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黄泉》 第一章 快乐工资日 我叫陈狗,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 因为家里条件很差,自我上高中后几乎都没有回过家,但我并不是住校生,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我告知学校我回家住宿,其实是瞒着家里人在外面找了个工地搬砖的活路,工地离学校并不是很远,三餐管饭包吃住,一个月下来省了不少开支还能挣个一千多块钱,这样一来每个月的材料学杂费都能不落下,已经给我帮了天大的忙。 工地带我的包工头大哥人很不错,知道我的难处总是会私下拿自己的工钱夹在信封里多给我结个一两百,一开始还以为是给多了去找他说过几次,他都婉言让我拿着,更是明里暗里的帮了我许多。时间久了我也不再去说钱的事情,只是但凡空闲都去给他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见我如此也不客气,有什么要我做的都爽快开口。深入了解后我更加发现大哥不像是外表看着那么虎头虎脑的,反而是个很有头脑跟抱负的人,我在大哥身上学到了许多做人的格局跟道理,他也竭尽所能,像一个老大哥一样的尽量照顾我。 大哥姓沈,东北人,拥有大多数的东北汉子一样的特质,热忱又实在,工友们都叫他老沈。 我在这一干就是两年,一直到上了高三,学业渐重,逐渐增加的压力让我感觉怕是不能再顾着两边跑了,心想着过段时间得跟老沈说说这事,心里却是万般不舍。 一晃又是结算日,我早早的下了自习来到老沈帐篷外面照例排队,前段时间听人说老沈这次又接了一个大工程下来,不少工友都分到了红利,我到的时候,老沈已经在里面坐着拿着一大堆现金点名了,跟我同一宿舍的张子刚从里面出来,数着信封里的大红票子远远的看到我冲我招着手喜气洋洋的跑了过来,“你小子怎么才来,发钱你都你积极,我可是都拿着了。” “我还得上自习呢,怎么样,拿了多少。”我看着张子鼓当当的信封笑吟吟的问道。 “哼,哥哥我可是多了足足一千呢。”张子扬着信封得意的甩了甩,压低了头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我问了其他几个弟兄,人得得更多,我这都算少的。” “哗,这么多,老沈疯啦,家里下钻石雨拉?”我赶紧追问。 “听开挖掘机的胡大哥说,老沈这两天遇到了一个特别有钱的大老板,把一个工程都包给了老沈,工钱是之前的三倍,这不人人都能多拿一点。行了,你赶紧排队吧,我得赶紧打电话通知小梅去。”张子说完兴高采烈的走了。 张子口中的小梅是他在老家的青梅竹马,按张子的说法,小梅是何等的美人如何的爱他,如何的跟他至死不渝。等张子赚了钱就回去结婚去,尽听他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是没见过,不过看着张子那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鼓的信封我心里也开始期待了起来。 我来的晚,天边都满是星星了才轮上我,进了门外面都没人了,老沈看见是我,满是肥肉的脸上泛起一点笑意,他招招手笑着示意我把门拉起来,转手拉了个凳子放在自己边上,我会意拉好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老沈没说什么嘴角咬着烟眯着眼睛又开始数了起来,1,2,3………足足数到40才停了下来,然后拿起手里的一叠红票子放进信封里递了过来。 “沈哥,没数错吧。”我有些惊讶,手里不敢接钱,其他工友一个月足月也就几千块,我来这都是闲暇来,这些足足是我两个多月的数目。 “没错,你拿着,余下那两千是你沈哥补给你的。”老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把信封塞到了我的怀里,“你马上高考了,在打工不合适,这活儿苦,你熬坏了怎么办,饭还是回来吃,住还是哪儿,你放心,我管。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随身听吗。” “沈哥,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讶。 “之前就见你一直存钱呢,早听张子他们那几个嘴碎的说了,你拿着,别耽误你考大学,你有出息,跟他们不一样。” 我一听这话眼圈一下子红了,心里很是感动,这么多年在外读书挣钱,真正关心我的人少之又少,只有老沈从始至终真心的关心我,想到这里我低头抹了抹眼睛,拿着信封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心里却是知道老沈赚这点钱也很不容易,便赶紧递了回去,“哥,这才多了,我不能要。” “哎呦你这小孩,还跟我客气什么,你要是上了大学,我面上也有光,你就是我老沈的亲弟弟。行了行了,那就当我借你,以后你出息了,可记得还我啊。”老沈一把推回了我的手,搂着我肩膀哈哈笑着:“我这一辈子没什么文化,我都还没上过大学呢,你得替哥哥好好去看看,那大学什么摸样。”说完便捉小鸡似的给我一把拎出了帐篷,嘴里念道:“赶紧滚啊,我还一堆事呢,别烦我。” 随即摆摆手关了门没了动静,我站在帐篷前许久,心里泛起阵阵暖意,捏着那信封对着帐篷深鞠了一躬,小心的把钱放到胸口口袋里,也不再扭捏,回了工友宿舍。老沈躲在门后看着我的背影,嘴角上扬,眼里满是骄傲。我当时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居然是我跟老沈见的最后一面。 翌日 天边天光刚起,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霭未散。 我照例五点起来洗漱完毕,准备走去学校,途径老沈帐篷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些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老沈帐篷灯还亮着,我心想着老沈昨天怕是结钱算了一夜,正准备走突然被前面突然冲出来的一只黄皮子吓了一跳,它见前面有人反倒不怕仰起头对着我立起身龇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咧嘴的叫起来。 被这玩意儿咬一口可疼,我赶紧往后退开警惕的看着它,手往身后的废材堆摸着捏了一根钢筋攥在手里,那黄皮子警觉的盯着我似是看穿了我的动作,乍的跳起来转身窜进工地不见了。 我心里莫名有些心慌,工地偶尔也会误入一些动物但是这一代没听谁说过有黄皮子,关于黄皮子不好的各类传说民间到处都是什么版本都有,总归不是什么好的象征,或许是饿了来找点吃的吧,我心里安慰着自己。突然老沈帐篷里传来电流短路般滋滋滋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老沈在屋里搞什么鬼? 那味道闻着像是漏电电线会擦出来的火星子味道,可千万别是漏电起火啥的吧,老沈又有些粗枝大叶的,工地上器材各异,难免会存在一些安全隐患,想到这里我便赶紧跑了过去,走进了那嘀咕的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里面传来哀求的声音,我顿时放慢了脚步,“我家里还有个丫头,我求求你,我老婆还怀着孕,她们没有我不行。” 是老沈的声音!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求你了,求你了。”又是老沈哀求的声音。 老沈这是遇到大事了,各类杀人狂魔的故事纷纷在我脑海里回荡,我心里有些害怕,但想到平日里他对的恩情,我握紧了手里的钢筋小心的贴了过去,附近工友应该有一些早起了的,真要遇到什么事我扯一嗓子大家都能赶来,想到这里我鼓起勇气正准备破门而入。 还没到门口老沈突然阴沉着脸打开门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着我,原本就很紧张这一变动给我直接吓得叫出来,手里的钢筋应声落地。老沈眯着的眼睛里发出绿油油的反光,盯着地上的钢筋,森冷的目光像是刀子般扫了扫我,给我一种格外危险的气息,他嘴里冷漠的说着“小孩子家家,上学去,在门口晃荡什么,我还以为要来贼了。”说完这句话老沈便头也不回转身回了帐篷,我惊魂未定的看着老沈消失的地方心里泛起无比怪异的感觉,但是哪里诡异我又说不上来,就刚这个转身老沈似乎过分扭捏,完全不像他。但见他好好站在我面前,刚才那些奇怪的声音难道是我听岔了?我不死心的凑到窗前往里看了看,老沈背对着我坐在桌前还在忙碌,一切似乎很正常,于是我摇了摇头赶紧去上学了。 中午赶回来吃饭时候,远远的却看见工地到处被胶布拦了起来,张子几个人站在老沈帐篷门口,红着眼被两个警察围着问话,我看着帐篷的方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赶紧跑过去问张子怎么了,张子盯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指了指帐篷方向别着头看向一边,我突然害怕起来,握着拳往帐篷跑了过去。 (本章完) 第二章 老沈死了 还未到,帐篷外刺鼻的血腥味袭来,我忍不住连着干呕了几下,脚下却不停,径直往哪里走着,近了只见帐篷里老沈五官扭曲的倒在地上捂着心口,身上还穿着早上看见他时候的那件绿色军大衣,整个下半身像是被什么碾碎了般一团糊糊一样在地上涂的到处都是,不远处的地上歪歪曲曲的用血写着一排模糊的字母,前面勉强能看清是cgc。强烈的刺激让我整个人脑子开始发晕,强忍着不适,我颤抖着走到老沈面前,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着,那张扭曲血污的脸真的是昨天还跟我谈笑风生的老沈吗?无论闭几次眼睁开还是这个画面,终于我冲出来跪在地上使劲的呕吐起来,恨不得把整个胃都吐出来。那两个警察赶紧跑过来拉着我,不让更多的人进去,很快更多的警察来到了工地。我爬开找了个地方蜷缩着,不一会儿走过来了一个年近40的沧桑大叔蹲在我面前缓缓的点了一根烟,绕着头问我,“小孩,你昨天最后一个见沈大山的?” “沈大山?”我有点发懵,嗓子里塞得慌。 大叔指了指帐篷方向,“他,你们的工头。” 我一脸木然没说话,大叔也不着急,在边上慢慢的抽起烟来。这时候张子也回了些神,白着脸凑了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蹲在我边上默默的不说话,他也点了一根烟和大叔一起抽着,两个人一吞一吐,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我看着警察在忙碌着拍照,记录,公事公办的收拾着老沈的尸体,心里难受得紧,脑海里只记得老沈还有个丫头跟怀孕的妻子。 如果早上,我能发现不对劲呢,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对啊,早上老沈那么诡异,那么不正常,我怎么不多想想呢。他是不是已经跟歹徒共处一室,为了救我才故意那样,那些反常的行为是不是再跟我暗示什么,我真是蠢钝如猪,还被他突然出门给吓得钢筋都掉了。想到里我这无助的抱着张子眼泪再也止不住,在这城市唯一对我的好的人,就这么走了,还走的这么…… 大叔见我这样又点了一根烟抹了把胡子朝我递了过来,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拒绝,他笑了笑看着前方自己抽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孩,你们感情很深吧,我知道你很难过,看你这么大年纪就在这做工,怕是也有不少故事。” “喂,你不是要告发狗娃吧,他已经够惨了,全靠这点钱了。”张子立刻紧张的护着我。 “你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又多大,18岁了吗?“大叔扫了一眼张子,张子赶紧闭了嘴不敢在多说,大叔继续开口道:”谁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不会为难你,我没空管那些,别叫人知道就是了,我不管也有人会管,你叫狗娃?“ “嗯“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你多大,还上学吗。“ “上,后面,江景八中。“ “狗娃可是年级第一,以后要上大学的。“张子赶紧补了一句一脸骄傲的说道。大叔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子一眼问道,”那你呢,叫什么,还上学?“边说手里递过去了一根烟。张子倒也不客气接过捏在手里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自己叫张子早不读书了,大叔眼里有些疼惜的神色闪过,一下子谁也没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大叔继续开口:“狗娃,你沈叔现在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的越多,我掌握的线索越多,你沈叔的事情就越能查明白,你明白吗?现在我也不逼你。”大叔抖了抖手里的烟灰从口袋里掏了张粗糙的皱白纸写上自己的电话递了过来,“明天早上十点来我们所里录点口供,我们所也不远,就在满月路,门头最大的就是,行了,今天你两也够呛,回吧。” 我没接,张子赶紧拿了过去,看着手里的电话纸,下面落着大叔的名字,张明远。人散后在农工宿舍里我满脑子都在想着老沈的样子怎么都睡不着觉,张子吃过饭回了宿舍跟我聊了会儿天,到点倒头呼呼就睡过去了,我有时候可真羡慕他这个直来直往的性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黄皮子,不停的在我眼前晃,我总觉得这件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靠张明远永远也查不明白,还有早上听到的那些东西又都是什么呢,到底是不是幻觉,真相到底是什么,想着这些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是夜 原本月朗风清的天气突然变得乌云密布下起了暴雨,狂风呼啸着拍打着宿舍的铁皮顶呼呼作响,几道惊雷把我炸醒,我坐起来裹了件外套看着窗外树影摇曳的样子,器材被大风刮得吱吱嘎嘎的响,简直跟灾难片似的,这都多少年没遇到过这种天气了,张子还是睡得呼呼的,这都吵不醒他。 宿舍湿冷得难受,冻的我一泡尿意袭来,厕所跟宿舍还是有点距离的,我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去方便,硬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无奈的看了眼外面的暴雨,随手拿了把伞想着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吧,刚出门肆虐的风雨一下子灌进了衣领给我冷得直打抖,这雨大得打不打伞都没什么区别了。我跑进雨里找了个废料堆释放着膀胱的压力,准备回去的时候余光又瞥见那只黄皮子,在大雨里上窜下跳的。想到早上的事情,我小心的靠了过去,原来黄皮子被附近的几只野猫围住了,正在逃命呢,它前爪似是受伤了一瘸一瘸的,看到它在挣扎求生,几次险些被猫一口咬住,我心里暗叹自己真是多想了,不过是个畜牲罢了,我居然会以为它跟老沈的死有什么关联。 它没一会儿已经有些疲累,被野猫逼近了角落里奄奄一息,我鬼使神差的拿了个东西随手丢了过去,野猫被吓得四散而逃,那黄皮子见有机会,咻的一声弹起来,往老沈的帐篷方向跑去,我抬眼一看心里顿时一惊,老沈的帐篷方向居然亮着灯。 我有些惊疑的再次定睛看去,果然是亮着灯,会是谁?帐篷早就被警察给封了,白天大家都见了老沈的样子,这个点了,谁没事敢去。那难道是,凶手?我听人说有些时候凶手在行凶后会在短时间内在来一次现常,一来查看自己是否遗漏下线索,或是欣赏自己的杰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早上的事情再次浮现在眼前,如果我不是我听错,那么确实是有人威胁了老沈,想到这里我迫切的想要再去看一次,但一想到老沈的摸样我一个人还真不敢去,我赶紧跑回宿舍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又看了一次,灯还亮着,确实有人在里面。 看着宿舍里熟睡打着呼的张子,就是你了,我不带你入地狱,谁带你入。我一脚踢到张子腿上,嘴里小声的催促他赶紧起来,张子睡得正香被我这一搞不爽的坐起来正要发火,一看是我翻了个白眼皱着眉问我干嘛。我对他比了个嘘,拉着他指了指老沈的帐篷方向,张子睡眼朦胧的冲窗外看了一眼,一下子睡意就消了大半。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回头看着我一脸见鬼的表情:“狗娃,啥意思啊,那是老沈的帐篷吧,难道…难道……老沈回来了?”说完飞快地跳回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拿出他一直珍藏的铁皮盒子去翻年前他奶奶去庙里求的护身符挂在身上,嘴里念叨着些各类保佑的话。 我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对他屁股来了一脚,小声的咒骂道:“老沈个屁啊,老沈真要回来了那还是人?会开灯?就算真是老沈,他平日里对我们大家伙多好,你怕他干啥。” 张子愣了愣一想也是,随即放下了手里的护身符,坐回床上一脸傻兮兮大张着嘴“啊”的表情看着我,我把心里的想法给他一说,就拉着他要过去看,张子死死抵住门脸都吓青了,他紧紧的拽着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白天你不是见了老沈的样子,都能把老沈的尸体糟蹋成那个样子,天知道是什么神仙。这要真是凶手我们还有活路,张明远不是给了咱他电话,这种时候你这个学生怎么不报警,你带我去有啥用啊,我就是个屁,你这时候想起我,你还是不是人,我也没比你大多少,都折哪里了可怎么办,我还没跟阿梅结婚呢,我不干。” 我一听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但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灯火心里有些不甘,便有了盘算,于是跟张子说道:“我现在给张明远打电话,但是万一啥也没有是其他工友,害他白跑一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挨处罚,我们先给他发短信把事情给他一说,然后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偷偷在外面看,不进去,你在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面,真有什么,我们就马上躲起来给张明远打电话,你扯开嗓子叫,这么多工友呢,真要是凶手说不定给我们抓着了,张明远说不定还能奖咱们钱呢,你看行不。“ 张子一听瘪了瘪嘴,纵然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但看我那么坚持的摸样心知如果他不跟我去,我自己肯定也会偷偷去,要真遇到什么,我一个人去了怕是真的就出事了,想到这里张子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下来,嘴上不甘的说着:“行了行了,死就死吧,只是偷偷的啊,我就在你后面啊,不对劲就跑啊,我可不管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笑吟吟的答应着,赶紧给张明远发了短信后就出了门,张子拿了把手电筒夹在屁股后面,隔得老远的跟着。我两都不敢带伞,借着外面雨大风大,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往帐篷走去。 还未靠近我又闻到了那天清晨闻到的那种味道,虽然在风雨里淡了不少,但是这个味道我绝对不会记错的,越是靠近帐篷,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若有若无的爬上了我的心口,我右眼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透过小窗小心的往里看去,帐篷里并没有人,这让我镇定了许多,但那会是谁来打开的这个灯?又是什么目的?我回头看了张子一眼,不顾他阻拦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帐篷里血腥味已经小的许多,但还是难闻,里面的摆设一切照旧,地面已经被清理过,只剩下警察画的白线,那股像是短路火焦的臭味更加浓烈,寻着味道我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些像是硫磺般的粉末,最深处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再动,我手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害怕的先用手电晃了两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我也怕真的会看见些什么恐怖的画面。张子蹲在门口把风不停的往里面张望着不时催我快点。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很重的脚步声,似乎是直直的往帐篷方向走来,张子在门口对着正后方指了指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什么下一秒“咻“的一溜烟不见了。我明白是有人来了,心里直骂这个龟孙子居然真的直接跑了,听脚步声已经很近,现在出去恐怕会被发现,来不及多想,我顺势爬到了侧面床板下面躲了起来,却忘记没清理刚进来留在地上的水渍,这会儿趴下去全看见了,此时也而不敢在出去,只能期待进来的人不要发现。 不多时门口果然进来了一个人,绿色的军大衣垂在脚边,在里面来来回回的走着,我看这衣服怎么那么眼熟,回神想到老沈似乎也有这么一件,不会是……不敢深想,我只觉得头皮瞬间发麻,整个人后背一阵一阵寒意袭来,来人身体有些僵硬,每一步都走的有些机械,踩下去的步伐笨重艰难,像是很努力的在控制着自己脚步用力行走的感觉,我趴在地上把脸埋得更低,生怕看到的脸真如我所想。 来人绕着帐篷走了一圈,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缓缓的往床的方向走来,这一刻我紧张得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跟心跳,我怕极了,使劲往床底后面挤去,恨不能直接卡到床底去,死死的捏着拳头,不停的祈祷着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短短的几步路像是几千米般的煎熬,来人快到床边时突然凭空消失了,似乎刚才根本没有进来过这么一个人一般,他踩出来的脚印跟一地的水渍还在地上闪闪发光,我目瞪口呆的环视了好几圈,指甲似乎要把我的手掌刺穿了,那人确实不见了,周围确实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刚才一直盯着前面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小心的从床底爬出身体探出头打量着房间,来不及多想来人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忽然脚下异样的感觉传来,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脚,我使劲蹬了蹬却使不上劲,我惊恐的往下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双苍白的大手死死的钳住了我的脚腕,一股寒意顺着脚腕瞬间席卷全身。只见来人趴在床尾,满是雨水的脸上贴满了被雨水冲的乱七八糟的发丝,他从床底露出头一双发白的死鱼眼紧紧的盯着我,很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冲我咧开嘴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这里荡。“ 我大叫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三章 医院惊魂 上 漫天泛黄的报纸飞舞着 周围却没有风 报纸在空中不停的翻滚扭曲,像是自己在飞舞一般诡异 黑沉沉的天边透着一点点微光 一条若有若无的黑色街道上,一家干净的面店门前许多人正在排队,老沈正穿着他的军大衣在路边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周围围着些表情木讷的人,静默着,以一种微微弓着身子的奇怪姿势,站在那里围成半圆,看着老沈吃面。 那热气腾起,周围的人脸上像是木头人般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享受笑容。 我看着老沈突然也觉得那碗面充满了诱惑,像是被蛊惑了般,我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往面店走去,肚子配合的开始咕咕叫起来。 但是那条街似乎就只在那一抹淡淡黑色的雾气中,海市蜃楼般无法靠近,无论我怎么走都走不到。我走了很久很久,肚子越来越饿。 老沈终于吃完了,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着我,机械的朝我走了过来,嘴巴一张一合:“狗娃,你怎么不来吃啊?“ 我看着老沈的脸,总觉得那里不对,思绪被渐渐找回,我猛然意识到老沈不是已经…… 有什么呼啸起来,周围的一切瞬间消失,哪里还有什么老沈。此时的我正站在万丈悬崖边,往前在多走一步就要掉下去,我看着悬崖,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群原本围着老沈的木头人齐刷刷的出现在我身后把我不停的往前推,纸糊的眼睛配着虚假的标准微笑死死的盯着我。 “啊“我大喊一声坐了起来,刚好撞到了迎面的张子鼻子上,张子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亲切的问候着各位母亲,手里刚拿的药散了一地。 张明远站在窗口沉默的抽着烟,班导蔡依依坐在我边上,见我醒了她疲倦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他醒了,我去叫护士过来。“ “还好吧小子。“张明远回头看着我笑了笑,我有些恍神怔怔的看了看周围,渐渐找回了意识,原来是在医院。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我心虚的不敢看张明远,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张明远掐了烟,撵开还在骂娘的张子,拉了个凳子径直做到我面前,生气的用力敲了我一脑袋,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指着短信有些微怒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昨天你们的行为非常危险,还好这次没遇着什么凶犯,你怎么想的?“ 我讪讪的笑了两下求救的看着张子,谁知张子这个龟孙居然捂着鼻子冲我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我去重新拿药啊“就直接出了病房,这个死小子! 张明远很是生气,见我傻愣着又重重的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身子往后一赖,不爽的撅着嘴死死的盯着我:”是不是非要我动粗给你们搞个汉堡包套餐?“ “还有这种好事?“ 张明远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汉堡包套餐是所里流行的说法,其实跟请你喝茶的意思差不多,他知道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也没解释,这一笑心情却好了大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谈话中得知原来昨天张子见真有人来后,二话不说丢下我就跑,找了个地方立刻给张明远打了电话,生怕我会发生不测,自己又怂于是回宿舍喊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工友一起过来,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里面昏迷不醒的我,于是连夜送了医院。 而张明远昨天刚好有事脱不开身,半夜接到电话后耽误蛮久才能赶过来,这会儿刚到医院没多久。看这样子,应该一夜没睡。我看着张明远憔悴疲倦的神色心里很是愧疚,连忙为自己昨天的行为道歉。 “行了行了,看着也不像是真心的。“张明远看着我有些无奈,年纪又小,不能收拾不能吓的,随即不耐烦的摆着手横了我一眼,”别整那些虚的,原本昨天没立即带你们回所里是考虑到你们年纪小应该给吓着了,狗娃,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说说吧,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被准备说,刚好班导叫了护士回来换了吊瓶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弄完也没有出去的意思,屁股一落坐在边上。张子此时也拿了药回来,看我们气氛凝重,自己寻了个角落躲着玩起了手机。 我百般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班导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打工这件事怕是瞒不住了,但老沈的事非同小可,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想到这里也不在犹豫,不敢有任何隐瞒,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包括昨天夜里的事情都细细的说了一遍,但是说到最后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一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张子见我直哆嗦,嫌弃的给我倒了杯水递了过来,我看他神色猜到张子应该也看到了什么。接过水猛喝一大口,缓了几口气,我才对张明远说道:“那个人,昨天我最后看到的那个人,是老沈。” 张明远听我说完,嘴巴微微张了张一副要骂人的样子,但是看着我受惊的样子还是硬憋了回去,只是眉头跟挂了把锁似的。 他审视的看着我,在咀嚼我刚才的话里面有几分可信,我现在倒是理解他,如果不是我自己亲眼所见,谁能信一个前一天死掉的人会次日半夜回到自己帐篷里晃悠,张明远没当我是一疯小孩受惊过度在胡说八道我已经很感激了。 没想到张明远良久他有些古怪的看着我问道“你确定,事发当天五点多的时候,你就已经见过沈大山?” “是”我很肯定的点头,见他神色异常,心里有些发毛,忙问道:“叔,怎么了吗?” 张明远看了眼班导的位置没说话,给了我个眼神丢了一张名片过来:“有些事需要你配合,晚上五点去一趟城边那个麦当劳,我在那等你。” “啊,去哪里干啥。” “干啥干啥,我请你吃东西啊?问题那么多,来就行了。”说完又指了指张子“你,也给我一起过来。” “啊,我,关我啥事啊,叔。”张子莫名被点名一脸懵比的看着张明远,“别呀,叔,我还有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张明远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张子,看着我俩的脸,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不爽,这两个崽子,胆子也太大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样孤身犯险保不齐已经打草惊蛇,自己危险不说还给警队制造了不少麻烦,想到这里张明远就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满是恶意的笑了笑,叉着腰故意露出背在后面的手铐,用手轻轻拍了拍,“到点来啊,不来给你们拷回去。” 张子一看张明远这架势,给吓得赶紧满口答应,班导始终在一边玩着手机,一个劲的跟人发着信息。 张明远一走,班导立刻抬了头,放下了手机手插在胸前严肃的看着我,白净姣好的面容上是不亚于张明远的怒气,她压着火恶狠狠的盯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说说吧,工地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告诉我你在外跟你表弟一起住呢,陈垚,那小孩是你表弟?“说完故意指了指满身灰扑扑的张子。 张子见自己又被点名,眼看不好一溜烟跑了没影了。我看着班导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两地开花。 在脑海里飞快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听了我破绽百出的解释后,班导的脸色黑的快滴出水来。 果然,下一秒班导生气的怒骂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发生了什么,发生了意外或者就那么死去,老师都不知道,甚至都没人知道你怎么了,昨天那样的事情你也敢去,凶手真的回来了你消失了都没人能找得到你,你的前程抱负还怎么去实现,你想过你爷爷吗?你报道的第一天就跟我说你要努力考上名校给你爷爷过好日子,你怎么来上的学还要我提醒你吗,你这个事情如果被学校知道,你奖学金还要不要?你真有什么万一,你让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 她越说越生气,甚至拍起了桌子,班导虽然是个柔弱小女生的样子,但在学校里可是教书排前三的老师,教出的学生能上重点的很多,在外的凶名可是名副其实的,她骂完了冷漠的坐在一边,眼里却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 我哪见过这场面,顿时惊呆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的愧疚却也愈发难掩,只能粗笨的想着办法安慰她,不停的给她递纸倒水,此时在病房里倒是她像病患,我搁这照顾她。 她哭了一会儿抹了把鼻涕愤愤的盯着我又恶狠狠的喝了一口水,别过头闭着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说我。 没一会儿拿了布包就准备走了,面上还是冷漠的样子,嘴里却说着让我不用担心学校,她会给我请假,让我赶紧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早点回去上课,就要高考了。 临走前又倔着脸用力在我手里塞了一团纸,声音怒气不减:“有困难,可以找我,对了,给你爷去个电话,之前警队不知道你情况给你爷打了电话了。”这才真的走出了医院。 我打开纸团一看,里面有四张皱巴巴的红票子,纸上写着她家地址电话,让我如果无处可去可以去找她。我看着她离开的瘦小背影,很是触动,站在原地心里五味陈杂。 在晚一些护士来说我清醒后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我点点头,看了眼时间,现在也不过中午十二点多,还有些时间,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所有的事情交织着在我眼前浮过,老沈的脸怎么都挥散不去。 (本章完) 第四章 医院惊魂 中 门口有些动静 是张子这时候提着饭回来了。 敢情这小子下去绕了一圈肚子饿了,干脆直接买饭去了,还算他有点良心,知道给我带一份。 张子懒懒的打开塑料袋随手给我丢了一盒饭自己拿了一份蹲在角落里吃了起来,嘴里还不忘记报价“二十块钱,一会儿给我啊,兜里就一百块钱,这一下就花了一大半。“ “这么贵,抢钱啊!!“我一听这价格几乎呛到,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再痛心也要给,医院附近的盒饭真他娘的贵,赶紧吃完了出院啊,我可陪不起你了。“ “行了行了,这次我请你吃,一会儿给你40再加10块照顾费。“我有意逗逗张子故意提高了声音。 “狗娃,你疯啦,发财啦。“张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看,这什么。“我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400块钱,冲他嘿嘿一笑,张子一见我手里的钱兴奋的冲过来一把抢过去眼睛都直了,”哪来的啊,你小子昨天不会昏倒前还偷老沈的钱吧。“ “偷个屁“我被张子的脑回路气的哭笑不得:”不逗你了,是班导给的,我是那种人吗,真是的,之前老沈不也发了一些吗,我还有些钱。班导给的这些回去上课,肯定要还她。倒是你,不是才发了钱,咋只余100拉?“ “我的钱都给小梅了,一会儿那50快记得给我。“张子嘿嘿的笑着说完,吃好饭后也不避讳,搁我边上打起了电话。 我侧耳听了听电话那头偶尔传来的声音确实是个女声。我仔细的打量着张子,估摸他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虽然个子比我高一些,也就一米八几的样子。但天天在工地皮肤都晒得黝黑,还算英气的脸上也有许多晒斑,靠力气浑身肌肉人却很瘦,跟条竹杠似的。 就他这样式的,还能有女朋友?要说样貌我可比他帅多了,也白净多了,哼,我冲他翻了翻白眼,别给人骗了才好,我才没有嫉妒。 张子这个电话一打简直挂不掉。中间我抽空想给我爷打电话却几次都没能打通,不免心里有些着急,我爷很少用手机,家里农活做不完,估计是在忙,之后看到了应该会回电话给我。 不知道警队跟我爷都说了那些,这真是没事就没事,有事来一堆。 怀着不安熬到到下午三点多,匆匆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准备去麦当劳等张明远去。 原本我不想去那么早,但张子之前一次都没去过麦当劳,非要嚷嚷着要先去哪里见识见识,说什么不能等张明远来丢了脸。 我心里其实也有些期待,平日里我是绝对不舍得在麦当劳里浪费大几十吃个饼夹肉的,但是看着别人吃的香,自己肯定也是馋过。 巧的是,当天医院电梯坏了,我们只能从七楼走楼梯下去,我原本也没怎么样就是给吓晕了,这时候体力早就恢复了,就带着张子兴冲冲的往楼梯走去。 一进了楼梯间,红色的7字在走道拐角刷的瓷白的墙上格外醒目,我很少进医院不免多看了几眼。 像我这样的小孩,从小农作帮忙,体格倍好,就算生病了山里找点中药煮煮也就好了,哪里知道城市里样样金贵,刚结账的时候实在给我心疼了半天,就这么一会儿挂了点水,约莫五百就没了,还好班导给了点,不然今天都出不了这医院。 张子走在前面,脑子里全是他的饼夹肉,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下着楼,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前面的楼梯跟张子跟我渐行渐远,周围也开始斑驳飘摇变得极不真切,梦中挠心难言的奇异感觉又突然袭来,我一阵眩晕扶着脑袋,眼皮狂跳。 “狗娃,快回去。”我恍惚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似乎听到了老沈的声音。 张子回头关切的喊了我一声,周围马上恢复了正常,我甩甩头,幻觉吗? 昨天惊吓过度我现在出现幻觉的可能性很高,算是后遗症吧,人受惊吓之后即使恢复了也会延续一段时间的精神恍惚,想到昨天的遭遇我依旧心有余悸。 张子见我脸色苍白走到我边上大手一挥一把搂着我,给了我些许力量,我看着医院来往的诸多行人,渐渐镇定起来,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的,我想。 走了一段,楼梯间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亮了起来,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楼梯口那颗发黄的灯泡。 现在还早啊,我看了眼手机,都还不到四点。外面天光四亮的开灯干什么,不远处的张子正准备抽烟掏出打火机,嘴里嘀咕着大白天的开什么灯,真是钱多。 那种难言的感觉再次袭来,我不免有些紧张起来,看了眼窗口的位置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周围还是些熙熙攘攘看病的人。 见众人神色无异,我使劲的摇了摇头,想把这感觉甩出脑子,我小声的跟张子说道:“张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点,奇怪?” 张子看着我认真的想了想说“没有啊,就是人都很冷漠不像村里。”我尴尬笑笑说可能省城的医院就是这样,张子拍了我一把哈哈一笑说着我两可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呢,下个楼梯在这墨迹半天。 我看着张子心情舒展了许多,对呀,只是下个楼梯而已。 又下了一层,来往的人渐渐少了些,那灯却越来越异常明亮,晃得眼睛生疼。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老沈的声音一直响彻在耳边,不停的说着“回去,快回去。” 我扶着头靠墙撑在边上,冷汗已经层层湿透衣服,周围的行人依旧,没有任何人停下来驻足。仿佛周围不管是发生什么,都于己无关,也早就习以为常,人人脸上透着疏离的冷漠。 张子掐了烟放慢脚步到我身边碰了我一下小声的问道:“狗娃,这医院还真有点怪,边上这些人就跟看不见我们似的,还有,你说医院的楼梯走路都这么费劲吗?” “费劲?“我闻声转头看了一眼张子,才发觉他满头都是大汗,前胸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不免有些吃惊。 “对啊,感觉这楼梯下的格外费劲,越往下每一步都跟千斤重似的,我胸闷的慌,不知道为啥感觉贼热,这县城里的医院这么不一样吗,你有感觉吗?”张子边说边擦着脸上的汗大口喘着看着我,见我没反应干脆直接把上衣都给脱了光着膀子在楼梯上纳凉。 我奇怪的摸了把张子身上的毽子肉,他确实似乎非常炎热般浑身遍布滚烫的汗水,脸上更是因为炎热而微微发红,但是我却是丝毫没感到热啊。 这小子不会是发烧了吧,我顺势捂着张子的额头测了测,额头温度倒是正常,这是什么情况。 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这里一定有问题。一个没留意,我跟几个正在上楼的路人撞了个满怀,路人的力道之大超出我的想象,我直接被整个撞飞跌在地上,这一摔顿时让我脑子清醒了许多,震惊之余抬头看着路人,我愣在原地。 我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从刚才到现在,周围的人无论我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均是阴沉的低着头匆匆的来去连眼睛都没抬起来过一下,在此期间我也根本没有听到任何他们对话的声音,我原以为省城里的人就是这样冷漠。 但是从刚才张子抽烟,到现在光着膀子在楼道里乱晃,甚至都没人侧目过,连头冲地的角度都没有丝毫的偏离。 这人,这些路人,竟然全是梦里的那种木头人,路人木然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死死的盯着我。 我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喊一声张子,屁滚尿流的站起来,楼梯口原本好好的的红色4字,此时在灯泡的照射下居然开始有些往下渗水的感觉,那殷红的颜料像是被融化了要滴下来似的,我心都跌倒了谷底。 张子问我干啥,没事人一样猛擦着汗,甩着膀子热的发慌。我指着路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再一看,似乎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那路人快速从我身边走过,消失在了楼梯间,我死死的抓着张子压低声音说道:“张子,这些人有点不对劲,我们先出去吧。” 张子见我疑神疑鬼的有些好笑,扫一眼附近的人,回头看着我一脸无奈的说道:“狗娃,没有啊,很正常啊,城里人不都这样吗,你这小子不会是昨天给吓破了胆,现在看什么都不正常吧,哈哈。” 我也很怕是我自己不正常,此时心事被他说穿顿时有些尴尬,半天说不出什么去反驳,只能无语的白了张子一眼。但眼下不管是不是我多疑,总之我都不想再继续走这个楼梯了。 张子一副赢了的嘴角,明明自己热的要死,还在那挤眉弄眼的嘲笑我。我心里暗叹道这人真是心大,这一切最好都是我的幻觉,如果不是…… 此时也不想解释,我索性拉着张子就往楼梯口的自动门走去。张子只当我昨天被吓到了现在见什么都害怕,倒也懒得管我干嘛,由着我拉他到自动门前。 刚走过来的时候我居然一直害怕这门会消失,眼睛只敢盯着门一动也不敢动。张子似乎整个人越来越热,马上就要冒烟,大声嚷嚷着要喝水。 “狗娃”老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的出现在脑后,我惊愕的回头,一股冷风吹过,所有的行人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了,空荡荡的楼梯什么都没了,只剩下那个发黄的灯泡。 灯光越来越亮,空气中扬起炙热的热浪,张子突然扼着喉咙跌坐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眼里惊恐的看着灯泡的方向,嘴里嘟嘟嚷嚷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一些白沫从他嘴角溢出,下一秒他整个人抽搐起来。 我心下大骸,眼见张子这样严重,我哪敢耽误,慌乱的拽着张子打开门就要冲出去叫人,结果整个人愣在原地。 门后竟然也是四楼的楼梯,跟这边的布局居然一模一样,还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对面门口,以同样惊恐的表情盯着我。 我头皮瞬间炸开,下意识的往后弹开,刚那一下带来的刺激几乎给我心脏停跳,我柔着心口努力的稳住自己,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门后那人也跟我一样的反应,我握着拳,有些冷静了下来,难道,是镜子吗? 我盯着前方仔细的看了看,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到硬质的镜面,对面那人也伸出了手,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一股寒流袭遍全身,我无法控制的大声尖叫起来。 那触手的质感,是温热的。 此时,对面的人眼睛发出幽深的绿光,看着我歪着头诡异的嘴角滑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他手上突然发力,死死的扣住我,使劲把我往另一边拽。 那力气奇大无比,我拼死抵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脚死死的蹬着门才没有被刚才那一下给直接拉过去。 与此同时,那人挣扎着似乎要从一个我看不见的屏障里奋力挤过来这里,他嘴里的笑意渐渐猖獗。 我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心中警铃大作,那人要是过来了,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于是卯足了劲拼命的挣扎着。 再跟他的拖拽中,口袋里的手机飞了出去砸在张子的脸上,啪的摔到了地上,尖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张明远打来的。 太好了! “张子!张子!”我大喊着。 (本章完) 第五章 医院惊魂 下 张子的脸色渐渐惨白,在幻境中无数的火焰包围着他,那温度几乎把他融化,一些场景渐渐清晰起来,火焰中熟悉的声音响彻耳边,越来越清晰,张子眼角不自觉闪过泪光,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抖起来。 他在地上痛苦地方蜷缩成一团,似乎沉浸在什么黑暗恐怖的梦魇中无法自拔,拼命挣扎想要逃脱,但是眼睛适终无法睁开。 脸上突然传来真实的疼痛,周围的一切都潮水般褪去,张子心里一慌,追着那些褪色的片段,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伸出手什么都没有留下。 脸上的疼痛刺激着神经,张子一下子跳了过来,怪叫一声,大梦初醒般到处看了看,意识渐渐被找回。他抹了抹嘴角的白沫,干呕了两下,见我被卡在门上,二话不说就冲过来帮忙,大声问我怎么了。 我哪有空理他,只能冲他使劲努努嘴让他自己看对面的情况。 张子一边使劲拽着我,一边顺势看了过去。在看清对面的那个人的模样后,他吓得冲着对面的人脸上,飞上去就是一脚。 那人也没有料想到自己会突然被这样猛踢,手里一松,吃痛的滚了回去趴在地上。 我手上的力道一松,本能的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顾不得疼,我赶紧回身砸上门关紧,第一时间捡回了手机。刚那一下砸的有点猛,手机半天黑着屏,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无可奈何,虚脱的摊在地上。 张子在一边脸色铁青,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把前后的事情跟他一说,他少见的有些沉默,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还没等能休息多久,背后又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那声音听得我心惊,似乎在多几拳,门后的人或者东西就可以直接把这门掀了。 我紧张的顶着门,让张子用自己的手机给张明远打电话,张子点了点头,立刻拨通了张明远的号码,好不容易拨通了没说几句,张子的手机就因为之前跟小梅电话太久,直接没电关机。 他无奈的看着我,我心里扬起的一点希望也落了下去,只能期待张明远是什么天才大神,这都能找到线索来解救我们。 对面那东西砸门的动静越来越大,我已经要顶不住,张子盯着我脸色渐渐变得怪异,他快步走过来,拉着我二话不说直直的往楼下跑去。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不敢问,跟着他快步跑着,头都不敢回。砸门声逐渐远了,但我两都不敢松懈,不知道跑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灯泡都没了。 楼梯开始变得更加昏暗,旋转的楼梯延伸的方向像是连着什么恐怖的深渊般满是危险的氛围,我不敢再走,累得气喘吁吁的在地上摆摆手说我不行了,指了指楼道边的数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别跑了,我们似乎一直在三楼。” 张子点点头凝重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说道:“你先在这不要动,我先跑一圈,我要是跑下去了,你就跟上来,我要是还跑回来了,我们可能就真的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说完张子也不顾我阻拦说完又继续往下跑了下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张子就又出现在我身后。 他惊魂未定的坐我边上拍着大腿冲我说道:“我说你,没干什么事吧,没招惹什么吧,啊,你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赶紧先说出来,我们这架势怕是遇到鬼楼梯了。” “鬼楼梯?什么东西,我还能做什么,我啥也没干,我特么刚都还没问你呢,在地上半天干嘛呢,吓死我了。” 张子突然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言语,黝黑的脸上透出难掩的恐惧,我心里也很害怕,于是也不想在追问下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两的神经已经经不住更多的折磨了。 要不是刚才张子阴差阳错的被手机砸了一下醒了过来,我这会儿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周围还是一切都没有变化,我心里开始急了,站起来想在四处走走看看。 张子一把拉着我,漆黑的眼睛盯着我摇了摇头:“别动,就怎么呆着,我已经跟张明远说了情况,希望他能找到我们。” “为啥不动。”我被张子这样搞得更加紧张,站在原地冷汗直冒:“张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给我说说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这样我更怕。” 张子见我如此,吞了吞口水努力镇定的说道:“我们应该是走不出去的,我也是听老家里的一些老人说起过,一些怎么都走不出去的楼梯或者地方,这多半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时候千万不能乱跑,很容易落到奇怪的地方去,甚至走到悬崖边掉下去摔死。我们刚才跑了这么久,现在不知道到哪了,我刚跟张明远说我们被困在楼梯间了,这种事一般遇到一个外来人进来就能破了局面。但我也只是听说。” “那万一,张明远来也不能破了这情况呢。”我盯着张子,他看着我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我心里也没底,我又想到了之前那个梦,梦里我也差点掉到万丈深渊,进这里时,我也听到了老沈的声音,难道,那不是幻听,而是老沈知道我有危险,在托梦救我? 现在保存体力也好,我在张子边上坐下,小声的询问他怎么会突然抽搐,那时候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子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沉默的坐在一边,只字不提。 突然楼上有“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我第一反应这会不会是张明远,但这猜想很快被我否定。从刚才到现在我都不曾听到有自动门开关的声音,危险的意味油然而生。 张子跟我想的一样,他警觉的盯着楼梯,拉着我慢慢的往后退,手心已经被汗水湿透。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更黑了些。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些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其他难以形容的声音夹杂。 我有些奇怪,侧耳认真听了听,却没听出个所以然。张子冲我对望一眼,小心的站起来比了个嘘,示意我蹲在原地不动。然后慢慢一步一步往上踏去,动作非常轻巧。 我在原地到处找能充当武器的东西,但是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满是垃圾非常老旧的铁制垃圾桶,我想了想还是把垃圾桶倒干净举了起来,抱在怀里。 不一会儿张子面无血色的退了回来,脚步极轻,但是走的极快,中间几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我一看心知不好,抱紧了垃圾桶站在原地,已经退无可退,一会儿不管是什么都跟他拼了,娘的。 我正在给自己打气呢,谁知张子强撑着到我面前后,猛的推了我一把,朝我大叫一声快跑,拖着我就冲。 他这一声给我魂都吓飞了,我也顾不得什么,丢了垃圾桶,跟着张子就开始飞奔。 身后的东西听到声响,脚步声徒然加剧,变得奇快无比,像是数十个人在狂追我们一样。 我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但身后并没有数十个人,只见一个拖把形状的东西上,几十个人头组成了一串肿瘤似的身体,像一串怪异的发霉葡萄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匍匐在地上,头上的数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在它身下,贸然的伸出许多人脚,正快速着朝我们冲过来。 这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惊得我几个踉跄,我一边狂奔一边大骂:“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他妈怎么知道!!!”张子上楼时早就见了这玩意儿,这会儿头也不回的只管狂奔。 “你不说越跑越出不去吗!”我气喘嘘嘘的问。 “谁特么还管这个!你看看后面那玩意儿像是能讲道理的东西吗。”张子破口大骂。 “那我们怎么办!!!” “先跑了再说。” 好在那东西的速度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快,我两拼命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周围已经几乎暗到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能在跑下去了,这样不等那个东西抓到我们,我两就先因为看不清前路把自己葬送了,这个可见度天知道我们已经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停了下来,到处看了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杂物堆砌起来的东西,太暗了也看不清是什么,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躲过这个东西在说。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一把拉着张子往杂物堆里塞了进去,那东西似乎视力不好,在周围吧嗒吧嗒的走了几圈后没了动静。 我松了口气,站起来想要确认周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全了没,但是周围太暗一时不察,脚下踩到了什么,发出了一点点动静。下一秒,我整个人都凌空被吊了起来。 张子见我突然从他边上飞起来了,整个人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接着马上发觉不对,没有思考直接跳起来死死抱住我的脚,抬头的瞬间被吓得差点撒手,他强忍着害怕闭上眼死抱着我,对我大喊着不要抬头!! 我脊背发凉,他越是这样说,我更加想要看清头顶的东西,一抬头就对上了七八双怨毒的眼睛贴在我脸前,是刚才那东西! 它居然爬到了楼顶上贴着!那一双双眼睛毫无生气,幽怨森冷的盯着我,一股股难言的恶臭从它们的嘴巴里飘出钻进我的鼻子里,我胃酸直涌,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我拼命的挣扎着,手在空中飞舞。其中一颗脑袋从里面伸长了脖子绕过我,恶狠狠的咬在我的后脑勺上,我一阵吃痛,只觉得头皮一凉,有什么溢出来了。 那人头,像是吃到了什么无上的美味,贪婪的吮吸啃食着我的头皮,鲜血刺激得这东西更加兴奋,更多的人头蠢蠢欲动,我不知道现在自己疼痛还是恐惧更多。 张子在下面急得团团转,他随手捡了些东西砸向人头,奈何楼顶太高,也始终打不到要害,包裹我的人头越来越多。他无助的哭出声来,一边大哭,一边怒骂着,手里不停的想要救我,又无计可施。 眼看着又一个脑袋就要咬上我的脖子,我绝望的闭上了眼。 正在这危急之时,黑暗中传来“哐镗”一声巨响,一道光照了进来。 张明远仿若天神降临般,一脚踹开门,手里举着手枪站在门口,纵然他已经是驰骋警界十多年的老警察,但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被吓得不轻,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眼见我已经危在旦夕,张明远紧皱着眉不再多想,握着枪的手还是有些颤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接着他往前大踏一步,对着那东西毫不犹豫就是一枪,刚好打在了那东西其中一颗人头的眼睛上。无数的人头瞬间齐声发出怪异难言的女人尖细惨叫,在光亮下化成灰瞬间消失了。 一个乱糟糟的拖把从顶上掉了下来,我也跟着砸在地上,胸腔被砸的生疼,半天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周围一下子灯光都亮了起来,一切恢复如常,我捂着头缩在地上,余光瞥见一只毛茸茸的黄皮子,在角落里墨绿的眼仁像一对鬼火,它抹了抹脸对我眨了眨眼睛,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我只觉得脑子发昏,眩目的灯光下映着无数裹着白布的尸体整整齐齐的停在中间,这里俨然已经是医院地下三层,停尸房的位置,我刚才跟张子躲藏的地方,居然是一排存放尸体的尸柜,光明并没有给我带来更好的感受,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 终于得救了,张子激动的看着张明远,心里千头万绪,借着灯光这才看清,此时我脑后居然全是鲜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张子心急如焚,抱着我使劲摇晃,嚎啕大哭起来,“狗娃,你可千万别死啊!” 我被张子摇的头晕,心想着死你妹啊,本来肺就疼,他这样晃,我更是气都喘不过来,焦急的强忍着疼使劲顺着气,万分艰难的推开他的手,心里火气直冒,嘴里骂着:“你特么的别摇了,在摇我真的死了。” 张明远听到声音错愕的看着地上的我,小心的举着枪走了过来到处检查了一圈,然后慢慢蹲下来在我边上扶起我,眼神环着四周怪异的问:“小子,你在跟谁说话?” 张明远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我惊恐的看着张明远,颤抖的指着张子说道:“张子啊,就在我面前,你看不见吗?” “疯了吧你,我进门就只见你一人。” 我瞳孔猛缩,看着边上跟我同样吃惊的张子,惊慌失措的大声说道:“这种时候了,可不幸开玩笑啊,张警官。” 张明远看了眼我,脸上浓云渐重,他认真的朝着我所指的方向仔细的看了很久,又严肃的看着我,语气有些犹豫:“张子,真的在这里?” 我知道张明远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挣扎着撑着身子坐起来伸出手死死拉着在一旁的张子,很久都不敢松开。 (本章完) 第六章 致命短信 上 警局 这次的麦当劳之行算是彻底失败了。 在楼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只有短短一瞬,但张明远告诉我实际已经过了五六个小时。今天他刚好得闲,五点整到的店里,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三份厚牛套餐先吃了起来,以为我们很快就到。 却没想到,他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时间越久,他心里渐渐烦躁,火气都起来了,连打了我几次电话不接,他还以为我们耍他,气得自己猛吃三份套餐,一点都没给留下。 之后原本想拍拍屁股走人,找天收拾我们,但转念想到老沈这次死亡案件的诡异处,于是立马又打电话问了医院,得知我们三点多就办理完手续走了,心里顿感不妙,当即赶了过来。 奇怪的是,他之前几乎把急诊大楼都翻遍了,这个楼梯间也跑了不下数十次,都没有看到我。没多久就听到连续不断的奇怪巨响从楼梯间传出,但是无论他怎么进出都没能发现这声音的源头是来自哪里。 他一路闻声检查,之后又接到了一通诡异的电话,在这里呆了许久,才摸出了些规律,最后找着线索,一路跟着一些奇怪的脚步声到了停尸间,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张明远带我回到警局的时候都晚上九点多了,外面华灯璀璨,警局里到处亮着白炽灯,人来人往,有了许多鲜活的气息。 张明远进门走到自己办公桌前随手将外套堆在上面,熟练的点了根烟,跟周围的几个警察说着什么,脸色不是太好看。 我被安排在一个空房间里,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简单的桌椅,我失魂落魄的想着在楼梯间的点点滴滴,想要明白张子哪一环到底是哪里不对,明亮的白炽灯晃得我眼睛疼,我认真的盯着灯管看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了,城里早就到处都用白炽灯了,医院楼道里的那个黄色灯泡有些过于古老了,就算是在自己农村老家都很少再用这样的黄色大灯泡,费电。 虽然手里捏着热水杯,但是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坐在凳子上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不一会儿张明远进来了坐在我对面,例行公事的跟我聊了聊,再三确认了张子当时是否跟我在一起。 我坚定的点着头,张明远看向我的眼神复杂难以捉摸,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开始的,我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脑子炸开般疯狂的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努力的让自己镇定,尽我所能把一切描述的更加具体,期待着张明远能告诉我些什么。 但他不能。 张明远坐在我对面沉默的掐了烟,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警察做的久了,难免不会遇到几件怪事悬案,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办法,他也不是不认识一些江湖人士,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依靠他们的智慧才能解决。 纵然他对一切都保有理智,但也知道有些事,是需要多元看待多方支援才能解决的,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甚至抽烟都忘了。 张明远盯着我的眼睛,希望能从里面看出些他期待的东西,但是我确实没有骗他的理由,开门的时候虽是一瞥他也确实看见了那个难言的东西。 眼下还涉及了张子的生死,张明远紧皱着眉,心里很是烦躁。细细想着我对他说的所有细节,一遍又一遍。 我此时还不知道我口中那个张子拨通的电话,让张明远陷入了一种怎样的境地,他中途确实接到了一个电话,似是听到一个人在说什么,但是极不清楚,伴随着一些诡异绝望的哀嚎以及巨大电流干扰的嗡嗡声,其他的他只听到我在叫喊。 张明远心里的烦躁越来越重,他看着我认真的开口:“其实我今天要找你来,是想跟你再次确定,你那天早上是五点多看到的沈大山吗?”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他忍无可忍的用力砸在桌子上,长长的吹了口气,紧咬着牙,怒气渐盛,有些失控的大声喊道:“你最好说实话!” 我被他吓了一跳,灯光下他凌乱疲倦的脸上遍布着难掩的恐惧,我明白这件事也在一点点的逼着他的神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是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别过头,知道自己失态,眼里有些歉意,慢慢的点了一根烟,目光变得迷离:“据法医鉴定,沈大山当天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似乎这些事情发生,你都是最后的见证人,那天你是最后一个走的,今天出门,张子也是跟你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你也是最后见张子的人。” 我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张明远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怀疑我?” “可能性。”张明远摆着手打着哈哈,语气软和了一些:“不要介意,职业病,但你确实有嫌疑,毕竟这个故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你也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可以证明你不是说谎。”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我无力的垂着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看的都是什么,更何况,我还指望你能救出张子。” 谁都没有在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气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的说,“狗娃,你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你明白吗?” 我抬头看着他,只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深刻的恐惧。他没在说什么,退出了房间。 还是没有任何张子的消息,张明远在走道里沉默着看着外面的夜色,不停的计算着我话里的真实度,脑海里还有今天看到的那个不可名状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甚至无法理解。手枪的子弹确实少了一颗,我身上的伤真实可见。 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张子。 他无法接受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一个像是小孩编造的谎言世界里,居然真实的蒸发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哪怕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甚至是我在说谎,都可能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他又重重的抽了一口烟,凝视着外面的夜色,不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拿着外套,消失在了璀璨夜灯里。 我被几个警察送了回去,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日复一日的风景,满脑子都是走出医院的时候,张子站在楼梯间拼命想从门里出来却走不出来的画面,他满是眼泪绝望的看着我,我却被张明远越拉越远。 一路无话。 再次回到工友宿舍已经接近午夜,其他几个工友都不在,我看着张子的铺子心里一阵发酸,忍不住躲在被子里小声的哭了起来,不多时有工友回来了,是住张子上铺的挺爷。 挺爷是江西人,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典型的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人高马大,全身腱子肉,满脸络腮胡,五官周正,性格稳沉,话不多,到哪里总是捧着自己的小酒壶,每天必来二两,我听张子说乌鸦大哥可有故事,以前似乎是个牛人,至于为什么来工地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为人厚实仗义,昨天给我送医院的人里就有他。 这会儿进了门捏了个小杯子坐在张子床边喝了起来,听见我细弱的哭声,抹了把胡子,走过来拍了拍被子,沉声问道“狗娃,咋啦。” “啊,挺爷。”我赶紧抹抹眼泪做起来。 “张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一听张子的名字,瞬间五味陈杂,心里又一阵酸楚,挺爷一看皱着眉有些担忧,拍了拍我,问道:“是不是张子出事了,你跟哥说。” 我抬头看着挺爷,心里一时没有主意,这事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挺爷是个急性子,见我这样心里越发着急:“你倒是说呀,你这可急死我了,到底怎么了,你一人憋着也没用,说出来,说不定哥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我一想也是,挺爷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给我一些意外的解读呢。于是将张子我们在医院一事,挑捡了重点说了一遍。 挺爷听我说完,大张着嘴惊讶的看着我,半晌拍了拍我没说话,只给我递了一杯酒,嘴里嘟喃着“你莫不是喝多了,在来一杯。”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了这么多,挺爷只当我是酒后胡说,亏我还对他有些期冀,看着他手里的浊酒堵着气一饮而尽,谁想到这酒火辣无比,只呛得我喉咙冒火,挺爷哈哈大笑拍了拍我坐了回去继续喝酒,没两杯就上床睡觉去了。 我却无论如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张子,嘴里虽然答应着一定会去救他,但实际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救,难不成自己再去一次医院楼道? 我摸着头后被啃的大包,使劲揉了揉,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张明远及时赶到,说不定我都折在哪里了。 还有那个奇怪的黄皮子,前后两次都在,它又代表了什么?它的姿态似人,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我真的都开始质疑自己有点发疯了。 但无论如何,面对这些我现在毫无头绪,贸然平白这样在去一次,也是白白去送死,可是应该怎么办呢,谁都指望不上,难道,对了,去寺庙? 离学校不远处倒是真有个真知观,里面有几位师父在,听说是有些真本事的,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但据说收费也不少。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自己怀里这些年攒下来的一点血本,这原本是准备上大学的费用。但是念及张子,我心里一横,左右不能让张子不明不白,有路总得去试试,想着就打定主意,次日课后一定去一趟,闭上眼睛就准备睡去。 窗外月亮正高,正是酣睡之时,滴滴一条信息响了出来,我整个人弹了起来,这么晚了会是谁,手机里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今天半夜三点工地边上断桥下,一个人来,我知道怎么救回张子。 我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立刻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你是谁? 焦急的等待着回应,之后短信声却在没响起,周围工友都睡着了,眼下已经凌晨一点多,外面繁星满天,静悄悄的。 这突然的信息给我搞得心痒难耐,我套了件外套轻手轻脚的就要出门,想想不对,又回身捏了根甩棍放在身上才匆匆出去,却没留意到挺爷在床上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室外 我找了个空地,赶紧往回拨打过去,那边全是无法接通的回音。 此时四下无人,我往断桥边看了看,黑洞洞的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潜伏着,断桥已经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旧址了,桥下早没了水,哪里是个废地,有些垃圾丢在那里,四周荒芜杂草丛生,鲜少有人去过,偶尔路过时常有一些动物尸体腐坏的臭味,附近也没有灯,很是恐怖。 这人约我在这里,不知道什么居心,但是他是怎么知道张子的事情的,要说是老沈的事情相关,我可能立马就跟张明远报告了,但是张子的事情警察都还没有对外报过。 我正是毫无办法的时候,我不是法师,也不是什么逆天改命的大能,更不是各类小说里的天选之子,会有各种机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毫无家底更不认识任何神奇之人。 这人无论好坏总是个突破,但是我也不能这样贸然,这个信息来源是什么都不确定,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先过去躲着,摸清楚附近的环境,也好看清楚他从哪来,万一苗头不好我也好跑。 打定主意我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到了桥下走了一圈,荒草中有许多垃圾跟死去小动物的尸体,还有许多新翔,实在臭味难挡,荒草又深,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我开始有些后悔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闻翔。 再走了一段,我没看清脚下差点栽到一个坑里去,好在本来就一直有所防备眼疾手快抓住坑边荒草稳住了身形,手被割了几道口子。 我骂了一句,爬上去往下看了看,这坑还蛮深,成年人掉下去短时间内绝对爬不出来,看到这里我心生一计,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静待那人。 眼见时间渐近,却没有人往这里来的样子,我在草里蹲的手脚都麻了,一直这个姿势,天气又冷,闻着周围的种种臭味,加上挺爷的那杯烈酒,我屎意渐浓。 md,真不是时候。再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有人的摸样,我估摸这人怕是不来了,反正这会儿左右无人,我干脆往边上挪了挪,在草里畅拉了起来。 谁知刚拉一半,不远处隐隐的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瞬间出现在我的正前方500米左右的地方,看那身形有将近一米九还多的个子,黑沉沉的看不清脸,身上披着件黑色的袍子,气质阴沉格外骇人。 (本章完) 第七章 致命短信 中 那人出现的时候周围似乎突然变得冷了许多。 风不时扬起他厚重的袍子,像是一个巨大的稻草人插在哪里。 黑袍沉默的站在黑暗里,莫名让人生畏。 这人难道就是给我发短信的人,我蹲在地上捏着手纸飞快的擦好屁股站起来往边上挪了挪,对着黑袍的方向故意咳了咳。黑袍听到了我的动静,转过来面对我的方向站定不动。 黑袍实在诡异得紧,我不想在这里耽误太久,清了清嗓子先开口:“约我的就是你?” 黑袍并不回答,依旧面对着我站着不动,我心里有些发毛,这人在搞什么鬼,约我出来,到了就这样不说话,故意吓人。我心里有些不爽,又问了几声,那人还是不作答复,该不会真的是个假人吧。 我想走近看看,但是心理建设了半天也不敢真的过去,只好跟黑袍互看,周围光线原本就不好,只是借着一点远处的路灯跟白月亮微弱的光,黑袍在草里袍子不时飞舞着,更是染的氛围渗人。 这黑袍到底是不是真人,我又喊了几声,他还是不做任何反应,黑袍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慌,三更半夜的,我决定不在管黑袍,干脆回去算了。 我小心的看了眼坑的方向脚下轻轻的挪了几下,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袍,他还是跟刚才一样一动不动,干,不会真的就是个稻草人吧。 想到这里我胆子大了起来,自嘲的笑了笑,半夜跑到这里拉屎,还被一个稻草人把我吓得半死,张子要是知道了不得怎么取笑我,不知道约我来的人是谁,之后我知道了绝对要揍他一顿,把我半夜骗到这里来吹冷风。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甩着大步往回走去,谁知草深难辨方向,我一脚踏错,竟然踩到自己刚拉的翔上。顿时一股浓重的臭味扬起来,熏得我赶紧跳开,这味道实在是霸道,我几乎窒息。 臭味飘远,那黑袍似乎动了动,轻轻抬手捂住了口鼻往侧面不着痕迹的走了几步。 虽然黑袍动作很小,但还是被我看到了,靠,这还真是个活人,我看他样子应该也被熏了,强忍着好笑别过脸去。真得感谢我这泡屎。 黑袍如果不是假人,半夜三更不说话站在那里干什么,真是的。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是半夜把我约出来,见面了却一直不说话,实在是诡异得紧。 突然黑袍开始频频回头,目光在周围寻找着什么,不多时似是确定了什么,缓慢的往我的方向走来,我心里紧张起来,看黑袍的样子,难道他刚才一直在等人? 我心里一惊,警觉的环视周围,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周围静得可怕,黑袍的步伐极其缓慢,但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我的心脏上。 我慢慢后退,脑海里不停的预演着可能性跟逃生路线,突然身后传来什么东西快速靠近的沙沙声,伴随着一声浅意媚笑,我猛然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我连忙转身,回头来人已经贴到眼前。一个衣着寿衣身形佝偻的老太,几乎贴到我的鼻尖,正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我。 “你要红果果,还是白果果。”老太嘴里发出少女的声音笑嘻嘻的围着我,“选一个,选一个,嘻嘻嘻嘻。” 我身体瞬间被定了一般无法动弹,仔细一看,这老太已经年过八十,身材矮小,灰白的头发杂乱的披散在肩上,佝偻着连走路都似乎走不稳了,脚下却踩着一双非常高的花盆底布鞋。 一张苍白老脸上布满老人斑,五官皱成一团,眼睛像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眼疾般充满浑浊,神态语言却是跟少女一致,眉眼间更是媚态常出。搭配她脸上像是给死人画的白面涂红,一张血红樱嘴更是刺目,说不出的诡异。 由于贴的太近,我甚至都能闻到老太身上散发出来的奇怪臭味。 “你要什么,嘻嘻嘻嘻嘻。”老太再次开口,伸出两只苍老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我的下巴。 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身体恢复了知觉,慌张的往后退去,脚下被草绊了一下重重跌在地上,双手恰巧撑在了刚才拉的翔上,顿时恶臭涌上,我今天真是绕不开这坨翔了是吗。 老太见我惊恐的反应露出血红的牙齿“桀桀桀”的笑着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黑袍招了招手,黑袍很快出现在老太身后,嘴里不满的嘟喃道:“老太婆,怎么那么久?” “被拦了一下。”老太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狰狞起来,微怒的摆了摆手,“行了,做正事。” 黑袍不在说话,目光冰冷的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发毛,离近了才看清,黑袍原来是一个面色死灰五官阴沉的中年男人,身材虽然高挑但却分外瘦削,嘴眼无神,形同枯木,眼里散发的幽光却如饿狼一般狠毒。 他站在老太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似乎只是在看着一只临死臭虫般让我格外不爽。 “小伙子,你想好了吗,要选什么?“ “我不选。“我惊恐的摇着头,这种奇怪老太婆能有什么好心思,无论选了什么肯定都没好下场。 “今天算你运气好,有个烦人的家伙在,你不选也行,把你身上那东西给我,我就给你个痛快。”老太笑眯眯的凑近,似是也不嫌弃我身上的臭味,用力在我身上嗅了嗅,眼里难掩的兴奋,“啊。真是香啊,嘻嘻嘻。” 我身上的东西?我楞了一下。我现在身上除了一个手机就是一手屎了,看她样子不会要我手机,难道?刚她离我那么近,闻了我身上的味道如此享受,还大赞其香。我心下惊疑不定,居然还有这种变态。 老太见我表情呆滞,又笑吟吟的蹲到我的面前,那诡异的少女声再次响起:“你刚才在这里藏了什么,你把给我,我留你一个全尸,可好?” 我满脸错愕的看着她,那样子确实不是装出来的,我刚才在这里藏的不就是……这年头怎么还有这种需求?看着老太的诡异打扮,我心想越是这样的人可能心里越是变态。 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污秽,犹豫着道:“那,那我给你?”随即毫不犹豫的把手上的脏东西一把抹在她的脸上,她错愕的看着我,始料不及,竟然糊了满脸满口。 老太口鼻瞬间臭味熏天,顿时脸色大变,脸上被糊到的地方更是像被什么炙烤了一样开始四处冒烟,她一把推开我,往后踉跄了几步,使劲的擦着脸上,嘴里尖叫着尤为暴怒。 接着老太整个人一歪“咚“的一声掉进了深坑里,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身闷响。 在一旁的黑袍对这变故始料未及,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个箭步跳到坑口附近趴着往下看去,只见老妪在坑底被砸的嗷嗷直叫,像个泄气皮球一样整个人都开始瘪了下去,坐在地上满嘴脏话。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我立刻站起来撒丫子就跑,黑袍脸色一沉,眼里杀意涌现,但只是轻蔑的扫了我一眼,转身走到坑边,脚下一点轻轻一飘,三两步跳进坑底,对着老妪冒烟的脸“咻咻咻”的凭空画了几下,几道黑色虫子快如闪电钻进了老妪的脸上,不多时老妪脸色恢复如常。 她呕出一口黑血,表情更加狰狞。黑袍扶起老妪,看着我离开的方向,古板的嘴角泛出一丝歹毒“老太婆,没事吧。“ “老鬼,把那小子给我留着,我要亲自剥下他的皮!!”老妪失控的尖叫着。 我没跑出多远,那两人已经跳出大坑,在后面猛追不舍,距离居然一下子就被拉近了许多,我暗骂一声真是见了鬼了, 但是无论我如何狂奔,那两人就如同鬼魅般怎么都甩不掉,速度还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贴到身后,我对着工地方向大喊期待有工友能听到动静,大门就在前方,我卯足了劲往里冲,一步,两步,三步………到了! 我飞快的冲进了大门,还没来得及喘息,我脑后一疼,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疏离起来。 恍惚间周围的环境也似乎变得奇怪,我跑了很久都没看到宿舍,周围树木逐渐变多,渐渐黑色大雾弥漫,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梦里,不远处的灯光渐明,还真是那个面店。 这里是,梦? 意识被拉回,我猛地睁开眼睛。 身上有剧烈的疼痛袭来,我难忍疼痛轻呼出声,眼睛正前方的大灯几乎把我刺瞎,我忍着疼,看了几次才看清周围,这是哪里? 发黄的墙壁上满是血迹,我躺在一张铁锈斑斑的床上,左手传来剧烈的刺痛,一动更盛,艰难转头只见左手手臂上整块皮都被剥开了,仅仅有一部分还连着肉,几根黑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铁钉插在上面,撑开我的皮跟肉,我疼的眼泪直冒。 你们有这种经验吗,疼得难受但是你并不是要哭,但是眼泪就是会自己掉。这种时候越是挣扎越是情绪波动越疼,我龇牙咧嘴的忍着痛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许久我用右手艰难的一一拔出铁钉,半凝的血又渗出,那疼痛让我几乎把牙咬碎。 昏黄的灯光晦暗不明,这是一个房间,周围没有窗户,正前方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左侧有一些手术用具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满是血迹。 我身上东西全无,全身上下更是赤条条的,一点遮挡都没有。好在除了左手我其他部位都没有缺失,我咬着牙小心的将皮裹了回去,疼痛失血让我有些无力,我扶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那唯一的大门极厚,似乎只能从外面进来。 我蹲在地上开始回忆最后的画面,但是到了门口脑后一疼,就没了。 我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赴约,非要不死心去看看是否能得到答案。 我无助的坐在地上往后靠着墙,后脑持续的疼痛传来,我摸了摸,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我应该是被打晕了拖到这里来的,中间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少事,途径了多少地方,要想逃出怕是难于登天。 一想到那个老妪的嘴脸,我心里更是发凉,是她带走我的吗?她跟那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善类,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思考间我抬头看着墙顶,顿时上面遍布的血污让我头皮发麻,墙顶到处都是些被抠出来的指甲印,甚至还有很多指甲插在上面。 十指连心,不知道是遇到了多恐怖的事情,才会使人留下如此绝望的挣扎痕迹,顶高起码有三米,这些痕迹看着不像是一个人能抠出来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有说话声慢慢靠近,我警钟大作,从左边架子上拿了一把手术刀藏在手里,赶紧爬回床上躺好,说话声渐进,不多时有两个人推门进来,却不是之前的老妪跟男人。 来人均是普通医生打扮,其中一人拿着个玻璃瓶,脸上满是恶意笑嘻嘻的说道:“不知道这人能撑多久。” “你别玩死了,他还有用,蜈蚣说了要先问到那东西的下落。”另一个戴眼镜的医生温声提醒,眼中凶光闪烁,兴奋的看着那个玻璃瓶。 我眯着眼睛看着两人,非常确定他们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只见那玻璃瓶里还有个黑漆漆的物件,像是个蝉的模样,周身几乎透明,偶尔会反光,不细看我差点以为那是个空瓶子。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但看来危险的东西就是那个了,我绝不能让他们把那个蝉放到我身上,左手应该就是他们其中一个的杰作。 我努力的让自己镇定,现在对方有两人,我左手还废了,机会只有一次。 待那拿着瓶子的医生靠近,他见我左手上的钢钉没了,脸色微变,探下头来靠近我认真的查验,嘴里有些不悦的骂着:“马东,你动了我的作品吗?” 作品?听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叫我疼的这样死去活来的就是这个人。 就是现在,未等那个叫马东的应答,我深吸了口气,紧攥着刀,顺势睁眼朝他恶狠狠的划去。 他猝不及防被一刀扎到脖颈,由于太用力,刀子被我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动脉里。他看着我眼里尽是不可思议,鲜血顿时喷射而出,溅了我一脸,温热的感觉萦绕着我。 我心里一抖,没想到这一刀居然直接扎中他的要害,看着那人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我手不自觉放开了刀。 马东尖叫着冲过来跟我扭打起来,地上那人血越流越多,眼看就要不行了,他艰难的捂着脖子的叫着马东的名字,嘴里不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血很快染满了他的白色衣袍。 马东不在纠缠我,赶紧坐在地上扶着那人,眼里的悲痛清晰可见,马东看着我的眼神几乎喷出火,他用力的捂着那人的伤口,不时把血捧回去,期待能找到一些补救的方法,但是无论马东怎么捂,都没法止住那人喷涌的血。 完了,看样子他们关系似乎非常好。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是求生的意志更强,来不及多想,我随手捡了块铁盘,非常用力的砸在那个叫马东的头上,他应声倒下,我顺势夺门而出。 (本章完) 第八章 致命短信 下 门外依旧到处都是发黄的水泥墙壁,长长的甬道看不到尽头。 通道略窄,纵宽两米不到,中间不见任何遮挡,两侧的墙底有许多黑色的水渍堆积在墙边,长了许多霉斑,有些奇怪的黏液混合着干涸的血跟头发在里面,好不恶心。 我这里的房间应该位于某条通道的中间,左右延伸很长,每隔五米就有一个发黄的灯泡,两边全是一模一样的走道,湿冷的寒气逼人,一丝阳光都照不到的样子,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在地下。 我随便选了一边吃力的往前走去,发黄的灯泡摇曳在中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出现在通道两边,门上的蓝漆已经斑驳,爬着一些发陈的铁锈,不时会听到门内传来一些似是临终病重难忍苦痛的哀鸣,但都已经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的越久越是心惊,这些丧心病狂的人到底抓了多少人关在这里,门内的人听到我靠近的脚步声许多声音戛然而止,有种无形的恐惧蔓延在里面。 我扶着左手步伐渐渐飘离,过分的疼痛跟恐惧加上失血已经让我体力透支,我现在也无暇顾及其他,更不会心生能救其他人的妄想,那些人的下场如何我不敢想。 身后渐渐有脚步声响起,我没有回头,心里猜测来人该是那个叫马东的,手上的疼痛越来越重,我咬着牙脚下加快了一些脚步。 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了路口,让我没想到的是,路口后面的路更是交错,通道互连,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很多出入口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 这是天要亡我啊。 这样的路径跟迷宫似的,不是熟悉这里的人,很容易迷失在里面,我在中间绕来绕去,不多时又走回了原路回到了一开始的路口,我焦躁的在路口骂了几句。 突然一只手用力的捏住了我的左手,我疼得尖叫起来。 马东还是一副温声斯文的模样,白色的外挂上染满了温热的血,他一只手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我,指甲深深的扣在里面,不时搅动,力道渐渐加重,看着我歇斯底里的尖叫,他表情才渐渐愉悦。 随即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把我推在地上,他目光狠绝,病态的笑着说道:“你刚杀了我的好朋友,你说,我要怎么对你,才能平复我的悲伤呢?” 真是疯子,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我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往前走去,他不慌不慌的看着我虚弱的背影,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像是我现在的狼狈是一种极其好笑的事情。 “我真是喜欢看你们苦苦挣扎,天真的以为还有希望的样子。”马东扶了扶眼镜,恶鬼般朝我走过来,又在我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只要进了这里,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哈哈哈哈哈哈。” 这人病态又狠辣,我不敢惹他,此时什么都不敢说,生怕在激怒他,我刚失手杀了他的朋友,他此时怕是恨我入骨。 我忍疼挣扎着再次想要站起来,他似是不能泄愤又狠狠的在我左手上踩了几脚,我疼的脸都几乎变形,身子却无力跟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抗,他看着我的样子慢慢蹲下来,温和的笑着用手术刀在我脖子上比划着:“刚才你那一下,真的很干净漂亮,如果你杀的不是小龙,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你的。” 我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刀,冰冷的触感在脖子上不停游离。我大气都不敢喘,这变态居然还在这里说什么喜不喜欢,马东手里故意轻轻用了下力,我脖子顿时有血溢出,他看着血眼里渐渐染出一抹怪异的光,站起来收了刀,若有所思的撑着下巴,不知道在酝酿什么恐怖的计划。 我心里发寒,这人太邪,甚至比那个诡异的老太婆更让我畏惧,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危险,我拼命站起来想要远离他。 谁知马东这次没有在折磨我,他看我站起来也不阻拦,干脆站在我身后用手术刀修起了指甲:“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你还有用,那人说还有东西在你身上,但是只要保持你能说话就行了,对吧。”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眼底泛出邪恶的光,他轻轻的推了推眼镜:“你在怎么挣扎也没有用的,不过,我这个人很公平的,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好了,我们玩个游戏好了,你被我抓到三次,我就把你全身的皮剥下来,怎么样?” 我靠,玩你妹啊!!我心里忍不住骂道。看着马东自信至极有些癫狂的脸,我只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折磨,这待遇还不如被他一刀杀了呢。 马东这人看着危险至极,脑子也不正常。不知道跟老太他们那一拨人是不是一伙的,不过老太婆之前也说了让我交给她什么东西,马东刚才的话倒是提醒我了,他们是不是都误会了什么。 自从老沈的事情之后,怪事跟危险接踵而至,无论是老沈或是张子的事情所涉及的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难道他们都以为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所以都来追杀我? 我试探慢慢的往前走去,马东笑着看着我,真的不做任何阻拦。更是在我走过一段距离后背过身去开始数数,我心知他这是把我当成玩物来玩弄了。 但他这样自大很好,为我留得了一线生机,按照他的说法,我还有用,现在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根本什么都没有,这或许是最后我唯一的活路。 无论如何还是要博一下,我选了条通道走了进去,不多时,马东数数的声音停了下来,通道后传来了刀子划在墙壁上的声音。 我知道这是马东想要故意让我心里压力变大,渐渐击溃我,但这确实很有效,这声音就像个催命的鬼魅般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 声音渐渐近了,到了附近,马东故意放慢了步伐,饶有兴趣的在后面盯着我艰难的背影像是再看一只受伤的老鼠,而他就是那只专抓老鼠的猫。他知道自己胜利在握,只要肆意的玩弄尽兴就好了。 中途马东甚至几次故意放我走,但我还是很快被他抓到了两次,再次被虐打后,我体力更加不支,心里渐渐变得绝望,神经绷直,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慌乱的在里面乱撞,但无论我怎么努力,似乎每一步都逃不开马东的掌握,我真的要死了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睛已经开始渐渐看不清路,我甩着头努力让自己维持清醒,恐惧席卷了我,马东的笑声忽远忽近,我忍不住边抽泣着,心里却始终不想放弃希望。 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在往前,远远的能看到是一条死路,如果被逼进死角后我怕是真的自救无门了,马东就在身后,渐渐逼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快想想,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我脑海在疯狂的呐喊着,现实却是根本无能为力,森冷的环境逐渐带走了我果体的温度,在加上身上的伤痛,体力也要被我耗尽了。 不行,我不能放弃。 爷爷,爷爷还在村里等着我,我要是死了,我爷怎么办,坚强一点,狗娃。 想到这里我咬着牙硬撑着,眼睛不停的瞟着周围,想要寻得一点能够有帮助的东西。 马东笑意更浓,站在通道口,嘴里唱起了一首古怪的歌,玩味儿的看着我最后的挣扎。 “地狱深海,黑水漫天 九天黄泉,遍布恶鬼 无桥无渡,只沉不浮 上不达天,下不达地……“ 这歌声诡谲,马东尖细的嗓音夹着某种戏剧的调子,怎么听怎么让人难受。 “你到底要怎样!你们抓我到底要干什么!”我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马东却只是看着我露出残忍的笑容并不说话。 我心里更是发寒,绝望已经吞噬了我。 当我快走到甬道末尾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些不确定的问道:“门外的是不是陈狗娃。“ 我心里大喜,循声看向侧面的蓝门,如获救星般失声的回答道:“是,是我,你是谁?“ 那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急促的拍着蓝门喊道:“来不及解释那么多,陈狗,事不宜迟,快开门。” 我有些犹豫的看着马东的位置,只听那个声音焦急的再次响起:“陈狗,不想死就快点开门,慢慢的走到我这里,全力把门打开,动作要快,快点。” 要赌一把吗,我心里有些犯怵,生怕门后是个更可怕的结局。 但是眼下这样下去我亦是必死无疑,我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根本没有力气在去应付一个新的敌人,说不底不过是苦苦挣扎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即使我侥幸能打赢马东,也走不出这里,伤口长时间不处理已经有些发脓。我更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这种变态在管理着这个恐怖的地下噩梦,从通道跟房间的数量来看,这绝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抗衡的。 但我现在还能差到那里去呢,总比慢慢磨灭希望被马东虐杀好,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走到蓝门前拉开门栓用尽全力撞开。 马东看到时候已经晚了,随着“吱咯“一声,蓝门大开,马东推了推眼镜目光冰冷眼里恶毒涌出,他盯着蓝门看了眼周围甬道小声的说了句“怎么把这人忘了”。 (本章完) 第九章 逃出生天 门内慢慢走出一人。 此人是一个面容清秀,白净清瘦,道士打扮的年轻人,一身青布道袍有些破损,身上血迹斑斑,一股正气环绕。 虽在这污浊之地,居然有种逸士出尘的感觉来,他挑了挑自己浓黑的眉毛冲我嘿嘿一笑:“我们可终于见面了。” 说完走过来扶起我,上下扫了一圈我的果体从身上脱了外袍随手丢给我,眼睛却一直盯着马东,嘴里问道:“没想到你命还挺硬,还能走吗。” “能。”我接过衣服裹在身上使劲的点了点头。 马东冷笑了一声,轻蔑的看着小道士,努了努嘴,修长的手指划过鼻尖,捂着脸兴奋的说道:“又多了一个人送死,我正心情不好,杀不了你,杀他也行。“ 小道士脸色微变,看着马东满身的血,摇头晃脑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根本没把马东放在眼里,嘴里说着:“善哉善哉,缘主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不好,不好。“ 我本以为这变态会被激怒直接冲过来,却没想到马东见小道士完全不惧,眼神瞬间变得森冷,他像条毒蛇一样盯着我们,握着手里的手术刀防备的打量着小道士。 马东真的危险至极,不仅疯癫,还很聪明,我担忧的看着小道士,往后退了退,现在唯一的出路被马东堵住了,我们要出去,必须经过马东,但那疯子又不知道在酝酿什么鬼主意,不知道这小道士有什么本事,好不容易有点希望,看他长得这样皮薄肉脆的,可别一起死在这才好。 小道士见马东如此哈哈一笑,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饼递给我一半,自己不慌不忙的吃了起来,马东被这样小看在谨慎也怒意瞬间被激起,他快步冲过来扬起手就对着小道士脖子就一刀划下,速度之快,只见一阵寒光闪过。 我大喊一声小道士,下一秒只见小道士轻轻避开了那一下,反手以掌做刀,重重打在马东手腕上,马东吃痛,手里的刀应声落地,但马东怎么是吃素的,他反身一口就咬在小道士肩膀上,小道士嘶了一声,连退几步,肩上一片血肉没了,马东笑着满嘴的血后跳到不远处,手术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握了回去。 我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呆了,一阵后怕。我刚才居然还以为靠我自己搏命或许能打过马东,马东眯着眼睛吐掉嘴里的血肉,舔着牙齿,我这才看清,马东的牙居然全是尖的,只是很不自然,应该是后天磨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变态…… “哼,你居然有些本事,我小看你了。“马东冷冷的笑了笑。 “善主这个嘴真是不干净。“小道士有些愠怒,捂着肩膀眼神渐渐认真。 言罢,小道士脚下快速踩点,跳了几下瞬间移步到马东面前,双拳齐出,马东猝不及防被小道士两巴掌打在地上动弹不得,但小道士也没有见好,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出了一个新的口子正在冒血。 小道士不顾伤口,一脚狠狠的踢在马东身上,马东被踢出一段距离,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即使五脏都疼的紧,马东还是快速站起来,恼怒的盯着小道士,眼里都几乎挣出血来,他用力的飞出手里的手术刀直直的射向小道士。 小道士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马东快速后退,一个后腰侧头避开,那刀飞快的擦过我的脸,射我身后的墙上,稳稳插着。 “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马东恼怒的擦了擦嘴边溢出的血,看来马东是彻底怒了。 “这里是什么情况?”一个陌生夹杂着南方口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一个约莫六十,身材微胖满脸麻子,医生打扮的男人缓步走向这里,马东顺便变回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摸样,嘴里叫了一声“李老师。” “你跟小龙今天怎么久,还有事呢。”李老师不满意的瞥了一眼马东,颐指气使的站到他前面,见了另一端的我们,李老师插着腰指了指我跟小道士,骂着马东道:“你这个狗东西,都跟你说了这人不能杀,他会生气的,你这又在干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怎么都改不了你那些垃圾爱好,狗改不了吃屎。” 马东一脸谦卑的似是一个无害的医生,此时任由着那李老师辱骂,始终一副乖巧的样子。 小道士慢慢的退回我身边,防备的观察着这两人。心里也是惊奇,这马东城府深的可怕,按照那个李老师说的附近应该还有人在,要是都来了就麻烦了,要快点出去才行,不能在多拖了,看来只有出去后在找机会收拾这个马东了。 那个叫李老师的男人骂了一会,得知了小龙死掉的消息,更是肆无忌惮的开始辱骂马东,甚至说了小龙被我杀了简直就是废物之类的话语,马东眼里有杀意一闪而过,他笑意更浓看着李老师突然大手一挥,李老师瞬间捂着手腕倒在地上,眼里满是意外:“你,你……“ 马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掏了掏耳朵说了句呱噪。这一刀并不致命,却也伤人不轻,按照这个血流的速度,如果持续不得救治,也很容易死亡,没想到马东连自己人都杀。 “你们可千万别误会,他可不是什么好人。“马东指着地上的李老师冲我笑了笑,他扫了一眼小道士,心知自己打不过,只见他的从怀里拿出了那个有蝉的玻璃瓶猛地砸在地上。 有什么黑色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一瞬间一股巨大的能量包裹了这里,无数的黑发从瓶子里喷涌而出,周围渐渐被无数婴儿哭喊的声音覆盖。 一个丑陋扭曲的东西在黑气里渐渐成型,伴随着昆虫振翅的声音,甬道到处鬼哭狼嚎,所有蓝门一瞬间被全部打开,里面垂死的人挣扎着哭喊起来,被黑气卷过了无声息。 不多时,似有无尽的怨气跟愤怒从里面涌出,让人心底发寒。 我哪见过这场面,整个人都吓傻了,最近我经历的实在太多,好不容易刚刚有一点转机,这又是什么东西?罢了罢了。我也不挣扎了,干脆闭上眼睛等待着那黑气袭来,迎接着这未知的恐怖降临。 谁知年轻人突然大喝一声:“区区歪门邪道也敢在我面前摆弄。”说罢脚下轻踏几下,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白光在他周围渐渐散开,居然将那霸道的黑气硬生生隔在外面。 马东见此脸色变了变,一抹歹毒浮上,他毫不犹豫的划破手掌,鲜血顿时涌出,滴落在地上。那黑发疯狂的蠕动着吸食着鲜血。 顿时,黑发暴增,有了生命般飞速的朝着我们蔓延,小道士周围的白光顿时暗了下来,他暗道不好,一手拉着我,一手扬起一张紫符,往空中一飞,紫符无火自燃,瞬间金光乍现,跟黑气在甬道中对峙,那振翅声明显顿了一下,往后退了退,似有顾虑。 周围婴儿啼哭声更甚。 随着小道士轻轻一指,金光散成千万道,撕破纠缠的黑发,仔细听隐隐有雷声滚滚,几道金光落下,斩下一片半透明的翅膀来,马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小道士的身后,看准时机用手术刀狠狠的划向他,我大喊一声推开小道士,那刀锋没入了我的后背。 小道士始料不及,惊呼一声,赶紧拉我,但还是慢了一步,我背上被开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马东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了笑,像是什么得逞了一般。 小道士大喝一声,周围金光更甚,那浓黑的头发被震开,里面一只半人大近乎透明的蝉隐现了出来,数道闪电飞快的追着那蝉而去,蝉硬接了几下,身上流出紫黑色的血液臭味熏天。 马东口吐了一口鲜血,脸色大变,他眼神一扫,一把拖过一边角落里的李老师,李老师心知马东的打算顿时惊恐的大喊着:“马东,你要干什么,你敢!!你敢!!“ 只见马东冷哼一声,李老师话还没说完,他刀已经没入了李老师的心脏,顿时血溅当场。他冷漠的将李老师的心血捧起,念念有词,快速含在嘴里,之后猛地喷到那蝉身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一丝犹豫都没有。只见那蝉沾了这血,气势暴增,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吼叫,周身所有的纹路瞬间爬满了红色的血线。 周围阴风大作,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臭漫天,黑暗瞬间吞没了这里,黑发攻击更甚,无数的哭嚎响彻在耳边几乎把我耳膜震破。 小道士猝不及防被黑气打飞,重重砸在墙上,跟着一把手术刀飞快的在黑暗中射了过来,正中小道士的右肩。 小道士拔出刀,摔在地上咳了一口血,表情微怒,他飞快的拿出一把桃木剑插到我面前,一层层金光展开包裹住了我,小道士却被黑暗吞噬在里面,里面打斗声不断,不多时传来他的声音:“妈的,这人比我想的难缠。陈狗,你还是处男吗?“ “啊???“我被这突然的问题搞得无所适从。 “快回答我,就说是不是!“小道士一边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新的符纸,一边朝我大喊。 “啊,我,这,我是,,是……“ “拿着!“小道士大喝一声给我丢了一个东西过来,我一把接住定睛一看,是一个玻璃瓶。 “赶紧尿一泡在里面!“小道士焦急的喊道:”快点!我挡着马东,你快点!!!我们能不能活就靠你泡尿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我现在怎么尿的出来,我为难的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小道士不时的催着,期间被打飞了几次从我身边飞了过去,脸色渐差。 我心里更是焦急,啊,对了,挤压膀胱!挤压膀胱可以协助排尿,想到这里,我使劲的挤压了几次膀胱后,终于有了些尿意,稀稀拉拉的尿了一些出来,好在瓶子不大,很快就满了。 “现在呢?尿好了怎么办!”我冲着周围的黑暗大喊。 “丢过来!!” “往那丢?” “正前方,我能接到。” 照着正前方甩出了玻璃瓶,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到,半天没有声音我正在着急,突然小道士满脸是血的从里面跳了出来,站到我身后,拿着瓶子累的喘着大气,他看着手里黄色的液体认真的问道:“善主,你真的是处男,不会骗我吧。” “大哥,我这时候骗你干嘛?”我没好气的说道。 “想不到你这么老了,居然还没破身,真是天助我也。”小道士看着我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是应该惋惜我破不破身的时候吗!有力气真想给他两拳。 小道士说罢,非常厌弃的比着兰花指,仅用两根手指掐着尿瓶,脚下踏步,凌空跃起,从怀里夹出一张金符,往空中一扔,金符落空中自定不动,隐隐有金光闪烁。 他随即快速拿出一盒红色的东西捧在手中,撒入尿液,搅拌几下,虚空画符,之后食指一点至自己眉心,又点了一下我的。嘴里大声念到:“三清天尊,五皇庇佑,金光护体,万邪不侵,雷霆御使,童子引路,疾!” 那金符顿时金光大盛,上面的符咒更是活了般,从符中飞出,在虚空中傲立,一条条金线闪烁着似是庄重威严的金龙,威震着周围的黑暗。 黑发惨叫着快速缩回了马东身边,那蝉在半空中被金光照过,身子瞬间碎裂,从半人大变成了一开始的大小,化成干尸,掉到了地上。 小道士见状,一个箭步快速跳到马东面前,对着马东面门就是一掌劈下,马东躲闪不及,硬吃了这一下,那掌中力量非常,隐隐有雷霆之声,马东随即惨叫一声,七孔流血,快速隐匿在了黑暗中。 接下来我以为能见到什么史诗级打斗场景,马东跟小道士的大决战之类的,但没想到下一秒他拖着我撒丫子就跑了起来。连阴在黑暗中伺机再出手的马东都愣了一下,接着快速追上来,奈何伤势太重,马东渐渐不支。 最后一次交锋后,马东跌在地上,癫狂的大笑着,冲我大喊道:“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就算离开这里,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小道士不在理会马东,带着我再甬道里七拐八折,彻底甩开马东走出了这迷宫一般的地下牢笼。 (本章完) 第十章 纸人 1 终于再次闻到了久违的空气,从未发觉过这味道居然是如此的香甜。 我看着天上半遮的白月亮眼泪都要出来了,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小道士在我一边蹲着认真的扫了一遍周围确认没有危险后四仰八叉的坐在我边上满头大汗的骂了句脏话。 借着月色才看清原来这周围竟是一个废场子,方圆全是些早就发锈透光的巨大器材,脏兮兮的跌在草里无人问津。 这个地方我认识,是以前一个废弃的污水处理厂,从这里往东走10公里就能看到大坝,十几年前城区搬迁这个厂子就被遗忘在这里了,却没想到刚好被这群人钻了空子搞起了这些勾当。 往后方看去,城区璀璨的灯光格外耀眼,那边跟这里似乎是两个世界般遥远,想想今天这一场噩梦般的遭遇,无论什么环节我稍微犹豫,如果我没有划中那人,如果不是马东心理变态一时兴起想看我挣扎至死,如果不是这个奇怪道士的突然出现,我今天怕就永远睡在这了。 我看着边上的小道士,疑惑的开口:“喂,难道,你才是给我发短信的人吗?” “看来还不蠢。”小道士笑嘻嘻的回头看着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确实是给你发短信的人,但是你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啊,陈狗。” 他应该是听到马东跟李医生的对话起了疑心了,我被他说的一阵心虚,不敢跟他正视,好在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原来小道士,道号妙晨,本就是个到处云游的。 之所以给我发信息是刚巧有朋友住院,在医院撞见了我跟张子鬼楼梯的事,本欲出手,但被赶来的张明远打断。于是一路跟到工地。 后来给我发短信把我引出来,结果晚上遇到了个老太婆干了一架,耽误了几分钟。之后匆匆赶到就见我被二老猛追的画面,到了门口却看到我被另一拨人打晕带走,他一个人寡不敌众,也被头上来了一下,一起抓进来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摸着自己规矩速在脑后的长发有些懊恼,眼里万分的嫌弃的盯着我道:“原本只想结个善缘,但我总觉得给自己惹了个天大的麻烦,当时居然也不细想那两个老鬼为什么要抓你,自己都差点搭进来了,孽缘,真是孽缘!“ 我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伤,这会儿放松下来那些口子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伤口了,得劲的疼了起来,我本就是靠着求生的欲望撑着一口气,哪里受的住,直接就晕了过去。 晕倒前只记得妙晨撇着嘴问我的声音,“对了,小子,你有钱吗?” 妙晨看着倒在地上的我一口气憋在心里下不去,咬着牙万分无奈的掏出了自己藏在鞋底已经被熏黄的两百块恶狠狠的在我脸上甩了甩:“这可是你爷爷我所有的家当了,真是造孽啊,福生无量,你别想醒了赖债,必须得还我。” 医院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格外舒服,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总算找回了一些意识,身上重得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我感觉自己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妙晨见我挣扎着醒了喜出望外,给我拿了水来在嘴上涂了涂,说我已经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两天了。 周围熟悉的消毒水味跟往来的医生让我安心不少,终于,得救了…… 这两天都是妙晨这家伙照顾我的吧,这家伙给人奇奇怪怪的,却还挺靠谱。 我醒了没多久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张明远咧着嘴冒出个头推开了病房门。果然。 张明远露着标志性的假笑大步踏了进来,殷勤的坐在我边上,手里拿着街边99套餐大花篮放到我床头柜上。眼睛却一直盯着坐在对面的妙晨,“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朋友,介绍一下?” 我看到张明远其实心里很高兴,哑着嗓子说了句“新朋友,妙晨。” 另一边的妙晨并不理他,仰着头手捏莲花一副修仙的样子盘在我边上的空病床上,翻着白眼,脸上尽是不屑。妙晨似乎不太喜欢张明远。 场面一下子有点尴尬,张明远咳了咳,拍了我一把:“你小子可真能折腾。” 这一下给我疼得龇牙咧嘴,我挥舞着裹成粽子的手赶紧推开他,“轻点轻点,叔,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想不知道都难,问问你这个新朋友。”他努努嘴指了指妙晨,“你这位仙人朋友来了就上演了一场没钱看病大闹医院的戏码,还打了送过来的出租车司机,差点给人按了抓回所里,有人报了警,还好我在附近,一来就见你躺地上,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一身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刚要说,妙晨突然咳了一声,睁开眼睛,拍拍衣服跳下来站在我边上,眯着眼睛看着张明远高深莫测的开口:“善主,虽然你帮忙付了医药费,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有些事,不该问,知道的太多了可不好。” 我惊讶的看着妙晨,这家伙怕是还不知道张明远是警察?? 张明远什么脾气,只见他嘿了一声站起来顺手“吧唧”一个脑门敲在妙晨头上:“善你个头,我都还没问你呢,半夜三更带着一个重伤的人跑到医院,怎么,之前没成功,今天要去所里坐坐?” “啊,所里?”妙晨赶紧退到我身边小声的问我道:”我靠,小老弟,你这老叔是警察啊。” “他是警察。” “警察?你不早说!”妙晨回头看了我一眼,满脸怯色:“我还有事,你们先聊。”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病房。 我心里有些好笑,至于这么怕吗,面对马东跟那一堆奇怪的东西他都丝毫不惧,一个张明远能把他吓成这样。 “我说,你这个朋友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奇奇怪怪的。”张明远边说边拉了个小桌放到我面前,从地上掏出几个保温盒,打开摆在我面前。 饭菜的香味钻进鼻子,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离我最近的是一碗红烧五花肉,那红彤彤的五花肉,烧的通透地道,色泽着实诱人,一共四菜一汤,还有满满三大碗米饭,出现在桌子上。 张明远看着我嘿嘿一笑,“饿坏了吧,你嫂子做的,我也饿了,饭菜多呢,一起吃吧。” 我心里泛起阵阵暖意,谁会给人带饭带四菜一汤配三大碗米饭的,合着就是特意给我带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又怕我不好意思。 闻着那饭盒里散发的香味,我的肚子配合的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我也确实饿了,于是接过筷子跟张明远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张明远也不着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吃饭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嘴里说着你刚醒少吃点,五花肉却全在我碗里,眼里的疼惜展露无遗。 其实他早早的在第一次跟我接触后就调查过我的背景,但我并不知道。 吃完饭我把事情大致跟张明远简述了一遍,其中一些诡异的部分当然是能删则山,毕竟张明远怎么说也是个警察。只告诉他我被人关起来虐待后跟妙晨一起逃了出来。 这件事信息量很大,张明远听完后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原本因为我伤重特意不抽烟,这会儿不自觉地掏了出来。 后知后觉的看了我一眼,起身站到窗边拿出手机连打了几个,又回头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件事估计不会那么快完,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处理,我很快也要过去,现在是我们大人们的阶段。“说完抽了好几口烟。 “小子,你怕是被卷到什么大事情里了,不过你不要害怕,你安心养伤,我会叫人守在你周围,恢复了你就回去上学,听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到上学我才想起来,今天居然没有看到刘依依,我都两天没上学了,按照她的性子,这不得早就翻天了。 张明远似是看出我的顾虑,冲我笑了笑:“放心吧,你们刘老师哪里我打过招呼了。只说要你配合调查,要了你一周的时间,我没告诉她你住院的事。” “张叔,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你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我捂着自己胸口浮夸的开着玩笑。 “别在那放屁啊,你又不是罪犯,我还对你动刀动枪啊。对你好些还不乐意,那好,下次就按狠的来。” “别别,张叔,我错了。”我赶紧举手投降。 “行了,别贫了,你休息吧,我这里还有事,你自己多注意,记住,之后有任何事第一个联系我。懂吗?这次你都差点没命了,你要再给我乱跑,我就给你拷回所里关起来。” 我知道最后这句张明远可不是开玩笑,认真的再三保证再也不乱跑,张明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没留多久就走了。半小时后又来了几个警员守在病房附近,我心里却放心不下。 不知道那个废工厂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以为对方是普通罪犯,就算是张明远也很有可能会遭遇巨大的危险,但是现在这样直接跟他说,他估计会当我小孩子胡说八道,不会当回事。我得想办法提醒他。 马东 一想到马东我就不寒而栗,他手里那个蝉又是什么东西,马东最后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老太婆,他们到底是什么,还是人吗。 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快,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我不停的往下拉,越拉越深,越拉越深。 (本章完) 第十一章 纸人 2 晚上吃饭的时间,妙晨手里捏着五个包子颠颠的出现在了病房里,掏出一个咬在嘴里余下的朝我扔了过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吃呀。” 这待遇跟张明远可真是差远了,我看着手里的包子也不客气的咬了起来,问道:“白天你哪去了,你怕不是什么罪恶滔天的大坏蛋吧,看到警察跑得比兔子还快。” “咳咳。”妙晨尴尬的笑了笑,“自古修法的跟警察就不太对付,我这是天生的畏惧,警官一股凶煞气概实在震慑我这等小民,不敢造次,只能避开。” 我听他胡说,这家伙就是心里有事,但此时我也没有揭穿,快速吃完我的包子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张子的事情,上次在医院还是张子这小子跟我一起,现在……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妙晨见我这样,凑近冲我猥琐的笑了笑,“怎么,思春啊。” “我思你妹。”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张子呢。哎,对了,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能救张子吗?” 妙晨一听是他的表演时间了,赶紧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得意的抬起头,摇头晃脑的搓起了手指,高深莫测的眯着眼睛,“那是自然,那东西在凶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小小恶灵,不成气候,只要几样东西,在配着有缘人引路,贫道轻松就能破了他的老巢,在叫它灰飞烟灭,再也不能害人。” 听到张子有救,我顿时眼睛一亮,满口大师的叫着,妙晨自然很是受用,原来上次的楼梯遭遇的那些东西是因为时间太久,我跟张子都中了幻觉,一般被人叫醒或者被第三人撞破就能轻易脱离。 在其中乱跑很容易迷失,甚至会掉到幻境中的夹缝空间里去,何谓夹缝空间呢,就是真实世界跟灵异世界由于种种原因机缘巧合下空间重叠而形成的裂缝,既不属于现实空间,也不属于灵异空间,常人进去就是再也出不来了。张子就是掉到里面去了。 好在妙晨说那几样东西都不难找,一是井水,这个井水却不是普通的井水,必须是佛寺或者道观内的井水。第二则是八卦镜,妙晨是道士,八卦镜这种东西自然是随身携带的,第三则是童子尿,说到这里妙晨认真的看着我,我一想到上次的遭遇老脸一红。 那有缘人必须是跟丢失的人有联系的人,我上次跟张子一起进的鬼楼梯,这有缘人自然就是我了。 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这儿什么佛寺道观里有井,平日里除了上学就是在工地,看来得花点时间了。看了眼我身上大小的包扎布,我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满城找去。 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妙晨盘腿开始打坐,我昏昏的又睡了过去了。 半夜一阵尿意袭来,只觉得有冷风吹头,我一激灵就坐了起来,动作太大身上一阵撕痛。妙晨不在,这家伙又搞什么去了,我慢吞吞的磨着下了床缓步往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离我有点远,我们还是那种老式医院,一层两个卫生间一头一尾,我离那个都不近,但左边的灯坏了,半夜看着挺渗人的。于是我出了门就往右边走去。 上好小号,我正准备往回走,隔壁坑有什么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我心里一紧,半天没敢动,不多时一阵抽水声传来,我松了口气。 真是被吓得,看什么都一惊一乍的。洗手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短短几天,我哪里还是什么年少风发的样子,眼窝深陷,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拉碴,头发杂乱,生生瘦了一大圈,感觉肌肉都少了许多。 我深吸口气用清水抹了把脸,抬头时,透过镜子反光却看到隔壁坑的门已经开了,这人这么快?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我这洗了把脸前后也不过一分钟不到吧。我有些惊疑的回头,却看到门是关着的。 再回头,镜子里却依旧是开的。 我开始害怕了。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隔壁坑传了出来“小伙子,有纸吗?” 我几乎给这一声给吓得心脏骤停,头也不敢回的冲出了卫生间,病房里妙晨已经回来了,看到我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干啥,见鬼啦。” 我懒得理他,脸色铁青的躺回床上,瞪着天花板半天都没缓过来,妙晨见我不对,皱着眉走过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你哪去了。”我没好气的问道。 “哦,我刚拉屎去了。” “拉屎?”我一听冷汗都下来了。 “干啥,拉屎都不让。”妙晨不解的看着我。 “你刚回来的??“ “嗯。就你前后脚。“ “你去的左边,右边。“ “右边,你到底咋啦,陈狗娃,你疯啦。你别吓我啊。“妙晨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手顺势伸到了怀里,警戒着一副随时攻击的样子。 我这下真的吓到了,我赶紧把刚才的事情跟妙晨一说,妙晨却突然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突然盯着我的眼睛眯着眼睛认真的看了看,左手食指扭到中指后,在怀里点了一点红,快速抹在我眼睑上。 我只觉得眼前空间突然一阵扭曲,周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妙晨用剑指在我眼前一夹,一嘬黄毛出现在他手里,他凑近鼻子闻了闻,凝重的说道:“果然没错,是黄皮子毛。“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之前看到的那个怪异的黄皮子,又是这孙子,一路跟着我,非要害死我不可吗,等我抓到他非要给他拨皮抽筋。 “我估计你刚才被迷了眼了,我刚就是去的右边的卫生间,全是些老头,就没你,你怕是被迷了眼去了左边了。“妙晨认真的盯着我。”你在这里呆着,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我立刻抓着妙晨的衣袖下了床,我哪里还敢一个人在这呆,妙晨此刻就是我的保命符,我巴不得直接贴他身上去。 “也好。“妙晨看着我想了想又给我递了一张符道:”你拿着这个符,必要时候可以保你一下。“ “为啥不是保我一命而是一下?“我有些懵的问道。 “因为就是贫道随便画的,最多能挡住一击。“妙晨说完就再也不理我,打着手电往前走去。 我靠,这孙子,我心里都是骂人的话,嘴里可不敢说,眼看着妙晨走出去了,连忙跟了上去,左边的路比右边黑一些,只有一些年迈的老头稀稀拉拉的坐在外面,偶尔发出些声音。越是靠近卫生间就逐渐没人了。 妙晨缓步踏入里面,唯一的一个灯泡挣扎着闪了几下就彻底没光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糊味,我心里大骸,我还记得我刚过的坑,确实是这里无疑,隔壁的门还是紧闭着,现在光线不好,我不敢回头看镜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妙晨小心的靠近那坑,指了指问我是这里吗,我点了点头,他意会回头看着那坑,轻轻的敲了敲,小声的问道“有人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小伙子,有纸吗?“ 我冷汗瞬间就湿透了衣背,赶紧往妙晨身边挪了挪,他责怪的看了我一眼,继续看着那坑回答道“有。“ 手电筒的灯光开始布兹布兹的闪了起来,坑那头短暂的沉默后,一只青白的手从里面慢慢伸了出来,我看得汗毛直立,这哪里是人手,分明是一根枯骨上贴了点人皮,指甲发黑又尖又长。 妙晨回头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缓缓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符纸,下一秒一把抓住那手,死死的将符纸摁在上面,只听见里面一声惨烈的尖叫,一股浓烟不断从它手上冒出,它挣扎着要把手缩进去,妙晨哪里会放。 只见他回头猛地对我大喊一声闪开点,随即将手一松,那鬼手得了空隙立刻缩回了坑里,妙晨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把红色粉末撒了过去,那门在接触到红色粉末的瞬间,突然扭曲变形膨胀炸开。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觉面前一些黑漆漆的东西迎面飞来,躲闪不及,无数臭味顿时在我身上炸开。 “我靠!“我大喊道,”这特么是翔雨!“ 周围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卫生间所有的灯跳了几下全亮了起来,灯光下我面前的坑里,门开着,里面的翔堆被炸了一个洞,妙晨站在一边嗤嗤的笑着,我惨叫着冲到水龙头旁拼命的洗着自己,一边对妙晨骂着脏话。 “嘻嘻嘻“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像是变声器刮在玻璃上一般难受,我惊恐的到处看,却看到镜子里那个坑的门还是开着,不同的是,里面没有任何损伤,一个白脸红唇花花绿绿的纸人正在镜子里对着我诡异的笑着。 它的一双手突然从镜子里伸了过来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嘴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我只觉得自己耳边声音越来越小,眼里全是这纸人诡异的笑容,脑子越来越晕,这纸人的脸突然长出了细毛,变成了那只诡异的黄皮子,眼里发出幽暗的绿光,似笑非笑的死死盯着我。 嘴里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陈狗,陈狗,陈狗……“ 有人嘈杂的声音在耳边渐渐吵了起来,熙熙攘攘的逐渐清晰,等我回过神,自己已经在了一条全是黑白的街道上,两边的店铺似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清一色的黑白建筑。许多人穿行在里面,看不清脸,像是残影般快速的从我身上穿过。 我害怕的到处大喊着妙晨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那? 我绝望的蹲在路上。 “陈狗“一个空洞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赶紧回头,却只见那个扎着小辫的纸人咧着嘴在身后笑着看着我,风吹过它的纸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它却在软竹片支撑的架子上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在这里格外醒目。 周围的人在听到纸人的声音后都纷纷停了下来,齐刷刷的看着我,我这才看清了每个人的脸上到底是什么。 这些人,根本没有脸!!! 它们脖子上顶着的,全是一个个黑白扭曲的漩涡。 (本章完) 第十二章 纸人 3 我在做梦吧。 对,我就是在做梦。我肯定还在医院,还躺在床上,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一切就是我的噩梦。 我狠狠的甩了自己两个巴掌,脸上真实的疼痛感传来,我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 横竖都是死,擒贼先擒王,不就是一个破纸扎,老子我今天跟你拼了。 想到这里我毫无犹豫的冲着移动缓慢的纸人跑过去,飞起就是一脚,纸人脸上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表情,嗤嗤笑着看着我。 我见他表情不对,心里警钟大作,想要停下来但此时已经来不及收腿,下一秒就知道为什么这鬼东西这样笑了,我一脚像是踢在棉花上,踢到的地方半天都拔不下来,那薄薄的纸片没有被我一脚踢穿,反而有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往它身体里拉。 一股刺骨的冰寒袭来,我只觉得自己的脚要被冻掉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恶心的触感让我一阵头皮发麻,拼命的想要把脚拔出来,但越是挣扎那个吸力就越大。 那些围在身边的东西脸上还是那个恶心的大漩涡,但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他们集体冲着我开始笑了起来,那笑容不怀好意,像是在看着一个极其好笑的笑话,又或者是在看着一个马上就要加入它们的人,别提多诡异了。 靠!! 我忍不住骂出了声。 陈狗,你不能死,不能折在这,妙晨这斯肯定在外面想办法救你呢,你给我撑着点!!想办法,想办法,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我想到了妙晨之前给我的那张符,赶紧从怀里摸了出来,那纸人见这符咒脸色微微一动,我心里大喜。 可妙晨这斯也没说这东西怎么用啊,我把符捏在手里,上面的鬼画符我也看不懂,我看妙晨都是剑指一比符就贴出去了。 于是我学着他捏起剑指,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死马当活马医了,符大爷,求求你一定要有用啊。 “我去你nm的!“我大喝一声,闭着眼睛把符咒夹在指缝,一个剑指直戳纸人。 那纸人看到这符直呼脸面,似是怕极了,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弧度把头转了720度,扭曲着身子躲过了我的攻击,然后快速向后退去。 缠在身上的力道一松,我整个人重心不稳猛地跌坐在地上,手又受了伤不敢撑地,这一下砸的我屁股墩子贼疼,半天起不来。 纸人的眼神变得狠毒,它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手里的符咒,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怨怒的看着我,却迟迟不敢过来。我见这符纸有用,几乎激动得哭出来,那些围在身边的东西也在一瞬间都停了下来。 只是纸人却不死心,远远的围着我慢慢的转着圈,眼睛不停的咕噜噜转着,似是在想办法,你们见过这种场面吗,一个纸扎的纸人,不停的围着你转,呆板木画的脸上一双眼睛却跟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样咕噜噜的不停转着,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货肯定在思考怎么整死我呢,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感受了,谁要有心脏病看见这场面估计得当场吓死。 我顾不得屁股疼,挣扎着站起来,手捏着符一刻也不敢松懈,眼睛不停的盯着周围找着出路,那些东西密密麻麻的堵在边上,我也不敢贸然的靠近他们,谁知道它们又会是什么恐怖的玩意儿。 绕了一会儿,纸人似是不耐烦了,它往后退了两步,阴沉沉的站在那里,斜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群“,那些东西得到了纸人的命令,瞬间变得兴奋不已,中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恐怖笑声,潮水般试探的围了过来,只是最前面的几个见了刚才那符的厉害,也不敢直接扑上来。 我冷汗直流,它们人数众多,要是被围死了,一张符肯定不够分,我不敢想象被它们拖走会发生什么。我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妙晨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这么久还没能把我搞出去。 僵持了一会儿,我慢慢的转到人群相对较少的一方,大口的深呼吸着,努力的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朝着最前面的一个“人“扬起符大喝一声,佯装要攻上去的样子,它果然上当,马上往后缩开,它深厚的几个也跟着避开。 好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我鱼跃进这微小的裂缝中,头也不敢回死命的往前跑去,身后呼啸的传来那些“嘿嘿嘿”的恐怖笑声,萦绕不断。 外面老旧的街道几乎一模一样,又都是统一的黑白色,跑起来万分困难,没多久我就七拐八拐的在里面迷了路,一路跑到了一栋巨大的建筑物面前,看样子像是个老式的上海滩歌舞厅的样子,门口的大门呈现出奇异的朱红色,像是血染浓稠堆叠起来的颜色,格外刺目。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东西,犹豫着要不要进这个房子,但眼前这扇朱红大门却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明明没有任何可怕的外型,直觉却比身后的纸人跟那群东西还要危险。但我若不进去,迟早也会被那群东西拖走。 正在两难之际,突然“吱吱”一声,一只黄皮子捋着嘴角的胡须出现在大门前,眯着幽暗的绿豆眼盯着我,不多时双脚踩地,整只站了起来。 我现在已经看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这会儿又加了这玩意儿,老天爷,我这个本也太难了吧。这不是逼我死么。想到这,我也不怕了,看着这只黄皮子怒意上头,我指着眼前的这只黄皮子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黄皮子,忘恩负义,我那次在雨里救你,你之后非但不报恩,还几次三番的要我命,你还是个人,不对,畜生吗你,你简直畜生不如!”说着我不解气,几个大步跳到黄皮子面前一脚飞它身上,它猝不及防给我一脚踢得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那扇朱红色大门上,沾到红门的一瞬间,黄皮子发出凄厉的惨叫,挣扎着跌下来,嘴角溢出一丝血来。 我见它如此,心里顿时有点后悔,但是想到它几次害我,硬是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心肠不去管它,心里却嘀咕,这货不是强如恶鬼吗,怎么给我一脚踢成这样。 只见那黄皮子在地上咳了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此时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我赶紧回头,那群“人”也到了跟前。 正当我拿出符纸面对它们绝望之际,忽然身边一道黄色闪电闪过,那群人瞬间停了下来,死死的盯着挡在我面前的那只黄皮子,原本的笑脸突然都成了怨毒至极的恐怖怒意,它们不停的对我发出骇人的尖叫却不敢过来。 那黄皮子身子微微颤抖,抬起小爪抹掉了嘴角的鲜血,发出一声怒吼,吱吱吱的尖叫着在我面前冲那群人吼着,这样子,似是在护着我? 那群“人”中有几个忍不住朝我恶狠狠的冲了过来,挡在最前面的黄皮子兄弟一个飞扑缠着那“人”不停的撕咬,几下就将它咬死吞进了肚子,它凶狠的盯着后面的,身子却因为被我的踢得太重还是不住的颤抖着。 那群“人”似是看出了这点,哀嚎着一个接一个冲了尚来,虽然黄皮子兄弟很是厉害,奈何它们人数太多,很快黄皮子兄弟就撑不住了,慢慢败下阵来,身上也不时的添加了新的伤口,不停的往后退。 我见黄皮子兄弟护我至此,眼里含泪,心里那个后悔,一想到刚才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给人家一飞脚,就巴不得扇死自己。 不行,今天就算我死了,也不能给我的小兄弟死在这里,我一个空挡上去抱起浑身是伤的黄皮子,撒腿就往后跑去。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越来越近,我甚至都能闻到那扇门传来的奇异血味。我咬着牙,不管了,先进去躲过这一波再说。 黄皮子兄弟看到我一副要冲进红门的样子,着急的挣扎起来,对着我“吱吱吱”的乱叫,见我没反应,对着我受伤的手就用力的一口咬了下去,我吃痛的下意识甩开了手,一下子放开了它,它重重的跌在地上,本就是受伤不轻,又这一跌,身子都摇晃了起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黄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要去抱它。 它挣开了我的手,又虚弱的咳了咳,一瘸一拐的爬起来,跑到我前面不时的回头看着我,示意我跟它走,我赶紧点头跟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了眼睛,医院天边已经蒙蒙亮,我还在卫生间里,那面镜子已经碎了一地,里面还残留着昨天妙晨炸过的翔雨痕迹。 一阵令人作呕的血味几乎给我冲倒,环顾四周,墙壁上溅满了惨烈的血渍,角落里有一张巴掌大的红绿色纸,我走进一看,赫然就是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小辫纸人摸样。中间心口的位置被烧黑了一个洞的,黑漆漆的。看着怕是已经没有什么危害了,我想了想,还是把纸人小心的收了起来。 门口躺着奄奄一息的黄兄弟,我赶紧抱过黄兄弟撑着身子离开了这里。医院里哪里都找不见妙晨!我想着那些血渍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死道士。 (本章完) 第十三章 纸人 4 明明是白天,浓云凝重的凝结在天边,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周围没有风,灰色的天空下,云压得肺里呼吸都卖力。 张明远面色阴沉的坐在我对面,我看得出这次他被气得不轻,他烦躁的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冲我有些怒意的低吼道“我昨天怎么说的,你怎么又惹事。” “这次真不是我。”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因为上次的事情,手机没了。” “你……”张明远一口气上不来,梗得半天讲不出话。 我无奈的看着张明远心里只觉得一阵委屈,这真的不怪我呀叔,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谁知道上个厕所能上成这样,现在妙晨也不见了,先是张子又是妙晨,我心里也没有由来的一阵烦躁,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张明远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我胡乱的挠了挠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无奈又暴躁,这小子真是会给自己找事情干,这才一晚上又给我搞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根据现场的血检,那个破厕所里起码有四个人的血。之前的那一大堆事都还没解决,这些未知的血又是哪里冒出的。而让张明远心里最难以理解的是,这些血里其中居然还有一个老熟人,沈大成。 刚拿到结果的时候,他难以置信的反复去确认了沈大成的尸体,这玩意儿是诈尸了吗,麻的。张明远不悦的骂了一句。原本这里就是个百年无事的边陲小城镇,最近的事比人家一生的还多。所长那里几乎爆炸了,整个所里都不好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又发生了这么一个血厕所事件,张明远只觉得头疼。 看着眼前受伤未愈的我,张明远只能咬着牙又烦躁的拿出了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了起来,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医院了。 “我这次真的啥也没干,真的。”我看着张明远这样忍不住开了口“叔,你听我说,这些事,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吗?” “你啥意思?”张明远抬头盯着我。 “我是说,你不觉得……” 还没说完他挥手站起来打断了我,闷闷的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厚重的浓云烦躁的用牙咬了咬嘴里的烟蒂,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敢打扰他,心里更加担心起妙晨。虽然相处只有短短几日,但是这一切原本跟他无关,要是被我牵连遭遇不测,我怎么能安心,再者,我找张子还得指望着他。别说我自私,我目前唯一的仰仗,怕是也只有妙晨了。 “头儿,废水场哪里有些发现。”一声陌生的女声响起,一个英气夺目身姿矫健的女孩子一身运动装出现在病房门口,高挽的马尾辫随意的束在脑后,五官秀气画着淡妆,一双漂亮的大眼下一颗美人痣格外引人注目,整个人干练又精致。余光看到我冲我和善的笑了笑。 “好,小许,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来。”张明远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皱着眉看着我不安的说道“我会尽快赶回来,这些事似乎都是冲着你来的,之前有些点可能是我想错了,有任何问题给我电话,我会再叫几个人过来。” 说完他看着我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门口喊了一句“小许,把你的手机给我“ 小许也没多问,利落的点点头走进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张明远。 “废水场的调查难度不小,下面的路很复杂,你东西应该都没了,这手机你先拿着,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张明远一把把手机塞到了我的怀里,小许有些错愕,随即小声的问他道:“那我怎么办?“ “去我桌上翻一台,对所里说我用。“张明远有些不耐烦的答了一句。 小许也不矫情,说了一句好,两人说完就离开了病房,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病房内外一下子空落落的,我盯着天花板发着呆,脑子里不停的重复着从沈大哥意外身亡到今天的事,对了,黄兄弟!刚张明远来的时候我给藏到床头柜去了。 我赶紧跳下床小心的打开床头柜,里面的黄兄弟正沉沉的睡着,我上手摸了摸,呼,还好,体征都在。之前它的伤口被我简单的处理过,好在没什么严重外伤,我自己开的药物随便分它一点都完全足够了。它见我开了门勉力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恹恹的睡了过去。 这黄兄弟果然不是凡物,这样子应该问题不大了,我松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口气,不知道他睡得舒不舒服,之前张明远给我带过几件衣服,我把其中一件折了折垫在黄兄弟身下,想了想,又撕了薄薄的一块布条围成圈,套到黄兄弟脖子上,边套边说“黄兄弟,你救我一命,以后就是我的恩人了,我现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就给你一块蓝色布圈挂在脖子上,你兄弟太多了,万一你在一群黄兄弟里我就找不到你了,你同意的话就给我一点暗示。”那黄兄弟像是听懂了,对着我点点头把头微微抬了抬,我心里不由暗喜,赶紧把布圈套上去。做完这一切我正要关门。突然侧面一个毛茸茸的头凑了过来给我吓得一激灵,回身差点一拳就挥上去。 来人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我这才看清是个年过半百,头发斑白的老人,此时正跌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着。腿上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 由于彼此都受了伤,我愣是半天也没把这老头拉起来。那老头见我没力,满脸嫌弃,骂骂咧咧的拿过自己的拐杖,自己撑着站了起来,我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烤漆赤色龙头拐杖,色泽深沉迷人,我没见过这样的拐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老头坐到我对面用拐杖指了指我的手问道,”年纪轻轻的就学人打架?“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个本事。“我连忙摇头,看着老头的腿有些歉意,虽说是这老头先吓我一跳,但毕竟年纪大了又受了伤,刚那一下怕是摔得不轻,于是我认真的说道,”爷爷刚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小事。“老头面色略缓点着头,随即看着床头柜古怪的问道:”那东西是你养的?“ 我看着黄兄弟的方向,想是刚才这老头怕是看到了黄兄弟,把黄兄弟当作我养的宠物了,现在小孩子养点稀奇古怪的宠物倒是常态,什么蛇虫鼠蚁都已经不奇怪了,这倒是省掉了我解释的麻烦,我赶紧点了点头。 老头见我点头,脸色瞬间变得不好,对我厌弃的往外挪了一个床位,还不忘边走边说:“不是什么好货,养什么不好养这个东西。“说完就不再理我,爬到病床上躺了起来。 躺了一会儿似是无聊,又从怀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一个小型收音机,开到最大,旁若无人的听起了戏。我被他吵得脑子都要炸了,这货不会是要准备在这住下了吧,我靠,我才不想要这样的病友啊。 “爷爷啊。“ “爷爷。“ “左爷爷!“ 老头并不理我…… “爷啊,那个,你那收音机,能不能……“ 我话还没说完,老头沉着脸冲着我满脸不悦的骂道:“叫魂啊,叫叫叫,别打扰你左爷我听戏,烦死了,吵吵。“ 好男不跟老头斗,这死老头,古古怪怪的,这都什么人啊,我心里把他骂了一圈,病房里实在是吵得我难受,我气冲冲的摔了门走了出去,在医院里逛了一圈,医院里除了来往看病的人,啥也没有,我实在无聊,又悻悻的走了回去。 说来也奇怪,这老头虽然脾气不好,性格古怪,但是自他来之后,我一次怪事都没遇到过,连噩梦都没有,除了吵一点外,似乎也没什么坏处,时间久了我倒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设定。 只是期间我给家里打过很多次电话,但依旧是打不通,我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具体是什么我说不出来。张明远这中间倒是来看过我几次,但也没能带来什么消息。 来人的时候老头倒是很规矩,也不捣乱,就窝在床上一言不发。没外人的时候,就彻底是个大爷了,完全不管别人。 一晃三天很快就过去了,黄兄弟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今天醒来时它已经走了,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是黄兄弟也有自己的事,它肯定还会再回来的。我也应该感觉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留了一个丑陋的大疤,还不能做些大动作,但我实在无法忍了,我必须找到妙晨,张子生死未卜,同时我也得找个机会回家看看,我爷爷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明远,对不起了。趁着没人,我偷偷提前藏了一些东西到医院外面,准备夜里跑路。刚回到病房,就看到老头正坐在床边喝水,桌上摆着一个老人机,刚刚通话结束的样子,眼眶微红,满脸沧桑,看着竟然有点心酸。 其实这老头除了日常阴阳怪气外,对我还不错。平常有空我也会帮这老头做些小事,例如带点饭啊,打壶水啊之类的。今天真是稀奇了,住一起这段时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就没见任何人来看过他,连电话都没有一个,他还能跟人打电话呢。 “左爷,你咋啦。“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难得的是他今天居然没有嘲讽我,只是看了看我,别过头不在讲话,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认真的擦了又擦,他背着我,我没看见那照片是啥,我也没凑过去看。 没一会儿他又开始鼓捣他的那个破收音机,我习以为常的坐回床上找了本电子书看,正看得起劲,老头突然问我,”你今天要走啊?“ 我靠,我被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知道,还好门口守着的人没听见,我连忙小声的答应道:“啊,家里还有点事呢,要先回去一趟,很快回来。“ “你走不了,但如果你执意要出去,夜里走路莫回头,三角路口往左走。“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自己拐杖就颤巍巍的出去了。 我有点发懵,原本都已经快要忘记那些恐怖的事了,被老头这一下搞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神秘兮兮的,晚上的计划都变得有些犹豫。我反复的咀嚼着老头的话,要平常我早就把这人当作神经病疯子一类的处理,根本不会把这像是随口编出来的疯话当真。但自从经历了那些事后,我深刻的明白了凡事无绝对的道理,多一个心眼总是没有坏处的。 好在妙晨上次给的那个符还在,我摸着胸口有了些底气。夜里人渐渐少了,好不容易出了医院,天上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小雨,真倒霉。我其实根本没想好怎么去找妙晨,但是闷在医院就格外难受,在外面漫无目的绕了一圈,我想起来自己的钱都在工地,我得先回去一趟。 工地还是那个样子,发生了这一切事情后,再回到这里,我心里百感交集,来不及感叹,突然黑暗中一个叫花子朝我快速冲了过来,死死的抓着我的衣服大喊着什么。 我被他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也跟着一起大喊,挣扎着甩开了叫花子的手,看清了后在原地忍不住骂了几句。那叫花子见我要走又要扑过来,赶紧被我挡住。他指着公司宿舍的方向冲我焦急的大喊大叫,口齿不清的死拽着我,“死人,死人”,半天我也只听明白了这两个字。 死人?难道又有人出事了?我看着不远处黑沉沉的宿舍,心里更是着急,一心想要往里冲。那花子更加焦急,死命的拉着我不给我进,他力气出奇的大,我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估计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可怜人,我又不想动手打他,跟他僵持了半天,搞得很是为难。 正在这时,“谁啊?”一个粗犷的东北嗓音响起,伴随着手电光,保安大哥飞快的跑了过来,见我被花子拉着以为这斯要对怎么样,一边大喊“狗娃没事吧!”一边不由分说对着花子当头就是一棍,发出“彭”的一声响。 保安大哥什么体格,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用了力,那花子瘦得跟个山鸡似的,怎么受得了这一下,闷哼一声身子就软了下去。那双瘦弱的枯手却还是死死抓着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不停的喃喃道,“狗娃,狗娃,都不是人,都不是人!”脑袋后的血流了一地。 “我以为是什么歹人要对你怎么样呢,哎呀,这可怎么办。”保安大哥看着叫花子流血顿时慌了起来。 “哥,赶忙送医院呢,这就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花子,吓了我一跳,可别把人打死了。” “是是是,你看我。”保安大哥摸着自己肥厚的脑袋,满脸自责,不在跟我多说,抱着人骑着电瓶车就飞驰而去。 周围又都安静了下来,地上还残留着花子的血,我心里开始打鼓,这一连串的事情未免也太巧了吧,我想着老头跟我说的话,心里一阵阵寒意袭来,抱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工地,我仿佛一步踏进了冰窟,那刺骨的寒意席卷着我,让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浓如重墨一样的黑暗包裹了我,有种若有若无的哀怨夹在风里,连雨声都小了,纸张嘎啦啦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我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那个小辫纸扎的脸,身子忍不住抖了起来。 “狗娃。” 不是意料中的那个难听的纸扎声,这一声那么熟悉,我汗毛倒立,头皮瞬间炸开,这是我一定会回头的声音,因为这声音…… 我错愕的回头,果然,一个纸扎成的人站在我身后,熟悉的披风,熟悉的鞋,虽然现在都成了纸扎版,但这熟悉的脸,我永远不会忘记。 这是,沈大成。 (本章完) 第十四章 纸人5 眼前的人正是沈大成 这样的再次相遇是我绝对没有料到的,只是这人却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大哥,他纸糊的脸上带着阴沉的笑容,脚下空空如也,整个上身飘在半空,脸上红色的腮红格外鲜艳,他咕噜噜的翻着眼睛,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心里犹如被重锤一下锤到心底,说不出的难受,面对沈大哥就算他不再是人,我也没办法从容,曾经老沈的笑容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是如此光景。 看着眼前这张纸糊的皱巴巴,已经没有生气的圆脸,我还是忍不住的心酸,虽说现在变成了这副摸样,可他曾是对我照顾有加的恩人。 ”狗娃,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救我。“沈大成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但脸上表情却还是不变,翻着眼睛笑嘻嘻的盯着我,说不出话的诡异。 “沈大哥,我” “狗娃,你为什么不救我。”沈大成的声音更加凄厉,周围的阴风也跟着他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我看着沈大成的脸,一时间意识像被一块重石压在心口,难言的情绪绽开溢满了我的胸腔。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疏离,脑子都开始有些飘了起来。 见我神智恍惚,沈大成笑容微变,似是知道我着了他的道,笑容更加阴森诡谲,晃悠悠的朝我飘了过来,嘴里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狗娃,狗娃。” 正值危机之际,一道金光从怀里宛若细雷闪现了一下,我一个激灵脑海里顿时清明起来,胸口一阵暖意传来,是妙晨那道符!这狗屁纸人居然利用我对老沈的感情,恍惚间居然着了这狗东西的道,真是恶毒。 此时纸人已经近在眼前,我神智虽然逐渐清明,但我身子却早被纸人定住动弹不得,眼看沈大成离我越来越近,我头皮乍起,只见纸人那嘴里一张一合不知道喷着什么绿色烟雾朝我袭来。 这一下躲闪不及,我硬生生接住了这纸人一吻,纸人邪笑着紧紧的贴着我,对我大口喷出那绿烟,绿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像是无数腐烂尸体的究极结合,臭到令人发指!随着一股股巨大的恶臭被硬生生灌入了我的口中,我瞬间五脏翻涌,呕吐物从嘴里直接喷了出来。 那纸人似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飞速往后跳了两步,皱着眼睛看着我,它这一走,我身上顿时一松,飞快的跑到一边大口吐了起来,巴不得把自己的胃都吐出来。余光撇见那纸人又要靠近,我管不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吐意飞快跳过身,摸出怀里的符纸对着纸人。 那纸人冷哼一声,似是不屑的瞥了一眼符纸,对我又嗤嗤一笑,轻挥纸手,一阵阴风扫过,我紧张的盯着纸人不时看着周围,生怕在跑出什么东西来,上次那遭遇着实吓人,我可不想在遭遇一次。 好在这次并没有那些诡异的东西,随着阴风阵阵有雷声在我头顶隆隆作响,下一秒一滴阴寒刺骨的雨水就直接到我头上了,这雨水像是能穿透灵魂般怨毒刺骨,这雨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本能的缩着脖子跳起来,飞快的往前跑去,靠,这厮玩阴的! 那雨云在我头顶飞快的追了过来,我赶紧边跑边收起了符纸,我的保命符怕是淋到这诡异的阴雨就要废了,这东西居然挺聪明,怕是上次知道了这符咒的厉害这次准备先来就用这阴雨废了符咒,这些东西真是咄咄逼人。 见我收了符纸,纸人阴笑着朝我又飘了过来,嘴里一张一合“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看着身后追来的雨水,我回头盯着纸人呼啦啦的纸身瞬间有了主意,这货无论如何也是纸做的,这雨水无论是什么也总是水吧,这货应该也会怕水吧。 想到这里我跑到一半猛的转身,纸人没料到我会突然停下,差点跟我撞了个满怀,它有些惊愕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想做什么。 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干脆接了一捧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雨水回手对着纸人脸上就是一泼,它始料不及被我泼了一脸,脸上的纸很快就被沾湿了,我眼见有效,立刻连续展开攻击一口气不停,泼了它大半身的水。只见它一边躲闪尖叫着,身上的颜料迅速染色晕了开来。 我此时心里这个爽啊,我叫你神气!!也不顾这阴雨其中的阴寒刺骨,整个跳到雨里,对着自己身上也来了几下。纸人气急败坏的吞吐着绿烟朝我袭来,我也不躲,挑衅的看着它,此时老子外裳浑身是水,谁怕谁还一定呢。 果然,它不敢直接贴上来,只敢围着我鬼叫。我乐了,纸人就是纸人,在怎么样智商也就这样。我冲着纸人嘲讽的笑了笑,脚底抹油迅速开溜,那纸人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追了过来,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总算是能出口气,我心里一阵暗爽,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行为其实是把自己往死里逼,这阴雨可是比纸人还要恐怖的东西,是阴间徘徊的万千恶鬼不甘的怨气所化,阴气极重,活人沾到,身上阳气很快就会被吞噬殆尽,符咒又都是极阳之力所凝聚而得,所以最是相克。普通人沾到,小则大病一场,重则丢掉性命。 我在工地里乱跑了一阵,那纸人渐渐不支,不多时在半空挣扎着,身上的颜色退尽,变成了一片白色的纸片慢慢飘了下来,落在地上,我松了口气慢慢的喘息着调整着呼吸靠近,这纸片人跟我在医院捡到的除了样式,应该是来自同一人之手。这或许会是什么重要的线索,我想了想弯腰小心的捡了起来放在身上。 此时身上却越来越冷,甚至都呼出白气来,那滴到雨的地方,仿佛是有一片极寒的冰片正在我的身上不停扩散,即使脱了衣服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冰寒还是顺着我皮肤的肌理在血脉中不停游走。 正这时,不远处的工地废渣堆后面,有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在不时移动着,嘴里还说着什么,看摸样应该是几个工友,我喜出望外的朝着他们跑了过去,还未到就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其中一人在说停电的事,另三个在抱怨着停电跟饭食不好吃。 真是活人!原来今天这么黑是因为停电。 我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快速朝着几个工友跑了过去。走进看才发现是三个从未见过的老人,围成一圈蹲在一起不知道往地上看什么,见我打着手电过来,惊异的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穿着红色毛线衣的老人冲我说道:“小伙子,你这大半夜的在这里干嘛。” “嘿,我这工地打工的,一直住这,就最近不在,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啊,老叔。” 那红衣老人皱着眉盯着我眼神快速的转了一圈,站起来认真的看了看我,随即看着我笑眯眯的说道:“我们都是老人了,在这很多年了,之前不在这,最近刚上来。” “哦,那可能我没见着,你们在这围着看啥,宿舍在那边。”我说着指了指宿舍方向,“今天没电,黑漆漆的我一个人害怕,你们要过去的话,咱们还有个伴。” 红衣老人奇怪的瞥了我一眼,脸色发黑的蹲回原地,竟不在理我,倒是另一个穿着黄t恤微微发胖的老人站起来冲我笑了笑“有伴好,有伴好,走,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看着几个老人心里有些奇怪,不安的扫了一眼红衣老人,他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这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赶紧拿了钱走。 想到这,我就领着着黄t老者往宿舍方向走去。老者一直安静的跟在我身后,不紧不慢,不时传来些脚步声让我稍稍安心。气氛又变得诡异起来,我几次都想回头看,又生怕看到什么更恐怖的东西,走了一段后我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终于宿舍就要到了,我打着哈哈边指着前面边说着大爷就前面了,一边让自己不那么刻意的回头,但身后哪有什么黄t大爷,“大爷,大爷!”我特意喊了两声,根本无人回答。 靠!!!我心里大骂了一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脏话,“都不是人,都不是人。”门口那叫花子的声音不停的回响在耳边,我几乎是夺命狂奔,但那身后的脚步声却跟着我一起跑了起来。我头皮瞬间炸开,我今天是进了窝里了是么。 好在宿舍已经不是很远,我慌乱的跑进了宿舍大堂,猛地砸上门,回头不停的往门缝中看去,只见门外不远处的地上一双发黄的绿色胶鞋,自己走了起来,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空气中飘来老者惋惜的声音“可惜了可惜了”,没一会儿这双鞋就慢慢的自己走回去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无力的瘫在地上,那冰寒越甚,我心脏都开始有些抽疼了起来,不能在逗留了,我快速起身跑到寝室,试着开了开灯,昏黄的灯光一下子充满了寝室,我头一次觉得这灯光居然如此温暖,但刚才那三个老东西为什么会说停电?是为了骗我吗? 寝室还是那个样子,工地宿舍没多少讲究,杂乱的鞋子地上到处都是,空气里熟悉的汗臭让我觉得格外亲切,几个舍友都睡得很沉,我特意看了眼挺爷的床,平日里就他脾气最怪,好在他此刻也睡得很死,被灯光刺到了眼,不悦的翻了个身,嘴里嘟喃着什么就又睡了过去,我赶紧轻手轻脚的换了件厚实的灰色外套,拿了钱就准备走。 “狗娃,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这么久你都去哪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声音,这声音,是挺爷!看来我还是把他吵醒了,有些歉意的回头我刚要说话,却发现挺爷躺在床上不像起过的样子,我心下大骸,暗叫糟了。 一瞬间,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寝室都被一阵黑雾淹没,在我耳边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噗”声响,有什么突然被灭了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凉,我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我这个蠢货,鬼叫门应声是会灭天灯的。 我听我爷爷说起过,天灯这个概念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了,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两个在肩膀一个在额头。人的活气全靠着身上这三盏天灯撑着,年轻健康的时候天灯常明,阳气旺盛,鬼邪属阴,天生受不了这火气,便不敢近身。越是健康天灯越亮,这天灯燃的就是人的阳气,“少年人火气大”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 要是遇到生病倒霉,天灯就会变得微弱,普通人常在自己时运低、天灯弱的时候见到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是这个道理。常人如果阳气散尽,天灯俱灭,这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鬼邪要害人,总会先要想尽办法灭灯,各个地方都不约而同的知道,走夜路或者遭遇诡异怪事,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断断不能回头的,鬼邪会在你回头的时候吹灭你肩头的火,阳气一弱,就会死缠着你了。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 我刚才怕是已经灭了一个,娘的。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些,刺骨的寒气直钻我的衣领,我止不住的拉紧了衣服,慌乱的往前跑去。 阴风里我慌不择路,只能凭着记忆不停的往工地外跑去,周围不时传来些不怀好意的干哑笑声,有什么冰凉的触感不时碰到我裸露的肌肤,我心里一阵恶寒。 “嘻嘻嘻”老沈的笑声再次传来,我没敢回头,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黑暗中乱跑,脚下不知道踩到些什么叫我连摔几跤,周围的讥笑声不断。 突然屁股感觉被人狠狠的提了一脚,下一秒我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朝下掉了下去,在一个通道里七滚八滚,我踉跄着一个狗是屎重重砸在地上,左手伤口处刚磕到了好几下,额头跟牙齿也被磕出些血来,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嚎了半天。 所幸我一直死死的捏着手电,此时手电还在,我又赶紧摸了摸胸口的符,还好,也还在。 我扶着手,打着手电环视了一圈周围,巨大的钢筋骨架顿时引入眼帘,前方阡陌的岔口跟延申的甬道交叠,地上铺着些断裂的轨道,周围零落的堆着几个破旧的铁矿车。 工地下面居然有个矿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