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轮》 第一章 神秘修士 这是一个恐怖的地方。 有的是无尽的黑暗,太阳不知为何已不再发光,亦或是它的光和热也无法驱散黑暗。 一道道闪光犹如一条条火蛇,在沉寂的云层之中吐出耀眼的火光。 一声声沉雷隆隆炸响,声音在群山之中久久回荡。 血红色的腥味也弥散在这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的战场之上。 "明!回头是岸,回来吧,你已经输了。" 一位穿金色长袍,马尾高束但却生得极为美丽的女子,对着与她身处不同阵营的男子,带着哭腔说着。 在她身后则是有着同她一样,脚踩虚空,亦或是踏着飞剑的数不尽的修士。 而此时的女子已是泪流满面,但这泪水却在她那洁白的肌肤之上不断徘徊,迟迟不愿落下。 "回不去了,从那一刻开始,我们便不可能了。" 男子一副漠然,但眼中却有泪花,不断闪烁。 男子身后同女子一样,都是一排排双脚离地,脚踏虚空的修士,但他们的眼神,却比女子身后的凶恶不少,只是人数不及对方。 闪电再次划破天际,雷神再次轰鸣,此时的战斗也已经打响。 一时间杀声震天,竟将那雷声也掩盖了过去。 "掌门,还跟他废什么话,东风闪击!"女子身后,一位身穿银白色长袍的修士率先对男子发动了攻击。 此人速度迅疾非常,话音刚落,便出现在了男子身后。 "天真……" "魔灵掌。" 男子好似知道他要出现,轻轻抬手,只是短短一瞬,伴随着"啊"的一声,那先攻击的一人便化作了血雾,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老黄!啊——!魔头,拿命来!" "万木长春!"一道强光呈手掌形状,陡然激射而出。 一时间狂风肆虐,群山颤动。 "老孙,等等!不要啊!"喊叫的声音是极大的,但传到那人耳中却为时已晚。 "破荒刺!" 随即,一道剑影便朝着那强光袭来。 两道攻击刚刚碰撞,那被称为老孙之人,便同之前那人一样,消失了。 "大家一起上!宰了这魔头!" "好!"女子身后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共明万杀!" 男子见状微微一笑,脸上却带有一丝叹息,再没了其他表情。 "不要啊,不要去呀!" 女子见男子如此,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身后向其飞去的一众修士,心中焦急万分。 再看看对面的男子,又是心如刀绞。 "光流!" ………… "轰轰轰!" "轰轰轰!" 雷声再次炸响,山林野鹤,四散而逃。 战场之上光芒四射,强光骤现,天地震动。 ……………… 天空不同于往日的蔚蓝,被乌云所笼罩,地上已有几处水坑形成的流水,涓涓流淌,柳树在微风中翩翩起舞,随风摇曳。 在如此静谧安详的空间之中,却总有几处不尽人意。 在一条阴冷潮湿且不时还会散发出些许令人作呕的霉味儿的小巷中,正有一位少年少女,背靠着背,蜷缩着。 "明,我冷……"一道像是呼吸的声音传入了少年耳中,这声音是那般可怜,无力,听的,直叫人心疼。 少年眼眸微微抽动,咬着牙,拖着沉重的双手将自己那单薄的衣衫解了下来。 衣衫是白色的,但却有灰尘附着在上面,这才让它显得发灰和发黑,变得极不美观。 在上面还有几道被风干的血迹,可由于灰尘的覆盖也变得不再明显。 少年身体扭的很吃力,又好像只有上身可以动。 他先是将头缓缓扭了过去,再是将拿着衣衫的手拖了过去,而后手臂慢慢抬高,吃力的展开,将那单薄却不失重量的衣衫披到了少女的肩上。 少女的身体微微抽动,嘴巴微微张开,好似要说些什么,但又马上闭了起来。 她身体缩得更紧了,就像是要让这最后一点体温和体力停留在体内一样,小心翼翼。 少年和少女回到了最初的动作,只是此时的少年上半身已经没了衣物,他们心中的想法也不尽相同。 少女更多的是畏惧,还有对接下来能继续生活下去的渴望。 少年则是愤怒,他恨,他恨战争;他气,他气自己过于弱小;但他又何尝不怕呢?他今后面临的是远不是他这个年龄能承受的了的事情呀。 他也想,想他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了。 "力量,力量,力量!!给我力量吧,神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力量,一切都是力量,一切都因为我太过于弱小。" "要是我有了力量,我一定可以结束这场荒唐且毫无意义的战争,要是我有了力量,我爹娘也不会……也不会为了我……呵。" 想到这里,少年脸上竟露出了几分笑意。 这笑有愤怒,有不甘,也有哀嚎,但即使如此,也丝毫无法掩盖他内心那万分忧伤。 慢慢的,慢慢的,二人闭上了眼睛,那沉重的眼皮已不给二人再多一丝挣扎的机会。 少年和少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少女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母亲在她身旁穿针引线,做着女红;父亲在田间辛勤劳作,虽顶着烈日,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少女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自觉的也流下了几滴眼泪,在现实之中也同样如此。 少年梦见自己当了将军,金戈铁马,气势如虎,气吞山河,手起刀落,流血千里,好不潇洒。 还梦见自己受到了皇帝的封赏,封侯拜相,又在晚年解甲归田,荣归故里,深受百姓爱戴。 嘀嗒——嘀嗒—— 雨渐渐小了,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可那条小巷却并无多大变化。 小巷依旧是那样湿冷,还是有着那些水坑,还是那棵柳树。 唯一变化的,却是多了一人。 这人身穿银白色长袍,与这幽暗的小巷形成明显的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脸被银袍的帽子所遮,双手藏于银袍的袖子当中,负手而立,让其更加神秘,匪夷所思。 袍尾明明搭在地上,但却并未被泥水浸湿,若是让旁人看见了,定会以头磕地,撞的头破血流,不等他放话,绝无停下来的可能。 修真者,不管在哪个地方,哪个位面,都是常人仰望的存在,在常人眼里,他们就是神明,他们就是主宰,他们无所不能。 而这身穿银袍之人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气质,便是修真者所才能展现和达到。 这位银袍修士更是将头直接面向了少年和少女,只见他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像是肯定,又像是叹息,着实让人摸不到头脑。 可就在他摇头的那一瞬间,少年少女便以闪电的速度消失在了这条阴冷潮湿的小巷中。 唯一留下的,只有二人那微弱的体温。 而银袍修士所在的地方,也只剩下水坑里刚刚被微风吹过,留下的波纹罢了。 嘀嗒——嘀嗒—— 晶莹的水珠从屋檐落下掉在了地上,这屋子高大无比,以至于声音也变得铿锵有力。 雨停了,还有雨过天晴过后的泥土的芬芳。 此时,在这一排排金砖玉瓦,气势恢宏的房屋中的其中一间,正有一位少年坐在床上。 这少年眼神涣散,六神无主,观其身后床上的褶皱,应是刚醒不久。 少年左顾右盼,眼中尽是迷茫。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我不应该死了吗,难道这是天堂?没想到竟是如此美好。" "还是说这是地狱,我所看到的将来都会不复存在?呵,那又何妨,这里是真漂亮啊。" 少年正想的出神,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子说话的声音,这声音铿锵有力,又傲慢无礼。 "喂!小子,该醒了吧!醒来了就赶紧出来,别磨蹭!" 话音刚落,只听"咣"的一声,门便豁然被踹了开来。 刺眼的光照射在少年那饱经风霜,清瘦的脸庞上,少年将手臂挡在眼前,才勉强将双眼睁开,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豁然出现在少年眼前。 可奇怪的是——这次抬手,竟是如此畅快,以往那沉重和酸痛之感竟全然消失不见了。 "嗯~?醒了?醒了就赶紧把你那身破烂穿上,跟我来!"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踹门而入的白袍青年。 青年瞟了少年一眼,脸上尽是不快,只见他长袖一挥,一股清水便泼到了少年脸上。 少年呆呆的看向白袍青年,有些彷徨无措,许是被刚刚那一下震惊到了。 "看什么看仙人岂是你一介凡人能看的?我是看你太脏,怕见了长老让人老人家生气,给你洗洗脸罢了!" 青年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砰——"的用头撞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拜见仙人,拜见仙人,恕小的多有冒犯,还望海涵,还望海涵。" 青年见此也是微微一愣,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行了,知道敢打颤恩就好,赶紧滚过来,可别弄脏了地板,哈哈哈哈" 可少年却并未起身,青年见此,略有不悦。 "你还有何事,没听到我说话吗?莫非耳朵聋了?!起来!!" 少年双腿打颤,可依旧顶着这强大威压,唯唯诺诺的说道: "小的确有一事相求,我这衣物已赠予与我一同的那位女孩,只是不知她……?她现在身在何处,小的还能否见到她。" "呵,原来是这事,放心,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跟我来吧,别磨蹭,麻烦。"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外。 少年见此,也急忙起身,紧跟其后,只是他此时全身上下已无半点干的地方,都被汗水浸湿了。 屋外的景象更是让少年大吃一惊。 外面有很多像青年一样身穿白袍之人,有的手持长剑切磋武艺,厉害非常;还有的修炼法术,比如什么御剑飞行,口吐火球,拍地成丘比比皆是。 这场地的空间也是极大的,一排排屋舍也是一眼望不到边。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路上的其他修士见到都会走上前来,对前者抱拳行礼,道一声"顾晨师兄。"而看见后者又是另一副神态。 第二章 申明 二人就这样走了许久,路上自然是经历了一排排对少年来说富丽堂皇的屋舍,终于来到了一座宫殿面前。 这宫殿建造的极为霸气,装饰也巧夺天工。 它的正门宽大无比,有大概七八个人的身位,宫墙更是高耸入云,台阶也皆是由玉石所砌,一眼看去,可谓金碧辉煌。 少年静静的站在原地,双目有些出神,而他的双脚却还停留在那用精美玉石修砌而成的第一级台阶之前,明明双腿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却怎么也迈不开那一步,不过也是,这的确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能见到的。 少年呆呆的站在那里,忽然一声尖锐刺耳,且带一丝轻蔑的声音将其拉回到了现实。 "发什么呆呢!赶紧跟上,凡人就是凡人,这才几步路就走不动了,啧啧。" 言罢,便径直朝大门处走了过去。 少年听到这个话,眼中一丝狠厉一闪而逝,但随即又恢复如初,踮起脚尖,缓缓的将脚落在了台阶上,跟上了顾晨。 只是刚刚进入殿内,少年又再一次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那支撑房梁的柱子皆是不知其名为何的宝石所修砌而成,且都雕有宝剑,猛虎这一类的花纹,雕梁画栋,栩栩如生。 而那地板也都是金砖所铺,金光漫天,让人好不羡慕。 而在大殿的最后方,还有一袭宝座,壮气吞生,气势磅礴。 而其他的装饰也是错落有致,光彩夺目,美轮美奂。 少年不停的吞咽口水,强忍着不让自己因为眼前的一切所惊倒在地,但这一切却都被顾晨看在了眼里。 "唉,凡人终究是凡人,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气候,只是个房子就将他惊到这个地步,呵,也着实可悲。" 少年依旧站在原地,咽着口水,静静的看着这眼前对他来说一辈子都未可能见到的一切。 少年就静静的看着,霎时,宝座之上的空间竟极度扭曲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鸣声,让人不寒而栗。 顾晨见状,更是迅速低下自己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傲慢的头颅,脸上那傲然的神情也迅速收敛,露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双手抱拳,道了一声: "长老!" 话音刚落,那宝座的前方便出现了一位身穿银白色道袍,头发花白,体型稍显瘦弱的老者,可是他的眼神却是锐利有神,深邃犀利,眼放光华,让人好不自在。 就如同你在茫茫人海之中,尽管再怎么竭力的躲藏,也终究无法逃过他的眼神,因为它太过特殊,太过犀利,而你一旦看到了,便会成为你心中永痕的烙印,永远不会忘记。 见此,顾晨的神态又谦恭了几分,而少年却露出了更加惊愕的表情,这表情既有些惊慌失措,又有些难以置信。 而真正让少年感到惊讶的其实并不是老者,而是老者身旁那位身穿红袍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少女虽小,却也无法隐藏她那惊世骇俗,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两侧,小小的樱桃嘴,恰到好处的小翘鼻,加之一对柳叶眉和一双灵动的大眼,实在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若天仙,国色天香。 这少女正是那在街头小巷中的少女,而这位银袍老者正是救他二人的神秘修士,只不过对少年而言,应当是不为其所知了。 "申明!"少女刚看见少年,便如同在黑夜之中的飞蛾看见一星灯火一般,迫不及待的朝少年飞奔而来。 少年也张开双臂,将少女搂入了怀中高兴的道了一声:"灵灵。"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了流动,四周的事物早已不复存在,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只剩你我。 二人有太多想说的话没还没有说,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只是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在没有对方的时候,他们心中对彼此的担心,想必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少年名为申明,今年16岁,本是周国边境城乡的一名普通的孩子,只是当时周国的邻国大乾帝国正值鼎盛时期,不断对外扩张,而周国也是地域辽阔的强大帝国,不过国力却还远不如乾国。 也正因此,周国成为了乾国扩大领土的一大阻碍,正所谓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胜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乾国便以一个极为荒唐的理由对周国开战了。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乾,国对此次战争蓄谋已久,周国一开始就丢掉了大部分领土,申明一家也是在那时开始逃亡的。 只是这人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马腿?他们才刚刚跑出没多远,便被追上了。 申明的父母为了保护申明,只能将他藏在尸体之下,而自己却作为诱饵,吸引乾国士兵的注意,来引开追兵。 也正因此,申明的父母就死在了申明的眼前,那场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杀他父母的乾国士兵的丑恶的嘴脸,他也不会忘记。 士兵很快就离开了,应该是去追杀其他逃命的百姓去了。 申明也趁着这个机会换了个方向继续逃命。 他的眼眶是红的,是湿的,还能看到晶莹的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但他却不敢哭,他也不能哭,因为他不能让父母白死。 他要报仇,为此,他吃过树皮,喝过泥水,看见了太多生离死别,尸山血海,对感情也早已变得麻木。 而这少女名为邹轩灵,是在申明逃亡时遇到的。 他俩的遭遇基本相同,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 二人就这样一起生活了四年有余,邹轩灵也变成了申明在感情上唯一的寄托。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事也随着周国的顽强抵抗逐渐平息了,不过自然是少不了割地和赔款的。 人们开始重建家园,荒废了许久的庄稼,也开始重新生长,原本紧闭的城门也重新打了开来。 可是这两个孩子又该如何生活下去呢?他们只能像往常一样四处流浪乞讨罢了,若不是这位银袍老者,二人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这位银袍老者名为韩长生,是这宗门的长老。 宗门名为万剑宗,坐落在周国中央部位的群山之中,掌门已有金丹巅峰的实力,掌门之下还有八大长老,都有金丹初期至中期的实力,而是韩长生便是其中之一。 而这韩长生更是已经有了金丹中期的实力,宗门上下皆称其为长生长老。 在他年轻之时的仙界大战之中,便有了护宗神将之称,实力不可谓不强。 达到长老便可招收门徒强化自己在宗门中的地位,同时也可以招收亲传弟子,继承自己的衣钵得到和发扬自己的传承。 宗门之内是有极高的等级制度的。 从上到下分为内门长老亲传弟子,内门弟子,外门长老亲传弟子,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 而他们的服装也大相径庭。 内门长老亲传弟子穿的是红色道袍,内门弟子穿的是白色道袍,外门亲传弟子穿橙色,而外门弟子为黑色,至于杂役弟子只能穿青绿色的了。 可是这便是修真界,弱肉强食,三六九等,泾渭分明。 第三章 有望成仙 申明左手轻抚邹轩灵的后脑勺,右手环在他的腰际,用自己的深邃的眼睛,温柔的看着她,他的眼神无比清澈,但又是那样深情。 "你老看着我干嘛呀?!" 显然,邹轩灵已经开始感到害羞了,但又不愿离开申明的怀抱,可奈何男女有别的伦理道德,还是娇气的开口问了出来。 "哈,没有,你好美……" "油嘴滑舌……"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长生长老,就是他救了我们,而且我已经拜长生长老为师了,等我成了仙人,让我来保护你,怎么样,高兴吧?" 邹轩灵越说越来劲,并且逐渐有了一丝炫耀的意思。 "哈哈,当然高兴了,我们家灵灵都要当仙人了,以后一定出人头地,说出去我脸上也有光彩,哈哈哈。" "哼,那是,不过……谁是你家的呀,就知道……就知道……哼。" "嗯?就什么呀?"申明有一些戏谑的道。 "你要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正在二人情意绵绵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情意的延续。 "咳咳,有机会再叙旧,谈情说爱吧,长老还在呢,还不快拜见长老!莫要惹的长老生气。"顾晨小声提醒二人道。 听到这话,邹轩灵脸上微微泛起了几分红晕,但又恍然大悟般的赶紧拉着申明跪在了地上。 申明也反应迅速,赶忙开口。 "申明见过长老,多谢长老救命之恩,申明无以为报。" "呵,好,我方才看你的确有些修仙的资质,只不过普通的很,但你又与我徒甚是亲近,不知可愿加入我宗?" 韩长生仰坐在宝座之上,眼神微眯,略带笑意又有几分不屑。 申明犹如晴天霹雳,瞳孔急剧放大,双腿竟忍不住颤抖起来,即使顾晨离其有些距离,也感受极为强烈。 顾晨看着他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眼神却是比以往更加不屑。 这就是修真界,你若弱小,便没人看得起你,可你若是强大无比,就连你放屁都是香的。 "还不快谢恩,不知好歹。"顾晨满脸不屑,不耐烦的提醒道。 听到这话,申明才从刚刚的激动中回过神来,连忙谢恩。 仙人是普通人不可望也不可及的存在,是处在世界顶峰的存在,即使是一国之君,也不敢惹其分毫。 而申明就是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年,对他而言,能成为仙人,是他这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如今却告诉他,他有机会成为仙人,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成为仙人,就代表着拥有了力量,能得到力量,他就有机会报仇,对这个16岁的孩子来说,仇恨已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况且杀父之仇,杀母之仇,又如何才能不报? 正因如此,即使那成仙机会渺茫,但只要有,哪怕是万分之一,他也甘愿一试。 随即 "弟子愿意,弟子愿意!多谢长老,多谢长老!弟子感激不尽。" 磕头声音连绵不断,看的让人极为心疼,邹轩灵本想上去搀扶,可看到顾晨那狠厉的眼神却也不敢再向前半步。 韩长升便看着他,直到看见他已磕的血流不止,才开口说道: "嗯,既然如此,便好好收拾收拾,去外门好好修炼去吧。" "顾晨,他入门,和测试的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话音刚落,韩长生便连同邹轩灵在内一齐消失在了大殿之中,什么也没留下,仿佛从未来过。 申明更为震惊,左顾右盼,四下里寻找起来,却未再见那人身影。 顾晨看了看申明,走到他身旁,不耐烦的说: "快走吧,申师弟,别老跪着了,我们还得报道去呢,晚了,长老就要生气了。" 走出大殿,顾晨随手从腰际抽出一柄长剑。 这剑的剑身通体泛着蓝光,光彩夺目,耀眼非常,显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这剑柄却是通体乌黑,呈现出虎头的形状,气势十足,霸气外放。 只在其这拔剑的短短一瞬,寒光乍现,就连申明这一外行都看得出来,此剑的锋利程度绝非凡间之剑可比。 顾晨随手将剑抛入空中,头微微下低,双手快速掐着法诀,双唇极速抖动。 只见那剑竟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陡然变大,直到人的双脚可以踩在上面才停了下来,悠悠地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随及,顾晨便走向前去,一跃而起,飞身到了剑背之上,那动作行云流水,没半点多余,好不潇洒。 申明眼睛瞪得极大,这可是他在梦中都未曾经历过的,如今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也着实为之震惊。 并且他今后也有可能像顾晨这样,而这又让申明如何不惊,如何不奇,如何不激呢? "看什么看,赶紧上来,鼠目寸光,真是土鳖,真是麻烦!" "是,是,来了。" 申明也不敢怠慢,赶忙来到了剑旁。 只不过他并没有像顾晨那样,飞身上剑,而是一脚先上,再以此脚为着力点,另一脚紧跟其上,这才登到了剑上。 申明缓缓起身,极力保持平衡,可还是一个没站稳,掉了下来。 顾晨见此,轻抚额头,不忍直视,满脸无奈。 申明也满脸尴尬,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眉头紧锁,再次登剑。 他先是将双臂展开,以此来保持平衡,再是学着顾晨的样子,将双脚微微打开,呈外八字,重心前移,成功的在剑上站了起来。 "你……呵,啧啧,不错呀。" 顾晨也被申明这一系列动作所惊讶到了,不免对其有了些许改观。 "哪里,哪里,都是师兄教得好。" "啊~?那是,你明白就好,哈哈哈哈。" 顾晨对这一彩虹屁甚是受用,兴高采烈,随即二人飞向了天空。 申明起先唯唯诺诺,不敢睁眼,紧紧抱住顾晨,生怕自己从这万米高空掉下去。 随着清风拍打他的脸,加之对高空的好奇,才缓缓的将那紧闭的双眼睁了开来,这美丽的景色也一览无余,让他流连忘返。 鸟儿不时地从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天空是那样蓝,像是一张薄薄的蓝纸,没有一丝浮动,就像是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的熠熠发光。 在这蔚蓝的天空底下,还有朵朵白云,与这一望无际的天空相比,就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下遨游。 阳光从云缝中照射下来,像是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瀑布。 群山连绵不断,在阳光下,历历在目,青翠欲滴,透着云雾,又有些朦胧,像是笼罩着一层薄纱,影影绰绰。 "好美……" "嗯,我也很喜欢。" "师兄,这是飞剑对吗?" "对。" "师兄,这是修炼者都能学的对吗?" "对。" "师兄,这么高,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呀。" "……" "师兄,要是掉下去了,是不是就没命了呀?" "……" "师兄,要是掉下去了没死,那还能治好吗?" "你话有点多。" "……" "师兄,这飞剑好学吗,我能学会吗?" "够呛。" "……" 迎着这高空的美景,飞剑上的一问一答,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 "啊呀!!"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只见一名少年坐在地上,双手还捂着屁股,而在少年前方,还有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负手而立。 这少年和青年正是申明和顾晨了。 在二人身前,矗立着一座直穿云霄的高山,而在高山之上还有着无数台阶,直达顶峰,甚是奇丽,壮观。 在山脚之下,还有着一块宽大的石碑,石碑之上,赫然写着"万剑宗外门"五个大字。 在石碑两侧,还有着两名身着黑色道袍的两名青年昂首挺胸,傲然站立。 "哎呦,师兄,你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疼死我了,屁股都摔成了三瓣了。" 申明捂着屁股,哀叫连连,抱怨的说道。 顾晨却并未多说什么,径直朝前走去,同时从腰间拿出了一枚白色玉牌,对着那两名弟子嘀咕了两句,便回过头来,叫道, "哎!赶紧跟上,别磨蹭了。" 声明看了看顾晨,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嘴角又抽动了几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在路过那两名出身穿黑色道袍弟子的身旁的时候,还不时细细的打量,见他们也在打量着自己,便立马缩回头来,靠近了顾晨两步。 申明抬头望了望那通往山顶的台阶,又抬头看了看顾晨,小声的问道, "师兄,我们是要去这山顶上吗?" "嗯。" "哦,那师兄你怎么还不拔剑呀?" "拔剑?拔剑干什么?" "嗯~?那当然是飞上去了,这么高,总不可能走上去吧?" "呵。" 申明有些迟疑,只觉大事不妙,试探性的问了问顾晨, "那,那我们该不会真的要走上去吧?" 顾晨并未回答,但又好像什么都回答了。 声明顿时头晕目眩,觉得天好像都要塌下来了,一时间彷徨无措。 第四章 登仙阶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天空已多了一丝红韵,抬头望去,还有几只盘旋于高空,展翅翱翔的雄鹰,只是距离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确实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师兄,好累啊师兄,真的不能飞吗?真的不能吗?" "这个嘛,当然是能的,只不过……你不能。" "啊,为什么呀?" "宗门有规定,非本门弟子,或上山求道者,或登门拜访者,在本门之境内不可御剑,不可强闯,否则,哼,你懂的。" 顾晨义正言辞的说道。 "嗯?难道我现在还不算是本门弟子吗?" "呵呵,你只是受到了长老的推荐,还没有入门报到,身上也没有本门派的身份玉牌,自然不算本门弟子。" "身份玉牌?是你刚刚给那二人看的那个吗?" "正是。" 申明听了这一些话,不觉得抬了抬头看了看山峰,只觉这山峰却是直穿云霄,一眼望不到头。 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它早已将到天边的云彩照的火红。 顾晨扭头看向此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的申明,脸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情,看见申明也将头扭向了自己,又马上变得严肃了起来。 二人目光悄然对视,场面一时间竟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你想成仙吗?可若是想,你又为何而想?" "可若是连此毅力都没有,你又谈什么成仙不成仙的,仙人是常人所敬仰的存在,可是他们又如何可知,若是没有大毅力,即使有这天阶或圣阶的功法,有着天才般的资质,那也要比登天还难上加难,难出百倍亦或是千倍万倍不止。" "你若是真想成仙,却连这登仙阶都不愿意走,又谈何修仙?你也配?!" "与其如此,倒不如我将你送下山去,再赠你些金银,好生生活下去也未尝不可。" 顾晨慷慨激昂,一副伟岸的模样。 顾晨资质其实并不高,在其同辈亦或是晚辈之中也属次等,只不过他的修为,却达到炼气十层,比那些资质上游的弟子不知高出多少。 顾晨也入过外门,也正因此,他却深知努力的重要性,他虽然是草根,但他不想,也不甘愿做平民。 他资质虽比不上天才,但他却比那些天才付出的努力还要多出千倍甚至万倍,没错,他成功了,他不仅得到了地位,资源,还得到了万人的尊敬。 "我……我想!我想成仙!仙,力量,我需要力量,我需要用着强大的力量来接受这世界永无休止的争斗,结束这乱世,让世界永无战争,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颠沛流离,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幸福生活。" "我想成仙,我也需要成仙,我不想再平凡一生,不想再碌碌无为,我不想再看别人脸色,我需要力量,我需要它!" "可如果我有了力量,如果没有战争,我爹娘,我爹娘也不会,也不会……" 说到这里,申明的眼泪已经开始忍不住啪啪的往下落。 顾晨静静地站立于一旁,看着申明,却并未多说什么,许久, "或许……或许你可以改变这一切,或许你的父母不用死。" "呵,怎么可能,人死又不能复生,即使是仙人恐怕……仙人……" 申明瞳孔急剧放大,猛地抬头看向了顾晨,露出了一副渴求又有些痴狂的模样。 这句话的含金量对申明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它所包含的信息对申明来说又是何其可贵。 试想对于一个16岁的孩子来讲,对一个十六岁就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孩子来讲,竟得知,还能再见父母一面,并且还有希望将自己的父母复活,这句话对他来说又是何等的珍贵,何等震惊啊。 哪怕这事做起来比登天还难,哪怕要上刀山下火海,但只要这是真的,他也甘愿一试。 虽然仙人应该割舍情感,但又有谁能真正放下呢?人类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情感又何尝不是呢? "呵,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你该如何去做,但传说在远古时期有位大能,只是轻轻一指,便是山崩地裂,抬手便是山河破碎,摘星辰,拿日月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可事与愿违,也正因此,他遭人忌惮,举世旷战由此爆发。" "又是战争,后来呢?" "后来……后来啊,世界支离破碎,所有的生命消失殆尽,可那位大能却活了下来,他不忍见世界如此毁灭,用尽全部的法力将自己的身躯化作大地,将四肢化作高山,将血液化作河流久而久之,世界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所有的生命又重新繁衍了起来。" "这……这是真的吗?" 申明有些激动,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力量,即使身死道消在所不惜,只要能将父母复活,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我不知道,这只是个传说罢了,可这事儿要是真的,正如其所说,世界早已被毁灭,这事儿又是谁传下来的呢?不过仙人的确神秘,说不定等你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之后,确实可以做到也说不定。" 申明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释然的表情,随即变得坚毅了起来。 "好,我登,这小小的天阶,能奈我何?" "哈哈,好,我陪你。" 申明并未给予顾晨答复,只是默默的走到了其身后,头也不回的向山峰开始爬去。 顾晨对此暗暗摇头,脸上一副无无奈。 "既是登仙阶,又哪是那么好爬的。" 太阳的身影早已不见,夜幕悄然降临。 申明依旧在爬,可却是吃力非常,面红耳赤,摇摇欲坠,但却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迹象,反而还是如最初那般眼神坚定,斗志昂扬。 又过了许久,四周变得愈加幽静且黑暗了。 在这直通天际的仙阶之上,只有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透过重重黑暗,二人面貌也一览无余。 这身处前方之人,正是申明,此时他已是满头大汗,双手双脚已经血肉模糊了起来,她趴在不高却极长的台阶之上,匍匐前进,所过之处,竟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而在这身后之人,便只能是顾晨了,可他情况却与申明截然不同。 他的身形和申明相比显得极为高大,步伐又是轻盈无比,好不潇洒,但即使如此却依旧不往前走,只是静静的跟在申明身后注视着他。 二人一前一后,一小一大,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显得极不和谐。 "放弃吧,这路太长,不适合你。" 申明没有回答依旧向前爬着,只是眼神比刚刚更加坚定了几分。 顾晨见他如此,又是微微摇头,又带有一丝肯定的说道, "你以为这路就只是长吗?太天真了,既是登仙阶,就已不再是凡间之物,它不仅是对你肉体的考验,还是对你精神的磨练。" "实话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每前进一个台阶便会对你的灵魂多一丝威压,若是灵魂长时间遭到如此攻击,你面临的恐怕便不只是身死道消那么简单了。" "迄今为止,能爬到顶顶峰之人也是屈指可数,即使能爬上去的人,也是某位大能的公子,亦或是有着法宝护体,而上一位应该是在500年前左右吧!" "你很不错,就到这里吧,我算你通过了,我带你上山,你合格了。" 申明眼眸闪动,可马上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比起之前丝毫不弱,甚至比其更胜几分。 申明向前爬着,从未停下,这时他已经明显能感受如顾晨所说的灵魂威压了。 这感觉很难形容,让人心里绞痛,脑袋也不是之前清醒,久而久之,竟头晕目眩,耳鸣不止,观其行进速度,就算是老乌龟也要比其快上不少。 可奈何天公不作美,霎时天空中雷声滚滚,才一会儿功夫瓢泼大雨,一泻而下。 暴雨的来临,让申明更加寸步难行,可雨水浇在他的头上,却着实是让他清醒了几分。 申明爬呀爬,爬呀爬,就像一台机器,四肢和身体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恐怕早已没了知觉。 ………… 太阳逐渐越过地平线,从遥远的东方露出头来,东方的天空和白云,色彩斑斓,一道美丽的彩虹也悄然架起。 鸟儿站在山间的树枝上,高声鸣唱,一滴晶莹的露珠,从那树枝的树叶上滑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了申明那被泥水,弄得脏污的脸庞上。 申明的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双手双脚再没了动作,身躯也停止了地面的摩擦。 他的眼皮变得沉重无比,再没法让双眼睁开,缓缓的,缓缓的将眼睛闭了起来,没了其他动作。 第五章 入外门 顾晨见状,缓缓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来到了申明身旁,弯腰俯下了身躯。 看着他那憔悴的脸庞,不觉心中有了几分佩服,对其也是大大改观。 "很不错。" 顾晨看着申明,露出了几分笑意。 接着,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红色小瓶,拔掉瓶塞,往手心中倒了倒。 随即,一颗红色药丸便落在了顾晨的手心中。 顾晨用食指和中指将那药丸轻轻捏起,又将瓶塞重新盖好,将瓶子收了起来。 而后,将那一小颗红色药丸轻轻放入了申明口中,同时另一只手催动法力,拍在了申明的后背。 手掌刚刚落下,那红色药丸就瞬间化作了一股甘甜的气流,从申明咽喉中流入到了他的体内。 那红色药丸很快便起了作用,还未等片刻,申明的眼皮便开始跳动,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顾晨也不废话,双手快速掐诀, "护——!" 一股蓝色清风霎时从他指尖流出,流向了申明。 申明周身瞬间泛起阵阵蓝光,将其包裹了起来,但马上又归于平静。 "醒了?莫怕,这只是保护你的灵魂的隔离法术,你刚醒,自然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灵魂攻击。" 申明点了点头,坐起身来,示意谢谢他。 "还能站起来了吗,丹药应该起作用了。" 听到这话,申明连忙起身,不敢叫其久等。 许是因为刚刚苏醒,身体上的力量并未汇集全身,一个没站稳,险些从这山腰滑落。 顾晨眼疾手快,一个法力打出将其拉了回来。 "咳咳,多谢师兄,咳咳。" "无妨。" 顾晨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申明,似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对申明笑了笑。 然后便伸出左手,手心朝上,一道蓝色的法律漩涡悄然形成,随即将左手缓缓的伸向申明,抚在了其额头之上。 一时间,申明四周狂风骤起,一道道气流不断拉扯,让申明那本就单薄的衣衫在风中变得更加凌乱。 此时的申明眼神极为惊愕,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甚至比在山下之时还要强上不少。 顾晨好像是看出了什么,开解释道, "不用表现的如此惊愕,我只是为你渡些灵力罢了,加上你在这登仙阶上的磨练,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自然是要比之前强上不少的,这实属正常。" 说罢,便又抽出那把蓝色长剑抛到了空中。 长剑陡然变大,顾晨飞身一跃跳到了剑上,申明也明白其中意思,来到了剑旁,登上了剑背。 随即二人便消失在了此地。 ………… "前方御剑之人快快停下,否则休怪我无情了!" 在那高耸入云的高山顶峰之上,传来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只见在云霄之上,有一个明亮的繁星,向此地快速驶来,还未等到眨眼,便已临近山峰。 顶峰上的黑袍修士二人,已向其发出了最后通牒,做好了战斗准备。 只是在见到来人之时,便又像寒松一样,重新站好,目视前方 来人正是申明和顾晨二人。 顾城朝前走去,申明也从满是石子的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吸了口凉气,咬了咬牙,小跑两步,跟在了顾晨身后。 顾晨从腰间拿出了象征身份的玉牌向二人展示,并以一副傲然的语气说道: "我身后这孩子是长生长老推荐而来,需要和我进去拜见东风长老,进行入门仪式,明白了吗?" "啊,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二人错开身体,向顾晨和申明二人微微弯腰,并给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可以进入。 顾晨只是微微点头,便进入了黑袍修士二人身后的法阵之中,还未等申明反应便消失在其中了。 申明的眼睛眨了又眨,将双手抬到自己眼前揉了一揉,看看黑袍修士,又看了看他们的身后,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快步朝前走去,随即也消失了。 申明才刚刚反应过来,见到的便是另一番风景了。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即使如此,也没办法形容此地的建筑。 天空依旧湛蓝,但却更加清明了几分,空气依旧清新,却变得厚实了不少,阳光依旧明媚,却更加温暖和煦,变化还远远不止如此。 在申明的前方,还有一座广场,广场之上有着数不尽的黑袍修士。 在广场的南方,有的数排屋舍,而在其最后,有一尖塔昂然矗立。 这已经是申明能看到的最远的距离了,但他知道这地方还远不止他看到这般大小。 "师……师兄,我们要去哪呀?" "看见那座尖塔了吗?我们去那。" "哦,哦。"申明还是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 顾晨拔出长剑,一跃而上,申明见状,也踩了上去。 "这里普通弟子是不可以御剑的,不过内门倒是没这等限制,你今后要注意,明白了吗?" "啊?嗯,我知道了,师弟一定谨记。" "嗯。" "也不是很坏嘛……" "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东风长老怎么样。" "呵,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抓稳了。" 只是短短一瞬,空间就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而那座尖塔便赫然出现了申明眼前。 这尖塔高耸入云,气势恢宏,金光外放只是单单看一眼,便生出无限敬畏。 而在其大门之上,却有一金扁,异常宽大,上面还写着"外门执事堂"这五个大字。 门外还有一席台阶,台阶极长,在台阶之上还有若干看守。 顾晨走向前去,对其中一位出示了身份玉牌。 "别看了,进去吧!" 顾晨显得极为淡然,说罢,便走上前去。 申明咽了咽口水,也紧跟其后。 殿内亦是宽广无垠,其布置辉煌程度也不输殿外分毫。 而殿内后方的有一高台,高台之上有十二位身穿灰色道袍的修士站于两侧,在其末尾的中心处,还有一与韩长生一样身穿银白色道袍的老者坐于一席宝座之上。 这老者有一缕雪白的山羊胡,一袭花白的头发被其束起,倒显得格外精神。 眼睛不大,但却炯炯有神,体态不胖,却不失风度。 "弟子顾晨,拜见东风长老!拜见南风,西风,北风,一筒,九筒,一索,九索,一万,九万,红中,发财,白脸长老!" 被称为东风长老的,正是那位银袍老者。 "嗯,免礼吧。不知你今日前来,有何事呀?" "哈,弟子顾晨受家师之命,推举一人拜入外门。 "哦?嗯。" "申明,还不快拜见东风长老!"顾晨传音道。 申明为之一振,看向顾晨,这才有所反应。 "弟子申明,拜见东风长老,初次见面,多有冒犯,如有礼数不周,还望长老海涵。" "哈,无妨,反正我也讨厌那些礼数,要不然也不会申请来这外门了。" "你就是长生兄举荐的那个少年吧,嗯,倒是有些资质。" "多谢长老,弟子不敢当。" "嗯,那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否当真要加入我外门?" "一但加入了,便说明你已经踏入了修仙界,这路不比你想象的好走,充满了尔虞我诈,你想清楚了吗?" "回长老的话,弟子想清楚了,无论此路多么凶险,多么艰难,弟子都不会后悔,这是弟子做的选择。" "哈,好,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顾晨,便由你带此子去测一测灵根吧。" "是。" 第六章 测灵根 顾晨和申明二人走出殿外,一齐看向高原的天空。 "天好蓝呀,好漂亮。"申明感叹道,却无法掩藏自己内心的落寞。 "呵,好像的确如此,确实很漂亮,有时候,还真的会羡慕起那小鸟儿呢。" 二人闲聊着,尽管二人话很多,但终究还是有些无法溢于言表的忧伤。 "我们,还能再见吗?" 申明问道,有些期待。 "嗯,自然会的。" "嗯。" "师兄什么是灵根啊?" "灵根?灵根是打开修仙界大门的钥匙,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而绝大多数人都是没有灵根的。" "有灵根的人可以感受到天地灵气,同时也可以利用灵根来储存灵气,再将其转化,变成自己的灵力,以此来进行修炼。" "哦,那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有灵根就可以修炼了呀?"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灵根只是你修炼的前提,而灵根的品质则是你决定你通往终点的路途。" "上天不是公平的,有的人道路狭窄,有的人道路却无比宽敞。" "灵根分为下品,中品,上品,良品,超品和极品六种品阶,而这些品阶家便是你的修仙道路了。" "不过灵根只是决定了你通往终点的道路是否平坦,是否宽敞,却无法决定你的终点,所以啊,即使你的灵根品质再低也不要气馁,有多少天之骄子,还未突破筑基,便身死道消,也未尝不可见得。" "笨鸟先飞,大器晚成。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我们虽然天赋不及他们,但是我们要懂得努力,有些事努力过才知道,没做过你永远都是失败者,明白了吗" "嗯嗯,师弟明白了,多谢师兄", 申明点头回应道, "只是师兄刚刚说的筑基,那是什么呀?" "这只不过是修炼的境界罢了,从下至上,依次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合体,化神,炼虚,渡劫,大乘这九大境界,而每一大境界又分为十个小境界,每三个小境界分为一期,分别是前期,中期和后期,而这第十个小境界又叫大圆满或是巅峰。" "每一境界之间的实力差距不可谓不悬殊,而到了后面,又可谓是天壤之别,金丹前期的修士只需抬手便可将筑基后期修士打成重伤,而元婴期修士只需挥挥手便可让金丹期修士挫骨扬灰了。" "每一层和每一期的差距和这也差不多,不过到后面的境界的话,你就自己悟吧!" 顾晨回头看了看申明,申明也抬头望了望他的眼睛,二人的眼神再度交汇,而顾晨的眼神也已经告诉了申明,他说的绝无半分虚假。 "那师兄,你是什么境界呀?" "我?唉,修炼十余载,也只不过是个炼气十层的小修罢了。" "哦,这样啊。" 申明撅着嘴说道,可心里却想着, "也不是很厉害嘛。" 申明不知道的事是,修炼十余载便到练习后期之人已绝非常人能比了,达到筑基那你即使是天才也绝非易事。 "呵。"顾晨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 "诶,师兄,你看那个石柱是干什么的呀?上面的花纹好漂亮,地上的也是。" "看来我们到了,跟我来。" 说着,顾晨便朝前走去,申明见状也紧跟其上。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此乃我宗重地,无关人等速速离去!" 就在这声音传出的同时,一个火球便向申明二人急射而来。 申明见状,赶忙朝顾晨身后躲去,而顾晨却不动如山。 这便是修炼者了,感官均异于常人,顾晨在看到那火球的时候,就已深知那火球根本不会打到自己,那只是用来警示自己的罢了。 "弟子顾晨,受东风长老之命,带新入门的弟子来测试灵根,还望长老手下留情。" 说着,便从腰间又拿出了那枚玉牌,向前方展示。 突然,前方的空间变得极度扭曲,慢慢的竟形成了一个门,一眼看去里面尽是虚无。 随即,便从中走出了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 "这,这只是空间法术。"顾晨异常惊愕。 空间法术是极难修炼的,一方面,要求修炼者有较高的实力,另一方面,还要求修炼者较高的精神力,即使是金丹期修士会空间法术的,也是极少。 "咳咳,既然如此,那便随我来吧!" 灰袍老者冷漠的说道,说罢,便朝着石柱走了过去。 申明见此,将手抚在嘴边,小声的向顾晨询问: "师兄,为什么这些长老穿的也不一样啊?为什么东风和长生长老穿的是银白色道袍,而一筒、九筒、一万、九万、一索、九索、南风、西风、北风、红中、白脸、发财长老和这位长老穿的却是灰色的呢?" "那是因为这些长老与长生,东风二位长老的等级不同。" "嗯?长老还分等级吗?" "那是自然,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然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掌门已经有了金丹巅峰的实力,他的道袍,是金黄色的,下有八大长老,皆有金丹期的实力,他们的道袍为银白色,而达到筑基期实力,便可参加长老考核,通过者也可以获得长老称号,管理宗门的事物,领取丰厚的修炼资源,而他们的道袍便是灰色的了。" "过来吧!站在这法阵之中便,咳咳,可以了!" "是!" 申明快步跑上前去,站在了法阵之中。 "准备,咳咳,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申明刚刚说完,只见老者双手向上一抬,一股强风迅速地面攀升而起。 老者的衣物迎着风,快速的抖动着,不停的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然后,他便飞快地将手合拢,不停地掐着法诀,双唇也在快速的上下抖动,不知在说些什么,申明只觉精神恍惚了一瞬,同时还有一道强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仪式很快结束了,时间前后不到半分钟,申明却是满头大汗,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良品灵根,咳咳,资质不错。" 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好似不想让人忘记他曾来过,也好似心有不甘,不想就这样陷入沉睡,他想要绽放,想要再给这大地最后一次温暖,一丝光明,好让自己睡得不突然,好让自己明天可以早早醒来。 申明迎着太阳剩余的光辉看着顾辰,顾辰也看着申明,配合着夕阳,点了点头。 第七章 拜师 "这是你的道袍,还有这是本门弟子的月俸,你且收好了。还望你好生修炼。咳咳" 老者将一个包袱递给了申明,说道。 "多谢长老,弟子谨记。" "嗯。对了,这是《万剑剑法》此乃门派必修功法,这是《星火诀》《碧水诀》《春风诀》《战沙诀》《炼金诀》,这些都是黄阶中品功法,咳咳,你可调选一部作为主修。你灵根属火,我推荐你选《星火诀》,不过还是要看你自己。咳咳" "嗯,弟子听长老的,就要这部《星火诀》了。" "嗯,咳咳,不错。还有,这是《流云步》《清风劲》《攀天点》《流火剑法》《顺风剑法》还有《风沙剑法》,你可从中挑选两部进行修炼。" "师弟既然已选了《星火诀》,那这剑法便选《流火剑法》吧,至于步法嘛,便选这《清风劲》吧。" 顾晨看申明选的困难,走上前来,帮他选道。 "嗯,也好,那便就要这《流火剑法》和《清风劲》了,多谢师兄。" "无妨。" "既然,咳咳,你已经选择完毕,那便快些离开吧,老朽不喜欢有人打扰,咳咳" 说罢,便消失在了原地。 顾晨,站在原地,看向老者消失的地方,竟有些出神。 "嗯?师兄,你在看什么呢?" "哈,没什么,好奇罢了。" "好奇?好奇什么?" "你不懂,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什么什么打算?" "拜师呗,宗门有规定,凡刚入宗门者,均可以寻找一长老为师,向其学习和请教。" "当然,你也可以不拜,反正宗门已为你提供好了住处,你自行修炼也不是不可以。" "住处?什么住处?"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住处的地址和钥匙就在你包袱里,你可以打开看看。" 申明听到这话,也不多想,赶忙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确实有一木牌和钥匙,而木牌上面的确写着申明的住址。 申明又看了看其他东西,发现里面除了一袭黑色道袍,一瓶名为辟谷丹的丹药和8块红色的石头外,便没有了其他东西。" "师兄,这红色的石头是什么呀?" "这?这是灵石,既是修仙界的货币也是修炼所用的资源。里面有着极为纯净的灵力,可以帮助修士快速提升实力。" "这灵石啊,从下到上一次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灵石这四种。" "品阶越高,其所含灵气就越纯越多,兑换率都是1比100,而极品灵石除外。" "你这几颗啊,都是下品灵石。" "哦,这样啊,那……孬,这两块灵石就给你吧,你照顾我一路了,这两块就当作谢礼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把我顾某当成什么人了,先不说我是奉命办事,就算不是,那我也不会要你这一刚刚踏入修仙界的小毛孩的灵石……三块!" "……" "……" 申明眨了眨眼,一脸震惊,随后便是对顾晨不要脸的佩服。 他本以为以顾晨的为人和实力,自然不会看的上自己的这点灵石,说要给他两块,只是装装样子,要真给,申明还真下不去这心。 此时的申明内心极其矛盾,有一种进退两难之感。 "嗯?申师弟,怎么了,发什么呆呀,我手都举得酸了。" "额,是吗,手举得酸啦?那我帮你按摩按摩,我可会帮人按摩了。来,把手给我。嘿嘿" 申明装傻道,想叫他把灵石交出去,除非你杀了他,要不然,没门! 正所谓,要钱不给,要命他就喊,反正这旁边就是长老的住所,这顾晨也不敢杀人。 "啊?唉~不用了,申师弟,那多麻烦,你这手可金贵的很呢,给我灵石就行了。" "这老苟,我说这一路怎么对我照顾有加呢,原来是早就惦记上我这点灵石了,想吃老子,没门!" 申明,暗暗想道。 "这小兔崽子还挺财迷,真是有趣。" "额,顾师兄,时间不早了吧,你都出来这么久了,修炼也落下了不少吧,还不赶紧回去修炼,小心被其他同门反超了呀。那样我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害,这呀,无妨无妨,用上四块下品灵石就补回来了,师弟不用过意不去。" 顾晨略带笑意的说道,并且把"四块下品灵石"这六个字咬的重了几分,这下就是连傻子也听的出来了。 "喵了个咪的,这小子得寸进尺,大意了,没想到他比我还不要脸。" "正所谓,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得了精神病的,得了精神病的怕不要脸的,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 申明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箭在弦上了。 顾晨看着申明,却是极为可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么小就这么财迷,啧啧。" 申明此时已经是说不尽的尴尬,若是此时有个缝,想必在陆地上就见不到他了。 "下回啊,你一定要注意,财不外露,懂吗?" "嗯,好,师弟谨记。" 申明满脸嫌弃的回答道。 "呵,我要走了,再会吧。" "嗯?这……这就要走了吗,不等明天吗?" "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已耽误了很长时间了——" "可,可是,好吧,再会。" "嗯,再会,对了!" "嗯?" "这个长老不简单,你若拜师,便试试能否拜他吧。走了!" 说罢,便御剑扬长而去了。 申明抬头望向顾晨飞走的方向,久久不肯回神。 他只剩下自己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这茫茫的修仙大道上,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今后,他该何去何从,这是申明要面临的头等问题了。 "拜这位长老为师吗?唉,可是,我连人家怎么称呼都不知道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申明却在这万剑宗外门的街道上东奔西走,实在是这外门太大了,那住所实在不好找,不过却是买到了一瓶止咳药,同时也问道了那名灰袍老者的信息。 灰袍老者名为独孤和,大概已经有200多岁了,有筑基中期实力,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其余的便一概不知了。 转眼已到了子时,申明这才打开了门锁,推开了房门,进到了自己的屋子之中。 "天呀,累死我了,可算找到了"申明瘫坐在地上,感叹道。 随后,他将头移至了屋内,一个机灵,差点栽了过去。 只见,这屋中蛛网密布,灰尘漫天,活脱脱的一副盘丝洞模样。 申明无奈,只能将房屋打扫了一遍。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等到他打扫完毕,发现已到黎明了。 申明也不补觉,换上道袍,径直来到了测灵根的独孤和的住处。 申明的住处离这并不近,到这里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本打算直接敲门,可又马上停了下来,自己是拜师的,可万不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申明正想的出神,一道宏厚又带有一丝疲惫的声音打破了申明的思绪。 "你,咳咳,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回长老的话,弟子只是昨天发现长老有几声咳嗽,今日前来看望看望,不是有意打扰,还望长老原谅。" "哦?老朽无碍,你且回去吧。咳咳。" "弟子自知冒犯,但这里有一瓶止咳药,便将它放在台阶上了,长老若不想见人,便等弟子走了,再出来拿吧。" 说罢,申明便离开了这里。 "咳,咳,咳咳咳……哈,傻孩子,老朽的病,又岂是你一瓶止咳药能治好的。"屋中的老者自言自语道。 回到家中,申明也不多想,就服下了一颗辟谷丹。实在是他没有修为,太饿了。 申明盘膝坐在那张木制的小床上,翻开那名为《星火诀》的功法,仔细研读了起来。 这一读就是一天,但也是受益匪浅。他明白了什么是筋脉,以及灵气在筋脉中是如何运行的。 虽然他此时并没有感受到灵气。 很快就到了晚上,申明并没有修为只能睡觉。 转眼已至清晨,申明又早早的来到了那灰衣长老的屋外。 只是,那瓶丹药已不在了门外,申明很高兴。 "你来了!?进来吧,门没锁,咳咳,自己开门就可以了" 申明有些惊愕,但也不多等,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进入了屋中。 屋内的一切也被其尽收眼底。 屋内布置极为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书架,在里面还有一张床,而独孤和便坐在上面。 "你来所谓何事呀?咳咳。" "弟子……弟子确实有事。" "哦?说来听听。咳咳。" "弟子昨日研读《星火诀》确实遇到了难处,这灵气该如何感受,还望长老赐教。" "灵气,咳咳,乃世间最为神秘之物,想要感受到它的存在,首先要有灵根,这点你已经具备了。" "这第二,咳咳,便是要静心,做到心无杂念,同时极力冥想,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你可明白?" "弟子明了,弟子确实没有做到心无杂念,嗯,多谢长老教诲。" "嗯,还有其他事吗?" …… "弟子确实还有一事。" "哦?何事?" 申明极力调整呼吸,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紧张。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啊?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老朽不收徒弟。" "不,师父不收下徒儿,徒儿便不起来。" 果然,不要脸这块,申明除了比不过顾晨外,确实难逢敌手。 "那你便跪着吧。" 申明并未回答,而是真的一直跪在那里。 许久许久,太阳落山了,夜幕悄然降临。 申明依旧跪在那里,双腿早已麻木,没了知觉。 "老朽不收徒弟,你回去吧,没用的。" 申明依旧不答,静静的跪在那,独孤和见此,也不再多说,而是闭上了眼睛,打坐修炼了起来。 一夜时光转瞬而逝,二人的动作并没有多少变化。 独孤和缓缓睁开眼睛,见申明依旧在那,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感动。 他一向独来独往,哪有人如此待过他,如今竟然有人愿意拜他为师,他又何尝不愿意呢,无非是拉不下脸罢了。 "你当真要拜我为师吗?" 听到这话,申明异常高兴,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心中暗自窃喜,不由得为自己的不要脸佩服了几分。 "弟子愿意,弟子当真。" "好吧,既如此,你以后便跟着我吧。" "多谢师傅,徒儿谨遵师傅之命,请受徒儿一拜。" ………… 第八章 炼气一层 夜幕降临,几点明亮的明星点缀在夜空之上,一轮金黄的圆月,散发出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大地仿佛换了种性格,变得不再像白天那样热烈奔放,转而成了一位娇羞可爱,又充满神秘的美少女。 在那一排排屋舍的最边缘的一个角落里,烛光盈盈,虽然看不清所有物体的面貌,但配合着月光和星光也能看个大概。 院子不大,里面还有一棵挺拔高大的杨树矗立在其中,房前有一把扫帚,应当是用来扫庭院的,里面还有一个菜园,不过却杂草丛生。 在菜园旁边,还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放置了一个木桶,不过从那木桶颜色和完好的程度来看,这房子应该许多年没人住了。 其他的地方便是有些发绿的青石板地,映着微弱的烛光,倒也显得古色古香。 房子不算大,还有些破败,里面有一副桌椅,桌子上有一盏烛台,烛台插着一根燃烧的蜡烛,那烛火轻轻舞动,微弱的火光却也将半个房屋照亮了。 在这张桌子的后面,有一张小床,床上有一位身穿黑色道袍,面部微红,双眼轻闭,双唇微抿,双手轻轻放于双膝之上,手心朝上,拇指与中指微掐之人,盘膝坐着。 "诶,怎么还是感觉不到啊?师傅明明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烦死了。" 此人正是申明。 申明,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好像犹如灵光一现般,像是想通了某个环节一样,豁然开朗,重新盘膝坐在了床上。 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探出了头,就如刚刚睡醒般伸着懒腰,凉爽的清风吹着小草,小草纷纷挺起胸膛,抖擞精神,在这清风中翩翩起舞。 在这破坏的小屋中,申明正盘膝而坐,他神情严肃,呼吸平稳,显然已进入了忘我之境。 一呼一吸之间,频率始终未变,此时的申明能明显的感受到在他的体内有一团气,这团气极有灵性,每当申明想去控制它移动时,他就极力反抗四处乱撞。 申明也因此疼醒了好几次,而每当申明放纵它,让它自己移动时,它反而又停了下来,没有了任何反应。 申明一呼一吸,一呼一吸,逐渐睁开了眼睛,此时的申明一反常态,失去了往日的开朗,转而变得严肃认真,拿起一旁的《新火诀》,随手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将其合上放在一旁。 申明又重新闭上双眼,再次进行着无聊的呼吸,可是这便是仙家说的吐纳了。 不知过了多久,申明又再一次感受到那团神秘的气,而这一次,申明并没有直接控制它,而是像哄襁褓中的婴儿睡觉般,安抚它,温养它,引导它缓缓游过全身。 就这样,太阳不知升了多少次,落了多少回,原本那被擦的干净的桌子上,又重新布满灰尘。 本来一切平静,但突然申明身上透出层层红光,围绕全身不断翻滚,扩散,申明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豆大的汗珠从其下颚滑落,滴落至了他的衣领。 申明极力控制,但又好像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那红气继续翻滚,继续扩散。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太阳也即将落山,那团红气也不再翻滚,申明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伴随着"呼"的一声,申明也睁开了刚刚那禁闭的双眼。 申明趴在了床上,像是溺水又被抢救上岸一般,拼命的掠夺着充满劫后余生般芬芳的空气。 "好险,下回……下回千万不能再贪功冒进了,差点……差点就要和这世界说再见了,不应该是没机会说再见才对。" 申明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不过嘛,嘿嘿,这应该就是练习一层了吧!" 说罢,申明便将右手伸出,手心朝上,随即一股红色气流在右手盘旋,煞是好看。 可不会有人知道,就是因为他手上这一股气流,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他引导那团灵气做最后一周天的游走时,遇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越过的屏障,她好似一堵宽厚的城墙,无论申明如何努力,终究无法将其穿过。 随着时间和对这堵墙的了解不断加深,申明也愈加确认,这正是功法上所说的进入炼气期的必须突破的屏障。 突破了,则生,进入炼气期,踏上修仙大道,而没有突破,则是死,让世人将你遗忘。 不管是谁,都只有一次机会,成败均在此一举。 也正因此,申明才慢慢摸索,慢慢试探,生怕出现差池,害得自己饮恨西北,终于在观察的第十天,也就是今天,申明寻找到它的一瞬的薄弱,鼓起勇气,猛烈撞击为自己寻得了一条生路。 他受够了别离,受够了饥寒交迫,受够了人情冷暖,他不想失败,他不能失败,他要活下去,他要为父母活下去,他要为自己活下去,他不能死,他还有大仇没报,就是这股信念让他忍住了痛苦,找到了打开修仙大门的钥匙,使他踏上这条修仙之路。 那如同火焰般的气流在申明右手上盘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凝实了起来。 再看去,这正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申明手中熊熊燃烧。 可申明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的神情,反而还有着一抹难以言说的笑容 "这下也算是挤进修仙界的门槛了,三天,用了三天时间,总算是成功了。" 但马上,申明那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只见他双眼眯得很紧,只露出了一条如发丝般的缝隙,鼻沟也被在眼角与鼻子连接的地方挤的不复存在。 随后,申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下床,就像是角斗场上的蛮牛见到红布一样径直冲向了水井。 由于奔的太快,申明一个不稳,竟险些跌倒在地,但他也来不及顾及那么多,便将木桶用绳子绑好,舀起水来。 只不过水桶有些损坏,当水被舀上来的时候,便已经所剩无几了,申明也不管不顾,直往自己身上浇 时间一分分流逝,申明半跪着用手扒在井口,嘴上还如死里逃生般的大口喘着粗气,不停的念叨着: "天,呛死我了,难怪师父让我在修炼的时候,先弄好洗澡水呢。" "感情这功法上说的害死大部分修士的这层屏障,并不是我想象的这么简单,竟然藏的如此至深,差点就一命呜呼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听师父的话。" 灵气乃是世间至纯之物,想要容纳灵气,也要保持自身的纯净,做到身体中没有半点杂质。 炼气所炼之气,正是天地灵气,而人生于世俗之中,其身体早已不再纯净,自然是无法容纳得了灵气的。 所以,想要修炼就必须清除自身杂质,而想要除去自身杂质就必须洗经伐髓。 而这突破炼气期的这一个过程便是洗经伐髓了。 也正因此,申明身上才充满了恶臭。 次日清晨,申明早早的就来到了独孤和这里,不过想来也是突破炼气期这种事,也的确是要让身为人师的独孤和知道一下。 ………… "什么?你已经突破练气了!这么……咳咳,慢。" 独孤和强忍心中的震惊,在心里念了三遍清心咒,才将那颗浮躁的心安静了下来,挤出了一个"慢"字。 申明听到后,脸上流露出几分失落的神情,本以为自己三天突破练气期应当是很快了,没想到师父他老人家眼里依旧是慢的可怜。 "徒儿愚钝,让师父失望了,但徒儿一定努力,定然不会让师父再失望,还望师父不要生气,气坏身子可不好。 "呃……额,好,哈……哈哈,为师能有如此听话懂事的徒儿,自然不会生气,好徒儿突破了练气期为师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哈哈。" 独孤和此时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了,实在是申明修炼的速度过于之快,根本不是良品灵根所能展现出来的修炼速度。 若不是自己工作30载从未出现过差错,所建立出来的强大自信,独孤和真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失误,给申明测错了灵根,埋没了人才。 不过即使真的是自己出现了错误,也绝对不会对他人提及。 毕竟能收一个天才当弟子,是绝对不会再放出去的。 但独孤和所不知道的事,顾晨为了捉弄申明,将他带到了惩罚犯了错误的修士才会经历的洗仙阶之上。 并且还让没有丝毫灵力的申明走了一少半儿,这才让申明锻炼出了强大的精神力,修炼速度的提高也就见怪不怪了。 独孤和看向申明点了点头,接露出了一副肯定神情,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摸向了左手的戒指。 随即,一柄红色长剑和一本书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独孤和看看他手中的长剑,又翻了翻手中的书,将它们一并递给了申明。 申明被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有些失神,但马上又回过神来,将双手举至身前,接过了独孤和手中的书和剑。 这剑锋利无比,气势逼人,剑身为红色,却不知是何种材料所铸,但看其成色,也知道它绝非凡物。 再观那本书,上面竟写着"焚莲剑法"四个大字,只看书的材质,便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剑法了。 申明看着这红色长剑还有这功法,显得极为激动和痴迷。 独孤和看着申明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剑名为"火虹",乃是为师外出游历之时,偶然从一修士手中所得,看其品阶不错,便留了下来,可万不要小看它,这可以是一柄中品法器,用起来也是威力无比呀。" "徒儿自然不会,师父赠徒儿至宝,别说是一柄中品法器,就算是一块烂铁,徒儿也当好生留着,断然不会嫌弃。" 申明义正言辞的回应独孤和。 "哈哈,好好,有你这句话,为师便放心了,咳咳。" "这本《焚莲剑法》你也得好生修炼,这可是一本玄阶中品武技,你入门时选择的那本今后便没有必要再练了,那是浪费时间,《万剑剑法》倒是不错,可以一练。" 独孤和话音刚落,申明便"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多谢师父,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如此,这一天便在独孤和对申明的悉心教导之下度过了。 申明这一趟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仅得到了一柄中品法器,还得到了一本玄阶武技。 仙家的武器一般分为法器,灵器和法宝这三大类。 灵器和法宝的功能大体相似,不过灵器是锻造而成,法宝是由天地所孕育,孰强孰弱自不必多说。 并且法器,灵器,法宝也都有品阶之分,从下至上依次是,下品,中品和上品,一品更比一品强。 申明回到了家中,刚推开大门,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就在他的目光前方,有一位长发飘飘,身穿红袍,头戴玉簪的女子背对着他。 许是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女子也扭过了身来。 二人目光悄然对视,皆露出了一副仿佛像是相隔两地的情人,许久未见的模样。 "灵灵!" 申明大叫道。 女子眼中闪着泪花,朝着申明跑了过来,申明也不多等,张开双臂,便也向着她跑了过去。 这女子正是邹轩灵。 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眼中尽是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你还知道我是谁呀,都没来看过我,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邹轩灵红着眼眶,对申明略带娇气的说道。 "不会的,我不会忘的,这辈子都不会。" 二人紧紧的拥抱着,没了话语。 第九章 《万剑剑法》开剑式 西边的天空由湛蓝变得火红,原本火热的太阳如今变得娇羞起来,把群山当作了面纱,只露出了半边脸来。 二人就站在这余晖之下,许久许久才松开彼此。 "你怎么来了?" 申明柔声细语声的说道。 邹轩灵俏脸微红,气鼓鼓地说: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这申明大修士可真是厉害了,进了外门都不想见我了。" 申明对此也只能尬笑两声,予以搪塞。 邹轩灵见申明如此,也只是略带无奈的瞟了他一眼,然后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本不薄也不厚的书,递给了他。 "孬~这是《烈焰天心诀》玄阶下品功法,这可是我求了半天我师傅,他老人家才给我的呢!"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 申明有些微怒的说。 "嘶——你说什么?要还是不要?" 说着,邹轩灵周身气势陡然爆发出来,直逼申明而来。 申明也没想到这才短短十天不见,邹轩灵静变得如此厉害,比起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再问你一遍,要还是不要?" "要——要!嘿嘿。" 申明还笑着,那本功法便已经消失在了邹轩灵手中,为此让邹轩灵也是吃了一惊。 "这可是灵灵大美女给我的,可得当成传家宝,好生供着,怎么可能不要呢?是吧,灵灵,嘿嘿。" "哼,算你会说话,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师父又要骂我了,拜拜。" 说罢,便转身丢出一柄淡蓝色长剑,抛入了空中。 "什么?什么叫"又"你说清楚!" "嗯?没,没什么,哎呀,我得走了,拜拜了。" 长剑被抛入空中后,迅速变大,转眼就有了人高。 "这,这就走呀,别呀,多待会呗,我好想……你……" 申明这个"你"字咬的极轻,然后便戛然而止,再没了后话。 "嗯?想,想什么?" "没,没什么,就想让你慢点,哈……哈……哈哈。" 邹轩灵白了申明一眼,道了声"哦"便踏上长剑,飞入了天空,期间还不时回头看着地下,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才扬长而去。 申明将功法攥的极紧,笔直的矗立于那落日的余晖之下,直到夜幕降临才一脸失落的回到了屋中。 申明回到屋中,又做了点饭,吃过后,才盘膝坐在床上,摊开了《烈焰天心诀》,修炼了起来。 修炼者达到某一境界之后,便可以用吐纳来代替吃饭,但申明离这一境界显然还有很远一段距离。 翌日,太阳还没升起,申明便已经来到了独孤和这里,练起了剑法,而他所练的剑法,并非是那玄阶武极,而是只有黄阶上品的《万剑剑法》 "师父说过,《焚莲剑法》过于深奥,以我此时对剑道的领悟并不足以修炼,反而是这黄阶上品的《万剑剑法》不仅极易修炼,而且练成之后不仅威力强大,对于打好基础也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申明起初的确是连最基本的劈,砍,刺都做不好,但经过长期练习,又经过独孤和的不断示范和指点,用了三天时间才终于做得流畅了一些。 就这样,申明没日没夜的练,日复一日,终于掌握到了一点剑招的要领。 独孤和见时机成熟,便向申明展示了《万剑剑法》的第一式"开剑式"。 只见独孤和左手抓着一柄插入剑鞘中的玄铁宝剑的剑鞘,放于左腰际,右手手持剑柄,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明明刚刚此处还一片寂静,无风无雨,只是一眨眼,便狂风大作。 独孤和的长袍随风舞动,犹如在广阔的海洋上的波浪一般,煞是壮丽。 突然,独孤和衍眼神陡然一凛,一道道凛冽的剑气骤然迸发,显得极为粗犷。 独孤和的身影在空中不断变化,玄铁宝剑在空中不断挥舞,一道道剑气不断的形成与消失。 他一会儿在地上,一会儿又跃至空中,那矫健的身姿看着与那两百岁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 狂风肆虐,尘土飞扬。 随着一股劲风袭来,才终于收起了长剑,站于院中。 院中还有几片树叶缓缓飘落,刚刚飞扬的尘土也回到了地上,肆虐的风也归于平静,一切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独孤和此时却是呼吸平稳,丝毫看不出刚刚还有如此剧烈的运动。 "看来几成?" 独孤和一副淡然。 "回师父,看了六成。" "嗯,不错。" 然后,又补充的说道: "我刚刚所演示的只不过是《万剑剑法》的开剑式,但威力却丝毫不差,你要记‘以气化剑,以剑拖气,挥剑流水’,这剑法便算是练成了。" "还有,你要记住,天下没有弱的剑法,只有弱的剑修。" 声明如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如此便好,你先下去吧,好好修炼,哦,对了,为师这几天要出去一趟,别忘了十天之后你的月俸。" "是,弟子知道了,弟子告退。" ………… 申明回到了家中,回想着独孤和所演示的剑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好不厉害。 于是,自己也照着独孤和的样子,和功法上的图示及描述,加上自己的些许理解,修炼了起来。 申明只练了一小会儿,只觉得效果甚微,便突然想到了独孤和所说的话。 "以气化剑,以剑拖气,挥剑流水"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申明盘坐于地上,脸上露出了几分凝重,显然是在思考着。 "以气化剑……这和功法上所说的将领起熔炉健身好像极为相似,可以剑拖气呢?" 申明抓耳挠腮,一副惆怅的模样。 夜幕降临,稠密的繁星一闪一闪的,加上那轮金黄圆月,让夜空显得极为漂亮,和煦的风吹过申明的脸颊,申明躺在院中很是悠哉。 突然,申明站起身来,犹如灵光乍现,激动地大叫道: "对呀,哈哈,原来如此,我怎么现在才明白。" "以气化剑,以剑托气,挥剑流水……不就是将灵气融入剑身,因为是用来攻击的,定然要有剑形,所以是以气化剑。" "而以剑拖气,自然是将融入剑身的灵气,汇聚于剑的一点,用剑来作为其中的容具,来做到名气外放。" "这挥剑流水,便是让我一气呵成,不要停顿而已呀!"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只不过是这《万千剑法》的口诀而已,不过才短短12个字,竟然将这长篇大论概括的如此全面,也着实厉害。" 申明如释重负,又笑道: "不过想来也是,这《万剑剑法》既然是修剑的基础,而修剑最基础的想来也是练气了。" 说罢,申明便毫不含糊的拿起手中的长剑挥舞了起来。 第十章 抢劫(一) 申明自掌握《万剑剑法》开剑式以来,已有十日有余,如今这剑耍的也是有模有样。 时间正是清晨,申明便早早的踏上了去往仙事堂的路上。 仙事堂位于居住区往南的方向上,工作顾名思义正是办理修士日常事务。 比如发放任务,举办比赛,申请决斗,购买丹药,购买法器亦或是灵器之类的,以及领取修士每月的修炼资源,也就是月俸。 而申明此行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他这入门一个月以来的月俸了。 按照万剑宗的规定,外门弟子月俸是十块下品灵石,一颗小培元丹以及一株九阶灵草,月俸不可谓不丰厚。 这灵石既可以用来提升修为,也可以充当货币,用途极为广泛。 小培元丹的价值就更大了,不仅可以用来修炼,而且对巩固修为也有不错效果,价值更是达到了十块下品灵石一颗。 同时,这小培元丹也是用来衡量一位炼丹师的品级的标准。 一般的炼丹师评级所炼制的丹药都会选用小培元丹当作对象,这是因为炼制小培元丹所需的灵草极易获取,且价格便宜,成本也低廉。 那些说炼丹师有钱的,不缺钱的都是外行。 炼丹师的品阶从下到上一次是九品至一品。 想成为炼丹师,首先要参加炼丹师的考核,而炼丹师考核,就是要炼制出与你相对应品阶的丹药。 不管是什么丹药都可以用来评级,可是成丹的几率可谓是低的离谱。 效果越好的丹药就越难成丹,即使是最简单的小培元丹,一锅里那面能成个上个三颗,也算是这炼丹师不简单了。 而想要炼制效果丰富的丹药,光是灵草就是天价,更别说练习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六阶以下的炼丹师,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而六阶以上的嘛,凤毛麟角毫不为过。 当然,这九阶灵草品阶自然是最低的。 虽然此时正值中午,但申明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仙事堂早已是人山人海,因为外门弟子穿的是黑袍,所以看上去说是一片乌云落在地上也是没有一丝不对。 申明自然也成为了这乌云中的一员,许是自己以前四处流浪培养出一些难以言说的危机意识,申明能明显的感受到有几双如贪婪的恶狼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申明下意识的环了环四周,四周依旧人声鼎沸,没什么异常。 显然,眼睛此时已经靠不住了,申明也知道这一点。 他可不会傻着真去相信自己的眼睛,多年的流浪告诉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极为愚蠢的行为。 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而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同样的道理,你的耳朵所听到的依旧不能相信,因为那些话都是由人的嘴说出来的,而人的嘴却是由他的大脑和心控制的。 声明从不相信表象,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即使他真的错了,他也为此深信不疑。 自从家破人亡,四海为家以来,声明从未相信过任何人,包括韩长生,包括顾晨,包括他师父,也包括……邹轩灵。 他之所以对韩长生尊敬,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之所以对顾晨表现的友好,是因为他有求于他,之所以对独孤和表现的敬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师父,自己还未学尽他的技艺。 至于邹轩灵,申明也不知。 没错,申明也不知道对邹轩灵到底是何种情感,为何会对她那般温柔,是因为她美若天仙?是因为她实力强大? 还是……还是因为自己喜欢她。 申明对此也极为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四周的那几双眼睛依旧在盯着他,为此,申明也只能躲在人群之中暗中观察。 申明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的他内心也陷入了苦苦的挣扎。 "他们究竟是谁?他们为何盯着自己?他们图什么?图财?可自己却一贫如洗?图色?更加可笑,自己虽然穷,可买个镜子的钱还是有的。" 申明左右环顾,目光更加警惕,丝毫不敢大意,唯恐露过一丝蛛丝马迹。 "莫非是有人指使?可自己刚刚入门,除了那几个内门的,认识的,就只有独孤和了。" "独孤和的话就更加不可能了,自己从未惹他生气,再说以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指使别人,想杀自己,他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申明沉思着,可对四周的观察却丝毫不敢松懈。 四周依旧没有什么异常,为确保安全,申明的右手缓缓的抓向了自己的左手上"火虹"的剑柄。 可正当他抓住自己手中的"火虹"时,却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申明瞳孔放的极大,目光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火虹,嘴巴抽搐着。 握着"火虹"的手也在不断的颤抖着,双眼的目光又慢慢的移至前方,脸上也露出几抹无奈的笑。 申明表现的很害怕,但此时他却极为清醒。 "是火虹,绝对是火虹,这可是一柄法器,一柄中品法器!!" 此时的申明如梦初醒。 "该死!该死!该死!!自己竟然犯了兵家大忌,财不外露!" 此时的申明极为懊恼,恨自己为何忘了顾晨所言,恨自己为如此大意,可恶啊。 此时此刻,申明竟对之前的顾辰有了些许改观,但事已至此,申明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去对他表示敬佩之情了。 当务之急是,申明应当如何摆脱困境,才不至于丢了性命。 杀人夺宝这件事,独孤和时常讲于申明听,而申明也时常能看见许多尸体横铺于街头之中,可那时的神明觉得自己一穷二白,而且有独孤和保护,被杀的那个人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如此也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申明已经开始恨了,他恨独孤和,他也恨自己。 他恨独孤和为何要将如此重宝给予他,给他招来杀身之祸;他也恨自己为为何如此弱小,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保护不了。 这就是修真界,弱肉强食,成王败寇,强者独尊,没有人性,有的只是算计和力量。 "要不……要不我将剑送出去?不行,我舍不得,可是命都没了……" "要不我制造些混乱乘机跑出去?这也不行,我刚刚修炼,他们的实力一定比我要强,再加上他们人多,一定跑不了。" "还有眼前的这些人,到时候一看见我有法器,指不定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申明不断的想着办法,又不断推翻自己的办法,时间过去了很久,太阳也移至了正南,申明早已汗如雨下,头上也青筋暴起。 轮到申明拿月俸了,可是他却迟迟不肯上前,人群之中也有几人已经不耐烦地催促他,而这几人也引起了申明的注意。 但很可惜,这几人并不是盯着申明的那几双眼睛的主人。 显然,猎人都很沉的住气。 申明还是走上了前去。 "你好,请出示你的身份玉牌,然后放入你眼前的这个光团中就可以了。" 一位极为漂亮的女子,微笑着向申明示意道。 很明显,这女子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并未将申明此时的表情放在眼里,因为他已经见过太多杀人掠货的事情了。 万剑宗对于杀人夺宝这种事是非常赞成的,因此也没有设立专门的门规去约束。 这也给了一些修炼资源缺少的修士了一些机会,而那些被杀的,自然都是废物,也就没什么必要再去追究什么了。 申明木讷地将腰间的玉牌解了下来,放入光团之中,随即,一道温暖的光芒将申明的手包裹了起来。 "身份确认,外门弟子,十块下品灵石,一颗小培元丹,一株九阶冰灵草,请收好了。" "哦对了,检测到您是新入门的弟子,还会赠送你一个小型储物袋,有三立方米的空间哦!" 声明看着那女子的微笑,心中却是冷静了几分。 也许这就是微笑的力量吧! 申明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将灵石,丹药以及灵草收到了储物袋之中,又迈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柜台前。 申明的背影有些孤独和落寞,这一切都被那女子看在了眼里,她摇了摇头,脸上的微笑却用来迎接了下一位修士。 申明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他的双眼瞪得老大,双手不停地颤抖,他已经找到了,没错,他找到了! 那些人就在他正前方,距离虽远,但他们的目光却与自己有了激烈的碰撞。 申明将储物袋握的很紧,血管清晰可见,满脸愤怒,眼睛没离那些人一丝一毫。 突然,申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冲回到了柜台前,他没管那女子旁边的一众修士的惊愕的表情,直接将储物袋中的东西倒在了柜台前。 "暴血丹,爆血丹,我要暴血丹,快,给我,给我!" 申明显得极为疯狂,面部的表情极为扭曲,像是一个疯子,眼中充满了狠励。 "抱歉,这是禁药,我们不卖。" "不卖?" 申明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绝望。 暴血丹是申明从他师父口中得知的能在短时间提升实力的丹药,如今,他这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申明也想过跑,可他根本不会法术,想跑,只有通过符箓。 可他也了解过以他炼气期可以催动的符箓之中,只有神行符和瞬移符两种。 前者只是加速,对于那些修士来说,肯定是跑不赢,而后者又太贵,他却买不起,所以他只能战斗。 声明缓缓闭上双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又缓缓睁开,这次他变得极为冷静。 "请问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实力暴涨吗?" 申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子一刻也不移动。 "呵,自然是有的,冲血丹,五块下品灵石一颗,若是加上这颗小培元丹的话……你能买两颗。" 申明的面部表情又变得狰狞了起来,犹如一头见到猎物的野兽,表现的极为贪婪,脸上还有一抹阴狠的笑容。 "好!哈哈,就两颗!" "给,你的冲血丹,不过要注意,这丹药虽然能提升实力,但……" 女子话还没说完,申明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手中的丹药抢在了自己手里,径直离开了柜台。 正值中午,太阳的光芒却显得萧瑟,徐徐的清风变得凄凉,本在微风中微微摇曳的柳枝也如同一位舞姬一般,为那将行的战士献上最后一支舞蹈。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第十一章 抢劫(二) 申明离开了仙事堂,身后的原本黑压压的人群如今也只能看见星星点点。 道路两旁的修士远没有之前那般繁多,应当是拿到月俸的都回去修炼了,而没拿到的,还在仙事堂前苦苦等待吧。 申明看到如此清冷的街头,心中的冷意又盛了几分。 身后的那些人,依旧在跟着他,申明也能感觉得到,那些人离他并不算远,只有大概十到十五步的距离。 申明表现的很谨慎。 十五步,以申明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让自己在还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丢掉性命,一剑封喉,不是难事。 申明不敢回头看,一旦回头必然停顿,一旦停顿,必然露出破绽,欲擒故纵,深得其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上策。 可这是徒劳的,在那几位猎人眼中,申明早已变成一头待宰的羔羊,无论如何挣扎依旧逃脱不了被摆上餐桌的命运。 申明走的慢了,他不敢再快了,前面便是居住区,那里人虽然多,可大多都是在屋中,这也让这里变得更加僻静。 申明自然也不敢在街上动手,他可不指望那伙修士能助他一臂之力,相反,一旦看到他手持中品法器,实力还如此弱小,指不定还会反咬他一口。 在山下的时候,申明害怕的鬼,是妖,是魔,而如今才知道,人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生物。 申明平稳了下呼吸,将那紊乱的思绪理得清楚了些,左手拇指推开了长剑,右手拔掉了装着冲血丹的药瓶的瓶塞,做好了战斗准备。 准备劫杀申明之人见猎物即将进入自己的陷阱,脸上都不自觉得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 他们一共有四个人,也算是万剑宗小有名气的四人帮,大哥名为张春有练气三层修为,老二叫王夏,老三叫李秋,老四叫赵冬,各有练气二层的修为。 当然,他们对申明这只肥羊已然是势在必得。 片刻,申明走进了小巷,那张春四人见此,也推开了腰间的佩剑,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剑柄上,准备袭杀申明。 申明对此自然心知肚明,战斗一触即发。 ………… "噌——噌——" 一时间,剑光闪烁,刀光剑影,四把长剑骤然朝着申明攻杀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申明反应也极为迅捷,自听到长剑的破空声,便一个转身,瞬时抽出长剑,一个横劈,竟是将那袭来的四把长剑陡然弹开。 张春四人也着实没有想到申明竟有如此反应,为之一振,也便退了开来。 正当张春四人感慨申明有如此力量之时,只听其中一人失声大喊: "冲……冲血丹,这小兔崽子竟然服用冲血丹!" 说话之人正是王夏,只见他手捂着嘴巴,可还是能从手掌的缝隙中看见那嘴张的其大无比。 "冲血丹?疯子,他不要命了!?" 李秋听王夏说完也惊呼道,样子不比前者好看多少。 只见申明双眼通红,布满血丝,脸上手上青筋暴起,模样甚是可怕。 此时的神明能明显的感受到正有一股狂暴的气流在其体内肆意的流窜,虽然痛得要命,可也舒服的很,这也使自己的力量强了数倍。 此时申明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 "冲血丹,呵,这小子倒是很敢啊。" 张春开口了,脸上一副戏谑的精神情。 "服用冲血丹,实力高强者,跌境;实力低下者,很可能伤了自己的根基,也可能命丧黄泉,这小子以如今的实力服用冲血丹,以后修炼可是难上加难了。" "大哥,还跟他废什么话,他一个人,即使吃了冲血丹也顶多不过练气三层,我们有四个人,还怕他?"赵冬不屑的说道。 言罢,那三人紧盯着张春,直等其下令,好像是能张春一旦开口,他们便会冲上前去,将那申明撕烂一般。 张春点头示意,意思表达的极为明显,三人自然也懂得其中道理,一个箭步,全部飞身上前,朝着申明杀去。 三人脸上全部面带阴笑,完全没将此时的申明放在眼里,对接下来的末日竟全然不知。 申明怒目圆睁,见到三人朝着自己杀来,也毫不慌张,反而还露出了恐怖而狰狞的笑容。 "锵——锵——" 刀剑碰撞,火星四射。 王夏速度较快,率先来到申明面前,他见剑锋向前,朝着申明疾刺而来。 申明见此,左手将那剑鞘迅速提起,还未等王夏有所反应,那剑鞘便已将来剑套住,王夏自知大事不妙,可此时松间也为时已晚,只得闭眼等死。 申明也毫不含糊,见自己的剑鞘已将王夏的长剑套住,右手也以极为迅疾的速度将火虹滑向了王夏的脖颈处…… "锵——" 剑与剑碰撞的声音再次传来。 只见李秋将剑挡在了王夏面前,与申明的火虹来了一次激烈的碰撞,声音之大就连张春也为之颤抖一下。 正在此时,赵冬也来到了战场之上,见申明双手不能并用,一个侧砍,砍向了申明。 申明见状,眼神陡然一凛,右手的火虹顺势从与李秋对抗的长剑落下,同时向着赵冬的来剑横砍而去。 此时左手也从王夏手中的长剑中脱离,在挡住赵冬的同时,又以左腿为轴,右腿一个侧踢,踢向了王夏,李秋二人。 王夏和李秋见状也不迟疑,自知不敌,便抽身后退,重新寻找战机。 赵冬见到二人抽身退了出来,自己也知道敌不过申明,好汉不吃眼前亏,顺势的从申明那强烈的一剑中也退回了二人身边。 再观此时三人,早已汗流浃背,喘息不断。 三人断然不是累的,之所以如此,大致是因为没想到眼前的猎物竟有如此实力,差点让自己丢了小命,虽然吃了丹药,可所展现出来的反应以及力量,也绝非是炼气三层该有的实力,这力量反倒像是炼气四层或是五层才有的样子。 他们几人自然不知,申明经过登仙阶的历练,精神力和肉体早已突破常人界限,这也让冲血丹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再加上一次吃了两颗,这才让申明直接到了练习四层的实力。 "我阙……这小子也忒邪门了,吃了丹药也不至于牛敝到如此地步吧,简直就是小母牛坐飞剑——牛敝上天了呀!" 李秋看向自己颤动的右手,表现的极为震惊,与刚刚交手时的不屑,已然判若两人。 而赵冬和王夏二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张春见状,摇了摇头: "废物。" 这话说的虽然极为难听,犹如一道利剑直插王夏三人心头,可他们却是低下自己高傲的头,没有任何反驳。 "你很不错,也很勇敢,也很敢拼,我也很欣赏你,只是,呵……真为你感到可悲……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野狼剑法!" 随着一声暴喝,一道如同狼一般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申明扑来。 速度之快在常人眼中好比一道闪光,可在申明眼中却犹如龟速,这赫然是冲血丹带来的强大视觉。 "万剑剑法!" "呼——呼——呼——" 一时间,风云突变,狂风暴起,原本僻静的角落也在此时变得嘈杂起来。 "咣——锵——锵——" 剑与剑的碰撞带来巨大的巨响,振聋发聩。 一次次的撞击,一声声巨响,从未间断。 申明和张春的速度是极快的,在王夏,李秋,赵冬三人看来,他们二人持的不是剑而是两道闪光。 二人斗得越来越快,而胜负也就在这一瞬之间。 "不好,大哥有危险!"三人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张春便倒飞出去,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胜负已分。 "这……这怎么可能?" 张春惊慌失措,面色惨白。 "呵,没什么不可能。死吧!待会儿那三人也会去陪你的,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 此时,王夏三人也疾驰而来,可为时已晚。 张春看着三人,眼神逐渐低落了起来, "若是有来生,如果还可以,我会对你们好些的……" 张春显得极为后悔,他没有想到,眼前的猎物隐藏的如此之深,忙活了半天,到头来猎物竟然变成了自己。 "好一招扮猪吃老虎呀!哈哈!" 张春仰天长啸,可却显得极为凄凉,看着朝着自己落下的宝剑闭上了双眼,一滴眼泪也从他眼角向着脸颊缓缓滑落。 "呲——" 一道鲜红的长线划破了天气,而此时的申明的长剑也变得更加艳丽,增添了几抹鲜红光泽。 "大哥——!" 王夏大叫一声,声嘶力竭。 "大……大哥!啊,拿命来!" 李秋不管不顾,脚步确实更快了几分。 "疯猫剑法!" 李秋挥舞长剑,而这剑也如其名般精巧灵活,只是在申明眼中,依旧是破绽百出。 手起——剑落。 李秋也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王夏崩溃了,拿着手中那把光泽黯淡的剑奔向了申明。 赵冬见此却是摇了摇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掉头跑去。 赵冬此人心思极为缜密,自从加入张春三人以来,凭借自己的机智从不以身犯险,而那第一次交手便是他有意为之。 如今己方大势已去,赵冬自然是不会白白送命,同王夏李秋一起向着申明奔杀只是做做样子,如今掉头逃跑才是真情实意。 "呲——" 王夏也死了,只是他临死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被平日里情同手足的兄弟所出卖。 赵冬逃了,却被申明看在眼里,随着一抹冷笑,便如同一道闪光,激射而出。 ………… "呼——呼——呼" 此时的赵冬,大口喘的粗气,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快意,殊不知危险已然到来。 "哈,笑死我了,这两个二百五,张春这老蹬都嗝屁了,还往前冲,啧啧,唉,还是活着好啊,哈哈哈哈。" "是啊,还是活着好。" "害,就是说嘛,这位兄台也有如此见……解。" 赵冬话刚说一半,便戛然而止,此时他面色惨白,双目圆睁,满脸竟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突然,赵东跪在了地上,也不管申明在他的什么方向,头却砰砰的直往地上撞,即使已经血流不止。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爸爸!爷爷呀!饶了孙儿吧,孙儿知道错了,孙儿再也不敢了。"赵冬泪流满面,见申明没有答复,也没有杀了自己,于是又哭道: "爷爷……爷爷,孙儿错了,孙儿知错了爷爷,孙儿保证没有下回了啊爷爷。" 赵冬哭的昏天黑地,边哭边磕着头,边磕着头边向着申明扭着身子,那狼狈的模样着实好笑。 "哈哈,好,那便……" "嗯?" "呃——" "那便……那便去黄泉路上给你爷爷他老人家道歉去吧!" 申明看着赵冬,眼神之中更加厌恶,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将尸体用一只手提了起来。 又用另一只手调转灵力,抹尽了血迹,飞身不知去了哪里。 转眼申明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将那赵冬的尸体扔到了地面上。 此时的申明已经明显能感受到自己胸口有一股钻心的痛,正越来越大,直往自己全身扩散。 很明显冲血丹的药效就要过了,申明看着眼前的尸体,心中极为抵触,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可回过神来,也确实慢慢罪恶涌上心头,同时还叫自己先去恶心的感觉。 申明自知时间不多,便赶紧抓紧时间摸尸。 也不知道什么有用,什么没用,只要是个东西一并拿走,就连那死人的衣服也不放过,裤衩子自然也是如此。 装完后储物袋的空间也所剩无几了。 疼痛感越来越强,但申明却没有遁走,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 申明强忍着那股钻心的痛,调转灵力,撒向了那道道风干的血迹,又找来一些柴火,将四具尸体扔在上面。 随即,申明手掌之中便出现了一团如同火焰般气流,声明大手一挥,那气流飞向柴火,柴火陡然生起熊熊大火。 申明见状,欣然一笑,然后又跪在地上,着实有些另人猝不及防。 而此时的申明的态度与刚才那凶神恶煞简直判若两人。 "抱歉了,抱歉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怨恨我呀,千万不要呀,千万不要来找我呀。" 说着还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时间过去了很长,那股钻心的疼痛差点申明站不起来。 此时的申明满头大汗,看见那四堆骨灰,又是一道灵力旋风,将其扬在了空中。 于是……于是又拜了一拜…… 身上愈发疼痛,申明一手扶地,一手抚胸,踉跄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扬长而去。 第十二章 修炼受阻 "噗——" 一口鲜血犹如火山喷发般,从申明口中喷射而出。 鲜血为地面嵌上了一道道鲜红的美丽条纹,一股血腥的气息也随之弥散在了空中。 申明匍匐在地上的那滩鲜血前,眼中布满了像蛛网一样的血丝,口中的鲜血也伴随着唾沫一起被拉成了丝垂了下来。 "呼——呼——" 申明缓慢的呼吸着,气息有些微弱。 此时他身后的门还敞开着,和煦的阳光已不再和煦,径直从门敞开的空间直射进来,打在了他的后背和他身前的那滩血液上。 环境格外的静,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以及院外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太阳移至西山,为那照在申明身上的金黄的光转而增添了几分红韵,血液也干涸了,那地上的血花的模样也展现在了眼前,绚丽,生动,充满生机。 屋内的血腥的气味,通过敞开的门渐渐散去了,那股痛意也从申明身上减轻了许多。 申明咽了口唾沫,见那股钻心的痛并未变本加厉,这才平息了下呼吸,压了压翻涌的气血,如同新生儿般,一手扶着门,一手扶着墙,吃力地站起身来。 只是才刚刚站定一会儿,一股气血再次翻涌上心头,申明只觉大事不妙,极力压制,若非扒着门,可能就已经趴在地上了。 又过了许久,那道气血翻涌之感才得以减轻,可是那股血腥味却从肚里直往头上窜。 申明定了定心神,缓缓关上了门,他可怕的很,万一有别有用心之人见他如此狼狈,指不定会让他见阎王。 虽然院门此时是关着的,加之有阵法的保护,只要申明不出去,在这里想要杀了申明,没有个筑基后期的实力想都别想。 但是申明此时身受重伤,又手无缚鸡之力,把门关上,来个双层保险,这才能让他心里踏实些。 申明扶着墙,一步一个踉跄,步履维艰的走向了里屋,趴在了床上。 申明平稳了一下呼吸,气血也并未翻涌,盘膝而坐,双眼微闭,舌尖轻点上颚,微微颔首,双手自然垂于两膝之上,显然是进入入定的状态。 "呼——呼——" 一息……两息…… "噗——" 一口鲜血陡然从从申明口中喷射而出,只见他一手捂胸,一手扶着床沿,伏于床上,表情极为痛苦,还带有一丝惊讶。 "这,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吸纳灵气就觉得胸口疼痛万分?" 申明眼中尽是不解,不住地盯着眼前的血迹,只是片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莫非是冲血丹?该死!" 申明咬牙切齿,心中对那张春四人恨意更盛了几分,若非四人已惨死其手中,他真有可能再抄家伙与他们决一死战。 当然,对现在的申明来说,决一死战,死的一定是他,这是不可否认的。 过了一会儿,待那股痛意减轻,申明又重新坐好,平心静气重新调息起来。 然而情况又同之前一般模样,只不过两个呼吸,申明便又坚持不住了。 申明强忍胸口的疼痛,他表情显得极为痛苦,放在胸口上的手还不停在抖动。 "可恶啊,莫不是伤了道基?!该死呀。" 申明怒了,可越是动怒,胸口就越疼,胸口越疼,她就越生气,突然,申明像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断裂了一般,一时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夜时间短短而逝,清晨的太阳携着略微温热的光,透过窗户射在了申明脸上。 申明的眼皮跳了一跳,手指也略微的抽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便醒来了。 此时的申明嘴唇干涩,目光涣散,犹如大病一场。 "呼……师父如今还未归来,我必须得自己想办法。" 申明强忍心中的焦虑,面对如此困境,他必须也只能冷静下来。 申明闭上了双眼,四周的一切变得虚无,在这静谧的空间中,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渐渐地,原本紊乱的思绪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小培元丹!" 一时间,小培元丹四个字便充斥在了申明的脑海之中。 "没错,是小培元丹,哈哈,小培元丹具有巩固修为的功效,而巩固修为必然要温养经脉。" "如今我筋脉受损,这小培元丹应当可以……应当可以。" 这后半句申明说的极没有底气,没错,他也不知道。 在这巨大的困难面前,他的这个办法显得如此牵强,但他却别无他法。 当然,这的确是徒劳的,倘若这培元丹真的能修复筋脉,那这冲血丹应当会被抢购一空了。 而这个想法的不可能性也很快就被证实。 申明也不拖拉,伸出手,便取下了腰间的储物袋,储物袋已经快满了,申明便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倒在了地上。 随即,便拖着自己沉重的身躯下地翻找了起来。 地上的东西有很多,有灵石,佩剑,衣服,还有四个药瓶,当然裤衩子自然是少不了的。 申明仔细的翻找着,就连那四件衣服都要左摸右摸,以确保没什么遗漏。 灵石倒是不少,一共30块;那四把佩剑看成色并不如火虹,不过想来也是,若是比火虹好,还用的着抢吗,申明也没多看,便顺手将其扔在了一旁。 四个药瓶上面都没有标签,里面的丹药申明自然也不敢瞎吃,只能将其放在了一边。 逐渐,申明忍着万般的无奈,但终究还是将视线移到了那四条裤衩子上。 申明猛地吞咽了几口唾沫,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双手颤抖着缓缓的移到了那四条裤子上的其中之一的上面。 “呼—!” 申明狠吸了两口气,忍着如肝寸断般的痛苦,猛地将那条裤衩子抓了起来,抖了一抖,见里面没什么东西掉出,这才松了一口气。 申明看着自己从那裤衩子上拿下来的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将其放在了鼻子上,于是…… "呕——" 这自然是听孤独和说的,有些苟比修士,就专门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藏在裤衩子之中,以防别人盗取。 而以申明的性格,对此也颇为赞同,自然信以为真,当然,闻手这件事,孤独和自然没有说过,申明此翻就全当好奇心作祟吧。 “这是谁的呀,裤衩子怕是有十年没洗了吧!呕——” 申明吐了又吐,胃中翻江倒海,险些咽了气,就此一命呜呼。 过了好一阵,申明才回过神来,见地上一大堆呕吐物,于是又拖着身躯换了个地方,继续翻找起来……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他断然是要一试的。那小培元丹如今已被他抓在手里。 小培元丹通体发红,个头倒是不大,只有指头肚的大小,放在手心之中却煞是好看。 申明看了看这手心中的小培元丹,心中暗暗祈祷,祈祷完毕,便直接将其吞入了口中。 这小培元丹极为神奇,不同于冲血丹的慢慢融化,而是化作了一股气流,在申明口腔中不断徘徊,然后又顺着咽喉流向了腹部。 申明的腹部很暖和,气流在里面环绕让申明很舒服。 申明也不敢大意,赶紧引导着气流在体内以大周天,小周天进行环绕。 起先效果的确很好,申明已经能提起一口气了,可越是到后面效果就越小,直到那股痛意又涌上心头,药效也就消失殆尽了。 申明睁开双眼,眼中尽是迷茫,神情也显得有些绝望,他已经山穷水尽了。 ………… 可正在申明为着自己因经脉之事伤心欲绝之时,一道呼声又重新让他燃起了希望。 “申明!申明,好徒儿!你怎么了,莫要吓为师呀!” 语音刚落,只听“呯”的一声响,门便直接被打了开来。 “师父……师父!师父我在这,师父,咳咳,我在这呀!” 申明显然很是着急,可刚一起身,又觉得全身无力栽倒在地,见门被打开,又赶紧跪在地上。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独孤和便出现在了申明前方。 一见地上的一片狼藉之后,孤独和脸上的表情就更加一言难尽了。 有惊讶,又有担心,有害怕,又有冷静。 "徒儿……你这是……?" "师父……徒儿……" 申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独孤和娓娓道来,而独孤和的神情也如坐过山车般不断变化。 事情已然发生,定然不要去过多纠结,而唯一需要纠结的,只有解决事情的办法。 只见独孤和闭眼沉思了许久,脸上才终于放松了起来,申明在这期间也没有动过半分。 虽然他的腿已经麻了,可生怕因为自己弄出了什么动静,打乱独孤和的思绪。 “徒儿莫怕,为师有办法。” "冲血丹,确实是修士保命时用的杀手锏,你出于自保,服用此药,这绝无半点错误。" “可服用冲血丹的后果却极为严重,实力高强者跌境,而实力低下者,恐要伤了根基呀。” "而你如今一次服了两颗,增长的实力自然要比普通高出数倍,但却没有因灵气暴涨而亡,也确实可见你肉体的强大,可也正因如此,你的筋脉可要比正常服用冲血丹受到的伤害要严重的多呀!" "为师如今只能为你先修复筋脉,让你正常的吸纳灵气,再通过药浴为你温养经脉,可……" "可什么?师父您说,只要能修炼,只要能变强,徒儿什么都不怕!" 原本已经绝望的申明在听到自己还有救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别说一个“可”了,就算一百个估计申明也毫不畏惧。 "呵,没什么,只是你若想重回巅峰,已绝无可能。" "……徒儿也从未想过能重回什么巅峰,只要能继续修炼就好了。" "在徒儿服下冲血丹,准备与四人决一死战之时,便已经做好面对现实的思想准备了,只是……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申明话说得很慢,又极为深情,表情却是一副淡然。 独孤和见此,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弯下了腰,将手放在了申明的脑袋上,调动灵力,使其缓缓流向了申明。 "有些疼,忍住了……” 话音刚落,一股犹如万剑穿心的疼,瞬间充斥了申明全身。 此刻,申明脸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双手双脚忍不住剧烈打颤,就连那地板也跟着不停的震动。 但申明的动作却仅限于此,丝毫没有退却,丝毫没有逃避。 可此时的痛苦只有申明明白,就连独孤和也无法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