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必成大器》 第1章 世风日下 “辰大器,该交房租了,再不交房租今天你就给老子从这个屋子里滚出去”,一个身高185cm左右,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大汉,敲着地下室的一个小木门大声嚷嚷着。 只听屋里顿时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伴随着个虚弱沙哑的嗓音传来,“鲁哥,您稍等,我马上出来,稍等啊。”局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吱呀!一声,木门被快速打开,只见屋内走出一人面色灰暗,嘴唇干裂,蓬头垢面,身材瘦削,似乎不是扶着门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只见来人双手自门把手处收回抱拳,点头哈腰虚弱地对来人说道:“鲁、鲁哥,能不能再宽限小弟几天,您看小弟最近手头实在很紧,不瞒您说,我已经三天没吃一粒米了。但是我跟您保证,这个月一定把房租都给您补上,您看行不?”“再说了,您这破房子除了我愿意住老鼠都不愿意来,您说是吧。”辰大器小声嘟囔着。 “你给老子闭嘴!”那个被称为鲁哥的的壮汉像提着小鸡仔一样一把将辰大器提了起来,愤怒地道:“你小子三个月前都是和我这么说的,钱呢?钱在哪儿呢?”口水喷了辰大器一脸,而辰大器也没有去擦,眼中除了有惊恐、无奈之外似乎偶尔有一丝羞愧闪过。只见鲁哥将辰大器缓缓放了下来,油光闪亮的手指着辰大器说道:“小子,别说我鲁哥不讲道义,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我这儿白住这么长时间。你也别骗我,我知道你指定是没钱的,我还就告诉你我这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我等着装修呢。你今天立刻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滚蛋,耽误了老子的事儿,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鲁哥用手指戳了戳辰大器的胸口,怒目圆睁的盯着辰大器,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哎呦,恭喜鲁哥,贺喜鲁哥,您看您这马上就要发财了,能不能再宽限我两天,我先出去找个住处,我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这么突然离开的话我就只能睡大街了。像您这么高大威猛又善良的人一定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吧。”辰大器眼含希冀的对着鲁姓大汉说道。 “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要不是老子今天心情好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最少一顿毒打都不是你这小身板能承受的了的。你要不收拾我可要动手帮你收拾了。”说着,鲁哥直接冲进小破屋里将里边的东西稀里哗啦的往外扔。 辰大器无奈,一边收拾着被扔出屋外的东西,一边对着屋内喊着:“哎呦,鲁哥。您可轻点哦,这可都是我的宝贝啊,弄坏了可就再也找不着了。”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似几句话已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说是扔,其实一共也没多少东西,唯有几件破破烂烂不成套的衣服,外加一床黑到发硬的薄棉被以及一本书、一个笔记本、一支笔而已。 鲁姓大汉扔完东西之后走到门口,看着辰大器细心地擦拭一本书,书名《孙子兵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辰大器吼道:“你个臭小子有手有脚的出去端盘子也不至于活成这个德行,天天抱着本破书能填饱你的肚子吗?能交上我的房租吗?越说越来气你赶紧给老子滚,不然老子把你的破书都撕了当柴烧。” 辰大器此时大气都不敢喘,迅速将衣服、书、笔以及笔记本塞到破被子里,将被子一裹,抱着就往不远处的街道跑去,生怕鲁姓大汉真的会把他的宝贝给撕了一样。只是没跑两步就已满头大汗,不得不慢慢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挪。 看着拿出吃奶力气逃跑的辰大器,鲁姓大汉不禁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臭小子,老子让你免费住了这么长时间屋子,这要走了连声谢谢都说,真是世风日下,以后别再让老子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听着这道冷哼,辰大器前行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一些。但仍能听见鲁姓大汉正小心中略带讨好的说:“陈主任,上次您说的我家这老房子要拆迁了是真的吗?好的,好的,谢谢您啊,回头我把我家老头子窖藏的茅台带上,咱俩好好喝一杯。您先忙,我找人再把房子装修一下,您辛苦了。” “才住了三、四个月就要拆迁了,还不管我顿好的,上次住了半年拆迁的那家可是一顿好酒好肉请我,我才同意出来的,真是世风日下啊。”辰大器在心里暗想着。 不知走了多久,辰大器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回头看了看,在确认那壮汉没有追过来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靠着街边的墙壁坐了下来。而后其迅速打开包裹,看着里边的书和本子都还在,终于完全的放松了下来。短暂的歇息之后,只见他打开那纸页早已泛黄的笔记本,翻到最后的空白页,一笔一划的在上边写到2013年4月19日至2013年8月7日欠鲁莽房租三个月零一十八天,共计租金约1仟贰百伍拾元。在这之前的纸页上也密密麻麻的写着不同人的姓名及金额……他这短短十来年的人生,为了生存说了很多谎话,但是别人对他的好和欠别人的他都记在本子上,记在了心里。而且有一点,他有一点确实没有骗鲁莽,因为他马上十八岁了,今年可以去当兵了,他还有一个儿时至今的梦想,成为一名指挥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将军。想到此处,他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梦想已经实现了一般。 可惜幻想终究敌不过饥肠辘辘的肚皮,撑不起沉重的眼皮,饿意、困意以及身体的疲累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向辰大器袭来。他只感觉身体越来越重,但是意识却在此时愈发清晰,往事种种更是如幻灯片般在他眼前快速闪过。 ‘从小他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据后来孤儿院的阿姨对他说,他生来就是天煞孤星,父母怕被他连累就将刚出生的他送到了孤儿院门口,要不是他自己努力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反正,也不知道这说法从何处传起,但却越传越得人认可,在他的印象里,孤儿院的阿姨们逐渐远离他,来孤儿院的爱心人士也唯独孤立他,小伙伴们围攻他更是家常便饭。所以,为了活下去他渐渐变得孤僻,变得表面懦弱,被别的小朋友欺负时一直点头哈腰赔不是,或许是别的孩子觉得欺负他太没意思了,也就没有再欺负他了。这让他有了一段可以安心成长的时间。孤儿院里,有一个小的图书馆,据说是这个院里被一富人家庭领养的孩子后来学有所成捐赠的,当然这里并不是很受欢迎,只有辰大器有事没事就往在这里看书,他喜欢看这里的英雄传记、喜欢看这里的天文地理,尤其喜欢看这里的兵法典籍。因此,几年前他作为孤儿院拆迁时唯一一个因无人愿意认领而被迫遣散的人,得以悄悄将他最喜欢的那本书带出……’ 思绪渐飘渐远,原本清晰的记忆也逐渐模糊,他只想沉沉的睡去。 第2章 死亡亦是新生 不知睡了多久,辰大器的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但是他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勉强只能向上抬一下眼皮。借着微弱的晨曦,他隐约间看见一个衣着得体,长发披肩的中年女性面带愁容,似乎在思索这什么,蹬着恨天高由远及近,左手边还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男孩手中还拿着一个汉堡包,看样子是要送孩子去上学的。 只听小男孩指着不远处躺着的辰大器说道:“妈妈,妈妈,你看前面有个叔叔躺在地上,他怎么了?是睡着了吗?外边躺着多冷啊,他怎么不回家睡觉呢?”明亮而充满活力的声音将那中年妇女的思绪拉回眼前,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大器,而后蹲在孩子面前说道:“小明,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不然以后就只能像那个人一样在街边要饭了。”说罢她指了指辰大器。 随后,只见其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小男孩,接着说:“明明啊,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妈妈希望你好好学习,以后能成大器,过上好日子。”听着妈妈略带哭腔的声音,小男孩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他的小手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慰道:“妈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不让你伤心,以后让你过好日子。” 说罢,小男孩抬头看了看辰大器,又看了看手上的汉堡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对他妈妈说道:“妈妈,我不喜欢吃汉堡包了,我看那叔叔好可怜,要不我把我的汉堡包给他吃吧?”希冀的声音中含着坚定。 女人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着小男孩说道:“行吧,但是马上你就要上课了,如果你把你的早餐给他了,你的早餐可就没有了,你还愿意给他吗?”“当然愿意。”小男孩儿不假思索的说道。听着小男孩的回答,女人略感欣慰的道:“真是个好孩子,那你赶紧去给叔叔送过去吧,咱们要走快点了,不然该迟到了,等中午回家妈妈给你炖你最爱喝的鸡汤。” 话音未落,小男孩已经蹦蹦跳跳的向躺在地上的辰大器跑到辰大器面前,将汉堡包放在辰大器的手里,轻声说道:“叔叔你是不是饿了,快尝尝这个这个汉堡包吧,可好吃了。我要去上学啦,再见。”说罢小男孩儿摆了摆手就跑到他妈妈的身边。母子二人拉着手继续朝着远方前行。 小男孩儿将汉堡包送到辰大器手上时,辰大器本想说声谢谢,但是直到小男孩儿走远,他也没能张开那紧闭的嘴巴,也没能发出一个音节……好在手里的温暖似乎在渐渐向全身蔓延,“终于不用死了。”但是,当他想将手里的汉堡包送进嘴里时,却发现那只手依然纹丝不动,而且随着手中的温度减失,身体里的冰冷似有反扑之势,甚至侵袭着他的意志,让他的思维渐渐缓慢乃至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辰大器突然觉得一股无比的沉重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就如人入水中的窒息感一样,让他只想拼劲全力从致命的威胁中挣脱出去。终于,经过不断的努力挣扎,身体上的沉重感忽然消失,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让他想仰天长啸,但是低下头时他似乎看见了手里还拿着汉堡包的他。 这一刻,他明白他真的死了,而且还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一定有来者的死法——手里握着食物饿死。 尚还来不及自嘲,一种急速下坠感就填满了辰大器的意识,就像坠崖一般,只不过这个悬崖好似没有尽头,周围也只有无尽的黑暗,此时的辰大器多想就这么睡去,管它天崩地裂,地老天荒呢。只是天不随人愿,他的意识格外的清醒,让他感受着下坠的孤寂与绝望。 “都说转世轮回是无稽之谈,那我这算是什么?难道是因为生前我说了太多的谎话,所以把我打入无间地狱了?”辰大器自嘲道。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坠落终于停止,一种被水包围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但奇怪的是这水不仅没有使他有丝毫窒息感,反而给他一种异常温暖舒适的感觉,让他只想伸伸手踢踢腿,而他也正是这样做的。 “相公,相公你快来看,宝宝动了,他踢我了,嘿嘿~"一道温柔中包含喜悦的声音传入正在舒展拳脚的辰大器耳中,紧随其后就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震的陈大器耳膜生疼,“不愧是老子的种,还没出生就这么有能耐,以后一定和他老子一样是一员猛将。哈哈!” “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他都还没出生呢就想让他打打杀杀的,我告诉你以后我的宝宝一定是一个学富五车的翩翩公子,才不跟你这个大老粗一样。”只听女声笑骂道。 正当辰大器想接着往下听时,却有一种神秘力量让他的意识昏昏沉沉只想美美的大睡一场。在意识沉睡之前辰大器意识到自己真的投胎了,而且还带着记忆,那前世的梦想也是有实现的可能了。 第 3 章 初临新世界 时值惊蛰,春雷滚滚,一轮红日从地平线处缓缓抬升,只见绿树红瓦交相掩映的一处建筑群上空,阵阵紫气如薄纱般缓缓蒸腾。而在这紫气中心,也正是这片建筑群的正东方,这里有一个古朴而幽静的庭院,唯有两个清丽可人的小侍女垂首立于庭院中殿门两旁。 “啊~滋滋!”一声痛呼打破了此处幽静和谐的环境,两个小侍女皆被惊的一跳,四目相对愣了数秒,其中一个小侍女向另一个使了个眼色,得到其肯定的回应后,这个小侍女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小手虚握轻轻叩门后小声问道:“老爷,夫人怎么了?”声音中有七分关心,三分怯。” 还未等到屋内人回复,就听见一个浑厚而急切的中年男性声音说道:“夫人,怎么了?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啊?”不一会儿,温柔女声虚弱的道:“相、相公,我感觉刚刚好像突然有一条紫色巨龙撞在了我的肚子上,我的肚子好疼啊,你说我们的宝宝不会出事了吧?我好害怕。” 那个曾经独面千军而面不改色的人,此刻也慌了神似的,一边安慰道:“夫人,你放心一定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来你先躺下,休息一下。”一边急切的向门外喊道:“小红、小翠,你们快点去把吴大夫请来,要快!”而后,好似想起什么了一样,又向门外喊道:“对了,把城里最好的稳婆也叫来,快去。” 不待话音落下,门外两个小侍女都已微提裙摆,分头朝外跑去。自是已选定各自目标,此处暂且不表。 再说屋内,只见一个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的壮汉简单的披着一件黑色外衣,坐在床边一双熊掌般的大手紧握着一只白嫩如玉的小手,眼含无尽焦急,嘴上却以温柔和缓的声音对着床上的美妇人说道:“夫人,你放心一切都有相公在呢,你再忍一忍坚持一下,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相信她们马上就回来了,说好一起到白头的你可不能失言啊!” 只是床上的可人儿并未会回应他,白皙姣好的脸庞上写满了痛苦,细密的汗珠早已遍布眉眼之间,连发梢都好似水洗过一般。虽然她牙关紧咬,但时不时从喉咙中传出的闷哼声依然昭示着她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随着时间的流逝,壮汉显得愈发焦急。正当他忍不住想亲自出门看看情况时,门外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实是久旱逢甘霖。壮汉一个箭步冲到门边,一把拉开大门,门外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正低着头往屋内冲来,恰好一头撞在壮汉的肚子上。这少女自是去请产婆的小翠,那老妇不言而喻就是产婆无疑了。 也不待二人说什么,那壮汉一把就握着产婆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来到床前急切的对着产婆说道:“产婆,你快看看我夫人这是怎么了?”产婆看了看床上面无血色的女子,又看了看逐渐被鲜血染红的床单,向壮汉问道:“敢问将军,贵夫人怀有身孕多长时间了?”壮汉不假思索的答道:“到今天已有九个月零八天了。”听到壮汉的回答,产婆面色一松,一边把壮汉往门外推一边对壮汉说道:“将军莫急,依我所见夫人应该是要生产了,您让下人多烧些热水送来,然后叫几个侍女拿着毛巾来此处帮我打打下手,您就在门外耐心等待即可。” 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门外,“嘭!”房门关闭的声音才将其惊醒,正当他想按照产婆的嘱托吩咐时,却看见小翠喘着粗气往外跑去,显然是听见产婆所说去烧水找人去了。 守在门外的壮汉一时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的在门外踱步,时不时的发出一道“哎!”声,而后长叹一口气,如此往复。这也是他目前仅能做的事情了。如果有可能他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自己,也不愿爱人承受如此痛苦而无能为力。 不多会儿,小翠就带着四个年纪稍大一些的侍女出现在壮汉面前,本来四个侍女还要向壮汉行礼,却见壮汉对着几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几个赶紧进去,听产婆吩咐,只要夫人安度此劫,你们都是我辰家的功臣,个个有赏。” 侍女们见此情景也就没再行礼,简单应诺之后便在小翠带领下,打开房门快速进入房间,而大门随后也再次紧闭。 屋内的一声声痛哼和壮汉焦急的等待,辰大器都并不知晓。此时他只觉得原本和缓舒适的水团突然向内坍缩,而后裹挟着他不知要去向何方……片刻之后,原本包裹着他的水团似乎突然之间消失无踪,剧烈的窒息感将他的意识完全唤醒,他拼命的想呼吸,但是不管是鼻子还是嘴巴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难道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老天可真会折磨人”他在挣扎之余自嘲道,但从本心而言他依旧没有放弃,依旧在拼命尝试呼吸。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一声,一种火辣辣的痛感从辰大器的臀部涌向心头,不知为何,此刻的他感觉无比委屈,只想大哭一场。非论缘由或许就是前世今生的磨难让他多少有些崩溃吧,总之,“哇~”的一声,他哭了出来。这一场他哭的无比畅快,仿佛要一次性将前世今生十来年积攒的委屈和随时窒息的压抑一起发泄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呼吸到新世界的空气,那样清新、那么香甜,就这样哭累了,心空了的他意识又开始了深层次的沉眠。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新生的他可把产婆吓坏了。 在他哭出声时,他的脸在产婆眼里变成了一只龇牙咧嘴的龙头,吓得产婆差点没把刚出生的辰大器给扔出去,缓了许久才渐渐敢斜着眼瞄一下陈大器的脸。而此时,在她眼中陈大器的脸除了清秀一些以外与常人并无二致,仿佛之前仅是她的幻觉一般。 第 4 章 坊间流言起 看到辰大器双眼微闭,呼吸均匀,不复之前的狰狞,产婆那一颗因惊吓过度而砰砰乱跳的心也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产婆,里边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见孩子哭了?我夫人情况怎么样了?”门外壮汉在听见屋内一阵洪亮的哭声之后就再无声响,顿时担忧的问道。 “将军莫急,恭喜将军母子平安,待我再收拾一番,您就可以进来了。”心境平复的产婆回应道。 听到产婆的回答,壮汉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此时已日上三竿,那壮汉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小姑娘,你慢点,老夫跟不上你的步伐。”一个苍老的声音喘息着说道。而一道清脆的声音略显焦急的回道:“吴大夫,您快点,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再不快点我怕我家夫人等不及了,要不是您一大早就去采药我也不至于那么长时间才找到您,要是夫人因此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活了。”说着竟还带着些许哭腔。 话音未落,壮汉就见一个面颊泛红,发丝凌乱中还带着些许枯枝败叶的小侍女,带领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还背着一个大药箱的老人快步走进庭院。小侍女看这壮汉欠身行礼道:“见过将军,敢问夫人如何了,小红去吴请大夫时发现他已经一大早就上山采药去了,所以……”见小红还要接着解释。壮汉连忙挥手打断道:“小红啊,你放心,夫人已经没事了,你赶紧回去洗洗换身衣裳,一会儿夫人和小少爷还需要你们尽心服侍呢。快去吧。”小红听见壮汉说小少爷已经出生了,顿时眼露惊喜,也不顾其他了,笑盈盈的往自己的住处跑去,显然是要赶紧去拾掇一下自己然后去看小少爷。 小红走后,小院除那壮汉之外就只剩一个背着药箱的的老头仍在那弯着腰大口喘息了。眼见此景,壮汉有些许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后对老者抱拳鞠躬道:“那个,辛苦吴大夫了,实是今天情况危急,那个小丫头平时又被夫人宠坏了,办事总是风风火火、没大没小的,让吴大夫受累,回头我让她给您道歉。” 壮汉一席话落,那老者似乎也缓过一口气来,之见其伸出双手连忙将壮汉扶起,微微喘息道:“将军务须介怀,毕竟人命关天,医者也自当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只要夫人安康,老夫便放心了。那小姑娘也是担心病人,还请将军勿要怪罪于她。待稍后产婆处理完生产事宜,我再去给夫人号个脉,检查一下身体,这样将军也好安心。” “那就劳吴大夫费心了。”那壮汉又是一礼道。 不一会儿,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四个侍女端着血水盆走了出来。看着那一盆盆血水,身经百战的壮汉也感觉眼眶微热似有泪珠涌动。看着发呆的壮汉,开门的产婆对着壮汉说道:“将军请进,屋内已收拾妥当。” 不问其他,只见那壮汉快步冲向屋内,当看见那双目微闭,面色苍白瘫软在床上的美妇时,再也控制不住的滚烫泪珠缓缓划过双颊。壮汉双膝微跪在地面,一只大手轻柔的抚摸着那美妇的额头,略带更咽的问道:“夫人,你感觉如何?吴大夫刚好也在此处,让他给你检查一下吧。”说着壮汉就去招呼随他一起进来的吴大夫到床前。 感受到壮汉的悲痛与关怀,那床上的美妇强打精神睁开了眼睛,轻轻说道:“夫君放心,妾身并无大碍。” 那吴姓老大夫闭目抚须脉诊数分钟后,起身向壮汉躬身抱拳道:“将军放心,夫人脉象平稳,已无大碍,只是刚刚生产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我这里有补方一张,按此方配药,调养一些时日即可。”说着就转身从随身药箱中取出一张药方递给了壮汉。 待壮汉接过药方后,吴姓老者随后说道:“夫人还需静养我等就不过多叨扰了,告辞。”产婆此时也微微躬身,显然也和吴大夫一样打算离开了。“今日多亏两位了,他日若有用的着辰某的地方尽可来府里找我,二位慢走。”壮汉向吴大夫二人抱拳说道,声音已渐渐恢复往日的爽朗。 正当壮汉想唤来下人送吴大夫二人离开时,恰好看见收拾利落的小红风风火火的跑到房间里,便对小红说道:“小红,你来的正好,送二位出府的时候顺便到账房哪儿分别取十两银子给这二位,然后到药铺照此方将药抓来。” 小红本想来看看夫人和小少爷,但是听到壮汉这么说也就赶紧欠身对吴大夫二人伸手指引道:“二位请随我来。” 小红带着二人离开房间后,床上躺着的美妇微声道:“小翠,快把我的宝宝抱过来我看看。”一旁正抱着陈大器悉心照料的小翠闻言连忙把怀中婴孩儿放在了美妇的床头前。只见美妇强撑着探起小半个身子,看着静静躺在床上安睡的小人儿满脸慈爱。壮汉此时也来到了床前,看着床上的母子二人瞬间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壮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美妇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壮汉,只听壮汉说道:“夫人,你看咱儿子眉眼是不是很像我,满是英气,以后肯定和他老子一样必成大器,要不就给咱儿子起名为辰大器吧。”说罢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留下美妇与侍女二人无语扶额。咱这老爷啥都好就是喜欢给别人乱起名字,而且只要是他起得名字就没人可以改变。美妇自知无法拗过自己相公无奈的说道:“行,都依你,但是我的条件是以后他的小名必须叫“晨晨,不求大富大贵,只愿他以后能如清晨般朝气蓬勃,我就知足了。”纤纤玉手指着熟睡的陈大器说道。 听到美妇竟然没有反对自己起名字,顿时更高兴了痛快的道:“行,依你依你,就叫晨晨。哈哈哈!”只听壮汉笑的更开心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一个针对他们家的阴谋正在缓缓展开。 产婆从辰府拿了赏钱后就往家里走,只是辰大器的那张龙脸一直在产婆的心里时不时的闪现,以至其脸色不断变换被坊口摆摊的一中年妇人看见。那中年妇人好奇的问道:“杠子妈,今天不顺利吗,看你脸色怎么不太好。”产婆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笑道:“顺利、顺利,辰大将军家今天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唉,有一个怪事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啊,我这接生几十年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怪事,吓死我了。”那中年妇人一听有怪事,顿时来了兴趣,说道:“杠子妈,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啥事把你吓成这样?和我说道说道呗。”产婆本也就想找人倾诉,听那妇人如此说道便不再犹豫凑到妇人耳边轻声说道:“我今天突然看见辰家刚出生的小子的脸是龙脸,可吓人了。”“我可就只和你说了了,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见那妇人仍处于震惊之中,产婆再次嘱咐后就转身进了巷子。只是她没看见的是在她走后不久,那中年妇人就麻利的收拾了摊位迅速朝皇城中走去。 巧的是接下来没多久,一则打油诗就不知所起的在城中迅速传唱开来。诗曰:“辰家得子一条龙,隐匿人间似条虫。待到风起云涌日,便是改天换日时。” 第 5 章 贵客临门 一晃几天过去了,那流言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反而愈演愈烈,逐渐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有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事并不简单。 侍女小红向正坐在床头逗小辰大器玩的美妇讲述这个流言时,美妇脸色瞬间大变,对小红说道:“小红,这只怕是有人要对我将军府不利啊,你赶紧去把将军请来。”小红闻言欠身告退后,就赶紧向将军府的议事大厅跑去。 “夫人,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啊?”不多时,一道粗犷爽朗的声音满含关切的问道。美妇转过身来一边轻轻的拍着辰大器,一边看着来人说道:“相公,最近可曾听见一则关于晨晨的流言?” 辰虎看着美妇面色凝重,愁眉不展,顿时故作严肃的说道:“唉~听说了,刚才我还正发愁呢,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泄露天机,让老子知道是谁非打爆他的狗头,我儿子那么威风凛凛竟然被说成了一条虫。” 美妇看着壮汉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小手握拳对着壮汉的腰间就是轻轻一拳,乐道:“去你的,你个没正行的,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针对你的吗?我跟你说,你还真别不当回事儿,毕竟人言可畏啊。要不你去见一下皇上吧,当面和他说这事儿和我们家没关系,晨晨只不过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有人编造谣言中伤他,以后还得了,请皇上彻查此事,还晨晨一个公道可好?” 见美妇终于不复之前的忧郁,壮汉拉着打在腰间的小手顺势将其揽入怀中,满不在乎的道:“夫人放心,别人不知道我,我那大哥还能不了解我吗?我和他可是生死兄弟,我辰虎这一生只为他而战,至于小小流言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那自称辰虎的壮汉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哈哈大笑,而后这笑声的主人用浑厚而自带威严的声音说道:“还是我辰老弟了解我。”伴随着话音,只见一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身穿盘龙紫金袍,足蹬一双嵌金线飞凤靴,面带威严的中年男子走进房门,其身后还跟着一面白无须,眼含阴鹭的老人以及将军府的管家王福。 辰虎见来人,立马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双膝跪地纳头便拜,大声道:“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吾皇驾到,臣有失远迎,还望吾皇恕罪。” 那被称皇上的汉子赶紧走到辰虎身边,双手将辰虎托起笑骂道:“行啦,行啦,我的辰大将军,这里有没有外人,咱俩之间还需要这些虚礼吗?我此来只是想来看看皇姐和我那小外甥的,不想兴师动众,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你。”而后其回身对身后的二人说道:“我与皇姐聊些家常,你二人且先下去候着吧。”说罢便朝床上的美妇走去,见美妇欲挣扎起身便道:“皇姐身子不适就不必见礼了,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要不要我传太医来给皇姐再检查一下?” 见皇上如此说,那美妇也就没有再多坚持,背靠床头坐好后对来人说道:“妾身身体尚虚,不能全礼还望吾皇见谅,但经这几天的调养已无大碍就不劳烦太医了,还是要多谢吾皇好意。”美妇说完抬头时却发现皇上的注意力都在一旁熟睡的辰大器身上,心中顿时一紧,摸着辰大器的额头道:“这就是我刚出生的孩子,皇上他真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孩子,绝不像坊间传言的那样是什么龙,你看他多正常多可爱啊。” 那皇上一听就知道美妇在想些什么,随即其笑着说道:“皇姐想多了,那个辰蛮子都知道这是流言,朕怎么肯不知道呢?再说朕要是不信辰蛮子又怎会将帝国最精锐的军队交给他统领呢?朕只是看朕这小外甥和朕刚出生的小公主有些相似,一时间有些出神而已。朕可以抱抱他吗。” 美妇听到这个解释,心中的紧张散去不少,赶忙将熟睡的辰大器抱了起来交给皇帝,说道:“当然可以,只是这孩子有些认生,要是有什么冲撞皇上的地方,还望皇上勿要怪罪。” 只见皇上从美妇手中接过辰大器时,原本熟睡的辰大器立马就睁开了乌黑的大眼睛,也许真的是认生只见他肉嘟嘟的小嘴瘪了瘪似乎要哭了,但此时皇上一只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拍着辰大器的后背,另一只手不经意间有规律的沿着辰大器的脊柱连点了几下,原本要哭的辰大器竟然笑了,看着眼见面带威严的的中年汉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也许是因为辰大器的灵魂还在沉睡,所以此时的辰大器与一般的幼儿并无二致,眼神一样的纯净,以至于皇上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也没发现任何异状。暗自长舒一口气后,他就将辰大器还给了坐在床上的美妇说道:“果然和朕的小公主一样,只要朕抱着就用那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一边看一边笑,哈哈!初次见面来的匆忙也没准备礼物,这是朕的随身玉佩今天就送朕的外甥吧,希望他以后能成为帝国栋梁为国效力。”说着便伸手将腰间的极品紫玉佩取了下来。 美妇从皇上手中接过辰大器和玉佩忙说道:“谢陛下厚赐,日后我必悉心教导他不负陛下厚望。” 皇上笑答道:“那朕就拭目以待了,皇姐好生休息吧,朕还有要事就不久待了。”说着转身对辰虎说道:“老弟且随朕来。” 辰虎躬身应诺转身对床上美妇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就随皇上走出了房门。 路上皇上面色微沉,对着辰虎说道:“这段时间好好陪陪皇姐和朕的小外甥吧,往后怕你是没有太多清闲日子好过了。” 辰虎问道:“是那边要动手了吗?” 皇上答道:“暗探传来消息,最多三五年之内必有战事要起,到时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了,唉!” 辰虎郑重道:“陛下,且放宽心,只要我辰虎在一天,那些杂碎就休想踏入我国土半步。” 此时二人已行至辰府门口,皇上拍了拍辰虎的肩膀道:“朕自然信朕的柱国大将军,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陪好老婆孩子,朕先回宫了。”说着只见皇上大步流星的走向早已在门口等候的龙撵。 看着正登撵车的皇帝,辰虎抱拳躬身道:“恭喜陛下又得小公主,万望陛下保重龙体,陛下慢走。” 听到辰虎的话,正在上撵车的皇帝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径直进入车内,随后龙撵缓缓驶离辰府。直到车驾消失在街角,辰虎才缓缓起身回到府内。 第 6 章 太子侍读 话说皇帝进入龙撵后,车帘也就随即放下,没人看见龙撵内还有一手持拂尘,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道正双目微闭,盘腿打坐。 皇帝坐下后略带恭敬的说道:“国师,会否是您多虑了,朕到辰蛮子那儿看见了他的幼子并且用探龙手试探过,并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有龙气存在,而且其眼神清澈并无慧芒。” 只见那老道一扬拂尘,对着主位上的皇帝说道:“陛下,贫道这几天夜观天象加上天机算数推测到有真龙之气落于大将军府周边,当然天机不可尽算,神物也会自秽,所以陛下还是不可掉易轻心啊” 听到老道所言,主座上的皇帝并未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沉凝的面色以及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芒昭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一路无话,只见龙撵在悬挂着御书房牌匾的大殿前停了下来。“送国师回国师府。”皇帝走下龙撵对驾车人说道,而后径直走向御书房。一直在皇帝身边跟着的阴柔老者忙对驾车人嘱咐道:“路上注意隐秘,你们今天也没见过国师,记住了,否则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也不待驾车人回话就一路小跑到御书房门前,在皇帝进入大殿后就将殿门关闭,上背微微弯曲,垂首立于殿门前好似一尊雕像。 不多时,一个精神矍铄但须发皆白,衣着考究的老人像有什么心事似的一路小跑到御书房门前对着殿门前的老太监拱手说道:“魏总管,劳烦通报一下陛下,老臣有要是禀报。” 那个被来人称为魏总管的老太监见来人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李斯,同时也是当朝皇后的生父,身份尊贵且特殊,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拱手说道:“丞相大人稍待,咱家这就去请示陛下。”声线阴柔,声音却如老公鸭叫一般。 说罢魏姓老太监说罢便自顾自的走进大殿,到正在聚精会神看书的皇帝面前耳语道:“陛下,丞相大人有要事求见。”皇帝听后略显惊讶的说道:“哦?他来的正好,朕还正想找他呢。让他进来吧。”得皇帝许可,魏总管躬身应诺后对着殿外大喊道:“陛下有旨,宣丞相李斯入殿觐见。”阴柔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门外的丞相李斯赶紧整理了一下衣冠,确认并无不妥后赶紧快步走到大殿中央面对着皇帝道:“微臣李斯叩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代,一统神州。” 皇帝笑骂道:“你个老狐狸就会说好听的,谁能千秋万代啊,快平身吧。和朕说说有何要事让你火急火燎的。”说着皇帝的脸上明显已不复之前的严肃。 丞相起身后说道:“陛下,可有听说最近坊间流言?”“哦?是何流言?说来朕听听。”皇帝故作不知的回答道。 “我说了陛下可千万不要生气啊,此则留言更像是谶语,原文是‘辰家得子一条龙,蛰伏人间似条虫。待到风起云涌日,便是改朝换代时。’陛下,老臣怀疑此事背后必有猫腻,还请陛下正视此事儿。”李斯说道。 听到李斯的话,皇帝顿时一把拍在案桌上,怒斥道:“朕的丞相大人,这皇城内外还有你不默许就能流行起来的流言吗?麻烦你下次再想对付那个辰蛮子找一个有水平的理由行吗?” 皇帝话音未落,丞相李斯就已跪伏在地,体如筛糠般战战兢兢的说道:“陛,陛下息怒,老臣罪该万死,但是老臣一心为国,死不足惜,可辰虎手握帝国三分之二的精锐而且在军中威望甚高,不可不防啊。” 皇帝面色此时已微微缓和,但依然威严十足的对李斯说道:“李爱卿一心为国朕岂会不知,否则又怎会容你往朕的爱将身上泼脏水。但是朕希望你能明白,如今帝国风雨飘摇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将相不和,若是被敌国知晓岂不是让他们有机可趁?况且,辰虎是朕的生死兄弟,朕敢保证他对朕绝无二心,此事朕自有计较,你就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花心思了。还有朕不想再听到任何有损帝国基业的流言,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就自己辞官回去养老吧。你且退下吧,好好想想朕刚才的话。” 李斯恭敬的纳头一拜,道:“诺,老臣告退!”说罢便起身缓缓后退三步后,转身朝大殿门口走去,仿佛比来时又苍老了许多。待李斯走出殿门后,只见殿门再次缓缓关闭,大殿之内一如之前般死寂而令人敬畏。 转眼间已是三年之后。 辰府内后花园内百花齐放,蝴蝶翩跹,花丛间时不时的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和声“小翠、小红你们快来追我啊,你们都追不上我。哈哈~”而后便有两个银铃般的女声关切的说道:“小少爷,你慢点,别摔着。”花园中凉亭里的美妇看着这一跑两追的和谐画面,满脸的温柔与慈爱。前边跑的正是三岁的辰大器,或许是因为小小的身体还要供养着沉睡的灵魂,使得他的身材较同龄人矮小了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活泼好动,这不此刻虽已满头大汗但仍不知疲倦。 “晨晨,快过来,看你满头大汗的,娘亲给你擦擦。”美妇温柔的说道。听到母亲呼唤的辰大器听话的跑向美妇,双手张开说道:“娘亲,抱抱。小红、小翠都追不上我呢,我厉害吧,嘻嘻~”“厉害、厉害,我家晨晨最厉害了。”美妇夸奖道,边说边用手中丝帕给辰大器轻轻拭去脸上的汗珠。 恰在此时,只听门外好似有一只老公鸭在扯着嗓子喊道:“陛下有旨,辰府上下速速听旨!”美妇赶紧将辰大器交给身边的两个侍女,便匆匆忙忙往议事厅跑去。待美妇到议事厅后,看见正是那魏姓老太监左手托着一个明黄色的绘龙卷轴,站在大厅中央正与自家相公说着什么,美妇也不敢耽搁径直走到辰虎身边。 魏姓太监见美妇已至,便对辰虎说道:“辰将军,既然人已经都到齐了,咱家也就不耽搁了,听旨吧。” 见辰府上下皆已跪伏在地后,魏姓太监双手将圣旨打开,唱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柱国大将军辰虎战功彪炳,功勋显赫,朕意荫其子辰大器为太子侍读以彰尔功,望尔再接再励,为国建功。钦此!”说罢,老太监说道:“辰将军,领旨谢恩吧!” “臣领旨,谢恩!”辰虎说道。 而后老太监双手将圣旨拖向起身的辰虎,说道:“那咱家就不多留了,辰将军也先好好准备一番,咱家月底来接辰侍读入宫。”然后也不再多言,便转身离开辰府。 美妇见老太监已走远,一脸焦急的抱着身边相公的臂弯说道:“相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让晨晨进宫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辰虎轻轻拍了拍美妇的手,安慰道:“夫人且放宽心,让晨晨早点和太子殿下打好关系是好事,以后就是天子近臣,再说只要我还活着,陛下就不敢对晨晨怎么样?”说着其眼中似有利芒流转。当然美妇并未看见,而是想着自己的孩儿那么小就要离开她这个娘亲,顿时心中酸涩,泫然欲泣。 第 7 章 乖巧的小侍读 月底,魏姓老太监如约而至,向早已等候在议事大厅的辰虎躬身道:“辰大将军,老奴来接小公子入宫,不知小公子可有准备妥当?” 辰虎哈哈笑道:“有劳魏总管又跑这一趟,陛下有此恩赐自是我辰家荣耀岂敢怠慢,只是当母亲的有些许舍不得,我这就差人去让夫人带犬子过来,公公稍待,正好可以尝尝我这云梦山的早茶。”说着便左手虚引示意老太监左手边落座,而自己于主位落座后和身旁陪侍的总管王福说道:“王老,去把夫人请过来吧,就说魏总管已到不便让他久等。” 王福躬身应诺便往后院而去,辰虎与那魏姓老太监则在那儿端着茶碗品着茶,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起来一幅宾主尽欢的和谐景象。 辰大器出生的房间内,美妇将小红、小翠打发走之后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给辰大器收拾着东西,虽然早已准备好了很多东西,足够一个人出远门所用,但美妇仍然觉得好似缺这少那的,一会儿往辰大器的包裹里塞件衣服,一会儿又往里放一包吃食,导致辰大器小小的包裹越来越大。原本还在那儿没心没肺的玩儿的辰大器也感觉到了母亲的悲伤,走到美妇身边抱着美妇的大腿仰着头天真的说道:“娘亲不要伤心,晨晨一定会听你的话乖乖的,做一个有教养的好孩子,好好跟着老师学本领,成为娘亲的骄傲。” 听到辰大器天真的话语,美妇只感觉鼻头一酸,心中又是骄傲又是自责,只见其将辰大器抱起来道:“娘亲只希望我的晨晨能健康成长就好,不管你有没有本领都是娘亲的骄傲,都是娘亲最爱的孩子。只是你还这么小就要离开娘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皇宫的生活,唉~”说着竟有两行清泪划过脸颊。辰大器用那双肉乎乎的小手擦着美妇脸颊的泪水,说道:“娘亲不哭,娘亲哭,晨晨也想哭了。”说着瘪了瘪小嘴,有泪光在眼中闪动着。 就在这对母子相互安慰的档口只听门外传来了管家王福的声音,“夫人,魏公公已至前厅,老爷让我来请您和小少爷过去。”“知道了,王老,你先去吧,我这就过去。”美妇答道。只见其用手中丝帕擦干眼角的泪水后,操起手边的包裹,抱着辰大器便往前厅而去。 王福见美妇出门,赶紧上前欲接过其手中的包裹道:“夫人包裹老奴来拿就行。”美妇坚持道:“王老,不必了,我亲自来就行,下次再见晨晨就不知道啥时候了。” 见美妇如此坚持,王福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弓着身亦步亦趋的跟在美妇身后往前厅走去。 魏姓老太监眼角余光发现美妇已至前厅门前,便赶紧起身小步跑到美妇身边弯腰拱手道:“见过长公主。”美妇也赶紧欠身回礼道:“魏总管辛苦了。” 此时辰虎已走到美妇身边将辰大器接到怀中问道:“夫人可准备妥当?”美妇忧伤的回道:“能想到的我都给准备了,只是晨晨还这么小,我这个当娘的不在身边总是心中不安。”说着便又要哭了出来。 魏姓老太监见状赶紧说道:“长公主无须担心,陛下早有安排,辰小公子在宫中的一切用度均按皇子的标准来,现早已准备停当。长公主且放宽心就是,并且陛下特意安排月休时小公子可回府歇息两天。” 听到老太监这么说,美妇才稍稍放心了些,从衣袖中拿出一支金钗递到老太监手中说道:“晨晨还小不懂事,以后在宫中还要劳烦公公多多照拂,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公莫要嫌弃,以后犬子在宫中还仰仗总管多多照顾。” 只见那老太监一边接过金钗揣进兜里,一边阴恻恻的笑道:“嘿嘿,这怎么好意思呢,让长公主破费了,长公主放心只要老奴还在宫中,必不让小公子受委屈。咱家就不在府里久留了,接完小公子还得向陛下复命。”而后其看向辰虎手中的辰大器说道:“小公子,这就随老奴回宫吧。” 辰大器乖巧的从辰虎的怀中下来,跟着老太监往府门外的马车走去,辰虎牵着美妇,美妇手中还紧紧地握着给辰大器准备的包裹,两人静静的缀在后边一言不发。看着前方瘦小的辰大器,美妇有好几次都想去将其揽入怀里,但是都被辰虎阻止。虽然不知为何,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丈夫。 直到辰大器登上马车坐在主位上,美妇才再也控制不住冲到马车前更咽道:“晨晨,记得要听话啊,娘亲等你回来。”原本一肚子的话到嘴边就只剩这几句深深的关切。她手中的包裹也早被马夫放在了车辕上。 辰虎看着上车的孩子和悲伤的夫人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还是坚定的一把拉过夫人,对着马车说道:“魏总管,上路吧!”马夫扬鞭一声呼和,马车便缓缓移动起来。 美妇此时躺在辰虎怀中早已泣不成声,一只秀拳不停的锤在辰虎宽厚的胸膛说道:“你为何不让我最后再抱抱晨晨,我恨你。” 辰虎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儿,温柔的道:“夫人啊,我知道你爱晨晨,心疼晨晨,但是你要知道他是个男人,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必须自己去经历风雨,我们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对他来说是一种奢望,你明白吗?” 马车中的辰大器上了车之后就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坐在那儿小声抽泣着,时不时的用小手抹去眼中的泪水。 老太监见此情形用尽可能的柔和的声音说道:“小公子,只会哭鼻子可不是个男子汉,也成不了像你父亲那样的大将军,更没有办法保护好你的母亲。” 辰大器似乎真的听懂了老太监的话,不再哭泣了,用清脆的童音对老太监说道:“老爷爷,谢谢你,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我要成为一个男子汉。”说罢便一声不吭的乖巧的坐在那里。 老太监听见辰大器所说,脸上也罕见的变的柔和起来,还从来没有人叫过他爷爷呢…… 第 8 章 古板老夫子 进宫之后,辰大器就被带到了东宫中一座古香古色的偏殿之中,马车中的辰大器并没有来的及欣赏威严奢华的皇宫,当然此时的他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就被带到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不知道明天会遇见什么,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魏姓老太监把成大器带到住处后对着辰大器说道:“小公子,此处名为暖心阁,是你今后在宫内伴读时的住处,房间内的一应设施均可使用,如有什么欠缺尽管让下人来找老奴就是。”说完老太监便向着门外叫道:“春花、秋月你们俩进来。” 只见之前侍立于暖心阁门前的两个面容端正,略施粉黛的两个小侍女弯腰垂首的快步走到老太监面前欠身行礼道:“见过魏总管。” 魏老太监也不多言直接指着身边的辰大器说道:“这位小公子便是柱国大将军独子,也是陛下钦定的太子侍读,陛下交代辰小公子在宫内的一应待遇与皇子等同,尔等可明白?” 两位侍女乖巧的答道:“魏总管放心,奴婢二人定当尽心竭力侍奉辰小公子。” 魏老太监挥手道:“你等去外边马车上将辰公子的行李取来,好生收拾一下吧。” 见两个小侍女往外走去,魏老太监向辰大器拱手说道:“辰公子,老奴还要去向陛下复命,你且在此等候,时候一到自会有人引你去太子学宫陪伴太子学习,老奴告退。”说罢便径直往门外走去。辰大器有样学样的学着大人的模样,对着魏老太监的背影说道:“老爷爷慢走。” 不多时,收拾好辰大器行李的两个小侍女欠身向辰大器行礼问道:“辰侍读,您的行李都已收拾妥当,里边的吃食都放在了旁边的食案上,还用什么需要奴婢做的,请您吩咐。” 平时在将军府时常和小红、小翠玩闹在一起并没有这么多礼数,因此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辰大器显得有些局促,对着两个欠身施礼的侍女说道:“两位小姐姐,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多礼数?我有些不习惯,要不你们先下去忙自己的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便一个人乖巧的头枕手臂趴在了桌子上。 春花、秋月二人见此情形便躬身缓步退出了房间,并且将房间大门缓缓关闭。屋内的辰大器隐约还能听见二位侍女的调笑声。“春花,你说我俩是不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所以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子,原本听说要侍奉大将军家的公子我还以为会很霸道呢,害我担心了半天。”“是啊,是啊,那小公子的脸圆圆润润的好可爱,嘻嘻~”声音渐行渐远,辰大器就这么不知不觉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魏老太监在安顿好之后便去向皇帝复命,并且将辰大器母亲塞金钗给他,让他在宫内照顾辰大器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向皇帝做了汇报。皇帝听后面带笑容仿若没听见般便打发老太监去请老夫子宋轶。 话说这老夫子宋轶可不是一般人,传说其为文圣转世,才高八斗而又淡泊名利,一心治学,如今更是早已桃李满天下,当今皇帝自称帝以来不下三次请其出山为官均被其拒绝。今次,皇帝更是早早在宫门口等候,静待老夫子的到来。 “哒、哒、哒!”一阵缓慢而极有韵律的马蹄声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只见两匹肌肉遒劲的好马,拉着一辆锦缎为皮,前缀美玉的两轮马车缓缓朝宫门口驶来。 不多时,魏老太监搀扶着一个衣着朴素,身材矮小,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只见那人面容古板,一头华发丝毫不乱,满身书卷气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显然这人便是老夫子宋轶无疑了。 宋轶走出马车看见门前等待的皇帝立马跳下马车,躬身快步走到皇帝面前一板一眼的行礼道:“草民宋轶参见陛下,怎敢劳陛下在此等候,草民万不敢当啊。” 皇帝笑盈盈的道:“哎,老夫子不必多礼,您放心朕此次找你不是让您出仕的,只是想请您帮朕一个小忙。来来来,夫子且随朕到旁边细说。”说着皇帝便拉着老夫子的手臂将其带到宫门边的凉亭内。 待二人坐定,皇帝端起早已准备好的茶碗微泯以后道:“朕知道老夫子醉心教书育人无意朝堂上的蝇营狗苟,只是朕的两个皇子均已至学龄却苦无名师教导,朕苦思冥想还是希望老夫子能教朕的皇儿成材,请老夫子为帝国千万百姓的未来计一定要帮朕这个忙。”皇帝眼带恳切的看着老夫子。 只见老夫子略微沉吟道:“教书育人本是草民本分,只是……”皇帝见老夫子没有像以往一样马上拒绝开心的说道:“老夫子有何要求尽管提来,朕定当竭力满足。”老夫子随即说道:“既然是我的学生,那么无论是皇子还是百姓我都会一视同仁,严厉对待,关于如何教育诸皇子一事,我希望无论我以什么方式进行陛下都不要干涉,否则草民这就打道回府。” 皇帝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老夫子坚定的神色后,却只是起身对老夫子恭敬一拜道:“一切就依老夫子所言,朕的皇儿就拜托夫子了。”随后便对魏老太监说道:“魏总管,传朕旨意,即日起宋轶入太子学宫为太子太傅,皇子一应学习安排均由宋太傅安排,其他任何人不得有异议。”而后便让魏老太监带着老夫子往太子学宫而去。此时,皇帝并没有想到会有三个人的人生因自己的这个决定而不同…… “辰侍读,太傅已至,快随本太子去面见太傅。”一个清脆的童音对着暖心阁喊道,顿时将熟睡的辰大器惊醒。辰大器赶忙用衣袖简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跑到门外迷糊的对着一个比他高半头的,衣着华丽,面容俊秀的小男孩说道:“小哥哥,你就是太子殿下吗?你真好看,嘿嘿。”那小男孩见着辰大器的可爱也是心生欢喜道:“是啊,我就是太子,我叫南宫玉,你是我的侍读,我听说过你,你的家人都叫你晨晨对吗?” 辰大器似乎清醒了过来,赶忙躬身对南宫玉道:“侍读辰大器拜见太子殿下,娘亲教我见到太子殿下一定要行礼,对不起,刚才没睡醒,没能及时见礼。”说着竟有要哭了的意思,好像犯了什么大错,要让娘亲失望了一样。 南宫玉赶忙安慰道:“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以后你就叫我小哥哥吧,不用这么多礼节,变得跟宫里那些人一样就不好玩了。我想着你第一次来东宫怕你不适应,所以特意来接你的。我们快点走吧,不要让太傅久等了。”说着便拉起辰大器的小手往学宫方向而去。辰大器也不说话,就乖巧的任由南宫玉拉着。 二人到学宫时发现一白发老者在主位正襟危坐,在老者对面不远处并排摆着三个小桌案,最左边一个已有一个和南宫玉相似的小男孩儿坐在其中,面色倨傲。南宫玉赶紧拉着辰大器走向座位,自己居中坐下,辰大器便坐在了最右边的座位上。主座上的老者不说话,下边的三个小朋友自然也就不敢乱动。 过了好一会儿,老者缓缓开口道:“我叫宋轶,但是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为老夫子或者老师,今后十年你们三人的学习将由我来教导,如果中途有谁受不了了可直接退出,但是只要还在我的学堂你们就必须按我说的做,否则我手中的戒尺可不会管你们是皇子还是将军之子。你们可听懂了?”老者一板一眼的说道。显然在来此地的路上,魏老太监已经将三人的身份都告诉老夫子了。 三个小朋友在中间太子的带领下起身,对老夫子躬身一拜道:“学生见过老师,一切但凭老师安排。” 老夫子点点头道:“明白就好,你等且坐下吧。”面色一如之前般古板,古板的让辰大器有些胆怯。 第 9 章 夫子的规矩 看着面前的三个学生或嚣张、或温和、或乖巧,老夫子说道:“从此刻起,你们三人在这个学宫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宋轶的弟子。不以规矩,无以方圆,今天我们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立规矩。那么谁能告诉我规矩是什么?” 南宫玉刚准备站起来回答老夫子的问题时,他左侧座位上的嚣张少年抢先对老夫子说道:“老师,学生认为实力就是规矩,只要有强大的实力在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规矩。” 老夫子听罢摇了摇头对着少年说道:“太过片面,你且先坐下吧。”而后对着南宫玉和辰大器说道:“谁还有不同的想法吗?” 见老夫子并不认同自己的想法,那嚣张少年一脸冷笑的坐下。南宫玉站起身来对老夫子说道:“老师,学生认为规矩就是圣人之言,就是世人都认可的行为准则,就是天理。” 老夫子听后依然摇了摇头说道:“坐下吧,依然不够全面。” 南宫玉略带疑惑的向老夫子问道:“敢问老师,何为规矩?还请老师为学生解惑。” 老夫子犹豫了一下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拿起桌上的戒尺对着乖巧坐在座位上瞪着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的辰大器问道:“辰大器,你有何想法,且向为师道来。” 南宫玉见老夫子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于是自觉的向老夫子恭敬一拜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辰大器显然没想到老夫子会点到他的名字,所以有些心虚的站起来对着老夫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师,我觉得两位小哥哥已经说的很好了,但是……”还不待辰大器说完,左侧那嚣张少年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不乏蔑视。 辰大器的回答被莫名其妙的打断,老夫子古板的脸有些黑了起来,将手中的戒尺在面前的桌案上重重的敲了三下,略带怒意的道:“南宫战何故发笑?如此没有规矩,此次仅是警告,再有下次戒尺敲的就不会是桌案了。” “怪不得那么嚣张,原来他叫南宫战啊,果然人如其名。”辰大器在心里想着,而这莫名其妙的笑声反而让辰大器心中的紧张消失不见了,其继续对老夫子说道:“但是老师,学生认为规矩更像是您手拿戒尺。”说完辰大器便的向老夫子躬身一礼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听见辰大器的回答,老夫子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缓缓的对着辰大器说道:“你很不错。”而后正色对着三人说道:“强大实力或许可以让人一时屈服与淫威,但强权者最终都会因难得人心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受万世唾弃,做不得规矩;圣人之言,天理、准则或许可以让人信服,但却无法封印人心中的恶魔,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外在力量约束便是一纸空文,也做不得规矩;而唯有我言立规矩,手持戒尺才能让尔等遵规守矩。所以,今天我要立的第一条规矩便是,我手持戒尺立于此地便是规矩。你等可听明白?” 南宫玉等三人正色道:“学生明白。” 老夫子点了点头,轻嗯一声说道:“世人皆传我为文圣转世,生而知之。你等认为此事可属实?” 见南宫战与辰大器都还处于疑惑之中,南宫玉率先站起来对着来老夫子恭敬的道:“老师,此事学生略有了解,坊间传闻并不足信,我在宫中的藏书阁内有幸读到过老师的生平资料,老师能有今天得学识全是自己勤奋好学的结果。” 老夫子让南宫玉入座后说道:“不错,老夫并非生而知之,也并不是什么文圣,甚至老夫儿时比一般孩童还要悲惨许多。老夫三岁时父亲就因战乱死在了战场上,母亲为教育我成才三次异地而居。那时为了能有书读,即使大雪天我也早早到城里的一个老先生家求书,不管天多晚都必须将所借之书抄录完毕,第二天一早便将书归还,也正是这样才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将书借给我抄录,我也得以博览群书。所以我要给你等立的第二条规矩便是要求尔等保持独立思考、勤奋于学,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们除月休的两天之外,必须按时休息,按时起床,按时用餐、按时学习。而等可明白。“ 南宫玉兄弟二人皆点头以示明白,唯有辰大器傻乎乎的站起来问道:“老师,您所说的按时具体是按照什么时辰呢?” 老夫子道:“按时即每天辰时起床、辰时一刻必须到校场集合完毕至辰时七刻在校场强身健体,辰七刻至巳时为早上用餐时间,巳时至午时为上午教学时间,午时至午时一刻为中午进餐时间,午时一刻至三刻为午休时间,自午时四刻开始到酉时八刻为习字研经的时间,此外的时间由你们自由分配,但亥时必须入睡,课间每隔半个时辰会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具体的时间安排稍后会有人张贴在你们的卧房,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三人齐声应道。 老夫子接着问道:“你们可知何为君子。” 南宫战自信的站起来道:“老师,这个我知道,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者可谓之君子。我的理想就是携万乘之师开万世太平。”说着他还单手握拳提至胸口很是兴奋,却不曾见南宫玉在一旁脸色一寒。 老夫子说道:“不错,正是此理。君子者一口浩然气,除魔天地间;手执春秋笔,教化万众生。所以这第三条规矩便是将来你们无论是何身份都要做一名君子。你等可明白。” “学生明白。”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谁能复述一下今天所立之三条规矩?”老夫子问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人敢站起来回答。直到辰大器不得已站了起来才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只见辰大器说道:“今天老师所立三条规矩为,其一尊师重教老师即是规矩,其二独立思考、勤奋好学,其三做君子。” 老夫子再次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就要严格遵守,否则我手中的戒尺会帮你们遵守。切记!今天就到这里吧,从明天起,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我将传授你们君子之道、帝王之道以及人生之道,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说完其便自顾自的整理了一下衣冠离开了学宫。 南宫战对着南宫玉冷哼一声也起身独自离开,南宫玉看着离开的南宫战许久之后微笑重新挂上脸颊对着辰大器说道:“走吧晨晨,我先送你回去,但是明天早上我就没办法去接你了,你自己要准时到场哦,第一次上课千万别迟到。” 辰大器重重点头,对南宫玉说道:“太子哥哥放心吧。”随后自觉的跟在南宫玉身后离开了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