扶起护于中心。 另一边狄武被四人围起的铁牢,死死困住。狄武手持一对重戟,杀到之处人仰马翻,狄威英勇不凡武功高强,力有千斤拔山岳之势,狂怒斗胆撼天威之气。 那四人,一人是金剑侠,手执一柄镀了金的长剑,金光闪闪鬼见喜,锋芒毕露阎王惧;一人是银刀客,手执一柄白银刀,肃杀存心一过客,银刀冷寒春尤避;一人带一面面具,正是铁面生,手执一柄猬行半月锯齿刀,刀无锋芒静如水,不惧千尺万重山;一人头陀打扮是胖头陀,身材胖胖,身高七尺,面态可掬,手执一条禅杖,憨憨厚厚笑面佛,杀人如麻铁头陀。四人齐战南越国大将狄武,五人一场血战,猛虎难敌群狼,狄武双戟难敌四刃,欲要败逃。四人如何让他全身而退,更是紧困狄武。尤是胖头陀,一条禅杖从天而降,狄武只好掣双戟交叉挡住,迅速甩开禅杖。可惜,铁面生从他后面一刀划过他后背,顿时鲜血淋漓。狄武转过身来要取铁面生时,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将他双眼斩瞎,狄武怒吼一声,在人群中乱砍乱劈,乱了方寸。胖头陀,手持禅杖用那鱼尾端铲了狄武右腿,狄武右腿跪地,几乎要被铲断。狄武狂吼大叫之际,银刀客一刀砍了狄武首级,血如涌泉。银刀客说道:“是条好汉,莫怪我等心狠手辣,只怪你生不逢时!” 南越国大帅坐于观军台上,眼见自己两位大将都被斩了,只好鸣金收兵,敌军听鸣金号令纷纷向后撤退,张将军也从腰间拔出令旗,止住军队不再厮杀。张将军重整军队,出战十万军马,如今一场厮杀,回兵不到万人,心中滋味已不是常人心中的痛苦了! 白景祥看着眼前的战场,胸中如堵了一口闷气,让他不能喘息,再看追随自己出战的心腹一个也没有活下来,二十岁的光景见这等景象,痛苦难耐,昏了过去,纵使铁打的英雄也会流泪!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将白景祥抬回军营帐中。张将军命人清理战场,不管哪方士兵尽抬到葬尸坑中火化。 张将军坐在一处空地,脱了战甲丢到一旁,里面穿着一件绸云紫金袍,看着眼前忙碌的士兵,手扶着沾满鲜血的战刀,心中空空如也! 回到帐内的白景祥,金剑侠运起内力为他疗伤,白景祥感觉胸中舒畅了,渐渐缓过神来。他看着那四人,衣衫不整,血迹满身,道:“四位兄长,你们这是?” 胖头陀大笑道:“我们又回来了!顺带斩了他们一员大将!解气吗?” 白景祥道:“为何回来?” 金剑侠道:“你先调养生息,过些日子我自会告诉你!” 白景祥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张将军来到帐内探望,众人见了张将军拱手施礼,张将军回了礼道:“少侯爷,如何?” 金剑侠道:“劳烦将军挂念,无碍!” 白景祥听到张将军来探望他了睁开双眼道:“张将军来了?” 张将军道:“感觉好些了吗?” 白景祥苦笑,两行清泪留了下来。张将军见状这已经不是前几时那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了,于是道:“少侯爷,好好休息!我军营中还有些事务要去处理,我们改日再聊,我先走了!”张将军刚欲离开又转过身来道:“差些忘了,这是金疮药,治疗刀剑伤是一绝,军营常备,诸位请收下!”说着将药递给了身旁的胖头陀。 金剑侠送张将军走出账外,张将军道:“金兄,武功不错啊!” 金剑侠道:“将军面前献丑了!” 张将军道:“金兄哪里话,如今皇帝驾崩,天子未立,诸侯兵戈相向,可谓内忧;恐此消息传至邻邦,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异国觊觎我中华山川秀美,物饶丰富,企图瓜分,可谓外患。实不相瞒,你们此番前来,我只道你们是来监视我南境重军,却没曾想到,此关头可以拔刀相助,我张某在此替众将士谢过了!” 金剑侠笑了两声道:“这不就是江湖吗世事变化总无常。” 张将军道:“是啊,这就是江湖,朝堂也是江湖的一部分,其中怎么就没有金兄这样豁达之人呢?” 金剑侠道:“都是江湖,只是人不同罢了,何处没有好人,何处没有坏人。” 张将军道:“百姓苦,将士们苦,只有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整天想着自己权力地位的糟人乐逍遥!” 金剑侠道:“不入民流难知疾苦!” 张将军说道:“说了这么多,我其实最想说的是,白景祥这孩子,我实在没想到他能有此勇气,我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他能在此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实憾我心!” 金剑侠道:“这孩子心性单纯,万事不惧!” 张将军道:“不错,不过我看到了他没有看到的一点,你们跟随在他身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凭你们的武功在这江湖上也是难逢敌手,不然怎么又肯屈尊在澧州侯府?我只是告诉金兄,养他浩然之正气,莫叫他与污秽之人同流合污。” 金剑侠笑道:“张将军也是久经世事,老江湖了。不瞒你说,他自幼随我三弟柯程习武,性子也像我那三弟三分,张将军尽管放心,此子大有可为!” 张将军大吃一惊道:“枪之圣者柯程么?” 金剑侠道:“正是三弟!” 张将军道:“果然是名师有高徒,我营中还有很多事务,就先聊到这里吧!改日我请诸位喝酒!” 金剑侠道:“有劳张将军!”看着张将军走远的背影,心中想道:“国有此栋梁,实是我幸!” 一场大战过后,双方军队各自调息,以慰军心。过了两日,双方相安无事,张将军命伙夫杀牛宰羊犒劳三军,又在军账中摆酒设宴请白景祥等人喝酒,张将军道:“只因军事为重,我就只饮此一碗,先干为敬!”众人也都一饮而尽。 张将军对众人讲道:“感谢诸位在危难之际肯出手相助啊!” 白景祥道:“张将军,我等受之有愧!”长叹一声道:“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再也回不来了!” 张将军道:“这就是人们不喜欢战争的原因,所以我们活下来的人不仅要感谢死去的人,也要感谢自己身边活下来的人!况且我们这上战场的指不定哪日死在哪场乱战之中。” 众人沉默不语。张将军又道:“少侯爷,你身份尊贵,有大好年华,你还是回澧州去吧,免得折于此地,甚是可惜!” 白景祥站起身来道:“我白景祥立天地间,生是大丈夫,死是鬼枭雄,早就与这天地融为一处,何顾自己甚么身份!” 金剑侠听后道:“这性子真不是个当官的料!” 胖头陀道:“英雄气概该当如此,咱兄弟们在江湖上谋个营生,做他江湖浪客岂不痛快?比那勾心斗角做官的强多了!” 张将军道:“胖兄说的是,只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人不生事事亦生,岂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吗?” 胖头陀喝了碗酒道:“张将军这就犯糊涂了,如今世道还算清明,虽然不平等之事长存,但是这都是生存之法。这人就像那虎豹豺狼,弱肉强食;虫蛇鼠蚁,各守其道。你若做那虎豹豺狼,那须吞残欺弱;你若做那虫蛇鼠蚁,那须好自为之。我四人江湖浪客便是那虫蛇鼠蚁之辈,只管自己营生,管不得他辈死活,自是逍遥快活!将军你非那池中之物,生性孤傲,心细天下有为,图志力报国安,所以不愿与我等宵小之辈齐头并论,又眼见不得做官的混沌,故此困于心呐!” 张将军道:“这……头陀兄可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胖头陀道:“非也,非也,你若能放得下心中那宏图大志,富贵名利,只图苟安于世,也便自由自在!” 金剑侠道:“老四,你别讲你那套歪道理忽悠张将军了!” 张将军笑道:“无妨,无妨,头陀兄果然与众不同,别有一番高论!” 银刀客道:“张将军与我等是两路人,将军心中放的是天下事,我等只存江湖事,不可一概而论。” 胖头陀道:“所以我才劝将军放下心中负担,况且凭将军的本事还赚不得百十两金银吗?快快乐乐地活一辈子岂不快哉!” 金剑侠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般,谁来镇守国门?” 胖头陀道:“这……” 金剑侠道:“众将士都是国家立国安邦之本,岂能都游手好闲。” 胖头陀道:“这还不都是给皇帝老儿作活,便宜了那老儿。” 金剑侠斥道:“你喝多了酒,不要在将军面前胡言乱语。” 张将军摆摆手道:“无妨!说实话,我也搞不懂,这世间人们的地位怎么就像那玲珑宝塔一般,一层一层。” 金剑侠道:“将军不必苦恼,这天下不管怎么变,只需顺势而为,想多了反累了心,伤了神。自找不自在!况将军身居要职,上可报国,下可为民,自是有一番功德!” 张将军道:“剑侠兄美言!” 白景祥道:“张将军,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将军道:“少侯爷只管讲。” 白景祥道:“这南境之兵为何如此只少?” 张将军道:“原来还是此事,这驻守南境的士兵本有百万之众,可近几年不知道为何,东西两境总是受到邻国侵扰,关家两位将军就不断要求增兵,这兵那是说增就增的,只得不断从南境抽调,如今就剩下这些了!徐将军也多次上报朝廷,直言这南境重地非重兵不可守,若东西两境太平了可将兵力调回南境,但是都被关家二将军死死咬住,不放一兵一卒,皇上体恤民生,不发征兵令,所以兵力有数,只不在此罢了!” 白景祥道:“原来如此!” 张将军道:“正因此事,徐将军与关家二位将军多有嫌隙,徐将军无可奈何,便以三十五万做百万兵用,镇守‘南天门’。” 白景祥道:“南天门?” 张将军笑道:“这‘南天门’乃是驻守的将士们对南境之趣称,这东境为‘东天门’,西境为‘西天门’,北境便为‘北天门’。” 众人纷纷道:“妙称,妙称啊!” 白景祥道:“不愧是铁血将军!上次战乱,十万对十五万敌军我还心有过担忧,二位将军仅凭三十五万军马竟能将此处守得固若金汤实在不易!” 张将军道:“徐将军名声在外,南越国多次在徐将军手上栽过跟头所以一直不敢与我等正面相对,只是不知为何近来他们敢犯我南境了!” 白景祥听后心道:“这多半是父亲所为,我决计不能说出来,父亲的过错就让我来承担好了!”于是道:“不管如何,只叫他们竖着来横着回。”张将军笑道:“少侯爷好胆识!” 众人清茶筵席,各自诉说自己的经历,探讨武学深浅,越聊越高兴,不觉已到深夜。 张将军谈到敌军面无惧色、云淡风轻,可谁人能知张将军心中之忧愁,张将军深夜难眠出得营帐,自走到营外散步。张将军来到一处高处,远远观望心中诧异,敌营丝毫未见火光,怎么如此宁静,甚是奇怪。又望这天,无半轮弦月,目光能看到的地方不过百十米,张将军担心敌人夜袭,让兄弟们白白送命,于是到各处紧要处巡视了遍,对守夜的士兵嘱托,便回营帐去了! 败军 张将军巡视完毕回到帐内彻夜未眠。 第二日,哨兵来报道:“敌军已距南天门五里屯兵搦战,人有一万之众。” 张将军城中点兵,白景祥见张将军点兵,问明缘由,道:“将军,这仗能打得吗?” 张将军道:“敌众我寡按道理是打不得,但是我们免战据守也是不行的,敌人一定会想尽攻城略地之法,到时我怕我们陷入被动之中。” 白景祥道:“敌军主帅非平庸之辈,定会有备而来,确实符合将军所言。” 张将军道:“让敌人不再进攻的方法就是打服他们,让他们从心里佩服你,让敌人从心里不敢再对我们有所图。否则他们永远只当我们是软柿子。” 白景祥道:“我知道了。”他有了第一次上战场未曾有过的犹豫;他现在脑海中满是一个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惨死的画面;他突然失去了第一次上战场时对生死的坦然。白景祥心中道:“没想到几天之内要打两场打仗心境变化竟是这样,我竟然有了对死亡的恐惧。”白景祥心中不仅冷笑以此来嘲讽自己。 张将军看着白净祥的样子道:“少侯爷,你怎么了?” 白景祥道:“无事。”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张将军明白因为他是过来人,这江湖厮杀与战场厮杀都是一个道理,厮杀意味着就要有人死,不是别人就是自己,他如何不明白白景祥心中在做怎样的对抗。久经生死的张将军看着白景祥的背影心中道:“人立足于江湖之上最难的就是战胜自己,面对一件事情不仅要在精神上战胜自己,也要在凡体上战胜自己,在精神上战胜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看开,你如果还不能想到这一点,你就是在苦苦折磨自己。如果真的想不到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将这些事情压在心底最深处不去想它。”想罢,张将军点足兵马,率兵出城,直奔敌方而来。行至中途,忽见旁边一匹快马赶到他身边,白景祥胯下骏马,手执长枪,身披重甲来了,随后赶来的是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张将军欣慰地笑了。没人知道白景祥究竟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自己的心境调整好了,可能此时的他仍然恐惧,但是他的凡体已经在行动了,这是武者的本能。 黎重奉见张将军率军前来迎敌,又看到张将军身旁有一位年轻的乌甲小将和几位打扮的很奇怪的四个人,他知道自己心腹大将就是死于这几人之手。于是,从镇军台上站起,喊道:“你们杀我将士,今日,我必取尔等性命血祭我战死沙场的将士。” 张将军喊道:“不义之师,自取灭亡。” 黎重奉手中帅旗一挥,号角齐鸣,战鼓震天,众将士各个如豺狼虎豹般狂扑过来,张将军将手中大刀一挥,众将士杀了过去。军前号角鼓齐鸣,百兵血涌命不惜。黄沙如雾迷人眼,勇将难辨阵八方。一阵杀,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时,黎重奉身旁的执旗兵手拿着一只特殊的令旗,在空中不停挥舞,南越国军中响起了一阵特殊的号角声。张将军心中疑惑不解,一边杀敌一边想道:“敌人今日的号角实在是奇怪。”不止张将军感觉到了这号角的奇怪,众将士都感觉奇怪。此时杀敌难以分心,都不敢有一点犹豫。 忽然,风沙四起,无数的南越国士兵从沙子里钻出来,一些人杀入了阵中,一些人直奔向南天门,张将军感到不妙,怒吼一声:“回守军营!” 这一切都是黎重奉的计策,这歇兵几日,南越国军队丝毫没有闲着。他命人用麻衣涂上树胶,表面撒上黄沙让士兵披在身上,用纱巾蒙住眼耳鼻口以免起身时被黄沙所迷,平趴在沙地上与之融为一体,如此掩人耳目。每逢午夜时分,便让士兵吃所带稀饭匍匐前进,白日里边贴地做黄沙模样。仅三日,敌军便在距南天门二里前后埋伏了五万军。张将军率军与敌军正面对垒之时便就入了敌军的包围之中。南越国伏兵只待号角声起,杀出来,一举攻入南天门,张将军深知中计已深,急忙回兵。 白景祥正杀得如入了魔一般,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赶紧拉住了白景祥,白景祥清醒过来,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将金剑侠、白景祥护于中心,金剑侠对白景祥道:“我们中计了,南天门守不住了,众将士性命难保,我们赶紧找路逃去。” 白景祥道:“如何只顾自己性命逃去?”金剑侠早料到白景祥会一根筋,趁其不备一记手刀将他砍晕,背上他就在那三人的掩护下飞奔而去。张将军一路硬拼率领残军,杀出一条血路,弃了南天门寻条道路败军北逃。南越国攻占南天门,黎重奉犒赏众士兵,下令谨守各路关隘。 张将军带领残余人马败退五十里,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白景祥也赶了过来!张将军面对众人,道:“此一战都怪我未能看清敌人的计谋,白白葬送了许多兄弟的性命,失守了这南天门,我再无颜面面对众位。”说罢欲要提刀自刎谢罪。 金剑侠赶忙拦住道:“张将军万万不可,这丢南天门是我等未曾料到敌人竟有如此似拙实巧的高明计策,但是仅此一败又算得了什么?待我们重整旗鼓复夺南天门。”众人纷纷劝住。 白景祥也醒了过来道:“这是哪里?” 胖头陀道:“我们中计了,丢了南天门。” 白景祥看着张将军道:“败了?” 张将军道:“败了!” 白景祥道:“这南越国真是下了心思。” 胖头陀道:“我们小瞧了他们。” 白景祥问张将军道:“将军接下来该当如何?” 张将军道:“他们夺了南天门势必会派重兵驻守,而后缓缓向北推进,所以我们要寻个地方安营扎寨,为他们北进的路上设一道屏障。” 白景祥道:“如此甚好!” 众人收拾妥当,寻到一个宽阔地方,安营扎寨。金剑侠道:“张将军,我们需要谨慎提防,唯恐南越国寻我们来。” 张将军道:“金兄所言正合我意,我自会派人严加提防。” 白景祥道:“没想到我还没死却就败了,胜败真是转瞬之间。” 金剑侠道:“世事就是这样,变化皆在转瞬之间。” 胖头陀道:“别垂头丧气的,年轻人的心气在哪里?什么死不死的,别总挂在嘴边。” 白景祥笑了笑道:“是,胖兄教训的是。”转头又看向张将军道:“将军,接下来怎么做?” 张将军道:“一边率领残军败将以御敌寇,一边静等寻徐将军大军人马,复夺南天门。” 白景祥默默地点了点头! 深夜难眠,白景祥一人来到一处高地,独自坐着惆怅,眼见生时逢混沌,少年英雄苦难为。张将军来到白景祥身边道:“我听说你师傅是个很不错的人?” 白景祥道:“我师傅江湖人称‘枪之圣者’。” 张将军道:“柯程是吧!” 白景祥道:“将军如何知道?” 张将军道:“我从军前也在江湖上混过,年少游侠,走马江湖,快意恩仇,曾听过他的名号。” 白景祥道:“将军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那又为何从了军呢?” 张将军道:“从军正身名,报国家安黎庶,匡扶正义。” 白景祥看着张将军,张将军看着白景祥用特别的眼神看着他,道:“我说的是真的,不然我舍身忘死图什么?” 白景祥道:“将军有经天纬地之才,有匡扶乾坤之志;文韬武略,用兵如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张将军道:“败军之将何敢言勇,你别说那风凉话。”此时二人就像老朋友在诉说自己多年来的经历一般。 白景祥认真道:“景祥怎敢羞辱将军,景祥心中自是佩服将军还来不及呢!胜败乃兵家常事,智者千虑还有一失,这算不得甚么?” 张将军道:“你我坦荡直言就好,莫用这些话来苦劝我,我已身经百战见惯了生死,所以你不用说我也懂的。” 白景祥长叹一声!张将军道:“好好少年郎叹甚么气。” 白景祥道:“仅此几日十万人就这样没了!” 张将军道:“我就知道你心中难以放下,特来此与你宽心!你很年轻,自是没见过多少生死,对于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难以忘怀说明你是个心地纯善之人,感怀缅伤皆在情理之中。我不及你师傅柯程前辈,但是我今夜要教给你的,你要好好悟。” 白景祥道:“景祥愿听将军教诲!” 张将军道:“生活的本质就没有真正的潇洒快活,若想追求潇洒快活,须当自己苦中求乐;人情冷暖,均依本分,所以不要抱怨别人对你的视之不理;世间事没有甚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你可以闻所未闻,但是绝不可以惊怪失寸。你且记下!对于死去的众兄弟,生时我们相互照顾,情如手足,已然尽了本分,所以不要再为他们难过了!这不是狠心,而是自救,生死离别在这战场上总是发生,如果你自己解不开这些心结迟早会疯掉,到时莫说保家卫国,连自己都救不了!兄弟当是兄弟,生时尽欢,死而不惧,深埋吾心,天地相遇。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场战争,你若还想再这军营中待下去,就要放下你心中的包袱!” 白景祥沉默良久,起身而立向张将军拱手施礼,道:“承蒙将军教诲,我自不负凌云志,一枪挑尽天下雄。” 张将军道:“好,男儿不负凌云志,当属人间第一流。” 这时,金剑侠、银刀客、铁面生、胖头陀过来了,胖头陀道:“你们两个人的对话,我都偷听到了!”金 剑侠道:“张将军、景祥老弟并非我等特意偷听,因为你们谈话声太过响亮!” 张将军道:“容你们偷听,也容我告密。少侯爷,你师傅柯程其实是这四位的结义兄弟。”说罢便潇洒离开了。 白景祥大吃一惊道:“这……这……这……” 金剑侠道:“莫要吃惊,告诉你也无妨,你师傅死了!” 白景祥听后倒退两步,道:“师傅只告诉我,他教了我十几年的枪法,教的烦了要到江湖上散心去,这……” 胖头陀看到白景祥的反应,又看看金剑侠,最后又看看走远的张将军,道:“这张将军在这节骨眼儿上提这话做甚么?大哥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这般直白干甚么,这娃娃三番两次接受刺激哪能受得了!” 金剑侠并未理会胖头陀,对白景祥道:“这是事实,痛苦没有人能替你承受,早知道晚知道都要知道,你若明白了张将军的教诲,就要知道世事无常,勇敢的接受它。” 白景祥道:“我师傅怎么死的?” 金剑侠道:“身生顽疾不治而亡!” 白景祥两行清泪留下来了,跪在天地间向远方磕了三头。金剑侠道:“你师傅临终交代,你有一劫,非我等难以渡你,他不用你有甚么大作为,只是这杆龙凤枪非君子不可用。” 胖头陀道:“景祥老弟,你知道啥叫君子吗?” 银刀客白了胖头陀一眼,道:“你是君子吗?” 胖头陀道:“俺是头陀,俺只管杀人不管埋,哪称得上是君子!” 铁面生冷冷地道:“闭嘴!” 胖头陀道:“四哥说的是!” 白景祥起身道:“四位是师傅的结义兄弟,景祥还怎敢同四位前辈以兄弟辈分而论,只是我不知该如何称呼四位前辈。” 金剑侠道:“我年长几岁,为大哥,你称我大伯便好;银刀客次之,便是你的二伯;铁面生为老四,便是你四叔;胖头陀为老幺,便是你的五叔。” 胖头陀道:“老幺显得小巧,俺是老五,你叫俺五叔。你别伤心了,你师傅其实走的很坦然,只管笑迎莫要哭送,否则坏了你师傅潇洒不羁的名声。” 白景祥道:“五叔说的是,师傅一生不愿拘束,只是因为遇见了我,收我为徒,在澧州一待就是十几年,将平生枪法传给我,我定不会坏师傅的名声。” 胖头陀道:“哎,你们瞧瞧,我就说这娃娃悟性高!老三后继有人了,还真有点君子样!” 银刀客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胖头陀笑嘻嘻地道:“二哥说的是!” 南越国主帅夺得南天门,并未派兵急追他们,反而在南天门整军,对各路关隘派了重兵,稳定军心,轻重缓急,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向北扩张。探兵报入帐内,张将军道:“这个黎重奉不仅治军严正更是用兵入神!” 白景祥道:“确实不简单,‘穷寇莫追’四字他是当真明白了。” 金剑侠道:“杀我们的确不如固守城池紧要。” 白景祥问道:“将军,徐将军人马几时可到?” 张将军道:“不知!” 银刀客看看白景祥,白景祥看看银刀客,他们几人心知肚明,这徐中年重军已过了苍州边境,就算再急行军也非几日就可到的,此时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挡住南越国军队的北进之路。白景祥道:“按照南越国军队的速度,不日便能与我们正面相逢,我到觉得我们不能再硬拼了,纵使我军神勇无敌,舍命拒之,终究是蜻蜓憾玉柱,难挡其杀势。但巨象难敌群蚁之噬,我们不做巨象转做群蚁如何?” 胖头陀道:“贤侄,此话怎讲?” 白景祥道:“他们进一步我们便退一步,然后以小股军队不停去骚扰他们,只做他们的绊脚石,让他们前进的困难些!只与他们耗到徐将军重军到来!” 张将军道:“拖兵之计,如此甚好!” 接着众人安排,金剑侠、银刀客、白景祥、铁面生、胖头陀各率三十士兵,从不同方向不停去侵扰他们,白景祥吩咐手下士兵道:“我们是敌军前进道路上的陷马坑,同时又是一只利箭,我们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只行干扰之事,白了说就是敌驻我扰,敌进我退,敌退我功,让敌人片刻不得安宁。”众兵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将军武功不错,上阵杀敌勇猛无敌,甚是信服,严遵白景祥号令。不止白景祥这边如此,其余四路也是如此。 这五路小股军队虽比不上千军万马,但是重在灵活,不管白昼但得机会便去骚扰一番。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让南越国军队好似捕风捉影,苦不堪言。南越国主帅黎重奉非等闲之辈,看穿了他们的意图,他也安排了众多小股军队做先锋军,游走在主军前方,予以白景祥等人痛击。 白景祥等五路人马不在兵多而在兵精,杀时如神兵天降;退时如神龙不见首尾,让敌军难以一口将其吞掉,反而受到他们牵绊,十分苦恼,如此且扰且退虽丧失了几多土地,但阻敌效果已见奇效。 黎重奉对身边将军道:“这打仗,非天时、地利、人和不可胜,敌我双方均占天时、人和,敌军胜我军一筹多占地利,这导致我军深受敌军骚扰而毫无办法,所以接下来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了!严加把守已得之土地,安抚周边百姓,拒不迎战,巩固军势。”众将听着黎重奉的分析纷纷赞同,如此敌我双方便彻底形成对垒之势。 张将军见白景祥的方法很有奇效,敌军已经不再前进了!众人聚与帐内商议,张将军道:“这拖兵之计用得甚妙!敌军停下了北进的脚步,这是好事。但是坏事是我们的拖兵之计对于不再北进的敌军失去了威胁,所以敌军很容易扎下根基。” 白景祥道:“正如将军所言!” 张将军道:“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徐将军的大军不日便到!”众人喜笑颜开,终于等到了徐将军的大军。 果然,过了两日,徐将军率大军人马赶到,众人纷纷前去相迎,唯有张将军迟迟不见身影。白景祥感到奇怪:“徐将军到了张将军本该前去迎接,怎么迟迟不见张将军身影,这是去了哪里?”正疑惑不解之时,却看到张将军赤裸上身,背负荆棘,来到徐将军跟前,单膝跪地拱手施礼道:“将军,张文远失守南天门,罪该致死,得众将士苦劝,又苟活多日,特来此负荆请罪!”众人打心底里佩服张将军,这几日来他们明白张将军是在顶着多大的压力苦苦支撑着,才让这股残军不至于颓败下去。 只见徐将军走到张将军跟前,搀扶起张将军道:“文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一心为国,乃国之栋梁,但我离军之时如何交代的,你也立下了军令状,军令如山,你未能行此令,便是山崩地裂,择日斩首。” 众人本以为徐将军念在张将军戎马一生,战功卓绝的份上饶他性命,没想到就这样斩了!白景祥等人纷纷替张将军求情,徐将军只看了他们一眼,站在远处一言不发。 张将军道:“众位兄弟,你们莫要为我求情,这军营之中不似寻常江湖,令立如山,军法严明,我未履行军令,便是我之过失,这失误的代价太大了!国门失守,十万大军所剩无几,我罪该致死!”众人沉默不语! 张将军对徐中年道:“将军,末将死前只有一事相求。” 徐中年闭眼答道:“讲!” 张将军道:“文远只求将军将我在敌军阵前斩首,如此,文远死而无憾!” 徐中年答道:“张将军放心,徐某竭力而为!” 翌日,徐中年率军在敌军阵前摆开阵势,守门士兵报于南越国主帅黎重奉,黎重奉对众将士道:“不得迎战,只可观望。”黎重奉看到敌军排列阵势,口中夸赞道:“非精兵良将不可为之势!”众将士也纷纷点头称是。 只见一个身穿盔甲之人,手持一柄青龙大刀立于战前,侧面还挺身跪着一人,这相隔不愿看得是一清二楚,手持大刀的人正是他一生的劲敌徐中年,跪倒的那人上身赤裸,背着荆棘,正是赫赫有名让他南越国军闻名便知其人的张文远,黎重奉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徐中年吩咐人拿酒来,徐中年端来一碗酒递给张将军,道:“张将军,这碗酒敬你!”张将军接过碗酒一饮而尽,徐中年道:“我亲自送张将军上路!”接着道:“恭送张文远将军!”忽然身后众将士拱手齐声喊道:“恭送张文远将军!”喊声响破天际。 徐中年手起刀落于敌军眼前斩了张将军首级,拖了大刀一步一步向后走去,天地黯然,有谁能解徐中年之滋味,刀不染血足见其利,人不动情岂非铁石心肠。士兵将张将军尸首收到一处,厚葬!收拾尸首的士兵非常悲痛。张文远将军在军中被将士称为儒将军,因为此人文才武备,足智多谋,神勇无敌,心若明镜,儒雅知文,戎马一生,军功无数,爱惜兵卒,待人温和,可与士兵同生死,扶危济困是有名的儒将军。张文远将军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不亏兵卒,虽死而气犹存! 众军井然有序的撤退了!黎重奉将一切看在眼里,回到营帐中,道:“这张文远将军被我用拙计赚了他的南天门,又将他杀的大败,惹怒了徐中年所以才杀了他!不过在我看来徐中年是要下定决心复夺失地,故此杀一员虎将给我们看以表其心志坚定!”他长叹一声,道:“这张文远虽死而军气犹存,我们难以在徐中年军前进军半步了!” 徐中年回到了大营军账之中,白景祥也回到了军账内,他此时感到很迷茫。 夜深人静之时,他又来到了那处高地,仔细想着张将军那夜给他讲的那番话,默默地发呆。金剑侠走了过来道:“又在想什么?” 白景祥道:“张将军那夜给我讲的话,让我现在觉得是张将军他自己没有想开。” 金剑侠道:“张将军给你讲的话我听到了,他说的没错。张将军并没有想不开,张将军军伍一生,有功便领,有过便罚,张将军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不愧兵卒,真正将情义放在了心上。他坦坦荡荡,直面生死,连死都不怕,他会有所纠结吗?张将军虽死而气犹存,张将军之境界高我等几筹,他是在交给我们什么叫担当,什么叫责任。” 白景祥道:“经大伯一提点我到明细很多了,多谢大伯解惑!” 金剑侠道:“你虽然有时待人接物很成熟稳重,但是毕竟是年轻,有些事情总是慢慢才明白的,回去吧,早些休息。” 白景祥道:“大伯,你先回,我一会儿就回。”又独自待了片刻,白景祥回大帐之时,看到徐中年帐内灯火通明,于是来到徐中年帐内,看见徐中年将军在挑灯夜读,徐中年抬头看到白景祥来了,起身施礼道:“少侯爷来了!”徐中年似乎已经对这位小将军心生敬佩之情。 白景祥道:“打扰徐将军了。” 徐中年道:“有什么事情吗?” 白景祥道:“徐将军,这张将军一定要死吗?” 徐中年道:“军令状在此,如何不死?” 白景祥道:“如此一员大将就此陨落,岂不是国家之悲。” 徐中年道:“错,英雄死其魂犹在,无人愿做英雄才是真正的国之悲。张将军死而无憾,何来可悲?” 白景祥道:“这?”一时间无言以对。 徐中年道:“不止张将军,还有我许许多多的士兵,他们所有人的死都是在告诉敌人,就算他死了也会有人来继续替他做生前所做之事。” 白景祥道:“张将军活着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徐中年道:“战争就会有死亡,方式有很多。法令严明,谁可特立独行?张将军让我于敌军阵前将其斩首,目的就是震慑南越国军队,让他们知道我之军威,我军之志。” 白景祥道:“不愧是军伍中所称赞的儒将军,如此当时还能有这般心境,非常人莫能及。” 徐中年道:“我听说了,少侯爷在阵前更是骁勇,我如今对少侯爷是刮目相看。” 白景祥道:“将军美赞!我还以为……” 徐中年道:“你还以为我以为你是来监视我的?” 白景祥道:“这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将军已经挑明,笑道:“少侯爷放心,如今天下内忧外患,你身份特殊又是在特殊时候到此历练,我怀疑你在所难免,甚至……,算了不提也罢,见你今日表现我徐某甚是钦佩,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白景祥心中吃了一惊,因为他担心徐中年会怀疑到此次南越国进兵与他或者他父亲澧州侯有关,只是徐中年没有说下去,他也不便再问,只好将此篇翻过了!白景祥问道:“徐将军接下来作何打算?” 徐中年道:“守,如今既有内忧又有外患,内忧不除外患难除,只便固守!” 白景祥道:“若是我们起先固守是不是也不会如此” 徐中年道:“不,你们当初做的没错,我若有十万大军且与敌军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我也会打,因为只有打服了敌人,他才会真正惧怕你。只不过你们中了敌人的计了,否则,这场战争未必你们会败,敌人的计策实在是高明,防不胜防!” 白景祥道:“的确高明,用心可见一斑。” 徐中年道:“不知道少侯爷接下来作何打算?” 白景祥道:“南天门一日不收复,我便一日不离开,从今日起我便是徐将军的兵了!” 徐中年道:“不怕死?” 白景祥道:“有何惧哉? ”徐中年大笑道:“好,如此我又得一员猛将!”白景祥辞了徐中年自回帐中。 在这南天门,两军二足鼎立之势固然形成! 二杀义王 第二天,行刺白启兴失败之事传到了白毓弘这里,白毓弘道:“失败了?按道理说那五人的实力可不简单呀?难道白牧琼那小子真有两下子?” 于是他派人找来关则宁,对关则宁道:“关丞相,你听说了昨夜有刺客行刺义王的事情?” 关则宁道:“侯爷,实不相瞒,我得到徐中年的消息说:‘南越国屡次犯我南境,所以他率军回南境驻守了!’我一早先去告知了百顺侯,只见百顺侯身上受了伤,问了情况方知的确有一路刺客昨夜刺杀义王,皆被百顺侯拦下了。” 酆州侯笑了笑道:“这南越国进兵、昨夜刺杀之事都是我安排的,事先未告知丞相。不过,我想关丞相应当能猜到,毕竟我们前几日才商量过的。” 关则宁道:“侯爷,做事坚决果断,令我佩服,我也的确是想到了,这应该是侯爷安排的,只是这南越国进兵之事太过重大我不能不告知百顺侯。” 酆州侯道:“丞相做的是,只是我很不解这义王府究竟有什么神兵勇将可挡我派出去的刺客?” 关则宁道:“侯爷派出去的人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吗” 酆州侯道:“他们出城去了,暂时还不知他们去向。” 关则宁道:“这义王府我也去过几趟,戒备的确森严,难不成其中还藏着什么高手不成?” 酆州侯道:“我手下的人不说是江湖高手但也是有几番实力的却仍然未能撬动义王府。” 关则宁道:“如此看来,我们只能从长计议。” 酆州侯道:“时日不多了,白启兴不死不行啊。” 关则宁低头不语,心中想道:“他能死掉最好,不过白毓弘你还不够狠,我还要逼你一逼。”于是道:“侯爷,恐怕我等没有这番能力,虽然我们有重军,但是我们没有足够多实力强劲的江湖高手助我们,只怕……” 酆州侯打断关则宁道:“是啊,我此番带来的人的确不够多,但是他们的忠诚与实力我都是信得过的,只是一时失利。” 关则宁道:“是,侯爷处事有度,只是我们不下死工夫,难得生霸业。” 酆州侯道:“关丞相说的是,此事我在考虑考虑,不过丞相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关则宁道:“侯爷若说用兵关某定鼎力相助,可这江湖高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酆州侯沉思道:“好,此事我知道了。” 关则宁道:“是,关某就不在此打搅侯爷了!” 白毓弘道:“关丞相去忙吧!” 关则宁辞了白毓弘自回到房内,乔装打扮改头换面从一处密门出去独自来到一处偏远的宅院,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的人见是关则宁纷纷起身施礼,关则宁道:“现有一事我要劳烦诸位。”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其中一人,那人道:“关丞相尽管吩咐。” 关则宁道:“将这上面的人统统杀掉。” 那人拆开看道:“关丞相放心,定不辱命。” 关则宁道:“好,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关则宁交代后就离开了。 终于酆州侯收到了无书柳先生派人送来的信,白毓弘接过信拆开来看,道:“原来如此,这义王府不仅有百顺侯还有很多在暗处保护白启兴的人,我到要亲自见识见识。” 旁边人道:“侯爷,您的想法太危险了!” 酆州侯冷哼道:“我白毓弘还未怕过谁,我意已决定要会会他们,今夜子时出发,你们下去准备。”众人领命而去。 子时将之,酆州侯白毓弘整装待发,率领一干人来到义王府附近。白毓弘知道义王府戒备森严,他先安排两人先闯义王府负责诱敌。第一路诱敌的人有钻天鼠、飞天鹞,二人先潜入义王府,大杀四方。有人将消息报给百顺侯,百顺侯坐在义王府厅堂旁边坐着义王白启兴,百顺侯对随自己而来的管家道:“管叔,你去看看。”管家应声而去。钻天鼠、飞天鹞周围的士兵越聚越多,又有管家带领的人前来助阵,钻天鼠、飞天鹞寻了时机逃出义王府。管家早就对履犯义王府的刺客深恶痛绝,率领着人追了出去。 白毓弘又吩咐恨江龙、上树虎二人为第二路前去诱敌,二人领命而去,入了义王府亦是一阵乱杀。百顺侯得到消息道:“三番五次,真当义王府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只是在这义王府中除了百顺侯与他带来的人之外,其余皆是寻常士兵,武功甚低难挡江湖高手,所以他吩咐,引他们到厅堂前来。 军长出门而去,不多时果然引了恨江龙、上树虎杀到了厅堂前。二人看到了手持断月戟的百顺侯立于门前,道:“我说怎么围攻我们的人这么少,看到你我才明白是你特意让我们到此的吧!” 百顺侯道:“你们很聪明,所以你们不该来。” 恨江龙道:“我很想会会你。” 百顺侯不再答话,掣戟朝恨江龙、上树虎挥去。 百顺侯一杆断月戟,招招屠杀之狠辣;恨江龙一柄滚龙刀,寒光闪闪如飞雪飘花;上树虎一对虎头双钩,外家兵刃纯熟老练。 在远处屋顶上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楚山河,他从远处远远观望义王府中的动静。这时又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正是鱼小丸,楚山河道:“你怎么又来了?” 鱼小丸道:“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楚山河道:“我应付不过来?我比你强多了!” 鱼小丸道:“闭嘴。” 楚山河只好默不作声,远远观望。 百顺侯、恨江龙、上树虎打得难解难分,三人内力翻涌如汪洋,威势灌瑶海。突然,义王府外又闯进来一路人,正是酆州侯白毓弘领着两人找到了此处。酆州侯见恨江龙、上树虎迟迟没有出去,义王府十分安静,以为遭遇了不测,所以他领着剩下的两个亲随身入虎穴一探究竟。 酆州侯见到恨江龙、上树虎双战百顺侯,便对身边的两人道:“闻罗、闻义助他二人。”闻罗、闻义二人拔出长剑杀了进去,百顺侯力战四敌。 周围的士兵见又来了三人,担心侯爷力敌四敌有什么闪失,而他们的武功根本帮不上忙。但是一旁的军长一声令下所有士兵无奈地涌向白毓弘。酆州侯本在远处看着百顺侯如何力敌四敌,但是只见周围士兵向他杀了过来,他冷笑一声,一柄长剑出鞘,身形如鬼魅,一转眼间周围已经躺下了十几具尸体,所有有士兵都不敢上前去了。 酆州侯眼光一闪看到了躲在屋中只露出半颗脑袋的白启兴,他心中大喜,道:“小东西,本侯终于找到你了!” 酆州侯欲去杀白启兴,只见此时百顺侯的长戟被上树虎的双钩勾了出去。因为百顺侯感觉受过伤的手臂一阵麻木,提不起力气,执戟力道下滑,显出破绽,被上树虎抓到了时机,将戟勾了出去。手中没了兵刃,无法抵挡,又加之四人出手快准狠,身上赫然已经多了十几处伤。白毓弘大喜道:“不过如此!”言毕,提起内力飞步向白启兴奔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处的楚山河叫道:“不好,牧琼竟受伤了,保护兴儿。” 鱼小丸心领神会,两人飞步从远处屋顶冲过来。楚山河双掌齐出,闻罗、闻义稍微一愣各自单掌相迎,二人被震飞出去。然后楚山河手腕一翻又是双掌,恨江龙、上树虎也是单掌相迎,被震飞出去。四人站定脚步稳住身形立住向前看来。 就在白毓弘要接近白启兴的时候,鱼小丸也赶到了他的面前,二人双掌相对,都被向后震飞出去,白毓弘双脚点地起身,一记凌空翻落回原处;鱼小丸则落到了厅堂内,直接凌空翻转,往桌子上一蹬,将桌子向后踢飞出去稳住身形。 楚山河立在百顺侯身前,看着对面的五个人,白毓弘看着这两个面具黑衣人,心中想道:“这就是柳先生说的戴面具的黑衣人吧,武功果然不错。” 楚山河率先开口道:“诸位,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改日再来。” 白毓弘道:“呸,本爷要杀的人就没有杀不成的。”说罢,提剑杀向楚山河。 楚山河从背后拔出长剑,楚山河的剑像出水蛟龙,酆州侯的剑像猛虎下山,二人内力似江翻海倒。 闻罗道:“没想到公子的武功修为竟能到此地步。” 闻义道:“看来公子私下里下了不少苦功夫。” 恨江龙道:“我只知道,你们家公子狂傲,真没想到他的确有资格狂傲。” 上树虎道:“这身武功放到江湖上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闻义道:“我们去助公子一臂之力。” 上树虎道:“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不想被他们的剑气伤到,就乖乖地在这里等着。” 恨江龙道:“不是我们不去相助,只是,内力越强其剑气越盛,我们若是在他们剑气正盛时贸然相助也只是白白送命罢了,这点道理你们不应该不懂吧!” 闻罗道:“恨江龙大哥说的是。” 楚山河、白毓弘两人一战,连被众士兵扶到了一旁的百顺侯,在半昏半醒之间念道:“这两个人,就算是我遇到若不尽十分力恐怕也难以取胜。你们究竟是敌是友呢?” 虽然白毓弘武功很强,终究是比混迹江湖多年的楚山河差了不少的距离。只见楚山河身形一转,一剑刺出,这一剑内含了极强的内力,白毓弘来不及躲闪,横剑挡住楚山河一剑,面具后的楚山河微微一笑道:“就到这里吧!”剑尖抵在剑身的那一刻,一股内力如决堤江海,狂涌而出,白毓弘手中的剑断为两截,自己也被楚山河的内力冲飞出去,白毓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闻罗、闻义飞步上前接住白毓弘,白毓弘说道:“走。”恨江龙、上树虎护在三人面前,见楚山河并未趁势杀向他们,又听到白毓弘说“走”,几人飞速离开了义王府。 鱼小丸见他们都走了,来到楚山河身边道:“我们走。” 楚山河道:“武功是不是很帅,动作是不是很潇洒?” 鱼小丸道:“走。” 楚山河道:“慢着。”然后来到百顺侯身边,看着他,对士兵道:“将他放下。” 士兵不知所措,旁边的军长道:“放下吧!” 楚山河把了百顺侯的脉道:“乱。” 然后将百顺后扶正,让他坐下来,楚山河站在一旁,凝聚内力,从百顺后天灵盖运入其体内。此时,管家率人也回来了,看见眼前的场景,欲要拔剑相向,被一旁鱼小丸拦下道:“若是想你家侯爷安然无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管家只好一动不再动,凝神看着楚山河和百顺侯二人。 过了片刻,楚山河道:“好多了,你们侯爷内息平稳了很多,治伤吧!” 管家命人将百顺侯扶入房内,对楚山河道:“不知阁下是何人,能够在此危急时刻出手相助,还肯不惜内力帮我们侯爷。” 楚山河道:“山野村夫,不便留名。告辞!”说罢,闪身和鱼小丸一起离开了! 闻罗、闻义、恨江龙、上树虎带着酆州侯白毓弘秘密回到关府。 可悲 钻天鼠、飞天鹞二人甩开管家众人,欲回关府之时,在路上遇到了十几个黑衣人。两路蒙面黑衣人相见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那十几个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人道:“二位阁下,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钻天鼠、飞天鹞二人对视一眼,钻天鼠用尖锐的嗓音道:“我们从地里来到天上去,不妨碍诸位兄弟做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各路。” 那为首的黑衣人道:“好,且行!” 就在钻天鼠、飞天鹞动身时,只听到那为首的黑衣人道:“杀!” 十几个黑衣人扑向钻天鼠、飞天鹞,钻天鼠道:“莫看你们人多,未必能欺我们,且看你钻天鼠、飞天鹞爷爷的本事。” 十几道寒光从天而降,钻天鼠委身一闪就如一个肉球一般滚到一旁,飞天鹞脚尖猛点身子向后掠去几丈。那群黑衣人见状道:“武功不错,分兵击之。”十几个黑衣人分做两路,分别向钻天鼠、飞天鹞杀去。 一柄剑已向钻天鼠袭来,钻天鼠铁榔槌一摆将那柄剑拨开。那柄剑顺势一转,随那人身子转了一圈屈身向钻天鼠下三路刺来,剑势极快,钻天鼠一下跃起用铁榔槌砸下。那人立即闪身到一旁,剑锋陡转,剑尖微微朝上刺出,直奔钻天鼠。两人正在交战,剩下的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围在了一个圈子中。钻天鼠心中想道:“妈的,爷爷今夜还能回得去吗? 那人刷刷又是几剑,剑招稀奇古怪,钻天鼠聚精会神防备着却没想到身后的人一个箭步没冲上去,瞬发制人,一剑从后背穿透钻天鼠前胸,然后一涌而上将钻天鼠乱刃杀死。 钻天鼠被乱刃杀死,那路人又开始围攻飞天鹞,飞天鹞最擅轻功手脚功夫稍微逊色,但是他会用暗器,飞天鼠心中道:“我的暗器在这群人眼里只能用一次,他们都是武功不错之人,眼上功夫一定不错,机会只有一次。” 眼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心中焦急万分。就在那群人全都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心中喜道:“机会,攻势不守便是弱势,显然那群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足尖一点径直向他们冲去,眼看距离渐进,双手一翻十几点银光飞射而出,那群黑衣人眼光何等犀利,但是想防却慢了很多,他们紧忙转腕向内翻剑护住致命处,但是身上也不免中了几针,飞天鹞见一计得成双掌推出将眼前的人打开,黑衣人来不及防备被推了出去,飞天鹞一蹬地起身踏到被推出去的借力又是一蹬凌空翻身一跃数丈远,眼看就能摆脱他们的围杀,为首的黑衣人在阵外忽然拔剑,一剑寒光斜斩而来,他虽然没有飞天鹞跃的高但是手臂加上剑的长度已经够了,一剑将飞天鹞右腰斩开来,鲜血涌了出来,飞天鹞强忍疼痛,拖着受伤的身躯,脚步依然不停飞速的向远处逃去。 那群黑衣人欲要追去,为首的黑衣人道:“此人是条汉子,不用追了,中此一剑他也活不长了。” 飞天鹞苦撑一口气找到机会逃出重围,逃回关府,恨江龙见到一身是伤的飞天鹞,便问道:“飞天鹞兄弟,你这是?” 飞天鹞道:“我们引了义王府内的人在着原州城内兜圈子,后来他们不追自回去了,然后我们便按照先前定下的约定,先回这里,奈何半路上碰上了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杀向我们,钻天鼠兄弟被当场乱杀而死,我便突出围杀逃了回来。” 恨江龙扶着飞天鹞道:“这?先不管这些,快些治伤。”话音未落,飞天鹞气绝身亡,再看看重伤的酆州侯众人面面相觑。 闻罗道:“我们只请关丞相派人相助。” 恨江龙道:“侯爷身受重伤不似先前,这关则宁可信得过否?” 闻罗道:“恨江龙大哥说的是,我自有打算。” 话说那十几个黑衣人到底是何人,原来是关则宁欲狠心除异己,派出杀手刺杀不真心亲近自己的朝廷官员。百顺侯白牧琼一门心思放到了白启兴身上,所以朝中大权尽被关则宁独揽。关则宁虽独揽朝政,可表现为一心秉公为干加之关则宁此人为人谨慎精明,不曾暴露野心,满朝文武难窥其心,都认为关泽宁是一位忠臣,故此文武无不宾服。 那些贤德廉明之官亲近他,心藏鬼胎之官只假意近之,朝堂之上被关则宁维持的一如渊文皇帝白易川在位之时模样。关则宁洞察人心,将文武划分出了亲己派的清官和异己派的鬼官。清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为国为民、肝脑涂地,鬼官心怀鬼胎、六亲不认、五毒俱全、祸国殃民,正因为关则宁遮掩的好,收拢了一众为官清廉之人的敬佩。新皇登基之日不久将至,所以他要加快步伐,让那些暗中勾结乱党的鬼官早早到阎王府报道,以免他们暗中勾结让自己多费力气反而坏了自己的事情。 所以他与酆州侯探讨事情后,便回到房间乔装打扮、改头换面来到一处偏僻宅院,开始召集人手施行自己的计划。 关则宁对众人道:“诸位,我关则宁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其中一人道:“关丞相待我等不薄,丞相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言。” 关则宁道:“有劳诸位抬举关某,关某感激不尽。”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花名册,他对众人道:“我心之大诸位多有了解,所以我能不能做这天下之主,更是仰仗各位出力,所以我请诸位杀了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 其中有人说道:“若成丞相大事莫说一份花名册,在来百份花名册我等也只管屠尽便是。” 关则宁道:“好,即得君言,事成关某必有重谢。” 关则宁吩咐后便回到关府闭门不出。 所以那群黑衣人正是关则宁派出去刺杀文武官员的杀手。他们完成任务回关府复命时正碰上了钻天鼠、飞天鹞,那群人看见这两个人也不像是寻常人,所以出手杀了他们。钻天鼠、飞天鹞也是时运不济,有千百条路走,却偏偏与一群杀神走到了一起。 那群人来到关府密会关则宁,将事情一一详说,又说了杀了两个黑衣人的事情。 其中一干人对关则宁道:“丞相,我的任务失败了!” 关则宁不解道:“如何失利?” 有人道:“我杀的人是杜仲绵,他府中有很多江湖高手由两人率领护住了杜仲绵,我等一时拿不下又恐出了闪失所以只好退了回来。” 有人道:“我杀的人是刘杦,他也有高手护院。” 又有人道:“我杀的人是郭林,亦是如此。” 关则宁点点头道:“既如此,也无妨,杀鸡儆猴,也吓一吓他们,让他门也知道收敛些。” 那些人又道:“我等愧对丞相厚爱,甘愿责罚。” 关则宁道:“此事无妨,杜仲绵、刘杦、郭林此三人私交甚好,而且他们善交朋友,我想在这时候请一众江湖朋友保护也非不可,这怪不得你们,只怪我考虑不周。” 众人正商量事情,突然门外传出一阵敲门声,只听道:“丞相,我是闻罗,我奉侯爷之命特来请您,有要事相商。” 关则宁道:“好,请侯爷稍侯,我穿上衣服即可前去。” 闻罗听后道:“静候丞相。” 关则宁对众人道:“你们从后门出去,这几天不要抛头露面,金银并生活之物我会派人给诸位送去,且请诸位宽心。” 众人对关则宁称谢施礼后由后门离开。 关则宁来到酆州侯居处,屋外闻义早就等候着关则宁了,闻义见到关则宁连忙让进屋中,关则宁拱手施礼走进屋中,道:“侯爷有何事?” 闻罗道:“侯爷受伤了。” 关则宁大吃一惊道:“这,白天还不是好好得吗?” 闻罗道:“我们去了趟义王府,百顺侯被我们重伤,而侯爷被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伤了。” 关则宁心中笑道:“狂妄之人自当如此使用,酆州侯重伤,百顺侯如今也重伤了,真是天助我也。”却道:“侯爷怎能如此不顾性命,我府上有一位钱先生精通医术我去请他来。” 闻罗道:“我同丞相一起。” 关则宁道:“好,我们速去速回。” 关则宁、闻罗二人匆匆赶路,关则宁心中想道:“这白毓弘如今身受重伤动弹不得,要是杀了他正好少了一份威胁,天赐良机如何能放过,白毓弘你早死晚死都要死,况且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有你没你都并不重要了。” 想罢,二人穿过了几间院子来到钱医生的住处,关则宁站定道:“闻罗公子,这里便是。” 闻罗道:“好,我们快些请来。” 关则宁道:“好。”言毕,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出手迅猛直插闻罗咽喉,闻罗惊恐地看着关则宁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他后悔没听恨江龙之言,他应该让恨江龙暗中跟随,但是他太自信了,误认为关则宁只是一介文官不通武学,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 关则宁道:“闻罗公子,好好休息。”便将闻罗丢到地上。敲开钱先生的门,道:“找两个人将尸体处理掉。”而后关则宁带着钱先生来到白毓弘住处。 恨江龙眼眉微微一皱道:“丞相,不知闻罗公子去了哪里?” 关则宁道:“闻罗公子去药铺买些药去了。” 恨江龙道:“是吗?” 关则宁微笑地看着他,道:“正是。”说罢,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匕首,杀向恨江龙,在这非常之时刻恨江龙对任何人都已有防备,关则宁出手迅捷但是恨江龙也绝非等闲之辈,出刀便挡下与关则宁打到一处,上树虎赶紧去助恨江龙。闻义见事情不妙杀向钱先生。钱先生突然手中多了几根银针,力发千斤,快如电闪只是,银针刺入闻义胸口,闻义毙命。恨江龙、上树虎知道酆州侯的命他们是保不住了,于是都想夺门而出,但是他们已经被关则宁的一柄匕首死死缠住了。 恨江龙边战便道:“老狐狸,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强。” 关则宁道:“能死在我手里,你们三生有幸。” 关则宁招式突变,越来越猛,钱先生也来相助关则宁。钱先生双掌一拍,两股白色烟雾向恨江龙、上树虎飞去。明枪可挡,烟雾难防,恨江龙、上树虎呼吸之间吸了进去,过不多时感觉手软筋麻,力气再也提不上来了纷纷倒在地上。观则宁来到二人身旁,蹲下身子,见血封喉,恨江龙、上树虎毙命。 关则宁又来到白毓弘身边,看着白毓弘道:“安息吧!”手一挥匕首飞入白毓弘咽喉,酆州侯白毓弘命丧关府。关泽宁对钱先生道:“有劳钱先生,还有一事要劳烦先生,先生去找管家来,让他处理这些尸体。” 钱先生道:“愿为丞相效犬马之劳,在下这就去做。”钱先生带来管家一干人等,将所有人的尸体带到一处偏远地方焚尸灭迹后挫骨扬灰。 关则宁来到关海升房中,将此事讲于关海升,关海升道:“你将酆州侯处理了,我们岂不少了一柄利剑,况且百顺侯也重伤了,何不想办法让酆州侯的手下借机去杀百顺侯。” 关则宁道:“父亲,酆州侯重伤他们定然不会贸然出身,他们只会保护酆州侯,所以他们对我们没有利用价值。” 关海升道:“想来也是,不会暴露吧!” 关泽宁道:“父亲放心,无甚大碍,我们不缺利剑使用。” 关海升道:“如此便好,你自行处理去吧。” 关则宁道:“是。” 关则宁一如往常一般去上早朝,处理公务,当他来到朝堂上时只听到朝堂上一片议论,关则宁向众文武拱手施礼道:“诸位大人,所议和事啊?” 掌管太仆寺的宋清名道:“丞相,您没听说吗?” 关则宁疑惑不解道:“听说何事啊?” 宋清名道:“丞相没发现今日上朝之人少了不少人吗?” 关则宁道:“看来我一心想着没有处理完的事情,若非宋大人提醒我还没发现,不过,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宋清名道:“未上朝的大人都……都死在了家中。” 关则宁大吃一惊道:“这……这……,岂有此理,何人敢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乾坤朗朗敢杀我朝中大臣。” 卫尉寺郝卿道:“丞相,这谁也不知道,我来时正碰到护军将军李将军率人去查这件事情。” 关则宁道:“既如此,此事就交给李将军处理吧,我们过后再探究竟。”众官员纷纷表示赞同。 处理完公事,关则宁来到百顺侯府,门人见到是关丞相便道:“丞相,侯爷出去了,如今不再府中。” 关则宁道:“何时回来?” 门人道:“我们也不知晓。” 关则宁道:“既如此,我改日再来拜访。” 关则宁吩咐车马离开,他坐在马车里心中想道:“白牧琼的性格,一点小伤他自不会放在心上,恐怕这次伤得可不轻啊。白牧琼,白易川最小的兄弟,被封为百顺侯,意在万众顺服,你身受重伤可见你身上的担子不小啊。细细算来,诸位侯爷还有澧州侯白若萧、昌州侯白玉裴、充州侯白流里、朔州侯白江秋、疏州侯白长风、曲州侯白文俊至今还未露面,恐怕早已蛰伏在这原州城了吧,本丞相很想看到你们浮出水面。” 关则宁吩咐赶车人道:“去义王府。”关则宁来到义王府门前,门人进门通禀后便将关则宁引进大堂。关则宁向白启兴施礼,白启兴赶忙回礼道:“是丞相来了。” 关则宁道:“我今日去了百顺侯府听门人说侯爷出门去了,我便想到会不会来这里,所以我就特来看看。” 白启兴道:“皇叔没有来。”因为百顺侯交代过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自己重伤的事情。 关则宁道:“既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白启兴道:“丞相,朝中的事情就有劳丞相你了。” 关则宁看着白启兴心中想道:“我真相现在就出手一杀为快啊。”但是脸上和颜悦色道:“义王哪里话,这本是做臣子应尽的义务。” 白启兴道:“有劳丞相。” 关则宁道:“若无他事,我就先告辞了。”说罢抬脚就走了出去,关则宁坐在马车上心中想道:“这天下迟早是我的。” 引祸 今日关则宁来到朝堂,见到上朝的人寥寥无几,况故作不解的问道:“今日怎么缺了这么多人?”有些人道:“丞相有所不知,有些大人被杀害了。”关则宁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摇摇头不再回答,但答案就在关则宁的心里。 杜仲绵今日推病未上早朝,他对昨夜遇袭之事甚是不解,心中想道:“若非龙凉思、龙夜怀二人还有自己为了协助他们请来得门客保护,恐怕我都见不到今日的太阳。唉……究竟是何人所为?”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细细思索,突然脚步一停,道:“莫非是白依山?”然后又在屋中快步转了几圈道“不不不,绝对不可能,那日他交代的可很明白,我们也找他说的做了,难道他没有得到消息吗?这人神龙见尾不见首,更是没办法找寻啊!怎么能知道是不是他呢?” 正犯愁之际,只听门人来报道:“刘大人、郭大人来拜访大人了!” 杜仲绵道:“赶紧请进来。” 刘杦、郭林进得门来,刘杦道:“杜大人,今日为何没去上朝?” 杜仲绵道:“二位贤弟,你们昨夜没事吗?” 刘杦道:“无事啊。” 杜仲绵道:“莫非,二位贤弟没遇到刺客。” 郭林道:“哪有刺客呀,不过我们一早听说这原州城内死了很多官员,一时放心不下你,下了早朝就匆匆赶来看望杜大哥了。” 杜仲绵道:“哎呀,二位贤弟,你们差点儿就见不到我了,幸亏得二位龙公子及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相保才免遭一死。” 刘杦道:“这……这是何人所为?”杜仲绵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好好的就遇到刺客了呢?” 郭林道:“会不会是白依山所为?” 杜仲绵道:“我也在怀疑他。” 刘杦道:“二位,且静下心来想一想,莫要猜错了人。” 杜仲绵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道:“贤弟说的是。” 刘杦道:“其他被杀的官员我们先不做讨论,只讨论杜大人一节。若真是白依山所为,那日白依山可见的是我们三人,他不应该只派人刺杀杜大人呐,连我们他都不应该放过呀。况且那日,我听白依山所言句句没有要取我们性命的意思,他明知我们的所作所为还能让我们活着离开,如今杀人和当初杀人有什么分别吗?” 杜仲绵“啧”了一声道:“看来我是真乱了方寸,果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仔细听刘大人的分析,确实是这个道理。那按此推,这刺杀之事是另有其人?” 刘杦道:“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着。” 郭林道:“我觉得刘大人说的对。” 杜仲绵也点点头,道:“那会是谁呢?” 刘杦道:“难道大人忘了一件事情吗?” 杜仲绵愣了一下,刘杦道:“杜大人想到了吗?” 杜仲绵道:“昌州侯白玉裴?” 刘杦道:“难不成龙氏二位公子刺杀昌州侯的行踪败露了,而昌州侯情知你有高手相助杀不得你,故又杀了一些文武官员震慑你。” 郭林道:“杀鸡给猴儿看。” 三人面面相觑,郭林“嘿嘿”一笑道:“就是这么个道理。” 刘杦道:“郭大人话糙理不糙,若是不打通昌州侯这处关节,杜大人日后有的受了。” 杜仲绵点点头道:“二位贤弟说的是,可是这如何打通昌州侯这处关节?” 刘杦道:“杀了他。” 郭林“哎”了一声道:“没错,感情就得杀了他,万一他要是做了皇帝,那杜大人岂不要掉脑袋了。” 杜仲绵道:“杀了他?他可是昌州侯啊。” 郭林道:“我的哥哥,你咋这时候糊涂了呢,这龙凉思、龙夜怀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是充州侯的人呐,充州侯和昌州侯那涉及到党争啊,党争你不杀人他们争什么,我们借刀杀人呐。” 杜仲绵听后眼睛一亮道:“贤弟提点的是。” 刘杦也点点头道:“郭大人所言甚善,我们恐怕要全力相助充州侯,一定要保证充州侯杀死昌州侯。” 杜仲绵长长叹了一声,原本有光的眼睛又暗了下去,道:“可这白依山一茬我们该怎么应对?” 刘杦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忧不除怎好顾及远虑,白依山我们权且放放,接下来的目标可是昌州侯。” 杜仲绵道:“也好,就依刘大人所言。” 当下,他们三人找到龙凉思、龙夜怀。杜仲绵道:“二位公子,杜某特此来酬谢二位。” 龙凉思、龙夜怀向他们三人施礼,龙凉思道:“杜大人不必如此,三位大人是侯爷的朋友,便是在下的朋友,朋友有难岂有不助之理。”杜仲绵赶忙称谢。 刘杦道:“二位公子,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龙凉思道:“这场刺杀来得猝不及防我们也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们担心是刺杀昌州侯时暴露了行踪。” 杜、刘、郭三人相视一眼,心中道:“正合我等心意。”但是面子上还要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免得让他们觉得难堪。 杜仲绵心中想道:“就等你这句话,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既然你说了出来,那这顶帽子一定要牢牢扣在昌州侯的头上。”于是道:“公子,这是哪些环节出了问题吗?” 龙凉思道:“我也不大清楚。” 杜仲绵一副担忧的样子看了看两旁的刘杦和郭林,龙凉思看着杜仲绵道:“杜大人请放心,昌州侯、曲州侯这两根钉子我们迟早是要拔掉的。” 杜仲绵心中暗喜,道:“那有劳公子,我杜某定会鼎力相助。” 龙凉思道:“多谢杜大人。” 刘杦、郭林道:“我们二人亦会鼎立相助。” 龙夜怀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保侯爷此事一定能成。” 三人又回到杜府厅堂,刘杦道:“根据白依山提供的消息来看,昌州侯的行踪是对的,曲州侯的行踪他们也相信了,看来白依山真的是有备而来。” 杜仲绵道:“刘老弟说的是,这白依山不知道在这原州城究竟有多大的势力,想当初他竟然在他老子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兄弟,足见此人心狠手辣。” 刘杦、郭林都默而不语。 杜、刘、郭三人离开后,龙夜怀道:“我认为这三人,就是探你的口风来的。” 龙凉思道:“那又如何?这就说明他们怕死?怕死他们才会更加出力不是吗?” 龙夜怀道:“你说的对。” 龙凉思道:“羊终究只是只羊,活得安不安稳,还得看主人的脸色。” 龙夜怀道:“我到不这么认为。” 龙凉思道:“你有什么看法?” 龙凉思道:“在你眼里他们是羊,而在他们眼里你就他们手中杀狼宰羊的屠刀。” 龙凉思道:“哦?你终于看得起他们了?” 龙夜怀道:“我从来都不会小瞧任何人,我只是讨厌他们罢了!” 龙凉思笑了笑道:“这样也好!” 刘杦、郭林辞别杜仲绵各回府中去了。 一些文武官员被杀的消息在这原州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护军将军李将军本欲封锁了消息,奈何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一时间原州城内人心惶惶。 李将军道:“这原州城内可谓戒备森严,夜晚更有巡逻士兵,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于是他还来士兵道:“你们且找来晚间当值的所有士兵到校军场,我来问话。”士兵领命而去。不多时聚集了几百名士兵在校军场。 李督尉问道:“你们这群巡逻士兵,可曾用心?是不是因夜长无事只顾喝酒作乐忘了本职?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其罪可诛。” 众士兵听罢,脸面都吓没了血色,有些士兵道:“将军,我们冤枉啊。我们真的没有一丝懈怠,更不敢拿朝廷命官的性命开玩笑啊。” 李将军一眼扫过众军士也是犯了难,心中道:“这可是几百人,怎么能说杀就杀呢?可这问话也问不出什么来,这该如何是好?”于是道:“本将军定会严查此事,若是查到有懈怠渎职者定斩不饶,你们且回吧!”士兵们三三两两离开了校军场。 李将军犯愁道:“正所谓,有头债主钱可讨,无名冤家无处寻。我上哪儿去找这没线牵的杀手,那也不能让这些朝廷命官死不瞑目啊。幸好皇帝已经死了,很多人正忙皇帝入殓的事情,否则,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问我这个护军将军一个渎职之罪,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忽然李将军想到一个方法,道:“有了,我到这原州城的大牢内捞几个死囚,让他们当了这无名的刺客,替他们死一回。可找什么理由?有了,就说他们仇恨官员,心生歹念,便谋划了这一起暗杀案。不过我还是先要禀明百顺侯,看看侯爷有甚打算,再行此下策。” 李将军来到百顺侯府,门人道:“将军,我家侯爷出去了。” 李将军道:“侯爷去哪儿了?” 门人道:“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李将军自言自语道:“果真是多事之秋,不如我去义王府看看。” 李将军又来到义王府,却被门人告知:“侯爷不在这里。” 李将军想道:“这侯爷平时不像这等好出门的人呐!这该如何决策,那就先去禀明关丞相也好啊!” 然后又来到关府,门人见是李将军便进门通禀道:“丞相,护军李将军来了。” 关则宁道:“请!” 李将军随门人到得厅堂,李将军深施一礼道:“丞相,今日原州城内发生了骇人之事。” 关则宁道:“我听道了,我也在想如何解决此事。” 李将军听到关则宁这样说眼睛一亮道:“丞相,此事该当如何?” 关则宁道:“此事没来由,实在不好解决,不过将军尽力查办不可懈怠,此事与将军没有干系,我定保将军无事。” 李将军听此心中大喜道:“是,在下定竭尽所能查办此案。” 李将军辞别关则宁,走出关府大门,顿感神清气爽,自言自语道:“关键时候还是丞相处事有度啊,我全依丞相所言便是。” 李将军查案不提,楚山河身在鱼小丸的茶馆,茶馆中有一说书先生,白依山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吃茶一边听书。突然听到旁边喝茶的人议论道:“王老板,你听说这很多当官的被杀了吗?” 旁边一人道:“李老板你也听说了,这事情没有源头啊,听说护军将军都无从下手。” 王老板道:“是啊,这可是丢命的差事。” 李老板道:“哎呀,丢不丢命也不管我们的事儿,那都是官家的事情。” 王老板道:“就是,就是,我们小老百姓哪管得了这些个。” 楚山河眉头一皱心中想道:“我本想到这原州城搅搅各路势力,这好像都不用我来搅局了,事情发展的方向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正想着,他见到鱼小丸走了进来,便起身走到里屋内,鱼小丸也跟随而入。 鱼小丸道:“你还挺惬意。” 楚山河道:“哪里惬意。” 鱼小丸道:“喝茶别忘了给银两。” 楚山河道:“我不白喝。” 鱼小丸道:“那就好,根据我的耳目探来的消息,朝廷的很多官员被杀了。” 楚山河道:“我知道了。” 鱼小丸道:“嗯?” 楚山河道:“外面喝茶人说的,此事已经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鱼小丸道:“你想过是谁做的吗?” 楚山河摇摇头道:“没想过。” 鱼小丸道:“杜仲绵也本该死的。” 楚山河刚将嘴放到茶杯边沿又将茶杯放到桌子上道:“换一壶吧,这茶都没味道了。” 鱼小丸道:“我这茶馆小本营生概不赊账。” 楚山河道:“好说,好说。” 鱼小丸走端起茶壶走出屋子换了一壶茶回来,却发现楚山河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粘了胡须。鱼小丸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楚山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鱼小丸道:“你是不是要去见杜仲绵?” 楚山河道:“你猜对了。” 鱼小丸道:“我觉得你没必要去。” 楚山河道:“为什么?” 鱼小丸道:“连你都能想明白你觉得他们会想不透里面的事情吗?” 楚山河道:“什么叫‘连我都能想明白’?我有那么不堪吗?” 鱼小丸道:“你觉得呢?” 楚山河道:“小丸呐,你可真是口是心非,仰慕我大可直说,不要非将我拉到和你同一水平线上再踩我一脚来显示你的聪明伶俐。” 鱼小丸白了楚山河一眼。楚山河自顾自地说道:“杜仲绵是个聪明人,我交代他的事情他也办到了,很明显他对我并无敌意。根据我们探到的消息,杜府里那两个身份很特殊的人刺杀昌州侯对吧,所以他们一定会认为那两个人刺杀昌州侯行踪暴露,而后遭到昌州侯报复,至于杀死的其他官员当时杀鸡儆猴,所议杜仲绵他们一定会合力铲除昌州侯,对吧?” 鱼小丸道:“没错。” 楚山河笑着道:“但是我可以这样告诉他们,我就说:‘你想错了,这一切其实都是充州侯的诡计,昌州侯根本就没有出一兵一卒,他一直在我的监视之内。’ 杜仲绵可能会问:‘充州侯为何要这样做?’ 我说:‘其实很简单,充州侯担心你不会全力辅佐他,所以上演了这一出杀鸡儆猴的戏。’ 所以杜仲绵要么倒戈相向与其它诸侯联手铲除充州侯要么杜仲绵、刘杦、郭林三人合力除掉充州侯,总之他是一点脱不了干系了!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鱼小丸道:“似乎不错。” 楚山河道:“看似这的确很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但是实际上这里面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鱼小丸不解,楚山河道:“你且听我说,澧州侯不是来了吗?我还可以这样说:“我就说:‘此事乃澧州侯所为,我想澧州侯应该探知朝中有些大臣各有归属,所以他下毒手杀了一些不利于自己的大臣,断了一些诸侯的附庸势力,但是有些人他没杀掉他就一定还会再有行动。’ 杜仲绵可能不会相信,说:‘澧州侯怎么知道朝中会有一些人已经依附了那位侯爷?’ 我说:‘杜大人,难道澧州侯在朝中就没有培养自己的耳目吗?你细想一下,澧州侯都没有杀谁?’ 杜仲绵说:‘是有一些人没有遭到暗杀。’ 我说:‘比如说?’ 杜仲绵第一反应一定是想到刘杦、郭林。 我说:‘你不用怀疑刘杦刘大人、郭林郭大人,他们永远是你最忠实的朋友’ 杜仲绵说:‘是,我自然不会怀疑刘大人、郭大人。’” 鱼小丸道:“打住,你别说了,再说下去你都可以做说书先生了。” 楚山河道:“说白了,这出戏杜仲绵一定会配合我,你信吗?” 鱼小丸道:“可是你演这出戏是给谁看呢?” 楚山河道:“那两个身份特殊的人。” 鱼小丸道:“他们会信吗?” 楚山河道:“随我到杜府走一趟你不就知道了。” 鱼小丸道:“去就去。” 楚山河道:“你也打扮打扮换个男装,没有哪位大人出门是带丫鬟的。” 鱼小丸道:“去换壶茶。” 楚山河道:“得令。” 二人乔装打扮,乘坐马车来到杜府,楚山河下了车对门人道:“劳烦通禀一声,我乃少府寺楚大人特来此拜见杜大人。” 门人报于杜仲绵道:“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少府寺楚大人的来拜见大人。” 杜仲绵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纳闷道:“少府寺有姓楚的大人吗?” 杜仲绵心中烦闷,道:“算了,请楚大人吧。” 门人将楚山河、鱼小丸二人请了进来,杜仲绵一见改扮后的楚山河,他可认得楚山河呀,尽管楚山河乔装改扮,杜仲绵背后出了一阵冷汗。 楚山河拱手施礼道:“杜大人,近来无恙否?” 杜仲绵赶紧强装镇定稳了稳心神道:“楚大人好啊!”有赶紧道:“楚大人快坐,来人看茶。” 楚山河道:“有劳。” 杜仲绵问道:“楚大人如何得闲呐?” 楚山河看看坐在一旁的两个人,这二人正是龙凉思、龙夜怀,此时正与杜仲绵商议事情。杜仲绵道:“无妨,这都是自己人,我来介绍一下。” 龙凉思起身施礼道:“不劳大人您费口舌。”杜仲绵便不再言语。 龙凉思道:“在下龙凉思,舍弟龙夜怀,我们都是杜大人的门客。” 楚山河起身回礼道:“二位公子,幸会,幸会,我是少府寺楚钦。”几人互相施礼。 杜仲绵道:“都是自己人,楚大人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 楚山河笑着点点头道:“杜大人实不相瞒,我奉澧州侯之命,特来此拜见杜大人。” 杜仲绵听后不仅打了个冷颤,心中道:“白依山呐,你莫要害我,否则今日我也一定不会让你走出这道门的。”于是道:“澧州侯找杜某有何事呢?” 楚山河道:“杜大人身边有不凡之人。” 龙凉思、龙夜怀听到楚山河此话一处,眉头微皱心中暗想道:“我们难道想错了?” 杜仲绵道:“这,杜某有些听不懂。”楚山河说道:“杜大人遇刺之时可有人相助。” 杜仲绵道:“这……”杜仲绵转眼看看龙凉思。龙凉思冲他点了点头。杜仲绵道:“正是杜某门下二位公子率一众人相助才保得在下性命。” 楚山河道:“原来是二位公子,果然英勇不凡。”龙凉思、龙夜怀二人都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听着楚山河说。 楚山河接着道:“杜大人可否知道刺客从何而来?” 杜仲绵道:“这……” 楚山河道:“正是澧州侯所派。” 龙凉思、龙夜怀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杜仲绵大吃一惊道:“啊……这……” 楚山河道:“杜大人莫慌,我既然能坐到这里,就说明澧州侯已经拿杜大人当作朋友了。” 杜仲绵一身冷汗直流道:“是是是。”杜仲绵心想道:“白依山你这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你可真是不当人子啊!难不成你又给我杜某挖坑不成。” 杜仲绵道:“楚大人,澧州侯怎么能做得出杀害朝廷命官的事情呢?” 楚山河道:“澧州侯争位自然要征服朝堂,所以杀掉与自己异心的官员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杜仲绵心中想道:“这听上去是没错,但是也忒歹毒了些吧。”道:“难不成朝堂中已经有很多大人投靠了澧州侯。” 楚山河微微一笑道:“正是。” 杜仲绵心中想道:“这刘杦、郭林二位未遭刺杀,难不成他们……可是我能当着充州侯的人问吗?这岂不是陷二位大人于不义。倘若我不问个明白,万一龙凉思、龙夜怀知道了刘杦、郭林没有被刺杀,暗中出手杀了他们怎么好?还需问个明白才是,是非不明容易引来祸端。”杜仲绵道:“那刘杦大人、郭林大人难道已经投靠了澧州侯?” 楚山河道:“二位大人并没有,我自会去劝说他们。” 杜仲绵心中长处了口气道:“那为何二位大人没有遭到刺杀?” 楚山河道:“澧州侯秉着杀一半留一半的原则,所以六位尚书大人自然要死一半。” 杜仲绵道:“原来如此。” 楚山河道:“若澧州侯能得杜大人相助,更有二位公子相助,那在朝堂可是如鱼得水。” 杜仲绵道:“这……要说想在朝堂如鱼得水就没有比关丞相位高权重之人了。” 楚山河道:“澧州侯说了,关丞相乃国之栋梁,若不是他在皇帝驾崩后一直维持着朝堂秩序,恐怕这天下早就乱了,所以此人杀不得。” 杜仲绵心中道:“什么杀不得?我是说他怎么不去拉拢关则宁,你倒好,风马牛不相及。”道:“澧州侯果然深思熟虑。” 楚山河道:“所以,杜大人怎么想?” 杜仲绵看了看龙凉思,龙凉思点点头,杜仲绵道:“此事非同小可,能否容杜某考虑考虑。”杜仲绵心想道:“楚山河绝对不是白给我说这些东西的,他一定在谋划什么,难道他是想让充州侯的人去对付澧州侯,很有可能,所以他亲自出马唱了这出戏。” 楚山河道:“自然可以,若是杜大人想好了,就来千杯醉仙楼,我等恭候杜大人和二位公子,那在下就不打扰了,楚某先行告辞了!”突然鱼小丸感受到一股非常强势的杀气。 杜仲绵此时起身道:“我来送送楚大人。”说罢,引着楚山河来到大门,楚山河暗声道:“杜大人果然是聪明人。”杜仲绵此时一肚子苦水,终于看着楚山河乘上马车走远了才放下心来。 龙凉思、龙夜怀看着他们走出厅堂,龙凉思对龙夜怀道:“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只要敢来就不怕回不去。” 龙夜怀道:“有何打算?” 龙凉思道:“无意之中又多了条消息,也多了一位对手,不过这样也好,太分散了反而不好收拾,我们逐个击破。” 送走了楚山河,杜仲绵心神不宁,心中想道:“我做梦都没想到,这白依山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明摆着是给我挖坑呐。” 龙凉思看到杜仲绵愁眉不展,劝解道:“杜大人不必费心,所有事情只叫我们来应付。” 杜仲绵心中想道:“白依山啊,白依山啊,我无形中配合你演了出戏,这二人能有什么打算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了,可不管我的事情了。”于是问道:“二位公子,此事该当如何?” 龙凉思道:“杜大人可听说过楔?” 杜仲绵道:“楔?听人说起过,好像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 龙凉思道:“正是,我们想假扮楔的身份,跟澧州侯做场交易。” 杜仲绵心中一惊道:“这事情的发展方向越来越离谱了。”道:“这……这……怎么做?” 龙凉思道:“我们假意投靠澧州侯,与他联手除掉昌州侯、曲州侯,最后在杀掉澧州侯,一举三得。” 杜仲绵道:“是条妙计,不过风险很大呀,何况楔也不是说冒充就能冒充的,我们对他们并不了解。” 龙夜怀道:“杜大人这个放心,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龙凉思道:“杜大人的担忧我明白,只是一个组织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效力。” 杜仲绵道:”二位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再多多招募一些江湖高手来协助二位。“ 楚山河、鱼小丸一路无话,回到茶馆,换回自己衣服容貌,楚山河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你猜他们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鱼小丸道:“去杀澧州侯。” 楚山河道:“你错了,他们不会为了保护而保护。” 鱼小丸道:“怎么说?” 楚山河道:“三位侯爷都是他们的目标。” 鱼小丸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好像是对的?” 楚山河笑了笑道:“现在相信我了吧。” 鱼小丸道:“你怎么就笃定杜仲绵一定明白你的意图。” 楚山河道:“因为我是武安侯啊,他不信也得信,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都行。” 鱼小丸道:“你这只老狐狸,真的把无中生有给彻底学明白了。” 楚山河笑道:“谁让我是楚山河啊,行走江湖几十载,什么人没忽悠过,我凭三寸不烂之舌能将活的说成死的,能将死的说成活的,他不相信也要相信,相信更要相信。” 鱼小丸道:“你可真是神人呐。” 楚山河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人,只有能对事情发展做出利害分析之人。” 鱼小丸道:“我就不解,为什么诸侯要不断暗斗呢?何不率军攻入原州城,强者得其位不好吗?” 楚山河道:“此事不可以常理度之。第一,各路诸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否则废了力气搭上自己这是‘愚道’;第二,各路诸侯,一定要占‘先机’,诸侯势力强大无非是兵多一些,但是可也需要有志之士拥护,故得朝堂大臣之拥护此为行‘文道’,杀伐果断铲除异己此为行‘武道’,文武二道并举方称霸天下;第三,谋反作乱之人必有人反之,若得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不合天道,子孙后代安能稳坐天下乎?第四,各路诸侯,为什么不可举兵进攻原城,因为有人行霸道,自有行天道之人与之抗衡,故两道在一处相生犹如一山难容二虎之势,非死战不可取胜,故避实就虚才是‘智道’;第五,各路诸侯,有后顾之忧,如是一昧出兵,为恐他人断了自己的后路,所以出兵要看准时机。第六,各路诸侯,非阴谋不可取胜,计胜者,无所惧,方可得天下。” 鱼小丸道:“我懒得反驳你,你说的都对。” 楚山河道:“所以,我来搅浑这趟水,就是让他们遵循‘智道’而行,故诸侯虽争天下,而国家大势不易乱乎。” 鱼小丸道:“说白了,你就是摆布了所有人。” 楚山河说道:“我没那么厉害。” 鱼小丸道:“我看也差不多了,满嘴的帝王之术。” 楚山河说道:“我只是书读得多了点儿,学问深了点儿,见识广了点儿,武功高了点儿,看问题通透了点儿,而已。” 鱼小丸道:“你都是对的。” 楚山河道:“然也,然也!其实你获取消息的能力还真是强,原州城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耳目。” 鱼小丸道:“这也不是我一人之功,你以为其他隐卫都无所事事吗?各路诸侯但有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给我消息。” 楚山河一拍脑袋道:“原来如此,果然厉害。” 鱼小丸道:“你不会认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吧。” 楚山河道:“不管吃素还是吃荤只要吃饱就是好饭。” 鱼小丸白了他一眼道:“喝你的茶吧。” 楚山河道:“脾气这么爆,该当为你寻个婆家了,此事一结束我就要解散了你们,你们呐,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鱼小丸道:“话说多了,小心喝水塞牙缝。” 楚山河突然想起一事“哎”了一声道:“还有一事。” 鱼小丸道:“何事?” 楚山河道:“我差点忘了我还要去义王府呢。” 鱼小丸道:“这算哪门子事,你不一直都守着白启兴的吗?” 楚山河笑道:“不算事,不算事。” 知错 转眼间陆伯涛已经在路上兜兜转转了多日,眼下已来到了原州城内。在来原州城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无书柳先生、百棍一根仙、铁碗银乞丐、弯弓赤箭天、神差鬼督邮五人,六人结伴而行来到关府。 门人通禀给关则宁,关则宁命人将六人请了进来,六人向关则宁施礼,关则宁回了礼。 柳先生道:“丞相,别来无恙。” 关则宁道:“诸位英雄你们可回来了。” 五人一听感觉有些不妙,陆伯涛也冷冷的看着关则宁,柳先生问道:“丞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关则宁叹了口气道:“侯爷几日前,叫我去商议事情,侯爷告诉我你们刺杀义王失手,离开了原州城,他不相信义王府内能有阻止几位的高手,然后他就亲率一干人去一探究竟至今未归。” 柳先生道:“胡来,侯爷怎能如此不顾性命,那晚的黑衣人武功不知高我们几筹何况还有百顺侯助阵,实在危险。” 关则宁道:“关某也是焦急万分,多次去百顺侯府、义王府中求见打算一探究竟但是他们根本就不让我入门,而且百顺侯始终未曾露面。” 柳先生道:“这……” 百棍一根仙道:“难不成他们困住了侯爷?” 赤箭天道:“或是侯爷也失手了逃出了原州城不知去向?” 柳先生道:“这都不好说啊。” 鬼督邮道:“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办?你快些想个办法。” 柳先生道:“莫急,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关则宁道:“这都要到紧要的关头了,侯爷可万万不能有事。” 柳先生道:“如今我们后方有巴戟天将军镇守酆州益都城可谓之稳固,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后方事情,当可先在原州城内探寻侯爷的下落,不过今夜我们需再入义王府一趟。” 鬼督邮道:“先生所言极是,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来,那日我们诱百顺侯离开义王府的时候,我曾射中了百顺侯一箭,我这箭上有慢毒。” 柳先生道:“哦?此事妙极啊。” 关则宁道:“我最近去拜访百顺侯的时候的确见到他的胳膊上缠了药带,想必就是那箭伤了吧。” 赤箭天道:“我想百顺侯箭伤很浅,所以毒性微弱还不足以致命,但是我的毒中过之后外表毫无征兆,而一旦毒攻于心,五脏六腑却会溃烂,时间一长弊端一定会有所显现。” 柳先生道:“真是天赐良机啊!” 陆伯涛道:“众位去义王,我独去百顺侯府探个究竟。” 柳先生道:“如此也好,不过陆兄弟要多加小心。” 陆伯涛道:“我自有分寸。” 夜色渐浓,楚山河、鱼小丸换了着装,来到义王府不远处监视着义王府内的动静。 楚山河道:“你觉得白牧琼是在自己府中还是在这义王府呢?” 鱼小丸道:“我不知道,既然你那么关心他不妨去问问。” 楚山河道:“我猜你也不知道。” 鱼小丸冷冷地盯着他,楚山河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懒得去想。” 鱼小丸道:“那就闭嘴。” 楚山河叹了口气,躺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星辰,道:“遥望天宫灯火烛,心想仙人怎逍遥?” 鱼小丸道:“天地江湖一素人,莫做南柯一场梦。” 楚山河微笑道:“你这两句直接把我从天上打到了地上。” 鱼小丸道:“天上如何,地上又如何,还不得吃饭穿衣上茅房。” 楚山河长叹一声道:“还是你实诚。” 正是月起东斗,好风相从,柳先生、一根仙、银乞丐、赤箭天、鬼督邮五人来到义王府附近,几人夜行衣打扮,蒙了面,躲过士兵眼目,潜入了义王府。五人商量分头找寻酆州侯踪迹。 鬼督邮寻人得急了,忽然闯入一件屋子,眼见这是卧房,桌子旁坐着白启兴,白启兴正挑灯夜读。抬头一看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眼前,大喝一声:“来人,有刺客。” 鬼督邮看见白启兴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这时院中官兵都杀了进来,鬼督邮一边应战一边逼向白启兴,这群士兵哪挡得住鬼督邮,鬼督邮乱战之中杀出重围飞身来到白启兴身边在他胸膛上拍了一掌。白启兴被一掌拍飞出去,口吐鲜血。 义王府中一时间大乱,喊杀声四起,柳先生、一根仙、铁乞丐、赤箭天都向着喊杀声处赶来,看到鬼督邮正与官兵厮杀,四人便去相助鬼督邮。鬼督邮见四人赶到,道:“那娃娃受了我一掌。” 柳先生道:“果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此事已成,撤。” 楚山河、鱼小丸,也听到了喊杀声,鱼小丸道:“出事了。”楚山河拿起剑,飞奔入府,只听有官兵在喊:“义王死了。” 楚山河心中想道:“糟糕。”不去理会那五人,径直闯入门去,拨开护在白启兴身边的士兵,士兵以为又是来得刺客,想要拦截,楚山河便将众士兵打散。抱起白启兴夺门而出。鱼小丸紧随楚山河之后到义王府内,她拔剑便杀向那五人。 柳先生见状道:“不好,带面具的黑衣人又来了,快撤。”五人趁乱,飞奔离去。鱼小丸收了剑也赶紧去追楚山河。 楚山河将白启兴带到一片僻静处,探了探他的鼻息,摸了摸他的脉象,鼻息微弱,脉象已散,命在旦夕。 鱼小丸赶了上来道:“如何?” 楚山河道:“他没练过武功,所以对他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来说他受的伤无疑是致命的。” 鱼小丸道:“那该怎么办?” 楚山河道:“给他输入内力护体,我想能保他一命,扶住他。” 鱼小丸便将白启兴扶正,楚山河运气内力,一股内力如一股暖流输到白启兴体内。楚山河不敢运力太急,免得自己的内力伤到白启兴。 楚山河道:“给我摘掉面具,我要透口气。” 鱼小丸伸手摘了楚山河戴着的面具,只见楚山河脸上渗出了汗水。 鱼小丸看着楚山河道:“你已经尽力了,万万不可太过,否则内力过损反伤了自己。” 楚山河笑了一声道:“无妨,就给他三十年功力又如何,他可是我兄弟唯一的子嗣了,若连他都死了,那我兄弟白易川岂不白来世上一遭了嘛。” 楚山河内力源源不断的流向白启兴,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之久,楚山河收住了手,平息自己的气息。楚山河略显疲惫,有摸了摸白启兴的脉,道:“还是散的,但比刚才好多了,看来起作用了。” 鱼小丸道:“你注意他伤在哪里了吗?” 楚山河道:“没注意。” 鱼小丸早在楚山河给白启兴输内力之时已将白启兴浑身上下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刀剑伤,于是将白启兴衣服扒开,白启兴胸膛上有一块巴掌大面积的瘀伤,便道:“他中了一掌,幸好不是一剑,你庆幸吧。” 楚山河道:“就为因为中的是一掌而不是一剑我要庆幸?二十年的功力啊。” 鱼小丸道:“刚才还说三十年功力都愿意的嘛。” 楚山河道:“刚才是刚才,我现在反悔不行啊。” 鱼小丸白了楚山河一眼道:“暂时保下了他,我觉得你应该更高兴才是。” 楚山河道:“这的确让人欣慰。” 鱼小丸道:“送他回去?” 楚山河道:“送他回去吧,这官兵现在是满城在找他。”说着,两人将白启兴送回原处。 楚山河对鱼小丸道:“白牧琼身受重伤我想去看看,你就在里暗中保护兴儿吧。” 鱼小丸道:“那你小心点儿。” 楚山河点点头道:“知道了。”说罢,楚山河便向百顺侯府赶去。 陆伯涛来到了百顺侯府,轻悄悄潜入府内,他看着府中静悄悄一片,便放下心来,不再躲掩,四处查看。正巧在他来到一处卧房前时,突然周围涌出十几个手持兵刃的人,原来是百顺侯府内看家护院的卫士,在管家的带领下将陆伯涛围在中央。 管家望着陆伯涛道:“阁下,来此作甚?” 陆伯涛道:“找人。” 管家道:“此地没有阁下要找的人,请回吧。” 陆伯涛心中生疑,想道:“听说百顺侯重伤了,难道他们看守的是百顺侯?万一是公子呢?不管是谁一探究竟。” 陆伯涛道:“能否让我看一眼。” 管家道:“既然你如此无礼那就不要怪我们了。”喝道:“杀。” 那群人杀向陆伯涛,陆伯涛从背上取下板刀断水,身形陡转,断水一出,十几个人都做了刀下亡魂。 管家看进眼里,心想道:“此人来此果然不善。”冷笑一声道:“阁下,果然好武艺,就让老头子来领教领教吧。” 管家手持一柄短刀,刀锋扭转,杀气逼人,一刀砍向陆伯涛。陆伯涛刀口一转,两人杀在一处。管家并非陆伯涛之敌手,陆伯涛刀势猛烈,劲道刚猛,管家在他的刀下连连败退。管家难以抵住陆伯涛的断水,更兼陆伯涛力拔千斤,断水一挥,管家躲闪不及竖刀一档,却被砍飞了出去,正撞开房门摔倒屋内,短刀摔在地上,管家吐出一口鲜血。 管家眼见着陆伯涛一步一步的要走过来了,心道:“为了侯爷,只能放手一搏了。”拿起旁边的短刀,又冲了过来。陆伯涛只是想一探究竟,但是人往往就是如此,越是不想让别人发现的秘密别人反而对它更感兴趣。陆伯涛用刀刚劲有力但是一个不要命的人打法更是凶残,陆伯涛的刀势完全压过管家的短刀,但是管家的打法让陆伯涛寸步难行。 陆伯涛手中的刀一翻,挑开管家的短刀,管家一身空门完全暴露,眼见管家就要被陆伯涛一刀毙命之时,楚山河执剑赶到,来到管家身边向后一拽,将管家拽了出去,他迎着陆伯涛的刀出剑,凭借极强的内力用剑尖抵住了陆伯涛的刀,陆伯涛的刀很宽无刃。 楚山河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想道:“此人不是那日在十里长坡与那位步公子交手的人吗?他怎么也来了。” 心绪翻飞,手中的剑不做停留,手中剑一转一股极强的内力冲退陆伯涛的刀。陆伯涛也在这股内力的冲击下向后退了三步。他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位高手,只见他右手举刀,左手托住刀背,刀刃冲天,身上一股很强势的内力散发出来。 楚山河望向他,感受到了来自眼前这个人的压迫。都是练武之人,越是内力高强的人更能感受到他人内力之强弱。楚山河也不搭话,挺剑直取陆伯涛,陆伯涛也挥刀杀向楚山河,二人杀至一处。 陆伯涛便打便在心中想道:“此人剑法精妙,内力浑厚,非一般之人。有幸见过风剑余前辈的剑法,若是余前辈来此,恐怕要取胜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为何此人内力忽强忽弱?” 楚山河心中道:“此人刀法虽然刚猛,但是其中之弊端也甚多呀!” 找准空隙,剑变千招为一,身形流转如水,在陆伯涛的腹部、肋部、后背、臂膀、胸部都留下了剑伤。陆伯涛左挡右杀,始终封不住楚山河的剑。楚山河一招横扫千秋,陆伯涛竖刀而挡,被楚山河斩退出去。 楚山河道:“我不杀你,走。” 陆伯涛知道对方已经在手下留情,否则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也明白自己与对手的差距,只好离开。楚山河收剑而立,感觉运气不畅,血气翻涌,一口鲜血从胸中涌了上来,嘴角流出鲜血,楚山河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对手一气儿再来上十个八个我就要上仙宫跟嫦娥仙子去跳舞了。” 楚山河刚转过身来,管家拿着短刀立在门前道:“阁下,你?” 楚山河摆摆手道:“我就是路过,顺便帮你一把。” 管家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过这百顺侯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楚山河道:“是吗?立威严?我想走你拦得住吗?” 管家道:“拦不住也要拦,否则这百顺侯府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来踩一脚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百顺侯却早已被门外的打斗声惊醒了,苦力撑将起来,下了床。百顺侯自被重伤后一直昏迷不醒,这才刚醒,感觉气力不顺,运气内力稳调内息,百顺侯长处一口气,气力顺畅了许多,感觉身体也有了力气,他取过立在旁边的断月戟,径步来到门前,一眼看见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百顺侯问道:“你三番两次救我们究竟是什么为何?你又是什么人?” 楚山河道:“你的朋友。” 百顺侯长戟一指道:“我没有朋友。” 楚山河道:“白启兴那里你大可放心,在下告辞了。”说罢,转身飞奔而去。 百顺侯听着一个陌生人的话却感觉十分可信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要相信一个陌生人,不过他心中道:“既然如此也好,省下我一番力气好为最后一战做准备。” 百顺侯一时发力又感气息不畅,便手撑长戟立在原地,左手捂向胸口,咳嗽两声,管家赶忙过来抚助了百顺侯,道:“侯爷,你先去休息吧。” 百顺侯看看门前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管家道:“侯爷。” 百顺侯摆摆手道:“无碍,现在顺畅多了。” 百顺侯问道:“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管家道:“有消息,澧州侯、昌州侯、曲州侯都已经到了。” 百顺侯道:“终于现身了。” 楚山河并未远去,只在远处的屋顶上看着百顺侯府,长叹一声道:“当年真的错了,如果没有当年之事,恐怕今天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有因必有果,违天之道,天下乱矣,果然如此。” 联手 曙光破晓,夜去明来,楚山河站起来伸了个拦腰,道:“好不平静的夜。” 楚山河远远地望着百顺侯府出神,淡淡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保护兴儿,我保护你,算是扯平了。” 楚山河这一夜也被迫改变了很多,单说他的武功也不是一夜之前可以纵横江湖的他。楚山河转身离开,先到了义王府探询情况,看到鱼小丸道:“他怎么样?” 鱼小丸道:“应该活下来了。” 楚山河道:“应该吗?我觉得是一定。” 鱼小丸道:“世界上有绝对的事情吗?” 楚山河道:“这个嘛绝对没有。” 鱼小丸道:“绝对吗?” 楚山河道:“我也不知道了。” 鱼小丸道:“你希望他活下来,他活下来了。” 楚山河道:“我就应该坚持自己的立场,二十年的功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鱼小丸看着楚山河轻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楚山河道:“碰到写麻烦顺手解决了一下。” 鱼小丸疑惑道:“麻烦?他也遭到暗杀了?” 楚山河道:“是的。” 鱼小丸眼睛看向一旁道:“那你没事吧?” 楚山河笑道:“我怎么能有事呢?” 鱼小丸道:“我们走?” 楚山河道:“总不能住在这里吧。” 两个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黎明中,身轻如燕,轻功自是不错,鱼小丸扭头问道:“真的没事?” 楚山河道:“说没事当然是骗你的,二十年的功力啊,别担心,就算再送出去十年功力,我也依然可以纵横江湖。” 鱼小丸叹了口气,道:“你不能小看江湖,更不能轻视自己的性命。” 当一个人被一个人关心的时候,被关心者往往表现得很随意,在被关心人心里认为关心他的人担忧的事情完全算不上事情,但他不知道在关心他的人心里,被关心人认为漫不经心的事情却是压在关心人心上的一块巨石,尤其是来自这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姑娘的关心时,楚山河知道一定要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才能表现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楚山河微笑道:“不用担心,我都明白。” 鱼小丸又道:“高手永远都是目空一切的,他们很高傲,很自信,凭借超凡的武功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这看起来似乎不错,但是高傲、自信有时候也会成为他们的弱点。” 楚山河道:“在这个江湖上活了几十载,这道理我是明白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已经不是一个喜欢低估对手的人,有时候我可以过分低估自己也绝不会低估对手,所以我永远做不了高手,这点你放心,不过我有个疑惑,你向来不是以高手自居的嘛,今天怎么突然告诉我这些,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你难道都是在假装?你是伪君子吗?” 鱼小丸一时窘迫道:“我我,你你才是伪君子,我虽是高手,但但是就是要告诉你做高手也并不总会轻松的,况况且我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些。” 楚山河轻轻笑道:“我记下了,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劝告。” 鱼小丸道:“记着就好。” 楚山河道:“到茶馆了,鱼老板,来壶茶吧,我不赊账。” 鱼小丸道:“好啊。” 二人悄悄地溜回到鱼小丸的留客茶馆,没有任何人发觉他们。 楚山河嫁祸澧州侯白若萧后,龙凉思、龙夜怀似乎就掉进了他挖好的坑里,他们难道不会怀疑吗?因为楚山河的这个栽赃嫁祸的计策虽然看上去并不高明,但是经他在语锋上一点点打磨加工,外加之此事他们根本无从考究,所以这件事情完全就像真的一样,若说他们丝毫不会怀疑也绝不可能,只因为他们从整件事情当中捕捉到的信息与杜仲绵给他们提供的消息完全相同,澧州侯此时身在千杯醉仙楼,他们既然想杀澧州侯,所以还需要在意此事的真伪吗? 龙凉思、龙夜怀计划再联合澧州侯白若萧、曲州侯白文俊、昌州侯白玉裴其中一人除掉另外两人,然后再反戈一击杀掉联合之人,争取为充州侯扫清一切障碍。 龙夜怀道:“我们好像最近刚与昌州侯交过手。” 龙凉思道:“这又如何?只要利益一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我们怀疑自己在昌州侯面前暴露的想法完全经不住推敲,我敢断定他一定不会发现我们。” 龙夜怀道:“好像很有道理。” 龙凉思道:“我们要好好物色一下我们的朋友。” 龙夜怀道:“澧州侯白若萧,昌州侯白玉裴,杀过一次,仅凭我二人之力未能撼动,曲州侯白文俊,此三人,选谁呢?” 龙凉思道:“这太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了,我们是杀手竟然现在要与别人联手才能除掉对手。” 龙夜怀道:“谁说不是,如果不是你的主意,我可以一个人杀到底,至死方休。” 龙凉思道:“至死方休,但是又能做多少事情呢?各诸侯身边不说他们自己培养的护卫,只说笼络来自江湖上的江湖高手也不少,你认为你可以一个人面对他们所有人吗?” 龙夜怀微笑道:“所以我才选择相信你。” 龙凉思道:“在这个江湖上永远不缺愚蠢的杀手。” 龙夜怀笑道:“所以我才选择相信你。” 龙凉思道:“有时候杀掉万人似乎没有用,但是杀掉一人却能让天下乱。” 龙夜怀道:“我们的职责就是杀掉那一人。” 龙凉思道:“我们挨个拜访总会有乐意接受我们的。” 龙夜怀道:“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很容易遭人白眼,这对一个杀手来说实在是耻辱。” 龙凉思道:“忍一忍就过去了。” 龙凉思、龙夜怀二人来到千杯醉仙楼,找到澧州侯白若萧。 澧州侯对于他们的登门拜访有些吃惊,问道:“二位从何处来?” 龙凉思道:“有缝隙的地方就有楔的存在,我们来自任何地方。” 澧州侯道:“你们来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楔?” 龙凉思道:“没错,我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澧州侯道:“难怪你们能找得到我。” 龙凉思道:“我们久仰侯爷大名,想和侯爷谈笔交易。” 澧州侯道:“不妨说说看?” 龙凉思道:“楔虽然很强大,但是他也需要营养,养活一个庞大的阻止,没有金钱是不可行的,而侯爷您则是那个能够养活楔的人。” 龙凉思好像很懂这些人的心思,有时候暴露自己的弱点要远比只夸赞自己的优点强百倍,因为弱点似乎就给了对方能够控制你的借口,似乎更能吊起对方的胃口,但是这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用的。 澧州侯道:“是吗?你们是杀手,想赚金银岂不是易如反掌?” 龙凉思道:“赚的再多也有花光的时候,唯有这个天下的主人,其财富才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澧州侯道:“我是天下的主人吗?” 龙凉思道:“难道不是吗?” 澧州侯笑道:“我不想与你们合作。” 龙凉思道:“侯爷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澧州侯道:“趁我还能耐住性子跟你们谈话的时候,你们赶紧走吧。” 龙凉思道:“既然侯爷有如此决心,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二人离开醉仙楼。 澧州侯身旁的近卫童甘道:“侯爷,他们似乎很有势力,我们为何不让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 澧州侯道:“这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人,就像牛身上吸血的蜱虫,他们能牢牢吸附在强壮健康的牛身上,也能活活的将牛吸死,与这样的人合作如何会安心?他们的确很有势力,但他们也很有野心,与他们合作一时得利,并非长久之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扶持一个傀儡。” 童杲点点头道:“侯爷考虑的周全。” 澧州侯自言自语道:“这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人,就像牛身上吸血的蜱虫,他们能牢牢吸附在强壮健康的牛身上,也能活活的将牛吸死,与这样的人合作如何会安心?”澧州侯眼光中射出一道很凶很凶的光,道:“若是天下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一定会彻底铲除这群害虫,绝不能让他们为祸天下。” 龙凉思、龙夜怀走出了千杯醉仙楼,龙夜怀道:“澧州侯好像很讨厌我们?” 龙凉思道:“难道没有忌惮吗?” 龙夜怀道:“你张口闭口不是楔就是天下之主会不会吓到他了?你应该更低调一些的好。” 龙凉思道:“当我们报上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能猜到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他很看重以后的路,他不想被我们束缚住。” 龙夜怀道:“他的确不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龙夜怀道:“接下来要找哪位侯爷?” 龙凉思道:“昌州侯白玉裴。” 龙夜怀道:“我们可杀过他。” 龙凉思道:“不是说过吗?他不会认识我们的。” 龙夜怀道:“那走吧。” 二人来到已经不是昌州侯府的昌州侯府,门人看到此二人,道:“二位公子你们到这里来做甚?” 龙凉思道:“老伯,我们要找一个人。” 门人道:“你们找谁?” 龙凉思道:“昌州侯。” 门人道:“你们在跟老头子开玩笑吧,这里哪有昌州侯?” 龙夜怀微笑道:“老伯,没有吗?”余音未了,身子已经上前冲了上去,人化残影,出掌如剑,直拍门人面门,门人眉头微微一皱,再看龙夜怀已经到了身前,凝聚内力出掌相迎,听到“砰”一声,门人退后十余丈,龙夜怀贵在出其不意巧站上风,他稳稳站在门内,龙夜怀也紧随其后站在门内,凝聚内力向后打出一掌,掌风扫过将门关上了。 门人笑道:“二位公子,武功不错。” 龙夜怀道:“你还笑得出来?” 门人长叹一口气,道:“老头子这几十年看来活得太安逸了。” 龙夜怀道:“你几十年没有动过手了?” 门人道:“不错。” 龙夜怀道:“我一向是个尊老爱幼的人,既然老伯有需求,我就陪老伯您过两招吧。” 门人道:“我需要你” 话还没讲完,龙夜怀已向门人冲了过去,二人四掌上下翻飞,但又总是在致命之处守住掌力,出掌迅猛时还可以如蜻蜓点水般率意收住,内力的运用都到了一定的境界。那门人嘴角微微一笑,双掌推出的力道由重变轻,而且越来越快,掌影越积越多,龙夜怀虽可从容应对但是他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的擒拿手只能抓得住门人的掌影,他已经没有办法擒到门人的手了,龙夜怀心中苦笑道:“好厉害的老头,不能跟他啊纠缠下去了。” 龙夜怀不再辨掌影之真伪,身形一转,双掌在胸前划出一个圈,似是将所有掌影拢住,手中招式不断变化,忽然双掌推出,内力如泄洪一般击溃所有残影。门人也忽然收住了掌势不再变化,双掌齐出,一股轻盈而不失刚劲的内力迎着龙夜怀的内力涌去,两股内力一交锋,二人都被向后震退。 门人心中想道:“好聪明的娃。”那门人身轻如燕,凌空翻飞,落地无痕,足尖一点,又如利箭一般飞来,龙夜怀刚稳住身形出手已经来不及了,龙凉思从龙夜怀背后亦如一柄长剑破空而出替龙夜怀挡下这一击,两人双掌相交内力一震各向后退去。 龙凉思站定身形道:“千手如来掌。” 门人微笑道:“两个娃娃不错,不错。” 龙夜怀轻轻笑道:“老伯,我怀疑你在扮猪吃老虎。” 门人抚掌笑道:“我老了,不济事了,这天下还是看你们年轻人呐。” 龙夜怀道:“老伯这样说还真是让我们惭愧。” 这时昌州侯近卫从内院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向眼前这位门人深施一礼道:“门伯,侯爷请此二人。” 门人笑道:“那三位公子赶紧进去吧。” 童杲带着龙凉思、龙夜怀向内院走去,童杲道:“二位好俊的武功。” 龙凉思道:“公子过奖。” 昌州侯稳稳坐在厅堂内,看见龙凉思、龙夜怀道:“两位找我何事啊?” 龙凉思、龙夜怀深施一礼道:“我们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是为了帮侯爷夺位而来。” 昌州侯道:“哦?你们是何人?” 龙凉思道:“侯爷,可听说过楔?” 昌州侯淡淡道:“听说过,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莫非二位” 龙凉思道:“正是,我们来自楔,特来帮助侯爷。” 昌州侯道:“可不会凭白无辜帮我吧?” 龙凉思道:“是啊,利益的往来才可以让我们走到一起。” 昌州侯道:“条件是什么?” 龙凉思道:“财帛动人心。” 昌州侯道:“你们会在乎钱?” 龙凉思道:“是啊,一个庞大的组织若想生存下去一定离不开财富,所以楔需要财富,而侯爷一定是能够提供这个条件的人。” 昌州侯道:“你们需要财富大可到江湖之中去赚,何必要来找我?” 龙凉思道:“天下都是侯爷的,人们的财富不都是侯爷说了算吗?” 昌州侯道:“说得好,不过我考虑考虑。” 龙凉思道:“侯爷说得是,那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昌州侯道:“走好。” 龙凉思、龙夜怀二人走在长街上,龙夜怀道:“此事能成吗?” 龙凉思道:“各占半分。” 龙夜怀道:“为何?” 龙凉思道:“因为他说考虑考虑,既然要考虑所以心中的天平还依然保持平衡,一个人的犹豫并不会打破心中的平衡。” 龙夜怀道:“想来也是,我们还需要再冲击一下这个平衡吗?” 龙凉思道:“不需要,若是他想利用我们,我们就算不同意也不行,如果他不想利用我们,就算我们将门槛踏破他也不会心动。” 龙夜怀道:“这未免太绝对吧。” 龙凉思道:“你观此事如何?” 龙夜怀道:“难成。” 龙凉思道:“为何?” 龙夜怀道:“我观此人似乎对楔不以为意。” 龙凉思道:“如何看出来的?” 龙夜怀道:“从他听到楔后的态度,完全就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似乎他对楔并不感兴趣。” 龙凉思道:“一个人想让你看到他的样子你就绝对看不清他真实的样子,不过你说的对。” 龙夜怀道:“那你为何说成与不成各占半分?” 龙凉思道:“因为事情没有绝对啊,我想的未必就是我想的。” 两人说着话转入一条巷道,龙夜怀道:“去拜访一下曲州侯?” 龙凉思道:“自然。” 话音还未落下,周围出现了一伙人,为首的正是童杲还有一人解离。二人一前一后将龙凉思、龙夜怀困在中间。 龙凉思道:“我刚刚见过二位,难道侯爷已经考虑好了?” 童杲道:“没有人配向我们侯爷提条件。” 龙凉思道:“哦?” 童杲对其他人道:“你们不用动手,谨防他们逃脱即可。” 龙夜怀道:“那公子可是来取我们性命的?” 童杲悠悠地道:“跟高手过招我很乐意。” 龙夜怀轻轻笑道:“不过这很危险啊。” 童杲叹了口气,道:“我们一向刀口上舔血。” 说罢长剑破空,剑鸣四溢,三尺青锋直取龙凉思、龙夜怀二人,解离长剑握手从后面杀向二人,龙凉思、龙夜怀纷纷拔出剑来,反手执剑迎向他们。 童杲看着他们的剑,道:“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不尺?” 龙夜怀道:“如假包换。” 童杲与龙夜怀一边交手一边道:“今日有幸能与阁下交手,还望阁下不吝赐教。” 龙夜怀道:“一定满足你。” 解离与龙凉思交手,解离心中想道:“不亏是杀手剑不尺,剑法无可挑剔。” 巷道之中刀光剑影,兵刃相交,铮铮之声清脆入耳,四人一番乱战,短促之间难分胜负。龙凉思唯恐再出变故,于是道:“公子,不如我们今日就到这里,改日我们再战。” 解离道:“这就想走?恐怕阁下走不了吧。” 龙凉思道:“我们想走未必有人能拦的下我们。” 童杲听到二人对话道:“阁下武功高强我知道,但是我们人多势众真的困你不住?” 龙夜怀悠悠道:“你能见我的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童杲听此道:“狂妄。” 童杲剑招更加凌厉,锋芒毕露,逼着龙夜怀,龙夜怀逢招拆招,道:“剑势太盛,你不怕折了吗?” 童杲冷哼并不理会龙夜怀,他心中想的是尽快杀掉此人。 龙夜怀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道:“公子,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想杀我,你可没那本事啊。” 童杲道:“是吗?” 龙夜怀道:“公子的剑法不说有多拙劣,想必你家侯爷一定没有培养你,否则派你这样的杀手来一定是给自己找耻辱。” 童杲心中怒火燃烧,心被龙夜怀有些扰乱,剑法一昧求快,快中出错,被龙夜怀抓住破绽,格开童杲的剑在他胸膛划了两剑,身子转一圈,反手一剑刺入童杲腹中。身边的人都看到了童杲的失误,却还没来得及相救,童杲就被龙夜怀一剑刺中。 解离与龙凉思交手,余光看到龙夜怀伤了童杲,心中道:“不好。”便弃了龙凉思赶到童杲身边将他拖出杀阵之中。 围在旁边的人一齐杀向龙凉思、龙夜怀,在此巷道交战童杲、解离带来的人数众多手脚施展不开反而让龙凉思、龙夜怀应付的更是得心应手,龙凉思、龙夜怀二人打散众人找了空当就飞奔离去。 解离道:“莫追,撤。” 众人便带着收了重伤的童杲回到府内。 昌州侯白玉裴看见童杲道:“如何受的这番重伤?快找郎中来。” 童杲气息减弱,强撑着道:“侯……侯爷,不必了,童杲自知已无力回天,今生难报侯爷之恩,来生再报。”说罢,气绝身亡。 昌州侯愤怒不已道:“我手中强将屡番折损,如今又折了童杲,区区一个杀手组织,我一定将你们捻为齑粉。” 龙凉思、龙夜怀走得远了,见到后面并无追兵,停下脚步,龙夜怀笑道:“真是有趣。” 龙凉思道:“只怕又多了个敌人。” 龙夜怀道:“早晚都要除掉,也不在乎早这一刻。” 龙凉思道:“接下来去找曲州侯白文俊。” 龙夜怀道:“他可是选了个好地方。” 二人来到浣花百凤阁。龙夜怀对上前来招待的侍女说道:“我们是来找你们家主人的,劳烦姑娘去通禀一声。” 那位侍女满脸不屑地道:“看样子你们也不像是客人。”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龙凉思、龙夜怀留在原地,龙夜怀道:“昌州侯可不会轻易现身。” 龙凉思看了一眼龙夜怀从腰后处拔出不尺剑,龙夜怀跟着也从腰后处拔出不尺剑,两人出手不分侍女、客人杀了十几人。百凤阁内乱作一团,然后他们周围出现了一群手中拿着兵刃的人,龙凉思、龙夜怀将他们的剑收入鞘中。 一会儿,一个长相很清秀身穿一身紫色长袍的男子,从楼梯上一边鼓掌一边走下楼来,道:“这百凤阁从创始至今你们是第一个敢在这里明目张胆杀人的人,我佩服你们。” 龙凉思道:“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不这样做怎么能见到阁下的真身,阁下面容清秀,长身玉立,到真是为翩翩佳公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抚掌大笑道:“不才,免贵姓许,单名翥。” 龙凉思道:“许公子可是这百凤阁最大的人物?” 许翥道:“我家主人不会轻易见客。” 龙夜怀道:“白让我们拍了这么多马屁,就知道你也不是大人物,不过既然如此……” 话音未了,龙爷纵身一跃来到许翥跟前,抬手一掌,许翥手掌运力,二人双掌相对,许翥被震退三步,龙夜怀闻丝未动。围在龙凉思、龙夜怀的人速度完全没有跟上龙夜怀,这才让龙夜怀到了许翥跟前,自知失职,于是一起杀向龙凉思,龙凉思从后腰处拔出不尺,手起剑落片刻之间,那群人都成了一具具尸体凌乱的躺在地上,龙凉思收剑入鞘。 许翥苦笑道:“二位你们是自愿夸的我,这干我何事?不过二位好武功。” 龙夜怀道:“听你夸我们的武功似乎也不错,不过我不是来听你奉承的,去把你们这里的大人物找来。” 许翥刚想开口,只听从楼上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清脆如铃,柔和如水,柔声道:“二位公子稍安勿躁。” 龙夜怀眼睛不离许翥半寸,道:“单闻姑娘那如清水流过般的声音火气就消下去大半,想必姑娘一定是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 那女人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果然容颜姣好,身姿婀娜,龙夜怀依然死死地盯着许翥,道:“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道:“小女子姓莫,名雨愁,公子你不曾看小女子一眼又怎知小女子好不好看呢?” 龙夜怀道:“莫使闲家雨中愁,声出悦耳抚人心。姑娘一定是位美人喽。” 莫雨愁微笑道:“公子闻声识人的功夫果真不赖。” 龙夜怀道:“你们家主人相见我们吗?” 莫雨愁道:“二位公子楼上请。” 许翥也笑着道:“二位公子请。” 龙凉思、龙夜怀一起走到楼上,他们被带到一间屋子中,屋中内饰皆称得上是极品,雕百鸟朝凤梁,画锦鱼游水柱,檀香木案椅,珠帘卷雨床,温暖生香,沁人心脾。 莫雨愁道:“公子,他们来了。” 那位慕雨愁口中的公子散落着头发,上身只披一件纱衣,露出坚实雪白的胸膛,从床上坐了起来,床上的侍女掀开珠帘,看向龙凉思、龙夜怀。 龙凉思、龙夜怀向他拱手施礼,龙凉思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位公子道:“姓曾,名凡,你们找我何事?” 龙凉思道:“公子,我听说你这里藏着一条龙?” 曾凡道:“哦?是何龙?是业龙还是真龙呢?” 龙夜怀道:“业龙还配我们来吗?” 曾凡道:“那谁是真龙?” 龙凉思道:“昌州侯。” 曾凡眉头微微一皱道:“谁是昌州侯?我不认识。”又看向身边的人问道:“昌州侯来过吗?” 慕雨愁道:“从未听说过哪位侯爷到我们这里来过。” 许翥道:“在下也从未听过。” 曾凡看向龙凉思、龙夜怀道:“如何?” 龙凉思道:“我们是来帮助他的。” 曾凡道:“你想帮助昌州侯只管去帮他好了,何必赖在这里不走,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昌州侯。” 龙夜怀道:“公子可听说过楔。” 曾凡摇摇头道:“不曾耳闻,你们别耽误我寻鱼水之欢了,雨愁送客。” 莫雨愁道:“是。” 看着龙凉思、龙夜怀道:“看着两位如此俊俏的公子,我还真不忍心赶你们走,如果你们还不想走,我请二位公子喝一杯如何?” 龙夜怀道:“大哥。” 龙凉思从后腰处拔出不尺,龙夜怀也从后腰处拔出不尺,莫雨愁道:“二位公子,你们最好不要胡来。” 许翥也取来一柄长剑,道:“最好不要胡来。” 龙凉思、龙夜怀也不再搭话,杀向曾凡。慕雨愁、许翥分别挡在曾凡的床前,四人杀到一处,屋内兵刃相交之声如连绵细雨不断,曾凡只在床上与侍女温存丝毫不管这场厮杀。 慕雨愁一柄软剑在手,如一条口吐信子的长蛇,剑身随意扭转。龙夜怀一柄不尺剑,单守不攻,守如坚盾,功不可破。 许翥一柄长剑在手,招式狠辣犀利,丝毫不给龙凉思留有可趁之机。龙凉思一柄不尺剑,反手执剑,攻守有道。 慕雨愁一剑刺出,龙夜怀看准时机左手双指夹住她的软剑手腕一番将她的软剑锁在身体左侧,慕雨愁内力远不如龙夜怀,软剑无法在抽出去,龙夜怀右手不尺在手掌中转了一圈,他正手握剑,斩向慕雨愁右手腕。慕雨愁弃剑保腕,龙夜怀顺势将软剑飞了出去,软剑钉到远处的柱子上竟莫入一寸,接着他挥剑斩向慕雨愁,慕雨愁手中无兵刃连连后退,龙夜怀身转半圈,飞起一脚将慕雨愁踹了出去。慕雨愁摔倒在地紧忙起身时一柄剑冷冷地贴在她的脖颈,慕雨愁便不再动了。 许翥见到慕雨愁被打飞出去,心中一惊,剑法之中显出一个极小的破绽,龙凉思借机将许翥手中的长剑打飞了出去,飞身一脚将许翥踹飞出去,一柄剑也冷冷地抵在他的咽喉处,许翥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曾凡听到屋子中没了声音,起身转头看到他的两个手下已经皆被制服,大骂道:“废物,一群废物。” 说着便走下床来,赤脚走到桌案前,一屁股坐了下去,道:“两位来自楔?” 龙凉思、龙夜怀收剑入鞘,纷纷走了过来道:“正是。” 曾凡道:“二位尊姓大名?” 龙凉思道:“在下姓龙,名凉思,舍弟,夜怀。” 曾凡道:“龙兄弟,你说要帮助昌州侯,不知道怎么个帮法?” 龙凉思道:“我们有势力,联手可以帮他除掉他的对手。” 曾凡道:“联手?” 龙凉思道:“没错,联手。” 曾凡问道:“你们怎么得知他在这里呢?” 龙凉思道:“因为我们有势力啊。” 曾凡道:“这到是一个无法让人回绝的理由,你们一定不会白帮他的?” 龙凉思道:“一个庞大的组织要想生存下去一定离不开财富,所以我们希望拥有一个很富有的雇主,而且我们完全可以帮助他开疆拓土。” 曾凡大笑道:“楔真不愧是在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实力不凡,出口业不凡。”然后对许翥道:“去请侯爷来。” 许翥接令而去,不多时便请来了曲州侯。 曲州侯白文俊看着屋中的人问道:“他们是谁?” 曾凡道:“木契,楔。” 曲州侯看着龙凉思、龙夜怀道:“你们找我何事?” 龙夜怀道:“助你夺皇位。” 曲州侯道:“可笑,我需要你们吗?” 曾凡道:“需要,他们实力不俗。” 曲州侯看着曾凡道:“我需要他们的帮助吗” 曾凡道:“当然需要,他们能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找到我们就说明他们已经足够强了。” 曲州侯道:“既然如此,那我选择你们,而不是你们选择我。” 龙凉思道:“侯爷说的是。” 曲州侯道:“那你们可以走了,希望你们下次带点儿有用的消息来。” 龙凉思道:“是,那我们告辞了。” 曾凡道:“送客。” 莫雨愁送龙凉思、龙夜怀走下楼去,慕雨愁道:“公子英俊潇洒、武功深厚,却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龙夜怀道:“小可这厢给姑娘赔礼了。” 莫雨愁道:“好,若是下次我们还遇到,还望公子留手。” 龙夜怀道:“但愿我们不会再交手了。” 莫雨愁道:“二位公子一路走好。” 龙凉思、龙夜怀对莫雨愁深施一礼后离开了浣花百凤阁。 送走了龙凉思、龙夜怀,曲州侯道:“师兄,我们何必要找楔来帮忙?他们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曾凡道:“师弟不用怕,我们避世山庄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楔虽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但我们避世山庄也曾闻名于江湖,实力可不在他们之下呀。” 曲州侯道:“师兄,这我知道,但是我担心他们可不只是要财富那么简单呐?恐怕他们是想培养傀儡,到最后不得不兵戈相见徒增杀戮。” 曾凡道:“师弟大可放心,倘若他等绕困师弟,必将他等化为齑粉。” 曲州侯道:“多谢师哥。” 曾凡道:“你我皆受义父之恩,情同手足,帮助你是理所应当之事,不必称谢。” 龙凉思、龙夜怀二人走得远了。 龙夜怀道:“接下来怎么做?” 龙凉思道:“改天再来拜访曲州侯,把澧州侯、昌州侯的消息告知于他,我们带着杜仲绵的人手,联合他们一举将他们除掉。” 龙夜怀道:“为何不现在说呢?” 龙凉思道:“我们知道的他未必不会不知道,我们也没必要表现得太急功近利。” 龙夜怀道:“你管这叫急功近利?” 龙凉思道:“因为他对我们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好,我只是想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观察观察他。” 龙夜怀道:“这各借口敷衍的还算合理,不过我看曲州侯是最难对付的,他的势力应该是这三人之中最大的。” 龙凉思道:“的确不简单,但是每一位侯爷都不是好对付的。” 龙夜怀道:“那充州侯呢?” 龙凉思道:“充州侯是因为有我们在,我们完全架空了他周围的势力,所以才能将他培养成我们的傀儡。” 龙夜怀道:“他还真是个可怜的人。” 龙凉思道:“并不可怜,我们可以帮他拿到他想要的权力和地位,能够享受天下最好的东西。” 龙夜怀道:“依然可怜,我更尊重可以直接被杀死的人,少去多少痛苦。” 龙凉思道:“要想楔能够生存下去,可以不惜任何手段。” 龙夜怀道:“你说得对,我们何时再来?” 龙凉思道:“两日后,两日可以看清他的态度了,他若是想利用我们,那除掉澧州侯、昌州侯指日可待。” 龙夜怀笑道:“但愿如此。” 龙凉思、龙夜怀回到杜府见了杜仲绵,详细说了他们与曲州侯联手之事,杜仲绵听后道:“二位公子果然精明能干,不愧是侯爷心腹,杜某佩服。” 龙凉思道:“杜大人过奖了,为侯爷分忧。” 杜仲绵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龙凉思道:“除掉澧州侯、昌州侯,不过,还请杜大人多多招募一些能够誓死效忠的高手。” 杜仲绵道:“这个简单,只要出得银两够多,就一定会有江湖死士相随。” 龙凉思道:“很好,眼下局势,势众才是制胜之本,行单影只难成大业。” 两日后,龙凉思、龙夜怀又来到浣花百凤阁,出门迎接他们的还是莫雨愁,莫雨愁道:“二位公子来得可真是勤快啊?” 龙夜怀道:“打扰姑娘了。” 莫雨愁叹了一声道:“我该怎么说你呢,你似乎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君子,可是待人接物却又如此冷淡。” 龙夜怀不做声,龙凉思道:“劳烦姑娘带路。” 莫雨愁将此二人带到了房间内。龙凉思、龙夜怀向曲州侯和曾凡深施一礼,道:“侯爷、曾公子我们有一个消息要告知你们。” 曲州侯道:“二位请坐,不知是何消息?” 龙凉思道:“关于澧州侯、昌州侯的消息。” 曾凡道:“哦?讲讲看。” 龙凉思道:“澧州侯在千杯醉仙楼,昌州侯在他曾居住过的府邸。” 曾凡道:“很好。” 龙凉思道:“侯爷、公子若是要动手我们即刻调配人手前来相助。” 曾凡道:“好,那有劳二位了,我们也会积聚人手。” 龙凉思道:“先除昌州侯,后除澧州侯。” 曾凡道:“好啊,拿谁开刀不是开刀呢。” 曲州侯道:“我其实并不想与其它兄弟生死相见,况且还是上他们的地盘上杀他们。” 龙凉思道:“杀虎须向高山,屠龙须往深渊。” 曲州侯道:“容我考虑考虑。” 曾凡道:“侯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时局一直在推着你走,你在当下的局势中要么隐姓埋名,要么被杀,要么夺下这皇位,总之江湖上绝对不能在有你白文俊了。” 曲州侯沉思道:“今夜行动?” 龙凉思道:“在下现在就回去做准备。” 曾凡道:“好,有二位鼎力相助不愁此事不成。” 龙凉思道:“今夜我们昌州侯府邸见面。” 龙凉思、龙夜怀起身辞别曲州侯、曾凡自行离去。 龙夜怀道:“你还确定他们会在原来的地方吗?” 龙凉思道:“他们既然杀我们,他们就不会怕我们,所以他们会在原处等着我们。” 龙夜怀道:“那他们可真是倒霉,不过我很尊重直接被杀死的人。” 龙凉思道:“回去准备吧,今夜便见分晓。” 戌时时分,龙凉思、龙夜怀带着一行人来到昌州侯府附近,曲州侯、曾凡带着一行人也来到了昌州侯府附近,两波人汇集一处,龙凉思、龙夜怀、曾凡带领人越过高墙来到院内,三三两两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昌州侯走出门来,看着院子中的人,然后又看向了四个领头的人道:“你们?” 曾凡道:“取你命来的,够爽快吧。” 昌州侯身边谢松、闵言、解离站到昌州侯身前,另有十几位依附于昌州侯的江湖高手围绕两旁,昌州侯道:“是够爽快,但是我想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府门大开,从门外走进来个人,人群中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正是曲州侯白文俊。昌州侯看道:“原来是十一弟。” 曾凡听道昌州侯这样说,心里疑惑不解,回头一看竟发现曲州侯已经摘掉了面纱,心中想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曲州侯道:“我本并不想与哥哥兵戎相见,奈何局势所迫。” 昌州侯道:“哦?如何被局势所迫?” 曲州侯叹了一声道:“从十二弟杀了我的人时我便明白了,这天下一定会有人争,而有人一定会死,但我不想死,我也不想隐退,我想看看这大好河山。” 昌州侯道:“你的确有这个实力。” 曲州侯道:“我心存丘山,咫尺不可量。” 昌州侯身旁的解离道:“冠冕堂皇,我们侯爷可没招惹你。” 曾凡道:“我们只是不想等着被招惹。” 昌州侯道:“不可无礼,曲州侯一向鸿轩凤翥做事自然讲究名正言顺,眼下知道是十一弟来杀我,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曲州侯道:“兄长,还请原谅小弟不讲兄弟之义,如果兄长能活下去也请不要怪罪小弟。” 说罢手一挥,曲州侯带来的人一起杀向昌州侯。 曲州侯抿嘴一笑道:“兄弟不来找我,我也会找兄弟你的,我怎么会怪你呢?” 说罢拍了拍手掌,旁边有人吹了几声口哨。 曲州侯见状道:“不好。” 话音刚落,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越过墙头跳到院中。曲州侯的人腹背受敌,原来昌州侯早已经跟朝中官员有了联络,依附于昌州侯的官员不下十人,昌州侯此番来原州城他们为了他的安全事先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他们加派了很多人手,只听到口哨声他们便出手相助。 曲州侯始料不及,反而入了昌州侯的天罗地网之中,没奈何,龙凉思、龙夜怀、曾凡、高岩等人将曲州侯护于中心,一起向外面杀去。 昌州侯看着曲州侯道:“十一,何必如此呢?” 曲州侯大笑冷哼一声道:“何必如此?如果我不反抗恐怕结果仍然是一样,也就是等着你来找我的事,我总不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我们早晚兵戎相见。” 昌州侯道:“我们之间的确已经没有信任可言了。”说罢背过身去,道:“杀了吧。” 护着曲州侯的众人杀出一条血路,一场生死较量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江湖英雄的性命,若问为何有这么多江湖英雄不顾性命参与这些权斗之中呢?俗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谁能真正摆脱金银的束缚?它是朋友亦是敌人。” 一众人护着曲州侯越墙而去,所有人都想要继续追杀,昌州侯道:“让他门走吧。” 解离道:“侯爷,这可是个好机会。” 昌州侯道:“我不认为他们会很轻易的被我们杀死。”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解离还是不解问道:“侯爷,您夺天下不就是要让其他诸侯宾服吗?当时就是将曲州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啊。”解离其实心里想道:“侯爷,夺天下不就是要杀掉自己的兄弟吗?你干嘛不趁此机会呢?”只是他不能这样说。 昌州侯道:“他犹豫了?” 解离问道:“此话怎讲?” 昌州侯道:“十一,笔毕竟我们小时候也是不错的兄弟,我多少还是了解他的,他以面示我其实想问我,我究竟会杀不杀他,他只想得到一个答案,而答案的结果我已经告诉他了,所以从今夜开始我们就算真正的敌人了,他既顾念同胞之情,我又岂能不顾。” 解离道:“这……”解离一时语塞,心中想道:“这解释说得过去吗?” 昌州侯道:“好了,下去吧。” 曲州侯等人回到百凤阁,曾凡道:“我们小瞧了那昌州侯。” 曲州侯道:“白白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曾凡道:“几条性命而已,不足为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你到是彻底与昌州侯叫上板了。” 曲州侯道:“是我一时乱了心,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来。” 龙凉思道:“侯爷不用急躁,以后之事交给我们去办就好了。” 曲州侯看着房梁道:“争斗,争斗,几时能休?保身,保身,何以为家?” 龙凉思看着曲州侯道:“侯爷,人不杀死他,他就永远会站在那里,他活着你就会受到威胁,你之所以乱了心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杀心,你还在犹豫,不是吗?” 曲州侯道:“你们先回去吧。” 龙凉思、龙夜怀二人离开了百凤阁。龙夜怀道:“这曲州侯不会是个傻子吧。” 龙凉思道:“是我看错了,原来他杀心并不重,而他身边的那位曾公子可不太简单。” 龙夜怀道:“我也看出来了,曲州侯好像很听他的,可不能又是个傀儡吧。” 龙凉思道:“极有可能是这样,不过这位曾公子是有怎样的势力可以让曲州侯甘愿听他摆布。” 龙夜怀道:“或者说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才对。” 龙凉思道:“的确如此,不过这都不管我们的事情,我们只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好了。” 龙夜怀道:“恐怕会很难,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龙凉思道:“还有什么比直接杀了他更有效的方法吗?你若不杀他可就依然会活着。” 龙夜怀道:“这样合作的方式太麻烦了。” 龙凉思道:“借人之手不知道要省我们多少人手。” 龙夜怀道:“这要等到猴年马月。” 曲州侯、曾凡看着龙凉思、龙夜怀离开了百凤阁,曲州侯道:“师哥,他们有没有出力气?” 曾凡道:“力气是出了,但是却没起任何作用。” 曲州侯道:“是不是还要他们再拿出些诚意来呢?” 曾凡道:“今夜一战,他们的人死了也不少,培养一个杀手的代价可不小,对于他们来说损失很大,到是你以后做事不可在如此了。” 曲州侯道:“我明白了师哥,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曾凡道:“昌州侯的这番安排让我们损失了不少人手,师弟,你忘了义父的叮嘱了吗?你该培养自己的杀心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出大手笔,引得猎人来杀得猛虎侯。” 曲州侯道:“山庄的人呢?” 曾凡道:“避世山庄的人出手就要一击必成,不可做无谓的牺牲。” 曲州侯道:“全凭师哥安排。” 计落 原州城内发生的事情寻常人一定看不到,但是原州城内很有意思的人大有人在,有的人是守卫者,有的人是监视者,有的人是弑杀者,除了真正的老百姓日复一日扮演着最朴实的角色外,每个看似寻常的人好像都不寻常,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注目这坐城。 鱼小丸的耳目探得这些消息传达给鱼小丸,鱼小丸得到消息笑了笑道:“不愧是楚山河,老狐狸啊。” 楚山河正巧经过鱼小丸的门前,道:“你背地里是在说我吗?” 鱼小丸道:“你看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得意。”说着将信递给已经进来的楚山河。 楚山河接过信道:“昨夜一定是发生了有趣的事情,你现在真正地相信了吧。” 鱼小丸道:“楚大人,一切都在你的预想中发展,是吗?” 楚山河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想做天一样的人,可惜我做不来,但是我可以看清他的发展,甚至在某一处影响它,毕竟我不是无所不能。” 鱼小丸道:“听你说的我都觉得你好像是无所不能一样。” 楚山河道:“哪有,顺势而为。” 鱼小丸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隔岸观火这才是你这只老狐狸打的主意。” 楚山河道:“我只需要在他们要成功的时候击溃他们就可以了,但是我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样得来的果实一定不甜甚至还会有毒,奸计用多了难免会遭到反噬,所以我要靠我的实力去征服天下。” 鱼小丸道:“也对,这省了很多力气。” 楚山河道:“有省力气吗?中途可是花了大加钱的,这世上哪有坐享其成一说。” 鱼小丸道:“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能得到这种消息的人都不是简单人,关则宁也得到曲州侯刺杀昌州侯的消息。关则宁对关海升道:“这原州城昨夜真是精彩绝伦,白家人内斗更是妙不可言。” 关海升道:“如今澧州侯、昌州侯、曲州侯都已经现身了,三人之中必须有人死我们的胜算才会大。” 关则宁道:“是啊,若是他们想明白了,同仇敌忾可不是好对付的,我有一计。” 关海升道:“何计?” 关则宁道:“如今酆州侯的人还暂住在我们的府上,我们何不好好利用一下他们。” 关海升道:“能借刀杀人绝不亲自拔刀,这主意非常中肯,你一定要好好安排一下,毕竟那个柳先生就不是好对付的。” 关则宁道:“这个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给他们开一局,让他们痛痛快快地下盘棋。” 关海升道:“你要谨慎,我能帮你的并不多,你乃一国之相做事不可乱了方寸。” 关泽宁道:“是,此道理我自然明白。” 关海升淡淡地说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都会帮你,我老丞相的身份还是能帮你招拢一些官员为你所用的。” 关则宁道:“这个就不劳父亲费心了。” 关海升道:“最近是不是死了很多官员。” 关则宁道:“不错,死了很多。” 关海升叹了口气道:“诸侯之争,伤及无辜啊。” 关则宁道:“权力的牢笼下就没有无辜的人。” 关海升道:“是啊,谁的手上没有鲜血。” 关则宁道:“流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一定要让流出的血有价值才行。” 关海升道:“你想到办法了?” 关则宁对这位父亲还是很佩服的,关海升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捕获到他心中所想,作为一个年纪已经不小的人来说,被别人看透了心思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但是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道:“算是吧。” 关海升淡淡“嗯”了一声。 关则宁来到昌州侯府,看着这座已经不是属于昌州侯的府邸,自言自语道:“多少年了,这坐府邸依然完好如初。”关则宁径直走到府中。 管家一看是关则宁,在这原州成只要是官宦人家就没有不认识国之丞相的,他紧步上前施礼道:“丞相您来了。” 关则宁也回了一礼,但他的心思没有在管家身上,而是瞥到了远处的一位白衣老头,他仅仅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管家对丞相的回礼惶恐不已,心中想道:“人人都说我们丞相高而不傲,谦而不卑,处事公正,为人和气,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对关则宁愈发尊敬。 关则宁笑道:“管家,不知昌州侯可在吗?” 关则宁说的很轻,语气很柔和,好似有一股柔中带刚的气势,管家心里犯了难,想撒谎有怕辜负了关则宁的谦和,不撒谎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管家硬着头皮道:“丞相,这……昌州侯不知道都离开多少年了,他不应该在昌州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关则宁点点头轻轻笑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那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此时,解离从里面走了出来,道:“丞相请留步。” 关则宁收住脚步道:“你是?” 解离道:“在下名唤解离,是昌州侯门下近卫。” 管家站在一旁有些犯难,管家管家,掌管一家,这做管家的都是人鬼精明的很,但是此时却面露难堪之色,关则宁轻轻笑道:“能进自己本分的人都是极好的人。” 管家知道关则宁这是对自己说的连忙陪笑道:“丞相美言。” 关则宁又对解离道:“公子是侯爷近卫,说明侯爷可见我?” 解离道:“侯爷内院久侯多时,请丞相移步。” 关则宁道:“不可让侯爷久等。” 二人来到内院,关则宁拜见了昌州侯道:“侯爷,别来无恙。” 昌州侯起身施礼道:“丞相安否?” 关则宁道:“一切都好,只是现在出了个大问题,天下无主。” 昌州侯没想道关则宁这话说的如此干脆利落,昌州侯道:“丞相怎想?” 关则宁道:“我之愚见是得尽快找一个可以决断天下大事的人来匡扶朝堂。” 昌州侯道:“所以丞相就找到我了?” 关则宁道:“这天下能真正威震四方的人不多,侯爷就是一个,所以我此番前来就是告诉侯爷关某的态度,咱不能看着这大好河山四分五裂。” 昌州侯道:“丞相果然忧国忧民,可是这天下大势并不好统一呀。” 关则宁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好做,但并不是不能做呀,只要侯爷愿意出面我想朝堂之上有谁不服呢?” 昌州侯道:“丞相费心了,既如此我就出手如何?我本来就是要出手的,丞相应该也料到这一点了,所以才来的吧。” 关则宁道:“正是。” 昌州侯道:“果然在这原州还没有什么消息能瞒得过丞相的耳目。” 关则宁道:“让侯爷见笑了,也就是消息灵通一些,怎么也没有办法与侯爷想提并论。” 昌州侯道:“丞相过谦,不过丞相既然找上了我,说明我还有可取之处,还能让丞相看在眼里。” 关则宁道:“侯爷哪里话,侯爷雄才伟略,经天纬地,天下有您国之幸也,民之幸也。” 昌州侯道:“丞相,如今这朝堂之上可还太平?” 关则宁道:“侯爷,想必侯爷也知道,前几日很多皇子被暗杀,朝中大臣被暗杀,百顺侯一直不知去向,这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昌州侯道:“这些消息我听说了,不过小十二去了哪里?” 关则宁道:“我也不知道,百顺侯这些日子都没有露过面,所以这朝堂之上急需一位能统领天下的人呐。” 昌州侯道:“这么说来,若是小十二在丞相也不会来找我了?” 关则宁道:“百顺侯身在监国位,朝中大事决策自然要征求他的意见,这并不是假话,正因为百顺侯一直没有露面所以我就探听到侯爷在这里,所以才求见侯爷,让侯爷出面力抚朝政,而关某身为一国之相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昌州侯道:“我喜欢听实话,丞相说的句句在理,可是若论成帝,白启兴不是更应该称帝吗?” 关则宁道:“义王虽贵为义王,可他不是太子,何况还是一个十四岁大的孩子,少不经事如何决断天下大事。” 昌州侯点点头道:“这朝堂之上正因为有丞相这样的忠臣力抚,这天下才不至于在这为难之际瓦解。” 关则宁道:“侯爷,您过奖,眼下关某只求侯爷的一个态度,既已明了也就放心,不过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便在此打扰。” 昌州侯道:“好,丞相去忙吧,我们改日再聊。” 关则宁道:“择日关某摆下酒宴感谢侯爷有心系天下之志。” 昌州侯道:“好,我白玉裴一定赴宴。” 关则宁离开了昌州侯府。 昌州侯想道:“关丞相果然是国之栋梁。” 解离道:“侯爷,单凭关丞相知道您在这里这一点我就觉得关丞相并不简单。” 昌州侯道:“他可是一国之相,当今天下除了皇帝就是他的权力最大,你觉得他应不应该知道我们来到这里?” 解离道:“既然如此,若是能得到丞相相助侯爷大事可成。” 昌州侯道:“这朝堂上的文武死去的不算,多半已经投入到我的麾下了,一统天下之日即将到来。” 解离道:“那这曲州侯之事怎么办,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昌州侯道:“他们的确不会善罢甘休,已经放过他们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他们的下落你可查清楚了?” 解离道:“已经查清楚。” 昌州侯对解离吩咐如此如此,解离听罢,道:“此计妙及。” 昌州侯道:“今晚你需要给大理寺尚清、左都察时门、右都察洪都礼送个消息,让他们配合你演好这出戏。” 解离道:“是,我这就去办。” 第二日,解离率领一行人乔装打扮来到百凤阁,他们在百凤阁待了一个时辰,见时机已经成熟。他们开始闹将起来。 解离指着一个人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我可是堂堂解家大公子,来这里还受你的气吗?” 另一人对骂道:“姑娘不漂亮,你他娘的还不行管老子什么事,老子管你是谁,什么解家大公子,都他娘的是屁。” 两人越吵越凶最后不得不拔剑相向。 莫雨愁听到吵闹声,赶紧下楼来劝道:“二位公子别伤和气,有什么事好好讲。” 解离道:“小美人儿,我看这里也就你能配得上小爷我,你若肯配小爷一晚,小爷就听你的。” 莫雨愁道:“公子,小女子做不得这事情。” 解离道:“做不得?别人都做得,你为何做不得?你以为你冰清玉洁,我呸,今天本公子不开心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说罢便对莫雨愁动手动脚,莫雨愁只好左躲右闪。 许翥走过来道:“我还以为是哪位大家公子在这里闹事,原来是个无名小卒喝醉了耍酒疯,来人赶出去。” 藏在百凤阁内的护卫得到命令纷纷走了出来,解离嘴角微微一笑道:“妈的,敢骂老子是无名小卒,看老子不废了你。” 许翥手一挥,护卫便冲向解离。解离拔剑在手,数招之间将一众护卫杀死大半。解离大喊道:“他妈的,看不起老子,再来。” 本就是为了寻衅滋事而来正好为报那夜之仇,杀心大起,不管是百凤阁的女子还是客人只要出现在他面前都被他一剑毙命。许翥看此,从旁边人手中夺过剑来,杀向解离。跟随解离一同前来的人都纷纷在人群中亮出兵刃,不管是何人乱杀一处。一时间,藏在百凤阁深处的护卫都涌了上来,百凤阁如尸山血海。 许翥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他十分懊恼,心中道:“这事处理太过激进,莫名奇妙中了别人的套,得另想解决方法以免公子怪罪。” 许翥稳住身形纵身一跃跳出包围,来到莫雨愁身边道:“这是专人来闹事,事态不好平息。” 莫雨愁道:“看出来了,可有解决办法?” 许翥道:“不能让公子知道,否则我的脑袋就得搬家。” 莫雨愁道:“看你的了。” 许翥大喝一声道:“都退下。” 护卫纷纷退散到两旁。 接着道:“诸位英雄,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我百凤阁向来安稳做生意从不与人结怨,不知道我们如何得罪了哪条路上的英雄。” 解离走上前来,道:“得罪的可不轻啊。” 许翥看着解离眉头轻轻一皱,道:“实在不知道英雄是哪条路上的。” 解离轻轻一挑眉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这很正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昌州侯爷在家里在等我消息。” 许翥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好像吃了黄连却又无话可说,因为解离的态度很明显,解读出来就是我就是来报仇的。 话音未落只见无数官兵鱼贯而入,为首四人大理寺尚清、左督察时门、右都察洪都礼、护国督尉李将军,尚清道:“什么人敢在原州城内闹事。” 许翥见到是这四人,便拱手施礼道:“大人、将军,小人的百凤阁被……” 话未讲完,尚清打断他的话道:“把闹事者抓起来送到我大理寺,本官亲自审问。” 官兵将解离等人押回大理寺。 许翥笑道:“多谢大人。” 话音刚落时门阴沉着脸道:“来人,将这青楼给我封了,对这闹事场所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李将军单手一挥,众官兵将这百凤阁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众人才撤离了百凤阁。 洪都礼道:“有劳李将军了。” 李将军道:“洪大人哪里话,保卫原州城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在下还有公务就先告辞了。” 尚清、时门、洪都礼几人回到大理寺,尚清将众人带到别处,道:“解公子就请回吧。” 解离道:“真是有劳大人。” 尚清道:“侯爷一直带我等不薄此番小事如何不尽心办好。” 解离回到昌州侯府复命,昌州侯白玉裴听后道:“好,俗话说富不与官争,如此名正言顺地封他他百凤阁就是告诉他们我白玉裴可不是随意被人摆布的。” 解离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昌州侯吩咐道:“去把谢松、闵言找来。” 解离道:“好,我这就去。” 月悬天边,黑夜如昼,谢松、闵言带领一干人来到醉仙楼,谢松吩咐道:“一间一间搜。” 所有人鱼贯而入醉仙楼,房门一间一间地被踹开,所有人对住客盘问。 此事惊动了董掌柜,董掌柜走出来问道:“诸位兄台,不知道你们到我这醉仙楼来究竟是哪般?” 谢松道:“我们曲州侯爷得到消息说澧州侯就居住在此处,快把他叫出来,我们侯爷要见他一面。” 董掌柜道:“住……住……” 旁边的小二道:“住在我们这里的客人实在很多,我们不知道谁是澧州侯啊。” 董掌柜道:“对……对……” 谢松道:“既然不知道,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不论何人给我杀。” 董掌柜道:“大……大……” 小二道:“大胆。” 董掌柜道:“对,别别” 小二道:“别以为你们是什么侯爷的人我们就怕你们。” 董掌柜手一挥这醉仙楼里的伙计纷纷抽出兵刃。 谢松手一挥,一众江湖高手将醉仙楼的伙计屠戮殆尽。 董掌柜大怒道:“混……混……账。” 说罢手起一掌直扑谢松,谢松摆好身形,手腕一翻向前一推,二人双掌相对,内力相冲,被震退数步。 董掌柜道:“好……” 小二道:“好功夫。” 谢松道:“过奖。”转头对随行的人道:“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只管杀。” 话音未落,只听楼上传来一个声音,道:“阁下若要找我,我就在这里,不要伤害无辜。” 谢松道:“好,侯爷大仁大义,我们侯爷可等着侯爷你呢,许久不见他十分想念你。” 澧州侯道:“既然十一想见我,让他来找我就好啊,我这里要酒有酒喝,要茶有茶喝。”说罢,澧州侯从楼上走了下来。 谢松下令道:“酒、茶就留给侯爷吧,杀。” 一众人杀向澧州侯,澧州侯身后也跟出了一群人,兵戎相见。醉仙楼一时间乱作一团。 董掌柜吩咐道:“都……都……” 小二大喊道:“少看热闹快躲起来。” 董掌柜道:“就……就……就你精明。”董掌柜带领着他的人撤到酒楼后院。董掌柜愤怒道:“真真他娘的晦晦气。” 醉仙楼内霎时间就像被拆了的鸡窝,破卵横飞,酒楼内桌椅板凳都被打了个粉碎。谢松又是一声令下,道:“撤。” 谢松、闵言等人如退潮般撤了出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澧州侯道:“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不义。”于是吩咐道:“调集人手去百凤阁。” 澧州侯领着人马,伫立在黑暗处,看着百凤阁,澧州侯冷冷道:“杀吧。” 清一色黑衣人跃上屋顶潜入百凤阁,而此时龙凉思、龙夜怀二人正与曲州侯、曾凡商议事情。 百凤阁被封曾凡怒不可遏,许翥深知自己一时气盛而付出了被封楼的代价,此事是百凤阁经营这么些年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情,他要负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很害怕曾凡会因此杀了他,但是曾凡放了他一马,这让他很欣慰,但是曾凡绝对不是一个轻易放过别人的人,这一点他很明白,如果他不承受曾凡的怒气,自然别人就要承受曾凡的怒气,这总归比自己亲自承受要好的多,这样想下来,他心里也就宽松了一些。 所以当黑衣人闯进屋子中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庆幸自己不会死的时候危险反而逼近了他们。 龙凉思、龙夜怀、曲州侯、曾凡如何都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屋内杀气腾飞,屋外安然依旧,澧州侯静静地等待,事情的种子他反正已经种下去了,现在只要等着他生根发芽破土成长,开花结果,没错这就是一气呵成。 龙夜怀带着莫雨愁,许翥护着曾凡,龙凉思护着曲州侯离开百凤阁。众人被杀散了,三三两两逃离百凤阁,有的人直接冲出百凤阁却被守门的将士乱箭射死于阁前。士兵们很淡定,因为这是命令,只要出来人格杀勿论。 龙凉思、高岩带着曲州侯来到一处僻静之处,曲州侯道:“恐怕我们又着了别人的道。” 龙凉思道:“是啊,应该说是你着了别人的道。”他面无表情,语气中似乎带着嘲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的眼神足以让人看见阎罗殿的大门已经在为自己打开了。 曲州侯道:“你……想反水?” 龙凉思道:“天赐良机。”高岩赶紧护在曲州侯身前道:“就知道你们不可靠。” 龙凉思不再搭话,从腰后拔出不尺,一剑杀向二人。高岩拔剑在手,曲州侯也是手握长剑,三人剑影翻飞,杀气逼人,龙虎相争必有一伤,曲州侯虽然会武功但是武学境界远远不如高岩,高岩武功不弱但是他的对手是龙凉思。 龙凉思手舞一剑将曲州侯的剑斩断了,高岩手起一剑直取龙凉思咽喉,龙凉思嘴角露出一抹狡诈的微笑,右手用不尺挡开左转半圈之时左手中已经从后腰处拔出一柄比不尺更短小的剑,一剑刺穿高岩喉咙,高岩双眼怒睁,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高岩口吐鲜血而亡。 曲州侯见状想逃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在眨眼之间,龙凉思道:“我的剑只杀人,杀手,顾名思义拥有一双杀人之手的人,所以我不在乎用什么样的手段杀了你。”放到高岩,快步前冲来到了曲州侯身旁,手起剑落斩下了曲州侯首级,曲州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龙凉思看着滚落在地上的头颅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道:“任人宰割的羔羊其实也应该受到尊敬,毕竟没有你们我们做杀手的就没有饭吃,侯爷安息吧。” 患毒 龙凉思杀死高岩、曲州侯,转身欲要离开,龙夜怀和莫雨愁也寻到此处,龙夜怀看见眼前的景象,道:“杀了?” 龙凉思道:“杀了。” 龙夜怀转身看向莫雨愁,莫雨愁向后退了一步,道:“怎么?公子不会连我也要杀?” 龙夜怀道:“你只是跟着他讨生活的,我杀你做什么?” 莫雨愁笑道:“你果然是位君子杀手。” 龙凉思道:“杀手就是杀手,没有杀手之君子一说。” 莫雨愁道:“怎么?他不杀我,你要动手吗?” 龙凉思道:“我杀你做什么?” 莫雨愁不解道:“我不是曲州侯的人,我是曾凡的人,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他吗?” 龙凉思道:“我若怕的话,你已经死了不是吗?” 莫雨愁道:“小女子好生的福气,遇到两位怜香惜玉的杀手。” 龙夜怀道:“其实我们听不惯别人的美言,我们也不屑听到别人的美言,所以姑娘你赶紧离开吧。” 莫雨愁道:“小女子都不愿离开二位了,你说该怎么办?” 龙凉思道:“人是我杀的,你只管告诉你家曾公子便是,不用特意在这里拖延时间,等你家公子亲眼看到。” 莫雨愁道:“你是以小人之心度美人之腹。” 龙凉思道:“哦?” 莫雨愁道:“实不相瞒,若是曾凡知道此事你们楔一定活不长久。” 龙夜怀道:“为何?难道他武功很高” 莫雨愁道:“因为他是避世山庄的人。” 龙凉思面色有些凝重,看着莫雨愁,似乎并不是很相信。 龙夜怀冷笑道:“避世山庄?一群嘴上喊着避世,却始终活跃在江湖各个角落的虫人吗?” 莫雨愁道:“你未见过避世山庄怎么说都可以,但是只怕你见过了避世山庄你可能就不会这样说了。” 龙凉思道:“迷林深,无生路。云雾藏,迹难寻。雷雨生,惊风破。曙光显,半日门。” 莫雨愁道:“你懂的挺多,不过你说错了。” 龙凉思道:“我的确听说过,所以说错又有什么关系?” 莫雨愁一撅嘴道:“你……好……” 龙凉思道:“一个避世山庄我们还未将其放在眼里。” 莫雨愁笑道:“你们俩呀,未见过避世山庄是怎么说怎么是。” 龙凉思道:“你说的不错,当年的避世山庄可谓如日中天说是天下第一的杀手门派也不为过,但是不知为何却悄无声息的彻底归隐?” 莫雨愁道:“我说你说错了,你还不想承认。” 龙凉思道:“姑娘请指教。” 莫雨愁道:“这个态度就对了吗?” 龙夜怀笑而不语。 莫雨愁道:“你可知道这几句谚语何时传出来的?” 龙夜怀道:“多讲少问。” 莫雨愁道:“你……好吧,谁让本姑娘碰到你们两个不通人情的家伙。”她顿了顿接着道:“这避世山庄原本是闻名江湖的第一杀手门派,但是直到现任庄主不知为何拼命地将避世山庄的名声在江湖上悄悄地抹掉,造成避世山庄庄主无能导致颓败没落的假象,然后又传出来这么几句谚语来蛊惑江湖众人,让江湖人都觉得这避世山庄的确是颓败了,真正实力已经远不入从前,所以为了仇家报复这才选择避世。可这几句谚语好像又在说这避世山庄好像未曾颓败只是越来越神秘了,很少在与人交易。其实呢,这一切都是假象,避世山庄根本就没有避世,避世山庄不止是一个山庄,它可是一个门派,还是可以称霸天下的一个门派,他怎能放着银子不赚,打好的名声不要呢?” 龙夜怀又笑了笑,道:“我说是虫人果然都是一群虫人,一个杀手门派,竟然用‘闻名’二字。” 莫雨愁道:“你给我闭嘴,你难道不是赫赫有名的‘楔’中的杀手吗?” 龙夜怀道:“我只是想笑而已。” 龙凉思道:“我们两隔一向很讨厌名声在外。” 莫雨愁道:“听我说。”接着道:“这避世山庄,江湖声势太大,不免惊动朝廷,于是就有人出来打压它,所以它就选择了避世而无避世的假避世方法,来收拢自己的声势,实则江湖之上遍布避世山庄之耳目。” 龙凉思道:“可以理解,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莫雨愁道:“所以我说你们楔会被避世山庄吞掉,只因为你们两个太自信了,竟敢与避世山庄做交易,你们就不怕已经被盯上了吗?” 龙夜怀道:“曾公子自身都难保如何来管我们?难道是你?” 莫雨愁道:“你觉得呢?” 龙夜怀道:“就是你,手下败将。” 慕雨愁道:“你……” 龙凉思道:“拖了这么长时间,你就是告诉我们这些毫无价值的东西?不过我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莫雨愁道:“说说看。” 龙凉思道:“避世山庄迫于朝廷威势选择假避世这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他们帮助曲州侯夺位应该是在培养自己的傀儡皇帝,其实避世山庄的野心是想一统朝野,而我杀了曲州侯,让他们多年的心血白废,故此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吞掉隐藏极深的‘楔’。” 龙夜怀道:“所以我们讨厌名声在外,因为籍籍无名才是杀手最好的护盾,只可惜楔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就如纸中的火,恐怕你们庄主也想到了这一点。” 莫雨愁道:“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聪明。我短短几句话,你们竟然已经想通了最本质的问题。” 龙夜怀道:“野心永远不会满足的。” 慕雨愁道:“那什么能满足你呢?我可以吗?“ 龙夜怀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想你一定另有图谋。” 莫雨愁道:“你……”冷哼一声道:“知道的太多就一定会有图谋吗?你看人太极端了。” 龙夜怀笑了笑道:“你的确算得上是绝佳丽人,但是漂亮的女人多少会有毒,但是你不配。” 莫雨愁问道:“是吗?我毒到你了吗?” 龙夜怀道:“还差一点,但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莫雨愁道:“你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一个随便的人吗?” 龙凉思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争吵。 龙夜怀道:“我没这样说,只是我一看就知道姑娘一定不简单。” 莫雨愁莫名地笑了,笑的虽然很甜但是很悲伤,道:“我有多不简单?” 龙夜怀摇摇头。 龙凉思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是我们还在跟你聊下去的本质吗?我们不屑知道。” 莫雨愁道:“好,二位很爽快我也直言。我想说的是,你们与我合作,帮助做避世山庄的庄主,然后我们两家平分天下。” 龙凉思、龙夜怀静静地愣了一下,他们实在没料想到一个女子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看着她满面春风、拨人心弦的笑容,实在难以判断她话的真假。 龙夜怀道:“你不是不简单而是近乎疯狂,野心足可以让一个人变得疯狂,但是你要衡量自己的实力。” 慕雨愁依然面含微笑,道:“你们不信吗?或者说你们害怕我没有能力到最后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对吧?” 龙凉思道:“我猜你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避世山庄。” 龙夜怀道:“我猜也是,因为你没有见过真正的避世山庄所以怎么说怎么是。” 莫雨愁用手指着龙凉思对龙夜怀道:“他可以不相信,但是你必须要相信。” 龙夜怀道:“什么理由?” 莫雨愁道:“跟我讲理由吗?但是你不配,可你毒到我了,所以你必须要相信我。” 龙夜怀道:“不可理喻应该说的就是你吧。” 莫雨愁道:“我是没见过避世山庄但是只要你们帮我,这避世山庄我是志在必得。” 龙夜怀道:“你很疯狂,这也很危险。” 莫雨愁道:“你们不相信一个弱女子能做到这件事情是吗?” 龙夜怀沉默不语,其实闻名江湖的女侠有很多,也有很多独创门派的像九天玄女教教主、幻水神宫宫主、玉謦宫宫主等等,这都是不好惹的人物,遇到她们就算他们也不得不提防。 龙凉思道:“他的好处是什么?” 慕雨愁道:“他可以做避世山庄副庄主。” 龙夜怀道:“到时难免我不会成为正庄主。” 莫雨愁道:“我说你是副的你只能是副的,不要跟我讲理由。” 龙夜怀道:“我不配吗?你可是在求我们办事,而不是我们在求你办事。” 莫雨愁道:“听你的语气就像要答应帮我了一样,所以你是帮我还是不帮我呢?” 龙夜怀、龙凉思二人转身离开,原地只留下莫雨愁,风吹动着裙摆和如墨染的秀发,加上莫雨愁绝世的容貌,无可比拟的身姿,当真是仙子天临。龙凉思、龙夜怀二人已经走出很远,龙夜怀突然发声,浑厚的内力讲他的声音送到莫雨愁的耳边,听道:“此处很危险,还是快些离开吧。”二人彻底融入到夜色之中。 莫雨愁拢了拢秀发笑道:“这个局你们入定了。” 美丽而富有智慧的女人果然是一味毒药,而服下这味毒药的男人确是心甘情愿。 龙凉思问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龙夜怀道:“我如果说帮她呢?” 龙凉思道:“如何帮?” 龙夜怀道:“杀人的事我在行。” 龙凉思道:“杀人可比他简单的多,此事势必会牵扯到楔,师傅他老人家不会同意的。” 龙夜怀道:“如果我不需要楔呢?” 龙凉思道:“势力之间讲求制衡,只凭你二人之力可谓势单力薄。” 龙夜怀道:“人不杀他,他始终会活在那里。” 龙凉思道:“杀一人,其它的人就能够听从你吗?你势必要对那股势力造成重创才可以接手,否则死一个庄主还远远不够。你没想过此门派如此兴盛其中高手如云,你觉得死一个庄主会够吗?就像楔,师傅他老人家死了,我们可以掌控它,因为我们可以力压群雄,而避世山庄不同你想怎么掌控它?” 龙夜怀道:“非帮不可呢?” 龙凉思道:“我会帮你的。” 龙夜怀道:“为何?” 龙凉思道:“我不想你死的太难看。” 龙夜怀道:“这就够了。” 龙凉思道:“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龙夜怀道:“我自然明白。” 龙凉思道:“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并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也并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往往有些因素推搡着你不得不去做,因为你的命中已经存在了它,它是你的劫。” 龙夜怀道:“你又在悟道了吗?” 龙凉思浅浅一笑道:“莫雨愁似乎就是你的劫,但是我可以理解。” 龙夜怀轻轻一笑不在搭话。 莫雨愁欲要离开之时,曾凡带领着人出现了,曾凡冷冷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雨愁满脸惊恐但还故作冷静道:“是他们。” 曾凡一把掐住莫雨愁的脖颈,狠狠地说道:“名字。” 莫雨愁连声音几乎都已经发不出来了,只是拍打着曾凡的手腕,眼中也已浸出泪水,莫雨愁心里道:“我迟早让你加倍偿还。” 曾凡终于松开了手,眼见莫雨愁光滑细腻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大的红手印,莫雨愁待气息稳定后,道:“龙凉思、龙夜怀。” 曾凡道:“你是在旁偷偷看到的吗?” 莫雨愁道:“不,我和龙夜怀一同到了这里,眼见他们二人合力杀了曲州侯和他的近卫。” 曾凡道:“为何你没有死?” 莫雨愁道:“他们说他们对杀一个手下败将不感兴趣,何况……” 曾凡道:“何况什么?” 莫雨愁道:“何况我是一介女流,他们根本不屑杀我。” 曾凡大怒道:“混账。” 莫雨愁道:“还有我……我……” 曾凡道:“我什么?说。” 莫雨愁道:“他们也想杀我的,但是我情急之下说出了我们的身份。” 曾凡的眼中就像燃烧着一团火,怒嗔道:“你说什么?” 莫雨愁道:“我说出我们是避世山庄的人。” 曾凡反手就是一掌,莫雨愁脸上霎时间就出现了一个火红的巴掌印。曾凡道:“若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本公子早就将你暴尸荒野了。” 莫雨愁捂着脸道:“他们还说,他们说避世山庄也只不过是落在平阳的老虎,拔掉锦毛的凤凰而已,完全不足畏惧,留我活口就是告诉避世山庄他们不怕我们。” 曾凡将拳头握得很紧,可以听到骨骼活动的声响,道:“楔,你知道我避世山庄培养一个傀儡有多不容易吗?竟然就这样被你杀了,我避世山庄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你却给我来了股西北风,我避世山庄的一切心血全都付诸东流,这笔帐我一定找你们算。” 许翥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曾凡发泄心中的怒火,他已是一身冷汗。 莫雨愁心中冷笑道:“避世山庄?我一定要你像狗一样臣服在我的脚下,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曾凡道:“你可知道今夜该做什么?” 莫雨愁道:“是。” 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在世上可以被当作无上仙子的莫雨愁,在曾凡的面前却是活得痛苦不堪,或许这就是宿命。 翌日,百凤阁门前依然层层守卫,如果没有极灵敏的耳目,没人能知道百凤阁中发生的一切。 澧州侯白若萧找来董掌柜,道:“董掌柜。” 董掌柜垂手站在一旁,却如如入无人之境,气定神闲地道:“侯……侯爷,在……在下不知道是您亲……亲临小店,招……招呼不周还……还望恕恕罪。” 澧州侯笑了笑道:“董掌柜哪里话,我本不愿暴露自己的行踪但是昨夜经此一闹恐怕已是满楼皆知,不过还好我的人已经将这楼内的人都限制了起来这才不会满城皆知。” 董掌柜心中暗骂道:“他……他……他奶奶的,老……老子还咋做做生……生意。”不过面上还是满脸笑容,道:“侯……侯爷做事,肯……肯定是自……自有主张。” 澧州侯道:“这原州城内最大的酒楼莫过于你这千杯醉仙楼,想必董掌柜的耳目一定甚多,其实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一问,只是前几日不太方便,如今很是方便了。” 董掌柜道:“侯侯爷问问就是,知知无不不言” 澧州侯点点头道:“进来。” 凭董掌柜的武功修为他早已经感觉到外面有人了,心中道:“妈……妈的,真……真是瘟……瘟神附……附体。” 忽然就在这一刹那他脑中灵光一闪不觉身上打了个激灵,心中想道:“他他该不会问那那件事情吧,糟糟糕,百顺侯斩草未除根,怎么当时我就大意了竟放过了那些人?不不妙,不妙啊。” 董掌柜额头上已经浸出了汗水刚才的如入无人之境的气势也渐渐退了下去。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六个人,眼见一人手持名曰锦水软剑之人,筱锦;手持开山钺之人,振伯雄;手持名曰冰锥剑之人,傅敛;手持名曰血月刀之人,宋明;手持两柄短剑之人,金羽;善使暗器之人,陈映枫。 董掌柜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不免咽了口吐沫,回头之时顺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澧州侯看着董掌柜道:“董掌柜想必是站的累了,出汗了,快请坐。” 董掌柜”嘿嘿”一笑,强装镇定,打趣道:“胖……胖……子的油……油水足。”说着坐到了一旁,心中暗想道:“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着澧州侯我只要说错一句话那还不得千刀万剐。纵使我武功再强也没办法几招之内就能将这满屋子的人屠尽,动武肯定是没有胜算。若是一旦打起来,千杯醉仙楼,老子这一生的心血可就真的是如梦泡影,于主人的大业也多有不利。除非澧州侯死了,否则莫说原州城内,放眼整个江湖上都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天天都可能过着提心吊胆,遭人暗算的日子,不行,此事一定要智取。” 董掌柜毕竟已是老江湖了,逢事遇危、智定心明、精明狠辣、杀人救己已经成为了他求生的本能。 澧州侯接着问道:“你可见过我的这些人。” 董掌柜装模做样的看着这些人,心中想道:“先让老子探探你的底线。”接着道:“侯……侯爷,我这小楼中的客……客人实……实在太……太多了,在……在……下顾……顾不过来,所以在……在下没……没有印……印象。” 澧州侯一笑,道:“董掌柜日理万机,心神劳累,记忆不固,在所难免。” 董掌柜在心里笑道:“日理万机,我看你是想说老子是日理万‘妓’,呸,老子的侍女可都只服侍老子一人,她们可都干净的很,你敢侮辱她们……” 只见澧州侯已经拔出了长剑,屋中所有的人都已经亮出了兵刃,董掌柜的思绪这才收住,道:“侯……侯……爷,您……您这是做……做甚?” 澧州侯道:“董掌柜看来不想说实话,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在听实话了,杀。” 董掌柜知道这就是底线了,赶忙跪下摆手,道:“不……不管我事,我……我说。” 澧州侯道:“讲。” 董掌柜擦了擦汗,心中想道:“百顺侯那日就不该让我把尸体扔出去,明明放过了一些人,还把尸体让我扔了出去,这不是明显给醉仙楼泼脏水吗?哎呀,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难道百顺侯早已经连我也算计进去了,好深的心机,该死,我被人卖了还要给别人数钱,我怎么现在才明白,可是你这个毛头小子终究是棋差一招,这个锅老子可不替你背,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能屈能伸。” 于是道:“百……百顺侯。” 澧州侯道:“嗯?” 董掌柜撑着旁边的椅子缓缓站起了他那高大臃肿的身子,又一屁股做了下去,喘着气道:“把小小二给我找来。” 澧州侯把手一挥,一人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带来了小二,小二对众人施礼,董掌柜赶紧把他招呼过来,这小二聪明伶俐被董掌柜视为心腹之人,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看似只是小二,实则早已是这醉仙楼的第二大人物。 小儿紧走几步来到董掌柜身旁道:“爷,您找我。” 董掌柜一指这屋子里的人,小儿又环视一圈,垂手立于董掌柜身旁不再说话。 澧州侯静静地看着董掌柜,董掌柜开口道:“侯……侯爷,这……这就说。”接着道:“这……这……都是百……百顺侯干的。” 小二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七分,心中想道:“眼前的主儿是澧州侯,他一定是为了那件事来的,而那件事我也知道一些,董掌柜这是找我当嘴来了,不过此事只要我帮衬着说错了一句话,我和董掌柜可就命不久矣,避重就轻。” 小二和董掌柜已经共事多年,彼此二人心意略有相通。 董掌柜道:“那……那日,百……百……顺侯找我” 小二道:“找我家掌柜的说有要事相商。” 董掌柜点点头道:“我……我根本不……” 小二道:“掌柜的根本不认识百顺侯,而只是听过他的大名,是百顺侯自己来找我家掌柜的。” 董掌柜点点头道:“没错。”接着道:“他……他……不知……知道从哪里找……” 小二道:“找来一些人。” 董掌柜“嗯”了一声,道:“让……让我……” 小二道:“让我给他提供个便利。” 董掌柜心中一笑道:“不愧是你小子,避重就轻,避实就虚。”接着道:“我问是……”小二道:“是什么便利。” 董掌柜道:“他……他说杀……” 小二道:“他说要杀一些人,让我们不要管。” 董掌柜道:“但是他……他带来的人少” 小二道:“但是他带来的人很少,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他的人都被反杀了。” 这句话很关键,百顺侯原本是借昌州侯之识灭了澧州侯之势,但是经此一说,澧州侯就认定了是百顺侯下的手,这样不但让酆州侯去杀百顺侯,顺便解了自己的心头恨然后示意陈映枫等人道:“他们是知道的。“ 董掌柜道:“后来,他……” 小二道:“他们就离开了,否则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董掌柜道:“再后……后来,百顺侯把……” 小二道:“把所有尸体运走扔了出去,这全都不管我们的事情。” 董掌柜道:“没……没错。” 澧州侯道:“小十三暴尸三日无非就是向我等示威,我就暂且相信董掌柜的话了,不过我还是坚信董掌柜一定给他提供了便利。” 董掌柜道:“侯……侯爷,冤枉。” 澧州侯拔剑在手,一剑封喉,小二气绝身亡。 董掌柜看着死去的小二竟然一时间不知所措。 澧州侯道:“我若知道你说的有一句话是假的,你的下场与他如此。” 董掌柜回过神来,怒火中烧但是满脸陪笑道:“侯……侯爷放心,绝无半……半句虚言。” 澧州侯道:“好,我相信你了。” 而此时董掌柜心中想道:“你一定不会查到我说的话是假话,因为我一定要你死,你可真不知道我培养一个这样机灵的人要花费多少心血吗?你说杀就给我杀了,我要你死。”董掌柜拖着他那肥胖臃肿而高大的身躯缓缓地走出了门。 陈映枫来到澧州侯身边道:“侯爷,此人说的只可信七分。” 澧州侯道:“此事百顺侯是主谋我完全相信,百顺侯不是个简单角色,未必不会让董掌柜做一些事情,所以董掌柜的话听上去的确如此,但是像他这样在原州有此势力的人他不会不给百顺侯提供便利,他撇的太干净了,这就是美中之不足,破绽。” 澧州侯身边近卫陈玘道:“经侯爷这样说的确是这样。” 澧州侯身边又一近卫单廷道:“侯爷,我看此人绝非善茬,您虽警告过了他,但恐怕日后会对我们不利。” 澧州侯道:“醉仙楼我迟早要踏平它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这件事,我们不能浪费一丝力气。” 众人默不作声。 自打关则宁面见了昌州侯后,他就一直在为除掉昌州侯谋划,关则宁和关海升商议道:“父亲,昌州侯似乎对我很是信任,我想我可以利用这一点直接将他抹杀。” 关海升道:“他对你的信任其实就是因为你是丞相,在这无主之时还可以维持朝堂秩序,实属不易,他一定认为有你相助这朝堂掌控的更容易。” 关则宁道:“父亲所言极是,所以我们杀他也就更容易。” 关海升道:“这就是你的计划?” 关则宁道:“那日我面见他时曾说过,要为他摆宴,所以直接在宴席上杀了他。” 关海升道:“不可,杀他也要在关府之外,昌州侯人多势众不比酆州侯,对于他的信任也不可完全相信,他赴宴之时极有可能暗中隐藏势力,所以只能在关府之外杀他,为了避免中途他会被人救走我们也要做好防备。” 关则宁心中想道:“父亲深知我心。”道:“父亲所言极是,在关府之外杀他既可以避嫌也可以栽赃嫁祸给别人。” 关海升道:“没错,不过此事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风雨不透。” 关海升道:“你要好好谋划,我可以稳住昌州侯,不过你的戏要做足。” 关则宁道:“是。”心中道:”父亲虽老但是尚有可用之处,令吾欣慰。 关则宁找来柳先生、一根仙、铁乞丐、赤箭天、鬼督邮,而陆伯涛自被楚山河剑伤后便再也没回关府。 陆伯涛不知道酆州侯究竟去了哪里,他决定一边养伤一边在这原州城中找寻他的下落,因为他知道凭借酆州侯的性格,一定会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他可能受伤了,但是一定不会离开原州城,至于为什么他不回关府,有可能他并不相信关则宁,担心受伤的自己回到关府就有可能被杀掉。所以,他自己也没有回关府,而是独自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养伤,打听酆州后的下落。他不会放弃他的,因为他曾救过他的性命,他曾经也是一个善良的少年,而如今不知道为何变得如此疯狂,可能他根本就不疯狂,只是一直在隐藏脆弱的自己,所以他一定不会放弃他的。 关则宁道:“那夜所去之人只有陆兄弟未来,莫非是遭遇了不测吗?” 柳先生道:“陆兄弟武功高强,纵使打不过遇到危险想脱身并非难事,我想他应该并未在百顺侯府找到侯爷下落,所以暂时就没回来而是在这原州城寻找侯爷的踪迹。” 关则宁道:“先生所言十分有理。” 柳先生对关则宁道:“丞相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关则宁道:“是了,我昨夜收到一封信,但是不知是不是侯爷的亲笔信,但是口闻却与侯爷十分相似,你们且看看。” 说罢,关则宁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柳先生。 柳先生打开来看,此信上写道:“杀白启兴失败,惨遭重创,如今不便现身,而局势仍为我掌控。近日听闻丞相面见昌州侯,我甚感不解。丞相三十万兵马我暂且不能阅之,愿望丞相不负与我之信约。故丞相借机将昌州侯除之可表丞相之决心。” 柳先生看过信又递给了一根仙,道:“这的确是侯爷的亲笔,口吻也的确与侯爷一般无二。” 一根仙、赤箭天、鬼督邮听到柳先生这样说了,他们心中也就觉得此信一定是酆州侯所写,草草看完了书信。 关则宁道:“柳先生可确定?此事绝非小事啊。” 柳先生信誓旦旦道:“丞相,我自知此事关乎丞相与侯爷之信约所以必然不能轻易论断,一旦论断必然敢以身家性命做担保。” 关则宁面怀犹豫之色,但心中却大喜道:“酆州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当时给我的一封回信却能促成此事,实乃吾之幸也。” 原来关则宁写书信给酆州侯讲明联手之事时,酆州侯也写了封书信作答复,而这封回书关则宁一直保留,进来他研读酆州侯的书信,拆解酆州侯的字划,不停模仿,已经做到以假乱真,更难的是仅凭一封回书和与酆州侯这段时间的交流他竟可以将酆州侯写书的口吻模仿的一般无二,故此关则宁写了这封以假乱真之书迷惑他们。 加之关则宁一番谦逊之态向他们请教,伪装之情做的极妙,即便这封书信是假的也可以与他无关,更何况书信中的事事关关则宁与酆州侯的信约所以他们更不敢轻易怀疑此事的真假。关则宁知道他们当中最具学识的便是这柳先生,只要让他相信了那其他人也就自然会相信了,泼墨下笔如刀剑,杀人无情了无痕。关则宁江湖阅历颇丰,人又老奸巨猾,更有雄才伟略,绝不是那年轻后辈所能匹及的。 柳先生看见关则宁满脸犹豫,道:“丞相莫不是在为此事犯愁吗?” 关则宁道:“这,我的确是见过了昌州侯,但是我与侯爷之间的信约也是坐实的,我岂敢背信弃约。” 一根仙道:“丞相说的是。” 关则宁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面露为难之色道:“只是这杀昌州侯之事我可真的是……他可不比朝堂上处理的公事,我……” 柳先生听着关则宁之言,道:“这的确不是件小事,可比处理朝堂之事难,但是丞相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关则宁道:“如何助我?” 柳先生道:“在下冒昧相问,丞相为何见昌州侯?” 关则宁心中想道:“他既然如此相问一定有原因,我该怎么回答呢?” 关则宁想了想道:“实不相瞒,我在这原州城内也有些耳目,他们进来探得消息说是昌州侯到了,而且就住在他曾经住过的地方,说来惭愧,这几日不见酆州侯的影子,我以为侯爷他……唉……,只是这天下无主久矣,国怎能一日无主,我每日都为这朝堂之事担忧所以我就……唉!” 柳先生、一根仙、赤箭天、鬼督邮闻言此事无需关则宁挑明他们也都明白关则宁言语之间的意思,又见关则宁言辞如此之诚恳,都不免为关则宁为国操劳的决心所感动,所以他们决定帮助关则宁,同时此事若成那自然是为酆州侯铲除一个对手,这也是他们分内之事,故此一举三得之事他们怎能不明白。 柳先生道:“那昌州侯对待丞相的态度如何?” 关则宁道:“我观昌州侯待人谦和有礼,实乃温温公子。” 柳先生道:“照此说来,昌州侯可杀。” 关则宁疑惑道:“此话怎讲?” 柳先生道:“丞相,我们不妨如此赚取昌州侯,昌州侯秉性温和,丞相与他见了一面,想必他也知道丞相为国操劳之决心,肯定对丞相尊敬有加,所以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点,丞相可以巧言对他说明你想和他联手可与他共扶朝廷,赚取他更多的信任。” 关则宁道:“这……” 柳先生道:“有一计,丞相可在府中摆设酒宴宴请昌州侯,赤老弟不但箭法通神,而且也是用毒之高手,我们在酒宴上下毒,将他毒杀。” 柳先生又沉思道:“不过,我们还不能在关府中杀他,免得给丞相招来祸端。” 赤箭天道:“这个放心,我有一毒可保他在两个时辰之后发作,我们只要拖他一个多时辰,让他上了路必会毒发身亡。” 关泽宁心中暗喜道:“正合老夫心意,这无书柳先生真合我之脾胃,此计毒辣,深谙人心之道,果真不愧先生二字,此事若成定记你一大功。” 关则宁问道:“这……可成?” 赤箭天道:“柳先生智谋过人,只要我们以计行事定会成功。” 关则宁道:“好,为了侯爷,我也豁出我这条老命了,明日我便安排此事。”心中想道:“看来他并不知道昌州侯有多少势力,否则也不会只顾前而不顾后,这后面的事情还需要我来推波助澜。” 柳先生又吩咐了如此如此,以面生发变故,所有人也都下去准备此事。 第二日,关则宁申时发书,昌州侯接到书信,看罢道:“丞相果然言而有信,信至此我人必到。” 解离道:“侯爷,您信得过关丞相吗?” 昌州侯道:“如何信不过?” 解离道:“丞相如今可是只手遮天,难道他就不会……” 昌州侯道:“你可知道关则宁有两个兄弟吗?” 解离道:“跟随侯爷这么久,朝堂之事我也明白些个,侯爷是不是指的是关泽平、关泽安两位将军?” 昌州侯道:“没错,这二人都是国之重将,手握百万军权。” 解离道:“为何给他们这么多兵马?” 昌州侯道:“这也无可奈何,东西两邦屡番我国之边境,经常打仗也就近几年安分许多了,若要打胜仗势必要兵多将广,所以他们才有机会掌管这么多兵马,何况白关两家就是世交,白家得天下关家的老祖宗出了不少力气,所以就算他们手握重权我们也不能怀疑他们。” 解离道:“侯爷的意思是?” 昌州侯道:“我一定要稳住关丞相,既然他一心为国,我怎能不顺他之意呢?但是军权我是一定要收回来的。” 解离道:“侯爷说的是,那我们都陪侯爷前去赴宴。” 昌州侯道:“不必,人多了反而让关丞相认为我不相信他,容易适得其反。” 解离道:“可是……” 昌州侯道:“带一两个人前去赴宴即可。” 解离道:“我势必要在侯爷左右。” 昌州侯点点头。 解离道:“那剩下一人,我来安排。” 昌州侯道:“好。” 解离又找到谢松、闵言对他们言明此事,道:“侯爷此去赴宴我十分担心,我想让闵言兄与我同去,谢松兄可在后方接应。” 闵言道:“好。” 谢松道:“可以,你们一定要多加谨慎,万保侯爷无危。” 解离道:“谢松兄放心,不过谢松兄你要带人先去侯爷的必经之路上做好准备,不可距关府太远,也不可距关府太近。” 谢松道:“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 解离又安排了五辆马车,马车中坐的自然不是昌州侯,这五匹马车每隔一段时间就出去一辆,而且还是往不同方向驶去,免得会有人跟踪。 昌州侯酉时赴宴,来到关府,关海升、关则宁亲迎昌州侯。 昌州侯笑道:“有劳关老亲迎,丞相言出必行。” 关海升道:“侯爷亲临,老臣怎敢不迎。” 昌州侯道:“关老哪里话,我一直想拜访关老却始终不得空闲。” 关海升笑道:“此时不就是侯爷空闲的时候嘛。” 昌州侯笑道:“正是,正是啊!” 关则宁道:“答应侯爷的事,在下也不敢忘记。” 三人一路闲聊来到了小叶轩,昌州侯道:“此处奇花异草之香沁人心脾,果然是处好地方。” 关泽宁道:“侯爷过奖了。” 又见桌子上摆的美酒佳肴、瓜果馔品丰盛之极。三人分宾主落座,关则宁道:“与侯爷同来的两位也可落座。” 解离道:“丞相与侯爷座谈我等不敢落座,只在此相陪即可。” 关则宁道:“也好,也好。” 昌州侯道:“既然丞相说了,你们也且落座吧,小酌几杯无妨。” 虽然让随从落座不合常理,但是关则宁谦和有礼,待下人如家人的名声也早有耳闻,所以昌州侯不想背了关则宁的面子。 解离与闵言相识一眼,只好落座。 几人坐罢,关则宁亲自起身为侯爷满满斟了一杯酒,又为关海升斟满一杯,接着为解离、闵言斟满一杯,最后为自己斟满一杯,关则宁端起酒杯道:“关某在此祝贺侯爷大业可成。” 昌州侯笑道:“还望关老、丞相多多相助。” 解离、闵言喝了一杯酒后便起身垂手立于一旁。 酒桌之上只留下关海升、关则宁、昌州侯,三人推杯换盏,畅谈天下之事,聊得也是不亦乐乎,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快要到了,昌州侯对于宴席上聊的事情非常高兴,而且关海升答应让关泽平、关则安全力辅佐他,这也是他计划的一步。但是时间过去很久了,他起身告辞,关海升、关则宁亲自送他们到府外。昌州侯坐上马车,闵言驾车,解离单骑护于旁边。 关则宁看着他们已经离开,回到府中,柳先生等人按计划而行已暗中跟随而去。 关则宁找到钱先生道:“钱先生,我这里有一件事非先生亲自出手不可为。” 钱先生道:“为丞相做事,万死不辞。” 关则宁道:“我会派人相助你。”关则宁摇了摇头道:“与其说帮助你,到不如说让你去解决一个棘手的人。” 钱先生道:“什么人?” 关则宁道:“千手如来。” 钱先生道:“此人活着估计也有七老八十的年纪了吧。” 关则宁道:“年纪确实得有这么大了,但是此人脚步生风,内力沉厚,武功依然在手。” 钱先生道:“没想到丞相能认得出此人。” 关则宁道:“我年轻游历江湖,对他自然也了解一些,不过他虽然老了,但是我进昌州府的时候一眼便认出了他,他现在是一位看门的。” 钱先生道:“这样的人物会心甘情愿去看门?” 关则宁道:“人各有志。” 钱先生道:“我这就动身。” 关则宁道:“不忙,再等一路人来。” 关则宁、钱先生两人聊了很多,就好像一对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关则宁知道此行的成败在钱先生身上,只要钱先生能够拖住千手如来,那么跟他同行的人一定能将昌州侯的人一网打尽,他有必胜的信心。 他本来也相信他麾下的高手能够拖住千手如来,但是这无疑就会降低整体的行动力,甚至一旦出现变故他的人可能会一个都回不来,所以他加大了赌注,钱先生一个人足够了,但是此行一定很凶险。 关则宁带着钱先生来到自己的卧房,静静地等待,没有等太久就有人敲门。 关则宁打开门,门外站着清一色的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道:“丞相,人齐了。” 此人是关则宁手下第一路高手,十手。 关则宁道:“很好,我顺便给大家讲一下,此番行动有一个人会和你们同去,他是钱先生。” 三十几个黑衣人一起向钱先生拱手施礼,钱先生以礼相回。 关则宁接着道:“钱先生帮你们拦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十手疑惑道:“何人?” 关则宁道:“千手如来。” 十手道:“此人还活着。” 关则宁道:“他现在在昌州府谋了一份看门的差事。” 十手道:“哦……真是有趣。” 关则宁道:“十手,我知道你对他也有一战之力,包括你身后的兄弟们,但是你的任务不是他,而是一个和这个任务同样重要的任务,你要带领着你身后的兄弟将昌州侯府内的所有人一网打尽,不许留一个活口。” 十手道:“明白,但是他会出手吗?” 关则宁道:“不管他出不出手,存在就是隐患。” 十手道:“明白。” 关则宁道:“那你们出发吧。” 昌州侯府的位置极佳,在众多府邸中能够一眼就分辨出哪座府邸是昌州侯府,他实在很气派,准确来说现在并不是昌州侯府,可是他依然还是住在这里,而且他周围的府邸也已经成为他的藏兵场。 钱先生、十手站在远处观望这座宅院。 钱先生道:“他是看门的,我走正门,你们从旁边潜进去。” 十手道:“十人一组,分三路,一路人直突昌州侯府内院引诱周围的援兵前去支援,顺便帮助钱先生留出对付千手如来的空间,等到所有人都集中到昌州侯府的时候,另外两路人马再行动。” 钱先生心中想道:“如果我们都活着我很乐意与你交朋友。” 十手接着道:“昌州侯府周围一定有暗防,第一路人行动要快,而且也不要走正门,五五一对从两侧以最快速度突袭进去。对了,钱先生,你也要把握住从正门进入的时机。” 钱先生自然明白十手的意思,千手如来不好对付,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去支援他的同僚,钱先生道:“我会的。” 夜明星斜,四周很安静,安静的出奇,但是十手等人的心却不安静,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江湖的腥风血雨,但是当身临其中的时候心中还是如压了块石头。 十手带领第一路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突去,就算让敌人察觉也绝对不会让敌人在他们没有到达府内就有出手的可能,速度果然很快,他们的轻功虽然都不是顶尖但是依然很不错。 黑衣人如一阵风吹过,追寻不到风的痕迹,只能看到漾起的水纹,摇动的叶子,这是风唯一留下的痕迹。 他们到刚落脚到府内,暗防的人就跟了上来。 钱先生一闪身,已经来到朱红的大门前,他抬起左掌一击拍到大门上,听到“嘭”一声,大门丝毫未动,但是大门却被里面的人打开了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个花白胡子、头发的老头站在门后,钱先生道:“千手如来。” 千手如来欲将门关上,钱先生双掌一拍,一扇大门大开,千手如来凌空倒翻向后退去。 钱先生一步踏进门内,顺便关上门。 千手如来道:“你怎么认得我老头子?” 钱先生道:“我说‘千手如来’四字时,老先生身体周围的内力暴涨,说明你听到这四个字很是惊讶,惊讶别人怎么知道你,因为现在来找你的不是你的敌人就一定是非常尊敬老先生的人,可是尊敬老先生的人一定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千手如来道:“侯爷不在。” 钱先生道:“我就是来找老先生的。” 千手如来道:“侯爷不应该会出事的。” 钱先生道:“这我并不清楚。” 千手如来突然笑了,道:“你很细心,不能和你这样的人做对手。” 钱先生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钱先生也根本不知道他是千手如来,但是被他试出来了,于是道:“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先生容貌出类拔萃,怎敢不认识。” 千手如来听到内院中刀剑声,于是侧耳想听的更仔细些,钱先生道:“先生哪里都不用去。” 千手如来道:“你不想让我走,那我就不走,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不如我们坐下来聊聊。” 钱先生慢慢向前走,边走边道:“老先生想聊什么?” 千手如来道:“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啊,我藏在这里还是能被你们找到。” 钱先生道:“总有人会认得老先生的,不过我很好奇,先生为什么屈尊甘愿做一个看门的呢?凭借先生的好名声随便到哪里可都是被待为上宾的佳客?” 千手如来道:“我老了,不再看重名与利,身处高位总是患得患失,而且时常要装腔作势地照顾自己的名声,很累心的,还不如现在快活,我经不起折腾。人老了,总想着安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安静地找点事儿做,奈何别人都不用我这个老家伙,嫌一个六十八岁的老头子没有力气,所以就谋了一个看门的差事,不但有事儿做,而且没事儿时还能跟别人聊上两句解解闷儿,岂不好?不过你就站在那里吧。” 钱先生停下脚步道:“老先生说的是,人老了就要有个老的活法,实在不能像年轻人那样拼命。” 千手如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钱先生道:“别人都叫我钱先生。” 千手如来微微一笑道:“你很有钱?” 钱先生道:“我是一个很喜欢钱的钱先生。” 千手如来道:“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 钱先生道:“不错。” 千手如来道:“富贵人之所欲,贫贱人之所恶,敢问先生此次出山获利几何?” 钱先生道:“分文没有。” 千手如来又笑了,道:“一个喜欢钱的人,竟然不给他钱就可以让他办事。” 钱先生道:“因为我这次出手很特别。” 千手如来道:“应该说你们将我看得太特别了吧。” 钱先生道:“不错,我就是特意为先生来的。” 千手如来道:“我应该不是用钱来衡量的,你很尊敬我。” 钱先生道:“因为‘千手如来’四个字不是白叫的,我当然尊敬先生。” 千手如来道:“太尊敬我好像对我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钱先生道:“这是自然我可以尊敬的杀死你。” 此话刚说完钱先生身子就动了,一掌推出,千手如来腾一下从地上跃起,出掌相迎,凌空飞燕式向后翻了出去。 钱先生退后三步收住身子,向千手如来攻去,两人掌掌相迎,武功各有千秋,千手如来年纪虽大但是功夫一点都没落下,内力犹在,掌法精深,出手依然迅捷无比,千手如来掌法已融入到他的骨子里,随手出招就是不可挡之势。 钱先生周围都是虚幻的掌影,他心中感叹道:“这样的掌法真是轻巧精妙,名不虚传。” 他武功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闻名江湖的千手如来掌还是稍逊一筹,他处处占尽下风,可他丝毫不惊慌。因为他知道武功高可以杀人,武功低也可以杀人,无论武功高低只要能杀死自己要杀的人就是好武功。 钱先生双手向上一翻,袖中两股白烟如两条白蛇奇袭千手如来。 千手如来双掌千变万化,此时无数掌影好似一道墙,他凝聚内力双掌拍出,掌影就像由虚变实一般将那两股白烟向后逼退。 钱先生忙向后一跃,避免被自己放出的迷烟放到,道:“老先生果然厉害,仅凭内力就可以将我的迷烟逼散。” 千手如来道:“老头子活了几十年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见识多,不过你好强的眼力,真是太细心了。” 钱先生道:“虚掌就是虚掌怎么会变实呢?若非老先生内力惊人怎么能做到呢?” 他的心里想道:“此人武功真的是太高了,若不是我谨慎应对恐怕早就做了他的掌下亡魂,丞相的大计也就败了,千手如来掌该怎么破呢?”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想起刚才不经意间说过的一句话,心中不停地念叨,道:“虚掌怎么会变实呢?虚掌怎么会变实呢?真正出手伤人的便是他真实的双掌,而他拍出的虚掌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扰乱对手心眼,趁机杀人,有了。” 钱先生奋力冲向千手如来,两人双掌有时相碰发出“砰”的声音,千手如来围在钱先生身边不停挥掌相迎,但是都不是实打,尽管如此钱先生已以挨了数掌,不过他已经做好挨掌的准备因为这是他想道的破敌之计。 钱先生的身形也随千手如来不停转动,但是他的身法远不如千手如来,此时他手中已经多了几十根银针,一招“天星斗转”的暗器手法发挥的淋漓尽致,几十颗亮银星以他为核心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千手如来向后一退,一掌接一掌的拍出,掌力将面前的银针打落,而其它的银针有的钉在墙上,有的钉在树上,更有甚者直接钉死了水池中戏水的鱼。 千手如来道:“好厉害的手法。” 钱先生不搭话因为势已拉开最关键的一招即将到来,他右掌推出冲向千手如来,而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了一根银针,站在千手如来的位置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只能让人以为钱先生已经黔驴技穷只能拼命。 千手如来没有这样想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人最好不能做对手,他也向前冲去左掌直接将钱先生右掌抬起,右掌一掌拍在钱先生的胸口上,这一掌不再轻巧,很沉。当这一掌拍在钱先生的胸膛的时候,他左手银针如流星一般一闪而过直接刺中千手如来右腋下,千手如来顿时感觉右臂一阵麻木。 钱先生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笑道:“我的针有剧毒,你死定了。” 千手如来道:“你挨的这一掌也不轻快。” 钱先生道:“没关系,只要能杀死你我不在乎。” 千手如来道:“既然我要死了,你不妨讲讲你怎么想道这一手的。” 钱先生道:“当你逼散我的迷烟后我发起猛攻的时候。” 千手如来道:“是吗?” 钱先生道:“千手如来掌的确算的上是上乘掌法,但是再上乘的武功也有破解的法门,所以我就想到你的掌法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不过是扰人心神,虚掌怎么会伤人呢?除非携带着内力,但是这么多掌影掌掌都带内力就算你的内力再深厚恐怕也会枯竭。” 千手如来道:“可是只要其中一掌携带内力击中你你就死定了。” 钱先生道:“不错,但是你不会这样做,我武功不如你你有必胜的把握,一个人知道自己可以胜的时候他就一定不会再做任何其它的准备,因为他只要按照一条路走下去就好了,但是只要你给我一掌我再与你交手就会有所防备,让你反而更不好用出最后的杀招,实掌。” 千手如来道:“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钱先生道:“所以我为了让你认为我因为胜不了你而变得疯狂,开始不断舍命猛攻,你一定认为我黔驴技穷,你一定能沉得住气对付我,这是开势,你看上去很得势但是你也入了局,我看穿了别人看不穿的东西,千手如来掌的破绽。” 千手如来道:“哦?破绽?” 钱先生道:“再上乘的武功也有破绽,而千手如来的破绽就是真正伤到人的那一掌,因为那一掌才是真正接触到你手掌的唯一时机,尤其是你右掌拍在我身上后收掌的时候你一定会拍出左掌将敌人震飞出去,因为你的左掌就是为了保护你的破绽。” 千手如来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用右掌打你。” 钱先生道:“因为我最后一击出的是右掌,这一掌看似很强实际上就如强弩之末,你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时机。” 千手如来道:“难道我不能跟你对掌。” 钱先生道:“不能,当一个能轻松杀掉对手的机会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选择多此一举吗?” 千手如来道:“这还真不会。” 钱先生道:“这是每一个正常人的想法,你只要轻松格开我击出去的右掌我空门大显就必死无疑,所以你一定会用左掌将我右掌格开,然后右掌拍向我的胸膛,最后左掌收回再护住破绽,这左攻右收之时就是你最弱的时候,我趁机飞出左手中的银针,一针废掉你的右臂。所以你的杀人一掌挥出之时便是你空门大显之时,千手如来掌最精妙的地方就是将破绽放到了最强的地方,我可能说的并不合理但是至少我伤到你了。” 千手如来道:“你真是细心的让人可怕,但是更让人可怕的是你的心计。” 钱先生道:“过奖。” 话音刚落一掌向千手如来拍去,千手如来早已将腋下的毒针逼出,但是钱先生并不害怕因为“剧毒”二字用在他的银针上当之无愧。 千手如来左掌相迎,“砰”一声两人各自被震飞出去,钱先生再次摔落到地上,千手如来因为右边身体全部麻痹单脚落地难以平衡重重摔在地上,但是这个老人很倔强,他再一次站了起来。 钱先生也站了起来,他很敬佩他的意志,若是他选择躺在地上死,他就不是千手如来,他绕着千手如来不停飞针,最后一阵刺穿千手如来的咽喉,若是数一数千手如来身上总共中了三十八针,腋下一针,喉咙一针,身上三十六处死穴各有一针,当出完最后一针的时候钱先生才停下来,长出一口气,道:“既然杀你那就一定要杀死你。”说完便拖着伤躯回关府。 钱先生回到关府,回到自己的屋中闭门疗伤,关则宁仍在静静地等着消息。不多时,十手等人都回来了,十手道:“四五十人一个活口没留,此战幸亏没有低估他们的势力,否则我们一个也回不来,兄弟的尸体都带回来了。” 关则宁看着回来的人满身是伤,道:“每人纹银千两,厚葬死去的兄弟。” 十手道:“回来时只看到一个老头子的尸体,没见到钱先生。” 关则宁道:“我知道了,你去安排这些兄弟们。” 十手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关则宁独自来到钱先生的门前,敲敲门道:“钱先生。” 钱先生有气无力道:“进。” 关则宁看见钱先生盘膝坐于床上,赤裸上身,胸膛上有一块淤青,周围插着银针活血,显然是在疗伤,关则宁几步上前道:“钱先生让我来助你疗伤。” 钱先生道:“不劳丞相,丞相留力好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丞相先出去吧。” 钱先生是关泽宁在江湖上交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心中都有一股相同的信念,所以才能让他们成为朋友,关则宁想改变天下,钱先生想帮助他改变天下。 关则宁道:“这……” 钱先生道:“无妨。” 关泽宁道:“那我就在门外替先生看守门户。” 钱先生道:“有劳丞相。”说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关则宁走出屋子轻轻带上门,静静地等着,约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实在等不下去了,又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钱先生已经魂归故里,他替钱先生取下银针,为他披上衣服,将他放到床上,道:“辛苦先生。” 昌州侯、谢松、闵言三人慢慢地走在回府的路上,路程并不长,但已经足够猎人对猎物进行捕杀。 走了约有三成的路程,他们开始感觉身体有些异样,解离心中道:“怎么回事?往常饮酒后也未有这番感觉,怎么今日只饮了一杯酒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了。” 解离又忽然醒悟心中想道:“不好,酒有问题。” 赶紧喊停了闵言,闵言此时也感觉出现异样,不待解离喊停,他已经将马车停下了,掀开车帘往里看去,昌州侯已经昏死过去。 几人在关府喝酒前,关海升、关则宁已经服下了赤箭天给他们的解药,所以无事,而昌州侯饮酒颇多不仅有醉意,而且此毒发作之时似江河决堤,不给人留一丝求生的机会,故此昌州侯醉意加毒性发作根本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昏死了过去。解离、闵言二人只饮了一杯所以毒性尚浅才有所异样之感。 闵言道:“大事不好。” 解离坠镫离鞍,抢步上前,向车内走去,一探昌州侯鼻息,道:“还有一丝气息,快回府想办法救侯爷。” 闵言打马扬鞭,鞭子抽在马的背上泛起的鞭痕都渗出了鲜血,快马四蹄如飞,马飞奔如龙,马车内,解离正尝试运功减缓昌州侯体内毒的流转。 马车在路上飞奔,突然几只赤箭面向马车飞来,红色的箭矢如三缕焰火一般,闵言恍惚之间拔剑挡开两只,而第三只则是奔马的前胸袭来,赤箭穿透马的胸骨,那马飞奔了几步,四蹄一软栽倒在地,闵言腾身而起奈何精力有所不聚,落地不稳滚落在地,马车轮子压上了快马,车身腾起,整个车都翻了过去。 这几只赤箭乃是赤箭天所发,而此刻五人已将昌州侯、解离、闵言三人围了起来。 解离、昌州侯因马车倒翻,二人在车内不停翻滚,解离差点晕死过去,他知道此时外面是出了问题,抽出长剑,破窗而出,滚到在地,起身勉强站立,闵言此时也向解离这里靠拢过来。 解离想救出车中的昌州侯,但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柳先生、铁乞丐、一根仙、鬼督邮已经向他们杀了过来,解离、闵言勉强力敌四人。 战不多时,解离逃出四人围起的杀阵,骑上他的那匹快马,打马扬鞭往谢松接应的地方飞奔而去。赤箭天取出赤箭一箭射中解离,解离趴在马背上任凭那匹马飞奔不理。 四人解决掉闵言,赤箭天从背后的箭筒中取出几只箭,挽弓搭箭,飞箭从马车薄弱处穿透而入,几只箭齐齐地插入昌州侯体内,昌州侯气绝而亡于此。 他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此宴可比鸿门宴毒辣了千倍万倍。 柳先生紧忙验了昌州侯的尸体,确认已经死了,便道:“追那条漏网之鱼,若让他逃出去丞相这里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五人飞奔去追解离。 解离赶到谢松的接应之处时,恍惚间看到,已经有很多人正在厮杀,谢松也在其中。 柳先生、铁乞丐、一根仙、赤箭天、鬼督邮五人赶到时正看到一群人厮杀,而且还看到马背上的解离滚鞍下马,勉强杀入杀阵之中。 谢松见到解离如此模样便知大事不妙了,他想摆脱杀阵去求救兵,但是关则宁派来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人数数倍于谢松等人,谢松此时身上刀剑伤已经不下十处。 他们看了半炷香的功夫一波人已经被另外一波为数甚众的人歼灭,要追的那条漏网之鱼也死在其中。 鬼督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赤箭天道:“中我箭的那小子好像是跟其中一波人是一伙的。” 柳先生道:“那可能是昌州侯的接应人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另一波人马给截杀。” 一根仙道:“会不会是丞相所为?” 柳先生道:“若是真的是丞相所为,那这件事情就很蹊跷。” 铁乞丐道:“算了,我们先回去复命,暗中探他一探再说。” 几人回到关府,将发生的事说给关则宁,关则宁故作惊骇之色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柳先生接过信,信中道:“有劳丞相真心助我以成大业,我已暗中派人相助丞相。” 短短两行字,柳先生道:“原来如此,侯爷真是神机妙算啊。” 其它人看过道:“侯爷果然厉害。” 关则宁道:“侯爷看我等如掌上观文,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 这两行字也不是死去的酆州侯所写,仍然是关则宁所写,而那群与谢松厮杀的人,正是关则宁派去的第二路人马,他已经料想到昌州侯绝对会派接应的人马,于是白天他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在路途之中严密探查昌州侯的人并随机而动截杀昌州侯的人。 关则宁大计告成,几日之内连杀酆州侯、昌州侯两位虎侯。 复伤 楚山河暗中观察着原州城内发生的一切,都是围绕近在咫尺的大殓之日发生的。他认为是时候了,找到鱼小丸,他递给她一封书信道:“帮我送封书信,北州丹春城,不醉阁内顶楼一件最大的房间,顶楼只有那一件房间,将这封信放到明眼处即可。” 鱼小丸道:“就这么简单?” 楚山河道:“正是。” 鱼小丸道:“是不是时候到了。” 楚山河到:“这也被你发现了,最后一搏。” 鱼小丸道:“好,我安排一下茶馆生意就去。” 楚山河痴痴地望着窗外,望碧空飞鸟过,看市井人徐行。越想越觉得有趣,心中想道:“飞鸟有飞鸟的生活,人有人的生活,虽是不同可是意义却相同。 每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有面带喜色之人,有面带愁容之人,有十分平静之人,有嘻嘻吵闹之人,有吆喝买卖之人,有游手好闲之人,总之他们都是因为什么喜乐悲伤呢? 我究竟是哪一类人,是喜还是悲呢?难道我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情绪了? 想想酿酒卖酒过日子的时候,不仅能赚银子来,还能随时随地饮酒作乐,多是惬意。 什么是生活的真谛?楼外楼,天外天,苍凉古道尽无边。眼见繁华虚表象,孤寂落寞归原本。想心欲生穷不尽,怎知平淡来不易。不对,不对,我想的平淡完全不对,官商的平淡怎么能与穷苦百姓的平淡一样呢?我真是糊涂,怪不得人们劳其一生赚银两应该就是想感受一下官商的平淡吧。 人与人不一样,生活境遇不同,心境自然就不同,何必强行区分人之所向,真是糊涂。 这生活的真意恐怕只有到我生命结束闭眼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多想无益,苦添郁闷。大敛之日即将到来,最后一战。” 百顺侯刀剑伤渐好,只是偶尔感觉体内五脏六腑如被割裂般疼痛,每逢此时他便运功压制这股感觉。 他并未想到自己已经中毒,虽然那日赤箭天的箭毒并不是他最剧的毒,但是却是最折磨人身心的毒,毒性蔓延深入五脏六腑之中,疼痛时有发作,最后溃烂身亡。 一个高傲的人,不管是心中的伤还是身体的伤,都可以无视,唯独心中的那丝高傲容不得放下。为什么?可能放下之后就与平凡之人再无两样。 百顺侯问管家道:“管叔,近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管叔道:“百凤阁被封了,而且我查到此事与曲州侯有关,大理寺尚清、左督察时门、右都察洪都礼、护国督尉李将军所为。昌州侯府经历过一次血战之后十分平静再无动静,据耳目所报醉仙楼也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大闹了一番,指明找澧州侯。义王府又来过几番刺客皆被那面具黑衣人挡下。” 百顺侯道:“大理寺、督察院、护国督尉他们行事丞相不知道吗?” 管叔道:“这就不知道了。” 百顺侯道:“这段日子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少,就此事看来有些大人已经站好了队,而有些侯爷的手已经伸进了朝堂之中。” 管叔道:“毕竟澧州侯、曲州侯、昌州侯都现身了,如果没有一点行动好像也不太可能。” 百顺侯道:“无妨,不管我们的事。到是他们竟能如此沉得住气。” 管叔道:“恐怕他们都在蓄势待发,侯爷真的要凭一己之力抗衡他们所有势力?” 百顺侯道:“我本没有想过能让他们活到今天,不知道是我太自信还是太容易受伤。” 管叔道:“侯爷进来一直未露面,朝堂上难免会有些言语。” 百顺侯道:“我知道,机会就在眼前了。” 管叔道:“什么机会?” 百顺侯道:“这百凤阁想必是曲州侯的一股势力,有人借此封了它就说明他们已经斗起来了。” 管叔道:“借力打力。” 百顺侯道:“没错,不过想来曲州侯已经离开百凤阁了。” 管家道:“我们的耳目并没有探查到太多信息,所以他的去向未知。” 百顺侯道:“现在能够掌握行踪的有澧州侯、昌州侯,若是有办法能除掉他们中的一个再好不过。” 管叔道:“我们不如联手董掌柜,澧州侯可就是在千杯醉仙楼。” 百顺侯沉思了一下道:“我觉的此人十分诡诈,不易交好,不过到是可以一用。” 管叔道:“我与此人交往颇多,还算可靠,况且是侯爷让他办事,想必他也不会推辞。” 百顺侯道:“好,此事就交给管叔你来办。” 管叔道:“那昌州侯那边呢?” 百顺侯道:“先解决这两个,他那里先放一放吧。” 管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百顺侯先来到义王府查看了一番,看到白启兴面色沉重,起色也并不好,白启兴看到百顺侯喜极而泣,道:“皇叔,兴儿终于见到你了。” 百顺侯道:“看到你无事就好。” 白启兴道:“我很好,到是皇叔身受重伤我却无法去探望。” 百顺侯道:“无妨。”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碗药汤走进门来道:“义王该吃药了。” 百顺侯眉头一皱。 白启兴向丫鬟使眼色,丫鬟始终未看到,进来时也没发现百顺侯在,放下药汤抬起头来看到百顺侯正看着药汤,白启兴又向他使眼色,丫鬟想将药汤再端出去也来不及了,于是被百顺侯拦下,道:“兴儿,我看你气色的确不是很好,你生了什么病。” 白启兴眼见已经瞒不住了,道:“皇叔受伤后,又来了一番刺客,我被打伤之后的事情一概不记得,听一些士兵说我被一个面具黑衣人所救,至于为什么活下来我也不知道。” 百顺侯道:“原来如此,那兴儿就好好养伤。朝堂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白启兴道:“是,皇叔且去忙吧。” 百顺侯边走边想道:“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总是出手在最为难之时,当真捉摸不透。” 百顺侯来到朝堂大殿,看见关则宁正站在殿前与众人商议事情,众人看到百顺侯来了纷纷施礼,百顺侯回礼已罢。 关则宁道:“侯爷近来去了哪里?我几次到侯爷府中都没见到侯爷之面。” 百顺侯道:“近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处理了一下,故未曾露面。” 关则宁道:“原来如此,侯爷正有件事我们要告诉你。” 百顺侯道:“丞相请讲。” 关则宁道:“徐将军大军已经撤回驻守在南境了,不过南天门失守了,张将军以身殉国,但是南境局势尚且稳住了。” 百顺侯道:“有劳徐将军了。” 众文武对徐将军皆是称赞不已。 百顺侯忽然问道:“我听说尚清大人、时门大人、洪都礼大人、李将军查封了百凤阁?” 尚清道:“正如侯爷所言,我们的确查封了百凤阁,只因那百凤阁内发生骚乱严重影响了原州城内治安,作乱之人太将原州城内治安不放在眼里,故此封了百凤阁,以儆效尤。” 百顺侯道:“尚大人所言极是,有或违者,必罚不贷,绝不姑息,只是还太轻了。” 李将军道:“那以侯爷之见该当如何?” 百顺侯道:“一会儿李将军随我亲到百凤阁,拆了他的招牌才可行。” 李将军道:“是。” 关则宁心中道:“果然是百顺侯,借力打力不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能掩人耳目实在高明,不过我差点忽略了一件事情,这尚清、时门、洪都礼、李将军恐怕已经找到了靠山。近来事情繁多,差点就放过了你们,不过此时正是朝堂用人之际权且放你们一马。” 尚清、时门、洪都礼三人暗中相视一笑,心中想道:“没想到百顺侯竟来插手此事,昌州侯的计划可是更牢固了。” 百顺侯道:“大行皇上那边事情准备的如何?” 关则宁道:“皇上那里自有人打理,灵柩想必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等到是举丧下葬。” 百顺侯道:“此时事务繁忙诸位大人可要尽心尽力辅佐丞相。” 众文武纷纷称是。 百顺侯道:“朝廷之事就劳烦丞相上心了。” 关则宁道:“身为臣子理当如此。” 百顺侯道:“李将军随我来,诸位大人继续忙吧。” 说罢,百顺侯和李将军离开了。 百顺侯带着李将军和一行护卫军来到百凤阁,守在门前的士兵见到是百顺侯来了纷纷施礼,百顺侯问李将军道:“封门之时可将人都放出去了吗?” 李将军道:“没有。” 百顺侯道:“好,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众人让出一条路来,百顺侯、李将军二人带领护卫军推门而入,一阵刺鼻的尸臭迎面扑来,所有人强忍臭味。 百顺侯环顾一圈,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李将军也是一头雾水道:“在下也不知情。” 百顺侯心若明镜,但是他只能装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样子。 百顺侯道:“去,查看每一件房间,这里肯定有活着的人,将所有活着的人都带到这里。” 护卫军应令而去。 百顺侯缓缓走上楼去,慢慢接近顶楼的时候,他发现顶楼上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尸臭就是从这里飘来的。他又命人清理尸体打扫,他查看了顶楼的每一个房间,到处都是死尸,只是因为此处已封故此尸体未曾搬运也未曾处理。 他心中想道:“此处发生过一场乱战,曲州侯应该是与人交过手,他应该已经跑了。” 百顺侯又走下楼来,看见全都是女子,有的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面容憔悴,于是他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可有什么财物?” 大胆的女子道:“我们的财物都是这里的主人发给我们的,我们一点私财都没有。” 百顺侯问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有的女子道:“一个姓许名翥,一个姓莫名雨愁。” 百顺侯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心中想道:“这些女子地位卑微恐怕对着百凤阁了解也不多。” 于是道:“我的人在这楼中搜寻到一些财物,你们整理好衣容面貌都分了,赶紧离开此地吧。” 所有女子纷纷称谢,而后都散去,百顺侯命令护卫军将搜寻到的财物堆积到此处,待那群女子收拾妥当后分发给她们,不得有误。 百顺侯走出阁来,又命李将军将这百凤阁的招牌拆掉,当众砸烂。 百顺侯做完此事,回到府中,忽敢身体内又传来一阵微痛,于是静下心来调理内息,他只道是前几日身受内伤留下了隐疾并未在意。 此时管叔也回来了,道:“侯爷,此事谈妥了,不过照董掌柜的意思,侯爷还要亲自走一趟。” 百顺侯道:“也罢,今夜我亲自走一遭便可。” 管叔道:“他写了封信让我带给侯爷,说若是侯爷亲自出面与他商议此事,就到信中的地点见他。” 百顺侯接过信看后道:“那我今夜就去见他一见。” 管家道:“我一直担心侯爷不会答应我的建议,没想到侯爷答应的如此痛快。” 百顺侯笑道:“利用是相互的,没有谁会甘心被利用,我利用董掌柜他自然也会利用我,他一定会在我这里得到划算的利益的。” 管家道:“的确如此,但这总比一己之力省劲的多。” 百顺侯笑了笑默然不语。 时至酉时,百顺侯来到董掌柜指定的地方,董掌柜见到是百顺侯连忙起身施礼道:“侯……侯爷,您来了。” 百顺侯给董掌柜回礼,道:“董掌柜近来可好?” 董掌柜道:“好,好,侯爷,快……快坐。” 百顺侯道:“董掌柜现在可以说明你的意思了吧。” 董掌柜咽了口吐沫道:“不……不……满侯爷说,既然侯……侯爷用到我了,我自……自当效力,只是此事仅凭我俩人之力恐难成此事。” 百顺侯道:“哦?那董掌柜可想到什么办法?” 董掌柜低声道:“不不满侯爷说,咱们雇雇凶买买杀手不就行?” 百顺侯笑道:“雇凶,买杀手?” 董掌柜道:“对呀,侯侯爷您想这这可是关关键时候,澧州侯那那里的势力可不弱,我我们自自然不能亲亲自自出手不是。” 百顺侯道:“那怎么个雇凶,买杀手之法?” 董掌柜为了避免口吃几乎是一字一字道:“不知道侯爷可听说过江湖上声名很大的杀手门派楔没有。” 董掌柜说的非常缓慢,至少比口吃听起来要顺畅,百顺侯很有耐心。 百顺侯道:“听说过,不过董掌柜跟杀手合作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董掌柜道:“侯爷出身庙宇可能对着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 百顺侯笑道:“还请董掌柜具体讲一讲。” 董掌柜道:“这楔啊,他很将规矩,你出多少钱他就办多少钱的事,凡事不用您操劳,很省心,他们很会看酒下菜。” 百顺侯道:“哦?蛮会做生意。” 董掌柜道:“所以我们找他们合作只要有银子一切都好办。” 百顺侯道:“那我应该出多少银子?” 董掌柜道:“哪能让侯爷掏钱,我开酒楼这么多年了虽谈不上家财万贯,可也有点儿家底,这钱我还是掏的起的。” 百顺侯道:“怎么能让董掌柜做亏本的买卖。” 董掌柜道:“侯爷这是哪里话,能跟侯爷您在一起共事我脸上有光啊,何况侯爷的确是一位才干出众之人。” 百顺侯道:“董掌柜过奖了。” 此时百顺侯心中想道:“老狐狸亏本的生意可不会做,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楔我也并非一定要用。” 接着道:“董掌柜,楔,我并非一定要用他的,其实对于此事我只是想借董掌柜的地方一用,并不需要董掌柜做什么。” 董掌柜一听心中合计道:“这百顺侯真是个木头,恐怕他又要亲自动手,只是澧州侯的势力实在强盛仅凭他一个人怎么能杀得了澧州侯。我与澧州侯有仇决计是要杀他,如果杀了他还能趁此结交到这个百顺侯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以后在原州城内的路子只会更便宜,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拉上他。凭借他的身份与楔合作起来不知道要省多少力气,他绝对是一个口碑上佳的顾客,可是该怎么说服他呢。” 于是道:“侯爷,倘若侯爷认为我是有所图那就错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江湖规矩,我替侯爷办成此事,我就是侯爷您的朋友,若是我之后在这原州城有什么麻烦,到时候还得借仰仗侯爷的面子不是。楔,绝对是一个不错的交易伙伴,我们给钱他出力,不知道要省多少麻烦,他们名声大就是因为他们行动失利很少,这要比我们亲自动手轻松的多。” 百顺侯道:“董掌柜你这个朋友我可以交,但是楔我是决计不会用的。” 在百顺侯眼里楔就像是一件毒物很容易遭其反噬,何况一向对这样的门派很反感,这种做死人生意的门派太过诡谲,他有过有朝一日将江湖上杀手门派彻底铲除的想法所以他是一定不会与楔合作的。 董掌柜也知晓杀手门派哪里会有规矩,吃了买家吃卖家,犹如一件毒物,所以他才想与百顺侯合作,用他的名义来办成此事,就算日后遭到反噬也是百顺侯的事与他无一点瓜葛,但是百顺侯决意不肯合作让他不免有计划落空的感觉。 董掌柜道:“侯爷既然不想与楔合作,那侯爷可有什么妙计?” 百顺侯道:“杀人这种事情董掌柜懂得比我多,你说杀一个人能有什么妙计?” 董掌柜本想激一下百顺侯没想到反而被百顺侯将了一下,面露难色道:“这……侯爷总不会要亲自动手吧。” 百顺侯笑而不语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董掌柜道:“侯爷,您不再考虑考虑?” 百顺侯道:“我知道董掌柜是一个很懂规矩的人,所以今夜的谈话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董掌柜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侯爷放心。”心中想道:“真是块儿硬骨头,当初竟给老子下套,老子现在的状况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百顺侯心中道:“如今澧州侯在你醉仙楼住下,最应当感到恐慌的就是你吧,他的人在你酒楼里面折了不少,他难道不会对你做什么吗?你现在如此拼命想杀掉澧州侯,恐怕他已经对你做过什么了,你既然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还是有点儿实力的,不出我所料,我已经上了澧州侯的死亡名单了吧。”于是道:“董掌柜放心,澧州侯这里我一定会尽力的。” 董掌柜道:“侯爷办事自有道理,我岂有不信之理。” 董掌柜道:“好啊,你这么聪明一定是猜到什么了,也罢,我就看你能做出什么风雨来再说,账总会一点一点跟你算的,敢算计老子。” 百顺侯回到府中,管家问道:“侯爷如何?” 百顺侯道:“不怎么样。” 管家道:“为何?” 百顺侯道:“他想与楔合作。” 管家道:“不用想,侯爷也是不肯的。” 百顺侯点点头便自会房间去了。 夜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匆忙,匆匆忙忙之间有些事情足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凡带领着人来到大理寺尚清大人的府邸,一行黑衣人潜入府邸。 曾凡找到尚清,尚清道:“你们是什么人?” 曾凡道:“杀你的人。” 尚清道:“因何杀我?” 曾凡到:“因何杀你?你不封我百凤阁,我能有此地步?” 尚清道:“原来你就是百凤阁幕后的人呐。” 曾凡道:“没错,我问你是谁让你封的我百凤阁。” 尚清道:“没有谁,你们目无法治,原州城内惹事,如何不封。” 曾凡狂笑道:“你不说也好,老子他妈知道是谁,不过你能放开我百凤阁吗?” 尚清道:“已经不可能了,此事百顺侯接手了,我已经无权再对其处置了。” 话音将落,一柄匕首插进尚清腹中,曾凡一刀一刀地捅杀尚清,尚清做梦都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地狱来的人物。曾凡捅入最后一刀,缓缓拔出匕首,将尚清放落在地,道:“不留一个活口。” 尚府上下几十余口尽皆丧命。 曾凡又带人来到左监时门的府邸,时门看着眼前的人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 曾凡道:“我要我的百凤阁,你能给我吗?” 时门道:“原来如此,如果你们与我合作我可以告诉你们是谁指使我们做的。” 曾凡冷笑道:“你配吗?” 说完连刺数刀,时府上下几十余口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接着又来到右监洪都礼的府邸,依旧如此,洪府上下全无一个活口。 最后待人来到护国将军李将军府邸,不过李将军最近一直公干并未回府,怎料到一夜之间就被灭门。 百顺侯回到房间内收拾妥当,换了夜行衣,果然他要亲自出手。 他潜入醉仙楼躲在暗处直到寻到澧州侯的下落,来到澧州侯的房间。 澧州侯问道:“朋友从何而来?” 百顺侯道:“天上来。” 澧州侯道:“朋友莫不是仙人。” 百顺侯不再搭话,手中剑刺向澧州侯,只见屋中屏风后飞身出来一人手持长剑,直奔百顺侯面门,百顺侯不得不避开,闪退一旁。 接着屏风后又走出来了很多人,他们将百顺侯围困在其中。澧州侯道:“就你一个人吗?那杀我可不容易。” 自从谢松、闵言大闹了醉仙楼后,澧州侯房内总用人守夜。 百顺侯看着周围的人深知自己已经是网中之鱼,但是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但是这局面的棋子超乎他的预料,挑战无时无刻不存在。 百顺侯在杀人与救人时的心完全不同,救人时希望所有的对手不堪一击,杀人时他希望遇到更有高度的对手,不仅是挑战也是一次历练。 百顺侯道:“一起来吧。” 所有人都取出自己的兵刃直取百顺侯,百顺侯闪转腾挪,刀来刀格,剑来剑挡,百顺侯的剑法虽不如他的戟法,但是武功之间亦有相通之理,他执剑使戟法威力虽不如他的断月戟但也别有一番意境。 澧州侯手下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武功自然都不弱,如果百顺侯的武功没有达到睥睨天下的境界,仅凭他一人是难以抗衡这么多江湖高手的。 百顺侯并不是狂妄之人,他面对这样的环境自然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在找破绽,他知道杀澧州侯已是万万不可能之事,所以他要全身而退。 事情的变数往往就在一瞬之间,百顺侯运功过度,忽觉体内又传来了一阵疼痛,此疼痛好似痉挛让他身体不能舒展,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百顺侯一惊心中道:“不好。” 忽然一阵剑风袭来,百顺侯强忍痛苦,空手入白刃,致命一击虽然躲开了,但是胸膛上硬生生挨了对方一掌,百顺侯被一掌震飞出去,口喷鲜血,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就在陈玘要去揭开百顺侯的面罩之时,屋门被突然推开了,忽然闯进六个蒙面黑衣人,所有人赶紧弃了百顺侯纷纷护于澧州侯身边,有的人已经同那六个蒙面黑衣人交上了手,澧州侯对陈玘道:“去揭了他的面罩。” 陈玘又向百顺侯走来,百顺侯此时已经运功将那股疼痛压了下去,他起身向窗户旁跑去,陈玘也紧忙追了上去,百顺侯破窗而去之时,后背被陈玘一掌拍中,百顺侯虽已运起内力抵挡但终究因为受伤差了许多火候,径直坠下楼去,此时的他感觉身体都已经散了架。 陈玘也跳下楼去,却又被楼下突然出现的黑衣蒙面人拦下。那六个黑衣蒙面人见到百顺侯已经破窗而去,便有了撤退之心,但是他们还要再拖上一拖好让百顺侯有逃跑的时间。 百顺侯心中道:“虽然挨了一掌,幸得坠楼之时运功护体一时与地面的撞击虽吃不消,但好过性命无忧。” 身旁多了四位蒙面黑衣人两人拦下陈玘,两人架起百顺侯来到一处僻静地方,放下百顺侯。 百顺侯问道:“你们是谁。” 此时另外两位黑衣人也赶到了,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道:“我们爷说了,先留着你的小命,你还有些用处,日后再慢慢找你算账。” 百顺侯道:“看来你们知道我的身份,我猜你们的爷是董掌柜。” 那蒙面黑衣人自知语失心中一阵恐慌道:“不好竟然被他猜出来了。” 另一个黑衣人赶紧道:“董掌柜是谁我们不知,不过你的命我们今天先不取。” 说罢,几人离开了。 走得远了,那黑衣人道:“你可知道你刚刚差点断送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吗?小心董掌柜将你的舌头剜下来喂狗。” 那自知语失的黑衣人道:“是,大哥,我知错了。” 那黑衣人道:“今夜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否则别怪我不认兄弟之情。” 显然是对另外两个蒙面黑衣人说的,另外两人道:“大哥放心,我们一起共事自当互相照料。”说完四人远去。 百顺侯身受重伤,精神涣散,无力支撑,危难之际,管家带领着人赶到,看到百顺侯靠墙倚着,道:“侯爷,是我。” 百顺侯道:“管叔。” 管家赶紧吩咐人将百顺侯搬回府中治疗伤势。 管家心急如焚看着奄奄一息的百顺侯心痛不已,唉声叹气,道:“侯爷,您怎可如此鲁莽,早知如此我陪您去就好了。” 府内郎中诊断过后,开了一些药,管家命人煎服后让百顺侯服下。 管家道:“仅凭此药不足以保命,侯爷内伤虽愈,但是这番折腾无异于拆了伤口撒盐。”于是,运气内力帮百顺侯治疗内伤,管家道:“老头子白活一把年纪,内力不够高深,希望可以帮助侯爷度过此劫。” 蒙面黑衣人来到董掌柜指定的地方,董掌柜道:“都办妥了?” 为首的黑衣人道:“办妥了。” 董掌柜道:“好,辛苦了,这里一千两白银,你们自行分了。” 为首的黑衣人道:“为董掌柜办事如何收此厚礼。” 董掌柜道:“无妨,银子赚了就是花的,你们就拿去吧。” 为首的黑衣人道:“是,多谢董掌柜。” 董掌柜道:“他伤的如何?”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道:“很重。” 董掌柜道:“我就知道他会单枪匹马独闯虎穴,他太高估自己了。”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道:“我们本可以杀了他。” 董掌柜道:“杀他?为什么要杀他,他还有用处。” 澧州侯看到陈玘回到屋中问道:“如何?” 陈玘道:“又杀出来四个黑衣人将那人救走了,看似他们好像是两路人。” 澧州侯道:“是两路人,就他一个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单廷道:“他真的是胆大妄为。” 澧州侯道:“辛苦诸位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陈玘、单廷道:“我们留下了陪着侯爷。” 澧州侯一下陷入沉思,似乎没有注意到众人退下去,也没有听到陈玘、单廷的话。澧州侯心中想道:“一个人竟敢杀我,此人已经不是用胆大妄为来形容,暗杀非一人之事,他却选择一个人做,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陈玘、单廷看着澧州侯都默不作声,澧州侯痴痴地望向窗外。 夜,依然很静,天下诸事在黑夜里发生后又被黑夜所吞噬,似乎没有一件事可以真正冲破黑夜的寂静。 第二日,李将军得到噩耗,悲痛欲绝。 关则宁等文武在朝堂之上不免也吃了一惊,关则宁心中想道:“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快,恐怕他们一定是触碰了某些人的利益,我没猜错的话,动手的一定是百凤阁的主人,这百凤阁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却一直查他不到,看来日后一定要连根拔掉以绝后患。” 皇城 鱼小丸日夜兼程来到楚山河给她指定的地方,她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然后她四下瞧了瞧推门而入。 屋中果然没有一人,她轻身坐到一旁,看着飘出热气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道:“虽然没有我的茶香,但是在这里能喝到这样的茶也不错。”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打扮很朴素,但是却难掩其风韵的女人,鱼小丸看着她,问道:“你是谁?难不成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那女人正是谭珺如,谭珺如看着鱼小丸道:“虽然不知道姑娘要找什么人,但是既然能找到这里也一定与我有关,所以姑娘从何而来?” 鱼小丸回道:“我从原州来。” 谭珺如笑道:“楚山河让你来的。” 鱼小丸道:“没错,是他,看来要找的人就是你喽。” 谭珺如道:“没错,他就是让你来找我的。” 鱼小丸一边品茶一边道:“没想到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大美人儿相陪。” 谭珺如道:“听到你夸奖我我很开心,不过你也很漂亮。” 鱼小丸脸色微微泛红,显得有些不自在了,鱼小丸长这么大就没有人夸过她漂亮,楚山河也没有,损她到是楚山河的常态。而今日却从一个女人口里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很羞涩但很高兴,这好像比别人夸她武功高强似乎更有魅力。 谭珺如道:“美丽是一份恩赐,每一个人都无权践踏它,相反应该尊重它。” 鱼小丸很快镇定下来,道:“他就让我来找一个女人,你能成什么大事?” 谭珺如道:“看你像是一个文静的小姑娘,没想到嘴巴可真是犀利。女人怎么了,你不同样也是女人?” 鱼小丸心中想道:“她说的也对。”接着道:“他有封信让我交给你。” 她取出信来,手腕一翻信封径直飞了过去,谭珺如出手双指夹住,笑道:“好俊的手法。” 鱼小丸道:“你也不赖。” 谭珺如打开信封一看,道:“空的?” 鱼小丸道:“我不知道。” 谭珺如道:“你不应该只带给我一个信封,除非你已经看过了。” 鱼小丸道:“我不知道啊。” 谭珺如道:“你该不会见我比你漂亮而且还和他相识心生嫉妒故意不让我知道吧。” 鱼小丸道:“嫉妒?本姑娘就不认识‘嫉妒’这两个字。” 谭珺如道:“好有趣的姑娘,你当真不给姐姐信?” 鱼小丸道:“我不知道里面是空的。” 谭珺如道:“你不给我我也知道他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鱼小丸自顾喝茶不做理会。 谭珺如道:“时机已到,劳请出山,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比你更了解他。” 鱼小丸心中想道:“这也能猜得到,那还写什么信,这不是多次一举吗?我直接人到了不就好了。” 谭珺如似乎看透了鱼小丸的心思道:“实际上你到了这里,我就知道了。我猜他一定是让你将信放到这里就离开的,但是你却在这里喝上了茶,所以那封信已经不重要了。” 鱼小丸端起的茶碗在半空中一顿,心中想道:“这只老狐狸。” 鱼小丸放下茶碗道:“我就是想看看他让我给什么人送信。” 谭珺如柔声道:“这就乖了嘛。” 鱼小丸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走吧。” 谭珺如道:“就我们两个人?” 鱼小丸道:“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谭珺如道:“我说过他只是派你来找我的吗?” 鱼小丸道:“这倒没有。” 谭珺如道:“再等等,他们一会儿就到。” 鱼小丸道:“那就再等等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谭珺如道:“你是他的隐卫?” 鱼小丸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谭珺如道:“我听他说起过,他有十大隐卫分布在各州负责江湖情报。” 鱼小丸道:“他到没给我说起你们。” 谭珺如道:“这么可爱漂亮的姑娘我可是十分喜欢。” 说话间,又有四人走了进来,谭珺如道:“大哥,山河来信了。” 文崇礼道:“看来时机到了。” 景念堂道:“我都要憋疯了,四姐,我们何时启程。” 谭珺如道:“就今天吧。” 鱼小丸道:“原来找的是你们呐?” 景念堂道:“你认识我们?” 鱼小丸道:“不认识,我只在说他找的不只是这个女人,还有你们,我就放心了。” 景念堂道:“姑娘此话怎讲?” 鱼小丸道:“至少五个人要比一个人看上去气势更大一些。” 景念堂笑道:“言之有理。” 文崇礼道:“我们走吧。” 鱼小丸道:“你们难道走着去?” 湛奕问喝了口酒道:“走着何时能到?楼下有马车。” 鱼小丸道:“哦。” 说着手里多了一张纸,一下飞了出去,道:“这是他的信,你们还未看过。” 文崇礼长剑出手一剑平斩将那张水平飞来的纸划开变作两张纸,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 鱼小丸看着呆住了,道:“我知道楚山河的剑法已经十分厉害了,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夸张的剑法,这不是用剑高手,这是剑术通神。” 谭珺如道:“这小妹妹一门心思想着试探我们。” 景念堂笑道:“所以你就没必要在试探我们的武功了吧,快走吧。” 鱼小丸道:“哦。”心中想道:“能做楚山河的朋友个个都是只老狐狸。” 谭珺如道:“愣什么呢,快走吧,到姐姐这里来,牵着姐姐的手,别把自己走丢了。” 鱼小丸白了谭珺如一眼。 楚山河的援兵在路上,各州兵马也行进在前往原州的路上。 澧州侯白若萧的兵马,由他指定的近卫李通带着两千军马走小路前往原州。 昌州侯白玉裴自从到关府赴宴后就被关则宁设计杀死,他手下的人皆被关则宁屠戮殆尽,所以他已死的消息除了关则宁、柳先生等人并没有其它人知晓,故此他的兵马由他的亲信邓吏率领两千军马赶赴原州。 充州侯白流里亲率人马带领精兵一千前往原州。 朔州侯白江秋不参与此次夺位故此身在朔州按兵不动。 疏州侯白长风带领人马一千军马赶赴原州。 曲州侯白文俊已死,曾凡亲自到曲州接手了他的人马,以曲州侯的名义用曲州侯的势力想在这诸位王侯中横插一剑。 酆州侯白毓弘被关则宁杀死,死得悄无声息,连柳先生等人都被蒙骗在鼓里,他们认为在这紧要关头白毓弘一定会现身。白毓弘来原州之时曾交代过自己的手下巴戟天,故此巴戟天带领三千人马赶赴原州。 旬日之内,各路人马定会齐聚原州。 百顺侯白牧琼暗杀失败身负重伤,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接二连三的被重创,伤势在他心里不会激起一丝涟漪,当前局势的走向才是游在他心海里的鱼,胜算就像天边的云看到一朵就是一朵没办法变成两朵,所以他暗下决心道:“只要白启兴不死,我就一定有机会辅佐他坐上皇位,然后除掉他将大权收拢在自己手中,改变天下。” 百顺侯可以没必要这么做,他也可以夺位,但是他不想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他不喜欢与人合作,他的势力自然就没有其它诸侯的势力大,所以他要找一个挡箭牌,白启兴无疑就是他最有力的挡箭牌,因为他更能名正言顺的做皇帝,所以他才不会惜力保护白启兴。 消息并没有像洪水一样泛滥,它就像溪水一样缓缓流淌,各行各业依然井然有序的轮转,人们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一些人才会在此时变得疯狂。 一切看似是那样平常,但是原州就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阳光穿不透云层,压抑始终沉积在人们心里,这是大事发生的前兆,正如大雨来临时才会低飞的燕子一样,原州的气势是那样低沉,冥冥之中自有感应。 楚山河一如往常一样平静,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结果是死的,在他眼里结果是可以选择的,他会选择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他是武安侯白依山。他提醒自己:“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一定不能再错了,要么结束这一切,要么被这一切结束。” 楚山河喝了一口茶,他感叹道:“还真没有小丸沏的茶好喝,现在能够喝一口亲酿的高粱酒该多好。” 他算了下日子,自言自语道:“大哥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龙凉思杀了曲州侯之后便计划再除掉昌州侯。 龙凉思和龙夜怀又来到那座不属于昌州侯府的昌州侯府,可是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龙夜怀道:“这里似乎很安静。” 龙凉思道:“出奇的安静。” 他们虽然很诧异但是认为这也在情理之中,人若想不被人追杀隐藏起来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们不知道昌州侯已经死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澧州侯白若萧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十四岁的敌人,白启兴,站在他身边的是百顺侯白牧琼,他想除掉白启兴,自然就会想到先要除掉百顺侯,因为百顺侯是白启兴目前最坚实的护盾。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连百顺侯的真实势力都没有探情,所以他要保存自己的势力。 他始终没有查到那夜刺杀自己的两路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不过这也并不重要了,有人要杀他就说明他还有生机,这是好事,只有烂在路上的死狗人们才会连看都不会看,他是高贵的人,智慧至上的人。 显然大局势处于收网的状态,网太大了反而会因为鱼的重量扯破了网,这就是鱼死网破,所以大战来临前反而所有人都更加平静,不敢有一点损失自己势力的行为。 当黎明又一次冲破黑暗之时,期待这一天到来的人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知道为了等这一天的黎明已经死去了多少人。 各路诸侯人马齐聚原州,百姓们关门闭户他们知道今日的原州将发生一件大事,所以热闹一定不能看,大街小巷空荡荡的。 率先赶到的是疏州侯白长风的兵马,他率领人马来到原州,将人马屯到皇城南门处,白长风、赵凌希两柄剑两匹马来到皇城大殿之下,白长风遥遥望去,感叹道:“这宫殿还是那样雄伟,对吧凌希。” 赵凌希道:“公子说的是,公子你看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白长风远远地看去果然是有一人,那人浑身上下都是黑的,直到走到金銮殿的台阶下他才发现那人连脸都是黑的,因为他带着一副面具。 白长风问道:“阁下在此是等什么人吗?” 面具黑衣人道:“在等一些老朋友。” 白长风道:“是吗?什么样的朋友?” 面具黑衣人道:“和你一样的朋友。” 白长风道:“和我一样?” 面具黑衣人道:“没错。” 白长风道:“还要等多久?” 面具黑衣人望了望天空道:“很快,不知阁下是来做什么的?” 白长风道:“奔丧。” 面具黑衣人道:“是啊,皇帝入棺,新皇登基。” 白长风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赵凌希也对此人产生了好奇之心。 昌州侯的人马由邓吏带领已经到了原州城内,但是此时的邓吏却有些茫然,他心中想道:“侯爷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还不现身,难道侯爷已经入了皇城之内了吗?” 于是他唤来一人,让他到皇城内探查消息。不多时,那人回来禀报道:“未见侯爷身影,不过里面已经有人屯好兵马了。” 邓吏沉思了一会儿道:“进军。” 身边侍从道:“公子我们将兵马屯在何处?” 邓吏道:“皇城之内。” 两千军马浩浩荡荡直奔皇城之内。 酆州侯的人马由巴戟天带领,巴戟天赶赴原州之内,正遇柳先生、铁乞丐、一根仙、赤箭天、鬼督邮策马而来。 巴戟天向众人施礼道:“侯爷现在何处?” 柳先生道:“侯爷出了些问题,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现身。” 巴戟天连忙问道:“什么问题?” 柳先生道:“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城。” 巴戟天道:“城内不会有什么埋伏吧。” 柳先生道:“我们已经探查过了只有护丧之人和奔丧之人,我们是跟着侯爷来奔丧的,而且已经有人进去了。” 巴戟天问道:“是谁?” 柳先生道:“疏州侯。” 巴戟天道:“那好,我们进城吧。” 几人率领一众人马进得城去。果然见到皇城南门处已有军马停驻。故此巴戟天也将人马屯下,几人步行走道大殿之前。他们几人向白长风看了看,便不再理会。 大殿之上自有文武群臣在忙碌,这是国丧,没有人敢不重视它。但是白启兴、百顺侯、关则宁一直都还没出现,秩序都有臣子们自行维持。 曾凡到了,不过他没有将兵马屯在城外,他打着曲州侯的旗号将军马带到大殿之下。 皇城的守卫军都没有拦阻,一来是奔丧之人,二来是百顺侯之命,让他们不分任何人只管放进去。 护国将军李将军站在这皇城之下忍着心中的苦痛,满门被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这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当班,以后再也不会有李将军这号人了。 充州侯白流里亲自率人赶到,龙凉思、龙夜怀迎住充州侯,只不过他们今日换了打扮,就算见过他们的人也不会再认识他们,他们一边走一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充州侯,充州侯道:“辛苦你们了。” 龙凉思道:“今日是皇帝大殓之日也是新皇登基之时,侯爷剩下的对手一定都会来的,这是最关键的一战。” 充州侯问道:“可有人来奔丧?” 龙凉思道:“已有三路人马到了。” 充州侯道:“好,进城。” 充州侯带领着人马直奔大殿之下。 大殿前的台阶上坐着的面具黑衣人,看着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地感叹道:“又见面了。”他似乎不想面对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犯过错,只有知道自己做过错事的人才喜欢隐藏自己,孰不知就算他不会犯错也会有人犯他犯过的错,但是错误让他犯了,所以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第二个人去犯,但是今天可以犯错的人都来了,结束这一切只能依靠手中的剑。 澧州侯的人马也到了,他带着人马也来到金銮殿之下。 大殿之下能容纳多少人呢?几万有余。 所有人都在等着,至于在等什么竟然没有人知道,实在可笑,他们为的是什么?怎么到这关键时候都怔住了呢?难道是被这大殿的雄伟震慑住了吗? 澧州侯白若萧、充州侯白流里、疏州侯白长风这是目前还活着的人,他们是来奔丧的,怎么能乱动呢? 所有人并不是不敢动,兵都带进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为的呢?只是再等一个时机。 时间在此时似乎凝滞了,人们等的焦躁,但是时间并没有变慢,殿下的人也就等了正常人吃了个桃子的时间,但是他们却感觉很漫长。 终于,白启兴跟随着百顺侯来到大殿之上。 柳先生身边的赤箭天道:“百顺侯还真能活,中了我一支毒箭还能撑到现在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 鬼督邮道:“没想到他还是条硬汉。” 百顺侯看着台阶下的人冷冷地说道:“今日是皇帝迟来的大殓之日,亦是新皇登基之时,皇帝生前并未立太子,不过按道理应当是皇帝长子继承皇位,所以我宣布白启兴为新皇。” 白启兴看着眼前的景象要窒息了,他听他父亲讲过很多故事,也度过很多书,真有一天要面对的时候他还是心慌,百顺侯的这一番话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默不作声,而殿下却有人道:“白易川得位不就靠白依山抢来的吗?如今两人都不在,那按道理白启兴的叔辈才是最有资格坐皇位的人,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认定一定是要白启兴做皇帝呢?”说这话的正是曾凡。 台阶下的人纷纷赞同道:“没错。” 百顺侯道:“这是我白家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来插手。” 曾凡道:“外人?你没看我这旗号是谁的吗?” 龙凉思道:“看旗号有什么用?本人不到依然没用。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曾凡道:“我们曲州侯爷暂时未到,不过我们就是替侯爷做事的,此事怎不容我们来管?” 龙凉思道:“是吗?他是暂时未到还是永远都不会到?” 曾凡道:“你敢对曲州侯的人指手画脚?” 龙凉思道:“你怕不是心虚吧,实际你将曲州侯已经杀了,所以带着他的人马故此来充数。” 曾凡道:“你?你敢血口喷人。” 龙凉思道:“血口喷人?那就等曲州侯现身的时候你再讲话吧,否则,曲州侯的人马恐怕也容不下你。” 曾凡回头一看曲州侯的一些近卫都用异样的眼光在看着他,曾凡仰天大笑道:“我一片真心只为我家侯爷,如今却被人诬陷,实在可笑。” 充州侯道:“你还是让小十一现身吧,否则难以服众啊。” 曾凡道:“我家侯爷会现身的,只是今日不知有多少人想杀我家侯爷,我家侯爷如何现身?” 柳先生心中想道:“如今侯爷不知道何时现身,我且借他话来讲一讲也好为我等寻个台阶下。”于是道:“没错,今日我等皆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此,怎能让我家侯爷轻易现身?” 此时坐在台阶上的面具黑衣人已经移到一旁,静静地观望着,因为到这里的不少江湖人打扮都很隐秘所以也没有人再注意他。 邓吏道:“不错,这位兄台说的可真是不出错。” 澧州侯、疏州侯始终保持沉默。 百顺侯一眼看下去,每路人马中都不乏江湖高手,群雄势力之庞大果然让人震撼,要想对付这群人若没有高手可真是不容易。 百顺侯突然眉头一皱心中想道:“关丞相如今身在何处呢?他的三十万军马何在呢?”他有些担心起来,转念一想道:“可能最近一直养伤的缘故,故此很少听到关丞相的消息,恐怕此时关丞相已经去调兵了吧,紧急关头但愿如此。” 有人又说道:“俗话说这皇帝之位能者居之,你让一个毛头娃娃当皇帝岂不是笑掉大牙。” 很多人符合道:“没错,这娃娃毛还没长齐呢,还敢做皇帝,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当皇帝呢?我看这皇帝谁都能做就是这毛头娃娃不能做,他如何治理天下?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我就该当这皇帝。”说话的人大多数都是江湖上来的,他们混在人群中不仅是为了看热闹,还要在旁边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百顺侯道:“好啊,你们可以试试,只要过了我这支戟随你们怎么样。” 只听又有人道:“不用听他的,他其实已经身中重伤,武功多半是不及当初了。” 董掌柜乔装后躲在远处笑嘻嘻地盯着百顺侯。 这下大殿之下响起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百顺侯心中道:“今日可真是太有趣了。” 董掌柜留着百顺侯就是要让百顺侯身败名裂,因为他要找他算账,杀人诛心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百顺侯调整内息,朗声道:“是吗?既然有人说我身受重伤那就不妨阁下上来一试。” 众人只听百顺侯声音洪亮,虽然发声不大但是能清楚的送到每个人的耳边,足以说明百顺侯中气十足、内力充盈完全不像是有重伤的人。 澧州侯突然眉头一皱一股异样的感觉由心中升起,想道:“他受伤了?会不会那夜的黑衣人就是他?” 面具黑衣人心中想道:“他的确受伤了,今日还能再动手吗?” 这时澧州侯身边一人道:“侯爷,让我去会会他,我替侯爷探条路。” 澧州侯道:“多加小心。” 此人手持一对开山钺,正是振伯雄,他施展轻功,跃上台阶直奔百顺侯而来。 百顺侯手提断月戟,纵身一跃径直从最高处跃下,来势之猛就像一头熊从山上跳将下来直扑猎户一般,百顺侯戟挡胸前猛然一挥,振伯雄也跳将起来轮动开山钺劈下。双钺一戟,“铛”的一声响,振伯雄被打飞了出去眼看就要因失衡摔落在地时,澧州侯身边有两个人一跃而起接住振伯雄,同时被向后带飞出去落了地。 百顺侯的手也在发颤,这一戟可谓是天时地利,他不但借助了向下的落势也加上了自己最大的力道才挡下振伯雄的双钺。 振伯雄回到澧州侯身边道:“我没试出来,他有几分力是因为居高临下发挥出的,不过我相信他的武功一定不错,待我再试他一试。” 澧州侯道:“不急在这一刻。”澧州侯又低声道:“我们的对手不是一个白牧琼。” 百顺侯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是认为白启兴年幼不能执掌国事,但是身为臣子的只要恪尽职守尽,何愁国家不兴。” 曾凡由马上下来,道:“慢着,我不可不这样认为,奸佞之徒,误国之辈,残害忠良,古来有之,他小小年纪不明事理身边若是出了这么一群人国家岂不危矣。”说着下马缓缓地向上走去。 许翥见了道:“公子。” 曾凡手一摆止住许翥的话。 曾凡手提长剑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百顺侯看着他心中想道:“此人性狂,恐怕是个劲敌。” 曾凡在离百顺侯五步远的时候,赫然出剑,身法之快,剑法之准,完全就是奔着百顺侯的要害之处。百顺侯凝聚内力,手中断月戟挡下曾凡的剑。剑戟交辉,寒光无形,日月失色,凌凌杀气,无人不觉,剑影无形,戟势沉稳,往来之间,亦见生死,众江湖人不由地惊叹此二人武功真的能列为当世高手行列之中,转眼之间二人已过几十招。 曾凡心中道:“我听说过百顺侯这号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好,老子这几日的气还没出干净,现在全送给你了。”想罢,他的剑势只强不弱,刚劲霸道的内力由剑身传递直逼百顺侯。 百顺侯额头上隐隐渗出汗珠,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百顺侯要保的人一定不会是明天的皇帝,因为从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太孤单,想凭一己之力战天下群雄,若非武功盖世那就是疯子。 曾凡看见百顺侯渗出的汗珠,道:“你小子,果然是在苦撑,今日必是你的死期,只要杀了你威震群豪,我就有了三成胜算。” 百顺侯冷冷地说道:“三成胜算?庙堂之事岂容你们这群杂人插手。” 曾凡道:“好,说得好,可是你们白家不也是从杂人一跃为王的吗?我们又有什么不可以?” 百顺侯道:“白家除暴君行天道,乃正义之师。” 曾凡冷笑道:“我们现在就是在行天道,白依山杀太子谋皇位不就是做乱吗?何来行天道之说?既然根源都是错的,任由这个错误的行为发展下去变成人们认可的道理时,这个道理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呢?” 百顺侯道:“你的问题太多,还是自己思考吧。” 百顺侯现在很累,他想休息,但是曾凡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百顺侯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台阶之下的面具黑衣人展开轻功,飞步直上,殿下的人都满是疑惑的看着那黑衣人,面具黑衣人步履迅捷、身轻如燕,众多江湖高手见之不免赞叹道:“好俊的轻功身法。” 眨眼之间已站到百顺侯、曾凡交手的一旁,左手按剑鞘,右手在剑柄轻轻一拨,剑离鞘而出,青光乍现,长剑直穿二人中间。 殿下的白长风看了不免吃惊不已,道:“世间竟还有此等亮剑之法,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赵凌希道:“是用剑的高手。” 百顺侯、曾凡赶忙各自分开,此时,面具黑衣人已经来到他们中间,右手接住了剑,横剑一挥,斩向曾凡,曾凡竖剑一档,却被那人的内力震飞出去。 此一剑在任何人眼里都好像是普通的一剑,但是他带给人的气势却大不一样,有的人只有剑势,而他是真正的气势,独问苍茫天下,谁与我寒霜争锋。 有的人练剑,可能已经达到剑就是人,人就是剑的境界,而他却让人感觉不到这一点,好像剑非剑,人非人,人非剑,剑非人,若是能够形容,两个字即可“自然”,丝毫不做作。 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够让别人认为他做的很自然,那这个人的境界一定不一般,‘自然’可以演,但还是有了雕刻的痕迹,虽然天衣无缝,终究算不得完美。 白长风随余彦臣练剑多年,风剑之术已成为他的生命,流淌在他的血液中,烙印在他的生命中,与他融为一体,他同样也感受到了这股气势,低声道:“这样的气势师傅曾展露过,此人可与师傅媲美,这江湖真是藏龙卧虎,终究是我见识浅了,有朝一日能与此人较量一下武功可能会不错。” 赵凌希道:“他的武功的确能与余老头儿相提并论。” 龙凉思在心中感慨:“放眼江湖,如此气势可真想让人与之较量一番。” 陆伯涛在远处望向这边心中想道:“真正的高手永远不会迟来也不会早到。” 澧州侯不喜欢武功,但是他此时看见面具黑衣的出手也不由地赞叹道:“好俊的手法。” 在场的江湖人都被面具黑衣人刚才的出剑所震撼。 曾凡落了下去,面具黑衣人先是收剑而立,然后施展轻功一下跟了下去,而百顺侯则静静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一座石雕,因为此时他动不得,重伤在身又经一番猛战气血翻涌,脉象紊乱,内力在体内不受控制,他只要稍微一动一定会口吐鲜血,此时他只有静,凝神聚气慢慢调息,他知道若非黑衣人突然出手,他今日必死在曾凡的剑下。他心中只有两个字:“天意。” 曾凡飞落到台阶的中间位置上,面具黑衣人也来到曾凡的面前,剑与剑的交锋,若说曾凡手中的剑如龙,那面具黑衣人手中的剑就是缠龙链;若说曾凡手中的剑如虎,那面具黑衣人手中的剑就是困虎牢;若说曾凡手中的剑如鹰,那面具黑衣人手中的剑就是射雕弓。 曾凡的剑法在面具黑衣人面前似乎处处都是破绽,曾凡心中道:“该死,老子练剑几十载,剑法可以说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就算在江湖之上也可立于不败之地,怎么今日出来这么个怪人,我的剑法处处被他的剑法限制,就像困住了手脚却还拼命狂跑,如何跑得顺畅。” 面具人的剑法不但封住了他的剑,也已经在他身上留了好几道剑伤不过都不致命。 陆伯涛见状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想道:“此人的剑法和那夜黑衣人的剑法很相似,莫非……”他没有在想下去,因为最后的答案不用去想也知道了。 面具黑衣人一剑荡伤曾凡的手腕,剑身又如一条鞭子一样抽在他的手上,如果此剑不像鞭子一样,那他的手已经不会长在他身上了,曾凡的剑脱手,他想逃但是周围的去路似乎已经被面具黑衣人封死,剑影如网,他是网中的鱼,挣脱不开,因为他一定没有他的剑快。 面具黑衣人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起身一脚将他踹了下去,杀人诛心,尤其是对一个很狂妄的人,一脚将他在众江湖高手面前踹下去,倒不如一剑杀了他,至少死在高手手中并不会感到羞耻。 莫雨愁、许翥二人起身凌空将他接住,曾凡气急败坏的复坐于马上不再吭声,因为他想看看此人究竟是谁。 曾凡道:“阁下哪里来?”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因为充足的内力却将声音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在场的人心中道:“看来此人并未伤及根本,内力依然很充沛。” 面具黑衣人执剑而立道:“江湖来。” 澧州侯大笑道:“究竟是什么人?” 面具黑衣人道:“散人。” 一辆高大的马车向原州奔来,马车上坐着六个人,文崇礼、湛奕问、秦重、谭珺如、景念堂、鱼小丸他们在来得路上便换好了黑衣,面带面具。 鱼小丸问道:“加上他我们只有七个人如何能抗衡江湖那么多高手?” 谭珺如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们?” 鱼小丸道:“会不会隐卫们都来呢?” 谭珺如道:“不会。” 鱼小丸道:“不会?你好像很清楚的样子。” 谭珺如道:“没错,他做事一向如此,不会为一件事而多使用一兵一卒,除了我们很特殊之外,所以你是唯一在他身边的隐卫,而且你们隐卫一定已经在做着某些事情。” 不错,楚山河的隐卫自从各诸侯的人马离城而去之时,就已经占据了各州的城枢,之后传下消息关闭了所有城的城门。所以诸侯的人马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断了退路。 鱼小丸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谭珺如道:“是啊,我很了解他。” 鱼小丸道:“这势力完全不均等,如何能赢下这场战争呢?”鱼小丸像是在自言自语。 谭珺如道:“他的势力远远比你所看到的要强。” 鱼小丸道:“有多强?” 谭珺如道:“他是我们众兄弟姐妹当中帮手最多的。” 鱼小丸道:“他满脑子的帝王驭人之术不多才怪呢。” 谭珺如笑道:“他的每一位朋友都称得上是生死之交,所以他朋友大多都是拿命换的,而且他最大的特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鱼小丸道:”是什么?“ 谭珺如道:“他不会背叛朋友,所以他的朋友也都不会背叛他。” 鱼小丸道:“比如你们?” 谭珺如道:“比如你,你难道是在他驭人之术下才屈尊帮助他的吗?” 鱼小丸道:“他教过我一年武功,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帮他负责起了原州的情报。” 谭珺如道:“你们之间有一段故事。” 鱼小丸没回话只是用秋水般的眼睛看着谭珺如。 谭珺如道:“因为他的朋友和他都有很多故事。” 鱼小丸道:“你怎么知道?” 谭珺如道:“因为我远比你要了解他。” 鱼小丸道:“其实我一直看得出来,他在勉强自己做一件不想做的事情。” 谭珺如道:“他勉强自己做的事情有很多,所以不差这一件。” 鱼小丸道:“对了,我差点忘了,他耗费自己十年的功力保下了白启兴的性命,所以……” 秦重道:“所以,此时的他并不是全盛状态的他。” 鱼小丸道:“没错。” 秦重道:“江湖多英雄,世事看天意。” 谭珺如道:“只盼我们能早点儿到。” 鱼小丸道:“他会有危险吗?” 谭珺如道:“我想我可以相信他。” 充州侯道:“阁下何不以面示人?难道是不敢吗?” 楚山河道:“有何不敢?”说罢摘下了面具。 澧州侯、充州侯、疏州侯看到这张面孔不由地睁大了双眼,澧州侯低声道:“你回来了?” 充州侯道:“竟然是你。” 疏州侯手按佩剑,刚才对面具黑衣人的夸赞之情已经全然没有了,道:“白依山,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十几年,你当初将我扫地出门,今日我是要跟你做个了断。” 百顺侯听到是白依山,他眼中的光黯淡了许多,当年他十六岁,如果不是与白易川关系甚好恐怕他也要被扫地出门。白依山让当年天下的局势都发生了改变。他攥紧了手中的断月戟,他要为他死去的师傅断天涯报仇,而如今他还不能动,所以他在忍,他曾经派人到江湖上找过白依山,奈何天下之大劳而无果,今日便不再寻找了,就在这里等着他。 楚山河道:“是我,我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我以为我们可以相忘于江湖,奈何世事无常,又让我们见面了,物是人非。” 白长风道:“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楚山河不答话。 白长风长剑出手,脚踹马镫飞身离鞍,直奔白依山而来。 他出剑有多迅猛他的恨就有多深,白长风的剑很冷,就像在这四月天里刮起的寒冬腊月的风一样,那样凛冽,那样刺骨,有先生言:“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白长风的气是天地义气,心是杀心,剑自然就是杀剑。 楚山河感觉到了,他仿佛在用一身单衣去抵御寒冬的冷,违背自然之道。 他明白白长风为何如此恨他,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他默而不语,手中三尺青锋若火炉,抵御寒冬腊月时。 楚山河的招式很猛,他心里清楚要用最强的武功去给予对手最高的尊重。 白长风师承余彦臣所练之剑术,剑法轻盈快逸,攻势巧妙精准。 楚山河的剑法变化无常,就像一盘散沙,没有章法可循,风一吹就没了,但是在达到一定境界的用剑者眼里他的剑法似乎只要给点水就能将这盘散沙聚到一起,聚沙成塔也不是遥远的梦。 白长风出剑的时候,楚山河已经在想如何去攻破他的剑门,白长风用剑的确如风一样,轻灵快逸,就像他的名字长风,像他的人俊而有势,世生佳公子,质当若楝实。 台阶之下的人看到白长风的剑法十分佩服道:“如此年纪竟有此等武功,若是在修炼几年,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呀。” 白长风用剑很快,楚山河周围完全已经被他的剑影笼罩,生门变死门,至少在外人眼里是如此。 白长风的额头已经浸出汗珠,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战有多煎熬,如果有十分精神,他此时已经拿出了十二分,但是他始终攻不破楚山河的剑门。 楚山河的剑也很快,但是没有白长风的剑快,因为他没必要比他的剑快,因为快是白长风剑的特点,毕竟他是风剑的关门弟子。 白长风剑变一招,楚山河的剑如蛇一样缠住了他的剑,白长风收,楚山河进,白长风攻,却攻而不进。白长风心中想道:“真是奇招破神兵,我收又收不回来,攻又伤不到他,实在难解,这样用剑的手法可真不多见。” 正想着,只听清脆一声响,白长风的剑被绞断了,白长风一愣神,楚山河一剑刺中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了白长风的衣袍,然后楚山河将剑拔出来,收剑而立,白长风轰然倒地。 澧州侯、充州侯、天下群雄都震惊了,突然很多人都想明白了,白依山的出现就是来杀人的,若想夺位需要杀掉他,别无他法,疏州侯白长风真的死了吗? 赵凌希看到白长风倒地,踹蹬离鞍,一刀飞来。 楚山河掌中剑一横,纵身迎去,凌空一斩,赵凌希摔落地上,口吐鲜血,几近昏厥。 楚山河又站回到原处,来到白长风身边,举剑要刺他的时候,只听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剑下留人。” 楚山河微微一笑,心中想到:“前辈来了。” 楚山河轻松地长出一口气,只见一位白衣飘飘、须发皆白的老者施展轻功踏着站在台阶下人们的肩膀而来,眨眼的功夫白衣老者已到跟前。 来者正是余彦臣,余彦臣道:“老头子路上贪了口酒差点儿来迟了。” 楚山河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余彦臣哈哈大笑。久历江湖的人都知道这人就是余彦臣,他的剑术很强,很多人听说过他的传说,只是近年来一直都没有再见过这个人,很多人心里想道:“难道这老爷子和白长风还有不错的关系?不知这老爷子的剑法现在如何真相一睹为快。”似乎没有人看穿白长风的武功师承何人,可能有人也已经看出来了但是没有讲出来。 余彦臣道:“我要带这两个人走。” 楚山河笑着道:“打赢我,可以带走。” 余彦臣喝了口葫芦中的酒,道:“好。” 余彦臣将酒葫芦栓在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脚下三分力,一下来到一个人的身旁拔出那人的佩剑,又回到原处。 楚山河道:“前辈老当益壮,真不错的身法。” 天下群雄见到余老爷子脚下功夫还是如此利索,不仅纷纷称赞。嫉妒别人武功高是常有的,称赞别人武功高也是常有的,江湖大了什么人都有嘛。 所有人望向这两人,楚山河、余彦臣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虽然年纪相差很大,但是始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两个人的气势并不凛冽像老朋友见面切磋剑法,两人各起剑势。 余彦臣一剑刺出,其中招数已经发生很多变化。 楚山河迎剑而上,两柄剑不断地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天下群雄叹为观止,龙凉思抚摸着腰后的不尺道:“不愧风剑本尊,疏州侯与之想比完全不是一个境界之上,但是白依山的境界也不在余彦臣之下呀,今日能看到这样的剑法,实是我幸。” 龙凉思的话被龙夜怀听到了,龙夜怀道:“大哥,这对你悟道可有帮助?” 龙凉思笑而不语,龙凉思是个杀手,但是当他抚摸着自己手中的不尺的时候他对楚山河、余彦臣投来了羡慕与钦佩的目光,龙凉思道:“我是杀手,我的剑只是为杀人而生,但是今日却能见到如此奇丽的剑法我都忍不住要与他们一较高下。” 毕竟他是从小训练出来的杀手,此时此刻他依然有一颗清醒的头脑,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一个人能够压制住自己的欲望与冲动,这个人怎一个狠字了得。 很多人议论:“这江湖可真是卧虎藏龙之所,天下奇人出江湖啊。” 楚山河、余彦臣两人打得酣畅淋漓,余彦臣道:“余彦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了。” 楚山河道:“前辈,不愧风剑之名。” 余彦臣道:“浪得虚名。” 楚山河道:“前辈果真是浪得虚名。” 余彦臣道:“哦?”随后笑道:“妙解,妙解。” 楚山河道:“前辈你可要小心了。” 余彦臣道:“与你对剑的那一刻起我就很谨慎了。” 楚山河道:“这一战我一定要赢。” 余彦臣道:“你呀,还是该不了这脾气,不过你的剑境的确已经到了连我都要望尘莫及的地步。” 楚山河道:“前辈谬赞。” 余彦臣道:“这是好事情,后人胜前人,江湖尤繁华。来吧,让天下人看看你是怎样的白依山。” 楚山河道:“看懂的自然能够看懂,看不懂的看懂也无妨,若是始终看不懂不看也罢。”、 楚山河的剑招一变,剑势也比之前更强了,一个人的剑法、剑势无疑都是一个人对剑的领悟,这是他境界的体现。 余彦臣的剑招也变了,变得更潇洒飘逸,天下群雄无疑看得激动万分,还有什么可以形容此时此景此人。 楚山河、余彦臣二人的剑,太美了,我也只能说是万花逢剑雨,花有花的倔强,雨有雨的威严,雨打花落,被打落的花已经死了,但是活下来的花经过了雨水的洗礼更是鲜艳、饱满、美丽。 楚山河借势一剑斩出,余彦臣也是一剑,二人分别退了出去。 龙凉思背在腰后的手一紧,道:“败了。” 龙夜怀道:“败了。” 龙凉思、龙夜怀完全不同,他们都看到了,更准确地说是感受到了。 龙凉思悟道必须不断的思考,久积之下方才成境;龙夜怀悟道,有时只需一眼望穿,便可成境。 难道龙夜怀要比龙凉思更聪明吗?不然,龙凉思的境界就像流水连绵不绝,日夜不息,小可如溪,大可为江;龙夜怀的境界就像十万大山,参差有落,底可如丘,高可入青霄,不分伯仲。 澧州侯心中想道:“这白依山真是块绊脚石。” 充州侯心中道:“白依山欲用一己之力阻天下群雄,果然让我开了眼界。” 百顺侯看着下面的两人心中想道:“白依山真的是一座山。” 楚山河、余彦臣就这样站着,听余彦臣道:“我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楚山河道:“我一直希望前辈带他们走,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余彦臣道:“什么条件?” 楚山河道:“自废武功。” 余彦臣沉思片刻道:“简单。”说罢将手中的剑飞了下去,剑的主人接住了它,将它收回鞘中。所有人看着他们,余彦臣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势,众人都赞叹余彦臣的内力如此惊人,殊不知余彦臣已经废尽武功,一口鲜血差点喷将出来,他在忍着,但是嘴角还是有鲜血留了出来。 楚山河道:“前辈,这下可以带他们走了。” 余彦臣道:“你受过伤?” 楚山河道:“哦?” 余彦臣道:“江湖是非虽是人为,可是成败荣辱犹在天意,你的对手还很多希望你不要倒下去。” 楚山河道:“我会了结这一切的。” 楚山河武功已不是巅峰之时,经此余彦臣,内力消耗过大,身体与精神都感觉有些疲惫。 余彦臣将白长风扛在肩头,来到赵凌希身边将白长风放在地上,搀扶起赵凌希,又搀扶着白长风一步一步地走出皇城,他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双腿不住打颤,一段小小的路程却有一种看着自己从出生走到生命尽头的疲惫。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楚山河低声道:“对手还很多,对手还很多。”楚山河很累,心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事如此用心了,善工于心计的人活得都不长久,他喜欢酿酿酒,喝喝酒,活得简单些,看着小山河一天一天长大成人足矣。 余彦臣将白长风、赵凌希带出了皇城,白长风留在城外的士兵看了赶紧过来将他们搀扶倒马车之上,余彦臣带着他们走了。 金銮殿下的其他人并没有过多在意他们,孰走孰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还留在这里。 当一个绝世高手站在你面前时你有什么样的心情?兴奋,激动,羡慕,嫉妒还是无动于衷? 恰好澧州侯不是一个擅长激动的人,他不喜欢武功,他喜欢读书,所以他总是很安静,可看着眼前的楚山河他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他踹蹬离鞍,飞身而起,身展轻功如上九霄,眨眼间来到白依山跟前,澧州侯身边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陈玘、单廷这样的心腹都在心里问道:“侯爷会武功?而且还很高?” 澧州侯一向如此,他不喜欢炫耀,他很平实,年轻时温温如玉,当年的楚山河都说过:“唯有四哥才是真正的雅公子。” 楚山河看着眼前的澧州侯鬓角已有些发白,黑发中夹杂着一丝丝青丝,楚山河道:“四哥,你武功看上去不错,不过据我所知你一向喜欢读书并不喜欢武功。” 澧州侯道:“我不喜欢武功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武功。” 楚山河道:“四哥说得对,不过有些事情我要给四哥说声对不起。” 澧州侯平静地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楚山河感慨道:“很多,当年除了我和易川交好外,再者就是于你稍微好一些,因为你一向很安稳,总是微笑着,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跟你待在一块儿感觉不会很累,所以你人缘一向很好。” 澧州侯道:“现在我变了吗?” 楚山河道:“没有变,只是不太爱笑了。” 澧州侯道:“你觉得我站在这里应该笑得出来吗?” 楚山河道:“不知道,不过四哥依然值得很多人信任。” 澧州侯道:“为我卖命的不是图我人好,而是我足够有钱,能够让他们一生荣华富贵。” 楚山河道:“是啊,我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深知钱财的重要,对了,听说你有了孩子。” 澧州侯柔声道:“一男一女,男是兄,女是妹,男的叫白景祥,女的叫白蔹。” 澧州侯说起他两个孩子时脸上升起一丝欣慰。 楚山河道:“一听就知道他们一定很不错,兄嫂呢?” 澧州侯道:“生蔹儿时死了。” 楚山河语气中带有难过,道:“四哥。” 澧州侯道:“过去了。” 两人是兄弟,因为变故成为敌人,几十年过去,再次相见,却又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楚山河朋友多,但是一路走过来离的离,亡的亡,澧州侯手下人很多,但是心腹死的死,亡的亡。两人是亲兄弟,当大战前夕放下隔阂倾心交谈时,他们反常地感觉很自在,这种感觉说不清,只能去体会,如果非要说的话,可以理解为亲情的锁。 这是一种总会在人生不经意间自然流露出来而让人感觉温馨的东西,能感受到的人不是因为多么多情,而是因为他非常成熟,成熟的人会做利害选择,他们也更擅长捕捉别人不容易捕捉到的情绪。 澧州侯道:“出手吧。” 楚山河道:“你没有剑?” 澧州侯道:“我一向不喜欢武功,剑对我来说不重要。” 楚山河道:“如此甚好。”说罢将自己手中的剑弃到一旁。 澧州侯出手即是杀招,楚山河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心中道:“四哥的武功不但高,而且高的离谱。” 楚山河一向用剑,拳脚功夫不如他的剑法高,一剑在手的楚山河可以睥睨天下,但是没有剑的楚山河只能算是一座山。 两人一来二去过了不下几十招,白若萧感觉楚山河的内力似乎有些紊乱,他心中想道:“白依山武功虽高,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内力总是时强时弱,难道刚才一战他受伤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山河抵挡的略有吃力,但是他始终没有让澧州侯看出破绽,一个人的智慧足够弥补武功上的欠缺。 楚山河出手都是避实就虚,澧州侯始终攻不破眼前的人。楚山河是山,白若萧是云,云在山之上,山在云之下,云比山高,山比云阔,但是云终究不能笼罩整座山。 二人凝聚内力挥出双掌,四掌相对,两股很强的内力相撞后向四面八方涌去,两人也被震飞出去。 澧州侯向台阶下摔出去,陈玘、单廷二人接住他落回原处。 楚山河站在台阶上,运了运气,平息体内紊乱的内力,缓缓走过去捡起弃到地上的剑。 众人看着云淡风轻、毫发无伤的楚山河,心中都不免暗自惊叹道:“此人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看似面如平湖的楚山河实则他感觉真的很累,但是有些事情就像鞭子一样鞭策着他前进,容不得他丝毫松懈,他为什么不放弃呢?放弃?他怎么会放弃呢?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想做皇帝而是因为他自己犯下的错,他要自己承担。 他硬撑着疲惫的身躯,看着下面的人,他要树立威严,一种只有霸者才有的威严,否则江湖难平,天下难安。 充州侯看着澧州侯道:“四哥,我想我们应该联手,单打独斗实在杀不了这个人,不如让所有江湖高手一起杀了他。” 澧州侯复坐于马上面色平静道:“好啊。”他感觉也很累,这种累不亚于身上背着一块千斤巨石,但是他不能示弱,心中想道:“与白依山一战后,似乎人开始变得懈怠了,在乎的东西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我好像赢不了他,真不知道他身在江湖的这几十年都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成为如今的白依山啊。” 曾凡道:“二位侯爷的想法实在不错,不知加我一个可否?若是我们所有人都联手不愁攻不下这做宫殿。” 楚山河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一群人有共同的敌人时,联手往往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常言道:“小人同而不和,君子和而不同”,他们不是小人,联手虽然简单,但是联手之人未必真的能联手,但是不管什么样一旦联手一个楚山河能够抵挡的住吗? 充州侯看不透,澧州侯看不透,看透的人并不多,真正的团结能够让任何一群人成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胜利之师。正因为看透的并不多,也没有人愿意屈居人后,更何况这是帝位之争,谁都想踩着别人的肩膀上登上这个位子。 楚山河目前被视为真正的对手。 转变往往都在一瞬之间,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疯狂扑向楚山河,楚山河握着手中的剑,望着天道:“希望我能撑到你们的到来。”楚山河低头轻抚手中的剑道:“朋友,你还锋利否。”双指一弹,一阵剑鸣,心中想道:“就是这个回答。”剑鸣好像是在讲道:“尚可一战。” 楚山河武功虽高,但是此时并不是他的巅峰,他的身上也因刀剑划过渗出了鲜血。有人从他身边掠了过去,他们的目标不止楚山河还有站在高出的白启兴,楚山河是第一道门槛,有的人迈过去了,他拦不住的。 百顺侯看着冲上来的人群,对文武百官道:“你们退到大殿之中护好兴儿。” 文武百官拥着白启兴退入大殿之内,很多人躲的很快,因为此时此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百顺侯内力已渐渐平稳,他手中长戟一横,杀向冲过来的人。百顺侯在拼命,在燃尽最后一点生命的灯油,不止百顺侯,天下群雄也都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楚山河挥剑,剑过之处,鲜血横飞,尸体散乱的倒在地上,越积越多。 楚山河很是疑惑:“到底是什么让江湖群豪不畏生死?是情义吗?应该不是,是财富?财富固然重要,当财富的价值高过人的生命时,这样的财富到底有没有价值呢?” 财富能让人学会享受,可楚山河不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他总是希望活得简单些,哪怕会吃些苦头,正如他酿酒、卖酒、谋生会让他时刻保持清醒。吃苦只是为了吃苦那吃苦就没有任何意义,吃苦是要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吃苦。 澧州侯仍然坐在马上身边有陈玘、单廷;充州侯看上去很忧郁,从他的表情上除了读到无尽的悲情之外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也读不到,他的身边有龙凉思、龙夜怀保护他的安全;曾凡伤的并不重,两边有许翥、莫雨愁,他端坐于马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昌州侯的人马在邓吏的带领下丝毫未动;酆州侯的人马在柳先生等人的带领下也丝毫未动;疏州侯的人都已经在余彦臣的带领下离开,但是不知此时已经出了原州城没有。 曾凡看着邓吏、柳先生等人道:“你们不去吗?” 邓吏道:“我没接到侯爷的命令不敢妄动。” 柳先生道:“不错。” 曾凡笑了,心中想道:“无妨,只要有两家不动,势必就会互相牵制,到时候你们不照样打的死去活来。” 澧州侯来之时已经在原州城内某处做好了安排,此时折损些人手也伤不了根本;充州侯也另有谋算;曾凡更不会担心,因为他领的都是曲州侯的人马。至于邓吏、柳先生等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是他们侯爷的根本,他们并不知他们的侯爷究竟在做什么谋算,至今都为迟迟露面,他们绝对不会担心他们的侯爷被杀,因为能杀他们的人一定不是人,可能比神都要可怕。 鲜血染红了青石板铺成的路面,黏稠的血液,刺鼻的腥味冲击着人们的视觉、嗅觉,武安侯白依山、百顺侯白牧琼一下一上杀的似以成魔,在这样的环境中仍然有人在静静地看着,血液的红刺激着马的感官,他们在原地不断的踏蹄。 曾凡笑道:“这群杂兵虽成不了什么大事,但是也够白依山好好喝一壶了。” 鱼小丸等人已经快要接近皇城了。 楚山河累的几乎抬不起手了,百顺侯仍在厮杀,为了心中的天下,他不能停下手中的戟。 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大殿的屋脊上传来,一伙人突然出现,各个身穿黑衣,面带面具,只不过他们的面具都是鬼怪一类,青面獠牙,狰狞无比,他们一共八人。 当笛子的音落下时,八个人同时出手掠过百顺侯,一路打杀下去,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台阶上站着的兵卒都被清理干净。 死的人很多,台阶上的尸体已经让人不能下脚,那八人将围在楚山河身边的兵卒打散,楚山河长出一口气。 八个人如石雕一样立在楚山河身后。 相言阎罗道:“我们来迟了?” 楚山河道:“刚刚好,这些人虽然不是江湖高手,奈何数量庞大,快要累死了。” 相言阎罗道:“蝼蚁噬象,你没受伤吧。” 楚山河叹了口气道:“没受重伤。” 他依然如青松一样站立。 下面有人问道:“来者何人?” 相言阎罗道:“阎罗门。” 很多人听过这个名号,不过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有人道:“阎罗门近几年来好像销声匿迹了,他们怎么突然出现了,没想到白依山竟然请杀手一门。” 有些人暂时不敢再向前冲,他们都退了回去。 曾凡道:“一群废物,区区几个人就镇住你们了?我当是谁,原来是阎罗门的人,请问你们是阎罗门哪一门的人,我或许与你们的门主还有些交情。” 楚山河道:“也罢,有人想听你们的名号,报一下也好,撑撑场面。” 第一人道:“我是生门门主,相言阎罗,我们可有交情?” 第二人道:“我是休门门主,金牌阎罗。” 第三人道:“我是开门门主,玉手阎罗。” 第四人道:“我是死门门主,鬼首阎罗。” 第五人道:“我是惊门门主,无刀阎罗。” 第六人道:“我是伤门门主,无剑阎罗。” 第七人道:“我是杜门门主,笛仙阎罗。” 第八人道:“在下景门门主,天相阎罗。” 曾凡道:“不幸,我与你们都没交情。” 充州侯道:“白依山就让我们很费心,这下好了,更费心了。” 澧州侯道:“一波未平一波又来。” 曾凡道:“阎罗门门主各个武功不错,但是我们人多呀,还怕他们不成?”说着看向邓吏和柳先生道:“你们不出手也要挨打,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拳,你们侯爷也是个人物,可别给他们抹黑呀。” 柳先生道:“不劳公子费心,大不了我们撤兵。” 曾凡冷笑道:“撤兵?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你们现在就是没了头的夜猫子,只会乱叫成什么气候,还不知道你们侯爷死哪儿去了。” 巴戟天道:“你信不信我劈了你。” 曾凡道:“我还信你能把我大卸八块,但是你还是个主次不分的废物。” 巴戟天道:“你找死。” 曾凡冷哼一声道:“你试试。” 有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此时此刻也看不懂曾凡,有人心中想道:“这人不是在激他们出兵吗?可是怎么看这人都像是给自己找麻烦呢?” 柳先生道:“戟天兄不要动怒。” 巴戟天收住怒火不再说话。 楚山河看着他们道:“诸位你们既然到了这里绝对不是吵架的,大家时间都很紧,你们就都上吧。” 天相阎罗道:“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呀。” 楚山河道:“麻烦早来晚来都是来,不如尽早除了。” 楚山河在心中已经盘算道:“我要看到的就是你们对我出手,否则我怎么狠心杀了你们呢?不管我曾经犯过什么样的错,今天只有杀了对朝堂最有威胁的人,才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君臣不一,如何治国,君若是明君自然不能养乱臣。” 天相阎罗道:“你没有看到这些领头人的身后都站着不下几十位江湖高手吗?他们一直未动,你庆幸自己没死在兵卒手中吧。” 楚山河道:“看到了,所以今天我们就大开杀戒,洗洗江湖戾气。” 天相阎罗道:“你还撑的住吗?” 楚山河道:“自然……撑不住。” 鬼首阎罗道:“今天真是个有趣的日子。” 相言阎罗道:“很有趣吗?” 鬼首阎罗道:“能死在这里当然有趣。” 相言阎罗道:“是你还是他们?” 鬼首阎罗道:“看这阵势都有可能。” 相言阎罗道:“这还是你吗?” 鬼首阎罗道:“只是我的剑很久没有舔过血了,都快忘了血的滋味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依然锋利。” 相言阎罗道:“一个不相信自己剑的人死了也不足为奇。” 鬼首阎罗笑道:“死,我是鬼首啊,哪只小鬼敢惹我。” 楚山河听着他们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鬼首阎罗道:“就凭你吗?” 楚山河道:“当然不止我。” 鬼首阎罗道:“想必你还有后手,他们到底打不打?” 楚山河道:“他们不打我们打,说好大开杀戒。” 相言阎罗道:“阎罗门的名声很大,但是终究有人惧有人不惧。” 鬼首阎罗道:“因为我们不是天下第一。” 楚山河笑道:“一个杀手门派你争什么天下第一?既然是杀手就不应该名声在外才对。” 相言阎罗道:“在这江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密不透风的。” 楚山河道:“这样说还差不多,至少我们还谦虚。” 澧州侯仰头看着这座雄伟、气势的宫殿道:“一定会拿下它吗?” 陈玘道:“侯爷只管下令,我们水里水去、火里火去,愿为侯爷霸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澧州侯道:“好。” 充州侯默而不语,脸上仍然一副很忧郁的样子,充州侯道:“他们人呢?” 龙凉思道:“侯爷是指其它几位侯爷?” 充州侯道:“是啊。” 龙凉思道:“至少我曾见过几位说明他们还是有争位之心的只不过可能有什么原因他们还没有现身。” 充州侯道:“会有埋伏吗?” 龙凉思道:“有我二人为侯爷开路,处理任何埋伏都不在话下。” 充州侯道:“好。” 曾凡心中想道:“我一直在盘算如何让那些人出手,激将法对他们全然无用,倒不如我抛砖引玉,先让文俊的人马杀上去,只要一开战,,到时在场的人有谁还能跑得了。” 想罢,曾凡道:“白依山,别以为我家曲州侯怕你,你也别以为请得动阎罗门的人我们就怕你,放眼天下我们曲州侯惧何人哉?”接着大声喝道:“杀,退者斩。” 那些退下来的士兵听此只好拼命向前冲去,接着曾凡身边的江湖高手也纷纷亮出了兵刃。 曾凡又大喝一声道:“事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杀。” 杀气横空,杀声震天,憾天动地,这皇城都发了颤。 曾凡坐在马上满意的笑了,他不断利用曲州侯的势力做消耗对手实力的炮灰,他们避世山庄永远躲在暗处时刻准备杀出最后一剑,想着未来的天下都是他们的不由的忘乎所以。 楚山河道:“大开杀戒,杀。”一声令下,楚山河、八位阎罗迎着刀光剑影就冲了上去。 皇宫大殿高阶玉立,翘檐金碧,巨龙绕柱,九龙桌案,文武群臣一番高贵华丽之景。殿外刀枪剑海,血流如水,龙狼虎豹,只争今朝,腥气铺天一番地狱光景,古往今来,多少人想站在这高阶之下俯视众人啊,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