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的漂泊人生》 第1章 追打外甥为那般 打你个不孝顺的东西。”大舅周多事,一边骂着,一边拿着烟锅杆,追赶着着孙老万,一边敲打着,一边不停的骂着,打得孙老万头破血流。 张热情看老公吃亏,赶紧跟着也出来见状,朝着大舅喊道,“大舅,你咋下手那么重,如果他是你儿子,你也那么狠吗?” 二舅周明怕事情闹大,也紧随着出来,瞧见哥哥撵着孙老万围着院子转,张热情跟在后面喊道,“他爸你就停住,让大舅解解气,大不了被打死而已。” 大舅见撵不着孙老万,听见张热情话语,加棒带抢,转过身来,就要再打张热情。 就在这时,孙老万的大儿子超华,不知从哪里穿出来,死死抱住舅老爷周多事的大腿,哭喊道,“舅老爷,为什么要打我爸、我妈。” 周多事不能动弹,被围观的乡党们围观,热嘲冷讽,气得直跺脚,正想教训孩子一下,刚要举手,被自己弟弟,周明理拦住,“哥,你看那么多,乡党都看着呢,算了吧。” 在看的乡党们有的同情孙老万,对周多事特别看不惯,不知谁突然冒出了一句,“到底是外甥,不是自己的儿子,打得够狠。” 周多事试图找好事找,结果一看围着那么多人,只好算了。 二舅周明理觉得哥哥处理事有点武断,但碍着大哥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心想,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在大队,做事不好服人,便借故大队事务多,在以后的分家过程中就回避了。 最后,孙老万拗不过大舅,加之父母也不替他说话,一切都由大舅做主,分了家。 分了家后,孙老二立刻让自己孩子跟老太太睡,并告诉孙超华,不要再睡在奶奶这里了,孙老太太虽心痛大孙子,无奈现在跟老二过,也不好说什么。 “妈,既然分家了,咱跟二哥过,就按二哥的意思办吧!”孙秀琴一屁股坐在二哥那边,也替孙老二帮腔说话。 孙老万带着妻子,住在了只有两间的厦房,五口人住在只有三十平米的房子,又挤在一个炕头上。 孙老万每天在小屋子里使劲的抽着旱烟,呛得张热情生气地朝他喊叫,“满屋子就这么小,你还要熏死你的孩子吗?” “我就是心情难过,多抽了一点,至于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孙老万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张热情冲着他喊,也提高了嗓门。 “这日子没法过了,超群、大妮,走咱们回舅家去。”张热情说完,领着小儿子超群、女子大妮,拖着身孕,气呼呼的走了。 “超华,去送送你妈,我理解她的苦衷,她不是冲着我们。”孙老万让大儿子超华,出去跟着母亲。 “妈妈,你等等我,”超华疾步跟上母亲,“我爸让我送你们去舅家。” 看着董事的大儿子,张热情鼻子一酸,为了不让孩子瞧见,她转过身子,用还在系着的围腰,擦干了眼泪,对超华说,“你回去吧,让他少抽点烟,你还要上学,我带着你弟弟、妹妹散心几天就回来。” 超华回到家,看见二叔,坐在炕头,正在迟疑,父亲看到他,急忙招呼其过去,指着那个人说,“这是二叔。” 超华很礼貌的叫了一声“二叔好,” “超华好。”超华还知道,二叔是学校老师,同学们见了,都称他二叔。 超华听见父亲问弟弟,这个时候,你咋来了,弟弟说,“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我能不来看看吗?” 超华母亲讲过,家里人多,奶奶一直想让三叔,出去读书,希望他能光宗耀祖,谁知他只是小聪明多余,读书难成大器,他该让二叔去读,二叔十四岁才开始读书,尽管很晚,但很用工,后来读到初中,眼看就可以有望考入中专,因为家境原因,只好辍学,后来,被推荐在学校当民办教师,结婚后,二婶嫌加大人多,要求单过,奶奶见二叔好不容易娶上媳妇,不想出现意外,就先把二叔分开,开始也是住在这个屋子,后来才搬出去。 二叔很少回家,只是每月发了津贴,才到奶奶那边去送。 今天来到这里莫非与下午分家有关? 只听见二叔对父亲说,“我在学校就听说了,老三做的有些过分了,那还顾念兄弟情分;大舅也够狠的,还以为对待长工似的,乡党说的话,也够他回味的。” 孙老万说道,“唉,事已至此,不提他们也罢。” 二叔转身问超华道,“你看,家里实在拥挤,愿意跟我住学校吗?” “愿意,”超华很干脆,点头答应。 “大哥,孩子明天,就跟我去学校,你明天抽空,把嫂子接回来,秋天有些凉,别让嫂子再闹出毛病,就不好了。” 二叔告辞后,孙老万对孩子说,“去了学校,要学会有眼神,能干的活,比如打水、烘炕的事就不要二叔操心了。” “知道了,”超华说完就上炕睡觉去了。 听到孩子熟睡的鼾声,孙老万几天来,也算有了一点安慰,孩子的住处,有了着落,毕竟孩子十岁了,也懂得一家人,挤在一个炕上的不便了,如果不是二弟,帮了这个忙,自己还真发愁,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孙老万接回母子三人,心里也有了让孩子们,过得好一点的勇气和信心。 岳父告诉孙老万,不要灰心,既然已经分了家,也不要再埋怨任何人,这都无济于事,要他们两口子,不要再吵架了,想着把日子过好。 “你弟弟还小,我们还能帮上你,谁都要经历受苦的磨难,把孩子们照顾好,就是最大的好。”岳母在他们走时,再三叮咛孙老万小两口。 回到家里,孙老万对妻子说,我这几天始终睡不着觉,老三怎么那样有心计,我甚至怀疑,我们是不是一母同胞。 “更让我寒心的是,三妹秀琴,是我抱大的,自小就像亲妹子带她,带她回娘家玩,母亲好吃的,我都不舍得给她吃,怎么还是那样一个白眼狼?” 夫妻俩聊着、聊着,回忆起往事------ 第2 章 各怀心思 祖居西北关中平原中部有个农村家庭,其父一辈子被上一代父母当女儿宠养,庄家的主要活儿如套车、犁地等都由长子孙老万一人承担,凭借母亲的操老、孙老万的辛劳,勉强维持着包括一个姐姐、二个弟弟、两个妹妹的家庭生活。 解放以后,大姐孙秀姑、二妹孙秀兰,相继出嫁,三妹孙秀琴年幼待嫁。 孙孙老万与相差三岁的三弟弟孙老二相继结婚,孙老万已有长子,起名叫孙超华,二儿子起名为孙超群,大妹叫孙大妮,与其弟媳夫妇,同住一家大院,内有瓦房三间那么大。 二弟结婚很晚,媳妇一进门見家里人多口杂,大小难伺候,就闹着分家,母亲很生气,骂二弟没有出息,让老婆管住了,只好让其先出去,另立门户。 四弟年幼,母亲特别偏爱,家里的脏活、累活从不让干,虽然已经娶了媳妇,还是像过去一样的宠着。 四弟被宠,媳妇跟着沾光,也从不上灶。 孙老万为人忠厚、老实,除在生产队做工外,包揽了家中的一切杂活,磨面、喂猪、垫猪圈等等无所不及,他平时少言寡语;其媳妇热情,性格外向,话语较多,孝敬公婆,但对家里的不公总爱发表意见,是个颇有主见性情中人。 孙老万的三弟弟,孙老三上过完小学,懂得一点文字,加上能说会道,很会讨得母亲的欢心,所以其母亲找在大队当大队长的舅舅,给其找了个轻松的差事,在公社农机站开拖拉机,日不晒、雨淋不着,而且每月还有一点点补助,其有一个男孩,与孙老万的儿子同年,且月份还长两个月,十分溺爱,在与孙超群玩耍时,总是略占下风,少不了常常在其父亲面前告状,为此孙超群常常受到叔叔的训斥,有时还免不了挨一两个巴掌,以示惩戒。 孩子之间的事,孙老万看在眼里,虽然对三弟弟偏心,有点想法,但也不觉得太过分,为了家庭和睦,总是在孩子,向其告状时,教育孩子,让着哥哥。 张热情与三弟媳两人,除在生产队出工外,妯娌之间轮流上灶的事,由婆婆安排,每人轮流一周,特殊情况由婆婆指定,一般情况有一人生病或者熬娘家时,就有婆婆指定另一人替代,大体还算公平,故一段时间来大家都相安无事。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孙老万三弟工作环境的改变,每个月又有固定的零钱补贴,孝敬母亲,加之三弟在父母面前,能说会道,很讨父母欢心,常常能逃避家中累、杂活的惠顾,留给孙老万一人包揽。 孙老万的媳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常常在枕边吹风,数落公婆,为老公遭不公抱怨,可孙老万却说,自己是老大,多干点无妨,气得张热情,说他老实没救了。 三弟对母亲对四弟及媳妇的宠爱,虽然有想法,但不敢反对,只能在老实的大哥身上下功夫。 其弟弟看时间长了,也没有见孙老万有反应,就告诉母亲,其老婆身体不好,让张热情代揽厨房一事。 其母亲开始觉得对老大两口子有点不公,就告诫说,“你哥和你都出工赚工分,他在队上工作本来就累,赚的工分也比你多,你虽然给家交补贴,但我还留给你一半,这样你哥也没有说什么,如果你媳妇不和你嫂子轮流上灶,完全让她一人分担实在不妥。” 那时候的女人实在是辛苦,除了和男人一样出工外,早上在出工前要早起,做一大家子的早饭,中午收工回来,男人们可以歇会,她们还得继续做中午饭,下午从地里回来还得做完饭,对女人来说真是很辛苦,所以对于大家庭,都是有公婆安排,妯娌之间轮流上灶。 孙老万的弟弟看母亲态度坚决,心里有些不快,回到房里,心生一计,告诉其老婆,让其老婆回娘家就说病了,先不要急着回家,当媳妇问为什么时,他告诉她,照做就是。 孙老万弟媳熬娘家该回的第三天,依然没有回来,急的公婆问二儿子咋回事,他神秘一笑,说病了,还需要一周,问什么原因,回答得很牵强,多次都是勉强被动回答父母提问。 公婆知道媳妇受儿子教唆,不想多替大家分担,又怕孙老万夫妻心有怨言,一边对其夫妇特别是张热情格外关心,特别是在其熬娘家时给亲家带一样礼物,让张热情心里感到有面儿,还有时在全家吃饭时,有意夸她如何的辛苦,顾大家庭,以此来平衡他们妯娌之间的矛盾。 一向比较沉默寡言的二媳妇可不乐意了,认为婆婆有点偏心,就在老公周末回家时晚上吹枕边风,抱怨婆婆,这让平时有点小聪明的二儿子也信以为真,完全曲解了妈妈的一片苦心,心中也慢慢存在一丝不快,故意挑起事端。 这一年孙老万的长子孙超华十岁,是孙家的头长头孙,深受老太婆喜爱,总是把自己什么好吃的东西单独招待,二儿子孙超群七岁,和叔叔的儿子同龄但小生月,三女子孙大妮才三岁,基本是个不记事的年龄。 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独享一块点心或麻饼对孩子来说都是美好的回忆。 孙老万的大儿子,受老太婆偏爱,其儿子因老子有工作补贴也能得到额外的短缺食品独享,这可苦了正在成长有些记忆的孙老万二儿子孙超群,因生不逢时,营养严重不足,养成了多吃多占的习惯,当大家庭改善生活时,他总是先给自己占一份存着,然后再和大家争抢剩下的。时间长了,难免引起了叔叔婶婶一家的不快,尽管孙老万夫妇觉得也不雅观,但深知儿子的境况也有点舍不得训斥,只是私下嘱咐要规矩一点,不要过分而已。 孙老万媳妇抱怨弟媳厨房挑肥拣瘦,其弟弟抱怨母亲偏爱长孙,弟媳嫌自己老公赚的补贴要供一大家子享用,各有各的意见,各有各的心事,都觉得在一起过是个负担,但碍着父母的面子谁也不敢提分开过的想法,都知道母亲的娘家很厉害,搞不好要给个教训的,因此,就都勉强的忍着过活,但心却各自为自己打算。 整个大家庭,大事没有,小事不断,争吵不停,日益积累,所有的矛盾,终于在两个小孩的打架中爆发了。 第3章 小孩吵架,大人袒护 这一年夏天的一个周六下午,孙老万的弟弟从公社农机站回来;不一会儿,他的儿子拿着小白兔向孙超群炫耀,孙超群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糖,就好奇的问:“哥哥那是什么?”“小白兔糖果,可甜啦。”“好哥哥,给我一个好吗?”孙超群央求道,“不行,这是我爸专门给我买的,不让我给你吃。”童真无邪的孩子无意道出了父亲的叮咛。“那让我看看好吗””不行,你过去说话总不算数。”小超群见这一招不好使,就举起小手说道:“我发誓,谁骗人是小狗,”“好,就信你这一次,”堂哥用手指头捏着露出小白兔图案的糖果,“小人太小了,我看不清楚,”小超群进一步试探到。 “给,你仔细看看,看完要还我,”不等堂哥说完,小超群一个疾步,从其手中接过糖果,毫不犹豫地剥掉糖果纸,放在口中,等其堂哥反应过来,已经咬掉一半。 “你赖皮,还我糖果。”堂哥见状,上前抓住小超群的衣领喊道,小超群因头块大点,将堂哥手搬开一甩,回敬道:“我妈也说了,我们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你爸买的也应该有我的份。”说着两小兄弟喊着、叫着扭打在一起,引来叔叔夫妇。 孙超群叔叔跑来看到,自己儿子处于下风,上前就将小超群掀开,听了儿子的诉说后,就给小超群一个耳光,骂道:“少教的东西,竟然不学好,连你哥哥的东西也敢抢。” 小超群被打了一个耳光后,委屈地哭喊着向妈妈那里跑去,向张热情诉说叔叔打了他一个耳光,还没有待张热情细问原因,就见叔叔掀开门帘,对张热情吼道,“都是你两口子怂恿的,孩子不学好,学起小强盗开始抢东西了。” 张热情看着气呼呼的弟弟样子,感觉事情不小,便问了孩子细节,自知自家孩子理亏,但见弟弟说话伤人,就不软不硬的回应道,“超群抢东西不对,但你作为叔叔也不厚道,既然我们是一个家庭,虽然你有点补贴供家用,但我们赚的工分比你们多,你就不应该给自家的孩子偏吃另喝,如果你当叔叔的不偏心,他们两兄弟能像现在这样吗?”弟弟见张热情说到要害,心里有鬼,便找借口说道,“你们就惯着,总有一天会出事的。”说完,气冲冲的返身退了回去。 张热情本想好好教训儿子一番,但看孙超群那又高又廋身躯,又黄又希的头发,却发不起狠来,训斥儿子,只好将孩子搂到怀里安慰道,“以后不许抢哥哥的东西了,”小超群自知理亏,也委屈的点了点头。 晚上收工回来,张热情告知孙老万,下午孩子们打架的事。对老公说,“我说,你一会到咱妈屋里说解释,吵架固然不对,但老三总是偏心的做法,总让孩子看着眼馋,这样下去孩子会委屈的,也愈发感觉不公平而结怨的。” 孙老万听后说道,“等会吧,我刚见老三进了妈屋里,”说完沉思了一会儿说,“咱妈也不容易,偏爱着老大,老三心里也憋着气,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夫妻俩的话刚落,只见母亲掀开门帘,朝孙老万说道,“老大你来我屋里一下。” 孙老万下了炕,勾勒了鞋根,心思不安地来到母亲屋里,进去后弟弟连头也没抬起的坐在炕边,视乎没有正瞧他的进入。 他在炕边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母亲开口道,“今天两个孩子打架的事,你听说了吧,”不等老万回应,母亲接着道,“刚才老三,也说了这事,我觉得是超群的不对,这事你要好好管管孩子,小了不管,大了就不得了。” 孙老万刚想说话,被母亲用手指着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老三偏心,刚才老三还说我对你老大偏心,谁的孩子谁当然偏心了,我刚才也说给老三了,谁要超华是我们家的头长徒孙哪?”母亲说着,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说老大,以后也要好好说说你的媳妇,不能老护短,跟老三总是像仇人似的,非要较劲,我也听说了,你们好像都觉在一起过着憋屈,心里早想着单过,如果你们心里还有我们,就将就着过吧。” 看着母亲说话难过的样子,老万心里也是一酸,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只听母亲发话道,“你们都回屋吧,也累了一天了。” 从母亲屋子走出来后,看见老三还在母亲的屋子里。 张热情看见老万愁眉的样子,急忙问母亲说了什么,孙老万本想将母亲说她的话告诉她,让她以后学着忍让,但见她急促的样子,不忍心说出,只得淡淡说道,“各打五十大板,让以后不要找事。” “妈不是我瞎说,我听人家说,老大媳妇嫌你们二老是累赘,一直想找事分家,所有的这些事,看起来是孩子之间的打架,其实都是她叫儿子故意干的。” “你别胡说,你哥老实,为这个家他最累,你心里明白,再说要不是你嫂子精明,你媳妇能应付一大家的吃喝吗?” “我的好妈妈,我哥老是架不住媳妇三劝四说,他们一直觉得吃亏,所以才一直让孩子故意挑事?”弟弟还在给母亲拱火。 “真的妈,如果分开,瞧你那好吃劲懒惰劲,农活一点也不会,现在的活毕竟不是长久的,你媳妇又是那个不麻利劲,我担心你们过不好?” 弟弟见母亲说的实在,心里还总是偏向着他们,急忙说道,“真的有那一天,你们二老跟我们过,我们不嫌二老,会好好孝敬。” “你就是比老大会说话,”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儿子道:“就你这孝心,我们听起来也舒服,”话音落下后,母亲沉思了一会又说到:“你也不要太偏爱你的儿子,你哥的老三本来就缺营养,生在我们家正是困难之秋,小孩看见你孩子有的好东西他确没有,耍点小心眼抢东西也是人之常情,我的话你不可不当事了。”说完,嘱咐老三回房休息。 让老三走后,老太太装满一锅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心想,老三有心计,老大媳妇不吃亏,如果老三刚才说老大媳妇心意想分,那这个家以后就不会安宁了 第4章 他也有脾气的时候 常言道,树大分枝,家大分业,人多分心,刚刚安宁的孙老万这一大家,在一周后的一个晌午,又爆发了一场‘战争’。 经过炎热的农作物耕作之后,趁着一大家人都在,张热情按照母亲吩咐,给大家解渴,饭前冲了一盆醪糟。 她先给每人盛了一碗,小超群看见盆中还有剩余,就将剩余的盆放到自己跟前,被他的小堂哥看见后,气愤不过,走过去默不作声,就将盆子端走。 好强的小超群哪能吃了眼前亏,飞快的跑过去,将堂哥的那碗醪糟,端起就喝了个精光,等堂哥反应过来后,小超群也将自己的那碗,一口气也喝了个见底。 堂哥见状,气愤至极,端着盆子向小超群一下子泼了过去,搞得他满头都是。 孙超群哪能受如此侮辱,加上不久前的怨气,一个箭步冲上去,利用自己虽然弱廋,但个高的优势,猛的一拳打到堂哥的鼻梁上,痛得他哇的哭出声来,用手一抹,满脸都是血迹。 两个小孩的动作,大人们谁也没有料到,来得如此之快,待反应过来,已经为时过晚。 叔父见自己儿子被打,就要上前要教训小超群,不料被张热情护着说道:“我说老三,孩子之间打架,你至于要上手吗?”问得老三面红耳赤,急忙转身回去,给儿子止鼻血处理,处理完后,气呼呼的跑到母亲那里说,“妈,老大家的老二把我孩子打流出鼻血了,你看咋办?” 坐在屋子的母亲,听到到打闹声,还没有问咋回事,老三就先抢先一步,告老大的状了。 张热情也不示弱,跟进婆婆屋子,进门就说:“妈,刚才两个孩子打架,老三还想打超群呢?” “你咋不告诉妈,你的儿子都做了些什么?老三反问一句。 “我刚才还骂超群说,你老子一辈子老实本分,从不给家添乱,咋就要了你个碍眼的东西。”张热情先数落了,自家孩子不是,接着说道:“就算超群多喝一碗醪糟,也不至于老三的孩子,把醪糟泼了超群一身,小小的年龄还挺狠的。” “再狠也没有你孩子,把我孩子打出了鼻血”老三毫不示弱,还侮辱性地说道:“你说你男人老实,厚道,不如你们两口子,把那小强盗再要一回,让他也老实一点,大家都安宁。” 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让刚刚要进母亲屋子孙老万听到,进来就怼弟弟道:“老三你说的怂话,那是人话吗,还不如牲口”。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先是张热情很惊讶,没想到老公今天这么霸气;再者是老三弟弟,也没有想到老大今天是吃错了药吧,咋这么杠杠的;特别是母亲,更没有想到孙老万下边的话:“老三,你有良心吗,想想你社教那年做的好事,谁替你顶着,那时吓得到处躲,现在像个人了,一肚子男盗女娼,惹事又怕事,动不动在妈这里挑是非、嚼舌根,好好的家都让你搅和成什么样子。” “我再不好,也没有被人家整的死去活来,还曾经想上吊。”老三的嘴确实不把门,还是胡乱交代了,揭老大的伤疤。 “一提及那事,我就想揍你一顿,如果不是你惹事,我至于被人误会吗?今天得让你长长记性。”孙老万上前,就给弟弟一个巴掌。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老三上前抓住孙老万衣领,手刚抬起,只听母亲喊道:“老三,眼里还有我吗?” “妈,你不要生气,我听你的。”老三在母亲面前,马上装成很温顺的样子。 “妈,老三这一天像个女人似的,阴阳怪气,这个家被他搅和得不得安宁,还不如分开好,你也不用作难了,你想跟谁过,就跟谁过,省得家里一天鸡犬不宁。” “这事我得好好考虑,既然你们都有分家的意思,我就让你舅家几个舅来给你们分家。”母亲见老大媳妇提及分家,心里很不舒服。 “你们都散了吧,我都气饱了,想睡一会儿。”母亲说完,拿起烟袋锅,孙老万的弟弟很有眼色,接过母亲烟袋锅,装满后递给母亲,孙老万夫妻见状,知趣的退回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张热情兴奋不已,对老公说,“老公你今天挺爷们的,我都没有想到?”“什么呀,都是给逼得。” “那为什么老三说你被人整的要上吊,是咋回事?”张热情好奇的问。 “那是我深深的痛,都是老三害得,牵扯到咱舅家,我只得扛着。”孙老万思索了一会,讲起了那伤心的一幕。 社教前孙老万因上过夜校,会识字、打算盘,被委派当上了合作社保管,由于心细、认真,账务清楚,从没有差错。 一天弟弟跑到仓库,说换孙老万吃饭,想替哥哥看一会。 孙老万走后,老三趁没有人,将两捆棉花扔到一墙之隔的舅舅家里。至于弟弟为什么这样做,可能是弟弟认为,家里父亲不当家,是母亲当家,几个舅舅又给母亲撑腰,讨好舅舅,就能讨得母亲的欢心。 弟弟做的事,孙老万第二天就发现了。 孙老万有个习惯,每天晚上要盘点,所以对不上账,查了几遍都差两捆,后来才想起弟弟来过,当着母亲面再三逼问下,老三才承认了。 母亲为了保存颜面,让孙老万不要张扬。 孙老万为此很痛心,一边是母亲、弟弟,一边是责任,痛苦之下,将老婆的陪嫁首饰卖了替弟弟顶账,并在事后做了检讨,说明是自己粗心所致,愿意赔偿。 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虽然了结,但还是被舅家好事的人向外炫耀时说漏了嘴,被人念及。 社教期间,二舅是大队长,被另一派作为攻击对象,又拿孙老万这件事说事,以此作为二舅不称职的证据,逼他下台。 这下可苦了孙老万,白天被轮番谈话,也不让入睡,交代问题,曾被整的个半死。 “难怪你那时让我带超华回娘家。”张热情若有所思。 “那时你怀孕超群,身子不便,如果在家,我会分心,怕坚持不下来。” “老三也太狠毒了,自己做的事,你给顶着,还意思提说。” “老三就是个女人样,没有胆量,还惹事,但会来事,讨妈欢心,说不定在妈那里又算计什么呢?”孙老万很无奈的自语道。 第5章 一切都是事先的预谋 见孙老万两口子退出后,孙老万的三弟,对母亲说:“妈,刚才的事你看清了吧,老大他们就是想分家,也没有让你跟他们过的意思。” 见母亲沉默不语,老三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担心跟我们过,我媳妇做饭不麻利,也没有老大媳妇做饭可口,但现在我还有点补贴储蓄,你如果觉得不对口味,咱们可以买一点你想吃的,换换口味,总之,反正我们离不开你。” “看来老大是执意要单过,幸亏还有你孝顺,可以指望,也罢,你明天把你大舅、二舅叫来商量商量。” “好了,”老三见目的已经达到,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刚要转身回自己的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回来说道:“我说妈,现在咱们麦子就不多,分家时要考虑你们二老的生活保障才是。” “你跟你舅舅商量吧!”母亲对老大很失望,就由着老三折腾,也没有仔细留意他的动机,由着他的性子,一门心思地为自己盘算。 孙老三(孙老万三弟),找到大舅周多事,首先将哥哥孙老万,要分家的事加盐添醋地描述了一番,气得大舅“真不像话,敢对我姐不恭敬,看来需要教训一番了。” 到了二舅周明理家,如出一辙的把孙老万,要分家的再次做了渲染,希望得到二舅的支持。 二舅毕竟做过多年的大队干部,二舅半信半疑,说:“等我问问我姐和你哥再说吧。” “二舅,你不相信也难怪,刚才给我大舅学着我哥的样子,他开始也不相信,别说你,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大哥会是那样的人。” 二舅见他说得跟真的似的,便说道,“你先回去,我还是先问问你妈的意思。” 孙老三回来,将两个舅舅的话给母亲做了回复,完毕再三叮咛母亲,“妈,我们先前说的可不能在我们舅舅来了之后改变。” “嗯。”母亲回答。 过了一周后,一个下午,生产队收工后,周家舅舅来到孙老万家,两兄弟先到姐姐,也就是孙老万母亲那里,大舅先说到,“姐,老三说老大要分家的事是事实吗?” 孙老万母亲回答,“恩。”“姐,我觉得老大比较老实,要不叫来问问,”二舅周明理补充道。 大舅插嘴道:“老二,这没有你当干部,还要调查那么复杂,姐说的你还不信。” “我只想搞清楚,分家是大事,咱可不能冤枉了孩子们。”二舅刚解释道完,孙老太太就对娘家兄弟嘱咐着道,“位兄弟兄弟,分家就靠你们了,我就不管了。” “姐,放心,我们给你做主。”周多事自信地说。 “那怎么分?”二舅问,“不用说了,就按老三上次给我说的,也是姐的意思分吧。”大舅有点不耐烦。 “那大哥,你说怎么分吧”,二舅周明理看着哥哥周多事。 “我说姐和姐夫年龄大了,各占一份,老大、老三、老四各算一份,按五份,分配口粮。”周多事不容商量,就说了分家方案。 二舅周明理考虑了一下说:“如果姐和姐夫分别跟老三,老四,对老大确实不公,这个方案有点欠缺。” “谁要他急着分家,就这样办了”周多事说完,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把老大、老三、老四都叫来再商量一下。”周明理说完,让姐夫把三家,都叫来到屋内。 “我说,你们要分家,特别是老大,这事让你妈很伤心,现在让我和你二舅帮着分家,我先把分家的事说一下。” 说完了分家办法,老三马上说,“我妈跟我说了,跟我过”这一切都是事先商量好的。 “那姐夫你呢?”二舅周明理问姐夫的意思。 “我跟老四过”孙老万父亲的回答,让大家吃了一惊,孙老万一听,傻眼了,莫非合起来,就是为了坑自己。 三妹孙秀琴也表示,她和母亲一起过,还对两个舅舅说,“那两个柳条大笼子是我砍的条子做的,它属于我的。” “你一个快要出嫁的女子,就不要在这里掺和了,”二舅觉得三妹,也来这里添乱,有点过分,不得不出面制止。 四弟见对大哥确实不公,说了句,“一家人怎么就相互算计,给大哥从我们分得口粮里,匀一点吧,总不能让侄儿、侄女挨饿吧。”他的话音刚落,就被三妹拉走,提醒他,“有父母在,你不要插话。” 半天,张热情才反应过来了,如此分家,估计自己和孩子们肯定要饿肚皮了,赶紧说,“大舅,不是我们不养活老人,是老人愿意跟老三、老四过,我们也不争了,也争不过,但这样分确实不合理,我们家5口,老三家3口,老四家才2口,这本来就不合理,如果老人的都跟老三、老四,我们娘三还怎么过?”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不等张热情说完,大舅周多事就把张热情怼的回去。 端在一边的孙老万,心里很恼火,在舅舅人面前不好发作,委屈的哭声说出了一句很生硬的话语,“反正过不下去了,干脆把我们掐死算了”。 后来就出现了大舅追打自己的那一幕,如果不是自己妻子大喊,儿子抱住大舅大腿,说不定大舅,真的会把自己打得半死。 “看来这一切都是事先商量好的,难怪老三不停地穿梭大舅家,只有自己蒙在鼓里”他想明白之后,已经晚了。 他总以后母亲会一碗水端平,就是生他们夫妻的气,但看在大孙子的份上,应该考虑让孩子吃的好点,谁承想,老三下手太快了,根本不给母亲考虑的余地,利用大舅的嗜好,迎合他的脾气,不用质疑的草草分家,把自己推入这个尴尬的处境。 老三呀老三,你不念兄弟之情,我也不顾兄弟之义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我有的是力气,尽力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像样的家园,要让孩子们争气,扳回这一局,看谁以后过的更好,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6章 明白的太晚了 二弟带走超华到学校住,解决了燃眉之急,又得到娘家送来的一口袋麦子,孙老万夫妇振作起来,两口子商定,不再为分家不公,而萎靡不振,应该趁着孩子还小,他们年轻,多为孩子干些实事。 “既然二弟让超华到学校住,那咱就把娃供给成有出息的人。”两口意见一致,要把超华培养成才。 超华所在的学校,它的名字叫新庄学校,初建是为小学,到今天已有六十年的历史,据二弟(也就是超华二叔)讲,是由五间大庙改建而成,那是只开设小学前三个年级,二弟的启蒙教育就在这里。 解放以后,学校扩建成初中,七五年、七六年还承担了两届的戴帽子高中教学。 学校有约500名学生,公办教师大约6个,民办占多数,大约有12名,承担了附近五个村庄的孩子们教学任务。 二弟平时住校,周末在家住一晚,办公室有张桌子,一个小炕,虽然小点,但也能让孙超华有个睡觉的地方。 不知不觉,孙老万靠生产队分的红薯粉条,拉到五十里以外的河北换成玉米,支撑着一家六口人生活,分家所得的小麦舍不得吃,留着建房子招待帮忙的乡党。 生活虽然艰辛,但却无兄弟矛盾烦心,孙老万特别不愿看到,三弟那阴阳怪气的嘴脸。 两年以后,也就是一九七四年,孙老万申请了一院桩基,尽管宽只有两丈七尺,俗称小三间,且是生产队过去的沃粪池坑,要把它建成可以建房的庄地,并非是容易的事。 在乡党亲戚的帮忙下,用30辆的人力架子车,经过半个多月拉土添土,才做好桩基,尽管桩基比隔壁低两尺,但毕竟做出了一个像样的院子。 岳父带着一群匠人,给备好了木料,建起了三间一边倒的土坯房子,里边有两间屋子,可以安置孩子们。 这一年,孙超华十五岁,还住在学校,孙超群十二岁,与孙老万两口子住,孙大妮九岁,孙小妮三岁,住在一间。 孙超华非常懂事,跟二叔住学校,冬天每天把炕烧好,早晨起床铃响起,第一个起来,到学校厨房打好水,给叔叔备好洗脸用。 二叔非常喜欢孙超华,因为他不但懂事,而且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 孙老万为了感谢二弟,经常算着二弟家的猪圈粪满日子,不等到日期就帮着起圈,拉土垫圈。 二弟过意不去,用自己老师补贴,给孙老万买点汗烟,孙老万推辞说,“二弟能收留我家超华住,就是天大的恩情,我无意回报,只能出点蛮力,怎么好意思要你这个。” “大哥,举手之劳,不要在意,我知道大哥实诚,这个你用得着,你不收,我也不会享用,扔了可惜,还是拿下吧。” 孙老万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超华在学校也习惯叫二叔为宋老师,他曾问过二叔,为什么对他好?对父亲也好? 二叔告诉他,他在最困难的时候,超华的父亲供他上学,每星期要步行往返学校二十多里,送吃穿用东西,从未有怨言。在此困难之际,他应该有所表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报答大哥之情。 孙老万为人厚道,庄稼活是个好把式,乡党便推选他做生产队副队长,主要负责农活安排。 当了三年生产队长,他的人品被乡党认可,又积累了一些人脉关系,有着良好的信用,孙老万夫妇平时,跟乡党借钱,就方便多了许多。 乡党的帮助,他们从不忘怀,总是找机会,舍力报答。 眼看二儿子也不小了,再与父母住在一起,极为不便了,在岳父的催促下,孙老万向乡党借了一些钱,加上自己做副业工攒的积蓄,终于重新建盖了三间土坯大瓦房,里边有四间房子,孙老万夫妇一间,接回了超华,和超群住一间,大妮、小妮住一间。 建好了房子,孙老万还把母亲接过来住,张热情说,“妈,现在条件好多了,你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 孙子们,特别是超华见奶奶来了,格外亲热,问长问短,奶奶拉着超华手说,“真乖。” 俏皮的孙超群插嘴说,“我也乖。”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奶奶看了儿孙们,想起分家受委屈的大儿子和孙子们,自责地说,“都怪我当时糊涂,让你吃亏了。” 这时,已经是六岁的小妮,爬过来说,“奶奶我也想你了,去年姐姐带我去叔叔家,婶婶见了我们,用眼看了我们好久,好像生气了,姐姐就拉我回来了。” 小妮童真无邪的话,让奶奶听了,鼻子又是一酸,还是热情接过话茬说,“妈过去了,现在都好了。” 在那个年代,能天天吃上白蒸馍、喝上白糖、偶尔烙上芝麻饼对老人来说就是福分,张热情福分尽管生活还不如算富裕,但她总是倾其所有为婆婆改善生活,并嘱咐孩子们不要抢吃给奶奶单另的东西,孩子们也懂事,在奶奶给时都尽量谢绝。 孙老太在孙老万这里住的很开心,给当大队干部的娘家兄弟周明说要跟老大过了。 这一下可吓坏了孙老二,一来担心大舅多找他说事,二来怕老太太翻后账,提出要给老大补偿什么,一时急得团团转,赶紧找孙老万说要接母亲回家,并保证好好善待妈妈。 “我没有什么意见,至于妈回不回去,看妈的意思”,孙老万对孙老二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孙老二又给大舅二舅保证,一定对母亲像老大那样,几番来请母亲,用刘备三请诸葛的招数,每次来都哭得很伤心,以此感化母亲。 母亲实在拗不过,加上二舅周明再三劝说,孙老太太很不情愿地跟孙老二回去。 老太太回去过得不开心,加上孙老二照顾不周,老太太高血压控制不当,心里憋屈,第二年就离开人世。 多年以后,不论孙超华走到哪里,张热情总是嘱咐孙超华每逢忌日给孙老太太上坟、烧纸,寄托哀思。 母亲走后,孙老万在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七九年,在院前又盖了两间厦子房(俗称一边倒),专做灶房,解决了满屋烟尘雾气的问题,让屋子也干净了好多,住起来舒服了好些。 第7章 他不明白做错了什么 “孙超华,以后晚上就不要来我这里复习功课了。”班主任张兰菊老师给他下了逐客令。 年仅十三的超华,不明白一向和蔼可敬的张老师,今天突然变得很生气,还在发愣,又听见老师朝他吼道,“你怎么还不走?”说完,把他的作业本交给他,让他立刻马上立刻。 当超华恍恍惚惚走出张老师房门的时候,张老师还小声说了一句,“小小的年龄,怎么那样喜欢多事?” 小超华听了,心里一直在自问,“我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他的记忆中,自从自己被二叔带到学校后,张老师听说了自家的遭遇后,就特别关心自己。 他清楚地记得,是张老师给二叔说,让超华每天晚上到她那里复习功课,然后每天首先把他的作业阅批完后,发现错误之处,马上让他改正,以便加深记忆。 他清楚地记得,张老师经常住校,周末爱人来学校,要自己生火做饭,母亲总是让他提前把家里的磨的面粉给带一些,张老师很过意不去,还有时登门道谢,对父母承诺说,‘大哥大嫂我看你们都是实在人,超华交给我,我一定照顾好他的学习。’ 他清楚地记得,张老师让他当班干部锻炼,开始是副班长,待他的学习成绩一直被处于前茅之际,有了同学认可的基础,推荐他当了班长。 今天太出乎意常了,不知道我哪里惹老师生气了,他左思右想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二叔办公室,超华无精打采发呆,二叔见状,问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是张老师有事吗?” 超华没有做声,二叔又说道,“我说超华,以后不要每天都去张老师那里打扰人家了,她一个人白天上课,晚上带孩子,再加上给你辅导,够累了,也得让老师好好休息一下了。” 超华还是没有应声,二叔才转过身来,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也不见回应?” 二叔发现超华满脸泪水,如泉水般地从眼外涌出,便问,“孩子到底怎么了?” “张老师不让我再去了。”超华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以为是啥事呢?也许是张老师最近有烦心事,过几天也许就好了。”二叔一边安慰,一边也扪心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在语文课堂上,张老师对同学们说,“我们班有个同学,自认为学习好,就骄傲自满,还利用在学校住的便利,传播一些老师们家属私密消息,这是不好的行为,希望引以为戒,”说完她有意瞄了超华一眼,继续下文道,“为了给几个班干部公平轮流的机会,我决定,班长超华同学与副班长魏荣建同学调换职位,下课以后生效。” 同学们都看着超华,只见他低下头,不敢正视张老师,又发现魏荣建同学扬起头,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下课后,班干部们都去围着新班长,把超华这个老班长冷落在一边。 说风凉话的、落井下石的、同情的都有之。 ‘老师的娃娃换成别人了。’、‘看他以后还能再趾高气扬吗?’、‘超华同学一直都很好,学习很用功,老师怎么不喜欢了?’ 超华再也没有心思上课,他很伤心,也觉委屈,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呀? 放学后他草草收拾书包,很害怕见同学,低着头灰溜溜跑回家。 回到家里,一头钻进房间,吃饭时,小妮叫他都不应答。 “妈妈,大哥不知道怎么呀?叫他都不理我。”小雪出了屋子就向母亲述说。 “那我们先吃吧,一会儿就好了。”母亲也没有在意,就招呼小妮自己先吃饭。 大家都吃完了,还没有见超华出来,张热情感觉不妙,就进屋子,发现超华蒙头大睡,满头大汗,上前一摸他的额头,又朝自己的一试对比,没有见发烧的样子。 “超华、超华、快起来吃饭,完了上学去,你今天怎么啦?” 母亲连拉带拽把他叫起来,问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妈,不用管我,下午老师放假半天。”超华给母亲撒了谎。 “那为什么放假半天?我看你弟弟吃完了就走了,咋没有跟他说放假的事?” 为了把谎言圆得跟真的一样,超华说,老师要到中心小学开会,临时发的假。 晚上,他说很想在家睡一晚上,就不去学校了。 第二天,又得上学了,想起见张老师会尴尬的情形,想起同学们冷落自己的情景,索性不再掩饰,对父母说,他不想上学了。 父母感到诧异,再说追问,他都不言语,父亲见状很生气地说,“还没有成人就长本事了,到底咋啦?” 母亲心疼,安慰说道,“到底怎么了,你开口说吧,不要惹你爸生气了?” 超华这次开口道,“都是你们,今天让给张老师这个,明天拿那个,这倒好,人家突然不让我去她那里学习了,还换掉了我班长的职务,让我在同学面前无地自容了。” “你这孩子,张老师那么用心培养你,我们拿点那些东西算什么?莫非你做坏事让老师生气了?”母亲一边安慰,一边数落说他孩子气,怎么那样幼稚。 “反正张老师班我不去了。”超华说完,就又蒙头大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没有明白?”父亲看着妻子,问他明白其中原因。 “我看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等会吃早饭时候,二叔正好在家,问咋回事?”张热情劝丈夫还是问弟弟,他一定知道原因。 “对,我看来也是知道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我们还是问我二弟,总不能不上学吧,孩子学习成绩本来就好,耽搁了可不好。” 张热情见这个时候,丈夫还念记着孩子的学习,就数落道,“你看孩子都这样了,就是去学校了,能有心思好好学习吗?还是问清楚原因再说吧!” 两人吃完早饭,就朝着二弟家走去。 第8章 原来是为了这个 进了二弟家门,招呼他们的是二弟媳妇,夫妇说明来意,弟媳连忙招呼哥嫂坐下说话。二弟媳妇等二人坐定,并开口说道,“他二叔昨天给闹腾了一夜,今天早上被薛校长劝回来才睡下。”“到底是咋回事,让他二叔受这样的折腾?”二弟媳妇叹息了一声,说道,“人心难测,尽管他二叔不让我给你们说,但事情牵涉到超华,我还是给大哥大嫂说说昨晚的那一幕吧?”昨天晚上大概十二点钟,张老师抱着孩子,一边拍打着他二叔的门,一边喊着,“孙老师,你出来,我想问你为什么欺负我这孤儿寡母?”他二叔联想到超华,前天被张老师无缘无故撵回的情景,马上意识到这里边可能有事,不然怎么三更半夜来找事?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处在别人设局的危险境地,采取了既不回答,也不理睬的策略,没有理睬。张老师见屋子没有回应,就座在门口大哭道,“孙老师,你怎么不敢出来对质,莫非你让你侄儿撒布,我男人老是周末,来学校给学校添乱是真的了,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见他二叔还是不理不睬,张老师又继续说道,“我男人没有本人,就是一个农民,你不可怜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怂恿你侄儿败坏我的名声?再说,他也就是周末才来学校,犯了哪家条规,哪家规章,你至于那样么?”见还是没有回应,张老师把孩子往地上一放,骂道,“养你能干什么,你妈受着欺负你都无动于衷,我还能指望谁?”张老师的哭声也越来越大,惊动了在校的老师,大家都来孙老师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是张老师,便好言相劝,张老师见人多,喊声也越来越大,哭声也此起彼伏。“张老师,你还像个老师的样子吗?这就是为人师表的你吗?”薛校长听到喊声,赶来见状,马上制止。“薛校长,你来得正好,你来评理,孙老师------”“张老师,前天你把孙老师侄儿撵走,孙老师确实已经给我做了汇报,第二天,你把其侄儿班长撤掉,我也听说了,这跟孙老师有关系吗?如果没有关系,你早不做,晚不做,单单就在这个时候做,而且接着晚上就来闹这一出。”见张老师不说话,薛校长接着说道,“我们是为人师表的学校,即便你对孙老师有意见,可以在白天谈,也可以向学校乃至上级机关反映,而选择这个时间是什么目的?”“我看就是唯恐学校不乱吧。”薛校长的一番话,问得张老师哑口无言。见张老师不再说话,薛校长一语双关地说,“最近,上级机关欲提拔孙老师为副校长,那是上级的一种考虑,我无可奉告,但有些人如果因此制造麻烦,那可就不地道了,有损教师这个称号了。”“孙老师你把门打开,出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听到薛校长喊声,孙老师打开房门,出来后,和大家招呼,躲在后墙后面的那三个人,急忙出来,一边给他使眼色,一边把她拉走。孙老万夫妻听了,还是一头雾水,没有完全明白,问二弟媳妇,“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也说不明白?”二弟媳妇直挠头,要不等他二叔起来,让他给你们说说。“大哥大嫂让你们久等了,”二弟出来招呼哥嫂。“刚才弟媳给你说了你昨晚遭的罪,委屈你了,是超华不懂事惹起的,大哥给你赔不是了。”“大哥,你严重,就是没有超华这件事,他们也会找其他的办法挑事,幸亏你弟弟眼睛亮,没有落入圈套。”孙老师告诉大哥大嫂,昨天他们让张老师挑事,如果自己出来就会陷入他们的设局,他们想让张老师和自己纠缠,另外三个再趁机出来,坐实自己非礼张老师,让自己名誉扫地。“那三个人都是谁,怎么那么坏,说出来大哥替你出气。”孙老万听了也很生气。“那倒不必,以后还要共事,人情了人,以后小心堤防就是了。”二弟说给人留点面子,大家以后还要共事。“那我还是不明白,张老师怎么就是哪个样子,平时看起来很好的一个人?”张热情不明白张老师为什么做出那样的事。“哎,怎么给你说呢,利益面前,很好的一个人也会变的,她被那三个利用了,以为把我搞臭,副校长就是她的了,其实他也是个傻女人,薛校长给她点破了,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二叔说完,才想起大哥大嫂的来意,急忙说,“光顾说我的事,超华现在咋样?”“自从张老师换了他班长之后,这两天老是说,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说再也不想回张老师班上学了。”张热情给孙老师说了超华近况。“其实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让孩子经历了那么不幸的事情。”二叔说完有点懊悔。“我们听了弟妹和你的描述,才知道超华不想去学校的原因,那你看让不让超华去上学。”二叔思考一会说,“我今天早上回来时,薛校长已经去了公社教育专干那里汇报去了,我的意思缓一两天,看看学校的变化再说,就是你现在把他赶到学校,他见了张老师,只能增加他的不痛快和怨气,何必让孩子受煎熬。”“行,那就依你的说法,那你再休息一会。”孙老万说完,拉着张热情起身告辞。二弟见哥嫂要走,叫道,“大哥大嫂,还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还好意思说?”见二弟难为情的样子,孙老万说,“没事,你说,我能受得住。”二叔对大哥孙老万说,“经张老师这一闹,为了孩子好,超华还是不住学校好些。”张热情说,“这事你不要为难,我们都想好了,现在家里也有地方休息了,再说孩子也是那个意思,说不想住校了。”“感谢哥嫂、孩子体谅!”二叔很敬佩他们的豁达。 第9章 他无意但她却有心 第二年,时间推移到1975年的夏季,超华,王欢怡、贾凌瑞三人,被推荐到公社中心小学,参加区少年班体育班考试,碰到了接待他们张老师。 王欢怡、贾凌瑞老远就和张老师打招呼,而孙超华却只是点点头而已。 张老师深知超华有心结,故意装作若无其事,自圆其说道,“到底是女该记性好,你们两个还记得我。” 星星还在闪亮,月亮还在转动,时间飞逝,转眼之间已是一九七八年,超华在学校就已经读初三了。 超华已是18岁的小伙子,而王欢怡和她的姐妹们也是17岁的瞄了少女。 一个周末的一天,王欢怡来到孙超华住处,没精打采,孙超华问其咋啦,只说头痛,孙超华摸了她额头,发现没有发烧,便说,“没发烧,咋头痛。” “心痛,”王欢怡说完,气呼呼的瘫坐在椅子上。 “跟谁闹别扭了,”孙超华关心地问。 “你说气人不,我爸跟我妈说,想托人把我二姐,许配给你四舅老爷家的叔叔,还说两家关系不错,知根知底。” 孙超华听完一笑,对她说,“这不是好事吗?我舅爷家是大户,二舅爷是大队长。” 学校在初三设了两个班毕业班,大概有60名学生,孙超华是所有代课老师们最看好、有望成为很可能考上初中专的四个尖子之一。 本村有位女生,也是四大优等生中的一个,名叫王欢怡,和孙超华在一个小队,相距500米左右,两家大人关系十分要好,向孩子们学习,交流既不干涉,还不限制。 王欢怡理化成绩,特别出众,孙超华数学,非常优异,学习上能相互帮助,平时接触机会就多了些。 孙老师是他们班的物理代课老师,又是超华的二叔,为让超华有个好学习环境,平时的晚上,周末的全天,就让孙超华住在自己的办公室,安心地复习功课。 无独有偶,王欢怡也住在亲戚家,当老师的办公室,好像事先和孙超华约好的一样。 还有孙超华的好同学崔大敏,也和王欢怡是类似的情况。 女生贾凌瑞,住在当教师妈妈的办公室,而魏密华则和魏大妈一起住在学校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 魏大妈是学校雇来的厨工,除了每天早上,给所有老师烧水外,还要给公办教师做饭。 两男三女同在初三,同住在学校,都为备战初中专而来,在这个半封闭环境里,不免接触多了一些,彼此交流也多点。 孙超华自小经历过张老师事件伤痛,心中留下阴影,性格变得腼腆、羞涩,不善在众人面前说话,外表给人一种孤傲自大的感觉。但本性善良,属于那种外冷内热型,只有当你熟悉了,才知道他的纯真秉性,这一点,可能继承载了老爸,孙老万厚道的基因。 王欢怡热情、大方、善谈,在众人面前说话从不掩饰,父亲是县城缝纫机制造厂技工,优越的家庭环境,使得她从不拘束,年龄虽小,却颇有心计,性格倔强、执着,属于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类型。 贾凌瑞,人长得漂亮,表面孤冷,也许是父母都是公办教师,属于吃着商品粮那类,优越感让她成为,对未来工作、生活不用发愁,学习成绩一般。 魏密华不善言语,但心细如发,性格内敛、敏感;崔大敏,心口直快,做事比较直接,过脑子的时候较少,是个比较感性外向型。 他(她)们都处在花季妙龄之际,都有浪漫的青春幻想: 超华只想考上初中,尽快毕业工作,减轻父母负担;王欢怡自知眼睛视力极度不好,只想脱离农村,梦想成为白衣天使;贾凌瑞本着无所谓的态度,大不了还要接班的选择;崔大敏、魏密华,自知离考中专要求相差较远,但也希望有意外的奇迹出现。 白天上完课,本村民办老师们都回家,附近的公办老师,晚上也回家居住,只有几个路远的老师住校。 起先,王欢怡来孙超华住处,交流数学方面的难题,后来就带着魏密华、贾凌瑞休息时间串门。 礼尚往来,孙超华也总是与崔大敏回访,有时还帮她们应个急,如换个电灯泡、给厨房大妈的缸里攒满水等等,男孩有力气,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王欢怡时不时的把好吃的糕点、糖果偷偷的给超华一份,开始,孙超华觉得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不好意,我家条件比你好些,自然应该的,再说,每次给我解答数学难题,更应该答谢。”王欢怡说得合情合理,孙超华不好,再三推辞。 看着孙超华的腼腆不好意的神情,王欢怡格格大笑,“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帮我以后多做些事。” “什么事?”孙超华惊疑地问,“放心,不会为难你,对你而言都是举手之劳的便利。”王欢怡很诡秘对他说。 听了王欢怡这么一说,孙超华才放心地点头答应。 以后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形,每逢周末碰到下雨天,她不想回家吃饭,就让他帮把饭捎上,下雨天忘记了穿雨鞋,就让孙超华时,顺便给她捎来。 孙超华也没有厌烦,心里认为,反正两家很近,举手之劳,也愿为之。 久而久之,两人到了无话不谈、无事不说的地步,也难怪,他(她)两个的课后闲聊,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学习成绩,每次模拟考试,孙超华总是位居前一、二名,而王欢怡也在前三、四名。 同学们对她们的成绩,很是羡慕,自习间请教的人也不少,孙超华,总是将知其所有欣然告之,而王欢怡却是相反的态度,同学请教比较冷漠,看见女同学请教孙超华,总是提醒他,不要耽误自己时间。 熟悉她们关系的贾凌瑞、魏密华看在眼里,在周末复习休息闲聊中,看到他们聚在一起,就知趣借故离开,有时还将迟钝的崔大敏,借故拉走。 王欢怡知道他(她)的用意,心里很是乐意,但表面总是说,“你们咋啦,我来了,你们就要走。”而他们总是诡异地说:“我们的问题做完了。”并神秘一笑一走了之。 王欢怡见孙超华半天不语,也不明白自己的用意,气呼呼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傻。”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孙超华迷惑地问。 “你也不想想,我姐嫁给你舅爷家叔叔,那我们还有戏吗,再说我们都在一个生产队里过活。”王欢怡干脆直说。 “这个我确实没有想到,再说我们还小,以后的路还不知咋样?”孙超华实话实说。 “你没有想到,我可想到了,我们的唯一出路,就是考上中专,脱离农村东头见日出,西头见日落苦海。”王欢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 “你说的太遥远,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超华说得实话。 “我不管你咋想,我们就是要走出农村,我是看好你了,别想应付我,我可是记仇的呀。”王欢怡说完,格格大笑,然后指着孙超华的额头道,“逗你玩那,跟你记仇,我哪忍心?” 说着有意,听着无心,孙超华的粗心,竟遇上了被设局的‘陷阱’。 第10章 她认为他是她‘菜’ 超华、王欢怡交往过密,作为老师看在眼里,作为叔叔不免有点担心,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好,但孙老师还是忧心忡忡。 一日在大哥帮着自家做农活,休息闲谈时,宋老师对大哥说了超华的学习状况。 听着弟弟说,儿子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时,老万总是乐呵呵地说,“都是托您的福,给孩子提供了好的环境、好的呵护。” 看着大哥抽着烟袋锅,开心的样子,孙老师欲言却止,转换了一个话题,提醒说道,“现在就是需要孩子定下心来,排除外界干扰,考试若能发挥现在的水平,那中考的保险系数就大多了。” 听了弟弟的话,老万有点恍惚,不明白其意思。 见一时给孙老万也解释不明白,也怕误导其对孩子训斥,孙老师只好换了个说法,“大哥,你不用过于担心,孩子努力在自己,考上与考不上只好听天由命了。” “对,就是、就是这个理”,孙老师说得很朴素,他才有点明白。 孙超华成绩优良,让贾凌瑞母亲贾老师特别关注,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和孙超华都在学校复习,应该好好利用这个资源,让贾凌瑞也提升学习成绩,便对女儿说,“你们都在学校学习,何不有问题好好请教人家,提高一下学习成绩,我不指望你考上中专,但考上重点高中就满足了。” “人家时间紧,没有空闲时间,再说都在冲刺,时间对他很宝贵,”女儿搪塞母亲,其实不想让母亲掺合到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 “我经常碰到那孩子,挺有礼貌的,我给他说说吧!”碍着与王欢怡的关系,她不希望她误会自己,但出于对孙超华的好奇,又想接近他,了解他,就半推半就答应。 “反正是我妈牵线的,不关我的事,到时王欢怡也赖不着吧,”她对自己安慰道。 过了几天的一个周末,贾老师来校值日,领着女儿来到孙超华那里。 待说明来意,孙超华不好意地说,“我们平时有过接触,相互学习不碍事。” 贾老师见孙超华答应爽快,借故离开,并对女儿说,“你们看有问题就交流一下。” “慢走,”孙超华彬彬有礼的送走贾老师。 回到屋子,孙超华招呼贾瑞凌坐下说话,“你现在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没有,”贾瑞凌一边回应,一边环顾了他桌面下面的学习计划安排表说,“你安排的那么详细,难怪学习成绩如此好”。 “笨鸟先飞吧”,孙超华刚说完,见她大笑,“有点虚伪了吧,如果你是笨鸟,那我就是笨笨鸟了。”贾瑞凌自嘲地说自己。 “也不尽然,各人的家境不同,穷家的孩子知世艰,所以才早打算。”孙超华以自己的经历有感而发。 “看到你的学习计划,我倒想起穷则思变那个典故”,贾瑞凌也触景脱口出一句成语。 “你成语用得烂熟,难怪作文水平不错,到底是在贾老师跟前耳目渲染。” “你了解我的作文好吗”见孙超华关注自己习作,暗想,这个平时默不作声的“智力残疾”还留意着自己,说明至少对自己没有恶感,很是高兴。 “我央求周老师,每次把咱们年级写得好的同学作文,让我拜读一遍,从中学习你们长处。” “你们这些尖子生都受老师偏爱,让老师有求必应,”听孙超华这么一说,她有点嫉妒地羡慕。 “什么尖子生,考出结果才算真功夫,”孙超华见她有点失落,安慰着随口一说。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以后有问题随时请教,也希望你有空,光顾一下我的住处。”说完她起身告辞。 与瑞凌的不长时间了解,发现其追求的生活是衣食无忧;与魏密华的简短接触,发现她追求甘为人母、依附有保障的男人无忧生活;而崔大敏,老是说,对自己以后的设想,听天由命,边走边看。 被几个女性捧着、崇拜的感觉真好,孙超华幻想着王欢怡,若具有贾瑞凌的美貌、魏密华的心细如发,对着仰慕的男人崇拜的性格特点,加上她自身的交际手段,那自己就是最富有的人了。 “咋胡思乱想了?”孙超华收回思绪,自嘲地笑了。 王欢怡对孙超华频繁和贾瑞凌接触,很不高兴,但听说是贾老师牵的线,也不好发作,但在与孙超华单独相处时,总是不免说些酸酸的话语,故意刺激孙超华。 孙超华见她们心眼很小,免不了拿她们的优点,和王欢怡的缺点对比,本意让她知道不足,安心学习。 在孙超华认为自己是为王欢怡好,而她却反其道之,认为孙超华忽视着自己,有点见异思迁的想法。 也许是年少,没有历练,心浮气傲,自我独尊,两个本来彼此有好感的人经不起考验,相互猜疑,和谐的学习氛围变成了吵架的战场。 “我知道贾老师对你有好感,贾瑞凌也对你仰慕,但你们不是一路人,她追求的物质生活,以后永远满足不了。”王欢怡又一次大声的对孙超华吼道。 “我自知自己以后要什么,也知道我们没有结果,人家是有保障的,我是水中的浮影,有自知之明。”孙超华耐心的解释道。 “我看得出来,贾老师对你有好感,有意给你们提供接触机会”王欢怡追问。 “现在哪个家长能左右孩子,何况以后前景并不明朗,如果我考不上初中专,贾老师即便有此想法也会成为历史。” 王欢怡见孙超华说出心里话,心里很是快慰,但还是不漏声色告诫,“可人家长的漂亮,你能不动心吗?” “我既然对你承诺了,就不会改变,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孙超华停顿了一会说,“再说,漂亮的脸蛋也不能用来当饭吃吧。” “总算知道自己姓啥了,”王欢怡转怒为笑了,两个年轻人又像没有事似的开始复习功课。 五月份的天,说变就变,就像翻书那样快,来的很快,去的也快。 一天晚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孙超华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王欢怡。 “我房间的灯闪了,你给我换一下,”“好!”孙超华二话没说,拿起雨伞就随她出去。 王欢怡打着手电筒,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她的住处。 “钨丝断了,”孙超华卸掉灯泡,换上了新的灯泡,一拉灯绳就亮了,“好了,”孙超华说完,起身就要开门回去。 只见王欢怡拉开关让灯灭后,一把拉住孙超华的手说,“外面雨很大,电闪雷鸣,我有点害怕。”说完,一下抱住孙超华的腰。 “那好,我陪你一会吧,”孙超华刚要拉亮灯,被她止住,“不要开灯,免得别人看见。” 第11章 他成了她的‘情感’俘虏 王欢怡突其如来举动,超华目瞪口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听见柔声细语地对他说,“今夜瘆得慌,我感到很怕。” 孙超华呆头呆脑地望着她,不知所措,只是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那急促呼吸,视乎在向他传递着什么?他说不清楚,弄不明白,一股暖流突然涌向心头,心里有一股妙不可言的冲动…… 面对这个平时趾高气扬,爱使小性子的小姑娘,突然一下子变得像个温顺的小绵羊,向他表现出很温柔的一面,他有点不适应,甚至怀疑自己的眼力。 一道闪电掠过,她怕的要命,打了一个冷战,把他抱的更紧了,嘴脸喊着,“我很怕?” 他掰开她的双手,转身过来,小声说道,“不过是一道闪电,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又一声炸雷响过,她更怕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楠楠地说,“我还是很怕这可怕的夜晚。”说完,她的胸脯紧贴在他那宽厚的胸脯,散发着女孩特有的气息。 突然,他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冲动,抱起她往炕上一甩,眼睛里流露出要征服世界的欲望。 “超华哥,你今天怎么啦,劲咋那么大,都把我甩疼了。” 一声叫声,打断了他的遐想意念, 一声哥叫,打消了他的原始冲动, 一声呼唤,让他恢复了理智,看着含泪的她,急忙把她拉起,问道,“摔疼了没有?” 见他没有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她有怨气,但又不能明说,只好半推半就说道,“刚才像个猛兽,要吃人的样子,把人家能得那么不舒服,能不痛吗?” “那不好意思,失礼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咋那么大的劲。”他像个孩子,很害羞地向他认错。 她慢慢起身,走到他的背后,又把他抱的紧紧的,一边故意贴近他的背,一边数落着说。“刚才那凶样子,就想要吃掉我的样子。” 他又一次被他搅得心神意乱,但毕竟经历一次考验,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欲念。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窒息了。”超华说话故意喘气。 “真的吗?让我看看,是否弄得不舒服?”欢怡不太相信,毫不情愿地放下双手,但嘴里却嘟囔,“不许撒谎,谁骗人家小狗狗?” 待超华转过身来,她发现他一点也没有难受样子,才知被“戏弄”,又耍起女孩特有的小性子,不停的在他的胸脯上,拍个不停,口里还连喊着,“就让你坏,让你怀?” 一阵嬉闹之后,超华问“无非就是打雷闪电,自然现象,有什么可怕的,没有想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小子,咋胆小如鼠。” “你才是过街老鼠,我不是,只是怕闪电雷鸣”王怡欢解释胆小原因后,“即便我就胆小,在你面前有什么可丢人,以后还指望你给壮胆呢?”说完,觉得很不自在,羞得脸色发红,为了掩饰自己窘态,又要拍打他肩膀。 “欢怡,别闹了,再闹,我可真要走了”看着任性的她,超华佯装生气样子。 “好,好,好,我不闹了,这下行了吧。”王欢怡真害怕了,担心他不高兴了,真的抬腿一走了之,那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就收住了手。 正当她想着如果能留住超华想得入神之际,超华喊了她一声,她都没有听见。 超华见她没有回答,就用手在她的肩旁,轻轻拍打了一下,问,“你在想什么好事?” 她被他的拍打惊动,才收住遐思,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没有说什么,见你白日梦的入神,我喊你都没有察觉?”超华纠正她刚才的问话。 她这才明白是自己思想开小差了,赶紧调整思绪,问,“你刚喊我什么意思?” “我给你一个建议好不好?”见王欢怡不再任性,他终于想起了,早就应该给她的忠告。 “什么建议,你说说看?” “你首先要答应我,仔细听,然后冷静的分析,看我说的对不对?”超华先给她打预防针。 “只要你说得对,我就改正。”王怡欢眼睛直视着他。 “你们几个女同学之间交流,我发现你比较敏感,也容易多心。”超华说完,马上后悔,觉得有点直接,有伤她自尊心。 “我早就知道你要说这句话,只是以前不好意思,现在咋还好意思了。”王欢怡见超华戳到自己内心痛处,却反将了他的军,想要在面子上,赢得主动。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你现在才挤兑我。”王欢怡不依不饶,开始数落起超华了。 见她情绪激动,委屈得要哭,超华心软,最怕她伤心,就安慰说,“算了算了,你别在意,就算我没有说。” 超华主动示软,她心里认为目的已经达到,便破涕为笑,说道,“你说她们老找你问数学难题,我替你支开,是不是为你好?” “这个我承认,但同学有求,也不能太不讲人情了。”超华知的她说道在理,但也为自己辩解。 她说,毕业谁的时间都很宝贵,同学有难题,有代课老师,他们完全可以在自习期间,老师巡查去问,没有必要都来找他。 超华一时理屈词穷,还没有更好的词去反驳他。 超华一时无言以对,王欢怡这时说出自己的小心思,“再说,我感觉她们,不是每个真的要你解疑答惑,心思有点不对。” “刚才我说你多疑,还不承认,现在坐实了吧。”超华终于找到,可以证明她多疑的事实。 “我多疑,还不是因为你?”欢怡说完,脸色又一次涨得绯红。 “怎么扯上我了,关我什么事?”超华明知故问。 “你是真榆木疙瘩,还是明知故问。”王欢怡也不把话挑明,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强势,得理不让人,给他太多的负面印象,继而变得很文雅,小声说道,“大家都在议论我们,难道你一点没有察觉?” “扯远了,还是谈谈别的吧。”超华不想跟她扯情感问题,在他看来,这个时候,不是合适的时候。 “总之,你要明白,我不是无缘无故的多疑就好了。”王欢怡说完,接着补充说道,“我希望你多念我的好,往后,不要惹那些心思不正的女同学,多关注我们的事,做到心照不宣!” “好,这个依你就是”,超华看表,已经凌晨四点,便说,“我该过去了,还得再睡一会,太困了。” “好吧,你休息一会,下午带给你点营养品,补充一下能量,再一门心思复习功课了。”王欢怡开了房门,出去观望了一下,对超华说,可以回去了。 第12章 热心解围图什么? 一天下午,孙超华上完自习后,收拾了课桌,准备回家。 出了教室,看见弟弟孙超群,惊奇地问道,“你咋没有回家”。 他说他一直在等候着哥哥,一起回家。 孙超华属于毕业班,每天下午要比其它年级多上一节自习课。 “等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回家么?”孙超华没好气的问。 这个好事的弟弟,因为和叔父儿子争着多喝一碗醪糟,导致父亲挨打,孙超华记忆犹新------ 分家以后,还是恶习不改,经常跟小妹强吃多占好一点东西,惹得小妹总是告状,母亲很是生气,抱怨父亲怂恿,经常为此吵架不断。 孙超华每次瞧见父母为之置气,就好言相劝,有时确实觉得弟弟实在过分,不免吓唬两下,就训一下。为此,哥两个向来不合群,上学各走各的。 今天看着弟弟好心地等着他一块要回家,一种不祥的预兆,浮现在他的脑海,感觉很不自在。 “你是不是又惹事了”,孙超华看着弟弟不自然的表情。 “也没有什么,就是——就是——就是------”,弟弟望着他威严的目光,不敢往下说,孙超华心想,一定不是小事,否则,弟弟今天不会这么害怕。 “到底咋啦,吞吞吐吐,平时那嚣张劲哪去了?”孙超华生气的问道。 “我闯祸了,把同学的口琴摔坏了,人家要找我们父母赔”,弟弟战战兢兢的说了实情。 “那你赔人家呀?”,孙超华没好气地说道。 “人家说明天带父母到我们家去,我怕妈妈打我,可咋办呀?”,孙超群真的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小声地接着,“人家说那口琴是父母20元买的?” “二十元,你真会造孽,你知道我们家在生产队年终的平分钱才不到60元,我看你如何向父母交代?”孙超华一边数落着、一边思量着如何解决目前弟弟困境。 “好哥哥,求你了,你帮帮我吧,先跟人家父母说说,最好不要让人家到我们家里去,让父母知道了,我真惨了!”弟弟央求。 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事情来了,怕的如此的窘态,孙超华说,“我尽量先跟人家说说吧,看看人家的意思。” 孙超华问弟弟是否知道同学家,弟弟说他人家在校外等候着。 “好吧,你找你同学,咱们一起到人家父母那里说说。”孙超华知道,再骂也无济于事,毕竟祸已经闯下了,紧要的是如何给人家父母说这个事。 到了同学家里,孙超华领着弟弟说明来意,一个劲的向人家道歉,祈求同学父母谅解。 “那口琴是他爸在西安城里买的,二十块钱呢,现在你看看,那口琴已经成了两半,修也修不好了,你说咋办?”同学母亲直接问。 孙超华也没有想好如何回复,试探地问道,“阿姨你的意思呢?” 同学母亲想了想回答说,“要我说,口费二十元,来回的打车费用,至少得给22元吧”。 听到同学母亲的底线赔价,孙超华想了想回复到,“阿姨说得一点都不错,完全合情合理,就是有一点您需要考虑一下?”,孙超华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她的表情,慢慢继续了他的理由,“阿姨。您看,这个口琴好像用过几年了,旧了一些,能不能少点?”。 “你说的也在理,但现在也涨价了?”同学母亲回答的滴水不漏。 孙超华觉得人家回答也无可挑剔,正在思量如何讨价还价,尽量少赔点,思索之际,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娘,我二爸回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魏密华走进门内,两人一对眼,都感到意外,同时发问道,“你咋在这里?” “唉,一言难尽,”孙超华道出缘由,说明了事件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样,”魏密华也没有想到,竟在这里碰到这种扯皮的事。 为了消除尴尬困境,沉思一会儿,指着孙超华,向那同学母亲介绍说,“娘,这是我的同学孙超华,我们都住在学校温习功课,人家可是尖子生。” “奥,原来你们是同学。”,看着魏密华与孙超华很熟的样子,同学妈心想,“算了,也不要多要了,何不卖个人情,要个原价不吃亏就行了”。 同学妈盘算了一会,马上换了一副和气的样子,说,“这位同学,”“叫孙超华。”,魏密华提醒。 “奥,孙同学,既然你跟密华是同班同学,又觉得你厚道、讲道理,就按你的意思,毕竟口琴是旧的,打个折,你给15元算了,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嘛。” “就按阿姨的意思办,”,孙超华觉得阿姨已经是额外开恩,欣然答应。 “可是,阿姨,我现在没有带钱,回去跟家人讲一下,改天给你送来。” “不用了,既然你们是同学,我相信,你可以让密华捎回来,你们功课紧张,不用费事。” 见到阿姨如此体谅,孙超华很是感动,再三致谢。 “我送你们出门吧!”,魏密华把孙超华他们送出家门口说到,“我跟我娘娘还有些事,就不远送了,就此别过吧!” 目送孙超华走后,魏密华回到娘娘那里。 在回家的路上,孙超华想着如何给人凑齐口琴赔款,心里思量着,“父母肯定是不能说的,姊妹四个一年的学费都是父母东拼西凑来的,如果道出实情,那还不要父母的命呀?” 孙超群见哥哥低头不语,心里发毛,不敢出声,只是跟着孙超华后面慢慢悄无声息地移动,心里特别害怕哥哥告诉父母。 走到家门口,孙超群一把拉住哥哥的手,问道,“你要告诉父母吗?”,孙超华见弟弟很胆怯,安慰道,“暂时先不要告诉吧?” “那咋赔人家钱呢?”孙超群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哥哥再生气抱怨他。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一切有我。”哥哥的肯定,让孙超群拽拽不安的心才放下,眼含眼泪,心怀感激。 “超群,你记着,以后不要再跟妹妹抢好东西了,要学着谦让。” “哥,我向保证,说到做到。”,孙超群拍了拍胸脯,举手发誓。 “不要你发誓,看你行动。”,孙超华把弟弟手放下,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弟弟马上云消雾散,满脸带笑,孙超群却高兴不起来。 第13章 众人慷慨解困扰 今天是王欢怡、贾瑞凌、崔大敏、魏密华、孙超华约定,交流数学问题的日子,王欢怡第一个到达孙超华门口,不见人影,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的脑海突然掠过。 她怀疑他在贾凌瑞那里?刚到她的住处门口,见她拿着数学复习资料从屋里出来。 贾凌瑞见她,就开起玩笑,“你不老是第一个到那里,咋想起叫我了。” 王欢怡与孙超华的关系,虽然在同学们、老师之间还是秘密,但在他们这几个人的小圈子,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很有眼色,除王欢怡之外,其它几个总是借故晚点到达。 贾瑞凌这么一调侃,要在平时王欢怡就会笑呵呵地说,“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谁知以后那样?” 虽然女生之间老拿她与孙超华的事逗闷子,表面上她佯装生气,但心里却美滋滋的,心里暗自遐想:这样也好,他们就没有人再惦记他了。 可今天,见王欢怡没有笑容,以为她在生气,就说,“唉,今天咋啦,真的不高兴了?” “那里,到现在他的门还锁着,也不知什么原因?”王欢怡像霜打得茄子,有气无力地回应,“还以为在你这里,所以过来瞧瞧”。 “这个玩笑开大了,他咋会在我这里,如果来也是先跟你聊完正事,才光顾我这里。”贾瑞凌急忙解释,生怕她误会。 “我也没有那么小气,你至于急着解释吗?”王欢怡见她极力撇清,就安慰她,然后自言自语,“那会到那里去哪?” “我们何不到密华那里看看?”贾瑞凌提议。 “好吧!”王欢怡附和着。 他们一道向着厨房方向走去,老远看见厨房灯亮着,进门一看,只有魏大妈在纳鞋底子,见她们进来,就说到,“你们是找密华吧,正在井边打水。” 两人退出屋子,来到离灶房十米处,看到孙超华一边摇曳着辘轳,一边说,“今天你去得太及时了,要不可不糟了,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不足为谢。”魏密华看着孙超额头流汗的样子,拿起手帕替他擦了汗,说道,“要说谢,应该更谢谢你,这一年多,你基本每天来给我大妈的水缸打水,我大妈很是感激”。 “那倒没有什么,一来老人家五十年纪了,一桶一桶的搬着辘轳,比较辛苦,再说,我住在学校,早上洗漱也要用水,应该尽力。” “我大妈在我跟前几次夸你和崔大敏,还说就你来得勤快。”魏密华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抬水回灶房。 他们两的一举一动,被她们两个都到了,贾瑞凌朝王欢怡一瞥,窥探出她不悦的神情,急忙搭话到,“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孙超华这才想起,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说,“今天事多了,罪过。” “看你在井边聊的很投缘,都把正事忘了吧。”尽管王欢怡心里不快,但还是像平时开玩笑一说笑,以尽力掩饰自己的不快之色。 “今天孙超华为弟弟的事,耽搁了,”魏密华替他解释。 “发生了什么事,快说说,”王欢怡看着孙超华,急切的问,为他担心的心情让她忘记了刚才的不悦。 孙超华说,“等把这桶水填满水缸,我们回去再说吧!”说完,把最后那桶水倒了。 正在这时,崔大敏急急忙忙地跑来,说,“到处找不到你们,原来都在这里呀!” “马后炮,每次都是活干的差不多了,你才来,”孙超华看着他,半真半假地像生气的样子。 “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我来回的路程是你们的两倍多?”崔大敏为自己迟到找理由辩解。 “别说没有用,赶紧说说你弟弟的事咋样了,”王欢怡把话题引回正题。 回到孙超华住处,孙超华一口气,向大家描述了弟弟如何弄坏了同学口琴,自己带其又是如何与同学母亲交涉,最终才了结了此事。 说完后,孙超华抱歉地说,“事情耽搁了,所以来晚来了,”说着,话锋一转,“多亏碰到魏密华,才帮我说话,人家才答应赔15元了事”。 魏密华接了话茬,“那不算什么,那个口琴本来就是15元买的,我娘还在我面前落了个空人情”。 “你们知道,就这15元钱,是我父亲在生产队做副业工10天的辛苦钱,所以我弟弟很怕挨打,央求我去给她说情。” “钱赔人家了吗?”王欢怡关心的问。 “那能,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告诉父母,心想往后托托,”孙超华又补充说到,“不过人家还好,没有逼的太紧,让把钱给密华,由其转交就是了”。 听完孙超华说完,魏密华接过话茬,“这事我在家也考虑了半天,孙超华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我们得帮一下,”说着,掏出2元放在桌子上,“一点心意,多的拿不出,平时攒的零用钱。” 王欢怡一看魏密华首先表态,拿出自己的零用钱赞助,心想,‘我的家庭情况比魏密华更好点,再者都知道自己跟孙超华关系最近,此刻正事表达心意的时候。’ “我很赞成米华提议,我那里有4块,这就回去拿”,说完,回自己的房间。 贾凌瑞、崔大敏一看,也各自回房去了,盘点自己的零花钱。 不一会,贾瑞凌拿来了6块,交给孙超华,解释说,“大家不要和我攀比,毕竟我父母都是有工资的人,手头相对宽裕些。”说完,还有意朝王欢怡瞟了一眼,观察她的反应。 “对,我们根据自己情况,尽心就是,多少都是表达一种帮助对吧。”,说完,崔大敏拿出1元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一共有13元,王欢怡说,“还差2元,超华你们家的情况我知道的最清楚,要不我再想想办法?” “不用了,你们的慷慨资助,已让我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孙超华有点感动,说话更咽,“余下的我想办法。” “不用那么感动吧,就凭你经常帮大妈打水,实际也是在帮我,能为你做点事,也心安。”魏密华看孙超华动情的样子,以此安慰调剂气氛。 贾瑞凌接过话茬,“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经常帮我数学上的问题解答,凭此一点,也应为你做些什么,刚好有了这个机会。” “就是就是,同学之间,理应互相照应,大问题我们解决不了,力所能及还是可以的。”崔大敏快人快语。 “你看大家也是一片诚意,实心帮助你,就不要推辞了。”王欢怡说完,整理好桌面上的零币,交给孙超华。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什么能帮助的,尽力而为。”孙超华为同学的慷慨解囊再次表达谢意,起身鞠躬。 “受之有愧了,如果不保密,以后把你提高学习成绩的窍门多给介绍介绍。”贾瑞凌顺便说出自己期望。 “恩,”孙超华应声回答。 第二天,孙超华,向父母寻要了2元,说是学习要用,父母知道他很节俭,不会轮花销,信以为真,爽快地给了。 孙超华把凑齐的钱给了魏密华,让她尽快交给人家。 第14章 她把他当成了‘私产’ 王欢怡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孙超华遇事之际,魏密华为何表现得如此张扬、高调,还首先慷慨解囊,倡议大家为孙超华提供帮助。 她搞不清楚,平时寡言少语的魏密华,为什么显得那么的热心?更不明白她说话一改往日矜持、胆怯的样子,在帮孙超华这个事件上说话干练,做事果敢? “如今的魏密华怎么啦?难道平时对她的观察是错误的?”她苦思冥想,想不明白? 越是不明白?越想知道究竟为啥?以至于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臆想。 也许是对孙超华的过分在意,让她胡思乱想,竟然都怀疑到魏密华帮孙超华的动机? 也许是她对他有意,难道他们在同学家相遇的事是偶然的?说不定是有意为之,故意而为吧? 她抓了抓她的头发,想不明白呀——想不明白呀——,真烦人,她自言自语说到。 抬起头后,又想不对,她怎么知道孙超华弟弟的事,如果是有意留心,那也不能碰到的同学妈恰好是她的娘娘。 ‘天下难道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她发问自己,“难道是上天有意安排他们偶遇?” 越想越头疼,“何不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们?”她对自己说,“也许能找到答案。” “超华比较腼腆,找个机会先试探超华吧!”她想好了行动方向。 有一天,她跟魏密华要针线,魏密华问她干什么用,她撒谎说,被针线撕开了,缝接一下。 “你那娇惯的手,会缝吗?”魏密华问,“如果不行,让我来吧”魏密华不等她回答,接着说了一句。 “试试吧!”王欢怡随口一说,魏密华见她说得不自信,又说道,“如果你缝得不好,针脚不一样大,比较难看,再者,如果缝的线不直,也不美观!” “讲究一下吧,”王欢怡慌乱地应付。 魏密华看她犹豫说,“要不我现在去给你缝缝。” 王欢怡觉得骑虎难下,心想,她再坚持,自己的谎言就露馅了,急忙说,“今天不行,杨老师来了在那里,改天吧!” “好,那明天如何?”魏密华问,“一言为定,”王欢怡说好。 王欢怡回屋后,急忙把小薄被子的引线揪断了半截,然后放回原处。 第二天晚上,刚好是礼拜天,魏密华如约而至,看了被子,三下五除二就给缝好了。 王欢怡看到和原来的近乎一样,脱口惊讶道,“真的和原来一样。” “我们家的针线活都是我做,母亲从小使唤我惯了,”魏密华解释。 王欢怡随口说到,“呀将来谁娶你,可是穿衣不愁了,” “说笑了,”魏密华补充说道,“我可能就这命,不如你们有前途,生来就是吃轻松饭的。” “政治老师才讲过,唯物论是不相信上天的,要靠自己,你不记得了。”王欢怡给她鼓气。 说完,话锋一转,问道,“我看你和孙超华最近挺熟了,你了解他吗,感觉怎么样?” “你啥意思?怎么问这个,”魏密华感到她有点怪异。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从第三者口中,了解他的为人?”王欢怡怕魏密华顾虑,说这些话想打消疑虑。 “说不好,接触不多,总的感觉是,为人诚恳,踏实好学,外冷内热,接触多了,他的长处会发现更多。”魏密华随口说了孙超华这么多优点。 “看来你挺了解他的,比我还多,”王欢怡确实没想到,魏密华如此评价他。 “也许你们常在一起,很熟悉了,看不到人家长处吧,”魏密华又扯到他们的特殊关系,力图不想让她误会自己。 “也许是吧!”她也认同她的说辞,但心里还是觉得酸酸的,‘她怎么对他的了解比自己还深刻呢?’思绪让她无限地遐想着。 停了一会,她话锋一转说,“假如,假如让你选,你会选择他吗?”她试探问魏密华。 “既然你说的假如,那我就假设一下,如果要我选,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说完,特别郑重的重复说,“我们说的假如。” “理由呢?”王欢怡问,“一是来自我的感觉,二是觉得我们有互补的基础,”他不假思索地说完后,觉得有点失态,继而补充道,“我们还是不说了,没有假如,只有结局,那是你们的未来吧。” 魏密华确实对孙超华有好感,要不是我们之间关系在前,她不会视而不见吧?王欢怡有点妒忌她,觉得她说得太直接、太坦率了。 王欢怡对孙超华有点不放心了,觉得他好像很神秘,自己都不了解了。 她经常对他试探,问他对贾瑞凌的感觉、对魏密华的印象。 “同学之间,在一起温习课程,没有什么特别的,”孙超华觉得现在正是学习期,过于分心不利于以后的发展,便对王欢怡说,“你看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大考了,我们还是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吧。” “谁不知道老师们都看好你的,当然你不用操心别的了?”她有点生气了。 “难道你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孙超华发问道。 “跟你说不清,你不懂,”王怡欢撒娇地说。 “我当然不需要懂了,我担心如果我们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将来哪有脸面对父母,面对老师们的期望,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没有你们殷实,经得起折腾。” “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境好不要张扬了?难道我对你另眼相看吗?”王欢怡说着有点激动,觉得委屈。 “我没有觉得你有点不好,也从来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孙超华见王欢怡委屈的样子,赶紧给她笑脸。 “我发现你变了,变得我很陌生,”王怡欢生气地说。 “我哪里让你陌生了?”孙超华反问。 “难道让我说白吗?”王欢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直说也无妨,过去你从不跟女生说话,现在倒很主动。” 孙超华却不以为然,较真地说,“你不是女生吗?再说那个,我主动了。” 王欢怡也不示弱,高声说道,“偷换主题,你心里明白,难道还要我说明吗?” 见王欢怡高声,孙超华示意她说,“你别高声,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就欺负我,欺负我老实对你,所以才无所顾忌,不在意我的感受。”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别、别、别哭了,我认输了,再让人看见了,真以为我把你怎么啦,”孙超华赶紧上前劝说。 “把我怎么啦,你心中没有数吗?”王欢怡提起旧事,意在提醒孙超华。 孙超华见她重提旧事,想起那晚之事,本来心存美好的记忆一下子,让她的重提给冲淡了,她似乎闻到了她威胁的意味。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以后尽量不主动接触女生,这下好了吧!” 王欢怡破涕为笑,说道,“这还差不多,”说完,觉得自己太直白,会让孙超华小看自己,便佯装大度的样子说,“也不是让你完全不接触女生,只是把握尺度而已。” “听你的,好了吧!”孙超华虽然表面答应,但觉得不是滋味。 第15章 她想用这种方式找回失去的 孙超华回到房间,刚坐到桌前,正要打开复习资料,只听到“砰,砰,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知道,是王欢怡来了。 打开门,王欢怡就直接进入,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刚才干啥去了?” 见王欢怡莫名其妙地发火,孙超华问道,“怎么啦,吃错药了,”“你才吃错药了,刚才做的事以为我不知道?”王欢怡反口相讥。 “你知道什么呀?”孙超华笑着问道。 “你跟魏密华之间压马路看夜景的事?”王欢怡追问。 见她提到她和魏密华,孙超华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本来要给你讲讲帮大妈的事,见很晚了,就没有过去讨论。” “我才不稀罕听你们的浪漫故事,借着帮魏大妈,两人才有了机会相互倾述衷肠,多好的时机呀!”王欢怡眉色飞舞,按照她的想象,把她们描述得跟真的发生了一样。 “你想多了,如果碰到了那事,忍心不管吗?”孙超华告诉了来龙去脉。 “情况就是这样,你不信,可以问一下魏密华吧,”孙超华接着说,“再不信还可以向王大夫求证。” “我才没有功夫去做那无聊的事,再说,魏密华能说真话吗?王大夫会怎么看我?”王欢怡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你这都不相信,那就没有办法了。”孙超华两手一摊,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其实我也是多管闲事,既然人家都不在意我,我何苦自讨没趣,”王欢怡起身欲离开,临走时说,“我以后不会自取其辱,问你的事了。” 说完,离开屋子,连头都不回一下地离开了。 “欢怡,不要耍小孩脾气了,你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还给我置气”,孙超华急忙追赶她,试图劝说她。 追到她住的门口,孙超华欲进去再安抚一下,谁知她竟然将门一关,朝外说道,“对不起,以后不给你置气了,我要休息了。”说完,将灯拉灭。 孙超华,吃了个闭门羹,心里一肚子委屈,不好发作,在门口待了一会,屋里没有反应,心想,“算了,也许明天她就没有事了。” 谁知第二天,王欢怡没有来找他,第三天、第四天,连续一个礼拜她都没有再找他。 王欢怡向孙超华发火,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她相信自己的人心测试,也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她失去了理智,她要‘报复’超华,至于什么原因,还得从魏大妈说起…… 一天晚上,魏大妈突然昏倒,吓坏了魏密华,她首先想到了孙超华,急忙敲开他的门,请他一起帮忙把魏大妈送到大队保健站。 孙超华一听,急忙关锁上门,用学校的架子车拉大妈到了保健站,老大夫王医生,让他们把人平放在床上,然后检查了一番后,说,“不大碍事,是劳累过度引起的暂时昏厥,挂几瓶营养液,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孙超华陪着魏密华,待魏大妈醒来,正要起身离开,被魏密华拦下说,“你能不能再待一会,照看一下,我去告诉大妈家人。” 孙超华看着魏密华期待目光,就应允。 不到半个小时,魏大妈的儿子、儿媳来了,问明了王大夫一些情况后,转向孙超华致谢,并不好意思地说,“还得劳驾你们一下,明早还得起替我妈给老师们烧好水,其余的事,我再让媳妇去做。” 孙超华点头答应,就随魏密华一块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只听见沙、沙、沙的脚步声,半晌,还是魏密华打破沉默,“真不好意思,一有事就来找你,耽搁你复习功课了。”魏密华打破沉默,首先开口。 “也没有什么,刚好遇上了,晚上在学校住的,也就我们几个,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魏密华努力地想找可以聊的话题,但见孙超华冷漠的神情,几次试图开口,但都欲言未开,最后打消了聊天的念头,她在暗想,‘也许人家怕王欢怡误会,才故意冷漠。’ 孙超华也看出魏密华的尴尬神情,为了缓气氛,便开口问道,“功课复习怎么样?” 见孙超华突然开口问话,魏密华转忧为喜,回答道,“就那样,反正考中专无望,能考上高中就算不错了。”说完,转身朝孙超华问道,“你呢,肯定有把握了。” “唉,也不好说,越到考试跟前,感觉越没有自信了,”孙超华有点底气不足。 看着孙超华忧愁的神情,魏密华暗想,原来他压力真不小,便一语双关地安慰道,“其实要我说,想开一点,考上就上,改变了命运,可以吃公家饭,自己也风光;不过,退一步讲,考不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当农民,娶个会过日、真心实意敬重你的女子也不是可以的。” 她的话,一下把他逗乐了,说道,“你倒想得倒实在,才多大年纪就考虑过日子。” 见孙超华开心地笑了,魏密华觉得他的笑很诱人,就接着说,“你看怎么农村,十八九岁就结婚的还少吗?” “那是,那是,有的初中毕业,就开始订婚了,”孙超华感同身受。 “所以说,凡事都有利弊,关键是自己不要指望一种办法,一条道走到黑嘛,”魏密华借机暗示,求学进城不是唯一办法,孙超华明白其用意,只是闭口不回应,佯装糊涂,没有回应。 一会功夫,就到了学校,孙超华说,“我在看储缸是否有水。” “这样吧,你快回去复习功课,我找崔大敏帮一下,再说他也该出点力气,我大妈经常在我跟前说,都一样的用水,崔大敏来帮忙的次数比你少多了。” 孙超华看了看钟表,已经九点多了,便说,“算了我帮你添满水,你上好钟表发条,记着明天早起,准时烧好用水,千万不要耽搁老师们的用水。” 第16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密华,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心意,但是你知道,我们家父母指望着我有出息之日,再说,我现在根本再无心想那件事,如果以前给了你错觉,那是我的过错,我真的不想因此伤害你,抱歉了。” 孙超华说完,郑重地给她一个深鞠躬,再次表达对不起之意。 “也请原谅我的唐突和冒昧之说,”讲完,她难过地跑回灶房。 王欢怡也怀着同样的心思,等待孙超华再次登门,向她说软话,心里盘算着,‘如果他再来的话,我就顺势找个台阶,与他和好如初。’ 心中有了主意,他期待着这一天的奇迹出现,然而她失望了。 孙超华更觉得委屈,上次追王欢怡到门口,低下身段给她解释,原以为王欢怡会理解,谁知给他一个闭门羹。 ‘多冤呀、可笑吧,’他自嘲笑自己自讨没趣,心里还幻想,‘可能还在置气,一时没有想开,那就等等吧。’ 此刻,两个人从心里底里,相互埋怨,谁也不想先放下架子,主动开口,有希望对方首先开口,和好如初。 王欢怡想不通的是,贾瑞凌、魏密华两人,平时关系都不错,同在学校住,都在一个小圈了,也知道她和孙超华的特殊关系,为什么还要招惹他,她甚至怀疑,同学之间是否存在纯真友情。 她也从心里埋怨贾瑞凌借请教学习之名,对孙超华深度了解,更讨厌魏密华拿捏孙超华腼腆、心地善良之秉性,借故找他帮忙为理由,不放过向其示好的表现机会。 ‘归根到底,还是孙超华凭着自己学习好的优越感,招蜂引蝶,不知自己是啥了。’她又把怨恨集中到孙超华身上。 ‘你不重视我,我就刺激你一下,看你的反应,’她苦思冥想,忽然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她分别告诉贾瑞凌、魏密华,说她与孙超群闹翻了,并有意无意地说,“我给他自由了,爱找谁就找谁去吧。”说完,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乎的样子,却留下观察她们的反应。 贾瑞凌听说她的话后,沉默不语,半晌告诫说,“现在还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吧,离考期不到二十天了,建议你们完了再好好谈谈。” 在贾瑞凌的眼里,她知道她并非说的真心话,多半是告诫自己远离孙超华,她虽然对孙超华有好感,但也不想马上确定与之关系,那是给自己上枷锁,她明白,学习好只是平时的过程,榜上有名才是结果,才是成功的标志,如果让自己跟着没有功名的孙超华谈情感,那是灾难性的结果,目睹农村生活的困苦的她,非常庆幸父母给了她吃商品粮的标签。 听了她的话后,贾瑞凌暗暗告诫自己,快考试了,尽量不要找孙超华了,免得节外生枝,里外不是人。 而魏密华却是截然的想法,她试探地问王欢怡什么原因,她告诉她,他目中无人,高傲自大,心里没有自己。 “你真的决定了,就这样结束了有点可惜,”魏密华想进一步确认,希望得到真实的结果。 ‘看来她真的在意孙超华,我看得一点不错,’王欢怡心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就一本正经说,“那还能有假。” 魏密华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当晚就去敲开孙超华的房间,见他还是那高冷的表情,心中一凉。 “密华,什么事,快说,”孙超华说着,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也没有其它的事,听说你和王欢怡闹别扭了,过来问问,是否是因为我的缘故?”魏密华心怀不安。 孙超华没有正面回复,只是淡淡地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没有什么意思。”说完,他沉思一下,问道,“是王欢怡亲口告诉你的吗?” “恩,”魏密华不自然地回答。 “还有什么事?”孙超华觉得以前在她面前老是一副生冷面孔,觉得不好意思,进而转换了一副面孔,微笑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就是来告诉你,不要生气,小心耽搁学习,”魏密华小心翼翼地说。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真的决定了,我就放手,”说完,觉得不应该在她面前谈她。 “见笑了,我的事,让你操心了,谢谢!”孙超华再次表达谢意。 听了孙超华的致谢,又看到他微笑的面孔,魏密华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慢慢柔声细语说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你不要伤心,以后有我照顾你,我不在乎你是将来大富大贵,还是面临困境。”说完低头不敢正视孙超华。 看来王欢怡说得不错,也许是自己的好心让魏密华形成了错觉,他觉得有必要给她说清楚,以免再发生误会。 魏密华的一举一动,没有逃过王欢怡的视线。 她看着魏密华伤心地从孙超华房间跑了出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为自己的试探成功暗暗得意。 她跑到贾瑞凌房间,兴奋地告诉她,“魏密华被孙超华拒绝了。” 贾瑞凌听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希望自己听错了,事实却告诉她是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没有发现,魏密华竟然有这样的心思,”贾瑞凌真没有料到。 “看来你的孙超华,是香饽饽了,都在惦记了,”贾瑞凌对王欢怡说道,“再不看紧,就飞了,成了别人的鸭子,”她想看看她的反应,以此来验证她之前说给她和他撒了的真假。 “也包括你吗?”王欢怡既对孙超华够爷们、信守承诺感到快慰,又想窥探贾瑞凌的私底,若无其事地补充,“是谁的鸭子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贾瑞凌知道她口是心非,故意刺激她,“你不在意,怎么对人家的事那么关注,又是那么的上心,连我都在你的测试当中?” 见贾瑞凌看透她的心思,她承认她的说法。 “实话对你说了吧,”见王欢怡不再掩饰,贾瑞凌补充说,“要说我对孙超华没有好感那是假的,不过那是当初的想法,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从长远的角度看,如果他失误了,我不可能陪他呆在农村,再退一步,就是考上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工作的机会而已,他家的情况,还可能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质量,退一步说,有你的关系,我也不能挖你的墙角呀?”说完,朝王怡欢一笑,“我做得够意思吧!”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人不可看死,说不定他以后还能飞黄腾达呢?” 王欢怡认可她的说法,但没有想到她是那么实惠,真是个势利之徒,她从心里瞧不起她。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你最近跟崔大敏怎么回事,别弄假成真了,”贾瑞凌见她半天不语,忽然想到什么,就随口推盘而出。 “没事,就是想以此刺激孙超华,让他记起我的好。”王欢怡自信地回答。 “到时,一旦你们和好,看你怎么对人家崔大敏怎么个说法,”贾瑞凌提醒她。 “孙超华把承诺看得很重,不会有什么事,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也好;至于崔大敏,从他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他说他是自愿的。” 贾瑞凌心想,既然说到了,还是执迷不悟,坚持己见,自己就没有自找没趣,吃着萝卜淡操心了。 王欢怡太得意了,她心想,她想起一句顺口溜,‘好言相劝你不理,鸡飞蛋打后悔急。’ 但愿她不要玩出火来,鸡飞蛋打,贾瑞凌心里真不希望这样的结果出现。 第17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王欢怡后悔失言,想挽留,但孙超华心被伤透,心意已决,任凭她如何呼喊,都毫不理会… 像往常一样,孙超华每天在起床铃被敲响之际,就起床去灶房打水,晚上吃完饭,照例去学校,复习之前的功课。 五人圈子基本上不再活动,都知道时间已剩下不多了。 孙超华只有在灶房打水或在来回的路上和贾瑞凌、崔大敏照面,他们两个见了他似乎在有意回避,而且他发现,多日不见王欢怡、魏密华了。 他觉得奇怪,就在打水之际,问魏大妈,魏密华的去向,魏大妈以为他知道,“还以为你知道,密华已经不来了,说家里最近有事。”说完还诧异地问道,“这事你不知道吗?”说着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孙超华,还反问,“你做到什么事吗?她突然说不来就不来了?” 孙超华被看得不好意思,说,“我们除了在这里碰面外,很少联络,也许是她真有要紧的事。”说完,提着水壶赶紧离开。 魏密华的离开与孙超华有关,自那天从他房间离开后,她感到委屈,也感到失望,更觉得没有面子,她觉得以后见面,太尴尬了,思前想后,她决定,回家去,省得天天在灶房碰面,大家都不自在。 孙超华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要是早点给她点名也不至于让她难堪,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贸然地说明,人家如果说没有那个意思,那尴尬的倒是自己了。 ‘她暂时离开或许是明智的选择,但愿她心里不要记仇就好了,’他安慰自己。 一直连续几天都没有见王欢怡的影子,但上课时她依然在教室,难道有人替她打水了? 有一次,他碰见贾瑞凌说,没有见王欢怡打水,贾瑞凌故意笑而不答,左右瞧看,见到崔大敏,提醒说,“你没有发现,崔大敏每次手提两个水壶,打水也勤了,一天至少两次,魏大妈都有意见了,他给人说是给王欢怡梢,魏大妈都追问我好几次了。” 原来如此,孙超华恍然大悟,也开始留意崔大敏了,他发现崔大敏晚上频繁出入王欢怡的屋子。 农村家庭关系好的人家你来我往,相互串门习以为常,何况王欢怡、孙超华这两家有着特殊关系,又不能言明的家庭,相互频繁走动就更不足为奇。 王欢怡的妈妈有时在孙超华家,碰到孙超华,特别热情地问这问那,言外之意大家都心照不宣。 今天碰到,还是如此热情,这对孙超华来说倒是增加了一层不自在的煎熬。 崔大敏对王欢怡端茶倒水、言计听从,让王欢怡感觉很爽,忘乎所以,以至于在最近一次模拟考试中成绩倒退到第十名,这与平时她的理化成绩统计结果大出意外,为此,主课老师把她们四个成绩一直好的同学叫在一起,先是鼓励,后又指出不足,特别对王欢怡的变化感到非常的诧异,说得也严厉了一些,并希望她们四个多交流学习方法,再不要出现大的意外了。 王欢怡低着头,脸上很通红,孙超华看得明白,也知道了一点缘由。 想起王欢怡在老师面前难为情的样子,王欢怡母亲对他问长问短的热情样子突然浮现眼前,他觉得就凭两家如此亲密的关系也应该劝王欢怡一下,让她收敛一下。 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发起怜悯之心,硬着头皮敲开王欢怡的房门,王欢怡打开房门,一看孙超华,问,“你咋来了?” 王欢怡这次没有给他难堪,让她进了房间。 她以为王欢怡听进去了老师的批评,进去一看,发现崔大敏也在房间,录音机还小声地放着歌曲。 他觉得当着崔大敏的面不好交谈,便对崔大敏说,“可以先回避一下可以吗?”崔大敏知趣,离开房间回到自己暂住的老式房子去了。 崔大敏退出后,孙超华闭上门,说道,“老师的话你还在当耳边风,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一起听歌消磨时间。” 王欢怡以为孙超华,回心转意,安慰她来了,心想,他虽然来得晚了,但还有良心,毕竟还是念旧的,以为孙超华会跟他道歉,然后安慰一番,谁知道,进来就教训她,让她心灰意冷,积蓄很旧的怨恨托盘而出,“原来是教训我来的,看我的笑话吗,我自己的事,用你操心吗?”她失去理智,把想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看来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没有办法了,”孙超华也急了,说出了本来不想说的话。 “你好心,早不来,现在来看我笑话,再说,你好心,魏密华能回家去吗?”王欢怡得理不饶。 提起魏密华,孙超华想起就觉得王欢怡应该理解,他是因为有她才让她受到无意的伤害,现在她倒拿她的事来说事,他感到难过,也非常地失望,镇静了一下地说,“今天就算我多事,你的事从现在起与我无关,我们互不相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自此以后,任凭王欢怡如何道歉,孙超华都无动于衷,他伤心透了,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王欢怡利用崔大敏做备胎,来刺激他的神经,让他难以释怀,很难原谅。 为了躲避王欢怡的纠缠,孙超华找了个理由告诉孙老师搬回家住了。 “也好,再有十天就大考了,你回去放松一下也行。”孙老师也觉得他回家住对他有好处,就同意了。 孙超华搬回家后,就剩下他们三个了,王欢怡断绝了和崔大敏的交往,慢慢恢复了学习状态,只是偶尔和贾瑞凌走动一下。 贾瑞凌知道她和孙超华的事,是他的过错导致,只是闭口不提。 有一天,他们聊天,聊着、聊着不自觉地谈到孙超华,王欢怡叹气道,“他很恨我,做个狗角,竟然搬回家了,不想再见到我。” 贾瑞凌语重心长地对她讲,“我一直怕你忌讳,一直回避和你谈及孙超华,既然你现在比较冷静,我就多说两句。” “你说吧,我听得进去,”王欢怡心情平静了很多。 贾瑞凌补充说道,“别说我没有早提醒你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觉得好像语气有点重了,换个口吻补充道,“先安心考上,以后也许还有希望呢?” 第18章 一如既往的关心 尽管超华、欢怡两个年轻人之间,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孙、王两家人都一如既往,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王技工也始终如一,帮着维护着那台老旧的机子。 即便是孙大妮出嫁前,家里购买了新的缝纫机,王技工还是忙前忙后地为大妮无偿服务,直到送大妮出嫁。 孙、王两家的关系起始于两个孩子,也因孩子的成绩在学校,一直名列前茅,大人觉得有面子,小孩觉得有内容;那个时候,在农村相互帮衬,是非常普遍的,常常是一个家庭与其它家庭,人际关系的好坏衡量标尺。 其实两家人都有一个心愿,希望两个孩子有好的工作、好的职业、好的未来,至于结为秦晋只好,虽然没有直说,都认为那是迟早的事,只是目前还没有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张热情的娘家,有一台很老的旧缝纫机,年代很久了,没有人喜欢使用它,张热情的父亲在活着的时候,就把它送给了女儿。 这一年,孙大妮已经是十三年岁大姑娘了,在本校小学,四年级就读,对学习不感兴趣,一来自身学习意愿没有意识,二来目睹了刚分家时候,父母的艰辛经历,虽然年幼,但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对父母为他们姊妹们的学费,东家借,西家还,‘拆东补西’的艰难情绪,记忆犹新,在她小小的年纪,就烙下深深的阴影,一直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学些本领,能替母亲分忧。 她知道,大哥上学最有希望,也是他们家的骄傲,所以心里暗自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自立,就辍学,把家里有限的资源,留给最有机会,可以让她们家族出头入地的哥哥们。 自从旧缝纫机搬回家里,她一有空,就观察妈妈做活的样子,有时偷偷学着妈妈干活的动作,学做一些简单的活儿,比如做鞋垫子等,后来就做个袖套,再后来,就学做个围裙什么的。 到了十二岁那年,她基本能单独做裤子、衬衫了,她为自己的选择,而十分欣喜,无奈老掉没牙的机子,总是隔三差五出故障。 孙大妮央求妈妈,给王欢怡的父亲说说,让人家礼拜天回家,有空給看看。 王欢怡的母亲,对老公就那么提说了一下,王技工二话没说,就拿着工具给诊断、查看,经过试机,发现有好多部件磨损,就叹气地摇摇头说,“这个机子年代很久了,好多人家都不用了。” “能修好吗?伯伯,”孙大妮瞪着大眼睛,焦急问,见王技工一言不发,很专注地将机头各部位,又重新查看一番。 张热情也注意到了,王技工一言未发的忧愁样子,急切地问道,“老哥,大家很喜欢缝纫,就是这个机子,每到关键时候就出毛病,还能修好吗?” 王技工这才起身说,“要彻底修好,不可能了,但我可以让它,可以满足大妮做活用,”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说,“只是要定期维修,大妮还要定期,按我说的在一些部位加机油,完了又要擦干净,这样就不至于做成的衣服上有油迹,就是要遭受麻烦了。” “伯伯,我能做到,也不怕麻烦,”孙大妮听说还能用,一下子兴奋起来。 王技工花了将近三个小时功夫,将那台机子竟然给整好了,然后告诉大妮,注意操作要点,还教给加油的部位,再让大妮重新学做一遍。 大妮试了试机子,看了看针脚,很满意地笑了,王技工问她,感觉如何,“过去踏着很费劲,现在轻松多了。”孙大妮操作后,说出自己感觉时,十分得意。 张热情端了一盆热水,王技工洗手、擦拭了脸上的痕迹后,收拾工具,就要起身告辞,被张热情留下。 “你回去嫂子他们晚饭肯定吃了,没啥招待,你就将就吧,”说完,孙大妮就兴冲冲地端上了千层油饼和油泼辣子水,那是母亲烙的绝活,最好的东西,用来招待客人了。 “那好,叫老万一起来吧,”王技工说完,才想起来的半天,没有看到孙老万,就问道,“妹子,怎么没有看见老万?” “我爸在沙场做活去了,大哥去了学校,二哥出去逛了,就我和妹妹在家。”大妮给王技工解释了家人各自的去向。 “小妮来,给你一块,”王技工说着,就给八岁的小妮,撕了一块。 小妮子急忙接过说了一声,“谢谢伯伯了。” 在孙小妮的眼里,这是家里最好吃的东西,只有家里来了贵客,妈妈才做她擅长的千层饼,也只有这个时候,妈妈才给她,分一小块,让她尝尝鲜。 她记得,平时家里都吃的是,玉米面做成的粑粑,玉米籽与小麦面的面糊,看见别人吃到两混面(玉米面与小麦面各半做成的馒头)就眼馋,有时候自己,还哭着也要的时候,妈妈就不得已,厚着老脸,去条件好的人家要一个,然后总是叮咛说,以后大一点,就要挣点气,不要让家人为难了。 那个时候,布料短缺,凭票限购,农村人称洋布,一般农家孩子买不起,父母们只好将分到的棉花纺成线,再用自制织布机织成棉布,再用染料染成黑色或蓝色,通过缝纫机,编织成衣服,所以会缝纫机,是女人必须的技能之一。 孙大妮缝纫技巧越来越娴熟,几乎替代了母亲,这样就让母亲腾出空来,纺线、织布,忙活着一家人的穿衣需要。 王技工几乎是每个礼拜天,一回到家,放下东西,拿着经常用的维修工具,就来孙超华家,问孙大妮机子使用情况,孙大妮把有问题的地方,拿出记录的笔记本,一一请教,王技工都耐心解答,有时还带给她一些机子用油,教他使用方法。 然而,大人永远猜不透孩子们的心思,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看待事情的角度都发生了变化,他们哪还有心思顾及家长们的感受,而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 第19章 有惊无险的经历 一波未平一波起,人间万象总发生,真是好事不来,坏事连连。 孙超华回家的第二天,适逢端午节,农家人称粽子节,孙小妮打开粽子外叶,吃得囫囵吞枣,结果连枣核一同吞下。 刚开始,她还没有感觉什么,过了两天,感觉喉咙痛,妈妈将她带来大队保健站,老王大夫瞧了瞧说,“可能是喉咙发炎了,”说完,给开了消炎药,并嘱咐说,“这两天只需要喝点流食,如米糊、羊汤等饮食,”张热情很担心,问有没有其它问题,王大夫说,过两天消炎就好了。 放学后,孙超华知道了这事,本想责备她,但见她十分难过,说话很艰难的样子,就问心痛问她感觉咋样,小妮含着眼泪,发出低微的声音,“大哥,我痛,半汤匙都咽不下。” 看着小妹难过的神情,孙超华很着急,又一次将小妮领到王大夫面前,“伯伯,你再给小妮仔细看看,小妮说她现在连喝水都很困难,”孙超华见了王大夫央求他。 王大夫,拿起眼镜盒,取出眼镜戴上,打开手电筒,让小妮口张大,还用药棉片将小妮的舌头往上掀一顶,仔细查看了一遍,还是向他说了对张热情说过的话,“我查看了,没有大碍,”“那小妮说她现在连开水都难以下咽,”孙超华很着急,希望王大夫能解释他的疑虑。 王大夫摘下眼镜,放在桌子旁,说,“那是喉咙肿胀,所以进水困难。” 孙超华领回小妮,晚上回家后,她时刻关注着小妮的反应,每过两个小时,起身看她的反应。 孙小妮是孙超华抱大的,他对这个小妹感情很深—— 自妹妹能说话起,他就抱着她逛街、四处串门,那个时候,学校动不动就停课放假,寒假、暑假、寒假,一样不少,上课动不动就让老师们支援农村,有时还让学生帮着催公粮,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 为了养活一大家,张热情必须出工挣工分,所以就将照看孙小妮的任务交给孙超华。 孙小妮三岁的时候,夏天喜欢戏水,孙超华就找个大盆,在太阳光下,晒热后,把她放在里面,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孙超华觉得很开心。 孙超华替母亲照看着妹妹,却也没有忘记功课的学习,他总相信,学习是有用的。 由于分家没有什么基础,家境比人家差了一点,每逢家里有好吃的东西,他都先让着小妮,他希望她能在这个不富裕但充满亲情的家里,快乐无忧地生活。 为了保障小妮的优先待遇,他没少教训过弟弟,惹得弟弟不服,闹过性子,曾说过,“父母偏大爱小,中间夹着他是个受罪的”。 现在小妮发生了这事,咋能不使孙超华心急如焚呢? 第二天早上,孙超华问小妮感觉,小妮说好像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更难受了。 看着小妮吃不上饭,喝不下水,又听她这么一说,孙超华紧张得不得了,告诉父亲还是把小妹带到镇上卫生院瞧瞧。 母亲见状,怕影响他上课,就催促他别耽搁了上学,还安慰说,“等在城里大药房干事的四叔公回来给你瞧瞧,人家在城里,见得也多,”孙超华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不用操心,今天不是礼拜六吗,我问过你四婶,她说绝对回来。” 听了母亲肯定的回答,他才放心地去学校了。 晚上放学回家,孙超过和母亲一起带小妮去四叔公那里,四婶见到他们说,“还没有回来,”见孙超华母子着急的心情,就安慰说,“你们不要急,肯定一会就回来。” 过了半个小时,四叔公风尘仆仆地回来,进门后拍打了身上的尘土。 听了四婶说明他们来意,四叔公觉得事情比较严重,连饭都没有顾上吃,就张罗着给孙小妮查看。 他仔细看了看,说,“我估计枣核没有下去,可能会卡在孩子的喉咙里?” “那咋办?”孙超华母子俩齐声发问。 见她们紧张的样子,四叔公说,“不用紧张,城里有个儿童医院,有办法处理这个。”说完,思考了一下,说,“这样吧,我让咱那小子礼拜一早,在医院给你排队先把号挂上,你们在上班前赶到,当天就可以给小孩处理好。”说完,特别叮咛说,“这两天孩子喝水困难,就用棉签多蘸水,湿润,防止口干舌燥。” “好,好,”张热情听说有了希望,就连忙答应。 回到家里,张热情夫妇却犯难了,孙老万一不会骑车,二对西安城找不着北,又不知道儿童医院具体地址,可咋办哪? “那我去吧?”孙超华看着父母着急,说自己要去。 张热情见他说话,“你指望不上,一来你也没有去过哪里?二来功课不能耽搁。” “那也不及小妮事要紧,”孙超华回应母亲。 看着孙超华急迫的样子,母亲感慨,到底自家的儿子长大了,知道关心家人了,很是欣慰,便安慰道,“你咋去,当你找到医院门口,可能就误事了。” “对,你母亲说得在理,”孙老万补充一句。 “那咋办?”孙超华急切地想知道如何是好。 “有一个办法,咱们是不是在西安城里西关附近有个拾粪点,可以在那里住一晚,第二天早,赶过去就不误事了。” “那谁去最合适?”孙超华问。 孙老万难为情地低下头说,“老二是最合适的,他跟两边都熟悉,而且又会骑车,不会误事。”说完,停顿了一下说,“就怕人家不愿意去?” 张热情听了孙老万这么一说,也附和着说,“你二叔多年跟我们基本不来往,恐怕不会愿意帮忙的。” “我去求二叔去,”孙超华未经父母答应就找二叔去了。 孙老二自母亲过世后,很后悔,后悔没有在母亲离世前和哥哥抛弃旧怨,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侄子们一天长大,而且还相处不错,念想儿时孙老万的好,心中有愧,几次想登门想和哥哥和好,却担心嫂子不肯原谅,今天,见大侄子有事求他,心想,这可是化解哥俩心结的最佳时刻。 他听完孙超华的详细描述,二话没说,起身和孙超华一同前去,见了哥嫂,问了细节后,说,“这事好办,明天下午,我就带小妮去。” 哥嫂看着弟弟,激动地连连点头。 周一下午,小妮回来了,进门就要吃饭,三叔说,“大夫嘱咐,这两天还得吃软食,不能吃硬东西。” 孙超华问小妮感觉,她说,“喉咙好像通了,没有什么东西了。” 问小妮,治疗过程,小妮说,“我进了黑房子,啥也看不见,感觉有个长长的管子在喉咙,一阵子憋得难受,后来就舒服多了。” “医生还让我看了从小妮喉咙拿出的枣核,说那是卡在小妮喉咙的东西,”三叔补充说道。 “这下可好了,”超华如重释负,放下了那惴惴不安的心。 第20章 他选择了逃避 孙小妮有惊无险,回来两天后,就活蹦乱跳地没事了。 孙超华一颗紧张的心就平静下来,又开始复习功课了,他对数学、理化不用担心,倒是政治却让他发愁,他不太喜欢背,但同学们都拿着复习资料,哇了哇啦地死记硬背,力图在最后冲刺中能加分,他却感到犯难。 常常背了后面忘了前面,感觉睡眠不好,晚上常做噩梦,梦见:王欢怡哭着泪说他是负心汉,他非常生气,对她倒打一耙的做法愤怒进行驳斥,还一正言辞地说,是她挑战了自己的底线,是他不念旧情先另找新朋,见他绝情,她气呼呼地把他资料撕了—— “你把我资料撕了,我拿什么复习,”他问道,“你不让我安心,我也不让你好过,大不了我们都考不上才好!” “起床了,今天咋睡得这么死,”父母的叫声打断了他的噩梦,醒来一看,原来是一场虚惊,揉揉眼睛一看,太阳已经照着窗户,能看见自己窗帘上的影子。 “今天去迟了,碍事吗?”张热情关切问,“不碍事,老师让这几天自由复习。”他回应了母亲的担心。 到了教室,目光和王欢怡不期相碰,发现她冷漠地对视着自己,他低下头,回到自己的座位。 有人说,梦是结束的前兆,也有人说,梦是相反的。孙超华虽然不相信,但考试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大考过后的一个月后,成绩下了,老师看好的他,榜上无名,而王欢怡也名落孙山,与初中专无缘。 孙超华、王欢怡分别被本县的不同重点高中录取,贾瑞凌、崔大敏、魏密华被同一普通高中录取,魏密华觉得上高中考大学无望,干脆就放弃了继续上学的机会。 孙超华觉得无脸见同学、老师,也拒绝同王欢怡再见面,他让母亲给舅家当队长的同门舅舅说情,去城里打工去了,说要给自己赚上高中生活费用。 孙老万夫妇知道儿子,因为考上初中专心里难受,就对儿子说,“也罢,长这么大你也没有进过城,就当散心去吧!” 舅家所在的生产队从事建筑工程启蒙最早,在沣西人民公社远近有名,开始从事楼房的地基处理,后来随着经验的积累,人员综合素质提高,开始从事一些低层的楼房建造,本村的副业搞得红红火火,远近有名。 舅舅张华明将他托付一位当时插队的女知青,让她带他去工地。 孙超华第一次离开家门,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进西安城市,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好奇。 那位女知青大概三十左右,矮个子、大脸盘、大眼睛,衣着朴素,穿着一条很紧的牛仔裤,与她那粗壮而短的大腿显得特别不协调,唯一让孙超华感兴趣的是,她带着许多复习资料。 她和另一位同伴在车上,天南地北地聊天,孙超华不感兴趣,只是不停地飘着她带的那些书。 “姐姐,你也准备考试吗?”孙超华小心地问。 那知青看了孙超华一眼,说,“一路上都不见你说话,还以为你害羞呢?”说完,见孙超华不停地瞄着那些书,便说,“我在这里插队,跟你舅家关系不错,他告诉我,你爱看书学习,到了那里,如果有空想看书,就到我这里来找找适合你的。” “谢谢姐姐,”孙超华礼貌回答。 到了工地,他被安排到一个大房间,中间用三合木板隔开,一边是住男的,一边住女的,各有一个进出的房门。 孙超华见年长的男性都喊舅舅,女性就称姨,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以兄妹相称。 在舅舅家门口,孙超华干活很卖力,他(她)很照顾他,一周之后,他们就混熟了。 孙超华白天主要做一些转运的活,如拉白灰、沙子、砖块等,被安排与另一位同龄的来自城里的年轻人搭伴。 初次进城,孙超华对一切都好奇,包括放在工作场地的电话、房间的洗手间、灯火通明的夜景等等。 他从那位同他一起做活的同伴,了解首次听到的一些新鲜事,诸如电影院、电车、交通灯等等,这些很普通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趣闻。 自知自己孤陋寡闻,他表现得很卑微,依萍见状,安慰他说,“你不要感到难为情,我刚来也与你一样,时间久了不觉得奇怪了。” 依萍与他同龄,在厨房帮工,也是唯一个与他同龄的女孩,下班以后,她成了与他一起打发时间,能找到相似话语的交流对象。 她性格开朗,开始见孙超华拘谨的样子,就说,“你不要忌讳生疏,论起来,我和你舅家还是没有出五妇的姐妹,该称我姐姐啦。” 孙超华,只好说,“既然是姐姐,以后还要关照了,” “没有问题,这里我已待了两年了,有什么不明白,随时招呼一声。” “恩,”孙超华一面答应,一面想,“她咋不上学,15岁就辍学了。” 依萍明白他心思,向她解释说,“学习不好,初一就不上了,这两年在工地帮工,想再玩两年,逛够了,就回家嫁人,安心过日子,”说完,视乎想起什么,又说,“不过听说你学习还不错,虽然没有考上中专,但你爱学习,一定有希望的,现在感受一下工地的辛苦,体验一下城市的优越感,你就会知道你以后到底要什么。”依萍虽然不爱学习,思考问题倒蛮独到,孙超华开始对她心生敬畏。 慢慢地他们混得很熟了,她主动给他洗衣服,他也主动帮他打水,在厨房用柴火。 依萍有时带他去电影院,开始他很难为情,觉得让她掏腰包有失颜面,依萍好像看出他的心思,就说,“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过两天就够一个月了,你可以到领导那里预支20元,作为零花用,如果要请,就意思一下好了,这样不伤你自尊行吗?” 孙超华觉得这样他心里还好接受,欣然接受她的建议。 在这个白天热闹,晚上灯火通明、繁花似锦的闹市里,孙超华体验着劳作辛苦,目视着川流不息人群,感受着红绿灯交辉相应节奏,遐想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渐渐地他懂得一个道理,人可以失败,但不能躲避失败,命运不会怜悯那些遇到失败就躲避的可怜者。 第21章 酒醒来还要回到现实 插队那个知青姐姐白天工作,中午在工地午休,晚上就回到城里家。孙超华在工地混熟了,才想起去姐姐那里借本书。 他选择出工前十分钟,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过午休,他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走到门口,瞧见工头在严厉斥责那个知青,便知趣的退了回来。 晚上,大家私底下小声议论,孙超华感到好奇,就听到和依萍同在厨房的阿绵解释道,“以工作为由教训她是表面现象,实际她撞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其它人想打听发生了什么,她却卖乖子地说,“此事涉及领导隐私,无可奉告。” “矣!”厨房中那几个包打听,都失望地发出一个叹息,没趣地离开了。 阿绵知道,这里人多嘴杂,她担心哪天领导找她说事,那就不值得了。 吃过晚饭,依萍问他有没有兴趣出去走走,孙超华心想,来了一个月了,整天基本在这个工地的院墙内,也想到附近遛,了解附近的道路标记,乘车路线,将来回家方便。 两人出了院子,经过依萍的介绍,孙超华才大致明白,他们所在的方位是西安城里西稍门,附近有1路公交,向东是灞桥方向,向西是药厂方向。 两人走着,孙超华很想知道大家在厨房议论那插队姐姐的事,担心依萍不肯说,便故意旁敲侧击,“今天好奇怪,本想去插队知青姐姐那里借本书,碰到了尴尬的事,书也没有借成。” 依萍见他提起,想了一想说,“奥,你说的那事,在厨房不好说,其实是这样的,” 她告诉孙超华,当天上午,那知青午休前是挨着那个叫密密的女工睡着,迷迷糊糊发现发现有人压在她的大腿,醒来一看,发现是工头侧身抱着密密,她吓呆了,惊叫了一声,就急忙向外跑出去,工头见状,也跟了出来,就开始训斥她了。 依萍说,“那知青平常不在这休息,今天刚好碰上,其实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经她这么一叫,让工头和秘密难堪极了。” 孙超华这才明白姐姐挨训的真实原因,但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便问,“都是在一个村,那个工头已经成家,那以后密密咋嫁人?” “不用担心,人家已经有婆家,不过穷的叮当,还指望着密密那,你没有见过那个男的,也在我们队的另一个工地,看着就窝囊。” “唉,那秘密为什么要那样呢,不怕男的日后拿这说事?”孙超华不明白。 “我说弟弟,真是书呆子,像那男的敢吗?”看孙超华疑惑样子,她接着,“你一定想问密密图什么,没有看密密的工作内容,技工、采购,多舒服,才二十多人,至于要一个人专门来干这吗?还不是为照顾密密而已。” 经依萍这么一点拨,孙超华恍然大悟。 “我们这里怪事多着呢,”依萍给孙超华说了另外一件事。 那个和她一起厨房工作的阿绵,人长得也灵性,已经订了婚,就在距离孙超华家不远的村庄,男孩也长得帅气,阿绵想让他也到这里打工,一起赚钱,无奈那男孩心高气傲,看不起这些粗重的力气活,整天与社会上好吃懒做的人,搅和在一起,还时不时来找阿绵接济。 “阿绵为什么不与他解除婚姻那?”孙超华好奇问,“咋没有呢?几次想说都不敢说,”依萍为之惋惜。 依萍向孙超华较细致的介绍了阿绵的遭遇,阿绵家境困难,是家唯一个女孩,底下有三个弟弟,父母16岁就把她许配给现在婆家,那是男孩家比较富裕,经常接济阿绵家,男孩父亲突然变故离世后,殷实的家境开始衰落,加上他好吃懒做,每况愈下。 现在阿绵的家倒好些了,几个弟弟在工地也能赚钱了,本想让男朋友也来,谁知他根本不愿意,阿绵曾经想让父亲,提出解除婚姻,父亲却说,过去受人家恩惠很多,坚决不同意,阿绵曾亲自找人家谈,不但没有结果,还受到了威胁。 讲到这里,依萍说,“这不,你还没有来之前,阿绵认识一个很不错的男孩,长相比现在的差了一点,但人很精明,相处了一阵子,男的对阿绵挺好,当阿绵鼓起勇气,向婆家再次提出解除婚姻时候,他男朋友带了一伙人恐吓那小伙子,弄得人家再也不敢与阿绵交往了。” “那现在咋样了,”孙超华刚说完,依萍就回答道,“还能咋样,经过那一次,阿绵心也死心了,家里又不支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依萍说完觉得阿绵胆怯,没有抗争勇气,激动地说,“这是如果发生在我身上,绝不会闹成这样,大不了两败俱伤也要抗争到底,否则,以后就没有好过的日子。” 孙超华没有想到,这个最早实现副业自救,改变村庄面貌,远近仰慕不已的小村庄还存在着这样让人揪心的事,真是,幸福大都相同,不幸各有不同。 “那你的婚姻幸福吗?”孙超华试探地道,“问得冒昧,不方便可以不说,”他为自己的唐突找下台阶说辞。 依萍沉思一会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我们是自愿的,他家条件一般,但他在努力地改变,这就够了,再说,我也没文化,还能咋样,差不多就行了,”言下之意,还是满意的。 依萍见孙超华半天不语,看他良久说,“你说你来这里给你赚学费钱,我想这不是真正理由,可能还另有隐情吧,让我想想,”依萍停顿了一会,“考试不理想,肯定有原因的,看你忧郁的神情,一定是受过伤害吧,要不就是经历了什么变故来这里躲避了!” 见孙超华低头不语,她明白他一定难以言说,依萍劝告说,“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但我想说,你到这里不合适,这里的环境对你的影响负面较大,人们在追求物质生活的同时,如果失去了自己做人的底线就是金钱的奴隶了,你看看我们这里发生的一些事,都是存在一种利益交易的成分,即使那些见不到阳关的。” 孙超华没想到,依萍对生活的理解还真不简单,对人格底线的坚持还是如此的鲜明,“不管你以前有什么不快,希望你放下包袱,回到课堂,靠努力拼搏实现自己的想法,回避不能解决问题,躲避不是长久的办法。” “这段时间跟你聊天,心情好多了,”孙超华真心表达谢意。 “只要你认为我没有浪费你时间就好!”依萍欣然接受孙超华感谢。 第22章 她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大考前一天下午放学后,趁教室无人,王欢怡在黑板写到;“王欢怡和孙xx有着极不寻常关系,要不她(他)为什么不上高中,一起回来补习,还不就是为了再考初中专?” 这条炸锅的短信,吸引了老师和同学们,却深深伤了超华,以至于发生了一连串大家意想不到的事。 在舅家施工场所劳动体验两个多月,转眼之间到了1979年9月初,孙超华又回到高中的学习生活。 在学校上了一月之后,孙超华明显地感觉到,自己难以适应那里的生活,他感觉,白天上课总是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总想睡觉,晚上却睡不着,还常常做噩梦,梦醒时候,还出现遗精现象。 他周末回家,父母见他面色发黄,说话总是二不挂五,心不在焉,就问他最近有什么症状,他将在学校的感觉如实向父母禀报,并说一个月学的功课,他基本没有很深的印象,总是觉得似懂非懂。 父母很心疼,带他到四叔公那里号了个脉,四叔公听了他的描述,结合脉象,告诉他这是重度的神经衰弱,需要较长时间调养,建议他休学。 父母征求他的意见,孙超华沉思了好久,说道,“也好,那我先按四叔公的方子调养,不行我就再复习一下,继续考初中专吧,这样也不耽误什么,毕竟课程已经学过。” “你还是先治病,把身体养好再说,”父母说,“如果没有个健康的身体,考上了又有啥用呢。” 王欢怡虽然与孙超华不在县城的同一中学上学,但每周末都回家,从孙超华的舅爷家小姑或者宋老师的女儿宋老师那里打听孙超华的动向,当她听说孙超华病了,并且办理了退学,自己也毫不犹豫地也办理了退学,回来后就直接到本村的学校补习去了。 四叔公给孙超华开了方子,孙老万给抓药回来后,用药碾子将药搞成粉末状,再用蜜蜂研制成小丸,并嘱咐孙超华,一日三次,按时服药。 四叔公基本每月给孙超华调整药方一次,吃了三个月后,孙超华感觉有了改变,至少是头不晕了,睡眠也改善了,噩梦少了,再继续服用三个月后,孙超华身体健康明显好转,面带血色,目光有神韵,记忆也恢复到了最佳状况。 四叔公给他做了最后诊断,高兴地告诉他,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你吃我给你开的药感觉咋样?”四叔公问,“刚开始时,我很难下咽,感觉像烟草味那样的苦涩,但一想到能根治我的急症,就闭着眼硬往下咽。”孙超华回答。 “我怕你觉得药难以下咽,才让用蜂蜜做饮子辅助服用,后来你父母说,你为了给家省点,坚持不用,真了不起。”四叔公还竖起大拇指夸他。 听说孙超华要回母校补习,教授毕业班数学的李老师,破例将他安排在他带的班级。 李老师对孙超华上次在县城西部考区的数学成绩感到高兴,他每次模拟考试都出一道附加题,而孙超华每次除完成正常答卷外,对附加题都能正确解答,李老师很满意,每次都当着两个班级同学面前夸赞孙超华,“同学们要知道,附加题在考试时也另外计分,这是去年考试的惯例,我想今年可能也会有,大家要向孙超华学习,平时多用功,多做多练,就能考得好的成绩。” 看着孙超华数学成绩出众,其它功课也不逊色,王欢怡感到了压力,她几次要找机会同孙超华讲话,但都苦于没有机会而发愁。 “看来孙超华这次考上没有问题,得找机会和他好好聊聊我们的未来?”她寻思着找接触的机会。 “我何不让宋老师领我去他家?”她拿定主意后,就找宋老师。 听了王欢怡的来意,宋老师知道他们的过去,知道这时去找肯定会影响孙超华学习,便说,“我爸不让我们去找超华哥,他的病刚好,受不了刺激,你如果真的为他好,等你们中考完事,我再给你们牵线不迟。” “你就行行好吧,带我去跟他见个面吧?”王欢怡赖在宋老师家不走,任凭宋老师咋劝都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宋老师回来,王欢怡见了宋老师,觉得不好极不好意思,转身就想一走了事。 “王怡欢,你等一下,”宋老师叫住了她,“你和超华的事,贾凌瑞他妈妈,也就是贾老师给我说过了,我觉得这不奇怪,只是你们没有处理好,才出现考试失利,”宋老师见王欢怡点头默认,接着说道,“你如果在意孙超华,就先静下心,把试先考好,到时把你们叫到一块好好谈行不?”宋老师说完,又补充一句,“我想你决定不上高中,也是冲着孙超华来的吧。” “恩,那就按宋老师你说的办,”王欢怡心里虽然不乐意,但觉得宋老师说的无可挑剔,只好作罢。 大考临近,孙超华榜上有名似乎没有悬念,每天看着孙超华同自己跟陌生人一样相处,王欢怡很不舒服,她暗自想,该做些什么让他明白我的用心? 第二天早上,同学要去参加考试,所以一大早都提前到教室等候带队老师出发,一看见黑板王欢怡写的东西,马上像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有的说,‘那个孙xx指的谁吗?’,‘那还用说,不就是李老师看好的孙超华吗?’聪明的人一语道破其中秘密。 ‘你看人家,学习与谈情说爱两不误呀,’、‘羡慕人家自己也去找呀,’、‘孙超华看起来平时少言寡语,没有看出来还是个情种。’ 听完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孙超华像过街老鼠,被人指指点点,恨不得钻到地缝。 ‘不生气,不生气,镇静、镇静、再镇静,’他暗给自己缓解情绪,让自己尽量少生王欢怡的气,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乱想,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存心不让我好好考试吗?以至于考试不停的走神,不由自主联想。 王欢怡的恶作剧,不管出于何种动机,毕竟影响了孙超华的前程,考试完后,孙超华以05分之差落榜,而王欢怡却榜上有名。 王欢怡兴高采烈,而孙超华却心灰意冷,只恨自己自控力不强,让无意义的幻想、怨恨影响了考试的正常发挥—— 第23 章 他对她不再迁就了 孙老师对王欢怡在大考前,刺激孙超华的做法很有看法,在考试结束以后,他先与王欢怡进行了单独交流。 “我说欢怡,考上了,向您表示祝贺,现在的问题是孙超华落榜了,与你和大家的期望都相左,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你我都明白,接下来关于你们的关系,你已经向大家挑明了,现在打算咋办?”孙老师试探性地问王欢怡。 王欢怡沉思了一会,说,“我上我的学,他继续读高中,希望他考上大学,我有信心等他。” 孙老师说,“既然你对他有信心,也愿意等他,我的意思是可否让他给你一个定情礼物,比如手表之类,这样你可以安心,他可以放心,对他也是一种鼓励,也是对你们关系的考验。” 王欢怡半天不语,孙老师看到她带有犹豫的表情,便说;“我先与你聊就是看你的态度后再和孙超华谈,你不必为难。” “我的意思还是保持现状为好,毕竟现在还在学习阶段,再说我怕以后分配到陕南哪里?”王欢怡惴惴不安地表达了她的想法。 孙老师将王欢怡的意思告诉了孙超华,他说,“孙老师,我的事多让你费心了。”“哪里话,我们两家的交情也不是一两天了,就不要客套了。”孙老师看孙超华面色难看,就安慰了他。 孙大妮听说哥哥的遭遇后,对孙超华说,“大哥,你这不算什么,凭你的底子,以后有更好的机会,你是我们家的希望,一定要坚持下去。” 在孙超华开学到县城读书后,孙大妮说服了父母,毅然决定退学,她对父母说,“我已经小学毕业了,自己对学习实在没有兴趣,现在也十四了,可以帮母亲做些事了,还是咱们集中家底供给我哥,一来可以减轻家里负担,二来跟母亲早学习织布技能。” 父母劝说无用,又搬来孙老师给大妮讲道理,可是大妮很坚定地拿定了退学的主意,孙老师看她很下了决心,就对孙老万说,“老哥哥,我已经替你问过了,孩子是自愿的,不是你们强迫的,我看就随她去吧!” 孙大妮回家后,承担了孙老万两口子的家务,白天做三顿饭,晚上用缝纫机做针线活,这样就能让父母可以腾出时间,专心经营自家的自留地,父亲还可以抽空做副业工。 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她先从纺线学起,首先,把棉花弹成圆柱形,然后用像筷子样的圆棒把棉花搓成圆柱形,俗称‘捻子’,再把捻子用纺车拉成细线缠绕在锭子上,形成圆锥形,俗称‘线蛋’,再用工字形‘拐子’把线蛋缠绕成圆形的线团,经过浆线工序处理,使得线有韧性,然后再将线单打成两头尖的大筒子和小筒子,最后经过经布、递绳、穿锃等工序,就可以上布机开始织布了。 除了上机织布,孙大妮因个子小、腿短,还不能踩踏布机踏板外,其它的工序都一一掌握。 在母亲织完布后,用蓝色或黑色染料染成色,余下的就是孙大妮的拿手活了,她根据家人的尺寸大小,做成不同的衣服。 当父亲累了回家时,孙大妮就及时打好热水,递上毛巾,供父亲洗脸之用,当看到母亲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的时候,小凳子已经等候母亲歇息。 看着女儿勤快的样子,父母欣然快慰,满脸流露出喜悦之色。 除此之外,孙大妮还让大哥孙超华,在县城书店给她购买编制书籍,对着图案照猫画虎地学习,实在琢磨不出,就找舅爷家小姑请教。 她让母亲给大哥孙超华、二哥孙超群分别买了毛线,学着编织了一件毛衣送给大哥,告诉他,出门在外,穿暖要紧;给二哥一件毛裤,告诉,他学校教室冷,整天坐着需要御寒。 孙超华穿着大妮的毛衣,他为能有这样的妹妹感到自豪,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清除杂念,用好的成绩,好的结果回馈妹妹的心意。 孙超群穿着毛裤,逢人就讲是大妮给编织的花色。 后来,在孙小妮上三年级的时候,老师出了个作文题,‘记一位尊敬的人’,孙小妮在开头写到:‘我尊敬的人既不是当官的人,也不是大明星,还不是国家领导人,而是生活在我们家庭极其普通的一员,她就是我的大姐孙大妮——’ 孙小妮用朴实无华的语言,真实地叙述了大妮给哥哥们编织毛衣、毛裤的细节。 她在作文的最后一段写到,‘姐姐才十四岁,就首先考虑的是哥哥们所处的环境,优先地替父母为他们着想,还替他们操心,而没有优先想到她自己,她的心灵是纯美的,爱心是高尚的。’ 孙小妮的作文被老师曾推荐参加本公社全年级作文大赛,获得了第二名的荣誉。 孙大妮的退学也极大地震撼了孙超华,他为自己以前和王欢怡之间,谈情说爱浪费光阴感到羞愧,他断然拒绝了王欢怡递来的复习资料、退回来了她的所有来信,甚至在回家途中,不期而遇也装作不认识。 在学校,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式的枯燥而单调生活,年复一年地重复着。 他白天早起,第一个来到教室,晚自习后,直到休息,才离开教室,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听好当天课,做正确当天作业,复习旧的,预习新的,争取每次模拟考试考出最佳水平。 第24章 他不满足这个结果 光阴如梭,时间转眼1982年,这一年,孙老万家的好事接连不断。 首先,随着农村经济体制的改革,原来农村人民公社领导下的生产大队集体耕作制度发生了变化,以家庭为单位的农村土地联产承包制在全国轰轰烈烈地开始推行,孙老万家六口人,分到了9亩责任田。 土地承包后,农民的积极性非常高,过去吃饭靠分配,劳动靠工分,出工不出力的现象,消失得无踪无影,勤劳致富奔小康的意识成了亿万农民的共同心声。 孙老万夫妇和几家要好的人家,合伙买了打麦机,夏季收割麦子,就相互帮忙,两天的功夫收割了小麦,又利用生产队给组织分派的牛合伙饲养,用来秋收犁地,一年到头忙活几个月就干完农活,责任田的庄家长势喜人,第一年就有了好的收成,仅麦子交过公粮后,就够一家人全年的口粮,乐得全家人眉开眼笑,特别是小妮高兴地跳起来,拍着手喊着,再也不用吃玉米粑粑了。 口粮解决了,利用空闲时间,如何赚钱作为家里零用开销,是夫妇俩,高兴之余思量的下一个话题。 第二件事,就是本来对上学不十分看好的孙超群,突然对学习产生了浓厚兴趣。 过去孙超群上学基本上是,完成老师当天作业为学习目标,剩余的时间基本贪在玩上,吹口琴、打乒乓球、打篮球样样喜欢,样样都不精。 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除白天上课,晚上自习外,回来还要多一个多小时熬夜,挑灯学习,天天不到十一点从不休息。 妹妹问他咋变了,他总是喜形于色地说,“我要向大哥学习,争取考上高中,再考大学。” “你吹吧,原来吊儿郎当,现在临阵擦枪,有点晚了,”小妮总拿他开玩笑,每到这时,张热情就过来帮腔说,“你二哥爱学习是好事,学习多点总有好处吧,去、去,不要干扰他了。” 孙超华周末回家,孙超群也不放过,请教哥哥帮他解答难题的机会,“弟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咋对学习这么上心了。”孙超华风趣地逗着他。 见哥哥发问,孙超群不好意地摸摸后脑勺,说,“向你学习吧!” “不对、不对,二哥说得口是心非,”孙小妮调皮地赶上插嘴,把孙超华拉到一旁,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她说孙超群这么用功是为了一个漂亮的姐姐,那个姐姐和孙超群在一个班,还来他们的家找过孙超群几次。 听完小妹说的秘密,孙超华微微一笑说,“那只能说你二哥和一个女同学关系处得不错,也没有你说的那样神秘,”孙超华对小妮的秘密之说给了自己的看法。 “就你鬼精灵,”孙超群指着小妮,“还是大哥理解我。” “我说的是真的,大哥你知道吗?那个女孩不是我们村的,她的亲戚在我们村。”小妮很认真地说出她的观察。 孙超华看着调皮的妹妹,不以为然地说,“那又能说明什么?” 孙小妹有点急了,她觉得大哥不理解自己意思,便直截了当地说,“说了你也绝对想不到,她是王欢怡姐姐的亲戚,叫王妈妈姑婆呢?” 孙超华沉思一会,望着孙超群,“小妮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孙超华一本正经的样子,孙超群的心像被人看穿似的,不好意思低头承认,生怕责怪他。 谁知他不但没有怪责孙超群,反而语重心长地说,“我不能拿我的过去要求你咋样,只是提醒你,如果出现与你想象相反的结果,你需要有自我释怀的勇气,不能心灰意冷,看待什么都不对。” 孙超群知道哥哥说的意思,他是告诉他,如果她中意的这个女孩,因为种种原因,最终不能达到他的心愿,让他不要因此萎靡不振,消沉下去。 “哥,我明白,会欣然面对。”孙超群看着他期待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真实想法。 孙超群又看着他,“不管咋样,能为一个人改变学习态度,也是值得欣慰的,至少是一种促进的积极作用,”说完,拍了拍孙超群的肩膀以示安慰。 第三件事,可谓让孙老万全家沸腾了,虽然孙超华没有考上大学,但还是考上了高中专。 孙老万夫妇,高兴得几天合不上眼,心里暗暗思量,该来的还是来了,尽管有点晚了—— “他爸,你说咱老大这次考上,高兴之余,我还是有点遗憾?”傍晚时分,张热情睡不着觉,翻身对孙老万说。 “睡觉吧,看你这几天开心的,现在还有啥遗憾的,”孙老万揉着眼睛催她休息。 “你看,”张热情慢条斯理地说,“咱老大本来学习就好,要不是老王家欢喜闹的,早三年不就考上中专了?” 孙老万见张热情提起往事,忙劝说,“这也是命吧,老大命中有此劫,不过还是考上了,我们在乡党跟前也有脸面了。” 孙超群对哥哥的考的结果不是很满意,他主动对孙超华说,“哥,你是考上了,但这好像不是你最好的水平,要我说,现在咱家吃穿不愁了,你再努力,给咱家考个大学,也不枉人家老是议论,说你平时学习那么好,才考个中专就嘚瑟吧!” “你听见别人议论我吗?”孙超华警觉问,“恩,”孙超华不假思索地回答。 考上高中后,孙超华确实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潜力还没有发挥出来,觉得应该考得更好些。 他的心思被两个小妹悄悄地窥探,小妮问大妮,“大哥考上了咋还闷闷不乐呢?”见小妮问自己,大妮悄悄地附在小妮耳边说,“你没有看出来吗?大哥不满意上中专,想再考大学,担心又给父母增加负担。” “奥,我明白了,大哥怕又要花父母的辛苦钱了,”十岁的小妮恍然大悟。 “其实,只要大哥自己有信心,按照咱家现在条件,还是能供给他再复习一年的,”大妮若有所悟自言自语道。 “姐姐,我们都支持哥哥吧,我以后不要父母的零用钱了,”小妮向姐姐大妮建议道。 “好,我们先问好大哥的意思,然后再和父母说。”大妮拉着小妹的手,寻找二哥一起问大哥去了。 第25章 他们逼他没有回头路 孙超群、孙大妮、孙小妮姊妹三个在一起叽咕、商量了一阵子,就找孙超群去了。 “大哥,我们想问你一件事?”孙超群问。 看着他们三个期待的寻求答案目光,孙超华不解地问道,“这与你们有关系吗?”“当然有关系了!”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呵呵,咋有关系了?”孙超华笑着问。 “二哥说了,如果你没有勇气再考大学,算是我们白问了,如果你想再复读考大学,我们都支持你。” “你们咋支持我?”孙超华不解地问道。 “尽管我努力了,还是没有被高中录取,我决定放弃补习机会,这样家里就减轻一个上学供给的负担,”孙超群讲了他的理由。 孙超群为自己牺牲补习机会,让孙超华很感动,他鼻子一酸,更咽道,“你才17岁,完全可以再补习一年,会有机会的。” “哥,说个笑话,我学习动机你是知道的,但现在也不行了,”孙超群羞羞答答地说,“况且我确实不是那个料子,基础太差了。” “更重要的是,那个姐姐也没有考上,听说也不补习了,”孙小妮神秘地走到孙超华跟前,附耳低语。 “小妮,别拿二哥逗闷子了,还是回到正题,大哥如果你决心复读,我们都会帮父母把家经营好,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毕竟你现在已经算是吃上准商品粮了,再要好些,风险好大的,”孙大妮又把事扯到大哥孙超华身上。 “这事容我再仔细考虑,再说好吗?”孙超华觉得此事重大,不但涉及自身,还关系到家庭的殷切期望。 “好,”我们等你最终决定,孙超群看着哥哥犹豫不决,觉得应该给他自己时间,慎重思量。 晚上孙超华,认真对自己各科成绩现状做了评估,他认为,明年高考英语将占比70%,比今年30%提升40%,而自己的现状是,才考到36分,占比106分,如果补习,应在语法和词汇量上下功夫,突击强化,至少可以提高到60-70分,实际占比可以提高30-40分;其次是化学,自己吃亏在元素周期表关键元素的记忆上,这方面再加强一下,可以提高至少30分,因为该科成绩比较低,提升希望几率高、幅度也大;他还对数学、语文、物理、政治、生物等均也做了类似分析,最终自信地认为,最保守估计可以总分提升100-130分。 经过综合评估,他心里有了底,也给了他勇气和信心,虽然又是一夜难眠,但还是为自己的分析结果感到满意。 第二天,他告诉了姊妹三人最终决定:继续复读,弟弟妹妹高兴地对他说,他才是他们家庭的骄傲。 “哥,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你要如何说服父母,你有绝对的把握,至于家庭负担,我们都替你说了。”孙超群向他投送着鼓励的神情。 “谢谢你们,我知道如何向父母禀告了,”孙超华说完,去找父母告诉他的想法了。 听了孙超华说放弃上中专,想继续复读,来年再考大学之事,父母很吃惊,母亲张热情首先说道,“你们三个弟妹来我这里说了,他们支持你的想法,我以为他们恶作剧,给我们寻开心解闷,原来是真的吗?”孙超华看着母亲急切的目光,点头肯定。 张热情从大儿子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赶紧拉他坐在自己傍边,“我说你咋想的,好不容易考上了中专,咋又改变了主意了,这不是把将来好好的饭碗给踢了?”“就是赶快说说你的想法,别让我们着急?”父亲孙老万也插嘴问。 看着父母着急的样子,孙超华把自己昨晚的分析,给父母重叙述了一遍,看到父母还在不解的心情,孙超华总结说道,“说了这么多,可能二老不明白,那也不要紧,只是想说明,我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才做草率决定,而是要表明,我有把握的。” 孙老万看着儿子自信的眼光,就问,“那把握到底有多大?” “我这么给你们讲,即使考不上大学,大不了再上高中专,”孙超华毫不含糊地回答。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们也不怕再供给你一年,”孙老万似乎相信了儿子,而张热情还半信半疑,说,“这我们得听听孙老师的看法?” 儿子的话虽然让他们无言以对,挑不出任何毛病,但两口子还是不放心,他们真的去找孙老师去了。 孙老师家的责任田,一直是孙老万给帮助者,鉴于孙老师的情况,孙老师主动把孙老师家拉入合伙组,他们一起买浇地的水泵、打麦子的机子、犁地的牛等,孙老万对孙老师总是讲,‘你是孙超华的老师,也是恩人,我们合伙,就能方便帮着你。’孙老师也是非常感激,凡是孙老万张口借钱,从来没有含糊过。 听到他们说明来意,孙老师笑着说,“超华给我讲了他的理由,我觉得很充分,也相信他的能力,这几年的历练,他应该成熟了,既然孩子决然要实现自己梦想,我觉得你们还是给他一个最后机会吧!”孙老师说完,停顿了一会,说,“至于经济问题,还是那句话,用钱就招呼一下。” “这几年多亏你给接济,现在家里状况好多了,供给他一年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孙老万也感谢孙老师这些年的慷慨帮助。 得到了孙老师的说法,两口子很高兴,放心地回去了,他们把姊妹四人叫到跟前,说,“既然咱们都支持你大哥的想法,那我们就一起再苦一年吧!” “好勒,”孙超群姊妹三人应声而去,孙超华留下来对父母说了他的想法,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他决定到离家不到5公里的本县西丰中学补习,他还对父母说,“家庭负担考虑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离家近,回来拿取东西方便。”为了让父母放心,他补充说,“我已经与学校联系过了,鉴于我的考试成绩不错,学校安排我到老师最强的补习班。”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就随你的意思,”父母见他想得很全面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第26章 他不接受她的说辞 王欢怡这两年也没有闲着,自从进了学校之后,随着接触人多面广、见识增多,她开始广交人缘,热衷社交,涉足于学校公益活动领域,还通过竞选当了学生会干事。 对孙超华退回自己资料、信件,偶遇也相对无言一点也不生气,她心里一直认为,孙超华是怕自己干扰,才采取的无情举动。 她从母亲那里听到孙超华的事,欲打算去见孙超华,被母亲拦住,“人家已经定了,你去有什么用,你的好心人家并不领情,为何自讨没趣。”母亲劝她别去为好。 “不管我和超华的关系如何走,我都希望两家人关系相处一如既往,我的事我自己处理,请父母不要插手,处理不好会影响两家既有的和睦关系,”她倒劝母亲起来。 来到孙超华家,见一家对她相敬如宾,也让她释然多了,看到孙超华后,她直言不讳,“我是贴着脸来找你,知道你还在恨我,还是讨嫌来了。” 孙超华见她还是那样的咄咄逼人,起身让座回敬道,“哪有好脸去怼上门客,况且你还是我们家特殊的客人呢?只是接待不周,见谅,”说着,观察她的表情,接着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只是想让自己在一个无干扰的环境里,静下心读书而已。” “所以,你对我的无情回馈我也没有计较呀?”王欢怡显示了自己很大度的样子缓解气氛。 “那么今天来有什么请教?”孙超华想知道她的来意,以便心中有数。 “也无别大事,只是想来和你探讨你决定的得失,”王欢怡说明来意。 听说是为他放弃上高中专之事而来,孙超华一颗久悬的心才放下,心想,原来还以为她又来谈他们过去的事,心里还琢磨着选择什么样的合适的方式、语言婉言谢绝是好哪?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多心了。 心里盘算过后,他理顺头绪,调整好思路问道,“你在学校也是经风雨、见过世面,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欢怡对孙超华讲了自己进入学校两年后的体会,她认为,进入中专后,大家基本认为已经进入了保险箱,人与人的关系不再是单纯的同学关系,是短期利用、长期利益之竞争之关系,比如说和同学友好相处是为了争取支持,参加社会活动是为了树立个人形象,增加老师印象等,讲完这些,总结归纳说,“在学校,学习已经不是主要任务,积极参加社会活动,成为组织者需要和同学竞争,当学生干事可以积累人脉,赢得老师好感,将来分配能给你选择更大余地。”说完,见孙超华没有反应,继续说,“也许你不会明白我所说的这些道理,如果身临其境,就好理解多了。” 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观察着孙超华的表情,继而说道,“前面说了那些废话,就是想告诉你,先进保险箱,在想下一步打算,不是单凭学习成绩好,就可以无所不能了。” 孙超华明白她的意思,绕了一大圆圈,就是提醒自己,不要把眼前已经得到的放弃了,得不偿失,甚至会后悔莫及。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也应知道,上高中专与上大学的选择途径是不一样的,上大学人生的选择可谓五彩缤纷,而且毕业就业后待遇也截然不同。”孙超华虽然承认她所说在理,但并不完全认同。 王欢怡见孙超华没有接受她的看法,就拿起过去作为事例作为论证依据,她说,“尽管我们都不愿谈起过去的不愉快一面,但那更能说明问题,你想想,为什么三年前,所有老师同学都非常看好的我们却落榜,又是为什么当我们再次补习时候,老师们认为非你莫属的情况,竟然让你又与初中专无缘。” 王欢怡戳自己过去伤疤来证明自己观点,孙超华听后,心里很不舒服,他心怨愤,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一脸怒气油然而生,刚要发作,见王欢怡觉得失望,很尴尬的神情,便努力使自己保持克制,提醒自己控制情绪,进而安慰自己,那是过去的事,也不能全部责怪她。 经过一番思想激烈斗争后,孙超华静了定神,让自己保持平和,然后微微一笑说,“你提起过去不仅让我刻骨铭记,而且还会是我吸取教训,避免再重蹈覆辙了。” 看着孙超华前后表情上的变化,由怒转沉,再由沉色变平和的起伏变化,她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口无遮拦,再听了他的若无其事淡然回应,知道他所指意思,更是难为情地说,“向你道歉了,如果真的伤害了你的情感,那不是我的本意。” 看着王欢怡羞愧难当的样子,为了不再让聊天气氛尴尬,孙超华便调侃说道,“说着无意,听着也不会多心的。” 王欢怡见孙超华不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感性、动辄动情的人了,相反,他更相信她自己感受到他的那理性、能控制情绪稳重成熟的另一面。 “看来你心中主意已经,再多说无益了,”王欢怡觉得再聊下去,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说不定还会因自己的不小心再说错话,会引起他的反感,那是自己更不愿看到的结果。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理解,过去两年毫无人情味地对你,也是出于无奈的下策,如果有伤害,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今天听了你在学校的见识,不仅增加了见识,也丰富了我自己对待学习,以后走向社会的认识视野,对此,由衷地表示谢意。我想无论如何,一定要达到自己明年复读的既定目标,这是我目前的首要愿望,其它都不是重要的。” 王欢怡本想还和他聊聊过去,唤起其对过去美好时光的记忆,修补一下两年来缺失的关系,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打消了念头。 两人一时沉思不语,好久一会,谁也没有说话。 为了打破沉默,孙超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向王欢怡打听了她的那个侄 第27章他的目标达到了,想法实现了 王母见王欢怡失魂落魄地进门,谁也不理地进入自己房间,知道交流不顺畅,对老王女士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热脸添了冷屁股吧!” “少说点吧,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我们也帮不上忙,即使能帮也是添乱,不如任由他们去吧!”老王继续劝老伴少管闲事。 王母不以为然,“你说得挺巧,孩子们的事你哪一个上心过,还不是我在替你操心。” “好、好、好,女孩家事,当父亲不好过问,你去安慰一下吧,”老王没有说完,依旧捣鼓别人,求他修理的缝纫机零部件。 “都退休了,一天总是捣鼓那些破旧的东西有什么用,”王母一边数落着,一边走进女儿房间。 见母亲进来,王欢怡立刻整理一下乱了的头发,强装笑脸,打起精神,对母亲说,“我现在心情好了,你们不用担心,”“那你以后打算咋办?”见女儿情绪好点,王母随口问道。 “等明年毕业再说吧!”女儿有气无力地应付她。 看到女儿言不由衷地回答,王母说道,“要我说呀,你还是先毕业,等他明年考完试再说吧!” “只能如此了,不过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王欢怡有点信心不足,不知所措,是为以前的任性后悔,还是为自己两年前要孙老师说给孙超华的传话感到考虑不周懊悔,只有她心里清楚。 孙超群见哥哥将王欢怡送出门后,转身刚要回屋,就尾追进去,问道,“我的事你给欢怡姐说了吗?” 见弟弟突然问话,孙超华一时想不起来,问道,“你的那个事?” “就是托付人家问她家亲戚的事,你忘了吗?” 经弟弟一点拨,孙超华连忙说道,“那事,我已经说了,即使转达了能否有结果,我不得而知?” “二哥,刚才瞧见欢怡不悦地离开,你的事不会起变故吧?”孙大妮也插话提醒孙超群。 “谋事在人,成事在缘分,如果不成也是我的缘分未到,怨不得别人,”孙超群自我安慰。 “你能这样想,我也放心了,”孙超华又一次拍他的肩膀劝慰,“以我对她的了解,你的意思她肯定会得到的。” 九月开学,孙超华去西丰中学,重点复习班班主任杨老师那里报到,他还保持着原来重点中学的习惯,敲门喊报告,进门看见杨老师行礼,给杨老师的第一感觉良好。 杨老师让他坐下,对他说,他的情况大致了解,希望他出任班长,给班级带好学习风气。孙超华听了,也毫不客气,欣然应许。 杨老师见他痛快答应,也很高兴,说“早听说重点中学的学生待人礼貌,尊敬师长,今日一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接着问他还有什么要求,孙超华想了一会说,“如果英语课代表还没有人选,我愿意毛遂自荐。” “这样挺好,我还愁没有适合的人呢,刚好,你可以把同学们学习的积极性氛围提升一下,毕竟明年高考,它的占比提升到了70%。” 杨老师把班委会其它成员一一引荐,并做了介绍,孙超华对每个人的长处,课程优势,暗暗记在心间。 杨老师介绍完毕,说,“孙超华同学是从县城重点中学转来我们这里的,你们都是老同学了,应支持他的工作,并相互促进,共同提高学习成绩。” 孙超华深知自己来自一个新的环境,获得信任很重要,他和同学相处,为人很低调,做人很虚心,班里的义务劳动,他总是第一志愿参加,这在大家都惜时如命的补习年代,愿意牺牲自己一点时间,已经是很难得了。 很快的他就融入了班委会小组,也很快赢得所在班绝大多数同学的好评。 融入集体的想法完成后,他发现英语老师代课班级多,同学们的作业老师不能及时阅批,给同学们当天英语作业的正确性带来困扰,他就及时找老师商量,当日英语作业,由他自己完成后,让老师抽空及时给批改,然后再由他晚自习时候公布正确答案。 老师认为这个办法既省时,又高效,就将他的办法推广到其它几个班级,而对孙超华来说,既能从老师的批改中发现自己错处,又可给同学们抄写正确答案时巩固知识,虽耽搁了自己时间,但能加深记忆是莫大的好事。 他利用自己是班委会成员,给杨老师汇报工作的机会,插空向杨老师请教,自己在复习化学课程中的困惑,每次提问,都能得到有效的启发,满意的答案。 除此之外,他每天要挤出比一般同学多2个小时学习时间,冬天他住在学校附近亲戚家,晚自习回家,坚持复习2个小时,不到12点从不休息;夏天,为了节约时间,他和几个同学住在教室,这样就可以在晚自习后,多学一个小时,第二天又早起,收拾桌椅,整理被褥。 第28章 增加家庭收入新点子 1983年8月20日,是个难以忘怀的日子,这一天,他才如愿释负,放下一直悬挂不安的心;这一天,他才让心情释然放开,跟过去告别;这一天,他才敢开怀大笑,遐思未来。 孙超华收了到省城,陕西机械学院入学通知书,根据通知要求,父亲孙老万通过粮站转了六个月的口粮,孙超华拿着通知书在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 一切办理停当之后,母亲张热情做了一顿自分家长过以来最丰盛的一桌饭菜,招呼大家为儿子孙超华庆贺。 席间,张热情说,“今天既是给你大哥宴庆会,也是咱们家第一次家庭经营会,大家好好乐一下。” 首先,孙超华端起啤酒一敬父母供养之恩,二谢弟妹支持之情;然后是弟弟、妹妹向大哥孙超华致以祝贺。 几番轮回之后,母亲发话,“你大哥的事总算不负众望,让我们在村上有面,他入学后,户口就转到城里,我们家少了一个人,多留了一份责任田,在还没有充分之前,我们家口粮充裕,玉米可以用来喂猪,增加家庭收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继续道,“你父亲年已过五十,重力气的活就不能再做了,下一步,主要是经营好咱家责任田、家务后勤,再就是帮我参加‘捣蛋部队’,赚点家用零花贴补你大哥上学生活费用。” “除小妮外,你们姊妹俩以后赚到钱,给你们单独存着,供老二娶媳妇、大妮嫁妆之用,家里以后不动用你们赚的钱,如果实在要用,也是挪用一下,日后给补上,”孙老万接过话茬,说出了家庭经营规划的核心内容。 姊妹几个听完父母的话,面面相觑,以为父母说醉话。 除孙超华外,其它姊妹三人都认为,一家人咋分那么清楚,那不显得生分。 孙超华见弟妹们不理解父母良苦用心,就提醒道,“你们说原来的生产队好还是现在分了责任田好?”“当然是现在好!”弟妹们齐声回答。 “那是为什么呢?”孙超华又以提问方式启发他们思考,“我想大概是给自己干,会不遗余力地拼命做好。”孙超群思索后抢答。 “父母是想用责任田的方式,激励我们各自挖掘潜力,不要偷懒地多干快干,让家庭尽快富起来吧!”大妮认为是自己说的那样。 “有那个意思,但我们是一个家庭整体,分工不分家,就看你们谁的办法多、点子巧,当然了,我们还有亲情在嘛,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孙超华说完,觉得没有完全表达自己意思,补充说道,“既然父母说了,我也完全不能依赖父母供给,入学后,看看有没有勤工俭学的法子,赚点生活费,尽量减轻家里负担。” 孙老万夫妇见孩子们都很通情达理,明白他们苦心,高兴说道,“好,孩子们,咱们劲往一处使,方法往一处想,早点改变我们家的居住环境吧!” 孙超群想好了还是先跟小姨夫从倒卖猪做起,起先,随小姨夫早上5点就起来,骑着自行车到70里以外的河北高原那小猪市场买进小猪,然后用车驼回本地市场再卖出,赚取两地的差价。 开始,小姨夫帮他看好小猪,谈好价钱,回来的时候,年龄小,有点吃力,后面驮着小猪后,前轻后重,骑着左右摇摆、晃动,小姨夫教他,给自行车前把,各吊一个砖头,这样就好驾驭车子。 小姨夫一开始,给他量身定做,寻找合适的重量小猪,让他有个循序渐进适应过程,再根据他过往的经历,慢慢增加重量。 这样一来,就比较难以匹配寻找差价最好的小猪买进,虽然赚的钱少一点,但每次都有收获,孙超群也不觉得累。 等他适应了来回的路程,能够很轻松地选择合适的小猪重量后,小姨夫就传授他选择小猪、砍价技巧,久而久之,他也能单独与猪贩子讨价还价,揣摩对方心思,见好能有钱赚就及时交易了。 大妮也在本村附近,找到一家用大豆加工人造肉的小作坊,与一群年龄相仿的姐妹们一起工作,活虽不重,就是时间长了点,每天要工作9个多小时,尽管苦了点,但也乐得其所。 张热情加入了本村自发组成的三五成群“倒蛋部队”,所谓倒蛋部队准确地讲,就是在本村附近乡里,挨家串户回收鸡蛋,收到一定数量回家后,按大小分拣,单独存放,然后三五成群结伴,乘车到城里工厂家属区附近再卖掉,一收一卖,赚点差价辛苦钱而已。 她大概要两三天进一次城,去的时候,让孙老万用车子早早送她到10里外的车站,趁着第一班次,人少方便进城,然后寻找比较大的家属院,在门口附近,人来人往的明显地方摆摊销售。 三五成群,组团“捣蛋”有多种益处,一是来回在公交车上大家彼此能有个照应,二是在人多买鸡蛋时,能有个人帮助算账,三是需要方便时,能有人照看鸡蛋笼子,防止不怀好意之人趁机行窃。 父母的辛苦,哥哥、姐姐的勤劳,11岁的小妮耳濡目染,也悄悄地在放学后承担力所能及的家务。 孙超华每周六都要回家一次,利用周末都要帮母亲走街串巷收零散鸡蛋,母亲不让,怕他受委屈,他却执意要去,还说只要体验父母的苦,才能牢记父母的恩。 大学第一年,他来自农村,学校给予照顾,助学金每月支付他21元,基本够生活费用,只是回家返校的路费,需要家里贴补,一般家里支持5元左右。 第二年,学院对月度助学金改革,分成70%为助学金,30%为奖学金,奖学金一般一学年按单科成绩排名奖励一次,每月的助学金只有15元左右,需要家里补助大概10元左右。 他不想让家里负担过重,就志愿参加班级,组织地包教室清扫活动,通过自己的劳动方式,赚到一点生活费用。 第三年、第四年乃至毕业前夕,随着85年以后工业体制改革试点循序渐进,统一调控物价实施,价格都在上涨,这个时候,尽管他依然保持节俭的风格,每月家里供给不得不提高到25左右 第29章 五湖四海为学涯 孙超华考大学的事给孙家增了光,几个姑姑知道之后,大姑给了五元钱,二姑给了两元,三姑给了十斤粮票作为送给他的礼物。 1987年9月9日,孙超群送哥哥孙超华去省城某机械学院报到,带着被褥、洗漱用具。 孙超华上身穿着流行的军装,下身穿着家织黑大布裤,脚着家做布鞋, 到了学校,孙超华拿着入学通知书,在签到处登记后,被安排到靠学院南边马路的一座旧楼的一层,帮哥哥将行李放好后,孙超群先赶回家了。 宿舍编号为114,里边放着八张床,一张大长方桌,七条方木凳子,下面的三张张床位已经有人,见孙超华进来,大家相互自我介绍,一个是来自河北胜利油田的陈亮宁,一个是来自四川的周郝,一个是来自本省咸阳的张强志,第四个是来自阎良的宁章,孙超华还从门后的入住人员名单,看还有两位,一个叫蔡明忠,一个叫林军项,后来报到入住后才知道蔡明忠来自福建,林军项来自山东。 班级里共有30名同学,涉及全国各地,女同学仅占7名。 孙超华算是班中年龄最大的,与最小的相差四岁。 来自农村,年龄最大的孙超华,除了有一两个来之感家境优越,对孙超华不太礼貌外,其它同学对他都很尊敬,也愿意和他交流,听他讲农村趣闻。 在114宿舍,最先与他接触的是陈亮宁,他小孙超华3岁,开始要和她换铺,孙超华觉得初次接触,怪不好意思,故意一本正经说他喜欢上铺,还讲了一大堆理由,让宁亮信以为真,只好依了他的意思。 宁亮很热情,当晚拉他在校园转了一圈,说一块去熟悉学院环境,在慢悠悠的散步中,宁亮对孙超华说,“你在咱宿舍年龄最大,以后称你孙大哥,”孙超华不好意思,“还是同学相处吧。” 见孙超华说话比较拘谨,宁亮却不以为然地说,“孙大哥,你不必说话谨慎,大家都一样,我爸虽然在油田上班,但我们也才从农村到那里,是典型的一头沉,全靠父亲工资生活。” 他看到黑板上写着,“欢迎你,未来的工程师。”便对孙超华说,“我们是经济系的,听说将来不做工程师,我们毕业一般是要当科级干部,”“那科级干部是做什么的?”孙超华不了解,想问个仔细。 宁亮说,“听别人说,是行政管理干部,是管人的吧!”宁亮说完,连自己都不敢肯定的补充说,“谁知道,也许过一段时间,上届的学长们,会给我们介绍吧!” 他俩回到宿舍,刚好碰到晚来报到的林军项,在靠门口的下铺整理东西,见他们进来,自我介绍,“我叫林军项,来自山东烟台。”说完从一个大包里,拿出苹果,给他们一人一个,“我们家乡产的,挺甜的。”他们俩接过苹果,也礼貌的自报家门,表达谢意。 而在周郝上铺的蔡明忠,此刻只是很羞涩的朝着他们友好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宿舍七个人都来齐了,林军项很热情地说,“今天咱们相识,明天就要在一起度过四年,希望我们友好相处。”在座其它人齐声鼓掌认同,随后,他提议说,“明天还有一天休息时间,我们可否一起到学院旁公园一起转转,大家一块留个影如何?” “好!”大家异口同声的复议赞成。 第二天,他们进入公园,找到最佳位置,合了影后,找了个僻静地方歇息,陈宁亮提议聊聊所学的专业,他说,“我们都说说,当初选择这个专业的动机如何?”说完瞟了孙超华一眼,“先从老大哥这里开始咋样?” “我看行,咱们就按大小排序吧”年纪最小的蔡明忠,把自己留在最后。 “好吧,那我就抛砖引玉了,”孙超华一反常态,改换了过去以往的腼腆神态,第一开口,“说心里话,到现在还不明白工业经济专业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的第一志愿,报的是财经专业,本想学会计,后来老师说那是文科专业,不是我们理科能选的,我看到了现在这个专业,心想可能跟会计差不多吧,就填写了志愿,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才有兴与各位相识。” 第二个是张强志,“高中老师给推荐的专业,说是以后可能在企业做行政干部,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轮到林军项了,他起身说,“听老师说,这个专业很时髦,现在国营企业很缺乏这类人才,工作吃的香有前途。” 第四位是周郝,他说,父亲是教师,给他介绍的。 章宁说的与别人不同,他介绍道,父亲是研究所工程师,告诉他这个专业是培养企业中高层管理干部,目前企业普遍稀缺这类人才,他觉得有挑战,所以就来了。 陈宁亮听完章宁的叙述,接过话茬,“我的父亲也是这样给我推荐的,但没有章宁说得这么仔细,至于我嘛,觉得好玩,就接受了父亲推荐。” “蔡蔡,最后该你了,”大家都齐声爱称叫他,希望他给大家一个惊奇。 “我嘛,什么都没有填报,只写了服从分配,结果就来到这里,”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好意地摸了摸后脑勺。 “看来,我们大部分人,对此都是一知半解,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周郝听了大家各自说法,总结这样一个结论。 “我们新入学的同学,明天要参加系里开学典礼仪式,系主任将给我们介绍这个专业,还请了79级毕业生回校做报告。”章宁突然提醒明天的重要活动。 “那大家可得好好听听,我们专业的内涵了,以便别人问起再不能稀里糊涂回答了,”孙超华觉得应该好好了解专业的内容、用途范围,未来就业方向、就业是否很受欢迎等。 回宿舍后,周郝说,“今天的费用不多,就让我和章宁分摊了吧,毕竟我们的条件好些。” “是我提议,也算我一份,”林军项插嘴要求。 “我想我也应该算一个,”陈宁亮也要求自己有份。 剩下张强志、蔡明忠也不敢落后,纷纷要求。 见大家都要求分摊,孙超华开口,“大家都别争了,既然大家认为我年长大一点,我说句好不好?”见大家没有出声,接着说,“没有声音就表示默认了,我的意思是,不管谁条件好与不好,都不是自食其力,都靠家里供给的,还是平均分摊最佳。” 都觉得孙超华说得合情合理,也就欣然接受了他的说法。 第30章‘借花送佛‘ 开启新航程 孙超华慢慢地和小他一岁的张强志,时间不长,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经过了解,张强志家和他的境遇差不多,他是家里老小,与哥哥小差十几岁,哥哥结婚后,立门户单过,是父母含辛茹苦供给他考上大学。 基于家庭背景,生活经历的相近,让他们交流很有共鸣感,也容易在看待同一问题时候能有相似的看法。 他把她和王欢怡的事简单地做了描述,并征求张强的看法,“她国庆节结婚,你说我是否该去参加?” 张强志不假思索地说,“从你描述来看,我觉得应该去,但不一定要参加她的婚礼,你不是说她母亲给过你她的地址,你也一直没有去,从人情世故的礼节上,你该看她一下,顺便买个花瓶和一束花送上,表达心意,我们是学生,她不会介意礼物贵重,她看重的是:你是否重视她而已。” “如果你方便,陪我去一下好吗?”孙超华征求他的意见。 张强志想了一会,说,“我很乐意陪你去,但是你觉得合适吗?再说我去了,你们就没有时间好好交流了,即便有,我夹在中间也不合适吧?” “我就想让你陪着我去,说明来意,表达意思,然后咱们就离开,也算相识一场,不想让人家认为,是自己考大学才不理睬人家的错觉。” “行,既然你觉得没有什么不合适,我就陪你去一趟!”张强志很痛快答应。 国庆前两天的一个下午,趁着没有课,孙超华和张强志各借了一辆家在本市同学自行车,选好礼物,就直奔王欢怡所在街道办。 街道办距离学院不远,他们俩驱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传达室门口,询问值班人员后,得知她在工业办公室上班。 街道办不大,孙超华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工业办,经人引荐见到王欢怡。 看到孙超华,王欢怡很高兴,急忙打招呼,但见身边还有一个人时,问道,“这位是跟你一同来的同学?” 听完孙超华介绍张强志,王欢怡开始那高兴劲一下消逝,她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平常心态,很快就控制了场面,然后快人快语道,“是超华的同学,失敬失敬,”说完,双手一握,上下微微摆动一下,“张同学,多有得罪,不好意思了。” 王欢怡表情的微妙变化,还是被张强志捕捉到了,见她朝自己致歉,也急中生智回敬道,“您过谦了,我和超华突然造访,来的唐突,希望没有打扰你了。” 寒暄过后,王欢怡领他们到自己宿舍,倒了茶水,递给他们。 半晌功夫,两人一时无语,屋子一下显得寂静,还是张强志反应较快,打破沉默,说道,“听说你刚毕业,就分配到机关,真是幸运儿。” 王欢怡赶紧接过话茬,“那里,一般一般,我们有的同学还分到市机关,比起他们来,不算什么。” 寒暄过后,张强志借故出去看看办公环境,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又是一阵沉默,孙超华努力地想着开口措辞,他越想完美,越是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急得他不停地挠头。 看到他的窘态,王欢怡噗呲笑了一声,“别太紧张了,这里没有外人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孙超华拿出花瓶,打开包装纸,扯开包装塑料皮,取出那一束花放入瓶中,说,“穷学生,没有什么好送,就此表示意思了。” 王欢怡看着花瓶,说,“国庆不结婚了?”孙超华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王欢怡只是淡淡地回答,没有说明原因,停了半晌,接着说,“但不管咋样,你能来我很欣慰。” 孙超华见王欢怡难以启齿,便说,“也许你不方便说,那我礼物总算到了。”说完,就要起身告辞。 见孙超华要走,王欢怡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看了孙超华好一会,说道,“也好,知道地方了,以后随时来串门。” “以后没有机会来了,你结婚了,我也要开启自己的新航程了,让我们各自珍重吧!” 在回校途中,聊起王欢怡突然不结婚的事,张强志听后,笑出了声,孙超华不解,问他为什么发笑。 “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不明白,”张强志说,“有句谚语叫,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放在你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见孙超华还是不明白,张强志给出了自己的观察,“也许你那个同学说结婚就是个谎言,她在看你的反应,如果你去了,人家就会认为你很看重过去,还想和你再续姻缘?” “不对吧,我已经暗示过了她,我的老师也给她的家人,委婉说明了我的想法,她知道的。” “女孩的心思很难猜,表面与心里不一样是常事,”张强志说了他对她的初步看法,“这个同学,人缘好,会做人,将来在机关一定混得不错。” 张强志又看了看孙超华,“至于做老婆嘛,有利有弊,好处是能帮你建立人脉,坏处不好说,感觉有点强势,不过看得出来,对你还很留恋的。” “这个嘛,你说的不假,只是——”孙超华欲言又止。 他想,相识一场,也不能把对她的不好感觉,给其它人说出,那是属于他俩过去的秘密。 “你们过去我无意了解,只是站在中立角度,感觉人还不错,说不定将来真的能帮你成就事业。”张强志给出自己的看法。 孙超华听同学这么一说,更坚定了他以后少见,至少在大学就读期间不再相见的念头。 “也许你有你的苦衷,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可而言的痛处、不可接受的伤疤,总之,不管咋样,你也算尽了你该做的了,至少让她觉得你还算不忘友情之人。”张强志有感而发。 孙超华暗想,就连张强志这个过去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旁人,都能这样理解,那自己也问心无愧了。 见孙超华半年之内再没有找她,王欢怡彻底断了心存的最后希望,她发誓,要找个比孙超华长得漂亮的男孩,以抚平自己那伤痛的心,即便日后相见,自己还可以尚存一点炫耀‘资本’。 孙超华上大二那年,王欢怡终于结婚了,正如她所愿,男方一表人才,一米八个头。 虽然男孩是接班身份,但毕竟在工商部门工作,王欢怡也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 第31章 心急入陷阱 孙超群跟小姨夫做了两年倒卖小猪生意,尽管辛苦,但颇有收获,后来随着接触世界范围的扩大,视野的开阔,他不满足这种靠力气炒技能的工作了,瞄准了瓦工技能,要靠技能赚钱吃饭。 他到舅家包工队打工,从做小工开始,主要是运送砖块、石灰、沙子、水泥等,也正好和叔父家的堂哥在一起。 负责领工的小头目是堂哥的亲戚,他跟着堂哥叫他表哥,按说表哥跟堂哥应该是近亲,关照也应该先堂哥后孙超群。 可是表哥却愿意向超群传授技能,把堂哥冷落一边。 要问孙超群,为何能讨得表哥喜欢,让他倾囊传授技艺,孙超群的做法是: 一是腿勤快,能察言观色,开工前总是把表哥需要瓦刀、灰备等用具提前准备好放在表哥需要的地方,收工之前把它们收拾打包;在干活时,他把砖头总能放在表哥干活最顺手的地方,把水泥灰放在最需要放的位置,让表哥做起活来,既省力又省劲。 二是手勤,他总能掐算表哥需要喝水时,递上茶杯,需要擦汗时递上毛巾,需要抽烟时,给他拿出,帮他点上。 三是嘴甜,他开口叫表哥,闭口称表哥师傅长、师傅短,在众人面前把表哥吹嘘得滴水不漏,听起来怪舒服。 相比堂哥,表哥对其印象,呆板、没有眼力,两人一对照,表哥当然更愿意,给孙超华上手实习机会。 上手机会多了,能独立做了,他干脆让师傅一边歇着,自己既当小工,又做大工,每做一层,让表哥检查指正。 慢慢的表哥见可以独立操作,干脆放手让他大胆尝试,还自愿给他供料,孙超华倒蛮识趣,赶紧让表哥歇着,自己兼做本该小工应做的事情。 虽然苦了点,但可以尽快掌握瓦工技能,有更多的工作机会,再累孙超群也觉得值。 堂哥很生气,责怪表哥给超群的机会比自己多,向父亲诉苦,为此叔父还找表哥论理,表哥一生气,给堂哥的机会更少了。 一年以后,孙超群转到舅家同门的另一位远房舅舅工地,当作大工使用,不仅能独当一面,还拿到了比小工多一倍的工钱。 农忙时节特别是夏收时候,本地人员都返乡收麦,孙超华家里有父母、妹妹,不用操心,就留在工地。 为不影响甲方建房交期,舅舅从外地临时找来民工,急着赶进度,孙超华被鸭子赶上架,充当代理工长,并嘱咐他大胆去做,搞不懂或没有把握,及时找施工技术员请教。 对孙超群来说,可是千载难逢机会,不仅能锻炼他驾驭人员的能力,还可跟技术员切磋施工图纸识图技巧,真是绝佳好机会。 他用其“三勤”之本领,与技术员相处非常融洽,让他来工作场地也频繁多了,还常常在孙超群意想不到时候,查看现场,发现问题,帮他及时纠正,帮孙超华发现并堵塞了不少漏洞。 见识机会多了,孙超群进步很快,虽然代理期很短,但经历的东西让他受益匪浅。 这两年事事如愿,赚了一些钱,他买了一吨钢材,都是粗细约12公分的麻钢,准备日后建新砖瓦房备用。 可就这一顿钢材,让他尝到了被欺骗的滋味。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孙超群和本村一个叫贾大民的人经常有联系,混得还不错,他大孙超群六岁,也是靠贷款起家发财的。 贾大民想办一个锅巴厂,别人给他推荐了一个人,我们就称其老胡吧。 贾大民约孙超群一块见老胡,老胡告诉贾大民,他有销售渠道,进货来源,就是缺乏生产基地,欲寻求合作。 而贾大民正苦于建厂做什么,他手里有充裕资金、在公路边有自己责任田,建厂没有问题。 听老胡这么一说,他觉得老胡缺的正是自己特长、可以办到的事情。 两人谈得很投机,最后贾大民委托孙超群与老胡保持联系,商谈合作事宜,并告诉超群,谈成合作意向,以后工厂采购就由孙超华负责。 孙超华涉事不足,听老胡天南海北、侃侃而谈,觉得其见识很广,自己好像遇到贵人。 两人你来我往,老胡经常出入孙超群家里,他和老胡三天两头保持电话联系,还去过老胡城里住处,送过家里上等的麦面。 老胡见孙超华急功好利,急于表现心理,惦记合作后采购负责之事,就告诉他,等意向谈成后,带他去采购渠道地方调研一番,让他涨见识。 孙超华对老胡信以为真,老胡见火候已到,故意说他表姐托他要两吨钢材,建房急用,而现在自己正忙于和贾老板谈合作当口,根本没有时间去办理。 孙超群也不思索老胡说话动机,不假思索说,“那这样吧,我家有一吨,你先用吧!” “这样不好吧,只能用你的,况且我们认识不长,不好意思,”老胡见孙超群上钩,故意推辞。 “不用客气,反正我现在不用,闲着也是闲着,你先急用,再说我们的意向细节基本谈好了,将来总要合作嘛”孙超群一门心思想着合作,根本没有多想。 “既然老弟如此热情,我们还是君子协议吧,给你打个欠条,做个凭据,有借有还。”为了使孙超群不生戒心,老胡用写借条让超群更加信服。 孙超群把自己家里的钢材给老胡的时候,父亲还叨叨,说让他多个心眼,孙超华还拿出借据,说父亲多虑了。 老胡自从拿了钢材之后,消失得无踪无影。 贾大民告诉他,经多方渠道证实老胡是假名,是个江湖骗子而已。 孙超群听了,暗暗叫苦,悔不该不听老父亲之言,只好把苦水自己吞下,还羞得不敢向贾大民说出实情。 生意没有谈成,自己还遭受损失,孙超群只好到舅家的另外一个建筑队重操旧业了。 第32章 '亡羊补牢’供线索 孙超华,走上前去,强压怒火,朝着那女人喊道,“这位时髦女士,还认识我吗?” 那女人看了孙超华半天,觉得好像有点面熟,但又不太肯定,“我们萍水相逢,何来认识?” “真的吗?”孙超华见那女人有点心虚,接着说,“那让我来向大家介绍,这位时髦女士是干什么的吧?” 见孙超华要接自己老底,那中年妇女,赶紧领着男孩就想溜,却被孙超华挡住,然后向围观者讲了那女人向他行骗的经过,说道,“我讲的这个女人,就是——”刚要指向那女人,发现她早已被人带逃了------ 孙超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善念之举,落入了一个自发团伙精心策划的骗局,而他的这个‘菩萨’般心肠正好被人利用,作为不劳而获敛财渠道,每当想起这个,让他懊悔不已。 每个周末他都必须回家,他不想加入宿舍同学们活动之中,一是浪费时间,二是父母供给已经不易,再和同学一起活动额外再消费,于心不忍。 每逢周六上午下课,吃过中午饭,简单收拾一下,他就从学院搭乘公交车到火车站,再从火车站到王马站下车,路程需要花销五角钱。下车后步行5公里左右回家。 途经火车站是票价最便宜的路径,坐长途公交回家,那算是远郊车了,车票需要7毛钱,比坐火车要贵一倍还多一毛。 坐火车虽然便宜,但火车按时段发车,赶上趟就不要等待时间,错过了时段,就需要等两个小时。 这一礼拜六,孙超华从学院晚走了一点,到了火车站,刚好错过,买好了车票,心想,时间还有充裕,索性到火车站转转。 上大学前从来没有来本市火车站,记得小时候父亲带他坐过一次,那时候车厢没有座位,像个长方体集中箱,人都在车厢站着或者坐在车厢底面,遇到突然刹车,就会出现左右晃动,人员相互挤拥,故而一般人宁愿占着,也不想坐下,害怕被挤压,那时候,人们俗称叫它‘门罐车’。 今非昔比,当他再次乘坐火车的时候,已经改变成有一边可以坐2人,另一边可以容坐3人的绿色车厢了。 自上大学以来,坐了多次火车,还一直没有到火车站光顾一下,大开眼界。 他慢悠悠地环顾到车站广场的时候,听到有人小声地叫,“小兄弟、小兄弟”,他向左右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就继续向前溜达。 “小兄弟,小兄弟,行行行好吧,”这回声音大了一点,他回头一看,喊他的是一位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小女孩。 中年妇女三十来岁,面目清秀,长着一双大眼睛,让孙超华印象最深的是,她眉间有颗绿豆大美人痣,领着女孩,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样子。 孙超华回头后,中年妇女见看他身背黄色书包,就放大了声音,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抽泣说道,“大兄弟,行行好,实在没有办法,才求助于你。”说完,拉着小女孩给他鞠躬行礼。 孙超华最怕女人哭着求人,又见中年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她求救,再瞧那小孩也随着母亲哭得很伤心,不像装的样子。 他一般不管闲事,知道自己现在还是父母辛辛苦苦供给自己上学,自己还没有能力帮助别人。 “大姐,你看我个穷学生,没有能力帮你,你有困难就去找车站治安办吧,”弟弟受骗阴影突然浮现脑海,他灵机一动,借口推辞。 “大哥哥,你再不帮我们,我们就回不了家,”正当孙超华抬腿离开时,那小女孩,拉住他衣角。 看见小孩泪流满面,孙超华起了恻隐之心,停下脚步,问道,“你说说看,是咋回事。” “我和妈妈来这里玩了几天,今天刚到车站,买车票时,才发现,妈妈的钱被小偷偷个精光。”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目视着孙超华。 “你们家在哪里?”“在天水,”中年妇女插话回答。 孙超华问他们想咋办,中年妇女说,只想回家,现在苦于没钱买车票。 “你们回天水车票多少钱?”孙超华问她,“大人三块二,小孩半价一块六。”中年妇女不假思索回答。 孙超华一盘算,两个人车票总共需要四块八,心想,自己口袋里就剩五元了,一直舍不得破开花销,那是父母给他一个月车费钱。 见孙超华犹豫不决,那中年妇女继续道,“大兄弟,说句丢人的话,我们家条件也不错,小孩他爸是吃公家饭的,可现在对我们来说,两眼一抹黑,没有办法呀,我看你像个学生,面也善,听了我们的遭遇,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孙超华左右为难,心想,看他们穿着,也不像车站流浪汉,可能真是走投无路了,才出下策。 “也罢,我把自己仅剩的五块钱给他们吧,能让她早点回家团圆是大事,自己应该做善事,回家给母亲说一下,她也一定会支持他的想法。” 思量半天,下决心掏出了五元钱,递给中年妇女,“大姐,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这是父母给我一个月的车票钱,全部给你,希望你们赶紧买车票回家,省得家人惦记。” 中年妇女接过孙超华的钱,千恩万谢后,领着小女孩急冲冲消失在人群中。 孙超华也抬头看了看车站大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进了车站。 回到家里,孙超华向父母道出实情,父亲孙老万听了,很生气,“你知道我和你妈赚五块钱容易吗?这五块钱,从鸡蛋散收到集中城里去卖,需要三天的功夫。” 见老伴生气,张热情赶紧打圆场,“你爸说得不错,这钱赚得很辛苦,确实不容易,今后不能再折腾了。” 说完,支开了孙老万,对孙超华说,“也别怪你爸发脾气,以后注意就是,如果真是帮人解围,妈妈还是支持的。” 孙超华说,“我理解父亲意思,以后再不鲁蛮行事了。” 无独有偶,当孙超华第二次回家,在火车站广场又见到了一幕,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男孩,向来往行人寻求帮助。 出于好奇,近距离观察,竟然和上次寻求他帮助的台词像剧本一样的如出一辙,场景跟真的一样。 再近前仔细观察,才发现,尽管那女人衣服穿戴发生了变化,但那她的那个明显美人痣,孙超华记忆犹新,一下子辨认出来。 “我确实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些人利用人们善念之心,作行骗之便,干不劳而获勾当。”孙超华越说越激动,想到被人欺骗愚弄的滋味,就很生气。 ‘小兄弟,忍了吧,他们是一帮人,相互打掩护,我也曾被骗了20元,”在场围观的一位外地人插嘴诉说,他经常往返来这里出差,还有感而发,“我们是外地人,只好聋哑人吃黄连有苦难言了。”说完,摇摇头遗憾离开。 看着那人失望离开,孙超华心里久久不安,自己是本地人都遭受欺骗,何况外地呢?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再发生,鼓起勇气,他快步去了车站治安办,出示了学生证,找负责民警说明所发生的事。 那负责人听了,“我们也接到了类似投诉,没有这么详细,你的描述对我们打击这个团伙很有帮助。”说完,做了登记,还给他学生证时说,“如果日后需要协助,我们回头再联系,还希望积极配合。” “义不容辞,”孙超华接过学生证,表明了态度。 两月后,当车站治安办案人员,来学院让孙超华确认那个女人是相片时,孙超华一眼认出给了指认。 经办人员高兴握住他的手,“这个女的是个团伙头目,行骗多个地方,经常更换小孩行骗,是个惯犯了。” 宿舍同学听了孙超华的经历,戏说他,牺牲小钱,抓住惯犯。 第33章 大妮遭遇事故,全家伤痛忧愁 商东学的四门挂科,导致将被劝学让孙超华心情沉重,也许人家来自首都大城市,有人家多想选择,联想到自己,觉得像自己这样,苦读十几年寒窗,好不容易凭借努力,走出农村的穷家孩子,更应珍惜来之不易上大学机会。 把自己的总成绩累计,和全班同学作了比较,排名处于第七,还可以释然,但看到英语成绩和最好同学相差20多分,却高兴不起来了,又新添压力,心里暗想,看来自己在英语还得苦下功夫,弥补以前基础差的短板。 他兴冲冲赶回家,在路上思量如何和家人分享这最后一个月考试经历有趣事,一时却不知从哪里说起合适? 像往常一样,进门就喊,“我回来了,”半晌,却不见有人回应? 要在平常,一定是大妮或者小妮会出门笑脸相迎,问长问短,今天咋这么冷清。 进门一看,父亲抽着烟袋,坐在炕边,低头不语,小妮手拉着风箱,一手正给锅底添加柴火。 看他进来,父亲唉声叹气,不停地使劲抽烟,呛得自己也不停地咳嗽,再看小妮,满脸忧伤的样子。 见他回来,小妮上前抱住他,哇地哭出声来,说道,“大姐出事了,手被机器缠绕,伤了右手大拇指、二拇指。” “现在在哪里?”孙超华安慰了一下小妮,让她慢慢说。 小妮告诉她,那是一周前的事,大妮住在城里红会医院,妈妈和二哥在那里伺候。 “还是那家人造肉的雇主吗?”“恩!”小妮应声而答。 “这么大的事,咋不告诉一声?”孙超华无意问话闹得小妹更加伤心,哭着说道,“告诉你有用吗?妈妈说,既然事情出了,告诉你不但于事无补,还会让你分心,何况你在考试紧要当口,也腾不出来功夫” 小妹说得不错,即便家里告诉,自己又能咋样呢,无非是早点增加了一份痛苦而已,凭自己现在情况,能替家里分担些什么呢? 他上前安慰了一下父亲,让他尽量少抽烟,叮咛小妹好好照顾父亲,就急急忙忙赶到红会医院。 见到母亲和弟弟,问了大妮情况,超群告诉说,大妮已经做完了第一次手术。 “有没有接上指头可能呢?”孙超华问。 弟弟告诉他,出事后,搅断的指头已经被机器积压成碎末,根本找不到完整的原型。 “医生告诉说,如果及时拿着断指,在六个小时内还有接上希望,我们是错过了机会。”超群给孙超华详细介绍了大妮情况。 孙超华去了大妮床边,见大妮闭着双眼,以为还在睡着,刚要退出,只见大妮轻声喊道,“是大哥来了?” “恩,”孙超华赶紧应答,大妮要起身坐起,被孙超华按下。 见到孙大妮流着泪,孙超华内心很难过,但还是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泪水溢出。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难过,我们正在咨询医生,想最好的办法,”孙超华一边给大妮宽心,一边向大妮道歉,说自己应该早来。 “是我告诉家里不让告诉你的,”大妮说,“妈妈说你正在考试紧要阶段,我觉得你来了也帮不上大忙,就没有让二哥告诉你。” 都这个样子,大妮还为自己考虑,孙超华这时的眼泪夺眶而出,任凭如何抑制,都无法掩饰。 孙超华告诉大妮,现在不能泄气,要以最坏的打算,去求得最好的治疗办法。 听了大哥一番话,大妮说,“大哥你放心,现在好多了,说真的,刚开始时,我都不想活了,整天拿妈妈撒气,现在看来太不应该了,有机会向妈妈说说,我不是针对她的,请求原谅。” “妈妈永远不会跟自己孩子计较,何况她知道你心烦着,母子连心的道理你懂得的。” 看到大妮现在的精神状态,孙超华心里明白,大妮是忍着巨大的痛苦,不让家里人为她忧伤,她一定是经过激烈的思前斗争,才明白,痛哭无济于事,自暴自弃,伤害的是自己,痛苦的是亲人。 安顿好大妮后,出来和母亲、弟弟商量,让他们回家休息两天,自己来照顾大妮。 母亲说她不困,还一个劲叨叨说看到大妮的现状,很懊悔,当初不该让她去那里上班。 孙超华说,让超群先回去,该做什么去作什么,自己现在放假了,可以照顾大妮,还说,“事情已经出了,都耗着这里也不是个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催着先让雇主家缴足住院费,保正大妮救治是关键。” 孙超群离开后,母亲告诉他,雇主之一正好是孙老师大女儿,孙芳未过门的婆家哥哥,有着孙老师这层面子,大妮的治疗费用他们倒没有推辞,大妮手术前后,他们都来探望过。 母亲还告诉他,听说可以移植直系亲属脚小门指,她要孙超华问问主治医生,可以的话,她宁愿用她的给大妮。 孙超华见母亲又懊悔自己不是,便安慰她不要胡思乱想,劝她道“说一千,道一万现在都不解决问题。”提醒她,现在埋怨谁都无济于事,要母亲看开点。 “大妮刚才还让我对你说,要你原谅她不懂事,对你以前老发脾气呢?” 听了孙超华说起大妮,母亲忙问大妮现状况,听说大妮很坚强,也想开了,还通过超华向她道歉,母亲倒有点心安,说道,“大妮想开了就好,我一直担心她干傻事” “大妮以前确实有过轻生念头,”见母亲吃惊样子,超华赶紧说,“但现在确实自己想开了,”见母亲放下心来,继续说道,“要不能这么懂事,还让我给你赔不是呢。” 他告诉母亲,不必为过去事再纠结了,“你看,大妮都自强自立,想着以后的生活了,我们再萎靡不振,那不是让她更没有信心了吗?” “老大,还是你懂妈的心思,经你一说,我倒也有点开窍了。” 母亲也慢慢想通了。 “那你先歇一会,我再去咨询一下大妮主治大夫。”孙超华说完,就向主治大夫办公室走去------ 第34章 面对残酷现实 孙超华走到值班医生办公室门口,碰到一位漂亮女护士,经指点找到了主治医生贾大夫。 孙超华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医生面带神色,表情严肃,遗憾地对他说,大妮错过最佳接治时间。 “听说用直系亲属小拇指可以移植,是否有这么一说,”孙超华期望从医生这里得到最权威的解释。 贾大夫看他急切心情,示意他坐下,然后向他解释道,那是针对小拇指等部位考虑,移植以后,手指基本难以弯曲,就美观而言好看一些。 “至于你妹妹的情况,完全不适合这种方法,大拇指根部已经溃烂,下次植皮前还需切除一小部分掌心。” 孙超华又问了大妮以后生活是否能够自理等情况,医生明确告诉他,自理生活没有问题,第二次植皮手术完成以后,她右手另外三个指头还可以做一些辅助动作,但以后生活要依靠左手,比如说吃饭,得练习左手用筷子习惯了。 孙超华心思沉重地走出医生办公室,向母亲如实汇报了咨询医生结果,完了,他对母亲说,“你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以后在大妮跟前说话也要坚强一点,省得大妮多心。” 听完他话后,母亲问道,“那植皮手术什么时候再进行?” 孙超华回答,“说要到大妮伤口消炎以后再考虑。” “那你明天回去见见孙老师,看看对方对大妮以后护理咋安排?我们老守这里看着大妮难受。” “行,等过两天,超群来了,我回去看孙老师咋说,回头我们再找雇主商量。”孙超华对母亲谈了自己想法。 第三天,孙超群领着小妮来了,见到哥哥说,“我拗不过小妮,她非要来看大妮。” 孙超华看了小妮一眼,拉着她手说,“听大哥话,一会见到姐姐,不许哭,你一哭,你大妮姐就更伤心了。” 小妮明白地点了点头,孙超华说,“看完以后,和姐姐待一会后,我们一起回家好吗?”“恩,”懂事的小妮知道哥哥的意思。 姐妹两个待了一阵子,孙超华、孙超群、张热情一起进来,给超群说了一些大妮情况、嘱咐了医生要求后,对大妮说,“我们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说完,将超群叫出,特意告诉了回家意图和想法。 孙超华回家后,跟父亲说了一些宽心话,就到孙老师那里去了。 孙老师看到孙超华来了,问起他放假了没有,聊着聊着,孙老师感兴趣地问道,“你好像有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吧,”孙超华说,学院期末考试,忙得应付考试,故而没有按时回家。 “听说大学考试很严,没有通过咋办?”孙老师问的这些问题,刚好孙超华已经了解过学院管理章程,就按部就班就地回答了孙老师有关感兴趣的问题。 “那你说北京那个同学被学院劝退后,家能不心疼吗?”孙老师对他讲的这个事兴致正浓,希望从孙超华这里了解自己特别想知道的。 “不好说,看那个同学整体吊儿郎当样子,好像不在乎?”见孙老师疑惑不解,又补充说,“听他本人讲,北京、上海考生都不愿去外省,担心毕业分不到原地方,宁愿在本地考个中专之类的,”他说完,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也许是故意而为之,到我们这里旅游了一趟,可能觉得目的达到了,回家另有后路吧!” 经他这么一解释,孙老师不吭声了。 沉默了一会,还是孙师母知道孙超华来意,问道,“你去看大妮了没有,现在咋样?” 孙超华将医生对他的解释又重复了一遍,孙师母听了说道,“唉碰到瞎事了,不是我说不好听的,当初你妈非要认什么干娃,还不是想沾你的喜,一般人家娃很多才认干亲,你家孩子又不多,任那个干亲干啥,人家都是孩子有这样或那样毛病,才认亲,消灾消难,咱家孩子命又不是很硬?” 孙超华听了,虽然不相信,但也不能否认孙师母说的不是无稽之谈。 “唉,事情既然发生了,还扯那有什么用?”孙老师制止老伴,继续说没有意义的话语。 “那大家后续还需如何治疗?” 孙超华又把医生对他说的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说,“我还得跟雇主说一下大妮后续治疗,还有,我想让他们派个人照顾,我们也好隔三岔五去看望,现在家里都乱了,看到大妮的样子,就难过,这样对大妮也有影响。” 孙老师听了孙超华的话,说道,“关于这点,我那亲家公来对我说,把一个好好的女孩闹成这样,他们心里很是不安,说无论如何,都要给大妮看好病,医生咋说就咋办,”说到这里,孙老师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陪护,我也跟他们讨论过,他们还想让孙芳去护理,我还没有答应。” 孙超华听了孙老师这么一说,心想,这样也好,花销有孙芳支配,雇主放心。 “那孙老师,我觉得这样挺好,有孙芳照顾我妹,知根知底,我们也放心。”孙超华同意孙老师说法。 “那行,我去给他们说一声,过两天让孙芳去照看大妮吧!” 第二天,孙老师让孙芳把孙超华叫去,说雇主那边说好了。 说完,孙老师面带难言之色,说道,“有一点就是,亲家公说大妮以后生活补偿问题,他们一家做不了主,将来可能要直接面对另外一家雇主了。” “孙老师,你说我明白,到时我们不会难为你这边、还有亲家公那边,毕竟你们帮了这么大忙了,我们咋好难为人呢,再说,你知道,我父母都是些厚道人家,能给大妮个合理说法就行了。” “行,我把你们的意思告诉他,让他知道你们也在替他考虑,”孙老师对孙超华的说法表示同意。 第35章 小妮辍学为大妮,超华上诉讨说法 大妮在做了二次植皮手术后,在医院又住了一个月。 按医生要求,还需继续住院观察,但两家雇主认为大妮基本治疗已经完成,剩下无非是加强营养,定期换药了。 他们让孙老师出面,劝说孙超华父母,让大妮回家静养,并对孙老师说,“让大妮回家后,如果有中间需要治疗的问题,我们负责到底,也可以定期来医院检查,至于后续娃的安排,我们再商量多给点些补偿,让娃以后生活总得有个基本保障。” 孙老师觉得这事不好说,让他一手托两边,如果说得不好,自己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于是便对雇主说,他们如果有诚意,可以将两家叫到一块说。 孙老师将这个意思说给了孙老万夫妇,张热情说可以,建议周末将孙超华叫回来参与商议,他是家里老大,懂得道理也多。 一个周末天,孙老师将两家聚到一块,让他们谈,谈到最后,雇主答应,第一是大妮在三个月内医疗费,雇主认账,按凭据支付,如果需要到医院检查,需提前知会,第二,等大妮三个月康复后,根据大妮恢复状况,考虑大妮的日后生活自理情况,合理给予补偿。 达成协议后,孙超华提出填写书面约定,雇主说,孙老师就是见证人,写个协议显得生分。 孙老万不想让孙老师没有面,就对雇主说,“我是相信孙老师的,我们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倒是你们,可不要让孙老师难做人。” 雇主听了,答应说,讲出的话,吐出的钉,板上有眼定了。 大妮回家后,情绪波动很大,每当她对着镜子时,就发呆,常常以泪洗面,有时不自觉嚎啕大哭,搞得孙老万夫妇什么也不能做,整天陪着安慰,生怕想不开。 十三岁的小妮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她毅然决定辍学,在家陪伴姐姐。 孙老万夫妇这次坚决不同意,对小妮说,“你姐姐念到五年级,为了你大哥补习,减轻我们负担,退学回来了,我们没有办法制止她,现在你又走她的路,不是我们现在供给你不起,咋能有这样念头?” 小妮说,“其实,你们也看到,我就是对语文感兴趣,算术一点都不喜欢,以后上了初中,数、理、化听着就头疼。” 孙老万夫妇听了她说辞,很不相信问道,“你是为了你姐姐才放弃了吧?如果是这样,那等你大哥回来,你若能说服他,我们就同意。” “行,就依二老意思,我会跟大哥说清楚的,”孙小妮同意跟大哥解释。 孙超华回家后,听说小妮要辍学,感到事出必有原因,就问,“那你说说理由,如果能说服我,可以考虑你的想法。” 小妮解释说,大妮姐现在情绪不稳定,父母整天在家守着,不仅不能让大妮从阴影走出,还会受到父母情绪影响,借机发泄,到时父母更难受。 她说有她陪着大妮,至少可以让她不感到孤单,姐妹俩有知心话可以敞开心扉,既可以了解大妮内心想法,也可以日后满足其愿。 听了小妮的话,孙超华觉得有些道理,心想,姐妹俩相差不多,姐姐的心思,可以对妹妹推心置腹交流,这样既转移了大妮整天胡思乱想,也能散心时有人陪伴。 他觉得小妮可以暂时休学一年,等大妮彻底战胜自我,再继续上学,虽然耽搁了一年,但总比父母什么都不能做好些。 “我同意你的想法,”听到孙超华说同意,小妮朝着父母憋着嘴说,“还是大哥懂我。” 见孙超华答应,孙老万夫妇急忙问,“老大你咋就同意了?” “小妮,你听着,我的话只说一半,一年之后,你必须继续上学,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让父母准许。” 小妮听了后,说,“一年以后,我肯定上学,保证初中念完。” 有了这样的承诺,孙超华建议父母,至少让小妮读完初中,至于以后由她自己决定。 光阴似箭,一转眼又到了1984年的春天。 阳春三月,河岸垂柳,冰融花开,春光明媚,本该是令人惬意的时节,却被失信、不兑现承诺所笼罩,让孙老万父母伤透了心,雇主忘记了承诺,对孙超华一家的协商补偿要求,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 孙老万想请孙老师出面说话,被孙超华劝住,“孙老师肯定做难了,看来需要找管事单位要说法去。” 孙超华先找到大队负责人,请求出面协调,无奈大队出面几次,雇主家就是不露面,搞得大队负责人抱歉地说,“我建议你们还是找公社出面协调,大队可以出介绍信。” 那个时候,还没有打官司到法院一说,只知道望上一级行政部门找说法,孙超华通过舅家熟人关系介绍,找到公社办公室主任求助。 办公室主任听了孙超华陈述后,察看了孙大妮的伤势,起了恻隐之心,马上给大队打电话让雇主代表方到公社出席协调。 办公室负责人问雇主,“孩子是否在你家工作场地致伤?你们是否承诺给孩子后续安排?为什么到现在惹得家人上诉到公社?” 雇主对办公室负责人连问的几个为什么,无从答对,一个劲地说,正在考虑,还没有来得及商量,大妮家就上诉到这里。 “既然你们有意愿,那正好,我们今天就现场解决,我就不相信这件事能拖得这么久?你们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雇主在负责人的催问下,同意接受调解,他首先问道,“伤者家属,你们想咋办?” “我们没有其它要求,就是希望在政府出面下,给个合理的说法?”不等孙超华说完,负责人又问道,“有没有具体的赔偿要求?” “全凭政府做主,”孙超华回答。 “那好,你们伤者家属先回避一下,我跟雇主协商一下。” 最终,雇主答应给补偿,以5000元了结此案。 孙超华告诉父母,“这钱说什么都不能动用,把它当成大妮陪嫁给存单,如果有合适的愿意接纳大妮的男孩,即使家里贫困点,结婚后可以让大妮带走。 孙大妮的事总算有个说法,孙超华才松了一口气,他去了孙老师家里,替父母赔了不是。 让他想不到的是,孙老师很开明,说,“这样好,总算有人出面给解决了,至于你父母考虑我们的脸面,真是多心了。” 第36章 重点培养对象 1984年,孙超华已进入了大学一年级第二学期了。 学院为促进学生掌握过硬专业基础知识,纠正在学生中普遍存在的‘六十分万岁’的模糊意识,对助学金进行改革,将助学金总额30%左右分离,作为奖学基金,专门奖励那些学习成绩优秀的标兵,以带动学院塑造良好学习氛围。 孙超华的助学金从20元降到15元。 母亲张热情和父亲孙老万,为了让孩子得到基本生活费用,觉得只有增加收集零散鸡蛋,再卖出去频次,才能多赚点钱,如此一来家里事就很少过问了。 大妮在小妮陪伴下情绪慢慢有了好转,她想从劳动消除她的胡思乱想,也为缓解家里经济负担,姐妹俩承担了家里一切家务,例如做饭、喂猪、打扫院子、拆洗衣服等。 孙超群频繁地穿梭在舅家门口几个建筑队之间,哪里有活路就到哪里去做,凭借着自己瓦工手艺,为自己努力地赚钱娶媳妇攒钱。 孙超华的学习成绩,比第一学期还有进步,从班里排名第七再次晋级到第五。 系党支部副书记王老师,从其它系列刚调来不久,主抓孙超华他们这一年级学生思想动态,因他被正书记年龄小,又是同姓,为了便于区分,大家都私下戏称他为‘小老王。’ 小老王来自陕北农村,历经了艰苦的磨难历程,深知来自贫寒家庭学子优势与缺陷。 孙超华的学习成绩引起了他极大兴趣,他翻阅了他学籍档案,了解了家庭背景,从他经历过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影子。 也许是爱屋及乌,他对孙超华一举一动特别关注,当他全面地了解到,孙超华为人低调,生活简朴,乐意助人,学习刻苦情况后,便拟定把他作为入党积极分子考虑。 他定期抽空找孙超华谈心,有意让他参加学生党员学习讨论会,听取他们对入党的认识。 通过考察,孙超华被作为贫困家庭类学生代表,作为入党积极分子培养对象,定期让他参加有关这方面的培训。 114宿舍能出像孙超华这样的学生代表,同学们既羡慕又妒忌,羡慕孙超华这个只知埋头读书,业余爱好不多,还不善于交际的‘平庸’之辈,竟能够得到系里如此重视,有心的人就默默自我反省,对照自己,寻找差距,暗暗较劲,发誓要迎头赶上甚至超越他。 而平时对孙超华不屑一顾,凭借家庭情况优越,自我感觉良好的个别同学,还是带着原来偏见,他们不愿看到孙超华长处,却妒忌他是遇上了‘小老王’,才有现在的‘运气’而已。 113宿舍有个来自甘肃的同学,名叫李华东,平时对孙超华爱理不理,还经常讥笑孙超华,家境不好,穿着简朴,在他的眼里,孙超华这样来自农村的‘家娃’,能被系列看重一定是祖上有德,遇上了‘好亲戚’。 这一天,他一反常态,见了孙超华,主动搭讪,首先检讨了自己对孙超华平时不敬,说了不该说话语,做了不该作恶作剧,然后说,“其实我没有恶意,就是有口无心,希望孙兄大人不记小人过了。”说完,鞠躬作揖,表示歉意。 孙超华见状,丈二和尚摸不着北,感到诧异,急忙示意其作罢,并说,“我没有认为你得罪我过什么,如此这般,我更尴尬了。” “看来孙兄原谅我了,我就说,孙兄宽心仁厚,不会与我计较的。”李华东见孙超华没有什么不友好行为,用上了自认为寡言善变的看家本领。 “你有什么事,不妨只说,无需遮掩?”孙超华问其找他缘由。 李东华见状,试探问道,“此事免得唐突,还望勿见怪。” “请直言吧,我们都干脆一点好,”孙超华催促他到底是何事。 李东华问他,‘小老王’家庭住址?老家哪里?平时有什么喜好?说完补充了一句,“你和他是亲戚,应该了解吧?” 孙超华这才明白,李华东原来那些铺垫都是为了问这些而来,他觉得他无聊的可悲,便开诚布公地说,“坦率地说,我无兴趣知道你问这些目的?但真心实意想对你说,我确实不能回答你那几个问题,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我们是亲戚的说法。” 李华东看着孙超华很认真的样子,闹了个没趣,很是尴尬的,欲想离开,被孙超华叫住,“尽管你平时对我不咋友好,但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们主要精力是学习,如果你想成为积极分子一员,不妨提高成绩,有机会找‘小老王’汇报思想,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回答你的善意忠告了。” “谢谢孙兄好意,”李华东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为自己的主观武断感到羞愧,又为孙超华善意忠告感到意外。 看来以后不能门缝瞧人了,他心里对自己嘱咐。 英子和林军项也加入了入党积极分子培训行列,孙超华就有了较多机会向英子讨教学习英语遇到的难题。 “孙老大,你的主要问题是,词汇量少、音标也没有系统掌握,所以老师让听力默写,你就感到困难。”英子对孙超华的问题一一做了自己看法。 “有什么好解决办法?”孙超华问。 “词汇量问题,你可以通过强化背诵,增加记忆,就是音标系统学习对你有点困难,听磁带吧,你没有录音机,这个目前比较贵,我们一般家庭都很少买,听收音机吧,倒还可以买得起,就是时间受限制。”英子提出了几种解决办法,但分析过购买承受能力后,可以选择却很少。 “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发音不标准,可以抽时间帮你强化一下音标这一块全面复习,至少让你碰到生词能自己拼读。”英子想了一会,给了孙超华如上说法建议。 孙超华听了很高兴,“那再好不过了,”说完,思考一会,补充道,“到时候还是你来我们宿舍吧,至少还有两个也需要这样帮助。” 英子听了也很高兴,心想,这样一来,就和林军项接触机会更多了一些,何况这一学期一来,她对他感觉不错,也觉得他对她也很热情。 第37章 订婚草率退婚无奈 19岁的孙超群,在回乡历经生活艰辛,赚钱不易之后,看着同龄人都订婚,自己也不甘落下,也张扬着给自己物色心仪对象。 在等那个和他同班女同学回信无果后,便把话撒给好几个平时爱撮合年轻人好事成双介绍人,农村称“媒人。” 见了几个都不太中意,他有点急躁,难道是把见女孩都跟以前“心仪”同学比较,让他看不到所见的女孩的优点,所形成错觉缘故? 他慢慢心情平静下来,思考着导致失败原因,正当他在思考着自己到底看重女孩是那种类型,犹豫不决时候,王欢怡母亲,向她介绍了一位离他家不远女孩。 那女孩离孙超群家五里地,年龄和他相仿,个人很高,大约有17米个子,身体匀称,面目清秀,唯一不足的是嘴巴往上稍稍翘。 女孩母亲过世早,从小承担了家里一切,精明能干。 张热情托王母先带孙超群去女方家里,见了一面,孙超群到了女方家里,看到屋里干净、整洁,对女孩印象感觉上就好多,再见其人,感觉还很对眼。 在农村,一般男、女由“媒人”牵头,到女孩家里或者就近要好朋友家里,经中间人介绍一下,两年轻人对面相望,互相对视,但不讲话,这个过程叫“背见”。背见之后,如果双方都满意,再由“媒人”按当地风俗谈论“彩礼”,给女方买衣服数量、类型,然后男方邀请其主要亲戚办个小规模宴会,把女孩当众人面前一介绍,“订婚宴”就开始了。 订婚宴结束之后,由男方主要亲属带着彩礼及给女孩买好衣服,在媒人引荐下送到女方家里,这个过程叫“压礼。” 女孩见了孙超群之后,就由媒人带话说满意,孙超群这时拿不定主意,希望母亲张热情再帮他看看。 “妈,初次见面,你没有去,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涉及以后和你在一起过日子,你的意见很重要。”孙超群对母亲说了再次察看的意思。 张热情这一阵比较辛苦,她好像对儿子事很放心,接过话茬,“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看着对眼就行,我的意见不重要了,”张热情说着,停顿了一会,又好像想起什么要说,“那你看了什么想法?” 孙超群一时很难说出自己感受,他想了一下,“总的来看,跟王母描述差不多。” “看来你还没有拿定主意,那等我见了再说。”母亲看他犹豫不决。 在王母的陪同下,又一次见了那个女孩,张热情大概看了看,对王母说,“我看也就是那样了,只要超群没有意见就行了。” 在回家路上,王母开玩笑说,“我发现你心大得很,孩子的事也不那么精心?” 张热情也苦笑着说,“大妮出了那么大事,超华现在还没有毕业,负担有些重,得趁着老骨头还好用,能帮孩子就多帮一点吧,再说,超群还小,选择机会也较大,让他多见见也好。” 王母听完,不好意思说,“超华托欢怡帮问我那侄孙女的事,人家女孩现在想法较多,没有给办妥,不好意思,我要替超群多操心找个合适的,刚好,有熟人介绍这一家女孩。” “不管咋样,我还得先谢谢了,”不等张热情说完,王母说,“那你就见外了,说心里话,我一直希望欢怡和超华能善始善终,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娃们的事,不影响咱们姐妹之间交往。” 张热情见王母情真意切,也说,“谁说不是,也许超华没有这个福气吧,好在姐姐和我一样,把这事看得开。” 张热情回来后,超群问母亲看法,母亲说,“也就是一般娃,但家里收拾很干净,应该是一把好手。” 孙超群在王母的再三催问下,就同意订婚。 订婚以后,张热情还是忙个不停地做她的“倒蛋”生意。 孙超群的“准婚”媳妇很大方,也许是缺少母爱,他三天两头来超群家,帮大妮、小妮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两姐妹对她印象也不错。 孙超群隔三差五也往返城里与家里之间,和女孩轧马路、逛集市,两个人交流的话题也就多了起来。 女孩文化程度不高,小学毕业,比较认死理,对孙超群也很黏,有时让孙超群觉得有点吐不过气,感觉像要“窒息。” 他们经常在街坊四邻视野中“晃动”,不免引人见了谈论。 一个偶然机会,孙超群从旁人那里听到一句闲话,说这个女孩什么都可以,美中不足有点“地包天”。 别人的话,引起孙超群深思,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太粗心了,咋没有看仔细,还埋怨母亲没有给他把好关。 几个月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对孙老万夫妇说要解除婚约。 父亲孙老万听了气得骂他,“你知道你订婚花了多少吗?不仅你这两年积蓄用光了,连我们攒的一点家当也用尽了,你大哥还正在上学,我们那有能力再给你攒钱娶媳妇。” 张热情也劝说道,“你父亲说的是钱财,我说的是人情世故,你现在不愿意了,让媒人脸面如何放,你是清楚人家为什么好心好意给你费工夫,不遗余力介绍对象?” “你们说得我都懂,我也知道这个决定可能把八百多元打水漂了,但我向你二老保证,下次问娶媳妇不要你们再负担了,我自己攒够了再物色合适的,你们只要把大哥生活费供给上就好,至于和我们有着特殊关系媒人,我去给人家道歉赔不是可以吗?”孙超群把父母的担心都说开了,弄得她们不知所措。 “和你大哥去商量吧,我们管不了你,”父母生气说道。 孙超群知道父母表面故意装作生气,实在是给自己台阶下,急忙说,“大哥那里我自然会去说,你们放心,这件事一定会处理得妥妥的。” 超群把自己想法告诉超华后,超华只是问了他是否决定了,见他回答很干脆,超华说,“既然你都想好了,我无话可劝了,”说完,问孙超群,自己还能帮他做点什么事? 超群想了想,对哥哥说,“在我去给王母道歉之前,你如果能给王欢怡姐姐说明缘由,让她再给王母打个招呼就行了。” “好,就这样了,”超华答应去给王欢怡先解释说清楚。 第38章 一面之缘 转眼之间,时间推移到了1985年,孙超华已经步入大二第二学期。 春节去二姨夫家拜年,聊起个人事,二姨夫贾书明忽然问道,“超华,你今年二十三,再过两年毕业就二十五了,有没有考虑想找哪类型女孩?” 经贾书明这么一问,孙超华突然想起王欢怡,为了事业、为了跟自己斗气,找了个漂亮男子;再想到前不久才退婚的弟弟,找了个小学文化程度,认死理,比较固执的女孩。 这两类型女孩都不适合自己?那什么样才适合自己呢?他想了一会,对姨夫说,“我想找个中专或高中文化程度的女孩,最好是农村出来的,吃苦耐劳,既能持家又能和老人和睦相处就行,当然了,得有一定外在形象了。” “那城市里接班女孩可以考虑吗?”二姨夫问。 孙超华又想了一会,说,“可以考虑”。 二姨夫见孙超华对他说的类型女孩不排斥,便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考虑,我建议你现在有合适就定下来,现在这个年龄,选择性很大,如果毕业了,选择范围就小了,现在都是男大女孩一两岁。” “您说得不错,我现在在学校,圈子很小,没有合适的。”孙超华对姨夫说完,两手向外一摊,显得无奈样子。 “年前,图书馆倪老师跟我聊天,说学校医务室卢老师托她给侄女找个大学生,希望来自农村,对父母孝顺,”姨夫提醒说,“如果你有意思,我春节过后,问一下,如果可能,约你们见个面,然后就看你们了。” “行吧,”孙超华见二姨夫给他推荐,就想了解再说吧。 春节过后,二姨夫就着手张罗着,让倪老师打听女孩动向,得知还在寻找,便让倪老师给超华撮合。 在四月的一个周末,他和二姨夫通过别人介绍的那个女孩见了面。 女孩叫卢书娟,身高一米六,瓜子脸,眉目清秀,身材苗条。 倪老师介绍说,女孩是接父亲的班工作的,来自农村,高中文化程度。 倪老师在她的房间里,把孙超华、卢书娟两人相互介绍以后,就借故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年轻人,一阵寂寞后,孙超华觉得气氛凝重,欲想找个话题,刚开口道,“您------”发现女孩也喊出,“您------”两人同时会意发笑,“还是你先说吧?”孙超华抢先谦让。 女孩又一个满酒窝一笑,说,“那我随便问了,”她先问了孙超华学习累不累、现在忙不忙等等客套话以后,进入正题发问“你们毕业都向哪里分配?” 孙超华说,“我们学院是全国招生,但来自本省一般都会分到原来来自城市。” “那你有把握分到西京吗?”“这个不好说,就目前来看,来自西京生源较多,竞争激烈,我来自农村,留在本市概率较小。”孙超华不想隐瞒什么,如实回答。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留在本市哪?”女孩声音很小,但孙超华听得很清楚。 “除非本地有公司或工厂,愿意出委培金,按定向生引进,那需要用人单位给学员一笔委培费用。” “那单位要给多少?”听到这个话题,女孩很兴奋地问。 “大概一万元吧!”孙超群回答。 女孩停顿了一会说,“一万元对单位来说好像不是难事,我们单位就掏钱委培过,像你这样专业也适合我们单位。” 女孩问完好,又是嫣然一笑,说,“该您问我了。” 孙超华想了一会说,“我有两个问题,你想好后再回答好吗?” “恩,”女孩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介意毕业后如果不能留在西京吗?第二个,你为什么也喜欢来自农村的知识男士?” 女孩沉思了一会说,“我当然希望对方毕业留在本市就好,但那不是两个人结合在一起的先决条件,如果彼此信任,经过一番努力,这个愿望也是会实现的吧!” 女孩回答完第一个问题,想了一会说,“至于你说第二个问题,坦率地讲,我没有概念,是我父亲给我建议选择,他说,来自农村的孩子朴素、坦诚,知道父母的苦,忘本的少。” “你父亲是什么职称?”孙超华有点好奇,突然发问。 “他是老牌大学生,在我们厂退休前是工程师。”女孩对孙超华回答比他问还详细些。 “你认同你父亲的说法吗?”孙超华又试探地问道。 “从我父亲对我母亲及我们,我比较认同他的观点。” “那你是家里独苗?”“不是,上边有个哥哥,大学已经毕业了。”女孩对孙超华回答。 “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深感欣喜,你觉得我们有再相互交流的机会吗?”孙超华结束见面前,欲看女孩反应。 “如果你愿意,我是没有问题?”女孩看来孙超华一眼,低头回答。 “那好,可否留下你的联系地址?” “当然可以,”女孩说完,在桌子上找了一张纸和笔,迅速地写了地址,递给了孙超华。 孙超华接过纸条,说道,“希望我们有更多交流机会。”说完告辞,离开倪老师房间。 告别倪老师和二姨夫后,顺便来到补习班的班主任,现在是西沣中学教导主任杨老师。 “杨老师好,”孙超华还是保持原来做法,敲门---进门---行礼,杨老师见孙超华,不约而至,既意外、又欣慰,赶紧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寒暄了一会,交流了一下杨老师学校状况,孙超华学院情况。 “你咋没有打招呼就来了,”杨老师问道。 “听说老师高升,特来祝贺!”不等孙超华说完,杨老师问道,“你听谁说的?” “倪老师告诉我说是年后才公布的,”孙超华回答。 “你跟倪老师很熟吗?”见孙超华与本校图书管理员有来往,杨老师好奇,随便一问。 孙超华见杨老师过问,就将二姨夫在学校任主厨,爱看小说书籍,经常工作之外去图书室借阅书籍,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就和倪老师混熟的经过说给杨老师。 “那你来找倪老师有什么事吗?”杨老师又问。 孙超华将倪老师介绍卢老师侄女之事告诉了他,然后问杨老师对卢老师他大哥家的情况是否熟悉。 杨老师沉思了一会,对孙超华说,“超华,按说卢老师侄女的事,我不该多说,但是卢老师在学校的威信可不咋好,主要是生活作风问题,而且还不止一个?” “真的吗?”孙超华惊奇地问,他希望听到不是真的。 “千真万确,”杨老师很认真的回答,“不过,也许侄女跟姑姑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也许我不该提起,考虑到你毕业不一定分到西京,如果你们结合了,需要过一段两地生活,所以我才随口一说。” 孙超华听了杨老师的话,心情很沉重,刚才那种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连告别杨老师时都显得无精打采。 第39章 意外但却是必然的事 孙超华回学院后,几天闷闷不乐,寡言少语,宿舍同学都觉得很奇怪,问他是不是病了。 面对宿舍同学的关心,他极力掩饰,以最近学习压力大,没有休息好为由作敷衍搪塞。 大家都对最近开设的《计算机编制程序代码简述》考试课,听得似懂非懂,觉得他讲的事情,也就不去深究,各自忙着自己事。 “侄女随家姑”,从遗传学角度解释了侄女和姑姑性格、言谈举止相近的自然现象,但并不意味着所有子女都随家姑性格。 如果卢书娟的性格完全随姑姑,那太不可思议了,本来按自己想法,父母年龄慢慢大了,为提供自己上学不惜辛劳,而自己正想找了农村出来女孩,希望能知道父母疾苦,将来在孝敬双方老人上能宽厚仁慈、做事得体,让自己在外少操点心,如果这个女孩,按不住寂寞,效仿姑姑给自己“绿帽子”戴,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他到学院图书馆查阅了侄女与家姑有关性格相似资料,大致归纳了一个结论,就是女孩的性格与家姑相近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资料上说,性格由秉性和脾气构成,秉性是先天性的,脾气是后天形成的,与所处环境有关。 按照这种说法,如果说女孩会学姑姑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有点武断了,因为姑侄俩所处环境是不同的,这些都是后天形成的,应该与姑姑现在的脾气和任性无关的。 分析到这里,孙超华好像心情敞亮多了,心想,单凭杨老师提醒就怀疑人家姑娘以后会学着姑姑样子,好像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左思右想,右分析、左思量,最后他想,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考虑这桩婚事了,先放一放再说吧。 拿定主意,努力地让自己恢复平静心,将集中力转入功课学习上。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不再想那个女孩的事,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多次脑海里浮现出她的影子。 他多么希望那个女孩能主动联系他,他认为,自己是大学生,女孩是工人,如果那个女孩对他很满意的话,一定会主动联系他。 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回音;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杳无音讯。 这回着急的倒是孙超华了,为了打消自己疑虑,孙超华决定亲自找卢书娟再聊聊。 无独有偶,在学院接受本市一家电器厂委培的高中同学与他同在这个学院,聊起女孩所在的单位,同学单位的副厂长说,女孩单位车间主任与他是同学。 “如果你想找那个女孩再交流,我们副厂长可以陪你去,他正好也想见他的同学,让他同学给你把那女孩叫出来,是很方便的事。”同学单刀直入告诉孙超华。 “行,”孙超华也不推辞,约定时间就去了。 见到卢书娟,她感到很诧异,孙超华找了一些理由,说最近学习很紧张,没有来得及来信联系。 听完孙超华说完,女孩叹气地说,“一切都晚了,我已经订婚了,对方是现役军人。” 孙超华听完,觉得再说下去没有必要了,就匆匆告别,返回学院。 一周之后,接到女孩的来信,说让孙超华忘记她,信中还流露出一丝怨恨,埋怨孙超华没有及时与她联系,并且说,即便她收到哪怕是二指宽的纸条,都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孙超华后悔自己拖泥带水、考虑复杂,酿成这样的后果。 说自己难过吧,好像不全是,毕竟只有一次接触机会,但要说不遗憾吧,倒是假的,毕竟自己心痛好些天。 也许是女孩为了安慰自己才编出善意谎言,真正的原因是,担心他毕业分不到工作吧! 冷静的理性分析,如果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三天,学期末考试,孙超华思想不集中,考试没有正常发挥,暑假前挂了三科。 放假前,系里党总支副书记小老王,找他严肃谈了一次话,问他考试挂科原因,孙超华不敢如实回答,只借口说家里最近出了闹心事,搞得他思想没有集中导致。 “不管咋样?你很让人失望,你这个培养典型对我来说是失败的,”见孙超华不语,小老王继续说,“下一学期我将被调到另一个系,你现在这个状况,我很难给继任者移交了。” 孙超华明白小老王意思,就是自己积极分子培养对象要搁置了,对此他倒没有表现出过大痛心,只是说,“让王书记失望了,对不起!”说完,起身鞠躬,表示歉意,就离开了。 政治生涯看来在学校没有希望了,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对自己说,“这个先不要想了,还是想着今年暑假咋复习好功课,力争开学补考及格才是大事。” 暑假在家里只待了十天,便瞒着父母说学校暑假有公益活动,需要返校。 父母让他把生活费带上,他对父母撒了谎,说学院给解决吃饭问题。 父母向来对大儿子的话从来都信以为真,就不再多问,还嘱咐好好表现,不要给家人丢脸。 其实,孙超华所做的这一切,包括善意的“谎言”,都是想让父母不要再操心,瞒着也是一种“孝敬”吧,至少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生活费的问题,他事先向二姨夫借了20元,加上暑假留校学院发放的助学金15元,暑假生活费是绰绰有余的。 二姨夫跟他提起那女孩的事,孙超华只说没有缘分,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倪老师跟我谈起你们的事,说不成也好,她都后悔给你介绍卢老师那侄女了,”见孙超华没有回应,二姨夫继续道,“我也最近才听说卢老师人品不好,私生活混乱,还真担心那侄女随家姑呢?” 孙超华知道,二姨夫说话是为了给他宽心,至少是想安慰自己,便接过话茬,“不管咋样,如果有机会,你向倪老师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吧。” “其实,你的意思我早都说过了,人家倪老师还夸说,大学生就是有礼貌!” “那好,既然姨夫已经提前圆了场,我就安心了。”孙超华说完,辞别姨夫、姨母,马不停蹄地赶回学院。 第40章 难忘的酷暑假期 今年的暑假真冷清,超华所在班管8309留校有三个,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复习那该死《计算机编制程序代码简述》,以图开学补考过关。 说来也有趣,留下三个人每个宿舍都有一个,114除孙超华外,112宿舍留下的是来自四川武军罗,113留下的是王晓伟。 王晓伟家住西京市,白天来半天,下午就回家,剩下只有孙超华与武军罗“相依为命”了。 暑假前,同宿舍张强志告诉孙超华,《计算机编制程序代码简述》这门课确实难懂,老师讲的也是是而非,但有一点,考试基本都是老师课堂讲过的,平时课堂笔记复习好就可以过关,他把他的完整课堂笔记交给孙超华,叮咛说,只要将笔记弄明白,背下来,补考就没有问题。 白天他们三个人一起复习《计算机编制程序代码简述》,搞不清的就互相琢磨,展开交流;搞不清、弄不明的问题理解才罢休! 到了晚上,超华、军罗偶尔去电影院消遣,让自己紧张神经松弛一下,剩下的多半是靠聊天打发日子。 “老孙呀,”武军罗操着四川口音称呼超华,(因为超华年龄在班级年龄最大,大家都称呼其老孙)“你是咋搞子嘛,还挂了两科,让我很费解?” “这有啥好理解的?你不是也挂了一科?”孙超华也学着四川腔调,反问一句。 武军罗听完,哈哈大笑,“我挂这课不怨,都怪那个老师讲课语言不清,十句话,我能听一半,都很费解,后来干脆就不听了?” “别说是你,就我这个地道西京人,对那个陕北老实话听起来也很别扭,有时还得凭感觉猜测。”孙超华颇有同感认同的说法。 “可是你哪?平时没有少下功夫,怎么就挂科了呢?”军罗紧抓住前边的问话不放,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意。 “每个人都有大意失荆州的时候,可能运气不佳,成了倒霉蛋,”孙超华说完,苦笑自慰。 “闲着也是闲着,说出了听听嘛?”军罗视乎很感兴趣。 孙超华不知如何讲起,低头沉思考虑着咋能编个自圆其说真实故事,让他信服。而军长见孙超华半天不语,补充道,“当然了,如果是饮食不便,就不要讲了嘛?” 孙超华心想,既然他要问,干脆我把家里让我闹心的事移植过来,说给他听,既满足了他的好奇,也能掩饰自己挂科真实原因。 “隐私倒没有,只是些陈芝麻烂摊子家庭纠纷破事,说起来有点揭自个家族丑而已。”孙超华想好了说辞。 “既然涉及家族名声,那就不好奇了,”军罗觉得涉及隐私,就不好意思穷追问底。 “也没有到那个程度,你若兴趣,说出也许我会好些,”孙超华想起临行前晚上,母亲给他讲父辈兄弟姐妹之间烦心事,可以拿来与军罗分享,同时也听听这个旁观者看法。 “那好,你讲,我细耳聆听!”军罗表现出极大兴趣。 那是发生在暑假前夕—— 生产小组解散改为联产责任田制度后,孙超华父亲、叔父孙老二、孙老师等四家分了一头牛,四家供养,饲料均摊,每家用牛犁地,按说明轮流日期使用。 这四家中孙老师不会用牛犁地,都是孙老万帮做,而二叔看着孙老万帮着别人,自己心里有气,一直苦于没机会撒气。 有一天,孙老万看玉米长高到一尺高度,想试着犁地通细支。 所谓“细支”就是在玉米行距之间,犁成一条条小沟,用于放水浇灌。 刚好这一天,是二叔孙老二家使用日子,一般来说,如果用牛耕地,多半选择在大清早,大概七八点最好。 孙老万十点钟来到牛棚,见孙老二没有使用,就套好牛具,赶着牛到田间准备通“细支”。 刚到田边,准备下犁,被急急火火赶来的弟弟孙老二挡驾,任凭孙老万咋解释,孙老二都不理会,坚持要他将牛赶回牛棚。 “我们说好的轮着使用,今天轮我家了,你咋不招呼就用了”孙老万气呼呼地问。 “我看时间过了,你没有用,就先用了,没有向你打招呼,是我不对,下次轮到我家,你用可以吧。” “不行,今天我要用,你必须给赶回去?”二叔态度坚决。 孙老万说牛已到地边,让他用完后,再亲自给孙老二家犁地,可二叔就是不依不饶。 两人僵持不下,围观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劝孙老二,不要和大哥纠缠,毕竟是自家人。 孙老二见人劝,更来劲,就是不相让,他就想要大哥难堪。 孙老万万般无奈,只好将牛赶了回去。 事后,适逢农村过会,几个姊妹坐在一起,孙老二就在他们面前数落孙老万不是,说孙老万胳膊向外,不帮自己家人。 孙老万这才明白,老二不让他犁地就是为了报复,就回敬到,“分家之后,你帮过我吗?不是孙老师收留超华,那有他今天,帮孙老师就是为了谢恩,你们不是不知道?” 大姐孙秀姑是个和事佬,她不愿在年会,大家相聚高兴时候扫兴,将两人都说了一顿,不偏不向安抚了事。 两人刚刚被大姐说得不出声,半路杀出“程咬金”,二姑孙秀兰、三姑孙秀琴两人群起围攻,数说哥哥好多不是,气得孙老万直跺脚,对大姐生气地说,“我们以后没有他们两个妹妹!” 看着弟弟痛心疾首,含怨离开,大姐难过,老二暗笑。 两个妹妹自以为大哥老实巴交,没有想到今天发了这么大的火,个个面面相觑。 “我说你们两个闯祸了吧,我们是亲戚,已经出嫁了,都是一母同袍姊妹,两边说话不好吗,掺和中间有意思吗?”大姐在孙老万离开后,批评两个妹妹拱火挑事。 “要和我们绝交,谁怕谁哪?”孙秀琴说着,还要讨回超华上大学给的那十斤粮票;二妹孙秀兰也同意妹妹做法,“走,一会我陪你去讨。” 听到孙超华讲到这里,军罗急不可待地问道,“那你那两个姑姑后来咋样了?” “如果你还有兴趣,我们明天再聊吧,今天我还得复习英语,这课也害我不浅,下了那么多功夫,总是没有效果。” “那行,不耽误你复习功课,明天晚上再听你们家的故事。 第41章 可以给家人说真话了 武军罗离开后,孙超华拿起英语课本,看了一会,觉得还是无从下手,心想,武军罗不是英语也不错吗?明儿请教他,找个应急法子,先混过补考关再说。 第二天,三人照例复习、讨论,期间孙超华问军罗咋样才能应急英语补考过关。 武军罗听后,朝王小为一指,“这不是高人吗?问他好了?” 见两人都看着他,特别是孙超华那期待秘诀目光,王小为说道,“坦率地讲,你底子太薄了,高中才开始学英语,与我们至少有三年的学龄差距,要想短时间提高很难?” 看着孙超华有点泄气,军罗问道,“难道就没有突击法子吗?” “肯定有了,现在就要老孙强化死记硬背了,”王小为告诉超华,一般来说,补考题目类型跟第一次都差不多,只要孙超华把暑假前那次英语考试试题多看几遍,特别是选择题,涉及些常用介词、动词短语固定搭配等用法,死记强化,就能应付眼前补考大关了。 “至于以后,三年级后英语就成了考查课,基本是专业英语,考查不是很严格,不用过于担心,可以安静下来,好好总结,提高英语学习效率法子,这方面,咱班女孩子有经验,可以请教她们。”王小为给出建议。 “这法子好,”孙超华又燃起了努力让英语补考过关希望。 “老孙你顾虑消除了,咱们再继续昨晚话题好吗?”武军罗还没有到晚上空闲时间,就急不可待地央求超华。 王小为听了,一头雾水,忙问,“什么话题。” “如果你有兴趣,现在不要多问,先听着,不明白完后再问我,”武军罗劝王小为多听少问。 孙超华看了时间,已经复习两个小时,轻松休息一下倒也无妨,便说,“你想知道下文是什么吗”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先让我猜测一下后续结果?”不等军罗说完,超华就接过话茬,“好,你来猜测?” “昨天晚上,夜不能寐,猜想了两种结局,一种是在你大姑劝说下,你二姑、三姑、父亲和好如初;另一种是悲情性的,姊妹反目为仇,老死不相往来,如果是这样的,那太凄惨了。” 武军罗说完,问王小为,“这两种结局,你认为哪种靠谱?” “我不知前因,不可妄加武断,”王小为谈了自己的的观点。 “老孙,该你揭晓谜底了?”武军罗盯着超华。 “的确是后者,大姑劝说无果,二姑、三姑与我们断绝来往了。”超华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发声,“可否叙述整个过程?” “行,”孙超华应声后,开始叙述说,二姑、三姑一块来找父亲,三姑要送出的10斤粮票,二姑要赞助入学的2元钱。 讲到这里,孙超华有点更咽,继续叙述道,父母觉得丢人,让她们先离开,过两天退还。 父母本意是想缓解一下各自情绪,谁知那两个姑姑不依不饶,父亲叹了一口长气,说,“既然你们已经无情,我还留意做什么。” 第二天,就让超华弟弟把粮票、钱送到各自家里,自此以后,不再来往。 听完孙超华叙述过程,军罗、晓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便问,“你两个姑姑为什么要那样对你父亲?” “可能父亲过去把她们宠坏了,她们总认为父亲老实,没想到这两年我们的日子过得比他们还好,内心极度不平衡了。” “我想不明白,人家都盼着自家人日子越过越好,她们咋那样想那?”王小为觉得不可理解。 “你们要知道,我父亲是老大,帮着爷爷、奶奶把她们一个一个养大,再体面地照顾出嫁,分家后,他们的日子原来比我们好,这两年我们都长大成人,风水转过来了,我们日子倒比她们好多了,心里不平衡,自然想到挑事。”孙超华讲了自己过去几年生活对比,分析了症结所在。 “那作为晚辈的你,如何看待他们姊妹以后如何相处?”武军罗问。 孙超华无奈回答,“我现在还没有更好办法让他们化解积怨,但有一点就是不介入父辈们恩怨,作为她们大哥,他们尊敬我父亲,把他当老大看,我就撮合他们,除此之外,尽量退而回避吧。” “我们也觉得只能如此了,”王小为同意超华观点。 “我原来想象的结局是,姊妹和解,烟消云散,皆大欢喜。”武军罗说实际结果与其想象南辕北辙。 “好了,让你们听我家这悲情故事,有点沉重了,还是换个话题吧!”孙超华试图转移谈论话题。 “虽然有点沉重,但对我们了解农村风土人情还是有帮助的,现在看来,城里姊妹关系还是简单。”武军罗感慨而发。 “那是因为相互离得远,相互交集不多吧。”孙超华说出自己看法。 “有道理,人呀就是那么怪,离得近,矛盾多,离得远,亲情冷。”王小为也有感而叹。 “老孙,原来你说闹心事,影响你挂科就是这些吗?我不全信,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武军罗突然说出孙超华痛处。 孙超华只是苦笑,“信不信都已经过去了,就让它成为秘密消失吧!” 到了该吃午饭时间,王小为说要回家了,提前离开。 又剩下军罗和超华了,超华看了时间说,“离我们吃第二顿饭还有四小时,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会。”说完,也告辞了。 开学后,三人补考过关,万事大吉。 武军罗非要拉超华小聚一下,“我们出去吃个便饭,犒劳你一下。” 孙超华感到诧异,不解问道,“为什么请我?” “因为在百无聊赖枯燥暑假里,你陪我度过了一个不一样的的暑假。”“算了吧,相互的,我们那时候是惺惺相惜的同伴而已,还是省着钱用别处吧!”孙超华谢绝了好意。 这个周末该回家了,孙超华提醒自己,回去跟父母好好说说话,自己那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42章 时运好转 孙超华回到家里,母亲问暑假公益活动做得咋样?超华面对善良的母亲,他不想再用“谎言”搪塞母亲,就做出“挂科”补考事情。 “尽管你嘱咐二姨,不要告诉我借钱的事,你二姨还是给我说了,我觉得你肯定有事,你不说,我就佯装不知。”母亲见孙超华说出实情,也就把那层“窗户”纸给戳破了。 张热情看了儿子,“我们家跟别人不一样,希望你给我们长脸,而不要丢脸就是了,”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你有些坎坷,也算是一次经历。” 母亲说完,忽然想起借二姨家钱的事,叮咛,孙超华还钱时,,不要说破,就说是自己奖学金所发,这事父母不清楚。 母亲让这样做,无非是不想二姨多心,还可以理所当然不欠人情的还借款。 说完了还钱事后,母亲问补考结果如何,孙超华拍着胸脯说,“这次挂科”教训之深,记忆之深,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事了。” “大哥又帅呆了,说话底气恢复了,”小妮听了超华保证语言,插嘴奚落。 “去,去,去,到一边去,别影响我和妈妈说事,”超华故意装作生气样子,朝小妮喊道。 “嘢,”小妮扮着鬼脸,朝超华看了看,退出房间。 超华问最近家里还好吧,有没有啥事? 经他这么一问,母亲倒想起什么,一拍大腿,说,“有一件大事,忘了告诉你,超群买了一辆三轮柴油车,做生意。” 超华觉得奇怪,“不是在建筑队做得好好的,咋想起买车了?” 母亲看着超华疑惑样子,笑着说,“你弟弟说,整天提着瓦刀,充其量就是个出力泥瓦匠,没有多大出息,想试着做生意,钱来得快些,既想娶媳妇,还想盖座砖瓦房。” “哦,超群还挺有志气,其实这样也好,趁着年轻,多选几种喜欢做的事,以便知道最合适的更好。”超华觉得弟弟想得长远,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就是一点我很担心,”母亲显得忧心忡忡,“半夜急起,开车总不安全。” “这倒是,回头我提醒他,注意安全就是了,”超华安慰母亲。 “还有一件更让人着急的烦心事?”母亲说完超群,又忐忑不安。 孙超华知道,母亲所说的是大妮婚事,如果大妮不发生那意外,现在应该是个聪明能干、四肢健全十八妙龄女子,凭着她那灵巧的缝纫技巧,应该是媒人踏门不断,好小伙大把任由她选择了,可现在,就因为手的缺陷,很难有好的机会选择了。 “这事你不要着急,要看缘分,我们都多操心就是了,”提到大妮,超华问,“大妮现在情绪稳定了吗?” “好多了,也接受现实了,就是话语少了,笑的时候少了?”母亲说起大妮,心里总是有点亏欠。 超华见母亲不停指责,劝母亲,“既然大妮都接受现实,我们也要面对现状况,选择合适大妮的家庭,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大妮日后有难处,作为大哥会尽力帮助的,这一点,请母亲放心。” “有你这话,就是百年之后,我再看不到大妮了,也会心安,”母亲听了超华承诺,心里快慰,泪如泉涌。 为了不让超华看见,借故说,眼睛有沙子,一揉出眼泪了。 与母亲说完话,超华又与父亲孙老万聊了半天,父亲只是要求他,一定要说说超群,开车注意安全。 超群很晚才回来,见超华回家,招呼了一声,就回房间休息,母亲见状,告诉孙超华,一出车就是这个样子。 孙超华觉得还是明天早上等弟弟休息好,再聊聊开车注意安全的事。 次日,超群九点多才起床,吃了早饭,哥俩才有时间聊一会。 超群告诉超华,在工地干活比较累,自己曾努力试图找机会,想做个零工,无奈工头都相信自己亲戚,虽说在舅家门口,其实不过是一个熟悉的乡党而已,机会很少。 超群说,现在买个车做点生意,也就是探探路子而已。 超华问超群,“你现在都做什么生意?”“跟过去差不多,过去是骑单车倒腾,现在是用三轮柴油车运送,倒苹果、贩卖猪,总之能赚钱,不违法,成本低的生意都做。” “那目前快两个月,情况咋样?”超华问。 “马马虎虎,就是没有办手续,担心被堵住?”超群说出自己最担心事。 “那为啥不办齐手续?”“谁不想办,现在费用很大,一年到头,赚的还不够缴费。”超群解释补办手续原因。 孙超华问,“那被人检查出来咋办?” “这是要命的事,现在人心都坏了,挡住就罚款,碰到一些地方的二痞子,把车一扣,找熟人还得叫罚款,没有熟人就更多了。” “那风险还挺大的?” “谁说不是,开着车,还得想着碰见检查如何避开,”超群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遇到好说话的还算有良心,给两包好烟就可以对付,碰到好事的,没有两百拿不下来。” 超华觉得这样长期以往,不是最好的办法,就劝道,“父母很担心,你开车安全,如果让他们听到你讲这些,要当心坏了。” “所以有些事就不能告诉他们,省得他们担心受惊。” “既然你都知道父母操心,那往后打算咋办?”孙超华问。 “最近贾大民又找我,说办厂子事,他说上次对不住我,这次一旦谈成,就让我到他那里,现在我就是一边干着,一边等候他消息。” “我建议你,不要跑得太远,就在我们五十里方圆,看看机会,另外开车一定要小心,遇到挡车的,也要安全第一,没有了人,要钱干什么?”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就是有点问题,还能找个熟人说说。”孙超群同意哥哥讲法。 “我也觉得这车不能开的太久,过段时间,再等两个月,实在不好做,就卖了。” “既然你有详细的计划,我就不再啰嗦了。”超华见自己该嘱咐的超群都知道。 也许是天随人愿,贾大民办厂的事,不到一个月,便有着落,他邀请超群帮他督促建厂,毕竟超群熟悉瓦工,了解一些建筑常识,这下也算有了用武之地。 第43章 玩命之徒 今年宿舍很骚动,打破了两年多来温和与平静,同学们的思想也很活跃,大概是进入大三,专业课学习轻松的缘故吧。 一个周六晚上,大家聊天,说起甜食不能多吃,多吃易形成胃酸,对人体健康不利。 陈宁亮却一反常态,说自己喜欢吃蛋糕,可以一次性吃二斤。 “吹牛不打草稿吧,蛋糕本是甜食,一般人吃个半斤,最多也就八九两,你说能吃二斤,谁信?”王军项第一个跳出,说他的话不可信。 “我确实有过这样经历,那年我才15岁,母亲买了4斤蛋糕,我一下子吃了一半。”陈宁亮见大家不相信,就说起曾经历史。 “你说我不全信,要么是你记错了,要么是你不是一次性吃掉的,是分次吃吧?”周郝也半信半疑问他。 “我说了,你们不相信,要不那天试试?”陈宁亮见大家还是不太相信他,就提出亲自验证。 “这样吧,明天周末,我们中午十二点开始,在一个小时内,你如果能吃下2斤蛋糕,我回宿舍看电影,若你输了,你请可以吗?至于蛋糕,你选我买,”王军项也冲动起来,想通过试验来证明他的话是否真实。 “我说是鸡蛋糕,不是生日蛋糕。”陈宁亮纠正说蛋糕种类,生怕给他买错。 “行,就按你说,明天早上我们去买。”王军好像心中有数,相信自己会赢。 “既然你要打赌,那我就答应赌了。”陈宁亮似乎也胸有成竹。 “我看大家都不要赌气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呀,”张强志提醒他们两不要惹出麻烦。 “没事,我们有分寸,”陈宁亮似乎很有把握,对别人提醒,不屑一顾。 “宁亮,你确定真的可以吗?”林军听了张强的提醒,似乎有点清醒,恢复了一点理智,再次确认。 “不信让大家明天可以见证。”陈宁亮口气还是那么坚决。 “既然你们乐意开这个小赌,现在谁也劝不下来,那我有一句话在先,明天适可而止,不要闹出事来。”孙超华见两人谁也不示弱,就又泼了一次“冷水”,希望他们能理性一点。 晚上,孙超华约林军先出去散步,先告诉他,英子的事已经做好了,希望以后对她还像当初。 “你咋说的?”王军先高兴问。 “你想知道么?” “恩,”王军想回答 “我给英子说了两个现实,一是英子将来要考研,按她的成绩,肯定没有问题,假如她考研了,你分配了,两地分开现状,以后不可预知,其二,南北差距,英子很难融合,你又好面子,与你家人相处是英子要面临最大难题,以英子性格,很难改善。” “恩,你说的有点道理,”王军项点头认可。 “我对英子说,基于两点,你们现在确定关系,一会害了自己,二会给别人增添痛苦,还不如保持现状,留个念想,也是一种人生经历财富。” “那她咋说?”王军想问。 她当时没有回答我,说要好好想一想,前几天,她告诉我,自己想通了,让我转达她的意思给你,希望以后相处如初。 孙超华说完英子事后,见王军心情甚好,就说道,“你现在是班长,得有个榜样子,今天心一热,就跟阿亮打赌,传出去后,从小的讲,人家说你干部带头宿舍赌博,影响多么不好,要是从大的来说,拿吃东西做赌注,出了问题,如何是好,闹出人命,大家都不好交代。” 见孙超华分析得入木三分,王军顿感到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竟然做了荒唐事。 “那你咋不劝我?”“我劝得了你吗?你是一班之首长,要尊严,宁亮是大家认为很厚道兄弟,要面子,能按下你们吗?” 王军项听了,有点着急得直挠头,说,“那咋办?” “咋办,我一时也没有想好,你肯定能想出化解法子。”孙超华把问题留给他,一是相信他会有办法,二是给他应有的尊敬,让他自信可以化解这场闹剧,从个人角度讲,他不想因为自己给他过多注意,让他以后多想。 “好,我想想,肯定是既不能让明天出事,还要皆大欢喜。” “看来你胸有成竹,一定有办法了,咱们回宿舍吧!” 第二天,赌注未开前,两个宿舍来了不少人,也不知他们从何得知消息,好奇地前来观看。 王军项见宿舍有这么多人来了,心想,多亏孙老哥提醒,不然今天要“翻车”了。 第44章 宿舍之痒 1986年,孙超华步入大三的第二学期,和睦、和谐的114宿舍在今年的夏日显得异常骚动,暑假期间将要外地实习兴奋与宿舍燥热的闹心,让大家心情时好时坏,随着炎热夏日暴露得十分明显,日积月累矛盾一下子也跟着闷热天气突发出来。 先是孙超华不小心上床压坏了陈宁亮t字尺,赶紧道歉,赔不是,说,“阿亮,你看,无意弄坏了你t字尺,你那是90厘米,我这只有60厘米,就将就用吧!” 陈宁亮尽管不悦,但还是显得克制,“现在咱们机械制图课程已经结业,搁着也是闲着,算了吧。” “那毕竟是你的一件东西,不给你点补偿过意不去,另买像你这样的,确实有点囊中羞涩。”孙超华虽然过意不去,重新买还是有点困难。 “我理解你心情,也能感受你内心苦衷,但确实不用了,一来我们不用,二来即便上班,也有单位配发,所以这事就算过去了,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请我看一场电影算是补偿了。”陈宁亮笑着给他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行,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能给阿亮做一点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事,在孙超华的心里觉得,是人家真正原谅表现,自己还能好受一点。 这边不愉快刚刚过去,那边吵架战争却拉开序幕。 第二天晚上,章宁带着鞋踏着辅助角铁上床拿东西,不小心脚一滑动,另一只鞋触到下床强志被单上。 “章宁,你看你又把我被单弄脏了,给你说了多少次了,素质咋那么差?”张强志见状,很生气地朝他喊。 “你说我素质差,吃馍也要掉渣,如果你嫌,可以换床,我不怕介意?”宁章也毫不示弱回敬。 “你每次脱鞋,光着脚丫不可以吗?明知这样会弄脏我东西,我看你是故意的?”张强志见章宁理亏,还不示弱,故意提高嗓门。 “一天上下好机会,我都是小心翼翼,你刚才不是没有看到,我差点摔倒,要不是我平衡的好,可能绊倒了,你说那个重要,既然你说我故意的,那随你好了?”宁章见他声高,也提高嗓门讲道理说给大家,让大家评理。 周郝见状,赶紧劝说,“算了算了,以后都注意点就是了,大家都一起都生活三年了,咋能不知道各自情况,相互理解一下好了。” 见有人出来相劝,张强志就自个下台阶,“我就是让你注意一下,没有过分吧。” 宁章见他说话语调低多了,“本来想对你表示歉意,但你上升到素质,有点损人过头了吧!” “好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恶意,是善意就互相体谅一下,少说为好吧!”孙超华为缓解紧张气氛,出来圆场调节气氛。 天气太热了,宿舍连电风扇都没有,下晚自习后,睡在门口周郝上铺的蔡明忠打开宿舍门,想给屋子透气。 林军想晚自习回来,看到大门开着,对面宿舍卫生间异味扑鼻而来,就关掉房门,他住周郝对面床下铺,离门口最近,感觉最敏感。 蔡明忠见门关了,下去又打开,林军想见他开门,对蔡明忠说,“你难道闻不到对面异味吗?” 蔡明忠说,“热得受不了,开门透风。”说完,又把门打开。 “我说蔡蔡,你鼻子有毛病吗?宿舍对面异味你觉得好闻吗?”说完,又把门关了。 两个人你开我闭,来来回回,往复不下四次。 当小蔡第五次要开门时候,林军先火了,将小蔡的手拨到一边,气愤吼道,“你是牲口吗?咋听不懂人话?” “你才听不懂人话,如果你在上铺受得了吗?”小蔡反讥。 “你个熊孩子犟什么嘴,”一气之下打了小蔡一巴掌。 小蔡哪受得了如此侮辱,欲反击,无奈个子小,不占优势,只得嚎啕大哭,以博他人同情。 听见哭声,大家起来看,原来是他两在打架干仗,影响了其他人休息。 王军项向大家还振振有词的叙述事件发生过程,大家睡意正浓,无暇听他们论长理短,只是劝他们赶紧休息,不要影响其他宿舍。 第二天小蔡咋说都不下床,中午没有上课,下午也没去上自习。 王军项作为班长,心里压力很大,对周郝说,“你跟蔡蔡上下铺,磨合时间较长,你去劝劝吧!” 周郝劝了半天,小蔡就是不吭声,宿舍其他人孙超华、陈宁亮、宁章等下午都没有上自习,轮番上阵去安慰。 也许小蔡见同宿舍都来相劝,如果不给大家台下,自己以后也难在宿舍和大家再相处,便提出一个要求,“林军项作为班长,打了我一巴掌,如果他给我道歉,我就给大家面子,这事算完。” 大家面面相觑,相互对看,不约而同把眼光朝向孙超华,孙超华见大家都看着他,“你们认为我能劝说动林军项吗?” “除了你和他交往深一点,我们都很难说上话,”周郝第一个说出自己想法。 “王向军比我们都大,只有你年长,单凭这一点,他会听你劝的。”陈宁亮也附和,极力说超华有让领军相接受的优势。 “不用难为老孙了,”林向军一边推开门,一边说道,“小蔡,对不起,昨晚有点冲动,向你道歉,”说完,朝小蔡鞠躬致歉,接着朝大家又是一鞠躬,“感谢大家牺牲下午自习时间,为我们的事调解。” “蔡蔡,王班长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该下床了,”宁章朝小蔡喊,让他下来。 “其实我就是有点不舒服,算了这事翻篇了,你们都忙吧!”小蔡开口了,让大家紧张的心总算放下。 “还忙什么呢,再过一小时,就该吃晚饭了,等着上晚自习吧。”张强志看了自己手表,接过小蔡话茬。 “好了,总算没事了,常言道,不吵不闹不热闹,不打不闹不成交,希望大家经过宿舍最近接连不断的事,都能反省一下,从中受到教益。”孙超华习惯把坏事当好事来描述,希望大家和睦继续相处。 “对,最近宿舍一切不愉快事都过去了,预示着我们暑假外出实习将大有收获,大四毕业顺利,大家还是期待未来吧!” 第45章 暑假外出实习 大三第二学期结束,孙超华既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自己各门专业课程考试成绩,又恢复到了前五名,还拿到了三十元奖学金;发愁的是外出实习,不仅吃饭要花销,再和大家一起游览名胜景区花销就大得多了。 他惴惴不安地告诉父亲孙老万,父亲问,“需要多少?”孙超华看着父亲犹豫眼神,不安地小声说道,“学校发了三十元奖学金,听说每天有实习补助,基本够生活费,就是跟同学出去游玩,可能需要花销,我大概算了一下,估摸需要五十元就可。” 听了超华的话,父亲说,“外出实习,远离家门,多带些钱吧,我把咱家那头猪宰了,给你六十元你看够吗?” “够了、够了,”孙超华没想到,父亲这次竟然给他比需要的还多,心里过意不去,说,“爸,我尽量少出门,除非同学们集体活动。” “钱你自己计划着用,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难堪,毕竟你们是一起出去活动。” “我晓得了,”孙超华对父亲嘱咐急忙回应。 宿舍同学对外出实习很兴奋,计划着实习完后游览路线,孙超华却对此并不热衷,他觉得到成都,把主要能代表当地风土人情旅游盛地看看就可以了,既然花钱了,就得有所值得,至少能留下记忆。 学院统一为全系三个班同学,订了去成都的绿皮火车票,计划先到德阳,参观一下第二重型机械厂,然后再改长途汽车到成都。 火车从西京下午出发,上了火车,孙超华他们宿舍轮番玩双扑克牌---打升级,开始是陈宁亮和孙超华对家,迎战章宁和林军项。 “我们是否要来点刺激,对输赢有个说法,”性格一向张扬的林军项项在未开始揭牌时提议。 “你说了算,”其他几个人认为既然他先提出,就让他制定规则。 林军先思考了一会,说,“这样吧,那边输了贴纸条如何?” “行,”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开始第一轮较量,林军项牌运很好,三下五除二就赢得首轮,孙超华、陈宁亮甘拜下风,自觉地贴了白纸条。 “阿亮,今天让你和老孙把纸条贴满了,”林军项一边揭着牌,每拿一张,高兴得喜形于色。 “老林,你咋样,不行我揽底吧!”章宁觉得自己手中牌很好,欲想揽底,“如果你觉得有把握,那就你来吧!”林军项看完手中牌有点不是十分自信。 “我说,咱们还是按老规矩,胜方谁先揭牌谁揽底,老规矩不能改。”孙超华提醒说。 “对对,还是按老规矩做比较合理,”陈宁亮也跟着附和。 “行、行,就按你们说老规矩办吧,”林军项不否认老规矩,自己拿起底牌,犹豫不决,再三考虑做了底牌更换。 “老林,这可不像你的做派,咋那么犹豫不决,”宁亮见林军项垫底牌放了再拿,拿了再放,不停更换,不知是好? “别只关注我犹豫,这轮你们也没有希望?”林军项还自信,但语调低了很多。 “那就拭目以待吧!”宁亮很自负回答。 林军先用力一甩牌,大家一看是红桃k和尖,该轮到孙超华了,他想了一会,有点犹豫,被章宁瞧见,“刚才你的人说我们犹豫,现在到你们难受了。” 孙超华沉思过后,说,“我赌一把,”说完,放了红桃10和5。 “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林军项见他不按常规出牌,讥笑于他。 “我有,”随着章宁话落,很快处理两张红桃。 “孙大哥,你咋那么心有灵犀,”陈宁亮一看,已经有25分了,拿出主牌梅花k和10就往下一放,说,“够分了,我们赢了。” 林军响不相信陈宁亮没有红桃,让他亮牌接受检查,只听孙超华回答,“再亮牌他也没有,都在我这里。”说完,将自己牌放在他们面前。 “失算了,想了半天还是把红桃留下了,”林军项有点懊悔。 “我们也就这么一招,其他没有任何优势,”宁亮解释说。 章宁接过话茬,“我就没有想到老孙咋那么胆大。” “这很好解释,林军先和阿亮叫板,我就猜到阿亮有险牌,再结合自己手中那么多红桃就下了赌注。”孙超华说出自己想法。 “这就是你刚才说他咋也犹豫的原因,他在想是否需要赌一把,所以思考需要片刻。”陈宁亮解释刚才的话停顿原因。 接下来,孙超华他们一路飙升,把他们两个搞得满脸都是纸条。 “奥,你们玩的很尽兴了,”带队吴老师巡回查看,看到这个情景,都被逗笑了。 “吴老师好,”大家见老师来了,礼貌站起来。 “坐下,你们继续玩吧,”吴老师打完招呼,到前面去看其他同学了。 “不玩了,换人吧,强志、周郝你们上吧,”林军项说着,给他们两个让了位。 玩到晚上九点才散场,简单吃了一下,吴老师领着各班辅导员又一次巡查,并嘱咐晚上轮流休息,看好随身携带物品,特别是现金之类。 吴老师告诉大家,次日八点到德阳,然后整队去目的地参观。 林军先将宿舍7人分成两组,根据大家自愿,第一组值班从晚上10点到2点,第二班从2点到六点。 第二天早上六点,孙超华就早起,这个时候洗漱比较方便,这个时候人少洗漱完毕后,他拿出中国地图册,寻找德阳在四川的地理位置。 七点整,辅导员张老师带着林军项班长来看望大家,核对了人数,看是否有掉队的,发现大家都在风趣地说,“看来大家自觉性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然后,他召集林班长和郭支书,让他们务必通知每个人,严守学院纪律,与学院带队老师步调一致,争取不给厂方留下不好印象。 火车从西京下午发车,翻越秦岭,经过十五个小时的运行,在次日早上到达德阳车站。 下了车站,老师让把行李统一存放,给了大家半个小时用早餐时间,约定8点统一乘车去第二重型机械厂。 第46章 二重印象 听说马上就要到“二重”,大家激动不已,都在猜测着这个工厂是什么样子。 孙超华正在遐思,忽然听到辅导员张老师说,“同学们,马上就要到二中了,有两件事给大家交代一下,第一,厂方要求,进厂参观一律不允许拍照;第二,二重的简单给同学们介绍一下。” 张老师介绍说,二重是我们机械工信部直属的大型企业,我们今天主要参观的是锻造车间、机械加工车间。 “嘘”,听完老师介绍,同学们议论纷纷,有点失望,有的甚至发出声来,认为就这些在校办工厂都已经看过普通机床、打击锻压机,实在是大煞风景,有点浪费时间了。 听了同学们议论,再看看一个失望眼神,张老师故作玄虚,“我想大家可能要发挥想象力了,学院不会让你们看那些没有震撼的景观的,相信你们参观过后,就不会是这样表情了。” 张老师的话让大家半信半疑,宁亮头朝林军项一扭,问道,“我说林班长,张老师说得你能否给透露一下,别让大家云里雾里瞎猜?” “张老师确实没有向我,说起二重的详细情况,但凭我和张老师多次接触,觉得他不是一个胡乱吹嘘人。”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踏实一点,”宁亮说,“反正来已经来了,再差也是风景线吧!” “马上就到了,你们看那是工厂大门了,”章宁朝看到的“第二重型机械厂”那几个奋进高昂大字一指,大家不约而同地目光汇聚到那里。 在工厂大门办理了参观手续,大家坐着厂部提供车辆,先拉到锻压车间。 “哎呀工厂真大,车间之间都得开着车子,够气魄,”孙超华看了工厂内部外观,就觉得规模宏大,不可思议。 进入锻造车间,首先耀入眼帘的是很多大小不一锻压机器,这个孙超华并不陌生,只是大小尺寸、规格上的变化而已,这些机器常常用于磨断大批量部件。 再往前走发现一个庞然大物,周围用围栏护着,感到好奇,就问工厂陪同参考人员。 陪同参观人员对孙超华他们说,这可是我们国家的宝物,它叫万吨水压机。 “那它是用来做什么?”周郝不解问。 “它用处可大了,主要用于单件小批量和大型锻件的生产,比如汽轮机转子、大型支撑辊等。” “那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林军项问。 “帕斯卡原理,这个很简单,你们都清楚吧,”陪同人员接着说道,“原理虽然简单,但工艺制造极为复杂,你们瞧,它的主机质量重2000吨左右,高30米,有几千个零件,较大组成部件为六个主缸、四个主梁、三个横梁,基础要打入地面几十米深。” “呀,那么厉害的设备,”蔡明忠张大嘴巴,赞叹不已。 “就这还是我们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口的,光外汇就花了半车黄金哪?”工厂讲解员说明了它的来历。 当同学们还在为这个大型设备议论不已的时候,讲解员说,“就这个号称万吨水压机,实际它的压力也只有八千多吨,可喜的是我们国家也自行研制出了我们的万吨水压机,那才是名副其实!”讲解员的语气隐含了对中国机械制造逐步强大的自信。 再到机械加工车间,让孙超华又一次被震撼了,孙超华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机床,只见那设备长达24米,车床宽两米多,正在加工的部件直径大约有两米,长达十米,但见机床两边各站一人,用手比划着。 见孙超华他们看得入神,讲解员告诉他们,这种机床专门做一些特大件的加工制作,部件的上机、下机都需要专用的起降机配合夹装,加工过程需要两人高度配合,用专用的手语相互配合才能完成。 参观完毕,工厂为了感谢大家参观,特在食堂给他们优惠餐,每人需要支付五元,十个人一桌,提供十个荤素菜,米饭不限量。 食堂按照四川人习惯,想着一个人两小碗米饭绰绰有余,就没有多少准备。 无奈今日席间,北方同学众多,加上早上好多同学没有早餐习惯,又逢上午转了一大圈,可能真觉得饿了,菜还没有吃完,米饭倒是吃光了。 见半天没有供给米饭,好多同学敲着碗,喊着食堂师傅供应米饭,搞得食堂人员不好意思,不敢出面应付。 “不是说米饭不限量,咋就没有米饭了?”张强志端着碗问林军项。 “你问我干嘛,我又不是生活委员,找错对象了吧!” “你是班长,负责全盘工作,出面给问下好吗?”张强志央求他。 “同学们,不好意思了,”系里带队吴老师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刚才厂里接待同志来找我,对我们表示歉意,说他们工作没有做好,不了解北方生活习惯,准备米饭不足,影响大家用餐。”吴老师说完,看了看大家,“我们本来就是麻烦人家,人家好客给我们准备优惠午餐,大家说我们还好意思说什么吗?” 见大家都不言语,吴老师说,“大家不说话,就是默认我的说法,那么我现在命令,大家回到座位,把剩下的菜吃光,不要浪费,如果还有人没有吃好,晚上我们到成都再补餐如何?” “好!”见吴老师已经发话,大家认为他说得在理,就按老师说法去做了。 事后,周郝对孙超华他们讲,食堂的老乡说对他,“北方冷娃,饭量真大,过去只是听说,今天才是百闻不如一见。” 晚上,学院给联系住在成都市里一个部里对口学院学生宿舍,四人一个房间,基本和自己住的差不多,孙超华、宁章、陈宁亮、蔡明忠一个宿舍,其他三人在另外一个,离得很近,而且都在一个楼层,大家见面聊天很方便。 晚上,孙超华被一阵叫声闹醒,原来是老鼠在找食吃,他们几个买的小食品吃了一部分没有遮盖,正好引来了老鼠在为抢食发生激战。 “这里的老鼠咋这么大,明天大家赶紧把自己小池清理一下,如果再招来老鼠,可就不安生了。” 孙超华说完,张口哈气,翻身又睡着了。 第47章 这里的习惯很奇怪 班级被安排在成都量具厂实习,而孙超华章宁被安排到计划部。 负责他们的师傅姓梁,四十来岁,中等偏廋一点,戴着黑框近视镜,他拿出一沓以前作业计划,放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先看,看不懂记下,等有空时再详细给他们,介绍工厂作业计划系统。 中午在食堂吃饭,让孙超华感到意外,选择吃米饭,用在工厂办理的饭票就行,如果选择馒头或者花卷,还得另外加麦面附加费。 “真怪,在这里咋吃麦面比大米还贵?”孙超华不解地问章宁。 章宁也在纳闷,想不出理由,两人沉默了一会,突然章宁一拍大腿,叫着,“我咋忘了,周郝是本地人,何不一会问他?” 吃过午饭,在工厂提供的办公室,作为临时休息地方找到周郝,请他解释原因。 周郝告诉他们,在成都以大米为主食,已经做到了自给自足,为了照顾来自北方居民,政府集中资源调剂一些面粉,用来满足其生活习惯,需要支付采购费用,故而面粉型主食就要增加额外附加费,这是很正常的事。 “奥,原来是这样,看来在这五十天的实习期间,我们要习惯吃米食,节省生活费了。”听完周郝说明后,孙超华自言自语。 “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在学院我就习惯吃米食了,”章宁认为知道了原因,采取对应措施,不难办到。 周郝又问他们,在那个部门实习,听完孙超华说完,激动地说,“那正好,我和林军先在调度处实习,我们都是计划系统,有联系,可以相互交流了。” 周郝说,到了生产调度处一个上午了,师傅还没有空告诉他们,调度处到底是干什么的,总觉得他们好像很忙,拿着步话机,不停地乱转。 “总觉得计划部好像很安静,但他们都专注自己的事,无暇顾及我们,你们那里很吵吧,也是移动为主,调度调度,调节适度,需要有节拍运动了!”孙超华刚想想自己说法,就被章宁呛了一句,“你又瞎联想了,望文生义吧!” “别说,老孙讲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味道,你想,工厂加工零部件有上千种类,如果需要完成组装,那就需要该产品的零部件都得在组装前准备好,才能按期完工,调度不就是发现不合适节拍的零部件,然后找加急通道赶制,而这个工作就需要巡回查看,发现问题,及时调配吗?”周郝从孙超华话中想到了调度部分工作内容。 “有了这个感性认识,再听听你们师傅将来咋说,不就加深印象了么?”孙超华若有所思,插话补充。 听孙超华这么一说,周郝觉得是个好办法,先观察,发现问题,联系课本所学,分析解决思路,再听师傅介绍加以修正,不正是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理解的理论联系实际应用吗? “看来,我们以后还得开动脑筋,多思考了,”章宁说完,孙超华补充说道,“暑假实习要有收获,还要大伤脑筋了。” 几个人说笑着,孙超华突然问周郝另一个话题,“你们当地中午休息吗?” “这里休息方式和北方不同,不是睡午觉,而是泡在茶社里,一边喝茶,一边躺在竹藤椅子上闭目养神。” “那费用贵吗?” “不贵,才一角伍分,”孙超华话音落地,周郝接茬,告诉他们,不但不贵,而且休息时间也不限制。 “那章宁,你看大家都在这里临时休息,不方便的话,我们以后到附近找个茶社如何?”孙超华提议,刚好和章宁想法不谋而合,他很快就同意。 此后,他们俩吃完午饭,便来到工厂附近茶社,到那里消遣时间,有时实在累了,还能在椅子上养神。 最让孙超华感兴趣的是,茶馆伙计倒茶娴熟手法。 每当茶社来了客人,立刻有人为你找座位,并在前方小桌子放上小碗茶杯。 不一会,有人提带着长一米多壶嘴茶壶,熟练地一个漂亮动作,壶嘴从其身后开水倒到客人茶杯,而且不外撒一点水。 每次看到这个动作,超华都为茶社小伙子技艺精湛拍手叫绝。 “我发现每次看到这场面,你总是很亢奋,”章宁见超华看到入神,问他看过那么多次,咋还不厌烦。 孙超华说他百看不厌,他想象不出咋倒得那么准,而且还是从不同方向的。 为了探个究竟,孙超华问茶社老板,那倒茶水技艺好是否好学,老板神秘一笑,回答他,“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中午,刚上班,梁师傅心情很好,问他们,“你们说还有两个同学在调度处实习,如果他们愿意听我介绍厂计划运行系统,可以联系一下,明天下午下班前两个小时给你们一起说说。” “好,我先打电话问问,如果有时间,马上给你答复。”孙超华说完,给了周郝电话,他们说要给师傅请假再决定。 二十分钟过后,周郝回电话说,师傅很乐意让他们来听梁师傅讲课。 “我师傅说,那里这几天很忙,没有功夫给我们介绍,听说梁老师给你们介绍,马上同意我们到你们这里,还说梁师傅是这个厂计划调度权威,经验很丰富,让我们好好珍惜。”周对说话时,显得很兴奋。 “好,我马上告诉梁师傅。”孙超华没有想到那边如此干脆,赶紧告通知梁师傅。 第二天,章宁、孙超华、周郝、林军项、陈宁亮、张强志、蔡明忠如约而至,梁老师见来了七人,有点诧异,孙超华急忙解释说,另外三人,跟他们是同宿舍同学,听说老师讲课,就来了,希望老师不要介意。 梁老师说,“同学能来,就是对我最大信任,哪能介意?” 先简单介绍了工厂成立历史、企业现在规模、生产产品种类,然后介绍工厂组织架构、计划系统运作模式等。 最后,梁老师总结说,同学们要有个概念,他们厂的产品有三千多种,企业现有职工三千多人,算上是大中型企业规模,他们的计划调度系统分两个部门,一个是经营计划部、一个生产调度处,计划经营部是制定年度计划、月度作业计划;生产调度处是执行月度作业计划,发现问题,督促车间计划调度员,调整周、日生产计划,保障生产产品如期交付。 梁师傅结束前,把两个部门关系给同学重点强调了一番,说道:“两个部门分工不分家,工作内容各有侧重点,但都围绕完成工厂生产经营目标而开展工作。” 陈宁亮等三人听完后,感慨地说,“老师讲得很好,帮我们复习了生产组织学课程中的有关作业计划编制原理,让我们加深了记忆和理解。” 第48章 寻求支持 王军向来找孙超华,把辅导员老师找他意图说给他听。 王军向说,“辅导员老师说,大一、大二分别是113、112宿舍的同学出任班长,现在希望我们114宿舍推荐一位,我给老师讲了我意愿,到时候选举,咱们宿舍给支持一下。” 孙超华一听,“那是好事,你一向热衷公益活动,能代表我们宿舍出人,那再好不过了,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是老大,把我的想法给其他几个说一下,到时候希望他们能投我一票,其他宿舍,我已经委托两位前任做了工作,女生宿舍有英子关照。”王军给孙超华透露了大致情况。 “那就水到渠成,”孙超华听完他介绍,以肯定语气回答。 在学院,一般同学都不太愿意做公益职务,主要怕分散精力,耽误学习,但总有一些同学,希望自己提早接触社会,担任一些课外职务,求得政治思想进步,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要么是为了留校,要么是为了分配个好的单位。 鉴于大多数人不太热衷,辅导老师们一般都考察一些学习成绩不错、有意愿为同学服务的人提前交流,了解意愿,然后再找一些有影响力的学生代表,各自做做宿舍同学工作,经老师推荐,同学投票程序,继任者就顺理成章通过。 王军香没有悬念成了孙超华班的第三任班长,他将和一直担任团支部书记的郭芙蓉一起协调班务。 说起郭芙蓉,可是系里数一数二的“系花”。 她来自青海,为人热情大方,加之身材苗条、匀称,皮肤白嫩优势,一直连任着班里团支部书记,每年换届老师征求同学们意见,大家都乐意让她继续担任,同学们开玩笑地说,她是班里的“形象”标杆。 她与每任班长都保持着良好合作,对王军向也一如既往支持、配合着。 王军向走马上任,把同学们业余活动安排的有声有色。 一天晚上,下晚自习后,林军询问宿舍同学,说学院准备拿一些教室分包清扫,作为有偿勤工俭学试点,问谁愿意参加。 张强志、陈宁亮、蔡明忠、孙超华说愿意尝试,而周郝、章宁放弃参加。 试点了一个月,由于上课时间与清扫教室时间不免时不时发生冲突,导致清扫有时未能按期完成,学院对此做了评估,效果不大,决定不再推广。 林向军问孙超华勤工俭学费如何处理,孙超华建议,将一半分给参与者,体现按劳付酬,另一半买电影票,让宿舍全员都娱乐一下。 林班长听完了孙超华提议,赞同说“如此甚好,毕竟大家在一个宿舍,尽管他们两个没有参与,但宿舍活动都参加比较合适。” 最后,按照超华的想法分配,大家一致无异议。 王军想当班长后,英子来宿舍更勤了,俨然是林班长的助手一样,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英子还有一个未公开的秘密身份,就是林班长的“准女朋友”,只是他始终不承认,也不否认,态度暧昧,大家琢磨不透,故而不敢随便称呼罢了。 郭支书来114宿舍也比较多,多半是找林班长谈工作的,大家有时晚上拿王军想逗乐,劝他利用工作之便,尽快搞定“系花”,王军向听了不仅不恼,反而乐呵呵地说人家名花有主。 过了一段时间,英子很少来宿舍了,大家问林班长,王军向既不回答,也不解释,问过几次之后,见他神色黯然,不想回答,就知道不多问了。 过了好久,英子来找超华,诉说王军向对他爱理不理,让她很郁闷,不知何故,希望孙超华能从侧面给劝说一下。 英子说,“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老大哥是最清楚的,暑假我还与他一起回过老家,他的家人待我不错。” 为了不让这个曾帮助过自己补习英语的小妹妹难过,孙超华答应找机会了解一下。 孙超华虽然答应,心里却犯叽咕,一时不知如何向王军开口是好,一直寻找着合适机会。 一天,孙超华清楚记得是周三晚上,当日专业课程不多,王军向说自己比较郁闷,希望孙超华陪他出去散步。 看着他无精打采模样,孙超华二话没说,就随同他到学院操场溜达。 孙超华很少到学院操场散步,第一次来到这里,发现好几对男女依偎在草坪上。 王军指着那些男男女女,感慨道,“风花月夜明,我心何安宁” 孙超华听到王军向自我叹息,终于有了开口话题,“都说你擅长吟诗,今日长见识了。” “自我陶醉而已,登不了大雅之堂,”王军向自谦回答。 “看来你最近有心事,如果信得过,不妨说出来好受些。”孙超华安慰他。 “老哥,不怕你笑话,我最近被拒绝了,”他说的很伤感。 孙超华听了,不解问道,“是英子吗?她前不久还让我试探你对她的看法,说你好久不理她。” “我说的不是她,是咱们系花,郭支书,”王军香也不满超华,直接说出原因。 “我觉得你们比较般配,你有才气,她有靓气,”孙超华不想他再伤心,专挑好的词汇说给他听。 “是我多情了,我以为相互配合半年,彼此心生意会,没想到,我还没有向她表白,就被客气挡在门外。”王军向很懊悔。 “那你应该庆幸了,她是对你负责,你既然知道别人意思,没有明确表白也是明智之举,也算不上是拒绝,只能说你知难而退而已。” “你这样说,我还好受一点,毕竟以后要常见面,工作协助。”林班长听了超华开导后,心情不再难堪。 “人家只是对你说暂时不考虑找对象,及时封住你的口,想必你的心思人家已经洞察,抢先给你暗示,这样你们都不伤感情,工作接触也不尴尬。” “有些事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经你这么一说,我才算明白了,应该庆幸她早言明,否则,我贸然表白,那更难堪了。” “好在结局还不算狼狈,你应该解脱释然了。”孙超华安慰他。 两人沉默,走了很长一段路,孙超华突然想起英子嘱托,问王军想不理之原因,王军想告诉他,英子人不坏,可能还小,不太会做人,在他家待了一个多月,家人印象不好。 “那你应该找个合适的理由,委婉地告诉人家?”孙超华向他建议。 “反正她托你问我,你就找她能接受的方式,婉转表达我的意思吧,”说完,拍了一下孙超华肩膀,“这事拜托了。” “真是欠你吗?你不想谈了,让我替你做恶人?”孙超华觉得好心找麻烦。 “你以为大哥是那样好叫吗?”王军想反将其军,让超华哭笑不得。 第49章 一见就对上眼 孙超华的心像火车一样飞驰,他恨不得马上回到家里。 火车从成都出发到达西京,历经“十四五”个小时。 超华下了火车,改乘回家长途公共汽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家。 见到父母,孙超华拿出买好茶叶和牛肉干送给父亲,把其他像豆瓣、米花糖、朝天核桃等给弟妹分享。 父亲孙老万看着买的东西,生气说,“买那东西干啥?”坐在旁边的张热情赶紧出面打圆场,“我说他爸,娃好心好意买给你东西,多少也是个心意,生啥气?” “咱爸又心疼钱了,”小妮出来插了一句,然后扮了怪脸说,“大哥买得特产真好吃。”说完,嘴角一抹,还在回味。 “那是给你们卖下饭用的,可以夹着馒头享用,你咋单独吃了,”孙超华看着小妮那馋相,给她说吃法。 “大哥回来了,”大妮出来跟超华打招呼,超华问她吃过带的东西没有?大妮说,吃了牛肉干,觉得越嚼越有味。 “既然觉得那个好吃,就多吃点,”超华见大妮终于有了笑脸,就劝道,“牛肉我买了六包,还多着那?” 和父亲、两个妹妹打完招呼,晚上母亲跟他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超群这次自己看好谈了一个对象,我们都见过了,这几天就准备订婚。 母亲说,“这次我们是小范围的,只把你舅家、姨家请来就行了,上次超群也说过,这次不要人家随份子,所以就不请你舅爷、姑姑家了,免得都尴尬。” “超群对这个女孩满意吗?”超华有点疑惑地问。 “满意不满意,都是他自己找的,还能说什么?”母亲跟超华说着,半天无语,一会说道,“你看我刚才想说什么,咋记不起来了。” 超华见母亲自责,说,“没有关系,你想起来再告诉我。” 母亲沉思了一会,说,“这次超群的订婚彩礼都是他准备的,我和你爸给准备张罗用的。”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超华起身告辞,母亲突然想起了刚才要说的,“你抽空到你舅舅那里去一下,他说别人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具体我也搞不清,你就说你回来直接找他就行。” “恩,我知道了,”见超华应声,母亲又提醒,去时候把他带回的特产给拿一些。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超华问超群现在做什么?超华告诉他,现在和附近的社工一起,领着一个小瓦工小队,在附近专门给农家建房。 “社爱,你认识的,就在咋舅家隔壁那家,他姐和你同龄。”超群对超华介绍社爱情况。 “你们生意咋样?”超华话音刚落,超群就回答,“还行,就是小打小闹。” 超华又问起超群订婚的事,超群对他说,这是在附近为人建砖瓦房时认识的,接触了几个月,感觉还行。 “既然你确定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超华叮咛超群从此要安心下来,为自己未来考虑。 超群说起舅舅找超华的事,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舅舅?”“明天晚上吧,舅舅给领导开车,回来晚。” “那行,等你去了回来再说。”超群吃过早饭,离开时,甩出那么一句。 超华见到舅舅,舅舅给他说,“我们建筑公司领导亲戚有个女孩,在毛纺厂上班,亲戚托领导在附近给物色对象,我提到了你,领导说,你们正好合适,说等你回来约见一下,”舅舅说完,特别交代,他的领导是舅舅家没有出五服的远门舅舅,超华也很熟悉。 “那你见过那个女孩吗?”超华问。 “去年见过一次,印象不深,那还是用领导车给她哥拉东西,她哥也是大学生,去年毕业。”舅舅回答。 “那行吧,见了面再说吧!”超华答应舅舅见面。 孙超华记得约见日子,是当年七月的一个夏秋,那天雨很大,舅舅开车将他送到建筑公司办公室,等了一会,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领着一个女孩,来到办公室,舅舅急忙上前招呼,然后告诉领导,说女方来了。 舅舅将中年男子做介绍后,孙超华礼貌站起,点头示意,然后称人家伯父,问了一声好后,只听见舅舅领导说出来说道,“这样吧,让两个孩子相互聊一会,我们三个到另一间屋子喝茶。” 孙超华先客为主,招呼女孩坐下,趁倒水空隙,看来女孩一眼,但见,女孩身高在一米六以上,留着剪发,典型的瓜子脸,脸色微红,嘴边稍大,中眼皮大眼睛,身着朴素,全身着米色西装,脚穿米色长筒雨靴。 “请喝水,”孙超华在给女孩递水的时候,发现女孩也在打量着他,“不客气,”女孩结果茶杯,放在茶桌上。 “我们是通过彼此熟悉双方介绍认识,您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孙超华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基本情况我都介绍了,我就想问两个问题,一是你的年龄,二是你的学校名字和专业?” “奥,我是一九六二年的,姓孙名超华,在西京机械学院工业经济系学工业经济管理专业。”孙超华说完拿出身份证一亮。 “身份证倒不必看了,信你便是,”女孩见他摆出身份证,被逗乐了。 “我姓李名娟,你想问我什么?”女孩笑着问。 “我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农家出身大学生都比较清贫,要靠自己奋斗,这个你有思想准备吗?”孙超华直截要害,问了个很现实问题。 女孩听了,微微一笑,说,“我接父亲班参加工作,了解农村父辈们现状,他们凭自己一己之力,供给孩子上大学已经不易,如果再让拿钱为孩子订婚、结婚相当困难,我希望两个人同甘共苦,但不希望只有共苦,没有同甘。” “我没有问题了,”孙超华听完李娟回答,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问了。 见面不到二十分钟,李娟推说还要上班,就先告辞了。 舅舅回来告诉超华,李娟的爸爸方才进门看来超华一眼,感觉很满意,说回去问女孩意思,然后问超华,对李娟的感觉如何?超华回答说初次见面,感觉还不错。 “那就等他们回音再说了,”舅舅说完,告诉超华,他们领导让把他送到车站,然后接他回家。 第50章 游览胜地 四川的名胜古迹很多,自己一个穷学生想游遍那是不可能的,孙超华就选择了个代表性的,市内的武侯祠、市外的都江堰、青城山等。 这三个在他看来具有代表性,又能当天去当天回,不耽误实习任务。 打开成都市区交通图,像个“八卦图”,七扭八拐,看得他眼花缭乱,这地图跟西京相比,太不正规了,更不像西京那样,端南正北,一目了然。 好半天找到武侯祠的地址,孙超华见有电车过来,急忙上车,悠悠晃晃的坐了一程,等到站人都下完了,自己下车,发现还在原来的地方。 “见鬼了,这是咋啦,难道自己迷路了,”他自言自语。 为了不再错坐车,这回向当地人问了路,用笔记着乘车顺序,车每行驶一段路程,他就向身边当地人确认,生怕再错过。 好容易到了武侯祠大门口,买了门票,在里边转了一圈,对它大致感觉可以概括为,武侯祠经过明清两代不断整修,把纪念诸葛亮的专祠演变成由汉昭烈庙、武侯祠、惠陵、三义庙四部分组成的建筑群。 武侯祠承载了民众对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精神赞誉,既彰显君贤臣忠之道,也颂扬了异性兄弟生死与共的情谊。 武侯祠的游览让自己增长了历史事件知识,回想起了初中学习过的文言文《出师表》《隆中对》,让孙超华对诸葛亮这一历史人物加深了印象记忆。 下一个选择什么呢?听同学说都江堰反映了我国古代兴修水利的智慧工程结晶,孙超华便将其作为自己第二个游览地点。 岷江遥看天际来,说的是都江堰水利工程,两千多年以来,都江堰送出涓涓溪水,浇灌着成都平原,养育着成千上万成都儿女。 它由鱼嘴、飞沙堰、宝瓶口构成,鱼嘴是道分水体,有着“四六分水”,即十分之六水分配到内江,十分之四之水流入外江,保证灌溉区浇灌。 “二八分沙”说的是它的另外功能,根据弯道流水规律,很大一部分沙石作为废物被外江带走。 飞沙堰既有防止泥沙淤积作用,保护大堤,还有自动泄洪功能,而宝瓶口的目的是控制分流,还有二次排洪作用。 如此经久不衰,屹立不倒,至今还发挥着作用的都江堰,反映了我国古代水利专家们选址考究、施工科学、就地取材、工程严格管控的工匠精神。难怪文化名人余秋雨曾说,世界上最伟大的不是长城,而是都江堰水利工程。 “咋样,你去看了都江堰,感觉如何?”第二天在去工厂途中章宁问孙超华。 “二个字来形容,震撼,”孙超华回答。 “精辟,”章宁也用二个字对他的描述做评价。章宁说他被我们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折服了,问超华下一个目的地有意向没有,超华说想去青城山感觉一下。 “青城天下幽,”是唐代大诗人对青城山特点的总结概况,它群峰环绕起伏,林木葱茏幽翠,是道教圣地。 超华记得,那时还没有索道,上山下山总共用了三个多小时,尽管汗流浃背,但一点都不感到热,相反周围总是散发着幽静的凉爽之气。 走到山下景点小卖部,见摆放着各类茶叶,超华随便买了两袋,回到宿舍与同学分享时,自己都傻眼了,茶叶咋像树叶片一样。 “也许味道不一样,”章宁给自己泡了一缸,待到一刻钟后,闻到一股浓浓的香飘飘气味,一口后一阵清凉入喉,格外觉得清新。 他品了一口,惊讶喊道,“呀,味道很特别,止渴佳品。” “真的吗?这两袋茶花了十元,一包大家分享,一包回去孝敬父亲,”孙超华听章宁这么一描述,才敢说出自己是大价钱买的,否则,哪敢炫耀。 “这回对青城山感觉如何?看你能用几个字说明。”章宁又问起他游览之后的感想。 “幽得让人头发直立发怵,静得让人能听到呼吸气息,凉爽得让人流连忘返。”孙超华这次把亲临其境的感觉描述,使得他们不得不信服。 假期实习快要结束了,学院给预留了一个周假,让自由安排,同班同学有的去了峨眉山,有个去了山峡大坝,孙超华此刻想得是回家准备些什么,买了一些当地特产,带回家给弟妹们品尝。 实习结束前一天,章宁和孙超华商量,请梁师傅吃个便饭,感谢其辅导之情,谁知他却说,“不用,我来请你们,你们学院付给了我实习辅导费,就用它作为我们聚餐费用。” 梁师傅请他们两个吃烤鸭、喝啤酒,边吃边聊,告诉他,成都的汉子都喜欢吃,个个都是美食家,中午来集市,不管生意做得如何,到中午午餐,都免不了吃烧鸡或烤鸭,大口喝啤酒。 “成都有个小吃街咋样?”孙超华问梁师傅。 “我说好不算什么,百闻不如一见,你们离开前,晚上有空光顾一下,就知道它的品种之繁多,味道之地道。” “好,就师傅推荐,一定是错不了,我们一定享用这些美食文化。”章宁的回答算是对师傅热情推荐回应。 晚上,系里统计回西京人数,以便统一购买车票,孙超华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张强志还在犹豫不决,章宁对超华说,“人家都说峨眉天下秀,既然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有点可惜?” “在别人看来确实有点,但我不忍心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去享受那美好的名胜古迹,不仅峨眉山、还有武当山、泰山、黄山、华山都是我向往的名山,等毕业了,用自己赚的钱去欣赏这些美丽山河,才有意义和价值。”超华是这么说也这么想的,人生能把所有的美好都光顾完吗?那是不现实的空想罢了,关键是确定几个有代表象征意义的就不遗憾了。 离家已经快五十天了,不知家里怎样?父母还好么?弟妹们在做些什么呢? 第51章 印象越来越好 两天以后,舅舅带话给超华,说对方女孩李娟很满意这桩婚事,但李娟爸爸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举办一个订婚仪式。 超华感到不解,舅舅解释说,李娟爸爸认为,既然都是亲友做介绍,举行这个仪式一来显得正规,二来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已经订婚,就没有人再提给她说亲了,对孩子来讲可以避免经常“骚扰”。 舅舅私下对超华说,其实李娟爸爸真正担心的超华这边毕业之后会发生变故,因为他的儿子在学校谈了一个外地女友,毕业后就分手了。 “既然人家有顾虑,就给人家一个承诺吧,我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另外,我领导说鉴于你家情况和你现状,女方原则上不要彩礼,但总得给李娟意思一下,这个你和李娟商量办。”舅舅给超华说了后续想法。 超华第一次约李娟去西京郊游,他们乘坐火车,在车上聊起兴趣,李娟说,自己喜欢唐诗,她吟诵了一首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 李娟解释说,她每次读这首诗时候,都被诗中描述的母子难分难舍的情景所感动。 超华说,“唐诗有它显著的特点,句子对仗,上下押韵,朗朗上口,难以忘怀。” “你有特别喜欢的一首?”李娟问超华。 “如果说特别喜欢的,我印象最深的是,贺知章的那首。” 李娟接着问,“还记得诗句?” 超华想了一会,“我试试背诵,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想问客从何处来。” 超华刚刚凭着记忆背诵完毕,李娟回答说,“这可能是典型的五言绝句,而四句押韵。” “应该是吧,”超华回答得不是很肯定,因为他对唐诗懂得不多,不想在这个比自己知道还多的女性面前“丢脸”。 见超华半天不吭声,李娟又问超华平时喜欢做些什么,超华说功课之外,喜欢看小说,心里最想的是,尽快毕业,能尽早自食其力,不再让父母供给。 出了西京火车站,两人来到北大街商场,李娟给自己挑选了一短一长两件上衣,超华付了六十元,李娟说到公园散步去。 “就买这两件可以了?”超华小声问。 李娟看到超华疑惑眼神笑着说,“你认为那?” “家里给了二百元,我还担心不够,”超华难为情地解释。 “你以为我会买好多吗?”李娟笑着说道,“按我的想法,你现在不赚钱,还在接受家里供给,就不要花费你家的钱了,但父母的有他们的想法,所以就不想让他们不悦,意思一下就行了,还请你理解。” “我明白,你这样做已经很给我面子了。”超华话音刚落,李娟接过话茬,“我们需要相互了解,你知道就行。” 到学院附近公园转了一个多小时,超华问她是否先去宿舍光顾一下,李娟说,下午还上中班,需要三点赶回去。 “下次有时间再看看你的住处,你回学院吧,”超华看了看时间,才十一点钟,说吃个便饭再走,她坚持要他回学院,自个回单位了。 告别了李娟,超华回到学院,到了宿舍,听到林军项几个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游览见闻,见他进来,便转移话题,问他那么提早回家,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超华只笑不答。 周末回家,母亲告诉他,舅舅告诉说,李娟母亲嫌她去买衣服买的少,李娟回答母亲说,超华现在不赚钱,不想给让他心里有负担。 “看来李娟还很懂事,就怕她家人为难了,”母亲倒是担心起来。 “我想她能够应付的,这点不用你操心了。”超华安慰母亲。 母亲对超华说,“超群说你们哥俩订婚一起搞,我和你爸没有同意,一来是超群的彩礼虽说是自己赚的,但在同一天的订婚礼上做不同的事,对李娟那孩子有点不公,我们想把你的订婚仪式搞得隆重一些,该请的都请来,场面气氛大点,也想给亲家那边给足面子,至于超群,我们谈好了,毕竟他这次是第二次了,还是低调点好。” 超华见母亲安排的如此周到,照顾到了各方情绪,也就没有说什么。 超华与超群先后举办了订婚仪式,相差不多两个周,孙老万夫妇忙了近一个多月,总算把两个孩子事有个圆满结果。 “把你们的事定下来,接下来我得托些熟人,再把大妮的婚事定下来,这样才安心了,再过一年,你毕业结了婚,我就彻底放下心了,你爸说把家里事都交代给超群,他也该挑起大梁了,你在外边,这家就是他给自己干。” 超华听了母亲的话,说,“等我毕业了,能够自食其力,你和我爸就不要再‘倒蛋’了,该歇息了,在家帮着收拾零碎的事,就不要再辛苦了。” “恩,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母亲和超华想到一块了。 超华订婚那天,孙老万把孙老师请来主持仪式,订婚宴结束后,让孙超华陪着孙老师送李娟回家,孙老师代表孙老万夫妇到李娟家与其父母正式见了面,表示对此门亲事的重视和认可。 订婚之后,舅舅告诉超华,他的领导已经和李娟父母谈好了,孩子们订婚以后,让他们自由联系,加深情感。 超华回到学院,和高他一年级的留校同学说起此事,那同学对他说,超华四年级课程不多了,可以住在县里留给他们的宿舍,以后李娟来学院,接待也方便。 那个同学说,“系给我们两个一间学生宿舍,让我们学习用,我有住处,其另一个同事白天不在,晚上回来休息一下,你可以住。” 超华说自己用不上,那同学还是把钥匙给了他,说反正他也不用,留给超华备用。 后来,李娟来过超华学院两次,看了他生活学习环境后,对超华说,“你们学院去多了不合适,你还是先安心学习吧!” 第52章 奇葩的同学荒唐的事 大天世界无奇不有,高中补习班的同学百战就让孙超华给无情拒绝了。 事情还得从头细说,超华在西沣中学补习时,认识百占,两人交情不算太深,都是杨老师班级里学生干部成员,经常接触,交流工作而熟悉。 超华考入学院第二年,百占以黄陵电器厂与该院自控系委培生的名义入学。 由于他不是统招生,不享受学院卫生所平常看病的“免费”福利待遇。 第一次,百合来孙超华宿舍串门,寒暄之后,白提出想用超华就医卡,到学院卫生所看病。 “这不合适吧,如果让学院查处,大家都不好交代。”超华觉得恒让第一次来这里,就提出这样要求,表现不悦之色。 “老同学,毕竟在一起待过一年,你看,我感冒了,学院附近也没有诊所,就给救个急吧!”百占见超华犹豫,打出同学之情感情牌相求。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就帮你一次吧!”超华见他难受样子,不忍心推辞。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孙超华第二次让其用过之后,郑重其事对其说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做出有伤同学情感的动作。” 但是,第三次他还是笑嘻嘻而来,以至于每当他来宿舍找超华时,同学们都开玩笑说,“你的同学又来蹭你免费就医卡了。”让超华苦笑不堪。 王军向看在眼里,劝超华说,“我说老大哥,人家都是救急不救穷,你的同学看病次数比你还多,大有不用你就医卡就不舒服了,这样下去可不好?” “我也知道,我都把话说的很不雅观了,他还那样,让我欲哭无泪了。”超华感到窝囊。 “我认为关键还是你抹不开面子,有些事可以迁就,有些事儿就不能惯着,比如说借用你的就医卡。”林向军说话很严肃。 超华说,“我已经为此很伤脑筋了,下次再来非要说清楚了。” 百百占认为,就医卡是免费的,反正也不是花超划的钱,用也是白用,不用也是闲着。 果然不错所料,过了几天,他又领着班里的女同学来找孙超华,说她是他很要好的同学,希望孙超华再次“借卡”就医。 超华很不高兴,说,“我给你借卡的事,已经在我们宿舍成为笑柄,给你说了多次,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 百合见超华下了“逐客令”,依然不死心,对超华说道,“我都给她说了,你是我在这个学院最好同学,肯定会帮忙的?” “真对不起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对你失望极了,我本想用温和语言让你理解,但你只顾自己,不管别人难处,这个帮不能再帮了。”超华这次下定决心,不再仁慈,断然给予回绝。 “我说超华,反正是国家免费的,也不是花你的,咋那么死心眼。”百占对孙超华的“难听话”,不以为然,还把超华拉到一边去劝说。 “对不起,请回吧,”超华手指向宿舍大门,示意他们离开。 “我们还是走吧,”百占的女同学觉很尴尬,没有“面子”,就抢先离开。 “那你先走吧,我和老同学聊聊!”百百占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赖着宿舍还不想走开。 百百占的“赖皮”和“死缠懒打”表现,让在宿舍的王军向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拍了他肩膀,“我说同学,你贵姓?”“我姓百”百占回答。 王军向皎洁一笑,“是黑白的白吧!”“不是,是百里挑一的百。”百占纠正说。 “那你真是我见到的‘百里挑一了’,我问您一下,超华以前欠你什么?现在欠你什么?”林向军问。 “以前和现在都不欠我什么,我们是要好同学。”百合小心翼翼回答,却不明白他所问为何? “照你所说,你们是好同学,他也没有欠你什么?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哪?”王军的眼睛直视他。 见百占没有回答,“你只想利用同学之谊,给你节省几个看病钱,但你考虑同学的难处了吗?如果因你受到牵连,你好意思说是好同学吗?如果因你受到学纪处分,记入档案,影响他前途,你能心安吗?” “这点,我到没有想到?”百占替自己辩解。 王军向见他有点醒悟,“能意识到这点,说明你以前在这件事上只考虑自己的实惠,没有想到同学的难处,但还说明你的良心还没有泯灭,”王军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刚才已经问过你了,他既然不欠你什么,还违心帮你几次,已经难得了,他也曾经几次委婉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找麻烦,而你哪,把他善意暗示当作不好意思,变本加厉拿同学情谊相‘裹挟’,你不觉得问心有愧么?” 见王军长毫不留情,百占羞得满脸通红,忙起身对超华道歉,“对不起,老同学,我告辞了。”说完,疾步出门而去。 “军项,谢谢你替我解围,”超华在其离开,向王军向致谢。 “小意思,不值得谢,不过我得说说,你老哥太仁慈了,以后如果再这样,要吃大亏的。”林向军说话还是那样的快人快语。 “你那同学真是百里挑一奇葩,不枉姓百了,”章宁觉得百百占确实很有“缠劲”。 “不过,这给我们一个启示,毕业以后走向社会,和周围左右的人都有着直接或间接经济利益关系,做事可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像孙大哥这样做好人,不讨好。”陈宁亮从超华拒绝同学这件事得到了那样的思考。 “是呀,走向社会,像超华同学那样的人也会遇到不少,我们都坚持原则,不能拉不下脸面,一味迁就不合理、不合法的人和事。”张强同志也有感而谈。 “老孙大哥,大家的说得对你没有启发?”王军向又把话题交给超华。 “这件事对我教育很深,触动很大,我在想,如果我第一次就断然拒绝,也许就没有今天的后续,大不了当时他难受一下,甚至在心里骂百次,也不至于后来有点贪婪,屡屡来求了。” “其实,我都想好了,如果你那位同学若再纠缠,就用更严厉方法解决,好在他还是知趣,我也就点到为止,也不想让他难堪,让你尴尬了。”王军想告诉大家,他当时还有应对策略,只是没有发展到该用的那种程度而已。 “看来这半年班长没有白当了。”周郝夸赞了他。 第53章 他也成为领工 舅家那个村在乡镇建筑公司的带领下,发展了十几支施工工程队,领导见张华振给自己鞍前马后,不辞劳苦开了三辆小车,就送给张华振一个小型建筑工程项目,让张华振作为项目经理包揽,独自经营工程。 张华振苦于自己不是业内人员,第一次从事工程项目管理,首先想到超群,希望作为外甥的他,出任项目施工现场领工,负责人员日常工作安排和管理,又聘请本村一名有经验技术员,负责施工图纸确认,现场施工指导、检查。 孙超群到了工地,张华振把他叫到临时搭建的项目经理办公室,介绍技术员孙工,让他们相互认识,并交代他们工作内容后说,“以后现场需要你们二位通力配合,希望多操心。” 超群到工地的第一任务就是,招收有经验瓦匠和小工,叔父的儿子会瓦工,愿意来工地,孙老师的夫人也请求,超群把自己两个儿子带去,并嘱咐超群,大儿子懂点瓦工,老二就让做个小工。 因孙老师和超群家是故交,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开始,超群信任他们,工作很少去督促检查,总以为他们会看在好乡党、好亲戚的份上,能够严于律己,做事有分寸。 超群的好心未必就是好的结果,那几个人对他采用阳奉阴违的表现手段,当他在现场,表现得很配合、给力,而当他不在时候,避难耍奸,工作挑三拣四,动不动在现场找不到人,几次被查看现场的孙工逮了现行,孙工告知后,超群没有少挨舅舅训斥。 有一次张华振很严肃地超群吼道,“你出去采购时,我也抽查了他们几个,大都不在岗,看来孙工没有瞎说,你得好好找他们谈谈,不要认为是亲戚关系就放任自流,我包揽这个工程不养闲人,实在不行就让他们走。” 见张华振非常不悦,超群感到事情严重,他从来没有见舅舅对自己发火,心想,先让他泄泄火,然后再找他们问问情况。 “舅舅,这事孙工对我提过,我也特别观察了他们几个,确实有点自以为是,但还不至于您讲的那样,你今天告诉了我,我一定郑重其事跟他们好好谈谈,如果再犯类似情况,就让他们滚蛋吧!” 孙超群一本正经地回答张华振,倒让他感到,方才冲着自己外甥发火有点失态,便放低音调,“我方才不是冲着你发火,但他们如果老是这样,我怕这个队伍不好带,工地上人少说也有三十好几个,假如都这样,不乱了套,再说,你舅舅也是首次开这个项目,对于盈亏心里很没有底。” 孙超群见舅舅态度缓和了好多,便说,“我也是第一次领着这么多人干活,确实有些失误,是我没有管好,也在想堵塞管理漏洞办法。” 见自己外甥有了觉醒,张华振又说,“你跟他们说得严重些,但我这里还是留点情面,考虑你们家和你二叔、孙老师家关系,尽量不伤情感。” “这一点,我一定把握尺度。”超群向张华振保证拿捏好分寸。 虽然答应舅舅,对那几个亲戚严加管理,但超群想了半天,依然想不出个有效可行办法?咋办呢?超群忽然想起了哥哥超华,心想,那天出去问问他,看看是否有更好的主意。 工地离超华学院不远,坐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见了超华,超群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苦恼,“舅舅对叔叔家哥哥、孙老师那两个孩子意见很大,要我严肃管教,可我没有想好如此是好?” 见超群忧愁样子,超华问,“先说说他们三个的表现情况?” 超群不假思索,“就他们三个而言,叔叔家那哥哥对我很不服气,有点心里不平衡,总和孙老师那两个孩子搅和在一起;至于那两个孩子,老大比老二好点,老二没有技能还经常偷懒。” “那叔叔家那个孩子,做事咋样?”超华又问。 “做得还行,我还有意让孙工单独检查,基本都被认可。” 听完超群分析,超华还问了超群是否也经常外出,大概能占有多少时间。 “舅舅对工程一点都不在行,经常让我陪他采购材料,每个星期都需要一两天工夫。”超群认真思考着出去时间,尽管不明白超华所问何意,还是仔细想过后才回答。 “我的建议是,对于叔叔那个孩子,你不在外出时候,把你的工长权力授权给他,让他代替你行使管理权力,但需要你出去前把工作内容交代细致,做到可以量化检查,回来后,你首先检查是否完成任务,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的配合程度,如果配合的好,你可以给舅舅张华振,申请适当几个工日作为奖励,激励他管理用心。” “为什么要这样做?”超群还是没有弄明白。 “刚才听你讲,叔叔家孩子主要是嫉妒你有施展机会,而他没有,如果你适当授权,既可以增加他的竞争表现欲望,还可以分散他们,让他们不能搅在一块想着如何对付你,还可以让叔叔家孩子有表现自己能力机会,体会管人之不易,改变对你工作责任的理解。” 超群听了似乎有些明白,问超华说是不是离间计,用一个打击另外一个。 超华呵呵一笑,说,“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话糙理不糙,这在管理上叫做团结大多数,孤立极少数,用人之长,补己之短。” “我明白了,”见超群开窍了,超华说,“至于孙老师家的老大,你还得多鼓励,可以让同行跟他现场竞赛,如果赢了对方,就树立其为标杆,适当奖励,输了他就会知难而退,知道自己不足。这时候你再敲打一下,指出他的不足,让他用心赶上,估计以后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我知道了咋做了,”超群说真正理解了超华出的主意,他还建议哥哥,回家见了孙老师说说,让他教育一下自己家老二。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肯定要说的,但要既不伤孙老师尊严,还要让孙老师自己明白如何教育自家孩子,我想孙老师是明白人,知道我们意思。” “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我款待一下你吧?”超群一高兴说要请哥哥吃饭。 “算了,你还是回去吧,工地离不开你。”孙超华谢绝了弟弟招待,劝他早点回工地。 第54章 有人惦记他的地 送走了超群,超华回到同学借给的宿舍,刚坐下,正在思考毕业设计的选项,就听到开门锁的声音,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三十岁中年男子。 “您在呀,我是否开错门了,”男子退了出去,确认了房门后,二次进门礼貌问道,“你是?”随着问声落地之后,一双警觉的眼睛注视着超华。 “奥,给你添麻烦了,我是铸造系鲁民宽介绍来的,他说还有一位同伴,原来是您吧?”孙超华起身回答。 “奥,民宽给我说过这么一回事,总算今天有缘碰面,先自我介绍一下,姓杨,你称我老杨就行。” “杨老师好,以后还要打搅您了,”初次见面,超华很恭敬的自我介绍。 “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叫老师显得生分了。”杨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把背包放在自己那张床上,接着说道,“我的床很乱,你别介意。” “彼此彼此,”超华一边应答,一边整理桌子,继而问道,“杨老师,请说您也在上研究生班,”孙超华找话题,为聊天铺垫。 杨老师告诉超华,他和民宽都在上交大在职研究生班,现在是一边工作,一边还要学习,累得不亦乐乎。 “明宽不但学习上用功,而且对工作还特别认真,系列很看重他,”杨老师说,“现在学院为提高教师文凭、学历档次,让我们这些留校本科生也要提高学历层次,非要安排在职进修。”看得出杨老师虽然表面抱怨,但内心还是乐意接受这种安排,他接着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学院给咋这机会,现在不抓住,以后在晋升、职称评定方面,就会与科班研究院生差一个档次。” “就是,这样机会难得,虽苦点,但受用终身。”超华很认同杨老师说法。 他还告诉超华,白天基本不来,晚上也不常来,在这里就是临时睡个觉而已,晚上有时回来很晚,会惊动他休息。 “杨老师,您太客气了,你和民宽能借宿给我,已经十分感谢了,那还有什么惊动之言。”超华在内心已经很感谢人家了,岂能再有其他想法。 第一次,与杨老师接触,谈到了彼此工作、学习、生活、对象等等,涉及内容相当广泛,聊得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不觉扯到了午夜两点,两人才休息。 第二天早上,回到宿舍,依照安排计划表,查找自己毕业设计指导导师、西京附近靠挂单位,孙超华才知道自己的导师姓崔,实习地点是西京红花仪器厂综合管理部。 “老孙,你的单位我看看,”章宁过来一看,惊讶喊,“你这个单位在动物园附近,坐车也就三、四站,来回最方便了。” “那你那?”超华问的时候,见章宁有点泄气,他说比起超华的实习地点,自己要远多了,不仅要换两次车,而且还要走两里路程才能坐上去单位的公交车。 “那不是个锻炼的机会么?”超华笑着说。 “早上去的时候可以散步,回来就不方便了,人车互拥,尽吸废气了。”章宁抱怨。 “也不至于那么悲观,不过三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超华见他抱怨不已,好言安抚。 “老孙在吗?”随着敲门声,一个探头推门进来张望。 见是刘敏生,超华问道,“敏生,来了,有啥事?” 刘敏生将孙超华拉出宿舍,到一个僻静处问,“你同学给你的那个宿舍还有其他人么?” 超华见他这么好奇问,“白天没有人,晚上有一个回来住,”说完,问他问这个何意? “那这样好不好,到周末,白天你借给我用?”刘敏生目光与超华对视,期待他答复。 刘敏生是超华在这个班最要好城里同学,曾到过超华家帮助收过麦,秋季到过超华舅舅协助收过苞谷,给孙超华的弟弟、妹妹照过相。 他对农村很感兴趣,每个学期都要随超华回来一次,对农村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适应很快,而且很快地融入了他们生活圈子。 遗憾的是,敏生比较贪玩,挂课四门,给了补考机会,还是没有过关,按学院规定,不得不留级,当下正值同学们如释负重地计划着毕业设计,掐着指头算着毕业日子时候,他却还得留校再待一年,实在让人惋惜。 看着孙超华半天不语,敏生觉得无望,便说,“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我没有说不借宿给你,我再想咋样才能给你提供最大的方便,” 超华说,“如果是别人,可能会犹豫,但对于你的要求,那有不便之说。” 超华想了想说,“这样吧,白天我也不上去了,宿舍提供给你,你用时从我这里的柜子拿,用完就放到原处,可以了吧!” 见超华想得很周到,敏生给超华一个拥抱,“我就思量着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说完,迟疑了一会,还是吐露真言,给超华交底“陈香最近情绪很不好,希望有个好的环境和她聊聊。” “你咋不早说哪?”超华问。 “昨天听说你住那里?今天就来找你,够及时吧!” “那倒是。”超华无话可说。 敏生告诉超华,他们两个的事希望超华暂时保密,不要声张。 超华也鼓励敏生,好好交流,他对她说,“患难见真心,也许你们两个能碰出‘爱’的火花。” “借你吉言,”敏生听到超华鼓励,觉得很给力。 回到宿舍,张强志好奇问,“敏生找你什么事?”超华推辞说其他事应付了他。 “唉,昔日看到敏生经常来我们这里串门,很随和、无架子,一个很好同学,现在要离开到下一级不熟悉环境,真觉得惋惜。”林军项看到刘敏生,感慨而发。 “世事难以预料,谁都有不幸的那一天,关键是自己自我超脱,才是重要的。”孙超华顺着林军的感言,随性之语脱口而出。 “你们都不要杞人忧天了,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人自有各人命,我们还是考虑自己毕业设计论文咋么应付吧。”陈宁亮提醒大家回归正事。 “对,阿亮说得才是正事,我们赶紧查查资料,考虑毕业设计题目意向,赶紧跟指导老师商量后,动笔才是。”周郝的提醒,才是大家目前最主要任务。 “超华,那我把钥匙拿走了,下午我听说你们不外出,那你还来那儿吗?”刘敏生二次进门,找超华。 “你用吧,下午就不上去了。”超华从抽屉拿出钥匙,对他指着抽屉说,“我没有在时,放到这里就行。” “没事,白天看不到你,晚上给你送过来。”敏生拿着钥匙,一边说着,一边朝门口走去。 第55章 好友出妙招 超华已有三门课程挂了科,侥幸补考都过关。 临近毕业,他想在毕业设计上,好好努力一把,争取拿下优秀奖,提升自己到工作单位的第一印象。 他跟补习时认识的好同学,曾经在西沣中学,赫赫有名的明正锋,聊起了自己的“心思”。 提起明正锋,还得浓笔一描,二十六岁,一米七八个子,满脸红豆,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疹,拄着双拐。 自一九七九年开始高考,每年都有榜上有名,只因为腿部原因,一直被拒绝在大学门外。 即便这样,家里从未放弃,依然鼓励他继续高考,真是年年榜上都有名,岁岁不能入学门。 为了让他放下双拐,家里上到北京、上海一些大医院求医,下到西京有名医院治病,借了亲戚朋友许多债,才医治到放下双拐,一跛一瘸艰难行走的样子。 直到一九八四年,历经六载,盼到大学入门门槛降低,才有机会进入,超华所在学院自控系学习。 他脑子特别聪明,可以说到了过目不忘程度,学院的专业课对他来说,很轻松就可以应付。 学院老师知道他的情况,专门给他配备单独宿舍,介绍给他课余副业,为合作单位翻译英文资料,既发挥其特长,又解决家庭负担。 在学院也小有名气,好多中年教师,都来找他翻译专业资料,在大学教师群体当中颇有人缘。 超华与明正锋的友情,是在相互帮助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高中补习的第二学期,杨老师把正锋介绍给超华,并嘱咐说,他的腿脚不方便,要他照顾一下。 孙超华和其他几位班干部商量,打算让大家,轮流给他从食堂带饭,大家虽然同意,但在操作过程中,安排的值日表,常常被遗忘或忽视。 孙超华后来就自己承担了这个任务,每到开饭时候,超华就给他带回来,一起用过餐之后,连同他的餐具一同拿去洗刷。 正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常常感到内疚,超华却不以为然,认为是顺便的事,更让正锋感动的是,超华有时回家,都要嘱咐要好的同学,替他悉心照顾他的一日三餐。 超华化学课不咋理想,为提高成绩,没少花工夫,就是收效不大,正锋见状,也总是不厌其烦地给他辅导,分享他的学习方法,有时耽搁他很久功夫,超华表示歉意时,他却说,“我们相互帮助,取长补短,你不辞劳累照顾我的生活,我理应用自己之长为你分忧。” 八三年超华考入大学,而明正锋依然是身体原因,没有步入校门,两人虽分开,却从未中断书信往来,超华曾给他写信鼓励,让他不要泄气。 正锋入学院后,超华得以接他来学院报到,办理入学手续。 为明正锋终于有了归属而高兴,当晚超华请他吃便饭,啤酒多喝了一点,趁正锋高兴之际,诉说了多年压抑很久的心事。 超华自小分家无睡觉之处,被孙老师收留安排在校,适逢班主任张菊花作为其班主任,对其很是照顾,晚上办公室时间要超华,到她那里复习功课,同时也帮张老师做些琐事。 张老师与孙老师关系处理一直不错,因遇上升迁,孙老师本无意,张老师却志在必得,最终上级考察之后,还是把机会给了孙老师。 张老师气不过,拿超华说事,造谣说孙老师,有意让超华散布对她不利消息,影响她升职,还带着三个当地民办教师,夜闯孙老师宿舍撒泼。 从此之后,对张老师更是拿超华撒气,对他冷嘲热讽,让超华小小心灵受伤很深。 超华不明白她老师为何变得像翻书一样,前后判若两人,暗暗发誓,当自己有成就的那一天,就要去质问张老师,为什么他那么小对他。 正锋听了超华愤愤不平的诉说,不觉浑身发冷,心想,莫非说得是我那婶婶,就试探问那张老师家在哪里?超华说就在沙河村,还记得他老公也是个教师,每周末都来学校。 听完超华叙说,正锋惊讶说道,“唉,天下咋有那么巧的奇事,都让我们俩碰上了。” 见正锋发出吃惊声音,孙超华不解问道,“难道你认识张老师?” 见超华疑惑,他解释道,“何止认识,他们是我的叔叔婶婶,还有恩于我,你知道的,我医治的费用就有他们无偿资助。” “唉,本想问你主意,咋才能扬眉吐气,现在看来,倾述对象找错了。”孙超华有点泄气,一边是好朋友,一边还是让自己委屈的好友亲人加恩人,让他很为难? “真的,我很理解你此刻感受,也能设身处地体会你儿时的痛楚,这样吧,我那天回去旁敲侧击问一下,看看婶婶是否还有记忆?”正锋话音刚落,觉得意思没有表达清楚,又补充道,“你先冷静下来,也不要太在乎我的感受。” 后来,正锋告诉超华,说婶婶对超华记忆很深,前两年带过的学生,考上的几个都去过那,她还问超华情况听说超华已经考入大学,比那几个学生还有出息,常常深感内疚,自责不已。 “婶婶回忆说,当时受了几个当地教师煽动,加上自己不冷静思考,自认为自己是公办教师,凭什么孙老师一个民办老师能当副校长,自己咋就不能,脑子一热,做了傻事,后来才知道,孙老师当小学副校长完全是上级的意图,后悔自己成了别人用来对付孙老师的枪杆子。也让无辜的你受到了不应该有的冷遇。” 正锋说完后,带着强烈的内疚之情,缓缓站起,说道,“她说不能对你当面说声对不起,只好由我代劳了。”说完,给超华一个鞠躬,继而补充道,“这不是你和我之间的道歉,而是代表着婶婶诚意。” “人非草木,孰能无过,你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做的都做得无懈可击,我还能说什么?”超华起身,知道他腿脚不好,急忙把他扶着,让他慢慢坐下。 “这么说,你原谅你老师了?”“你说呢,至少我已经释怀了,不再记恨张老师了。”超华也推出豪言壮语。 “这就对了,那天我们一块去看看你老师?”正锋提议。 “算了吧,你腿脚不便,少活动,也好,过几天,孙老师儿子高考,我得去关心一下,顺便去看张老师。” “那好吧,我事先给他们打个电话,说说你要去的事”说完,给出了张老师在西京城皇城区的新地址。 孙超华接过地址,默默记下,然后装入口袋,遐想着见张老师的情景------ 第56章 一笑消心结 一九八六年高考的第一天,孙超华去皇城区,看望参加高考孙老师的大儿子后,按正式给地址,找到了张老师的家门。 见是超华,张老师格外高兴,端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看张老师如此热情,超华急忙示意张老师坐下。 她先问起孙老师近况,超华一一回复,得知孙老师健康依旧,她感慨地说,“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呀,当您学生仿佛就像昨日,而今也步入成人之列,懂得取舍了。” 张老师接过超华话茬,“是呀,往事不可回首,有遗憾、有伤感、更有内疚。” 超华说,“毕竟都过去了,大家彼此安好才是最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张老师爱人插嘴道,“你看,我说的不错吧,你这个学生,尽管受了委屈,还如此大度,难怪有出息。” “对、对说得是,我带的那个班就数超华最有成就感了。”张老师一抹眼泪说,“正锋上次跟我们说,跟你关系最铁。” “我们也算患难之交了。”超华补充说。 寒暄之后,孙超华说,看到张老师健康依旧,很是欣慰,但起身告辞时,张老师非要送他到楼下,分手之际,张老师说,“很感谢你今天来看我,也很感谢正锋在你面前替我开脱,让我们说开心中之惑,如释重负。” “张老师严重了,我从正锋那里也了解到您当时的苦衷,既然说开了,一切都结束了。”超华还说有机会再看老师。 “我刚才喊你几次,都不吱声,思绪穿越那个时代去了?”明正锋用力拍拍超华肩膀,超华才收住往日回忆,急忙问道,“你说什么?” 明正锋不知他刚才想什么,生气地说,“你这家伙,刚才给我说毕业设计的想法,我给你说正事,你却思想开小差。” “对不起,刚才想起过去我们认识情景。”超华急忙解释。 “奥,想起了过去,我对你好了吧这还差不多,那真是错怪你了。”正锋马上换了一副笑面孔,“你这个人知道念旧,孺子可教也。” 正锋告诉超华,对于他的毕业设计指导崔老师,非常熟悉,而且还有业务关系。 “你说的崔明辉老师,是我的常客,经常帮他翻译一些专业资料,我从不收他的费,关系处得非常好。” 听了正锋这么一说,孙超华觉得这次找对人了,忙问道,“那你改天给崔老师,说说我的想法,让老师耐心地重点指导如何?” “不用你说,我改天把你的情况、希望、要求给他详细说解释,让他重点给你给力的辅导,力争让你希望成真。”正锋好像很有把握。 “那是不是你出面,请崔老师吃个饭?”听了超华的话,正锋说,“不用那么客气,崔老师是老熟人了,如果你要请吃饭,留着毕业论文通过后,再请我吧!” “就依你之言,到时候请你大吃一顿。”超华给了他一个含有诱惑力的承诺。 一周之后,崔老师把超华在内的四名指导生,召集在一起,座谈毕业设计选题进展情况,看到超华,崔老师第一个点名让他回答。 超华站起,“经过一个周的工厂需求了解、在和该厂综合管理部李主任多次交流的基础上,我初步选定的题目是,计算机在企业经营管理系统应用。” “下一步具体咋做?”崔老师问得直奔主题关键。 “我的想法是从五个部分着笔,第一部分阐述计算机对企业经营管理的重要性,第二部分举例说明计算机在企业经营活动统计、分析模块设计,第三部分想阐述各模块之间的数据调取链接方式,第四部分根据红华仪器厂生产管理需要,设计计算机应用操作程序及编写操作步骤,第五部分分析说明计算机系统替代人工系统的可行性。” 听完超华介绍,崔老师微笑点头肯定,他补充道,“超华的思路很好,关于第四部分,我的建议是多跟李主任沟通,你提出模块建设思路,李主任有自己的研发团队,你做后续支持,要介入但不要喧宾夺主。”说完,问超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超华点头回应,崔老师让超华回去做修改完善,再提交他审核,完了让他先离开。 “我们是一个一个的回答,其他人可以吸收别人优点,修正自己不足,汇报完的就可以离开,趁着记忆马上修订。”崔老师在超华要离开时候,对其他人吩咐说明自己意图。 两周之后,孙超华到正锋工作室,调侃道,“明老师,不简单,都有了自己个单独工作间,堪比讲师待遇了?” 见超华来了,正锋自嘲道,“提供了一个单间,月房租少说也值上千元了。” “何以见得?”超华不解。 “你想想,就免费给那些老师翻译资料,足以可租不止十个这样的房间了。” “那你咋不收费?”超华故意问。 “我能那样做么?我敢那样做么?”正锋故意反问,其含义不言自明。 “说得倒也是,不过你可是积累很广的人脉,到时候毕业,工作随你而挑了,都会给你开绿灯。” 正锋认可超华说法,“那倒是真的,这也是现在为其服务的价值所在。” 调侃一阵子,正锋对超华说,崔老师现在也忙于写论文,为其晋升教授积累资历,托他给超华一个可供写论文参考文献索引目录。 “崔老师说让你到图书馆,查找他给提供的文献资料,说对你写论文大有益处。” 超华接过清单一看目录,觉得太及时了,忙说让正锋替他万分感谢崔老师。 “你不必在意,我帮他,他帮你,大家心中有数,不必言谢。”正锋让超华,以后客套话在他们之间少用。 正锋还说,如果超华要谢他,用自己实力感动崔老师,那比什么都好,至少能给崔老师这样一个好印象,就是正锋接触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辈。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忠告,我一定用自己的实力,让崔老师觉得我,值得作为他得意的辅导生之一。” “好,加油,老弟。”正锋伸出右手,和超华互相击掌,以示鼓励。 第57章 接踵而至的好事 一帆风顺,事事如意,固然令人向往,但现实不是,处处有美丽风景,磕磕绊绊才是人生真谛。 超华大妹大妮的婚事,终于有了几个可以选择的对象。 这周末回家,超华心情特别好,毕业设计题目已尘埃落定,不仅得到导师肯定,还给提供了修订、完善思路,这使得他十分得意。 母亲见他心情颇好,就对其说起了大妮的婚事。 母亲说,这一阵子,给大妮介绍了三个人家,情况各异,现在连同大妮在内,都拿不定主意,希望超华给出出主意。 “都是那种情况,说来听听?”超华问。 母亲告诉他,第一家离我们两公里远,家庭经济条件,比较殷实,父母很精明,兄弟两个,说给大妮这个是老大,年龄长大妮十岁,腿脚有点不灵便,人老实巴交。 “第二个人家哪?”超华听完,皱着眉问下一个。 “第二家就在咱村,人你认识,和我们同姓,考了几年大学没有结果,现在回家买猪肉为生计,家里弟兄三人,老大在铁路工作,老二已经另立门户,家里还有一个父亲。” 母亲介绍完毕后,看着超华反应,超华想了一会说,“这家男孩我熟悉,但有两个不太合适的地方,一是辈分不和,二是距离很近,以后会矛盾较多。”说完后又问第三个人家情况。 母亲回答,“第三家是你舅舅介绍的,离我们也不远,二里路程,父母都健在,大哥、二哥已经成家,分户离家,小伙子是老小,人虽然不很精明,但勤快,比大妮大四岁,美中不足就是,家里情况比较差。” “我舅对这家人评价如何?” 见超华问,母亲说,那家小孩大姐家就和舅舅家同住一个村,姐姐人厚道,从舅舅论辈分,还高我们一辈。 超华认为,这个不是主要问题,不在一个村,问题不大,反正大家见面打交道也很少。 超华从母亲的介绍中,对三家的情况权衡过后,有了自己观点,但觉得这不重要,关键是大妮的想法,便问母亲,“大妮的意思?” “大妮拿不定主意,但看样子,好像倾向第三人家。” 了解大妮想法以后,超华用商量口吻对母亲说,“那我们还是听听大妮意见后再议吧?” “好,我把大妮叫来,”说完,起身欲离开,被超华拦住,“还是我去。” 大妮进来,超华观其气色不错,就问她咋想?大妮当着大哥面,也不羞涩,小声说,“我觉得第三家还比较合适,就是担心----” 大妮还未说完,超华接住话茬,“是不是担心家庭负担过重?” “不是,”大妮回答很坚决。 “那是什么?”超华望着大妮。 大妮告诉超华,最担心的是,日后日子好了,小伙子会嫌弃他手缺陷。 大妮的忧虑,也在超华预计之内,那小孩虽然老实,但四肢健全,日后和大妮过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如果日子富裕,家境改变了,会不会嫌弃大妮,还真需要谨慎考虑因素。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么?” “没有了。”听了大妮回答,超华再次确认,“那就是说,如果你这个方面的担忧没有了,就选择第三家,对么?” “恩,”大妮羞涩点头,脸上泛起红晕。 大妮离开后,超华对母亲说,“看大妮神态,对第三家比较中意,跟我想法一致,下来我们把这个担忧告诉对方,看看他们如何说道?” “行,那今天晚上,到你舅舅家,让把小伙子姐姐叫来了解一下。” 舅舅华振把其姐姐请来,把超华来意做了交代,希望姐姐谈谈看法。 小伙子姐姐说,超华所担忧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她列举了两个原因,一是大妮比她弟弟心眼多,将来弟弟会依赖着大妮,二是大妮性格外向,是持家能手,他弟弟没有嫌弃大妮的资本。 “你的这个看法高台大妮了,不知道你弟弟咋想?”超华对其姐姐看法比较欣赏,但还是想知道她的弟弟本人想法。 姐姐听说要问自己弟弟,高兴地说,“我弟弟很满意这门亲事,刚才还在家里问我,大妮给话了没有,要不把他叫来,我们一起问问?” “那很好,就是不知道你的弟弟是否介意?” 不等超华说完,其姐姐马上回答,“不碍事、不碍事,我去叫他去。”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回家。 不到一刻钟,小伙子随姐姐小心翼翼地进来,舅舅招呼他坐下,把超华来意做了说明,然后对小伙说,“大妮哥哥想见你,跟你聊聊?” “恩”小伙应声,超华问他看中大妮什么“勤快、性格外向”小伙不假思索回答。 “如果你们双方都愿意,以后有什么打算?”超华问。 “我、我不明白你意思?”小伙没有明白,追问超华。 她姐姐心神领会,补充说,“就是问你们成亲了,日子咋过?” 小伙子这才明白超华意思,忙解释说,“我嘴笨,但也不懒,有大力持家,处理内外关系放心。” “明白了,那大妮的手,你介意吗?”超华又问。 “要说介意不介意,说没有是没有说真话,但我想的是,如果大妮四肢健全,我哪有机会?这个对我来说不重要,关键过好日子就行。” “舅舅,小伙子回答我无话可问了。”超华当着小伙面,附耳对舅舅说起悄悄话。 姐姐支开弟弟,对超华说,“你看,我弟弟就是实诚,直来直去,想啥就说啥。” “这挺好,倒显得实在,看来大妮担心没有必要了。”超华对舅舅、小伙姐姐说,“回去把这里情况给母亲、大妮详细说明一下,后面的事就要你们费心了。” “应该的,都是自己的事。”小伙姐姐随口应答,舅舅接着说,“大妮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替她办好,快毕业了,就不要分心了,操心自己的事。” “那好,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还得回学校。” 第58章 工地起风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超华万万没有料到,一向笑容可敬的孙师母,竟然在利益面前,不辨是非,一味袒护儿子,并带着其到超华舅舅家闹事,用锥子扎伤舅舅时候,被发现打个半死,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回家。 次日,趁着超华、超群不在时,又来超华家挑事,在其母张热情毫无防备之际,突袭她一记耳光。 超群听舅舅讲了情况,气愤不已,要去找孙师母论理,被父亲挡住,“孙师母就有一千个错,也有孙老师在前面挡着,也轮不上你对其不敬。” 老实的父亲,总是念及别人恩惠,保持着憨厚、谦让秉性。 见父亲拗不过父亲,他向超华述说心里怨气,超华劝他,“也许父亲是对的,孙老师还不明白真相。” “你知道,就因为这个,舅舅叫来了他小舅子,明着是帮我,暗地里已经不信任了我了。” “原来你生气在这,可以理解,不过我认为,反正工地人多嘴杂,让他协助你,管管咱们那些亲戚也不是好法子。”超华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你说这个主意不错,正好替我解围。”超群转怒为喜。 超华见其情绪好转,开导说,“有时候,碰到坏事,并不可怕,换个角度,也许能变成好的手段和纠正措施,”说完,才想到文超群,孙师母与舅舅、母亲纠纷到底为什么? 见超华起及旧事,超群又开始生气,述说,起先孙老师大儿子、叔叔孙老二的孩子,无意发现甲方库房锁子没有锁好,悄悄溜进去,发现里边有很多种不同碗碟,就私自拿了一些,后来孙老师老二也想顺手牵羊时,被甲方抓了现形。 甲方要求加倍处罚,舅舅无奈,为了给个教训,教育其他人,只好照价扣了孙老师家老二的工资,作为处罚,另一半处罚金明说个人承担,暗里由工地垫付。 就因如此,孙师母不但不领情,还带着儿子,去找舅舅评理,振振有词地质问,为什么只处罚她二儿子。 舅舅给他们做了详细解释,“没有处理你的大儿子,超群二叔孩子,是因为甲方没有追究,而且都是你们本家,看在我姐份上,就没有打算处理。” 孙师母听了,理屈词穷,耍赖说都是外甥,就是不能单扣他二儿子。 “如果你愿意把事闹大,我倒乐意处理你大儿子、和他叔父儿子。”舅舅反将其军。 孙师母见理不占上风,就示意其儿子,采取激进方式报复,其儿子拿着锥子向舅舅戳了一下,舅舅疼痛难忍,叫了一声,被眼尖的内弟发现,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凭借自己身高力大优势,抓住其手腕,猛地一扭,夺了其凶器,狠狠给了一记耳光,还用脚把其踹了老远。 舅舅对孙师母说,“不要说我待客不周,是你儿子太不懂事,我们替孙老师教训了一下,还希望嫂子不要见怪。” 一会儿,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对其行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孙师母见势不妙,拉着儿子急忙回家。 听了超群一口气讲完,超华若有所思,“难怪找我们家撒气,让母亲碰上了。” 超群越说越也来气,“你还不知道,孙师母还曾叫大儿子也去助威,好在他还有点人性,知道自己理亏,担心把事闹大,没有去。” “现在情况咋样?”“能咋样,孙师母二儿子不能再去工地了。”超群说舅舅已开除了他。 “这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最担心的是,孙老师是否了解真相,没有受蒙蔽。”超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自言自语。 “能有啥办法,现在两个孩子、孙师母当然不会说真话,我们再解释,他也难以相信,在他看来,我们一定向着舅舅说话。” “这倒是问题所在,有什么好的办法哪?”超华喃喃自语,思考着化解窍门。 与超群聊着聊着,超华突然萌发了一个解决方法,他告诉超群,舅舅原来的领导,现在还是乡镇建筑公司领导,又兼任乡镇副乡长,由他出面,给孙老师说明情况最有说服力。 “那好,我问问舅舅的意思吧。”超群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舅舅老领导亲自出面向孙老师说明事件发生经过后,孙老师羞愧难当,表示,一定回去教育孩子,让其向舅舅道歉。 “道歉就不需要了,大家都说乡里乡亲,知道是非曲直就好,如果有诚意,倒是应该跟我那老姐姐赔个不是才对。” 孙老师说,那是必须的,她还是我的老嫂子,不应该让她受委屈。 “看来,我今天不虚此行,大家说开了就好。”舅舅领导起身告辞。 孙老师还真没有食言,过了不久,带着二儿子向超华母亲赔不是,张热情见状,倒不好意思,说,“孩子还小,没有成家,不跟他计较”。 面对老实憨厚的超华母亲,孙老实说,“还有一件事向嫂子说明一下,弟妹应给嫂子赔不是,但觉得丢脸,让我代表她致歉。”说完。 后退一步,就要行大礼道歉。 孙老万见状,急忙扶着孙老师,“这礼节还是不要的好,显得我们特生分。” 孙超华因毕业设计,忙得好久没有回家,在他抽空回家的时候,母亲告诉他,孙老师现在看见他们,老远就躲避,是不是有想法? 超华劝母亲不要胡思乱想,分析说孙老师,可能一时还转不过弯,需要消化过程,并提出他去看看他。 超华突然来访,孙老师感到意外,孙师母不知所措,给超华倒水的时候,端起热水瓶时候,竟然没有拿杯子。 “你看孙师母这记性,竟然忘了拿杯子,”正要起身去找,被超华礼貌谢绝。 孙老师问他在忙啥,超华回答说,忙着毕业设计论文。 “还有一个月,毕业设计答辩结束后,就等着毕业分配了。” “那可要抓紧了,听说毕业设计对你们分配很重要。”孙老师提醒超华。 闲聊着,孙老师不自觉地提到以前不愉快的事,孙超华忙说,“我来时父母就说,过去的事已经翻篇了,我们两家还是一如既往。” “你父母太厚道了,让我汗颜。”孙老师连连自责不已。 超华说,左邻右舍相处,总会有磕磕绊绊,就像一个人的上下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何况是我们不同性格的人呢? “但是,如果大家每经历一次,能吸取教训,加深对彼此理解。 这也许是坏事中的好事”。 第59章 错觉谁能说得清 陈香、王斌、陈宁亮三个都来自华北油田,入学之后,在宁亮看来,陈香、王斌门当户对,交往过密,就借故离开他们视野。 尽管114宿舍同学,有时私下解闷,拿宁亮和陈香两个说事逗乐,宁亮总是说,他们找错了方向,在他看来他们两个才最有可能成为一对。 为了打消同学们疑惑,宁亮还很逻辑地给大家分析,用领导们常用的一、二、三段分析总结法。他说的第一原因是王斌是独子,毕业回家机会很大,尽孝道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第二个原因是,陈香家没有男孩,家里姊妹三个,而且陈香是老大,回去的可能性也较大;第三条原因最重要,那就是陈香是主动找王斌。 陈宁亮列举了三条原因后,总结归纳说,”男追女,隔层山,女找男,一层纱,所以我要说,拜托哥们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人家都是名花有主“。 大家结合平时观察,发现陈香、王斌、还有张敏志三个,凡是有活动的地方,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比较倾向宁亮的观察。 爱思考的章宁却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了问题,向大家提了一个疑问,那敏志夹在中间算什么? “这还用问,关系没有明确之前,掩人耳目,太明显容易惹事吧!”“那会惹什么事呢?”“如果你考试不好,老师就会拿谈情说爱做靶子,有批评你的借口吧?” 大家七嘴八舌,各说自己看法,还是不知谁说了一句,“那就是三角关系了”,其言惊呆了宿舍所有之人。 然而,有些事常常不以人的想法而改变,也不会因人的好恶而不存在,到了快要毕业了,大家才惊讶的发现,陈香并没有和王斌喜结良缘,而是和有着工业大学教授头衔父亲,享受独子乐趣的黎敏莉结为百年之好。 陈香见王斌心仪的对象是黎敏莉,心中有点失落,但她还是想问王斌到底为什么? 王斌陈香有点失态,让同学们笑话,担心黎敏莉知道引起连锁不悦,急忙找来敏志扑火。 敏志当时的情绪不亚于陈香的痛苦,眼看就要进入大四,突然系列找他面谈留级决定,让他猝不及防,心里一下子凉到透心。但还是忍着内心不悦,好言相劝,唯恐陈香失态,影响毕业设计论文答辩,影响毕业分配。 他听说了超华有同学借住的单间宿舍,所以就来要求提供方便。 要了超越钥匙,他把陈香、王斌约到房间,对他们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想不开的事,也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给你们提供这个方便,希望你们好好谈谈,说开了还是好同学好朋友”。说完,退出为他们掩上房门。 在敏志退出后,王斌怕陈香情绪再次失控,引起尴尬,便急忙对她说,“和黎敏莉的事,确实是说到突然,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如果要说不要意思的话,那是我的无意伤害了你,对不起了。” 陈香见王斌首先道歉,也不好意思,“这几天,我也在反思自己,我们即没有承诺,也没有约定,我没有理由质问你,也为我的不冷静道歉”。 文斌说没有什么,但陈香却说,这些天来,我有些困惑,希望你能坦承相告,不便之处可以不说。 见陈香女性的好奇心尚在,王斌说,“如果你设计我们,不伤及无辜,我没有秘密可言,你问吧,知无不言。 “好,那我的好奇心,问题开始了,”陈香沉思一会,问了第一问题,“你和黎敏莉什么时候有了默契?” “大三的第一学期开始,第二学期去了她家,通过了审核,今年三月份才向大家公开。”王斌毫不掩饰回答。 “那我们交往过程,如果你没有意思,为什么不暗示我?”陈香说完了自己的问题后,自己都发笑了,“这个问题问得很幼稚吧?” “我没有那样想,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每次当你主动提出外出活动的时候,为什么我都让敏志参加呢?” 见王斌问自己,陈香回答,“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想过,我以为敏志擅长照相,所以每次需要他的摄影技术。”说完,她突然感到,王斌已经有过暗示。 见陈香一时无语可言,王斌倒是提醒了她,需要关注一下明志,说道,“我每次叫明志是因为,凭男人直觉,敏志至少对你有好感,至于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提供你们了解的机会,但是你一直觉察不到而已。” “你不要认为我是物品,可以随便交换,那是对我的不尊重么?”她又误以为,王斌有意转移话题,又动气了。 “你又不冷静了,你想过吗?按说宁亮和我们最近,都是一块来的,为啥没有喊宁亮哪?”王斌见她低头不语,补充说道,“你无意,他无情,像两个平行的火车轮子,无论跑多远,永远不会交汇一起。” “那我还想问你一个自认为没有结果的问题,你为什么选择黎敏莉?” 见王斌低头不语,陈香说道,”我也觉得这个问题你不会回答,还是被好奇心驱使,不理智了,抱歉。“ “抱歉之意我心领了,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说完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以吗?” “恩,我承诺说完就了结,从不向第二个人说起。”陈香一本正经,举手起誓。 “那严重了,也没有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一来我想留校发展,二来都是独子,一方是男孩,一方是女孩,两家家长放心,我们两个也安心。” “这个理由比较充足,我还可以接受,至少我没有比黎敏莉比下去,”陈香又不理性了。 “看来,女孩都是这样子,有时候比男性还有彰显欲望,从你这里我还要多理解黎敏莉了”。 ”如果你把我当作镜子,对你有提醒意义,我倒不反感?“陈香不介王斌说她。 王斌说,”虽然你不介意,但我不能,如果我做了,那和你提的为什么选择黎敏莉这样的问题有什么两样?在我的心里,你们没有可比性,如果说我选择她,那只能说她比较适合我,我也满足她的需要而已。“ “今天与你交流,我心情开朗多了?” 王斌见交流目的达到,“我也解脱了,如果你把怨气带到毕业,那是我的罪过了,”说完,觉得有必要提醒陈香,“尽管你不乐意提敏志对你的情感,我还是要说,希望你关照他的内心,他现在的困惑?” “知道了,我先离开了”,陈香先离开走后,王斌锁上门,也回宿舍了。 第60章 他终于如愿以偿 敏生给超华讲述了陈香与王斌见面,后来又冰释前嫌,消除误解后,神色飞扬,有点手舞足蹈,显得异常兴奋。 看着他的傻样,超华问道,“人家两个误会消除,你高兴什么?” “他们两个的结束,给了我开始的机会,”敏生故弄玄虚,“你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接触你宿舍,有什么收获吗?” “你能有什么新鲜事,不就是陪着陈香,说说安慰的话,还能有什么?”超华对于他的说辞,根本不信心,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相信的。 “我得到了爱情,”敏生声音不大,但超华听得清楚,落地有声。 “这么快,让我不可思议?”超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异常,是否听错。 见他一本正经说,“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瞎说。”超华才信以为真,但还是心怀疑虑。 陈香与王斌见面之后,几天一言不发,连我都不想见,突然他来找我,给我看来一篇文章,题目叫,《与其爱的辛苦,还不如选择被爱》,我大概浏览一遍,什么“男女之间的爱,都是需要彼此付出的爱,所以当你真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会要求任何回报与回馈,也就不存在爱的辛苦,选择被爱需要的是勇气,因为你时刻要压制自己,会爱上别人的心,没有回馈的爱,终究会厌烦”看来其中一段就觉得绕口,不能理解其意。 陈香见他疑惑,呆呆的看着她,问道,“刘敏生,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他目视她,见她问道,“别人说很你喜欢我,是真的吗?”“真的,”刘敏生毫不犹豫的点头。 “现在不喜欢了吗?”她变化提问,想知道他的内心。 “不是,”刘敏生,稍加思索,还是很坚定的口气,没有半点含糊。 陈香说,“让你看这篇文章,想说明,我不是没有的王斌,才回头找你祈求回报什么?而是希望你看来这篇文章后,了解我的内心的感触,加深彼此的了解。” “既然你推荐,我会仔细品味,”敏生收起文章,放入口袋。 “那好,给你两天考虑,如果你不是怜悯而是发自内心的喜好,过两天就来找我,我也不管你现在的情况,日后的发展咋样,我会真心实意的对待你,两天之后,你没有来,就视为你有新的想法,我也不怨你,大不了再难过、伤心一次。” 见陈香如此坦率、直截了当,敏生也动情但不是理智地回答道,“两天就不要了,我等了两年多来,不想后悔,我们去那个地方去,好好聊聊行吗?” “恩,”陈香这回羞羞答答点头,跟着敏生后面。 “那后来呢?”超华的思绪,还没有从跳跃式的闪电般恋爱,回到按部就班的程序过程上来,顺口一问。 后来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她安心毕业设计论文写作,我定下心来,安稳度过毕业。 “那你今天兴高采烈地来找我,就是告诉我你的喜事,奥,先应该祝贺你,好事多磨。” “麻烦你的事后面再说,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来还你钥匙,二来请你晚上吃饭,不光我一个人,希望你不要让大家失望?” “你和陈香以后独处还有用,就让给你再用吧,反正是礼尚往来,举手之劳,至于吃饭,就免了吧,还烦着呢?” 敏生听说超华继续借给自己钥匙,一下给了他拥抱,“还真是我的好哥哥,真知我心也,你的烦心事,有人想帮你,不去会后悔的。” 刘敏生拿着钥匙,很得意的要走,被超华挡住,“告诉你晚上也可以去那里聊,但不要超过九点?” “走了,晚上七点半老地方,不见不散,不去后悔莫及。”敏生一边哼着调子,一边摇头晃脑走了。 所谓老地方,就是学院门口那独一无二的餐馆,超华知道它在何处,让他不解的是,刘敏生这家伙留给自己最后那句“不去后悔莫及”话到底什么意思? 不管咋样,去看看也不妨,反正今天不是愚人节,他们不会捉弄自己吧? 晚上,超华姗姗来迟,心思沉重的来到那个餐馆,见他来到门口,英子出来招呼,进入包间,黎敏莉、陈香、王斌、刘敏生分别跟超华打招呼。 大家落座后,王斌环顾四周,说,“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有两个议题,一是超华兄的毕业设计得到崔老师认可,但在紧要关口,出现了一点困难,大家帮他出出主意,二来嘛留下悬念,一会再说?” 说完,示意超华先说。 超华说,原来厂方有个课题小组,专门开发生产计划的输入、输出管理,自己只是负责参与和体现接口处理,现在这个模块程序开发出来问题,出来的数据分析,与手工作业出现偏差很大,厂里有点灰心,认为计算机还不如手工作业。 “那他们想放弃吗?”黎敏莉插话,“是的,他们想放弃,但李主任坚持开发,但苦于人员不足,如果这个模块不能开发成功,我的论文这个关键举例就失败了,没有说服力?”超华有点着急。 “英子说说,”王斌点名她,大家都知道,“她是班级的才女。” “我在想,那天超华哥可否把我们领着去看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做决断?” “这个事我建议由英子、黎敏莉协助,她们都特长,再说还有黎敏莉老爸是这方面的教授专家。” “黎敏莉你的意思?”“行,”有王斌开口,黎敏莉满口答应。 “老孙,我说的不错吧,你的问题解决了,还发愁吗?” 见敏生说他,“你们咋知道我的难处?” “你宿舍不是有耳目?”刘敏生一语提醒睡梦人,“你一直在日常细节帮助我们,我们也应该有所回报。”陈香插话解释。 “好,第一议程over了,第二个议程是------””那有自己先说自己的?我来说好了?” 英子说抢先开口,“一来祝贺黎敏莉、王斌喜结姻缘,二来恭贺陈香、敏生好事多磨,终成因果,三来希望超华哥论文获优,了却心愿,最后嘛------” “你说得,不能说自己,还是交给我吧?”王斌说完,接着刚才话茬,“这第四嘛,就是我们的南方才女将继续深造,成为班级最早步入高材生的唯一,现在大家举杯畅饮吧!” 第61章 乐极生悲 节外生枝 “孙超华,你昨晚的举动太有辱斯文了,害得我们都害臊”明正峰次日来到孙超华住的宿舍,见他醒来,就数落他。 “我昨天怎么了?”孙超华问 “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都忘记了吗?”明正峰问道。 “我只记得约你们喝酒,喝的比较多,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孙超华努力的回忆着,但确实记不起来了。 “真的不记得了?”明正峰有点不相信,再次问题。 “真的。”超华回答。 “看来那一定是喝大了,失去了记忆?”明正峰自言自语道,“看来酒不是个好东西。” “你真的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 我没有做过什么,孙超华回忆道说,毕业设计得了优秀,学位保住了,他非常高兴,积压在心里已久的愤懑,终于爆发了,他要发泄,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经验,首次谈朋友,没有经验,陷入慌乱,影响学习,一学期考试三门挂科。 因为这个,他失去了老师的信任,被取消了入党积极分子资格; 因为这个,他在同学们面前,没有面子,还不敢说明真实原因; 因为这个,他失去了在毕业分配单位中选择好的单位的优先资格。 现在可好了,终于如愿以偿,他要大喝一顿,好好释放,以解心中烦闷。 他邀请了学院内最好的两个朋友,张敏志和明正峰两人,出去喝酒。 席间他喝了啤酒后,又要喝白酒,而且下肚特别急,两人劝他慢点,他说这是毕业前的最后小聚,以后未必再有机会,其他人见其说得在理,心想反正已经马上毕业,也不用再担心学习了,就由着他去。 回忆到这里,“至于后来你说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孙超华解释说道。 明正峰接过他的话茬,继续道,“你喝着,一会儿站了起来,话也特别多,告诉我们要去洗手间,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在意,谁知你下面就做出了出格的事来。” 明正峰继续说道,他们两人也没有在意,就继续喝着聊天,谁知孙超华却跑到旁边的酒桌,不停来回转圈,最后跑到一个女的后面,把女的一推,要拿凳子,吓得女的连喊带叫,大喊有人非礼。 女的同伴上前把他一推,质问他孙超华,“什么意思?” 这一推,孙超华就晃晃悠悠的倒下了,吓得那男的赶紧上前,把他扶起,喊张、明二人,说道,“你的同伴喝成这样,你们都没有注意吗?” 两人见状,知道孙超华喝大了,只是他方才说去洗手间,所以二人也没有在意,没有料想到他会闹着这么一套,有点丢人现眼,急忙过去给人家道歉,赔不是,才免遭一场纠纷。 “算了,酒后失德,我们也不计较了,否则,我们对他不客气了。”男方说完,就带着女的离开了。 明正峰说到这里,孙超华听了后说,“哎呀,我怎么做出那样的事,这回把人丢大了?” “人家没有把你当流氓对待就不错了,害得我们像孙子一样,不停地为你给人赔礼。” 114宿舍的同学都有了去处,周郝回到原籍四川,林军项、陈宁亮远离家乡,支援东北,蔡明忠返回福建,张强志如愿以偿,回到老家咸阳,章宁被派遣到西京一家矿山机械厂。 张敏志为超华找来一个棕色大箱,帮着把行李发递到宝鸡。 告别了相处四年的同学们,超华回到家里,父母就跟他商量着结婚的事。 “能不能缓一缓?”孙超华与母亲商量。 “不可以,”母亲解释说,“一来我们这里有个讲究,说大麦黄了,小麦才能黄,意思就是说,大的结了婚,才能考虑小的,你弟弟的年龄也不小了,在后面等着。” 母亲说,“今年我们家,一前一后,要办两件大事,分别是你们哥俩的婚姻,超群这边,我们按村里的规矩办,既不奢侈,也不寒酸;至于超华这边,凭着老脸,已经给我那娘家介绍人说了咱家现状,同时你哥也给李娟做了工作,彩礼介绍人说,李娟家说考虑了,但买衣服家长的意思不能少,但还没有最终给付,按我的意思,衣服够穿就行了,还不如买个自行车上下班方便,也适用。” 李娟母亲碍于介绍人,是李娟父亲舅家表弟面子,也忌惮人家的身份,虽然没有吱声,但面色还是显出不悦。 但这一切都没有躲过表弟的视线,表弟说,“作为孩子媒人,我给一套家具,过一段时间让人送来,也不枉孩子叫我叔叔一声。” “咋能让你破费呢?你为孩子已经够操心了。”李娟母亲马上脸色和蔼,一番客气。 “就这么办了,你这边是老亲戚,那边也是伯父家老姐,娃们办事,大家高高兴兴比什么都好。”表弟说完,借口公司有事,就告辞了。 李娟在超华的陪同下,挑了几件急用的衣服,对超华说,“我也同意你母亲说得,衣服够穿就行了,最要紧的还是先买个自行车吧,现在用的那个梅花车,家里打招呼说要急用。” 为了不让李娟上下班不便,超华问,“买那一款合适?” “就买个二六型、前面是斜梁,骑车上下方便?”李娟想了一会,给出了自己中意款式。 “好,父亲说这槽猪肥了,卖了就给你买,应该在结婚前可以买到。” “行吧,这事你看着办吧!”回应了超华。 “还有半个月时间,你看还需要做些什么”超华问。 李娟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急事要做,就告诉超华说,“到工厂报到后,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前三个月最重要,给人家留个好的印象,给以后办事留有余地。” “恩,”见超华点头答应,“有急事,可以打长途电话。”她又叮嘱了他。 李娟回到家里,母亲翻看了她的东西,就来气问道,“我不是给你说,让买件大衣吗?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说完,把正在看的东西甩了一地。 “妈,你不要生气,听完解释,”见母亲生气,李娟低头,一边收拾地面的东西,一边解释道,“超华向我说明了家里状况,明年也要给他的弟弟办婚事,如果借了债,说谁花的谁负责偿还,我不想刚进门,就背偿还债的名声。” “你这孩子,咋就没有按你母亲的意思做?难道你有好的考虑?”李娟父亲一边说着李娟,一边用眼色暗示她,想好对策。 “我是这样的想的,大衣我有一件,还是新的,这种东西穿的时间不长,能用就行了,我让超华向家里建议,用买大衣的钱,给我们添置一辆自行车,实用些,到时候就把梅花车子,给家里留下。” “你看看,孩子想得多周到,既想了亲家难处,还考虑了我们。”李娟父亲急忙插话,迎合女儿。 母亲的小心思,做女儿的不是没有感觉,她其实是为自己考虑,按说就是给母亲买一件也未尝不可,可李娟难为的是,超华刚毕业,囊中羞涩,而自己每个月工资,除了自己日常花销的留下外,全部交给了母亲,尽管母亲说给她攒着,结婚备用,但凭自己对母亲平时的了解,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她压根就没有多想。 李娟母亲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失态,心里想,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既然她答应结婚后,把车子留给家,随她去好了。 为了不再让女儿难堪,留下阴影,她换了一副面孔,口气变软,说道,“你咋不早说,害得我如此生气?”一边说着,一边瞟了女儿一眼,“你的东西如果脏了,快拿去脱下水。” 李娟见母亲发话,急忙拿着衣服,出门而去。 “我说当家的,听说超华家,已经给打了家具,她叔叔送的大衣柜、梳妆台咱就留下,到时把写字台给陪嫁就行了。” “不好吧,到时她叔叔再过问,咋说呢?”李娟父亲面有难色。 “他那么忙,还会问这个,再说,给了她也是多余,就这样定了。” 她的话让李娟听到了,心里暗暗埋怨,“我的娘啊,就这样对待女儿,你让我情何以堪?难道就因为接了爸爸的班,要我还债么?” “算了吧,毕竟是自己亲娘,不给就不给,以后我们靠自己奋斗再购置吧!”想开了,她也就释然了。 第62章 一厢情愿的想法 有了两位才女的合作,孙超华毕业设计的生产组织管理模块,程序设计开发成功,试运行良好,陈主任评价很高。 陈主任作为厂方的高度评价、超华毕业答辩一滴如流,崔老师和评定小组一致通过,超华的毕业设计论文,被评定为优秀,而且评价很高,进入学籍档案。 超华没有忘记承诺,请明正锋大吃一顿,席间,明正锋对他说,“崔老师在学籍档案建议,超华分配的单位关注他的论文价值,可以结合工厂实际,二次开发。” 正锋还告诉他,有个老师的这个推荐,厂方对他的认可度会加深印象。 听了他的话,超华很欣慰,觉得这三个月的努力,总算有了结果。 周末,他很高兴,去毛纺厂去看望她的女友李娟。 李娟见到他很高兴,问长问短,一口气问他,最近咋样?毕业设计论文写到如何?毕业分配意向有了没有?为什么最近没有他的消息? 见李娟一下子问了他这么多问题,笑着说道,“你看,我风尘仆仆来看你,一口水还没有喝上,就问了那么多?先给口水喝喝吧!” “好好好,你先喝水吧,完了再说,”李娟把茶缸递到跟前,“再忙也应该打个电话吧,你知道我们的外线,只有主任级别享有,到镇上嘛,还有一段距离,最难受的是要排队等候。” 听了她责怪但含有关心之意,超华抱歉地说,“确实忽视了,前两个月为毕业设计,熬得焦头烂额?” 李娟这才注意到超华与两个月前,相比明显消瘦多了,急忙问道,“那现在咋样?” “当然是柳暗花明了,不过不是我忽视给你打电话,而是当时的情况如果告诉你,既无济于事,还要你操不必要的心,所以才没有联系你。”超华若无其事回答。 听了超华心里有着自己,李娟心中暗暗欢喜,表面上却说,“还以为我父亲,建议你少来,担心别人对我以军婚名义,申请要的房子投诉的话,有想法,才有点小心眼而赌气?” “我是那样的人吗?你父亲为我们考虑,拉关系要房子,我感谢还来不及?哪有那样心思?”超华说出自己内心想法。 “不过还是被人投诉了,收回了新房,给换了一套带有套间的,没有厨房,卫生间四家共享。”李娟说着,有点惋惜。 “能有住处就行了,再说纸终究包不住火,如果我们住进去,那让搬出,那才尴尬,现在我们可以堂堂正经的住了。” 李娟看来表,说,“中午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上回做的马面鱼,那滋味还有记忆?” “你没有提前打招呼,我也没有准备,这样好了,到厂里最近新开一家餐馆,看看有喜欢的没有,今天好好犒劳你。” “为什么犒劳,为了你的思念?还是想念?”超华故意咬文嚼字。 “别卖弄了,说得还不是一个意思,就凭这个想象,犒劳你可以了吧!” 吃饭间,超华告诉她,毕业分配六月份开始公布,现在先让报名,李娟关心问西宁有没有单位,超华说,有是有,但自己不是来自城里,竞争不过人家。 “我对这个不懂,没有意见给你,你自己看着觉得,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李娟有点动情,表达自己意愿,其实也是给超华自觉决定的权利。 “好,有你的支持,我会好好考虑。”超华很感谢她的信任。 09班毕业一共28个,系列给了28个用人单位,要每个报名填写志愿,然后根据意愿,对号入座,如果有多选一的现象,根据属地优先、成绩关注,灵活调剂原则,平衡分配。 对超华来说,有三个可以考虑的选项,外地单位不在考虑之列,毕竟自己有了女朋友,得为其考虑。 第二选项是咸阳,离家及李娟单位,比较近,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历程,但企业单位,同宿舍的张强志说,他来自咸阳,最有资格报名,超华很知趣,同窗四年,他不想临近毕业,和要好同学发生竞争,伤了和气不值得,就毅然放弃了;还有个是中专,教育单位,超华觉得英语对自己伤害不浅,如果去了,将来免不了要考职称,涉及英语考试,自己不想再吃那个苦,还有根本的原因,是工厂的奖金比学校好多了,所以又不在考虑之列。 第三选择是宝鸡,有几个工厂,其中有个还是上级单位,超华想,单位大,福利好,自己如果混的好,可以考虑李娟的调动问题,再说如果混的不成功,从大单位调到西京应该好办吧。 毕竟是年轻,神气十足?还是书生气十足,不知职场凶险?还是觉得自己专业时髦,不愁用武之地? 超华只考虑了能力的因素,没有考虑人际关系的重要,也难怪,对于他这个没有涉足,工厂这个小社会,关系复杂的年轻人来说,还没有,也不可能体会到,人际关系的重要,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看来只有选择宝鸡这个机械厂了,他没有和家人商量,没有和女友交流,就擅自决定了自己的选择。 毕业分配方案下来,超华第一志愿得到满足,他有过欣喜,也有过担忧。 高兴的是,自己选择的第一志愿,系列马上给了同意回复,忧愁的是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有点感性,甚至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想象。 他回家把分配的消息告诉家人,父母说他们不懂,不便发言,弟弟说,学校虽然清贫点,但职业很稳定,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二个妹妹说,咸阳好,离家近,可以照顾家人。 七嘴八舌的不同评论,闹得他心神不定,感觉自己似乎武断了一点,还有点主观臆断。 带着烦恼,他向李娟述说,本以为她也会像家人一样,让他心烦,谁知李娟安慰他说,“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后悔之药,多说无益,好好准备,安心上班吧。” 超华听了她的话,“我本来是听你埋怨的,没想到你会这样劝我,心里感到好受多了。” 见超华自我醒悟,李娟才劝说道,“以后有事,一定要和家人商量再定,多听听没有坏处。” “恩,”超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诚心的接受老师的批评,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从毕业分配,猝然选择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也影响着他注定漂泊人生。 第63章 入职小插曲 1987年7月15日下午,孙超华告别了父母、女友,踏上了西去天阳的火车。 火车行驶约三个小时的路程就到车站,下了车,他到存货仓库缴纳了滞纳金,才取出箱子。 出了火车站,改乘四号公交,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到了被派遣的天阳重型机械厂。 到了天阳重型机械厂接待处,由接待人员验明身份,登记后给了临时出入证,才被送到干部处,闫处长接待、并看了超华的派遣通知后,伸出双手,拉着超华手说道,“欢迎,欢迎,论起来,我们还是校友。” “那感情好,您是哪届?”超华很兴奋,在此能遇上校友,可谓幸事,而且还是管他调动,日后晋升的主管。 “我是83届,脱产干部培训班的。”闫处长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交流。” “那好,以后还需前辈关照。”超华谦虚的客气。 “理当如此,再说嘛,我的工作就是为大家服务的。”说完,对超华说,“今天正好是7月15日,按规定,今天应该算是十五日之前报到了,工资按全月发放,一会跟工作人员,先去招待所暂住,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好到干部处正式安排工作。”说完,喊下属人员,领超华去招待所坐下。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这位下属人员自报家门,说她姓谢,以后要有什么事,就找她就可。 她还告诉超华,今年厂里一共计划入职,大中专学生三十多名,总务处先把大家,暂时安排在招待所,等宿舍调整完毕,再统一安排。 招待所同房间,已有一位报到者,见超华提着箱子进来,马上来帮忙把箱子拿到房间。 安顿好后,小谢指向帮忙人,说,“他叫张利吉”,说完又将超华介绍给他,“你们就先临时搭伴住下,利吉,你来到早,有事可以招呼一下。” “没有问题,”张利吉爽快答应,小谢就告辞了。 “你好,名字您已经知道了,我来自交大,家是礼泉的。”说完,伸出右手。 超华赶紧放下正在收拾东西,把右手在身上搓了一下,接过他的手一握,又自我介绍说,“孙超华,来自机械学院,家在西京,比起您来,有点惭愧。”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缘相识,还要同在一个天阳重型机械厂工作。”张利吉见超华客气自谦,说了他的关注所在。 “你什么时候报到了?”超华话音刚落,小张已经回应说“已经上班一个星期了,被分配到液压分厂技术组。” “你来的早,对天阳重型机械厂一定有了解,把你知道的可否分享一下?”超华试探对其请求。 张利吉停顿了一会,说,“我也了解不多,就现学现卖了。” 他对超华简单介绍说,qcjc厂是从山上搬迁下来的,现属于省属企业,该厂主要产品为机床的研发、制造。现在人员规模大概在2000人以上,下边有几个分厂,具体他还说不上来,劝超华上班后,有机会可以详细了解。 超华听了,用赞叹口气感慨道,“规模确实不小,可以算上大中型企业规模了。” “可不是吗听说现在每年有几十个大学生、中专生被分配到这里,涉及的院校还不少,以咸阳技校为多,其次就是你们学校。” 听了张吉利补充,超华也回应道,“这不奇怪,毕竟是机械类的产品,学校专业与厂方需求正好对口。” “奥,想起来了,你们学校还有一个校友,水利系的,分到淬火车间,还是我老乡,那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那感情好,多一个熟悉的伙伴,也不觉得孤单?”超华很乐意他介绍旧校友,新同事。 第二天,离上班还有一刻钟,超华就出示出入证,来到干部处门口等候,到了七点五十五分,小谢匆匆忙忙而来,见到他打过招呼,急忙把门打开。 见她打扫办公室,超华主动帮忙拖地,小谢觉得不好意思,超华却说举手之劳,自己也很习惯这样,小谢也不再推辞,先去收拾了闫处长桌面,再收拾自己桌面后,发现超华已经提着热水瓶进来。 “真不好意思,第一天来我们处里,就让你赶上了打扫卫生、打水的琐事。”小谢边说边用招待杯子倒水,沏茶,放到茶几。 “已经习惯了,很方便的事。”超华也客气回答。 小谢从档案柜拿出文件袋,取出毕业证书,交给超华,让他收好,超华接过,装入自己背包,心想,“报到了,毕业证才算回到自己的手中,真是来之不易!” 小谢又告诉他,根据闫处长与经营计划处沟通,超华被分配到经营计划科见习,一年后根据需要,再做调配。 说完给超华开了调动手续,说,“闫处长特别交代,让你再等一会,还要与你交流工作上的事,还需耐心等待。” “好吧,听您安排!”超华听了,只好等待闫处长回来。 一刻钟以后,闫处长风尘仆仆赶回,进门就问小谢,超华的调令开了没有,小谢说已经准备就绪,就等闫处长回来谈话。 闫处长听了后回复她,“那个调令先放一放,等我与孙超华谈完再说。” “孙超华同学,让你久等了。”见闫处长跟他打招呼,超华刚要起身,被闫处长示意坐下,他然后就近拉了一个凳子坐下,与超华拉起家常。 闫处长告诉他,在机械学院脱产干训班,和超华他们同年级一起开过几次会,见了超华总觉得面熟。 超华这次仔细打量他,发现其嘴角那明显条痕时,便想起经常不管早晚,总是愿意坐在前排的那个人影,现在看来就是闫处长了。 “我对闫处长有印象,那时候尽管还不知道您大名,但你总爱到最前排找座位,印象比较深。” “你那时候观察还很仔细,”闫处长对超华发现了,他的喜好很高兴,他非常确认超华说得很真实,并非客套之说。 “看来我们还挺有缘,那我就跟你交流一下你的工作调整。”闫处长解释说,当初干部处建议,超华是天阳重型机械厂历年来,首次分来的第一个企业管理专业人员,先到经营计划科见习,全面了解企业的经营计划的编制依据,再到生产调度处,了解作业计划的执行情况,再到机床分厂基层锻炼,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现在情况有变,主管生产的李副厂长希望,超华直接到机床分厂去锻炼,因为那里刚刚才由三个车间合并而成,问题不少,挑战也大,认为到那里比较合适。 超华听了才明白,原来闫处长与他扯学校生活,是为了增加亲近感,担心他对调配见习计划有想法,才绕了那么一大圈。 “闫处长,既然你觉得我们还算校友,那我也明确表态,到哪里去都可以,只要能发挥自己专业之长就行!” “你看看,这姿态就是高,刚才我还给机床分厂的几个领导说,你一定会去?这下好了,我的保证没有失言,他们的担心多余。 第64章 工作分配一波三折 超华心里清楚,闫处长一个劲的夸他,无非是让他愉快地接受工作安排,以避免对干部处,日后工作造成负面影响。 其实从心里来说,超华很愿意到基层锻炼,即使苦点、累点也无所谓,但见闫处长对他形成了错误的研判,心想,还不如借着这种错觉,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接过闫处长话茬,“也不是我姿态高,而是刚才谢干事,让我等你,就有所预感,这不正好我的猜测灵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闫处长表情,继续道,“既然工厂有变动,说明很有必要,相信也是从大局及个人特长方面综合考虑,我总不能不辨是非?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学长,单凭这点,就应该绝对服从安排。” “呀,你这个学弟我认了,感觉我们沟通,就是很顺畅。”闫处长一高兴,情感外溢。 也许是超华实实在在的话语,让闫处长产生了好感,他特别向她介绍了,工厂现有人员的构成情况。 他对超华介绍,这个工厂的人员大概2000多,相信超华也知道了,这里他想特别交代的是,从知识层次来分,目前大学本科以上大概30人,中专以上占比最大,约有200多人,高中、初中占大多数;从区域归属来分,有上海技校搬迁到咸阳毕业分配到这里的一部分、复转军人安置部分、在陕北招工一批来到这里的部分、本地招工部分,再下来就是历年大专院校分配来的等等,至于构成比例,目前对你工作没有任何帮助意义,也是敏感话题,他不想多说。 “让你了解这些,可能对你在参与分厂梳理工作有所帮助,希望你记住我今天的话。”闫处长介绍完后,对超华做了特别叮咛。 闫处长似乎想起什么,补充说,“才记起来了,分厂候厂长来自上海,中专生学历;主管生产副厂长姓苗,本地人,进修大专生学历。” “那闫处长来自上海吗?”超华突然萌发这样的问题。 闫处长听了,低头不语,半晌才说,“如果你觉得重要,我不妨告诉你,我是退伍军人。” 超华见闫处长虽然犹豫,但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表示十分感谢。 “好了,我马上通知候厂长接你到他们分厂。”说完,一边吩咐谢干事重开调令,一手拿起电话,通知候厂长接人到单位。 见过候厂长后,在回分厂路上,候厂长对他说,“分厂正在梳理,主要由魏厂长具体负责,等会到厂,就安排你做他助理,具体由他安排工作。” 超华回答“一切听出领导安排就是。” 见了苗副厂长,他看到超华问道,“孙超华,你不怨我吧?” 听到他莫名其妙的问话,超华很诧异,一头雾水,一时脑子出现空白,但很快镇定,急中生智答道,“那能哪,初次与魏厂长见面,何来埋怨只说?” 见他说话礼貌,魏厂长直言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我就直说了吧,省得以后知道有怨言,坦率的说,是我给李厂长建议,让你来我们分厂,干部处才改了你的调令。” 魏厂长说他喜欢直接,所以就毫不讳言的告诉了超华真相。 “能被魏厂长赏识,那是我的荣幸,再说,我也愿意到一线锻炼,看看书本所学,能用多少?”超华表达了自己特别想知道的关切。 “这样就好,一起工作没有顾虑、没有偏见了。”魏厂长若有所思,尽管超华当时,还不明白其所指含义。 魏厂长说,下午他会抽空,带超华到三个车间考察,顺便介绍相关工序及人员,让他有个初步印象。 “这个办公桌就先用吧,有事联系方便。”魏厂长指着靠近门口,窗前的办公桌,对超华做了交代。 “这样吧,先让咱们书记,带你到楼上几个办公室熟悉一下,和大家见面认识一下。”魏厂长说完,领他到隔壁一间,去见王书记。 王书记先给介绍了对面办公的工会吕青山后,然后带他到技术组、计划统计组、核算室等,给大家一一引荐做介绍。 最让超华记忆深刻的是,核算室的李大姐和小宋。 李大姐人很和气,老家是西京郊区,父亲当年是大队书记,通过弄到招工指标,送她来到这里,看到超华这个小老乡,格外亲切,而超华也好奇,他乡遇故知,也特别激动。 “有事没事多来走动,”离开时,李大姐再三吩咐。 而小宋,是分厂的成本核算员,觉得和李大姐待在一个房间,缺少生机,见到超华的加盟,很期待日后交流。 魏厂长带着超华对分厂考察了整整一个下午,介绍很详细,超华一边听着,重要的就做笔记。 考察完后,超华大概形成了这样印象,机床分厂由三个车间合并而成,前道工序是机床大部件的加工,第二道大工序为轴套件的加工,经过装配车间,包括机械和电器两部分装配调试以后,最后进入油漆工段。 整个分厂装配过程最关键,它既需要来自分厂加工部件,还需要来自其他分厂的外协件,组装零部件数量多、交期要求紧迫。 大件车间相对较为简单一些,因而工厂在分厂班子搭配上,就考虑了各自的优势互补。 原来担任装配车间的候主任,担任正职,负责全面工作,主要精力在装配车间;原轴套车间魏主任出任副职,主管分厂生产,主要精力放在大件、轴套加工。 “分厂合并以后,从流程上看似合理,形成了分厂内部生产的前后联系紧密,调度指挥灵活,指令步调统一,减少协调耗时成本,这是工厂的大战略,基本实现了”魏厂长说完,停顿了一会,继续接着说道,“分厂组建以后,问题不少,比如计划整体推进不到位,计调员之间工作相互扯皮,推脱现象,大有蔓延之势,更重要的是奖金分配各车间相互攀比,没有统一可执行的标准,严重影响分厂士气。” 魏厂长说了现在存在问题后,鼓励道,“这些问题,你好好想想,给些建议和应对措施,最好形成书面性,我看后,觉得有必要,再和候厂长商量。” 魏厂长给了超华一个礼拜时间,希望拿出解决思路、方法,超华也不客气,答应尽快提交方案。 第65章 说起容易做起来难 超华答应魏厂长很干脆,但思考方案的时候,却不知从何着手,他把自己的心事,在晚上和同住一屋的利吉全盘托出。 “我说你可真行,才第一天就答应那么大的事。”利吉为其勇敢的接受任务赞叹,同时也为他冒然的大胆担忧。 “那你准备怎么办?” “凉拌吧,现在只有迎头而上,不能丝毫退却了。”超华觉得没有什么可怕的。 “也不知道你们领导咋想的,一来就交给你这么大的任务,时间还很紧。” “有什么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超华这才觉察魏厂长对其寄予厚望的沉重,也感受到了他面临的压力。 “我想起来了,你明天找一下李大姐,了解一下分厂合并的始末,也许会有些启发,我相信那个大姐会告诉你真实的情况。” 利吉的提醒,让超华一下子找到了感觉,按照他的建议,超华很快梳理了一下思路,“先从李大姐那里了解,然后了解其他中层的想法、计调员的困难,有代表性的员工要求,不就可以分析魏厂长所列举那些问题的真正原因?从而思考解决方法吗?” “谢谢你,一语惊醒睡梦人,我找到了思路了。”超华高兴得拍打着利吉肩旁,有点忘乎所以。 “你至于吗那么高兴?我也没有说什么?”利吉还在发愣,不知超华如此兴奋。 “说了你也不能理解,一切都在妙不可言中。”超华知道,自己很难解释,现在的想法,毕竟是专业领域大径不同,一时难以讲的明白。 “行了,看你高兴,我也心安,还是聊点其他的吧!”利吉也不想寻根问底,超华到底为何变得如此兴奋了。 第二天,超华找李大姐,见小宋不在,就说明来意,希望李大姐能给点帮助。 谁知李大姐一听,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行,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至于有没有用处,你自己分析。” 她给超华说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李厂长是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其实是名副其实的厂内第二把手,这个厂的销售基本是订单式的,只要跟进就可以,组织生产,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是工厂首要任务,所以生产厂长任务繁重,管理范围很大,下属工厂、车间都在管理之内,机床分厂的合并梳理是李厂长自己提出来的方案,当然非常重视了。 李副厂长学历不高,也就大专学历,还是进修的,但人很务实,他是从车间工段长一步一步干到这个职务。 咱们厂长姓赵,平时难道见到他,他是老牌工农兵大学生,一直从事行政,从厂办主任起家,到目前职务,他的特点,爱抓小事,比如大家一看人事劳资科开始抓劳动纪律,就知道厂长在厂里了,还挺灵验的,他的做法与李副厂长截然不同。 至于分厂内部情况,现在那时就是候厂长、魏厂长,其他像王书记、吕青山、黄副厂长都是配合两位工作。 “说了半天,不知道对你有用没用?” “大姐说的太及时了,确实对了解分厂梳理很有意义,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现在计划系统的人员情况如何?”超华对李大姐介绍肯定之后,又提出新的问题。 “目前有四位计划、调度员,外加一个组长,基本都是来自基层的员工,享受以工代干身份,就像我一样。”李大姐说完,咯咯一笑。 超华听完,也给大姐说了魏厂长给他任务。 “这个魏厂长,李厂长给他压力,他倒学会了转嫁,给你一个刚来的学生,那么大压力?” 李大姐觉得说话失言,忙收住话题,“不过也好,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成功了对你见习很有意义,不成功也不会让你负责,天塌下来有个老大来撑。” 超华和李大姐交谈完毕,刚要离开,被李大姐叫住,语重心长叮咛道,“你刚来分厂,注意说话、行事,小心被人误解,对号入座。” 说完,停顿了一会,语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顺便告诉你一件事,魏厂长与李厂长都是干部进行班的同学,两个人最初都在轴套车间共事,魏厂长是李厂长比较欣赏的下级。” “明白了,谢谢大家直言相告,这个信息太及时了。”说完,回到自己办公桌。 根据李大姐介绍的人员情况,超华又和几位计调员交换了意见,他们都从不同角度,传递了一个共同的观点,觉得现在好似穿着机床分厂之新鞋,照走各自原来车间之老路,旧的没做好,新的做不好。 根源在于分厂计划管理体系没有形成,虽然车间组合一个新的分厂,对外看来权力下放,责任落实,但从内部来看,还是各行其是,没有统一的作业计划指引,很难达到均衡生产,关键工序把控的局面。 找了几个作业工时较好的车间员工交流,反映的基本是,工时定额局部合理,分厂层面缺乏公平。 听了来自几个方面的意见、建议,超华一一做了笔记,并把问题原因,解决办法进行一一对应,画了一张思路导图,这样看起来,思路清楚,问题具体,解决措施方法,非常明朗。 看来问题出在计划组的组织、协调方面,有必要跟其负责人交流一下,他心里选择的访谈对象,思考着如何沟通。 为了慎重起见,超华再次登门,了解计划组组长的个人好恶,特点,李大姐说,“这个人也是老牌技校生,以前没有打过交道,现在接触也不多,还真说不上来,有什么具体特点。” 超华又找魏厂长,建议给吴组长打个招呼,以便自己好介入了解。 谁知魏厂长却说,“不用了,开会说到明明白白,让大家支持你的工作,给予最大的便利,还有什么可说的。” “既然你已经打过招呼,那我就没有忧虑了。” 不等超华说完,魏厂长告诉他说,“我说小孙,以后别婆婆妈妈的,我们做事,谈谈担当,无须顾忌什么,大胆去做好了。” “好吧,有你支持,我心中有底。”超华觉得他说得不错,管理就是让人遵照上边意图指令行事,好像书上也说得是这个意思。 但超华万万没有想到,和吴组长交流刚刚开始,就引起了他的强烈反感,以至于后来演变成激烈的冲突。 第66章 刚来就陷入漩涡 超华步入计划调度室,见吴组长正好也在,便走到跟前,自报家门,“吴组长,你好,我是新来的小孙,想找你请教一些计划、调度方面的问题,不知现在是否有空?” 一阵沉默,超华觉得好尴尬,但还是耐着头皮等候,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姿态要低,耐住性子。 一会工夫,吴组长连眼都没有抬起,就说道,“现在没有空?”说完,只顾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虽然超华有点不悦,心想,这老头架子怎么如此,但为了交代任务,还是控制住了脾气,给自己找个台阶,“那好,我下午再来请教?” 见吴组长还是没有回应,自我安慰,“也许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吧”,便知趣离开。 下午,看到他与其他人有说有笑,与对自己态度,判若两人,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再次请教,他照样以忙为由,让超华再次吃了闭门羹。 超华回到办公桌前,思前想后,不大明白,为什么老吴对这样的态度,他百思不解。 “想他干嘛,也许是人家情绪不在好状况,自己刚好遇上,反正我与他前世无怨,今生无过节。”安慰了自己,就不再当它一回事。 他调整状态,在下午临下班之前,再次找到吴组长,说明来意,这次还好,算是给面子,对超华说,“我只有半小时时间,有事快说?” “那好,我就直奔主题。”超华概要讲述,仔细调查情况,最后说道,“看来问题可能出在计划调度系统方面------”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不等超华说完,老吴急不可耐打断他的话,要求他重复刚才的话。 超华用很缓慢的语调,说明了他调查后,得出的结论,计划调度系统方面有可能存在着问题,希望探讨。 吴组长这回听明白了,认为超华存心找茬,毫不客气地说,“你的意思说我有问题?才来几天就来找事,真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吧?” “我觉得叫您一声师傅,更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诚恳的态度,计划调度系统虽然是你负责,但也是分厂组建以后出现的新问题,并不表示您有问题,就像大家现在讨论,说机床分厂有问题,需要梳理解决,难道像你所说,厂长有问题吗” “那你也不能武断计划调度就有问题?”吴组长明知自己理亏,就是绝不承认。 “我这不是与请教探讨么?再说这是与几个计调员交流后归纳形成的观点,只是想跟您进一步确认,辨别真伪,以便大家针对存在问题,对症下药,思考解决方案。” “你不用给我讲道理,从事计划工作几十年,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用不着你来指教。” “吴师傅,我跟你交流、沟通,是分厂领导分配给我的任务,作为计划调度负责人,你有义务协助,我发现问题,辨别真伪。” “要我听命于你,太天真了吧!”吴组长有点胡搅蛮缠,无理三分犟。 “你又错了,我们都是为机床分厂工作,有义务协作,何况自始至终,我一直是抱着请教的诚意,是你想多了吧!” “老吴,你冷静点,小孙从来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消消气。”在场的几位同事,见他无缘朝着超华发难,赶紧劝说。 “你们说他没有那个意思,我看他心思很重,从来分厂我就看他心挺高,有很大的图谋,年轻人,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超华听到老吴当着众人作践自己,也失去了理智,开始动怒,说道,“我再叫您一声师傅,工作不满意可以批评,态度不好可以指正,我保证以虚心的态度,接受批评指正,但您为老不尊,羞辱人格,凭空造谣,缺失领导应有的度量,让人觉得恶心、厌恶。” 超华的恶言相讥,针锋相对意味十足,让老吴觉得十分难堪,拿起桌面上的书本,就朝着超华扔过去,幸好没有挨着超华身上。 超华也被老吴,突然的举动吓着了,为了不吃眼前亏,他下意识的采取自我保护,离开现场时,甩了一句,“您还是领导,就这样的素质。” 在场的来看争吵的人,越来越多,真心相劝,不想事闹大的有之,看热闹还嫌事不够大的也有之。 明事理,知道内情的人私下议论,“老吴今天怎么了,无缘无故拿人家新来的学生撒气”; 看热闹,不知事件缘由的也私下讲,“那个新来学生,刚来就趾高气扬,让老吴教训一下也好”。 楼道议论声音越来越大,王书记出门疏散大家,让各自回到岗位,一边劝老吴冷静,一边来看小孙,见他眼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就悄悄走过去,安慰他不要多想,对老同志谦让些。 见超华回头见是王书记,想要说什么,被王书记示意止住,“什么也不用说了,理解你感受。” 第二天候厂长找超华谈话,强调了新人要尊重老师傅,老同志更要爱护新同事的分厂理念,问超华是否接受,超华表示非常认可。 “你的态度很好,但以后在工作中,还是要尽量控制情绪,不要让矛盾继续冲突升级。”说完后,安慰了他一番后,让他把老吴叫进来。 超华明白厂长用意,觉得他们两个也不能就这样僵持,毕竟以后还要合作共事,以和为贵,宁人息事方显自己大度。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到计划调度室,对老吴说,“吴师傅,昨天说话没有过脑子,事后觉得很不好意思,特向您道歉。”说完,鞠躬致歉。 在场工作人员,都在看着老吴如何收场,老吴经过一晚思考,觉得对一个和自己孩子一般大的年轻人,无故撒泼,实在有愧于人,也很客气对超华说,“这几天有点烦躁,冲着你发火,实在不该,也请年轻让人理解。”说完,双手鞠躬示歉。 超华说,“还希望吴组长日后多支持、提携,”老吴这回也很大度,“不打不成交,我们没有吵架,只是发生争执,也许是好事,以后合作会更好了。” 两人都明白对方意思,从此心照不宣。 老吴来到候厂长办公室,超华知趣退出,到李大姐办公室回避。 候厂长见老吴进来,示意其关上门后,便说道,“老吴,昨天的事,纯粹是你在挑事,太让我失望了,你明知小孙的工作,是分厂安排的,会上还三令五申,让大家支持协助,你怎么唱起反调了,表面上看似你教训小孙,实际上是表达对老苗不满吧!” 见老吴不言语,候厂长继续说,“也不看看形势,我和老苗心焦如焚,好说歹说,要来一个专业科班生,你倒好,作为分厂领导一员,不但不支持,还找事,让我难堪吗?” 老吴见候厂长从来没有这么发火,意识到事态严重性,急忙说是自己多疑作怪。 “好在小孙还不错,你以后知趣点,再说,我们分厂的问题你很清楚,年轻人想干点实事,有何不好,你给了支持,事做好了,他还能独享其功,日后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候厂长说完,问道,“你知道自己,下面该怎么去做么?” “明白,一会找我道歉,承认错误,然后主动帮助小孙了解分厂实情。” 见老吴开窍,候厂长才一改严肃面孔,点头说道,“这就对了。” 第67章 没明奇妙遇刁难 两人来到四楼,一直向西到了尽头,才在楼道窗口倒数第二间,对上了房号。 门开着,利吉在门口,看到一个小伙子坐在床上,低头看书。 “铛、铛、铛,我可以进来吗?”利吉一边用二拇指背,敲了三下门的表面,一边喊着。 小伙子抬头见是两个陌生人,警惕起身便问,“你们是?” “我们是新来的学生,总务处宿舍管理员,给了分配房间号,就来瞧瞧。”超华见小伙有疑虑,赶紧解释,说明来意。 “奥,是这回事,那请进吧。”小伙不再疑心,就示意他们进来。 “你们分到哪个部门了?”小伙子问。 利吉介绍道,“我在液压分厂,他在机床分厂,我叫张利吉,他姓孙,以后可能要一起住,给你添麻烦了。” “我叫王军,在齿轮分厂,以后多关照。”王军看着立即就伸出右手。 “彼此彼此。”利吉一边客气回应,一边热情握手。 王军让他们坐下,很不好意思说,屋子没有水,拿出屋子里的纯净水招待。 为了照顾超华情绪,王军和利吉聊了一会,便面对超华问道,“孙师傅,您在几楼?” “在一楼,那房间可乱了,跟你这里相比,那真是天地之别。”超华本想借此,夸王军的宿舍整理很整洁,谁知王军一听说到一楼宿舍,打破砂锅问到底地继续问,“在哪一间?” “112间”,超华随口一说。 王军一听112间,继续问超华,是不是里边住着一个上海老头。 见超华点头肯定,王军告诉,那个老头是这个楼里边,最邋遢的一个,大家都知道他,分进去的人一看,都不愿住在那里。 利吉听完后,对超华说,“你看我说的不错吧,明天找总务处,要求重新调整,到时有空跟你一块去。” “行了,我去就可以了,别让人家对我们,形成不好看法。”超华谢绝他好意,说自己可以去交涉。 两人回到招待所,利吉有点失望地说,“原来还指望,我们调整到一个宿舍,看来无望了,这里也住不了几天了。” 超华见利吉叹息,劝他道,“管理员又不是你家亲戚,那能按你愿望办理,再说又不是离得很远,见面随时随地的事,还是在享受招待所,这间屋子几天的温馨吧。” 第二天,超华去找管理员刘师傅,他大概四十开外,个子小而且瘦。 “刘师傅你好。”超华见他在办公室,客气打招呼,完了对他说明来意,讲了他看过被分配的那间宿舍情况。 刘师傅听他说完,“你叫孙超华吧,这个事知道了,等有空房再调整吧。” 领教过与老人工作的交锋,这回他有了经验,既不生气,也不声张,话里有话说道,“那行,我有的是时间等待您的调整,招待所我就暂住了。” “那不行?这周必须搬,招待所过几天要接待客人。”刘师傅口气很坚决。 “刘师傅对工作认真负责,按说我应当积极配合,但我现在还是客人,工厂当初对我们承诺,暂住招待所,日后统一调整安排,你作为工厂接待具体经办人员,就这样安置我们吗?” “别人能住,你咋就不能?”刘师傅趾高气扬喊,“别以为你敢跟老吴吵架,我就怕你。” “刘师傅,我看你好像对我有意见,我挡你升迁机会了吗?我跟你有过节吗?”超华眼睛直视着他,看着他的表情。 见他不作声,继续问道,“你不吭声,那为何刁难于我。明明知道,分配过的人,都不愿意住那里,最终你都给了调整,而我却不给予考虑,如果是你住在哪里?你会咋想?再说,我来找你解决问题,不是跟你吵架,你提旧事又是为了什么?” 超华见他回答不上,超华步步紧逼,说道,“你没有理由可说了吧?我就不明白,我与你也是入职才认识,干嘛对我那么大的偏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在你这里还故意刁难?难道要求和干净一点的人合住,都不可以吗?将心比心,你能在那个房间住一个月,那我还真无话可说。” 刘师傅被超华问得哑口无言,无言以对,耍起赖了,“我就这么分了,你能咋样?”说完,不理超华,坐在那里,看似要和超华比耐力,看谁坚持的持久。 “好,既然你这里道理讲不通,我还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先找你们领导,再按照组织程序,逐级申诉。” 超华刚要起身,内间的门开了,出来一位中年人,对超华说,“不用找了,我就是。” 他先把超华安抚坐下,“你稍等一下,待我了解情况,一会我们再聊。” “谢谢领导同志理解,给你添堵了。”超华学会了应付,话说很客气,但做事毫不退让。 等了一会,那主管领导出来,对超华说,“别介意小刘师傅,刚才那气话,最近给他压力较大,所以对你们照顾不周,方法欠妥,得罪之处,我替他向你表示歉意。” 超华没有言语,他关注的是事情的处理结果。 那主管见超华很能沉住气,就对他说了问题关键,“我刚才给他任务,离这周末还有三天时间,重新普查,周日保证给你调整到位,这几天你就安心住招待所,没有人再来打扰。” 超华见事情已解决,也不能得理不让人,至于领导说话真假,他不想深纠,他理解:领导善意为下属解围,也是管理艺术,要不谁愿意为领导买命。 “既然问题得到解决,刘师傅的话我也就不介意,谁都有不理智的时候。”超华也表明态度,原谅刘师傅方才行为。 回到办公室,李大姐过来带话,王书记让领降温品。 见超华一言不发,有点发呆,便问,“小老乡又不顺心了?” 超华把刚才在总务处,与管理员的事,给她学了一遍,谁知李大姐还是那样,咯咯一笑,“小刘的做法实在可恶,那事情最后办成了没有?” “办好了,找他们领导才给解决。”超华说虽然费了很多口舌,但结果还行。 “大姐,我就不明白,干点事难吧可以理解,但明明很容易办的事,为什么要难为我们?” “问得好,你可知道,我们厂好多,包括我,还有你说的刘师傅,都是以工代干身份,跟你一样也有考察期,还有指标限制,就像我,一旦车间需要,让我再去干磨工老本行,也得去。” “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直接关系,但这几年大批学生分配到厂,以工代干指标越来越少了,他们认为是你们到来,挤压了他们希望的空间。”李大姐深有感触地说。 “好在我已经转正了,不再发愁了。” 听了李大姐的话,超华对这批人,有了认识、理解,但不值得同情,更不能迁就,他觉得他们应该顺应大趋势,通过自学等方式,提升自己知识水平,而不是一味靠等天上掉“烙饼”。 第68章 谆谆告诫低调做人 魏厂长觉得满意,超华便是心安,觉得自己两星期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心里轻松之余,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做,静心思量,才觉得该给女友打个电话。 他向魏厂长说了自己想法,“人之常情,工作要努力,家庭也要维系,给你下午半天假,打完电话,回招待所,再完善一下你的方案,想想还有什么漏洞。”魏厂长的爽快应许,既满足下属需要,还不露声色布置了工作,超华听了,心里明明知道等于没有批假,但却感到给了方便和自由。 吃过午饭,超华来到高家村邮电所,见打长投电话的很多,长长的凳子坐满了人,前面足足有三十多个人在等候。 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要通了女友李娟电话,对方告诉他,李娟上中班,下午四点半的中班。 挂了电话,他失望回到招待所,刚刚躺在床上,想着老苗布置的任务。 “砰,砰,砰,砰砰砰。”一阵又慢而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总务处宿舍管理员。 “孙超华在吗?我就是。”见超华应声,管理员刘师傅,递给他一个纸条,说,“已经给你调整好了宿舍,这是房间号,公司通知,给你一周时间,腾出招待所房间。” “知道了,”超华接过纸条,随手关门。 继续躺在床上,半天也理不出头绪,索性起来,见离四点半还有一个小时,就打开电视,毫无意识地随便转台,消遣时间。 看了一会,觉得实在没有意思,便关掉电视,又躺下静思,忽然来了灵感,方案中应该增加一条措施,就是对现有计划、调度员强化业务培训内容,内容应该是生产作业计划编制原则和方法。 理由是现有人员包括老吴在内,都是从师傅那里学的,只知道那样做,而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做,过去是车间作业计划,由工厂生产调度处编制,现在权力下放,计划要求只针对分厂,分厂应该有自己的作业计划编制体系,让原来单兵作战的各个车间计划调度员掌握、领会分厂计划所用的原理、方法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对,应该增加这条,他赶紧做起来,找了支笔,把这个想法,简要做了备忘记录,一看时间,应该去邮电所了。 再次到邮电所,还好,前面排队仅有两个人,交了押金,拿着号牌,见前面有人出了电话间,急忙进去关上插销。 也许真应了那句老话,心情好,什么都得心应手,电话很快要通,对方让他稍等,差人喊李娟去了。 “是超华吗?我在接听?”李娟快步拿起电话,向对方确认。 “是我,你今天上中班么?”超华听到李娟声音,赶紧应答。 超华问李娟,最近怎么样?家里如何?有没有要紧的事情发生? 李娟都一一回答,然后关心的问他,工作分配到那个部门?在做些什么事?新单位同事关系是否处理的融洽? 对于李娟的发问,超华也一一做了详细回应,只是在介绍工作开展时,没有把住话门,把跟老同事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不愉快脱口而出。 超华只顾高兴,说得无心,但作为那边接电话的李娟,却很在意,急忙问他,结果如何?对他有没有影响? 见超华说事情已经过去,她还是不放心,提醒他,还是低调行事稳妥,特别是在见习期间。 为了说明她的观点,还给超华说了一个活生生的实例,他们车间的一个大学生,平时与车间领导,关系没有处理好,结果在转正问题上,被延期一年,这个大学生,一怒之下,与车间领导大吵一架,扬长而去,辞职不伺候了。 “我已经向干部处写了汇报材料,他们转给了分厂领导,估计不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听到李娟很担心的急促呼吸声,超华说出了让她放心的最终结果。 李娟听后,一颗悬吊的心才放下,但还是叮咛,以后做事再稳妥一些。 超华告诉说知道了,并说国庆前,分厂工作繁忙,就不给她再打电话,忙完后,国庆就回来休假。 和李娟通完电话,他像完成一件重大任务似的,心情格外惬意。 晚上,超华把总务处催搬家的事,说给利吉。 “别管它,催了不至于一次了,打着旗号说给我们调整,统一安排,现在把我们像加塞一样,先不管它,原来是给他们领导贴金,用来糊弄我们。” “那我们晚上有空,可以先了解一下安排的宿舍,迟早总是要走的。”超华建议看看无妨。 “行,那就去看看。”利吉说完,想起一件事,问道,“你领到降温品没有?” “什么降温品,我不知道?”超华不明白。 “你下午没有去上班吗?” 听到利吉问他,才说道,“下午有些事,跟领导告了假。” “那就不奇怪了,他们月初发了降温品,没有给我们补发,我们几个找总务处,回答说已经发过了,不可能补发,我们跟他们论理,降温品是7至9月一个季度的,应该享受,最后找到干部处,他们出面,才给解决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超华才明白。 吃过晚饭,超华和利吉来到男单身楼,先看来超华的分的宿舍,在一楼,房号是114。 敲开门后,探出一个五十岁年纪的老头,开门让他们进去。 超华说明来意,老头一边吃饭,一边对超华他们说,他不反对给宿舍加人,只是他的生活习惯,跟大家不一样,他喜欢自己做饭,而且吃的都是什么田鸡、螺蛳之类的海味,气味较大。 “我姓盛,在铸造分厂上班,环境比较差,上下班也不固定,个人又没时间讲究,你们也看到了,屋子东西很乱,以前几个人来了一看,就不愿住了。”老头说完,说如果不介意他的现状,他很乐意有个伴。 利吉看到满屋东西随便堆放,房间腥味十足,拽了一下超华衣角,示意赶快走人。 超华会意,起身告诉盛师傅,再找总务处谈谈,如果有合适的,就不来打搅他。 出了门,利吉对超华说,“这是人呆的地方吗?如果你住这里,谁还敢来你这里?如果你的女朋友看到你房间邋遢的样子,马上会跟你拜拜了。” 第69章 思想汇报道实情 超华进入分厂核算室,对李大姐、小宋说,“来你们办公室暂呆一回儿,领导与人谈事,不便介入,只好来此避难了。” “欢迎,经常来坐。”李大姐笑盈盈招呼他。 “小孙,我看你坐在厂长办公室不合适,干脆搬过来,我们还能做个伴。”超华刚刚入座,小宋就给他建议。 “我何尝不想,你以为,夹在两个厂长之间,说话做事舒服吗?只是他们不发话,不好意思提及。” 小孙话语刚落,李大姐接过话茬,“你可不敢给小孙出瞎主意,搬到我们这里,以什么理由,出师无名,咋好说?” 小宋话锋一转,“我没有看出来,刚来第二天,就敢和老吴争吵?” “我哪敢跟人家吴组长吵架,只是魏厂长任务很紧,压得我难以喘气,没有办法,想和老吴确认一下分厂现状,谁知就给我那么难堪,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我这个大活人,那样的作践我,如果换做你能不反击自保吗?谁都有发脾气的时候。” “不过,老吴没有想到,想捏一下你这个软柿子,谁知踢到马蹄上,自己倒下不了台。”李大姐又咯咯一笑。 “如果吴组长能感受一下,我们年轻人的脾气,我这匹马蹄子倒是让他感受了一下。”超华也微微一笑。 李大姐发觉自己比喻不当,急忙改口,“小孙,可不要在意,对你不恰当的说辞。” “李大姐多心了,我没有那么多小心眼?”说完哈哈一笑。 “不过老吴以后,可能不会在年轻人面前,倚老卖老了,其实尊重是相互的。”小宋从他们争吵中,感受到了尊重的含义。 超华这时借机插言,“就在刚才,候厂长还给我,分享咱们分厂同事之间相处理念,强调了‘新人要尊重老师傅,老同志更要爱护新同事’,问我态度,我说十二分赞成。” “如果大家真能切实践行,我们分厂将是模范之家了。”小宋听了小孙介绍候厂长理念后,有感而发。 晚上回到招待所,一进门利吉就伸出大拇指,说,“真牛呀,这两天都一鸣惊人了。” “我怎么啦,这么高看我。” 不等超华话语说完,利吉就说,“还问你怎么了,我们分厂的好多师傅,都在打听机床分厂分,刚刚入职的大学生叫什名谁,还问我是否知道?” 超华认为,利吉故弄玄虚,不以为然地说,“你那么清楚,莫非你好像就在周围似的。” “这下你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们三楼下面的二楼就是我们分厂办公区域,他们对你们发生的事,好像很清楚。” “呀,这么说来,事情还真闹大了?”超华有点懊悔。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说了几个版本,不知道那个是真的?”利吉这才想了解实情。 超华告知了事件前因后果,利吉听了后,“真解气,你为我们新人,树立了让老人重新认知标杆。”高兴之余,不免担忧,“可就不知老吴日后,会不会耿耿于怀,借机报复。” “谁知道呢,既然发生了,就直接面对,以后多个心思就行了。”超华对他的担心,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超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和老吴的争吵,被人们追踪议论,范围不断扩大,让他深感不安,版本之多,对他有利有弊,不得而知。 看来得自我澄清了,用什么渠道呢,突然想到干部处,何不以思想汇报之名,报告实情呢? 想好了措辞,第二天早早起来,写了一份近期思想汇报,除了正常工作汇报之外,重点报告了与吴组长,发生争吵前因后果,然后自我进行批评,针对不妥之处,提出了改正想法。 上班后,先到干部处,小谢见接到了他,一开口就问到与吴师傅发生争吵之事。 “真不好意思,给你们工作添乱,这不,我已经写了思想汇报,请干部处检查指导。” 小谢快速浏览了他的报告,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见超华等待答复,便说,“我还没有接收过你们大学生,在见习期间的报告,虽然没有要求,但你做的挺好。”然后告诉他,她会转交闫处长阅批。 闫处长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看了超华思想汇报,及时给了阅批,并让小谢将复印件一份转交分厂领导,一份交给超华本人。 看到闫处长阅批,“主动提交思想汇报,实属我厂首例,态度端正,自我认识清楚,改正措施得当,建议分厂督促执行,也提请分厂善待年轻人,想干实事的想法,多给与鼓励支持。”超华会意的笑了,认为目的已经达到,不能不说是一件高兴的事。 王书记看了报告,对吕青山说,“小孙这孩子还真不简单,做事有冲劲,有担当,事后能主动认识不足,自我检讨,还能依靠组织,按照组织程序,以思想汇报形式,让组织了解实情,勇气可嘉,智慧过人,是个好苗子。” “其实更高明的是干部处阅批了,转交给我们,一来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二来传递干部管理的多元化思想,防止使用单位搞一言堂,对年轻干部使用不当漏洞。”吕青山说了自己,不同于王书记另外感想。 “这不正是国家现在提倡的干部,要‘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四化要求吗?当然是好事了。”王书记,快人快语,还保持着军人的直率性格。 “好是好,这对以后我们管理这些年轻人,提了很高的要求。”吕青山才说出了自己忧虑所在。 “你的这种急迫感、压力感,我不是体会不到,但时代在催人奋进,我们也不能落下。”王书记也感同身受,自我领悟。 魏厂长回到办公室,问,“明天就一周了,方案思路有了没有?” “有,请你审阅。”超华拿起刚才仔细核对过的文稿,交给魏厂长。 魏厂长接过文稿,一边看着,一边问超华,“怎么样,最近经历很丰富吧,老吴已经找过我,说了什么不便多说,我只要求他,说了不算,看行动、看结果。” 看了一页,翻过去再看时,又说道,“还是那句话,干实事就会产生矛盾,免不了冲突,自己把握尺度就行,不干事,一团和气,有什么用?害人、害己、更害单位。”说完,又翻到第三页、第四页,直到阅完。 “思路不错,晚上好好考虑实施的利弊后,再约个时间,和候厂长一起讨论。” 第70章 方案研讨遇分歧 超华与李大姐聊的正兴致,魏厂长推门进来,超华礼貌起身,被他示意坐下,魏厂长对超华说,“日后我们之间就免于俗礼,不必拘泥于此。” “你看,我们的魏厂长多平易人。”李大姐说完,欲要退出,被魏厂长叫住,“全鑫你先别走,等会任务给你。” “那不碍你们说事?”说完后,见魏厂长没有吭声,就站在那里等候。 “小孙,把那个方案打印7份,这个周末晚上,分厂领导要讨论,到时你列席会议,并做好记录。” 说完对李大姐,也就是黎全鑫吩咐,“天气较热,你给大家准备些喝的东西,然后通知书记、吕青山、黄副厂长、老吴、老王,周末晚上七点到会议室开会,告诉大家,会议时间可能长一点,希望提前准备充分。” “那候厂长通知吗” “他知道。”魏厂长又吩咐超华,准备好材料,交给李大姐,让她发给参会人员。 安排完毕,又担心超华多心,特别给他解释说,他刚来不久,人员还不熟悉,先让黎全鑫先代劳。 超华理解点头,魏厂长最后对李大姐,半开玩笑地布置工作,“小孙的私生活,包括婚姻、对象等,多操心一下,咱作为老同事,不能光让年轻人出力,而不管他们的生活。” “明白,这个小老乡,我愿意帮忙。”李大姐满口应承。 魏厂长走后,超华说,“魏厂长给我的第一印象像粗人,实际考虑问题还很仔细。” “这点你说对了,别看他咋咋乎乎,其实心细如发?”李大姐非常赞同,他的说法。 “你好像很了解?” “何止了解,过去一直在轴套车间共事,我当磨工时候,他就是我的工段长。” “原来如此,”超华听了李大姐,这么一说,恍然醒悟。 会议如期开始,由候厂长主持,参加人员,除了黄副厂长、老王第一次见面,其他都是熟人了。 黄副厂长负责分厂技术工作,平时很少见他,老王负责技术组的管理。 候厂长提纲挈领的说明,本次会议讨论内容,阐明解决好它,对分厂成本降低,效率提升意义,但告诉大家,操作不好,也会有一定风险,所以才让大家集思广益,贡献集体智慧。 候厂长说完,把目光转向魏厂长,继续道,“最近魏厂长花了不少心思,在小孙的协助下,搞了个方案,大家已经看到了,有什么疑问,可以发表意见?” 说完,他又指着孙超华,给大家介绍说,“这位是小孙,孙超华,今天再次给大家隆重推荐一下。”就把小孙的基本情况,简要介绍后说,“关涉管理专业知识问题,可以咨询小孙。” 小孙站起,礼貌向大家点头。 “下来涉及讨论方案,就由魏厂长主持,他一直主抓这项工作,非常清楚我们面前的问题。” 一阵沉默之后,大家窃窃私语,小声议论,魏厂长见状,七嘴八舌,不能让大家明白,到底说些什么?就提醒,“看来大家提前备足了功课,都有想法,那就一个一个来讨论,先从简单入手,大家畅所欲言吧!” “就这样办,由简入手,逐个解决,提高我们会议效率。”王书记表示赞成。 “先讨论第一问题,应该不应该,重新修订工时定额?大家各抒己见。”魏厂长提出第一议题。 “我看方案说得很详细,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要不要的问题,是要研究如何做好的问题,老苗你就直接安排,提要求吧。”吕青山作为工会主管发表个人看法。 “我也倾向老吕观点,大家有无异议?”魏厂长看着大家表态。 “同意!”其他人员异口同声,赞成吕青山观点。 “那针对如何来完成,修订工时定额进行表决。”魏厂长说完,第一个举手,再看其他人,没有未举手的。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魏厂长说完,招呼小孙记录表决结果。 “这个议题归属技术组,实施由黄副厂长牵头,老王具体负责执行,老黄表个态度吧。” 黄副厂长有点犹豫,“我牵头倒无所谓,就是工作量大,现在的专职人员只有一个,忙不过来。” 候厂长及时补充说道,“老黄,我是这样想的,现在销售组有个人员,可以调配给你,另外建议,给现有施工技术员做些工作,让他们在检查工艺执行情况时,可以兼做一部分,你看这样还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黄厂长这回,答应很痛快。 见黄厂长答应,他继续他的安排,“好,既然没有问题,我继续谈具体要求,八、九、十三个月,前两个月各完成,老产品零部件百分三十,最后一个月,完成百分之四十,完成一部分,就及时调整,而且新产品工时测定工作,不能欠账。” “也没有问题。”黄厂长答应,也不含糊。 “小孙,记录完成期限节点。”魏厂长又吩咐小孙记录。 魏厂长继续说,“工时修订完成以后,关于各工种之间工时单价调整,在专门的领导会议研究讨论后,需要报批再实施,老毛,你看是不是这样。”说着面朝候厂长,请求拍板。 “可以。”最后厂长最终同意。 关于第二个问题,大家很快达成一致意见,就是老吴负责,召集现有计划、调度员,安排时间,小孙进行培训,培训所用案例,结合分厂零部件实例,要有明显针对性。 魏厂长这次职责,分得很清楚,召集不到人、安排时间不当,老吴负全责;大家没有掌握方法,小孙负责。 “老吴,我这次交代清楚了吧。”魏厂长转向老吴,向他确认。 老吴脸上腾地发烧,但他马上恢复镇定,表态说,“最近和小孙沟通,找到了磨合点,交流效果很不错。” “这样就好,大家若都能像老吴一样,总结方法,我们干部之间沟通成本就会降低,效率会提高。”候厂长插话,及时为老吴解了尴尬之困。 “下面我们要讨论最后一个问题了,把这个放在最后,是因为需要大家,贡献智慧,减少风险。”魏厂长见候厂长明显袒护老吴,转移话题,心中虽不悦,但为了大局,也就不多说什么,继续最后一个议题。 “魏厂长,是否让大家休息十分钟,再继续讨论,这样效率更好。”王书记提出建议。 “就是,大家头皮有点发麻了,放松一下,会议效果好。”吕青山也随声附和。 “行,就依书记、吕主管意思,休息十分钟,补充一下能量吧,小孙,去让李大姐,把饮品拿来吧。” 小孙应声出去,不一会,黎全鑫带着两个小伙子,搬进来汽水、纯净水、仙桃之类。 第71章 袖子之锥,锋芒初露 今天的会议,小孙一直在聆听,他也在思考,两位厂长的讲话、发言包含的意思,给他的印象是,魏厂长做事雷厉风行,有不达目的死不休之果敢,候厂长谨慎,善于患得患失,精明为官之道,虽然各怀心思,存在重点分歧,但他们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魏厂长希望通过实干得到认可,候厂长希望分厂有所建树,改变李副厂长的原有印象,在干部轮岗问题上,其出发点也一致,只是对后果担心有侧重的考量罢了。 现在王书记突然把他推到前台,自己正好针对各自心态,通过事实消除顾虑,也不枉自己一个多月的历经的辛苦。 孙超华正在想如何开口,引起大家共鸣,突然听到候厂长,喊自己,“小孙那你就给大家说说你的观点?” 小孙起身,对大家说,“各位领导的观点,虽然看似不同,其实已经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在座的人听了小孙开口之言,心想,“他怎么就把大家的意见,说成了一致了,如果一致,那还等着什么呢?看看他如何解释?” 见大家对其抛出观点有所怀疑,他微笑一笑,“我看到了各位领导的疑惑表情,请耐心听我说完。” 他说,其所以没有决定,是因为大家对实施的效果,没有把握,所以才出现了几种不同的说法。 他列举事实,从现有六名人员的年龄构成、从事岗位年限入手,对现有大件环节、轴套环节、装配环节、油漆等四大环节,计调员岗位相似性,划分档次,分析难易级别,又公布了与各位人员,交流后得到的意愿,强弱统计分析结果。 最后他归纳自己观点,“综上分析,我认为现在具备了两个必要的条件,一是涉及的轮岗人员意愿十分强烈,二是大家更愿意参与实施,三是分厂领导的目标是明确的。” “听起来似乎蛮有道理,那如何能保证实施不发生偏差?”精明的吕青山,作为工会负责人,说中了要害,也是大家一直犹豫不决,难以下决定的问题所在。 小孙见吕青山说到大家都十分关注,而又不愿首先说出的问题,回答道,“先跟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大家可能都听说有人把结婚七年后婚姻叫‘七年之痒’说得大致意思,夫妻共同生活七年之后,就进入平淡的生活,久而久之,感情淡化,这么办?” “是用离婚解决,再婚增加新鲜感?”有人开起玩笑说到,“小孙自己没有结婚,还是个童子,倒给我们谈起这个问题,这不是有点偏离主题了嘛?” “就是,我们在这里说这么严肃的问题,他还有心思谈这个,大学生就是小资情调太浓了,什么场合都不分?” “这有什么可指责的,人家只不过用了一个例子,想说明干部轮岗的必要性,你不仔细听人家的真实用意,倒是以此来乱扣帽子,还搞已经过时的那一套,有点太陈旧了,也太老套了。” 会场一下乱了起来,赞成与反对各持己见,互相不让。 小孙见状,急忙站起大声说道,“在座领导,各位师傅,请我把话说完,大家再议不迟。” “对,大家还说耐心听人家小孙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王书记,也为小孙维持会场秩序,才使大家平静下来。 “也许我刚才觉得例子不恰当,给大家了误导,我换一个说法吧。” 他又举了一个例子,说,“这个故事,可能有人听说过,它讲的是老鹰蜕变的故事。” 他开始了故事的解说,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年龄可达70岁,它在40岁的时候必须做出一个困难,而重要的决定。鹰喙长而弯,可以碰到胸脯,鹰爪老化,无法去捕捉食物,这时候翅膀也沉重,飞翔吃力,要么等死,要么经历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也就是比死亡更痛苦的蜕变。 鹰必须飞到一个山顶,在悬崖上筑巢停住,不再飞翔,首先用鹰喙击打岩石,直到原完全脱落,然后静静地等待新的鹰喙出来,再用鹰喙把爪上老化的指甲一根根拔掉,鲜血一滴滴洒落,当新指甲长出后,再用新指甲把身上的羽毛一根根拔掉,大约五个月后,新羽毛长出,新喙长出,新爪子长出,整个蜕变的过程,长达150天,一次练狱般磨砺,在一个曙光乍现的黎明腾空而起,成为翱翔天空的雄鹰。 小孙把故事讲完了,“关于这个故事,我们不必探究它的真伪,我把这个故事说个大家,就是想说明,知识在更新,环境在变化,客户对产品的要求也在变化,我们用已有的办法,不能一成不变的解决新的问题,需要大家更新观念,提高知识储备的学习能力。” 见大家很认真的思考,小孙又说,“就拿前边大家有争议的例子来说,我当然不是鼓励大家通过结婚、再婚维持家庭的新鲜感,我的意思是,大家要找到回到结婚如此的感觉,除了加强沟通之外,肯定是寻找共同关注喜好,来通过学习不断提升改变了,有了意愿的共识,那学什么还难吗?” “对对,如果是我,为了维系婚姻,做什么都愿意,还怕学习吗?”有人对小孙的故事,诱发代入感。 “当然,用这两个事例,大家会联想事例本身,也许有人认为不合现实,夸大其词,那就曲解了我的本意,我只想以此来说明,有了学习改变的意愿,就会促使我们去想、去干,而不是找借口,不去踏实的去干。" "至于如何保障实施效果,关键还是人的因素,既然是人的因素,我们可以建立一对一的轮岗培训奖惩制度,个人与分厂确立协议,奖惩兑现,举了例子,比如拿我来说吧,如果跟分厂确立的轮岗协议,如果看结果,达到要求指标,可以提前转正,未完成指标,可以延期转正。” “我的发言完了,不对之处,还请指正。”小孙结束发言。 “老吴,我确认一下,小孙提到的对人员意愿调查分析,是否属实,你也认可。”王书记突然向老吴提出了这个疑问。 老吴不知何意,但小孙、老苗明白,大家也把目光聚焦到老吴身上。 老吴站起来回答,“我不明白书记用意,只好据实回答,调查问卷我看过,交流我都在场,统计分析结果,小孙给我看过,我用人格担保,绝对没有问题。” 书记听了老吴回答后,马上表态说,“我同意小孙的分析,收回之前观点,大力支持实施。” “我也同意?”原来态度很硬气,觉得没有必要让大家人到中年,还要学习的老王都转变态度,站到支持行列。 魏厂长见大部分人同意,就转向候厂长,老毛一看风向变了,再不亮出观点就落伍了。 “刚才小孙的发言,观点明确,有数据分析,很有说服力,也催促我们分厂决策层早下决心,既然大家意见一致,我完全支持实施,并愿意承担领导责任。” 黄厂长对老王附耳低语,“领导就是领导,关键之际,彰显存在,一呼百应,决定乾坤。” “难道你不认为小孙说得符合工厂实际情况吗?”王书记反问。 “我没有反对,我也是赞成了呀?”黄副厂长为自己辩解。 “但你也没有首先赞成支持呀?”王书记说的他一时无语。 魏厂长看来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说道,“今天耽搁大家时间,很不好意思,但我们富有成果,好在方案一致通过,这为下一步推进工作提供的依据,我代表分厂,再次表达万分感谢!” 会后,黄副厂长走到小孙身边,问小孙来自哪里?学什么专业?小孙一一回复,黄厂长说,“以后我们多交流交流,让我这个老牌大学生也充充电。” 小孙也礼貌回敬,“听李大姐说到过你,你与他老公玩得很好。” “小伙子知道的还挺多。”说完,黄副厂长拍了拍小孙肩膀,笑着离开了。 小孙收拾完东西,放到办公室,准备离开,魏厂长又拍了拍他肩膀,“好小伙,继续努力!” 小孙不明白,这里的年长者,怎么都习惯拍年轻肩膀,李大姐告诉他,那是这里年长者对年轻人,特有的夸赞方式,意味着鼓励的安慰,认可的肯定。 “奥,原来如此!”小孙似乎明白了,这里的含义。 李大姐告诉他,昨天的发言很精彩,大家对你已经刮目相看了,就连有点“玩世不恭”老黄(黄副厂长),爱说怪话的老王,都对你重新有了认识,在她面前说,现在的年轻人,发言时,一点都不胆怯,既不打磕,也不用稿子,一口气就是二十多分钟,而且思路清晰,逻辑推理,无可辩驳。 超华有点骄傲,说“那是得益于在校时,喜欢参加辩论会的锻炼。” “那这就不奇怪了,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李大姐好像对超华讲,也好像自我得到感悟。 第72章 精心的 "预谋” “小孙,总务处宿舍刘管理员让你去一趟。”王书记见小孙不在办公室,把电话打到核算室,小宋刚好接到了电话,就通知正在和李大姐讨论,昨天会议场景的变化。 “总务处找你什么事?”小宋好奇问。 “谁知道呢?还不是为了让腾招待所房间的事?”小孙这才想起,总务处领导的承诺,说周末给他解决宿舍,昨天因为忙着开会准备的事,也没有来得及问,因为他觉得,反正自己还在招待所住着,他们不急自己何必着急? 到了总务处,刘管理员见了超华,非常客气,一边给倒茶,一边给递烟。 超华一看这客气的架势,心想,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原来对自己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他,今天怎么变了,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不对无理取闹,做错了事,但碍于自己面子,不想在小辈面前丢脸,成为贻笑大方的工厂闲话笑料,才通过对自己示好,给自己台阶下吗? 但又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是自己前者判断没有错,就应该按他们主管给他的要求,及时把宿舍落实到位,不至于又拖到现在,不管咋样,自己毕竟跟他有过争执,又让他在自己领导面前难堪,自己地小心一点。 想好了主意,便说,“刘师傅,你太客气了,是不是宿舍给调整好了。” 见超华单刀直入,直接问到主题,刘师傅呵呵一笑,说,“是好了,但现在有一点问题?” “我不关注什么问题,你的领导那天当着你的面,三对六面承诺,周末到位,我见是周末你也休息,也不能不讲人情,就想今天你们会通知我,到现在你说还有问题,那好,我还是暂住招待所,等你们解决了再说。” “可不能那样,小孙师傅,我不是已经给你赔不是,道歉了,还要怎么样,后天省机械厅就要来厂检查工作,你不搬出,会影响我们的接待工作,这是大局,希望能你理解到这一点。” 超华这才发现,今天刘师傅,改变策略,跟他表面很客气,但事情却是步步相逼,还拿上边来吓唬他,心想,你改变方法,跟我讲大局,那好我也只好针锋相对,见机行事,见招拆招了。 你软中带刺,我就软中出刀吧,想好后,对他说道,“我尊敬的刘师傅,我就是很不了解,您说这是大局,让我理解,那么请问刘师傅,我们在招待所住了近一个月,宿舍到现在还没有解决,您的大局在哪里?再说您把你们领导的承诺都不当一回事,您的大局又在哪里?莫非您对您的领导指令阳奉阴违,另有想法?” 听了超华虽然口口声声对他用“您”字,便面客气,但也在步步紧逼,没有退让示弱的迹象,刘师傅虽然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对他说,“你说的不错,那天我们领导是承诺了,我确实也尽力普查了,也确实还是有一间,可是这间的人把房间换了锁,还没有回来,你说我咋办,总不能把房间跳开,给你安排?”刘师傅说着,突然停下,拿起自己杯子,喝了一口水,他在努力回忆自己方才说话是否存在漏洞,给小孙留下了可以抓他的小辫子。 “我是不是把自己工作的纰漏,不自觉的暴露了,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出现了私自换锁,一旦传出去,那岂不是给人以管理不善口实了,那自己就非常的被动了,工作就很难保证了,得想办法不要让小孙,无意把这个管理漏洞给出去。”岂 眼珠子直流转来转去,马上有了补救说辞,“当然了,私自换锁在工厂是绝对不许的?等我们调查清楚后,会严肃处理,但问题是,人家没有回来,如果贸然把门打开,让你住下,他如果说他丢了东西,大家都说不清楚,对吧?” “你给我讲这些情况,只不过想让我明白你们工作中出现的纰漏,你已经有了补救措施,让我理解而已,但并不能说明你们工作的失误可以原谅,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所在,有你们的领导会做出适当的反应,我既不感兴趣,也无意揭露你的过错,我只关心我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我是这么想的,你就委曲求全,在老盛师傅那里过度三天,三天之后,如果那个人没有回来,你继续搬回招待所,直到给你解决为止,怎么样?” 超华对刘师傅的为人也有所耳闻,此人别看个子小,但心眼却很多的很,在厂要过房子的家属都少不了给他“意思”过,提起他,十人就怨,多数对他没有好感。 虽然只是听说,自己也没有考证过其真伪,但凭自己跟他打交道来感觉,觉得此人并不是善类。 超华心想,你让我过度,话说得好很好,办事却很不守信,谁还敢信如果我搬到那里,三天过后找你,你如果说,“你不是已经住过三天了,说明还是可以住的”,以此推诿,我能有什么法子,反正现在急的不是我,正思考如果给顶回去。 刘师傅发现超华不吭声,以为自己的连蒙带骗之计,有了效果,就乘胜追击,补充说道,“据我了解,那个现在是休假,过几天就回来了,这次我们绝对说到做到。” 孙超华耐着性子,听完刘师傅表演,“刘师傅,您给我讲了这些,让我对你的工作有了认识,也体谅你的难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放弃了原则,我还是那个意思,你没有解决好,我就还是住招待所,我想你会有办法。”说完,就要起身告辞。 “年轻人我建议你慎重考虑,影响了公司的会议接待,你我都不好交代?”刘师傅使出杀手锏,给他放了一句狠话,试图拿责任说事,达到威逼利诱效果。 孙超华转过头来,冷冷一笑,“我看不好交代的是您了吧,别扯上我。”说完头也不回离开,回分厂去了。 在路上,超华很郁闷,心想,这叫啥事,该解决的问题没有解决,还给自己乱扣帽子,扯了半天,耽搁时间不说,宿舍的问题没有解决,还生了一肚子气。 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定,王书记打电话让过去聊聊。 超华过去后,书记问最近生活怎么样?工作压力是否大?超华都可以马马虎虎过得去应付。 书记见超华情绪不好,就将刘管理员打了电话,将他们之间不愉快事提及,超华就将原因经过,详细做了汇报。 书记听了,说,“按说我完全赞成你的态度,但这小子拿要接待任务说事,给你扣帽子,转嫁责任,劝我们给你做做工作,让我很为难?” 吕青山听了,把书记叫到外边,向书记建议,“我看这事处理不好,影响小孙工作情绪,再说我对小刘比较了解,这家伙是个无赖,谁帮他,过后还不领情,专门欺负好说话的,您来时间不长可得小心。” “那依你意思?”王书记向他要主意。 “我们不妨让老苗出面,小孙的作用,他清楚,他去找相关人为小孙讨要说法,一定管用。” 书记听了,觉得主意不错,就与老吕回到办公室,对小孙说,“吕青山对我说起你的工作重要性,老苗知道的非常清楚,我去找魏厂长出面比较好。” 正说着,魏厂长过了也找小孙,问培训计划做的咋样?听了小孙说,只等吴师傅安排合适时间。 魏厂长听了,急着就要走,被书记拦下,“刚才说到了你,正好你就来了,有个事跟你说一下,还得请你出面解决。”书记把刘师傅和小孙之间的话,给老苗说了一通。 苗书记听了问道,“小孙,这事你咋没有给我提起?” 小孙面带难色,“刚来,工作还没有做多少,就给你说自己的破事,不好意思。” “书记,这事我们管定了,小孙,这样吧,你回去你安心做你的事,不要再受任何干扰,我们的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时候,哪有时间和他们扯皮,你就不要理他,这事我来解决。” 小孙离开后,老苗对书记、分管工会工作的吕青山说,“二位,你们看看,前面搞生产,为了解决问题,忙得鬼吹火,累得腰疼,加班加点,还觉得时间不够用;再看看后勤方面,不但不给力,还拿着鸡毛当令箭,凭借手中的权力到处添乱,你们说,这是什么回事?” 魏厂长说完,气呼呼的看着他们两个。 “就是,这些人是闲逛了,平时懒散久了,一到工厂接待上边,就好像来了表现机会,谁都不放正眼里?”吕青山也就工会对职工的调查问卷结果统计结果向二位通报,说大家对吃、住、行三个方面,就职工房子的管理意见最大。 “我怎么说着,把正事给忘记了,我去找老戴,看看他怎么说?” “对,你快去,小孙这个问题,虽是小事,但影响较大,我们不能因此让他心灰意冷。”王书记从思想工作的高度给老苗提醒。 第73章 弄巧成拙 回到办公室,超华越想越生气,觉得不是滋味,偌大的工厂竟然还有私自换锁现象,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对企业后勤管理水平现状来说,让人不可思议。 刚才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思考着,把这件事捅出去的利弊,如果自己不冷静地把事闹大,虽然表面上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无形中会树立,好多对立面,得罪了人自己可能还不清楚,到时候人家给记账了,找麻烦总有机会,自己在明处,黑市在暗处,到时候给自己“穿了小鞋”,都不知道是谁干的,那岂不是冤枉死了,像刘师傅这样的小人物,像个管家似的,挂着一串钥匙,凭借手中的全权,开始都敢跟自己耍横,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刚刚进工厂,不到两个月,一个是公事,一个是私事,就跟人发生争执,尽管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别人会怎么看?知道的人会说,刚来的大学生被小刘师傅欺负了,是看了人家没根没底;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会说,自己恃才自傲,目空一切,眼中无人,不知好歹了。 毕竟要在这个复杂人际圈工作,结怨太多,总不是好事? 忍了吧,觉得憋屈,闹大吧,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他很苦闷,心里盘算,看来光努力工作还不够,还需要融入这个环境,发展自己的人际关系圈,以后有了事,只要自己行的端,走的正,总有富有正义感的人为自己,正本清源,说公道话的,光靠苗厂长一个人,老是让他替自己解决问题,如果真有一天,人家离开了,自己还能靠谁?自己押宝也不能放在一个人身上,正所谓,“所有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篮子”同一篮子’是同一道理一样。 他苦思冥想,思考着以后为人处世的思路。 话说两半,各表一边,此刻的刘师傅,正在总务处戴处长的办公室,向自己上司邀功,手舞足蹈地说,“处长,你不要担心,虽然那小孙看起来,似乎不好说话,但也不是那么不好对付,刚才给他们王书记打了电话,说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已经答应替我们做小孙的工作,如果那小子,连书记的面子都不给,看他以后怎么在分厂做人,看他还想不想到期转正。” 见自己上司低头深思,小刘师傅以为戴处长默认了自己说法,更加得意,补充说道,“我说处长,咱们没有必要把那一群学生娃子的话当真,充其量不过是一群‘酸秀才’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还不是经不起吓唬,见了事就怕了吗?” “你讲够了没有?你以为你了解这些学生,哪个是你好对付的” 戴处长说完,脸上马上严肃起来,不客气问道,“你现在越来越胆肥了,竟然跟我玩阳奉阴违的把戏,我那天的承诺,你怎么忘了,你没有复查宿舍吗?快去把宿舍登记簿拿来,我看看?” 刘师傅见自己的表功之说,上司不但不给表扬,予以肯定,还没有给他好脸色,又很严肃起来,要检查自己的工作,马上紧张起来,觉得自己弄巧成拙了,磨磨蹭蹭地回到自己办公室,从桌面拿起宿舍人员登记簿,半晌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上司桌面。 戴处长一页一页地复查,一边看一边问道,“小刘,我记得给你说过,让你在首页做个统计表,这样让人一看表,一目了然,就知道宿舍的满员情况、空房状况,咋还没有做?” 小刘支支吾吾,心里有鬼,不敢声张,半天没有回答,“我猜你没有做吧?如果没有做什么时候做?” “这个月底,我想找个人帮忙,彻底复查一次,重新建账。”小刘回答的很不自然,让老戴都不相信他能做好。 “还要人帮忙,我记得都对你,叮咛多少次了,六月初,干部处来我们处,通报了今年进人数量,我当时还对干部处承诺,一定会把宿舍普查清楚,对今天的大中专学生,统一调配,到现在做的很不到位,不少学生对宿舍调配有意见,干部处都在质问我,为什么承诺的事,总是没有落实到位,我都成为笑柄了,你还知道吗?” “我不清楚,除了这个小孙找事,没有其他人来反应。”小刘替自己辩解。 “你还要清楚,如果都像小孙这样,找上门来了,你和我还能好意思,在这里坐着?” 老戴也不看小刘师傅,一边数落着他,“也怪我对你们太相信了,平时见你们纪律散漫,喜欢凑热闹,借工作之名东游西转,聊个闲传,也没有放在心上,总以为你们把工作做好了,工作性质可以理解,谁想到了关键的时候就掉链子,出洋相,害得我老是替你们擦屁股。”一边还不停地翻着登记本页面。 突然戴处长眼睛一亮,发现一个宿舍,只有登记了一个人,戴处长急忙记下宿舍房间号,写了405的字样。 “小刘,405房间只有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见戴处长问,小刘用很小的声音,有气无力说道,“本来是要把这个房间给小孙,” “那还等什么?”小刘还没有说完,戴处长就极不耐烦发话,让他赶紧去安排。 见小刘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难道你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吗?”老戴有点发火了。 “处长,你别生气,听我给你细说原因。”小刘给上司解释说,这个房间现在住的也是机床分厂的技术员,现在正在休探亲假。 “这跟我说的马上调配宿舍又啥关系?” 小刘知道自己做的手脚,难以逃过戴处长法眼,只好道出实情,那个宿舍入住人,叫王锁劳,他的媳妇每年要来工厂探亲,招待所又不能开这个头,给予照顾,就同意他在宿舍住,但本人提出为了安全考虑,自己愿意换锁。 “那没有给我们留钥匙吗?” 小刘说,“为了怕惹麻烦,我没有要,但明确告诉他,新人来了一旦要安排,王锁劳本人必须交出钥匙,不能提任何附加要求。” “那现在可以打开,另换锁子不就可以?”戴处长认为很方便的事,咋就这么复杂。 小刘又拿给小孙的说辞,重复给戴处长说了一遍,小心翼翼等候处长下文。 戴处长思考了一会,“这个事情,你说得还算靠谱,有点道理,如果贸然打开宿舍,被人赖上,也只能吃聋哑人亏了。” 小刘见戴处长同意他的说法,又有点得意忘形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按我刚才给你汇报的办法去做了?” “我说小刘,你真有点不自量力了,失误那么多,反过来还要我,替你差屁股,到底什么意思,不是我说你,今年以工代干转干,你的申请没有被工厂通过,有点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我都可以理解,就对你平时要求有点松,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能想开了,没有想到,你总给我出难题,把我放在火架上烤,你到底按的什么心?” “我就是想不通,凭什么老是一线优先?”小刘终于说出,心里憋屈了很久的不满。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合着你还因为此事耿耿于怀,看谁都不舒服,想制造一些动静,给我难堪吗?孙超华那小伙子,要求过分吗过去跟你有仇吗?人家刚来厂不久,以前也不认识你,你至于跟人家小伙子过不去?” 老戴把小刘师傅的心思全倒出来,让他哑口无言,觉得还不解气,又接着说,“世上想不通的事很多,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干部提拔,也老是生产系统优先考虑呢?你有那个本事吗?如果有,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也不想想,这里那个单位是行里关注的重点,离开了生产一线,产品生产出来吗?你、我能及时拿到工资吗?”戴处长越说越激动。 “如果你有想法,不妨去车间,跟他们一比高低,看看你具备那个本事不?” 戴处长说完,看了小刘一眼,“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厂大领导说的,我现在送给你,好好想一想吧,如果还想不明白,可以斗胆去向厂长讨教?你有这个胆量么?” 小刘师傅没想到戴处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学生,竟然不顾他这个跟随十几年的老部下,心里还是不服气,小声叽咕说,“我觉得处长你有点太偏向那小孙学生说话了,从来没有见到你今天这样吼我。” 看着小刘师傅委屈难堪,老戴也觉得今天把自己部下说得太狠了,“那个领导没有护犊子想法,关键是你这次做的太过了,你不知道那是苗‘疯子’敢在干部处已经决定分好了的人员,把这个小孙接壶把人要到自己手下,足以说明老魏的重视,我担心一会有人找上门来?” 啪、啪、啪,一阵鼓掌,随着鼓掌声落下,“说得精彩极了,老戴给你鼓掌了!” 话落老魏就进来了。 小刘一看,大事不妙,赶紧借故离开。 第74章 特别处理方式 戴处长看见魏厂长,急忙笑脸相迎,调侃说道,“我以为谁来了,原来是老魏,难道你还有好听墙根这个嗜好?” “我哪有闲工夫,听你们的破事,是你的得力手下,把我们的人吓坏了,我才来找你讨公道。”说完觉得意思未表达完整,“庆幸的是,总务处还算有明白人,不全是糊涂蛋。” “你才是糊涂蛋,一来就挤兑我,什么意思?”老戴半开玩笑,与老魏相互挤兑。 “你不也在背后,骂我‘面疯子’?”魏厂长反问。 “这个你也听到了,那是一时气坏了,一时心急,口无遮拦,得罪了。”戴处长赶紧解释。 “得了,我如果计较,早就不耐烦了,那还有心思,听见训导部下,本来还想跟你说说,这个小刘的小动作,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当小人了,说说小孙的事,如何处理?” “你肯定刚才都听到了,把我气得,一顿数落,遇到这样的下属,你说咋办?总不能一脚把他踢出去,还得好好教育,再说即使我想给你,你敢收留吗?” “我要他干啥,一天给我惹是生非?那不是自找没趣?”魏厂长嘴翘得老高。 “我说得没有错吧,得给人机会,治病救人嘛,毕竟在我手下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对吗?”老戴看着老魏。 “行了,你要迁就你的下属,我没有什么意见,我只关心我的下属合理的要求,你们是如果给解决。”老魏跟老戴又扯回主题。 老戴想了一会,问道,“你给我说实话,小孙对你那么重要吗?我都听说,你都动用了二老板,直接截和了,是否真有其事。” “确有其事。”老魏回答的很肯定。 “那只有动用特批手续,你打个申请,我特事特办,你看怎么样?” “既然动用了特批程序,那就让小孙再住一个月,这个月他需要做的事很多,也很关键!”老魏提出新的要求。 “就依你的意思办理,但程序要走到,也请理解。”老戴很爽快,但也很谨慎,要求老魏,把程序走全,留下备案,日后也好交代。 “没有问题,我让书记配合你可以吧!”老魏说完,刚要起身,想了起来,“那我想知道,你把小孙如何安排?” “现在的楼层确实不能住了,安排到四楼的特别房间吧,那是中层干部的待遇。”老戴说完,见老魏没有表态,说那也是一套设备很齐的配置,平时使用率也不高,但一直不敢开这个口子,怕一旦被利用它用处,平衡不好,不可收拾,惹出相互攀比之乱来。 “就一个月为限吧,我把事情告诉小孙,说不定你们有了空房,他马上愿意搬出来。” “那最好不过了。”老戴与老魏握手告别。 魏厂长给小孙说了,跟戴处长协调经过后,超华表示感谢,但也对魏厂长说,“我不想让人说我搞特殊化,这样吧,还请魏厂长告诉他们,一旦他们腾空宿舍,我立即搬出,至于您替我考虑,担心干扰,我可以克服,大不了晚上我去办公室加班,不会碍事。” “有你这样的回答,我无话可说,也好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觉悟并不比别人差,让他们汗颜吧。”魏厂长又用了习惯性的动作,拍了拍小孙的肩膀。 魏厂长给小孙办理特批,开绿灯的消息,不经传开,在分厂私下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有的说,魏厂长对小孙过于照顾,不利本人成长,容易滋生自满情绪,这个头开得不好;还有的说,小孙不知有了什么方法,讨得老魏那么心甘情愿替他办事。 小孙听到后,心里好像打破的醋坛子,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李大姐听到传言,担心小孙承受不了,抽空来看他,安慰他不要理会,劝他说,“有人的地方,是非就会有,你不可能堵住,每个人的嘴巴,现在就是这样,有能力的人,总有人挤兑,没能力的人没人理会,习惯了就行了。” 发现超华没有反应,继续劝道,“你认为老魏很厉害吧,但也有人指责他这样或那样,只是你现在认识的人少,没有人在你面前说而已。” 李大姐说完,小孙马上问道,“大姐,经营计划科的余秀清副科长您熟悉吗” “何止熟悉,我们关系还不错,过去她也在轴套车间待过,我们是经得起考验的好朋友,哪天给你引荐一下?” 李大姐还问,小孙还要认识什么人,只要她能说上话,一定全给他引荐。 “那行,先谢谢了。”小孙情绪大转,因为他想了解的人,李大姐随便就答应了,正好满足他的心愿,心想,“如果能多认识一下工厂有分量的人物,不指望他们太多,能向周围如实评价自己就心满意足了。”向 李大姐不知小孙为什么一下子心情大好,还以为自己劝说见笑,得意地说,“人都有想不开时候,听听别人如何说的,也会想开的,有时候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楚。” 一个星期的晚上,有人敲门,超华打开门一看,来了三个人,除了利吉、王军是同宿舍的,另一个人不认识。 陌生人一见超华,就自我介绍道,“冒昧来打扰了,我叫王锁劳,今天刚回来,就听说你要调配到我的房子里,幸好先到王军那里一打听,碰到了你的好友,就一起来拜访。” 利吉见超华还在迟疑,赶紧插话说,“幸好王军曾经在轴套车间当过学徒,跟老王混的不错,要不是在我们那里了解实情,说不定你和老王会发生一些想不到的误会?” “你们拎着王师傅就是为了这个事吗?”孙超华问道。 “我当时听了小刘师傅一面之词,还想明天跟你讨教一下,我们都没有见面,为何你把我的事,告诉老魏了,说我私自换锁。” 听了老王一说,超华才知道,小刘师傅又在挑事了,说道,“您一定是听小刘师傅一面之言吧!” 发现超华一语点破,王锁劳只好点头承认。 孙超华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对王锁劳说,“这件事王书记、吕青山、魏厂长都知道,估计你说的这事,恐怕只有小刘师傅自己心里有鬼,才乱说一通。” 说完,他有点感慨,“唉,刚来这里时间不长,屈指一算,就两个半月,小刘师傅就跟我过了三招,看来我是彻底把这个小人得罪了。”超华说完,为碰到这样的小人愤愤不已。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都享受了特批,还不知足?”利吉开起他玩笑。 “就因为这特批,搞得我很被动,连你这样熟悉的人都这样看,还不知别人怎么看”超华知道他只是开玩笑,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联想很远。 “那宋师傅,你准备咋办?”王锁劳试探问。 “你回来了,我明天就想搬进去可以吗?”超华征求老王意见。 “我没有什么,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还要在同一个分厂,免不了相互照应?就是有一点,得跟你说清楚,免得以后大家都不自在,不好相处。” “您说,我洗耳恭听?” 老王说,“说出来也不怕丢人,我和媳妇两地分居,每年她来探亲,咱厂也不给照顾在招待所提供房间,所以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腾个地方,不过我会给你找的,只要你动一下脚而已。” “我以为你要说多大的事,原来就这个,放心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今天我帮助了你,也不定明天我还有求于您,低头不见抬头遇,谁都需要别人帮助,再说,你听了小刘师傅挑拨,没有来跟我吵闹,还能到其他宿舍去了解,说明我们学生的同性,都是善良的。”孙超华说了这么多,就是让王锁劳放心,不要有任何顾虑。 王锁劳听了孙超华说了这么多,也有同感,“我就知道你不是刘师傅说得那样,刚才还担心自己感觉误判,听君一席话,是非不言自明。” “好在你们都是文化人,脑子好使,没有上当,否则,小刘师傅还在做着你们掐架的美梦?”一直不语的王军此刻竟说出,让孙超华要重新认识他的话。 “我看老王人很实在,就和王军商量,要么你和王军调换一下,要么老王爱人来了,你到我们宿舍将就一下,大家都不容易,厂里不关心,我们自己就相互照顾吧。” 超华想了一会,“那我还是搬回王师傅那里,省得小刘师傅拿我又说事了。” “您的考虑很有道理,我没有什么意见。”老王说,“理解万岁,我们再次握手吧!” “也为我们日后的合作愉快、相处和睦祝愿吧,这样吧,今晚我做东,大家出去喝点小酒如何?”孙超华提议。 王锁劳、王军有点迟疑,利吉说,“走吧,孙师傅这个月赚了不好加班费,我们替他一起花了吧。” 第75章 无法证实的传说 四人来到工厂村附近的高家村,在一个小酒馆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王锁劳有点激动,就对超华、利吉说,“你们俩刚来不久,不知道这个厂的‘水’有多深?更不知道分厂的人际关系有多复杂,聪明的人都躲就躲,生怕陷入内斗,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两边都不得罪,工作混一天是一日。” “你说工厂的事,对我们来说遥远了一点,说说分厂你知道的事,我倒很感兴趣。”超华对此非常好奇,他想知道,在分厂成立不到四个月之际,工作那么繁多,为什么会出现老王说的那样? 见朝华面前就没有动,老王端起小酒杯,喊道,“孙师傅,来喝呀?” 利吉见状,急忙拿起杯子,向老王解释,“那家伙不胜白酒,一喝就高,还是我来陪你吧!” 鉴于初次见面,又是第一次小聚,为了显示礼貌,超华端起另一杯啤酒相陪。 “这还差不多,够意思,”见利吉、超华都来相陪酒,老王觉得有面,一口气把酒杯下肚。 “先从我说起吧,我来工厂五年了,开始在轴套车间实习、转正后从事工艺施工,任职施工技术员,那时候,也就是现在的李副厂,还是车间一把手,老魏是管生产的副主任,吕青山是工段长。” 喝酒壮熊胆,老王的话越来越多,他说,李副厂长高升后,老魏就接任他的职务,任车间主任,吕青山也升了一级,担任车间工会的负责人了。 老魏担任主任后,虽然有点强势,但对老吕也不错,两个人配合得也很默契,即便有点小矛盾,到李副厂长那里,就没有事了。 “他们为什么那么愿意听李副厂长差遣?”超华不解其惑。 “听说李副厂在车间待的时间很长,一手提拔了他们,给了他们机会,他们的今天是李副厂一手带出来的。”老王的说法,孙超华听了有些明白了。 “超华,不要打断老王思绪,我们洗耳恭听好不好?”李吉怕朝华插话,打断老王思路,得不到完整的故事说法。 “行、行、行,老王,您继续?”孙超华觉得张利吉,言之有理。 老王从小碟子中,抓了一把花生,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李副厂长魄力很大,上任后大刀阔斧,把原来分散的车间,按照产品专业化分工,通过合并,组建了分厂,如铸造分厂、液压分厂、齿轮分厂、设备维修分厂,又在工厂内部实行统一计划,成本单独核算,确实给工厂带来了生机,因此,名声大振,成了工厂家喻户晓,人所共知的风云人物。” “那不是好事,说明李副厂长不但有魄力,而且还有战略眼光,不愧为企业的领军人物。”超华听了又插嘴品头论足,心中很是敬佩。 老王看了超华一眼,“然而事实并非如你所想,老厂长离任时,正当大家都认为李副厂长,应该是最理想的厂长人选之际,却发生了大家都想不到的变化,原来的党委副书记成了工厂的当家人,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是什么原因?老厂长不喜欢他?”利吉这次比超华还感兴趣,急不可耐地问。 “非也,李副厂长是老厂长一手直接选拔,并很用心栽培的人选,哪有不喜欢之理?” 见大家疑惑不定,老王又故伎重演,卖起“拐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因为他得罪了不少人。” 老王给大家解释说,这个工厂的中层干部,大多数都是来自搬迁到陕西的上海技校,而李副厂长得罪的那些人员,多数来源于此,他们联名上诉,李副厂长排除异己,专横跋扈。 上级部门感到事情动静闹得很大了,派工作组调查,发现他们说的有的是事实,有的纯属发泄私恨,看看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如果支持李副厂长作为第一把手,会出现工厂混乱,最后为了平衡各方利益,保持工厂秩序稳定,老厂长不得不又推荐了另外一个人选,作为工厂的当家人。 “我觉得那个老厂长也太糊涂了,不能因为一些人搞些不能够见阳光的东西,就放弃了原则,改变自己做人的信念,把一手好牌搞得稀里糊涂,这不是像厂里的不正之风妥协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对那些人太迁就了吧?”超华听了老王说道这里,觉得老王有点明哲保身了。 “这点也不能完成埋怨老厂长,老厂长虽然也是从上海搬迁过来的,是工厂的创始人之一,他没有在那些上海技校生中选拔接班人,足以说明他是个坚持原则,唯才是用的正直人,只不过……”老王又开始吊大家的胃口,让大家干着急。 “只不过什么?老王你怎么老是吊我们的胃口,难道小孙的酒没有管你个够吗?”张利吉,见他老是故弄玄虚,就直接戳穿他,让他不要再用了。 “我是想说,再好的猎人也难抵挡一群饿狼的围攻,何况面对一个人多势众的利益团体?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会抱团取暖,誓死一搏,有时退一步,甚至进三步,也许老厂长是这样考虑的吧。” “我们又不是老厂长肚里的蛔虫,他怎么想的已无关紧要了,关键是给企业留下了后遗症。”孙超华听了老王的说辞,依然认为老厂长还是没有坚持自己的底线。 “这个吗?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再较真了,你知道老厂长是谁吗?”老王突然又说到他们陌生的问题。 “我们了解他有用吗?人已不在场了,对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利吉对此不感兴趣。 “可这个人的侄女在我们厂里还有一定的影响力?” “谁,说来听听?”孙超华感到兴趣十足,非常希望知道。 “这个人虽然是经营计划科的副科长,但其影响力却很大,连现任厂长都给她三分薄面。” “是不是叫余秀清”超华提名确认。 “你认识她?”这回王锁劳惊讶了 “不、不,只是听说而已。”超华得到确认以后,心中一惊,心想,侄女还在工厂,可不能再议论其叔叔了,隔墙有耳,如果传到她耳朵,自己以后就没有机会认识她了。 于是马上转移话题,问老王,“现任厂长就是那位前党委副书记,也是政工背景出身吗?”超华突然想起确认,因为他来厂报到时,好像闫处长跟他提过。 老王说,“是个出色的行家,人家关系平衡搞得游刃有余,还是老牌工农兵推荐时候的大学生” “那后来呢?”孙超华问老王。 “后来,老厂长担心李副厂长有情绪,问他有什么要求,可以在他离任之前,完全满足,可这位副厂长要求就一个,不论谁当家,允许他把工厂没有完成独立核算的车间整合完成。” “那新厂长一定会支持,这也是他上任希望看到的结果了。”利吉认为自己的看法不会错,就急于亮出观点。 “你说对了一半,李副厂长希望由老魏出任分厂厂长,但到了现任厂长那里,上海技校却推荐了原来装配车间的主任毛海大,就是现任副厂长。” “那也可以呀,装配车间也涉及分厂最后的环节,至关重要。”超华根据自己最近实习考察了解,得到的结论,认为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王看了超华一眼,“可候厂长原来只是检验科长,到装配车间任职不到一年?” “工厂的选任他的理由?”超华觉得人事任命,对一个单位至关重要,厂里不会不慎重考虑。 “说候厂长人际关系协调能力强,老魏人际关系能力欠缺,不具备担任厂长资格。” “会不会是厂长故伎重演,又是玩平衡?”超华不相信地问。 “这么回答很正确。”老王伸出大拇指,称赞超华。 超华却认为,自己很不相信的假设,竟然成了老王口中的正确结论,有点匪夷所思。 “那你为什么要借故躲避?”张利吉又提出疑惑很久,一直悬而未解的问题 “不想卷入是非旋涡是真实的想法,休探亲假是个合理的回避理由,咱是上专技校毕业,在这里没有根基,最好选择了躲避,谁都不如最好”老王回答了他的问题。 “听君一番言,季胜呆了三年,呆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才知道分厂还有这么多秘密,实在不可思议了。” “不客气,我知道这些仅仅是皮毛,如果要比起来,姜易知才是工厂最有渠道的消息人士。” “姜易知是谁?”超华好奇地打听。 “这个嘛,我知道他,原来大件车间的技术员,现在调到团委做干事去了。”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军此刻插嘴,补充了对此人的背景描述。 “你咋那么熟悉?”利吉觉得有必要了解这个人。 “你们来得不久,还不十分了解,这个人全厂年轻人无人不知,是个很活跃、很有眼色、很会洞察世事的年轻人,放着技术专业不愿意干,特别喜欢做政工干部,认为露脸机会多。”老王给大家介绍了他的时候,有点羡慕,还猜测说,“说不定那天会找到你们的,因为你们现在还是团员身份吧?” “在一个单位工作,成败得失全在于察言观色,是否会说话。古人说:好马出在腿上,能人出在嘴上,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也许你说的这个姜易知,擅长这个说话之道?”孙超华自我发问。 “是,如果我们找他的时候,就该办理退团手续了,快要超龄了。”超华很感慨,青年时代已不多日,马上要步入壮年了。 第76章 高兴的太早了 第二天下午,超华拟订分厂作业计划编制与调度操作手册指引及规章制度有点累了,就放下笔来,闭目养神一会,突然想起昨天,王锁劳说到的姜易知,思量着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形象? 是一个十分高大的帅气小伙子还是身材短小,其貌不扬,五官不正但颇有心计的男子呢?他脑海里浮想联翩,出现了他各种的画面,但一直想象不出与王锁劳所说相匹配的人像。 正在苦思冥想出合适人像画面之际,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 “小孙,快过来给大姐帮忙了。”黎大姐敲门喊了一声,就回办公室。 孙超华匆忙地整理了桌面,跟着黎大姐的声音,就去机床分厂财务核算室去了。 刚进门,大姐就招呼他和小宋一组,并对小宋说,“小孙第一次帮忙分发职工工资,你就跟他一起吧。” 小宋发出“恩”的一声,算是对黎大姐分配工作的回应。 小孙看着办公室,一共有8个人,分成了4个小组,都紧张地忙碌着,而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做,有点着急,显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 小宋见状,告诉孙超华,不要心急,他先给他说怎么做,然后照着做就行了,至于有什么疑问或需要了解的,在事后可以问黎大姐。 小宋介绍说,“我们这一组,是两个工段的人员,现在我来分发,你再复查,如果无误就说明没有问题。” “行,你先试着做一个示范吧!”超华听了,建议他做个示范,让他看一下全过程。 “行。”随着小宋应答后,他从装配一工段,拿出员工工资卡,看了实际应发数,点好钞票,放入工资卡后面的口袋中,交给超华,让他再次点钞并和卡实发数字相对照,完全对上数目后,他对小宋回复“正确无误。” “好,”小宋跟他接着交代,“如果正确无差错,就放入装配一工段的员工工资卡盒中。” “那如果有问题呢?”孙超华问。 “很好,问到点子上了,正是我下面要讲给你要注意的事项。” 小宋说,“这种情况发生不多见,几乎是小概率事件,但还不能大意,如果发现了,就先暂放一边,等全部分发完毕,再从这里有问题的工资卡中查找原因。” “我已经做了一个示范,你听明白了吗?”小宋最后确认。 “完全明白。”超华回答明确,毫无含糊。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了。”说完,小宋拿出第二张工资卡,看了实发数目,从待分发的钞票里,分别从拾元、伍元、两元、一元、五角、两角、一角、伍分、二分、一分堆中输配成数,和工资卡上的实际数字相对照,准确无误后,装入工资卡后面袋子中,放到超华面前。 超华从底部抽出最底层一张,点钞票、与实发数目对照无误,就装入袋子中,按照工卡顺序号码,无差错的放入备好的工资盒中,有差错的放入待查指定处。 小宋分发完后,又从待查处拿出有问题的工资卡,再次按操作步骤检查,发现多的及时取掉,发现少的,及时补上。 超华又按既定的操作步骤,把小宋复查过后的东西,再复查发现没有错误后,按照工号顺序查找前后两张,再把待插入卡放入中间。 分发完后,小宋把分发总数与领回钞票总数核对,发现准确无误,对小孙说,“我们这里多出了伍元。” 黎大姐把各组实际分发数与她给的钞票总数核对,发现也对上数目。 小孙头次参与分发工资,点数钞票,没想到就发现多出伍元,便开玩笑说,“大姐,这多余的伍元,等工资发完后,下班前没有人来找,就说明确实是多余的,就给大家买糖果吃,算是犒劳吧!” 黎大姐说,“要吃糖随时可以给你们买,就怕哪里出了差错,这样吧,我们其他三组人,把他们两个做的再检查一次吧!” 说完,就把小宋、小孙已经分发的工资卡,分成大致差不多的三等分,让其他三组再核查一次。 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查出问题。 黎大姐说,“那就这样,你们每个组留一人到现场发工资,记着,按顺序叫工号,叫一个发一个,员工发现问题,现场确认,然后再让到办公室说明情况。” “小宋,还得劳驾你一次,你等会还是去老部门吧!” “行吧。”小宋搬着工资卡回去了。 就在下班前的半个小时,小孙发现还没有人来找,就对黎大姐说,“大姐,我说得不错吧,我是你的幸运天使,能给大家带来好运吧。” “你还真的不要高兴太早,因为过去的经验,只能是少了,没有多余的?”黎大姐提醒孙超华,还没有到最后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说只会少,不会多呢?”孙超华疑惑地看着大姐。 “因为员工发现多了,就不吭声,你也不知道,但发现少了就会在现场,马上找你确认。”黎大姐发现他还在琢磨她说的话,就补充说道,“所以我们还是等着吧!” 话音刚落,一个不到三十岁左右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来,见了黎大姐就说道,“黎师傅,我的工资少了伍元。” “你检查了?”超华有点不相信。 “一发工资,没有离开现场,在小宋的视线里,我没有离开,反复点了不下四次,发现少了,就及时把工资袋,还给发工资的小宋,小宋也点了一次,就让我来找你来了。” 见女孩有点着急,说话还上气不接下气,黎大姐安慰道,“先坐下休息一会,不着急,慢慢说,真的少了,会给你补发。” 等了片刻,见女孩心情平稳,黎大姐问道,“你在点钞票时,发现了什么异常没有?” 女孩想了一会,说,“有,就是点数时,我发现一张很旧的伍元是折叠的,我把它撕开,再放入点数,不论怎么数,就是少了伍元。” “小孙,你明白了是咋回事了?”黎大姐面朝着小孙,面带笑意,问他原因。 “完全明白了。”小孙拿出还没有在手里停留超过一个小时的伍元钱,交给了黎大姐。 大姐接过那钱,交给那女孩说,“这是个意想不到的小失误,给你补上吧!” “谢谢黎师傅。”接过伍元钱,女孩就马上离开了。 “小孙,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黎大姐问。 “还不认识,她好像在电工组了。”超华不确定的回答。 “记忆不错,她叫叶会算,是个专业军人,她与男朋友都在电工组当学徒,分到车间时后,什么都不会,问他们想干什么?说懂一点点知识,就分到了那里。” 见小孙不明白,为什么告诉他这些,黎大姐说,“两个孩子家庭都在偏僻农村小山沟,女的很会精打细算,每次发了工资都要数几遍,没有差错才离开。” 听了黎大姐说完,小孙才明白,正因为她的心细才发现了这个差错。 “我们也不是发现不了这个问题,可能是发工资时间短,要在一个小时内,分发三百多人,包括我,都很难想到问题出不出在这里。”黎大姐说,“小孙,这也是你来参与发工资,第一次我们发现了工资多了的现象,其实这只是个假象,最终还是会发现其实并没有少。以前都是少的现象比较常见。” “其实,这种多余的现象也是可以发生的?”小孙忽然找到了黎大姐说的漏洞。 “何以见得?”大姐问他。 小孙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说,“就是如果碰到了粗心的职工,可能就不会发现了。” 黎大姐一听小孙说起来这个小概率事件,就哈哈大笑问,“如果是你,你会出现粗心吗?” “这个也很难说?”小孙不敢肯定回答。 “我相信,每个人都会认真地把所发的工资点数的,你说的那种现象除非是遇到马大哈了。” “那这些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小孙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弄明白不肯罢休。 “大概有这几种情况会出现我们谈论的现象,点钞时候多数的、新发行币粘连的,但是多点钞数一般都能在两人一组的复核发现,新发行币粘连的有时几个人都难发现。”黎大姐回答完毕,问小孙好奇的疑惑,她说清楚了没有。 “那——”不等小孙还想问什么,计划调度员徐玉霞,急急忙忙跑进来,喊道,“小孙,原来你在这里?到处找你都不见人?” “什么事?”超华问。 “你讲的那个缩短关键零部件方法不好使,正好出了点问题,你给帮助做做。” 小孙看了她说的问题,就问,“这个不是都讲过多少遍了,上次让你在黑板上,独立做,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上次是因为你刚讲过,趁热打铁,照猫画虎,我蒙对了。”徐玉霞说得跟真的似的,小孙信以为真了。 “可现在我跟黎大姐在讨论问题,你如果不急,等一会好不好。”超华和黎大姐的讨论还没有完毕,想让她稍等一下。 “你们有的是时间,我这里已经火烧眉毛了。”徐玉霞说完,拉着他就走。 第77章 反差太大了 徐玉霞进来,连拉带拽把小孙拖到他的办公室,掩上门就问道,"魏厂长这几天到哪里去了?" "我咋知道?"超华不假思索就回过去。 “你是他的军师,焉有不知道之理?”她紧追不舍。 “人家还说你是魏厂长的铁杆追随者,你为什么不能知道?”孙超华反问道。 “行了,不跟你贫嘴了,到底知道还是不清楚?”徐玉霞,又一次问道。 见她问得很急切,解释道,“我又不是他兜里蛔虫,咋了解他动向?”说完,感觉不对,忙接着问,“你不是问业务上的问题,怎么扯到魏厂长身上,到底有没有要我解释的问题?”“当然有了,只不过对我来说,了解魏厂长的动向更迫切。” “这样吧,咱还是先说你的问题吧!” 徐玉霞是分厂七个计划调度员之一,也是两位女性中较年轻的一个,四十左右,身体修长,皮肤白腻,典型的上海女性,她也是“以工代干”身份,但十分好学上进,加之孙超华所讲生产计划组织方面技巧,对她业务帮助很大,交流就多了,说话相对也有点随便多了。 她原来是魏厂长手下的计划调度员,魏厂长开始把超华引荐给她时,她开始还怀疑他的能力,认为只不过是个照本宣科的书生而已,对他爱理不理,但听了他的讲课,觉得人家不愧为大学生,肚子里就是有墨水,经过深度接触,发现他讲的都是分厂的实际案例,确实能解决自己工作之需。 徐玉霞说了问题后,超华听了哈哈一笑,“我说徐师傅,我讲了两种情况,一种是当各工序的加工定额工时大致相当时,就用平均摊派法,你看看这个,五个工序定额工时相差非常之大,就不能用那个方法了,要用我曾说的第二个方法,叫定额工时比例分摊法了。" “你说那个方法太难了,有没有更简单的?”徐玉霞问 “没有?”超华说完,问道,“上次举了一个例子,说完后让大家自己试做一个,你不是做得很好吗?老魏还当场表扬你是做最快又最正确的那个,你忘记了吗?” “你说什么?魏厂长回来了。”徐玉霞一听提到魏厂长,马上兴奋起来,问确认。 孙超华这才发现,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问道,“徐师傅,今天怎么了?注意力很不集中,对老魏的行踪怎么如此感兴趣?” 徐玉霞往窗外看了看,回头对超华低声而神秘地说,“你还不知道,有人说老魏被停职了?” “难怪她今天来,不是业务上的事了,而是从我这里打探消息?”超华顿时才恍然大悟,才知道了她来找他问工作业务问题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了解老魏的真实去向?但他不明白她对魏厂长的去向那么敏感,到底是为了什么? 超华的神态,徐玉霞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小孙,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这个当初被老魏提拔上来的人,这么关注老魏去向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徐玉霞说出了小孙的疑问。 “是,我好奇的是,咱老老实实做事,堂堂正正做人,有什么可担心的,魏厂长在与不在对咱有什么影响吗?” “我哪能跟你一样,有知识、有本事,当然无所谓了,能走到今天容易吗?现在还是个‘以工代干’,弄不好说让那天回车间就得回去了,还不是领导一句话。”徐玉霞道出自己的苦水。 “那老魏在你就心安了?” “至少他知道我过去的辛苦,今天的努力。”徐玉霞回答超华。 “你们咋都这样想,不可思议?”超华大惑不解。 “没有心酸的经历,哪能体会那么深刻,你当然无法理解我们这些群体的忧愁了。”徐玉霞叹息完后,善意地劝小孙,“作为过来人,我也好心提醒你一下,你不能只钻研业务,还得学会降低身段,搞好人际关系。” 小孙不明白徐玉霞突然跟他说起这些,忙转移话题,“你的问题要不要我给你解答了?” 徐师傅起身说道,“不用了,我回去翻翻笔记。”说完,急急忙忙离开了。 “这个徐师傅,今天怎么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心里想,刚才给我提醒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超华这个只知道埋头工作,对人际关系不敏感的小伙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如此大逆转,分厂召开管理人员会议,毛厂长宣布,魏厂长工作厂里另有安排,经向李副厂长建议,得到同意,由吴组长暂代理副厂长,协助他负责生产管理工作,继续履行计划组长职责。 大家听了,觉得机床分厂,像个大罗盘,转得太快了,又像过山的跑车,翻得太猛了,惊讶的窃窃私语,议论声音渐渐变大。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也太不可思议了,让大家难以接受。 见大家议论得不可开交,毛厂长“摁”的一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别说你们,我昨天下班上级领导找我的谈的时候,我跟大家现在的心情一样,从感情上讲,我不愿老魏离开,但从理性上讲,我们必须服从工厂决定。” 见大家渐渐平息下来,他补充说道,“上边对我们工作不满意,特别是生产方面,过去我放手让老魏去抓,现在看来是够的,再不能当甩手掌柜了,应该亲自过问了。”说完,对王书记说,“书记你说两句吧!” 王书记对老魏的突然离开,心存疑虑,但作为书记,组织原则必须带头执行,见毛厂长点名要自己讲话,就接住了老毛话茬,“既然是厂里决定,我们应该执行,关于行政业务管理上的事,还是由毛厂长决定吧!” “既然书记发了话,也支持我亲自抓分厂生产,那我就安排两项重要工作,一是老吴尽快召开一个研讨会,对目前的分厂改革方案做个评估,不合适的话就及时纠错吧,二是原来奖金的发放办法要重新修订一下,过去我很少关注,现在也必须抓了,这个弄不好就会出大乱子。” 魏厂长刚离开,毛厂长就开始独揽大权,开始按自己的方式行事。 老吴很配合老毛工作,次日早上就通知小孙参加会议。 讨论之前,他特意跟小孙沟通,要他在会上,耐心听大家意见,不要计较别人观点是否和他一致。 小孙觉得既然是探讨会,就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是应该的态度,也没有持不同意见,但善良的小孙哪里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开始布局了。 吴组长让大家各自发表意见,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领导是什么意思,静观事变。 “没有人说,那我先说吧,”徐玉霞第一个发言,“首先,我申明并不是因为魏厂长离开了,我就找后厂长,只是觉得前一阶段工作太乱了,搞得我们筋疲力尽,疲于应付,效率低,成本大。” 吴组长见徐玉霞第一个发言,高兴地赞扬到,“还是徐师傅有觉悟,不过你说得比较笼统,能举一个例子。” “行,那我就说说,比方说,安排生产作业计划,那是我们十几年多少人,摸索的宝贵经验,现在一下子推翻,搞什么关键工序优化,越搞越糟了;再说像我们这些人已经人到中年,工作本来就累,下班家里还有一大摊事要做,却还要让参加培训,实在吃不消了。” “我可以插一句话吗?”超华听不下去,站起来问,“徐师傅,我如果没有记错,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孙超华没有想到徐玉霞的变化,比翻书还要快,便有理有据给予驳斥,“大家扪心自问,凭着良心说话吧,我们一周就安排一次培训课,这是吴组长征求大家意见后定下来的,每次都不超过3个小时。我做过统计,你们大家过去每周加班都在三次以上,总时间基本在10个小时左右,“培训之后,你们的平均加班都不超过6小时,前后对比,不言自明,怎么能说影响了家庭生活?再说培训也是加班,没有不给大家报酬。” “那也得看形势发展变化,过去说的就不允许变吗?”徐玉霞不敢面对超华,低头小声回答。 “我没有说不可以改变,但觉得做人要实事求是,不能不顾事实。”超华有点生气。 “小孙,我们两个不是会前沟通过吗?要耐心听大家不同意见嘛!” 小孙这才彻底明白,徐玉霞因为老魏离开,又选择了毛厂长作为保护伞,老吴提前跟他沟通纯属是为了封住自己的嘴,不让他在会上多说话。 老吴说完,问大家谁还要发言,见无人应答,就一个接一个地点名要表态,大家都说没有想好。 轮到耿涛,老吴说,“耿涛就不用点了,都是老装配车间的老人,他肯定对徐师傅的意见感同身受了吧!” “吴组长,我有话说?”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耿涛,心想,这个愣头青在这个场合,突然有话要说,很想听听他能要说些什么? 第78章 就凭这个他决定了 耿涛站起,先对吴组长说,“老吴,得罪了。”然后面向大家继续说道,“大家一定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识时务,要求发言,有点看不清形势,不知好歹,那就小看我了,我没有那么高尚,全是为自己考虑的”。 "没有关系,既然是为了自己,可以理解,不妨说说,让大家听听?”老吴一听说,他是为了自己要求发言,觉得不是来搅局,就松了一口气。 “好,既然你也同意我说了,我可就直言不讳了,小孙他们前一段的工作,对其他工段有没有帮助,我不知道,就我们装配工段而言,还是有一定的成效。过去我们是前松后紧,现在可以按均衡生产思考,安排生产,不至于像过去那样,前半月没有活干,后半月加班加点拼命干,“大家累死累活的,还容易出不安全事故。” “那你的结论?”老吴急于听他的答案。 “没有结论,只有真实的事情反映,如果我能决定,我就让小孙呆在我那里,可惜我的庙太小了,人家不愿意屈尊。”耿涛说话很直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老吴,我说的这个情况,既不带什么好恶,也不表示什么倾向,只是为自己考虑,实话实话,如果分厂不给我最后要产量,是不是我的原因都来找我,让我负连带责任,我才不愿在这个场合说这些爹不愿听,娘不高兴的话。” 耿涛看似愣头青,实际是粗中含细,他明白,如果不挑明话,到最后,分厂任务完不成,都会指责他这里,还不如把话说到前边,省得说他没有提醒。 至于是否会得罪分厂领导,他不在乎,凭自己的能力,工段还没有谁能替代自己,所以就有点恃才傲物。 “这样吧,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得请示候厂长再答复你的问题,大家如果没有其他事,那就散会。“ 会后,老吴把会议情况,原原本本地给候厂长做了汇报,候厂长问,“耿涛说要小孙到他那里,小孙表态了没有?” “没有?”老吴回答后,有点疑惑问道,“这和耿涛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需要明白,以后按我意思执行就是了。”候厂长对他说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这样吧,你通知你们计划组,方案实施暂停,现在以生产为首要目标,另外,你和小孙谈谈,以后他的工作安排?”候厂长说完,吩咐老吴马上去办。 老吴起身就朝外走,刚走到门口,又被候厂长又叫住,改口说道,“你还是把小孙找来,我亲自来谈吧!” 小孙被找来后,候厂长看到他,显得很热情的样子,“孙超华,来分厂快半年了吧?” “差不多。”孙超华回答。 “我想也这么长时间了,该给你安排一个正式的工作了?” 候厂长说完,不等小孙回答,就是按自己事先设计的剧本,照本宣科似地说,“小孙呐,我对你的敬业精神还是很欣赏的,尽管这段时间协助魏厂长工作效果不佳,这不是你的问题,主要是经验少,缺少历练。”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小孙的反应。 见孙超没有回应,“年轻人以后的路很长,谁还不是经过摔打才有出息的,就像我过去一样,从基层做起,尊敬师傅,团结同事,一步一步熬到现在,你确实也需要岁月的磨炼,才会知道工作本身不只是埋头苦干,还要顺应形势。” 孙超华从昨天老吴主持的会议,就猜到了候厂长的意图,他知道跟他解释,没有什么好处,只能给自己带来麻烦,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异类,毕竟在人家手底下还要工作,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听他的下文。 孙超华没有说话,候厂长以为小孙认可自己的说法,便说道,“年轻人嘛,有了这个经历也是好事,以后在工作中会吸取教训,我考虑了一天,有两个职位适合你,一个是统计员,一个就是耿涛那里的计划员,但我不建议你去那里,那里都是一些说话没有轻重的大老粗,“在哪个环境不利于你的成长?”老手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小孙的反应,见小孙还是那种很严肃的神态,继续说道,“不过,建议不是决定,最终还是由你考虑,完后通知我一下就行了。” “厂长,我可以考虑一天再答复吗?”孙超华听了,说要考虑一下。 “完全可以,这样吧,最近我比较忙,你决定好了后,给吴代理副厂长,说一声就可以了。”老毛说完起身后,在送小孙出门时,像送客人一样的热情。“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这里大门始终为你开着。” 孙孙超华明白,客气话完了,自己在他那里,像个“瘟神”,巴不得自己尽早离开他的视线。 小孙出门后,直接到装配车间,找到耿涛,开门见山问,“耿师傅,你昨天说的话当真?”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验证,昨天会上,我说要请你来这里的真假?”耿涛笑着问道,“我是真的,但你未必愿意,你昨天没有表态,我就知道没有戏?”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如果你昨天还算数的话,就凭这个,我决定到你这里。” “我没有听错吧,老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耿涛说完,吃惊地看着他,“我没有听错吧?”。 “千真万确,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这事是真的,不过有个小小的请求?”孙超华有点不好意思说。 “说吧,只要不影响进度,在我职权范围内,一定答应。” “那我就不客气,如果以后加班加点,我不要加班费,可以换成调休吗?”孙超华说完,看着耿涛,很担心他为难,说些让自己很扫兴的话来。 “这个我也事先说明,我这里从来不给他们调休,不过你可以灵活一下,你如果想和周末相连,最多不能超过两天,而且还只能在当月十五号之前。”耿涛说完,看孙孙超华的反应,唯恐自己的答复不合孙孙超华的意思,使得他答应来这里和他一起工作的承诺发生变化。 “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就这么办,我一会告诉老吴,明天就来你这里报到。”孙超华说得很干脆。 看见孙超华态度如此明朗,耿涛既兴奋又担心,“我没有想到你答应如此之快,真是很意外。” “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吧,你想想,我能跟一个娘们似的,整天在办公室里搞统计吗?想我孙孙超华,难道苦读十几年书,就为这个吗?我实在不甘心?”孙孙超华对候厂长的工作安排心存怨气。 “我也就不相信,我只有这个命。” “我知道你的心很大,只是我这个平台小了点,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咱们哥俩能在这个一亩三分地,同甘共苦,也是不幸的幸事。”耿涛安慰孙超华,“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你安心等待时机吧。” “也不急,你把你东西整理一下,后天来就可以了。”耿涛替他想得还比较周到。 “行,就按你说的办,领导同志。”孙超华调侃了一下耿涛。 “我比你大也不过就是七八岁,以后我们共事,就以兄弟相称吧!” “好,耿大哥。”孙超华马上改口。 回到办公室,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刚要出门,迎面李大姐就朝她喊,“小孙,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我去了装配车间一趟。”孙超华搬着自己的东西,回答着她的问题。 “那你搬着东西去哪里?”李大姐问。 “这不,老苗走了,我待在分厂厂长办公室,有时候厂长工作不便,所以想先把东西暂时放在你那里,下班我带回去。” “行,你先把东西放下,大姐有话问你?”李大姐见小宋不在,说话还比较方便,问他,“听说领导让你二选一,你最终决定了?” “决定了。” “到那?” “装配工段耿涛那里。” “我说小孙,你到那里可是一线的一线,比较辛苦;做统计工作相对轻松,但出头机会较少,你可得好好思量,到底去哪里比较好?” “我考虑了,在我处于困境的时候,唯独耿涛觉得我有用,就凭这个,我决定去他那里了。” “其实我心里也很纠结,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来安慰你,尽管办公室统计工作轻松一点,但对你的成长不利,统计工作谁都能干,却故意安排你去,那不是心存恶意,就是糟蹋人。” 李大姐为孙超华的事愤愤不平,“他们对你的态度,我们都很明白,那不是很明显,老苗走了,所以气撒到了你身上了。” “谢谢大姐关心,我也心知肚明,不过大姐你也要当心,说话把住嘴门,隔墙有耳,祸出口中。”孙超华告诉大姐,自己不傻。 “那好,以后生活上有什么事,还是来找大姐。”李大姐再三嘱咐孙超华。 孙超华出门下楼道时,碰见王书记,刚要打招呼,王书记示意到他跟前,嘱咐他不要灰心,“天生我材必有用。” “碍于工作上的关系,我和候厂长还得保持一致,你的情况,我至少现在无能为力。”书记很抱歉地说。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苦衷。”孙超华尽管很失望,但还是笑着回应。 第79章 暖心的小假 孙超华来到了装配工序,耿涛带着他到工序场所,转了一周,介绍了工序的部件装配流程、物流进出通道、主要工种类型、还把工序的骨干人员做了介绍。 回到小办公间,耿涛对孙超华讲,“小孙,了解你来分厂后的加班情况,都是无偿的,没有给你计算加班费,现在刚好可以换休处理,我给你折算了三天假,明天你可以休假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刚来就休假,让别人怎么看?”孙超华有点不好意思回答。 “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们要同甘共苦,我不能让你带着糟糕的心情来这里工作,再说你是正常的换休,无可非议,也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耿涛让他休假的理由说的很充分,也非常合理。 孙超华明白,耿涛说得很严,做得却很有人情味,他这是找理由,给你放假,让他回去,换个心情,调整心态,目的是让他回来后,有个很健康的心态适应这里的工作。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县官不如现管,我已经想好了,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询问也好,质问也罢,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不必担心,好好跟弟妹聊聊,回家看看老人,据我了解,你自来这里,看三个月,就跟家里通了一次电话,应该还‘债’了。” “谢谢耿老哥,在此时此刻,你还能想到这些,为我考虑这么周到,我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孙超华说,眼眶有点湿润,他强压着激动,不让它向外流淌。 “不至于吧,老弟,我也就这点本事,只是替老魏、老侯他们应该做的而已,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是个感性的人,懂得感恩。” “我不要你什么感恩戴德,如果你念记我的好,回来后,帮我把工序好好重新规划一下,减少装配部件二次搬运,你知道这些零部件,经不起来回折腾,否则会增加相互碰撞摩擦,降低装配好的机床整体精度。” “放心,我对工序的现在心里有了大概的印象了,回家后好好思考一下,回来后设计好几种草图,再让工序的骨干人员参与评估,选择最佳的。” “如此甚好,你把这个做得大家满意了,我以后在适当时候,再给你放假激励。” “谢谢,就冲着这个,我也会尽力的。” “好,正事谈完了,说说别的吧?” “你想了解什么?”孙超华问耿涛,希望知道哪些话题。 “你跟李核算员是亲戚吗?” “不是,但胜似亲戚,亲如姐妹,”孙超华谈起李大姐,幸福的笑脸洋溢着得意神情。 也许是李大姐的境遇与自己有共同的相似之处,李大姐来自西京郊区农村,家里兄弟姐妹较多,过着日子不能瞒报,也不能独享自己小屋间的生活,好在父亲能说会道,利用担任大队书记的职务便利,通过工厂在农村招工的方式,把他们兄妹三个输送到全国各地的工厂。 父母去世之后,兄妹各处异地,来回走动很不方便,找了个上海来的老郑师傅,尽管夫妻之间很和谐,但上海的老郑家人对她却一直不待见,嫌他来自西京农村,没有小资情调。 而孙超华,也来自西京农村,兄妹四人,经历了农村缺衣少穿的生活经历,又饱尝父辈三叔、二姑、三姑的冷嘲热讽和白眼,很理解父母的艰辛和不易。 相似的生活经历、共同的农村生活感受,对人情冷暖的感受非常敏感,因此两人相遇,谈起农村的生活,马上能引起共鸣,加之孙超华在宝鸡举目无亲,而李大姐也无亲朋故交,所以两人相遇,感同身受的有着一种亲近感,谈起西京的农村风土人情,真是如数家珍,久说不厌。 “难怪李大姐如此,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她还悄悄的告诉我,让我特意关照你,说你虽然来自农村,但一直说着学,车间的繁重体力活让你尽量少做。”耿涛听完孙超华的讲述后,不经意地说露了嘴。 “李大姐当真对你那么交代,”孙超华没有想到,李大姐为了他的处境好点,瞒着自己还有求于耿涛。 “你以为?”耿涛笑着回应,“其实这次安排你休假,也是李大姐的主意,她给我提了你加班没有加班费的依据,要不然我能这么的成竹在胸,冒天下之大不韪?” 看着孙超华惊愕的神情,“你已经在想,我为什么对你如此关照,如此体贴入微?” “是的,我确实想不到,你竟然敢冒着别人见了我,想躲都来不及,而你却毫不顾忌?” “面上的原因我一再说了,还有两个原因?” “那两个原因?” “因为我老婆,你嫂子也是西京人,你说李大姐通过她也给我传话,我能不关照?” “那第二重要原因?”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我得遵守诺言。”耿涛说完,希望孙超华不要过于纠正这个,没有多大必要。 “你不说自然有你道理,我也不会再寻根问底,让我欣慰的是,我还没有落难到人见人厌的地步。” “吉人自有天相,善人必有好报,你只要坚持初衷,不消沉,总有出头的机会。”我对你很有信心,也希望你不要让周围关心你的人失望。 “我本来就没有消沉,再加上你给我透露了这么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我更应该勤奋努力,用业绩回报了。” “这就对了。”耿涛说完,自己车间工序查看工作进度执行情况去了。 孙超华拿起小夹子和笔,他去了工序间,对工序的现在设备布局,物流通道流向,画了简要的草图。 回来后,他向张利吉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下班以后,他就乘坐晚上回西京的火车回家,要他帮着在下班前,把放在李大姐办公室的资料给他捎回宿舍。 “好,我记住了,回家好好调整一下心情,回来再聊!”张利吉还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 第80章 坎坷未必不好 孙超华回答西京毛纺厂,已经是晚上10点了。 女友李娟见他这个时候回来,以为孙超华家里发生了事,忙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下班前的临时决定,只得坐晚上的火车。” 第二天,女友李娟早起,给孙超华,做好了早餐,自己先吃后,就去上早班了。 一觉睡到醒,孙超华起床后,囫囵吞枣地吃了早餐,给她了个纸条,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将工厂发的饮料、白糖给父母,然后给孙小妮给了五十元,让到镇上买些好吃的东西回来,一家人围着简单吃了个便饭。 父亲孙老万问他,“工厂上班一切都好吧!”见孙超华回答,不错,父亲砸着烟锅袋,高兴地说道,”这下可好了,开始赚钱了,以后就可以自立门户了。” 母亲问他,“公家安排你做啥?” “在分厂办公室,”孙超华刚回答完毕,孙小妮插嘴说,“那不是公家,现在是叫工厂,厂里的大领导叫厂长。” “哥,你这个工作服挺漂亮的,能让给我吗?”孙超群看着,孙超华的夹克工作服,很是羡慕,纳闷了半天,才说出这个要求。 “这个……”孙超华一时不好回答,他知道自己弟弟爱打扮,可这是工作服,上班需要穿着进厂。 “有点难吧,那就算了,”不等孙超华回应,孙超群有点生气,就离开了桌子。 看着孙超群气呼呼地走了,父母觉得很尴尬,大儿子刚回来,还没有聊到尽兴,反而被孙超群无理的要求给搅和了。 “老大,不行,你就让给你弟弟吧,那个爱武人,你是知道的,你就迁就一下吧。”母亲替老二说话。 “妈,不是我不给,你不知道,这是工厂发的厂服,是上班要穿着检查的,我给了弟弟,我怎么上班?”孙超华说话有点声音大了点。 “奥,是这样的,那就不能给了。”母亲为自己的唐突要求,表现得很不自在。 孙大妮见大哥孙超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家人正聊着,二哥的突然无理要求,让大哥很难为,母亲还在迁就二哥,弄得大家都不自在,就对母亲说,“你以后也不能事事看着二哥的颜色,就不大哥的难为,有些事是不能迁就的,就说这工作服,如果不是工厂严格要求,大哥会考虑给二哥的,不会到了他张口的时候,就说他上大学的时候,得了二十元奖学金,不是不动神色的给二哥买了同样的衬衫吗?” “你说得对,我以后是该注意了,”父母很委屈地回应了大妮。 “最近我那两三个姑姑还是那样吗?”孙超华忽然转了个话题问。 “你就别提了,就你大姑还保持着跟我们来往,你二姑、三姑还是那老样子,和我们老是不相往来,但二姑、三姑的儿子们遇到事,就来找我!” 孙超华知道,二姑的小儿子经常跟一些社会上的闲人,偷鸡摸狗,搞一些小偷小摸,时不时被镇上派出所叫去传讯,有时还要被关上一阵子。 这时候,二姑就想起了大嫂张热情,娘家门有个当所长的弟弟,这时候就让儿媳妇认亲了。害的张热情寻情转眼,赵娘家弟弟,网开一面,事情出来完了,就视乎没有了这个大舅、大妗子一样。 “用得着了,就知道有个大舅、大妗子,用不上了,就没有亲戚之情了,这种无情无义的亲戚,管他们干嘛?” “我也不想管,但看见他们来了哭哭戚戚的样子,就心软了。”母亲很慈悲的样子。 “可用过之后,人家还认你这个妗子吗?听小妹说,到镇上即使碰到你,都眼睛朝外,低头装作没有看见你们,你这个时候,心情会是什么样呢,这和农夫和蛇的关系有什么区别。”孙超华说想起二姑的所作所为,一直耿耿于怀,但顾及长辈的身份,还是不想多关注,“你们上辈的恩怨我不介入,但我支持父亲的决定。” “那二叔、三叔、四叔哪?” “你二叔自你二婶子去世后,重新找了人,现在住在女方家,平时也不见得回来,现在跟两个儿子关系搞得很僵。” “那我要不要去看看?”孙超华征求母亲意见。 “去是肯定要去的,虽然因其两个儿子在你工地盗窃那件事,跟你舅舅搞得不欢而散,但你二叔还算是明白人,知道真相后,对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你如果要去,就到学校去看看,其实你二叔也不容易,作为儿子我们应该体谅父亲,就是因为你二叔后来找了个老伴,搞得水火不容。” “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农村有农村的风俗习惯,也是很可怕的,”母亲说完,又唉声叹气。 孙超华见母亲很不开心,“妈,我刚才说话语气是大了点,你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好了,最近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烦心。” “你工作不会丢掉吗?要我说咋好不容易吃上了公家饭,人家要咋干,你顺着人家的意思就行了,千万不敢把工作搞没有了?” 母亲的担心,让孙超华苦笑不得,孙超华马上意识到,父母对工厂的事,知之甚少,以后还是报喜不报忧吧,免得他们急火攻心,自寻烦恼,干着急。 “工作好着哪,就是有点累而已,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可怕。” “奥,原来是这样的,那我就放心了。”母亲说完,露出笑意。 “妈,我这才去三个月,发了两个月工资,只有这些了。”孙超华拿出两张五十元,给母亲。 “算了,你用吧,我们手里还富余。”母亲再三推辞不要,孙超华说,这是我一点心意,要不然你看着给二弟添上一件衣服吧。 “你还有两个妹妹,不能厚此薄彼,大妮的话,让我明白了好多,你实在要给,我就给你们结婚留着。” “行,那我先到学校去,现在刚好是下午上课时间,”孙超华跟母亲打完招呼,就去了学校。 二叔就是孙超华在学校称的孙老师,见孙超华来看他,很高兴,“你今天来我很高兴,这也是自你二婶去世后,你是第一次来学校看我。” “本来毕业前就应该来看你,结果忙着上班,赶着那全月工资,就匆匆忙忙去上班,忙了三个月,却一事无成。” “你上班后的情况如何?有什么不顺心给二叔说说看?” 孙超华就把自己在工厂的经历,详细向二叔说了一遍后,“我只想跟你聊聊,都没有和父母说起。” 二叔听了后说,“你没有跟你父母说实话,是对的,他们都是老实巴交、胆小殷勤的农民,大字不识几个,说多了,他们瞎担心,说少了,他们不理解,最好还是别说。” “要不说经历点坎坷,并不是坏事,它是一种经历,也是一种失败的成功,你把握都好,挺过去了就一番风顺,”二叔肯定了孙超华的选择,“你没有去做统计员是对的,是机会没有到。” 二叔又给孙超华举了一个现实的例子,“你就说,咱们村的耀光吧,人家原来是教育局的秘书,八三年和你同时上了大学,二年出来后,回到教育局没有位置,抽出去临时主队帮教,他去了,但让他去一个中学当校长,死活不去,结果哪,两年后,机会来了,一下子就被提拔为组织部副部长。”二叔说得眉色飞舞,“如果他当初去了中学当了那个破校长,哪有今天的机会?” “是的,二叔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开窍了,那我就按原来的想法去做了。” “还有一件事,二叔问你,王欢怡跟你现在有联系吗?” “就是上大学后,人家说结婚,我和同学去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有联系了。” “奥,这个女孩很有心计,也会算计,你们没有走到一起是对的,现在人家见了我,都装作不认识了,看来是还记着我的仇?” “我从她的上年级同学那里了解到,其实这几年她找了几个都没有成功。” “那是她一直没有遇到比你更合适的,所以才骑驴看马,边走边瞧了,”二叔说完,自言自语道,“理我也好,不理也罢,我也不求她什么了。” “那你最近一直住女方那边?”孙超华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那两个不懂事的崽子,我把他们养大,娶妻生子该办的事都成了,到了我这里,就不理解了,纯粹想着自己。” “也许他们还没有想通,想通了就会来找你了。” “我也不管他们来找我不找我的,反正我有退休金,够我花着就行了。” “也是,你现在要好好保重身体,人到老年,健康最重要。” “这个是对的,我也一直注意着哪?” 孙超华一看手表,放学的时间快到了,就起身告辞,“二叔那我先走,以后如果回来了,就来看看你。” “好、好、好,有心了。”二叔送出孙超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说,“孩子还是多念书好,懂得道理也多。” 第81章 落井下石 “孙超华同志,我是厂团委干事姜易知,来向你调查了解情况。” 超华刚到装配分厂的下午,姜易知就找上门来。 “你就是姜易知?”超华看着这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皮肤黑黄,满脸粉刺的年轻人,疑惑的神情问道。 “就是在下。”姜易知回答。 看着这个曾在自己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不同画面的人,一旦到了自己面前,孙超华有点失望了,自言自语道,“咋能会是这个样子?” 听了他的话,姜易知不解地问,“你说的什么是这个样子?” “没有什么,想到其他事了,对不起。”超华赶紧纠正,转换另一话题,问他道,“王锁老认识吗?” “何止认识,非常熟悉。”姜易知提起老王,很干脆地回答。 “奥,我听老王说过你,夸你是厂里的百事通。” “过奖了,那是他们传说而已,我也不过是个被大家关注的小人物而已。”姜易知说着,有点洋洋得意。 “那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来提前通知我,办理退团手续吗?我还差三个月,不过也到了,如果能提前办理也好。”超华不假思索,就误认为他猜对了。 “没有,我查了你的年龄,还差三个月,”姜易知说完,停顿一会,马上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就是说,你还在我们的组织当中。” “那你今天找我何事?”见他马上换了一副严肃神态,超华也警觉地问。 “情况是这样,我们接到一份投诉,说你曾违反工厂规定,享受特别招待房三天。” “谁在投诉,你们搞清楚了没有,他知道内情吗?”超华耐着性子问道。 “至于谁的投诉,对不起,出于保密投诉人免遭打击报复,无可奉告,是否清楚,我们再找相关人员核实。”姜易知说完,补充了一句,“孙超华同志,我刚才说过了,你还是团员,有义务配合组织陈述事实,希望不要有情绪?” “好,你问吧!” “你是否住特别招待房三天?” “是。” “谁给你办理入住手续?” “我只知道魏厂长跟我说让人办理的,至于谁,我还真不知道”超华如实回答。 “据反映,你是因为对分配的宿舍不满意,曾跟总务处管理员发生冲突,才以分厂方案重构事务繁忙为由,要求当时的苗副厂长给你申通特别招待房,满足自己奢侈的私欲?我说得对吗?”姜易知先声夺人,陈述孙超华违规事实。 “不对,其一,我跟总务处管理员发生不愉快的事,你可以向其主管核实,也可以向你的好朋友王锁劳核实;其二,我住特别招待房也是工作之需,是领导给办理的,本来是一个月,是我自己觉得有点豪华,主动退掉的,关键是老王回来了,既然有住处了,何必再浪费工厂资源?”超华已尽最大克制,向他说明事件原委。 “我说得不错吧,你自己入住后,都觉得太奢侈了,才有点醒悟,要求退房,虽有点悔过,但利用工作之名,要求领导为自己,提供特别招待房的性质是严重的,这不符合一个共青团员应有的品质,看来我们猜测得不错,团委对你这种做法,将给予纪律处分。” “我说姜易知,既然你跟我谈组织,我想问你,你是干事,为什么不去调查相关知情人,而是一来就给我乱扣帽子,用自己的猜测逼我按你的逻辑承认,请问,你来是团委书记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如果是你的意思,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团委书记不在,授权我处理日常事务,我有权决定团委事务。” “好,既然这样,我问你,为什么不去实事求是地核实当事人,而来找我,要按你猜测、臆想来迎合你,得到你想要的结论?”超华越来越感到姜易知,并不像老王说的那样,能干、有主见,而是一个“糊涂蛋”。 “孙超华,你要认清形势,老苗离开后,你已经失宠了,没有人再会让你肆意妄为了,本来看在都是学生的份上,念在你和王锁劳同宿舍的面上,我想尽力给你说和,给刘管理员道个歉,让他撤回对你的投诉,而你却不知好歹,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如果你还有点正义感、责任心,我劝你实事求是,不要看风使舵,更不能助长歪风邪气。”超华不但不领情,相反倒是实言警告。 “我自己对自己要做的事很清楚,但是你看看你的处境,还是现实一点好。”姜易知说完,又扔下一句狠话,“你的问题,团委会有反应的。” “请便吧,我没有时间跟你扯闲,我要工作了。”超华说完,理都没再理他,径直回到现场。 见到超华很生气的样子,耿涛问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生气了,是我们这里那个小子不听话,惹你生气了,说出来,我给你把他找来,好好教训一番。” “没有,你多想了,那些小年轻人倒是很配合我的工作?” “那是谁呀,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就那个团委干事姜易知,今天一来就给我乱甩帽子戴,上纲上线,简直是莫名其妙,荒唐至极了。”孙超华提起姜易知,对其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给他罗列责任很是反感。 “奥,我还以为是谁那?原来是那个满脸粉刺、身长腿短、一脸黑色的年轻人找你茬了。”耿涛把姜易知,说得活灵活现,超华请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把人家说得那么寒碜,人家咋把你给得罪了?” “他倒没有得罪我什么,但整天以工作为名,到小姑娘堆中搭讪,发展心仪对象,实在让人觉得讨厌。”耿涛说了原因。 “那我这些时间咋也没有看见他来过呀?” “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台子下边的婆姨,名花有主了,他来这里干嘛?” “你听谁说的,可不能信口雌黄,他如果问你要证据,看你有吗?”孙超华想得姜易知,刚才那口口声声讲证据的样子,便问起了耿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嫂子那个注塑机分厂都是女工,她说给我听的,还能有假吗?” 超华以为,姜易知也就吓唬一下自己,没有团委书记发话,他不敢胡作非为的。 然而,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低估了姜易知的胆量。 三天以后,姜易知以团委的名义,发出通告,对超华借工作为名,享受特别招待房,违规做法提出通告批评,并给予严重警告处分。 这一下,超华成了年轻人关注的人物,不知真相的对此议论纷纷,有的见了他还在背后,指指点点。 晚上利吉来到宿舍看他,对超华说,“我没有想到,自魏厂长走后,一切都针对了你,先是把你流放到车间,后又给通报批评,罔顾事实,颠倒黑白,这公理何在?” “我是自愿到车间去的,”超华分辩说,“不是你讲的流放。” “行了,到现在还口是心非,让你当统计员你愿意吗?那不是自毁前途吗?难道厂里真的没有人了,分明是给你个软鞋穿而已,你还不算糊涂,宁愿到车间吃苦也没有上当,这点倒还有点魄力。” “行了,你不见我很烦吗?”超华不想他再数落,啰嗦个没完没了。 “看到了吧,人言可畏了,就那个姜易知,都敢糊里糊涂,给你下不是结论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正说着,进来,利吉就朝老王问,“我说老王,你有点是非观吗?超华和刘管理员因宿舍纠纷,你是知情人,怎么通报上还说,有你的证实,难道你也跟姜易知一样,不顾事实,搞一家之说了吗?” “唉,别提了,算我眼瞎了,你们知道吗?我们两个刚才还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那有什么用?你敢和我去找他们团委书记,说明真相吗?”利吉问? “怎么不敢?”老王说,“我就是再傻,也不能说假话,害人害己。” “好,既然你敢,我们等他们团委书记回来,去跟他说明情况好不好。” “行,就听你的。”老王回答很干脆。 超华也没想到,就那么一个通告,连续几天在车间,成了年轻人休息间议论的话题,给他带来了不少烦恼,他本想解释,但一想,如果解释更显得说不清,还不如保持沉默更好,反正清者自清,总有假象不攻自破的日子。 他努力而拼命地工作,以此来转移自己的视线,让自己无暇思考那烦心的事。 晚上一回宿舍,就身心疲惫,很早休息了。 随着时间的消逝,超华也慢慢淡化了,那个通告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一天下午,李大姐打电话告诉他,晚上八点让他在宿舍等候,有个神秘的熟悉人要来看他。 放下电话,他努力地想,那个人会是谁呢?他来找他有何目的? 第82章 失望中的希望 “小孙早就该来看你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来人一见孙超华,像见老熟人似的。 超华一时不知所措,在自己的记忆中,想象不出她是何人? 李大姐见状,忙对小孙说,“小孙,你忘啦,这就是你曾跟我打听的余秀清女士,在我们厂里也是小有名气,现在经营计划科任副科长。” “荃鑫,别贫嘴了,你看小孙还没有缓过神来,”说完她朝着孙超华说道,“虽然我们没有正式交流过,可我却一直关注着你。” “我两面都没有见过,怎么会关注到我?”孙超华还是不明白,其中道理。 “小孙,你还不知道吧,上次我把你的情况说给老余,是建议她先不急于跟你见面,但她却一直观察、注视着你的一切。” 看到孙超华有点失望,李大姐急忙说道“老余,你看超华不理解你的用意,你快给我说道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超华的性格特点,这样的观察是真实的,而不是刻意的掩饰,以便以后交流知己知彼,快捷高效。”余秀清很高调地解释其中原因。 “原来是这样,”孙超华听了李大姐这么一说,却不完全认同她的说辞,他认为,余科长对他听得都是正面评价,她虽然不怀疑,但觉得有点夸大其词之嫌,心想,“原来她在暗中考察我的承受能力吗?”便不好意思说,“实在惭愧,到现在才见真人,有点吃惊,还请原谅方才的招待礼数不周。” “没有关系,不知者不为怪嘛,何况现在我们认识并不晚嘛!”余秀清很理解超华,方才的惊讶之举。 寒暄过后,余秀清就和孙超华谈话,步入主题,“小孙,起初干部处分派你到了我们科,我们科长很高兴,还跟我们聊,说这下我们科里来了专业的企业管理科班生,会给我们引入新的管理思路、方法,把我们经营计划工作预测之后,这方面短板会加强。”老余讲到这里,喜形于色,解释说,之前有几个咸阳机械制造学校,分配过几个相关专业中专生,理论基础功底不够,实践经验不足,让他们希望很大,失望却不肯回首,都想见识一下本科生的功底。 “谁知老魏这家伙通过李厂长压我们,说到他那里你的作用更大,一段时间后,听说你们工作很有成效的时候,他却不声不响就离开,到现在杳无音信,把你留到那里,还受不明之责,也实在难为你了。” “也许我们有缘无分,刚刚合作开始,就夭折了,也许是天意吧。”超华说得言不由衷,老余听得有点伤感。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勇气,最终选择去了车间,这点倒是在我预料之外。” “为什么这么讲?余科长。”超华不解地问。 “我不是说做统计不好,但对你而言,确实是大材小用,你想一想,我们厂能做分厂统计员的比比皆是,把一个分来的唯一专业管理者,用来做统计员使用,不但是对本人的不尊重,同时也是对工厂优质资源的巨大浪费。” “您这样认为,我感到欣慰,可我们分厂的主要领导却不这样看。” “那是目光短浅的表现。”小孙的话刚说完,余科长就很生气地对这种行为提出批评,并说他们科长一定就人才合理使用,给干部处提了很详细的建议计划。 生气之余,她回到正题,也是她来的意图,“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你到车间的打算?” 说到打算,孙超华思考了片刻,对余秀清解释说,原来老魏在时,他就跟他交流过,分厂当时的问题,表面似乎在装配,实际在零部件的机械加工,那里不光涉及本厂内部,还涉及厂内协作,实质是分厂生产组织系统的中枢环节,也就是生产作业计划调度指挥系统,需要大动手术,重构建立适应分厂运行的合理方案。 “但现在,这个问题,他们不让做了,我也只能协助耿涛,把装配的作业计划编制周密,能对前边机械加工提出具体要求,用数据提供时间节点要求清单,倒逼生产作业计划科学安排。”孙超华道出自己目前的想法。 听了超华的想法,余科长很高兴,“你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原来的计划组织体系,重构的实施,难能可贵,本来代表科长想征求你意见,看你是否愿意再回我们经营计划科,看来即便给你这个机会,你也不会马上考虑了。” 超华见余科长把自己的心思猜得很准,“您说得很对,实践机会很少,一直是我开展工作的短板,我想把这个不足补上,把这个做好,对以后重构分厂生产计划体系,就有了数据化的指导意义。” “我赞成你的想法,你在做的过程中,如果需要外部帮助,及时与我联系,我会尽力支持你的想法。” “那太感谢您了。”超华曾希望得到这样的帮助,现在由她提出来,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 “好,正事说完了,我们聊聊你们的日常生活吧?”余科长转移了话题。 “这个怎么说呢?”超华感觉话题,问得范围有点大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么说吧,你周日有什么安排?”李大姐插话,把范围缩小到具体事件上。 “很少出去,就看看书,然后到员工之家,看看电视消遣一下了。” “如果你有空,我想麻烦你到我们家里,给我那个小子补补课?”余科长看着超华,在征求他的意见的同时,仔细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 “你的孩子上初中还是高中?”超华问。 李大姐替余科长回答,“已经是初三了,马上面临中考。” 余科长补充说,“语文、英语还行,就数理化差点,他姐姐给他辅导,还嫌弃她中专文化程度,不太认可。” “也可能是姐弟之间太熟悉了,所以老无正行。”余科长补充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你的高数、普通物理成绩都不错,辅导他应该绰绰有余了。” “你看,老余对你很上心,你就帮帮她吧!”李大姐一边故意大声说话,一边给他挤眼色,示意他尽快答应。 “那好吧,既然余科长看得起,我就勉为其难了。” 余秀清看到超华答应了,很高兴说,“那个小子是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你知道他这个特点,好采取针对性的办法,这事就拜托了。” “知道了,我一定尽心尽力,完成您的托付之任。”超华也表示根据其特点,因人施教。 “小孙,自今天后,我们应该是见面的熟悉人了,以后叫我余师傅吧,你看叫李大姐,把小黎称呼得多舒服。” “行,我知道了。”超华回答。 “另外,前一阵子,那个姜易知搞的什么通告,你也不要在意,我想,正义有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有的是还你真相的日子”。 “老余,你也是能跟厂长说上话的人,我觉得你应该和团委郭书记谈谈,这个姜易知胆子太大了,我听说王锁劳、张利吉已经找了他,向他说明了姜易知,污蔑超华的事实,这事你应该能说上话的。”李大姐趁机插话,要老余主持公道。 “那是自然,对于这件事,我会通过合理渠道,说明真相的。”在这点上,她没有含糊。 超华对余科长提及这个事,他很赞成她的看法,“这个,我也早不当他是一回事了。” “孙超华不当回事了,那时他对工厂还存有幻想,相信还有正本清源的那一天,但你作为能说上话的,中层干部,还是有影响力的中层干部,应该早还他清白,这个事,光我们知道也就算了,知道的人很多,给超华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了。”李大姐觉得余秀清说得有点含糊,才就超华的事,大说特说,要她上心。 “不用多啰嗦,好像他就是你的亲弟弟似的,以为只有你关心他,我们都不关心?”余秀清见李大姐啰嗦了好一阵子,故意调侃她一下。 “对,她是我的亲弟弟,说不定那天你比我还亲哪?”李大姐有点嫉妒了,她明白余秀清,请超华辅导其儿子的心思,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不管什么时候,李大姐永远是我的亲姐姐。”孙超华不知道她们之间有着什么自己还不明白的事,就说了不让李大姐感觉不好的话。 “老余看到了吧,你听听,这话说得我听了多舒服。”李大姐故意气余秀清。 “你就嘚瑟吧。”余秀清看她得意神情,调侃她了,说完她要超华给他找了一支笔、一张纸,写了几行字,递给超华说,“好,这是我家的地址,周六下班前,决定周日没有事,就打电话到科室招呼我一声。” 超华接过地址,说,“行,我一定提前通知您。” 二位姐姐、师傅起身告辞,超华看到了纸条上的地址上写着;‘宝鸡**厂家属院1楼1栋302室 第83章 找个理由来小聚 孙超华在耿涛支持下,对装配的作业计划按照平行顺序法则,编制了清晰、可操作的作业计划实施指导示意图,按产品的类型分门别类;耿涛根据这个计划图,把装配工段分别两个大组,每个大组含两个小组,一个机械组、一个电工组。 每个组都由技术过硬的人员,担任组长,利用工期空档组织培训、辅导。 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大家基本掌握作业计划执行导图要领,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前面分厂内部,在机加工环节,提供的零部件交期延长,对其作业进度的影响越来越明显,耿涛与老吴的争吵也不断升级。 “吴组长,你是分厂的计划组织主要领导,又是毛厂长的得力助手,你看这是本月关键零部件加工要求交付日期,基本有一半没有完成,你让我怎么按期交付给油漆工段合格产品,到时候毛厂长发火,别怪我没有提醒。” “你给大家多做工作,我这边加紧催促,到时加班加点,一点保证分厂任务达成,我这里拜托了。”吴组长见了耿涛老是说软话,耿涛却说,“你老给我说这些没有用,我这里也不能总是不让兄弟们连轴转,老加班会出事故的。” “以前不是那样照样也没有事吗?你怎么老是找我麻烦?”吴组长有点耐不住性子,前有毛厂长训斥,中间有计划调度员抱怨分厂计划脱离实际,后面又有耿涛一次一次找他要分清责任,一肚子无名火全部向耿涛发泄了出来。 “过去是车间,现在是分厂,能跟过去比较吗?你给我发火没有用,我没有拖分厂工期,给我说不上。”耿涛也不示弱,他不怕和老吴吵架,就担心他到时候胡搅蛮缠,给他上眼药,又找他的麻烦,幸亏孙超华让他把缺料配件记录得一清二楚,才有恃无恐,不怕老吴找后账。 “行,算我不对好吧,我也是被逼得手忙脚乱,一肚子委屈,并不是要向你发难。” 老吴知道自己理亏,理智让他服软。 耿涛每次吵完架,回头跟没事似的,每当给超华学着老吴那窘态样子,乐得得意扬扬。 超华却觉得事态可能越来越严重了,工厂不会姑息不管,总会要有人负责,承担失误,而这个负责人应该是毛厂长,他的责任不可推卸了。 第三天下午刚上班,耿涛告诉超华说,上午在分厂召开现场会议上,李副厂长点名批评了毛厂长,产品屡屡延误交期。还对超华说,“这个李副厂长,说话一点都不留情,他还对大家说,三个月的承诺期限到了,有能力的继续干,没有能力给有能力的让路,工厂的要求是要经济效益。” 又是一个周六下午,李大姐打电话说,让他晚上到她家吃饭,还说黄副厂长也在。 孙超华到了李大姐家,才知道李大姐给老公郑师傅,做四十岁生日晚宴。 “老郑说,你和黄副厂长是一对老、小单身,把你们叫来小聚一下。”超华一到大姐家里,大姐就给他说了喊他来的意图。 “那你也不早说,让我提前准备一下?”超华觉得,应该给老郑准备点礼物。 “老郑不让我说,其实也不是为了他的生日,专门准备家宴,只是找了一个大家小聚的理由罢了。” “郑师傅呢?”超华问。 李大姐说,“在厨房里正准备拿,上海的男人会吃也会做,不用管它,我们等黄副厂长一会儿。” 说完给超华搬来一个方凳,让他坐下后,便问道,“你最近周末还去老余家,给他儿子在补课吗?” “恩,”超华应声。 “见到他家老公没有?” “恩。”又是一个应声。 “碰到她家姑娘没有?” 还是一个“恩”字声,急得大姐追问道,“你们聊过没有?” “聊过。” “你觉得他家姑娘怎么样?”大姐追问的频率加快,不给他思索片刻。 “很有主见的一个小姑娘。”超华说完,李大姐笑着说,“我说小孙,好像你比人家姑娘大很多似的,人家不过比你小三岁而已。” 大姐说完,继续问道,“你们都聊了哪些话题?”说完,看着小孙,等候下文。 “我们聊的话题,都是有关他弟弟的辅导问题,开始分歧很大,各执一词,后来通过他弟弟的理解反馈,证明了我的说法比较符合实际,她才慢慢认可我的做法,在她的弟弟辅导上,取得一致的观点。” “看看你们还是挺有缘分的,老余一直担心女儿的心理健康问题。”李大姐若有所思,不经意脱口说了一句。 “我看他女孩子身体健康,说话很正常,怎么会有心理健康方面的问题。”超华不解地问。 “不过开始之初,她倒是对我很有敌意,不是很友善?”超华努力回忆,开始接触的情景,和李大姐的说法寻找关联关系。 “你们刚开始接触,她的反应是什么样子,能否说得仔细一点,”李大姐听了,倒是有了兴趣。 孙超华面对大姐提问,努力地回忆当初的片片记忆,“怎么给你说呢?开始接触的时候,说话夹枪带棒,言语带刺,不冷不热,有点孤傲不羁,什么事都想跟你对着干,唱反调。” “这也难怪,可能是老余自己的遭遇给孩子留下不好的阴影。”李大姐说。 “现在倒好了一点,可能相互有了了解,不想看出刚见面的样子。”超华回忆后,回答了她。 孙超华说完,看着李大姐,问道,“你今天问余科长姑娘情况,难道她经历了什么?” 看着超华茫然不解的神情,李大姐说,“既然我们跟老余已经是很熟人了,不妨就给你说说老余的情况,让你也理解她的苦衷吧。” 李大姐接着给孙超华介绍了余副科长,过去那鲜为人知的经历。 余秀清当年是个非常活泼富于幻想的女孩,聪明好学,善解人意,但性格倔强,入厂不久就看上了同时进厂的男孩,男孩高大威猛,是个典型的美男子,认识时间不到半年两人就草草结婚。 有了姑娘以后,他把全身心思用在家庭、丈夫、孩子身上,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丈夫做了工厂采购员之后,同时和几个女人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到后来索性趁他不在家,带女人回家鬼混,让年仅三岁的姑娘撞见,惊吓得哭声不已。 要强的老余知道后,决然提出离婚,任凭那男的如何道歉,都没有让她心动,反而原谅他。 为了跟过去告别,老余随叔叔,也就是我们厂搬迁移址的首任余厂长落户宝鸡。 老余开始为了姑娘,不想另外再找,但毕竟女人带个孩子多有不便,后来老余遇到现在的老公,虽然比她大七八岁,但却是未婚男,待老余和姑娘都很好,但随着姑娘慢慢长大,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对老余的现任丈夫,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唯一让老余夫妇欣慰的是,姑娘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十分爱护,两人相处亲如亲生姐妹,这才让老余对现任丈夫,慢慢消除了负疚之感。 “原来余副科长,还经历了这么一场痛苦的经历,真没有看不出来。”孙超华听了,更加佩服余秀清。 “这也是老余好强的一面,作为女人,我理解那是硬撑着,其忍受的痛苦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李大姐听了小孙的惊讶之后,就道出自己作为女性的感受。 “给你说这么多,希望你们年轻人多沟通,如果那姑娘能当面,把现任继父叫一声爸爸,这对老余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也就今生无憾了。”李大姐说出余科长的心愿给超华,希望超华能听懂其中的含义。 “铛、铛、铛,”听见敲门声,李大姐说,“可能是黄副厂长来了。” 门打开,果然是黄副厂长,进了门就喊,“老郑我来晚了,不要在意呀!” “谁还在意你一个老鬼,”听见老黄喊声,郑师傅出了厨房门,“算你老小子有口福,刚来了就赶上了。” 李大姐对超华说,“你看到了,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就像两个老小孩似的,见面就耍贫嘴,见面就互相挤兑对方,真是一对离不开又见不得的冤家。” “黄副厂长好,郑师傅辛苦了。”超华跟他们两个一一打招呼。 黄副厂长见孙超华也在这里,急忙对李大姐说,“这个老郑,小孙要来也不打声招呼,害得我口无遮拦,在晚辈面前为老不尊。” “没有关系,我给小孙说过你们两个的故事,他不会对你不公的。”李大姐安慰黄副厂长 “你咋来晚了?”郑师傅劈头盖脸就问。 “唉,一言难尽,前两天毛厂长挨了批评,今天就找我茬子,说技术组配合不到位,影响了装配关键部件交期,你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黄副厂长见老郑问,就发起了牢骚。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们喝酒去。” 第84章 互相亮‘底牌’ 又是一个周末那天,孙超华照例去余秀清家,为其儿子高小成辅导功课。 在余家吃完中午饭,超华起身告辞,高小成说,“孙老师,请你等一下,”说完,进了自己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对超华说,“为了感谢孙老师两个月的悉心辅导,我特意买了两张票,一张送给你,一张送给我亲爱的余姐姐,请你们看完该电影后,“下次周末再来为我建议一下我的作文构思。” “这个?”小孙有点为难,自己来余家给其弟弟辅导功课时,与其姐姐余小慧本无瓜葛,只因涉及一道几何证明题,两人开始发生争执,各执一词,都说自己的方法简单,容易接受,最后问其弟弟哪个比较好,容易掌握。 其弟弟来了个两边讨好,并说出各自优点,让他们才平静下来。 其实余小慧也是借题发挥,超华来她家,肯定是她妈妈为她找的对象,母女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她从心里讨厌妈妈自作主张的做法,但想到母亲这些年来,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不想伤害母亲,明着不吵不闹,却就想借此给超华难堪,让他知难而退,从此不再来她家打扰。 谁知,孙超华这个人很执着,一点都不认生,也没有顾及她是女生,一点也无怜香惜玉之意,跟他争论起来毫不留情,一本正经地像个老学究,一点都没有讨好、照顾她情绪的样子。 生气之后,跟前几次母亲给她物色的男孩相比,这个人反差太大了,反而引起了她的兴趣,不知不觉想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人”,心想,既然来找我谈情说爱,怎么如此毫无情调,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越发好奇,两个人交谈的机会反倒有增无减,她特别喜欢听他讲对工厂企业管理的看法和想法,也特别喜欢听他对企业各类型人物的心理分析。 让她由衷信服的是,她找了个类似母亲的企业女强人样子,谎称自己同学的母亲,让孙超话给他分析其不理解的动作、言谈举止神态,分析这个人的性格特征,孙超华运用“九型人格”给她分析了其心理特征,性格特点,让她很认同他的观点,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算命”的似的,那么神奇。 孙超华告诉她,并非他的“神奇”,他只是学过心理学分析,对人的性格特征分析比较感兴趣,现学现卖而已。 “那也说明,你对这方面的理解很有自己独到之处,这对我来说,以前都没有听说过。”余小慧对其越发产生敬慕之情。 如果早点认识,也许还可以成为母亲希望的那样朋友,可自己已经有相恋三年的朋友,怎么可以见异思迁?也不知他是否清楚母亲的用意? 如果知道他应该要我单独约会?这应该是男孩找女友的基本套路;如果不清楚,那怎么对自己的事有时点到为止,说得让人难以琢磨? 不管他是否知道也好,是否明白也罢,我何不利用这个机会跟他把话说明白,如果让人家误会时间长了,自己于心难安? 余小慧左思右想,思考片刻后,终于拿定主意,对弟弟说,“我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你孙老师有没有时间?” 一家人都把目光聚焦到超华身上,“小孙,你晚上应该没有事吧?”余副科长的明知故犯,让他很难再有借口找了,只得说,“那我就只好把晚上和朋友预约推迟一下了。” “这就好了,到我家这么长时间了,老是忙忙碌碌,也该轻松一下了,刚好也让丫头带你熟悉一下我们周边的环境,年轻人嘛,好好沟通,增加了解机会是必要的。”老余为自己精心“安排”的提前铺垫,感到很满意。 “孙老师今天的电影是《红高粱》,我已经看过了,希望你们好好观赏。”高小成说完,对超华做了怪脸。 “我有点不明白,听说这个电影是张艺谋的作品,播放以后,说法各异,争议很大,你还是个学生,怎么喜欢看这样的电影?”孙超华问高小成。 “这个吗?我是批判的吸收,不奇怪吧?”高小成灵机一动,说话也很得体,让孙超华无话可说。 晚上,超华来得晚点,电影已经开始了,待他找到座位排号,向前蹑手蹑脚,慢慢移动时,被余小慧看见,招手示意过去,并用手指着身旁的座位。 超华找到座位,看了一会,余小慧说,“孙老师,如果觉得闷,不妨我们出去透透气如何?” “正合我意,走吧!”孙超华马上同意。 两人出了电影院,孙超华就和余小慧边走边聊,说道,“我觉得你弟弟似乎有意捉弄我们,你想想《红高粱》那种有争议的题材,老师怎么会给他们留相关作文题?” “你才看穿了吗?我早就知道了?”余小慧宛然一笑。 “那你还配合他们?”孙超华不解地问。 “我不是配合他们,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我们的事?我觉得还是说清楚,不然会对不起你的好意?”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超华问不明白。 “我说孙超华,你是真学究,还是装不明白?”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母亲让你给我弟弟辅导课程是表面的安排,实际上是给我们接触的机会,让我们彼此了解,发展成为她想要的那种关系。 “我真的不知道,你母亲从来没有听说过?”超华解释。 “这种事还要大张旗鼓地明说吗?我真怀疑你没有谈过,甚至不知道男女是如何谈情说爱?”余小慧脱口而出,说完难为情的脸色发红了。 “你说这个怪我疏忽了,因为我有对象,压根就没有想到你母亲的那层意思?”超华觉得余小慧既然把其母亲意思说开,还不如自己把事情说出来,以免人家再误会。 “你有对象?”余小慧一下变得很兴奋,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是呀,我元旦回家就办事。”孙超华说得一本正经,余小慧听了,像个小姑娘得到父母的奖赏,给她买了期盼已久的宝贝似的,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的好大哥,你怎么不早说?”余小慧拉着超华的手,使劲地摇晃。 发现超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自己,余小慧突然自己仪态有点失态,忙解释说,“原谅我孙大哥,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意外了,也太及时了。” “看来我们以兄妹相处,倒是很投缘了。”余小慧为自己刚才的唐突之举,寻找合理说辞。 “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好了,反正大你三岁,让你叫哥哥也不吃亏。”孙超华也来了幽默,跟她说笑了。 余小慧说,自己也有男朋友,一直想找机会,对孙超华说明,但苦于种种原因,没有如愿,主要是怕伤了超华来家辅导其弟弟的诚意,但以后,觉得不再说明真相,对超华实在残忍了。 “奥,我明白了,自我第一天到你家,你就开始找借口,故意跟我争执,是有让我知难而退的意思?。”超华回忆起以前的种种画面,有感而发。 “你也不是吗?男友第一次到女孩家,就跟女士为了一道几何证明题,上纲上线的,得理不相让,那有一点男孩子谈朋友的大度。”余小慧也笑着说他开始的样子。 “那是你母亲重托,我可不能误人之地,不能不认真。”超华也实话实说。 “也正是你与其他男孩不一样的态度,反差很大,让我对你有了了解的兴趣,你知道的,人有时很奇怪,越是好奇,越想探究原因。”余小慧说出自己的感受。 “也正是这种好奇的诱惑,是你改变了初衷,没有让我早早离开你家,要不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开诚布公做法了。”孙超华也为自己得到解脱而高兴,要不然,至今都不明白李大姐的好多次暗示。 “这下好了,我们都解开自己的个人秘密,下面的事就好办了。”余小慧很高兴有今天的结果。 两人商定,待余小慧介绍自己男朋友给超华认识后,再由孙超华出面,向余副科长解释真相。 “不过有一件事,说出来还请你不要介意?”超华见余小慧高兴,便打算把李大姐说给自己,老余的愿望说给她听。 “孙大哥无意帮助了我,感谢还来不及,有事请讲,就是不愉快我都愿意听?” 孙超华将她母亲的愿望说给她听后,余小慧沉思良久,“本来我是打算在结婚前,再喊一声继父为爸爸,没有想到,我母亲如此在意?” “它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你母亲对自己的后半生选择很在意,所以你的认可她当然更看重了。” “孙大哥,以后我就这样改称叫你哥哥了吧,你说得对,我接受。” 孙超华为余小慧,接受自己建议欣喜若狂,心里说,“余师傅,让你女儿满足你的心愿,也算对得起你的良苦用心了。” 第85章 变幻莫测‘平反昭雪’ 周一早上上班,孙超华看着加班的兄弟们,一个个筋疲力尽,猫着腰赖赖散散地拖着沉重脚步走出了车间。 “又是一个通宵吧。” “可不,都一个星期了,再这样下去,我宁愿调部门,哪怕是换工种也愿意,这里实在不能呆了。” 和超华搭话的是装配一组的组长,技术能力也是车间数得上的人物。 “赶紧回家休息吧,等会头开会回来,我跟他反应一下大家的情况。” 他们离开后,超华到现场查看了一番,一想到那一个个熬红的眼睛,心里不是滋味。 回到工段长休息间,超华面对天花板发愣。 耿涛进来后,悄悄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进入什么梦境了,我进来都没有发现。” “我早就发现你了。”超华接过他的话茬,“只是故装不知而已。” “骗人吧,我自己都是拼住呼吸,蹑手蹑脚,你如何能发现。” “感觉吧!”超华得意回答 “又开始胡诌了,你依据是什么?得让我信服?”耿涛不相信,要他说出让他相信的理由。 “很简单,你走路带着旋风,吹得我都飘飘然了,这个时候,车间没有员工上班,不是你还有谁?” “你这个说法太夸张了,我走路有那么快吗?” “别人你可以不信,回家问你家哪位嫂子吧,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我这个婆姨,什么话都对外人说。” “得了吧,有人关心你不是坏事,你就不要嘚瑟了,知足吧!”孙超华劝耿涛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孙超华说完,跟他转到正题,有点担心的问,“你到车间看了吗?工具排放凌乱,地面油迹斑斑,这可不是好兆头,别哪天出来个安全事故就来不及了,你得要求要求了。” “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只是看到他们那一个个加班疲倦的神情,几次张口想开会强调一下,每次话到嘴边,都不忍心了。” 超华见耿涛不忍心的样子,劝说到,“我原来只关注作业计划进度,但现在跟他们待在一起久了,就熟悉多了,现在进度我们无法左右,你还是耐心给大家讲讲安全注意事项吧,老调现在很有必要重唱了,我们讲安全就是为了生产,离开了安全的前提,生产也搞不好呀。” “行,就按你说的,我今天加班也来,就此强调一下。”耿涛说完,沉默片刻,突然变得很兴奋,“超华,告诉你个天大的消息。” “你能有什么好事?” 耿涛神秘地走到他跟前,小声说道,“我们分厂新的领导就要上任了。” “你又听小道消息了?”超华不屑一顾。 “这回是真的?” “何以见得?” 耿涛看看四周,关起了休息间的门,压低声音告诉超华,“会上,候厂长又发了一顿牢骚,说大家看他的笑话,这下他也可以解脱了。” “那还不是过去管用的牢骚吗?”插话不以为然。 耿涛说,会后王书记专门把他留下,问了车间的现状,他还特别打听了你孙超华的近况。 “他问我什么了?” “问了你的精神状况、工作情况、我们一起在做些什么?”耿涛据实说给超华。 “他只关注自己的思想政治工作,从来不介入分厂工厂生产活动,了解这些干什么”超华自言自语思索着。 “我也是这样想,王书记临走时,只是叮咛我,照顾好你的工作和生活,不要把你在这里搞垮了。”耿涛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王书记跟他突然说了这么多话。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难道书记担心我会愤懑,发疯,我才没有那么傻,我应自我调整心态,看破一切,包括那姜易知之流的急功好利做法。” “反正,老毛会上的话,大家私下议论纷纷,都猜测分厂人事要大调整,特别像害你的徐玉霞、老吴会后像热锅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魂不守舍的私下打听分厂新动向?” “他是老毛的铁杆,难道候厂长都没有向他们透底吗?” 耿涛说,“关键是老候厂长也不知道,新来的领导是谁,他们才如此慌忙、紧张?” “其实他们也没有必要那样,好好做自己的事,谁来还不一样吗?你看李大姐,不管谁来领导,做好自己的事,不是混的好好的,干嘛要挖空心思动那脑筋?”超华顺着耿涛的话,说了自己的观点。 第三天,厂团委郭书记来找超华,首先做了自我批评,对自己下属姜易知,趁他不在,私自假借团委之名,发布对孙超华通告的违规做法,约束不力道歉,并拿出纪委对他通报给超华看。 “谢谢书记还我清白。”超华双手握着书记的手说,“让郭书记亲自来说,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我有个疑问,他姜易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平时跟他工作没有什么利害冲突?” “跟你一样,我也是带着这个疑惑听了他的真言坦白,可以归纳为三点,一是和总务处个别人私下交换利益,通过满足其要求,为日后分房做铺垫;二是嫉妒私欲膨胀,借你被调配车间之际,以为你已经得罪了某些领导,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想通过此举为自己制造轰动效应,引起主管部门关注,为自己政治前途捞去资本;三是嫉妒你刚来就有了很好的业绩,心里扭曲,关于这一点,不是他亲口说出,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做法到底为了什么?” “你这样解释,我就不难理解了?”超华才有点想通了。 “不过顺便告诉你,像这样私欲很重的人已经不适合做团委工作了,我们已经把他退给了干部处。”郭书记临走时向他说明了团委决定。 “真不好意思,为了我的事,还让你得到了纪委通报批评,实在是我的错。” “你这样说可就错了,我作为姜易知的直接上司,负有对其约束不力的责任,应该得到批评,这也是为了改进工作,没有什么不好。” 又过了一天,工厂厂长办公室对总务处刘管理员诬告、故意投诉孙超华的做法,进行了通报,并给予严重警告处分,要求总务处留职观察一年,以观后效。 李大姐为此专门来车间看超华,见他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告诉他说,“这下还你清白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愁眉不展哪?” “我也不知道咋啦,反正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似乎背后有人对我的情况很知情,一举一动都很了解,好像故意让我经历此劫难,就是不愿出来替我说真话,好像是故意考验我的承受能力、抗压能力似的。” 李大姐却不以为然,“我还以为你有多大忧愁?本来为这个,管它干嘛,反正好人有好报,歹人必显形,正好时间到了。” “奥,有点大好事要说给你听,老余这两天很高兴,说因为你让他们家庭得到浴火重生,现在是父女和睦,家庭美满了。” “那好,能为余副科长做点什么,那是幸事。”超华谦虚地回答。 “就是大姐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很倔的丫头,咋就愿意听了你的劝告?” “这还不是拜你和余科长所赐,给了我说服她的机会。”超华听了大姐的问题,笑着说道。 “这怎么和大姐有关系了?”李大姐心中疑惑,表露在脸上。 “你和余科长有意让我和她丫头交朋友,也不问问我的情况,就乱点鸳鸯谱?”超华有点责备李大姐。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明说,只能是看你们缘分,说明了,如果你们没有谈成,你、我、余科长以后怎么相处,再说我也暗示你多少次了。”李大姐解释缘由。 “关键是我自己有了对象,所以压根就没有往哪里想,怎么理解你暗示?” “如此说来,老余更尴尬了,这可如何使得?还有,她今天请我们吃大餐,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对他说呢?”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她丫头已经有了对象,她已经告诉我了,只是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你我都故意装作不知就是了,到了合适时候,自然有人给余科长说明真相。”孙超华说完,看着大姐问,“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再尴尬了吧!” “没有想到,我们乱点了鸳鸯谱,你倒说服了余丫头,不可思议了。”李大姐听了孙超华这么解释,倒是不觉得,见了余秀清,就不必感到为难了。 “既然没有什么顾虑了,我们晚上去吧?” “这个我就不去了吧!”孙超华好像对吃大餐没有兴趣。 “你看看,我说你一定回去,她说未必,真是灵验了。”李大姐不解地看着超华说,“她说,如果你不去,我一定拽着你去,你去了一定会大有收获?” “既然你答应了,谁的面子可以不理,唯独你大姐的不可以。”超华见推辞不掉,干脆说得好听一点。 李大姐听完超华答应后,自言自语道,“就不知道老余,这家伙搞的神神秘秘,能有什么惊喜给我们?” 第86章 让你们失望了 魏厂长在孙超华、余秀清、李大姐等人围桌坐定后,谈起他的上任计划,对大家说,“这次除了政工人员之外,工厂领导让我拟定一份工段长以上管理人员上报名单,我是这么考虑的。” 他的建议是让余秀清兼任任分厂生产副厂长,兼职不调部门,小孙任分厂厂长助理,兼任计划组长。 “那你把老吴怎么安排?他毕竟是老人手?”李大姐问 “老吴这个人适合做执行性工作,不适合做策划性的系统性的工作,他愿意留下,我想建议他做工时定额核定组长,这个工作涉及分厂、职工利益,也是个重要的岗位。” “如果他不愿意?” “那我放开大门,他愿意去工厂那个部门,我可以帮助协调。”针对老吴的安排,老苗这样答复大家。 “这样还可以,不能一上任就排除异己,应该给人机会。”小孙很赞成老苗说法。 “我这里可能有问题,我担心我们科长不会同意?”余秀清提出异议。 “你们科长,我已经沟通过,其实让你来这里主要是动动嘴,不需要你花很多时间,主要是给小孙做后台支持,前台震慑,帮助小孙协调人际纠纷,让他不为人际关系耗时费力。” “这样还可以,只要我们科长同意,我这里就没有问题了?”余秀清听了老苗这么一说,心里的疑问没有了。 魏厂长说,还有两个头疼的问题需要解决,请大家帮助出出主意。 “还有什么事能让你费神,说出来听听?”李大姐好奇地问。 “第一个是徐玉霞的安置问题?”老苗犹抱琵琶半遮面,不好意思地说出。 “那可是你心中的宝贝,别人怎么好给你建议?”李大姐听到徐玉霞这个名字,就含着醋意,说话带着酸意回答。 话说李大姐为什么对徐玉霞那么反感,还得从头说起。 李副厂长当时还在车间的时候,李大姐和徐玉霞都是磨工工种,工厂需要车间推荐一名核算员,李副厂长决定让李大姐去,被徐玉霞知道后,找过李副厂长为什么没有推荐她,李副厂长给出的理由是,李大姐比她的工时总额多,让玉霞无话可说。 后来,徐玉霞竟然找老苗,抓住老苗心软喜欢被人夸得弱点,竟然把老苗忽悠的向李副厂长提出让徐玉霞替代的建议,被李副厂长大骂一通,说他男人的气魄,女人的怜悯心,会让他犯错误的。 李副厂长调任后,老苗接任,就是认徐玉霞的道,竟然把他提拔为车间计划调度员,徐玉霞上任后,唯独对老苗的指令不折不扣地执行,但是对其他人,则是由着自己的性子,看自己的心情做事,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气。 这不,老苗刚离开,就转身向毛厂长示好,立刻反水,掉头就配合毛厂长说撒谎说老苗的方案无效果,害的小孙成“替罪洋”,成为毛厂长解恨的对象,先是想让他做统计员,让他不再有职业梦想,后来见耿涛愿意请孙超华到他那里,毛厂长就改变主意,心存善念,不想赶尽杀绝,给自己留了后路,毕竟后生可畏,这点他有清醒的认识。再说,到那里还可以帮耿涛做些实事,…… 往事不堪回首,新事依然记忆犹新,李大姐一听老苗说到她,怎么能不耿耿于怀? “你看看,荃鑫还那么小气,还记仇呢?”老苗见李大姐满脸怨气,笑呵呵地对大家说。 “建志,你也不要介意,荃鑫有成见也是事出有因,徐玉霞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我也注意到,这个人目中无人,只认一把手,你现在可以说有责任状的人,搞不好会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再说关于她和你的传言,已经满城风雨,虽然我相信,你不是他们讲的那样,但人言可畏,不瞒你说,李副厂长都跟我开玩笑时,半真半假地试探那?我说你没有那么回事,这件事,你还得三思?” 老苗见两个女人对徐玉霞误解很深,一时很难达到一致意见,但他还说把自己了解到的真实的一面告诉他们两人。 “我知道你们很难改变对徐玉霞这个人的看法,其实这个人也有其恐怖的软肋,她表面显得孤傲,有时是桀骜不驯,但她其实很怕失去这份工作的,可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才显得有点自私自利吧。” 老苗的话音刚落,黎荃鑫就来了气,“你咋就知道她的担心,说道担心,谁都有,我有,包括吕青山,别说他现在是工会的负责人,到现在还是‘以工代干’,咋就不担心吗?不担心是假的,但不能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为了自己利益,就不管别人死活了。”黎荃鑫说得比较客观,让老苗一时无语。 “老苗,咋可以这么来讲,你说小孙得罪了他吗?据说,那天小孙在荃鑫那里帮忙发工资,徐玉霞借故拉小孙回办公室,追问你的下落,小孙还告诫她,只要她行的端,走得正,就没有必要担心分厂人事大变动。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老苗问余秀清。 “第二天,就转向矛盾,对准小孙,说难道情况变了,还不允许她改变认识吗?你听听,马上就翻脸了,配合他们,你好好思考一下,小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坚持了你们的初衷方案吗?” “看来你们对徐玉霞成见太深了,这事先放一下,容我想想?”老苗还是不太愿意就她的问题,作出最后决定?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她,莫非你已经告诉了她你来的消息?”李大姐见老苗没有下决心做决定,故意又刺激了一下。 “小瞧人了吧,这点组织觉悟我还是有的,包括我们今天的谈话,都是经过两位领导同意过的。” “荃鑫,我们虽然是很好的知己朋友,但毕竟未来是他自己当家,容他好好考虑吧!”余秀清见老苗被李大姐说到痛处,脸上有点挂不住,急忙又开始解围了。 “你们两个都小看我了,我这不是跟你们商量么,如果我一意孤行,那还找你们商量干吗?”老苗唯恐余秀清再误会自己,想得太多,显得很大度的样子。 “好,你是爷们,我们两个是小女人,有点小肚鸡肠了,不过只要你不怀疑我们的好心就是了。”李大姐见余秀清好言相劝,也不想再让老苗难堪,毕竟他在众人面前将是一厂之长,必须维护他的威信,这也是自己做人的原则,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 “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余秀清提醒了老苗。 老苗对大家说,总务处小刘管理员的处理,罪有应得,我们且不论他,麻烦的是姜易知被退还干部处后,政工系统得出一致的结论,认为其不适合在该系统继续工作,他过去在大件车间从事过现场施工技术员,干部处建议调回原处,还说年轻人,应该给改正的机会,我们分厂有教育督促之责。 “我想干部处这样的推荐,也是实在不得已的建议安排,估计其他一线部门都不愿接受了,才又给你推荐了。”余秀清替他分析。 “我也觉得应该接收,我们也不能老处理人,而不承担教育义务,显得我们工作简单、粗糙,没有特色对吧。”老苗若有所思地为分厂全盘工作思考。 “既然他干过技术员,还不如就让他回原单位干老本行?这样对他来说,也轻车熟路,比较好适应,如果他从那里再次振作起来,也不枉我们接受的良苦用心了”余秀清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我们的今晚的主要事项基本说完了,接下来是如何提升员工士气,让大家不再有分厂的领导,如同走马灯调任的不好印象,重塑大家团结合作的信心呢?”老苗提出了让大家再思考的问题。 “这个你将来要发挥党政组织智慧,依靠他们力量了,我是门外汉,不便多说。” 余秀清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看得出来,毛厂长在老苗离开后,什么权都独揽,搞得班子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是各怀心事,王书记本来就是个很谨慎的人,对生产都不再关注,唯恐怕惹出误会,吕青山本来就聪明,只管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连黄副厂长这样的老好人,都对毛厂长的做法有想法,你说分厂能搞好吗?”黎荃鑫也说出自己的观察看法。 “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有说出具体的措施办法。”老苗也认为黎荃鑫看到了本质,但没有提出有效的办法。 “好,那我们今晚就谈到这里,过两天工厂可能要宣布我和余秀清的任命,大家还有什么想法?”老苗很高兴交流今晚的成果。 “我有想法,可以说一下吗?”一直没有发言的孙超华突然开口。 “好,你说,我一定好好考虑?”老苗见他说话,认为一定是很重要的建议。 “我能不能调到计划经营科工作,让余科长腾出精力全力配合魏厂长的工作?” 小孙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感到惊讶,三人同时发问,“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第87章 不同视角的反思 见孙超华提出让他们非常意外的想法,首先吃惊的是李大姐。 “小孙你最近是否哪里不舒服吗?那么大的压力都过去了,现在可以说云开雾散,正是你施展拳脚的好机会,你怎么想打退堂鼓了,莫非你不想再显你的专业特长了,让别人觉得就像水浒传中描述的人物李逵,岳飞传中的牛皋就只有三板斧的水平?” 余秀清也劝说道,“小孙,刚才我们谈话一直不见你发表看法,以为你在谋划一个很周全的系统工程策略,就没有打断你的思路,怎么突然有了这种念头?” “小孙,是否对我们提出考验你的方式有想法,不妨大家开诚相见,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老魏以为小孙对他们考验自己的方式有想法,也插话好言相劝。 “我觉得从来工厂上班的第一天,我一直处于被动的汹涌暗流中,处处被动地挨着不知什么时候突发俱来的冷箭,得罪的人连我还不知道是谁,就被伤了,也许我不适合在机床分厂工作,想换个环境对我也许挺好,以前没有合适机会,现在正好是时机,再说计划经营科当初就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孙超华说完,去了洗手间后,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出去偷风去了? 孙超华离开后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好?半天谁也不说话,各自琢磨着超华的真实动机。 在李大姐认为,小孙开始跟他来的时候,心情十分开朗,跟她聊得最多的是,余秀清的男孩是如何的淘气?如何在辅导过程中给他设置“小陷阱”,有意难为他,看他的智商,而他又是如何的看破不说破,巧妙地跳出“设局”,旁敲侧击,让她的儿子高小成知难而退,最后被折服,心甘情愿地配合自己,完成当日设置的辅导任务。 谈到余秀清的姑娘,更让孙少华得意的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姑娘,从开始对自己冷漠的态度、敌意的成见,到面红耳赤的争论、最后达成不谋而合的看法一致,观点雷同的默契。 特别觉得自己有成就感的是,自己定然说服了余小慧,让她开口称继父叫爸爸,乐得余秀清的老公,老泪纵横,激动不已,了结了他这一辈子的遗憾。 而在余秀清看来,没有让小孙成为自己的未来女婿,虽有点遗憾,但小孙让其姑娘,对她敞开心扉,还了她多年对后任丈夫的亏欠,她认为小孙不但有专业能力,还有心理分析技巧,能够看透人心,是个很好的苗子。 难道自己对孙超华的一次一次考察、测试,被超华认为是很自私的行为,余秀清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恰当?是否无意伤害了他,使他对职场的明争暗斗阴暗面,有所顾忌,失去耐心? 也许是因为经历的原因,她显得特别谨慎,总是以怀疑的视角、考验的方式看待一个人,比如是超华开始通过李荃鑫要拜见的时候,由于自己固执做法,在超华在知道真相后,形成了不好的印象? 也许在老魏离开时,自己坚持对孙超华不要公开说的做法,让他感到失望,觉得他们都很自私,就像古语说的那样,“用人朝前,不用朝后”,如果孙超华真的形成这样的看法,那自己可就成了“冤大头”了。 她承受自己有点“自私”,但这种自私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孙超华经历多些、挫折多点,才能成长得快点。 不错,以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在姜易知“设局”要给孙超华添麻烦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站出来,替他澄清,但她更多的是想测试,他的抗压能力、承受能力,现在看来确实有点“过了”。 说到给自己孩子辅导功课,说穿了也是她一箭三雕的想法,一是继续测试他的能力,二是提供她和自己女儿接触的机会,至于以后如何发展,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意想不到的,第三嘛,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通过每周的接触机会,为他改善一下生活,食堂的饭菜就那样了,缓解小孙的压力,让他有意无意地释放一下,把心态调整得更好。 唉,自己亲生的女儿自己都不了解,何况像小孙这样表面看似温顺,实际骨子里很倔的小伙子呢?我是不是对他要求苛刻了一点,如果他是我的孩子,我能这么狠心地“残忍”吗? 余秀清陷入不能自拔的苦恼之中。 “不要去试探人心,但始终要明白,一切总是没有结局的”耳边忽然记起关于人心试探的经典之说。 也许是我的一次好心测试,让小孙知道后,在苦闷、孤立无援之后,对自己失望了,不再相信和信任了? 苗建志此时此刻的心情,用“波澜惊涛”一点都不为过,他没有想到,今天把一切全盘向孙超华兜底,他一定会兴奋不已,毕竟分厂的重构凝聚着他孙超华的辛勤汗水,也是他孜孜不倦的追求目标呀。 难道说,经过了这么一次大挫折,他心灰意冷了还是因为自己没有把他保护好,而心存怨气呢? 如果心存怨气还可以,说明他一时还没有想清楚当时的情况,慢慢的就会自我反制,可以给他时间上的缓冲,可千万不能失去斗志呀,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来小伙子,在经营计划科实习,无非就是累点,但不会碰到这么大的压力。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他在努力地分析原因,寻找最有力说服自己的有力证据。 他首先想到的是职务上的匹配,按说应该是符合职权对等、人岗匹配了,根据小孙过去的经历,是可以胜任的。 莫非他觉得赋予的职务级别低了,刚毕业,虽然工作出色,安排这个职务,相当于工段长级别,应该说还算匹配的,小孙也一定明白,赋予其分厂长助理的含义,如果他工作出色,和自己一起把分厂搞定,职务再晋升副科级是完全可能的,不过时间上,可能需要至少两年了,这是工厂的最低任职年限要求了。 唉,也许是自己多疑了,拿“小人之心踩着君子的想法”,以自己对小孙的观察,目前对成就感的要求胜过职务上的期待,这一点他自认为没有看错。 那他为什么要求回调到经营计划科去呢? 老猫苦思冥想,希望得到谜底? 难道是为了给自己职业上“保险”?过着没有大起大落,风险可控的生活? 经营计划科主要靠自己的智慧、能力,考验的是个人知识的深度、系统的思维、严谨的态度,不需要过多的人际关系协调和沟通,加之小孙对分厂的运作基本熟悉,以他的悟性,对其他分厂的简单了解,胜任其工作应该是得心应手的。 但这不是他的初衷,他记得孙超华曾跟自己聊过,一个人的能力在大,即使做得再好,也就是100的水平,如果在一个团队了,其他成员都不合格,那么整个团队的加法结果、乘法效应微不足道,但是整体人员都处于一个台阶,那团队的整体工作效率就会基数大增,效率显著,而这个效应就是靠提高企业全员的整体业务技能水平,也就是企业管理综合水平。 孙超华曾很坚定地告诉自己,希望带着一个团队提升总的效率,这才有挑战性,现在突然发生很大的想法转变,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他在饭桌前走来走去,一直还没有想出首先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莫非是因为自己对徐玉霞的安排迟迟没有下定论,让他有顾虑,才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但有碍于过去的情感,不好说出,毕竟她伤害他太深了…… 苗建志突然得到了启发,他自信自己找到了答案,一时感到异常兴奋,突然萌发一个小主意,如果他们两个女性能猜出和自己一样的结果,到时候跟小孙的想法一致,那他就把徐玉霞调离别处去。 “唉,我说你两个怎么半天不吱声了?”苗建志严肃的面孔一下子变成微笑可掬。 “你不是也一直一言未发吗?”黎荃鑫发问他。 “瞧你来回走动的样子,不忍心打搅你的思考。”余秀清见老魏情绪有了好转,回答他的质问。 “你们想出了小孙改变想法的真实原因了吗?”苗建志故意问。 “听你的口气,好像心里有数了?”余秀清反问? “这样吧,趁小孙还没有出来,我们做个心理分析测试判断?然后设一个小赌注好吗?”老魏笑呵呵地说。 “我相信,如果你们两个一定对此有兴趣,它可以让我们对小孙的想法,得到一致的结论,找到症结,就容易采取应对之法了。” “什么赌注,与小孙有关吗?”李大姐好奇发问? “密切有关,而且非常有趣?”老魏说完,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让他们两个十分好奇,都急于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赌注? 第88章 惊喜原来是这个? 孙超华和李大姐按照约定地点来到宝鸡饭店,在接待人员的指引下,进入豪华包间。 他们走进去,那耀眼的明晃晃的光,就映得眼睛睁不开,仔细看,那喷金的墙壁、大红的地毯以及深紫色的沙发煞是抢眼,还有那折射着光的水晶吊灯,同样的显得华丽 贵! 李大姐转了一周,感慨地对超华说,“我认识老余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她这么大方,搞得如此隆重。” 内间的人似乎听见了外边的声音,打开门来看见李大姐、孙超华,就上前招呼他 他们道,“荃鑫、超华来了,欢迎,欢迎!” 余副科长与李大姐互相拥抱,再与小孙握手,问道,“这地方好找吧?”小孙回答说很方便;而李大姐却像老熟人似的说道,“刚才还在想你今天是不是喜得元宝了,搞得如此排场。” “你还别说,今天孙超华才是宴请的主角,你、我都是配角,宴请的大领导马上就来了。” “有请我们即将走马上任机床分厂厂长。” 随着余副科长的喊声,超华、李大姐不约而同看着内间,想知道这个分厂厂长到底是谁,为什么有很熟悉但却陌生的感觉。 特别是孙超华,想着余副科长刚才的话,意指这个晚宴为他而来,那这个新任厂长难道跟自己很熟悉吗? 如果说熟悉的话,除了魏副厂长,就是干部处闫处长了。 魏副厂长不大可能,都已经三个月了,无人知道他的行踪,有人说他调回爱人单位了,还当上了负责生产的副厂长,他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再说厂里传言正副厂长政见不同,这个时候,即使候厂长业绩再不佳,也不可能再请回魏副厂长。 看来一定说闫处长了,早就听说闫处长参加企业管理干训班回来,立志要大干一场,有所作为,无奈回到工厂,没有合适的位置安排,工厂才设立干部处,委任为处长,可他是个实干型人才,原来就在装配车间有任职的经历背景,这次有了这个机会,组织一定考虑他,才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了。 超华正在猜想到底是何方神圣之际,走出一个非常熟悉的人,朝他喊道,“小孙久违了。” “怎么是你?”李大姐看到苗建志,惊得目瞪口呆,顺口喊出一声,连连说道,“真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对你很熟悉,原来还是那么陌生?” “你以为老苗跟你在一个车间呆过几年,就应该很熟悉了,也应该知道他的动向了吗?”余副科长插话,说得很矫情。 老苗紧握着小孙的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说,“实在抱歉,我没有想到让你经受了那么多的遭遇。” “都过去了,已经习惯了,”超华说完,直直地看着老苗,有点埋怨地问道,“只是有点不明白,你走得那么急促,一声招呼都没有表示。” “小孙,这个不能怨老苗,他也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余秀清插话为老苗解围。 “你就知道为老苗说话,难道你不知道吗?老苗离开,你们一直看好的徐玉霞首先倒戈,说小孙支持你搞的那个重构方案怎么如何的不好,才给他们找了解散的借口,差点还把小孙发配到做统计员,那不是毁了小伙子前程吗?”李大姐见余秀清只为老苗解围,不考虑小孙感受,愤愤不已。 “放心,别抱怨了,我知道你对小孙特别关照,小孙也很在意你的意见,看来还需要我来给你们说明你们很想知道的真相了。”余秀清见黎荃鑫不停地叨叨没完,就告诉他们理由。 “李大姐,我们还是听余副科长解释,以解我们心中疑惑。”小孙突然发声,打断了两个女人间舌枪唇剑之争。 余秀清问李大姐,“你还记得你曾想要我和小孙见面相识么?” “怎么不记得,你当时说时机不到,让我悄悄地给你指引,还经常打听他的工作情况。”李大姐不假思索就脱口回答。 “记性不错,不愧是小孙大姐。”余秀清伸出大拇指,给她点赞之后,笑着问道,“可你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你搞得神神秘秘,谁知道?”李大姐认为她故弄玄虚,不值得思考。 老余解释说,当初老苗对小孙的印象很好,跟我提起过多次,是我担心老苗用人心机,怕看人不准,建议让我从侧面好好了解这个小伙子,也好好考察这个新人。 “那结果怎么样?”李大姐高傲地仰着头,朝着老余问。 余秀清看她的样子,被逗乐了,“事实是我错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不过这个结果让我很开心。”说完,她话锋一转,“至于后来老苗突然离开,那是两个老板的决定,包括我都必须遵守这个秘密。” 老苗这时插话道,“现在给你透露也不算违反原则了,你们应该了解在分厂的重构上我和候厂长存在着很大的分歧。” 他接着说道,“表面上我们都在考虑大局,尽量说法保持一致,不想影响分厂团结,但在两个大领导面前,我们各持己见,相互不让,最后两位大领导统一口径,给候厂长机会,如果他三个月把分厂步入轨道,我就退出,申请调离爱人厂;如果候厂长不能搞定,他也承诺主动让贤,给我机会。” “你们这样做就没有考虑小孙的前程和发展吗?”李大姐因为和老苗是熟人,说话比较直接,问了小孙不好意思问的问题。 “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小孙最困难的时候,我拉着你去看他。”余秀清插话让提醒李大姐。 “我这菜,合着你连我也打埋伏,你事先都知道这一切。”李大姐恍然大悟。 见李大姐抱怨余秀清,老苗这时插话解释,“两位大领导是想通过这一出戏,大浪淘沙,识别分厂人才技能与品德,所以没有让任何部门参与,让老余参与不仅是对老余人品的肯定,也是对于老厂长的尊敬,老余和老厂长之间的关系,想必大家都清楚,小孙可能不了解,但荃鑫你应该很清楚。” “我想问一下二位,如果有冒犯,请见谅!”超华终于憋不住,提出心中疑问,“如果候厂长把分厂搞好,那我是否一直要呆在装配车间了。” 魏厂长听了,对余秀清说,“这个问题还是你来说吧!” 余秀清问超华,“小孙,还记得我问过你,愿意去经营计划科去吗?” 超华回答说,“记得,当时因为对装配工艺流程、作业方式不了解,我给你的说法,是暂时不想去。” 余秀清回答超华,那是大领导的承诺,只不过当时只能说科长意思了。 “这么你们两个还够意思,没有忘记最困难之间,是谁在替老苗在‘顶雷’,还有没有良心,对小孙的安排考虑还算比较周全。”李大姐觉得这样也不枉小孙,为支持他们工作的代价。 “你以为就你关心超华,我们都无动于衷吗?”余秀清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黎荃鑫,“其实超华在困难的时候,我几次都到过装配车间,从侧面了解他的状态,看他的情绪变化,可喜的是,他的适应能力还是比较快的。” “那姜易知诬陷我,候厂长安排我到车间的事,你们都事先有预感吗?”孙超华突然联想到接踵而来的好事,开始是团委书记道歉,后来是刘管理员被通报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 “姜易知事件我们确实没有料到,但候厂长对你会怎么样,我和余科长事先已经预计到了,才委托余科长关照。”老苗生怕小孙误解太深,急忙出来澄清。 “小孙,其实工厂不光是做事的地方,也是人与人斗智斗勇的竞技场,有些事情是残酷的,我们也无能为力,鞭长莫及呀。”余秀清语重心长的劝导。 “这个我理解,你们能说开这一点,我很欣慰,就是觉得我刚刚才来,就莫名其妙地陷入是非旋涡。” “这个确实有点残酷,不过对你而言,早经历早成长,但也有风险,承受能力差就被‘大浪淘沙’了,这也是职场人生的残酷性一面。”老苗听了超华理解说法,感同身受,但还是给他指出了成长的代价,也是残酷的。 “不过让我特别欣喜的是,你让我重新认识我的丫头,她现在和我交流再也不藏着掖着了,包括有男朋友三年的事。”余秀清说到这里,对超华确实心存感激,愉悦的心情都蕴含着赞扬的语言之中。 “这么说,孩子把一切都告诉你了?”黎荃鑫突然想起超华叮咛,向余秀清确认。 “当然了,全都给我说了。”余秀清说话在口,高兴在心。 “这下我不用担心了对吧?超华。”黎荃鑫有意问超华。 “当然了。”超华知道她的意思。 “你们姐弟之间在说什么?”这回轮到余秀清好奇了。 “是有关你的秘密。”黎荃鑫故作神秘。 “好了,大姐如果余科长感兴趣,你们两人去交流吧!”孙超华说完,面朝老苗,问道,“那今天魏厂长请我们来,仅仅是为了叙旧吧!” “这个吗?我们边吃边聊?”魏厂长招呼在场人入座,他到底会给大家说些什么呢? 第89章 还是年轻人厉害 见二人兴致开始转向浓厚,老魏慢条斯理地说,“这个赌注是这样的,通过两个测试题的判定,你们谁打得和我的预设的答案一致,算谁正确,正确多的视为赢,赢者说明其对小孙更了解,负责做小孙的说服工作,我可以把口子放开,只要他的要求在我权限范围内,尽力满足。” “如果两个人都赢了或者没有赢家怎么个说法?”李大姐想得还很周到,赌局的各种结果她都想到了。 “那很简单,看谁先决定谁赢。”老魏也头脑急转,不假思索地回答。 “好那开始吧!”两人都同时让老魏快点出题。 “好,第一题是——”老魏还没有说完,就被余秀清打断,“慢着,还有一个疑问,我们怎么知道你的答案不会随意改变?” “你看,那两张纸上面都有编号,你们都答完后,再按编号翻开,不就有答案了?” “行,这个还可以,至少可以防止你有作弊之嫌。” 老魏听完,点头肯定,然后问道,“还有疑问吗?那我开始了。” “小孙提出去经营计划可是真的吗?”老魏的问题刚说完,两个女人几乎是同时回答,“假的。”回答完毕,相互对视而笑。 “正确,回答的已经是异口同声了,至少我是无法分辨了。”说完,为两个女人点赞,“看来英雄所见雷同。” “小孙不愿留在分厂是因为徐玉霞?”老魏的“玉”字刚念出,一致的答案已经给他了。 “你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怎么那么步调一致?”老魏也没有想到她们两个的看法几乎与自己毫无差别。 “同时赢,看看是什么结论?” 翻开同时赢的谜底,还以为能给他们带来好奇的结果,结果是三个字,“视为赢”。 “我们被老魏算计了,他就是要把工作推给我们,想着法子给我们下套。”李大姐说完,看着余秀清,但见她只笑不语。 “老余,你不说话,难道你事前已经猜到了?” 李大姐的话音刚落,老余就对她一语道破,“难道你还以为老魏跟我们闹着玩小孩过家家游戏,他能有那个心思吗?他只不过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两个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还不能有任何借口可寻,你说他聪明,还是你脑子灵光?” “你们谈什么?怎么一个个兴致勃勃?”小孙进来,想必也是经过调整状态后,才进来跟他们打招呼。 “我们刚才一直谈论你,半天你躲哪里去了?”李大姐关心地问。 “出去透透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好多了。” “那我们回去吧!”老魏说完,让李大姐和小孙坐一辆的士回厂,他和余秀清坐着另一辆朝向**厂的家属区方向驶去。 “我说老余,你得跟荃鑫下点功夫,了解小孙的真实想法,我总感觉小伙子顾虑重重,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现在确实没有十分的把握。”苗建志一坐上车,就嘱咐余秀清。 “这个任务你就交给我们吧,你专心思考上任后的布局好了,这次跟以前大不一样,虽说,‘兔子不吃回头草’用在这儿不恰当,但我的意思还是前三脚是否能踢得开、脚步迈的大很重要,否则会前功尽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老魏知道老余说话的内涵,沉思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对,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年轻人相互好交流,不妨迂回一下,让跟小孙熟悉的同龄人去了解了解,也许能得到实际情况,这比我们三个空想效果更好。”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余秀清对他突如其来的提醒,已经想到了他的前面,给了及时的回馈。 在另一辆车上,李大姐窥视着小孙情绪上的变化,想找合适的词语,作为话题开口用语,但一时却苦于词语贫瘠,竟然觉得憋得难受,再瞧小孙低头不语,显得很困倦的样子,终于还是忍着了,心想,“今天算了,明天我找他的好朋友聊聊,是不是小孙这两天遇上了难事?” 次日的晚上和女儿聊天说起小孙的情况,让女儿余小慧帮他,分析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于小慧听完,抿嘴一笑,“我的余大科长,你不是说孙大哥,是你最了解的小知音吗?怎么这个时候就没有心心相印的灵感了?” “死丫头,什么时候都跟你妈没个正形,问你正事,你到底有没有看法,帮我参谋分析一下?” 余秀清的老公看着母亲两斗嘴,在一旁只笑不语,气得老余说完了女儿,又数落开始老公,“现在可倒好,女人认了你这个后爹,也跟着看我的洋相了。” “妈你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这么多年,是高爸爸迁就你,还是你欺负人家,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老高第二次听到丫头称自己爸爸,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老余看在眼里,高兴在心中,说道,“什么时候形成统一战线了,想要孤立我吗?”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你妈又要伤心了,快回到主题,看把你母亲急坏了。”老高见玩笑开大了,就劝于小慧。 女儿见母亲急不可耐,反倒吊起胃口,“你认识他时间比我长,你都没辙,我可就更说不好了。”说完,好像就是要气气老妈,看其着急的窘态。 “不说算了,死丫头。”余秀清有点生气了。 见母亲来真的,余小慧马上止住了,逗乐老妈升级的想法,还真怕玩笑开过了,把母亲惹毛了,自己就自讨没趣了。 “我可以给你参谋,但这仅仅是我的分析,不对不许去找后账,你先答应我这个要求,我才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的看法。” 见女儿不再顽皮,余秀清急忙问,“你说说你的一家之说,没有人找你后账的。” 于小慧思索片刻,问母亲,“我先问你两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越接近你的内心想法,那我的分析就越接近孙大哥想法的实际原因?” “真没有看出,你也会用心理学来进行人性分析了,不要只学了点皮毛,就乱用一通。”余秀清知道,女儿自从跟孙超华看电影回来后,就对心理学的书籍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还曾经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形容自己的女儿。 “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就不说好了?”女儿又故意撒娇了。 “快说,别藏着掖着,一下子问完,我立刻据实回答。”余秀清有点不耐烦,催着女儿。 “第一个问题是,你确定你两年后到了退休年龄?第二,你确定你是发自内心地想帮助这个年轻人?” 余秀清听完,马上应答,“第一个问题是问题吗?我的生日你难道不知道?第二个问题无须质疑了。” “可我确实不清楚你的退休年龄是多少才算到期限?”于小慧说出自己的疑虑。 “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我明确告诉你,是,可以了吧。” 于小慧听完后,马上告诉母亲,小孙的顾虑是担心他和老魏给自己留后路。 “我没有听明白,给我说清楚一点。”余秀清感觉女儿说得很含糊,自己没有听懂其意思。 “好,说明白一点,你到哪里去都是兼职,给自己留了后路,而苗叔上次的离开不管是有意无意,都让孙大哥已经产生了信任危机。”于小慧说完后,总结说道,“你们只有履行承诺和付诸行动,才能让小孙无后顾之忧,愿意随你们去放手一搏了。” “你还能说具体点,要什么样的承诺和行动?”余秀清还想听女儿分析下去,来证实自己的判断。 “我说得够清楚了,再说就低估了你们当领导的智商了和情商了。”于小慧见好就收,她相信母亲一定听明白了。 第二天,刚上班,李大姐就给余秀清打电话,说了来自张利吉和小孙交流后的反馈。 黎荃鑫说,她找了孙超华的好朋友张利吉,说了超华那天的反应很冷,张利吉听完后,笑着对李大姐说,孙超华是让前两次的遭遇吓怕了,担心再有类似情况,老魏和你老余都有退路,但小孙就再没有任何机会可言了。 “那孙超华希望他们两个,也把自己后路堵死,才能换取他的信任。”张利吉给了他结论。 “如何才能让他们两个把自己的后路消除呢?”李大姐进一步向张利吉讨招。 “他们两个领导心里很清楚。” 听完了李大姐细说了张吉利分析过程,余秀清觉得,这和于小慧分析如同一辙,几乎是一致的结论。 “还是年轻人厉害,我们落伍了。”余秀清的自言自语,让李大姐听了,着急地问,“我说的你听见了吗?怎么牛头不对马尾的?” 余秀清听了,马上回答说,“知道了,我们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你怎么说话无头无尾,到底什么任务完成了?”电话那边的黎荃鑫,不明白她说什么? “我说老魏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余秀清大声说完后,补充了一句,“电话不好说,我们下来再说吧。” 第90章 三招布局要‘疗’效 余秀清与李荃鑫通话完毕,心情大好,她放下电话,又拨通了老苗在干部处临时办公室电话,兴高采烈地说,“小孙的顾虑找到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赶紧过来,我们商量一下具体事宜。”苗建志催她快速过去。 “好,我给科长打个招呼就来。”余秀清放下电话。 来到办公室,两人坐定后,余秀清有点喘气说,“你一招呼,马上就来,路上走得急了点,容我稍歇息片刻。” “好、好、好,先喝点水,镇静一下。”老苗递给他水杯。 余秀清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说,“小孙的顾虑是,担心我有退路,不能全力以赴,顾虑的是你没有承诺?” “这小子,经历了这一次,考虑也多了,心也细发多了,要让我们把自己的后路自行了断了,这一次也绝了。”老苗夸了小孙后,问,“那你怎么考虑?” “昨天丫头的提醒,直戳我心,我决定留在分厂,与你们共患难了,但按组织程序,如何说服我们科长,那是你一把手的事了。” “看来我们想法一致了,刚才闫处长跟我谈到你,建议直接把你调过去,我还担心你有想法,说跟你谈过之后再说,现在看来纯属多此一举了。” “大领导那里很痛快,要人给人,要设施尽量满足,就是一个要求,三个月后要结果,具体细节让和干部处协商,结果上报就是了。” “看来事情简单多了,我们也得调整一下自己心态,适应新环境了。”余秀清自我暗示,与其说 讲给老苗,还不如说是宽慰自己。 “唉,你怎么给小孙承诺,想好了没有?”老余忽然想到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其实,那天晚上,荃鑫说话虽然刺耳,但‘话糙理不糙’,回去后,我想了许久,我们过去只是一味强调对他的考验,却很少考虑他的压力,毕竟是步入企业很短的年轻人,过大的压力会压垮人家的,以后还是要多方考虑了。”老苗说完后,问:“你说我该给他什么样的承诺?” 余秀清说她没有考虑好,不便多说。 老苗深思之后,问,“你觉得我这样做如何?”然后小声对着老余说了许多细节。 老余听了,非常赞同,“很好,我觉得让荃鑫参与更好,既体现了组织的关怀,还有情感的羁绊。把这个小子也拴牢了。” “既然你也同意了,我就委托书记了。”老余提醒说,“这是在组织宣布以后,才应马上办的事。” “那就这样说定了。”老苗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等宣布,我们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第二天,干部处刚刚宣布了老苗、老余的任职决定,会后王书记和李大姐就找小孙交心。 王书记告诉小孙,老苗承诺,在他调任之前,事先把小孙工作安排到位,“当然了,如果你有幸得到提升,步入中层管理层,那老苗是无权替你安排了。”王书记说完,又语重心长地说,“换个角度讲,余科长也是舍弃悠闲来陪你成长了,你应该知道这里的含义。” “我懂。”小孙回答。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有个态度回馈二位厂长?” “好,那我也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既然二位领导如此孤注一掷,决定背水一战,我只有舍命跟随了。”小孙声音不大,态度很干脆。 “不是让你舍命,而是需要你拼命努力工作去回馈。”李大姐插话纠正。 “我看你们姐弟两个说的差不多是一个意思。”连一向很严肃的王书记被逗笑了,也来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 小孙走后,王书记长嘘一口气,“总算有了明确的态度了。” 李大姐接过书记话茬,“我说过了,我那个小老乡弟弟很明事理,不会不通人情。” “其实我刚才一直担心的是,怕小孙怨我,在他处于困难之际,作为书记的我,没有替他说公道话,束手缩脚,埋怨我不主持公道。” “那绝对不会,那小子虽然内心倔强,但识大体、知礼数,他理解你当时的处境,再说今天谈话,于公是书记,代表组织,于私,是他的长辈,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李大姐以很了解的小孙秉性的熟悉人,给王书记宽心,让王书记听了很舒服。 “好,我们去给他们反馈一下吧。” “书记,本来我就多此一举,他们担心小孙冒犯你,让我来凑数,现在看来,我们都多虑了,问题已经解决了,下面的事你领导的事,我该工作去了。”说完,又乐呵呵地回办公室了。 王书记给苗、余二位详细说了谈话细节后,他们听了,对王书记配合工作,取得成效非常感谢。 而王书记却说,“本来就是分厂的事,按理来说也算政治思想工作范畴。” 苗厂长听了哈哈大笑,“书记说得好,以后我们党、政不分家了,有事大家商量着办。” 下午,苗、余、孙三人小组开会,商量前三脚怎么踢开。 苗厂长说,“小孙,我们两个这两天疲于应付,你一定也没有停下思考,该是时候说说你的想法了。” '好,我的想法是。 第一步,召开分厂职能人员扩大会议,宣布你的实施纲领,给大家细说重构分厂作业计划的必要性,让大家明白实施后的得失,并与自己自身利益的关系; 第二步,成立了分厂重要决策调研小组,就分厂经济效益与员工利益等重大问题,开展事前 调研,事中讨论,事后检查实施,这个组织是兼职性质,工作开展要有计划和目标设定,人员涉及要广泛一点,最好是各个层次的不同人员参与,而且要汇聚各方优秀人员,把这个组织利用得好,就可以作为提升员工士气的窗口平台,凝聚人心; 第三步,全面落实岗位轮换,让相关人员职能管理人员要有压力感、紧迫感、成就感,就也就有了提升自己能力的学习需求。” “余副厂长,你觉得怎么样?”苗厂长转身问余秀清意见。 “我看就先做好这三步吧!”余秀清非常赞同。 “那我可就分工了,第一步的实施,我主抓,小孙配合;第二步,老余主抓,小孙配合;第三步,小孙主抓,老余幕后支持,你们看怎么样?” “我有个想法,可以提一下吗?”孙超华还是小心翼翼,征求意见。 “你说,不要搞那一套,尤其是我们三人开会。”老苗喜欢干脆直接,不喜欢烦俗礼节那一套。 “老苗说得基本对,但小孙的做法没有错,我们可以分不同场合区别对待,不然人家又说我们没有礼数。”余秀清说完,“职场的游戏规则,工作上的职务称谓,我们还是要随乡入俗,遵守习规”。 “行,就按你的意思办!”苗厂长直来直去的脾气,看来改变不大。 “我的意思是,第二步的实施让王书记任组长,余副厂长任副组长,我做执行组长,具体做事,第三步,还是余副厂长牵头,我具体做事,因为这里涉及职务的权限。” “这个意见,我认可,老余你看。” “完全同意”余副厂长未加思考就表态。 “那就要请苗厂长,放下身段,亲自找书记沟通,换取信任了。”孙超华又建议给老苗要做的事 情。 “好,这个建议很中肯,我现在就去找王书记沟通去。”苗厂长雷厉风行的习惯他们两个早已习惯,见怪不怪。 “书记在忙吗?”人还没有进门,声音已经到了,王书记见是苗厂长,急忙请坐下,问道,“苗厂长是个忙人,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是请你出山,保驾护航来了?”苗厂长直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有什么事,需要我协助,不妨说说,尽力就是了。”王书记看着苗厂长。 “是这么一回事,你知道,我但分厂副手时候,没有注意到党政合作的好处,现在感触很深,所以觉得,既然工厂给我们配备了这么好的班子,我们就要发挥它的积极作用,围绕生产、进度、效益把工作做好。”苗厂长说得很中听,王书记频繁的点头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想我怎么做?”书记听了,就问具体就些什么。 “请你出任分厂重要决策调研小组组长。”苗厂长就把他们三人刚才讨论好的小组成立目的、工作范围、涉及人员、要达到的效果给书记详细介绍了一遍。 “这个想法太好了,它有利于吸纳来自不同岗位优秀人员的好建议、点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智囊小组。”书记很有兴趣。 “既然书记也认为有必要,那你就当仁不让地给挑大梁如何?”苗厂长看着书记,等他表态。 “我义不容辞,就是有点担心?”书记犹豫不决。 “担心专业知识不够,说不到本质上。” “我给你配备了余秀清为副组长,孙超华做执行组长,具体实施,可以吗?” “那再好不过来。”书记听了,不再犹豫了。 目标很具体,但实施却出现了波折,引发了连锁反应…… 第91章 他被她误解 “小孙,把黎荃鑫你大姐长、大姐短的称呼,大姐觉得很亲切,我们之间将来要在一起工作,共处一个办公室工作,工作面上你成我余副厂长、余副厂长那倒也罢,但私下里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您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应该如此,可是我总不能喊你余大姐吧,那也不适合,你家小慧和兄妹相称,这个不能乱了辈分,坏了伦理?” “就喊我老余吧!我家丫头在家就这么叫的?” “那也不行,你们在家也是私下空间,我喊不出来?”小孙说完,忽然灵机一度,“我觉得还是成语师傅合适,你现在不就是我工作方面的师傅嘛?” “行,随你吧,这个私下称呼倒也挺好。” 余秀清刚与孙超华聊完私下的称呼关系,李大姐就进门了,自己闭上办公室门,就对小孙说,“我说小孙,不是大姐干涉你工作,你怎么就那么不经诱惑,也不知徐玉霞在你面前咋说了,你就把他安排做外协计调员(计划调度员的简称),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奥,大姐你说的这事,我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就没有和你事先交流这件事?”小孙笑着给大姐解释。 “你以为大姐要干预你的工作,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没到下面去,听听人家是怎么议论你,话难听死了,说什么讨好了老的,又喜欢上小的,大小通吃呀?” 小孙听了李大姐,讲了这些侧耳的话,并没有生气,对大姐说,“我心里没有鬼,不怕鬼敲门,再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能不让人家说,没有说在我当面,说明他们心里才有鬼,大姐你也不要在意,流言蜚语,流过一阵,就自然没有市场了。” 李大姐一听,更生气了,朝着余秀清喊道,“我说老余,小孙不懂人言可畏,也就算了,你也老糊涂了,怎么也不拦一下,也任由他的性子?你不怕他栽到这个女人手上吗?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呀?” “谁说我没有劝说,可小孙坚持,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合作,去拆他的台吧!” 余副厂长见黎荃鑫连自己也一起数落,本来就对小孙安排徐玉霞的工作,持不赞成的态度,经李大姐这么一逼,无意说出了口,本意想给她表明,并非只有她一人关心小孙,实际却弄巧成拙了。 谁知黎荃鑫并不这么理解,她认为小孙有点拗过头了,气呼呼地说,“小孙,看来我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了。”说完,气呼呼地把门一甩,走了。 小孙跟着后面,喊,“李大姐、李大姐,你停下,听我解释……,”任凭他如何的喊,李荃鑫连头都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小孙没想到,一向和蔼,笑容可掬的大姐,今天太反常了,站在那里直愣神。 “小孙,不要在意,她就那个脾气,过一阵子就好了。”余师傅劝他不要多想。 “没有想到这件事,对她触动那么大?是我考虑不周,应该事先跟大姐通一下气。” “都是老熟人了,我都习惯了?”余师傅看得很开。 “她过去会经常跟你这样么”孙超华无意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把她惹毛了的时候?”余秀清说她很少出现今天这种极端的情况。 “那我今天把大姐给得罪了。”小孙有点懊悔。 “怎么样,如果你后悔了,我来当恶人,反正老苗跟我约定,让我们放手去干,只有两样需要请示商量,一是花钱的事,二是工段长以下管理人员升降的事,其他都不干涉。” 余秀清说完,见小孙没有反应,急忙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不用担心,唯独徐玉霞的事,可以例外,有我们商量着办就可以了,这是我们三人上次达成的共识。” “看来包括师傅你在内,对徐玉霞成见很深?” “一个厂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都知根知底了。”余秀清不假思索就回应了他。 “师傅,我到现在都坚持对徐玉霞的工作调配,是深思熟虑做出的安排,没有夹杂任何私人好恶,要不我再给你说说我们的分析判断依据!” “得,作为女人,我不赞成你的做法,作为你的上级,现在又有了师傅这个头衔,虽不十分理解你的用意,但我也相信,你李大姐讲的别人流言蜚语,是经不起推敲的。” “看来你赞成我的做法?”孙超华有点心喜。 “准确地说,是理解但不意味着赞成。”余秀清变得收起笑容,变得严肃了,补充说道,“你不必跟我在这件事上费舌了,我们的时间耗不起,还是琢磨怎么让很关心你的李大姐,如何放下成见,理解你的做法才是正事,可不能让她寒心。”余秀清更多考虑的是,黎荃鑫如果任性,被不怀好意之人加以利用,对小孙日后开展工作不利。 “师父提醒得很及时,今天晚上抽空跟她好好聊聊,解开她的心结。” “你能这样考虑,我就放心了。”余秀清会意地点头。 小孙下班前给技术组黄副厂长挂了电话,谎称说,李大姐外出让他代劳,通知他晚上到郑师傅家小聚一番,黄副厂长一听消息,不假思索就爽快答应,只是疑问,“这个老郑,怎么今天变换花样了,以前都是亲自打电话,今天搞什么动作神神秘秘的。” “也许是有其他不便吧,反正你去就得了。”小孙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晚上,小孙提着两瓶西凤酒,两只烧鸡,来到李大姐家。 老郑开了见状,感到意外,急忙让他进门。 “李大姐在家吗?” “不知今天跟谁怄气,进门就罢工了,晚饭也不给做了?”郑师傅一直感到莫名其妙,见到了小孙,便发起牢骚。 小孙笑了,就贴身跟老郑师傅耳语一番,老郑师傅马上,明白小孙来意,故意提高嗓子问道,“我说小孙,你怎么惹你大姐生气了,连我也受牵连。” “我这不是过来给大姐请罪了么?” “你有什么错,现在是中坚力量了,她怎么能干预你的工作?” “不是,你误解大姐了,她那是关心,怕我惹火烧身?”小孙故意大声地打起感情牌,老故事新唱,把大姐夸得天花乱坠,总之,就是让她明白,小孙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绝非不念旧情之徒。 “这么说,我家老黎也是前世积德,后世造缘,没有看错人,说明她慧眼识人老道,比我强多了。”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地高声对白,被装着睡觉但却紧贴门后的李大姐,听得仔仔细细,心里乐滋滋的,对小孙的误解一下子消了一半,“这小子,还算有良心,懂得感恩,这还不错。” 刚想出门,给小孙阶下,有道是,有理不拒上门客,但又一想,“且慢我还得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我说郑师傅,你对徐玉霞怎么看?”孙超华故意大声问,想让李大姐听听他对使用徐玉霞的想法。 “那个女人,挺有心计,人长得漂亮,是我们上海来的女人里数一数二的女人。”郑师傅故意把徐玉霞说得如此美貌,让李大姐听见。 而在里屋的黎荃鑫听了,心里很生气,马上想出来当真小孙面,把老公教训一下,意在向小孙表明一个道理,漂亮的女人不要沾,有心计的女人不要沾,害人的美女蛇更不能怜悯。 但又一想,当着小孙的面,数落自己老公,老公没了面子,自己哪还有里子可言,就没有冲动起来,转而更想知道孙超华对这个女人的评价。 “其实,我跟徐玉霞也聊过,她很在意来之不易的工作,对自己的老公很不满意,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如果自己男人有本事,她也不会抛头露面,让人耻笑。”孙超华说,“她也有软肋。” “她有什么软肋?这么多前任都没有看出来,唯独你看出来了?”老郑师傅问道。 “就是想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可惜就是外强中干,如果你点了她的穴位,她就老实了。”孙超华对老郑师傅说了自己的分析。 “这个女人就怕丢掉工作,我在用她的时候就把她看穿了。”孙超华继续说。 “你看穿了她什么?” “这个说出来,李大姐他们也不相信,还是让以后的事实说话吧!”孙超华对老郑师傅他很自信自己的判断。 “这个我也能理解,但是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用她?目前是什么?”老郑师傅问。 “还是您问到了点子上,我就是想通过对徐玉霞这个反面典型的使用,消除分厂新老人员之间的成见,让大家不要心存猜忌,团结一心,把我们分厂的效益搞上去,这才是我最大的愿望,徐玉霞能否使用好,我还没有把握,但我绝对不会成为李大姐听到的那些谣言的我,对于再漂亮的老女人,工作做不好,我才不吃那一套。” “小孙,你能做到这点,我想你李大姐,如果听到了就会不生气了,你再把她改造好了,我想她该更放心你了。” 主意拿定,抬起的脚又慢慢地回手,只听到一阵急速的敲门声…… 第92章 按倒葫芦又起瓢 小孙低声说,“估计黄厂长来了。” 为了让小孙的善意“谎言”不穿帮,老郑示意小孙不要动,他去开门。 老郑师傅门刚刚打开,黄副厂长就喊,“老家伙,搞什么玩意,今天怎么让小孙通知我,什么意思,难道小孙比我跟你还熟悉?” “别咋呼,叫你来喝酒,不喝拉倒?”老郑跟老黄是一对冤家,见了面就相互掐架,这对小孙来说,见怪不怪了。 “你瞧瞧,今天小孙赞助,有你爱喝的老西风,美死你了吧。” 老黄提起酒,打开瓶盖,一品酒味,就评价说,“地道。” “这可是我余师傅托人给买的,不会是假的?”小孙特意解释酒的来历,意在说明它的品质。 “荃鑫在家吗?”黄副厂长问。 “临时觉得不舒服,在屋里躺着,不碍事,我们先喝一会,等差不多了,再加个热菜?” “客随主便了。”老黄端起酒杯,也不拘束,先干一杯,完了后,连说几个“好”。 “别着急,没人跟你抢,先垫一下肚子,小心一会难受。”老郑劝他。 谁知这个老黄,老郑越是劝他,他越来劲,越来疯劲十足,一下子连喝三杯下肚。 酒过三杯,老黄话也多了,对小孙说,“小孙,老将被你折服了,最近分厂气色大变,人心向背了。” “那时魏、余两位领导有方,还有你和书记鼎力相助,才有今天。” “小伙子,很会说话,居功不自傲,后起之秀之典范。”老黄伸出大拇指,连按数下,“会说话是做人,居功不自傲是做事,大有前途。” “你不会是说醉话吧,举一两个例子说说,也让我知道小孙做了哪些好事。” “你还别说,就凭那决策研讨会牌子一亮,首次开会,反响很大,连我都感受到了尊重的味道,你能说别人还能无动于衷吗?这招太厉害了,和以前对比,反差太大了,人心都聚焦到一起了,后面的事就好做多了。” “这倒是个新鲜的玩意,头一次听你提说。”老郑觉得名词很新鲜,好奇生怪。 “更让你更想象不到的是,对有非议的徐玉霞的调岗使用,说法不一,但说好的居多。” “可我家老李却说,小孙已经误入歧途了,无可救药了,被‘美人计’迷住了,怎么跟你说得相反?”老郑故意提高嗓门,质问老黄。 “那时我们这些老家伙有点落伍了,思想有点跟不上形势了。”老黄又抿了一口酒,继续说,“尽管我们分厂内部对此事说三道四,但外面反应大不相同,几个分厂的老同事都问我,徐玉霞自从换岗以后,与外部打交道,变得彬彬有礼,说话和气,开始低调做人了,这也就一个礼拜的事,怎么就跟传说的不一样。” 老黄又喝了一口,问,“小孙,别人问我,你们分厂那个小孙,凭什么让她改头换面了,我说不出,你给说道说道吧。” “这个还是初步的表现,一个月后,我想让她来个现身说法,到时候有兴趣,一定请黄厂长现场观摩。” “能否简单地说说,让我们先睹为快?”黄副厂长兴趣很浓,好奇心有增无减。 “既然你问到这里,我就大概说说。”小孙见黄副厂长很期待的说法,就答应了。 “徐玉霞过去都是被前继任宠惯了,就滋长了她的虚荣思念,这次她确实害怕了,她担心我会给她穿小鞋,问我把她发配到哪里?” “你怎么回答的?又是怎么做的?”黄厂长问。 “我只问她愿不愿意脱胎换骨,重新改过自新,她说,已经晚了,说出来也晚了;我说,如果你能让大家重新认识你是个踏实做事的人,而不是‘以貌上位’,‘凭色取悦’的老印象,我可以给你机会。” “她怎么说?”黄副厂长急促地问。 “她说我说话算数?我说当真。” “她信了吗?”老郑师傅好奇插话。 “我跟她约定,三个月,如果跟她相关的单位,总的评价她不合格,她自动离开,另谋好出处,她却反问我,她如果评价合格,我会不会言而无信?” “你怎么回答她。”这回轮到黄副厂长好奇。 “我当心给了她承诺,一不会打击报复,二不会失言。” “她信了吗?”老郑师傅接着问。 “当然没有,但有点心动了。” “那后来呢?”黄副厂长问。 “我说了很多很难听的话,她听了后认为我说得不错。” “你说了什么?”郑师傅问。 “我说她已经四十多了,如果凭姿色,能和小姑娘比吗?现在提倡干部四个化,其中之一是干部年轻好,如果不努力做人做事,那些年轻有为,富有朝气的人喜欢扮老徐娘。” “你这些话说得够毒的。”黄副厂长、郑师傅都觉得他这招绝了,戳穿了徐玉霞的软肋,打破了她的幻想。 “至于其他的做法,我就不详细说了,如果你们感兴趣她能否变得如我预期所言,咱们可以拭目以待了。”孙超华说到这里,就结束了他的介绍。 “好,我们不再打听你的行事打算,那你说管理到底是管什么?管理又是做什么?” “这个嘛,我是这样理解的,管理就是通过人性心理分析,满足其合理要求,让其自愿为团体自觉付出,简单地说就是,给人留余地,就是扩大自己做事空间。” “好,这个说法比较通俗,大道至简,人人都能理解,老郑,你说呢?” 老郑不太明白,说,“前面说得很咬口,不太明白,后面理解了,不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的道理吧。” “有进步,连你这个大老粗,都能明白这些,已经相当不错了,可见小孙不简单,懂得人性,必有见效之回报了。” “你个酸秀才,吃着我们的,还数落我们老郑,什么意思?酒堵不住你口,这菜可以了吧!” “唉,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好得如此之快?”老黄见李大姐突然冒出,站在面前,感到奇怪。 “你才有病,喝多了,我只不过累了休息一会儿。”李大姐端起酒杯,说,“小孙,一切不要在酒中。”说完自己先喝掉了。 “我也感谢大家的体谅和理解。”说完,也喝了一杯。 然后,招呼小孙吃菜,嘱咐不要多喝,说完坐在一边,听他们聊天。 “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当我和老郑是空气吗?就你们碰杯,一点也没有待客之道。” “你是客人吗?至少是半个主人了。”说完,忽然问道,“你刚才说外不说,徐玉霞变了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老黄肯定回答。 “老黄你不听错了,我也知道你对徐美人有好感?”李大姐故意逗弄黄副厂长。 “什么意思,当着你们老郑的面,调侃我老黄,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黄副厂长也针锋相对,回敬这对夫妻。 “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小孙还没有结婚,你在小辈面前会说些什么话。”老郑师傅开始说老黄。 “就是,我看今晚喝多了,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李大姐也在一边附和。 “得,就算我多喝了几杯,也不至于心痛了吧,何况这酒还不是你家的。”老黄开始一战二战了。 “咱们说徐玉霞的转变问题,你们怎么又开始抬杠上了。”孙超华笑他们一群老顽童。 “那我还是有点不信,一个月之后再下定论不迟。”李大姐尽管还是半信半疑,但对小孙的关于徐玉霞使用的做法,不再抱有成见了。 第二天,小孙一进办公室,余秀清问,“怎么样,黎荃鑫还生气吗?” “气是消了,但还是不完全相信我。” “这已经不错了,最好让事实说话,我也就没有顾虑了。”余厂长还担心说,“昨晚我还担心她不给你台阶下呢?” “师傅你多虑了,我让黄厂长去了,就预备了她的变故,还好,黄厂长倒是算是无意帮了大忙,对徐玉霞的变化来了个现身设法,让我省了好多事。” “你真鬼精灵,连老黄都不知不觉入了你的戏中了。” “我这也是借力打力,省事不费力。”小孙自我感觉良好,说话也精选词汇,力求简练。 正说着,王师傅来了,进门就喊,“小吴组长,你看徐师傅给我交代的不清楚,这个问题如果解决?” 小孙一看,是一些关键零部件的加工工序的安排,计划上没有明确标明,就说,“你去喊一声徐师傅,我们一起到现场去看看如何?” 支开了王师傅,小孙对余秀清说,“师傅,我去处理一下?” “我们一起去吧,我看看你是如何处理的?” “好,有你坐镇,我胜算多多。” “不是,我只看不说,看你运作,不干扰你思考。”余秀清特别强调她与小孙之间的主次责任关系。 “行,我就自我主张了,您事后再提不妥之处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超华明白,师傅要现场给他考试了…… 第93章 她们说抱歉了 余秀清、孙超华、王师傅、徐玉霞相继到车间现场,孙超华看见人员都到齐了。 他让每个人把待加工的轴套部件仔细看了一遍,问王师傅、徐玉霞二人道,“两位师傅,你们说这个部件的加工属于哪种类型?” “是属于多工序工艺易变化的那类,”徐玉霞首先回答。 孙超华转向王师傅问道,“她说得对吗?” “对!”王师傅不是很确定地小声回答。 “看来你的回答好像不太确定,再给你一次确定的机会。”孙超华看着他的脸问道。 “应该是的吧!”王师傅这次做了肯定回答。 “那这种零部件在作业计划分配时,应该注意些什么?”孙超华点名问王师傅,“王师傅,你先说说吧?” “我、我、我,”王师傅想了半天,回答不出来,脸色涨得通红,像被吹打的红色气球似的? 发现万师傅脸色难堪,孙超华转向徐玉霞,问:“徐师傅,你说说?” 徐玉霞见孙华点她的名,就回答道,“王师傅,你还记得不,小孙组长在跟我们培训的时候,专门说过,对这种易变化的关键零部件加工,在分派作业票时,一定要和现场工艺施工员确认,是否有工艺变化,一定要在那个专门的作业台账上,把最近的一次加工工序,重新登记一次。这些关键零部件变化虽比较复杂点,但不是很多,数量不大。” “可我没有发现那个作业台账本?”王师傅还在为自己,找理由开脱。 “这个小孙组长,不能全怪王师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的印象给王师傅,没有专门就那个台账特别交代清楚,王师傅,我会后把我这几年,自己登记的型号笔记本送给你,供你参考。” “王师傅,徐师傅说得你明白了?” “明白了。” “会操作了?” “这个我一时还没有完全消化,不过一会儿开完会,一定请教徐师傅,保证不误事。” “那我们回会议室,小结一下。” 四个人来到会议室,等大家坐定后,小孙说道,“今天这‘事’,本来不是个‘事’,既然出了‘事’,我们就把它当‘事’来解决,好吗?”其他人相继点头。 “这件事,说明我们在工作交接上,还是流于形式,大家在工作交接各项后面都已经确认了,也签名了,但还是出了‘事’,说明我们对其的重视程度不够。” “小孙组长,其实是我不对,我开始对工作调配有点想法,认为干得很顺当,现在又要去学新的,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其实坦率地说,徐师傅刚才现场说的交接时都说了,是我不想调配工作,和徐师傅工作对换,才刻意向你把问题说得很对,试图让你改变初始做法,还把徐师傅扯了进来。” 说完站起来,对着徐玉霞说,“徐师傅,我给你道歉了。” “别、别这么说,你没有搞懂,我有连带责任。”徐玉霞不好意思,急忙站起,两手不停地示意王师傅,快坐下,没必要向她致歉。 “徐师傅,那你说你的连带责任是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余秀清副厂长突然发问。 “按交接记录单所说,负有对方工作不清楚交接的责任。”徐玉霞小声说道。 余秀清听了后,对超华说,“孙组长,请继续。”说完右手心向上抬起,示意继续。 “今天事已经解决,但给包括我留下思考,一专多能的学习是大势所趋,大家一定注意到了,人事教育处现在的实用性培训是不是很多了,它说明工厂的发展需要有复合型的人才储备,我们分厂正处于重构之际,是机会也是挑战,如果我们一味地像过去一样,只想做着一种工作,轻松到退休,可能不现实了,所以应该随时充电,才不至于处在被无情淘汰的风口浪尖,大家赞同我的观点吧!” 包括余秀清在内的人都点头了。 “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大家有了问题,不再是互相推诿、拆台,而是想办法、找补救方法,去解决实际问题,这是很好的开端,值得肯定。”小孙在引导中,一直让他们自我认识,不含指责胜过批评,最后在其自我反省后,又带有表扬的沟通方式,让他们非常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小孙组长说的很对,我以前只顾自己工作,还存在着狭隘的自私自利意思,认为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传给了别人,增加了竞争者的筹码,增大了自己下岗的风险,没有整体团队意识,太不应该了,现在,当着余副厂长的面,我首先表态,以后多和王师傅沟通,及时协助其工作的问题。” “应该是我主动找您才对。”王师傅,见徐玉霞把自己的事务总是自己包揽,再不出来表态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态,小孙说,“好,希望大家说到的必须做到,做到了还要力求有效果,我们对人的评价原则是,既要看过程,还有看结果,看过程就是把握方法的可行性,看结果就是检查方法执行的效果。” 两位离开后,小孙问,“师傅,怎么样,测试合格吗?” “及格肯定了,良好很合适,优秀嘛,还需努力”余秀清笑了。 “看来,师傅要求很严,我要戒骄戒躁了。”小孙也笑了。 笑完之后,余秀清突发好奇,向超华发问,“你怎么就那么有把握,他们不会相互扯皮,互相推诿呢?” “一靠平时观察,二凭交流心理分析后形成的感觉,三靠这些人左邻右舍的客观评价。”小孙笑着说。 “能说得具体一点吗?”余秀清用很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孙超华。 “其实是这样的,这个王师傅在交接工作的时候,虽然不说话,但面色含有不情愿之色;徐玉霞,我跟她交流,发现了大家都不注意的一面,她其实很在乎这份工作,也很努力,只是维护的方式不当,有损人利己之嫌,所以大家对她误会很深。” “你怎么让她改变了以往的习惯?”余秀清问。 “我首先肯定她的想法没有错,错在她的方式不对,她开始还不愿接受,我就说了一句狠话?”小孙说着,突然不愿说了…… “怎么不好意思说了?你把她怎么了?”余秀清有点担心地发问? “师傅,你过虑了,我没有怎么了她,我说女性的漂亮是优势,但绝不是可以炫耀的资本,资本可以带来收益,赚取利息,增加资本基数,而漂亮这个优势是有时效的,就像牡丹花一样,虽然金贵,过来季节,就马上失去其娇贵的姿色,它充其量是个观赏的花而已,能迎合人们一时的需要,但不能当饭吃,同样的道理,女人如果靠漂亮能迎合领导一时,但不能指望一辈子,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就不吃这一套,同时告诉她,并不是和他同龄的所有领导都有‘怜香惜玉’的喜好。” “那她怎么反应的?”余秀清以女性的视角急切地问。 “她半天不语,然后问我,现在我手下工作,如何发配她?”孙超华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起余秀清的胃口,引发她的好奇心、增强她想知道的意愿。 果不其然,余秀清急不可待,急促地催他,“快给师父说,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要保住其岗位,就得按我的要求去做?”孙超华又故伎重演,让她着急。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跟我那丫头一样,也学会贫嘴了,不断地吊我的胃口?再不说,真生气了?”余秀清嘴里说生气,实际是羡慕年轻人的“欲擒故纵”之术。 “就一句话,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她考虑了半晌,问我说她如果做到了,我会不会秋后算账。” “你又是怎么答复她。” “我说你要承诺书都可以给,如果她调岗之后,重塑个人形象,让大家看到一个脱胎换骨的徐玉霞,我保证会对她另眼相待,但是,如果还是老样子,没有改变大家的认识,那就趁早滚蛋。” “她听了后,怎么个反应?”余秀清对此又来了兴趣。 “我说,你在老单位大家的心中已经固化了,要让他们改变重新认识你很难,因为惯性思维已经把你定性成为了攀高枝的类型,这点我很理解,但是给你调一个岗位,去和新的面孔打交道,一点点的改变自己,别人的看法是公道的,还说调她去负责外协,就是为了她而考虑的。”小孙说完,看了余秀清一眼,开玩笑说,“故事的结尾你已经看到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你的能量,对你戴着有色眼镜看,实在有点是倚老卖老了,师傅先诚心的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说完,想要起身,被超华挡住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实在不用,要不就折煞我了,能得师傅信任,就是我的最大动力。” 第94章 言传始于身教 三个月过去了,工厂对机床分厂的运行步入正轨比较满意,魏厂长的前三步目标基本达成。 为了鼓舞士气,魏厂长征求王书记意见后,向工厂申请一笔招待费,希望通过小聚会的方式举行一个宴会,以“扩大战果,提升全员士气”为宴会主题,邀请了分厂三十名多名管理人员参加。 魏厂长让王书记主持,书记却极力推荐让孙超华来做,说年轻人富有朝气,应该让他多一些机会去展示自己的能力。 他们把小孙叫来商量,小孙断然拒绝,听说,“古语说得好,功高不盖主,居功不自傲,是老祖宗留下的遗训,什么时候都适合,我不能破了这个好规矩。” 书记说,“我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来吃喝一下,而是要让大家通过这个聚会,统一思想,我有些老套,希望你能讲些新颖的管理用语,还得通俗易懂,这个你不能推辞。” “小孙,我也以为王书记说得对,你想想看怎么安排?”魏厂长劝小孙,不要辜负老书记的好意。 小孙想了一会,“既然二位领导让我考虑,我就直言不讳了,王书记主持,魏厂长动员后,我做目标具体实施发言,具体谈谈如何才能把你的目标执行好。” “这个建议很好,既有主题内容,还有实施步骤,大家好理解。”王书记拍手说好。 “另外,如果二位领导认为徐玉霞这几月的表现,令人满意的话,是否可以让她分享调岗后的体会,这个典型一旦树立,具有‘蝴蝶效应’,会产生激励先进,带动后进的巨大效果。” “我不赞成,徐玉霞虽有进步,但其影响根深蒂固,搞不好会起反面作用。”魏厂长一听,马上摇头否定。 “我觉得小孙的建议可以采纳,要不我们再听取一下余副厂长的意见?”王书记以商量的口吻,征求苗厂长意见。 “我认为多此一举,商量也是白搭,不信你们试试?”魏厂长凭老经验劝王书记,对余秀清说了也是白搭,她绝对是不赞成的。 “那我就去请余师傅,看她怎么说?”小孙笑呵呵地请余副厂长去了。 余秀清来了,王书记说明请她来意,大家都看着余秀清,看她如何表态。 “我同意王书记、小孙的意见?” 魏厂长听了,都不相信自己耳朵,问书记,“她真的这么说?” 王书记也笑了点头肯定。 魏厂长觉得好像被愚弄了,对余秀清说,“你什么时候改变了成见?”说完,他说话很激动,“当初在徐玉霞去留的问题,你们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人总是会变的,在对待徐玉霞工作调配,岗位轮换问题上,你知道吗?李荃鑫都跟小孙变过脸,你知道吗?当时我也不同意,但是小孙还是很执着,我也是冒着很大的担心支持了它,现在看来他是对的。”余秀清低声对魏厂长解释自己的当时的感受。 “那你怎么没有跟我反映这个情况?”老苗问道。 “跟你反映有用吗?你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听我解释,再说关于徐玉霞的工作安排,你是点过头的,让我们放手去做,小孙既然有信心,我自然相信了他。”余秀清提醒他,说徐玉霞的处置权有明确承诺的。 “那你怎么对小孙那么自信,你知道,男女之间的留言很难说得清楚,你不担心小孙会误入歧途吗?”魏厂长担心小孙很年轻,不应该让他冒险。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对于小孙,我这点很有信心,你想他有女朋友,我不知道,介绍我女儿认识,我的女儿的容貌你见过了,说闭月羞花有点夸张,但比徐玉霞却绰绰有余,小孙对我女儿尚且都没有动心,对那个徐老半娘还能有心思吗?这一点,小孙比你们历届的给徐玉霞当上司的都强多了。”余秀清说得有根有据。 “你怎么又把扯上了?” “那也是无意的,对不起。”余秀清赶紧为自己的信口开河道歉。 “得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们两个对徐玉霞‘苦大仇深’,怎么变化比翻书还快。” “不光我,李荃鑫也改变了,我们都对徐玉霞有了新的认识,不信把李荃鑫喊来,确认一下?” “没有必要了,但愿你们的精心布局,别适得其反?”老苗还是担心会出岔子。 “给人留有余地,就是扩大自己空间,这是小孙分享给我的感悟,没有经历就没有体会,你一会听听徐玉霞怎么说,你就明白我说的了。” “那好,少数服从多数,我同意。”魏厂长只好表态。 会议如期按程序进行,没有太大的玄机,但当王书记宣布最后一项,“下面由徐玉霞分享调岗后个人体会。” 王书记说完,下面窃窃私语,都没有想到会是她,议论声越来越大,王书记说了两次让大家安静,大家还是议论纷纷。 “我发现你最近也跟荃鑫一样,由着小孙的性子了,你应该清楚,你们两个的关注点是不同的,她是注重生活,你重点在工作上,别把今天的事搞砸了?”魏厂长低语责怪余秀清。 余秀清听到了老苗的责备,很能沉住气,不慌不忙、不吵不闹说,“我们看效果吧。” 徐玉霞慢慢走上前台,回转过身面朝大家,这时的会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都把目光汇聚在徐玉霞身上,连落到地上,都可以听见的寂静。 徐玉霞向大家鞠躬行礼之后,说道,“刚才上台的时候,听到大家对我指指点点,我一点都不埋怨大家,说明大家对过去的我,印象根深蒂固,但更增加了我要发言的欲望。” “这个女人现在倒是学乖了,装起斯文了,”台下有人低声说道。 徐玉霞抬起头来,看到大家,满怀期待的百态神情,“是小孙组长戳痛了我的神经,道出我内心的真实恐惧,他说我过去迎合领导好恶,想保住来之不易的岗位,可以理解,但绝不赞同,还说他就不吃这一套。” 底下又骚动起来了,有的说,“这个小孙还算有点血性,”那个说,“不要听他怎么说,要看他怎么做。” 见大家又开始议论,徐玉霞礼貌地暂停发言,低头静静等候。 说来也奇怪,台上没了声音,底下倒很快恢复了寂静,又焦急地想听她下面怎么说。 徐玉霞见状,继续说道,“看我不在乎的样子,小孙组长问我,你回想一下,这些年来,你迎合了多少次领导,是不是每次都见效,如果见效了,那是你的运气,但不是本事。漂亮也好,姿色也罢,是女人的优势,但不是生存的本事。” “说得好极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台下鼓掌迎接。 “知道我得罪的人比较多,这次工作安排没有希望,反正已经把他彻底得罪过了,索性就直话直说,问他,你如果发配我,他说,你要想留在分厂,就要按我说的去做,我说,怎么讲,他说了八字成语‘老实做人,踏实做事’。” 徐玉霞一口气说到这里,稍微歇息,停顿之后,“我说,如果我做到了,你会秋后算账吗?他说,做到了要让相关单位协助评价,如果评价得好,我保证既往不咎,但做不好,立马走人。” 台下又有人冒了一句,“看来还有明白人。” “我知道,在我调岗的问题上,有人说我‘甩了年老的人,傍上了年轻的’,”徐玉霞说到这里,引起台下一阵哄笑声,她的脸色涨得绯红,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笑声过后,她重新抬起头,说到,“心里很不是滋味,说我也就罢了,说小孙组长的流言蜚语,那就别有用心了,我暗暗下决心,新的岗位,一定脱胎换骨,更让我感动的是,他鼓励我,流言、流言时间久了,不攻自破,还定期拿着协助单位的评价反馈表让我知道不足,有针对性的改进。” 徐玉霞又是一口气地说了这么多,呼吸有点困难,她制止了发言。 “这个一贯桀骜不驯的女人,也有被人点着软肋的时候,真是一物降一物。”一直有人赞扬小孙高明。 “不管怎么样,人家还是变好了嘛。”又有人赞赏徐玉霞说得很客观。 “总之,很感谢领导们给我发言的机会,让我说出内心的感受,一吐为快,我感到很轻松,我不求表扬,但求大家能原谅足矣,谢谢!” 徐玉霞说完,又很礼貌的对台下鞠了躬,对台上主持台就坐的人,又鞠了一躬,才缓缓走下台下去。 台下一阵掌声,持续了好长一阵,久久不息。 为了让大家增加信服感,按照事先商定,余秀清副厂长宣读了相关协作单位,对徐玉霞工作评价,但督导综合评价为良好时,台下像滚烫的开水炸锅一样,议论声此起彼伏,都一致认为,能让余秀清认可,说明徐玉霞真的变了。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要我说,后生可畏。”书记结束了他的主持发言。 “我说老余,刚才你来得自信?我心急如焚,你却稳坐鱼台。”魏厂长问。 “因为我曾经历了徐玉霞在现场,表演的那一幕,所以对小孙的建议充满自信。” 第95章 平息骚动 “孙组长上次听了徐师傅的个人分享发言,我惴惴不安地找你吐露心扉,你没有打击报复,而是不计前嫌,给了我纠错的机会,我很感激。”姜易知出现在孙超华办公室,正和他交流思想。 听了他陈述,孙超华说,“不是我给你机会,你的悔改行动,让我忽略了你过去,如果不是来自黄副厂长、王书记分别对你要求增加工作量,参加分厂年轻人的宣传公益行动的反馈,我也不会给你参与工时定额重新普查的机会,你也知道这个岗位的重要性,参加这个小组意味着什么?” “是的,我非常清楚,这是组织给我的考验机会,我还明白,您做人的原则是,给别人留余地,就是扩大自己的空间,我体会很深,所以就这个工作还存在的问题,希望你不吝指教。”姜易知态度,十分诚恳,恭敬等候聆听。 看着他毕恭毕敬,把自己搞得很卑微的样子,孙超华提醒他说,“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知道自己犯过的错,自觉反省就是了,没有要低三下四的卑微,拿出行动,干出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喜欢拿得起、放得下,踏实做事的同龄人。” 听了超华的话,姜易知马上来了精神,调整自信状况,“说到不如走到,请你看我的行动吧!”刚要回身离开,被超华叫住,“我上次特别叮咛,要把员工工时前后做统计对比,还有和黎会计联系,把前后奖金对比统计的事做完了么?” “完了,但黎师傅说,奖金属于分厂保密资料,非你许可,我们不能擅自查阅。” “我知道了,你去吧。”孙超华对姜易知说完,自己又忙于工作了。 不到片刻,听到楼道的吵杂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喊声,此起彼伏。 谁在楼道干什么呢?孙超华准备查看发生了什么?只见姜易知,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对来人大声说,“大家不要冲动,我建议大家派个代表,找孙组长反映情况,没有必要都去,这样会影响领导工作,还不耽误你们的劳动奖金。” “我们把‘鸡蛋’大的好处都没了,还在乎耽搁这点时间的奖金好处吗?”有的起哄。 “改革越改越给我们工人套环,搞得我们同样地干活,工时倒越来越少了,那奖金不是更少了吗?我们就是来讨个说法。”带头的孙大炮开了头,后面的呼应,“对找姓孙的讨说法去。” 姜易知赶紧劝导说,“大家不要乱喊,派个代表去谈最好,反正都是同样的问题,也能说得清楚,反映的明白。” “你个姜易知,都不知道怎么是什么货色,想想你是如何发配到这里来的,也敢当我们的道,你以为姓孙领导看到你的表现,就不记恨你的过去了吗?去,走开,好狗不挡道,识相点,快离开,不然就不客气了。” “噢,原来还是我们一致看好的工时标兵,孙大炮师傅在此撒野?有什么事闹得这么大阵势,是来打架吗?” 见孙超华出来,指名道姓开口,孙大炮赶紧说道,“孙组长,别误会,大家来就是想问个明白?哪有打架的意思?再说我也姓孙,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孙’字,五百年前说不定我们还是同宗,怎么敢找你闹事?” “你们想弄明白什么?”孙超华问道。 “我们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拼死累活地干,劳动工时比原来少了,那奖金不也少了,这不是伤大家的心吗?所以大家就自发凑到一起来了,没人鼓动。”孙大炮很聪明,他知道聚众闹事的后果,急忙撇清责任。 “既然没有恶意,那就到会议室谈吧!”孙超华说完,带着20多人来到了办公室,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对姜易知道,“你把我刚才说的统计资料拿来,顺便让黎师傅也把其奖金统计资料也带来。” 一会儿,李大姐跟着姜易知进来了。 孙超华看了大家一眼,问道,“你们的问题与孙师傅是同样的吗?” “对!”其他人回答 “那就简单多了,我们就举一反三,你们说,拿谁的来给大家举例说明?” “孙大炮吧。”大家异口同声回答。 “孙大炮师傅既然是你们的头,那咱们就拿他作为具体事例,给你们仔细分析,更有说服力,也让你们明白。”孙超华说完,问孙大炮,“孙师傅,请问你上个月工时总额是多少?” “370多小时?” “372小时。”姜易知查看资料后,报出准确统计结果。 “奖金是多少?”孙超华接着问。 “大概八十多元吧,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孙大炮挠了挠头发,想了一会,报出数据。 “李大姐报一下你那里的实际结果?” “孙大炮的工种单价是每小时两毛五分,实发奖金93元。”李大姐,查了孙大炮工种的单价,计算了她上月奖金数。 “那么这个月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周了,他的工时统计出来了没有?”孙超华问。 “这个要在统计员那里查询?小姜你把李师傅喊来吧!”李大姐插话,让姜易知到隔壁房间叫人。 不到一刻钟,李师傅拿着统计表,进门就报数字,说孙大炮本月第一、二周累计为160小时。 超华招呼李师傅坐下,问“孙师傅是这个结果吗?” “是,但明显比上个月的同期少了26小时,我觉得比上月的活我还多了一些?”孙大炮说。 “那你觉得后两周后,你预计还能做多少?” “跟前两周差不多吧!”孙大炮,想了一会,板着指头,估算了一会。 “就按你所言,那个月应该是320小时吧,黎师傅新的这个工种单价是多少?” “三毛两分。按这个单价,孙师傅预计奖金1024元,是其基本工资的116倍。” “孙师傅,这个结果你看到了,并不是减少了,而是你的奖金增加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可工段只是给宣传说改革以后,绝大部分都会有所提高,没人给我们细算账,我们怎么能这么清楚?”孙大炮不好意思,又开始挠头。 “你们谁有疑问,还可以找姜干事给你测算,但话我要说清楚,只能是利用你们工作的间隙时间,不能影响生产。”孙超华虽面带微笑,但不失威严之意。 “孙组长,可以提个问题吗?”人群中有个小伙子问。 “是李明,我知道你,刚来分厂不到三个月吧?”孙超华指名道姓,向他确认的同时,也让大家了解其人。 “是的,我想问为什么非要对定额工时调整呢?” 超华首先表扬他肯动脑子是对的,并解释这是个复杂问题,一时难以展开细说,“总之,你的问题,用通俗的方式来讲,就是一家子年终分钱,原来的记账方法不合理,有的人出力少,记得多,有的出力多,记得却少,大家都认识到了,就要求找合理的方法重新分钱。” “听您这么一讲,我全明白了,谢谢!” “明白就好,”孙超华回应了李明后,说,“我们分厂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个情况,原来是车间,大家没有交集,现在是一个分厂了,上下工序联系紧密,加工工艺透明,不合理的现象大家就看到,既然存在着不合理,就需要调整、理顺,才能让大家感到公平合理,看到多劳多得的好处,你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是这个道理。”大家都喊道。 “那么,你们今天来的问题解决了吗?”孙超华又接着问。 “解决了。”人群慢慢自己离开了。 孙超华让孙大炮留下,见周围人群三三两两离开了,就对孙大炮说道,“孙师傅,你还是生产标兵,今天这个头可带的不好吧。” 孙大炮听到了孙超华的话,感到很不好意思,“孙组长,今天有点冒失,带头领了这么多人,给你添乱,实在不好意思,但我要给您解释清楚,确实不是有预谋的,是大家自发聚集到我那里,要求我跟他们一起来跟你讲道理,要说法来的。” “看在都是百姓的份上,我这次原谅你的冒失,但下次不姑息。”孙超华说完,“尽管你没有恶意,但你们的行为却严重的违反了工厂的纪律,这是绝不能姑息的,考虑到初犯,就不计较了。” “一定、一定,今后一定按渠道放映。”孙大炮很虔诚表示改正。 “还有一点,我们分厂的任何工作人员,都是为大家服务的,应当得到应有的尊重,我想你该给姜干事说点什么了吧?” “明白。”孙大炮转身走到姜易知面前,“姜干事,刚才心里着急,觉得我们委屈,说活没过把门,伤了你,我给你道歉了。”说完,鞠躬道歉。 “行了吧,我原谅了你,但希望以后能听得进善意劝告,再说,我也是有过教训的人,知道伤人的滋味,改了就好”姜易知就事论事,向孙大炮建议,希望他不要重蹈他过去的覆辙。 第96章 食之木瓜谢之桃李 “老孙你现在小有名气了,全厂的年轻人都在关注着你了。”张利吉突然来他宿舍,邀请他出去散步,然后去喝点小酒。 “你这个铁公鸡,平时一毛不拔,今天怎么想起要请我了,有什么好事,去值得庆贺?” “我怎么铁公鸡,就是出去吃饭请你少点,平时在宿舍里做饭,你可没有少蹭我的呀?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节省吗?还不是为了你那个未来的准‘弟妹’?”张利吉见孙超华说他“痛处”,很不高兴,喋喋不休,“就算我是铁公鸡,哥们平时为朋友拔刀相助,没什么含糊过。” “想起那个刘管理员误导王锁劳,跟你掐架,让你们自我相残,是谁道出真相,是你们冰释前嫌?当姜易知以团委名义诬陷你,做了不实通报的时候,是谁拉着王锁劳找团委郭书记,为您陈述冤情,还你清白?当你起用徐玉霞,作为外协计划协调员的时候,多少年轻人都误认你入了‘老妖献媚’之计,谣言四起,三人成虎,五人成伍的时候,又是谁为你费尽口舌,力排众议,让谣言不攻自破?” “得、得、得了,说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既然你不愿意我提到你的这个忌讳,那我收回刚才的说法,向你郑重的道歉,还不行吗?” 见张利吉此刻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孙超华说,“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心如明镜,如果不是你,哥们哪会有今天的小成就来工厂上班报到的第一天,就遇到的是你,从接触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是我的最好朋友。” 张利吉听到孙超华,言辞真切,觉得很不好意思,“其实,我刚才并不是冲着你发火,实在是憋屈死了,实在不应该呀,今天把你得罪大了,提前以前陈芝麻就事,给你添堵,好像要你报恩似的。” “你多虑了,也太见外了,像姜易知那样的人,现在都重良为善,我都原谅了,对于你这点发泄我还能记仇,那真是好坏不分了。”孙超华还怕他多想,说了许多安慰的话。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一向文雅、大气不喘的你,今天像中邪似的,那么来的那么大的邪火。” “说起来就有点救人,有点难为情了,”张利吉说话有意遮掩,让孙超华猜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不说,咱先找一家僻静的小酒馆,边喝边聊,不如就到上一次那家?” 两人老路重行,很快找到那家小酒馆,要了啤酒,两个小菜,这个时候,孙超华问张利吉,“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你知道,我那个准媳妇王侠不是今天毕业吗?”张利吉在孙超华的询问之下,开了口。 “对,我好像听说过?”孙超华应答。 “他不是今天七月份要毕业了,学校让自行联系单位,找不到联系单位就要由学校统一分配了,那到时分到哪里就很难说了。” 孙超华听了他的说辞之后,追问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张利吉回答他,听说厂卫生所缺人,有这个需求,就找到王所长,说明了来意,谁知就给我吃了闭门羹,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张利吉提到碰钉事件,孙超华问,“能否给我简要的说明事件的大致经过” 张利吉说,他低着身段,陪着笑脸,问王所长是否所里需要配置人手,如果需要希望能把王侠给予考虑。 谁知王所长听了,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今年分来的大学生,他听了看都没有看我,就说,“今年不需要,需要也不能考虑你们新人,那是要考虑对企业有贡献的人。” “我说你也有点冒失,你一不了解,二也不清楚他的为人,他见你是生面孔,肯定会推辞的。” “我知道我有点冒失,晚上还到家给人家意思了一下,可能是礼少了,人家连看都没有看,就把我轰出来了。” “我带来两条金丝猴,两瓶真西凤。”张利吉说,“这也是我两个月的工资了。” 孙超华听了,“按说应该拿得出手,这是这里的特色名烟名酒,上次人事总务处薛处长,还让我专门给西京省上机械厅的一个处长,捎带了四条呢?” “那是什么原因” “估计是有可能怕别人看见了说闲话,也可能是怕你反咬一口?” “更让人气愤的是,我把这里的情况说给王侠,她埋怨我东西送少了,还说我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不愿为她的事花钱,你说气人不气人?” 孙超华听了,“我现在才明白你刚才发火的原因了,你说泻火吧,那我当出气筒。” “得罪,得罪了,我这不是邀请你来喝酒赔罪吗?”张利吉见孙超华指出真相,急忙起身道歉。 “我们两个不必,来这虚头巴脑的烦琐陈俗礼节,还有什么想法说说吧?”孙超华问,需要他做些什么? “既然你张口,我就不好意思,直说了,我想让你给干部处闫处长说说情,他毕竟是你的老学长,再说你最近的表现,他也知道的。” “你如果有这个想法,就找对我说不就行了,何必去找那个讨厌的王所长呢?”孙超华听了后,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答应去找闫处长,但结果我不敢给你打包票,这个请你理解?” “我没有给你说,是怕你多有不便,我的话落不住,失去兄弟情分,大家多尴尬?” “这个你就想多了,你能为我仗义之言,我为何不能桃李相报,否则,陷我不义,食之木瓜谢之桃李,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明天,你跟我去闫科长那里去看看他怎么答复我们?”孙超华决定,明天一上班就去找闫处长。 “吆!小孙怎么有空光临我们这里?”谢干事一见小孙就开玩笑,见到张利吉,“你也来了,有什么可以忙的吗?” “这事还真需要你们干部处帮帮忙了,”孙超华与谢干事打过多次交道,她也知道他与处长是学弟关系,更重要的是小孙今日成绩斐然,在厂里小有名气,这层学弟关系,就更要含金量了。 “这样,处长刚到,在内间里,你直接去找吧?”谢干部说完,朝里屋一指,示意他可以进去。 “多谢了,”孙超华说完,让张利吉先坐下,自己先进去探探其口风。 孙超华把张利吉“准媳妇”,想来工厂上班的事说了之后,闫处长听完,“这是好事,能解决他们年轻人的后顾之忧,那是稳定这些高材生的有效方式,”说完,就让谢干事抽空到卫生所去摸一下底,看是否有人选进入的需求。 孙超华把张利吉去找王所长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唯一没有敢说的是送礼一事。 闫处长听了小孙的陈述,说,“那赶紧叫小谢回来。” 孙超华出去,赶紧叫住小谢,说明处长意图,谢干事说,“好在我走得慢,否则要误事了。” “你再走的快,也不及张利吉跑得快。”小孙也风趣的回应。 小孙回去后,闫处长告诉他说,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了,如果小谢贸然去哪里,那个王所长肯定有所顾忌,以为张利吉来找了干部处,就会有所警觉,那是个要面子的人,他如果说不需要,那不是干部处也没有办法了。 “那你闫处长的面子他也不会给吗?”孙超华不解地问。 “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个干部处,也有难言之隐,就中层干部的任命管理,还有点权力象征,一般人员他们都还以为管理权限在人事教育处,经常闹出笑话,人事教育处还跟我们开玩笑说,我们包揽了他们的业务,要不为什么那么多人员,都会没名其妙的去他们那里?” “笑话归笑话,也说明我们处和人事教育处的职责权限,还没有界定得很清楚了。” “你是专业的科班生,有理论,有实践经验,可以自己提出方案吗?” “你说得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有人吗?处理就这么两个人?”闫处长两手向外一滩,显得无奈的样子。 “干脆把我调到这里来算了,我给你跑腿,”孙超华开玩笑地就那么一说。 “你还别以为是开玩笑说说而已,当初我确实有此想法,但小谢提醒我,干部处刚刚成立,就把工厂的唯一宝贝疙瘩,放到自己的部门,领导会有看法的?我觉得小谢提醒得对,就放弃了初衷。” “什么宝贝疙瘩,我当初都快被扔进垃圾堆了,好在老魏又回来了?”孙超华说话有点怨气。 “得了吧,你这是借题发挥吧,意思是在困难之际我们干部处置事外,没有替你出面吗?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后来那些一连串的动作,立刻就让你顺利回归到现在位置” “我也到现在还不是很明白这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人在我的背后,对我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难道是你们暗中相助?” “非也,这可能是余大厂长的大手笔,这个女强人,用人很敏捷,喜欢考验,但一旦被认可,那可就是爱不释手了。” “那这么说,你也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当时的保密纪律,要求我们暂时不介入。”闫科长说到这里,想了一下,“我们又把正事给忘了,我说这事还得这样办。”闫处长小声告诉了孙超华的计策。 孙超华听了闫科长介绍的锦囊之计后,有点疑虑,“闫处长,你说真的有用吗?” “如果余大厂长愿意帮小张,那是手到擒来。” 第97章 老将出马 孙超华从处长内屋出来,还是满脸疑惑,小谢问他,“跟处长谈的咋样” “不怎么样?”孙超华回应了小谢后,“你们处长搞得很神秘,告诉我一个锦囊妙计,说只有我师父余秀清出面,定位马到成功,我还是不放心,你说我师父在生产组织管理上既有人缘,也有魄力,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怎么闫处长都没有把握的事,却说我师父只要答应,王所长一定会改变态度,说得神乎其神,会不会是推托之词呢?” “你不理解你学长,我可了解,跟他相处一年多,他说的事,十拿九稳,没有不成的说法。” “真的,你也不会和你处长一样,蒙我吧!”孙超华还是不踏实,总觉得有点玄乎? “我蒙你有什么好处吗?处长也不会给我多发奖金,说不准得罪了你,还会给我小鞋穿呢?” “你说笑了,没有那么严重了?”孙超华也笑了,仅仅是一个玩笑而已,只不过此刻,用来调剂这紧张的气氛,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放松。 “我说小孙,瞎琢磨还不如去找余大厂长问问,她现在是你的上级,还是师傅,只要你开口,肯定愿意帮忙的。” 离开干部处后,张利吉自责不已,“都怪我,一时心血来潮,把事搞砸了,如果先来找你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说那些没有用的话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如果把这事给办好,让王侠不要着急,再说你铁公鸡,一毛不拔了。”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到这个时候,还这么有趣,”张利吉说完,自己也被逗笑了。 “我是看你还会不会像昨晚那样发脾气?”孙超华故意逗他,让他得到松弛一下,不想让他为此伤筋动脑。 “我明白你的好意,我现在也想通了,这事急不得,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他听了一会,忽然问道,“那我们下边怎么做?” “我不害怕跟余师傅开口,而是怕她为难,明知道她不擅长这些事,给她找麻烦而已。” “有一个办法可以从侧面确认一下,”张利吉提醒,“你何不问一下李大姐,看她是否知道闫处长,说得可信度如何?” “我把这个关系忘记了,走问李大姐去,”说完就拉着张利吉找李荃鑫大姐去了。 李大姐听完孙超华来意,笑着说,“既然闫处长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为什么呢?”孙超华想知道原因。 “都是些陈芝麻烂事,你只要把张利吉的事给办好就行了,不要有那么多的好奇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闫处长说法的可信度,现在你也说可以,那就放心了。” 孙超华出来李大姐办公室,对张利吉说,“这事办公室不好说,我觉得还是晚上去她家好些?” “要我去吗?” “暂时不要了,如果事成了,你再答谢人家不迟。” “那好,你也不能空手去人家?你把那些东西带上吧?” “这样吧,你给我拿一瓶西凤酒,我带着是个意思,她家我也是轻车熟路,成员也都熟悉,带多了倒显得很生分了。” “行,那你看着办吧!” 回到办公室,余厂长问,“一大清早,你去哪里了” “刚上班就到干部处,替张利吉咨询了一件事?” “奥,这样,刚才姜易知,还来找你,我说你还没有回来。” 孙超华一听是他,估计是工作上的问题,心想,如果是急事,一会还来得,就索性坐到办公桌前,思考着如何向余秀清开口。 “师傅,你家晚上还有客人吗?” 见孙超华突然问她,余秀清心里一惊,莫非余小慧那死丫头,告诉了孙超华,晚上给她过生日的事,我不是已经告诫了,这事不要声张,声张了让大家为难,来也不得,去也不得,都不好办了,这丫头,最近老是神神秘秘,拿着广东地图查看,也不知要干啥? “也没有其他客人,就是搞了个家宴,大家吃个饭聊个天,轻松一下,我说不要告诉你,是不是那个死丫头,怎么多嘴,还是告诉了你,你再不要多嘴了,说给李荃鑫了。” “行,我听师傅的,”孙超华一听,正好晚上没有其他人,可以聊聊的张利吉的事,李大姐不在比较合适,就痛快答应了余厂长。 孙超华心想,既然是晚上生日,那我得改变策略,还得送花祝福了,他查了资料,送什么好呢?最后选择了13支粉色康乃馨,9支红玫瑰搭配适量的绿叶这一种搭配。 下班后,回到宿舍,带着张利吉给他留的酒,匆匆忙忙坐上公交,去市里花店,选择了事先选择的那款,让店员给他包好。 晚上七点,孙超华算准时间,正好到达余秀清家里,按下门铃,一会儿,门开了,余小慧一看是孙超华,有点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哪?”孙超华问。 “先进来再说?”余小慧让孙超华进来后,就关上了门。 余小慧看到孙超华手中的鲜花,称赞道,“这下我妈可要感动到死了,好久没有人过生日给她送鲜花了。” 接过孙超华手中的鲜花,朝着客厅边走边喊,“老余,你看谁来了。” 进了客厅,余小慧看到余秀清,责备道,“原来还给我留一手,说好不让我告诉孙哥,你倒沉不住气了,难道你就知道孙哥,会给你送鲜花来吗?” “死丫头,最近老是神神秘秘,拿着广东地图自言自语,看傻了吧,不是你告诉小孙,他怎么会知道今晚是我生日。”余秀清还以为女儿装糊涂,打一架呢? “谁告诉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了,没有错过我的祝福。”孙超华风趣地化解了母女之间的疑惑。 “小孙,来了,快坐下,你看这母女,不像母女,让你见笑了。”余秀清丈夫高师傅见了小孙,很客气打招呼。 “这倒显得你们一家子相处融洽,很有温情嘛。”孙超华这么风趣一说,让老高也笑了,“对、对,你说的很对。” “老妈,看看孙哥送你的话吧!”随着余小慧拆掉包装纸,13支粉色康乃馨,9支红玫瑰,在绿叶的搭配下,像一道美丽的风景,有徐风轻轻,暖意自来的神奇感觉。 也许是心情好,什么都是美妙的感觉在作怪,余秀清心情激动,“多美的鲜花,我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美的画面了。” “赶紧痛哭流涕吧!感谢你的徒弟深知你心。”余小慧在一边,调侃自己母亲。 “去你的吧,还在客人面前没大没小的没完没了,”虽然是责怪,但内心却是一种欣慰。 “孙哥,你说这话的含义,让老妈高兴,也让我们明白好吗?”余小慧突然提出这个疑惑。 “就是,也让我长长见识”高小成也在一旁搭腔。 “好,那我就现学现买了,”孙超华努力追忆书中的解释,“你得笑脸是天下最好看的风景,一次次暖我的心。” “这个寓意妙极了,符合我们这里所有人对老妈的祝福了。”余小慧灵机一动,马上表达了全家人对其母亲的祝福。 “谢谢小孙的鲜花,这个礼物太及时了,让我思绪万千,想起年轻的影子。” “别想过去了,过去不会再来了,”余小慧说完,“不过偶尔想入非非还是可以的。” “你看这个死丫头,当我兴致正浓的时候,她就出来打击我了。” “没有,我姐老是说喜欢说反话,这叫逆向思维,”高小成又插话,为余小慧辩解。 一会儿他们开始忙活起来,端出蛋糕,点上蜡烛,让余秀清吹梦许愿。 余秀清想了一会说,“今天我要完成力所能及的帮助,以完成我的愿望,小孙你有优先权,你先说吧!” “孙哥,你说吧!在老妈的心里,你已经成为了我们家的成员了?” “我其实也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朋友,还真的需要师傅帮忙?”孙超华惴惴不安道出实情。 余秀清听了孙超华,为张利吉做媳妇的事,来求她帮忙,“这事我愿意成全他们,王所长那里我明天就找他,让他按干部处要求,签写需求申请就是了。” “行,那我让张利吉等着好消息?”孙超华有了余秀清的承诺,很高兴,他觉得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还有,今天晚上,鲜花我收了,酒你退回去,要不我就要改变主意了,”余秀清说完,“咱们师徒之间,替人帮忙是真心实意的,不要让人觉得我们也没有脱俗。” “这酒就留给高师傅喝吧,利吉确实是一片心意。” “心意领了,东西不能收。”余秀清说得很坚决。 “孙哥,你就听我妈的,别看她今天喝的多点多,但心里非常明白,其实她没有醉酒,她是借酒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这个时候,她对自己所说的话,记忆是非常清楚的。” “那好,我听师傅的。”孙超华答应余秀清的要求。 “师傅,我看你今天喝得很开心,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也行,回家注意安全,小张的事,你不要担心了,我明天去找王所长……” 第98章 母女夜话 孙超华离开后,余秀清脑子很乱,头确实有点痛,口干舌燥,喊女儿给他一杯凉开水,一口气将它喝完,才觉得好点。 “老余你觉得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其丈夫老高很关心的问。“都不再年轻了,身体要紧,怎么还像年轻人那样,不知道爱惜自己。” 老高的话很朴实,但余秀清听了,心里觉得暖乎乎的,“今天看到小孙送到鲜花很漂亮,便想起了好多过去的美好日子,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休息了一会,好多了。” “现在,你觉得孙哥什么都好,过去可不是这样呀,你跟魏叔叔可没有少考验人家?” “不经历历练咋能成才?再说,你当初对小孙到我们家,也不是非常的刁钻吗?”余秀清见女人接自己的“伤疤,”也针锋相对,戳她的“痛点。” 余小慧,见母亲毫不示弱,跟自己“针尖对麦芒”,相互“攻击”,也来了精神,接招,“我们两个的初衷是不一样的,我是不愿做你的‘木偶’,才不得已而为之,而你却是为了私欲有意而为。” “老高,你听听这丫头,那里学得歪理一大堆,我开始让小孙来家,给小成补课是私欲吗?看到优秀的后生跟她撮合也是私欲吗让小孙好好磨炼,早日成才也是私欲吗” “好了,好了,你们母女之间,像狗皮袜子,没有反正区分,她随你,这有什么办法?” “爸,今天母亲的家宴,你的后勤工作做得很累了,早点休息,我妈现在还很亢奋,我陪她在聊一会。”余小慧看在一边伺候的继父,有点不好意思,有意让他早点休息。 老高看她们余兴未尽,就说,“那好,你们也不要聊到太晚了,明天各自还要上班,”说完就先离开了。 “丫头,刚才小孙一打岔,就是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疑问,到底是不是你给我的事?” “我还奇怪孙哥是不是你一时高兴,说漏了嘴?”余小慧也不明白,向老余妈妈求证。 “这就奇怪了,那他怎么就知道了?”余秀清百思不解。 “肯定是你说漏了,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我看看问题出在那里” “行了,想不起来了,就是想起了,你也不是侦探的料子,分析不出所以然。” “你咋瞧不起人那?”于小慧反问相讥。 “好,我想想,看看你分析能力如何”老余挖空心思回忆了所有细节,“当时,小孙问家里还有别的客人,我说没有,他说他晚上要来,我以为你已经告诉了他,就把话说明了,晚宴的事,还特意让他,不要说给你李阿姨。” “啊,我明白了,是你心虚,抢先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孙哥的无意之问,引来了你的惊慌失措,把假象当成事实,这叫不打自招。” “好像是那么回事?” “还要我进一步分析吗?”余小慧又开始俏皮了,得意洋洋了。 “其实,我也知道了问题的根源,要不你说说,我看你的分析是否合乎逻辑?”余秀清既想知道答案,也不想让女儿知道自己此刻的疑惑不定。 “看在今晚是你生日的份上,就给你做个免费分析咨询服务了,”余小慧想了一会,调整好逻辑思路,开始道,“孙哥想晚上来家谈他朋友的事,觉得在办公室给你说方便,就试探的问,咱们家是否会有人拜访或者串门,得到了你的确定后,就说晚上来我们家做客,这时你有点紧张,怕我不收我们的承诺,会背着你告诉孙哥,你怀疑的理由与我整天看广东地图与孙哥有关,心想,我们可能背着你搞一些东西,担心孙哥知道你今晚生日之事我已经说了,你再不说,显得你们朝夕相处的师徒关系,并不是非常的切,人们会问,你自己的生日却要别人去告诉,这样就让人怀疑你师徒的信任关系,是否存在了危机,为了以上的多种考虑,你一急之下,仓促之间做了误判,就告诉了孙哥你晚上有生日家宴的事,”余小慧一口气讲述了这些,有点口渴,就停下,喝了几口水,“孙哥是个很细心的人,听了你过生日家宴,就精心买了这些与你有关的寓意鲜花,心里想,你如果高兴,给你提要求帮助概率就大了一点。” “不错,不愧是我的好闺女,分析细致入微,符合现实,”余秀清听了,自己的疑惑解开了,还夸了女儿。 余秀清很感慨,“小孙为朋友的事,细致到如此用心,看来还真是个,十分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也是个助人为乐的厚道人。” “如果你叔公再晚退几年就好了?”余秀清自言自语道。 “你咋提起叔公了,那是那跟那的事?相互不相关?”这回轮到余小慧疑惑了。 “你有所不知,如果你叔公在位,可以给小孙更大的平台,让他重复的发挥自己的能力,提升他的发展空间” “那你这不是在搞裙带关系吗?这可与你平时讨厌的拉帮结派,自相矛盾了。”余小慧提醒她的思想有问题,“古人还用贤不规避亲朋,何况我们现代人就不如古人吗?选用优秀人才是国家的用人战略,已经提升到政治高度,可见对人才国家的重视程度是如此的明确了,年轻化是四化重要一个环节。” “那你可以向工厂,最高层推荐吗?” “级别不够,说话不顶用,影响力不大了,”余秀清有点惋惜。 “从来没有见你这么伤感?今天怎么有了杞人忧天之感了。”于小慧发现老妈怎么今天显得特别的儿女柔情了。“我是替小孙担心,他日后人心太宽厚,不能帅才,只能做个好的参谋长之类了。” “他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过早考虑这些为时过早了,”余小慧说母亲担心过多。 “我看你现在对小孙越来越关注了?”母亲突然话锋一转,“他也对你很上心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歪打正着,成了这种很默契的兄妹关系?” “你真希望跟他兄妹相处吗?就真的没有想法吗?” “有想法也是过去的事了,还能回去吗?再说现在说话无拘无束的。” “听说他为了照顾父母的供养之恩,才不得已选择了现在的婚姻?” “人生有几个人对自己的婚姻,一直是满意的,都是情不得已,各有各的伤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于小慧说着孙超华,联系到了自己,不免有点迷茫。 余秀清听了余小慧所言,联系到了自己,触景伤情,引起伤感,心想,“自己过去何尝不是吗?” “最近你老看广东地图,想干什么?” “不满老妈,想了解那里的环境、地理、交通情况。” “准备想干什么?” “还不知道,就是有了兴趣而已,也许将来去旅游、说不定去那里工作?” “好好上你的班吧,不要好高骛远了,把心思用到正向上,就像小孙一样,精心做事,踏实做人。” “好好,孙哥一样,那样真的一样了,说不定你就后悔了,”余小慧提醒自己真的有一天,像孙超华一样,希望老妈不要惊讶。 “自己做不到,还找那么多理由,当初你如果按我的意思,你们现在是多么好的一对?” “即使我当时愿意,孙哥未必见得同意,你忍心拆散人家吗?” “只要没有结婚,都有可能,何况他们也是在大四家里人给介绍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他充其量再进一步,只能做你的‘干儿子’了。”余小慧说得是实情,说一千到一万,也只能是这种关系了。 “老妈,我可警告你,今天权当你酒醉胡话,以后可不要对孙哥有这种想法,特别是在李阿姨面前流露,否则我和孙哥以后的关系都不好处了,会失去现在的纯洁性。”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心里有点不甘心?” “我不知道,一向侠肝义胆的女强人形象,今天一下子,变成了喋喋不休的老大娘了,不会是喝酒多了,让你脑子坏了,换成这样一个啰里啰嗦的妇人了吧!” “你脑子才坏了,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余秀清突然生气了,“岂有此理。” “好,就要你这个劲,女强人的行囊又露出来了,”余小慧说完,看了看手表,“老妈已经凌晨一点了,回屋睡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办” “你不说,我倒忘了,那个小孙的好朋友,张利吉的女朋友的情况小孙说了,我咋有点似是而非了,你还记得吗?” “真是人老了不记事,孙哥介绍说,是西京中医学院,助产专业,名字叫王侠,其实名字你不用记,把前两项说清就行了。” 余小慧拿出小本子,把刚才说得记下后,扯了下来给放在母亲的小包里。“如果明天忘记了,看看你提包的小纸条就可以了。” 第99章 看到这漂亮花,就会想到你的诚意 余秀清早晨起床后,刷牙、洗脸后,寻找小孙昨晚送的鲜花,准备插入花瓶,但见客厅的纸篓里只有包装纸,以为它扔了,急忙问道,“丫头,小孙昨晚送的鲜花,你放在哪里了?” “扔了”余小慧在她的闺房故意大声喊道。 “真的扔了吗?那么漂亮的花,还没有观赏够,就让你给糟蹋了,多可惜了,”余秀清边出洗手间,边自言自语。 “大清早一起来就嚷嚷,真烦人,”随着话语落地,闺房门开了,于小慧穿着睡衣出来,“知道你惜花如命,昨晚就给你修剪好了,反正阳台,现在是冬季,它需要晒晒太阳。” 余秀清到阳台一看,正如余小慧所说,那束康乃馨插在花瓶中,花的艳丽依旧像昨晚那样新鲜,正要将花束其他看看根部,被余小慧制止,“我昨晚就给你弄好了,在其根部开了个斜口,加了4厘米的水,现在刚好,你若动,就坏了。” “真的吗?幸好我没有弄它,要不还看不到这么好的风景了。” 看着母亲这时候很“听话”的样子,余小慧指着花瓶里边的康乃馨,“你如何想让它时间长一点,就需要过两天,将花束底部的烂根剪掉,再斜开一个小口,重新换上水,如此反复,直到花谢了为止,其他的花我就扔了,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养它。” “无所谓,扔了就扔了,我就喜欢康乃馨,其他无所谓了。” “吃早餐了,”老伴老高端着弄好的早餐,从厨房出来,然后到儿子屋子里去叫高小成出来吃饭。 一会儿,高小成也穿着臃肿的睡衣,耷拉着头,一边揉着还没有睡醒的眼睛,一边慢慢悠悠地坐到餐桌,伸手就想抓油条,被余小慧发现,用筷子敲打了一下手背,“去洗手去,老毛病又犯了。” “是,”高小成离开起身,很温顺地到洗手间去了。 “你别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咱家小成就怕小慧了。”老高看见,乐呵呵的笑了。 “我妈可是我们家的太后,说一不二,”余小慧着余秀清,“你看,每天都是老高爸爸很辛苦,老妈总是享受现成。” “你老想着怎么还挤兑我?想我的女儿吗?”余秀清说完,觉得言语未尽,“你们大小的衣服不都是我代劳了么?” “我们家是能者多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而已,不存在辛苦不辛苦,只要大家和睦相处,就是举家合欢了。”老高今早话语较多,可能跟最近养女的关系大有改善,心情高兴有关。 “老妈,你既然爱康奈馨,那你知道,它有各种颜色,其含义都是什么吗?” “这个很重要,我们需要知道一点,别以后送花,选错了颜色,错表达了意思,就很尴尬了。”老高提议余小慧,给大家普及其各种颜色含义。 “好,我就给大家普及一下,总的来说,它代表一种无私的母爱,是母亲之花,但其颜色有着细微差别,白色寓意纯洁的爱,粉色代表浪漫而温馨,黄色代表着友谊或歉意,红色代表着热烈、奔放,深深思念。” “那送人有什么讲究”老高问。 “白色一般送给母亲或女性,粉色一般适用相恋的男女之间,黄色是亲近的朋友之间,但如果是用在异性之间,就有表达歉意或拒绝的意思,红色是送给思念的人。” “看来以后送花还真有点学问了,”余秀清听了,若有所思。 “那我以后送女朋友就要送粉色了,”高小成听了,赶紧选择与自己相关的。 “你嘛,现在还处于学习时期,就不要凑热闹了,”余小慧马上提醒他。 “知道了,我就是说假如而已。”小成很乖的解释。 “那小孙给我的那束花按你所说,就有点张冠李戴了,送我粉色,那不是拿我老太婆穷开心吗?” “这就是老妈你的不对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点自作多情了,你别忘了,为什么孙哥要加上玫瑰呢?而且你仔细考虑了没有,都是单数?” “这还真是你说的那样,我记得13支康耐馨,9支红玫瑰。”余秀清很清楚地报出数字。 “这足以说明你对孙哥送的礼物,用心关注程度了。”余小慧对母亲的记忆力高度评价。 “这是否可以解释为,唯一的母爱的热爱吧。”老高说出自己的理解。 “老妈今天不如老爸厉害了。” “胡说,我是见他平日沉默寡言,今天让他多说而已。” “那也说明是被孙哥带来鲜花的魅力所吸引了。” “我看你孙哥长孙哥短的,是否你们有心灵感应?他做什么,你都能合理的给出解释。” “时间久了,就相互了解,不是有句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好了,我改变主意了,等会到市场买一束黄色康乃馨,送给王所长后,再谈小张的事,怎么样?” “想法倒新颖,就怕老王不解其意?”老高有点担心。 “那没有事,我妈可以送给之后,再讲其寓意,就可以实施你的阳谋了。” 余秀清现学现卖,拿了一支包装很精致的黄色康乃馨,来到王所长的医务室。 很礼貌地敲了他的门,进去后,看见王所长背靠在很大的旧椅子上,“老王,看你这气派,不亚于智取威虎山的那崔旅长的气魄了。” “呀,是老余嘛,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平时我这座庙可是香火稀少,无人问津。” “我不是什么官,大家都是同僚而已。”余秀清说完,把那支黄色康乃馨送上,然后找了个饮料瓶,用剪刀划了一道斜口,再往瓶中倒了一些水,把花插入,放在桌面阳光可见处,“送你一支康乃馨,表达我的同事情谊。”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如此这样,我很惊慌不已,有什么话直说吧?” 余秀清心想,你不拐弯抹角,我就直奔主题了。 说完,就把张利吉女朋友联系分配单位,想来医务所的事,重复了一遍。 “好我的余厂长,我哪有那么大权力,你不是不知道,部门需求需要干部处,来下面摸底,然后我们再签人员补充计划,到现在也没有见干部出来了解情况,我怎么可以随便答应呢?” “这么说,是干部处老闫的责任了?”余秀清看着王所长眼睛,“如果是这个情况,我可以咨询干部处了。” “也不全部是哪个原因,你瞧我这里人员也不少了,暂时确实没进人的打算?” “可我已经了解到,你已经私下答应了下家,跟干部处拧着干?” “你怎么知道?完全是无稽之谈?没有道理?”王所长还故意愤愤不已。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那小心思,干部处老闫心知肚明,你也不看看形势,前几年,我们是以引入中专生为主,现在是以本科大学生为主,搭配极少的中专生,你看今天我们的老合作单位,老上海迁到咸阳的技校生有一个吗?” “那是为什么?”王所长不解问。 “你我都是老的技校生,现在说技校生在我们厂占比很大,如此以往,关系称裙带,企业怎么搞人事关系放下一串子,提起来一笼子,还怎么开展工作?” “你说的这个情况,仔细一想倒也是真的可怕了。”王所长听完余厂长的分析,也觉得她说的很符合现实。 余秀清见他有所思考,便苦口婆心,好言相劝,给他做了客观分析。 第一,你现在所里人员学历结构不匹配,二十多名人员,居然本科生没有一个,实在说不过去,如果出现比较严重情况,光指望就近医疗费用大,成本高,体现不出医务所的业绩; 第二,都是中专学历,不利于人才所里实行绩效考核,按贡献奖励; 第三,如果所里业务老是维持在紧急包扎救护、感冒头痛的小儿科治疗范围,工厂对其重视程度就越来越低。 有了以上的分析,余秀清总结说,“你想让工厂领导对你所里重视,对你另眼相看可能吗?那不好,你的职务就岌岌可危了,自己还不知道?”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王所长被老余的说法,吓住了不知所措了。 “怎么办?”余秀清见王所长有点担心前程,便说,“按说我是不该介入你和老闫的小动作,互相暗中较劲,但我觉得继续下去,对大家都不好,你设想一下,张利吉如果做通我那个徒弟的工作,他们联名上书工厂领导,要求解决这些年轻后生的后顾之忧,人多有说服力,到时候,你没有面子,老闫没有里子。” “行了,我可不敢没事找事,你那个徒弟现在是工厂看好的苗子,我就不螳臂当刀了。” “老闫给我那徒弟说,如果我出面,你就会答应,果不其然,谢谢你给我面子。”老余说得这里,话锋一转,“我也要让他明白,这个面子是你给了台阶。” 王所长听了余秀清的话,没有啃声,但看到桌面的花,很高兴,“看到这漂亮花,就会想到你的诚意,我会找老闫把话说开”。 第100章 话糙理不糙 余秀清做通了王所长的工作以后,又到干部处,找闫处长。 “老闫,你这个大处长不够意思了,害得我还学了一回时髦,带着黄色的康乃馨,去讨好老王,给你解决难题?” 听了余厂长带责备的话语,闫处长抱歉地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能用此下招,实在不好意思,本应工作上的事,还要用你的私人关系去开展工作。” “我倒没有什么?关键你不能用这些年轻后生,还对人事管理上的一些政策,不熟悉之空隙,去完成你们处本来就应该做的工作,”余秀清确实有些生气,“再说你给小孙那个所谓的锦囊妙计,实在不高明,只是想把拉进来而已。” “是、是,确是有点冒失了,再次给你陪礼了,”闫处长再次起身,握拳作辑,不停的赔礼。 “我是恩怨分明的人,有话说得明处,本来嘛,张利吉的事确实是该考虑年轻的人的后顾之忧,你说人家一个交大的名牌高材生,到我们这地处要塞,发达缓慢的中等城市,图个什么,如果连自己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不了,还能安心待下去吗?”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老闫处长,只是附和。 “你说,我们工厂有这个便利条件,不充分利用,还相互推诿,有什么意思,我如果也象你们一样,把事情的真相说给小孙,按他的脾气,也绝对不会让我介入的,他们如果有过激的举动,你可就要被架到火上烤油了,看谁被动,大领导肯定会责备你干部处办事无力了。”余秀清根本不管闫处长高兴不高兴,她才不在乎,心想,我也没有什么事求你,奈你如何 “老余,请你别数落我了,再说,我真的无地自容了,你放心,张利吉的事,我后面一定给盯着办好,你看行吗?” “好,既然你承诺了,就不要失言,说心话,这点事我心里有点憋屈,不出面吧,让我徒弟误会,出面了好像被人‘设局’算计的感觉。” “想多了,余厂长,我确实不愿跟王所长,那个比较难缠的人,费口舌,总是把工作协调关系,当作有求于他,喜欢搞些交易,实在有点闹心。” “你觉得难了,就找我这个替罪羊来了,如果老王今天不给我面子,我把人就丢大了。”老余见好就收,强装换了笑脸。 “不会的,我觉得他会买你的账,他有软肋被你捏着。”老闫很自信自己的说法。 “你无非想提人家过去陈芝麻破事,不就是男女关系吗?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干嘛还有大人家的脸?” “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他顾及你知道他那破事,会给你面子而已,绝没有让你要挟人家的意思。”闫处长越解释自己都感觉苍白无力了。 “这事咱们谁也不要再提了,毕竟知道的人很少,让小辈们知道了,老王就无法做人了,我们还是留点口德吧。” “行,这个听你的,以后绝对不提了,再说我都感到脸发烧了。”闫处长这回态度很诚恳,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作为管理干部的主管人员,不应该的失误。 “好了,我回分厂了,跟你就说说厉害而已,话糟理不糙,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余秀清说完,就离开了。 “处长,这个余厂长的厉害,我今天确实领教了,你咋不反驳呢?”闫处长说,道理都在她那里,我确实欠考虑,只能受着了。“不过说真话,不生气是假的,但是这个女人还是没有恶意的。” “小谢,我估计王所长,那里不会再有麻烦了,你再拿一张需求申请表,让他签好,备案,后续联系,然后马上电话张利吉,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也体现我们干部处的办事效率。” “好,我马上办理,”小谢说完,就要拿电话通知。 “等一下,你还是等把王所长那里的需求表,要回来再通知吧,另外,以后咱们也要换一副工作面孔了。” “处长,你说如果改变?” “就是以后话要说得和气,办事要严格程序,也要善于总结和难缠的人打交道?” “这个不好做呀?”小谢听了,有点迷茫。 “这样吧,我们从培训抓起,孙超华学过系统的人性分析课程,让他可以做讲师,既提高了领导干部意识,也提升了你自己。” “这个办法好,我拟定一个培训计划,跟孙超华研究好培训内容,再报您审核吧!” “行,就按你的思路去策划吧。”闫处长刚对小谢安排完工作,就有人敲他的门。 “闫处长,可以进来吗?” 老闫抬头一看,是王所长,急忙说道,“快,有请王所长?” 谢干事听了处长发话,很有眼色,急忙加茶加水,把茶缸放入王所长的面前。 “谢谢了。” “刚才还准备去拜访你,结果你到先到了,”闫处长急忙把让谢干事去要需求表的说法,改成亲自拜访,有意放下身段,拉进和王所长的亲近感。 眼尖的小谢急忙插话,“就是,我们处长刚才做了安排,说一块去拜访你,结果你倒捷足先来了,说明我们今天在这件事上,心有灵犀一点通。” “早上一上班,老余就拿着一支黄色康奈馨,送给我,给我说了其含义,其苦口婆心,让我感动,这不就来给你表示歉意,以前合作,多有得罪,我这给你道歉了,”说完就要起身,鞠躬行大礼。 “别,只要我们以后交流工作,都坦诚相待就对了,”一边安抚着王所长,一边说着,“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有时意见相左也是正常的,只要有诚意、有耐心就会有化解的办法。” “对,老余说得对,如果我们以后工作相互推诿,互相找茬,我没面子,你没里子,如果面子里子都没了,还怎么去活人?” “你刚才没听见,在这里一直说我过不停,让我一点都没有面子,好在是私下沟通,毕竟是我过失在前嘛?” “但我觉得,老余说得很严肃,做事还很有人情味,是个没有恶意的女汉子,”王所长说,“我来两个意思,一是道歉,二是配合工作,解决年轻人的后顾之忧。” “我们以后就心照不宣,一起努力吧!” “好,一言为定。”说完,王所长起身告辞。 见王所长离开后,小谢由衷赞赏到,“王所长今天倒很痛快。” 第101章 噩梦袭扰 张利吉得知干部处同意将他的女友,作为98年度引进工厂人员,招聘列支计划后,激动得欣喜若狂。 尽管干部处谢干事一再给他说明,这个事情干部处,为了落实人才引进战略,保障进入人员,既要入厂放心,还要在厂安心的工作,采取了特事特办,急事先办的工作方式,才让他的事情得以如此之快,就有了好的结果。 “谢谢你和闫处长的关心,给我解决了困扰已久的后顾之忧。”张利吉说完,放下电话。 “不管怎么样,这事还需要干部处后面跟进落实,这个空头人情还是要领的,我心中有数就行了,”张利吉心想,“干部处无非就是要自己知道,这事办得及时,得以他们对工厂人才引入政策的深刻理解,才消除各种干扰因素,利用其部门的专业深度,协调力度与医务所王处长,协调得来的结果,总之,一句话,就是希望借他之口,宣传干部处的工作效率。” 想到这里,急忙去找孙超华,商量如何感谢真正的幕后促成者,余秀清分厂副厂长。 出来他们液压分厂技术室,他边走边思考,走到楼道后,准备下楼。 可能是注意力过于集中,步子稍微有点大,顿时有踩空的感觉,身体不自觉摇晃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脚踩踏到了,楼梯下一个台阶,中间错过了一个台阶。 “不行,我直接找孙超华,他与余厂长在同一个办公室,如果碰到了她,怎么当人家的面和孙超华商量,我得按住这种兴奋的劲头,等到晚上去找他再说。” 回到办公室,他兴奋的心情依然不能自拔,原来让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困扰,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吹得无踪无影,那沮丧、见人没精打采的感觉,也一下子消失了,他现在唯一的心情,就是恨不得马上飞到王侠的学院去,告诉她这个来自不易的喜事。 他今天早上起来,还在为昨晚的恶梦缠身,心里烦躁…… 前天他心情十分烦躁,想让孙超华帮忙替自己,在干部处闫处长那里说情,因为心里没有底,便故意在孙超华面前,以自己忌讳“铁公鸡”字词,发了无名火,想以此说明自己的真实目的。 目的虽然达到了,孙超华很哥们义气,毫不含糊就答应了他,并立即去见闫处长。 去了闫处长办公室,见孙超华不是很高兴的出来,说闫处长说,余秀清保证能让王所长网开一面,改变主意,他心里本来已经绝望的希望之火,刚刚被点燃,露出火苗,又一次被掐灭了。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他希望孙超华带上礼物去见余厂长,而孙超华却坚持只带一瓶酒去,话说是个意思就行了,他就觉得希望不大,惴惴不安的心情,越发让他感到恐慌,烦躁不已。 晚上心里很郁闷,久久不能入睡,后半夜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王侠来找他,这次没有责怪他,而是带到他们高中入学,第一见面的学校大门口问他,“你还记得这个地方?” “当然记得?”张利吉十分肯定之后,“它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我们爱情萌发的起源之地。” “那天,我拿着行李艰难地行走,到了学校门口,累得满头大汗,看着其他同学。都在父母或兄长的帮助下,高高兴兴地进入校门。” 张利吉接过话茬,“而你好像心情焦躁,左顾右盼。” “看着别人有亲人陪送,十分羡慕,而我却暗自伤心,不知还要走多长的路,才能到报到的地方,左顾右盼。” “我看见你大汗淋漓,好心前去帮你拎箱子,你却死活不给,让我纳闷?” “我又不认识你,第一次来到县城,怎么放心你?” “我说,我在这个学校,已经报了名,看你拿着东西很多,有心帮忙。” “看着我很迟疑的样子,你拿出报到学校开具的收费单据,说的你的名字。” “你才相信,并为我们两个将在一个班作为同学,感到惊讶。” “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对你没有了戒备之心,放心的把箱子交给你,你知道吗?那是我母亲给我的三个月生活费用。” “我开始还很好奇,就一个木头箱子,何以那么看重得要命,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 “后来,我向你说明了我的情况,我父亲去世的早,我们是母女相依。” “我也坦承说给你了我的家庭,我们是兄弟两个,我是老大,老二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就回家了。” “你还记得吗?”王侠问张利吉,“你第一次到我们家的情景,想起来就让我好笑。” “怎么不记得,我终生难忘,”张利吉回忆,“周末,我第一次送你回家,你母亲见了我,像审问犯人一样,问我家住哪里?父母是谁?家中人口姓名等等。” “你知道吗?为什么第二次对你态度大变?” “莫非她到我们村去查了户口?” “你很聪明,果真如此,我们相距五公里也不远,对我母亲来说,来回走路也就几个小时,对她来说,不是很难的事。” “我心里话,我对于你的帮助,开始只是心存感激,而我母亲却在高三时候,嘴里不说,但心里已认定你为儿子了。” “这个我能感觉出来,说心里话,我开始也是出于同情,高二时候,才有了很朦胧的好感,但很难说清那种感觉。” “高考过后,你有了交代,我去西京医学院,我母亲才告诉了她的想法,问我如果不否认,她就找你把话挑明” “老人家很直接,来了就问我,你中意不中意我闺女,如果中意,让你父母来谈,还说,大人见了面,就是钉在板上的钉子,‘定了’,你家不收彩礼。” “你的父母以为我是个丑女,开始还心存顾虑,后来见了我,笑颜逐开。” “他们白捡了个儿媳妇,当然很满意了。” “你的父母倒很会算计,每年秋收夏种,小麦冬灌,都带着你的弟弟,来我家帮忙,解决了我母亲的后顾之忧,堵住了她的嘴。” “难道他们关系处的很好,你不高兴吗?” “那倒不是,我倒是乐见其成地,看到他们亲如一家的和睦样子?” “就是觉得心里委屈,给你家节约了彩礼,怕你弟媳妇,认为我有问题,才免收了彩礼。” “你还是新时代的大学生吗?还是将来为妇女同胞,减少痛苦,送来欢乐的助产医生吗?怎么还那么相信那世俗的迷信。” “就是说说而已,跟你逗了一下,你还当真了吗” “我还真是怕你听了一些世俗的偏见,心里确实不快哪”张利吉还真是担心,王侠受到农村那些,“要得高贵,彩礼不废,要得尊严,彩礼前言”陈俗之言的影响。 “我如果这点诱惑都经不住,能跟你坚持同行吗”王侠说他是对她,不自信的真情表露。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的关系已经风风雨雨,被消逝的时光所见证了,牢不可破了。” “说你不自信,现在马上就变得自信了” “自信不是靠说,而是靠做,我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 “日子过得很快,春夏秋冬,我们已经认识快八年了,相当经历了一个抗战的艰难时期了。” “准确地说,才七年半时间?”张利吉通过掐指计算,告诉了王侠他们认识的准确时间,确定恋人关系的精准日子。 “往事不可回首,新的问题迫在眉睫的出现了?”王侠回忆过他们过去的美好时光,点点回忆,自言自语发起伤感,“可我却要失言了。” “你在说什么?”张利吉听她说要失言了,心里马上吃惊地问。 “唉,长痛不如短痛,我也是不得而已,还是心狠一下,直说吧?”,她低头沉思,好久一会才说,“利吉,我们分手吧” “你疯了,什么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张利吉听了她,这个突然的决定,一下子急得不知所措,有点激动,连说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我是经过认真考虑才做得决定,既不想耽搁你,也不想耽搁我自己,我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她如果看到我们,日后两地夫妻分居的样子,会心里难过,我也不想让她再陪我难受,独守空房?” “王侠,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把你想要来我们单位的事办好,但我这不是正在找最好的哥们给你说情,事情还没有到那地步” “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我就更没有勇气给你说分手了,我希望你放开我行不行?” “不,我绝不…”张利吉还没有说完,王侠已经不在他面前了… 张利吉被吓得浑身冒汗,他猛然睁开双眼一看,才知是被噩梦缠身…… 他起身后,用毛巾擦拭了满身的冷汗,心情糟透了,无精打采的依靠在床头,百思不解的回想着那个噩梦的寓意…… 第102章 这个世界咋这小 张利吉为昨晚那个噩梦,吃不下早饭,提前来到办公室,独自苦思梦想其寓意,想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领,好容易熬到上班,结果接收到了来自干部处的好消息。 回忆到这里,张利吉收回思绪,满意的笑了,心想,“孙超华这哥们,还真是我的福星了。” 晚上下班,他非要拉着孙超华出去喝酒,孙超华说,“你看现在是十一月的天气,外边很凉,要不是还是去你那里,给咱烧包谷子,下点红薯,就行。” “就这些你就满足了,何不早点说哪做这个我在行,你是领教过的,等一会你过来就品尝来?” “咱们父母都不容易,我这不是给你节约钱吗?再说,我们的关系也不是才一两天,大家彼此知根知底,喝你这个,现在真是时候。”孙超华说得确实很现实,张利吉也就不说什么了。 过来一个小时,张利吉来叫他过去,孙超华顺便把师傅,余秀清让拿回来的那瓶酒交给张利吉,“我师傅坚决不收,那晚很生气,说我如果不拿回来,就不为你的事去奔走,我拗不过她,于小慧也在一边劝我,我才拿了回来,现在物归原主。” “那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还人家人情,”张利吉拿着东西,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算了放你这里吧,我知道李大姐家老郑,爱喝点小酒,你方便时可以送去。” “李大姐确实对我如同亲兄弟,我也经常去她那里蹭饭,既然你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客气话就不要说了,既然我把话说了,就没有打算虚情假意,”说完,又把那酒给孙超华放在那里。 “那你说,余师傅这么大的人情,我怎么喜欢吗?” “我师傅非常喜欢康乃馨,我已经作为生日礼物送了,你要有信心明年再说吧!” “明年有点太长了,”张利吉还为此跟孙超华掰扯不停,“算了,只要你有心,记着就行了,有机会我给你打听,她还有什么爱好,花点小钱,图其所好就行了吧。” 听了孙超华的话,张利吉就不再说什么,“那行吧。” 两人过去,一边喝着熬好的红薯包谷子,一边吃着职工食堂买来的白膜,加了一些咸菜,就很有兴致的吃着。 “昨天噩梦困扰,今日喜信就来,你说这是咋回事?”张利吉又提起他那不解的噩梦。 “这不奇怪,你这两天,心情紧张,十分烦躁,白天所思,夜里来梦嘛,与现实相反说明你很恐惧,思维混乱,才生噩梦了。” “不管你说的有没有道理,至少让我没有反驳的理由,索性就信你这回了,”张利吉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最近什么时候回家?” “就这一两天时间,回家看看,家里准备元旦给把事办了,后面我弟弟跟的很急,我老母亲信神灵,说农村有个风俗,大麦不黄,小麦难长,非要我先结婚,弟弟再结婚,说这个吉利,不管有没有道理,我也觉得,反正注意点也没有坏处,这不估计我们兄弟要前后紧挨着办事了。” “也好,算结婚早让老人们早点安心,我们家跟你情况差不多,”张利吉说,希望超华回家,跟他绕道去西京医学院一趟,告诉王侠这个好消息,如果孙超华在场,王侠的相信程度很高了。 “你是因为梦里王侠说要跟你分手吓坏了吧?” “也全是,还有个小心思,你们发泡机在出厂前要试着生产,检验设备是否运行正常,生产了一些精致的塑料,结实耐用,顺便给王侠一个。” “那是小意思,一个只收一元的材料费,给你两个,好事成双。” 见了王侠,张利吉把好事给王侠一说,王侠很高兴,对宿舍女同伴说,“杨琴,我们家张利吉,这次总算办了这件大事了。” “什么大事?”正在收听的同伴关掉收音机,问王侠,“莫非你的工作单位对口落实了。” “正是,我太激动了,”王侠说完,那个叫扬琴的同伴,对张利吉说,“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你看你替王侠把什么都考虑好了。” “哪里,这次全凭我这位哥们的师傅帮忙,才算有个结果。” “你的哥们能量挺大的嘛,给我介绍一下可以吗?” “好,”张利吉把孙超华拉到扬琴面前,“这是我同厂好朋友孙超华,”说完又对孙超华说,“这位是王侠的同宿舍好友扬琴。” 两人面对面看来半天,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孙超华又看了扬琴一眼,扬琴也毫不胆怯,同时也注视着孙超华。 “你们两个以前认识?”张利吉看他们互相对视,便问了一声。 “请问你叫扬琴,你在西丰中学复读过么?” “是的。” “是七班杨和志老师的班?” “没错。” “那你也在那个班级,当过英语课代表,叫孙有向吗?” “对,那是我的曾用名,考试前老师说这个名字,有点像个小孩子似的,建议我改了现在的名字。” “我看着你很熟,就是名字不对,所以不敢确认,看来我没有认错了。” “我也看你有点面熟,看时隔几年了,不敢相认,再说,我们复读时候,都是来自各地,大家当时都忙于应考,见面说话机会很少。”孙超华解释说。 “原来你们两个也是同学?”这让王侠感到很意外。 “这个世界其实咋这么小?时隔几年还能在这里再相逢,真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杨琴说完这段话,感慨万分。 “的确是很少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了,”孙超华也感同身受。 “这叫缘分,到了相逢,就来了机缘了。”王侠插话为他们老同学相逢感到欣慰。 “你们复读时候很少见面说话吗?”王侠问扬琴。 “每天都见面,但没有说过话,人家那时候是班长,还是英语课代表,我知道他,他未必眼里看到我。” “言过其实了,那时候,大家都关注着考试,男同学都很少见面说上几句,更不好说和女同学了,没有那个精力。” “这倒是句实话,大家复读,我们原先就不在一个中学,在一起也互不往来,所以记忆还是模糊了些。” “但我看你们好像有着记忆,说明原来有很深的好感吧?”王侠又好奇地问。 “好感说清不清楚,印象很深,我当时是班干部,对每个人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 “我对孙超华的印象很深,是因为他当时是兼职的英语课代表,每次老师讲完课,先把他的作业改批后,他就给同学们及时写到黑板上,从来没有耽误过一次,”扬琴的话没有说尽,继续补充说,“这次见面,觉得很熟,不敢相认是改了大名的缘故。” “在如此情况之下,你们能遇见,可谓好事了。” “这倒是真的。”孙超华、杨琴心有灵犀,同时肯定。 “那你们两位老同学,先好好聊一会吧,我和张利吉出去一会就回来。” 王侠说完,就与张利吉出了校门。 孙超华、扬琴就聊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咱们的那些同学,你还知道他们有几个?”扬琴首先打破沉默,问孙超华。 “我知道的不多,像明正锋你有印象吧,现在跟我同学院,明年毕业。” “你说那个明正峰就是因为腿的原因,多次都考上了,而且成绩都不错,可惜就是没有学院愿意录取,84年又一次考上了,才圆了大学之梦,被一家机械学院破格录用,原来是你们学院。” “对,我们学院对他的成绩很看重,把他安排到技术程度较高,工艺比较复杂的专业学科学习,就是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多动脑子,少走路的高级工程师。” “看来你们学院对人才的重视程度很高,也很务实,量才录取,又视才培养,真是有眼光的学院。”扬琴说得到这里,无不对孙超华所在的学院充满了羡慕和期待…… 第103章 不同的工作认识 看着扬琴对孙超华所在学院的夸赞,作为母校的学生,孙超华心里也充满了自豪感,两人一下又陷入沉思。 过来好一会,还是孙超华打破沉默,“那你知道的还有谁?” 扬琴说她知道的就白占了,听说他那年考试,没有成功,第二年又复读了,还是没有被录取,就进了一家民营企业办的电器厂,而这个电器厂与西京一家机械学院确立的校企委派定向培养合同,白占作为企业委培生就入学了,后来就不太清楚了。 一听扬琴说起白占,孙超华对他印象很深,感觉却不怎么好,“其实那个学院就是我们学校,他是84级,平时和我来往不多,但是一见面找我,就没有好事,总是要用我的免费就医卡,搞得我老是心惊肉跳。” “那可不好,在我们学院被抓住了,是要受到学籍处分,记录在案,以后对工作分配等都不好,影响单位对人的看法。” “可不是嘛,最后还带着女朋友去求我,给我狠心的回绝了。” “真没有想到,白占咋就那样的处事,为了自己,就不顾别人死活了。” “你们之间,看来有好多话要说了,不过有的是时间,最近我们系里好多男同学,在校外实习,空床不少,给你和张利吉,各找一个床位,今晚我们好好聊聊,你们还可以吗?” “你们学校对校外人员留宿管的严吗?”孙超华担心地问。 “最近不是很严,查的不是很紧,再说,你们可以冒出学生,反正也不是坏事。”王侠说完,就把买的一些苹果,放到桌子上,让他们品尝。 “奥,我想起一件事,超华让给你们两人,各送一个塑料脸盆,很别致。”说完,就给一人一个。 “怎么还有我的?”扬琴很惊讶。 张利吉补充说道,“他听说王侠有个好友,就让多带了一个了,好事成双,结果就遇见了你,这是不是好事成双?” “那是,决定是的,”扬琴看到给她的那个红色脸盆,好奇地问,“你们厂还生产这些?” “不是?” “那怎么会有这么精致的脸盆” “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厂新产品发泡机,在出厂前,要经过内部试生产试验,就生产了那些附加样品,来检验设备的性能,是否达到了设计要求。” “明白了,是这样!”扬琴终于明白了。 “今天小张请客,一来答谢超华帮助,二来也算是给你们老同学重逢接风,咱们都是穷学生,他们也刚刚上班不久,就简单点好吗?” “看看人家孙超华晚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我这儿无所谓了。”扬琴担心孙超华会有不便之处,就试探他的口风。 不等超华回答,王侠就说道,“这事就由不得他了,客随主便,即使再有不便,也不会错过老同学重逢的交流机会,我说的对吗?”说完,面对孙超华,希望他表态。 “你都说了,客随主便,我还能说什么?” “不说就是默认了,”张利吉插话,意思是这事没得商量了。 是个人来到学院门口,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饭店,点了个家常菜,红烧豆腐、青椒肉丝、红烧排骨。 “我们喝什么酒?二位女士、先生”张利吉问扬琴、孙超华。 “我随意,你看孙超华吧,”扬琴把选择权交给孙超华。 “现在是冬天,我们就点那小瓶白酒吧,暖暖身子。” “那选什么牌子?” “随便了,”孙超华也不知选择什么,只好如此说了。 “这个随便可不好了,让人不好把持了,那我只好问老板了。”张利吉转身就问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大家经常喝的白酒?” “看你选择什么的,中档还是高档?” “就中档了,那就是竹叶青了,有小瓶的吗?” “没有,要不你们就选择散酒吧,杏花村喝多少可以自由选择,不过这酒就是贵了点。” “行,就给我们来打两吧!”张利吉,毫不犹豫就决定了。 四人喝着聊着,吃着谈着,随着酒量增加,话也就自然多了,孙超华突然问道,“你说我们十二年苦读书,上了大学,日后有了工作,到底为了什么?” “对到底为了什么,这个话题有意思,可以聊聊,”扬琴立刻随声附和。 “那你们说说嘛,”王侠就要孙、杨二位说说。 “其实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你们两个,马上就要成家,又相处多年,应该对此体会最深了,”孙超华点了张、王二人,还说出了他们应该先谈的理由。 “对对,这个理由比较充分,合情合理,”扬琴说着,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我先去厕所方便一下。” “王侠,你看扬琴那样,帮一下忙去吧?”张利吉提醒王侠。 “你行吗要不要我去帮你?” “不用,不用,这点不算什么?” “行,你自己小心点,”王侠只是叮咛了扬琴,就回到饭桌,“她说不用就没有事。” “这扬琴我没有看出来,酒量比我强多了?”孙超华有点惊讶。 “我们在外实习,有时跟随主治医师为病人家属手术,家属免不了请客答谢,参加机会多了,酒量就有了一点了。” 扬琴回来,精神好了许多,“刚才说到的话题,你们二位先说吧,我们洗耳恭听” 张利吉见实在推辞不过,就对王侠说,“你代表我们说说吧!” “那好,我说的不到之处,你来补充,”王侠说完,想了一会,“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有一份固定的职业,一个安宁的小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陪着母亲快乐的生活就很满意了。” “王侠的想法,就是我的愿望,我也喜欢平淡地安逸生活。”张利吉说法其实就是对王侠的支持和同意。 “真是一对儿,想法都高度一致,难道张吉利做噩梦,都想着妻唱夫随呢?……” “你还做噩梦了?”不等孙超华下文,王侠就好奇问张利吉,“别听孙超华胡扯,那是故弄玄虚,”说完,对孙超华挤着眼睛,哀求示意,不要说下去。 “到底我相信谁说的好呢?”王侠问大家。 “当然你家的了。”扬琴说这是个没有选择的答案。 “好了,该你们二位了?”王侠突然把话题推向孙、杨二人。 “那女士优先,扬琴你来吧!” “女士优先不适合这个场合,还是你说吧,毕竟你是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了,想法会有一些独到之处,不妨先来吧!” “反正初一不说,就只能是十五了,你们只是先后问题,不能逃脱了。” “本来就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孙超华否定了他们两人的说法,“我的想法随着环境的变化,而调整,看到家里很穷时候,我就想赶紧工作,步入社会,才知道,光有工作是不可能的,还得是好的工作,但是好工作不是我们平常人所想就来了,我们没有可以凭借的资本,唯有自己的专长你努力、去证实了。” “那你到底是希望什么样的生活?” “这可能随着环境的变化,再自身调整,现在还很难说得很清楚。” “你这属于随泼逐流了,”王侠提醒孙超华。 “不全是,应准确的说是,适应外部变化,调整自身目标。” “那么扬琴你那?”张利吉问。 “我现在也很难说以后的事,就目前,趁着学院让自己选择单位之际,我选择了南方,我希望到那里闯一闯。” “为什么?” “在校期间谈了几个,有的比我学历低,有的差不多,花前月下也经历了,卿卿我我也享受过了,只因担心毕业分不到一起,就分道扬镳了,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毕业分配不到一起惹出的祸,与其这样,还不如到发达地方,闯出一片蓝天,再谈其他事,就有资本了。”扬琴自己把想法说完,对大家的想法做了简要小结,“看来,我们四个人,想法各异,但对生活的美好向往还是大同小异,但愿大家都平安、健康,有了这个基本保障,其他才有可以去实现了。” “看来医生的目光还是独到,说明了人的生存根本条件。”孙超华对扬琴有了新的认识。 第104章 南方的梦想 四个人吃完饭,王侠问扬琴,“老同学见面,话越聊越多,下面怎么安排?” 扬琴说,“这样吧,你们两个好不容易处到一块,光阴如金,就到宿舍好好卿卿我我,缠绵去吧,我们给你把地方腾开,我带老同学去外面转一转,他明天还要去,看望几个大学上了班的同学,我领着他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 “那行,我顺便把他们领队的住处找好,你们回来咱们还是在宿舍碰面。” “行,就这么办,”扬琴说完后,就和孙超华出了校门,乘车去了渭河,他们沿着河道散步,“你真的确定,你要到南方去?”孙超华又回到扬琴的毕业去向,首先开口。 “对,年后,我想去那里实际考察一次,眼见为实。” 孙超华见她去意很坚决,就问,“那么你准备打算去哪里?” “深圳和东莞,还没有确定,等考察结束之后,再确定去哪里合适?” “你对东莞和深圳这两个地方了解多少?” “听说这时候的深圳,已经由一个小渔村,悄悄的蜕变成为了一个大都市,这个城市已经撤县建市了,那里建设的速度就如翻书一样,一夜之间,一座座高楼就拔地而起,像海市辰楼般的梦幻,但你不得不承认,它是实实在在的变化事实。” “那东莞你了解多少” “要说东莞,我了解的还多了一点,这是个由很多小镇组成的城市,遍地开花,原来只不过是个四季飘香的农业县城,靠着独特的地理优势,镶嵌在广州与深圳两个大城市之间,撤县建市,纯粹是为了向现代化工业城市跨越。” “看来功课还是做了不少呢?”孙超华听了她的介绍,觉得她确实了解的情况不少。 “我了解的还不止这些,”扬琴补充,“东莞是个外向型经济城市,在这里生产制造的东西,基本都是出口,多半是轻型的产品,像电子、眼镜、鞋帽、纺织品等等,也是个劳动密集型城市,这里的人口基本是外来的,人口密度也不小,仅逊色于深圳,但面积比深圳还要大。” “但是,我也发现一些不发达的穷市偏县的女孩,都涌向了东莞,就这需求量还不够?” “我听女友给我说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有多奇怪,说来听听。” 孙超华说起了女友李娟告诉给她的怪事,1986年,西京纺织厂分来了一位赵姓,交大高材生,主攻专业是电气自动化,因这个年轻人,爱说话,出风头,让车间主任、书记不快,到了人家工作一年转正时候,给人家来了个“延期转正一年”的评价,那孩子非常盛怒,一气之下,摆桌子,辞工走人,到了深圳一年后,才来工厂办理调档手续,见了原来的主任、书记就是一顿热潮冷风,气得他们束手无数。 临走时候,故意在主任、书记办公室门前,放了两条长长的鞭炮,说谢谢因为他们的自私,才有了他的今天。 “那这个老学长还是有点本事,要不怎么会被逼上梁山哪”扬琴佩服孙超华讲的这个赵姓男的胆识,说,“那些书记、车间主任也是个糊涂蛋,你想,让一个交代的高材生,见习期再延长一年,那不是要人家的命,他们也太糟践人命,不懂爱惜人才。” “说这个真实故事是想告诉你,人一旦被逼得走投无路,要么背水一战,另辟蹊径,要么自我堕落,一事无成。”孙超华是想告诉扬琴,去南方需要勇气,还需要过硬的技能。 “这个我很清楚,我就是想拼搏一回,”扬琴说,“你想想,东莞这个城市,用工需求大,城市人口膨胀之后,医疗保健服务是否需要,这个时候,我的专业所长就能用上排场了,就业机会就有了,发展的空间苗头,也慢慢地随着能力的增加而扩大。” “这个确实你们这个专业在哪里,去发展具有的特殊便利,确实应该充分利用了。” “我去了,如果前景很好,如果你们有愿意去的,可以与我联系,”扬琴说到这里,“求之不得了。”孙超华马上给予了积极的回应。 “回头我们互通一下联系方式,以便紧急联络。” 对于孙超华的建议,扬琴愉快的接受,“行,回头给你。” 走了不到十步,扬琴突然想起一件很费解的事,“你已经上班快半年了,有个事需要咨询一下。” “你说。” “现在同学们都说,我们的毕业证、学位证到单位报到了,才给,有的说要过一年才给,到底是咋回事,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这个你熟悉吗?”扬琴向孙超华说出自己的疑惑。 “我不知道其他学院是怎么个情况,我们需要是这样的,说起来比较长了,你慢慢听我解释。” 孙超华对扬琴讲了他们学院的处理情况,一般来说,学院的毕业分配是以统一分配为主,自主调剂为辅。 在毕业分配时候,统一分配的单位,由学院主管部门,下达企业需求,学生根据企业需要名单签写志愿,按照学院、个人协商的方式,落实分配单位,这种分配的学生,拿着派遣证,到企业报到后,企业才把毕业证就及时返还给个人,是不存在企业扣押的说法。 “那你说到另外一种自主分配模式呢”扬琴紧追着问。 “这种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学院联系需要单位,单位缴纳给学院人才培训费,另一种是自己联系单位,学院同意,企业缴纳给学院人才培训费。” “那一般毕业证要在单位扣押几年?”扬琴很关心这个问题。 “具体情况各不相同,我们学院可能是五年。” “为什么要这样?” “这也是一种契约关系,你想想,企业出了培训费,你如果服务不到年限,突然离开,企业的权益谁来保障。” “奥原来是这样的,我明白了,那我得考虑如果到南方的路径了?” “两个路径,一个是报名去南方的统配企业,一个是到单位报到之后,拿到毕业证,工作一段时间,自动辞职走人。” “你的这个建议很重要,这关系我去南方的最快捷径。” “那我先预祝你马到成功,还有一个消息,说给你参考,我们去报到之前,听说有个学电器的学生报名之后,一个月就自动辞职去了深圳。” “他们都很勇敢,没有拖泥带水。” “这可能来源于他们自信,他们有技术,在那里大有用场,就像你们一样。” “你有个心动去南方的想法,哪怕是突然的一念?” “当然有?” “什么情况下?” “就是当我岳母为她女儿的买结婚衣服不停地喋喋不休的时候”孙超华想起那不愉快的事,就头痛。 “能方便告诉具体发生了什么?”扬琴想知道让孙超华烦恼的原因。 “唉,一言难尽了,”孙超华说,我们是弟兄两个,父母非常不易供我大学读书,刚毕业不久,接连还要办两件大事,我父母的意思,我和女友有固定的工作,衣服够穿就行,我女友倒很通情达理,但我岳母却很固执。 “那后来怎么样了?” “介绍人告诉她,你如果为了这个,一意孤行,影响了孩子们的情感,那就坚持你的意见吧,”孙超华说到这里,“好在我岳父很支持女儿的想法,动员了我岳母家所有的关系,不停地劝说老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让其改变了想法。” “那你如果真的去了南方,就没有顾及女友的感受吗?” “估计也没有办法,对于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 “也是的,还以为你婚姻一番顺利,没想到,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了。” “呀,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我看我们只有打的回你们学院了。” “恩。”两人要了一辆的士,回到扬琴的学院。 第105章 主动示好 孙超华陪着张利吉到西京医学院看女友,意外的与扬琴重逢,得知杨琴要去南方发展,便互相交换的通讯方式,希望在对南方的发展形势互通有无。 “这下可好了,我承诺师傅的女儿于小慧,关于南方的情况的了解,就有渠道了。” 他为有了这个意外的收获激动不已。 第二天,他要通了分到西京彩虹厂,设备处上班的同学,在学院学习时,与他在114房间同住宿四年的张强志。 “喂,是张强志吗?” “你找谁?”对方拿起电话确认,等孙超华说明来意,电话那头说,“请你等一下,我给你去喊一声。” 又过来五分钟左右,对面传来问话声,“你说孙超华吗?” “是,我是孙超华。” “你现在哪里?” “我现在就在你们单位附近的医学院。” “奥,你已经回到西京了,那我请个假,下午咱们好好聊一下?” 孙超华听了张强志的话,便说,“这样吧,我这次回来何以滞留几天,能能不把咱们留在西京的同学联络一下,我们小聚一下?” “这个我给陈香打个电话吧,她和那几个联系比较多,那我联系后怎么回复你?”张强志说征求孙超华的意见。 孙超华一听,还能把自己给难住了,刚上班,相互联系都是用单位的电话,相互联系,这回家,就是了听力障碍者的耳朵,瞎抓了,这可怎么办? 他想了半天,一时没有注意,对面张强志见半天没有回音,就喊道,“你还在吗?怎么没有回音?” “在、在,”孙超华听到电话那头声音很大,把他耳膜震的有点痛了,“刚才走神了,不要意思。” “那我联系好了,如何联系你?”张强志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孙超华灵机一动,赶紧回复说,“这样吧,我回来后,使用电话就不方便,你们联系好后,确定好时间、地点,我到下午到镇上邮局,再打电话问你,这样你看可以吗?” “行,那你还需要我以后出去,我们见面吗?” “我看算了吧,你把这事给联系好,我们到时再见面,大家都比较忙。” “行,就这样了。” 孙超华听到“嘟”的一声,知道张强只挂了电话,他也放下了电话,顺手给电话亭交了电话费。 告别了张利吉、王侠、杨琴,他乘车回西京农村老家。 从西京汽车站到老家用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里。 父母见他回来,告诉他,给他和弟弟,分别做了一套家具,一个大立柜、一个半截柜子,已经上了油漆,过几天表面的清漆干了,就可以用了。 “这些事让你二老费心了,我这离家又远,也帮不上帮,……” “帮不上忙不要紧,你好好工作,好好干事,把事干大,你动嘴,我动腿,也跟着沾光。”孙超群不等孙超华说完,就从房间出来,“大哥回来了,上次多有得罪,以为你那工作服不是要求天天上班穿,就有点眼馋,听了大妮细说了,才知道你有难言之隐,现在向你赔不是,是我不好,不应该当时给你甩脸子。” 说完,不由分说,就拉孙超华的房间,“根据妈的意思,你和嫂子在家也跟住店一样,所以给你们房间就小了一点,但收拾的很干净,顶子用白灰刷了好多遍,跟我一样,不同的是我的是个通间。” “谢谢二弟,上次也是我没有及时给你说明,也是我的不好。”孙超华见弟弟孙超华,已经主动示好,表达了歉意,还主动给他收拾好了房间,有点过意不去。 “过去的事,也是我不懂事,总以为你上学,花了父母好多钱,你应该什么都让着我,那天你走后,大妮说我的想法有问题,说她为了家庭,很少就辍学,是不是也应该让着她,但是我却没有。” “大妮真的这么说,”孙超华有点不相信地问。 “她不仅这么说,还说,我和她没上大学,是能力不够,没有这个本事,既然没有本事去考上大学,为何要拿大哥的这些说事,”孙超群说着,想了一会,“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这次结婚,母亲和你们商量,通过得力的介绍人,让嫂子家免要了婚礼,衣服也没有买什么,只要求买一辆自行车。” “你知道就好,这自行车本来也是不要的,但是你嫂子家里借故说自行车是家里买的,要给弟弟上学用,你嫂子没有办法,以后上班要来回他家、咱们家、工厂三头跑,没有个车子怎么行?”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你们都是为了我考虑。” 听见弟弟有了感恩之心,孙超华就给弟弟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听父母说,已经和介绍人确定了结婚的日子,我是元旦,你是元月八号,妈说大妮婆家男的是老小,父母年纪大了,希望早点给儿子办事,了却心愿,我们也应该体谅人家的难处,据说初步确定在国庆节前后,这样,我们家就要在一年之内,办三件大事,所以要集中家里有限财力,办好三件大事,我就给你嫂子做了工作,衣服买急用的,反正慢慢就会好了,办事招待亲朋、乡党的饭菜应该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差,要中档向上,毕竟结婚时候,你嫂子单位要来人,我们得有点面子。” “这些父母都从来没有给我说?”孙超群若有所悟。 “你不说常常在妈跟前说,家里老是偏我这个大的,惯着小妮那个小的,中间是你受罪吗?” “那不是平时我跟老妈开玩笑吗?她还真当真” “你说一两遍,可以当玩笑,但说得多了,说着无意,听着就有心思了。” “原来如此,那我以后看不能再在父母面前开玩笑了,”孙超群听了哥哥这么一说,还真的感觉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马上就成家了,自己以后说话,办事也应该多做少说,特别是当你嫂子、你媳妇面前的时候。” “我知道了,”孙超群听进去了哥哥的忠告。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父亲曾因为我们用钱有点紧张,要动用大妮那笔补偿金,说先用,以后再补上,我坚决不同意,你的意见呢?” “我同意你说法,现在我们家稍微好点,外边就觉得看不惯,说我们用了大妮的救命钱,我听了很不好受,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我也劝父亲不要再有这个念头,不要人家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担心,我不在家,父亲看见我们结婚的费用稍有紧张,他就萌发这个念头。” 吃了午饭,下午五点钟左右,李娟来到孙超华家里。 “嫂子,我哥还没有看你去,就记着追回来了,”孙超群见了李娟,就开起叔嫂玩笑。 “一边去,谁跟你开玩笑了,又不是结婚的日子,”李娟故意生气,对孙超华说,“你是否有个同学在西京彩虹厂?” “对,”孙超华不明白李娟为何问这些,“怎么回事?” “他告诉我,说让大后天到你们学院去参加一个同学小聚会,具体你再确认一下?” “啊,我咋把这事给忘记了,”孙超华这才想起,下午要到邮局给张强志回电话的事。 “那咋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想起来了,毕业同学相册我留下了你的单位电话,作为紧急联系人备用” 李娟听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除了这个事,你还有什么事?” “奥,我父亲给我们在工厂要的那间房子,我想把他简单的刷一下,然后家里还给做了一张床,和一个碗柜,完了拉进来,我想你这两天如果没有其他事,让人把墙面涮涮?” “这好办,你赵二叔家的老二,他现在专门做这个,让你抽空给你收拾一下,象征给点钱就是了,要不我现在就去说说,反正现在他也没有事可做。” “那行,这事就交给你了,”孙超华同意孙超群的建议 “我明天还是早班,我得回去了?”李娟说着就要走。 “这样吧,我送你回厂,然后把车子先骑回来,明天跟二叔老二就去。” 第106章 各执一词 孙超华送李娟回西京毛纺厂,再回来,骑车来回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工夫。 回到家里已经七点钟了,看到二叔家的老二孙天文杰也在家,心想,一定是弟弟把刷墙的事给说了,便说,“天杰来了,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孙天杰问答。 孙超华正想问些什么,还没有开口,孙超群就替他说明了来意,“天杰说明天就跟你去,帮你去收拾,他过来是想跟你,唠嗑二叔父的事,你先吃饭再说。” “那你们都吃了吗?” “六点半,见你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先吃了,”弟弟正说着,大妮、小妮,把饭给端了上来。 孙超华一看是家乡的老三样,包谷子稀饭、红薯、馒头,加上大家平时喜欢的浆水菜,“好久没有吃得这开胃的好菜了。”说完,当着他们两个的面,抓起馒头,就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用筷子夹起过油后的浆水菜,放到刚刚咬开的馒头上,又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回味着。 看着孙超华吃得有滋有味,孙天杰笑了,“没有想到,就我们这司空见惯的降水菜,你吃得比大肉还香。” “你不知道,我们厂的好多人来自上海,对我说的这降水菜的妙用,调中和胃、化滯止渴的好处,他们一点都不相信,后来我让单位的李大姐,做了一些,夏天有时到她家蹭饭,我就要吃降水面,冬天要吃用油炒过的降水菜。” “李大姐是我们本地人吗”孙超群有趣地问。 “对,对我挺好的,”孙超华说,“开始她丈夫还不信,看着我吃得很香,就跟着吃了几次,但现在浆水菜也成了她家的特色菜了。” “咱农村还是吃得油少,不像你们工厂,经济来源稳定,这菜在冬天,如果用油炒了,确实比什么大肉、大鱼好吃多了吧,”孙天杰见孙超华,在外多年,对浆水菜还情有独钟,就插话多说了几句。 “李大姐丈夫应该是咱这边的人,对降水菜应该是有了解的,所以他们这样做,并不奇怪,”孙超群认为,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人,有此习惯不值得一提。 “你错了,他老公是地道的上海人,这个你没有想到吧。”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说明我们这里的浆水菜,应该有发扬的空间了。” “唉,怎么看到这浆水菜,就扯出这么多偏离主题的话题,天杰,你不是要说二叔的事,你先说吧” “还是等你吃饭再说吧,边吃边聊对吃饭不好,我们稍等一会,不急。” “行,那我吃完,咱们再聊,超群,你给天杰倒杯水,”孙超华交代完毕,就狼吞虎咽的解决了晚饭,他不想让头一次到家的堂弟等的太久。 来到弟弟的新房间,孙天杰对孙超华说,“超哥,你看我给你们油的柜子怎么样” “挺好的,”孙超华看了看大立柜、高低柜(半截柜),也看不上什么问题,就称赞了他一番。 “我这是第一次学油漆,拿你们哥俩的结婚用品,当练手,你们满意,我就心安了。” “确实不错了,我看你学不了打工,还是学这个,将来有了手艺,也好养家,你大哥孙天革,人家能吃苦,跟我一样做了泥瓦匠,这个虽然赚的多点,但很累,我都考虑重新做些什么,既要有技术,还要不出蛮力,来钱快点。” “那只有像超哥这样的活了,你现在就是有这个想法,也来不及了。” “我那是人家的那块料。” 看着哥弟两相互调侃,孙超华说,“别寒碜我了,现在南方发展速度很快,那里面的大楼一天一个样子,以后到底哪个行业好,还真说不准,现在想着多学一点,实用技能没有坏处。” “怎么又扯偏了。”孙超华自言自语。 “也不全是闲话,也许对我有些启发,”孙天杰想了一会,“超哥,上次你匆匆回家,见了我爸,他给你说得情况,超群哥给我大概说了一下,我觉得我爸没有说实话。” 为了不加深其父子的误会,孙超华觉得还是让大家,多念对方的好,才能有相互了解的基础,“我上次回家得很仓促,其实二叔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好像对你们有点伤心而已。” “他对我们伤心,但他作为父亲,做的那些事,能让我们高兴吗?”孙天杰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说了二叔让他们伤心的过去…… 我不知道我爸、我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事后想起来,才觉得有些端倪,我跟媳妇初中认识,高中大家就有点心照不宣,高中毕业后,我母亲四处求人说亲,要给我哥早早娶媳妇,83年我姐结婚,85年我哥结婚,86年哥哥结婚,10月份我妈就去世了。 开始,我们姐弟都以为是劳累坏了,加上突发的脑溢血,就没有在意,知道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才明白,我妈是给气死的,她在离开之前,忍着巨大的内伤,完成了子女结婚成家的最后念想,含恨离开了。 我妈去世百日还没过,我爸就告诉我们,她要二次结婚了,原来是学校的给老师做饭的那个女人,其实他们暗中已经好了三年多了。 “老人家的事不可以瞎猜,这样对他不恭?”尽管孙超华有点疑惑,但他还是不相信二叔的为人会是这样,也许有难言之隐。 “哥,别说你不相信,开始打死我都不相信,知道瞒不住,我姐告诉我们实情,我们都震惊了。” “你姐也在学校,难道她早知道?” “我姐也是很不情愿的,但是没有办法,毕竟她的教师是我爸一手给办的,”孙天杰说得这里,擦拭了眼泪,接着对孙超华讲。 我姐很纠结,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只能好言相劝父亲,但还不敢明说,只是旁敲侧击,借古说今,可我爸就是装糊涂,不作表态,我姐只好又向母亲暗示。 女人的感觉是非常敏感的,特别是对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我母亲知道了,曾经哀求过我爸,给那个女人求情,都到了下跪的份上,但他们都不为所动,最后把我母亲活活逼死了。 “我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不智的细节,”孙超华听到这里,“我也听父辈的传说,我爸比我妈大九岁,三叔比二叔结婚早,二叔的婚姻有点不幸,但不至于做到如此糊涂的地步。” “也许是你姐为了周全你父母的面子,倒害了他们,”孙超华心想把这个话说给堂弟,但觉得此刻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还会引起他们姐弟之间误会,那自己就成了好心办坏事了,就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还有更让人伤心的是,我爸急着结婚,我们坚决不同意,搬来了大姑,大姑听了我们说的事情,就不吭声了,只是劝我们不要把父子关系搞僵,就走了。” 孙超群插话道,“这事我也知道一点,大姑还是比较通人情,讲道理。” “可二姑、三姑就不一样?”孙天杰气愤地说,“来了就不问青红皂白,说我们不尽孝道,自己的父亲结婚,有人照顾是好事,却不让进门,有违常理,”孙天杰讲,我们不是不让父亲进门,是不让那个坏女人进门,我们的态度很坚决,父亲可以随时回来,女人永远不能。 二姑见我们不听她的话,就在街道大声数落我们不孝顺,“你们不让父亲进门,就当没有你们这两个不孝的儿子,以后做事,有八个外甥养老。” 三姑接着说话更狠,“就是的,指望不上儿子,还有我这个小妹,说完,都一屁股走人了。” “现在二叔父的事,那两个姑姑,平时没有去看过二叔一次,就只有说大话吹牛皮的份。” “天杰,在吗”话音刚落,一个个子矮小,戴着眼镜的女人进来。 第107章 家的温馨来自感觉 孙大妮听到喊声,出门一看,“是天杰嫂子,来找天杰哥吧。” “他在吗?” “在我二哥的新房里,他们都在哪里?” 大妮说着就把她领到了二哥房间,“天杰哥,嫂子找你。” 孙超华一见来了个陌生女人,正在迟疑,只听到天杰说道,“超华哥,这是你弟媳妇。” “奥,快请坐。” “这是超华大哥,只听见天杰说,就是没有见过面,”天杰媳妇对超华说完,然后对天杰说,“姐来了,找你。” “那大哥,就这事,我们明天几点去” “看你时间” “那就九点吧,到时候,我来叫你。” “行,”孙超华回答后,就送天杰小两口出了门。 回来后,对弟弟超群说,“没有想到,天杰这么早就结婚了,他比你还小二岁。” “可不,今天才21岁,20岁就结婚了,”超群说,“其实也不早,你明年也不就20岁,婆家那边不是也提了好多次了?,农村结婚都比较早,我们算是特殊情况,你知道吗?你的高中同学,宋安已经是5岁的孩子父亲了,人与人的情况各不相同。” “那二叔的大儿子,孙天革也很早结婚了” “对。”孙超群说,“虽然我对二婶,那年带着儿子去到舅舅家闹事有想法,但她在离开之前,把儿子的事都办了,也是很伟大的母亲了。” “唉,可怜的是,她忍受着巨大的悲痛,还依然替儿子们办完了大事,也确实难为她了。”孙超华想到二婶的遭遇,对二叔的行为,他做了多种合理的解释,都不能自圆其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父亲知道二叔的过去一些情况,我们去问问父亲如何?” “我可不敢去,要问你可以去,我去了父亲会认为,我们对父辈的隐私了解过多,会引起反感。” “那好,我去问吧,知道的人少一些也好,我无意知道父辈隐私,但现在他们将到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孙超华说出自己的顾虑。 “我认为现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为好,二叔现在有工资保障,生活也可以自理,至少现在没有问题。”超群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很少回家,了解一下也好,如果二叔再找你替他说话,至少你知道这些事的真实情况,也好两边应付。” “行,就这样吧,”孙超华觉得弟弟超群的话,虽然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目前来看他的建议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权宜之计。 见哥哥勉强同意自己的说法,孙超群提醒他,“大哥,人都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二叔对你很好,你对他有很深的情感,但偏人道不允,向人理不端,二叔毕竟做得有点过头,令晚辈蒙羞,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陷的太深,否则,会像二姑、三姑那样讨人嫌。” 弟弟的话,如重拳一击,让孙超华打个冷战,心想,“他说的不错,我确实不能按自己的好恶去影响堂弟们,我应该弄清二叔变化的原因所在,也许从父亲那里能得到一些答案。” 带着对二叔在自己心中偶像的崩塌,孙超华蹑手蹑脚来到父母的房间,“你二老还没有睡吧?” “庄户人家,那能睡的这么早,现在几点?”母亲张热情问。 “九点,”孙超华看了自己的手表,回答了母亲。 “那你也去歇息去,明天不是还要刷墙吗?” “我还不困,有点事,想问问父亲?”孙超华小心翼翼的回答。 在他的眼里,父亲一向沉默寡言,很少说话,正是因为如此,他对父亲很敬畏,小时候,有什么要求总是绕过父亲,找母亲商量,然后由母亲试探父亲的口风之后,才敢向父亲提及,现在大了,虽然父亲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严肃,但他们依然养成着儿时的习惯。 “孩子想问你的事情,你就给他们说说吧,”母亲劝老伴孙老万。 “你是不是想问我,你二叔过去的事?”父亲半天开口,还直奔孙超华来意。 “您怎么知道?”孙超华听了,心中吃了一惊,“父亲怎么会看出我的心思?” 父亲看着孙超华心存疑惑,“孙天杰一来,给你述说他妈的事,我就猜到,你会坐不住了,会来问我的。” “你知道了我们谈话内容?”孙超华想得到正事,问父亲。 “大妮回来告诉我,天杰说到母亲,哭得跟泪一样,我就有预感了,”父亲的解释,孙超华才明白了,为什么他一来说有事,父亲就说中了要害。 孙老万这时从农家的土炕,爬了起来,习惯的拿起小烟袋,装满了一锅旱烟,噙在口中,用左手抓住烟锅,猛地将烟丝向下一按,再从炕边拿起火柴,右手从中抽出一根,擦拭了一下火柴盒旁边的黑色东西,火苗就着了,一边点着烟锅,一边使劲地的吸气,然后烟锅就燃烧出火星,这个时候从口中吐出一缕烟雾,整个小屋立刻烟尘雾罩,自己先打起咳嗽,呛得孙超华也直打咳嗽。 “让你少抽烟,你就是不听,看把孩子呛得咳嗽了。” 见老伴埋怨自己,孙老万也觉得不好,就急忙掐灭了烟锅,将烟锅投在炕边木板上,磕了几下,未烧尽的烟丝和烟灰,就被弹出地面。 “好,你说的对,就不抽了,”父亲说完,就收起烟锅,放到一边。 看着父亲不好意思的样子,孙超华心痛地说,“听说旱烟劲大,抽多了不易健康,要不给你买点香烟,那个劲小。” “我哪有那么金贵,享受那个玩意?”父亲连连摇头。 “也有一般的,价钱不高,你可以少抽点,还是健康最重要了。” “我以后尽量少抽,这确实不是好东西,时间久了,就满口含痰,令人嫌弃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孩子们结了婚,一大家子回来,闻到你那臭烟味,看你好意思吗?” “算了,算了,父亲都意识到了,您就少说两句吧,”说完,孙超华起身,把小屋的窗扇打开,“窗户打开一会,就没事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家,他哪有这么听人劝,你越说他越来劲,反而跟你拧着来,非要挣个高低,比出一个输赢来,才肯罢休。”母亲喋喋不休,唠叨个不停。 “那像你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有事,东家一转,西家一串,说说笑笑,回来就跟没事似的了,”孙超华笑着劝说母亲,“可父亲跟你不一样,心烦了,又不善于跟人闲聊,也只有拿着小烟锅解闷。” “你看看,人常说,知子莫若父,但我要说,知父莫如子,还是老大知道我的心思。”父亲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让张热情听了都吃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平时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天咋还来新词了。” “平时那是懒得跟你说而已,今天就不同了,”老万又回敬了老伴一句。 张热情心中疑惑,咋个今天就不同了,忙问,“你说得什么意思,咋就今天不同了?” “孩子们懂事了,知道操心大人的事了,也知道关心父母了,我当然开心了,要多说话了,”孙老万津津有味地说着,改变往日一筹莫展的面孔,“孩子们大事已过,我就指望抱孙子了,你看老三,比我还小,抱着孙子那个得意劲?” “原来你心里还跟老三在憋气,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耿耿于怀。” “你度量大一下就可以消化,我可不行。” 看着父母斗嘴开心的样子,孙超华心里很欣慰,“那要不我明天再来问二叔的过去吧?” “你看你就知道叨叨没完,竟然把孩子要问的事给耽搁了,”父亲说完,“我去茅房去,回来就告诉你这一切。” 第108章 难言之言 孙老万回来后,又习惯的找小烟锅,不经意看到老伴张热情那责备的眼光,不自觉的放下手,这一细微动作,被孙超华瞧见了,心里好笑,以征求意见的口吻问,“要不给你买些口香糖之类的东西,可以转移你的视线。” “不用,我不习惯,”孙老万谢绝了儿子的好意,突然问道,“你二叔给你说过他的过去吗?” “没有细说,只是小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对我好,他说你在他读初中的时候,时常跑到十年里之外,给他送吃得、用得东西。” 听了儿子的话,孙老万说,“我就跟你细说他的过去了。” 孙老万梳理了一下思路,接着就滔滔不绝讲起了二叔的过去…… 你二叔原名叫孙二万,只因这个名字很俗气,他在上学以后给自己起名叫孙志强,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 我们家大人口多,兄弟姊妹八个,给人送出去了一个,原本指望你三叔上学,光耀祖宗,谁知道,他只是个能说会道、会耍小聪明,博取父母欢心的小阿斗,上学三年,对学习毫无兴趣,硬着头皮回来,死活不去了。 你奶奶一看,我们家这么多人,总得有一个识文断字的,就让你二叔去了。 你二叔那时候已经十四岁了,她很有天赋,也很用功,结果读完小学,就轻而易举地考上了初中,读完初中,又顺利考上高中。 眼看就要考大学了,这时遇到了国家困难时期,大学停止高考,这次你二叔已经是二十四岁的人了。 回家以后,心高气傲的他,总是希望有朝一日,国家能恢复高考,结果事情并非他愿,这一等又过去了三年,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二十七的人了。 他只好屈就我们这所小学,担任代理老师,那时候,他心里有一位心仪的姑娘,由于意外的事件,把这个好事给搅黄了。 一直很认真听父亲讲二叔过去事情的孙超华,曾经数次想插话问自己的疑惑,但都不敢轻易插言,生怕打断父亲的记忆思绪,这个时候,才有了可乘之机,急忙插话问,“什么意外事件?” 孙老万看了儿子孙超华一眼,“这跟你奶奶的母亲有关了,说出来让人耻笑。” 孙超华很不理解,心想,“怎么又牵扯到了我的外祖太太,你的舅家外祖母?” “我就知道你会满脑子疑惑,这是说起了,又得费些周折了。” 孙老万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年代,你二叔在高中有位女同学,比你二叔小四岁,也是我们东村的女孩,对你二叔很崇拜,特别是他那刻苦学习的狠劲,吃苦耐劳的忍劲,两人彼此有好感,可以说心照不宣。 由于同时都失去考大学的机会,同时辍学回家,与你二叔同龄的五舅爷,此时已经读了师专,在县城教书。 我们家托人提亲在前,那个女孩还有点欢喜,但是后来,你那霸道的外祖太太,在你奶奶已经告知了她,给你二叔父已经提了亲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儿子,全然不顾自己的外甥,听说那姑娘长得水灵,也派人到人家姑娘家,给你五舅爷也要提亲。 “这是什么逻辑,我奶奶为什么要告诉她?”孙超华很不理解的问。 “你奶奶是她的大闺女,但是给你爷爷提亲的时候,也是看到了我们家大业大,你爷爷是个独苗,后来这家就败在你爷爷的手中,让我们家在舅家抬不起头,我们又都在一个村,你奶奶必须有大事向她汇报。” “也真够窝囊的,我爷爷怎么把家搞成了这样?” “你爷爷也是被老爷给宠坏了,明明是男孩,却当女孩来养,还给起了个名字叫‘奴奴’,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样娇生惯养的孩子,能有出息吗?” “难怪我小时候,看到爷爷在奶奶面前没有地位,在那个分家时候,在你的大舅老爷面前没有尊严?”孙超华听了父亲的回忆,才对爷爷的一些行为、举止,例如经常表现出小气的样子等等,有些更深层的理解了。 “后来怎么样了?”孙超华催促父亲说下去。 “那姑娘听了,就生气了,对家里人说,哪有舅舅、外甥同时来提亲,以后关系怎么处,说出去让人笑大牙,我谁也不嫁。” “这位姑娘还很通人情,知道人伦之礼数,”孙超华为姑娘的选择,叫好。 “姑娘家长听了姑娘的话,断然拒绝了两家的要求,你二叔的事不就黄了。” 孙超华听到这里,不由自主感叹道,“国弱无外交,家败亲戚嫌,我爷爷一辈子的游手好闲,不知要几辈子,才能重振家族兴旺?” “所以你们以后要努力工作,要出头之地,为家族争光呀,”面对孙超华的叹息,孙老万也提醒儿子,光耀祖宗的重任在肩。 “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孙超华提示父亲孙老万,担心记忆出来岔道。 “你二叔从此一蹶不振,心灰意冷,家里再给提亲,一直没有结果,这一晃就三十的人了,你三叔结婚都早他三年,但比他还小三岁,所以孩子比他的女孩还大一岁。” “这么说来,我三叔结婚虽然早点,但有小孩很晚了。” “是的,一点没有错。”孙老万回答了儿子后,接着对孙超华讲,看着人家膝下有儿女,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加上你奶奶的整天数落,你二叔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成家立业了。 那个时候,人过三十就很难在本地寻找媳妇,人家一打听,怀疑这么大年龄,没有成亲,肯定是有问题。 直到58年到62年期间,国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三年困难时期,你二婶从甘肃老家山林逃难到此,有人问她有没有家,她说没有成家,就介绍给你二叔。 你二叔见人长得还可以,就同意了,然后就匆匆忙忙结了婚。 婚后,第二年就生下一个女儿,这个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说来也很巧,你二婶时隔了两年以后,又生了一个男孩,这让你二叔,高兴得欣喜若狂。 这个时候,你二婶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他能满足,他都毫不吝啬给予满足,就是提出要回娘家看看,你二叔犹豫不决了。 “为什么由于犹豫不决了?”孙超华又不理解。 孙老万告诉他,由于结婚一直没有对方家里的任何证明,就办理了结婚证,你二叔心里一直不踏实,再说,那个时候逃难的人很多,哪有工夫和精力去关注这些,但他却是你二叔心中的痛。 他担心你二婶回了娘家,如果带着儿女,一去不复返了,留在孩子又没有人照顾,心里很是着急。 他把这个忧虑说给你奶奶,你奶奶想了一会,就给出了个主意,说让你二婶的母亲来照顾你二叔女儿,然后再让你二婶可以带着一岁的儿子回去。 “我奶奶是要让二婶母亲来到这里,既当人质,又照看外孙女,两不误,来了个双保险,”孙超华为奶奶的睿智加以评论。 孙老万继续讲了后来的事情,说道,“你奶奶出的主意合情合理,你二婶当然没有理由反对,就很快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那这样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二叔全然可以放心了。” “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二婶去了三个月回来,却意外地怀孕了,这个引起了你二叔的疑心,他怀疑你二婶在老家有丈夫。” “那也许是二叔算错了二婶怀孕的时间?” “这个我只能说你二叔的怀疑绝对有根据的,没有冤枉你二婶,”孙老万说完,我也相信你二叔的判断。 “都这个时候了,还遮遮掩掩的,你就给孩子直说了吧!”张热情看着儿子不明白其意,就催促老伴快说清楚。 “你二婶走之前,他们半年都没有同房过。”父亲孙老万,终于鼓起勇气,说出真相,“如果说这是你二叔的难言之隐,后面发生的事,就让他切肤之痛了。” 第109章 切肤之痛 孙超华听父亲孙老万说还发生了更意外的事,吃了很大一惊,心里暗想,二叔是个要面子的人,一向清高孤高,才错过了一次婚姻,就是因为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心中对原来那个心仪姑娘,印象已成定型,拿别人介绍的女孩,跟那个先前的模型相比照,结果见得女孩越多,失望就越大。 后来,在奶奶的催促之下,不得不同意结婚,“你是老二,不要老是惦记那个不可能是事了,老三已经结婚到了你前面,难道你还要让比你小近二十的老四,也结婚在你前面吗?那不让乡党戳脊梁骨了,说我这个当母亲的虐待了你,名声一旦传出去,一大家子如何做人?谁还敢给老四说亲。” “大不了我就不结婚了,反正有哥哥、弟弟结婚了,家族传宗接代的任务,有他们可以完成。”二叔说他结不结婚,对家族的传承无关紧要。 你奶奶一听生气骂道,“混账东西,家里供给你上学容易吗?好不容易家里有个识文断字的老师,我们在别人眼里也算有点面子,如果连你都瞧不起自己,别人怎么会对你另眼相看,自古到今,不忠不孝,无后为大,你难道要开我们家族先列。” 你二叔在你奶奶的呵斥下,同意结婚,好不容易有个顺眼的,结了婚,就让他儿女双全了,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对得起我奶奶的操心、操劳了。 高兴之余,忽然出现,二婶未和二叔同居,意外又怀了孩子,二叔已经有了怀疑,这已经对他而言,犹如晴天霹雳,怎么还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那不是要二叔的命了。 孙超华根据父亲的点点回忆,仔细分析下,不难想象,可能要让二叔有切肤之痛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问到底是什么事?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想知道,又担心发生的事,对二叔的打击程度。 他的这种复杂眼神,恐惧心理,毫不遮掩地挂在脸上,被孙老万还是发现了,“有些事,是不会因为你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而发生改变,该来的还是来了。” 孙老万带着痛苦的表情,极不情愿的说了后面发生了事。 “你二叔当了小学副校长后,不想面对你二婶对他的背叛,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孩子不是他的是不争的事实。他为了逃避,借着公社要各校副校长以上老师,实行异校轮换任职的要求,积极参加了这个活动,到公社的中心小学任副校长。” “这么说二叔那时候调动是为了逃避,我有印象,那个时候,我已经十二了,还以为他是为了镀金,回来转成公办教师。” “其实,那个时候,他完全是可以不参加的,一来是人家是对公办教师的要求,并没有要求民办校长非要参加这项活动,二来是他的腰椎间盘突出严重,经常出现麻木,疼痛之感。” “我明白了,他是心里受到很大打击,郁郁成疾的吧。” 孙老万对孙超华的说法,摇了摇头,“你说的只是一个方面,其实在我去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他曾经就说有这种偶然的感觉,我还以为他用功过度,引起不良感觉。” “听二叔给我讲,那个时候他很努力,为了赶上其他同学,他经常每天学习在十二个小时以上?” “我给他送东西,看到别的同学,还悠闲的在学习散步溜达,但看到他总是一边啃着窝头,一边看着书,直到我喊几遍他才答应,我让他劳逸结合,他却说,大哥不行呀,我上学太晚了,我得赶上进度,他在小学靠着自己的刻苦用功,自觉高一级课程,不懂就问高年级学长,就这样,通过考试,跳了两级,才缩短了学习期限。” “二叔就是机会不好,生不逢时了。” 孙老万听到儿子为二弟感叹,“就是呀,人这辈子,光靠吃苦努力不够,还要有机会的垂爱,机会来了,想甩都甩不掉,反过来说,倒霉来了,想躲也躲不了。” 孙老万为了让孙超华,相信自己说得是对了,没有什么值得可怀疑,还拿着五舅爷学习的事,来了个现身说法,“就拿你五舅爷来说吧,跟你二叔父,同龄,但人家早比他入学五年,其中还应为学习成绩不好,小学多学了一年,初中又多学了一年,但人家还是考试了中专,还不是人家的家底子厚,有钱供给他。” “那二叔在中心小学生活的怎么样?” “他是主管生活的副校长,中心小学吃饭的公办老师有多,所以伙食还可以,但他周末还是不愿回家,只是一个月才无奈的回来一次。” “那这样也不是好好的吗?既回避了二婶,也让自己定下心来,考虑以后如何面对二婶,总不能老是这样下去,对他们、孩子都不好?” “你二叔原本就是这样考虑的,但是却发生了他自己都无法预知的意外” 孙老万换了一副严肃神情,很伤感的回忆说,“天有不测风云,你二叔的腰椎间盘突出极为严重,两条腿顿时失去了知觉,住进了公社医院,他曾经一度昏迷一个周,医生曾给家里下了病危通知书,让伺候他的二婶都曾失去耐心,回来后就不愿去伺候了。” “后来还是我和你妈轮流去伺候了一个月,你二叔终于从死神中醒了过来,”孙超华想起儿时的记忆,回应父亲。 见孙老万说到这里,孙超华说,“这个我好像还有印象,那时候正是农业学大寨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期间,学校经常给我们放假,我跟母亲来看过二叔很多次,我记得从我们家里,才修建了一条砂石路,中间高,两边低,虽然下雨,但雨后天晴,路面很好走。” “你二叔醒过来后,下身咽喉感到麻木,不能动弹,医生建议去西京大医院去复查,你二叔坚决不肯,说自己是个民办教师,没有能力去大医院复查,要求就在公社这个医院坚持救治;医生没有办法,只好按他的要求,但又住了一个月还是不能,起身活动,建议回家一边吃药,一边按摩,期待有好的奇迹出现;听说你二叔可能会长期瘫痪在床上,你二叔觉得生活日后无指望,这个时候要求回娘家看看,理由是三年没有回家了。” 孙老万对孙超华说,“你奶奶对二婶,结婚不久撮合你二叔分家,一直就耿耿于怀,听了之后,破口大骂你二婶不地道,拿着拐杖跟着后面追打。这个时候,你二叔的心碎了,就横下心,说回去就不要回来,要离开只能带老二,我和你母亲咋劝你二婶,她都不回头,我们也只好随他而去。你二婶离开后,基本是我和你母亲照顾,你奶奶也经常过来看看,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尽管对其分家的软弱有想法,但比起这个时候儿子的病情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了。” “难怪我二叔对我的学习的事,比自己孩子都上心,他总是说,你们的恩情无法回报。”孙超华想起了二叔经常对他说的话,算是对父亲说法的肯定。 “人在绝望之际有了生活的欲望,其精神的力量有时优于药物上的治疗,也许你二叔,还有二个孩子的牵挂,为自己活着,为孩子活着的信念,感动了上帝。三个月的坚持吃药,天天的毛巾热敷,加上自己的腿部天天按摩,他居然能再次站立起来了。” “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孙超华听了二叔的奇迹般的起死回生经历,兴奋地叫了起来。 “半年之后,你二婶听从我们附近邻村的亲戚家打听,说二叔好了起来,灰溜溜的领着老二回来了,一进门,就给你二叔跪下,赔不是,说自己不该在你二叔最困难时候离开,还说是想父母太心切,才做了糊涂事。你二叔此刻心灰意冷,但看到女儿已经十岁,老大也八岁了,就表面原谅了,但心里这种切肤之恨没有忘记。” “二叔的做法有点偏激,但还可以理解。”孙超华为二叔的做法辩解。 “现在你知道了这事,天杰也大了,你不要说漏了嘴。” 孙超华对父亲拍胸发誓,“我明白,就让他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但是我却担心着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我担心,如果医生当时的判断是对的,万一你二叔的病以后复发了怎么办?” 第110章 将心比心 孙老万说完,提醒儿子明天还要去西京毛纺厂去收拾房子,“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时间也不早了,去睡去吧!” 第二天,孙天杰很准时来喊孙超华,孙超华一看手表,正好九点,时间不差一分,孙超华心想,“这小子还不错,答应人的事很准时。” 孙超华骑着自行车,孙天杰骑着一辆二手三轮车,行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西京毛纺厂门口。 孙天杰第一次来这里,他首先看到的一排排高低不同的楼房,指着问道,“那楼房是干什么用的?” 孙超华一听笑了,告诉他,那是他们厂长的职工家属楼。 他又看到在大门右侧的一个单一楼房,有许多窗户,窗户外边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还有形态各异,花纹不同的文胸,好奇地问道,“那个像两个馒头裹扎在里面的条纹又是什么?” 孙超华看了看问道,“你给你媳妇买了这些东西么?” “没有,我结婚时候,她只用了很短的像个半截短背心的东西,至于叫什么,我不知道?” “这是女人内用的东西,是用来保持体形美的,它的学名叫文胸或者胸罩,”听了孙超华解释之后,孙天杰说,“城里的女人就是大方,连那个玩意都敢晒到外边,招摇示众。” “你以后看得多了,就司空见惯了,这个楼是女工楼,专门住的是纺织厂的女孩子。” 到了门口,孙超群问,“我们先到楼房间,还是先到镇上买涂料、辅料?” “之间没材料去吧,省的来回跑,”孙天杰说,把材料买回来,直接上去就不用来回的跑,这样省事。 “超哥,镇子离这儿有多远?”“不远,就一公里的路程。” 两个人到镇上买好了材料,孙超华这才想起,给张强志回电话的事。 张强志告诉,已经联系了大家,为了方便集中,大家都先到学院正门口集中,有人事先在那里招呼,反正周末大家时间自由,时间定在上午十点。 打完了电话,孙超华和孙天杰,拉着东西又回到厂门口。 孙超华这才对西京毛纺厂的方位,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西京毛纺厂地处西京市西边远郊,西周丰镐遗址之东,正门在108国道北边,周边与附近农村相邻。 他们进了大门,到了家属院门口,李娟早已等候在那里,看到孙超华他们就说,“估计你们快到了,我就在这里等候。” “这是天杰,二叔家的老二,”说完,对天杰说,“这是你未来的房子。” 李娟将他们领到一座旧楼,从第二栋楼,上到三层,进到中间的屋子。 进了屋子,孙天杰说,“这还是一个套间,”说完就对孙超华说,“下面的事交给我了,你们在一旁歇息吧?” 李娟说她还上早班,就告辞先去了。 孙超华问天杰自己可以干些什么?孙天杰说暂时还用不上。 孙天杰看了一下房间,说,“这个屋子好像刷过涂料时间不长,表面还很光滑平整,只要把上面的有些小疙瘩铲平,刷上两边涂料就可以了。” “超哥,看来我们就不需要,批腻子了,这个材料,我们不用了,还简单一些,” “你看着办,咋样简单就咋样办了。” “我保证你看到的墙面,洁白就是了,”孙天杰说得很有信心。 孙天杰一边干着活,还在思量刚才孙超华提到胸罩的事,便问道,“超哥你说那胸罩要到哪里去买?”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估计要到城里大商场,女用品专柜吧,”孙超华说完,问孙天杰问这个干什么? “我听你说那个东西,对女人保持体形有好处,我也想给媳妇买一个,她才20岁需要这个。” “挺好的想法,但我觉得你还是将来带她去,让她自己选择更好,一来可以选择自己中意类型、花色,二来可能有大小尺寸的考虑,如果你比较感兴趣,等会见了你嫂子可以问问,有些东西我也说不明白。” “那嫂子会不会笑我?”孙天杰有点担心,别人会耻笑自己。 孙超华见他害羞地满脸通红,“这没有什么,你是给媳妇买,你嫂子不会介意。” 见孙天杰心情不错,孙超华又找到孙天杰的父亲,自己的二叔孙老师。 “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和你大伯还特意聊到二叔,听说他曾害了一场大病,你们以后和他相处,不要惹他生气?” 孙天杰听了,“我也和我姐说过,那时候,我还小,没有印象?我姐也给我说过你今天说的类似的话。” 孙超华见他对其父亲的怨恨,比前天到家那个时候好多了,就劝说到,“不管咋样,大人们的事,我们不是很清楚,他们也不会给你说真话,所以就不要耿耿于怀了,过去的事不会再发生了,父子情亲的关系还是要维系的。” 孙天杰听了孙超华的劝说之后,“我也在想,毕竟是他生了我,养老我,我不应记恨,即便是保养的,也把人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养大成人,也应该心存感恩之情,但一想起那个坏女人,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孙超华听了,心里暗暗高兴,“天杰这样说,算有点良心,即便日后他知道真相,也不会看着二叔人老体衰,而坐视不管。” “你的这个心情我很理解,庆幸的是,二叔还有日后还有退休金,你们哥俩的负担不会很重。” “我没有指望他的工资,为我们日后做些什么,只希望他不要轻易相信,那个女人会对他一直会很好,她绝对是有所图谋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孙超华笑着问孙天杰,他有什么依据 孙天杰见孙超华笑他是瞎猜,便说,“我父亲和那个坏女人的事,我姐在学校,当时的情况,她是非常清楚,我相信她说得事实。” “什么样的事实?说来我听听?” “我姐去过那坏女人家,看到了他们家的情况,并不是我们想象的好,有个儿子,跟我哥差不多一般大,游手好闲,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建树,家里的房子还不如我们,我很怀疑他找我父亲,是冲着他那稳定的工资来的。” 孙天杰还说,她姐告诉他,父亲住在人家家里,放学后就到地里忙活,周末一天都泡在地里,他父亲过去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孙超华笑着插言道,“你那时还小,他和你大伯感情很深,我小时候,看着你大伯舅爷家撵着打,分家之后,是你父亲当晚到我们住的那个小两间,第二天就带我住到学校,你大伯见危难之际,你父亲伸手相助,就包揽了你们家的农活,你父亲现在没有指望了,所以就不得不下地干活了。” “住在人家,对他来说,究竟很不自在?那没有办法,是他要找坑往下跳,别人拉都来不及了,”孙天杰提到二叔,住在女人家里,就觉得他,有点不可思议,好坏分不清楚。 孙超华说,“也许他经过这些磨难,相互一比较,回心转意了。” “但愿我父亲能像你说得那天开窍了。” “这样吧,我觉得你姐现在,劝说二叔是最好的渠道了,女儿家说话,比你们方便的多。”孙超华还是劝说,天杰从心里慢慢消化对二叔的怨气,不希望他们自己的关系,如同绳子上死扣,越抽越紧。 “超哥,你今天给我说了这么多,一个意思,就是不要和父亲关系搞得越来越僵,我知道了,也会试图慢慢消化积怨,但有一点是不能变得,就是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那个女人永远不能进我们家门。” “超华,这两个人找你,说是你的同学?”说完,李娟带着两人就进了屋子。 第111章 不速之客 孙超华听到李娟的喊声,从内间出来,看到来人惊呆了。 “怎么会是你?”惊愕之余,脱口喊出了声音。 “怎么不会就是我们呀,看你吃惊的样子,不会是要结婚了,一直想着二人世界,对外人有些麻木了吗?”王欢怡说完,指着身旁的男孩,“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小张。” 随后,那个小张就进前一步,对孙超华说,“初次见面,多多关照,”然后伸手,要与孙超华握手。 孙超华急忙也伸手与来人轻轻握手,很快瞟了一眼来人,身材跟自己相差不多,大概一米七,方圆的脸盘,宽阔的肩膀,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皮肤皙白。 他立刻在脑子里选好了相关词语,“刚上大学听说你们要结婚,就和同学去了王欢怡街道办,还担心你们礼物送得迟了,未见妹夫本人一面,时隔四年,得以见到真人,确实长得帅气,不枉王欢怡总算心如所愿。” 小张听到孙超华夸赞自己,“那里、那里,过奖了,”虽然话说得很谦虚,嘴角边上却露出得意的微笑。 孙超华看到这个情景,又夸张说道,“据我所知,王欢怡为了选择男友,重要的标准就是要长得漂亮、帅气,曾经把农校的合适男子都筛选一遍,都没有称心如意的,今天选择了你,可谓心愿了却了。” “哪有一到你家,就想着法子挤兑人吗?我也不是美丽的公主,平庸一人,怎么敢像你说得那样夸张呢?”王欢怡看了屋子一眼,“我还以为嫂子能给你准备好,像那边新盖的楼房呢,原来还是个没有厨房、没有单独厕所的筒子楼?”说完,看到李娟脸色变得不悦,急忙纠正说,“嫂子,不是说你,我们以前在学习复习功课的时候,都住在学校,几个人经常斗嘴,那时候超华哥总是甘拜下风,今天倒学会伶牙俐齿了,真是四年不见,刮目相看了。” “我看你们想聊着,我还得上班,等会中午一起吃饭?” “吃饭是肯定要的,那嫂子先忙吧。” 见李娟走远,王欢怡问孙超华,“嫂子是内向还是外向性格?” “内向多于外向?” “那可坏了,刚才我满嘴胡咧咧了一阵,看她不高兴神态,不会影响你们关系吧?” “他也没有像你说的那么脆弱,不会的。” “没事就好,”王欢怡说过去总是他挤兑孙超华,今天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处于后者了。 “所以,你就不管旁边人的感受,任由自己的性子随便发挥,小张她对你咋样?” 见孙超华突然问王欢怡对他怎么样,一时难住了小张,说实话吧,那是当着昔日王欢怡恋人的面,戳她的痛处,不利于夫妻和睦,不说实话吧,王欢怡现在这个样子,孙超华会相信吗说不定当着自己的面,在互相“揭短”,提前他们以前的往事,那自己不是当着他们的面,听说他们过去的事,自己的面子不是更难看了。 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你也看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不过,她的环境、空间把握得时宜,在家对我很好,我们总是商量,谁的合理就听谁的,没有任性的空间。” “那这么说来,结婚让这个过去肆意妄为,桀骜不驯、心眼如针、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感受的小心眼,变成了文雅、待人彬彬有礼的人。” 王欢怡见孙超华,给自己用了那么多的贬义词,火力全开,“你看还没有什么词没用上,等着你再用。”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孙超华,“你也有沉不住的时候,不过不是你先把我的政治复习资料撕烂,我怎么能拿了你的复习资料,害的我们当初第一年都没有考上,如果考上了,哪会有今天的情形出现?” 孙超华见王欢怡,当着小张的面,说起他们的旧事,急忙掩饰说,“你不说,我倒忘了,昔日我们一起在学校,温习功课的那几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我这里一直没有他们信息。” 见孙超华故意转移视线,王欢怡自觉当着自己爱人面前,说得有点多了,急忙回应到,“小张,你看宋哥还念记,昔日的伙伴,这里边还有一个对他当时要以身相许的人呢?” “谁?你们当时那个小伙伴?”小张马上被王欢怡的转移视线之计所吸引,放松了对王欢怡方才失控情绪的关注。 “你所关心的魏密华嫁到外地,我也没有她的消息,贾瑞凌通过接班到一个前进机械厂上了班,现在是厂长的儿媳妇了,崔大敏回家务农了。” 王欢怡介绍完毕,当着小张的面,“怎么样,你有点失望了吧,昔日的追求者已经外嫁,可能今生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小张,你瞧瞧,我说的没有错吧,还是那个不吃亏的主,想必你有时还是可以领教到的。” 孙超华还是当着小张的面,有意说了王欢怡,意在告诉小张,你说得半信半疑,只不过我不会像王欢怡,为了自己就不管别人处境是好还是坏了。 “我们去吃饭吧?”李娟进来对孙超华说,“我们工厂服务公司的食堂还可以,经常包酒席,你看那里可以吗?” 孙超华说,“这里距离镇上还有一公里路,咱们就近吧。” 孙超华、王欢怡、小张、孙天杰被李娟,带到工厂家属服务公司食堂,要了一个小雅间,五个人坐定,李娟拿着菜单让王欢怡,两口子点菜,两人说李娟熟悉,就让他代劳。 孙超华问他们喝什么酒,他们都说随便,“既然你们都说随便,那就是说明没有什么忌讳,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行,你来安排吧,我们随意一点,喝酒是个意思,”王欢怡见大家都不吭声,就催着孙超华,“他们没有说话,就说明听从你的安排。” 孙超华想了一会,说,“今天毕竟是个喜庆的日子,在我收拾房间之际,二位来此,助阵,显得很热闹,这样吧,你们二位女士喝点丹凤葡萄酒吧,我们三个喝点散的白酒吧,先来一小壶吧。” 这时候,李娟也点菜回来,“这里的菜量还不少,我点了六菜一汤,六六大顺,大吉大利,不够再说。” “够了,能有多大的肚子,嫂子,你也坐下。” “好,”李娟紧挨着孙超华右边坐下,又和王欢怡左边相挨,孙天杰坐在两个男人的中间。 酒菜上齐,孙超华说,“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们先干一杯,”说完,自己先喝了,其他人也一饮而尽。 王欢怡给自己和李娟各添了酒,“嫂子,谢谢你们的招待,我们喝一杯,”喝完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孙超华要加酒,“我自己来吧,”孙超华说完,自己给自己加了一杯。 “来,超华哥,谢谢你今天热情接待,让我很高兴,自从你进大学以后,我们只见一面,一晃四年了,看到你也要结婚,我很高兴,我们终于各自有了自己小家,可是让我悲哀的是,如果不是我们回家,正好碰见你收拾房间,我们可能还不会相见,以前你总是各种理由,拒绝相见,我知道你还记恨我,谢绝了我们家帮助的好意,这我也明白,但你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看到你们以后两地生活,我心里不是滋味,毕业前,想找你,看能不能帮上忙,又怕自讨苦吃。” “严重了,我想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学习,就彼此心里相互祝福,就行了,没有必要麻烦对方了?”孙超华急忙起身,插话是不想让王欢怡酒后任性,但王欢怡根本不理他的茬,依然我行我素,按着自己的想法,说了大家很伤感的话…… 第112章 借酒发挥 王欢怡在孙超华有意在小张、李娟这两人面前,谈他与王欢怡的过去,插话圆场是不想让彼此尴尬,误会生疑心,谁知王欢怡根本不理会,趁机又喝了一杯红酒,对孙超华说,“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你们在大四订了婚,既然订了婚就要为对方考虑了。” 小张见王欢怡今天有点喧宾夺主,心想,“人家的事,人家能不知道吗?鞋子适合不适合脚要当事人去感觉,你这个第三者,在这里大谈阔论,那不是隔靴挠痒吗?”想到这里,“我说欢怡,既然孙哥选择了嫂子,自然有人家的道理,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这是瞎操心吗?他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人很固执己见,脸皮又薄,你们毕业明明有自己找单位,单位支付培训费用的那个规定吗?当时你就是给我打给电话也行,我去给在西京机械厂当厂长的哥哥,说一声,这事不就解决了,也不至于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不管咋样?我领你的情,我们还是活在当下,喝酒吃饭,如果你们没吃好,说不定那天,见了我姑,还被数落一通。”孙超华不想王欢怡节外生枝,又一次出门好言劝阻,还不能把话说重了。 “你还好意思提起我妈,你考上大学后,她很高兴,曾对你说,让你没事就找来我,需要的东西,不要不好意思张口,你做到了吗?” 孙超华心想,今天怎么了,我有意回避过去,她却对我的暗示,无动于衷,莫非她和小张最近闹别扭,心情不好,还是看到李娟,身材比她好,心里有点失意,借酒发挥而已。 而此刻的李娟心情却十分复杂,王欢怡当着这么多人面,提及和孙超华的过去,既不给自己面子,也让自己的丈夫失去颜面,她这么做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是对孙超华没有和她最后走到一起心存怨恨?还是有意让我对超华,产生疑心,给我们夫妻关系增加多少麻烦?还是炫耀她的家庭人脉关系神通广大,可以安排孙超华的未来,现在有意说出,不就是要孙超华明白,没有选择她是错误的吗 不能让王欢怡这样再说了,她想好了主意,“欢怡妹子,今天相见,你给我印象很深,你和孙超华的过去我不敢兴趣,但现在他既然选择了我,我们现在又忙着收拾房子,我一会还要上班,咱们就不谈过去了,抓紧时间,填饱肚子,你说对吗?” 王欢怡见李娟话说得很客气,但心里已经很不高兴了,再给她下“逐客令”,心想,你不高兴,正是我希望看到的,我无意搅和你们夫妻关系,就是想让孙超华有后悔之感。 她认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马上换副面孔,“嫂子说得对,今天也许是高兴,多喝了些,就口无遮拦,得罪之处,还希望嫂子见谅。” “没有关系,你毕竟是好心嘛,他不领你的情,是他没有这个福气,也许我们两个人的命运就是如此,只能相互扶助了。”李娟说着,也对孙超华没有领情,替王欢怡圆了场,让她面子上体面一点。 吃完饭后,王欢怡从小包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孙超华说,“你结婚那天,我就不来了,提前就给行个礼,这是三百元,算我和小张一点心意。” “这个太多了,估计是你们两个人两月的工资,使不得,”孙超华拒绝接受。 王欢怡急了,“你这个人就太没有意思了,四年前,我结婚,你让妗子把你们上乘的棉花两捆,送给了我,解决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现在你要结婚,我们自然也要桃李以报,这是人情世故,不要让我们陷于不义,再说,就拿价值来说,那两捆棉花在当时是紧俏货,至少也值一、两百,现在我们回馈,不算什么?” 小张这时候也插话说,“这事我岳母给我们说起过,孙哥你就收下吧!” 一直在旁边未开口的孙天杰,这时插话说,“超华,你就收下吧,别让欢怡姐不知所措了,你收下了,也许她的心里得到了安慰。” “好吧,那李娟你就代我收下吧,友情后补,”孙超华知道,堂弟天杰的意思,也许王欢怡,为自己过去的无意伤害,感到愧疚,想弥补一下,心里才得到平衡,何况这钱对她来说,确实微不足道,但对孙超华来说,可以解决一些现实问题,既然她有心,自己也需要钱,就不要跟钱过不去了。 “那我们告辞了,嫂子。”王欢怡跟李娟打完招呼,又跟天杰说了再见,就要走了。 “超华,那你送他们一下,”李娟以女主人的身份,提醒孙超华。 孙超华送他们离开后,李娟心中疑惑有些还未得到解答,希望得到解答,便问孙天杰,“天杰,嫂子有一些事,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天杰回答,“你不会王欢怡今天的‘搅局’对超华有疑心了吧?” “那倒不至于,我想知道王欢怡与你超哥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样子对你超华哥有没有关心,心情十分复杂了。” “这个嫂子你也看出来了?”孙天杰吃惊的问。 “我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是相同的,我能从王欢怡所作所为看着一些倪端。” “其实,我也是听父亲说过他们两个过去的一些恩怨,”孙天杰说完,觉得在一个女人面前,谈论他男友的前女友,有些不合适,就止住了说话。 见孙天杰突然止住话语,李娟明白,天杰是顾及自己,怕说多了,引起自己不快,便安慰道,“你超华哥没有选择她,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确实很高兴,如果没有这回事,我还能有缘当你的嫂子吗?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不可改变,但我们可以从中吸取教益。” “你真的不忌讳我把他们过去的事,说给你听,”天杰又一次确认,李娟说得是否是其心里话。 “当然不假,是我要求你说的,怎么会忌讳哪?” “其实也没有什么?说出来可能会对你进一步了解超哥的脾气,”孙天杰,想了一会,说了他所知道的关于他们的一切。 王欢怡和超哥是因为在学校,住校接触机会较多才熟悉的,第一次初中考试,他们都没有考上,一个到县城一中去读高中,另一个到四中上学。 超哥因为身体不适回家,王欢怡听说了,也退学回到学校,重新复读。 他的身体恢复之后,在我父亲的推荐下,毕业班里老师很器重,就安排到自己的班里。 毕业班多次模拟考试,超华综合成绩很稳定,每次都是位居榜首,而欢怡却时好时坏,不太稳定。 她以为超哥考试,中榜已经没有玄机,就试图找他挑明他们自己关系,而超哥认为,现在主要问题是应考,等考试完了再谈。 王欢怡试图找超哥,谈他们自己的事,超哥没有理会,后来她找我姐,要到超哥家里去谈,被我父亲劝住。 王欢怡可能心里没有底,对我父亲的建议,表面答应,心里却按自己本性行事。 就在考试的前一天,王欢怡自己在黑板上,公布了她和超华哥的恋爱关系,她自认为这样一来,即使超华哥考上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关系。 谁知她只考虑自己,她这么一出闹剧,可把超华害惨了…… “发生了什么事?”李娟听到这里,为孙超华开始担心,不由自主喊出声来。 第113章 自私而自卑的女人 超哥是个害羞的人,加之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复原,考试听了同学们议论,受到很大刺激,结果就没有考上,但王欢怡却意外的考上了。 “那这个时候,王欢怡应该主动去,跟他挑明关系了吧!”李娟从一般人的思维考虑,插嘴发问。 “正好与你的想法相反,”孙天杰未加思考,就明确的给了她答复。 李娟对天杰的回答,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感到奇怪,“怎么可能呢?你看她到现在,还对你超华哥念念不忘那个样子?” “这可能也是她很现实的一面,”孙天杰继续他的下文。 这个时候,我父亲问王欢怡,打算如何处理与超华哥的关系,结果回答令我父亲寒心。 她说他担心自己将来毕业,分配到了陕北,与超华哥两地分居,无法照顾超哥。 “这明白就是借口吗?方才还说她家社会关系多么便利,是害怕孙超华将来,万一考不上,留在农村吧?” “这回嫂子,你猜对了,”天杰肯定了李娟的猜测之后,我父亲委婉地把她的意思告诉超哥后,超华发誓从此不再理会。 “为什么不理会人家,人家也没有拒绝说不同意?”李娟这回是拿着心里的明白,装着表面的糊涂,故意问孙天杰。 “你想超华是多么聪明的人,对王欢怡的想法,一下子就看穿了,知道她是借口拖延,但不想失去机会。” “那么以前孙超华咋就没有看出来那?”李娟问天杰的同时,自己也思考着,合理的解释。 “以前都是孙哥占优势,人长了有福相,学习成绩无与伦比,而王欢怡,长相一般,学习成绩也是好坏不定,而且她自身还有个小小的缺陷。” 天杰说到缺陷,引起了李娟的极大兴趣,女人的好奇心促使李娟,忘记自己还在上班,孙天杰还要去,给他们收拾房子。 “嫂子,你不说还要上班么?我得今天把你们的房子涮完,咱们走吧。” “行,你先去,我把账结完。” 孙天杰先回去了。 李娟把吃饭的账结完后,匆忙拿起电话告诉车间,领班师傅,说自己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要晚一会再来,希望领班帮他,临时替代她一会班。 领班是老熟人,很快答应,因为领班知道,李娟肯定事先把当班次,要求的化验次数完成了,给他打招呼,无非就是以防主任查岗,打个掩护而已。 李娟回到房间,天杰见她回来,忙问,“嫂子你不是上班吗?” “让别人顶替一会,没事,”李娟回答了他,然后问天杰,“刚才你说王欢怡的小缺点是什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怎么对这嫂子还上心?”孙天杰心想,女人就是心细如发,尤其是关注自己的对手,嫂子看来还真对王欢怡开始用心了,莫非是对超哥不放心了,我说话得把门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小时候,她们姐妹戏闹,用剪刀不小心,划破了王欢怡的眼球,她的右眼就看不着了。”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李娟这才回想起,王欢怡初次看她的时候,右眼呆滞,左眼不停地上下打量自己,恨不得要看透她的心的那个失望样子,不由得心里暗自高兴,原来她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后来怎么样了?”李娟知道了王欢怡的“小瑕疵”之后,想知道孙超华后边的举动。 “这个嘛,这个嘛……,”孙天杰不知如何是好,不说吧,怕李娟心里阴影更大,说吧,自己刚才对自己的暗示,又要不算了数了,这倒没有什么,关键是担心嫂子,对超哥过去知道的越多,疑心会不会加重,如果是这样,自己就例外不是人了。 孙天杰的欲言又止,一改方才口若悬河,突然变得说话谨慎,引起李娟的猜想,莫非他担心我知道了他们过去太多,对超华疑心越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娟心想,我应该让天杰放下心来,毫无顾忌说下去。 她想了一会,“天杰,嫂子对你突然的变化,很理解,无法是担心我知道孙超华过去的事越多,想法就越多,怕我们日后发生不开心的争吵时候,我会拿这些说事吧,你放心,智力残疾才会那样做,实话告诉你吧,你知道我为什么对王欢怡过去的事,如此兴趣呢?” “对,我也想问问您哪?”孙天杰心存疑惑,想从她的回答得到解释。 “我想了解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 “能没有关系吗?过去没有,现在她已经闯入我的生活,我得了解,知己知彼,日后也许免不了打交代。” “这个谁也无法预料,我只想知道,你保证知道多了,对超哥会不会疑心过重?” “疑心过重,只能伤害我们日后的情感,我才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再说谁还没有过去的一些事哪,愿意与否,不高兴也罢,都已经发生了。” “既然嫂子深明大义,晓得其中利害,我就继续说下去,其实下面的事,我简单的说一下,你就会猜想到底。” “超哥过去只是认为王欢怡任性,但没有想到其非常自私,又联想到王欢怡为了自己私欲,竟然利用超华的好面子心理,公布她与超哥的隐私,导致他考试有始无果,就痛下决心,与王欢怡分道扬镳了,”孙天杰说到这里,简单把后面发生事,按时间梳理成很清晰的条理,不假思索,如数家珍。 王欢怡考上初中专,超哥上了高中之后,王欢怡递来课外复习资料,超哥,原封退回; 两年后,超哥高中中榜,不满意,决心复读,发誓要考大学,王欢怡,知道后,低下身段,前来相劝,超哥依然没有为之所变。 复读一年,高考中榜,王欢怡的家人,提出要大办酒席,还承诺供给他上大学,超哥不为所动; “后面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天杰一口气说完后,询问李娟听明白了没有。 “那王家做这些事为了什么” 面对李娟的提问,天杰回答,“我还担心你听不明白,是我没有说清楚了吧?” “还有什么没有说?” “这都是在王欢怡,还没有结婚前发生的事,王欢怡后来觉得超哥已经厌烦了,就没有再找他,知道及时找了,也没有好结果了。”孙天杰补充说了这些,然后问李娟,“不知道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李娟随天杰介绍故事,进入代入感,一直纠结在心,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原来这一切都是希望他们两个和好的诱惑了。” “嫂子,这回想得很对,你知道吗超哥是个很念旧的人,但是王欢怡的做法突破了他的底线,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 “那你认为今天他们来的目的?”李娟想知道天杰所说,是否跟自己的判断一致。 “来意很明显,一来想看看嫂子的容貌,二来想给孙哥添堵,炫耀现在的情况被孙哥要好的优越感,三来就是听说你们要结婚了,还人情了。”天杰说到这里,还特意补充一句,“他们两家大人处的还可以,这个可能与我大妈的厚道有关系。” “那么你觉得王欢怡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娟也想通过天杰的说法,证实自己的判断是否带有偏见。 “就今天来看,我觉得是个处处炫耀自己优越感,但也是个自卑的人,但是她今天可能是一半喜一半忧了。” “怎么讲?”李娟急切要知道。 “你知道,超哥拒绝了王欢怡的姻缘之后,她曾经发誓要找一个比超哥长得漂亮的男子,只要他不是农民,他的愿望实现了,我说了嫂子别见外,那小张确实比超哥长得帅气点,但是肚子里的墨水就不可恭维了,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有点失望了。” “为什么” “因为嫂子的容貌,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这不是恭维你嫂子吧?”李娟嘴上说天杰故意讨好,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们聊得很开心吧!”孙超华进门冷不丁地插话。 两人一见孙超华进来,孙天杰急忙对他说,“一会就完了,你等会验收一下。” 李娟急忙也插话,问,“怎么送人这么久” “早就回来了,见你对我过去很有兴趣,就一直待在外边,没有打扰你们,这样也好,就不用我给你大费口舌了。” “我们刚才议论王欢怡的为人,我觉得除了天杰说得外,我觉得她还有可爱的一面,就是嘴皮子功夫也厉害。” “能知道对手的优点也是优点了,”孙超华夸赞了李娟。 “我现在跟她不是对手,是前后的传递手,她当初以为甩掉的是包袱,我却认为是宝贝。” “我成了玩物了,哈,哈,有趣。”孙超华一直回味着李娟的话。 第114章 规则就是规则 对孙超华来说,收拾好了新婚用房,本次休假回家,剩下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和留在西京的同学聚会了。 由于老家在西京远郊,孙超华早上7点钟就起来,吃了家里给煮的两个鸡蛋,作为早餐打发了自己。 西京12月的天气坐标里,既没有蜂蜜的舞蹈,也没有白鸟的欢唱,只有叶子脱掉了绿色的树木,在风中光秃秃的摇曳着,彰显出天空的寂寥和高远,让人有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终灭”的沉寂。 弟弟超群要用自行车送他到二里外的公交车站,他没有答应,说走一会就到了,还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弟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有坚持,由他去了。 他用了大概30分钟到了公交车站,又等候了20分钟左右,就乘坐70路远郊公共车,到了终点,再改坐15路市内公交,途径西京电报大楼,再换8路车就到了学院的南门。 下了车,看了时间,离约定10点还有半个小时,他索性决定徒步去东门,也顺便看看学校的外围是否有变化。 沿着南门一直向东,再向北,孙超华看到这个东南角内的其他建筑物,已经拆掉了,与学院连成一片,孙超华心想,这个从自己一入学,就听说学院一直找,西京上级相关部门,申请要回的土地,一直悬而未果,今天他亲眼看到,那过去看来就心痛的东南角,让蹩脚的学院,终于以健康的身姿,展现在自己的视野,让他激动不已。 孙超华一边继续向北,一边心想,时隔五个月了,如果说学院的最大变化,莫过于此了。 来到学院正门口,老远就看到在那里的大学同班同学王斌,在东张西望的寻找什么 莫非他们提前到了,超华急忙跑上前去,喊了一声,“王斌,我来了。” 王斌听到喊声,走到大门马路边向北瞧望,什么也看不到,心想,“见鬼了,明明听到有人喊声,怎么就不见人呢?” 正在他疑惑之际,孙超华已经蹑手蹑脚,轻轻窜到他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小声说道,“王头,在等我吗?” 听到有人叫他,王斌回头一看,孙超华已经站在身后,“我以为你下了4号电车,从这里过来,一直在这里看着,今天怎么南边来了。” “偶尔来的想法,想看看昔日的宿舍?”孙超华说,“那座宿舍楼是学院最古老的楼房,里边有着四年的记忆。” “原来你从那里一直走过来?”王斌告诉他,他们已经到了枫林酒店,就是我们毕业前离校前聚会的地方。 “我在系列办公室等候着你,他们就打电话问你到了没有,我一看时间,估计你该到了,就这个等候。” 孙超华看了看表,“是不是他们提前了,我也是下来车,觉得时间还充裕,就边走边看,没想到还是我来晚了,害得你大冷天在这里等。” 王斌是孙超华班的第二任班长,担任了两届,大家都戏称他“王头”,毕业后就留校了。 见孙超华客气,王斌指着学院保安室,“我在这里跟他们混的很熟,刚才一直在那里烤火,出来也就十来分钟,不碍事。”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别让他们等得太久,多不好意思?” 王斌见孙超华如此客气,“你不用内疚,他们都在市内,来时很方便,而你处在远郊,倒车不是很方便,再说你也按时到达了,大家会理解你的,”说完,他叫来了一辆的士,和超华就去了酒店。 进了房间,孙超华一眼就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张强志,昔日同住114宿舍的舍友;英子,那个始终洋溢着小姑娘,现在学院研究生班就读;黎敏莉,在西京工业大学上班,王斌的热恋女友;王小为,现在西京氮肥厂上班,陈香,现在是刘敏生的热恋女友;最后一个便是,去过自己家里多次,留级在校待毕业的刘敏生。 他和大家打过招呼后,跑到刘敏生的面前,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也来了。” “听说你要来,我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刘敏生也轻轻在孙超华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们小聚之后再聊。” “来来大家就坐到圆桌上,我们边磕着瓜子边聊,”王斌招呼大家就坐,“今天根据孙超华同学的提议,大家小聚一下,我们市内的同学,偶尔还小聚一下,但是今天与往日不同,我们把留守在西京的同学都邀请到这里,大家好好聊聊,至于聊点什么大家再议吧?” 王斌说完,发表了个人意见,“咱们今天临时选择一个主持人,大家看好不好?” “好,”大家一致同意,但要推荐主持人选的时候,其他人互相交头接耳后,一直把目光汇聚到孙超华身上。 “我看大家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孙超华同学,你这个大哥要不负众望了。”王斌说出大家的一致意见。 “行,反正这是非正式小聚,咱们交流随便一点,我就当仁不让了,”孙超华一改大学腼腆神态,努力克服心里的恐慌,让自己镇定,然后长嘘一口气,保持心平气和状态,然后思考一下,“我建议大家就两个话题,谈一下自己的感受、分享如何?” “快说那两个话题?”英子崔问。 “礼貌一点,听超华同学讲完再说,好不好,”陈香来了英子的衣角,小声劝说她不要心急。 “我就想早点知道吗?”英子朝着陈香,小声回应。 看着英子的小孩童心依旧未改,孙超华说道,“第一题目是你觉得单位怎么样?第二个是你的职业定位是什么?” “第一题目范围太大了,是不是局限在人际关系方面有针对性?”细心入微的黎敏莉提出修改意见。 “很好,这个意见提的很及时,我觉得可以,大家的意思呢?” “主持人交给你了,你就行使执行权,”刘敏生开始调侃起孙超华。 “咱们是民主集中制原则,还有人有更好的想法吗?” “没有了。” “既然没有,我们就轮流发言,发言的顺序,按年龄长幼先排序,然后按小大两头进行?” “小大两头进行是什么意思”张强志不明白,开始提问。 还没有等孙超华回答,刘敏生站起来,“小大两头进行的意思是,大家按年龄长幼排序完成以后,然后就先从最小的开始,接着是最大的,再接着是最小紧挨着的后面,再者是最大者紧挨着的后边。” “完全正确,刘老弟的解释就是我想表达的,”孙超华对刘敏生的说法肯定之后,“那现在开始自报年龄开始排序。” “不用了,我这里有各位的出生地址,按从小到大排序以此顺序应该是,英子、黎敏莉、陈香、刘敏志、王小为、王斌、孙超华。” “好,谢谢,王头,给我节省时间,”孙超华首先点了英子的名,让大家鼓掌,还是第一人的发言。 “怎么又是我?”英子不服气,“每次一跟大家活动,都是让我第一个,不就是因为我最小,你们都是大哥、大姐,我还不得认小吗” “英子,别的情况我不了解,今天这个可是你也同意的吗?想反悔的话,我替你先开始吧,要不我这个临时主持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还是按照规则执行为好,”王小为认为规则已经制定,人人就得尊重,这好比企业之间,签订了购销合同,就得按照合同执行。 “王小为的话很有道理,在学校、在非有经济利益的活动中,我们可以临时改变规则,但在企业之间存在着经济利益的关联交易活动中,就必须按合同进行,否则,要承担违约的责任。” 孙超华对王小为的话,做了解释之后,大家认为说得很有道理,既结合了企业实践,还有来自企业商务活动的经验分享。 “愿赌服输,我同意的事,我就去做吧,让我想一想,这个可以吧。” “当然可以,”孙超华还说,鉴于她是第一个,可以特殊考虑。 屋子里静悄悄,大家都看着英子…… 第115章 他怎么没有来 英子干咳了几声,心里想,我对这两个问题的感受,都不怎么明显,怎么说呢? 与其挖空心思的苦思冥想,还不如按自己感觉,实话实说。 想到这里,她又干咳了几次,弄得爱开玩笑的刘敏志,找了急,急忙插嘴,“英子,你感冒了吗现在是冬天,是感冒高发季节,可不要给大家传染了?” “你才感冒了,本来想好了如何开头,让你这么搅和一下,人家又忘了,你不知道了万事开头难吗?主持人都没有催促,你倒先急了,懂点规矩好不好?” 刘敏志见英子的小孩脾气上来了,心想,小女孩来了脾气,就不好玩了,弄不好真的跟你急了,就会让孙大哥这个临时主持尴尬了,急忙笑脸相陪,“好,好,我洗耳恭听了?” 孙超华也知道英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呀快,为了不让她的小性子失控,也插话,“大家还是耐心一点,确实第一个比较难,就好像领唱那样,高低都不能让团队,合作达到最佳状态,给英子再给一点考虑时间。” “我觉得我就是从学院的一个地方,挪到了另一个地方,认识了新同学、新老师而已,没有觉得人际关系发生了什么变化,没有争吵,没有内耗,至于说我以后从事什么职业还没有考虑好,毕竟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研究生班到底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 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有些呆滞,孙超华知道,英子的发言,没有引起共鸣,为了不让英子难堪,孙超华及时解释,“大家可能对英子期望有点过高,这不符合现实,因为我们基本都从事了一个新的领域工作,与在校学习的情况,截然不同了,这也是事实。” “老大哥说得很中肯,别人不理解,我这个留校人员还是有感受的,昔日的老师、学生一下子成了同事,没有经济利益的师生关系,一下成了分不清,道不明的工作关系,既然是工作关系,就存在做事的好恶,工资、奖金的分配等等,也必然会发生冲突,有时一想,谦让一下,不就过去了,但是仔细一想,如果自己大度,谦虚一点,这一错过可不是一年两年的机会,有可能是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机会,所以,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却各显神通,都在努力的争取来自不易的机会,”王斌的话,至少有一个人感同身受,马上引起了共鸣,“王斌的看法与我基本一致,我们两个尽管不再同一所学校,从事的岗位也不相同,但感受基本相同,”黎敏莉因王斌的话,引起自己的共情,就迫不及待的表达观点。 “学院的职业通道有三条,要么行政、要么政工、要么学术研究,你是如何考虑的。” 面对孙超华的提问,黎敏莉回应说,“学院是国家行政领导体制,它强调服从分配,我也只能在这个大原则下,微调了。” “那么王头哪?”孙超华问王斌,“你和黎敏莉看法还一致吗?” “这个有所不同,”王斌在肯定了与黎敏莉不同的情况下,说出了自己的依据,“我现在一边代理系里团支部书记,一边还在交大进修,现在对学院认识与当初的看法有了很大的差异,也有可能那天我出去到企业做营销去,这个是我比较感兴趣的职业。” “各位同学,英子的首个发言,有规可依,王头、黎敏莉的及时插言,把我们的探讨引入共情、共鸣的高潮,那么对于王斌的发言,如果有雷同的我们可以跳过,还有差别的补充,”孙超华临时改变交流顺气,是不希望出现再像英子那样冷场的局面。 “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冲突,大家想想,我们在学院时候,是不是经历过了,有的还历历在目,但这种矛盾,无非就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在企业里根本不算什么,企业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如果公平、公正,那叫阳谋,光明正大,值得提倡,如果勾心斗角,搞内耗,那就是阴谋,不应提倡,我现在已经在采购部门,可能它是我的宿命,”王小为因为女朋友爸爸是厂长,举荐不避亲,让王小为在采购科做了主管,遭到嫉妒,所以才有感而发。 “张强同志该你说了,”孙超华点了这位同宿舍的好友。 “我刚去,觉得关系很复杂,还没有理清,我还是想瞅着机会,到工厂子弟学校去教书,最好是化学。”张强志,枣核扯板,两句就完了。 “我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理解的原因,”刘敏志的话音刚落,大家都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陈香你那?” 孙超华提到陈香,陈香还没有反应,这给英子却给了“报仇”机会,她把陈香一推,“想什么呢?该你了,刚才还说我急,现在你却发愣?” “你说错了,我这是聚精会神,哪像你乱插嘴,还点不到合适地方?” 也许是一物降一物,别看平时很任性的英子,在陈香面前,就像温顺的小猫,“好了,算我多事,提醒你一下还不领情?”说完小嘴撅起,小声说个不停。 孙超华平时在学院,多次欣赏过类似的场景,为了不让英子难堪,俏皮地说,“我们班最小的英子,也有谦让的时候,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老大哥就老大哥,知道我的心思,我不是怕你,是让着你,”英子见孙超华替她掩饰,也就赶紧寻找台阶下了。 陈香想好了,对孙超华说,“我不想介入企业人际关系纠纷,我就转岗到财务部门,这样可以就事论事,得罪人也是工作,别人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老大哥,你的临时主持要下岗了,我来宣布……”王斌刚讲了半截,具有播音基础,在学院从事兼职的播音员王小为,突然打断王斌,“还是让专业的人员来吧,”他用标准的普通话,“最后请我们班的老大哥,曾在学院学习时,腼腆、内秀、看见女孩脸面就发红的孙超华同学发言,我们大家拭目以待?” 说完,大家也鼓起了掌声。 孙超华缓缓站起,“谢谢大家,我不知刚才大家的掌声因何而发?是为王小为所描述过去的我,还是保持着那种憨厚的本质叫好呢?还是希望我的发言引起大家的认可?但不论是哪种的考虑,我都发自内心的感谢,”孙超华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我感到企业就遇到麻烦,也遭到不公正的‘流放’,原来的领导,要我做统计员,我宁愿下车间,也拒绝去做,那个高中毕业就会做的工作。” 孙超华说得这里,看到女同学疑惑的目光,“也许有个同学说完好高骛远,可你们知道吗?我是这个厂里,唯一的科班专业企业管理大学生,按说应该量才实用,就是因为我支持分厂副厂长的观点,积极配合其工作,在分厂副厂长离开后就成了‘替罪洋’,我能心甘吗?肯定是不能了,后来也许是执念,但在别人眼里是固执,我还是等到了发挥自己特长的那一天,我很欣赏王小为那句话,我就是要用阳谋打败阴谋,我还喜欢突出,那是有序的竞争,而不勾心斗角,搞歪门邪道。” 孙超华见大家认真听讲,就来了激情,“我的最大体会是,在一个企业靠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得想法设法,寻找那些具有正义感的下属、上司,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弘扬企业正能量,用自己的专业知识,真金白银的本事,就做出让人佩服你的业绩。” “如果是我以后的职业梦想,那肯定是生产组织管理了。” “讲得精彩极了,看来老大哥还是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不平凡曲折了,感受很深,讲得也很实在。” 王斌说完,笑着接着问道,“这个评价还有人跟我抢着评价吗?” 刘敏志接过话茬,“你都说得了,谁跟你还钱干嘛?” “王头,怎么现在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呢?” “谁呀?”大家目光投向孙超华,“章宁?” 见大家低头回避,孙超华问,“他怎么了……” 第116章 麻烦来自心魔 孙超华一提到章宁,看到同学们立刻谈虎色变,都低下头,不愿面对自己,心里发了叽咕,一种不祥预感笼罩心头,脑子里,立刻想象出了几种情况。 是优越的工作单位让他疏远了同学们?孙超华记得在,学院时候,谈到毕业后的工作方向,章宁很明显的告诉说,无论无话也要留在西京,他给出的理由有好几个方面,首先是母亲体弱多病,早就病退回家,还有姥姥照顾起居;其二,年长他只有一岁的哥哥远在汉中,很难指望他照顾家庭;其三,年幼的弟弟孩子上小学读书,也需要关照。 “我如果不能留在西京,我就找系列说明情况,请求考虑,实在不行,我就让在西京飞机研究所的父亲,哀求单位所长,向学院支付培训费用,让研究所出资,把我‘买回去’就是了,”孙超华记得,他还安慰他,“如果是这样,你还是提前书面向系里申请,据实陈述自己特殊情况,也好给系里领导考虑调剂充裕时间。” 最终的结果是,系里同意了他的申请,费了好多周折,给家在西京的同学,做了打量工作,说明了他家特殊情况,系里不是把离家最近,单位对口重合度很高的西京矿山机械厂的派遣令给他签发了么? 仔细分析到这里,他自己就否定了这种猜测。 会不会是家庭的拖累,已经工作了,就要想着用合理的手段,自己的专业能力,积累财富,买宽大的房子,享受更好的生活,基于这样的想法,时间就是生命,他想多做一些事情,赢得大家的认可,从而辞谢了老同学之间的联系,认为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是一种浪费。 这种情况也不太可能,章宁是个好动的男孩,特别喜欢足球运动,不可能主动切断与同学们的来往。 那最后一种可能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意外又会是什么? 正当他费尽心思,小心求证,大胆猜测的时候,王斌对他小声说,“章宁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病,已经到了不能自理的情况,我们下来再谈。” 听了王斌的话,孙超华脸色瞬白,打了一个激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愕的神色,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无言地坐在原地,恍惚的神情,久久未能恢复。 “你说得是真的吗?”孙超华抓住王斌的手,看着他的面部表情,注视着他的眼睛,希望从王斌那里得到否定的结论。 “老大哥,我知道你和章宁原来私下关系很好,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但我没有理由欺骗你,这确实是个不争的现实,不信你问问王小为,他还是见证人之一。” 他特意把王小为叫到孙超华的面前,“你给孙超华说说具体情况吧!” 王小为心里很矛盾,像一条毒蛇,在咬啮他的脏腑,他很后悔,非常想要哭,但此刻再多的眼泪,也洗刷不掉自己过失,他觉得自己太不应该给他介绍对象,如果自己不给他从中牵针引线,也许章宁还不至于发生这样的悲剧。 看着王小为痛苦不堪的表情,不断自责的述说,孙超华反而过来安慰他,“章宁的事,怎么与你有关,这精神病都是胡思乱想,想不开,自己折磨自己造成的,你没有为此自责不已。” “我一直不愿听到有人提到章宁这个人,如果听到了,我就为自己的考虑不周自责,但是木已成舟,一切都晚了?” 王斌见王小为的情绪还没有恢复正常,就对孙超华说道,“有关具体细节,他是知情人,我们等他情绪稳定再问?”然后就他知道的情况,简要的说给了孙超华。 章宁毕业分到西京矿山机械厂,生产调度科以后,由于他肯专研,识图能力很强,时不时还帮助技术科人员,处理一些问题,不到两个月,他就赢得了信任,生产调度工作运作起来如鱼得水,成就感就越来越十足。 “这是好事,说明我们班的同学环境适应能力强,业务水平高嘛,”孙超华听了,马上赞赏他,他觉得章宁比自己适应的还要快。 王斌见孙超华褒奖章宁,惋惜道,“正如你所言,这是天大的成绩,但他不该把这种自信用在交女友方面,一旦这种自信受到打击,按说应该反省,总结得失,重新找回自信,很遗憾的是,他自己趴下了,就从此一蹶不振了。” 孙超华对王斌所说还是一头雾水,“工作的自信怎么跟恋爱扯上关系了?” “你听我慢慢给你说,”王斌思考片刻,“章宁和小为单位相距不到五公里,经常一起晚上下班,一起吃饭,一边交流工作。” “这不是很好嘛,彼此交流,取长补短。”孙超华,为章宁和王小为拥有便利条件,分享工作乐趣,感到欣慰。 “有一次,小为带着妹妹、妹妹的同学一起和章宁吃饭,经过暂短的交流,章宁对这个女孩很有兴趣,女孩也为章宁的夸夸其谈所动,彼此有好感,小为看着眼里,记在心上,就通过其妹妹穿针引线,有意撮合他们。” “介绍人台子搭好,结果好坏就在于她(他)们了。” “你说的没错,”王斌接过孙超华话茬,“他们在交谈过程,不知什么原因,女方通过小为妹妹转告,不想继续谈下去了,小为将这个不好的结果委婉的告诉了章宁。” “好说好散,做不了恋人还可以做朋友,即使不想做朋友,也不要让大家都难堪了。” 王斌顺着孙超华的思路,“如果章宁这样想就好了,也不会出现那个悲哀事件,他不相信小为说得是真的,他认为生产调度工作他都搞得有声有色,何况一个女孩,怎么会搞不定?” “章宁想怎么样,他要求和女孩再见一面?” 孙超华听到这里,“这个要求不过分,小为可以再和妹妹,联手给大家一次解释的机会?” “关键是女孩不愿再见面?章宁这边还希望重归于好那” 孙超华听到这里,“这可以小为作难了,两边的相求相差甚远,很难聚合到一块。” “可小为还是尽了同学之谊,朋友之情,通过妹妹那三寸不烂之舌,劝说这两人再谈一次。” “结果是人到说合到了一起,事情却谈崩了。” “这么严重?” “可不?,女孩回来告诉小为,如果章宁再骚扰她,她就会报警,告发章宁骚扰罪。” “这可严重了,那小为怎么做?” “小为很严肃,也很郑重其事告知了章宁,告诉他不要一意孤行了。”王斌告诉孙超华,小为建议,过去他们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兴趣去了解,也不想知道原因,劝章宁此事就此打住,还劝他,谈对象就跟工作一样,不会事事顺利,不是章宁他本人不好,也不是那个女孩有多么好,只是大家没有这个缘分而已。 “这不了解了吗?天涯无处无芳草,错过这个,说不定有更好的再等着他去招手。”孙超华认为事情已经说清楚了,章宁应该释怀了,调整心态,迎接下一个更合适的。 “可章宁认为这是他的初恋,不从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整天怨天尤人,认为都是别人不对,有意瞧不起自己。” “你开始说工作自信害了他,我觉得是工作的第一次顺当,让他过高的估计自己,在什么方面都会逢凶化吉,无所不能,不能正确对待得失,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问题是,谁去劝都无济于事,时间久了,自己跟自己较真,最后走到这可悲的一步。” 孙超华听完王斌说完事件经过,看着还在低头深思的王小为,“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让你碰到了而已,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像你一样这样处理,你完全没有必要再胡思乱想了,否则,自控不好,你会重蹈章宁覆辙,那不是我们大家想看的结果。” “小为,这下你该清醒了,大家没有说错吧,孙超华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也是和我们大家的看法基本一致的。” “看来,我真的应该为此卸下这沉重的包袱了。” “这就对了!”大家齐声称好。 第117章 幸好没有像他 章宁的不幸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与他小时候的家庭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父母的溺爱,外婆的宠爱,使得他成了家里的“小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只要“龙王爷”肯降雨,父母只要能办到,都会糊弄它开心,博得章宁一笑。 孙超华清楚地记得,两人有次看电影,聊起此事,章宁骄傲的说,“我和我哥相差一岁,和弟弟相差十岁,小的时候,我们哥两打架,每次都是我占上风,哥哥回家还要挨打?” “为什么?” “因为我嘴巴很甜,回家把我搞得衣冠不整,恶人先告状,利用自己的察言观色小伎俩,就会让外婆同情,父母偏心,”章宁每次聊到这些,都沉浸在儿时的幸福优越感之中。 “那你哥难道不会向你父亲也陈述事实真相吗?他也长着会说话的嘴巴呀。” 面对孙超华的疑惑,章宁笑了,“我一看我哥要说话时候,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我哥没有说话的机会,时间久了,我哥就放弃了申述的想法,任凭父母数落。” “我想你家偏爱你还有其他原因吧?”孙超华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单凭章宁能说会道的小伎俩,讨好父母、外婆,就能博得他们偏心,好像理由还是不够的。 “这个你猜对了,关键是我长的好看,随我父母的优点。”章宁说到这里,总是得意洋洋。 “那我明白了你哥选择外地读书,将来到外地工作的理由了,他是嫉妒父母对你偏爱之心了。” “可能是吧,我哥私下跟我开玩笑,总是说,他好像不是我父亲亲生的,是抱养的弃儿。”章宁回答了孙超华之后,补充说道,“不过现在我们哥两感情很好。” 上大学之后,父亲几乎每月来一次,来看章宁,不仅给送钱、送粮票,还给他讲家中的大事,单位的趣闻。 毕业之后,但单位也是一炮开红,职业得到稳定,威信得到建立,可谓是风调雨顺了。 怎么就在人生得意的良好开局之处,一场意外的初恋失意就萎靡不振,继而怨天尤人,发展到自己胡思乱想,精神错乱,导致精神失常,不能自控了呢? 想到这里,孙超华,为章宁悲哀,在校时候,多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因为恋爱不成而自毁前程呢? 暗恋的感觉快乐清闲,初恋的感觉让人流连忘返,恋爱的感觉酸中有甜,爱情的滋味不苦不甜,真爱的等待永恒不变。 也许初恋对每个人来说是难以忘怀的,尽管它是那么的纯洁,给人以兴奋、幸福的美好回忆,但它还是会随之时间的推移,那些记忆也会不断褪色。 章宁呀,章宁,你是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连伟人也饱尝过初恋的青涩苦果,爱情的背叛,对于你这个微不足道的平凡人,摊上了这点挫折,又算什么?也不自由拿自己的生命就开玩笑,陷入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初恋固然对人的一生很重要,但相对人生的整体,它还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没必要这样把自己美好的未来,葬送于此了吧。 为章宁感到惋惜之余,在埋怨他不该萎靡不振的时候,孙超华心中发颤,嘲笑自己,劝说别人脑子怎么清晰,但到了自己摊上了事的时候,自己何尝也不是心灰意冷,感到生活无味,前途黯淡了吗? 触景生情,联想到自己,想到自己青涩的初恋,让他不能自已,任凭思绪像放了闸门的洪水,脑海如同翻江倒海,一幕幕影像如潮水般流淌着,把他带回四年前的时光岁月…… 四年的七月下旬,虽然天气炎热,太阳照在人的身上,火辣辣的痛。 树上的知了叫声阵阵,此起彼伏,让本已被炎热的天气,弄得心烦意乱人们,感到难过不已,再听到那知了,撕肝裂肺的叫声,更让人叫苦连天,恨不得把它立即抓住,下来油锅,炸成团团,方可解恨。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高考中榜,让他乐不胜喜,在他看来,天色是那么的蔚蓝,连知了的叫声都是那么动听,真所谓物随人意,环境随人心情了。 在一般人眼里的不好现象,在孙超华的眼里,都成了美妙无比的点缀,于无声处的赞歌了。 今天是孙超华在县城当年高中毕业三班同学,时隔两年小聚的日子,孙超华早早就做了准备,从35公里之外的老家农村,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小聚会,他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让以前瞧不起自己的城里同学汗颜,二来也是想看看昔日的女同学变化。 高三班是县城重点中学,它汇聚了三种不同的学生来源,一种是来自县城附近两个工厂的子弟,二是就近农村入学达到中考录取线的人员,享受着重点中学在区域办学的福利,第三种就是来自全县优秀学生,他们都是过了重点高中录取分数线,带着美好的梦想来到这里。 三种学生来源,三种学习生活的小圈子,自成封闭体现,圈外人很难入内,倒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相互歧视,而是生活习惯、日常交流内容的截然不同、反差过大而已。 但是,有一种情况,却打破了这个无形“束缚,”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无论来自哪里,相互交流,取长补短的接触却有增无减。 孙超华来自县城西部边陲的小镇,平时的着装打扮,在班里显得特别老土,褐色的家织布上下身平时装,母亲熬夜做的布鞋、棉鞋是他一年四季交替不变的习惯。 他的这种贫穷家境,自然很难入围附近工厂子弟的“圈子”,唯一让他自信的是学习成绩一直处于前列,才让他感到心安。 有一次,他遇到一个同学爸爸在县里当局长家里,因为要方便接着找茅房,急得他团团在人家屋子乱转,同学见状,他才羞羞答答道出实情,同学一听笑了,急忙把他引到洗手间。 他方便之后,见粪便还漏在外边,急得他一时不知是好,出去问同学,粪便如何处理,还好心问人家,用什么东西把它运到什么地方,要不距离厨房很近,气味难闻极了。 同学听了,笑着拉他去了洗手间,把一个像农村过去开关电灯,用的开关盒上边的绳子,往下一拉,流出的水,就冲下去了粪便。 孙超华的这个尴尬举动,让另一个工厂子弟见了,讥笑他乡巴佬。 孙超华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孩子那位同学很认可他的学习成绩,替他掩饰说了,不知不为怪,才让他从尴尬中逃脱了出来。 想到这里,孙超华苦笑道,不知那些人会不会今天也来。 到了学校会议室,那是学校特意给她们聚会安排的地点,孙超华和熟悉的同学一一打过招呼后,他看到了一位女同学,今天格外靓丽,引起了他的好奇。 这位女同学小麦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穿着一整套纯蓝带白色运动服,微卷的褐色头发,扎成一个轻松活泼的辫子,样子十分的可爱。 近看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眉睫长眼大,一对时隐时现的双眼皮,就像是专门为她而长,把她装扮得更加艳丽出色,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容貌甚是秀丽。 孙超华想不起她的名字,忙问什么熟悉的女同学,女同学一听,对孙超华说,“才时隔两年你就忘记了,那是咱们班的一枝花,表壳厂的子弟,范晓冬同学?” 孙超华听了以后,怕遭同学再次奚落,急忙说,“奥,想起来了……” 第118章 满脑子都是范晓冬 孙超华被范晓冬的气质吸引、容貌着迷、优美的线条倾心。 他调整好了状态,整理好衣领,放下雪白的衬衫短袖,紧上暗扣,用手抹平一些凌乱的头发。 “范晓冬同学,你好,两年不见,风采依旧,更显得楚楚动人了,”孙超华走到她面前开口夸赞,算是打招呼了。 “你是……”范晓冬努力打开记忆闸门,仔细搜索、对照,希望能捕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信息,好叫出他的名字,不过同学见面却记不起其名字的尴尬,但无论她怎么想记起他的大名,结果都以失败告知。 “奥,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孙超华。” 听到孙超华自我介绍,范晓冬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小声不停地重逢,“孙超华,孙…超…华?对不起,我怎么印象不深?” 听到范晓冬的话,孙超华显得很尴尬,心里发烧,脸色发红,羞得恨不得钻入地洞。 好在旁边的同学提醒,“这个你忘记了吗?我们刚入学不久,化学老师把成绩单公布到后面黑板,还特意把试卷,贴到后面,他自己先发现自己的小错误,老师没有发现,给他得了满分,他却找到老师,指出自己的错误,为此成绩从第一名排到第二十名,你有印象吗?” 听到同学介绍孙超华的这个趣闻,范晓冬立刻有了印象,吃惊地问道,“你就是那个经常穿着家织布的孙有向吗?”说完,又补充,“不多,你们两个名字对不上呀?不会是一个人的?” 见范晓冬记起自己的往事,孙超华急忙回答,“在另一所学校补习时候改了名,其实就还是一个人。” “奥,两年多了,恕我直言,过去对这件事,有记忆,但人却印象不深。”范晓冬说完,露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神情。 “记忆不深不要紧,今天我们同学再次小聚,就是为了加深印象,了解大家现在,以便日后能彼此关照,在冷不丁的困难之际,伸手援助吗?”孙超华替她掩饰。 “那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面对范晓冬的提问,孙超华故意谦虚,“说来惭愧,无所建树,今年高考,有幸榜上有名,收到西京机械学院录取通知书。” “那可不得了,大学生的头衔,如今很有社会地位,时代的骄子嘛,”范晓冬说完,露出羡慕表情。 “一般般了,相比其他同学,考试了重点大学,那还差的很远了。”孙超华表面谦虚,内心自我超人的优越感,还是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 范晓冬看在眼里,“你这就不对了,人要知足,才能常乐,人比人气死人,只要跟自己相比,今天比昨天好,明天比今天好,将来比明天更好就是完美的,如果好高骛远,存在不切合实际的幻想,那就不是谦虚了,而是过于虚伪了,再说,如果你都不满足现状,让我们这些顶替接班的姐妹们,情何以堪?” 好一副伶牙切齿,身处低位,却不自惭形秽,有个性,孙超华对她又敬畏三分,赶紧说道,“人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岗位不同罢了。” “这还差不多,没有士大夫古代老学究的架子,至少我们有交流的基础,”范晓冬见孙超华没有,高高在上的语言刺激,认为他还算一个可以相处的同学,而在孙超华看来,这是范晓冬向他暗示,可以继续交往的信号。 说着无意,听着却有心,这让孙超华更加认为,自己大学生的优势,明显的吸引了对方,心里暗想,尽管她说话带着不卑不亢,心里却认可了自己的优势。 “今日相见,感到很幸运,再目睹了昔日班花的芳容,如不介意,我们日后可以保持联络吗?” “同学交往,实属正常,有什么不可?”范晓冬说话,一点都不做作,让孙超华觉得好爽,值得交往,说完,就和她交换了通信地址。 同学聚会之后,回到家里,孙超华为自己,没有错过和范晓冬的重逢,欣喜如狂。 心想,幸亏没有错过这次机会,考试本村同班同学华荣,通知他的时候,他还有点犹豫,不想前往,但碍于两人初中同班一年、高中两年的面子,他才勉强答应,现在看来,自己如果没有来,确实要后悔终生了。 说起华荣,孙超华觉得他是自己的福星,在几次困难之际都伸手援助了他。 孙超华二次复读,初中在考前受到王欢怡干扰,没有考中,但却还是考上了重点中学。 入学前夕,就近的普通丰西中学,把本地区域内,被录取到县城重点中学学子,召集到一块,许愿把他们编入一个班级,配备最好的老师、提供最好的住宿,希望他们留在本校,日后为本校高考增光留名,条件是要他们声明,自愿放弃到县城重点就读机会。 孙超华考虑家境情况,曾经有点心动,有打退堂鼓的意思,被和华荣一起参加会议的父亲看出,多次劝孙超华,放弃了这次机会,就放弃了接受良好教育的机会,还说希望他跟华荣一块去,他比较放心,有什么困难,他们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 孙超华和华荣在县城读书,被分在高三班,还是同桌。 那两年,孙超华家境紧张,华荣父亲就替他垫资学费,孙超华有时生活费出现困难,华荣告诉父亲后,就先替他先垫上。 两年多来,他接受华家恩惠不少,因此每年,父母都要选择家里最好的礼物,让他去华家答谢父母。 高考大学没有考上,但却有意外收获,两人都同时考上高中专,两人商定后都放弃了上高中的机会。 后来,孙超华听说丰西中学对复读生很用心,偏爱有加,动用学校最好资源,为了让那些高分学生,实现高考梦想,才和华荣告别,到哪里就近苦读,就是不想让家里负担过重。 今天,华荣和他同时高考有名,他去了西京机械学院,而华荣要去西京北方大学,都圆了各自的大学之梦。 孙超华回家后,整天满脑子都是范晓冬的影子,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夜里,独坐一隅,一个人低吟,静静地想象着范晓冬的模样,他希望她的梦境成了他思念的方向,奢望窗外的流云将他的心意带去给她,希望她的梦随心动,心随梦想,也像他一样,心里有他的位置。 他几次想把这种感觉告诉华荣,但都最终放弃了。 华荣小他两岁,不一定像他这么成熟,再说华荣家庭殷实,个人条件非常不错,他不会选择一个女工作为未来伴侣考虑,即便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他也不会理解自己想法,更难让他赞同自己的主张。 还是不要说的好,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别人是很难理解的,听了不正确的建议,有时会动摇自己的执念,让自己会缺失应有的判断。 主意拿定,他还是确定,顺从自己的初衷,那我如何跟范晓冬联络呢? 选择什么时候最为恰当,开始用什么措辞最能打动她心灵深处,引起交流欲望,让他觉得自己很神秘,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心甘情愿和自己保持交往,这些问题,在孙超华的脑海里,设想了无数个版本,经过了数次推演,他总是感到不满意,没到触及到她对自己的好感欲望,打动她,让他也想自己一样,想得发狂,思念的难受,那才有水到渠成的效果。 最后,他觉得进了大学校门,了解了专业背景之后,可能是最佳的第一次通信时机。 第119章 凭借优越戏红颜 好不容易等到大学报到入学,他就急不可待地写给了范晓冬的第一封信,他在信中写到,“尊敬的范晓冬同学,自那日同学聚会,有幸见到你的尊容,印象很深,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保持长期交流,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他觉得第一封信,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应该细水长流,用娓娓道来的平常语,比较得体,可以根据对方的回信快慢、回信内容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信发出后,孙超华整日计算着时间,心里想,市内通信一般三天就收到了,对方收到信后,考虑一天回信,自己应该在第七日左右收到回信。 他如坐针毡,茶饭不思,焦急地等待结果…… 范晓冬收到信后,很意外,两年多了,在上学时不怎么有印象的孙超华突然来信。 而欣慰的是昔日的同学,考上了大学,日后可以跟他交流,了解企业管理专业课程内容,为自己日后参加自学考试,选报专业提供参考。 她第二天就给孙超华及时回了信,内容大致意思,对孙超华能记得她这个同学表达感谢,也希望保持交流,从孙超华那里得到关于专业课程内容更多的信息。 孙超华见范晓冬,回信很及时,有愿意继续保持交流的意愿,心里好高兴,他认为他的第一步机会有了效果,便大胆地开始实施第二步的计划。 他在第二封信中,大篇幅的介绍了自己所学专业的优越性,未来在企业中的作用,自己日后事业的走向将是企业的厂长。 范晓冬看了,说他是大学生,是社会上大家都很羡慕的时代宠儿,希望他的梦想成真,还特意鼓励他一番,“农村出来,考上大学的孩子本身就不容易,你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凤毛麟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更是难能可贵了。” 孙超华看到范晓冬的回信,误以为她对自己有了好感,便问她的工作情况怎么样?范晓冬是这样回复,“每天两点一线的简单而枯燥的生活,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一种手工作业,有时感到无聊和无望,不像那些整日坐办公室的,过着慢慢悠悠自在的日子。” “像你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人,干着这样粗糙的工种实在可惜,难怪别人有歧视的态度,是可以想象的,这也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事在人为嘛。” 孙超华本想让范晓冬意识到,自己目前身份,与他的差距,抬高自己,让她增加对自己好感。 谁知,范晓冬对孙超华在信中,提到的歧视很敏感,她对孙超华回信,“我承认我现在的情况比你差,但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们工人阶层虽辛苦,但我们不自卑,我们有我们的追求和向往。” 看着范晓冬的来信,孙超华深感自己弄巧成拙了,赶紧回信,“我说的是当下一些人的偏见,和不正确看法,拿来和你探讨,并不是我的想法,我对工人阶级还是有深厚的情感,我本来就是未来的一份子嘛。” “那是我误解你了,谢谢你对我们的理解,”范晓冬看到孙超华回信的解释,还专门回信向他表示歉意。 这样你来我往,孙、范二人保持了半年的通信往来,而且每次孙超华写信之后,她都及时回信。 孙超华以为铺垫工作已经完成,该是对范晓冬表达心思的时候了,他深思熟虑,设计了几种表达方式,都被自己无情的“枪毙”了。 最终,他选择了直接、承诺的表白方式,“晓东,请允许我这样冒昧的称呼,其实我早就在心里这样认为了。半年多的书信往来,我觉得你不但人长得漂亮,为人处世也很谨慎,处在工作最下层,却不自卑,也有上进之心。我觉得我们聊得很开心,我希望我能成为唯一的男朋友,与你携手共进。我向你承诺,我们结合以后,十年之内,我们会工作的很愉快,生活过得很开心,你也不会是目前这个处境。” 信发出之后,孙超华想知道又怕知道结果的被煎熬。 七天过后,没有回信。 八天过去,依然没有消息。 孙超华坐不住了,难道她没有收到信?还是不在单位?还是收到信了,正在考虑? 他从班长要来办理信箱钥匙,每天中午第节课后,去信箱查看,每次都是高兴而去,扫兴而归。 还是耐心的等吧,无非是yes或者no的结果,自己现在除了等,再无其他办法了。 第十四天,他终于像坐在被告席上的“嫌疑犯人”,等到判决的那一刻。 孙超华一边拆着来信,一边手不停地颤抖,心跳得比平时,做最激烈的运动时候,好要快。 打开信他急促地浏览了一边,心一下子凉到透顶,再仔细看了一遍,这回不仅是心凉了,而是伤的要命,“超华同学,原谅我回信来的太晚,但我又不得不这样做。你的好心,我铭记心间,你的爱恋,让我激动,但激动之后,回到现实,经过连日来几天的考虑,我还是向你表达歉意。我不能接受你的情感,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时我心情很乱,难以说清,但我很清楚,我的决定是理智的考虑,所以还是辜负了你的一片痴情。我不怀疑你的承诺,但你现在正在求学阶段,各种未知的变化都可能发生,我不想因为一个承诺,而耽误了我们彼此的青春年华。如果你同意我的决定,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同学、好朋友,如果你认为我伤害了你,那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免得以后相见的尴尬。你有选择向我表达情感的权利,我也有向你表达是否接受的权利,如果你认为我伤害了你,那不是我的本意,是我们确实没有缘分。” 孙超华想不明白,自己如此好的条件,范晓冬决然回绝了,他的自尊心受伤了,优越感没了,他曾好几天茶饭不思,觉得连一个小女工都跟自己作对,说明自己活得太没有价值了。 一周之后,他把自己的苦闷说给华荣,“凭借优越戏红颜,自我多情吞苦果。” 见孙超华眼睛瞪的很大,不解的样子,华荣说,“我如果是范晓冬,也会这样决绝你,你现在什么条件都不具备,谈情感那不是空中楼阁,海市辰楼的梦幻吗?” 孙超华不以为然,“我确实没有当儿戏,我是非常认真的。” “得了吧,我没有说你是儿戏,但你的动机不存,你无非的见范晓冬的容貌出众,幻想她能帮你度过家庭供给的不足吧?你想过以后吗?你会分配到哪里?” “这倒没有仔细想过?不过你说她容貌与家中供给不足没有关联?” 华荣说,“你以为你有大学生的虚衔,范晓冬就会爱慕你,看到你生活的困难,不可能不帮助你,免不了你来我往,让熟人见了,觉得你很有本事吧,我觉得你是古戏佳人倾囊相助,穷才子的看多着魔了,那是戏而已。” 回忆的思绪收回眼前,孙超华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比章宁聪明多少,唯一的区别是自己能够在别人的开导下,正视现实,顺势而为罢了。 第119章 凭借优越戏红颜 好不容易等到大学报到入学,他就急不可待地写给了范晓冬的第一封信,他在信中写到,“尊敬的范晓冬同学,自那日同学聚会,有幸见到你的尊容,印象很深,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保持长期交流,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他觉得第一封信,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应该细水长流,用娓娓道来的平常语,比较得体,可以根据对方的回信快慢、回信内容再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信发出后,孙超华整日计算着时间,心里想,市内通信一般三天就收到了,对方收到信后,考虑一天回信,自己应该在第七日左右收到回信。 他如坐针毡,茶饭不思,焦急地等待结果…… 范晓冬收到信后,很意外,两年多了,在上学时不怎么有印象的孙超华突然来信。 而欣慰的是昔日的同学,考上了大学,日后可以跟他交流,了解企业管理专业课程内容,为自己日后参加自学考试,选报专业提供参考。 她第二天就给孙超华及时回了信,内容大致意思,对孙超华能记得她这个同学表达感谢,也希望保持交流,从孙超华那里得到关于专业课程内容更多的信息。 孙超华见范晓冬,回信很及时,有愿意继续保持交流的意愿,心里好高兴,他认为他的第一步机会有了效果,便大胆地开始实施第二步的计划。 他在第二封信中,大篇幅的介绍了自己所学专业的优越性,未来在企业中的作用,自己日后事业的走向将是企业的厂长。 范晓冬看了,说他是大学生,是社会上大家都很羡慕的时代宠儿,希望他的梦想成真,还特意鼓励他一番,“农村出来,考上大学的孩子本身就不容易,你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凤毛麟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更是难能可贵了。” 孙超华看到范晓冬的回信,误以为她对自己有了好感,便问她的工作情况怎么样?范晓冬是这样回复,“每天两点一线的简单而枯燥的生活,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一种手工作业,有时感到无聊和无望,不像那些整日坐办公室的,过着慢慢悠悠自在的日子。” “像你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人,干着这样粗糙的工种实在可惜,难怪别人有歧视的态度,是可以想象的,这也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事在人为嘛。” 孙超华本想让范晓冬意识到,自己目前身份,与他的差距,抬高自己,让她增加对自己好感。 谁知,范晓冬对孙超华在信中,提到的歧视很敏感,她对孙超华回信,“我承认我现在的情况比你差,但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们工人阶层虽辛苦,但我们不自卑,我们有我们的追求和向往。” 看着范晓冬的来信,孙超华深感自己弄巧成拙了,赶紧回信,“我说的是当下一些人的偏见,和不正确看法,拿来和你探讨,并不是我的想法,我对工人阶级还是有深厚的情感,我本来就是未来的一份子嘛。” “那是我误解你了,谢谢你对我们的理解,”范晓冬看到孙超华回信的解释,还专门回信向他表示歉意。 这样你来我往,孙、范二人保持了半年的通信往来,而且每次孙超华写信之后,她都及时回信。 孙超华以为铺垫工作已经完成,该是对范晓冬表达心思的时候了,他深思熟虑,设计了几种表达方式,都被自己无情的“枪毙”了。 最终,他选择了直接、承诺的表白方式,“晓东,请允许我这样冒昧的称呼,其实我早就在心里这样认为了。半年多的书信往来,我觉得你不但人长得漂亮,为人处世也很谨慎,处在工作最下层,却不自卑,也有上进之心。我觉得我们聊得很开心,我希望我能成为唯一的男朋友,与你携手共进。我向你承诺,我们结合以后,十年之内,我们会工作的很愉快,生活过得很开心,你也不会是目前这个处境。” 信发出之后,孙超华想知道又怕知道结果的被煎熬。 七天过后,没有回信。 八天过去,依然没有消息。 孙超华坐不住了,难道她没有收到信?还是不在单位?还是收到信了,正在考虑? 他从班长要来办理信箱钥匙,每天中午第节课后,去信箱查看,每次都是高兴而去,扫兴而归。 还是耐心的等吧,无非是yes或者no的结果,自己现在除了等,再无其他办法了。 第十四天,他终于像坐在被告席上的“嫌疑犯人”,等到判决的那一刻。 孙超华一边拆着来信,一边手不停地颤抖,心跳得比平时,做最激烈的运动时候,好要快。 打开信他急促地浏览了一边,心一下子凉到透顶,再仔细看了一遍,这回不仅是心凉了,而是伤的要命,“超华同学,原谅我回信来的太晚,但我又不得不这样做。你的好心,我铭记心间,你的爱恋,让我激动,但激动之后,回到现实,经过连日来几天的考虑,我还是向你表达歉意。我不能接受你的情感,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时我心情很乱,难以说清,但我很清楚,我的决定是理智的考虑,所以还是辜负了你的一片痴情。我不怀疑你的承诺,但你现在正在求学阶段,各种未知的变化都可能发生,我不想因为一个承诺,而耽误了我们彼此的青春年华。如果你同意我的决定,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同学、好朋友,如果你认为我伤害了你,那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免得以后相见的尴尬。你有选择向我表达情感的权利,我也有向你表达是否接受的权利,如果你认为我伤害了你,那不是我的本意,是我们确实没有缘分。” 孙超华想不明白,自己如此好的条件,范晓冬决然回绝了,他的自尊心受伤了,优越感没了,他曾好几天茶饭不思,觉得连一个小女工都跟自己作对,说明自己活得太没有价值了。 一周之后,他把自己的苦闷说给华荣,“凭借优越戏红颜,自我多情吞苦果。” 见孙超华眼睛瞪的很大,不解的样子,华荣说,“我如果是范晓冬,也会这样决绝你,你现在什么条件都不具备,谈情感那不是空中楼阁,海市辰楼的梦幻吗?” 孙超华不以为然,“我确实没有当儿戏,我是非常认真的。” “得了吧,我没有说你是儿戏,但你的动机不存,你无非的见范晓冬的容貌出众,幻想她能帮你度过家庭供给的不足吧?你想过以后吗?你会分配到哪里?” “这倒没有仔细想过?不过你说她容貌与家中供给不足没有关联?” 华荣说,“你以为你有大学生的虚衔,范晓冬就会爱慕你,看到你生活的困难,不可能不帮助你,免不了你来我往,让熟人见了,觉得你很有本事吧,我觉得你是古戏佳人倾囊相助,穷才子的看多着魔了,那是戏而已。” 回忆的思绪收回眼前,孙超华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比章宁聪明多少,唯一的区别是自己能够在别人的开导下,正视现实,顺势而为罢了。 第120章 师傅怎么如此伤感? 孙超华回到单位,师傅余秀清见了他就问,“结婚前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好了,”孙超华回答之后,发现师傅半晌,没有吭声,便问,“最近分厂一起都好吧?” “好,分厂的生产秩序正常,现在他们各司其职,基本都能自行处理,有些问题,他们都按照处理程序,协商解决,这样我们的事就少多了。” 余秀清说了这些好的转变后,孙超华发现余秀清,还是没有笑容,“既然分厂情况如此运转良好,那我就看不出你高兴的样子,反倒忧心忡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闷闷不乐?” “一言难尽,”余秀清说着长叹一声,“现在我是内忧外患,力不从心,现在你回来就好了。” “什么事?,我可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发愁,能有多大的事,让师傅累成身心疲惫的样子?”孙超华不知道什么事,让余秀清这么忧虑。 “也许是人老了,胆小了,怕事了,处理起事来就胆小殷勤了?” “我才离开你们不到一周,师父怎么变得如此伤感?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的发熬煎?说来我听听,看看你徒弟有没有破解之招?” “就等你回来,不用说要你拿参考主意,老魏这家伙根本指望不上,一听到这头痛的事,就推我们,让拿出意见,供他决断考虑。”余秀清在没有说具体事之前,就先开始抱怨起魏厂长了。 “不说他了,还是想告诉你具体事情吧,”余秀清看来孙超华,“你想听我先说家庭事还是单位事?” “看你心情吧,我无所谓,但是凭情感来讲,你是我师傅,我很希望能为你分忧,但现在身处单位,拿着工厂的俸禄,那只好先公后私了。” “这个我听了很喜欢,尽管你把我的家事放到后边,我还是很高兴,你这个时候,没有因个人情感的好恶,失去理性,说明这个时候,让你参与调研讨论研究是明智的。” ‘你不在时候,关于调资方案的讨论,我们四个人各持己见,最后还是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是我提议,你虽然行政级别是主管层级,但业务上兼有分厂厂长助理重任,参与分厂重大决策讨论,很有必要,最后大家都等着你回来再议,王书记,吕青山就同意了。 “现在的分歧的焦点在哪里?”孙超华提醒师傅,“工厂是怎么规定的,大家有时怎么想的?” “工厂给每个单位的调整指标是现有人员的三分之一,比例是3333%,但具体部门、单位,就要求根据单位实际情况,拿出实际可行的调整方案,还要保证生产的平稳性。” 见孙超华还想追问,余秀清说,“你耐心一下,不要把我催的过紧,一紧张,就跟不上你的思维节拍了。” “不急、不急,是我好久没有工作了,可能性子急了点,还是按照你的思路慢慢说完,我不清楚再问,”孙超华被余秀清这么一说,倒有点不好意思,急忙表态解释,好在他们关系很熟了,大家不会计较。 “我们四个人的意见也不一致,我和老魏倾向一线,王书记他们建议公平,一线、后勤各占一半,现在问题的焦点两个,一个是如果倾向一线,大部分工长、计划调度员都可能没有份,更不用说一些时间长的优秀技术员,弄不好,会出大乱子了。” 孙超华听了余秀清说完,笑着说,“师傅你多虑了,这个不是个问题,不必为此担心,我有办法了。” 听说孙超华说有解决的办法,余秀清眼睛突然发亮,“你真有办法?” “没错,”孙超华看着余秀清怀疑的眼光,“我很确定,没有哄骗师傅?” 孙超华把自己的想法跟余秀清,详细地做了解释,余秀清听完,“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步。” 高兴之余,还是有点担心,“那员工那里如果解释,说明道理?” 余秀清的担心,也在孙超华的考虑之中,“这就要发挥,我们各自管理人员的作用了,也该到了考验他们是否能够带领团队的时候了,如果他们没有这点应变能力,就确实该下岗了。” “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我就说,只要你回来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现在问题解决了师傅就开始夸我了,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对我说得还疑惑不定呢?” “那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是我对自己的判断能力产生了怀疑?” “说来说去还是对我有所顾虑嘛,”孙超华故意要把话挑明,要余秀清承认。 “何必那么较真,不错师傅是为你担心,这样说可以吧。” “我相信,师傅这句话,绝非戏言,”孙超华对余秀清真情表露心怀感激。 余秀清说完,“单位事情有眉目了,就给你说说小慧的事吧。” “小慧怎么了?”孙超华见师傅又说起女儿,“我走的时候,还通过一次电话,没有什么异常?” “你看你都马上要结婚了,她也不小了,二十三岁了,光听说他有男朋友,到现在也未见面?最近我老是觉得她神神秘秘,抱着广东地图册发呆,问她什么时候,让我们见一下她男友,老是一退六二五,支支吾吾,一点都爽快。” “就为这让你心烦吗?也许没有到合适的时候?也许小慧觉得自己年纪还小,现在男女结婚有一种年龄偏大的趋势。” “不管怎么样,你有机会问一下好吗?” “好听你的,等调资工作结束后,我去问问?” “这事也不急,你心中记着这个事就行了。”余秀清提醒他心中有这个事就可以了。 “这样吧,你好好把调资想法再完善一下,我跟老魏商量一声,我们内部先再开一次小型会议,我看还是放到晚上,夜深人静,没有干扰。” “行,我好好考虑一下,今晚加个班,拿出个草案。” “你辛苦了,刚回来又跟你加任务,不过也好,给你记着,结婚时候可以换休。” “谢谢师傅考虑周到。” 第121章 就是不知道是否会同意? 孙超华回来的第三个晚上,根据余秀清的提议,老魏和王书记商量,决定晚上在魏厂长办公室再次召开小型会议。 魏厂长说,小孙回来了,余副厂长把我们四个人想法、意见都告诉了小孙,小孙想听听我们大家,还有没有新的考虑,请大家各自陈述自己想法。 “我这两天也被这个问题所困扰,我们分厂现在的人员结构是,中层5人,主管人员生产系统工长兼计划调度6人,计划调度2人,办公室人员4人,技术人员11人,主管2人,一线30人,一线员工辅助人员5人,其他265人,小计270人,分厂按调资要求统计,11月底在岗人员300人。” “书记的数字来源很准确,根据我的分类,符合这次调整要求,工作满三年及以上人员,分厂机关有28人,分厂一线有144人。”孙超华对王书记的员工数据,作了补充分析。 工会负责人吕青山接着发言,“这就是说,按照调整比例,机关只有人员中30人的三分之一,只能有10人可以得到调资,分厂一线只有89人可以得到调资。” “僧多米少,职工都瞪着眼睛看我们哪?”黄副厂长也说出他的担忧。 “情况十分严重,这两天员工一见我,就问调资方案什么时候公布,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他们关注的焦点了,”魏厂长看到这种僧多米少的情况,表现出严重的焦虑,余秀清却稳坐钓鱼台,低头不语,便问,“老余,是你提议今晚召开会议,怎么你不吱声?” “我已经把我的担心、忧虑都告诉小孙了,”余秀清回答了老魏的提问,算是发言了。 一向看风使舵的吕青山,建议大家,先看看别的部门怎么做的,实在不行,就等工厂指示,还提醒大家,这件事涉及员工的切身利益,搞不好,会出大乱子? 魏厂长听了,“老吕,如今风向变了,你那一套已经老掉没牙了,不能用了,今天人事教育处,薛处长专门把我们叫去,传达工厂指示精神,要求,生产不能出轮子,必须保证三年及以上员工看到调整薪资的好处,还专门交代,谁家早出方案,就先落实工资放发到位。” “这不是给下边施压,既要马儿跑得快,还不给添加料吗?真是费神了,”王书记听了老魏的话,认为吕青山的主意确实这回遇到了克星,不好用了。 三个人在那里议论了半天,都没有议出一个结果,在那里发呆。 “你们还有好的想法吗?”余秀清问。 王书记、吕青山耷拉着头,示意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老魏看着余秀清很冷静的样子,冲着她喊道,“老余你什么意思,大家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你们两个怎么一言不发,是没有主意怕说出来不好使,还是故弄玄虚?有什么好主意,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吧?” “不是我们没有想法,是你们不给机会?”余秀清故意不说,让他们着急,这样一来,他们就用心听解释,她知道这里有些数字上的逻辑分析,需要好好用脑思考。 吕青山一听极了,“这就冤枉大家了,你是生产副厂长,小孙是分厂长助理,名正言顺,怎么没有给你们机会?” 王书记也插言道,“大家是考虑小孙才回来,对调整政策有个很好的精神领会,没有人不让你们发言嘛。” “我相信小孙,脑袋瓜灵光,一定有想法了,何必让他说说?”黄副厂长看到小孙,就点了他。 余秀清见他们对小孙有了关注,就顺着书记的话,“书记这你就不知道了,小孙一回来,昨天、前天研究了两个晚上,工厂调整文件,才有了一套初步方案……” “在那里赶紧给大家说说,”老魏、老吕、老王书记等人,急不可待地同时发问,索要资料。 “好,我给你们资料,小孙该你登场了,”余秀清说完,一边发着资料,一边崔小孙做好解说准备。 魏厂长一边看着方案资料,一边提醒大家,小孙的资料里,数据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要求小孙讲的慢点,大家对照资料数据,好回味是否合乎道理。 孙超华先讲了,对工厂调资文件的理解,他认为,工厂这次调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了对各分厂的工资的变动部分,给予固化,稳定职工,微调现有方案中不合理的成分,二是让入厂三年及以上人员,看到工厂未来的发展,享受当下的好处。 “没错,这个意思表达的很准确,也很全面,工厂就是这个意思。”万书记对孙超华的理解非常认可。 “既然大家认可我对调资文件精神的理解,那我就开始我的方案解释,”孙超华告诉大家,“我们不妨换个方向思考,我们分厂现在实有人数300人,符合调资文件规定的人员,机关人员28名,比如我、核算室的小宋,就不在此次调整范围之内。” “对是这个道理,”吕青山同意小孙说法。 “分厂一线满三年以上人员的最新数据是144人,”孙超华说到这里,看大家的反应,见没有人提出异议,“那么我们分厂此次按比例调整人员应该是99人,这个也没有问题吧。” 见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孙超华继续,“按我的想法,这只是个初步建议,具体有不同意见可以商榷,现在就当用来模拟演练方案好了。” “行,先按你思量说下去,”魏厂长赞同小孙的做法。 “如果我们假说,中层以上人员5人,主管人员8人,五个主要工序优秀员工5人,每人调整一级,就需要用掉指标18个,机关剩余15人,每人只调整半级,用掉指标75个,优秀员工5人调整一级后,给一线的指标就剩下了735个了。” “小孙,你等一下,我核对一下,”吕青山拿着计算器反复核实后,“你继续没有错的。” “那最后大家就好理解了,剩下的735个指标,给分厂一线员工每人调整半级,可以满足147人,而我们一线只有144人,3个班级指标作为分厂待留机动备用。” “这个思路好,既满足工厂调资精神,还满足了三年以上员工都要考虑的要求。”王书记拍手叫好。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工厂是否会同意?”吕青山提出疑问,担心工厂不会同意调整班级这一说法。 “那它也没有要求都必须调整一级?”孙超华发文回应。 “我说小孙有办法,这不解决了吗?”黄副厂长为自己提议沾沾自喜。 “我看行,大家看还有什么细节需要调整,提出自己建议后,反馈给小孙整理,然后下发执行。”魏厂长当下拍板定案。 “别急……” 第122章 与其干等还不如自救? 孙超华插话打断了魏厂长,“不好意思请我把话说完?” 魏厂长见孙超华打断自己,并没有生气,在他的心里,已经很认可这个年轻人,心想,莫非他还有重要的环节需要提醒。 看着孙超华非常期待的眼神,按捺不住的表情,魏厂长点头示意,“小孙,我也从来不介意你插话,什么不好意思,开门见山,都到了什么时候,还注意这些陈俗的烦节?”,魏厂长还是老秉性,只要能解决问题,才不在乎什么客气的俗套。 看着魏厂长信任、关切的眼神,小孙心里觉得自己插话非常有必要,这不仅是作为厂长助理这职务应有的责任担当,也是对魏厂长本人的负责,更重要的是它的实施好坏关系分厂生产秩序的稳定。 “我建议本次调资,分厂对员工的解释内容,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宣传,第一点,对有突出贡献的人员给予重点调资,这些人员涉及,中层管理、对团队的主管人员、工序工时最高的优秀人员,这些人员工资调整一级,其余人员为半级;第二,保证工作满三年及以上人员,都有资格享受工厂业绩红利。” “这个宣传内容切入点选择的比较好,满足了大多数职工的期望,员工应该能够理解,”王书记在小孙还要说下面的事情之前,插语提醒大家,要注意宣传的一致性,多数员工的关注点。 “我估计有个别员工会认为,怎么都是当官的统一调整了一级,我们可以这样来解释,这些人带领的是一个团队,涉及人这最复杂,但也是最活跃的脑力劳动,是需要专业的技能或管理的技巧才能胜任,换言之,就是要员工知道这些岗位,不是单一的技能比较,不是任何人说自己可以就可以的,再说我们也考虑了优秀员工,如果那个员工认为不合理,自己完全可以拿自己技能实力就竞争,得工序的金牌嘛,”孙超华讲到这里,还说,“这也是对我们工序管理人员的一次实力综合测试,他们工序日常综合素质怎么样?自己的领导力又如何?该是通过这次调资工作实际操作,评估他们的综合管理能力的时候了。” “完全同意,通过这次调资工作的落实,我们可以对五个工序的主管人员,进行测评,根据结果奖惩兑现,比方说,如果那个工序的管理者,被分厂综合评定小组评为差评,可以延缓其调资的起始时间,也算是一种惩罚嘛,”魏厂长说完,问大家还有其他不同意见,大家都摇头否认。 魏厂长看到大家没有意见,“没有了,我看这样吧,是不是通过分厂决策委员会和工会代表联席会议讨论一下,我们把程序走完,记录在案。” 说完,他面朝老王书记、工会负责人吕青山,“二位书记、工头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没有,”吕、王肯定回应。 “那老黄你们技术组哪?”老魏厂长笑着问黄副厂长的同时,“我知道你会说你的主管人员少,希望给你再优待一下?” “知我心者,老魏也。”黄副厂长立刻满脸微笑,说魏厂长对技术人员的工作价值,还是非常心中有数的。 魏厂长看到黄副厂长有意讨好自己,故意买拐子,“我是认可不假,但也要在座的其他人员同意呀?” 魏厂长的话,意味深长,让黄副厂长听出了弦外之音,“有大厂长首肯,其他各位肯定是同意的吧,”他把在座王书记、吕青山、余秀清表态,其他人明知魏厂长有意给技术部政策尺度倾斜,本来就没有异议,此刻被黄副厂长这么一点,都顺水推舟了。 “小孙,我不用问,他做事一向公道,肯定没有问题的,”黄副厂长很自信自己判断。 魏厂长见大家意见趋于一致,“行了,小孙,说说这三个半级指标如果再分配?” 孙超华马上回答,“我没有和任何人沟通,我是这么想的,油漆的工段长工作能力相对比较弱,但有计划调度员小刘的协助,两人实际上是相当承担了正副团队的管理者,工序的整体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轴套工段生产部件加工工艺复杂,徐玉霞其实一直在帮着王师傅。我的意思给徐玉霞、小刘各调半级,另外半个指标给技术组,由黄副厂长全权考虑。” “这种考虑比较合理,既照顾了职工工种不同的差别,还考虑了团队的合作,”王、吕二人对此分配,非常的赞赏。 “既然大家没有其他意见,我可有个不情之请了,”孙超华话音刚落,黄副厂长急不可耐的问道,“你还要给大家什么惊喜?” 孙超华笑着回答,“这回不是什么惊喜,而是借用你们的慧眼。” 见大家对他的话没有明白,他做了进一步解释,“常言道,旁观者清,油漆工序的工段长、计调员,轴套工序我刚才提到的王师傅、徐玉霞,这四个人,都是我和有副厂长的属下人员,如果由我们测评他们,出来的结果,可信度较差,我们想请书记、吕领导、黄副厂长对这四人,在工序宣传落实分厂调资方案过程中的表现,给个评价,你们的结果出来,我就落实奖惩兑现,这也对魏厂长说要对五个工序要进行综合测评的针对性落实。” “你准备如何落实奖惩兑现?”王书记很感兴趣。 “很简单,你们的三人的综合考评为合格,就随同大家一起调资,如果不合格,就缓调他们工资,推迟三个月,你们认为合适吗?” “我看就这样定了,”魏厂长马上同意。 “这样一来,小孙的方案,可以说完美无缺了,”黄副厂长说完,还补充一句,“不仅是公平、公道,而且是让任何人无话可说了。” “小孙,我发现你越来越成熟了,你不仅自己做事独到,而且也学会了绑架我们的思维,让我这么做吧,有点替你遮风挡雨,不做吧,自己都觉得不近人情,反正都在你那里?”吕青山把小孙的心思,说得很露骨了。 “怎么讲的,我不承认吧,你说我圆滑,我承认吧,你又说我在指挥您做事,我只能无语了。” “老吕,好像就你聪明,总是有很好的想法,说得很难听,我觉得下属的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方案合适不合适,”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余秀清,见吕青山揣测起小孙的心思,有点不乐意了。 吕青山被说得不好意思,“我就随便一说,师傅就赶紧替徒弟不平了。” 一向善于搞平衡的老王书记,听了吕青山的话,“老吕,向人理不许,这回余副厂长可说到点子上,就是我想帮你都不好意思了。” “好了,大家不要相互挤兑了,适度的玩笑还是要到,可以调节氛围嘛,”魏厂长止住了大家,“老余,小孙把方案再重新梳理一下,你再看一遍,就可以上报人事教育科备案了。” 余秀清和孙超华,拿着分厂方案到人事教育部,看见薛处长对液压分厂、铸造分厂、齿轮分厂的副厂长都在那里,就听到薛处长说道,“你们三位领导别在我这里耗着了,工厂的指标绝对不会多给的,与其干等还不如自救,还是请回去开动脑筋,想办法去吧。” 看到余秀清、孙超华来了,感到很惊讶,“你们也是来凑热闹吗?,我这里可没有地方接待了?” “薛处长,你多虑了,我们是来报备调资方案的,请帮我们审核一下?” “啊,你们有了调资方案?” “没错,老薛。”余秀清说得很慢,但绝非开玩笑。 “各位,人家机床分厂的方案已经出来了,赶快回去吧!”,薛处长话音一出,其他分厂的来人傻眼了…… 第123章 我今天认栽了…… 调资工作尘埃落定,魏厂长对孙超华的工作满意,听说孙超华元旦结婚,便嘱咐余秀清,安排好孙超华的工作、李荃鑫操办给小孙一份丰厚的礼物。 “给小孙的礼物费用算上我一份,准备得大气一些,”魏厂长对他们特别做了交代。 准备什么好呢?两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很好的主意。 “老余,我看这样,我们把礼物的标准告诉,小慧,让他去选择吧,年轻人的目光跟我们不一样,也不会走眼?” 余秀清听了,“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就这样吧。” 余秀清回家后,就把这事交给了女人余小慧,“这次是三个人的共同礼物,你一定不要让大家失望” “绝对让你们满意,老余。”在家里,余小慧总是喜欢与母亲大闹,疯疯癫癫地没个大小,余秀清一开始,还很不习惯,天长日久,也司空见惯了。 于小慧想了一会说,“现在男装比较流行的是伟志西服,它是当地的知名品牌,皮鞋流行是康奈品牌,不知道你们的标准可不可以选择这些?” “这些大概需要多少费用?”余秀清问。 “我也不知道?”余小慧说自己也不关注这些。 “我看这样吧,咋也不关注什么牌子,你就按600元的标准去考虑吧。” “600元可以了,我听孙哥他们那里,订婚的彩礼才360元,你们三个人出手还算可以。”余小慧心想,孙哥来自农民家庭孩子,结婚需要还钱,我还是给他做合适身份的西服、穿着像样的皮鞋,符合当下潮流就行,还是把节约的现金留给他,结婚急用吧。 余秀清说完,总觉得还有什么话没有交代,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在家里急得动。 他越发着急,越是不到要领,好像大脑要跟她死磕到底,挣个高低。 “老太太,想不起来就安静一点,也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你这样搞得我都晕了,慢慢想,不在乎这一时的。” 人就是个“怪物”,有时候,越想办的事情,事情想得好好的,到了关键时候,脑子反倒不好用了,特别是对象余秀清这样,已经过了半百的女人了。 余秀清坐了一会儿,听到余小慧嘴里说到一些数字,马上想到花钱的费用,是三人共同为小孙的礼物总数,既然是三人共同来承办,那就得事后,给大家通报结果,而现在大家委托自己来做,那就要给大家一个交代,虽然李荃鑫、魏厂长没有说,但自己就更不能装糊涂,该说的一定要说得明面上。 “丫头,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在给小孙置办东西的时候,花的钱要有一个清单,我好给人家最后一个交代。” 听了余秀清的这些话,余小慧暗自发笑,原来母亲刚才,就是为了这事发熬煎,急忙回答,“我早就想到了,你不要再操心了。” 周六下班前,余小慧来电话,说孙超华周末下午三点,在渭河公园见面。 孙超华还没有来得及问什么事?电话就被挂了。 这个毛丫头,到底是什么事,也不事先告诉我一下,想问师傅余秀清吧,觉得还是不要冒失的好,万一余小慧觉得暂时还不能告诉师傅,那自己不就成了大喇叭嘴了。 他坐在办公室桌前发呆,想象着于小慧找他的目的,忽然一个念头在脑子闪现,师傅说她经常看广东地图,是不是想南下,如果是这个目的,那得好好问问,这也是师傅想交代自己的事。 周末早上,孙超华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一看已经是早晨九点,起来从窗户往外瞧看,地面白雪皑皑,心想,昨天又是一场大雪,这下空气一定会洁净许多了。 他上下穿着厚厚的毛衣毛裤,外套风衣,出去工厂之外二里地的农贸市场,找了一家早餐小店,要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就算把自己打发了。 回到宿舍,看了一会书,就又躺着床上,等着工厂食堂中午的午餐了。 下午渭河公园道上的积雪已被清理干净,树上的积雪在阳光的直射下,慢慢的融化,露出光秃秃的躯干,枝条,河面的冰层在阳光的映射下,晶莹透亮,闪闪发光。 河道上面一群孩子在堆雪人,围着雪人打雪仗,闹着、喊着、尖叫声连成一片,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身高165米的余小慧,今天身穿一件紧身宝蓝毛衣,厚实的毛衣与她那性感的身材融为一体,把她那秀丽的两座山峰,裹得特别耀眼,下身穿了一条紧身绒絮棉裤,把她修长的两条美腿,雕塑得十分美艳无比,乌黑的长发挽了一个盘发,高贵而优雅,鬓角留了两缕碎发,瓜子脸,柳叶眉下有一双明朗的双眸,性感的鼻梁,小巧红润的嘴唇,把她雕刻得十分完美无缺。 她站在渭河公园门口,不时地东张西望,她不时地看着手表,心里埋怨着孙超华,都快到约定时间了,还没有见人,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 此刻孙超华坐着去约定的4号公交车上,看了看时间,心想,女孩一般都会晚到,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一会小车留到过去,应该正好准时达到,再等她20分钟,时间是充裕的。 但是到了公园门口,她傻眼了,余小慧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着他。 他有点不好意思,大冷天,让一个女孩在冷冰冰的冬天里等自己,实在是不应该了。 她怀着愧疚的心情,急忙走上前去说道,“小慧,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来晚了,我以为你可能会来晚一点。” 于小慧见他尴尬笑着问道,“你以为是男女约会吗?男的整点到达,女子故意才慢慢悠悠地晚半个小时到达,这样就显得其高贵了吧。” “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以为昨晚下雪路滑,你会晚到一点,”孙超华说话言不由衷。 “咱们兄妹之间就没必要掩饰了吧,反正你让我白等你半个小时,我的脸已经冻红了,你看怎么办?”余小慧故意问孙超华。 “等会到商场,你看有什么合适的防冻化妆品,给你买一盒,就算赔罪了可以吧?” “不行,我不需要那个,我要你办完事后,请我到酒吧坐坐,跟我谈话聊天,可以吗?” “好,就按你说的办?”孙超华很痛快的答应了。 “你那天电话,我还没有问清楚,你就挂了电话,到底是什么事?”孙超华这才想起问余小慧叫他来的目的。 见孙超华问来的意图,“我如果实话告诉你,你会痛快的答应下来吗?”余小慧说着,“现在你来了,就得他听从我的安排,这可是余大副厂长的意思了,做徒弟的可不要不听师傅之言,做那欺师灭祖之过。” “你这话说得这么严重,好像我成了师傅的叛逆似的,言过其实了,”孙超华说完,看来看余小慧,“一日之师终身为母,你既然搬出师傅,来挡住杀手锏,我只好听从调遣了。” 听了孙超华的话,余小慧微微一笑,“真是老余的好徒弟,我一定如实汇报你今天的表现。” 于小慧跟孙超华玩笑过后,看了孙超华一眼,郑重其事告诉他,今天的第一项任务是,去一家上海人经营的西服店,为你做一身结婚用西服,然后去商场买一件衬衣,一条领带,一双皮鞋。 见孙超华要张口,“刚才咱们有言在先,你也承诺,就不要说了,再说这是那三位关心你生活的李大姐,爱护你工作的余师傅,视你为知己的魏厂长的一片好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一会好好款待我吧,我可是替他们做事的。” “行,说不过你,就只能听从调遣了,”孙超华说得没有底气。 “让把自己手下七个主管大员,而且在年龄、工龄都比你长的一群人,心服口服的孙大助理,被我有幸使唤一下午,实乃高兴、爽快。” “你就别得理不让人了,咱们走吧,一会把你脸冻了,那我罪过就更大了,我师傅真的要骂娘了。” “如果骂娘吃亏的也是她,她不会那么傻的了。”余小慧真的还是得理不饶人,抓住他的小辫子,毫不放过。 “好了,我今天认栽了……” 第125章 你的想法太不切合实际 “你的要求我尽量满足,但如果师傅问起这事,你觉得我如何回答?” 面对孙超华的提问,余小慧一时确实还没有想好,对自己的母亲如何解释,她陷入很纠结的痛苦之中,心想,这事如果跟母亲说实话吧,万一那天自己是心血来潮,自己说大话,打自己的嘴巴也就算了,还要让母亲为自己担惊受怕,如果不说吧,如果真的那天决定了,要离开了,还让母亲一点征兆没发现,消化缓冲的时间也不给,那种离别之苦,肯定会牵肠挂肚,无所适从了。 孙超华看出她犹豫不决,很难决断的样子,建议,“我看还是拖着吧,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说要到了那里旅游,提前看那些地图册,为了日后的准备吧。” “也只有如此办了,”余小慧想除了孙超华说的方法之外,确实还没有更好的说法了。 “那第二问题是……” “打住,孙哥,差不多了,你也不能得寸进尺了吧,我已经让你夺了彩头,就不要再无视我们约定了吧。” “好的,现在该你轮你问了,”孙超华被余小慧,问得哑口无言,只好放弃了继续问话的打算。 “好,我开始了,请你记住,虽然这是你的隐私,我无权过问,但你答应了,就不得耍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就那点小心眼,谁人不知?”孙超华有意让她明白,她的小心思他了解得很清楚。 “我有什么小心眼,不妨说出看你说得是否合我心,”余小慧故意想问,以便看是不是自己内心期待的那样。 “你三番五次的提醒我,不就是怕我不说真话,敷衍你吗?” “你这揣摩人的心思倒是很有一套,算你狠了。”余小慧不得不佩服承认。 “好了,我开始提问了?”余小慧自己自斟自饮,话还未说,又开始喝了一杯。 “你到现在谈了几次对象?”余小慧开始发问。 “这个嘛?”面对余小慧单刀直入的提问,孙超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个问题确实让他难以启齿,尽管岁月无痕,但水流有迹,毕竟那些曾让自己撕肝裂肺的伤痛,是难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无踪的,余小慧重问自己过去,等于在自己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撒了一把盐,这回不是撕肝裂肺的痛,而是钻心挠骨,五官错位的剧痛了。 “怎么不说话了,孙哥,是我让你难堪了吗?”余小慧发现,孙超华脸色无光,问了一声。 “没事,我是一时语塞,不知道从哪里跟你说起?”孙超华拿起自己跟前的黄酒,自己开始一口喝下。 “慢点,刚才还劝我慢点喝,怎么到自己就不爱惜自己了,”余小慧一边说着,端起酒壶,向外倒酒,到了半天,发现没有了,索性放在一边,打开了红色的葡萄酒,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孙超华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就开始喝了下去。 “孙哥,想好了吗?快说说吧?”余小慧喝完酒,胆子就大了,直接催促孙超华。 “好吧,既然你那么感兴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孙超华也是酒后壮怂胆,“回想起我的几次恋情,都是青涩的,甚至是盲目的。” “你这么说,就是都不顺利吗?” “是的,”孙超华接过余小慧的话茬,“第一个是男少无知,家庭生活的贫困,让自己很自卑,一味迁就对方,害得两次中专考上,明明很有希望,却无疾而终,明落孙山,第二次高考中榜,沾沾自喜,同学聚会,遇见班花,苦恋半年还是没有结果,第三次姨夫托人介绍,才见女孩一面,自我清高,故意冷落,谁知一个月才联系人家,人家已经滑落去处,最后这个也是大四别人介绍,我见了一面,看长相还行,女方也没有异议,就同意了,现在结婚的房子都是女方爸爸托人在厂里要的。” “没有想到,你的几段恋情都是比较悲情的,难怪你不愿谈过去呢?”余小慧对孙超华的遭遇同情之后,心中还是疑惑,“可我不明白的是,大学期间正是你求学长知识的黄金季节,你为何要谈对象呢,而且我看到都是文化程度不高的女孩子呢?” “唉,一言难尽,我是家中老大,父母供给我不容易,我就想找个女孩,也不需要过于漂亮,有工作就行,一来可以支助我读完大学,一方面解决父母负担。”孙超华说到这里,很不理解,“我很苦闷的是,我的这个想法为什么就不能如愿呢?” 余小慧听孙超华说完,嘲笑他,“孙哥你的想法太理性化了,还不太不切合实际,难怪你以前都不成功,那是因为你大学还在学习阶段,毕业到哪里,做什么工作,都是未知数,那个女孩,特别是有工作,能够独立的女孩,要找你这棵飘忽不定的小树苗呢?你不是没有看到农村的男孩或者女孩,为什么考上学校,就急急忙忙退出了在农村的另一半呢?” “那还不是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无拖累吗?毕竟城里的生活要好嘛。” “你都认为是这样,那你找女孩难道人家就不担心日后的变化吗?我都见过好几个活生生的例子,一对两小无猜的男女,一方考入大学,另一方在工厂上班,一方尽力帮助一方大学学业完成,到最后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为什么?” “因为差距让他们不得不分道扬镳,这就是现实,你能例外吗?”余小慧说完,“就你说最后这位女孩吧,能跟你订婚到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也是看到了你马上就要毕业,还有德高望重的亲戚在中间说话,这种情感的羁绊,暂时看来你不会有什么想法,但如果到了天涯一方,几年才见一面,我也不敢说你会坚持初衷?” “我不会像你说得那样,出现婚姻的变故?”孙超华完全否定了余小慧说法。 余小慧说,“如果我不了解你,我是断然不相信你说的这番话的,不管你说得如何坚决,也不管你信誓旦旦的承诺,人是会变的?” “我不会变的?”孙超华说。 “真的,你确信?”余小慧直视看着孙超华很久,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但见孙超华眼睛闪烁,有点迷茫。 “可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还是不那么十分的自信?”余小慧说完,看到孙超华尴尬的样子,就换了一副玩笑口吻,“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成什么样子?” 余小慧跟孙超华玩笑过后,觉得还未尽兴,便提出了一个让孙超华压根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你孙哥你说说,我算不算你恋情的一部分?” “你看我的恋情悲剧还不够吗?我们之间怎么能算是那?”孙超华听了直摇头否认。 “怎么不能算呢,你连跟第三女孩见了一次面都算数,我们可见了不少次面了?”余小慧对孙超华的解释不满意,进行纠正。 “那是不一样的,我那是抱着相亲的目前去的,而你是师傅和李大姐让给小成辅导功课才遇到了你,何况他们并没有给我说明真实的意思?”孙超华对余小慧的纠正,也进行了纠正。 “可我妈和李大姐明确的告诉了你来我家目的,所以给高小成补习功课只是一个借口?”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表象而已,最终还不是你告诉了我真相,我们才有今天很融洽的兄妹关系么?”孙超华觉得余小慧说的也不是全没有道理,但就这个话题,不想深度的聊下去,就想模糊过去。 “行了,只要你承认就可,我才不在乎你说得如此牵强附会。”余小慧显然觉得自己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解答,至于孙超华如何掩饰,就不是她所想听到的了。 两人又喝了一阵闷酒,谁也没有开口。 “我得出去方便一下,肚子有点胀了,”说完,她就出去了。 “我回来了,你是否也要方便一下?顺便再要几瓶啤酒吧?” 见余小慧还有喝,孙超华不敢再劝,心想,只要不出大事,就让她喝个尽兴吧? 孙超华出去后,趁机就和华荣聊了起来。 第124章 真话实说,袒露心扉 孙超华的话还没有说完,余小慧打断他,“孙哥,不是你认栽,是今天天时地利人和你都不占优势,再说输给你小妹,不算丢人。” “可我什么也没有输呀?”孙超华听了于小慧,什么天势、地利、人祸等方面的分析,觉得言过其实了。 “这就是你不对了,刚才还答应的事,现在就晚了,怎么跟我家老太太似的,她记性差情有可原,可你就不能蒙混过关了,莫非你是心痛钱了吧。” 余小慧刚才一提醒,孙超华才想起来了,“罪过,实在是罪过,我的这个承诺什么时候也没有改变。” “那我们先把刚才的事办完,就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我有好多事要问你,” “好,我也同样如此。” 量身定做的一身黑色西服,买了一双棕色皮鞋,一条带斜纹的红色领带,选中了一款白色暗纹衬衫,余小慧说,“他们交办的事,就算完成了。” “好下边就该我兑现承诺了,”孙超华给余小慧介绍说,“我有位同学,也分到这里,他刚到单位见习,期间没有多少事,就和一些同学在这里搞了一个酒吧,我去过一次,人不是很多,那里环境还可以,不知你愿意去那里,还是你另选一个你熟悉的地方?” “这事你说了算,我当然希望去熟悉的地方,你的同学那里肯定安全,去哪里应该是比较理想的地方。” “那好,我们去车站马道巷那里吃点东西,再去也不迟,可以吧?” 余小慧听说要去马道巷,就问,“听说那里的锅盔和炒辣子很有味道,我们就去吃那个吧?” “行,就是你吃得惯辣椒吗?” “没有问题,”余小慧回答很干脆。 吃过晚饭,孙超华就把余小慧领到同学华荣等八名同学合开的酒吧。 酒吧店就在火车站不远的马道巷胡同后面经二路,这是本市第二条较大的街道,相比第一条经一路大街来说,少了点车水马龙的热闹。 从火车站出来,要再往后面再上一个高台阶,才能到达他们要去的名字叫“相约”酒吧,从外面看酒吧不是很大,大概就100平方。 李超华和余小慧,走进酒吧见,见里面很清静,前台的接待员耷拉着头,无所事事的样子。 “请问华荣在吗?”孙超华朝着前台女孩喊道。 女孩见有人喊,抬头一看有人来了,马上来了精神,朝着经理室喊道,“华经理,有客人到了。” 里面的人听到有客人到,急忙从小经理室出来,看到孙超华,高兴地上前拉着孙超华的手,“老同学来了,稀客,稀客,今晚我刚值班,你就来了,这是个好兆头。”说着,瞟了他身边的余小慧一眼,附耳小声说道,“这个不错,是第几个了。” “去你的吧,胡说些什么?”孙超华在华荣的胸口推了他一下,然后拉着华荣来到余小慧面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于小慧,我师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师妹。”然后将华荣介绍给余小慧,并说他的特长是化学成绩非常优秀,喜欢搞些花花绿绿颜色的实验。 “那二位今天光临寒舍是?” “当然是给你生意点缀,锦上添花来了,”孙超华说了来意后,华荣听了,“我不希望是锦上添花,生意很冷淡,到时希望你们是雪中送炭更能表达我的此刻心情。” “反正今天是给你送银子了,快把你的小包间给收拾一下吧?” “好,马上就去安排,”说完华荣亲自去布置去了。 孙超华这才打量这间小屋,里面有两个小包间是封闭的,供贵宾及客户聊天、谈生意之用,其他是用屏风隔开的小空间,里面放着可供三人坐的沙发两张,中间放着一张茶几,最大可供六人入座,像这样的小空间有16个,两边对称布局。 房间布局还可以,就是这地段选择的不好,生意也好不了多少,他为华荣的这个选择有点担心。 正在这时候,华荣来了,说小包间安排好了,就领着孙超华、余小慧进来小包间。 余小慧进了小包间,发觉里面有可坐四人的转角沙发,前面是圆形的玻璃茶几,墙壁四面都安装了柔和的暗淡小灯,天花板上安装一个很大的灯泡。 在他好奇之际,华荣上前解释,“根据客人不同要求的环境,可以选择性的使用。” 接着,他还就灯光的开关做了介绍。 “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以后服务员拿来酒单,你们选择吧?”说完,退出小包间。 华荣走后,孙超华问余小慧,“怎么样?感觉如何?” “就是地方小了点,设施简陋了一点,但收拾的很干净,倒给人一种清新的安静感觉。” 于小慧说完,女招待员进来,请他们点酒,孙超华示意让余小慧做主,余小慧也不客气,看来一下,酒单,“要一瓶黄酒,一瓶葡萄酒,一盘小点心,六瓶啤酒。” “还需要其他的吗?” “先就这样,一会需要,再找你,”余小慧说完,打开小屋子电热器。 一会儿,屋里有了热气,她便脱下外套毛衣,露出里面粉红色的高领薄毛衣。 “小慧,你选择这几种酒,混着喝会醉的,”孙超华几次想说的话到了嘴边,都被自己强行咽了回去,他怕小慧再说他小气,自己就很尴尬了,但又担心小慧一会喝多误事,才小声提醒了她。 “放心,我有分寸,再说还不是有你在吗?”余小慧一边看着他,一边回答,露出狡黠一笑。 “好,既然你有分寸,我就不担心了,”孙超华见她回答得还算明智,就没有多想。 “孙哥,我们先喝点黄酒,暖和一下,”说完,余小慧给每个人倒了一小杯,自己倒先喝了,一饮而尽。 “我先喝了,该你了,”余小慧看在孙超华,“不许耍赖。” 孙超华端起酒杯,只好也陪着喝了一杯。 看见孙超华喝下,便说,“现在我们是否,该践行诺信了,你还记得我们许下的承诺吗?” “怎么不记得,不就是真话实说,袒露心扉”孙超华脱口而出。 “好,那开始问你问题了,你不许回避,也不准隐瞒,更不能不说真话,”余小慧开始了他的问话前言要求。 “这些要求都可以满足你,但是你现在还很清楚,我也想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也坦承相告?” “你当时可没有这个要求,现在怎么想出这一招,莫非你要失信?”于小慧有点生气。 “非也,这虽然是师父要求我向你打探,但我不想当特务,希望知道实情,设法帮你不要师傅过多担心罢了。” “这么说来,你是实心帮我了,”见孙超华还是想着自己,余小慧转怒为笑,“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总是什么都听我妈的?” “我有自己的是非观,谁的正确,有道理,就支持谁了。”孙超华告诉余小慧,他相信道理,而且是符合客观实际的道理。 “好,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了解广东地图,是有到哪里打工的想法?”余小慧也瞒着孙超华,还要求他,“你如果有认识的人在那边,不妨给我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至少我们也应该知己知彼了,才会做事了。” 余小慧想去广东的想法,孙超华原来就听她提说过,他以为她至少一时的脑子发热,就没有十分在意,上次去张利吉女朋友学院,邂逅高中同学扬琴,就听她说起去南方的想法,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现在余小慧也有此想法,看来自己是应该跟扬琴继续保持联络,跟踪一下,把那里的情况如实告诉余小慧了。 “如果你真有去那里的想法,我有一个同学,明年毕业,也想去广东,据说现在已经在那里考察,我给你到时过问一下。” 听说有人已经去那里考察去了,余小慧听了很高兴,“那你得抓紧联系啊!” 第126章 我还没有尽兴 孙超华刚出包间,余小慧就在心里抱怨,“好你一个孙超华,跟我装糊涂,你咋就是个死心眼,不明白我的心思?” 她今天也很郁闷,看着孙超华就要结婚,虽然跟自己毫无关系,但就觉得心里很难受,不知如何是好,刚才借酒送蛋,就孙超华和她之间的关系进行试探,结果让她大失所望,那个智商聪明绝顶,面对工厂的疑难问题,只要他愿意去做,就会迎刃而解,可为什么在情感方面,就这么个榆木疙瘩,没有开化? 她越想越生气,拿起茶几的酒,就狂饮,想让喝醉,不再为这些烦恼。 “怎么样?喝的还尽兴吗?”华荣看着孙超华,“几次想进去找你聊聊正事,但都不好意思讨扰,你那个朋友不错,长的也顺溜,这回想必是要抱得的女人归了。”华荣看见孙超华出来,就开始调侃他。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她是师傅的女儿,今天帮我定制结婚西服,完了要到酒吧,所以就到这里来了。” “今天是师傅的女儿,明天就成了孙夫人了,你们就亲上加亲了,”华荣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孙超华的肩膀,“我总算说得话,你听了进去,毕业了,稳定了,再找女朋友才符合实际,你以前上大学找那些女孩,那个是瓜熟落根了。” 孙超华见华荣还没有理解自己意思,就把情况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华荣这才听明白了一点,“奥,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女孩肯定心里有其他事藏着掖着,你可注意,不要让她喝的太多。” “好,我注意就是了,”孙超华说完就要离开。 “老孙,你稍等一下,有个事跟你商量?”华荣把他叫住,“我老样子给了一笔钱,让我锻炼经营能力,所以就开了这家酒吧,生意不是很好。” “看得出来,”孙超华开门见山,说中要害。 “有个想法,这八个股东,我是最大股东,我想让你加盟,分给你一点,也好让你参与……” “我可没有出资入股的钱呀?”不等华荣说完,孙超华就说了自己的家底。 “这个我早就了解,我是想给你名义股份,目的想让你参与内部的管理,这个名义股亏了与你无关,赢了年终分红利润给你提成30%你看如何?” “这样吧,你现在困难时期,我可以帮你,只要不占用上班时间,你给我来回车票报销就行了,当然公交就不考虑了,我说的是,如果很晚了,没有公交,打的的特殊情况。” “这个没有问题,那我们就说定了,你学企业管理,可以在这里做个模拟实践,对你日后也没有坏处。” “行,我答应你,这不仅是我们哥两的交情,也是对你家老爷子当年,上高中帮助的答谢了。” “你什么时候可以来这里?” “等过来年以后吧,”孙超华觉得年前家事较多,就答应到年后。 孙超华回到小包间,发现余小慧,把包间的酒全部给报销了,人坐在那里,嘴里还不停的嘟囔,“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你叔叔,给你找了个好工作,把你调到市委组织部青干科去了吗?” “小慧,很晚了我们回家吧,免得师傅着急,”说完,拉着余小慧,就要离开。 “我不走,我还没有尽兴,我还要喝点红酒,”余小慧说完,又坐下抓起茶几上的瓶子拿起来就喝,半天发现是空的,就喊着,“招待员,再来一瓶?”说完嘴里哼着,“今天有酒今天醉,我拿青春赌明天,管它爱谁去爱谁?” “小慧,咱们回家去,如果你想喝的话,下次我们再来?” “不,我就要喝个大醉,和过去的一切告别,”说完,哇的一声,酒吐到孙超华的鞋子上,溅到他的两条裤腿到处都是。 孙超华赶紧出去,要来痰盂,让余小慧一边漱口,一边拍打她的背,让他一吐为快。 华荣也跟着进来,把里边的东西帮助收拾干净,他对孙超华说,“我看你还是让她在里边稍微休息一下,再走,毕竟吐了一些,她会好受一点。” “还是慢了半拍,让她把酒喝完了,”孙超华说完,看着华荣,“不好意思,本想给你点缀,现在成了捣乱了。” 华荣听了,“我这里也不是她这一次,以前也有过,也许把自己狠狠的伤一次,就痛了,清醒了,虽然是自裁式虐待,也能起到伤筋动骨的清醒,也不失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了。” 孙超华又打了一盆热水,给余小慧擦拭了脸,近距离的观察,他才看到,此刻的余小慧,脸色绯红,鼻梁高翘,柳叶眉下的双眼紧闭,小巧的嘴唇随着她那不匀称的呼气声,有时不自然的抖动一下,简直是一副完美无瑕的睡美人,看得孙超华咽喉发痒,脑海浮想联翩。 “怎么能这样呢?”孙超华的脑海刚闪过许多幻想,就被自己无情的否定了,“她是师傅的女儿,怎么又如此想法?” 她把余小慧放到沙发上,用她的外衣给她披上,离开小包间。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他让服务员看余小慧起来了没有,服务员进去后,出来后对她摇了摇头。 “看来,你得护送美人回家里,”华荣说,“我得打烊了。” 孙超华提出结账,华荣推辞说算了,孙超华急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店,还是有点规矩好,今天你给熟人算了,明天他给熟人免了,八个人轮流一次,就是八次,你这个店面如何经营下去。” “我明白你的意思,看来我要求你加盟的想法没有错,行就按你说的办吧,”说完,吩咐招待算了账,孙超华按计算结果,一分不差的付了账。 孙超华要了一辆的士,在华荣的帮助下把余小慧抬到车里。 车子慢慢开动了,“师傅,我多嘴了,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一会车子颠簸,你女朋友可能会恶心呕吐,不要让吐到车厢里。” “开你的车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孙超华对司机误认他和余小慧的关系,有点窝火,但也不能解释,只得拿司机,发了一通脾气。 司机并不发火,还是慢条斯理地说,“师傅,请你体谅我们一下,晚上开车本来就很辛苦,回去再给老板清扫车里垃圾就更辛苦了。” 司机不温不火的回答,让孙超华觉得很不好意思,心想,是自己多心了吧,晚上孤男寡女一同坐车,人家误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好了,师傅,我知道了。” 司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应该是经验之谈了,车子在下坡时遇到了坑洼地段,余小慧经过一番颠簸,突然觉得难受,喊着难受,说要呕吐,孙超华急忙喊住师傅停下,但是一定来不及了,孙超华此刻也顾不了什么,拿起装着衬衫的提袋,顾不上取出衬衫了,掰开就让余小慧往里边呕吐。 等司机停下车来,于小慧已经呕吐完毕,孙超华将她背靠的士靠椅,自己拿着袋子,把衬衫取出,用车上的卫生纸把衬衫外包装上的呕吐物擦拭了一下,把袋子扔到一边,对司机说,“还好,没有吐到你车上。” “谢谢师傅理解。”司机见状,也笑了。 好容易到了余秀清家门口,孙超华对司机说,“劳驾一下师傅,帮我一起把她送到路上吧。” “行,”司机说完,就让孙超华拿好随身的东西,锁上车门后,帮着孙超华把余小慧送到师傅门口。 门铃一按,一会师傅余秀清就开门,闻到一股酒味,才看到孙超华和一个陌生人搀扶着还没有醒过来的余小慧。 孙超华简单地给师傅,余秀清说了事情经过,然后说自己回去要换衣服,余秀清听了,赶紧让他先回去了。 “师傅,麻烦再把我送到机床厂好吗?” “行。” “那你记着到时候打的费一块算好了。” “行。” 第127章 你怎么旧事又重提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余小慧醒来后,口渴得要命,就到厨房找水喝,看见母亲在厨房为她做早餐,便蹑手蹑脚的走到母亲余秀清的身后,想给她来个惊喜。 正当她张开双臂,欲想从后面拥抱母亲时,“别给我惊喜了,昨晚差点吓死了。” “温开水在你的杯子,早给你准备好了,知道你起来就会找水喝,一会给你熬好了小米粥,喝了暖胃。” 余小慧抱住余秀清,“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余秀清打断她哼着的小曲,“别煽情了,喝完水,去洗漱一下,等会饭就好。” “是,母亲大人,”余小慧喝完温开水,就要离开厨房…… “还有,早上都快到点了,你还没有醒,刚上班就给你单位领导,打了个电话,说你早上突然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就请了半天假,你下午去了,领导如果问起,要自圆其说,别漏了马脚。”余秀清叫住余小慧,还特意交代了一番。 余小慧吃完饭,余秀清这才问她,“昨天小孙把你送回来,满身酒气,我看他也满身酸味,就让他赶紧回去了,你也是的,咋把给他买的白色衬衫都搞成那样了。” “那衬衫怎么了?”余小慧听到母亲说到衬衫,急忙问衬衫成了什么样子? “还能咋样?把你安顿好后,我发现衬衫上,你的杰作斑斑,赶紧擦拭、清洗,还是没有擦拭干净,领子上、胸前还是留下了色斑,我看着衬衫是不能用了,得重新买一件了。” 余小慧听了,很不好意,难为情地说,“是我把你们委托的事,搞砸了,真是很过意不去了。” “我们母女之间用得着客气吗?让我困惑的是,你昨天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为什么回来后,还不停地喊着小孙的名字?是否小孙欺负你了?” 听到母亲已经对孙超华开始误会,余小慧急忙解释,为孙超华开脱,“这绝对不关孙哥的事,是我把持不住,贪杯误事了,至于你说我喊孙哥,我咋一点都不清楚?” “你好像喊,孙哥赶紧跑,赶紧跑,好像是做噩梦吧?你现在还有记忆吗?” 听了母亲这么一提醒,余小慧仔细回忆,昨晚好像是做过一个奇怪的梦,自己和孙超华在渭河公园散步聊天,突然被一伙来路不明的蒙面人,挡在前面,不由分说,看见孙超华,抓住就走,自己挡道讨要说法,趁那伙歹人不注意,猛推了孙超华一把,他就飞出十几米远,接着她就猛喊,让他快跑,但没有想到她竟然喊出了声音来了。 余秀清听了女儿奇怪的梦之回忆,眉毛皱起,心想,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琢磨了半天,她忽然眼睛一亮,一言不发,只是用眼睛直视着女儿,要看穿她内心的秘密。 “丫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小孙要结婚了,你心情不好喝酒解愁吧!” “妈,这事咱不是说过了,不再提了,你怎么旧事又重提了?”余小慧被母亲火辣辣的眼睛看得内心发毛,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急忙找借口否认。 “尽管你极力否认,但你眼睛告诉我你心里还想着他,”余秀清说着,解释她对梦的理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的梦告诉我你的内心,骗过别人,但骗不过你妈。” “我承认,我对孙哥有好感,但还没有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再说我们接触时间少得可怜,也就不到四个月吧,就是看到他要结婚,心里感到难受,仅此而已,没有你说到那么夸张吧。”说完她心里很乱,故意生气,回到自己闺房。 “知女莫如母,”看着女儿生气的跑回房间,余秀清心里也犯愁了,“这个丫,昨天出门还高高兴兴,怎么昨天跟小孙出去了一个下午,晚上又去喝酒,回来就烂醉如泥,这跟小孙一定有着关系,不然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去折磨自己,我得好好问问小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家来回徒步,思考着如何向小孙开口,思来想去,都觉得很难为情,不能自圆其说,愁的她直跺脚,就是想不出好的办法?定下神来,她坐在沙发上,心里自我劝慰,“不着急,心平气和才能活得开心。” 慢慢的她恢复了平日的自信,有了拨云见天之神来妙思,脑子突然浮现一个很熟悉的人来,“就是她了,这事非她莫属了。” 下午一上班,余秀清就找到李荃鑫,她自己的疑惑、想法、期望都一股脑得说给了她,“这事我想来想去,你去问小孙最合适!” “好,孩子们的事,我乐意效劳,不过你的期望有点不合现实,我得跟你实话实说了。” “尽人事,行天命,做父母的尽心就不遗憾了。” “这事还得晚上我把小孙叫到家里来比较合适。” “行,听你的。”余秀清认为李大姐的考虑是对的。 晚上,孙超华来得李大姐家里,老郑师傅说对孙超华说,“今晚你大姐做了你们西京人爱吃的东西?” “什么东西?”孙超华好奇问道。 “来了,老郑快来搭把手,”李大姐声音刚落,就端出刚出锅的花卷放在餐桌上,随后老郑端着煮好的红薯,炒好的江水菜出来了,李大姐进去又把熬好的包谷子小锅端出,放在餐桌上,给每人盛了一碗。 孙超华看到这些,高兴地说,“冬季时节,这可是最好的晚餐了。” “知道你好久没有吃这些了,今晚管个够,”李大姐还是那样,笑呵呵地招呼这小孙子。 吃过晚饭,老郑师傅去收拾厨房去了,孙超华起身要去帮忙,被李大姐叫住,“我们家分工明确,我做饭,他刷锅、洗碗,你就不要掺和了,我找你来还有其他事要问。” “好,”孙超华又坐回原位。 “你和小慧昨晚是咋回事?”李大姐笑呵呵问。 “唉,一言难尽,我得给你细细道来,”孙超华就把他们两个在渭河公园见面情形、订做西服、购买领带、皮鞋、衬衫之后,去同学华荣酒吧的事,一字不落、一个细微之处都没有漏过,给大姐说了一遍。 “原来还有这么多套扯?”李大姐听了,不由自主地自我发问。 “可老余说小慧醉酒回家,几次还喊着你的名字,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为了让孙超华相信,李大姐还把那个梦说给孙超华。 孙超华听了李大姐讲完,也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过来良久,李大姐问了孙超华三个问题,希望孙超华不要隐瞒,实话实说,“你知道,你、我、老余工作上我们配合的非常默契,你们师徒二人在分厂合作业绩,众人皆知,小慧那孩子,我也看着长大,我觉得她对你心思很早,你可要对大家说实话了。” “我明白,”孙超华知道李大姐的意思。 “那我就问什么,你如实讲什么?”李大姐这回变得严肃了,是孙超华很少看到的。 “第一个问题是……” “老李,厨房收拾完了,你和小孙慢慢谈吧,我找老黄聊天去了。”说完不管李大姐是否答应,就出门了。 “你看这个老郑,说完了,不等我回话,就走了,这叫请示打招呼吗?”李大姐开始数落老伴。 “老郑师傅是个明白人,她估计你要问我的话,比较隐私,不想介入,更不想打断你的思路,就借故给我们腾地方了。”孙超华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老郑师傅的良苦用心。 “我还以为就我明白呢?不说他了,我们继续吧!”李大姐说完,又开始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第128章 矛盾心理 李大姐刚想接着按顺序说第一个问题,但想了想,我问的不只是三个问题,算了还是问到哪里,说到哪里为好。 李大姐看了看小孙,我该从哪里切入问话,才能让小孙无所顾及,吐露心声哪? 李大姐为此犯难,不知如何是好?沉思良久,既然是小慧开始,约孙超华周末外出,那么就从小慧,开始入手吧。 想好了思路,确定了问题内容,李大姐开言,“你觉得小慧这孩子怎么样?” “我不敢说她万里出众,但肯定是千里挑一无疑,”孙超华接着就自己的观察说出了独到的细节,“身材苗条、美腿修长、五官秀丽是其外表,说话温柔,做事有条理,思考问题理性而不是感性左右是她的内在气质。” “看来你对小慧评价很仔细,估计连她老余都没有这么仔细,就不用说我了。”李大姐对小孙的看法发表看法之后,“那么你觉得小慧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里?” 孙超华以前从来也没有想到,小慧的心思会很重,从李大姐的反馈来看,要说小慧对自己一点没有意思,那是没有根据的,再结合昨晚问自己,她和孙超华之间算不算存在恋情,自己完全否认之后,小慧支开自己就灌醉自己,说明小慧对自己的回答是不满意的,但又想到小慧,骂男友的话语。 他综合分析,回答了李大姐,“要说我对小慧没有一点心思那也不是我的初衷,小慧给我吐露了自己有男友,那喜悦之情,绝非装出来的,我也是在后来的接触中,发现了她那些优点,再说,对我来说小慧生活好好的,男友那么令她心仪,我作为一个有婚约的男人怎么敢去亵渎她的情感。” “你这个孩子,到底来自农村,憨厚是农家人的品德,但死抱那些陈俗规矩有时会留遗憾的,”李大姐听了孙超华的话,为他的诚实过度喜上添忧。 “我从老余那里看出,小慧对你马上结婚很难受、纠结,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李大姐又向孙超华提出新的问题。 “这个我是这样分析的,也许小慧的和男友中间出来问题,小慧负气,把这种赌气堵住在我的身上,求得内心的暂时平衡这是一种情况,是小慧通过对男友和我的比较,觉得我这个人憨厚,有安全感才对我有新的认识,发现我才是她心里想要找到目标影子,但毕竟认识时间还是很少,她希望跟我来一场马拉松式的了解,以证实我是否是她的心仪对象,”孙超华从自己的感觉,理性的分析、判断给出大姐回答。 “假如是小慧负气,转嫁情感,为了自尊,你觉得如何劝小慧?”李大姐又按孙超华所说,问他主意。 “我觉得,不露声色,旁敲侧击,了解她和男友存在问题,促成他们和解,夫妻吵架是正常的,但不能过度,恋人也一样如此?” 李大姐听了,同意小孙的说法,“那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呢?你会不会给小慧机会?” 孙超华听了李大姐的问话,心里很矛盾,心情非常复杂,难以启齿。 李大姐看出他的纠结心里,“你不会因为小慧有一段很长的恋情,而有想法?” “我可以不违背我的良心肯定的告诉大姐,如果在两月之前,我真的愿意陪小慧轰轰烈烈地谈一段持久的马拉松式恋情,即使结果不如当初所料,我都无怨无悔,但现在我没有这个资格了。” “你是让小慧重新恢复自信的希望,也是小慧求之不来的期盼?怎么没有资格?” 李大姐听完孙超华的话,就更加疑惑了。 “大姐,不满你笑话,我两月回家这事你知道吧!” “怎么不记得,你当时比较郁闷,在我办公室踱来踱去,好像有话对我讲,但当时来人很多,你就悄然而去,我还记得这事,回来之后,看你满面春光,没有事了,就没有再问你这事。”李大姐说起那件事,毫不犹豫地说得一清二楚。 “谢谢大家厚爱,对于我的事你记得如此清楚,难得大姐一片热心了,”李大姐对孙超华的小事,记得如此清楚,对小孙来说,十分感动了。 “那次回家发生了什么事?与今天我们说的你和小慧的事有什么关联?”李大姐百思不解,急于知道原因,心里着急,连说话语调也快了很多,孙超华明显地感到了她的急躁。 “那次,我们两家老人谈结婚的事,我的女朋友母亲,非要我们给女儿买些自己喜欢而并非女友喜欢的东西,女友很理解我的现状,和她母亲说不通,就主动要我配合她,把生米做成熟饭,告诉她母亲实情,才迫使她的母亲让了步,”孙超华说到这里,心情很沉重,“大姐,你说,人家为了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如果再有想法,她以后如何做人?” 李荃鑫听了,感动得眼泪哗哗直流,“女孩为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确实不能忘恩负义了,”她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赞赏孙超华,“你对女友深明大义,不忘恩德;对小慧情谊厚重,尊重有加,还真是世间难得有情有义的热血男儿。” “大姐,过奖了,我总觉得婚姻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但不是人生的全部,世间有缘无分的人很多,即使不能成为恋人,彼此能相互帮助,在人生的风景路上,互相搀扶一程也是一种美好的记忆,同样也会留下光彩痕迹。” “你说的很对,看来老余的主意并非适合你们两个?”大姐自言自语,自我评说,“本来不想给你说老余的意思,我觉得还是说给你好,也让你理解老余的爱女心情。” 李大姐告诉小孙,老余原来想通过她,告诉小孙,说如果小孙愿意和女友解除婚约,她愿意替小孙承担给女友适当的补偿来了结此事,以求得小慧和小孙的正常交往。 “师傅这个主意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但可以理解她的好心。”孙超华听完大家讲述,苦笑着评价了师傅。 “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李大姐问小孙要注意。 “我刚才已经说得了,你可能没有注意到,现在要弄清小慧和男朋友的情况,是否可以挽救,如果不能了,大家多陪一下小慧,让她度过这艰难期。” “我得告诉老余这些了,”李大姐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老余跟我谈起说小慧前一段时间,老是看广东地图,你琢磨跟男朋友闹蹦有无关联?” “昨天,小慧清醒的时候,我问过她这事,她说她还没有确切,说有想到南方去的打算,我还答应给她联系在那里正在考察的同学,看来小慧早有了这种打算,如果真像我们所说的那样,跟男朋友没有挽回的余地,她又可能会出走南下?”孙超华经过李大姐提醒,想起了昨晚和小慧谈起南方的事。 “听说那边现在搞得热火朝天,打工去的人很多?”李大姐问孙超华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这个确实不假,我收到来自那里几个方面的说法,但没有去过,很难知道真假?” 孙超华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告诉给大姐。 “其实,说句老余不爱听的话,如果那边真的不错,小慧要人有摸样,心眼也不少,到那里去未必是不是一件好事,就怕老余舍不得了。” “人生的路对我们这代年轻人来说,很难预知,说不定那天我也会去那里沧桑漂泊呢?”孙超华说这番话时,心里很是纠结,总觉得自己的人生路还在飘曳不定? 第129章 我坚决不同意 “我坚决不同意吕领导、王书记他们到经济类参加职称评定,这是原则问题,否则我辞去分厂职称领导小组执行组长职务,以表示我的强烈不满,就是在工厂职称评定委员会上,我还是这个态度。” 孙超华当着吕青山、王书记的面,公然反对吕青山的提议,让吕青山当着分厂评定改革小组成员的面,下不来台,羞得吕青山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到地缝去。 在座的其他小组成员魏厂长、余秀清副厂长、黄副厂长看着小孙很激动,措辞说得如此犀利,没有给王、吕二位领导留情,心里暗暗为他担心,捏了一把汗。 魏厂长看着小孙很生气的样子,心想,“这小子今天怎么了?说话都不注意场合,不就是职场评定吗?你有意见可以私下对我说,让我来协调,怎么就不冷静呢?” 黄副厂长听了小孙言辞,心里暗暗赞赏,“小孙这小子有血性,话糙理不糙,他还真的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职称评定是个严肃的专业评审,怎么能当儿戏,如果说,是中层干部,就非得往职称里边硬套,那还要我们这么专业人员干什么?”赞赏之余,心里却为他的鲁莽担心。 最担心小孙的莫过于余秀清了,她想到更长远,怕他因为这事会激怒吕青山,使其记仇,产生隔阂,日后在小孙升迁中,如果干部处征求,分厂班子成员意见,他趁机制泄私愤,就对小孙不利了。 看见大家面面相觑,脸色难看,孙超华也感到自己方才太冲动了,让他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但话既然说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他自认为除了措辞的考虑外,其他没有什么不对。 他常常吁了一口长气,平息了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然后向大家表示歉意,“刚才有点激动,言辞偏激,得罪之处,还望大家体谅,”道歉过后,他提高嗓门,“但我不认为我刚才的观点有什么不对。” 他看了王书记一眼,见他低头深思,又瞟了一下吕青山,见他拿着钢笔,不停地在手中拨弄,也许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让内心的不满过早的流露。 “我知道,自一九八三年以后,国家暂停了专业技术评审,时隔四年又重新恢复,我们工厂在88年7月之后也开始推进这项工作,积压了许多历史遗留问题,大家都想解决自己的问题,这中心情我都理解,但理解也好、同情也罢,那是情感上的交流,但不等于原则上的让步,我作为工厂经济类的专业评委,又是分厂的执行组长,如果对这种不合理的想法进行干预,对这种不合规定的做法进行制止,那我就对不起工厂赋予我的职权,广大芊芊学子的厚望,辛辛苦苦从事于一线管理人员的期盼。” “小孙,你说这些我们都懂,但问题是其他分厂、部门对于像我和书记这样的政工干部都这样考虑了,你至于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气,说那么尖刻的语言呢,你就说不尊重我,也要考虑王书记的感受,”吕青山这样反戈一击,让孙超华像处在三伏天41度的高温之中,浑身被火一样的烤着。 “青山,其实小孙也不是针对你和书记,他说的是这种现象,正好与你们的情况相吻合而已,”余秀清急忙出门,为小孙说话。 魏厂长心想,我如果不出来替小孙说话,让吕青山这小子继续拱火,就会影响分厂的党政工团结,可不能让这小子,因私泄愤,的制止一下了。 “老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承认小孙刚才,说话没有认真思考,说话有些过激,我正想当面批评他,好在他反省很快,给大家当众道歉,我们还能说什么?年轻人嘛,一时的冲动可以理解,我们过去谁能像他这样成长的很快。” “我感到没有什么,开始觉得刺耳,过后仔细一想,小孙的反对也有那样的道理,”王书记一向以稳重处事闻名,以严格要求自身注重名声,自然说话很谨慎得体。 “其实,要我说嘛,小孙的话不是针对老王、老吕,他是对全场的经济类人员负责,我向大家通报一个事实,我也有幸被聘请作为技术类的职称评委,这次的评委成员,都是各方面的专业人士,与职务没有关系,小孙是经济类,我们厂年轻的评委,因为他是我们厂唯一的工商管理专业科班生,责任重大,这次经济类职称评定,工厂已经看到了政工类的人员有意挤向经济类的苗头,才要求经济类在我们分厂试点,你们说,小孙以两种身份参与职称评审的考察,遇到老吕说的这个情况,压力能不大吗?” 黄副厂长以老资格专业评委什么,从专业角度解释小孙激动原因,让吕青山无话可说。 见大家都为小孙说辞,寻找理由,吕青山听了,又找不到可以反击的合理理由,只好表面认怂,“我也不是非要分厂考虑我们的提议,只是把其他分厂的情况说给大家而已。” “吕领导,你们政工类的专业职称考虑,有关这方面的争论很多,现在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说法,我们现在的职称评定是参照国家科工委对专业技术人员的评定方法,为什么这次还叫职称评审改革委员会,说明通过这一次评定,肯定会发现许多问题,一定会在下一次评定时候,把这些问题得到很好的解决的,”孙超华也想弥补刚才的言语过激,缓缓一下会场气氛。 “你说的这些,我也看了一些杂志、评论,但毕竟是下一次,职称评定,四年一次,就好像坐火车一样,买到了票的人,心安了,什么时候上车,等待就行了,可是买不到票,就会心急如焚,心里就会发慌,就不知等待是什么滋味?如果涉及职称待遇挂钩,一下子就相差四年的机会了,放到谁的头上能不急吗?你这是给我妈说宽心话,因为事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漂亮的话谁还不会说呢?”吕青山以退为进,对孙超华的说辞,不仅不相信,还认为他是好汉不知饿汉饥。 “吕领导能把话说得明白吗?”孙超华有意让他把话摆到桌面上。 “好,话不说不明,鼓不重锤不鸣,我就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们这里,除了我和王书记,这次没有希望,老黄是老牌大学生,学得是机械制造,进入技术类,没有问题,老魏、老余都是搞生产组织管理,步入经济类,没有争议,就连小孙按政策要求,都可以评定助理经济师,都是铁板钉钉了,你们当然不急了?” “老吕,既然你这么的挤兑小孙,以为他不让你们进入,那么我就把话给你说明,让你知道小孙和你的差距?”余秀清越说越激动,她对老吕玩世不恭的样子很恼火,“你知道吗?小孙为什么对你的想法很反感呢?就我们分厂来说,我们分厂以工代干人员较多,这个你是知道的,他们的辛苦程度、努力工作你不是没有看到,就是因为有一个人因为名额限制,不在考虑之中,小孙很着急,为了不影响分厂员工的士气,维护分厂的稳定,他自愿放弃这次机会,把名额让了出来。” “我不相信,你说得是真的,我知道你们师徒关系,亲如母子,你一定会替他说话,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足为怪?除非……” “除非什么,你把话说明,大家都把话说到桌面上,省的私下搞小动作,”余秀清被吕青山的胡搅蛮缠激怒了,说话也开始尖刻。 “好,老余我就喜欢你这句话,咱们在桌面上可以吵架,那是实话实说,放在桌面下就是阴谋小计,我还是那句话,除非小孙亲口说出来,我才相信?”吕青山打死也不相信,余秀清说的话是真的。 “那如果小孙承认是真的,你会怎么样?”余秀清以退为进,向吕青山讨要说法。 吕青山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小孙亲口承认,我从此放弃这次进入经济类专业职称评定的想法,并以我的有限能力,劝慰其他同僚也放弃想法。” “你说得当真?”余秀清故意不给吕青山缓冲思考余地,逼着他表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吕青山那次说过的话含糊过,”吕青山看着余秀清戏弄自己的神态,心想,我就这样的态度,看谁笑到最后,才算赢家,你老余也不要得意太久。 “好,大家都听到了老吕的表态了,请大家做个见证人。”余秀清的话音刚落,吕青山就不耐烦了,“也请你记住你们今天所言,大家都不要后悔,如果后悔还来得及了。”这回轮到他笑了,他认为小孙绝对不会大公无私到牺牲个人利益的程度。 “小孙,你给大家说说你的决定吧?”余秀清说完,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小孙身上…… 第130章 原来是“双簧” 小孙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心情很复杂,脸色很难看,半天低头不语…… 吕青山看着小孙半天没有开口,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心里暗想,别看你们师徒平时说话,都像个巨人,口如悬河,激扬澎湃,现在涉及自己利益,看你如何行动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收场你们自编自导的这场闹剧? 他心里好亢奋,马上就要看到好戏了,他陶醉在自己的想象当中,他想象着余秀清向他道歉的场景,孙超华向他赔罪的苦笑脸面…… “我的态度是明确的,我也清楚我现在说了些什么,我放弃这次职称评定的资格,把名额让给那些急需要的人,请大家作为我说话的见证人” 孙超华声音不大,但语调很慢,吐字很重,在座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都不要孩子气了,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赌气的场所,先散会,等大家冷静了以后,再议此事,现在我宣布,散会。”魏厂长见小孙跟着胡闹,生气的结束了会议,想让大家冷静一下,不要为了面子而置气。 散会以后,魏厂长把孙超华叫到办公室,把门一关,劈头盖脸就把他教训一通,“你怎么就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当儿戏,刚才我不是说了,他们的想法,是变不了做法的,我们小组一共六人,如果协商不成,投票的话,吕青山充其量只有一票,就这一票,书记未必能给他投了,你为何要逞一时之强,堵一时之快呢?太不成熟了,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以后不能这样搞了。” “魏厂长,你听我……,” “你不用解释了,回去吧,这事我考虑怎么收回你刚才的表态,”见孙超华站在那里还未动,魏厂长有点火了,“怎么我说话不管用吗?你把余秀清叫来。” 孙超华见魏厂长一副不容置疑很果断的样子,心想,他现在的思考方向跟自己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了,已经是南辕北辙了,多说无益,还是让师傅跟他说吧。 把孙超华训斥了一顿以后,魏厂长心里很不好受,小孙不管咋样,是出于公心,本不应该过度指责。 但当着大家的面,给老吕不爱面子,这事做得有点鲁莽,打人不打脸,你怎么能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的反对呢?私底下你再给我说,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不好吗? 如果要在平时,吕青山没有利害关系时候,像今天小孙坚持的观点,老吕如果有歧义,他一定会站在小孙这边,直接表明自己态度,但今天让他奇虎南下了,这里边老王书记个人,是不是也有想入经济类评定职称的想法,他还不是十分清楚,搞不好,会你认为袒护小孙,这样一来,分厂班子如果出现了两种不协调的步调,那可就糟了。 他心情十分烦躁,想着如何破解目前会议上,出现的僵局的时候,余秀清进来了。 他还没有张口,谁知余秀清先声夺人,“老魏,我发现你最近在外边跑惯了,对家里的事还是老观点、老看法,这个不行,你得先调查研究,再行使厂长权力,要不就是瞎指挥,乱寻人了。” 本想也把余秀清再批评一通,再想办法,为他们师徒擦屁股,谁知余秀清进门后,非但不向自己求情,让自己出面处理目前僵局,反而倒行其职,还说自己没有调查就乱指挥,把魏厂长气得直咬牙,“你说,我倒要听听你如何收场这场胡闹?” “要说这次职称评定,压力最大的是小孙了,你只不过是个挂名组长,这次职称评价,不像去年调整,尽管比例有限制,但可以微调整,但这次不同,比例是死的,就我们分厂来说,技术类勉强还可以,毕竟专业性比较强,财会类也差不多如此,就这经济类,大家把它当成了万金油专业了,党政工团从业人员,都想往这个专业里挤,生怕这趟晚班车搭不上,所以,有些分厂甚至想出了些怪招,让本来符合申报助理工程师的学生,降低申报档次为技术员,就是为了给他们这些政工干部腾指标,留职称,让这些专业的人员很有意见。” “这个我清楚,正是这样,工厂才没有让政工干部的领导进入评委,”魏厂长听了余秀清说完,还补充了自己所知道的工厂安排。 “工厂的想法很好,总得有人实施吧,总得有人出来维持公平吧,”余秀清说着,“可就有人挖空心思,想达到自己目的,还把书记也牵扯进来。” “你说的吕青山吧,我知道这个人,大家共事多年,谁还不理解他,这个人不会害人,但会耽误事,尤其涉及和自己有贴身利益的人和事。” “看来你还不算糊涂,老吕在我面前提了几次,虽然没有明说,但老是拿着书记当幌子说事。” “那你怎么回答它?”魏厂长问 “我把小孙在工厂经济类专业评审会议的要求告诉他,他说其他分厂都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余秀清接着说,“我把老吕的意思告诉了小孙,小孙听了,说绝对不行,不能让这些不正之风得到蔓延。” “那你们也要讲究策略,不能把矛盾公开化嘛!”魏厂长听了,批评他们工作方式选择的欠考虑。 余秀清听了大笑特笑,“连你都认为我们都是冲动的行为,是赌气的举动,那说明我们的策略是对的。” “什么?你说得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魏厂长听了,有点迷糊不清了。 余秀清见魏厂长这回一头雾水,疑惑不定的样子,“这事老黄也有份,你想明白,我把两个当事人给你叫来,听听他们解释,你就明白了。” 余秀清出去找老黄、小孙的同时,王书记的办公室里,吕青山却还在沉浸在看小孙的笑话幻想中,幸灾乐祸,“书记这回可有戏了,他们师徒这回大话一出,把小孙加到了火炉上,魏厂长要替他们擦屁股了,向里不端,我们要看老魏怎么做了?” 王书记对小孙虽然有点意见,但还不至于要看他的笑话,他对小孙疾恶如仇,坚持公道,没有私心的秉性还是很赞赏的,“我说老吕,你这样就有点不地道了,人家小孙还是处于公心。” “出于公心?你把他看到太高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想看看,他这次如何做,他如果能履行诺言,我就无话可说了,”说完,得意洋洋的哼着小调,“人为利死,鸟为食亡?” 小孙、老黄、余秀清来到魏厂长办公室,“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想的?” “还是我来说吧,”小孙说起了自己当场的想法,“这次职称评定,大家期待很久,可以说千人瞩目,如果搞不好会让在工厂的专业人员失望,让现有五十多名本科大学生灰心,会让那些辛辛苦苦,凭自己努力的以工代干群体心凉。” “这些大道理,我懂,但你也不能拿你放弃职称评定的事来堵住,这对你也是一种冒险,你就真的不后悔吗?” “要说一点不后悔,那是假话,但为了以上那些人不失望,我觉得值得,这只是一种考虑,另外,我对这次职称改革文件看来许多遍,我觉得四年一次的说法,只是暂时的,很有可能下一次就成为常态,每年一次,现在大家对此期望很高,都想要个职称头衔,满足自己的成就感心理,这也是人的需求满足的升华,如果我们严格把关,这些职称的含金量就越高,越能激发这些专业人员的内在潜力,这是其二,最后就是我们分厂是工厂的试点单位,实施有效果,评定结果公平、公正,那对全厂是一个很好的样本模式,能保证职称评定工作顺利完成。” 小孙说完,余秀清接着说,“小孙认为,这次自己让出名额,不仅解决了分厂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净化了经济类专业职称评定的邪气,是得大于失的。” “可他自己毕竟也失去了一次机会?”魏厂长替他惋惜。 “有失必有得,也许这次失去的,下次会赚回来的,你看,我刚毕业一年,充其量就能评个助理,现在也没有工资和职称挂钩,也没有损失什么?就是以后损失一点,四年后,说不定会把损失补回来,其实我也有自己的期望。” “什么期望?”为魏厂长问 “至少以后让人回忆起这次职称评定,评价我的时候,说我是一个专业的评委!”孙超华说完,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魏厂长听了他的话,笑了,“看来你也需要这虚头巴脑的东西?” “农家人言,二尺五是假的,人人都爱戴。” “那么老黄,你在这场戏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小孙、老余他们两唱双簧,我观看火候,适当添点柴火而已。” “我要告诉王书记,让老吕汗颜吧,”魏厂长说完,就去了王书记房间。 第131章 ‘横祸’无情,人间有暖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孙超华怎么也没有想到,职称评定工作刚刚结束,李大姐得到助理会计师职称,老郑师傅得到高级技师职称,两人高兴没有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祸就降临到李大姐夫妻身上。 周末早晨,李大姐的12岁的小儿子,骑着父亲买个自己心爱的山地车,去工厂5公里外的山口,飙车兜风,在山口拐弯处,被突如其来的大卡车,撞到山凹里,当场就没了性命。 李荃鑫听到噩耗后,当下就昏厥了,幸好左邻右舍帮忙将她抬回家里。 老郑师傅听了,他不相信,世上哪有如此的巧事,自己给儿子两天前才买的车子,看着儿子骑得好好的,才安心让他单独骑了,早上儿子还高高兴兴地离开,怎么说没就没了,他不相信,说公安交通部门一定搞错了。 但交通管理部门拿着他儿子死亡照片,和生前比照后,告诉他,千真万确的时候,老郑师傅彻底地傻了,瘫痪坐在地上。 厂里保卫处,离开派人协助老郑师傅前去办理认领手续,完后安排人,把老郑师傅送回家里。 孙超华得知这一消息后,急忙赶到李大姐家里,见到大姐已经醒来,望着在天花板发愣,嘴里嘟囔个不停,“二呀,是妈不好,没有挡住那老东西,你要买山地车,挡住过多次,说那个有变速挡,咱不要买了,可你就是不听,非要受那老东西怂恿,这下可好了,你一撒手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哪。”变速挡说完,悲痛欲绝,嚎啕大哭,任凭16岁的大儿子怎么劝,都止不住内心的悲痛,痛苦不已。 而在一旁的老郑师傅,耷拉着头,低头不语,听着老板的指责,一言不发,其内心却十分懊悔,心存内疚。 小儿子嘴巴很甜,深知老郑喜好,总是说话能说到老郑心坎上,所以老郑对其偏爱有加,要买山地车,几次都被李大姐给挡了回去。 李大姐告诉老郑,她不让买车,不仅是价格上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安全上的担心。 谁知小儿子在母亲这里过不去,就通过老郑师傅给母亲施压,“找你爸爸说情也没有用,我已经说了,这事没得商量,你就是死了这心吧。” 小儿子无奈,看着老爸,撅起小嘴,心里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老郑师傅心痛儿子,就把他拉到另一个小屋,小声安慰他说,“好了,你不要哭了,你妈哪里通不过,爸爸这里有的是办法。” “真的。”小儿子听说有了希望,马上破涕为笑,问老爸什么办法。 老郑师傅附在儿子耳朵,小声说道,“我的奖金你妈没有兑,我们攒够了就买。” 老郑师傅是齿轮分厂的高级技工,每个月的奖金远高于其工资,到底有多少,李大姐都搞不清楚,这不,攒了一年了,不露声色就带着小儿子,买了车子,回来才打招呼。 李大姐见生米已成熟饭,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千叮咛,万嘱咐儿子注意安全。 老郑师傅的脑子回忆到这里,结合刚才老伴的骂声指责,悔恨交加,自责不已,“儿子是我害了你,我不该给你买这要命的车子,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你呀。” 李大姐不停地数落着老伴,郑师傅心里有愧,任凭着她指责,让一旁的大儿子听了,便安慰母亲,“我弟弟已经去了,人是不能复生,你也不要老是埋怨我爸爸了,你以为他心里好受吗?” “要不是他平时老是宠着你弟弟,他会有今天吗?”李大姐有点偏激,她把小儿子的飞来横祸,归咎于老郑师傅。 “你这么说就有点不讲道理了,难道你没有错吗?你如果坚持让他们退回去,或者把他束之高阁,就不会出事了吗?” “难道是我错了?”李大姐看着儿子,自言自语道。 “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大儿子小心翼翼劝他,生怕刺激了母亲。 刚安慰过母亲,听见有人敲门,大儿子开门见孙超华、黄副厂长来了,进门让进来。 “你父母现在情绪怎么样?”超华小声问道。 “父亲只是低头不语,一言不发,母亲一会哭,一会老是埋怨父亲。” “行,我们去看看。”孙超华、老黄说完就来到夫妻房间。 见孙超华来了、黄副厂长来了,李大姐马上又来了情绪,当着两人的面又把老郑师傅数落了一通,让在旁边的大儿子听了,难过地摇了摇头,也跟着流泪。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难以抚平你们心中的悲痛,要哭你们就大哭一场吧,哭出声来可能心里会好受一些,没人笑你们心里脆弱,但是,如果哭能把二小子哭回来,我和黄副厂长愿意陪你们哭个三天三夜。” 屋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寂静了许久。 老黄这才插话说道,“小孙说得不错,孩子一定去另一个世界,这是不争的现实,但他一点不希望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他一定是希望在你们表达适度的悲哀之后,应该更好地活着,这才是他的最大心愿吧。” 见李大姐低头不语,老郑师傅一言还是不发,孙超华又安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孩子的事谁会想到发生了如此的变故,作为他的亲人,你们难过、悲痛欲绝,我们作为他的叔叔、伯伯,感到震惊,感到惋惜,失去那个曾经在你们眼前,“活泼可爱带给你们快乐的孩子,怎么能不让你们难过,可你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我要是他在天堂上看见你们焦心、忧心、难过、不爱惜自己,不吃不喝,他也会难过的。” “爸、妈,我说不出安慰你们的话,但孙叔叔、黄伯伯的话,你们该能听懂吧,我希望你们二老不要再胡思乱想,也别让关心你们的人看到了,再为你们忧心了。”大儿子见父母不再忧伤,心情有点好转,趁机开导。 “道理我能听明白,可脑子总是浮现孩子的影子,挥之不去。”李大姐承认大家说的道理,就是转不过来弯,思想还是像一根斩不断的乱麻。 “母子连心,世间的母亲,或许都要经历这与孩子分别的相思之苦,母亲用身心养育了孩子,但孩子却不能永远属于母亲,只不过是迟早的事,都会要面对的。”孙超华站在李大姐的角度,说出了母亲总要面临分离之苦。 正说着,又有来人了,孙超华去开门一看,竟然是徐玉霞夫妇,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到。 “怎么样,荃鑫现在情绪怎么样,我们能帮上忙吗?”徐玉霞问孙超华。 “刚好,我还担心李大姐这两天的情绪会反复无常呢,晚上,我想把老郑师傅叫到黄厂长那里,让他晚上作陪,李大姐这里,你如果有空,晚上陪她说话,让她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 “行,没有问题,那我晚上来吧。”徐玉霞说完,跟老公去看看那夫妻去了。 第二天,上班后,大家知道了李荃鑫的不幸遭遇,都十分同情,希望能做些什么? 王书记、吕青山、魏厂长、余秀清都来问孙超华,现在他们夫妻的状况,商量着如何帮她渡过危险的艰难期。 魏厂长说,“这样吧,等会我们领导班子一行人,去家里慰问一下,体现一下组织关心,这一个周末。小孙你把手里工作放一放,集中精力照顾好全新一家,你这个时候说什么,估计影响力比较大。” “行。”孙超华回答。 他们商定,关于对荃鑫的家事变故,做了以下安排; 1、前三天,动员调休的职工,采取自愿原则,到荃鑫家作陪,主要是聊天疏导,不让他单独胡思乱想; 2、安排专人协助保卫处,处理孩子后事; 3、一家人的吃饭问题考虑; 然后分工负责,孙超华说,“吃饭这三天就交给我吧,我来考虑。” 一周之后,李大姐、老郑师傅安排了孩子后事,慢慢也在大家劝导下,也想开了,觉得老师分道扬镳,既对不起死者,还有负大家关心。也明白了这样的道理: “人死不能复生,再难过也不能让儿子生还,自己一定失去一个儿子了,不能让另一个心寒,看到父母的脆弱一面,应该好好活着,照顾好现在的儿子,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了。” 他强装欢笑,努力地不想过去,但始终还是摆脱不了失去儿子的苦痛。 小孙照例每周和黄副厂长,两个老单身去他们家,聊天、喝酒、试图冲淡他们的忧伤,余秀清每周都带着丫头,余小慧去他们家里看望,帮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过了一个月后,李大姐的儿子来找孙超华,向他诉讼其母亲的一个秘密,到现在都不理他父亲,对其父亲给弟弟买车子的事,还耿耿于怀,不肯原谅其父亲。 孙超华就找余秀清,“师傅,夫妻间说话的事我不擅长,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全心,怎么是个死脑筋,到这个时候,还是亲密不分,这事你交我吧!” 又过了两周之后,小孙去了李大姐家,问其儿子,其父母关系如何?儿子说,好了。 “师傅,你怎么让李大姐回心转意了?”余秀清说,“很简单,我让她想想我的过去,看看我的今天,她就怂了。” “明白了,你是现身说教,让他明白,夫妻还是原装的亲吧。” 小孙说完,发现在余秀清面前,说这个话不太合适,余秀清不是原配婚姻,急忙改口,“当然了,师傅是个例,不适合我方才那句话。” “那句话,我没有听见。”余秀清知道孙超华顾及自己面子,就帮他遮掩了过去。 第132章 纸上谈兵 李大姐又恢复了往日的工作状态,孙超华自然是很高兴了,他照例像往常一样,拉着黄副厂长每个月去李大姐家,提着酒去蹭饭,听着两个小老头斗嘴去了。 张利吉的女朋友王侠,如愿的到工厂卫生所上了班,为了答谢余秀清,两人非要去余秀清家当面致谢。 “我不是对你讲过,我师傅这个人,从来不会让别人进家门,带着东西去答谢的,怕左邻右舍说闲话,玷污了她一世的清白。”孙超华给他们两个解释,“关于这个,王侠你不清楚,你是不是不清楚。” “我给王侠说过余师傅的情况,但她认为,帮了那么大的帮,作为她,如果不表达谢意,不合乎人情世故之礼,”利吉替王侠解释了充分的理由,“王侠还说,如果不表达此谢意,她内心很难安宁。” “真拿你们没有办法,那我就试试替你们问问吧?”孙超华十分不情愿的答应,因为她知道,余秀清很反感,不熟悉人之间,搞请客吃饭那一套,在她认为,吃人的嘴软。 孙超华硬着头皮,征求师傅意见,“你觉得小两口是真情实意,还是言不由衷,表面说说而已。” “当然是真心诚意的。” “那好,既然只是答谢而已,没有其他想法,我就给你好朋友面子吧。” “那你看到那里合适?” 余师傅想了一会,“小慧现在一下班就把自己关在屋子,不是学习她的护理专业知识,就是听什么英语,来家不方便,不如我们带你和小慧上次去的酒吧去吧,让我也看看年轻人的世界。” “行,既然师傅有这个心思,我们就去那里吧?”孙超华心里暗喜,答应华荣去酒吧做事,到现在还没兑现,正好去看看他现在的经营状况吧。 周末的下午五点,孙超华和张利吉、王侠先去接了余秀清,然后要改乘的士,余秀清不让,张利吉以为她怕坐的士费用高,为他节省费用,“余师傅,你不用替我们考虑,花钱的事,我们坐的士快一点,尤其是夏季这个时候。” “我不单是考虑花钱的事,我是觉得今天雨过天晴,天气比较凉爽,我们乘公交比较舒服,这4号车去市里沿途都是一些工厂,这个时候人还更少些,”余秀清说了坐公交车的理由。 张利吉转向孙超华,示意怎么办?“就请师傅的吧,”孙超华回应了他。 “行,那就听余师傅的吧!” 四人乘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火车站,张利吉问孙超华下来怎么走,孙超华说,如果走近道,从车站下去,到了前面的南北路口,向北一千米后,过了前面的大台阶,然后向西再走一千米就到了。 “那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去呢?”张利吉指向前面的路,“余师傅,我们下来就不走近道了,主要是前面的那条南北路车多人拥挤,你看前面那个台阶,我估摸至少有20个台阶,对你来说既不安全,又不方便,有没有其他的路?” 余秀清生活在这里至少有二十多年了,对这里的情况十分清楚,“从这往南,到经一路十字楼口,向东一步上了经二路,穿过火车站后面就可以到你们说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打的去吧?” “只能如此了,现在就是师傅想给你节省打的费,都不行了,”孙超华笑着对张利吉说,“这回该吐血了吧!” “小瞧人了吧,哥们有的是费用考虑,你不要当着余师傅的面贫嘴了,咱们快走吧。” 一行人来到华荣的酒吧店,华荣见了孙超华,“刚才左眼还不停的跳,心里盘算着会有什么事,结果把你给盼来了。” “你这是心情紧张,没有睡好吧,”孙超华说完,就把余师傅、小张、王侠等三人一一介绍给华荣。 “早就听说余师傅的传奇女强人工作做派,今日得见,十分荣幸,刚好来这里,看看我的经营场所,顺便给指导指导,点拨一下。” “这你就找错人了,这不是我的特长,包括小孙,都不是他的强行,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那不会的,你经验老到,又对本地风土人情十分了解,帮我们出一下主意,肯定是受用的。” “好的,既然你是小孙的好友,我看先查看一下你的设施,然后我们一同聊聊,看看能否对你有所帮助。” 孙超华陪着余秀清把酒吧店全部查看了一遍,孙超华说,“跟上次来时变化不大,唯一不同的是小包间添置了放大影像机。” “这个设施,我们这边还很少见,放在这里好像效果不会怎么好?”余秀清看了这两台设施,觉得应该发挥更大的效能。 等他们师徒看完整个屋子布局,华荣已经在小包间里,为他们放好了一些点心、茶水、饮料等。 华荣对女招待嘱咐了一会,就来到小包间,和他们聊了起来。 “余师傅,感觉怎么样?”华荣问话的同时,一边给余师傅加了一块小点心。 他的这一小动作,被张利吉看到了,“华经理,你们聊着,这些小事,我来做正合适。” “好,那就有劳了,”华荣说完,就坐在余师傅的旁边。 “小孙,你把我们刚才看到的几点,就给华同学说说吧?”余秀清因为对经营上的事不是很精通,不想出丑,就把小孙推到前面,她想让小孙历练一下,即使有失误,也是进步,毕竟小孙年轻,经得起摔打。 “那我就把师傅刚才跟我聊到的事,简述一下,华荣,你可以批判的采纳。” “好。” “我们认为,你的股东太多,本来大家就是工作之后的营生,管理上就比较松散,人一多,七嘴八舌,不利于决策?” “那你们认为多少比较合适?” “3-5个,比较合适?”孙超华给出建议。 “还有呢?”华荣对他们的其他发现,很感兴趣。 “从酒吧的幽静、高档的经营思路考虑,选择这里无可厚非,但现在看来,本市的消费总量,高端消费群体没有形成,所以酒吧如果考虑高档消费群体,就不太适合?” “那适合什么样的群体?” “建议着眼于中、下端的客户群体,”余秀清忍不住插言,“就我们厂来说,还算对上海的时髦东西接受较快一点,想我这个中层快要退休了,月工资也不超过260元,其他的一般月工资也就130元左右。” “这个分析比较中肯,我确实没有想到?”华荣听了余秀清说了之后,恍然大悟。 “可是如果你选择中、低端消费群体,选择这里就比较偏了,不知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这里火车站,距离不足15公里,下面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而这里却冷冷清清?” “为什么?” 孙超华问华荣是否注意到了那个大台阶,华荣点头,“就这个大台阶,如果不是为了锻炼,我想很少有人沿着大台阶,来这里消费?” “可……” 孙超华打断华荣,“我明白你要说下面的地段门房租金高,这是一对矛盾,需要平衡测算,不能一味追求费用,如果没有进项收入,费用再低还是亏损。” 孙超华说到这里,华荣不好意思地说,“实不相瞒,店面营业到现在经营半年多了,还在亏损。” “这个我们能够想象得到。”孙超华也毫不避讳说出他们的猜测。 “关于这个,建议你好好重新做个调查,经过可行性分析,再决定是否搬迁经营场地,这个比较难,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慎重考虑。” 听了孙超华的建议,华荣思考了一会,“那目前有没有其他可以补救的办法?” “有,就是利用你那放影碟机的优势,在夏季这个时候,可以添置些小凳子,通过放一下很时髦的碟片,吸引候车的消费群,来这里消费,他们看碟片,就需要消费吧,比如,音乐、纯净水、瓜子之类的低档食品。” “这倒是一条好方法,我好好考虑一下。” “我和小孙,也就赵括看地图,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历,说得不一定对,华同学不要见怪了,”余秀清见孙超华说完了,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的聊天。 “不管咋样?有启发,受益匪浅了,再次感谢余师傅,”华荣说完,招呼孙超华招呼好余师傅,自己出去忙去了。 “余师傅,我们再点些什么?”张利吉问余秀清。 余秀清看到水单上有锅盔炒青椒,“小孙,你问一下,华同学真有锅盔炒青椒?” “好我去问一下?”孙超华出去找确认。 华荣说,“我有一天去马道巷去转,无意发现这道家乡小吃很火,就订做了一些,回来后就热一下,没有人家那里地道。” 余秀清听了,“我要一份,你们那?” “我也要一份,”孙超华也对此小吃馋嘴了。 张利吉问了一边的王侠之后,“干脆每人一份吧。” 第133 章 妇女“队长”的难题 时间如风,轻柔地驶过不留一丝痕迹;时间如光,明媚地照下,却无处可寻;时间如水,清晰涟涟永无终止。 孙超华使尽了浑身招数,依旧没有帮助好友华荣摆脱酒吧之困,让它良性循环。 “师傅,你知道吗?我那个同学的酒吧,还是没有能维持下去,昨天他告诉我,不得不关门了,”孙超华告诉余秀清这个不好的消息时,心里空荡荡的。 “开酒吧经营是一件非常细致的工程,经营的好固然是好的,皆大欢喜,如果不好,那是要有勇气面对的,因为它本身就是一场突破,你同学现在情况怎么样?”余秀清听了孙超华说的消息之后,表现得很平静,发了自己感慨之后,首先关心的是他的同学心态、心情如何? “人倒很淡定,说无非就是损失了一些资金,耗尽了两年的精力而已,好在自己还年轻,有的是翻身的机会,”孙超华回答师傅同学的状况的时候,补充了自己的看法,“但再看了,他还是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人也憔悴多了。” “他没有背负债务吧?”余秀清很担心这个问题。 “那倒没有,他老父亲是老革命出身,拨乱反正时候,给补发了好几万工资,他是老小,这次是父亲出资资助,还没有伤到他的筋骨了。” “那这也算不幸的万幸了,对他来说,这段经商经历还是有收获的,就看他日后的造化了。” “你们师徒两个在谈论什么?”李荃鑫大姐,进门瞧他们在说话,进门就问。 “没有什么?就是聊一些经商的话题,大姐你有事吗?”孙超华见李大姐一大早来到他们这里,一定有什么事? “就是关于孩子上学的事,拿不定主意,想和你们聊聊?” “那你说说情况吧?”余秀清插嘴让她说说具体情况。 “不是咱那个老大今天高考成绩不理解嘛,现在有一件事我很纠结,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办?”李大姐说,现在工厂不是计划招收20人员,到西京某个大学去委派,她不知道是该让孩子报名参加委培呢?还是继续复读明年参加高考? 听了李大姐的话,孙超华想了一会,“那我先问大家两个问题,第一,你觉得孩子明年高考把握性有多大?第二你孩子希望以后留在那里?” 李大姐听了,有点伤心,“要说这个老大,人是很老实,但学习成绩不如那个短命的老二,明年复读高考的希望最好也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至于孩子以后的去向,他很坚决,就是要留在这里,照顾我们。” 见李大姐还在流泪,“大姐不好意思,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过去,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这也是话赶话,说到了孩子,我才触景生情,想到了老二,”李大姐擦拭了眼泪,转悲为喜,“我们还是说老大的事吧。” “孩子这次符合我们工厂的录取分数线?”余秀清插言确认。 “到了。”李大姐肯定的回答。 “我的建议是,让孩子赶紧去工厂劳动人事教育处去报名登记吧!”,余秀清先给李大姐给出了建议结果,然后给她分析,“其一,我们工厂是省属骨干企业,我们又是从事复杂的机床设计、制造,技术含量高,其他企业模仿能力弱,工厂职工工作的稳定性相对高,另外,委培毕业后,又回到你们身边工作,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可听人事教育处的人说,这批人员主要是培养高级技工人员,回来基本要到一线去工作?”李大姐对孩子的未来回厂到一线工作有点担心。 “即使到一线工作,也是高级的蓝领工人,你如果担心孩子以后工作去向,还不如给他选择好的专业?” “那你觉得选择什么专业比较好?”李大姐怀着很大兴趣看着孙超华。 “你看看人事教育处的招生简章,最好是数控机床之类的,这些专业日后要求电脑控制,自动操作,基本是脑力劳动的特征。” “那好,就按你们两个说的办理,”李大姐急忙就要出去,被余秀清叫住,“回去跟孩子把我们的建议仔细说明,看看他的想法,再决定不迟。” 送走了李大姐,孙超华的情绪刚好些,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余秀清提起电话听了后,对孙超华说,“小孙,你的长途电话,”说完就借故离开,去车间去了。 孙超华提起电话,“我是孙超华,您是?” “我是张强志,上次毕业不久西京同学小聚之后,快三年了,你现在还好?” “好,一切都好,你怎么样?” “哥们过得不好,虽然做了个劳动服务公司车间小主任,但整天和一群妇女打交道,我都烦死了。” 孙超华听了,有点好笑,“升职了本来就喜事,而且还当了党代表,有一群女孩、年轻媳妇把你围着,气氛多好,生活多么惬意,怎么会自寻烦恼?” “可别讥笑老弟了,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都是一群半老徐娘,来自农村的家属妇女,既不懂规矩,还蛮横无理,不讲道理。” 孙超华听了,“怎么一个蛮横无理,不讲道理样子?你具体描述一下?” 张强志想了一会,“这些人都四十以上年纪,文化程度不高,来自农村也多半是闭塞的,见识很少,对工厂的劳动纪律,置若罔闻,你还不敢严格要求,螺丝上的紧了,你如果执行劳动纪律,扣点款,就跟你撒泼,在地上滚着胡闹,真是没有办法?” “那你的上司知道吗?” “当然知道,但他还是要求我,严格要求,按照工厂纪律办事,他就这么一说,把我这个具体执行者夹在中间,让我如老鼠钻进风箱,两头受气,犯难,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今天打电话是向我诉苦,希望得到我的安慰吗?”孙超华想不到张强志,愿意打着很贵的长途,花了半个小时,给他说这些的真实用意? “给你诉苦是为了说明情况,让你了解得仔细一些,真实目的是想给你要招解决目前困境,我没有做管理的经验,刚上任就遇到这些破事,实在是忧心忡忡,心力交瘁。”张强志这才说明打电话的真实目的。 “你这有点强人所难,我不在现场,不了解具体情况,但凭你的一面之说,很难给你建议,即使给了也只能是一个思路,还得你根据实际情况,具体操作了。” “也行呀,我就是想要这些,你从事管理快三年了,见过的,听过的一定不少,能给些好的办法,”张强志看来对孙超华抱的希望还是很高了。 孙超华想了一会,对张强志答复,“我给你三点建议,第一你得从你们劳动服务公司上司那里要到实在的管理权限,第二你看能不能在这群妇女当中找出几个说话利索,办事利索,还有霸气,能让其他人惧怕的人,两个到三个,让他们每人管理一帮人,但你要对他们耐心、容忍,讲清道理,还要给些小恩小惠,第三个很重要,如果做到了第二点,就对这三个小头目,要一碗水端平,保持适度的距离,不能让他们觉得你有厚此薄彼之嫌,对于其他妇女更要保持距离,除非他和小偷闹得开交的时候,你再出面不迟。” “第二点、第三点,我听明白了,就是第一点有点不明白,你可以再细说一下?” 孙超华听了张强志的疑惑,“你不是说你的上司既不帮你,还要你严格执行劳动纪律,员工闹事之后他还不闻不问吗?” “对,就是这个现象。” “那你就建议你的上司,好好的喝茶聊天,帮你解决外围协调的事,车间内部的事,你最好能做到奖罚分明,执行起来自己可以说了算数。” “明白了,我知道怎么操作了,”张强同志听了孙超华这么一点拨,明白了好多。 “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有没有效果,就看你了,”孙超华说完,挂了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自说道,“总算给说完了,实在费劲。” 三个月过后,张强志又打了电话,孙超华接过电话,“怎么又打电话了,是不是没有效果,我可有言在先,我没去你们现场,只是根据你一家之说,提了几点不成熟意见,告诉过你,效果不一定会好的。” “我不是找你后账的,我是告诉你,效果非常的好,我们经理把你这种方式叫做以夷制夷之计,用女人最熟悉女人的软肋,去解决她们的矛盾,这办法特有效。”电话那头张强志听了,“你怎么还没有听我说,就预知结果不好呢?” “唉,我曾经给要好的同学华荣,出过一些改善酒吧经营状况的点子,结果还是没有让他的酒吧存活下来,你一打来电话,我就有‘杯中蛇影’之感觉。”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张强志的口吻,有点春风得意,孙超华心想,愿他事事如意就好! 第134章 衣锦回乡家生变故 光阴似箭,流年飞逝,转念之间,三年多的时光匆匆过去了,1992年的春天来了。 中央领导南巡重要讲话之后,深圳的经济发展又得到了一次质的飞跃,百万人下海,到南方淘金成为不少人的梦想,余小慧也随着这批大军,不告而别,悄无声息地走了。 余秀清光荣退休,根据她和魏厂长的联名推荐,组织破格提拔孙超华为分厂副厂长,接任余秀清的工作。 “五一”假期,他后续了几天假,说回家看看,魏厂长很理解他,就多给了他几天,这样加起来有十天的休息时间。 他归心似箭,想念妻儿,更想回家看看父母,告诉他们自己通过努力得来的成功。 想让他们高兴地看到,自己依靠自己奋斗得来的一切。 回到家里,孙超华看着不到两岁的儿子,把他抱起来,说道,“叫爸爸?”,他以为儿子会柔声细语地喊他一声爸爸,谁知儿子把脸转到他的背后,不但不理,还哭了。 “怎么了,小聪聪,那是爸爸,不哭了,”妻子说着,接过儿子,埋怨到,“几个月了,孩子都跟你生分了?” 孙超华掐指一算,自言自语道,“又是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他问妻子,最近家里一切都好吗? 妻子经他这么一问,才想起了重要的事,说,“你刚回来,跟孩子玩,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你说。”说着,就告诉孙超华,家里出了大事了,让他赶紧回家去。 妻子李娟告诉他,孙超群在本村魏大民锅巴厂做事,涉及买卖商标,被派出所带走了。 “我知道的就这个情况,你赶快回家看看,估计家里乱成一锅粥了。”李娟催他赶快回家。 还来不及与妻子缠绵,与儿子共享天伦之乐,就碰到这么大的事,他刚才那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沉重了。 “那好,我一会就走,”超华二话没说,就要走,这时候,在小屋子的孙小妹出来了。 “大哥,把小聪带上吧,我也想回家看看。”小妹孙小妮说完,看着嫂嫂。 “不用看我,想回就去吧,你们把孩子吃的东西都带上。” 见嫂嫂发话,小妮很高兴地就随超华走了。 孙超华问孙小妮,“晚上小聪不闹吧?” “不闹,他晚上很乖。”小妹肯定地点头。 兄妹两人急匆匆赶回家里,进门一看,父亲抽着烟低头不语,母亲抱着弟弟两岁大的孩子,自言自语说道,“老爷呀,你行行好吧,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你开恩让他们放回我的二儿子吧!” “妈,你这是做什么,我回来了。”孙超华走近母亲面前,喊了一声。 见母亲发呆,看着孙超华,小妮大声说道,“妈,我大哥回来了。” “谁回来?”母亲看着小妮,“你大哥还在宝鸡,怎么会知道家里的事?” “我说是真的,大哥回来了,不信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见母亲不相信,孙小妮又提醒母亲,“大哥一到家里,听了嫂嫂说了家里的变故,我们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 父母见大儿子从天而降,喜出万分,像掉入深渊,看不到丝毫不希望的绝望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说,“你回来了,赶紧想想办法,把你弟弟捞回来吧!” “好,你二老不要着急,说说到底是咋个情况?”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前两天,来了几个人,说是西京皇城派出所的,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把你弟弟带走了,具体我说不清楚,你问问你弟媳吧!” 超华进了屋子,到弟弟门口,就听见大妹孙大妮的劝导弟媳,“二嫂,你不要哭了,再哭二哥也不能回来,先顾眼前小的吧,再不要吓坏了这才三个月的孩子。” 听到了弟媳房间的哭声,孙超华对小妮说,“小妮,你先进去,给她们打个招呼?” 小妹进去说了一声,大妹、弟媳都出来跟哥哥打招呼,弟媳一见大哥回来,心里好像有个主心骨,说道,“大哥,你见识多,还有同学在西京,快想想办法,把超群捞回来吧。” 超华看着泪流满面的弟媳,劝说道,“事情既然出来,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刚才问父母,都说不清,你说说具体情况吧?” 弟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超华说了一遍,超华听出了大概意思,弟弟超群给魏大民的锅巴厂,采购外包装袋子,模仿人家商标,被对方起诉,才被派出所带走。 “那魏大民人在哪里?” 弟媳说,怕派出所来抓,躲得连人都找不着了,他的家在派出所,天天有人来过问。 孙超华对超群的事,这才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想了一会儿,才对大妹大妮说道,“这样吧,大妮,你把父母叫来,我们商量一下吧?” 一会父母过来,孙超华说,“事情的大概情况我都知道了,大家都不要发愁了,该干啥,照样干啥,这事我来办,你们都不要再出什么事了,好吗?”说完,他对父母说,“你们再不要多想了,把自己照顾好,不要让大家再为你们担心了。” “行,你弟弟有事,你快找人,听说在那里很受罪,早一天出来,少受点罪。”母亲答应超华后,还是没有忘记给超华叮咛超群的事。 大家散了,超华把母亲单独叫来,说,“妈,现在魏大民躲得找不着,我们得先自己想办法了,我估计要罚款,到时候还得你出面,到我舅家门口求人借钱捞人了,我这三年攒得不多,有一千多,估计远远不够。” “这个好办,你先去找到你弟弟,到时候我陪你去借,你舅咋说搞过建筑工程,包过一栋楼,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再说,另外几个你舅,虽说不是亲的,但他们父母都和你外公是亲兄弟,而且他们自小都是我抱大的,开的场面比你亲舅舅阵势大,不能不顾及情面。” “那我就不担心了,先看看超群咋样了再说。”孙超华听了母亲的话后,心里才有点轻松。 孙超华风尘仆仆找到高中的同学魏亮,知道他在省城当报,负责政法口的宣传报道,便去找他。 老同学相见,格外亲切,“一晃六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魏亮感慨万千。 “可不,自从大二在母校聚会一别,就没有机会再见面。”孙超华触景生情。 “怎么样,现在哪里高就,混得咋样?” “在宝鸡一家国营厂,混了个副科级,不过是个小人物。” “那相当不错,不像我,现在才是个组长,有名没级别?”魏亮有点羡慕超华。 “我跟你不一样,工厂的官没有你们含金量高,你才是无冕之王,那才令人羡慕。”孙超华说完,看了一下手表,说,“马上到点了,我请你吃个便饭,我们好好聊聊?” “好呀,本来你看我,应该我招待你,但你的级别高,就按我们以前的老规矩,谁混得级别高,就谁请客。” “行,你说了算。”孙超华回答很痛快。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馋你一顿。”魏亮也不客气。 “行,你选地方,我满足你的胃。”超华说完,就随他来到他经常去的地方。 “这里环境优雅,我们单位都来这里招待客人,也比较清静,怎么样?”魏亮问。 “不错,你来点吧,我不熟悉。” 魏亮也不客气,一下点了不少,两个人边说边聊,魏亮兴致很浓,超华表面看很冷静,但内心难受,十分煎熬,魏亮与他说话,都出现答非所问。 魏亮猜出超华有心事,便说,“今天把你吃得有点破费,不至于心痛了吧?” “我有那么小气吗?”孙超华反问。 “如果不是为我多点了很贵的饭菜心痛,那我想可能是麻烦事出来吧?”魏亮问道。 “被你猜中了,家里确实出了大事。”孙超华不再隐瞒。 “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上忙,只要是政法系统,就好办。”魏亮答应很爽快。 “就等你这句话。”孙超华说明来意,魏亮听后说,“他们区黄局长我比较熟,这样吧,我们先不找他,先去派出所看看超群以后再说。” “你有把握?”超华有点不放心地问。 “我有记者证,可以以采访的名义去看看?”魏亮说得很自信。 他们吃完,就急急忙忙打的来到皇城派出所,魏亮说明来意,亮出记者证,值班警务人员见记者,就带他直接见所长。 “我是负责我们省政法系统宣传工作的。”魏亮说完,出示证件给所长。 “奥,我知道了,那位记者想来了解什么情况?”所长不太友好地问,并指着超华问,“这位是?” “奥,忘了介绍,我刚刚来的主管,我是陪同他来的。” 所长一听说领导,也就放松警惕,也不敢要查证件。 “听说你们这里政法宣传专栏搞得有声有色,想实际考察一下,做个宣传报道。” 一听说要搞宣传报道,所长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很热情地握着超华的手,热情说道,“欢迎领导视察,稍等,我马上去准备一下。”说完,急忙下去安排,布置场面。 所长走后,魏亮对超华说,“拿出你当官的架势,不要说话,看我脸色行事就是了?” 第135章 一场变故道出了世态炎凉 所长带他们参观了宣传栏后,问魏亮,“魏记者,你们觉得咋样?” “还行,但是有一件事,要确认一下,有个叫孙超群让你拘押,有这事吗?” “有这回事,这个人私自倒卖人家正规厂家锅巴商标,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他的老板我们几次都没有抓着,想从他这里找出突破口。”王所长解释说。 “你们维护社会经济秩序,配合企业打假做得没错,但家属投诉到我们报社,说你们有严重的体罚行为,我们也想看看是否属实?” “这个?”所长有点心虚,不敢正面回答。 魏亮见所长心虚,觉得自己的小伎俩生效了,便对所长说,“我们主管和我两人就是来看看情况,如果是真的,我们也可以做技术性的解释,尽量减少负面性的报道。” “那好,请你们去看看吧。”所长见他们为他们考虑得也很全面,就同意让孙超华带他们参观的要求。 所长带他们到派出所后院,超华一眼就看到超群,双臂抱着一棵大树,手被戴铐,围着大树,既不能蹲,也不能站直。 超华心里难过极了,拉着魏亮,朝着弟弟孙超群指点,魏亮马上会意,上前拖住所长,问这问那,让所长无暇顾及,超华见弟弟说话的空隙。 孙超群见到哥哥,两眼泪花,想开口说话,超华示意,不要张声,小声说,正在想办法。 孙超群听了哥哥的话,说正在想法捞他,原来那种颓丧不安的神情,一下子没了,眼睛充满希望,一下子起来了精神,激动地连连点头,心里充满了希望。 孙超华回到魏亮和所长谈话之处,见所长不停地点头,和魏亮谈得很有兴致,便扯着魏亮的衣角,拉了几下,魏亮见状,立刻意会,马上明白孙超华的意思,向所长问道,“大树底下那个人,就是你说的吗?” “对,没错。”所长确定没错。 魏亮见所长肯定,便提高到政治的高度,给所长讲这样做的危害,“你看看,我们刚才还在谈到,现在从上到下,讲究依法治国,严禁变相体罚犯人,何况他还只是嫌疑人员,这样的做法,如果真的传出去,对我们警察执法的形象非常不好,搞不好,会引发社会争议,把你这个所长推到风口浪尖,那就非常的被动了。” 所长听了魏亮说法,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便问,“那以魏记者所言,我们应该如何减少负面影响?” “这个我建议你们还是依法办事,这样做如果引起社会反响,你们可就被动,我们也很难把你们做正面报道。”魏亮不说具体办法,让他依法办事,自己体会其中道理。 “都是下面几个不懂事,我马上让他们纠正。”所长说完,急急忙忙让下面几个人,解了孙超群的手铐,带回禁闭室。 “这样做就对了嘛,你放心,我们会妥善处理这个细节的报道。” “那让二位费心了。”所长连连感谢,魏亮替他们考虑得周全,建议得很及时。 出了派出所,两人直接去皇城分局,拜见黄局长。 因为工作经常联系,黄局长对魏亮很熟悉,也因为工作上的相互关系,大家彼此需要对方协助、合作,黄局长很给魏亮面子,见面就直接问来此目的,魏亮也不掩饰,简单说明意图。 黄局长听说了魏亮来意,就告诉魏亮,这个案子厂家追得很紧,如果想尽快放人,需要缴纳保证金才可以放出。 他说,“法外不外乎人情,既然我们经常有合作关系,对方也是你的重要亲戚,我就按最低规定给予通融,但需要缴纳三千元保证金,交了就立刻放人,但回家后不能外出远门,每周还得来派出所一次,例行问话。” “行,就按局长所说,我们回去准备保证金。”魏亮和孙超华谢过黄局长,出来分局后,对孙超华说,“下边的事,你要抓紧办,省得夜长梦多。” “好,这事我回家就办,好了再通知你。” 告别了魏亮,超华回到家里,对母亲说,“需要三千,现在才一千,怎么办?” 听说交了钱,丈夫就可以回家,超群的媳妇拿来了家里全部箱底五百元,对超华说,“我这里是超群让我保管的,就这么多了。” “剩下的我们到你舅家门口借去。”母亲把牙一咬,就是低三下四,求人说好话也得把钱弄到,早一天交了,超群就少受一天罪。 “那好,我现在就陪你去。”超华为了弟弟,也只好降低身段,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舅舅家,孙超华母亲对弟弟说明来意,舅舅满脸忧愁,还没有开口,其妻(超华称妗子或舅妈)马上说道,“我的好姐姐,按说外甥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给孩子帮忙,可你知道,你弟弟以前不懂建筑,就这第一个唯一的工程就搞砸了,亏了本不算,还把家里的老底都搭进去了,都是他没有本事,不会管理惹的祸。” “没有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来请你们的,看在孩子还在遭罪的份上,你们就帮孩子一把行不?”母亲哀求舅舅和妗子。 舅舅见姐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刚想张口,却被妗子抢先回答,“我的姐姐,不是你兄弟见死不救,实在是囊中羞涩了,他也是干着急,没有法子了。” 超华这时候插话道,“妗子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但是我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毕竟舅舅是母亲的亲弟弟,再说,我作为小辈向你保证,借钱我们会想法还的,只是周转一下,解决一下超群的难题。” “好你个大外甥,合着你以为我们有钱不借似的,谁都是知道超群的事比天还大,难道我们还不知道那个轻,那个重吗?”妗子把孙超华的口也堵死了。 母亲见哀求无望,“我总以为孩子出了大事,你们能帮一把,看来,我这老脸白丢了。”说完,伤心地流着泪,拉着超华生气地走了。 舅舅见状,想出门安慰姐姐,被其妻子拽住,死死不让他动弹。 到了其他几个舅舅家,他们一听超华母亲说明来意,尽管超华说自己有工作保障,可以在两年之内归还,让他们不要担心,但都没有得到他们慷慨解囊。 他们大致都是类似的套路,要不说资金紧张,要不就是手头不便,刚刚把钱用到别处。 回到家里,母亲很伤心地哭泣,说,“你舅舅变了,把过去对他的好全忘了。” 超华一边安慰母亲,一边想着办法。 他自行到几个叔父家去开口,一家凑个几百元,应该可以吧,结果一试,让他大失所望,他心里很不舒服,怎么现在的人都这样了,平时没有事,一个个说得天花乱坠,到紧要关头,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改变了口气,推三阻四,话说得很漂亮,但就是没有实际行动。 找到了几个自认为关系不错的老亲戚去,一开口,结果都是一无所获。他真纳闷,怎么都是这样了。 后来才听明白人告诉他,没事的时候,说大话,吹牛不用上税,不用拿出真金白银,什么也没有损失,谁不愿意?再说,借给那么多,如果还不了,那不是自找烦恼? 也许在今天看来,一千伍百元不算是什么,但在那个时候,对于像孙超华这样的国家职工,一个月工资最多也不过一百二十元,对于农户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五百元。 人家不借也有人家的道理,对你而言是老人救命,而对人家来说,想得最多的是值得不值得接触,角度不同,想法各异也就见怪不怪了。 孙超华母亲很想不通,过去那么慷慨帮助的亲戚,今天自己遇到了麻烦,怎么都忘记了过去对他们的好呢? 孙超华不明白,小时候受过自己恩惠的堂弟、堂妹,怎么到了关键时候,都态度冷漠,不愿伸出援手? 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你帮助他们的时候,感恩戴德,如你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无动于衷? 超华想了半天,告诉母亲,现在我们要做的只能是,求乡党帮忙了。“我们只好一家家去求人,把人家借的都记下,有了马上归还人家。” 母亲说,“也只能如此了。” 超华陪着母亲,挨家串户走访,据实相告,借钱的目的。 还好,善良的乡党大多数都很同情超群的遭遇,拾元、二十元、三十元、……最多一百元的也有,而且还是那些平时与超华家,来往不是很紧密的富裕人家。 凑完了钱,回家一点数统计,一千六百元,超华心里一亮,说超群有救啦。 见他说超群回家有希望,父亲往日的忧愁才换上了笑脸,全家都高兴地期盼超华早日带超群回家。 舅舅晚上过来,母亲见了很生气,舅舅诉说了自己的难言之隐,以求姐姐谅解,并拿出200元,给超华。 超华把钱还给舅舅说,“算了吧,反正钱够了,如果舅舅有空,希望你和我一起去接超华吧!”说完看着舅舅,等待答复? 第136章 解决了家事,又来了闹心事 孙超华的舅舅明白,超华是给自己和姐姐和好的机会,马上会意说道,“明天什么时候去?” “一大清早,七点钟。”孙超华说。 “那我七点前赶到这里。”舅舅干脆答应。 舅舅走后,超华说,“妈,算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舅舅也许有难言之隐,你也别生气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 超华母亲白天确实很生气,见弟弟晚上能登门过来,气已经消了一半,为了不在孩子面前,失去自己当姐姐的威严,故意在小辈面前,给自己挽回面子而已,不理弟弟,也是做样子而已。 看破不点破,点到为止,留有余地,是超华的一贯做事原则,他知道母亲心思,就故意给舅舅台阶,也是给母亲尊严。 第二天,他们来到派出所,孙超华给弟弟交了保证金,超群就被放出来了。 舅舅今天很大方,请他们魏亮、孙超华、孙超群等三人大吃一顿,然后与他们告别,到工地去了。 回到家里,一家人见了超群,都很高兴,父母一颗悬而未决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孙超华把记着乡亲们的借款记录本交给弟弟超群,嘱咐说,一旦有钱,优先还这些善良而厚道人的情分,并让超群记住这些人们,是他们在他最为难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是我们家的祖训,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孙超华反复叮咛弟弟。 “这个大哥你放心,既然魏大民不仁在前,那我也不用再让义之困住手脚了。”超群说,过一阵子他去南阳,如果能把一些欠款收回来后,先还人家借款,再给魏大民打招呼。 “这个你自己考虑,但一定要做得有根有据,不能让人家找你的麻烦。” 超华说完,吩咐小妮说,“我这次回家还有一周假,小聪我先带着,放你几天假?” “那好极了。”孙小妮高兴地手足舞蹈。 超华说本来想带着小妮和孩子出去转转,以对妹妹半年来照顾孩子的答谢,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思了,就给小妹拾元钱说,“只有这么点,你省着花吧。” 说完,告别了父母,弟弟,就回爱人李娟单位分的临时房了。 回到家里,李娟问事情办得咋样?超华说人已经回来了。 晚上吃饭,李娟突然想起一件事,说二姨夫说有个老亲戚,在西京毛纺厂当工会的主要负责人,主持工会的重大工作,听说了超华的情况后,说你如果愿意回来,他可以帮着调回毛纺厂。 “那我先联系一下二姨夫,趁着这次休假时间富裕,有机会和人家见一面,了解一下情况。”超华对李娟的说的情况,给了回应,说了自己的打算。 晚上超华和儿子玩了好长时间,儿子熟悉了,在妈妈的鼓励下,叫了一声“爸爸”,使得超华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你不在的时候,小妮整天教他学会发声,一见你的照片,就能喊出‘爸爸。’现在你回来了,他倒生分了许多。”李娟给他解释说,孩子其实在家很活泼的,只是看孙超华回来后,像个生人,胆子就变小了。 “慢慢就熟了。”孙超华相信,时间可以见证他的想法是不会错的。 休息了几天后,二姨夫带着超华去见王领导,他见超华带着重礼,对超华二姨夫说,“表哥,你们来了就是了,还让孩子破费。” “第一次登门,认王叔家门,不成敬意。”超华见王领导推辞,急忙开口。 王大领导问了超华详细情况后,包括,年龄、学历状况、毕业时间、在现在单位担任何种职务,特别是,听到超华介绍自己,现在已经担任分厂的副厂长时,眼睛一亮,说道,“你的条件不错,也是同龄人的佼佼者,我想给厂长推荐,应该问题不大。” 然后建议孙超华回去想好后期,如果超华愿意调动,告诉他一声,他会立马就找厂长。 回到家里,李娟问谈得如何?超华说还可以,二姨夫介绍的那位王领导,说话倒很干脆,就不知道,办事能力如何?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备选的路,我们得好好利用它了。”李娟提醒超华要对此上点心了。 说完,她还给孙超华算了一笔账,说如果从超华现在单位日后调回来后,仅仅是少了奖金和靠山费,加起来就二十多元,但最终也差不了多少,因为这20元都花在车票上了。 “因此,我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趁火打铁,调回来算了,再说,人在位置好办事,人离开后,就说话没有分量了。” “行,我好好考虑一下,下次回来再定。”超华对李娟说了自己的最后决定。 “也行,你回单位后,随机应变吧,我们也不能一条道走到黑。”李娟同意孙超华的决定。 回到单位,单位发生了变化,魏厂长说,“李副厂长被调到经营系统,担任总经济师了,王书记调到纪委任副书记。” “那是好事,王书记也算高深了。”孙超华替他高兴。 “是的,王书记确实是高升了,但李副厂长虽然是平调,但权力小多了,成了工厂的第三号人物了。”魏厂长对超华说着,有点惋惜,替李副厂长打抱不平。 “也许是李副厂长急流勇退,见好就收,很明智的选择。”孙超华觉得见到李副厂长,可能觉得,功成名就,有意选择的“归隐”。 魏厂长发现孙超华心情不错,便说道,“你还记得我当初对你承诺,你没有晋升到管理层,在我立刻离开前,把你安排好,但现在,这个承诺已经失效了,你已经是中层管理了,我就鞭长莫及了。” “这么说,你要离开机床分厂了,要去哪里?”超华急切地问。 魏厂长说,“李副厂长调任后,原来生产计划处王处长晋升副厂长,自己觉得合作不再那么得劲,正好爱人单位这次又请他去任厂长,这是个机会,厂子虽不大,跟我们差不多人数,但自己可以大刀阔斧地按自己想法去实施,比留在这里,干得起劲。” 那“待遇怎么样?”孙超华问。 “比这里要稍好一点。”魏厂长实话实说。 “不过这样也好,宁为鸡头,不为牛尾,你这个决定也是对的。”孙超华肯定了魏厂长的做法后,补充说道,“再说水选择地处流动,是顺势为之,人往高处走,是借势造力,实现自己抱负,无可非议。” “你这样想我也就心安了,”老魏拍了拍超华的肩膀,暗示他说,“听说接任者是闫处长,你也熟悉,就是不知道你们将来合作会怎么样?” “你们走了,我的心也被带回了西京,合作不好,我就打道回府了。”孙超华因为上次回家有二姨夫介绍的王领导答应调回西京的承诺,心里也有自己的退路。 “这个是你个人的事情,我不好给你建议,你要好好考虑,我不做任何意见,还有以后做事,低调一点,锋芒不要大露,这个老吕,现在是书记了,人很圆滑,我在的时候,他不会怎么样,但我离开后,就很难说了,我想坏事不会做,但也不会死心帮任何人,你可不要指望他在关键时刻帮你了。”老魏特别提醒超华,注意这个新上任的吕书记。 “老上级嘱咐得对,我知道了。”超华很感激老魏,在将要离开关键之际,能告诉他这些。 老魏说完,总觉得有什么没有交代,但一时却想不起来,超华说,“没事,那你想起来再告诉我?” “不行,时间不多了,我得给你说清楚。”老魏说完,自言自语道,什么事呢,怎么想不起来?在孙超华面前晃来晃去。 孙超华见状,心里好笑,但也从心里感谢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经历过艰难曲折历程,又迎来他们希望看到的结果的老领导用心之深。 “想起来了,就是原来我给李副厂长建议,把你老婆调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他原来打算在年底给你解决,现在人事巨变,超过了他的想象,尽管他离开时,给厂长说了你的事,但效果不好?” “厂长怎么答复?”小孙很着急地问。 “厂长劝李副厂长不要操心,让继任者按规定办事。”老魏很惋惜地说,“这次人事变动,迅雷不及掩耳,动作非常之快,就连李副厂长,都感到非常的不适应。” “不管怎么样,我都感谢你、李副厂长替我操心了。”超华发自内心的表达,绝无口是心非之意。 孙超华也明白,人走茶凉是职场的普遍现象,见怪不怪了,庆幸的是自己还有另外的考虑作为备选方案。 “不好有个新情况,也许对你以后真的有帮助?”魏厂长看到超华神情十分沮丧,便给他,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有用信息,说可能对他有帮助。 “什么信息?”超华立刻来了精神,非常好奇地问 第137章 人去留名 魏厂长小声说道,“据说李闫处长上任后,干部处和人事教育处合并,叫人事干部教育处,也归口于李厂长所辖,如果你有回调的想法,只要老严松了口,后面就没有问题了,后面再找老厂长,办事效率会高一些。” 超华听了说,“我明白了,但我还是想尽量不要去麻烦他,实在不行再做打算了。” 一个月之后,老魏的调动令到了,因为两个厂长相距不足三公里,人员也相对熟悉,办事效率特别高。 闫处长上任后,就和孙超华个别交流,他首先和超华谈他关心的问题,“小孙,我们彼此应该很熟了,我很乐意与你合作,一起管理机床分厂,但我知道你比较关心的是爱人调动问题,我也直言不讳地跟你交个底,这个问题,比较麻烦,新任周副厂长不敢拍案。“ “那是为什么?”孙超华不明白地问道。 “主要原因是他刚刚上任,局势未定,不想破例,怕形成恶性循环,相互攀比,坏了工厂规矩。”闫厂长给他解释了他所关心的缘由。 “这是您的猜测还是新任周副厂长的原话?”超华想知道信息的来源。 “这是周副厂长让我转告你的,你的情况他十分清楚。”闫处长说话直截了当。 “既然是大领导的意思,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方法,我决定调回西京爱人单位,也希望你高抬放手。”超华也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决定。 “这,这,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是对我的到来,有想法还是对你爱人调动,工厂没有满足你的要求有意见?”闫厂长想知道真实的原因。 孙超华怕闫厂长变成因为他的到来,他对此有想法,就直截了当说出原因,“魏厂长离开,总是要有人来接任,我对此没有任何想法?何况我们还是校友,你不仅是我的大帅哥,还有恩于我,怎么能对你有想法,对工厂嘛,我不隐瞒我的观点,确实有想法,而且还感到不可思议?”超华心里想什么,就脱口而出,毫不顾忌。 “能给我说说具体原因吗?至少我可以向上反馈?”闫处长希望他能开诚布公,说得详细一点。 “我不想说了,再说还影响你我之间的工作合作,我也开诚布公地想告诉你我的不明白?” “你说看?”闫厂长说他洗耳恭听。 “你可以现在告诉领导,说明我的想法,然后选合适的继任者,等来人工作熟悉后,我就可以离开,我估计我的调动涉及两个地区跨度,时间至少需要半年吧。”超华建议闫厂长另外物色继任者。 “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换回的余地吗?”闫处长问。 “我实在不想熬了,已经三年多了,我通过自己努力,和魏厂长一起把一个前任没有搞好的烂摊子,在大家通力帮助下,搞成大家有目共睹的样子,现在却拿给工厂规矩、制度等等作为借口托词,当初怎么就没有招能人那?对这种用人之前,用过之后的卸磨杀驴做法,我实在寒心了,也等不起了,最近家里的变故,让我觉得应该回去了。”超华说到动情处,不假思索,一吐为快。 闫处长(应该称分厂厂长)半天不语,也在扪心自问,觉得孙超华说得一点不错,可自己现在无权决定,也是枉然。 “你的一番陈词,虽然刺耳,但说得很对。”闫处长想了半天,安慰超华说再向王副厂长反映一下,看上面有没有新的考虑? “谢谢大师哥,我看不必了,既然没有希望,何必给自己添堵?你还是考虑我的建议吧?”孙超华劝闫厂长还是考虑继任者,不要影响分厂正常生产秩序。 “我建议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你能和老魏合作得很愉快,相信我们也能做得更漂亮,毕竟我们是来自同一母校,受到了良好的专业教育,你现在积累了很丰富的经验,轻易离开有点可惜,如果你确实担心我来之后,对你的工作会设置限制,这个担心就有点多余了,我会继续给你充分的自主权利,我想一年之后,再重新申请你爱人的调动问题,也许会得到解决。”闫厂长还是不愿放弃对孙超华的劝说,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谢谢大师哥的一番好意,但是我已心灰意冷,去意已决,这不是对你没有信心,是我觉得工厂太没有人情味了。”孙超华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不想让闫处长对其职业精神有所想法,想了许久,接着补充说道,“我也向你承诺,你批了我的调动申请,我保证配合你开展工作,让分厂按你的想法一步一步变好,如果说是条件交换,还不如说各取所需,利益共享吧。” “看来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必多说了,希望我们君子之言,不要失信于对方?”闫厂长见再说无益,就放弃了继续挽留的想法。 “赞成。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绝不食言。”超华说得很干脆。 他们双方都没有失言,践行了他们各自的承诺,孙超华将自己所积累的经验。毫无保留分享给继任者,闫处长也没有忘记信用,很痛快地批准他调动。 半年之后,魏厂长知道他要回西京,临行前把李大姐、余秀清等人相约,为其举办送行宴。 “小孙说走就走,有点可惜了。这周算精怎么想的,活活把一个人才给逼走了。”余秀清有点为小孙愤愤不平。 “我说老余,都退休了,还说其他干什么?再过五年我也退了,操那心干啥?”李大姐劝她。 “怎么说,毕竟在工厂做了三十多年了,有点感情了,怎么我们对工厂感情依旧,工厂对我们却不冷不热的。”余秀清百思不解。 “这个不难理解,我们对工厂感情很深,可以说贡献了青春,贡献了后代,连孩子都参加工厂的脱产培训班,就是希望它越来越好,但有的人却不这样认为,说我们倚老卖老,碍手碍脚。”李大姐深有感触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这个你都能感觉到了吗?”余秀清故意问。 “明知故问,想我这个卑微的小人物都能感觉人走茶凉,你那大人物,人家可就更不待见了。”李大姐也有意气气她。 “你们两个女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喝酒、喝酒,今天一别,再见就不知来年何夕了?”老魏喝得兴致,劝他们不要提那些令人不痛快的事。 “你倒好,现在要风的风,可以呼风唤雨,贵为一代至尊,当然不理解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衷了。” 李大姐见老魏说她们,就调转枪口。 “你有本事,把小孙调到你们单位,也不枉我们过去一起经历的情分,这是很简单的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李荃鑫还是不愿孙超华回到西京。 “这个问题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我已经到了快要退休的年龄了,再过五年就跟你们为伍相伴,如果把小孙留在这个小沟里,不利于他的能力发挥,他毕竟是处于人生的黄金期,不能因小失大,小孙我没有说错吧。”魏厂长转过头,问小孙他讲得对不对。 超华端起酒杯,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感谢各位三年多的垂爱,我永记心间。”说完,先干为敬。 孙超华更是意想不到的是,徐玉霞、姜易知两个人,执意给他送行,小聚一下,超华见盛情难却,拉着他在这个厂,最好的好友张利吉一同作陪。 席间,徐玉霞说,“孙副厂长,感谢你的一路帮助,让我有了自信,现在闫厂长让我临时负责计划组,说我对你的那个系统比较熟悉。” “不要感谢,这是你努力的结果,如果你当时没有勇气迈出那艰难的一步,就不会想到今日了。”超华继续鼓励。 姜易知也端起酒杯插话道,“要说伤害嘛,比起徐师傅,我的给你影响最大,说实话,调我回分厂的时候,我已经绝望了,以为你会借机报复,看到了你对徐师傅的态度,让我鼓起了勇气,才有了今天挺起腰杆做人的信心,现在分厂团委工作还小有名气了。” “你们还记得我经常说过一句话?” “记得,给人留余地,就是扩大自己的空间。”两人一字不差,同声念了出来。 “今天你们两个的改变,还有我的升迁,不正是很好的验证吗?”超华说出自己的结论。 回到宿舍,超华告诉利吉,“就此一别,来日到西京再见。”张利吉见他喝得有点兴奋,给他一杯水喝下后,他就鼾声如雷地睡着了。 给他盖好被子,利吉离开房间,有种说不出的忧伤,他明显的感觉到超华的离开,带着怨气,只是没有轻易发泄出来而已,也许也是今晚他喝得多的原因吧! 不过让他庆幸的是曾经伤过他的两个人,在他要离开之际,给他送行,觉得超华的魅力确有过人之处,心里暗暗祈祷,“但愿他回西京事事顺心。” 第138章 学生帮 西京毛纺厂劳资科段科长,把孙超华的档案给李总工看,征求安排意见。 “是什么情况?”李总工连看没有看便问。 段科长说,“刚调回我们厂,学企业管理。” 李总工是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中等个子,大方脸、大眼睛是她突出的特点,虽然只是技术总工程师,但确实厂里第二号人物,连她推荐的生产副厂长都得听他的,大家私下都戏称她“老佛爷”。 “既然不是学毛纺的,那就先到车间锻炼一阵吧!”老佛爷吩咐。 就这样,孙超华被安排到染整车间学习去了。 到了车间,孙超华才发现,车间里还有两个从纺织学院刚毕业,被工厂招来的学生。 也许是同病相怜,身处相同的处境缘故,他们很快就熟悉了。 从他们自我介绍得知,男孩叫魏康,主学专业是织布制造工艺,女孩叫杜莲,所学专业是染色设计。 “你们在车间多长时间了?”孙超华想通过对他们的了解,预知自己的未来。 “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了,车间让我们把所有的工序都学了一遍,现在待命,等着发配了,”小魏说完,情绪不是很好,有点心灰意冷。 “我来了四个月了,跟小魏差不多,现在事也不多,就是跑跑腿,打个下手,车间好长时间来个染色活,就帮工艺技术员做点打酱油的事,”小杜说完,看着小魏还是萎靡不振的样子,调侃地说道,“小伙子,发什么愁?又没有少你工资,你急什么?” “我如果早点知道这个厂是这个破样,就不来了,整天在这里无所事事,困得让人抓狂了,我都郁闷死了,这算什么是个头呀?”小魏为每天没有具体的工作感到很无聊,觉得这等于慢性自杀。 “安心等待吧,等着她那天发善心,把我们一个个发配到位?”小杜劝小魏安心,不要急躁。 “等着她安排我们,估计这辈子没有希望了,我们不是人家老纺织学校的背景,入不了她的法眼。” 听了小魏的怨言,孙超华好奇,问他们,“老佛爷是老纺织技校毕业的吗?” “可不是吗?你看看现在车间的工艺员、技术科的技术人员,十有八九都来自纺校,这叫爱屋及乌,谁要人家是老佛爷的娘家小辈呢?我们要有出头之日,只有等待工厂局势变化了?” 听完小杜、小魏的话,孙超华的心里冰凉冰凉,心想,“人家两个都是学纺织的高材生,都被搁置在这里,自己这个非毛纺专业的大学生,可能命运就更糟了。” “两位如果不嫌弃,下了班没事,可以到家坐坐,我刚调回来不久,也没有几个熟人,跟你们有缘,以后就纺织专业的有关知识,来个初级知识培训,以后至少说话不外行了,”孙超华希望能跟他们处理好关系,以便日后在工厂相互有个照应。 “求之不得,我们很愿意结交你这位兄长,说不定还需要你帮忙呢?”小魏立刻来了精神,“比方说,到时候我看上那位女士,老大哥可以给穿针引线。” “害臊不,刚跟人家孙师傅认识,就提这个要求,你还真说得出来?”小杜对小魏的突然变化,感到诧异。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女大当婚,男大成家嘛?” “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两有可能吗?”孙超华见小魏说起个人事,眼前就有女孩近在咫尺,可以近水楼台。 见孙超华当面要撮合他(她)们,小杜脸色泛红,“孙哥说笑了,我们两个不合适,彼此之间太熟悉了。” “对,小杜说得很对,我们确实不合适,”小魏也连连跟着回应孙超华。 见他们彼此互相否认,之后又尴尬的样子,孙超华明白,自己今天是乱点鸳鸯谱了,他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懊悔,“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没事,但孙师傅的为人,我还是很敬佩的,”小魏找到了夸赞孙超华的优点的说辞,把话题扯到孙超华身上,避免了方才小杜和他的尴尬处境。 他们聊的正欢,车间主任差人把孙超华叫去,给他安排了一名培训师傅,让他跟着学习,十分操作。 师傅是个比孙超华还小至少十岁的年轻人,在车间负责现场管理,对孙超华的要求很严格,从缝纫机的使用,到坯布接头的缝合,都很认真的教他。 三个月,他还认真的对孙超华做了考核,“孙师傅,你的缝纫操作还是不能达到要求,以后要多加练习,这个对你不是很重要,你将来肯定要回到办公室,所以我就不要求你再练习了。” “好,谢谢师傅理解,”孙超华当面致谢。 实习结束了,车间主任问小孙希望呆在哪里?孙超华说服从分配,车间主任笑了,“好,我就希望你这样的态度,”说着,他用右手放在后脑勺,挠了半天,“怎么染整车间,修补工序女工较多,手工作业,你如果不反对,我希望你去那里,给他们帮点帮如何?” “可以,”孙超华很痛快的答应。 到了修补工序,孙超华暗自发誓,一定要做点引人瞩目的事,以证实自己存在的价值,“我不能就窝在这里”成了他强烈的愿望和期盼。 有了三个月车间工序的实践,他对修补工序的作业效率做了仔细考察、分析,前后工序的作业特点的了解,在帮助工序段长实地解决问题,取得效果的基础之上,把他们好的做法,加以总结,写了一篇《关于提高修补工序作业效率方法探讨》文章,发表在中国纺织企业管理杂志上,在厂里引起了不小轰动。 初露锋芒,暴露个人特长,引起相关部门领导注意,经营计划科刘科长力排众议,说服“老佛爷”要把他调到自己科里担任总调度。 “老佛爷”开始不太同意,刘科长拿出孙超华发表的论文,“李总工,如果您有时间,可以到车间了解一下,孙超华一个非毛纺专业科班生,原来在那个单位就工作突出,被破格提拔为分厂主管生产的副厂长,说明他还是有一定的能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来到我们工厂半年,就帮助工序解决了修补工序的产量后工序的衔接难题,足以说明他的适应能力。” “老佛爷”看了看刘科长拿的东西,大概浏览了一下,“既然你认为这个人不错,我就不做了结了,按你的意见办吧,因为在我的眼里,你刘科长是一个做事相当谨慎的人,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信不过。” “谢谢,李总工支持经营计划科的工作,”刘科长趁着她高兴之际,立马和染整车间主任协调,到劳资科给孙超华办理了调动手续。 孙超华调到经营计划科不到半年,工厂人事发生“地震”性变化,金厂长被调离,其对立面,原来负责经营系统工作的刘副厂长,荣升至厂长,“老佛爷”职务未变,但从属于新派来的谢副厂长,“万金油”的王领导还是稳坐了工会一把手的交椅。 谢副厂长是老纺织学院的高材生,上任之后,了解到车间还储存着好几位无所事事的学生,觉得是一种人才资源的浪费,就召集相关部门协调,落实合理安排。 小魏被调到工厂技术科,担任制造工艺技术员,回到了用武之地。 小杜被调到条染车间,任工艺员,也算有了可以发挥作用的工作场所。 沈国江是纺纱车间工艺技术员,由于工作没有多少交集,孙超华和他平时只有见面时只是打个照面,与他的认识,纯属小孩自己戏耍打架才有了进一步接触,说起来还挺有趣的。 小沈的孩子与孙超华的孩子聪聪戏耍打闹时,不小心把小孙的孩子的脸,抓了一道长痕,小孙妻子让小沈妻子给个说法。 小沈妻子不但不给道歉,反而还说小孩之间的事,大人管不着,惹得小孙妻子不高兴,回家就生闷气。 “孩子之间戏耍,哪有轻重,以后小心就是了。” “那他家长也应该有个态度吧,至少表示一下歉意吧!” “都在一个厂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不一定要把关系搞僵吧。”孙超华劝说妻子,有人敲门。 进来的正是小沈,只见他拿了几张伤口贴,进门就为孩子的事道歉赔礼,搞得小孙夫妻感到不好意思。 “给孩子带来了几张伤口贴,希望能有点帮助”小沈说完就走了。 “小沈跟媳妇就是不一样?”孙超华妻子李娟,对这夫妻的截然不同做法,感到匪夷所思。 “看来这小沈人还不错,值得打交道。”孙超华对小沈由此产生了好感。 经过了解,小沈也是纺织学校毕业的,就是因为人老实、厚道,才没有进入老佛爷的核心圈子,入厂五年多了,还不如比晚辈混的好,其妻子对小沈混的不如别人,一直对小沈冷嘲热讽,夫妻之间的差异就特别明显,一个为人厚道,一个唯利是图。 第139 章 市场不相信眼泪 新任刘厂长原来是搞销售出身,对毛纺行业前景没有信心,加之企业设备陈旧,纺织纱线支数不高,很难达到市场要求。 刘厂长试图在其他产业有所突破,但事非人愿,把有限的资金搞得一塌糊涂,使日益艰难的毛纺厂生产经营状况雪上加霜,举步艰难。 身为工会一把手的王大领导,迎合了刘厂长的想法,自愿去新办纸箱厂挂帅,便把工会一把手辞掉,让位于原来的纪委刘书记。 王厂长利用自己能说会道特长,通过上下左右人际关系周旋,找到了离开的门路,调出西京毛纺厂,到西京一个木器厂任一把手。 工会新任当家,刘师傅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便说服刘厂长划拨五万,又在西京工会借款五万,共筹资十万,搞了一个小型日光灯继电器加工厂。 目标很宏伟,声势很浩大,现实却很扎心,不到一年亏损了一半。 刘厂长认为刘当家经营不善,这时才想起孙超华,曾经在染整车间脱颖而出,还在大型企业做过中层管理年轻后生,让他以工会副手的身份加入,希望有所改善。 “小孙,我看了你的履历档案,希望你去帮一下老刘,这个人过去一直是政工出身,没有企业管理的经营”刘厂长对小孙寄予厚望。 孙超华见刘厂长对自己希望很高,“我得了解这个小厂的目的情况,再给你汇报。”孙超华知道,不能轻易表态。 “我不指望小厂赚钱,只要把工厂投资、西京工会借款收回就行,老刘借西京工会的钱已经名声在外,没有信誉了,搞得市纺织局领导替西京工会说话来讨账,大家都很被动。”刘厂长还是希望小孙能扭转乾坤,有个好的消息。 超华对工厂的实地做了盘点,把实际情况反馈给老刘,情况比他给厂长汇报的还要糟糕。 这个时候,西京工会的借款期到了,刘当家像热锅蚂蚁,被逼得焦头烂额,找孙超华意思是说,“小孙,我的意思我们找关系,贷五万,先把西京工会借款还上?你看如何?” 孙超华明白,这是给自己“挖坑”,如果自己想办法真能贷五万,那还了老刘经手的借款,日后银行的还贷就落到自己头上,自己刚接手,可不能把自己搞得名誉扫地,退一步,就是不做这个工会副手,也不能替他人背锅。 想到这里,他对刘当家说,“刘当家,你看看我们这个小厂的资产负债表,现金只有五千,剩下的都是一些卖不出去的库存,加起来的固定资产不足两万,且产品销路没有打开,我们借了新款,还了旧款,有没有进项,将来会像狮子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亏空也越来越大。” “不要管得那么多,我们先把西京工会的借款还上,李部长已经来了几次,说收不回借款,他就要被撤职,这事已经通过纺织局了,纺织局工会领导给我压力很大。” “我很理解你刘当家的苦衷,但贷款这事,不是那么简单,需要抵押,我们厂的信用已经透支,没有办法再贷了。”超华故意把贷款说得很难,想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刘当家急于解脱自己,说自己可以找关系贷款,到时候超华只需配合就行。 超华明白,刘当家这是只顾自己,不管他的死活了。 看来不把话挑明是不行了,孙超华灵机一动,对他说,“昨天,刘厂长过问小厂的真实情况,我据实相告,刘厂长听了很是惊讶,完了又问产品的销路情况,我不敢隐瞒,也实话实说,刘厂长听了,说那就不要再贷款了。” 刘当家听了,脸色阴沉,心里很不高兴。 孙超华心想,“如果是其他好事,我都可以谦让,唯独这个不行,现在毛纺厂像个即将倒下的大厦,随时都可能崩溃,自己如果贷了款,还不上,那后果不可设想,再说这样的风险本,来就不应该自己承受,希望刘当家生气之后,冷静下来能够理解自己吧!”其他 他经常和几个副总工程师有工作上的交接,便仔细询问工厂小型工厂创建始末,有个很熟悉其内幕的安工告诉了真相。 安工告诉他,原来工会老王当家,搞了一些工会三产,但都是拿工厂的钱投资的,表面很红火,但也没有多大的效益,但在工厂内积累了很好的声望。 老王离开,老刘也效仿老王,无奈企业现在一年不如一年,拿不出资金支持工会搞第三产业,在老厂长的建议下,老刘听取了财务科某些人的意见,怂恿老刘搞了这个小型厂。 老刘以为办厂就能收到效益,听了别人说法,把工厂管理权交给一个外面的人,自己三个月去一趟,也就看看,听听汇报,以为经营良好,岂不知已经是资不抵债了。 这事因为是刘厂长的建议,老刘就赖上了刘厂长,希望工厂给他再拨款五万,归还西京工会借款,但现在工厂已经无米可下,哪有资金给他。 听了安工细说,孙超华才明白,自己也是被“设局”来解套的,心想,那绝对不能再介入了。 想到这里,他采取了断然措施,索性关闭小厂,遣散了几个员工,把自己给解脱了。 此事一传出来,财务科的某些人被得罪了,兼职的工资没了,老公的工作丢了,被推到劳资科重新安排,无奈工厂已经日落西山,课长又是个睁眼不认的“杠头”,就是不给安排工作。 这些人来找孙超华来求情,孙超华说,自己没有办法让劳资科安排,让他们咋来咋去吧。 财务科那些人心里不爽,就对刘厂长说小孙的坏话,刘厂长此刻心思也不在这个小厂,他关注的是大厂的“大厦”已经发生了危险,根本没有心思听这些了。 1994年,一则“市场不相信眼泪”为主题,报道重庆某针织厂破产消息,给毛纺行业改制转型说明了方向,全国各地都在如火如荼地加速纺织企业的改革。 年轻的技术人员,发现前途黯淡,各自为之寻找后路。 魏康、沈国江是工厂第一批去南方打工谋生的年轻后生,三个月后,杜莲也请长假去了高明。 一年后,她打电话希望孙超华替她办理辞职手续,尽管遭到车间生产主任的阻挠,孙超华还是利用自己的关系,找车间主任给小杜办成了。 看着熟悉的几个人,到了南方,有个工作,孙超华很羡慕,但苦于自己不是学毛纺专业的,一时还难以找到出路。 西京毛纺厂,负债累累,积重难返,成为了老大难,真是到了“不进行技术改革是等死,而进行技术改革是找死。”的地步。 企业生产到了难以维持生计的地步,生产开开停停,断断续续,员工的工资开始减发,开始还是还可以发到90%,到后来竟然到了70%的地步。 刘厂长起用了三个年轻中层管理,希望能有所建树,又把超华调入企业管理办公室任副科长,协助他们完善配套政策。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三个踌躇满志的年轻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终究也没有做出像刘厂长期待的那样奇迹。 企业经营不能正常开展,生产不能持续开工,干部心散了,员工心乱了,上班无事可做,三五成群,聊天解忧。 孙超华坐在办公室无事,看西京日报的招聘启事,成了他每日的习惯,实在觉得无聊,就到隔壁几个副厂级老头那里,听听他们高谈阔论,打发时间。 过去企业效益好的时候,还能给父母一点接济,让父母在弟弟、弟媳面前,还能有力气地给他带些小麦面。 如今囊中羞涩,自己再也不能周济了,父母有点难为情,又一次父母旁敲侧击,问他,“你学了那么多东西,还上过大学,咋就没有个好去处?”说完,低声又说,“如今都大了,你弟弟的想法也多了?” 超华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明白,父母如果没有夹杂中间受气,是不会给自己说这些的? 怎么办?他恨自己无能,让父母替自己操心,心想,“上了四年大学,让父母含辛茹苦,参与‘导弹部队’凭着起早贪黑,劳心劳肺,低价一个一个收回鸡蛋,再拿到城里变现,获得差价供给自己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搞得大学毕业,有了工作,但如今还要父母操心,那自己的四年大学岂不是白上了吗?”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就不相信,上帝给我关了一道门,就没有留给我一道窗户,可能只是我还没有发现而已。” 想到这里,他不再怨天尤人,也不再萎靡不振,我要调整心态,以最好的状态,捕捉工作机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能力优势发挥领地。 第二天,他照例拿起西京日报,看着招聘启事,寻觅适合自己的职务招聘要求。 突然,一条信息让他高度关注,眼睛突然发亮…… 第140章 视野 孙超华看到西京宇宙保健品厂招聘各种人才,涉及营销、生产管理、文秘等,心里很激动,便决定去试一试,在人才市场给自己来一个“标价”定位。 工厂大楼坐落在市区最繁华的黄金地段,是目前西京周围最高的一座大楼,它足足有十二层,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孙超华情不自禁地脱口称赞,“好宏伟呀。” 来到人力资源管理处,孙超华填写了入职“登记表”,然后被安排到工厂卫生所,进行了体格检查,人力资源管理处一位姓谢的女经理告诉他,让他耐心等候面试。 过了半个小时,孙超华被带到一个很大的办公室,进门就可以看到办公室的三面墙上都悬挂着一张“八卦图”,孙超华感到很困惑,便问谢经理怎么带他到这个地方? 谢经理见他说话,用食指放在嘴边,发出“嘘”的低声,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并压低嗓音,小声说道,“不要说话,一会就知道了。”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向里面走去,就瞧见一道门,门上贴着警示语,“禁止喧哗”,孙超华看了心想,这是要做什么,搞得这么神秘。 到了门口,谢经理让孙超华稍等,自己先进来取,过了一会出来,反复叮咛超华,进去面试时,不要讲话。 超华进去后,看见一个道士,向他示意坐在对面。 道士把他从上到下,全身看了一遍,然后把目光聚焦在他的眼睛、鼻梁、耳朵,最后让他伸出右手,又瞧了半天。 然后在招聘表上写了几个字,“此人可用。”然后向他挥挥手,示意可以离开。 谢经理见孙超华出来,就进去拿面试结果,出来后,走出公司的大房间,才微笑地对孙超华说,“恭喜你,最后的面试就是我们总裁了。” 孙超华问那个道士是干什么的,谢经理微微一笑,“凡是要经过总裁面试的人员,需要首先经过道士的品格测试。” “我看家里满墙都挂着八卦图,这里有什么玄机?”孙超华在路上问。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们总裁很相信,如果没有这个老道士的初步审查,总裁发现了会大发雷霆,轻者调离岗位,重者被辞退。”谢经理说得很严肃。 谢经理让孙超华在人力资源管理处等候,他去请示总裁面试时间,然后再通知他,“孙先生,你现在等候,我去请示总裁,看看约定什么时候面试,如果你很幸运,也许今天就有机会面试,如果不凑巧,只好需要你下次应邀再来了。” “没有关系,可以理解,我等候你的信息。”孙超华也礼貌地回应。 一会儿,谢经理出来,告诉他今天真幸运,总裁马上就可以面试了。 听说总裁要亲自面试,孙超华心里有点慌,他不知道这个总裁会问些什么?就凭安排一个道士,给予了其筛选的生死大权,足以看出其人的怪异思维,和常人确实不一样。 害怕不会带来同情,担心不会换来怜悯,既然来了,就孤注一掷,见机行事吧。 心里有了主意,他倒不再那么慌了,尽管谢经理好意提醒他,总裁很强势,建议他尽量迎合他。 出于礼貌,超华表面答应,但心里却有自己的主见。 总裁的房间与那道士的房间都不相同,外边是足有一百平方的套间,墙上挂满企业的所有保健产品种类,靠近透明玻璃隔层的两边是沙发,里间是总裁的办公室。 谢经理将孙超华介绍给总裁,并对他介绍了武总裁。 武总先看了道士的评语,然后让超华伸出右手,仔细探究一番,然后问他家庭情况、工厂情况。 超华也不隐瞒,据实回答,武总裁沉思一会,突然问他到,“看你的手相,以后可能要结两次婚?” “武总,你说笑了,虽然人的以后无法预料,可能会大富大贵,也可能衣不遮体,生活潦倒,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可能会因富贵,一时误入歧途,但我能够把握尺度,结二次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孙超华回答得很坚决,武总问,“那如果是生活潦倒?” “一个连自己的生存都维持不了,还能有什么幻想,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妻儿要离开,我会放手,不过我认为,那也是一种不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 听完超华一番陈词,武总见他,不假思索地全盘托出,没有发现他刻意的慢条斯理想好回答,比较满意。 “那你的特长是什么?” “企业文化宣贯、内部管理制度建立,还有生产组织副厂长的工作经历。” “那好吧,你就先在秘书二处了解情况吧!”武总给他做了工作安排。 孙超华出来,谢经理进去拿了招聘表,出来就问,“孙先生,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两天以后?” “行,那我先给总务打个招呼,为你安排好房间?”谢经理征求他的意见。 “有劳了。”孙超华表示感谢。 孙超华回家把录用的事告诉妻子,李娟听了很高兴,觉得在家门口,孙超华能找份工作,工资比现在还高,已经是很幸运了。 “超华你这回的工资跟刘厂长的工资一样多了。”李娟很高兴,觉得应该知足了。 高兴之余,她又担心起来,问孙超华,“你怎么跟厂里说?” “现在人心惶惶,上班与否已经不是重要的,我的理由也想好了,就说家里需要翻修房子,为日后不测做准备,先请一个月假再说吧!” 孙超华的理由比较充分,刘厂长很痛快就批了假。 到新单位上班后,孙超华在秘书二处工作,主要是对客户的投诉做及时回应,每天有回复信件任务,超华在完成任务后,便有充裕时间了解这个企业。 这个企业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在全国的所有报纸,都刊登有自己的企业产品广告,西京省城、市内、乃至全国著名的报刊、杂志都有大幅版面的产品信息。 企业内部还有自己的内部报纸,在省上新闻处还申请了自办报纸,每周一刊。 所有这些报纸,对孙超华了解外面的信息,提供了非常的便利条件,更让他心动是南方同类招聘同级别的职务人员,薪资大约是内地的三倍还多,这让孙超华激动不已,捕捉到了“商机。” 这个企业除了人事部门、办公室直接听命于武总裁,生产部门全由自己的外甥管理,直接向他汇报,至于其他部门的管理,实行的是矩阵管理,把工作任务按项目分类,按项目特长任命管理人员,即今天的项目由甲管理,乙协助,明天的项目就可能为乙管理,甲方协助。 虽然这种矩阵式的管理确实堵住了企业漏洞,实现相互制约的目的,但个人的自发积极性却无形中受到了阻碍,特别是对于习惯了工厂运行方式的中层管理人员来说,如果私下结盟,对企业的破坏性将是致命的。 看着企业内部中层管理层人员,为了自保,相互拆台、搞内耗,竞相在老板面前表现,孙超华觉得悲哀,如果都把心思用在这个上面,那企业的发展还能长久吗?带着这样的思考,他咨询了已经在南方的同事、同学,了解那里的形势,反馈回来的消息说,那里的经济建设速度很快,一切想钱成为人们工作的动力源泉,“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成为年轻人努力工作,提高生活质量的主流意识。 我该怎么办?企业危在旦夕,夫妻俩都在工厂,一旦改制或破产,如何应对以后的生活?孩子的生活如何安排?教育费用靠什么保障?父母的赡养费用如何给予? 这些现实的问题,摆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是刻不容缓的事了? “家庭的一切问题,都是经济问题的缩影,”尽管表面看来是归咎于性格、脾气等等,但根源还是家庭生活质量受到了冲击。 他目睹厂内刚结婚不久的年轻人,因为工厂半死不活,生活受到极大影响的情况下,离婚有之,不动声色,离家出走也有之,这难道还不是“钱”惹的祸吗? 想到自己当初来这个保健品厂,武总说自己可能要结二次婚时,自己那信誓旦旦的回应,现在还萦绕耳边,难道自己要食言了自己的承诺吗? 不,我一定要改变目前的现在,但仅靠在这里是很难实现自己想法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南下广东,饱尝离乡之苦,过漂流沧桑生活,换取目标的实现了。 超华对这种捆着脚镣跳舞很不习惯,利用空隙时间观察南方的人才招聘信息,从反馈的信息看,那里将是一个机会,他从此得到了启发,与其遮遮掩掩,在本地混个半饱,还不如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南下“淘金”,或许会柳暗花明。 痛定思痛,改变生存的欲望,提高生活质量的念头,在他的内心久久不能挥去,他萌发了南下“淘金”的想法,也注定了他漂泊生活的开始…… 第141章 准备 1994年5月8日,孙超华很内疚地对李娟说,“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她看到超华一脸严肃,就预感对她们家来说,一定有天大的事,将要发生。 孙超华对她说,“我们厂的现状你已经看到了,前景非常惨淡,我们得早点打算了,我想到南方去?” 不等超华说完,李娟很吃惊地说,“到南方去?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折腾了好几年,好容易待在一起才五年?” 她一边含着泪花,一边说着,“大学毕业那年,你本可以分到西京技校教书,你说,学了四年企业管理,不去企业实践,历练一下,又抱着书本,给人讲没有经过实战的理论,有点空洞乏味,于心不甘,我依了你的想法,去了宝鸡,原指望你干出成绩来,我能调动那个厂,我们聚少离多,有家不像家,搞得孩子见了你,都成了陌生人,结果你,是给了升职,但是我们的希望呢,还是被破灭了,好不容易调到一块了,你又想折腾了。” 超华听着她的数落,看着她的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自结婚以来,自己确实没有让李娟好过多少,他一心想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想着光祖耀宗,出人头地,把家里扔给了她,自己倒是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管的生活,到头来,是混出了一点人样,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遇事就冲动,采取非理性的做法,以为自己有的是能力,可以无所顾及,导致自己心血来潮,负气调动,才导致今天的样子。 想到这些,孙超华觉得很愧疚,惴惴不安地说,“我知道,这些年对你亏欠很多。” “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想让我和孩子过得好一点,但是别人都这样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再说,你不是在那个保健品厂干得好好的吗?人家工资也可以,发的也准时,为什么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看到超华不吭气,她就越说越激动。 “正因为我在那个保健品厂,闲来无事,才有了机会看到各种报纸,了解了外面的变化,这两年,深圳、东莞,每年五一、十一节假日前夕,在西京组织大型人才招聘会,说明他们急需人才,这对我来说是个机会。”超华根据自己观察、了解事实说给她听。 “那现在这个保健品厂怎么样?”李娟突然想起问道。 “怎么说呢?她的产品销路还不错,老板也很务实,就是大小事一起抓,要‘混’还可以勉强,但没有上升空间?” “没有空间是什么意思?”李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打个比方说,就像咱们工厂职务不同,工资等级就不一样,职务越高工资也越大,但是在这个厂,混到个中层就到头了,而且工资都是一样的,如果在这里耗个几年,吃饱饭可以撮合,但要让我们过得好一点比较难,你看,聪儿一天天长大,教育费用将来是一大笔费用,我们现在的积蓄是囊中羞涩,我们得提前考虑了,要不然,以后心有余力不足了。” “你说这些我明白,但我看见现在的中层,一个个脑袋都削得很尖,试图保障自己的位置,我们这个时候离开合适吗?”李娟有点担心,提出疑问。 “你想想,在这个时候,我提出辞职不是给老板操作上很大方便吗?趁此我们提出留职停薪,但不缴纳养老保养,其他人不会有意见,也好通过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时候,我们首先办成,等其他人都明白了,我们的目前就实现了。”超华给她分析最大可能性,利弊得失。 “如果你想好了,那我也就不拖你后腿了,我知道,人的命,天注定,有些事是没有办法强求的,这可能是我们的宿命吧。”李娟叹口气,心里实在不愿意,但现实让她不得不放弃幻想,面对工厂的实际情况,为小家的日后生活,提前谋划了。 “你放心,我一定要让我们的生活品质不比他人差,再说,我已经错误地选择了两次,再也不会失误了,赚钱的黄金季节已经失去了十年,不能再浪费光阴了。”孙超华话语带着坚定,对妻子说话充满了自信 “行,那你先跟刘厂长谈看看结果怎么样?”李娟终于同意了超华南下的想法。 找到刘老板,孙超华说明来意,刘厂长倒很爽快,“我同意你的想法,这没有问题,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好好想一想,听说南方那里确实不错,但也有人混得一事无成,就比如你们这些年轻人中的李光辉吧,也不是在那里混了三年,不好发展才回来了吗?这个问题,你要三思而行!” “厂长替我考虑,我很感激,但我来自农村,父母好不容易供给我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十年,开始还能给父母一点零用钱,但现在连自己的日子都难以为计,觉得十分自责,好在现在有这个机会,我想试一试,也许试了知道自己不行,但如果不试试,那会抱恨终生。”孙超华说的很实在,让刘厂长也感触深切。 “非常理解你的想法,别说你们,就我这快要熬到退休的年龄,现在厂子一下子工资发不出,我供给那个孩子上大学都吃力,可见我们确实遇到了危机瓶颈了。”刘厂长说着,将心比心,感同身受。 “还是老板理解下属,希望开恩批准我的留职停薪,不缴纳养老金申请?”孙超华借机会再次请求。 “按说留职停薪,养老保险部分需要你承担,但是你毕竟是第一个,现在还有几个想借机会让我提拔,我实在没有招了,你倒好,在这个时候让出空位,刚好也给我解了围,腾出一个可以利用的名额,就凭这个,我就批准了。”刘厂长说完,刚要在申请书上签名,突然又停下了。 孙超华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老板又改变了主意?不行,我不能前功尽弃,得让老板痛快地批了。 第142章 中奖了 想到这里,他说,“我想过去探路,如果顺利了,你的儿子如果有此想法,到时我可以帮忙,多条路子还好办事嘛?” “你有此心那感情好了,我刚才停顿的因为你曾帮助过我,为我写过传记,在纺织企业管理上扬名,我岂有不知回报之理,还是想劝你再考虑一下?南下淘金梦并不适合每个人,何况你这个还是第一出这么远门的人。” “谢谢老板记得,我为你做的小事,不值得一提,我确实想好了,不想再改变。”超华说得如此坚决,刘老板大笔一挥,说,“行,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说完,大名就签了。 大功告成,孙超华欢天喜地地回家,嘱咐李娟,“老板已经同意,到时你把这个申请复印一份给我们留底。” 李娟不明白,超华对她解释说,过去因为工作关系,与劳资科谢科长观点不同,有过争执,为了以防万一,担心他给当老板的同学刘厂长出点子误事,说等他离开后再让李娟交给劳资科,到时即便是谢科长想劝老板改变主意,已经木已成舟了。 李娟听了,马上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临走的时候,李娟将家里仅有的两千元交给孙超华,“家里就这么多了,你全带上吧!” “你有没有给你们留点?”孙超华问。 “留了两个月的生活费,再说厂里还能发个生活费,足够了。” 听了妻子回答,孙超华想了一会,这次出门,不知何时能归,为了让她好过点,便说“再留两百吧,我拿走一千八吧!” “我担心你不够花,怎么办?”李娟又担心。 “没关系,那边还有小魏、小杜这些熟人,实在不行,再找她帮忙?” “那行,我说,实在不行就回来吧,安全是首先的。”妻子还是叮嘱他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明白!”超华口头答应,为的是让李娟不要再为他担心受惊,其实自己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次就是破釜沉舟,也要闯出一番天地。 他搜集了广东省重要城市地图,选择了去各个单位面试的最佳线路,并准备了自己的应聘资料。 他还把历年来在报纸、杂志上发表过的文章收集到一起,作为自己这些年的工作实践成果资料证明。 为了以防万一的不测突发情况,他事前和在南方安定下来的小魏、小杜取得了联系,确定了联系的电话方式,作为备用,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紧急联系。 这些事前做好以后,他回家和父母呆了一晚,告诉他可能要出远门,希望他们注意身体。 父母听说他要去南方,虽然心里不悦,但知道他是没有办法才下了决心的,就嘱咐出门在外,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要他注意,“听说那边很乱,抢劫时有发生,你不要到人群少的地方去。”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孙超华安慰母亲。 告别了母亲,孙超华就启程南下了,李娟几天没有见孙超华音信,就找孙超华的老科长。 “刘师傅,你这里有超华的消息么?”李娟焦急地问。 被称作刘师傅的人,是孙超华原来在经营计划科的老科长,他对孙超华有提携之恩。 “目前还没有?”刘师傅看见李娟非常急切的样子,安慰说,“你放心,超华临走时说,如果有消息就会用中文传呼到我这里,我看到会马上告诉你的。” “可他已经走了一周了,按说应该到了应聘单位了?”李娟心事重重,很担心说道。 “也许中间有事耽误了,你不要着急,没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老刘科长怕她着急,胡思乱想,就再次宽慰她。 “奥,那你忙吧,刘师傅。”李娟和刘科长打完招呼,失望地回家。 “这个挨千刀的孙超华,你到底在哪里?”李娟回到家里,心里暗暗责怪着孙超华。 而此时此刻的孙超华,正在去顺德的路上。 孙超华把带着的被子,放在远郊长途公交车顶上的架子上,刚坐到座位上,就有一个陌生小伙子问道,“哥们是从外地来的吧?要去哪里?” 超华打量了一下陌生人,此人穿着花里胡哨的短衬衫,留着小胡子,戴着太阳镜和白礼帽,马上就有警觉,心想,不能和陌生人搭讪。于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向他摆摆手。 “怎么不够意思,关心你一下还不行吗?”小伙子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一会儿,差不多人上齐了,小伙子又朝着几个陌生人搭讪,要么就是无人理会,要么就是向他摆手,拒绝回答。 小伙子见车上无人理会,就没趣的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汽车缓缓开出车站,向顺德方向开去,行到不足一公里处,又上来了三个小伙子,有说有笑,突然其中一个打开易拉罐,里面的啤酒液顿时四射,溅到周围四邻的旅客脸上的、手上的、衣服角上的、不同程度都有,大家慌乱地掏出手绢进行清理。 趁着这个时候,那个小伙子喊,“实在对不起大家,见谅。” 就在大家看着他道歉的时候,另外一个小伙子说,“好运、好运,中奖了,中奖了。” 另外两个说,“骗人,怎么你就那么幸运,莫非是假的吧?” “谁说的,你们没有运气,还嫉妒别人,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不是特等奖吗?大家看看,这字是不是真的。”说着,把那刻着特等奖字样的易拉盖,在车厢内围着走道转了一圈向人们展示。 车上人大都没有理会,有的看书,有的朝着窗外,没人注意这里发生的什么。 见大家无人理会,刚才与超华说话的小伙子,顿时来了精神,喊道,“哥们,拿过来我瞧瞧。” 他刚说完,那个向大家炫耀中奖的年轻人,马上说,“看来还有识货的人,得了,我给大哥拿来瞧瞧,你给看看真假。”说完,把易拉盖递给他。 那花里胡哨的小伙子接过易拉罐盖,反过来一看,说,“大哥,你好幸运,你猜这特等奖是多少?” “多少?”那个给他易拉盖的年轻人,故意装作很急切的样子。 第143章 诱惑 “五千元”花里胡哨小伙子神秘地告诉从人,“这个到顺德的总经销店去兑奖,就发了,不会错的。” 小伙子显得很难为情,“可是大哥我们不去顺德,我们就在半路下,而且有要紧的事?” “有多重要的事,难道还有比兑奖重要吗?”花里胡哨年轻人为了让大家相信小伙子的话是真的,故意寻根问底。 “大哥说出来不好意思,我们去奔丧去,那是不能耽搁的事,你想想,我们再去顺德去,还需大费周折,如果我们去晚了,那边死者下了葬,让我们情何以堪?” 年轻人说得跟真的似的,让人不忍心怀疑他们的虔诚之心,这也正是他们为了欺骗手段,拿着家人、亲戚生死来开玩笑的残忍之处。 “那是人之常情,确实不能耽搁,如果你们耽搁了,确实很难向亲友交代,那么你们想怎么样?”小伙子花里胡哨地问。 “我看大哥也是实诚人,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给我们三千,特等奖我让给你如何?” 花里胡哨小胡子想个半天,说,“这个生意可以做,可问题是,我只有一千五百元,没有带那么多?” “你看那个哥们有,你们一人一半,不就把问题解决了,到时你们兑了奖,每人白赚一千元那?” “这倒是好办法,我来问问来这里的外地哥们,看他们愿意不愿赚这钱?”花里胡哨小伙子故意高声喊。 “怎么会不愿意,他们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到手的好事岂能错过?”那个小伙子故意高声说。 “说得不错,除非智障者,才不愿意做?可就不知道谁有这个勇气呢?”。 两人一唱一和,演的跟真的似的,估计火候差不多了,于是那个花里胡哨的小伙子,走到孙超华面前,握着他的手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刚才我们一照面,就觉得你今天好运当头,吉星高照,果不其然,好事来了,尽管你方才没有理我,我很理解,出门在外,多有个心眼是对的,但是现在机会来了,怎么样这个生意我们做了,你拿一千五,我们把它到时兑换,一人可以分一千。” 孙超华觉得再不理是不行了,搞不好会给对方找出什么茬子,“我很想赚这个钱,可我没有福气,你见过有钱的外地人,还背着被子出门吗?” 花里胡哨的小伙子,见孙超华没有上钩,便朝着其他的陌生人,使用了对孙超华同样的诱惑手法,还是没有上当。 知道没戏,再表演下去就会露馅了,花里胡哨小伙子便对递给他易拉盖的小伙子,“看来今天的生意做不成了,只好还给你易拉盖了。” 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不一会到了前一站,四个人相继下车,灰溜溜地走了。 花里胡哨小伙子下车后,“今天真倒霉,没有一个愿意上钩的?” “是不是我们今天漏了马脚,让人看穿了?”那个在车上开易拉罐的小伙子,“我回忆了前后经过,没有什么不对呀?” “是不是我们这个招术有点过时了,跟不上形势了,我前几天还在电视看到,对来这的打工的人开了一个讲座,就拿类似我们今天的事作为案例,警示那些贪图发不义之财的人。”另一个小伙子分析了他的看法。 “总之,我发现我们这个招数过时了,要不就是碰到了很理性外地人了,你看看他们一个对此熟视无睹的样子。”花里胡哨小伙子一下泄了气,觉得实在没有新招可施了。 孙超华看着远去的四人,心想,临走时老科长再三嘱咐,去了南方小便宜不要贪,贪了就会出大事,就会麻烦不断。 他还想起了老科长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外地来的小伙子,来广东打工,看到地面上掉了伍元钱,就悄无声息地拾起来,以为见到了便宜,十分高兴,可他全然不知,一双眼睛在他的背后盯上了他。 等他回过头来,四个人已经把他拦住了,诬陷他是小偷,还说他手里的伍元钱就是证据,小伙子因为害怕,担心自己说不听,还赔百元才私了。 看来老科长说的很对,当时他还以为是个笑话传说,今日看来,确实不全是故事而已,今天车上的骗术,幸亏自己心中有数,才没有上当。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刚才幸亏你没有上当,否则你就会人财两空。”坐在前面的老者,转过身来看着孙超华,“我们本地人对此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他们其实是一个小团伙,专门骗内地来的打工人员,利用他们急于赚钱的心理,引诱他们上当。” “那当地治安部门为什么不管管?”孙超华问道。 “怎么不管,只是管不过来,这里经济建设发展很快,治安环境还有点跟不上,所以你们外来的,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谢谢老人家,我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这个怪事。”孙超华想起来,还真有点有惊无险的感觉。 老者语重心长,不厌其烦地交代,“这里的治安环境还比较乱,特别是在人流量很大,居住来去不定的地方,你如果住,最好选正规酒店或招待所去住,虽然贵了一点,但人身安全,财务放心。” 老者的话,让孙超华对这个充满希望的地方,多了一份警觉,他再次向他表达了谢意。 老者说不用谢,“帮助你们这些后生是应该的,谁家还没有亲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在外平平安安了。” 下了车后,刚才那有惊无险的事,让孙超华想起来心里就发毛,心里想,“好在今天车上人多,还算安全;好在没有贪图不义之财,才免上当;好在白天化日,他们只是诱骗。” 幸亏遇见了当地老者的提醒,让自己对这里的情况有了充分的了解,要不稀里糊涂,再贪图便宜,选择不正规的酒店,可就糟了。 与老人家告别后,孙超华到站下车后,取下行李,坐上一辆摩的,向面试地点奔去。 第144章 警觉 孙超华扛着行李、坐着摩的,奔驰在宽敞的s市政府所在的d街道上,看着两边绿草葱葱,形态各异的花草,干净的马路,心情格外爽快,直到要去面试的“千家欢”财务大楼,察看了周围环境,觉得一切都如想象那样,感觉十分清新。 距离面试还有两天,他想索性在附近找一家宾馆,好好歇息一下,调整好状态,争取面试开局成功。 来到一家叫“解你忧”的宾馆,到前台一打听,每晚费用六十元,心里想,我在企业效益最好的时候,工资才350元,现在一个晚上就花掉六分之一,想到家中的妻儿,心里有点舍不得,小声地问有没有更便宜的房间。 前台服务员告诉他,这是最便宜的房间了,超华听了,拿起行李欲走,被站在一旁的另一位招待看在眼里,她急忙上前和孙超华搭话,看他扛着被子,说话口音,“大哥,看你说话口音是来自北方吧!” 眼见陌生女性,上前主动跟他搭讪,孙超华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帮酒店拉生意的吧,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大哥别介意,听我说完,您再走不迟。”女孩善意的微笑,让他放松了警觉,停止了脚步。 那女孩说,这里是附近最便宜的宾馆,如果孙超华不相信,可以把行李暂时存放在这里,到附近几家打听之后,回来再决定不迟。 “不瞒大哥你,我在这里工作两年了,这里附近大大小小的宾馆,我都清楚,就我们这里的价格最低,还绝对安全” 看到孙超华还是不相信,她又说,“那当然了,你如果要找更便宜的小旅馆,价格确实很便宜,但这里是繁华地段,要找可以去五公里外的农村去看看,但安全可能无法保障了。” 孙超华听到“安全”二字,长途汽车那老者的忠告又回荡在他的耳边,心想,如果不安全,价格就是再低,有什么用?那还考虑什么?我不妨听一下她怎么说? 看着孙超华还疑心重重,女孩告诉孙超华,“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们给你开暂存手续,而且还不收费用,属于免费保管。” “你说的当真?”孙超华有点不相信,哪有存东西不要钱,他可是头一次听说。 “确实是真的。”小女孩很认真的回答,“我们有这个免费业务,就是给客户一个贴心的体现,让客户通过自己的现身说法,给酒店免费宣传,建立口碑,这是互惠互利的事,不会骗你。” 看超华还是心存戒心,女孩说,“我叫白莹,来自湖南桃园,到这里也是打工,见你拿着这么多行李不方便,所以好心提醒。”说完,把自己的工作牌子,摘下来,给孙超华看。 孙超华上前仔细瞧了一下,见女孩没有说假话,就在前台办理了暂存手续。 拿着暂存收据,看到上面盖着打印章,孙超华这才放心了。 按照女孩指引,孙超华出去后,在周围几家都一一咨询,结果还真像白莹女孩说的那样。 “看来我多虑了,总是拿长途汽车遇到的那一幕,怀疑一切,还真把女孩的善意误解了,也不是所有陌生的人,都是些不怀好意的人,这个怀疑面太大了。”孙超华心里思考着,“既然考察结果跟女孩讲的一样,说明女孩没有骗自己,那就就近住下吧。” 拿定了主意,他就准备回去后,找白莹去办入住手续。 回到“解你忧”宾馆,超华主动找那个叫白莹的姑娘,要她给开一间房子。 “我看就给你办理这里最便宜的标准间吧,如果晚上七点前再没有人入住,您就是享受单人间了。”女孩一笑,两个漂亮的酒窝在他看来非常好看。 白莹问他要几层,孙超华说,让她定,只要安静就行,女孩说三楼比较合适,就替他办理了306房间的入住手续。 超华接过房钥匙,拿着行李正要上楼,白莹尾随上来,热情地说,“看你拿得这么多,我帮你吧!” “那谢谢你了,”超华十分客气,很有礼貌地表示谢意。 “不用客气,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说完,她宛然一笑,超华又看到那漂亮、迷人的酒窝。 白莹告诉他,来这里找工作,没有必要带着被褥,洗漱用具,这里什么都不缺,只要找到工作,都可以买到,而且也不用花太多的钱。 “这里跟北方不一样,常年处于夏季,就是蚊子、蟑螂多些,有个蚊帐就行了。”白莹给他解释这里天气情况、天气变化。 “第一次来这里,以为东西很贵就带上了,现在看来很不方便。”超华不好意思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发现大哥是第一次出门,还带着这么多东西,才好心提醒,没想到您警惕性那么高?”说完又是微微一笑。 “让你见笑了。”超华把自己在长途汽车上经历的那一幕,简单地给白莹讲了。 白莹听了,若有所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谨慎了。”说完,又补充说道,“不过,出门在外,谨慎是应该的,但你也不能一次让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见了陌生人,都杯弓蛇影了吧。” 孙超华说,“也是,你说得对。” 晚上十二点后楼道,非常的寂静,孙超华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急忙很警觉地“谁?什么事?” “是我的脚扭了,不好意思,还请大哥帮忙?”门外有人求救。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楼道走动?”孙超华嘴里小声叽咕,不情愿地起身。 他穿好衣服,开门一看,一个女的坐在自己门口,急忙上前将她扶起,问她住哪间,意思是送她回她的住处。 “大哥,我住在十二层,现在有点不方便,脚扭得很厉害,十分疼痛,可否在你这里稍歇片刻,休息一会就好了?”超华正在迟疑,只见妙龄女郎,柔声细语哀求道,“大哥,就行个方便,帮人帮到底吧?” 第145章 惊愕与欢喜 “这个,可能不太方便吧?”孙超华有点迟疑,犹豫不决。 妙龄女孩看出孙超华的心思,“大哥你怕什么?我一个女孩都不怕你这个陌生人,你害怕什么?” “我倒没有什么?只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实在不方便?”孙超华见女孩说害怕,就解释他的顾虑。 “你原来是为这个,大可不必了,我都不在意,有求于你,你还在意什么?” 孙超华心想,既然人家有求,那就再帮一下吧,说完就把她扶进自己房间,让她坐在另一个床上,然后去把门半开半闭着。 接着又在洗澡间打了盆热水,拿来洗脚毛巾,让她自己热敷一会。 “大哥,你真好,没想到你这么会体贴人。”说完,她就接过超华的毛巾,在热水盆中沾了一下,热敷在自己脚上。 过了片刻,“姑娘好点了吧,那我现在送你回去。”说着不由她分说,就扶起她向外走去。 那女孩的双手勾着超华的脖子,面带微笑死死看着超华的眼睛,用尽全身招数,向孙超华挤眉弄眼,卖弄风骚,搞得超华心慌意乱,欲火难平。 “大哥,怎么样,我漂亮吗?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给你打折,五折好了。就五十行吧!” 妙龄女孩说完,轻轻地抚摸着超华的肩膀,附在超华耳边道,“男人在外漂泊,辛辛苦苦,为了什么?何不春宵一刻,享乐当下呢?” 说完,也不管超华反应,就想替他脱掉背心…… 超华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所谓的脚扭伤全都是套路,急忙将妙龄女郎用力一推,指着她说道,“原来你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哎呀,劲真大,何必装作正经,大家都明白,还不就是那回事吗?” “请你自重,不然我可要给前台打电话了?”孙超华说得很坚决,毋庸置疑。 见孙超华动了真格,妙龄女孩马上赔情道,“别、别、别,大哥我马上走还不行吗?” 说完,走出房门,嘴里还嘟囔一句,“真是个乡巴佬,不识情趣。”接着把门甩得很响。 关上门,超华久久不能入睡,心想这里还是不安全,明天就是高价也得换宾馆了。 第二天一大早,超华就去前台要办手续,弄得白莹又不知何故?经再三询问,超华才羞涩地道出实情。 “看来大哥是正人君子,我把这事给忘了说给你了。”在超华耳语一番,超华听了,才恍然大悟。 “大哥以后碰到这事,你只顾睡觉,不用理睬,她们就会知趣离开了。” 白莹附耳对超华说了什么,我们暂且用不着探究,反正在超华看来,这里经济发展太快了,引进外资,搞活经济,繁荣了市场,改善了当地居民的生活,随之一些不健康的思潮,也会随之而来。 “打开窗户,进来了新鲜空气,难免有苍蝇、蚊子进来。”孙超华后来想起看过报纸上对此批评一句话。 “也许是好事多磨,但愿这一切都是面试成功的前兆了?” 超华把经历两次不愉快的事件,看作是自己好事的开端,这样换个角度来看,心情倒是不那么沉重,反倒释然多了。 他整理了一下仪表,就去参加面试去了。 “请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孙超华刚坐定,就听到面试官的首个问题的提问。 孙超华稍微抬头,看见迎面而来的面试官。 记得在步入“千家欢”财富大厦的时候,他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向接待人员递交了面试通知书,接待人员一边登记他的名字,一边确认道,“你叫孙超华,来自西京?” “是的,”超华回答。 “够远的。”接待人员是个年轻人员,惊讶得出奇,连连吐了吐舌头,自言自语道,“怪哉,不远千里来此,到底为了什么?” 接待的年轻人员告诉他,今天的面试分为初试和复试,初试是由企业的中层管理团队组成,复试是由企业高层人员组成,如果初试没有通过,就没有机会复试了。至于面试结果,由复试面试官当面宣布,不清楚还可以询问。 看着这个架势,孙超华猜想这应该是初试了,他想了一会,还是用简单的语言概述一下,想必自己的简历,他们应该看过了。那我就说说简历上的重点部分吧,让他们引起重视。 想好了面试策略、技巧,他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孙超华,男性,三十三岁,大学本科毕业,主攻企业管理专业,曾任大型国有企业分厂副厂长,中型企业管理科长,具有实际操作企业生产组织管理的实战经历。” 自我介绍完后,面试官是其中之一,问道,“你觉得在生产组织专业管理和企业运营综合管理两个方面,比较而言,哪个更适合你。” 超华听了,觉得这是个考验智慧的问题,有点“挖坑”的味道,如果回答其中一个,便无形说明在另外一个方面自己有短板,而这个短板如果正好是企业想要的人才特征,那不就是自己给自己贴上了“短板”标签么? “我不能顺着他们的思路回答,”想到这里,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说道,“这两个方向都是我很喜欢,有实际参加其工作的经历,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我觉得都可以胜任,关键看企业需要而定。” 面试官微笑地点了点头,而另外一个面试官却接着问道,“那你了解我们企业吗?” “说全面了解,不现实,但我大致知道,该企业是民营企业,以生产燃气灶起家,产品很有市场,在北方城市也有很高的声誉。” 这个问题的回答,又让提问的面试官满意地点了头。 超华见两个问题都得到面试官的肯定,在后面的回答时,便有的放矢,收缩自如,他自己专业特长,工作经历所取得的经验分享,倒背如流,发挥的淋漓尽致。 半个小时的面试结束后,两个面试官低声交换意见,在纸上划了一阵,超华虽然不能看见,但猜得出来,两人是在商议给自己面试做评估。 等了一会,开始提问那位面试官,起身对孙超华说,“谢谢你来参加我们工厂的面试,我们十分荣幸地通知你,你将进入复试,祝你面试再次取得成功。”说完,让接待人员引领去复试。 第146章 绝望 复试人员是由企业的高层组成的,他们会问些什么?当他还在思考的时候,接待人员把他叫到办公室外面,让他稍作休息等候。 他看到等候排在他前面的人,有的高兴进去,扫兴而归,有的很紧张的进去,出来却面带笑脸,像经历了一场大考后,得到了轻松,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面试官,问的问题还很刁钻么?”他正在思索之际,接待人员通知他可以进去面试了。 步入办公室,抬头一眼就看到在一张长方形桌子后面,有三个人员正襟危坐,个个神情威严。 “到底是进入了复试阶段,面试人员也增加了,一个一个很严肃的神态。”孙超华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来到了主考官面前。 待按接待人员指引到长方形桌对面的空座位时,示意他就座以后,接待人员便自行退出,闭上办公室门,超华站在空座位前,礼貌地点头示意。 “请坐,”三位面试人员中,中间座的那位指向空座。 “请你先谈一下为什么选择我们企业?”居于中间的面试官问。 孙超华想这个可能是考察应聘人员对企业的认知,以此来观察对企业的感知深度吧。 想好了以后,他便说道,“欣闻该企业产品畅销全国,耳听企业是该地区首屈一指的民营企业,发展速度快,又亲见了企业规模,在全国性报纸广招英才,说明其实力雄厚,我自己又具有企业需要的人才技能和素质需求,在这样的平台上,能有一次机会,得到锻炼,发挥自己专业所长,利用自己工作经验所能,会有提升的空间。” 中间面试官的问题刚回答完毕,左边的面试官紧接着就问,“那么你觉得有什么实力要企业作为人才招聘引进?” 这个怎么回答?超华一时被蒙住,见他迟疑,中间面试官说,“不要着急,你可以思考两分钟?” “谢谢!”超华站起来致谢。 “难道要举例说明自己过去的业绩吗?如果是这样,我就这样回答好了。” 两分钟过后,孙超华想好了,回答说,“其一,我曾在一个2600人的大型国有企业工作,主要参与了把一个300余人分厂,让它恢复正常运行,提高了效率,提升了工时利用率;其二,在一个中型毛纺厂工作的时候,我对于生产管理过程遇到的问题,通过研究、分析,提出改善措施,实施以后有突出的效果,为此,我还撰文,发表过一些经验分享,在部级以上杂志上刊登了。” 说完,把自己历年在杂志上发表过的论文和报刊文章剪辑呈上。 三个面试官,互相传阅了他的资料,然后坐着中间的面试官笑了,“我们这里又不是学术研讨,你把这些东西给我们看什么意思?” “至少让三位明白,我是一个善于独立地思考、分析并解决问题的人。”超华回答。 “这个嘛,勉强可以算数。”坐在中间的面试官笑着给出评价。 “最后一个问题是,你希望企业给你安排什么职务?薪资要求是多少?”坐在右边的面试官问最后的问题。 “我有中层管理职务担当经历,当然希望不低于中层管理位置,至于薪资嘛,当然是多多益善,其实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你们设置岗位,一定有其配套的薪酬政策的匹配考虑。” 面试完毕,超华希望能得到结果,即使面试失败,也只能说明自己条件不够,也不冤枉,如果面试成功,那就不用花钱了,这几天的花销如流水,来这里就几天的工夫,六百元就没了。 中间的的面试官回复说,复试结果还需要老板,亲自组织复试面试官团队再次评估才能决定,估计两周以后才有结果。 孙超华一听,有点急了,问道,“我不远千里,来到这里面试,你们事先也没有说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给结果?” “可我们也没有向你明确承诺面试结束后,立即公布结果?”面试官听了孙超华的疑问后,反问了他一句。 “那你们能不能看在我千里迢迢来此的不易,给企业反馈一下,给我一个明确的结果?” 面试官见他问的可笑,说,“你的问题毕竟是个案,我们企业不会因为你一个改变的,你换位思考一下,我们花这么大的人力、财力,在全国招聘,都是有计划安排的,何况我们招聘的是中层管理人员。” 超华说他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面试官建议他先回去,等有了结果再来。 超华失望地走出企业,回去等吧,如果没有面试上,再来这里找工作,那不是白来一趟,不回去吧,老是住在宾馆怎么行哪?弄不好连回家的路费也没有,虽然这里有熟人,那怎么好意思随便就给人家添麻烦呢? 他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单位面试的通知,可是日期却是一个周以后的事,我能不能问问他们,是否可以让我提前参加面试。 带着试试看的心理,第二天,他又跑到五十公里之外,找到了面试单位。 到了门口,拿着面试通知单,说明来意,希望门卫通融,让他去人事部门去面谈。 谁知那门卫很认真,仔细地看来他的面试通知,说,“没有到日期,到了时间你再来吧!” 孙超华只好把自己的情况给门卫述说了一遍,“我实在没有办法等着一周后再来,请你行个方便吧!” 门卫听了他的介绍,“我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我给你拨通人事部门电话,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行,那谢谢了。”孙超华见门卫终于愿意给自己方便,就觉得有了希望。 谁知电话接通后,孙超华还没有说完,对方就打断他,“如果你有面试通知,就按着时间来,如果没有就请离开,我们没有空接待。” 孙超华还想再解释一下,只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这是什么事?”就挂了他的电话。 孙超华听了以后,彻底感到无望了。 他回到宾馆,翻开记事本,找到原来毛纺厂小魏的电话,到前台要了广州长途。 电话接通后,孙超华大声喊道,“喂,魏康在吗?……” 第147章 百感交集 孙超华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回音,只听到电话传来对方声音,“你找谁?” “这是魏康单位的电话吗?”孙超华听到对方问,立刻询问是不是魏康单位电话。 “是呀,你是谁?找他何事?”对方问他。 “我是魏康原来工厂的同事,现在来到广东,找他有急事?”孙超华说明原因。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叫去。”对方暂时放下电话听筒。 过来大概有五分钟,电话那边问道,“是孙超华吗?” “是、是、你是魏康吗?”孙超华高兴地问。 “正是,老孙你什么时候来广东?”魏康问。 孙超华向魏康,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并说希望他帮助能在他那里待上几天,好找工作,问他是否方便。 “我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单位,宿舍管理很严,恐怕不便。”魏华山听了孙超华介绍自己现状后,十分不情愿的接待他,觉得孙超华稀里糊涂就来广东,工作没有着落,又居无定所,来了就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有心断然回绝吧,自己大学刚毕业,在原来单位,孙超华帮了自己不少忙,给自己牵线介绍对象,又是义务一手为自己筹办婚礼。有点太说不过去了,传出去了,大家会说自己有失礼数,忘恩负义,不顾同事情谊。 听到魏康比较冷淡的反应,心里很失望,原本指望魏康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能帮自己暂时过渡一下难关,他不指望他给他很大的照顾,只求有个晚上歇脚之地就满足了,现在看来,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 “实在不方便就算了,那我另想办法?”孙超华觉得,魏康帮助自己那是过去的情分,不帮助自己也是情在理中,人家既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 “别急,我这里有不便之处,还请老兄体谅,我这里有我们沈国江的电话、地址,你试着联系一下吧。” 他把沈国江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孙超华后,说了一句“具体地址你就电话联系吧。”说完后,也不管孙超华回应就挂了电话。 孙超华记下了沈国江的电话,心里很犹豫,心想,“连魏康这样自己认为会帮忙的人都是如此态度,何况沈国江又能怎么?” 沈国江虽然跟自己在一个厂里共事,但平时接触的机会很少,主要是沈国江在厂时老婆管的很严,不让他出门跟他们交流,理由是,沈国江比孙超华他们来厂还早,都步入中层管理层,而沈国江却没有这么幸运,认为是工厂对待沈国江不公。 “如果沈国江再以同样的理由推辞,那自己就更没有面子,何况沈国江以前并不亏欠自己什么,帮他是人情,不帮也是没有交情?”可又一想,现在自己的里子都没了,带来的钱花了一半,如果不省着开支,那回家都是问题,还在乎什么面子? “反正都是一个厂子的同事,大家彼此也认识,就算试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呀,也许还有希望?” 他心里一横下决心,也不管人家是什么态度,总之,自己要放下身段,打电话给沈国江试试吧。 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拨通了沈国江的电话,问对方沈国江是否在。 对方把沈国江找了接了电话,沈国江听说是孙超华,马上很痛快的说道。 “都是同一个厂子的,又是出门在外,他乡遇故知,这个忙再难也应该帮的,你先来吧。”说完,沈国江很详细地告诉了他单位地址,“我们这里是工业区,你到了找很方便的。” 到了沈国江那里,已经是下午六点,刚好沈国江下班,沈国江领着孙超华到外面,找了小摊吃了个便饭。 回到宿舍,沈国江告诉孙超华,那张空床晚上可以用,然后说等她到工厂里给爱人回个平安电话后,回来再聊,还问孙超华如果愿意,也可以去给家里报个平安。 见孙超华犹豫,他说,“是工厂的电话,换上使用比较方便,你不必在意。”说完,也不管孙超华答应,就拉着他去了。 过来一会儿,他们回来,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孙超华说想出去跑跑,再找找看看情况再说。 “也好,我这里认识的都是毛纺或者是针织厂的同事,你又不是我们这个专业的,也帮不上你的忙了。”沈国江很惋惜地说,他只认识学纺织专业的求职路子,其他都不熟悉。 “你能收留我就是帮了大忙,至少减轻了我的大笔住宿费用,已经很不错了。” 孙超华也很不好意思。 “出门在外,谁有个难处,能遇上帮一点忙,那是应该的。”沈国江劝孙超华安心住下,全力以赴找工作。说完,他对孙超华说,“看你拿着行李,以为你工作找好了,来这里报到的,现在听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还是太冒失了。” 沈国江一下子说到孙超华痛处,搞得超华不好意思,连连说,“你说得很对,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说完,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 沈国江看在眼里,安慰他说,“老孙,你别想多了,我没有责怪的你的意思,来这里找工作,一般都是熟人介绍,把简历让对方看,完后对方答复后,把工作任务,待遇说清楚,才敢让人过来,哪有像你这样,接到面试通知,就敢急急忙忙就过来,如果不成,那来回一折腾,就得好几百,我们厂子现在本来就不好,摊到谁都受不了。” “我总以为这边的工作好找,没想到会是这样?”超华听了沈国江仔细介绍找工作的路子,才知道自己确实考虑得不周全。 “不过,既然来了,就安心找机会看看,不然枉来了,无功而返,有点得不偿失了。”沈国江劝他不要考虑以前的事,要想想后面要做的事。 说完,沈国江对孙超华说,“我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这里你可以住下,不管多久,这里是单位给我们租的房子,平时也没有人来打扰,住着没有问题。” “这已经是解决了我的大问题了。”孙超华没料到魏康如此大方,让他感慨万千。 第148章 平安是福 第二天,孙超华拿着报纸,带着面包和水,按图索骥,在周边招聘单位去寻求面试机会,都遇到了不好的时段,要么人家招够了人,要么招聘广告过期了。 一天跑下来,累得满头大汗,腰酸腿痛,都没有结果。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沈国江住处,躺在床上,不一会就鼾声如雷,呼呼大睡了。 沈国江看到他的样子,惋惜得自言自语道,“都说这里遍地是黄金,但真正来到这里,才知道并非如此!” 见孙超华睡得很香,鼾声如雷,沈国江无意再待房间,把门一闭,悄悄出去了。 次日,超华早早起床,怕惊动沈国江,耽搁他休息,就蹑手蹑脚地悄悄出去,在外边小摊,囫囵吞枣地吃了一下,又开始了他的求职征途。 他总结了前天的经验,觉得自己找的都是比较高的职位,现在看来应该改变策略,先有个吃住的地方,再图谋更好的发展了。 好比发现一家小型机械工厂招聘检验工,老板看来他的简历,查看了他的毕业证书,眼睛一亮,问道,“你会使用卡尺吗?” “会,”超华说会使用,他以为回答干脆一点,老板就不会再问了,如果老板给了机会,到时现学现用可能还来得及。 谁知老板拿来一个配件,放到他的面前,又把卡尺放到一边,说,“你来量一下这个配件长度是多少?” 孙超华这时犯难了,如果再说自己不会,眼前的机会就没了。 为了不放弃这个机会,他把牙一咬,狠下心来,硬着头皮用卡尺卡着部件,大的厘米读数还可以认出,但到毫米刻度就不知道了。 老板看着他的样子,说,“我说年轻人,不会就不会,还不懂装懂,吹什么牛皮?轻松吧!”说完让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孙超华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急忙转身而走,后边听到老板大声说道,“什么人?不会还说会,真不知道那毕业证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天的找工作让他心灰意冷,想到离开家已经一周了,该给媳妇发个信息了,不能让她也在家其他干着急了。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老科长的中文传呼机,找了个电话亭,通过它再给家报了个平安。 然后,他想在沈国江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天是第三天了,毕竟沈国江与自己过去没有很深的交情,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自己再不知好歹,呆在这里,很不好意思了。 那怎么办?打道回府,他心里非常不情愿,如果那样,不仅不能面对妻子,更不好面对知道他南下的好心人们。 他想到了杜莲,抱着试试看的主意,他打给杜莲电话。 电话通了,杜莲听了他的来意后说,“那你来我这里吧,吃住都没有问题,等你来了,看看我们厂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孙超华没想到杜莲如此的热情,这让他这个在外已经有点心灰意冷的游子,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之光。 告别了小沈,孙超华满怀希望地坐着长途汽车去g市方向。 找到了杜莲,正值杜莲给孩子做满月,晚上邀请孩子的助产医生,孙超华见状,说,“刚好赶上孩子满月,顺便给个红包。”说完,拿出五十元,给杜莲。 杜莲夫妇坚决不收,说孙超华到这里找工作不易,孙超华说,“广东这边都讲吉利,遇上你女儿喜事,便是有缘,哪有不收之理。” 杜莲推辞不过,为了不伤孙超华好意,就勉强收下。 杜莲对其爱人张先生说,“这是我们原来在西京毛纺厂的孙师傅,当年可帮了我不好忙了,刚好来我们这里,给了我们一个报答的机会。” “见过孙师傅,既然是杜莲的故人,也就是我的朋友,到这里就不要客气了。”说完,与超华握手后,说,“那今天晚上就让孙师傅一起参加吧,就算给你接风了。” “行呀,刚好让孙师傅也认识一个新朋友,他也是我们西京人。”杜莲同意爱人说法。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去方便吗?”小孙不好意思。 “方便,本来要给你做个接风宴,现在刚好两个同事遇到了一起,你就不要多心了,那个医生也是我们北方人,在这里待了多年,正好认识一下,他乡遇故人,大家一定很高兴的。” “那好吧,客随主便。”超华只好听从他们安排。 “孙师傅,听我说,到我这里就不要拘束,这个房子你随便住,我们刚分了一套二居室,这是原来的我们的房间,里边空调、灶具等,什么都有,你不习惯这里的口味,可以自己做。”杜莲一边介绍着住房里边的东西,一边继续说道,“至于你工作的事,我们明天再聊,今晚好好轻松一下,喝点酒,缓解一下疲劳。” 这边杜莲夫妇,为晚宴紧张的准备,千里之外的妻子李娟如坐针毡,自从超华离开西京以后,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他在那里现在怎么样?吃的怎么样?住的安全吗?面试结果如何?工作有没有着落?”李娟一下子在脑海中问了自己这么多问题,想得他头痛。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有人敲门,“李娟在吗?” “谁呀?”李娟听到敲门声,急忙走到门口问道。 “是我,刘师傅。” 听说是刘师傅,李娟很是激动,急忙开门相迎,请刘师傅进来。 刘师傅说不用,就在门口告诉李娟,孙超华回信了,说还在找工作,让她放心。 听说孙超华通过刘师傅报了平安的消息,李娟的心情好了许多,尽管还没有找到工作,那至少说明还有点希望。 “谢谢刘师傅,你给孙超华的消息太及时了,这下我安心多了。”望着刘师傅,李娟心存感激,感激之言发自内心,脸色喜形于色。 “没有关系,举手之劳,不必在意。”刘师傅说完,刚转身,又想起什么,回头又接着说道,“孙超华说,过几天有空会给你打电话。”说完刘师傅就走了。 有了超华平安的消息,几天来处于极度紧张的李娟,总算心情平静多了…… 第149章车到山前必有路 而在千里之外的杜莲家,却忙活着给孩子操办满月家宴,两口子在厨房忙活个不停,他们在精心做晚餐,答谢给孩子接生的医生。 不一会,有人敲门,被坐在一边的孙超华听到了,急忙告诉正在厨房的杜莲。 杜莲摘下围裙,一边走向房门,一边对孙超华说,“一定是孙医生来了。” 门一开,果然是孙医生,“贵客到了,赶紧就座,晚宴马上开始。”说完招呼他坐下,并把孙超华介绍给孙医生。 孙医生听说超华也姓孙,还来自北方老家,立刻来了兴致,开始和超华天南地北聊了起来,不大工夫,两人像很熟悉的朋友似的。 “孙先生来到这里,是出差还是旅游?”孙医生问。 “都不是?”孙超华声音很小,回答得有的模糊。 “那是?”孙医生有的好奇。 孙超华说,“实不相瞒,来这里想找工作。” “那内地不好找吗?到这里不是很远吗?有点舍家漂泊的沧桑了。”孙医生问到这里,触景生情。 “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内情整个情况都不太好,现在国企破‘三铁做的很厉害’。” “破‘三铁’是什么意思?”孙医生疑惑地问。 “就是在国有企业中搞的所谓,铁交椅、铁饭碗、铁工资。”孙超华解释完后,补充说道,“这个我们纺织行业受冲击最大,深受其苦。” “看来孙现在经历了很曲折的一段遭遇,不好意思,问到了你的伤心处了。”孙医生为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孙超华提起了往事,感到不安。 “没有什么,已经过去了,总要面对的,还要考虑以后的生活嘛。”孙超华见孙医生心怀不安,不要意思神情,倒安慰人家。 “那你原来在企业做什么?”孙医生又跟他聊了过去。 “过了一段生产组织管理,后来又搞企业综合管理。” “这个不错,这里的企业每天都有新的开业,很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你没有问题的,一定会找到诚心如意的工作。”孙医生听了孙超华的话,鼓励他,以消除刚才的问话尴尬。 “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孙超华心情愉悦,言辞恭敬。 看着两人聊得很开心,杜莲上前对他们说,“还真是一见如故,老乡相见,没有泪水,只有开心了,请两位入座吧。” 大家坐定后,杜莲说,“两孙和我都来自西京,张先生(杜莲称爱人为先生)来自河南,也算北方人士,值此小女满月,在此相聚,实乃天公作美。”说完,问大家喝什么? 孙医生说,“喝白酒吧,我还能喝点,曾经吓怕了几个当地的。”说完,有点踌躇满志。 “难得孙医生高兴,让我孙师傅陪你喝个痛快,我们随便作陪,怎么样?” 杜莲笑着问孙医生。 “客随主便。”孙医生很高兴应答 孙超华看孙医生架势,心想他来自北方,一定能喝,得小心应付,不敢在客人家出洋相了。 孙医生站起说道,“来、来、来,我提议,首先为杜莲女士和张兴鹏先生的爱女满月健康干杯!”说完,自己先喝完,把酒盅底朝上,让大家看后,紧接着说,“先干为敬了。” 孙超华、杜莲、小张见他喝完,出于礼貌,只好舍命相随。 第二杯、第三杯都是如法炮制,大家紧随。 三杯过后,超华起身,说道,“今日南下找工作,准备不足遇坎坷,感谢杜莲夫夫妇危难帮助,有逢小女满月之喜,他乡遇老乡,实在幸运,借花献佛,感谢之至,全在酒中,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说完,连饮三杯。 “呀,没看出来,高人在此,深藏不露。”孙医生见状,惊讶不已,不好意思说,“我随意了。” 杜莲、小张也随意喝完各自酒杯。 “真没有看出来,孙师傅酒力如此雄厚,我服了,不能再喝了。”孙医生涨红着脸,自我认输。 “这个孙医生你就不知道了,孙师傅在我们原来的厂是计划科的,经常陪外协客人吃饭应酬,酒量自然不小。”杜莲说出了孙超华特长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的,厉害。”孙医生伸出大拇指,问孙超华点赞。 “我们喝得尽兴就行了,不必劝酒。”孙超华马上缓和气氛,为孙医生解围。 “对,尽兴就是了,没必要一比高低。”杜莲夫妇随声附和。 “看来,我今天遇到高人了,原来自以为来自北方,跟当地人喝酒,都被吓倒了,自认为自己很厉害,现在看来有点是井底之蛙盲目说天了。”孙医生说今晚让他长了见识。 送走了孙医生,杜莲对超华说,“孙师傅,那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再聊。”杜莲一边收拾餐具,一边安慰孙师傅。 “这样吧,你先收拾着,我把这里情况大致给孙师傅介绍一下,以便孙师傅心中有数,要不孙师傅也睡不着吧。”杜莲爱人张先生看出超华心思,插嘴改变杜莲的想法。 “也行,你们就唠一会吧。” 张兴鹏对超华介绍说,g市是靠近香港最近的城市,到香港水路很发达,因此便有了香港企业在这里建厂。 他们所在针织厂是g市最大的企业,也是g市的利税大户,还解决了当地的富余劳动力的安置,所以g市当地政府对该企业十分重视,进行大力的扶持。 g针织厂目前有三千多名员工,多半来自内地,产品种类一百多个,花色就更多,多达上千种,所以这里需要大批的纺织背景的专业管理人员,特别是技术人员。 “可我是学机械企业管理的,对纺织行业一窍不通?”孙超华有点担心自己不适合企业的人才需要。 “听说,你原来在企业做过计划调度?”张兴鹏突然问道。 “是做过,但那时产品比较单一,还应付得来,听你这么一说,我感到有点悬?” “没关系,先试试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杜莲怕孙超华过于担心,便插嘴相劝。 第150章 擦肩而过 杜莲的爱人张兴鹏是技术部的经理,他向人事部推荐了孙超华,并对其品格进行担保,孙超华才得到直接参加面试的机会。 所谓人格担保,就是要求对职能人员入厂面试,必须有经理级别以上的人员,对其所推荐的人员,提供简历任职经历的保证,如果出现虚假,被推荐的人员将被辞退,推荐人员接受工厂降级处分;而对于操作层面的员工,需要技术/职能人员提供担保。这可能是g针织厂在人才稀缺,学历成分复杂,难以背景调查的情况下,保证人才选拔质量的一种简易实效手段。 超华根据自己从业背景,过往经历,选择了跟单员这个职务,面试也比较顺利,但就是在入职体检上出了问题。 “对不起,尽管你的面试结果我们很满意,但是还是不能办理入职。”人事部招聘干事对他说。 “为什么”超华一听不能入职,脑袋一下子“嗡嗡”的乱了,吃惊的问原因。 “根据你的体检检查结果,你患有红绿盲症,不适合这个岗位工作?” “这个跟单员跟红绿盲症有什么关系?”超华不明白,想问个究竟。 “关系可大了,你知道,我们的产品花色较多,如果你跟单追踪,加工精度,连色泽都认不清,那怎么可以,出了问题,可就是大问题了。”招聘干事耐心地给他解释缘由。 “是这样的,那我无话可说了?”超华心灰意冷,失望离开。 刚走了两步,招聘干事朝他喊道,“孙先生,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超华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招聘干事走到他跟前说,“我也来自西京,算是老乡了,因为工厂制度,没有提供你帮助,有点不好意思。” 孙超华见她自称来自西京老乡,便说道,“没有关系,是我与这个职务没有缘分,你已经尽力。” “你能理解老乡的难处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毕竟是老乡,眼看你到手的工作一下子没有了,心里过意不去,在不违背工厂制度的前提下,我这里有一份工厂人员需求职位空缺清单,你看看还有哪个职位适合你,可以选择一下,选择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替你安排面试。” “那谢谢老乡了,”超华说完,拿着招聘清单,专心细致的查找。 “你不用着急,拿回去可以好好考虑,想好了就告诉我。”说完,递给他一张名片,“上边有我的联系电话,我接到你的电话,安排好面试时间,会及时通知到你的推荐人,他会通知你的具体时间。”说完宛然一笑。 “那再次感谢你的好意。” “不用谢,出门在外,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我也就只能做到这些了。”说完,向孙超华招手示意,就回到办公室。 超华拿着清单,回到杜莲的住处,看了半天,没有一个是自己很熟悉的岗位,有点犯难了。 晚上下班,杜莲来看孙超华,问他面试结果如何? 超华如实相告,杜莲惋惜地说,“我也没有想到对眼睛的辨色能力要求那么高,刚才小张还说,你没有问题,人事部告诉他,你的面试已经通过了,小张认为你的体检也只是例行程序,还对我说绝对没有问题,可能你都入职了,让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又让你们操心了,还是没有结果?”超华有点不好意思,在人家这里吃住,还让其为找工作费心。 “没有关系,那再看看别的机会?”杜莲说着,看到超华手里的清单,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人事部那个招聘干事给的人员需求清单,她说是我们老乡,给了这个让看看有无合适的,再与她联系。” “奥,我知道,她叫宁静,是个热心的女孩。” “对,她还给了一张名片。”超华补充说道。 “那你看有没有合适的?” “没有非常合适的,就是那个iso9000认证我只是了解了一点皮毛,没有完全操作过。”孙超华不很自信的回答。 “要我说,你去试一试,说不定还能闯过去,有这个机会,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杜莲鼓励他再出试试。 “我去试试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觉得把握不是十分的大,如果再不成,我走了完事了,让单位对小张的影响不好,会怀疑他的推荐人才能力,说不定那天会用它对小张落井下石,就不好了,我实在不想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样替我们考虑,说明你考虑的很细致,我和小张十分感谢。”杜莲觉得孙超华说得很对,职场如战争,钩心斗角不是没有的,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不能不妨呀。 “说反了,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我在这里,你们已经很照顾得很周到了。” 杜莲见孙超华说得很诚恳,便说道,“想当年,我的婚姻一波三折,是你帮忙牵线,我离开条染车间,当时学生出身的严副主任刁难之际,是你说服唐主任,放了我长假,来到这里,工作稳定之后,又是你为我奔走,找刘老板办理辞职审批手续,才是我在这里顺利的找到了工作,遇到现在的小张,还有了可爱的女儿。” “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那也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再说,本来就应该给办的事情,非要以权压人,这也是我们企业走向衰落的原因之一了。”超华说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 “你认为是轻易的事,那是你在一定的职位上,说话别人给面子,所以觉得容易,可当时对我来说,很不容易。”杜莲说到动情处,“人要知恩图报,我告诉小张你过去帮忙的事,他让我一定要把你照顾好。” “那你替我谢谢小张了。”超华也为小张通情达理感动。 “那你下来打算怎么办据我所知,g市除了这个厂,再没有比较好的单位了。” “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下这里的情况?”超华说。 “那好,我领你去,这里社区有长途,接打很方便?”杜莲回答。 第151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只是还未到用时 来到社区,孙超华要了长途,告诉妻子,工作还在找。 妻子李娟劝他,不要为了面子,苦苦硬撑,实在不行,就打道回府吧。 孙超华知道妻子的好意,但想到她们夫妻已经下岗,生活已经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便安慰妻子,总会找到工作的。 “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找到工作不想回家,除非钱用尽了。“ “我实在不想你在外面流浪,但是确实没有办法,咱们厂里情况越来越糟了。” 李娟打电话给超华又带来了工厂很不好的消息,工厂已经全面停产,清算工作小组已经进厂,将要启动企业破产程序了。 孙超华回答说,“这个结局我早已料到,所以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搏了。” 妻子李娟告诉他,工厂准备彻底放假,每个月只发生活费,厂里只留下一些留守人员,按上班对待,就为这,大家都撕破了颜面,到处找关系地想留下。 妻子李娟还告诉他,工厂还组织了200多人的清运队伍,到西京去清运,不但没有人理会,晚上还被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员驱赶。 妻子李娟最后告诉他,原先对孙超华外出不理解,心里很不情愿,现在碰到这些事,她忽然想明白了,但只是希望孙超华,在外照顾好自己身体,保证绝对安全。 “看来嫂子为你很担心”杜莲见孙超华与家人通话时间很久,想必聊的事很多。 “哎,”孙超华叹了一口气,对杜莲说了妻子告诉他的另外一些事。 工厂好的时候,年轻的夫妻卿卿我我,经常出入工厂门口,吃着凉皮,乐不喜哉,可现在,妻离子散,为了生活,离婚各奔前程; 工厂好的时候,那些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党政副厂级干部,现在都放下身段,为了生活,甘愿去学校当保安、宿舍管理工了。 杜莲听了孙超华说的工厂现状,感慨万千地说,“想不到我离开才三年,就发生了如此大变,真是物是人非。” “还有更让人心痛的事发生了?”孙超华对杜莲很惋惜的说,“你嫂子原来的车间主任张工,为了生活,五十多岁的人每天早出晚归在工地当电工,不幸出了车祸遇难;快退休的安工,死在家里,都无人知道。” “那真是不可思议了,那两位老人,在厂我打过交道,很和蔼很友善的。”杜莲听了,很是觉得悲哀。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事都发生了?” “什么事?”杜莲见孙超华说的很沉重,忙问。 “你还记得那个团委书记小张吗?” “记得,发生了什么?” “为了生活,竟然不顾廉耻,跟自己老公的姐夫混在一起,被人追到厂里,还大打出手,吵架、干仗。”超华说到这里,心里非常吃惊,“这都是为了什么?” “也许为了生活吧。”杜莲听了也觉得很意外。 “所以跟你嫂子通了电话,她说了这些情况,让我痛下决心,一定要混出个人样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杜莲知道他给自己说这些事的用意,便提醒说“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把一个很重要的找工作渠道给忽视了。” “哪个渠道?”孙超华一听与找工作有关,就来了兴奋。 “先回到我那里,再详细说给你听?” 回到住处,杜莲对孙超华说,这两天我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g针织厂的招聘上,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途径被忽视了。 “孙师傅,我想起来了,我们人事部经常到广州天河人才市场招聘,据说那里规模很大,涉及各个行业的企业,而且只要持大学本科毕业证书,就可以免费入场。” “什么时候举办,听说是周六、周日,举办专场。”杜莲告诉他 超华听了,心里掐算着,今天是周四,还有两天时间,“我得把简历重新修改一下。”他有自我意识。 “我建议你根据你的过去经历和特长,写两份简历,一份是侧重生产组织管理,一份是侧重企业综合管理,这两个方面你都有经历,应该面试录用的概率较大。”杜莲给他量身定做,说出符合超华特长的简历修改建议。 “这个建议很好,我今天晚上就重写,明天在你们社区那里,各复印5份,过两天就去寻找机会。” “行,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做,我就不打扰你了。”杜莲见他有正事要做,就先回去了。 超华想了一会,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两份简历,第二天到社区买早点的时候,复印了十份。 周六早上,超华坐了第一班次,去天河人才市场的长途汽车,历经四个小时,才找到人才市场,到旁边匆匆找了个小饭店,匆忙吃了早点,一看表已经是十点半了。 此时进入人才市场的人很多,超华拿着毕业证,给入口人员出示,对方看了一眼就让他过去了。 看来杜莲说得不错,还真是免费入场,他收拾好毕业证书,跟着人群,步入招聘大厅。 杜莲说的很不错,这里的招聘厂家确实不少,估计有三百余家,涉及好多行业。 有机械制造、纺织印染、电子器械、眼镜制造、食品加工、贸易等行业。 孙超华事先大概转了一圈,把和自己简历相符的企业位置,默记在心。然后有针对地去到跟前投送简历。 应聘的第一家是一个大型电子产品加工企业,招聘iso9000认证专员,他心想,先去试一试,看看他们会问些什么问题。 递上简历,招聘人员看来看去,问他是否参与过认证过程,超华说自己参与过其过程,但不是主办人员。 招聘人员问了他关于iso9000认证的问题后,给他一个小纸条,告诉他一周之后按照地址前去面试。 “一周之后,时间太长了,”他心里叨咕一阵,心想,“这个留在最后实在没有好的去处,再考虑吧”,拿定了主意,他就把纸条放在包里。 第152章 二次借宿 十份简历投送完毕,有两家立刻就给了答复,其面试的场景,虽然时隔二十五载,但至今他记忆犹新。 第一家是东北一家厨具厂,在广州的产品经销处,招聘职位是办公室主任,其主管看来他的简历后,说,“你的条件太符合我们需要了,我们非常需要像你这样有经历,有文字功底的年轻人。”说完,便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孙超华对于找工作有点厌烦了,上班心切,把回答,随时可以上班工作。 招聘主管很热情,非常干脆地给他出具录用通知单,并说,“这个职务,我们很需要,明天就可以上班,待遇是月薪1200元,你觉得哪?” “可以,”有了一份工作,还有可观的工资待遇,超华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满意。 拿着通知书,超华非常欣慰,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心想,天生我材必有用,只是未到合适时机,现在看来,是时机到了,开始风水转向了。 高兴之余,突然联想到,上次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了关键之际,出现了纰漏,才是到手的工作,功亏一篑,这次要吸取教训,一定要慎重些,再找一家来个双保险。 他想这个到手的职位,是属于综合管理范畴,现在要找就选择一家,生产组织管理类型企业吧。 心里的主意拿定,人的思路也开阔了,面试的胆子也大了,在他看来,手里拿着一份保障,下来就是要找比这保障单位更好的,或可以马上上班的单位了。 他选择了一家地处w市的眼镜厂,心想,“这眼镜厂可能是个手工作坊企业吧,不过看着架势,围观的人不少,也许规模不小,应该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他上前把简历递交,一个矮个子,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看了一下,递给旁边的高个子主管。 高个子主管身材很伟岸,在孙超华看了至少有185米,戴着眼镜,他把超华的简历先大概浏览了一遍,然后又仔细看了一遍,看着、看着眉头松弛,严肃的表情马上变得和蔼了许多。 “你叫孙超华,在国有企业呆过,干过生产管理,做过中层管理职务?”高个子主管问 “对。”孙超华十分确认,并很干脆地回答。 “那么你为什么从内地来到这里?”招聘主管直视着他问。 “实不相瞒,企业破产了,没有退路,纯属不得已而为之。”孙超华实话实说。 “你觉得你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 “来这里呆了快两周了,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我觉得可以适应。” “好,你被录用了。”说完刷刷很快地给他填写了一张录用通知书,递给他说,“一周之后,按地址来的通知事项报到。” 超华接过通知书,看在职务级别处,画了三个圈,好奇地看了旁人,一般都是两个,便心存疑虑问道,“领导,别人都是两个圈,我怎么是三个?” “这个嘛,上班以后你就了解了。”说完,朝他微微一笑。 “不管它了,反正又有了一个通知书,不用担心再为找工作发愁了,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手里的简历已经全部撒出去了,还想找更好的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可以使用的简历了。 “难道还要再写一份吗”他这才为自己的乐观高兴,忽视了小细节,感到懊悔,当初为什么不事先多复印一份留作备用呢? 懊悔之一,便安慰自己,找工作如同挑东西,心里没底,越挑越花眼,何况已经有可以上班的通知书在手,就知足一点算了。 出来后坐在大厅旁边的台阶上,开始犯难了,现在有两份报到通知单,到底选哪家? 他非常难以选择,两家的面试都很简单,不用多费事,就搞定了,但是第一家明确地告诉了薪资,第二家没有告诉,只是很神秘地说到了工厂,一切都明白了,会不会是个“骗局”? 痛定思痛,他决定,现在是工作要紧,老是待在杜莲那里,太不像话了,虽然人家表面说得很好,但自己也明白,知道人情世故,有了工作应该离开,不要老是麻烦人家,时间久了,不要说人家心里怎么想,自己都觉得是很伤脑筋的事。 还是先到第一家上班,实在不行就到第二家,即便第一家到要离开时,不给结算工资,自己全当交了学费,至少节省了住宿费用,有个暂时过渡的住处吧。 退一步再说,就算第二家单位不理想,自己还可以先稳定下来,骑驴看马,利用周末再来人才市场,寻求好的机会。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对,就这么定了。”他想好了办法,出了人才市场,找到公用电话,向杜莲打了电话说,有两家意向单位需要面试,晚回她那里两天,给本来就一定搞好的工作,万一再发现不测,留有余地。 杜莲听说他的工作有了进展,很是高兴,说就按他意思办,然后问道,“那你这两天住处怎么办?” “我想到沈国江那里借宿两天,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孙超华说完,又给沈国江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明天有个单位面试,我想今晚再结束,你看?”超华怀着愧疚之意等候他的回答。 “没有问题,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住是没有问题的。”沈国江依然是那么的爽快。 超华心想,这次已经是第二次到沈国江这里借宿,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沈国江吃个便饭,答谢人家危难之际的慷慨。 到了沈国江那里,沈国马上拿出两包方便面,说要给他煮吃,孙超华说,“不用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今晚我请你吃个便饭吧。” 沈国江执意不肯,说,“是不是觉得我这里招待简单,你才有此想法?” “没有,能住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再白吃那还敢嫌好不好?”孙超华说,“不为别的就想答谢你一下。” “那你还不如住附近的招待所?来这里还是花钱,多吃一顿。”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就是用节约的住宿费,想请你吃一顿,我才心安。” “你心思过重了吧?”沈国江问道。 “你有情有义,我不能无情无义,放心,我心中有数,后面的费用我都计划着拿。”孙超华让沈国江不要担心自己后面的花销问题。 “那好,我们就吃个便饭,意思一下,心到了就行了。” 超华到了第一家单位,上来一天班就让他发现了倪端…… 第153章 看在你美味的午餐份上 “赵总,听你讲说我有可能回东北述职,那么为了便于给总部全面地了解我,我想更换一下我的简历,把简历中的照片另外提供一份。”孙超华突然脑海萌生“欺骗”二字。 “孙主任,这样考虑就对了,年轻人嘛,不但要会干,还要找大的公司背景平台。”赵总很欣赏孙超华做法,以为孙超华听了他的一番高谈阔论,心动了。 “那简历在哪里放着?”孙超华装作很在意。 “在我办公室桌面上,你自找一下?”精明的赵迈这次失算了,没有想到超华的真实用意。 超华快速取出自己简历,连招呼都不打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到了楼下,赶紧掏出自己早上撕烂的下家单位,给他签发的那个通知书。 发现已经形成皱褶,有个别字已经被汗水印上了模糊的墨迹,他赶紧把它放在干净的地板面上,用手小心翼翼抚平皱褶,然后加在空白纸里面,唯恐怕二次浸染,找到一家商店,买了一小卷透明胶带纸,很细心地把它复原,然后粘贴。 “还好,如果把它丢了,真就是鸡飞蛋打了,”他很庆幸这次及时拔出“陷坑”,没有陷的更深了。 回到沈国江那里,谈起早上发生的一切,还让他胆颤心跳。 沈国江见他一言不发,只是叹息,便问他面试如何?结果怎么样? 孙超华缓了缓神,给他讲述了当天,发生地有惊无险的那一幕…… 第二天,孙超华在来到报到地点的路上,还遐想着上班的愉悦心情。 该单位处于一个商业写字楼的6层,进了门,一眼可见前台前面几个单位大字“宇宙太阳厨具总经销处”。 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出来,只顾朝前走,把他碰了正着,见他要发火,来人抬起头,连连向他道歉,超华无意发现,这个人的特点非常明显,戴着金色眼镜,中等个子,有点驼背,左眼眉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痣”。 前台小姐问明他的来意,就领他到总经理办公室去。 超华对这个写字间大概目视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个平方,里面好像有些凌乱,地面好像刚打扫过,地板上还留着很长的白灰印痕。 看到这种情况,孙超华心里有点失望,意想不到竟然是这个样子。 前台小姐先进去报告总经理,总经理闻讯后,马上出门迎接,超华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昨天面试的那个人。 “欢迎你的到来,因为业务紧张,收拾的时间有些短,不免有点不甚干净,让你见笑了。”说完握了握超华的手后,接着说道,“不过,我们是干事业的,就没必要拘泥小节,你说对吧。” 超华点头回答,那人对超华说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名迈,是这里的负责人。” “赵总好,昨天面试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勿见怪。” “好说,以后共事,多多合作就是了。”赵迈说完,沉思半天,对超华说道,“我们都是有抱负的人,希望我能很好的合作,刚才一番业绩来,我把你的简历发到总部人事部,总部看了你的简历非常满意,以后有的是到总部去参观学习。” 孙超华听了赵总一番言词,心里一热,“士为知己者死”的古训,突然涌向心头,急于表现自己的决心,拿出去第二家厂里的通知书,对赵迈说,“赵总承诺你看得起,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你看第二个单位的通知书,我都不要了。”说完,把通知书撕成两半一揉,装进自己口袋。 “很有远见,也很有魄力,我很欣赏。”赵总说完,还上前和超华拥抱了一下。 “不过呢,为了你对我们经销产品有个了解,我希望你跟销售经理走访一下客户,熟悉一下市场,也有利于你以后的办公室主任工作,你看怎么样?” 超华迟疑了一会,“我的应聘岗位是办公室主任,去了解市场有必要,但也不一定今天就去,等我熟悉了产品情况再去行吗?”超华心里有点不悦,刚报道就去走访客户,难道我是业务员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销售经理苗华,昨天看了你的简历,希望你跟她走一趟,有些问题还要请教你。”赵迈急忙解释。 “那我的住处如何安排?”超华问出来自己十分关注的问题,也是面试时对方承诺提供住宿保证。 “这个么,你先去,我们回来再安排不迟。”见他迟疑,赵迈安慰他说,“这个好办,你放心,回来一定安排好。” 这么大一个工厂的经销总经理,说话应该靠谱,超华也没有仔细琢磨,就同意跟苗华,去下市场。 跟随苗华的还有六个新招的业务员,都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他们由苗华带着选择了一条街,拿着组合刀具,每逢小店面就问是否需要。 一个上午也没有收获,签订一份需求合同,苗华让大家各自吃饭,说午餐自 理,孙超华一路一直心存疑虑,为了打探真实信息,他把牙一咬,就买了两份高档午餐,送给苗华。 “孙主任,你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接受你的午餐。”苗华不好意思推辞。 “出门在外,男的照顾女士是应该的,我们是同事,不必客气。”超华劝她不要推辞,就递给她一份。 “那谢谢了,下次我会请你。”东北的女孩大方而豪爽,见超华相让,也就不再客气了。 吃饭间超华就自己很关心的几个问题,向苗华请教。 苗华开始有点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超华见他面色忧虑,知道她在犹豫不决,便开口说道,“我们都是同事了,日后免不了相互帮衬,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没有,绝对没有,你误会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好?”苗华开口就否认绝对没有隐瞒他的想法。 “那是什么原因?”超华又一次问道。 “好吧,看在你美味的午餐份上,我就告诉你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第154章 感觉还可以 苗华想了一会,理顺了一下思路,对超华说了他关心的话题。 她说,我们这次来广州是试探性考察市场,有点像投石问路,先做前期市场调研,看有没有市场;其二总部就派遣他们两个,其余都在当地招聘。 “那你的住宿如果解决?”超华急切地想知道。 “说来也可笑,我们已经在小招待所包了两间房间,供休息使用。” “那就是说,你们工厂有没有打算在这里,长期设立总经销处?” “那要看有没有市场?如果这次市场考察很好,有设立的必要,那肯定是要的。”苗华说道。 “你的言外之意,如果市场考察不好,你们就要撤了吗?”孙超华听了苗华的话,想进一步试探。 “这个吗?我就不清楚了?”苗华见孙超华突然问他,这个让她担心的问题,发现自己失言,急忙掩饰。 “单位有多少人?”孙超华故意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换了个话题,转移视线,避免彼此的尴尬。 “大约300人,我们也是国企改制后的股份制企业,国企控股。”苗华如实回答。 说完,他沉思一会,对超华说,“孙主任,我觉得像你这样的背景和经历,应该有更好的平台去发展,放到我们这里有点大材小用。” “何以见得?”超华反问。 “你想想,我们的企业就那么大,怎么飘起来你的工资,我都担心我们经理是否真的通过工厂?” “你们赵总不是说你们规模很大吗?” “唉,一言难说,其实他就是个经理,我是她的业务员。”苗华发现自己失言后,马上纠正道,“也许我们赵总看问题独到,有自己宏伟计划。” “感谢你的如实相告,谢谢你了。” “孙主任,你回去不要去赵总那里核实我说的话,否则很尴尬。”苗华以期待的目光希望他许下承诺。 “放心吧,你什么也没有说,我什么也不曾听见。” “那我就放心了。”苗华得到超华的承诺后,心里才落地。 “这样吧,我一会先回去了,看看我的宿舍给解决了没有?” 孙超华自个回到经销处所在地,进门就找赵经理,开口就问自己的住处安排了没有。 超华追问得很紧,赵迈又推辞说把这个事忘了。 孙超华问如何解决,赵迈说,让他再委屈一下,自行解决,答应明天一定解决。 孙超华讲到这里,说,“我看那个赵迈存心想糊弄我,名义是招聘办公室主任,实际是用来抓差替他巡回调研市场,根本就没有安好心,所以赶紧撤离了。” “这次你倒是很精明了,没有上当,让人白白抓差。”沈国江夸他经历多了,也学会了防范了。 “那你打算如何?” 面对沈国江的发问,孙超华这回想好了,胸有成竹地说,“这不还有一个单位,一周后去报到,我打算上班了,边走边看。” “这就对了,骑驴找马,先稳定,再找好的。”沈国江认为他的思路很对。 “你好,人事小姐,怎么没有人接待我?”孙超华在g市,报到单位所在地——宏达眼镜厂人事部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看到别的比自己晚来报到的人,一个个被用人单位领走了。 接待室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刻钟,还是没有人来找他。 他有点着急,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就到人事部前台询问了接待人员。 接待女孩,听了他的发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安抚让他耐心等候后,急忙小跑到会客室,请示里面的领导。 过了一刻钟,出来一个人,超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他就是一同给他签发录用通知书的那位主管,“是您呀?”超华很高兴,上前打招呼,“领导好!” “这是我们宏达眼镜厂的杨部长?你认识吗?”招聘小姐诧异地问道。 “在人才市场招聘会上见过一面。”超华如实回答。 只见杨部长,对旁边另一位高个子男士,指着孙超华,小声说了一番,然后一起走到孙超华面前,握着他的手说,“孙超华是吧。”见超华点头,他接着说,“我们在人才市场上,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说完,对旁边的人说,“等会他把他放到你们二部先实习。” 招聘人员,给他办理了入职手续,让他缴纳了30元押金,给他发了蓝色工作服,并告诉他,“两周后,让你们单位文员凭此给你退款。”超华收起收据,拿着工服,随那位男士到了二部办公室。 男士吩咐办公室穿蓝色工服的女文员,把孙超华带到一课去报到。 在去二部一课的路上,那文员对孙超华介绍道,“我叫周玲,是二部部长办公室的文员,以后有事就找我。” “好,谢谢。”孙超华礼貌回应,“看你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左右?”周玲问。 “应该是三十四了。”孙超华应答。 “那我们差不多是同龄人,以后交流也方便,有什么事不清楚,可以直接找我。” “现在就有不明白的几件事,想问一下?”孙超华见周玲跟自己年龄相仿,应该可以彼此交流问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 “好,你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周玲温和而面带微笑地答应。 “刚才那位男士是谁?我们去一趟要见谁?怎么工厂有穿蓝色工服、有的穿绿色工服?这个工厂总的来看到底怎么样?”超华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 “别着急,您说慢一点,我一个接着一个回答您的问题,行吗?”周玲听到超华说话很快,就劝他讲得慢一点。 周玲回答他说,刚才领你回来的是二部贺涛部长,现在我要带你去见一课课长杨课长,不过他最近就要离开了,有个姓陶的课长准备接任。 “至于第三个问题是什么,你可以重复说一次吗?” “工厂员工工作服为什么不一样?”孙超华改变了问法,其要知道的内容,前后是没有变化的。 “这个对你很重要,牵扯你的吃、住。”看着孙超华很关注,她接着上面的话题,“蓝色代表管理人员,其吃住都比绿色人员要好,你今天晚上吃饭时,就可以感受得到。” 周玲说完补充说,“我来这里两年了,总的感觉不错。” 见孙超点头,周玲说,“一会把你送到一课,下面的问题有文员帮你落实。”说完,问孙超华,“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非常满意。”孙超华还给她大大地赞。 周玲把孙超华交给一课课长后,杨课长对对面而坐的人说,“陶课长,你来安排吧?” “这个有点不好吧,让人觉得我有点急不可待的样子,还是您来吧。”陶课长很恭敬的回答。 “对我来说无所谓了,不在乎那个形式,我建议你把他安排到切削工段,他有机械工厂工作背景。” “行,就按你吩咐去做了。”陶课长说完,就出去安排了。 第155章 传言 对孙超华的工作,大概地讲了之后,陶课长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把他的入职问题解决好,“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先让办公室文员,跟总务协调,把你的宿舍安排好,明天再上班细谈。” 孙超华与文员,又回到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 在路上,这回孙超华主动出击,问那个文员女孩姓名,女孩告诉他,她来自湖北,姓陈明洁。 到了人事部,孙超华又看到了那位,接待他的女文员。 见到陈洁,她像老熟人一样得,跟陈洁打招呼,“我说陈洁,干脆你到我们这里上班好了,今天都见你四五次了。” “哪有什么法子,我就是跑腿的小人物。”陈洁自嘲的“诉苦” “知足吧,比起在车间干活的小妹妹,你好得不得了。”女文员说着,“这回来这里,干啥?” “给新人落实住宿吧。”陈洁指着孙超华回答。 “奥,那位先生,今天还闹出一场小误会,何部长冷落了他,还受到杨部长的批评那?” 黄淼见陈洁指向孙超华,马上想起了他,还讲了大家不知道的事。 办完入职手续,陈洁看着孙超华,她对黄淼说的半信半疑,“我们厂的杨部长你认识吗?” “只是在招聘会上见过一面。”孙超华回答 “我还以为你认识?”陈洁看着孙超华后,不等他回答,便把刚才那女孩说的事,给孙超华重复一遍。 孙超华听了,才恍然大悟,原来何部长看到他的通知书,是用胶带重新粘贴的,以为他作假,故意‘冷落自己,想让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让在场的杨部长,又偏偏地又遇到了孙超华,证实了孙超华录用通知书,是自己亲自签发的,这才避免一场很大的误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何部长,领我到二部办公室,一路不说话。”孙超华自问自答。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一定包含着一个故事。”陈洁央求孙超华给他讲讲。 “讲给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那个女孩叫什么?”孙超华故意提出交换条件。 “好,我告诉你,她家黄淼,来自湖南桃园,还有什么要问?” “够了,以后免不了来这里办事,好知道她姓名称谓。”孙超华告诉她真实用意。 “你现在该告诉我,你那个通知书包含的故事了吧!” 孙超华心想,“我绝对不能告诉他真实情况,得把这个故事重新梳理一下,让它自圆其说,即便日后传到何部长耳朵,也让他明白我不是有意作假。” 按照这样的思路,他马上又重新梳理了新故事内容,告诉陈洁理由。 因为要一周才能来报到,就在原来老厂好同事那里暂住,同事好心,帮他用洗衣机洗衣服,等他发现后,通知书已经粘上了水,他小心翼翼把它烘干,粘好后来报道,就被误会了。 “原来如此,那何部长也不能凭此冤枉你,他知道杨部长去招聘,当时找杨部长确认一下,不就水落石出了?” 其实,陈洁说的,正是孙超华所困惑的,在以后的工作中,孙超华经过仔细观察,才有答案。 这个眼镜厂原来是日本在华独资企业,开始在深圳,后来由于业务扩大,工厂扩建,g市土地价格十分便宜,就来此建厂。 工厂实行“双轨制”管理模式,日方在工厂的职务设置为,董事长、副董事长、课长/顾问,与此相匹配的。中方管理职务设置依次为,工场长、部长、课长,员工的管理模式,是通过中方最高职务,向下发布各项 规章制度,每个级别通过日语翻译来交流,如果交流不畅,意见不能统一,就各自上报,上一级上司来协调,直到问题得到妥善解决为止。 中方课长以下员工职务分为:四圈班长/高级技工、三圈班长/组长/中级技工、二圈组长/初级技工、一圈操作工,三圈以上人员为管理人员,吃住和其他不同。 杨部长是企业管理部的部长,即将升任新厂工场长,何部长是新来厂不久的部长,两人虽然是平级关系,但生产计划安排接受其业务管理。 何部长见杨部长马上要离开,对他找来的人有自己的看法,特别是发现了孙超华入职通知书的“疑点”后,就不想接纳,但不好明说,故意“冷落”,这才闹出了孙超华主动找人事部询问说法,引出了那么多的“怪事”。 孙超华理清了这个工厂的管理模式,发现其模式确实比较复杂,人际关系也一定会更复杂。 他听了关于杨部长和现任工场长的“勾心斗角”传言…… 据说杨部长老成持重,虽然只有中专学历,但一口很流利的日语,给他提供了与日本高层交流的优势,加之他懂得企业管理,能讲到日本高层,心里所想的,所以比起现任工场长的小弟来说,就有了很大的优势。 王工场长的弟弟见自己处于劣势,就搬来了其哥哥。 他的哥哥王大勋,为人低调,但做事狠辣,利用自己搞建筑出身底子优势,硕士毕业文凭的头衔,在日本在g市建厂之际,利用自己特长,解决了工期进度等,日本管理层所担心的问题,省的日本高层器重。 他由此一路飙升,得到了中方最高层的职位。 日本人喜欢利用矛盾,怎么像电影的那些“鬼子”套路,孙超华心想,虽然是传说,自己还是小心了为妙。 第156章 哥们是凭能力得来的美誉 互相做自我介绍后,孙孙超华才知道,一个是分到人事总部课厨师长郑光明,四十来岁,来自江西;一个是分到行政部保安队长张赞,二十五岁年纪,来自西京,和他是同乡。 虽然两人的家庭相距二百公里,但在千里之外的他乡异处,这也是很少遇到的。 “两位大哥好,以后还需相互关照了。”作为小弟的张赞首先开口。 “我们哥俩将在同一个部门共事,更应相互提携了。”郑光明一开口,就找自己部门同事张赞套近乎。 “能在千里之外,碰到小老乡,三生有幸,有缘呀。”孙孙超华听说张赞也来自西京,觉得格外亲近。 “行了,不管老乡也好,其他省份也罢,五湖四海皆兄弟,大家能聚到一起就是缘分。”郑光明看到两位老乡,一见如故,亲如兄弟,有点“嫉妒”。 “对,老郑说得对,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相遇,就是缘分,不分彼此。”孙孙超华不想让老郑,刚开始就觉得生分,急忙纠正自己话语。 “我提点建议好不好?”孙孙超华问他们二位。 “你说?” “我们以后就这样简单称呼,郑光明以后就称老郑,称呼我老孙,张赞就直呼其名了。” “行,就这样简单。”三人都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听说我们现在是临时暂住,等后边的楼收拾干净之后,就两人一间了。”张赞说他下午与保安队员见面时,他们特意告诉的消息。 “其实,那都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们都能适应工厂工作,而且还能赚到预期的钱。”郑光明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老郑说的很好,话糙理不糙,也是我心里想。”孙孙超华马上附和郑光明说话,他觉得老郑的话,一下说到他的心坎上,有点惺惺相惜了。 张赞听了,“两位大哥已经成家了,希望多赚钱养家没有错,而我是单身来此,学历也不高,不过是个大专,我希望自己工作稳定,企业发展前景好。” “还不是一样的,我们想得是眼前,你看重的是未来,都是希望自己和企业一起好过嘛”老郑觉得大家尽管说法不同,归根结底,都是差不多目的。 “人在不同年纪,经历的事不同,所处的环境,时过境迁,会发生变化,但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都是相同的。”孙超华对老郑的总结又做了概括。 晚上大家一同到管理食堂用餐,老郑看到有的新入职员工,拿了一份餐,把里边荤菜吃了,放在待收拾餐桌上,又拿一份专挑荤菜,很是反感,就对孙超华说,“老孙,你瞧那一男一女两人的吃相,太浪费了,如果说男人饭量大,可以理解,你看那女的瘦样,也吃两份。” “也许是海水不可度量吧,”孙超华说完,觉得老郑说的也不错,便想知道,作为厨师长的老郑,未来管理餐厅会有什么措施,“如果你上班后,看到此现象,如何改进?” “那还不好办吗?很简单,出个通告,限量一人一份,需要加饭,自我控制,请勿浪费,”老郑补充说,“为了减轻食堂人员工作量,可以在门口设立两个筐子,餐具和勺子让就餐者自动分拣,剩饭自觉倒入饭桶内。” “到底是行家,专业的厨师长,一伸手,就知道肚子里有没有。”孙超华夸口称赞。 “那可不是白叫的,哥们也是凭能力得来的美誉。”老郑说到自己专业领域,便夸夸其谈,与孙超华边走,边很专注地聊着他的想法。 两人同时出门,与一个急着进门就餐的男士相碰,孙超华抬起头,急忙道歉,但看到这个左眼眉上有痣的人,似曾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对方也注视着孙超华,觉得有点面熟,过了片刻,两人好像记起,手指同时指向对方,同时喊道,“怎么是你?”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老郑见他们两个同时发声之后,还在相互注视,便插嘴一句,让两个人同时收起注视目光。 “认识谈不上,只是奇遇而已,上次他碰了我一次,这次我还他一回,阴差阳错,还是聚到一起。”孙孙超华向老郑介绍说,“这个哥们,碰了两次,还没有搞清楚叫什么,我得赶紧问一下,他在哪个部门?” “我叫程英豪,在一部一课。” “你哪?哥们?”程英豪问。 “我叫孙孙超华,在二部一课。” “怎么样,你也从那个骗人的宇宙太阳厨具总经销处,‘逃’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孙孙超华好奇地问。 “我跟他们跑了一天客户,第二天早上,他们还让我继续跑,我发觉不对劲,就及时撤离,出来就碰到你,猜你可能也是被蒙进去的。” “那你当时也不提醒一下” “我还以为你们当时是一伙的,哪敢多嘴” “你这样说,好像也情在理中?” “当然了,这也许是缘分,你想想,哪有能在一个地方,互不相识的人,有机会两次碰到。” “你们两个确实是上天的安排,不遇到一对都不行了。”老郑的话,为他们的奇遇感慨。 “这下彻底算认识了,以后彼此关照。” “好说。”程英豪说完,就进屋就餐了。 “我看你挺有人缘,刚来就有熟人了。”老郑在回家的路上,羡慕有人缘。 “那纯属是一场意外的相遇。”孙超华简单介绍了,两人意外相遇经过后,老郑说,“老弟,你们都是历经曲折,才到这里,看来日后要吉星高照了。” “老兄拿我开涮了?” “我们认识才几天,怎么敢与你,随便开玩笑,我有预感,你的路很曲折,但都会有惊无险。”老郑说话很严肃,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第157章 处在风口浪尖 第一天,超华刚上班,被安排在一个切削工段,按照既定的实习计划,按部就班地学习工艺技能。 下午,一进车间,陈洁就来找他,“陶课长请你去办公室,有重要事情商量。” 因为也熟悉了,孙超华问陈洁,“有什么重要的事,可否透露一下,我有个心理准备?” 陈洁很神秘地将右手四指,向内摇晃了几下,示意他进一步向前说话,看到超华到了她跟前,翘起脚尖附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你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陈洁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孙超华惊慌不已,心里七上八下……“难道是二部何涛部长给他小鞋穿?如果因为他“冷遇”自己,我去找了人事部,刚好碰到杨明华部长,杨部长批评他,就迁怒于我,这也有点小气了点,不像一个部长应有的度量?再说,自己才上班还不到一天,有点太心急了吧” 一路胡思乱想的孙超华,心情惴惴不安地来到办公室门口,有气无力地敲了一下门。 “快请进来。”里面的陶课长听见敲门声,答应了一声。 超华进门,走到陶课长办公桌前,“陶课长,您找我?” “是老孙吧!”陶课长听到喊声,抬头看见是孙超华,马上停下手里的工作,上前走到孙超华面前,“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陶景尧,大家都误叫我高景尧,特此对你这个新人说了好纠正,今天开始负责一课的工作。”说完,让陈洁搬来凳子给超华坐。 “我找老孙聊一下工作,你可以出去到其他部门办业务了。”陶景尧当着超华的面,叫陈洁有意让她回避。 “谈工作就谈吧,没有必要搞得神神秘秘的吧?”孙超华心里暗自思量。 陈洁走到门口,向超华吐舌示意,自己要出去回避,希望他见机行事。 屋子内剩下陶课长、孙超华两人,课长很和气,倒了一杯茶水,放到超华跟前,超华礼貌起身答谢,高课长对孙超华简历背景、工作履历,问得很仔细,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完了,一定是何涛这个小人,利用职务之便,让这个高课长,在我的简历中,鸡蛋里找骨头,发现破绽,寻找报复理由了。”孙超华心想,既然人家心眼那么小,自己无法左右,就算自己又一次倒霉了,也要看看他能使一些什么样的招数,也好见识一下,对于自己而言,现在要做的就是小心应付。 “老孙,咱们就你简历背景、工作经历方面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好的。”孙超华在回答之前,就告诫自己,不能给陶课长,找自己小纰漏的任何机会。 “你能详细给我分享一下你在那个重型机械厂具体担任什么职务?业务范围?” 孙超华听了他的问题后,马上第一反应就是告诫自己,担任的职务不能说错,具体工作范围,简历上的要谈到,没有说得还有补充,而且补充得还有不漏瑕疵。 “我在那个厂,是一家大型重型机械厂,职务还是计划组组厂,主要是分厂厂长的机会业务助理,编制分厂作业计划,工作两年后,由于业绩较佳,被任命为分厂副厂长,主抓分厂的生产组织管理。” “很好,那么你在那个重型企业是什么性质?人员规模?业务职责?” “国有企业属于纺织行业,1500左右的中型企业规模,业务范围是企业综合管理。” “业务综合管理主要指那些” “这个嘛,各个企业对其定义,有所不同,我所在的那个企业,主要是为工厂厂长制定企业战略规划,建立激励机制规则。” “没有得罪过人?” “干这种工作,得罪人是常态,不得罪人倒是很不正常的事了。” “你有没有经历过到一个新的单位,大家对你不熟悉情况下,你单兵作战,搞定部门或单位?” 孙超华听了,觉得有点意思,为什么陶课长对到一个新单位,是否单兵作战,并搞定部门或单位的经历感兴趣是为了什么呢? 管他的想法是什么?我就按我自己的实际经历回复了,“这种经历很少见,可就是让我经历上了。” “能分享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得罪了人?” “为了推进分厂的整体工作计划推进。” “好,我的问题基本问完了。”陶课长沉思了片刻,“请你来有一件难言启齿的事想跟您商量,”陶景尧说完,仔细观察超华反应 超华心想,“该来的一定要来了,一定是那姓何的部长让他充当恶人,他不愿做但没有办法,才假惺惺和他套近乎,打感情牌,换取我的同情,才好进行他下面的“阴谋”罢了。” 想到这里,他不卑不亢很痛快地说道,“有什么事,请陶课长明说,我能承受得起。” 听了孙超华的回答,陶课长眼睛一亮,很佩服地伸出大拇指对超华说,“看来我没有看错老孙,真是个历经复杂工作,见过世面的老手了。” “先赞后贬,当领导的惯用手法,这点我自己也给别人用。”超华听了,便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过奖了,有什么事,请课长尽快明说吧!” “好,够好的,那我就直言相告了。” 接下来他对超华一五一十道出实情,现在一部情况大变,让他这个刚接手的主管很头痛,前任课长要离开,他是知道的,为了稳定局面,二部让他提前介入熟悉情况,就是为了顺利交接,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前任课长今天上午办完了离职手续,跟随其后焊接工序主管,后脚就前来提出离职。 “那你可是不批他的申请,让他过渡两周后再离开。”超华提醒他。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也对他说了,但是他也直言不讳地告诉,如果不批他的申请,他就马上请假,两周后再来办离职手续。” “那他是要跟前任课长一起去新的单位了?” “你猜得非常正确,他也明确地告诉了我,我想大家都不容易,前任毕竟和我有交接情分,后任也有下属之名分,就不想为难他们了。”陶课长说完,补充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我很纠结。” 第158章 临危受命 听到这里,超华一颗悬了很久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原来不是自己,开始臆想的那样,而是陶课长有求于他。 没有了顾虑,他也就无所畏惧了,变得很沉静,问,“那您想怎么样?” “这个工序对一课非常重要,与前面的眼镜圈焊接、鼻梁焊接是眼镜架焊接的关键基础,如果这个工序出来问题,那一课就乱了套,当初让你去切削工序熟悉情况,就是为保证焊接工序提供合格的配件材料,保证工序的焊接。” “原来陶课长考虑得还很仔细。”超华现在才知道让他看到切削工序的用意。 “可人算不如天算,我还是没有估计李华这个人的突然要离开。”陶课长有点懊悔。 “我考虑了很久,才觉得非你莫属,其他的人我都没有很大的把握。” 陶课长把一课,现有的三圈人员都板着指头,细说一遍后说,“给你说这些人,你一时也没有印象,但以后免不了打交道,需要合作,所以知道一点对你没有坏处。” “我才来一天,就那么对我有信心?”超华想知道对于自己,陶课长心里到底了解多少。 “我上午把你的简历看了多遍,下午跟你仔细确认了许多细微之处,你说得比简历还仔细,我就更加相信我的判断。” “好,你既然相信我,我就不客气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虽然没有夸张到那一步,但我愿意为你分忧,同时也想证明自己。” 听完超华的话,陶课长拍桌叫好,对超华说,“你我都刚来,就摊上了这么大的既有风险、还要冒险才能做好的事,我们同舟共济吧!” “只好如此了。”超华说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好,你想怎么办,说出来,凡是我权力范围的,都尽力支持,包括有限地从其他工序抽人。” “尽管我对该工序还不十分了解,只是片面地听了您简单介绍,但是我很自信,绝不需要其他人力的帮助,我一直喜欢立足本身,人尽其用。” 超华刚讲完,就听到陶课长说,“太好了,你说的话很中听,老实说,虽然给你说了大话,真的实施起来,别的工序主管如果提出有困难,我都不敢轻易给你抽人。” “明白,你无非怕这边没搞定,那边又出新问题吧!”孙超华说穿他的心思。 “与明白的人合作,就是很轻松,省时省力,事半功倍。”陶课长突然触景生情,发出感慨。 “不过,我也有难言启齿,不好意思要求你。”超华说完,有点尴尬。 超华小声说了要求,陶课长听了哈哈大笑。 “我以为没什么大事,这钱算我的。” “那不行,算我借你的,下月发了工资,如数奉还。” “你这么说,显得我不够仗义,为了公平、合理,一人一半好了。” 看孙超华还想和他争论,陶课长觉得这个对他来说是芝麻粒大的小事,把焊接腿的工序生产,维持到以前的良好状态才是当务之急,“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无须再议了。” “如果你确定让我去,再没有变化,就请同意按我刚才跟你讲的想法还做,您觉得如何?” “行,就按你的办。”陶课长这回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大清早刚上班,孙超华就到了焊接工序,按照心里熟记的名单,先到跟自己穿着一样蓝色工服,名字叫张春节的女孩面前,自我介绍说,“我是刚刚来的老孙,跟你认识一下,以后方便合作。” “你好,我怎么称呼你哪?”小张发现,孙超华自称老孙,一时不知称呼他什么比较合适? “没关系,随便称什么都行,不就是个代号嘛。” “那我还是称你孙师傅好,不然没有礼数。”小张最终选择了师傅的称谓。 “你忙你的,不用客气。”孙超华见张春节还站在,说,“不必站着,你忙吧。” 如法炮制,他又和这个工序的另外三个两圈组长,李晓萍、黄曹、李琳等相互认识。 接着又认识了这个工序的四个关键技工,他们都是焊接速度较快,质量较高的初级技工,技术好,有带新工操作示范的经验。 孙超华离开时候,黄曹突然站在他面前,“您是要来主管我们的工序吗?” “你觉得呢?” “我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不过我好心提醒您,这个工序很不好搞,前任就是搞不定,才离开了。” 黄曹的举动,引起了孙超华警觉,虽然不明白他的真实用意,但觉得绝非善意之举。 他想了一会,用不软不硬的语气回敬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大家还是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至于其他的事,就不要替别人瞎操心好不好。” “得,不识好人心,算我白说了。”见孙超华没有领情,他自讨没趣地离开。 下班前,陈洁按着陶课长吩咐,告诉孙超华早上见过的八位人员,晚上有人请吃饭。 “陶课长去吗?如果他不去,我也就不去了行吗?”他一定是猜到了孙超华要请客。 “如果我说陶课长去,你还说不去吗?”陈洁平时对黄曹就没有好感,觉得他作为男孩,却一肚子男盗女娼,就不怎么感冒,见他插话,便反问相讥。 “那我还是去了。”黄曹看到了陈洁难看的脸色,就知趣走了。 “什么玩意,又没有人非要请你去不可,何必把自己抬得那么干啥?”陈洁看见黄曹走远,小声的寒碜了一句。 “我说大姐、小妹们,下班后,冲个凉,打扮一番,晚上乐一乐去。”陈洁临离开时候,还特意吩咐这个工序的另外七个女孩。 第159 章 独特仪式 晚上,大家按照约定,如期而至,来到距离工厂三公里处的镇上一家东北餐馆。 别看这个只有三万多人的小镇,但配套设施并不比内地的县城街道差,霓虹灯下的繁华街道,在万家灯火的辉映下,显得格外的富丽堂皇。 这里的餐馆原来以川菜居多,到了现在,被既有川菜特色,还有东北风味的东北餐馆所替代,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餐馆中增加了文艺节目,让原来的川菜馆一个一个被蚕食掉了。 待大家坐定后,陶课长站起说道,“感谢大家如约到来,今天按照你们新上任主管,孙超华先生提议,我们两个一起做东,请大家吃个便餐,乐呵一下,大家说怎么样?” “领导听我们吃饭当然好了。”其他人都风趣开玩笑。 “大家希望我们管理人员一有机会,请大家吃饭的意愿很好,可这免费的晚餐需要大家的行动结果来回馈了。”陶课长顺着大家的玩笑,也半真半假地说了自己的戏言,随着一片笑声殆尽。 “这个晚餐还是由孙超华先生来主持吧!”陶课长说完,向孙超华示意,用手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孙超华站起来后,环视餐桌一周,见大家十分友善,期待着他说话,心里觉得好温馨,便开言道,“早上上班,在工序看到的都是清一色的工服,分不出有什么特别,下班来此相聚,看到各位女士一个个貌美如花,足见我们的焊接工序,不仅活做的漂亮,人也更漂亮。” 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少女,平时听到的只是要他们如何的努力,完成任务,今天有人听他们吃饭,还赞誉他们的青春容颜,让她们喜出望外,一个个笑颜逐开,心情舒畅那个爽劲不言自表。 还没有等超华说完,下面引起了共鸣,掌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孙超华见女孩们对他的发言有了共鸣,马上进入主题,“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工序李华组长,突然离开,让大家感觉失去了主心骨,虽然我不如李组长对工序熟悉,但我有信心和大家一起攻克难关,再创我们的工序辉煌;我知道,这不仅是我的心愿,也是大家的期待,因为我从每位女士的眼睛里,看出了一股高气十足的霸气,一种不服输的倔强……” 女孩们又给他鼓起掌声,打断了他的讲话。 大概一分钟,掌声停下来,孙超华又开始煽情,用自己过去一直认为虽然廉价,但只要朴实无华,触到心灵深处恰如其分的赞美语言,也能够得到汇聚人心的效应经验,开始了他的赞美环节。 他面向女孩,“我们工序人才济济,各有绝招,既精通各工序工艺过程,还了解员工技能情况,个人技能又全面的张春节;精通焊接技巧,知道如何省时省力的李晓萍;管理有方,知道提高效率,降低漏检的李琳;更难能可贵的是,我们还有像彭青华等四名培训有方的技工。这些都是我们工序的能工巧匠,我们何须别人帮忙?大家说我说的对吗?” “很对,”被表扬的女孩不约而同,以不谋而合的简单词汇,同时表达了他们的心声。 孙超华见表扬效果,已经奏效,就用细雨润无声地言辞还是提醒黄曹,“早上到我们工序和大家相认,有人好言相劝,说工序不好搞定,现在看到大家这样信心十足,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大家齐心协力,没有什么搞不定的吧。” 看到黄曹低下头,孙超华开始旁敲猜测,使用“胡萝卜加大棒管理技巧”,继续说道,“我们这些精英中还有一位男士,那就是黄曹组长了,过去你是党代表,今后我们有两位男士了,应该共同为工序出谋划策了,你说呢,黄组长?” “对的。”碍于陶课长在场,黄曹不得不表态,同意孙超华的说法。 陶课长见大家对孙超华的发言很专注,便插言问,“春节、晓萍、李琳你们三个说说,到底需不需要,我从其他工序抽人支援你们。” “一点都不需要。”张春节回答很干脆。 “理由呢?” “一来抽到这里员工都需要跟新员工一样重新培训,二来相信大多数来的员工都不会是该部门的优秀的,这些员工有了不正确的焊接手法,要纠正比新员工还要费事。” “这个我倒没有细心考虑,今天还是头一次听说,”陶课长对张春节的理由做了评价,转向李晓萍。 “我觉得吧,还是不需要的好,来了也是帮倒忙。”李晓萍慢条斯理地回答。 轮到李琳了,这个说话快如机关枪的女孩,开口就说,“就是来了,也是多做了些不良品,既增加了我们检验人员的工作量不说,关键还是不能提高产量、质量。” “那么黄曹你的意见呢?”陶课长问。 “我还没有想好?”黄曹因弄不清陶课长态度,很圆滑地避开了陶课长的问题。 “看来你们孙主管的想法是对的,我从你们的回答中得到了验证。”陶课长也因此对孙超华原来的分析深信不疑了。 “那么下来做些什么?”陶课长小声征求,坐着旁边孙超华意见。 “让他们吃得尽兴,玩得开心吧,你看这东北餐馆,还自带文艺节目。” “好,陈洁,你去把他们主管叫来,给大家表演一下节目助兴。” 一会儿,表演节目的人员被陈洁请来了,大家开始观赏节目,孙超华借此拿起酒杯,和张春节等女孩们一一敬酒,并趁此用鼓励的语言为他们打气。 酒过三巡,一会儿,女孩们不约而同前来,要一起给他敬酒,说她们绝对没有聊到,孙超华很懂他们心理,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让他们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们对自己想说而没有说的事,想说而不好意说的需求,在他们还没有说出来,孙超华就能想到她们所想、所说,而且还能事先告诉她们,这点满是期待,由衷敬慕。 “不用谢,跟着你们在一起,我感到自己也年轻了,你们如果愿意,我们把工作搞定之余,大家可以开心地享受乐趣,还可以带你们一起唱歌去。” “那感情好,我们求之不得。” “不过下次我们可要落实aa制了,按照职务出资,怎么样?”超华故意跟他们开玩笑。 “那我们也愿意!”女孩都十分赞同。 孙超华指着陶课长,对她们说,“今天还有陶课长做东,没有他的大力支持,我们今天也难得再次相聚,无拘无束的释放情怀,你们不赶快表达一下?” 女孩立刻会意,一齐涌向陶课长。 第160章 你看着安排 “孙班长,你看大家都加班,就黄曹不愿配合加班,大家都有意见?” “为什么不愿加班?”孙超华故意问。 “他总是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愿加班,而且还把活动分配给他带的几个员工,也不要加班?”张春节气呼呼地说。 张春节是这个工序唯一的中级技工,职务三级,享受管理餐厅的吃住待遇,这对于一个来自河南的北方女孩来说,凭着仅有初中学历的她,能在三年间靠自己的能力,奋斗到这个职务,意味着什么,她心里非常清楚。 更让她感激的是,前任离开后,孙超华来了,授予她更多的权力,她心里更加明白,自己现在与孙孙超华是利益共同体,只有背水一战,没有退路。 “那你觉得如何解决黄曹这个问题?”孙超华想知道她的想法是否和自己一致。 “我的意见,把他调离出去,不要影响其他人?” “还有吗?”孙孙超华问。 “再有我建议收回他的管理权,不要让他再影响其他人?”春节想了一会,补充说道。 “春节,我问你几个问题?”孙孙超华听了开口说话。 “什么问题,你问吧,凡是我知道的都说给你。”春节都想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孙孙超华还不慌不忙,有点着急。 孙超华见他心急的样子,说道,“你觉得黄曹为什么不配合我们工作?” “那还用说,心里不服气,嫉妒吧。” “为什么不服气,要生嫉妒?” “他心里想着,就是自己没有能力做个主管,也不希望别人做得好。”春节被孙超华问得很紧,她费尽脑汁,就想到这些。 “那为什么还有人相信他?这个问题你思考过没有?”孙超华进一步提示,希望她能回答出自己想要说的。 “那是陶课长刚来不久,不了解他的为人?”春节说到这里,皱起眉头,想了一会,话匣子就打开了,继续说,“您还别说,每来个大领导,他就往上蹭,好表现自己,引起领导注意。” “那你再想想,为什么我来接替这个职务,他对我却那么不友善呢?”孙超华见春节有了遇到提问,就开始思考习惯了,很是欣慰。 “这个我一时想不出来?”春节头勺放在脑后,有点不好意思。 “你能回答这些已经说明你开始思考了,这是个好的开端,”孙超华先表扬了她有了思考的好习惯,消除了她的尴尬窘态,然后启发式的开导,“这是因为,他知道,我来到了,不会相信他的说法,我会通过了解你们这里的优秀员工去证实,时间不久,就会露馅。” “可为什么陶课长怎么跟你不一样,就相信了他?”春节想不明白,心里想,难道说课长没有你孙班长高明吗? “我知道你还有很大的疑惑,只是碍于我现在是你的主管,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孙超华看了看她,“你心里一定在问自己,难道陶课长就不如我高明吗?” 见春节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脸色发红,孙超华看着眼里,“其实你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如果是我也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 见孙超华不但不责怪自己,还认同了自己的想法,春节心存感激,心里开始认同自己眼前这个班长了,心想,他咋就像算命先生一样,能看穿我的心思? “那是为什么呢?”她开始问起孙超华原因,希望他能说出让她信服的答案。 孙孙超华见他急于知道答案,就分析说,陶课长站在角度与自己不一样,他考虑的是一课的整体,关注到各工序主管这个层次就够了;而他自己,关注的是,焊腿工序的生产进度、产品质量,他就关注到春节几个负责人身上,至于范围为什么扩大到优秀员工层面,是因为工序当下需要鼓起士气,通过他们快速地传递正能量,提升大家信心。 “可我还是不明白陶课长,为什么会相信他的话?”春节还是没有想明白。 “你能说说具体事例?” “事例可对了,他对员工散布说,你干不久的,领导都对你信心不大,还说陶课长说给他机会?” “你说这个?”孙超华听了,哈哈一笑,说,“对我孙孙超华来说,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事,过去没有,现在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 他这样说,一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给春节这些女孩们定心丸,然后又分析道,“春节你想一想,如果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会做那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吗?会把领导的鼓励,拿出来随随便便就张扬吗?” “我想是不会的。”春节这回回答很坚决。 “陶课长虽然很支持我们,但毕竟我们没有做出让他相信的事了,他不放心情在理中,通过像黄曹这样的人,从侧面了解情况,也无可厚非,对于目前我们工序来说,就是团结一致,干出业绩,让事实说话,到那时候,你再看看,陶课长怎么说了。” “我们明白了,黄曹我们置之不理,他分管的人员,权力收回,重新分配,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看完全可行。”孙孙超华十分肯定她的想法。 “还有,孙班长,你说的这些道理我明白了,但让我给她们再说,好像没有你讲的那样透彻,你能不能给大家讲讲,让她们也明白其中道理,其实,看得出来,大家大多数对你还是充满期待的,只是有些还在观望。”张春节说出自己的担心,并提出了建议。 “好,我觉得咱们放到晚上加班时间可以吗?这样动静小,不影响其他工序,我喜欢说话低调些,做事高调些,要做就彻底做好。” “我们两个想到一起了,就放在今天晚上吧,让大家都来,至于黄曹,来不来随他好了。” “行,你看着安排!” 张春节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孩,一旦她明白了道理,就很执着地去执行下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孙孙超华笑了,心里告诫自己,以后还有对这些女孩耐心一下,多引导、多鼓励,一旦她们明白,什么问题都不在话下。 第161章 公道自在人心 “今天晚上和大家唠家常,说说心里话?”孙超华对着工序五十多名的打工男女,开启了他的班前例会。 “有谁可以说说来到工厂打工打算或者说目的?” 他的话音刚落,“那还不是简单的问题,就是为赚钱嘛,”不知谁还补充了一句,“赚钱去娶媳妇。”话音刚落,引起底下一片笑声。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家不要笑,话糙理不糙,说得很实在。”听见大家屏住呼吸,听他会说些什么,“可有谁知道凭什么来赚钱?” “凭能力吧!” “能力又从哪里来证明或者说让大家看得见、摸得着?” “当然是做出些高产量、好品质的产品,完成任务。” “看来大家想法都差不多一致了,其实我跟大家一样的想法,就是来此赚钱,但是,我不是娶媳妇,那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时,我需要养家,供孩子上学,给他提供最好的教育机会。” 又一阵笑声过后,有的说,“领导也需要钱吧,这有什么稀奇”,还有的说,“不为钱,谁愿意在此辛辛苦苦,加班加点?” “完全赞同大家的看法、想法。”孙超华说完,独自鼓掌叫好,称赞大家的说法,都没有错。 “可眼下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有的人自己却不愿意加班,还散布一些不利于功勋团结的言论,我不知道其用心是什么?难道你眼看着大家,让其他工序的人瞧不起,说我们都是一群窝囊废吗?难道你让我们大家在下个月,统一调整工资的时候,一课长来拿着我们的产量、质量业绩表,遗憾对我说,对不起,你们工序业绩不佳,不能调整到平均水平吗?大家说,你们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涉及自个利益,底下的声音很洪亮。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孙超华心想,时机到了,便问道,“那大家说,怎么办?” “我们听领导安排,领导说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涨工资不低于别人就行;” “我们倒愿意努力,可我的做了什么,谁能给说清楚,让我们知道自己跟别人的差距?” “既然大家都愿意看到,工序业绩比其他工序好,说明大家都很明白,自己的利益已经和工序的业绩捆绑在一起了,为了公平、公正,工序决定,给检验小组配一名新工,这个人要求高中毕业,会统计,脑子要灵活,有意愿的新员工可以报名,我们择优使用。” 有几个新员工当场举手,孙超华说出来这岗位的基本工作任务,“把大家当天产量、累计产量及时公布,到调整工资时候,按排名分档,根据不同的档次给予不同档次加薪,这样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完全赞成!”大家的激情,又一次得到刺激,异口同声,表示支持。 “好,从今晚就开始,明天先由我先暂时做统计,十点前公布结果,大家利用休息时间,可以查看。” 孙超华先给自己,安排附加工作,就是想通过亲力亲为的小事做起,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表率示范作用。 会后,孙超华让工序的八大骨干,留下另有其他事商量,张春杰小声说,“黄曹没来。” “我们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由他去吧,你把他加班未到的次数,做个记录,到时有我们说的。” 交代完后,孙超华对他们说,“大家已经看到了,员工情绪高涨,我们作为管理人员是否也做个表率,让大家觉得我们言而有信。” “孙班长,要我们怎么做,你直说吧!”见孙超华要他们起表率作用,都有跃跃欲试的想法,但不明白怎么做,才符合班长想法。 “我是这样想的,把你们所辖的员工产量再分类统计,算出你们每组的平均产量,然后以你们的名字命名,也张榜公布,你们是否同意?” “同意,那没有什么好说的。” “有一点要给大家说明白,你们所带的员工技能水平完全不同,所以结果不能反映你们的真实水平,如果落后,你们不要介意,我和春节会结合你们平时的表现,综合考虑,这点要对大家特别说明,不要因为排名,影响自己的情绪,继而传染给你们的下属员工,这点你们要心中有数。” “明白,班长你都为我们考虑了这点,那没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问题吗?”孙超华看着大家。 “孙班长,我有个疑问?” “说说,你的疑虑?” 李琳说,“他们都有产量,可以统计,一目了然,我这里可是工序唯一的检验小组,怎么评价员工?怎么评价我个人?” “春节你知道吗?不妨说说你的想法?”超华想看看张春杰,对自己的做法能理解多少? “我觉得你的员工,可以按每天检查的数量排名,至于对李琳个人,我还没有想出好的方法?”张春节说完,望着孙超华。 “还有谁能说说自己的不同想法?”孙超华又把目光转向其他几个人,目光触到彭文华,便说道,“文华,你是这里唯一的技校生,说说你的想法?” “我没有想好?”彭文华害羞低下头。 “没关系,说不出不丢人。”孙超华鼓励她后,继续让大家思考,给大家机会。 “孙班长,你快说吧,我们都想知道,”李琳插嘴说话,这个麻辣的四川姑娘,有点性急了。 “如果工序每天做的所有产品,你们当天能检查完吗?” “不能,这中间存在检验时间差。”李琳说了原因。 “好,那我就用你已经检查总数和当天完成的总数比较,这个百分比越高说明你的业绩越好,这样理解吧!” “理解,但怎么说明我的那天好,那天不好呢?” “这回谁能给李琳答案?” 孙超华话音刚落,彭文华马上说道,“给设定一个标准,和标准对着就行了。” “很好,说明技校生的水平不差,如果再给你们一些时间,都会想到的。”然后又问李琳,“你觉得给标准设定多少合适?” “先定90%吧,一周之后,统计实际结果,你可以再调整行吗?” “行,就按你说的办,春节你记下好了。” 第162章 让你见笑了 “孙班长,我们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李晓萍,还是有点不明白,有点疑惑。 孙超华很清楚,像李晓萍这样的想法,不只是她一个人,怎么样能让她理解,然后才能不折不扣完全贯彻执行呢? “像小晓萍组长这样类似的想法还有吗?请举手?”孙超华想知道到底有几人? 开始是李琳、彭文华等六人,剩下张春节也在观望? “春节,看你左顾右盼的样子,是否也想举手?” 张春节被他问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回答,“是。” “没有关系,我再次重复一次,在我这里,做事之前,不明白可以说明清楚?不要有任何顾虑?” 孙超华鼓励大家不清楚就问,不要不好意思。 “那你就给大家讲讲吧,如果我们明白了,心中没有疑问了,带领下属做事,就无忧无虑了。” 张春节代表大家,希望孙超华能为他们解疑答惑。 “好,既然你们如此有兴趣,我就多给你们说得清楚一点,” “我们工序有五十多名员工,每个每天做得好不好,谁做的多,谁做得少,你们谁可以说得清楚,讲得明白?” “这么多,好像很难了,如果是3到5个人就能说清楚?”李琳抢先回答。 “为什么3到5个人就可以说清楚?”孙超华提示性提问。 “因为每个人做得数量、质量,大家相互一比较,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为什么人多了就看不出来了?” “人多了,细微差别就存在了,我们又面临的是上下多人数的工序衔接,每个人做的产量、质量又不能单独存放,也不好用眼镜比较了。” “回答的很好,大家想一想,如果这个时候再用大概、估计的方法评价一个员工的优劣,如果你是员工,你们觉得公平吗?” “肯定是不公平。”七人看法一致。 “那用什么让大家觉得公道、不吃亏?” “数字上的比较了,对不对?” “这是数量的比较,需要用统计方法,而且还要尺度一致,不能让员工觉得不公平?对不对?” 孙超华看了看大家反应,似懂非懂。 “这样吧,我举个例子,大家有没有在小学,学过四川有个大地主刘文彩,剥削长工那一课。” “学过,课本里说,他用小斗放债,大斗收债的手段,欺压长工,害的多少人曾经家破身亡。” “好,你们觉得那里边最公不公平的是什么?” “小斗放债,大斗收债。” “对,这就是我刚才提到,员工觉得不公平的例子,现在对我讲得理解了吗?” “理解了。” “现在再回到李晓萍,开始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呢?”孙超华看了看大家,“这其实就像我们工厂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职能管理部门一样,在你看来他们做的事,很复杂,但他们却认为很容易,为什么?” “呀,我明白了,这叫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吧。”李晓萍终于要开窍了。 看着女孩们,慢慢学会了思考,超华马上又给予了及时肯定,并且说,“如果你们想有更大的职务上升空间,至少到我这个独立主管一个工序的层级,就要慢慢养成思考的习惯了。” 十天过去了,陶课长让陈洁把孙超华喊到办公室,“老孙,最近怎么样?” “总的来说基本理顺了,我们做得怎么样,不能单凭我自己说,如果陶课长有兴趣,我们到后工序走一趟,看看魏群州他们怎么说?” “好,咱们去看看,”陶课长在超华的陪同下,来到了镜架焊接工序。 “怎么样,徐组长,各工序的半成品能供应上吧?” “刚开始有些紧张,老是让我们等,后来老孙来跟我协调,意思他那里有点紧张,希望我们调整产品,采取先简单后难的加工策略,这样大家的产量都上去了,现在他那里基本理顺了,我们也轻松了。” “你为什么要配合老孙哪?那不影响你们产量进度?”陶课长当着徐组长、孙超华的面问。 “这点开始我都没有想到,他说你刚接手一课不久,杂事缠身,主要精力在外部协调,我们做工序负责人的应该侧重内部的协助,现在工厂给我们要的是产量,还没有考核到单个产品的完成情况,刚好给我们一个缓冲的机会,所以先做简单的,提高产量,增强员工士气,给下面的小组长信心,我觉得他说得很好,对大家都有好处,对我们课整体也没有坏处,就同意合作了。” “原来如此,我一直担心你们有事瞒着,想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谁知你们倒很能沉住气,跟我比耐力。” 孙超华见陶课长,没有责备意思,就问,“那你也不担心,大家瞒不住了,弄出乱子,你如何收场?” “和你们一样,看着产量进度每天都在逐步飙升,我心中有数。”陶课长说起话来,显得很有底气,然后转向魏群州,“怎么样,魏群州,和老孙这样的人合作,觉得怎么样?” “我服了,以前也碰到过大学生,讲起理论来,一套套似的,但做起事来,不敢恭维,但老孙太厉害了,他点子多,而且还实用。”魏群州说起孙超华,就好像表扬自己。 “好,希望你们今后合作愉快!”陶课长说要到孙超华工序看看,孙超华建议他,一周之后再去看,他会举行一个分享会,让陶课长了解一切。 “总之,你看来后工序,应该知道我们,没有拉下进度,我想如果再给我一周时间,我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结果。” “那好,最近跟外部工作协调,有点疲惫不堪,这样更好,咱们一周之后再聊。” 陶课长说完,又忙去了,刚走几步,转过身来,说,“老孙,听说晚上加班,有一次到了一点,你穿着拖鞋到打卡处,别人提醒后,你才意识,可要注意身体呀,我们出门打工为了赚钱不假,但要注意劳逸结合。” “让您见笑了,弄出来洋相,以后我一定注意就是了。” 第163章 自作孽不可活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一晃就没了,孙超华正在和张春节商量,让员工轮换休息,合理安排加班的事。 这个时候,黄曹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就跪下了。 两人一愣,不知为何黄曹,今天又唱哪一出戏?忙让他站起来说话。 只见黄曹,泪流满面,哭哭戚戚说道,“孙班长,以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次给你上眼药,散布消息,不但干扰你的情绪,还拒绝加班,这都是我不对,我向你谢罪了。” “你这说的那个?快起来,我承受不起,再说现在是加班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晚上出去和几个老乡喝酒,喝高了,就在工厂门口打起群架,被保安人员发现了,把我们叫到工厂值班室,没收了工牌。” “这个跟我有何关系?”孙超华听了,一时不明白他说这些是为什么? “听说保安队长张赞是你老乡,你们又同住一室,希望你给我求个情,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不我就要被辞退了。” 孙超华问张春节,“我们厂员工打架要辞退,有这么规定吗?” “有,”张春节附耳对超华说,“只要在工厂区域内,包括门口。” “呀,这个事还挺严重的,我和张赞虽然住在一起,但很少有交集,再说,我的职务跟他平级,他根本不会卖我面子,我觉得你还是找陶课长有用。” “我去找了,他建议我找你试试。”黄曹还满怀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陶课长太看得起我了,你看自从我来这个工序,就三点一线,宿舍,食堂,工序间,哪有时间与他们交流,拉上关系呢?我建议还是另找高人去吧。” “孙班长是因为我过去,心存记恨吗?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开你的金口,给张赞替我求情说说,成不成我都十分感谢你。”黄曹还不死心,缠着超华不放。 “你小看我了,我现在对你有看法,也是过去了,现在工序已经发生了变化,我还跟你较劲,就有点小气了,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孙超华说得很实在,黄曹见不会有结果,就耷拉着脑袋走了。 “孙班长,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你不给他说情是对的。”张春节见黄曹走远,对超华很解气地说。 “你真以为是这个原因我不帮忙吗?”孙超华笑着问春节。 “那是为什么?”春节瞪着大眼,十分不理解。 “给人留有机会,就是提升自己的空间,这是我一直为人处世的原则,今天第一次分享给你,如果黄曹真能悔过,我是愿意给他改正的机会;但是现在决定权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包括陶课长,问题是他触犯了工厂不可逾越的红线了。” “那你如果想帮他,可以给你老乡说说,还是可以的?”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化了,黄曹把动静搞得这么大,张赞敢隐瞒压下吗?即使他有心,那他不担心别人投诉他以权谋私吗?他会不会以此作为见习的重大发现,向上邀功请赏不说,但就明哲保身,为保证自己饭碗,他都不敢做什么,只能据实报告。” “你说得很对,我没有想到这么多。”张春节若有所思,想明白了。 第二天,陶课长急匆匆地对超华说,“老孙,黄曹就要辞退了,看看他需要交代什么?” “自从孙班长来的第一天起,他什么事也不做,有什么可交代的,你看看,他加过一次班吗?”张春节拿着加班记录,给陶课长看。 “这个孩子,年纪不大,想法很多,我都差点被他迷惑了。”陶课长看了加班记录,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昨天一定是打着你的旗号,让孙班长替他给张赞求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孩子真是假传圣旨,不得了,走了也好,大家都解脱了。”陶课长说的,想必一定也是孙超华、张春节等心里想的了。 “那陶课长,我们明天还举行员工分享会吗?” “我看不必了,你们所做的一切我都了解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老孙说来,有点惭愧了,当时对你虽然表面支持很大,但内心还是心里捏了一把汗呀。” “其实,你当时的心里我很清楚,我也是楞汉充大,表面故作震惊,心里却如翻江倒海。” “没有吧,我咋一点都没有看得出来?” “如果让你大课长都察觉了,还敢起用我吗?” “我还以为就我心里发毛,老虎吃天,无处下爪,原来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那你以为呢?你大课长也不想想,我就上班半天,一课的情况不了解也就罢了,但是焊接工序如果不了解清楚那还得了,所以我只能从人员的稳定上下功夫,了解每个人的优点,特长,通过表演的形式,让她们知道我对她们很了解。” “说起来还真是,你开始对我说要请他们,参加那个特别的就职晚宴,我开始确实觉得效果不大。” “那也是不得已的法子,如果不能通过那种轻松的场合,和她们建立了初步关系,放在工作时间,她们也不会和你敞开心扉的。” “还有你咋就那么自信,她们一定会配合你工作的?”陶课长其实心中一直疑惑。 “这个嘛,一个是我的年龄优势,给她们觉得三十多岁的年纪,有岁月的印痕,说话不会不靠谱,另一个是我放下身段的真心态度。” “我想不止于这两点吧?” “您猜的不错,还有我抓住了她们的心里诉求,这个您想到了吧?” “什么诉求?”陶课长不明白。 “你忘啦,七月底是员工普遍调整薪资的时间,现在刚好是六月二十号,有四十天的考察期。” “你这一招,用得太及时了,利用她们都想多加一点工资的期望,来了个产量、质量大评比,让她们只能跟着你的需要来心甘情愿的付出。” “我可是言而有信的,陶课长,倒是调整薪资,不要亏了那些有贡献的女孩?” “这个就依你的想法做就是了。” 第164章 喝酒也是职场 搞定了眼镜焊接工序,证实了能力,孙超华也因此在二部同来新人中,独占鳌头,成了大家关注的人。 二部是这个眼镜厂的最大部门,全厂二千五百多人,仅二部就占有一千两百多,几乎占工厂人数的半壁江山,足以见其在工场的分量。 孙超华每天上班,几乎都在十二小时以上,一个月下来,体重减了十公斤。 二部有六个课,孙超华因为突出的业绩,加上陶课长的推荐,成为二部有名的基层主管,他由此也活跃在这个圈子里,结识了来自各课的精英,扩大了自己的人脉圈子,有了一定的声望,为日后工作业务协调,打下来坚实的基础。 仅一课的几个管理人员中,陶课长对他特别信任,也由此引来了资格最老,年龄与他相仿的湖北籍老班长,王博平的不安。 陶课长为了让孙超华觉得受到了重视,让他还兼管一课办公室的工作,这对其他人来说,似乎认为,孙超华是陶课长心中的依赖的重点对象,也让王班长心里更加不快。 孙超华其实心里明白,陶课长名义上重视自己,就是用它来给王博平压力,促使他认清形势,给他危机意识,好让他专心配合课长工作。 但这对孙超华来说,就比较难做人了,为了不让老王“迁怒”、妒忌自己,他故意低调做人,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尽量不在说话、举止上,给王班长有错觉的想法。 凡是遇到和王班长有关的事,好事就谦让,不利的事主动承担,并努力解决,让王班长至少在表面不跟他“较劲”。 发了工资,他首先兑现承诺,领着女孩们到舞厅浪漫了一回,赢得了女孩的尊重,私下都认为他是“君子”做派,言而有信。 一天下班无聊,他与在食堂实习的老郑出去散步,老郑告诉他,他去过杨工场长家了一次,杨部长酒量很大,人很豪爽,说到招聘的几个人,对孙超华印象很深,在聊天中还问他现在做的如何?。 “你怎么对杨部长说?”孙超华问老郑。 “纠正一下,现在人家是新厂的工场长了。” “口误了,这一个多月把人累得跟‘狗’似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老郑听了孙超华解释,把自己的累,用“狗”来形容,觉得他确实有点措辞不慎,笑眯眯说,“我说你在搞定一个工序,每天加班加点,杨部长很高兴,说那拨人中,就看中你比较务实,能吃苦。” “我刚来就被陶景尧抓差了,不加班加点能搞得定吗?”孙超华解释自己加班的难言之隐。 “杨部长原来是管理部的部长,现在正筹建一个新厂,就在我们厂的斜对面五百米处,现在已经是工场长了,与现在的工场长王大勋将平起平坐了。” “那可厉害了,真了不起,不过还是没有人家管理的幅度大,有点美中不足。” “怎么样,想不想去见见?”老郑问。 “当然想。”孙超华也是做过中层管理的人,知道人际关系的重要。 “好,你现在也不忙了,周末我们去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两人一拍即合,就决定了。 孙超华第一次和老郑到杨工场长家,但对老郑来说,轻车熟路。 到了楼下,对孙超华说,就在二楼。 上了二楼,径直到了门口,按了门铃,对着喊道,“杨工场长,我们来了。” 门开了,杨工场长说,“快进来。” “场长你看谁来了?”老郑把孙超华往前一推,孙超华很不好意思说,“杨工场长,来打扰您了。” “你不就是那个孙超华吗?”杨工场长马上认了出来,“上次老郑还说,你在搞定一个工序,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有等孙超华开口,老郑替他说,“已经搞定了。”说完,对孙超华嘱咐道“老孙,你跟杨工场长闲聊,我怎么准备酒菜去?”说完就要去厨房,被杨场长喊住,“多准备一人,等会老潘也要来。” 老郑离开后,杨场长让孙超华坐下,问道,“刚才我们聊到什么?” “你问我工作怎么样?”孙超华赶紧提示。 “对,你说说具体情况?”杨场长很有兴趣地想听,孙超华给他带来的消息。 孙超华就把自己刚入职第二天,就发生的事,到前天把眼镜腿焊接工序搞定的事,详细汇报了一遍。 杨场长听了,“腿的焊接难度较高,你能在一个月把它搞定,足见你的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好。”然后,他笑着问,“要不要我现在给你解释,为什么面试会场给你三个圈?” 提起招聘会上的尴尬场景,孙超华不好意思说,“是我无知,没有理解您的好意,现在知道它的含义,借此,我向您表示十分的感谢!” “感谢是应该的,一会多喝两杯就算谢了。” “行,一定陪场长喝好。” “孙超华,你知道为什么我看你了你的简历,连问你都不问一声,就给你签发了录用通知书?”杨场长突然问起超华。 “还请场长明示。” “看了你的简历,我觉得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过去。”杨场长道出实情。 “难怪,原来厂长跟我有相似的经历。”孙超华如梦初醒。 杨工场长的真名叫杨明华,来自山西已经机床厂,做过企业中层管理,还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 “难怪我被冷落,是您再一次为我讲公道话,还批评了何部长,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你都知道了,可见我们工场的人事总务部,保密工作做得实在不可恭维了。”杨厂长自言自语好像对孙超华说,也好像对自己提醒。 “看来人事总务部需要补上这一课了。”杨厂长若有所思,又自言自语。 孙超华这次明白,他绝对是自言自语,不是说给他听。 “本来嘛,我招你们来,准备在老厂锻炼半年,然后再到新厂任职,谁承想,变化太快了,只能改变计划。” “只要您看得起我,我随时等候您的调遣。” “也谢谢你对我信任,我还是希望,你们各霸一方,关键之际互相帮衬。” 第165章 顾虑 “杨场长,我是潘庆伟,请开门。” “一定是老潘来了。”不等杨场长发话,孙超华已经去开门了。 孙超华把门打开后,“潘课长,杨场长有请。” 老潘一愣,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二部一课孙超华。” 老潘眼睛一亮,“你是孙超华?” “是的。”超华回答 “来自西京?”老潘又问。 “是在陶景尧那个课的?” “没有错。” “原来我们还是老乡,过去只是听说,今天才知道是你。”老潘也很高兴,闹了半天,陶景尧对他们讲,一个来单位第一天,就上任就把工序搞定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孙超华请老潘前行,自己随后,来到里间见杨场长。 老潘其实叫潘伟明,因为人高马大,小字辈尊称他潘课长,以职务相称,同级以上人员称他老潘,其实也就三十五岁左右。 “怎么听见刚才说话声,难道你们认识?”杨场长问。 “早听他们议论,今日才见真人。”老潘解释。 “这个孙超华,就是我上次招来的,素质不错。”杨场长给老潘介绍。 “是的,他一个月把陶尧景那个课的一个焊接工序,搞得有声有色,给他救了急,现在二部班长群体也是名声大振。”老潘对杨场长说他了解的孙超华。 “你们谈完了吗?我准备好了。”老郑出来问。 “好,那就入席,边喝着酒,边聊吧。” 见孙超华很拘束,杨场长说,“老孙,我们年龄都差不多,私下就不要称呼了,这样好说话,你也能放开,好不好?” “对,以后我们私下就这样称呼,老孙,你以后叫我老潘好了。” 席间,大家喝得很高兴,孙超华也不逊色,老潘、老郑都觉得不可以思议,原来孙超华酒量很好。 “老孙,如果你想来我家,随时欢迎。”杨工场见孙超华酒量不错,能对上脾气。 “老潘,我说你要快点下手,陶尧景那里不合适老孙,他不能成大事。”杨场长提醒老潘。 “怎么样,老领导都发话了,我还是那句话,想来随时欢迎。”老潘对孙超华又一次发出邀请。 “好,我考虑好,就找您。” “那好,我们就说定了。”老潘很高兴,在杨部长这里结识了孙超华。 “我说老郑,你现在实习也一个多月了,对食堂的运作掌握了没有?过去能够独立实施管理吗?”杨场长跟老潘聊完了孙超华的话题,又问老郑工作熟悉的怎么样。 “没有任何问题,我有信心?” “这就好,我也是第一次着手全面管理这个新厂,后勤工作一定要到位,食堂饭菜绝对要干净,不能出乱子。” “这个杨场长,请你放心,老郑在第一次与我就餐时候,就发现了一些纰漏,还有自己的改善对策,我觉得他能做好。”孙超华也在一旁给老郑帮腔。 “连你也这样讲,我就放心了。”杨场长如释负重,喊着大家吃好、喝好。 孙超华从杨场长那里回来,心情很复杂,既激动,又揪心。 激动的是自己的能力终于得到彰显,正是杨场长的慧眼,老潘的热情邀请,让自己进入了职场外的“圈子”,以后凭借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在有人提携的情况下,成长得快一点,步入高层“劝”希望就多了些机会。 揪心的是老潘虽说是自己老乡,年纪又和自己相仿,这个人不是十分了解,人品到底如何?做事能不能放得开,顾课长有点小心眼,但他有个优点,就是从不干涉自己想法,这样一来,自己就能随心所欲,按自己思路管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到底如何选择?这又是一个十分难以取舍的问题,他好纠结,在床上翻来覆去,惊动了老郑。 “老孙,怎么喝多了,还没睡?” “有点,心里很乱,难以入眠。” “正好,你那个小老乡晚上值班,我也睡不着,想给你唠嗑。” “行呀,不过,现在很晚了,我们不要开灯,说话小声点,以免影响他人。” “明白。”老郑小声回应。 两个人悄悄从床上坐起来,开始聊天。 “你觉得老潘/老杨怎么样?”超华和老郑几乎同时发问。 两个人都笑了,超华对老郑说,“还是你先说吧?” “我就是问你,老杨你觉得咋样?”老郑问他对杨场长的看法。 孙超华说,第一次接触,还不能完全吃准,但从前两次歪打正着,不期而遇,感觉老杨人不错,有点念旧,应该是个不错的上司。 “我实习马上就结束了,现任班长希望我留下,说这里跟那边相比,人员多,提升的空间大,还给我说,他跟现在崔场长,私下关系很好,只要我配合他,把食堂饭菜做好,有的是机会。” “你相信一个和你同级别,只是行政上管理你的三圈班长吗?”孙超华反问。 “我当然不相信,但我有点顾虑?” “什么顾虑?”孙超华疑惑地问。 老郑说,杨场长对他私下讲,要他过去后低调一点,原来计划的新厂人事总务部,是杨场长的范畴,现在暂时由崔大勋工场长代管。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杨厂长招来的人,定向去新厂大家都知道,但是崔、杨两人不和,大家人所共知,我怕被‘穿小鞋’。” 听了老郑这么一说,孙超华有点明白,但心想,崔大勋不至于直接对老郑下手。 “我的分析,老王不会直接找你麻烦,如果有就是你的直接上司,这点你要小心,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要学会忍耐。” “还有,不是我在背后说你老乡坏话,他喜欢找别人麻烦,我们行政部搞了个值班检查,他把那个当真,一点小事就找食堂的麻烦,我觉得他是个小人。”老郑还给孙超华说了几个例子。 “也许小伙子,贪功心切吧,我也有所耳闻,带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警觉就是了,反正现在食堂也不是你直接管理,犯不着为此生气。” 第166章 跟对人比能力还重要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好多了,我觉得还是去吧。” “这样就对了。” “现在该你说了?”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刚才问老潘怎么样?”老郑提醒。 “对,你觉得他怎么样?” “说不好,总觉得是个职场老手,人也豪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非常有城府的人。” “他邀请我去他那里,你怎么看?”孙超华征求他的看法。 “我觉得吧,从他们的谈话来看,你们课长,在他们的眼睛里是个后辈,如此一来,他没有背景,人又小气,你觉得跟着他干有前途吗?” “这一点,我的看法与你相同,我所揪心的是,老潘是碍于杨场长酒桌一说,才答应请我,是不是发自内心?”超华说出自己的困惑。 “这一点,我也看不出来了。”老郑也显得没有把握。 “所以刚才我很困惑、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听完超华的苦衷,老郑笑了,“合着刚才是为此煎熬,我给你出个主意,这事你不要主动找老潘,就是心里着急,也不要显得主动,等着他再来找你。”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来找你,说明他觉得你有价值,一旦过去他会另眼相待,你主动找他,会被人认为攀高枝,从内心小瞧你。” “这个主意好。”孙超华很满意老郑的建议。 “我觉得我们两个,怎么想到了自己的事,就显得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也许是旁观者清楚,当事者迷茫吧。” “有道理。”老郑感同身受。 “今天在杨场长那里聚会,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孙超华很有感触,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在企业人际复杂环境下,选择合适自己的上司,有时比自己的能力还重要,特别是在决定一个人命运的十字路口。 “什么发现?快给说说。” 看着老郑心急如焚,急不可耐,孙超华故意放慢语调,“先猜测看看。” “你再不要折磨老哥了,我就是一个大老粗,学历不高,没有你那么多墨水,肚子里花肠子多,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你就直说吧!” 孙超华说,“从古到今,有个经典传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在我看来,只说对了一半,还应该有下句,没有本事被看贬。” “前半句我理解,那是老百姓的口头禅了,家喻户晓,谁人不知,但你这后半句我还不明白?” 孙超华对他解释说,朝中有人确实是机会,但是如果自己没有本事,别人也不敢重用,如果出了乱子,会祸及全身。 “这两句话和今天我们去杨工场长那里,聚会有何关联?”老郑不明白,超华把两个不相关的事扯到一起,是想表达什么? “你看,今天我们去杨场长那里,第一次碰到老潘,老潘就很热情,你知道为什么?”孙超华问老郑。 “还不是我们跟杨场长也认识。”老郑不假思索就回答。 “那如果我们在工作场面或者在路上邂逅,一般的人物有意介绍我们给老潘,会怎么样?” “礼貌地打个招呼就不错了。”老郑根据自己以往经验,推测出大致结论。 “所以,我们以后在职场上混,平时不但要勤奋努力,做事要像袖中之锥,锋芒毕露,要引人注意,觉得我们是有一技之长的,但在职场之外还要看方向,与比自己层级高的人,多接触,多交流思想。”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身在职场,既要低头拉车,还要抬头看准方向。”老郑这回理解了超华的意思。 “可问题是要打入他们的圈子,是很难的,你想想,现在的人都是眼睛朝上,谁愿意和比自己职务低的人员真心交朋友?” “你这点说到了问题的要害了,但我们可以走迂回的路数,这点你做得够好了。” 老郑听到孙超华又无言无故评价自己,不明白其中缘故,就问孙超华,怎么开始表扬自己。 孙超华笑而不语,弄得老郑更是不解其意,“跟你们这些文化人说话就是费劲,老是喜欢说半句,留半句,不痛不痒,急死人了。” “老哥哥,如果刚才我夸你,那么现在要说些你不中听的话了,说得不对,你完全不要在意,就当像刮了一场风,从左耳进去,马上又从右耳出去了。” “你说吧,我很喜欢直率,即使刺耳,我也愿意听。”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待人豪爽,有时还是为了朋友,愿意两肋插刀,拔刀相助……” “这有啥不好,为人就要厚道嘛。” “我不反对你做人的底线,只是提醒你,不是所有人都会心怀感恩之情,对你帮助的付出都会对等回报的。” “那你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帮助了人,就不要等着别人一定回报你,如果希望很大,失望就越大。”孙超华怕没有解释明白,接着说道,“就像我们常常来杨场长这里喝酒聊天,大家在这里能无拘无束交流,除了脾气、经历上的类似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多一位朋友多一条出路,当然这种朋友是有一定的关联性,它能在关键时候,给人有点意想不到的意外惊喜,退一步来说,职务再高,也需要有人相辅佐。”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留有余地,跟领导一样,也需要有备选的路径。” “但别指望在两个非常对立的竞争中,明显地站队,让自己出师不道身以亡了。” “如果我去了新厂,崔工场长还代管着人事总务课,我到底该如何面对?” “我不是已经提醒了你吗?你要小心应付你的直接上司,那才是问题的关键,现在的职务还处于底层管理,如果你步入中高层,那你就会直接面对了。” “那你在两个工场长之间,倾向那一位?” “从情感上来说,我当然是老杨工场长了,他与我有知遇之恩,我应该选择他了。” 第167章 冰释前嫌 看孙超华没有隐瞒地说出其家事秘密,陶课长说,“那是应该回家处理一下了。” “你需要多长时间?” “估计两周。”超华回答。 “你临走前,告诉你几个高兴的事,”陶课长开始进入交流主题,“这次班长提升,我们课里只有两个名额,你是毫无争议的,就是在宋凤武、魏群州之间,我还在考虑,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事已经牵扯到我,你提前透露给我,已经很不错了,再谈谈看法,好像不太合适。” 孙超华觉得自己已经心烦意乱,哪有心思讨好他人,所以就借故不想谈意见,退一步讲,两个人都与自己关系不错,他不想介入。 “我也知道你不想介入,但帮我分析一下总可以吧?”看到孙见超华还在犹豫,他补充道,“决定是我来做的,你只是客观评价,两人的工作好不好?” “那好吧,既然领导要我说,不说吧,有不恭之嫌了。” “如果从科里重要性看,魏群州的作用暂时较大,但就工厂的用人策略来看,宋凤武的潜力很大。” “你的分析跟我的看法一致,但目前工厂的政策是,有限制地提拔低学历,对于有文凭的高学历优先使用。” “那我就更不能说什么了,最后由你做决定了。”超华把问题又移交出去。 “这事就是这么样了,”陶课长说完,又拿出一张合约空白表格。 “你最近也听说了吧,最近管理人员辞职频繁,惊动高层,为了稳定队伍,制定了激励政策,通过互惠互利的合约签订方式,我们属于一线,应该选择b类,这类合同每月从工资扣掉200元,到了两年后,一共是4800元,待合约到期,工厂连本带利一次性退还10000元。” “那能不能等回来补签?”孙超华担心自己万一被家事所困,不能回不来,签约会失效。 “来不及了,工厂催得很紧,明天就要上报。”陶课长劝他说,“这个合约还是很划算的,利息超过100%了,签了不是坏事。” “行,那就签了吧!”见孙超华签了字,他才放下心来。 “想必课长担心我另找工作,才催我签了合约吧!”孙超华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陶课长以为超华看穿了他的心思,吃惊地问。 “没有,开个玩笑而已。”孙超华赶紧掩饰,不想让陶课长难堪。 超华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久别重逢,妻子高兴,儿子欢心,六岁的儿子当晚,就睡在他们中间,生怕他马上要离开似的。 儿子睡得很甜,妻子说,“整天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昨晚一夜兴奋地没有睡好,醒来就问你回来了没有,现在你回来,他倒睡得很香。” 夫妻聊到午夜三点,妻子说,“明天你得去跟刘厂长说明情况,咱不能介入他们争权夺利之中,更不能让他们把我们扯到这个是非旋涡。” 第二天,超华拿着五种不同镜架,到刘厂长办公室后,把它放其办公桌上一放,说,“昨天回来,今天就来拜见老领导,没有什么好送的,给你带来几副太阳镜,相信你一定感兴趣。” 刘厂长见孙超华来了,还给他带来这些不同类型的太阳镜架,本来想劈头质问孙超华,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念头突然改变,对超华不冷不热地说,“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拿这些弥补过不来了,当我是小孩吗?” “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如果是真的,我还会这么坦然,兴致勃勃来你这里吗?” 孙超华说,“我接到爱人电话,马上回来跟你当面解释,足以证明我的诚意。” “其实前些日子,把你爱人叫来训斥一顿,还发了最后通牒,事后一想,觉得不对,难道有人故意混淆视线?” “老板英明,你想想,我在千里之外,每天加班加点,汗流浃背,哪有时间过问厂子情况,再说,我当初就自愿辞去中层干部职务,你还好心想留,我为何要参与对你不利之事,难道我不清楚,谁给我批的留职停薪吗?” 孙超华的几个反问,说得合情合理,刘厂长觉得也对,他孙超华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明白,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跟咱们厂苏成他们有联系吗?就是他说你参与了不利我的事。”刘厂长给超华指名道姓说了实话。 “这个搅屎棍的垃圾,怎么白长了一身人皮,我把他叫来,咱们三对六面,把话说明白。”说完,孙超华就要出去找苏成去。 “小孙,你回来。”见孙超华怒气冲冲,刘老板觉得事闹大,对他、孙超华、苏成这个告密者都不利,会让倒戈他的对立面当成笑料。 “算了,这事翻遍了,我信你还不行吗?”刘厂长小声劝孙超华,“我对你有意见也不是空缺来风,上次你离开后,你们那十八个分来工厂的学生就跟着走了一半,有人就说是你带坏了头。” “这个我能理解,但不认可他的栽赃,我今天也跟您说实话,我在工作中和你的老同学谢课长工作上存在分歧,经常争吵,到你这里,基本是各打五十大板没有定论,对此我已经非常知足了,我想既然工厂都这样了,我也出不上力了,也就不想给你再添乱,所以才考虑再三,辞职了事,这样以后,也没人和谢课长争执了,大家都好做人。” “你当初辞职还有这样的考虑?” “当然了,老板你想想,我那时候就已经决定,辞职后不再关注工厂任何动向了,人都离开了,哪有心思再去想这些。” “看来还真是有人对你出气,有点眼红,但自己有没有那个勇气出去闯,才借我手,整你一下看我们的笑话。” “老板看问题还是透彻,入木三分。” “算了,你也大度一点,过去算了,毕竟这些人对我还有用处。” “既然你刘老板发话,那我就不追究了。”超华见目前达到,多说无益,便和刘厂长聊了一会。 “小孙,很感谢送来我喜欢的太阳镜架,从今天起,再有人翻你是非,嚼你舌根,我都不答应。” “那我的事怎么处理?” “一切照旧,”刘老板的话,让孙超华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第168章 偶遇小老乡 办完了大事,熄灭了家门之“火”,孙超华在家休息两周后,心情愉悦地回到眼镜厂里。 魏群州一天晚上加班,看到孙超华,“老孙,过一个月就要发工资了,我们这样做,你看行吗?” “什么事?你说?” “你先说行不行?” “你没有说出来,我怎么回答你?”孙超华心里有了警觉,心想,莫非是借钱的事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我每个月给家寄钱不到两千,我是想这个月,把你的工资还给我一点,凑个四千,下个月再还你,你给家里寄钱也多一点,省事,还体面一点,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这样做?”魏群州看着孙超华,期待回答。 孙超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来这个厂也半年了,什么怪事都发生了,一个两圈级别员工,在工厂小卖部里,第二天就悄无声息,卷走小卖部的八千元周转金;一个员工本月借了,很要好同事两千元,找到好工作就不声不响地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更不要说还钱了。 工厂三令五申,提醒员工之间,借钱数目不要过大,主要就是考虑到,员工来自五湖四海,稳定性差,流动性大等因素,才做的慎重决定。 对魏群州的要求,孙超华很为难,借钱有风险,不借吧,都在一个壳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办如何是好?如果因此拒绝了,以后工作怎么协调?让他很烦躁。 想了半天,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直接不好拒绝,那就使用“善意”谎言吧,反正只要是善意的,就不算是“欺骗”,总要被拒绝好多了。 “按说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很熟悉,这个面子是应该给的,但是老哥我有个特殊情况,前不久回家,你嫂子给看中了一套房子,就咬牙买了下来,现在要每个月还银行贷款,不能中断,所以这个事,还真没有法子给你解决。” 魏群州听了,急忙说,“那算了,你那是大事。” 担心他有疑心,孙超华有意补充到,“你看第一次张口就没有把你的话阁住,实在不好意思,我那里还有两万的欠账,你嫂子说,让我在这里,拆借一下,做个周转,我想来思去,觉得不好意思张口,大家都是拖家带口,都不容易,给谁张口都是落不住面子,所以一直没有,给你们几个好哥们张口。” 魏群州怕老孙反过来,向他张口借款,赶紧接住他的话茬,“老孙,你到底年纪比我们大,经历比我们丰富,考虑问题很周到,不像我,有点欠妥,就像我也是家里等着用钱,才不得已向你开了口,不过没有关系,理解万岁。”说完,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孙超华见他离开,自己被逗乐了,心想,“不是老哥我不想借钱,实在是漂泊在外,不能不降级可预知的风险了,虽然骗了你,但绝无伤害之意,得罪了。” 宋凤武、王大庆见他回来,约他外出喝酒,酒意正浓之际,好动的宋凤武说,要请他们去潇洒走一回,孙超华问,“去那?”宋风武对他们两个说,跟着他走就行了。 在去的路上,宋凤武心情很高兴,“今天我请客,但陪同妹子的费用自理。” 孙超华不明白什么意思,问王大庆,“什么意思?” “我也不明白,去了不就知道了。” 三人来到一家舞厅,宋凤武轻车熟路,进去后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些啤酒、果盘、瓜子之类。 一会儿,来了一群妹子,宋凤武当仁不让,从中选择了一个靓妹,拉着就去跳舞,边走边说。 “你们两个自选,我可不管了,及时行乐,活在当下。” 王大庆看着宋凤武潇洒之举,和妹子翩翩起舞,有说有笑,也随便给自己选了一个,学着宋凤武的样子,像蹩脚的鸭子,踏着不协调的步子,摇摇晃晃地学着跳舞。 孙超华看着王大庆,心想,这那是跳舞,简直是抱着麻袋耍猴,乐得哈哈大笑。 “大哥,你看你的朋友都选了,你也选一个吧。”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小声提醒,他这才想起还有一群女孩等着他选。 他看了女孩一眼,身体修长,五官端正,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马上说,“就你吧!” “好,谢谢大哥。”女孩答谢后,其他女孩就自动退出。 女孩坐定后,“大哥我们喝一杯吧!”说完,递给孙超华一杯酒,自己先饮下去。 “我带你去跳舞吧,大哥。”说着,不由分说,拉起孙华就走。 她很耐心地给孙超华示范,让孙超华左手放在她的左肩,右手拢着她后腰,孙超华手触到女孩的后腰,像触电似的,马上收回,手来回摇摆,不经意触到女孩胸前,惊得他急忙后退,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女孩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大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看到孙超华点头,“你还不习惯跳舞,我去坐在那里聊吧。” 孙超华过去在工厂也是跟熟悉的女方跳舞,但今天看着陌生的女孩,心慌意乱,乱了方寸,原来会一点的舞步一时忘得一干二净。 “行。” 两人坐定后,女孩一会给他嘴里添着葡萄,一会又是瓜果,很小心地照顾着他,有时还紧贴着他,搂着他的脖子,看着宋凤武他们跳舞。 “大哥,你是哪里人?” “西京。” “不会吧,这么巧,我也是来自西京,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可不是吗?没有想到还能在此邂逅老乡?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孙超华问题,女孩说,“我原来在纺织企业,没有想到,一夜成了弃儿,听说这里不错,就来这里找工作,可是没有技能,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你多大?” “二十五岁,”见孙超华不相信,女孩说,“刚结婚不到两年,还没有孩子。” “奥,我明白了。” 第169章 时机成熟 他们说着,话匣子打开了,特别聊到纺织行业的过去,是国家的外汇来源,现在却成了国家的负担,而在这个行业的从业人员,一下子从“宠儿”变成了“弃儿”。 “就是,当年我的父母在工厂里工作,虽然累了点,但想到能为国家创外汇收入,都觉得无上荣耀,而今,下岗的下岗,离家的离家,今昔对比,一言难尽了。”女孩说着,听得孙超华感同身受,有点同病相怜之感。 “可能是涉及的人员太多了,范围也太广了,我们这个行业本来就是劳动密集型企业,现在成人满为患了。” “可不是吗?我们厂过了五十的老工人,只能靠着低保度日,年轻的有技能还好找工作,没有技能的只能做保安、清洁工类似的活了。” “大哥,忘了问你,原来在企业做什么” “唉,刚混到中层,就遇到企业转制,破产了。” “那现在这里做什么?” “打工嘛,还能做什么?” “大哥能找到工作,说明你一定是高学历的文化人,有一技之长了。” 孙超华笑了笑,应答到,“算是吧!” “那你是高中毕业还是中专毕业?” “见笑了,一个技校生而已。” “那你在这里还习惯吧?”孙超华问 “我刚来不久,就是碰到喝醉的客户不好伺候。”女孩说完,对孙超华说,“我叫王云,大哥不嫌弃,给我留个名吧!” “行,我叫孙超华。” “你在这里给家里人怎么说?” “用善意的谎言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不算欺骗吧!”女孩随口一说。 “我不是说这个地方不好,就是觉得人多比较乱,不是久待的地方?” “您说的不错,我也是迫不得已,不得已而为之,这里收入还可以,先赚点钱有点积累再另想办法。” “你们两个聊得很兴致嘛?”、吴二人,好奇过来问道。 “我们是老乡见老乡,话语替代了眼泪。” “大哥没有出来,刚才你像个受惊的小孩,现在说话变得很幽默了。”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他工作起来,像个疯子,但指挥从容,有条不紊。”王大庆一旁插话。 “那我可幸运了,遇到能人了。” “到底是年轻呀,你看凤武跳舞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而大庆却有点像…”孙超华想了半天,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急的在大家面前,脸色被憋得涨红。 “奥,想起来了,像个蹩脚的丑小鸭。” “这个比喻不恰当,应该是风度翩翩”王云插话说,“王大哥舞曲不十分熟练,但男性的绅士风度表现得淋淋尽致。” “老孙,你看看,你的小老乡多会说话!”王大庆从王云的话中,找到了自信,调侃起孙超华。 “那是善意的谎言,你也信?”宋凤武插话。 “怎么不信你,反正没有伤害我,不想你们二位,总是看我的缺点?” “我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善意的谎言,没有伤害,就算没有欺骗。" 分手时候,孙超华给王云一百元小费,王云执意不要,说按照规定收取就行了,孙超华说是相遇有缘,不是施舍,王云也就不再推辞了。 “孙大哥,以后不开心就来找我,记着我是88号。” 第二天一上班,张春节就来答谢孙超华,“孙班长,谢谢你的据理力争,我终于从三圈的中级技工提升为组长。” “不客气,那是你的努力换来的,我只不过是据实陈情而已。”孙超华微微一笑。 “那可不一样,以前我也经历过,用的时候,许很多愿,说得天花乱坠,到事情结束了,就只顾自己,根本就不记得当初的承诺。”张春节以自己所见过往经历,说自己的感受。 “每个人做事方法不一样吧,我总觉得人与人相处,还是实在些好,你可以用一些瞒天过海的手段,骗得一时,但不可能长久一世,能在职场混都不傻。” “你说得很漂亮,做得也实在,所以大家都非常佩服你。” “可也有两个人,不满意跟我们一起干最后的结果?”孙超华对课里,没有完全达成自己要求有点遗憾。 “你指的是李晓萍吧,这个怎么说,与她平时口不遮拦,说话不过脑子,得罪了陶课长,才坏了自己的好事,与你无关,再说,你也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让每个人都满意。” “孙班长,老陶有请。”陈洁来了喊他。 “干脆你以后也称我老孙吧,这样实在些。” “那可不敢,我也是在你面前,这样叫陶课长而已。” “陶课长又找你,不知什么事?”张春节说完,知趣地离开。 “老孙,对这次升职满意吗?”一进门,陶课长就笑着问。 “满意,相信你做得很好,为何不满意?”超华心里想,既然领导要听自己变态,满意不满意,都无法改变既成事实,用不花钱的语言,回应对方高兴,自己也不再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 “你满意就好,这次调整,你和宋凤武虽然都是班长,但你的薪资起点就高,再加上这次我有意拉开你们差别,这样一来,他和你相差500元。” 孙超华知道老陶要他领情,急忙说,“还是陶课长知人善任,慧眼识人,在此感谢了。” “现在有两个问题,给你通报一下,魏群州这次未能升迁,有点想法,想到四课去,李晓红我想让她到三课去。” “知道了。”孙超华说完,就回到工序。 下午刚上班,潘课长召开各课,设备管理兼职人员首次会议,“我们二部的焊接设备,事故率较高,影响作业效率,何涛部长授权,由我负责二部设备的业务管理,现在根据大家普查的清单来看,一课孙超华班长做得比较全面,也有效果,我把这个样本推荐给大家,希望参照实施。” 会后,他让孙超华留下,问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杨工场长家所说的事吗?” “记得。”孙超华回答说,“您次日没有找我,我以为是酒桌戏宴,就没有找你?” “你以为我忘记了吗?”老潘笑了,“虽然是酒桌上说的,但你要知道,就我们四个人,那是我对杨工场长的承诺,怎么可以儿戏?我没有找你是考虑到,年底要升职加薪,你的业绩在顾尧景那里创造的,他们心知肚明,顾景尧也不敢亏待你,所以才暂时停了调你来的想法,就是考虑到你的加薪因素,现在看来,时机成熟了。” 第170章 人将离开其言必真 看到张春节说话,吞吞吐吐的,孙超华明白,张春节是担心冒犯了自己,才有所顾忌,不然像平时一样,这个与自己经历,共同的命运,朝夕相处,无话不说的女孩,是不会像今天这样,如此的小心翼翼。 他鼓励她说,“有句老话,人将离开其言必真,不要有什么顾忌,你说什么我都会有之改之,无则加勉。” “那我就直言相告了,”张春节调整了一下状态,“两个忠告,第一,希望你不要在很生气的时候,就说,无所谓,大不了就走人;第二,以后对跟你相差至少两个等级的下属,可以慈悲为怀,不计前嫌,但对你的同僚没必要这样,职场就是竞技场,大家都能力不相上下,你给别人机会,未必得能得到好报,相反可能是别人反败为胜的筹码,光有不害人之心不够,还得有堤防之心的警觉。” 孙超华听了,把张春节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看得张春节心里发慌,问道,“孙班长,你怎么啦,我说错话了吗?” “我好像今天才认识你,怎么有如此的见解?谁告诉你的?” 面对孙超华的提问,她一点都不紧张,说,“无人告诉我这些,是我这五年辛酸打工经历,看到、听到琢磨出来的。” 张春节继续说道,“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想等着那天离开的时候告诉你,现在你要离开,就口无遮拦了。” “难道你也有离开的打算?”孙超华感觉张春,有了离开的打算,只是想确认一下。 “这也是我正想告诉你的。”张春节看到孙超华吃惊的样子,解释说道,“您一定认为我这个时候,有这个想法欠妥吧?” “是的,你猜对了。” “可你知道为什么有此念头吗?”春节说着有些泣不成声。 “别伤心,慢慢说?”孙超华安慰道。 张春节擦拭了湿润的眼角,说道,“我今年已经满二十三了,在我们老家和我们同龄女孩已经是做了母亲的人了,你在这里,我轻松对了,本打算做到明天三月份回老家,现在我得提前了。” “为什么?”孙超华不解问道。 “我不想我人未老,皱纹缠身,找不到好婆家了。”说完她自己都为她极度夸张说法好笑。 “你笑起来一点都没有皱纹,美得像出水芙蓉。” “孙班长拿我说笑了。” “没想到,我这匆忙离开,给你带来了不便。”孙超华有点懊悔。 “也就是迟早两个月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也来自农村,对农村的结婚习俗还是知道一点,女孩怕年龄耽搁了,错过好的人家,但是我给你承诺,你以后有将来的想法,只要我还在这里,我会尽力。” “谢谢您的好意,估计不出来概率很大。”张春节说得很肯定。 “如果离开前,打个招呼,我给你送行。” “这个自然会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孙超华最后说,“不管怎么样,今天你对我说的两条忠告,我记下了,很受用的。” “能对你有用,也不枉我斗胆直言,受惊一场了。”张春节也笑了。 他们刚说完,陈洁正好到跟前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 “聊着如何给你介绍一个帅小伙。”孙超华见她突然出现,转移话题到她身上。 “孙班长也学会了撒谎伎俩了,不过我愿意听,陶课长今晚给你和魏群州开欢送会,你们两人六点半准时参加。” “还是老规矩,按职务出资,我是多少?”孙超华问。 “我们厂的老传统,你已经摸得很清楚,免得我再给你说道说道,我也不客气了,是这个数。”陈洁说完,伸出五个指头,回头对春节伸出三个指头。 “那么你说多少?”孙超华问完,陈洁伸出二个指头。 “这样吧,要离开了,看在你为我服务的份上,看在和春节共处半年的情分上,我给你两个五十,你们两个都算我的了。”孙超华说完,掏出100元交给陈洁。 “我们领情了,不过这还不够,你得另外再请我。”陈洁不满足超华只做这点,还要他另外再请她。 “小丫头,会满足你的要求,等我过去安顿好了,另找时间可以吧。” “这还差不多。”说完,又通知别人去了。 张春节掏钱要给超华,超华劝住说,“打住,你不见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吗?” 晚上吃完饭,酒足饭饱,宋凤武提出要到歌厅潇洒一回,老陶也有此意,“那就一块去吧。” 吃完饭后,张春节等几个女孩先告辞了,留下那些爱热闹愿意去的男孩、女孩们,孙超华和宋凤武商量,由他们两个做东答谢陶课长。 “今天有女孩,我们去把你那位老乡叫来点歌如何?”宋凤武征求孙超华意见。 “行,你看着办,到时我们分摊就是了。” 到了舞厅,点了一个包间,宋凤武对大家说,“今天算我和孙班长做东,答谢在座各位的支持,大家一会尽情玩吧。” 王博平今晚很主动,特别热情,改变了以往与超华保持距离的风格,主动找孙超华碰杯,“祝贺你到潘课长麾下,他说帅才,你是将才,将帅同心,其利断金,也希望老孙你步步高升。” 超华见其频频示好,知道用意,心想,无非是自己走了,让他安心了,也故作很舍不得的样子,“本想跟你多交流一些,但时间不等人了,也希望你能协助陶课长,让这一课再创辉煌,他升迁,你补位,大家各得其所。” “我会努力的。”说完,去找陶课长碰杯去了。 第171章 特殊申请 “老孙,我去点了你那位小老乡88号,人家说离开了,我另找一个来了。”宋凤武附耳对超华说。 “行了,知道了,全凭你做主就是了。” 这时候,陈洁凑到跟前说,“你们两人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宋凤武看到陈洁,开玩笑说,“你咋像个幽灵,到处串游。”说完,拉着她跳舞去了。 “孙班长,我是新来一课的杜玲,叫我阿玲好了,我前脚来,你就要离开,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非常荣幸,请。”说完,超华牵着阿玲的手,缓缓步入舞池。 孙超华一边跳着舞,一边和阿玲交流,“阿玲,你老家是哪里?” “湖南桃源。” “我们厂那里的人不少。” “对,很多,不过,我们湖南女孩比湖北实在,单纯,心眼小。” “这点我倒还没觉得出来。”孙超华没有想到阿玲怎么给他说到这个话题,不知如何回答?“您以后接触多了,就知道我说得不假。”阿玲很认真地给孙超华说,希望他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不管怎么样,你的忠告我很愿意接受。”孙超华不想让女孩失望,认为对她的话不够重视。 “孙班长,你的舞跳得不错。” “马马虎虎,谢谢你的邀请。”舞曲结束了,他们回到休息室。 孙超华刚坐定,刚想与陶课长碰杯喝酒,陈洁蹭到孙超华跟前,“一会你和课长再聊吧,先借用你一下,阿玲说你的舞跳得不错,我们来一曲吧。” 孙超华还没有说话,陶课长就催促说,“你看我们课的女孩多活跃,盛情难却,你先去吧!” 孙超华和陈洁步入舞池,陈洁一边和他翩翩起舞,一边问道,“不是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 “我也是始料未及呀。”孙超华故意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知道吗?”陈洁贴近孙超华胸部,附耳对孙超华说,“周玲对我说,老潘课长要调你过去,陶课长说他考虑一下,再答复,然后到二部探何部长的口风,谁知何部长说,老潘已经向他说明了要你过去,兼职负责二部设备管理业务,老陶一听没有戏了,就知道找你再谈没有意义,还主动打电话给老潘课长,说同意放你走。” 孙超华不经意地把手碰到她的脸颊上,惊得后退两步。 “你怎么啦?” “有点不舒服,头有点痛,可能说喝多了。”为了避免尴尬,他用谎言掩饰。 “那赶紧歇一会吧。”说完,不由分说,扶着他回到休息室,对陶课长说,“交给您了,你们聊天吧。”完后,又风风火火地赶到舞池去了。 “老孙,希望走了以后,常来串门交流。”陶课长说。 “一定、一定,感谢陶课长大度,给我提供锻炼的机会。” “说心里话,我要不放潘课长也没有办法,就是到部长那里,我都可以表明态度,但一想,你跟着潘课长有前途,就改变想法,做个顺水人情,青山不改,流水长流,说不定以后又碰到一块了,你我彼此分得那么清就见外了。”陶课长的一番话,对孙超华来说,他宁愿相信他说得都是真的,至少没有恶意。 “潘课长在问我的时候,我没有给你说,我也有顾虑,希望你理解,但潘课长说,为了大局,你会支持我参与二部的整体设备管理工作。” “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常来常往,多进行交流。” “那是必须的。”孙超华很痛快的答应。 孙超华还来不及感谢潘课长,在g市眼镜厂附近的租房就被洗劫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惊险。 这让刚刚来广东g市的妻子李娟,就遭受了很大的伤害,对匆忙来广东带着美好憧憬的她,无疑是当头一棒。 孙超华回来,看到租房满地凌乱、蚊帐被剪断、房屋中的录音机没了、新买的电饭宝无影无踪,箱子也被撬开,里面的准备日常用现金也不翼而飞。 看到垂头丧气的妻子李娟,望着天花板发呆,便上前安慰道,“还好,我们的存折随身带着,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不该来这里,孩子放在家里本来就不放心,刚来这里,就遇到这些麻烦事,让人担惊受怕,实在受不了。” 孙超华当晚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他和李娟各自回到工厂安排的宿舍,第二天,在李娟工作的新厂食堂附近,又找了一间自认为还不错的房子,重新暂时安顿下来。 李娟为什么匆匆来广东?又是为何要住在附近租房?为什么不在镇上,找安全的房子?这些谜底还得从孙超华到潘课长主管的二课说起。 孙超华调到二课的当天,潘课长就把部门的三圈以上人员七人、两圈以上组长六人召集开会,具体分了工,由四圈班长赵海洋负责后半部分,涉及调教工序、装配工序;由孙超华负责前半部分,涉及眼镜地圈焊接、腿焊接、鼻梁和镜架焊接。 会议结束后,把赵海洋、孙超华留下,给他们又安排了任务,赵海洋协助负责二部办公室日常事务,孙超华协助设备日常管理。 分工完毕,问他们有什么意见,孙超华说,“我没有什么,看赵班长意思。” 赵海洋也同意课长安排。 见二人没有意见,潘课长说,“这是考虑了你们两个,各自特长做的安排,工作量和管理幅度大体相当,希望你们各自分工负责,前后协作。”还给他们两个授权范围:对员工管理两个组长以下人员,不论谁的区域需要处理,只要两人协商一致,可以先处理后上报,两个组长以上人员,需向上汇报再处理。 等赵海洋离开后,潘课长说,“小赵还没有结婚,先不考虑他了,我已经向部里做了特殊申请,你爱人和其他两位部长的爱人,在一个月内可以来厂直接上班,把你的后顾之忧解决了,你就可以全力以赴工作了。” 第173章 不留痕迹 设备业务管理上的又一次成功业绩,让潘课长看到了孙超华的潜在能力,他在现场观摩结束后,把赵海洋、孙超华留下商量,问,“在保持我们的生产进度、质量均衡稳定的情况下,你们下一步想在哪个方面来点创新尝试,有没有意向?” 孙超华看了看赵海洋,示意他先说,因为在他的眼里,他的职务级别比自己高,应该谦让,尽管他的年龄比自己小。 “海洋那你先说吧!”潘课长点了他的名。 “这个说真的,我确实还没有想好?看看孙班长有没有新的想法?”赵海洋把“球”传递给了孙超华。 潘课长也随赵海洋的视线,目光聚焦在孙超华身上,“老孙,你有新的想法,不妨说一下?” “我曾跟赵班长议论过,现在员工每天的作业量,我们虽然做了作业标准指导书,但没有规定定额,还有员工现在每天工作没有定量,干好干坏都是一样的,与当月的奖金也没有挂钩,我担心一旦订单多了,会影响生产进度、品质稳定?” “那你想怎么样?” “设计一套靠谱机制,在我们课先模拟试点,与当月奖金挂钩,纳入晋升考评范围。” “海洋,你认为这个主意如何?” 赵海洋很聪明,知道孙超华刚才的设想,有意把他作为初始讨论人选,是不想贪功突出自己,也是把自己方才的尴尬掩饰掉了。 现在潘课长又再征求自己意见,“这事孙班长跟我提过,我们也讨论了具体细节,原来觉得时机还不成熟,现在可以考虑策划了。” “既然你们看法一致,接下来你们两人商量着办吧!” 得到潘课长的认可,两个人同时回应,“好的。” “老孙,你先忙吧,海洋你留一下?” 看到孙超华离开,“海洋,和老孙合作了快三个月了,觉得如何?” “我们合作非常默契,老孙人很大度,做事非常认真,工作很务实,这点我很佩服。” “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说明让你们相互配合,主持二课日常工作,我是选对了人。” “其实,你发现了老孙还有一个很大特点,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感觉到了没有?” 赵海洋努力的回忆着,曾经合作的点点滴滴,他觉得刚才好像已经总结完了。 “没有想到吧,这是你我以前都没有发现的优秀品德。”潘课长说完,拿孙超华刚才的话来点拨,“我刚才问你时候,他明明知道你没有想好,轮到他说话时候,不是把自己的点子拿来独占炫耀邀功,而是给你递话说事先跟你探讨过,他在为你打掩饰,你难道忘了?” “你这么一点拨,我明白了,他是居功不自傲,愿意大家共享。” “明白就好,希望你好自为之了”潘课长说完,又嘱咐说道,“其实老孙并不傻,他这是大智如愚而已,如果谁真以为他只会埋头工作,那也是低估了他的情商了。” 周末,孙超华收到弟弟孙超群的来信,信中说道,舅舅在西京花卉展览会,见到了王欢怡,她当时作为是西京皇城区街道负责人,出现在花卉培植发布会上。 舅舅想培植花卉,希望他来搭桥,给王欢怡打个招呼,以便去了咨询,她会碍着孙超华的面子,好好接待的。 “我以为什么大事,自己联系不就得了吗?难道我给联系就不一样了吗?”孙超华看完信,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碍于舅舅长辈的面子,就硬着头皮拨通了王欢怡的长途电话。 王欢怡认为是小事,告诉孙超华,让他舅舅随时找她就可以。 说完了正事,两个人又寒暄说了不痛不痒的话,“自从你从外地调回西京后,我们仅仅见了一面,后来听说你的企业破产,我很难过,对于你漂泊在外,居无定所的生活深感焦虑,可我现在只是一名街道办小小科长,想帮忙却心有余力不足。” 孙超华听了,没有一点感动,只有外交礼仪的回应,“谢谢你的关心,我这里其实挺好的,吃的、住的都不错,收入也很稳定。” 又过来一个月,王欢怡的父亲去世,孙超华的弟弟去帮忙,王欢怡对其弟弟孙超群前来帮忙很感动,心里一发热,就要了孙超华的通讯地址,给孙超华写了一封很长的信。 “我几次提笔想给你写信,问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也多次在西京我管辖的社区了,给你联系合适的调动单位,无奈我那个‘小丈夫’很小气,对我们过去的事,很在意,老是给我难堪,不让我帮你解决困难,为了家庭和睦,我只好忍着,这次也是偷偷给你写信,希望你不要怪我!” 王欢怡的来信,孙超华看到这一段,有点动心,但冷静下来,觉得意味深长。 “何必当真哪,他一定是听了弟弟说了,我在外的不容易,才发善心,关注一下,顺便炫耀自己现在已经是街道办副主任了。”超华想得这里,也看开了,“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后悔了。”他把她的信件随之一烧,让它不留痕迹。 人总是奇怪的东西,你越不关注的事,想把他忘掉,却总是挥之不去,离之不离。 孙超华以为把王欢怡的信件烧掉,她就不会联系了,因为她顾及丈夫的感受,作为过去的恋人,孙超华应该不要去干扰人家,这是起码的道德底线。 然而,在广东电信发达,手机取代大哥大之后,孙超华有了手机,跟家里通话方便了很多。 第174章 麻烦来了 弟弟孙超群是个“好面子”的人,当了村干部,喜欢炫耀,就把孙超华的手机联系方式无意透露出去。 王欢怡前一天下午,突然拨通了他的手机,“听说你也混到中层管理了,有了手机,看来收入也一定不错。” “一般般吧,和你这个副主任相比,毕竟是端的是泥碗,朝夕不保,哪有抱着金碗心安?” “可我这金碗也是一步一步熬出来的,不容易了。” “是的,天下没有很容易的饭碗,再说你的保险系数大。” “再大工资也没有你的三分之一吧?” “我不喜欢晒自己的收入,但我们现在是年轻时要凭着命去赚钱,年老了要去自己的积蓄来换钱,随着身体特征的变化,年老力竭,竞争力衰弱了,就要吃老本,而你随着年龄增加,职务晋升,工资会越来越高的,因此,不要羡慕别人,其实自己就是最好的。” “我在想,如果我也出去打工会怎么样?有没有做的比你好?混得比你收入高?” “没有假如,只有结果,既然你摊上了好的分配去向,就知足吧,你的上届学长,魏才辉比你怎么样,就是因为分配到了西京蔬菜门市部,现在倒闭了,混的也不好吧,所以建议你,不要小瞧任何人,他们的智商、情商和你都差不多少,只是生不逢时而已。” “我发现你现在学会咄咄逼人了,过去你可不是这样的,总是让着我的?” “时过境迁,你已不是当年那个‘刁蛮’的小公主,我也不是那个一说话就脸红的谦让者,生活的艰难让我学会应酬,职场的沧桑让我学会了多面人的性格,我还学会了拿得起、放得下了。” 通过了这次电话,孙超华有意更换了号码,他觉得这样的联系通话,没有任何意义,既然道不同,就不要再想谋了,和一个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生怕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的人,交流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他为自己和王欢怡的数次通话,觉得可笑,都什么时候了,都忘不了自己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自己比别人能力强,还真把自己的机会当成能力了。 难道自己出来打工就是为了一时名声的好听?还是为了炫耀? 都不是,想想自己家庭,妻子、孩子,他感到身上的责任重大…… 我不要像王欢怡那样,我只和自己的过去比,我希望自己今天比昨天好,明天比今天好就够了。 我也不能像她那样,我没有保障,只能拼命赚钱,哪怕以后再用积累去花钱,人的黄金周期不是无限的,只有三十年,而且最后价值的就是二十年,时不我待了。 我还能像人家那样吗?不能,我得考虑充电了,掌握一专多能的技能,为日后职业转行做好能力的储备了,不然的话,后悔都来不及了。 现在,二部部长为了引起日本高层注意,拼命地挖空心思,用那不切合实际的自动生产线方面的知识,作为指挥棒,搞得大家筋疲力尽,一考试才得十几分,以此向日方表示,培训的重要性,可谓煞费苦心。 我还是现实一点,日本人喜欢务实的工作作风,我还是尽快掌握二课焊接基本技能比什么都来的实在。 拿定了改善方向主意后,他决定和赵海洋商量,对给潘课长的改善议题,加以修正,做点实实在在的能够有留存价值的事。 刚想好了要做的事,你的麻烦来了。 “孙班长为什么我的调薪额比别人少,”一名来自江西的女孩小蔡,一边哭喊着,一边把调薪通知单,摔在孙超华桌面,怒骂道,“你们都瞎了眼吗?,我干的产量、质量比别人多,这还是你们统计公布的结果,为什么我反而比其他的还少?” “小蔡,你冷静一下,慢慢说是怎么回事?”小蔡的直接上司,三圈组长胡海华,急忙出来好言相劝。 “说得倒轻巧,如果这件事谈到你头上你能不急吗?你作为我的直接领导,平时干活说得很好,课里不会让有过突出贡献的人,在调整工资时候吃亏,可现在呢?就是欺负老实人,你也是个糊涂蛋,别来假惺惺的猪鼻子插葱,反倒充作好人,你的良心何在?” 胡海华被小女孩唇抢舌棒地数落个没完,只好任由她喋喋不休的责备。 孙超华看了看小蔡的调资单,对照了其产量、质量评定表,小蔡的业绩评定应该是b类,他又查了上报工资调薪的底稿,也是b类,那问题一定出在了课里在同一上报的时候,出现了笔误。 看到小蔡一会哭,一会怒骂的样子,孙超华觉得,小蔡的做法有点过激,但情有可原,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尽管不是自己直接的过错,但毕竟是他们课三人团队的工作纰漏,现在怪谁都无济于事,还是先安抚眼前这个“小辣椒”吧。 “小蔡,如果你觉得怨气还没有消除,你也不怕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哭坏了自己的眼睛,你就继续的喊吧,我们等着你的声音平息后,我们再聊。” “你以为你是班长,我就怕你吗?你以为你是班长我就不敢骂你们孙子吗?你以为你一手遮天,我就不敢向上投诉吗?我既然敢找你们的事,就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姐姐我不干了,你能怎么样?”小蔡也是破釜沉舟了,知道得罪了孙超华的后果,但心里的怨恨让她已经无暇考虑这些了,她现在只图一时的痛快、解气。 孙超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了一声,“够了,你还想撒泼到什么时候?” 听到孙超华的暴跳如雷的喊声,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理解,一向和蔼可亲的孙班长一下为什么如此大怒,莫非小蔡的无休止纠缠,让他没有耐心了。 小蔡虽然是过激了点,但工厂每次发放调薪通知单,选择在周六下班前的一个小时,就是为了给员工因调薪的不满意一个发泄的缓冲期,在经过周日一天的休息,让他们发泄之后,回归理性,然后再到周一有个好的状况上班吗? 退一步讲,是你孙班长把人家小蔡的工资调整搞错了,人家女孩找你讨说法也在情理之中,你也不至于以权吓唬人家吧,这与你这个班长平时提倡公平、公正匹配呀,难道我们平时看到的孙班长只是一个假象,现在到了关键时候,就露出了原形。 不管怎么样,我们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场,解决这一问题,如果他解决得不好,有失公平,那我们以后就要对他所说、所讲的事,就不能不打折扣的执行了,得给自己留有余地了。 第172章 劫后新绩 第172章劫后新生 孙超华给爱人李娟打了个电话,说明潘课长的好意,李娟本来就对儿子的学习不放心,不打算来广东,但经不住父亲劝说,还保证会把他们儿子带好,李娟才放心地来广东。 工厂根据她的高中学历,只能安排她到食堂工作,而在工厂,夫妻俩人职级圈数加起来必须满四圈,而且双方必须各自工作满一年以上,才可以分到工厂内部的夫妻间。 李娟条件不够,而且早上五点就要上班,孙超华担心其路上安全,就在工厂附近的农村找了房子,为得是她上、下班的安全,而自己早上可以送她,下午下班可以接她,才不得不在农村租房,但没有想到其安全性。 换上了另外一家租房,这是一个两层的小楼,在第二层有十几间房子,孙超华夫妻租了一个带厨房的套间,这次有了经验,只买了现用的,其他贵重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宿舍,存折随身带上。 两口子认为,第二层楼住着十来户打工人家,能相互照应,应该相对安全。 谁承想,又发生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李娟时隔二十多年,至今回忆起来,还心存余悸。 那天,李娟十二点半下班,回租房休息,准备到四点半上班,这是食堂的工作安排作息时间。 睡到三点左右,她猛然惊醒,听到楼道一片嘈杂声,起来想开门看个究竟,发现门怎么也拉不开,她马上意识到了楼层可能被洗劫了,吓得赶紧把门内部上了锁,才逃过一劫。 超华那天也许有心灵感应,上班思想老不集中,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的,看到墙上的大钟,正好指向三点,突然联想到正在休息的李娟,马上意识到了李娟的处境和危险,匆匆忙忙给潘课告搞了假,要了一辆自行车,赶回住处,发现租房门的外栓子被用切丝缠绕,估计发现里屋有人,才急忙做出此招。 超华打开门朝李娟喊道,“我说孙超华,不要害怕。” 李娟不相信,说,“你怎么证明你是孙超华,说说你的老婆叫什么,儿子叫什么?” 见外边回答一字不差,她才把门打开,李娟见是孙超华,很委屈地说,“我要回家。” “好好,我们回家。”超华再三安慰,李娟才平静下来,然后找到房东,说明就在刚才发生的一切。 房东离这里大约有一千米的路程,听了孙超华他们的情况说明后,跟着来一看,也傻眼了。 当晚,超华和李娟在镇上选择了一家宾馆,暂时安顿下来。 第二天,超华首先向老郑说明了情况,老郑刚好是李娟的主管,听了超华说的遭遇后,说,“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们两家合租,你给李娟买辆自行车,我也换个自行车,来回跟我们一起上下班,这样不就解决了问题吗?” “行,你跟嫂子说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她一定乐坏了。”老郑信誓旦旦向他打包票。 第二天,潘课长问孙超华发生了什么,孙超华把发生的事仔细地向他说了一番,潘课长听了,“我没有想到,为了解决你的后顾之忧,反倒给你新添了麻烦,让李娟受到了两次的惊吓,实在没有料想到,好心却帮倒忙了。” “谁也不怪,就怪这里治安太乱了,这对我们附近租房员工,也得提个醒,另外工厂也得考虑员工的工资安全问题,我们这么大的工厂,也该跟政府联系,设一个邮政储蓄点,方便员工,也有利于工厂安全管理。”孙超华有感而发。 “你这一说,还真是个好的建议,你执笔写个改善提案,向我们的日本驻厂顾问提交上去。” “好。”孙超华马上写了一条改善提案方案,没有想到,工厂很重视,一个月就对其改善提案做了解决答复,还奖励给他300元的特等奖励。 李娟来回上班很辛苦,到周末跟孩子通电话,总是隐隐约约听到孩子的哭声,每接一次电话,她都伤心几天。 他和另一位来此的家属说到孩子的事,两人好像找到了知己,都有回家照顾孩子的想法,这更加加速了她的回家决心。 三个月后,正值暑假之际,她向孙超华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我们都在这里,把孩子放在家里,无人照顾,等于放了羊,为了孩子,我们还是辛苦一点吧。” “行,我同意你的想法,我在外赚钱,你在家把孩子看好,我们不能再顾此失彼,耽误了孩子,就是一辈子。” “既然你同意,我明天辞工,周末你送我到火车站。”李娟征求孙超华意见。 “我的意思是先到镇上火车票代理处买好车票,再辞工不迟,那里有老郑,不成问题。” “行,就这么办了。”夫妻俩人一致决定之后,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高兴。 安顿了李娟,把她送上火车后,待她安全回家,报来平安电话后,孙超华的心里才彻底放了下来。 他马上投入课里工作,他根据二课前半部工序的物流特点,工艺顺序,对车间的设备重新做了调整布局,先做了规划示意图,按工序顺序调整为,圈焊接、腿切削、腿焊接、鼻梁焊接、最后镜架焊接;根据设备产量能力,按焊圈、腿部切削/弯腿、焊鼻梁、焊镜架。 这样的布局,保证了各工序设备的匹配,产量能力的平衡,实现前后工序的均衡生产。 他把规划草图先和本工序的组长讨论,请提出修订意见,再拿修改后的布局图,请赵海洋提意见,赵海洋和超华又仔细地讨论了具体实施细节,才由超华报给潘课长。 潘课长听了超华汇报,看来新规划的布局图,很高兴地说,这是一举三得的事情,既提高产量,又提高效率,还整合了设备,便于系统管理。 超华在赵海洋的协助下,找了设备科王大庆帮忙,利用周末加班加点,把设备按新的布局图,重新调整到位。 调试成功后,潘科长请来二部部长何涛、其他j几位科长来现场观摩,大家认为效果不错。说潘课长改善得很成功。 潘课长这时才说,“我只是把关,具体按分工,前面孙超华为主,后面赵海洋为主,但他们两分工不分家,应该是他们两个的共同成绩。” “居功不贪,表扬下属,实际在拔高自己,不漏痕迹,老潘不愧高手。”六课长孙姜,对潘课长伸出大拇指,叫绝。 顾课长走到孙超华身边,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老孙,你到潘课长这里如龙得水,我真是佩服潘课长的眼光很独到了。” “那里,我的今天也离不开你当初给的机会,具有慧眼敢于冒险用人的伯乐应该首先是你。” “可惜我没有本事,没有留住该留的人。”顾课长叹气地走了 第175章 分辨是非 见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小蔡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镇住了,孙超华看了看大家期待的眼神,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瞧瞧了小蔡,虽然声音止住了,但委屈的哭声还是时断时续。 “今天是工厂安排发放工资调整单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忧,无论大家说什么都不为过,包括,指责我的过激人身攻击恶言,我可以理解,但也是人,像你们一样,也有脾气,我的容忍也是有限的。” “嘘,”低下有人吹起了口哨,表示不满,“你光考虑你的尊严、感受,你考虑了小蔡的感受吗?” “请大家安静,听完把话讲完,你们想做什么都不迟?”孙超华这次声音依旧很洪亮,但却不是温和,“低下的倒吹口哨声,已经表达了你们的不满,但还是希望你们耐心听完。” 他目光很柔和地看了底下人群,“对于小蔡的事,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好,造成了这样的纰漏,我向小蔡当面道歉。”说完,起身站立,两手并拢,低头行了90度的道歉礼。 行完之后,孙超华抬头看着大家,“行礼是道歉的诚意,但还不够,就像大家平时喜欢的那一句口头禅,来点实惠的,那才是关键。” 孙超华又看了还在哭泣的小蔡,“如果大家相信我,我周一下班前给小蔡满意的说法,请你们自动撒开;如果小蔡还想解决问题,就停止哭泣,停止恶语,那样是不解决问题的,前面你所作所为,我都可以理解为不合适的合理诉求,现在我已答应给你解决,如果你还像开始那样?我可真不管了,倒是工厂自然会有人来维持工厂治安秩序。” “走,走,我们就相信孙班长这一回,周一见分晓。”看热闹的人群自动散了; “小蔡,咱闹也闹了,意思也表达了,得给人家孙班长解决问题的时间,我们回去吧,周一看看孙班长如何给你解决。” “你们既然是小蔡的老乡,请你们帮忙送小蔡回宿舍吧,她需要独立冷静。” “那我们如何出去?” “我给总务课出口那里打电话,他们会放行了,另外,你们几个送回后,也就不要回车间了,多陪一会小蔡,周末也出去散一下心,调整一下心情。”孙超华对那几个送小蔡的老乡,临走时还嘱咐注意小蔡情绪。 “好,那谢谢孙班长了。” 送走了小蔡,孙超华回到二课办公室,把本部门刚才发生的事,给潘课长做了汇报,“我觉得这个事,涉及面很广,处理不但会让员工寒心,如果失去了民意,以为我们做什么都没有公信力了。” “你有什么想法?”潘课长问。 “我觉得这是我们课,在工作协调上出了纰漏,还是把海洋叫来一起讨论好?” “好,小张,你去叫一下赵班长吧?” 一会人,赵海洋来了,老潘说,“老孙你说说情况吧?” 孙超华开门见山的指出了工作纰漏,造成了他部门员工小蔡,刚才的过激行为。“咱们都不要介意,我就事论事,说说事件的发生的真正原因,我们给课里申报小蔡,应该按b类调薪,结果是c类,问题就出在赵班长的综合整理时,发生了纰漏。” “不可能吧,我核对了不下三遍。”赵海洋看着孙超华确定的眼神,有点不自信,“关于这点,如果赵班长有疑问,可以会后核对一下,我现在说这个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如何采取补救措施,挽回影响。” “我已经代表部门以我个人名义,向小蔡表达了歉意,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我们要有解决的方案,答复小蔡,让其他员工觉得我们做事公平,有错就改。” “海洋,你的意见?”潘课长问。 赵海洋心里有点想不通,这个平时合作很好的孙班长,这次咋这么认真,不就一个员工吗?大不了事后把她开掉算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莫非现在也是四圈班长,跟自己平起平坐了,改了一向低调的态度,借此树立个人形象,开始跟自己竞争了。 “我觉得孙班长已经安抚过来,如果周一她再任性胡来,就开掉算了?” “我不同意,”不等潘课长说话,孙超华首先表示反对。 孙超华看了看赵海洋,“赵班长,你以为我们生产进度的保证、质量的稳步提升靠什么保障?” “这不很简单吗?不就是你给课里提议,我们一同搞的焊接/装配调教作业标准书的检查、考核激励制度执行、员工士气的激发吗?” “你说的这些我不能说不对,但这些都是外因的压力、刺激,但没有内因的自我激发是不行的,而这个内因,就是民意,即员工的意愿。” “这跟意愿有什么关系?” “意愿就是员工自发认可你、接受你领导的态度,如果因为小蔡一个案例,让其他员工看到了,我们处事不公,没有公平的天平可依,那谁还愿意以后,自愿接受我们的领导,心甘情愿地随我们管理的指挥棒而转呢?” “老孙说得很有道理,也是我们管理的精髓,管理本身,就是通过对人的因素分析,发现有利,规避不好的,而这些道理,他们未必懂得,但公平、公道是他们,分辨是非的标尺。” “对不起,我的思想有点狭隘,我收回我的观点,同意孙班长的意见。” “但愿你是从内心接受老孙的观点,”潘课长说完,对赵海洋说,“现在观点一致了,我们轻松一下,做个测试如何?” “好,现在我和老孙,把你刚才的说法的内心意图,每人都写下来,供给参考,如果我们两个人,说得意思大致相同,你赵海洋就应该知道,老孙的分析能力了,你愿意一试吗?” 第176章 心服口服 “这是个心理测试游戏,我很感兴趣,当然愿意”赵海洋因为好奇,假装思索答应。 孙超华对赵海洋的方才心理活动描述为,“借题发挥,巧设难题,转嫁不自信危机。”而潘课长则写的更直接露骨,“见孙超华也提升为四圈班长,有了危机感,故意挖坑” 两个人都写完了,潘课长说,“现在我们都把各自对你的心理分析,提供给你,你看说得是否符合你当时的心里想法。”说完,把两张纸倒扣,放在一起,递给赵海洋。 赵海洋,把两张纸条放开,仔细看了几遍,脸色立下修得心理,他简直不敢相信,孙超华的观察、分析能力不差于潘课长。 赵海洋心想,如果说潘课长能洞察他的心思,那并不奇怪,毕竟自己在他手底下混了三年了,自己的言行、举动潘课长已经司空见惯,自己的那小心思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慧眼。 但对孙超华来说,就有点不可以思议了,他自认为,孙超华跟自己学历背景、工作经历都差不多,无非是工作经验多了五六年,一起工作也就一年半左右,怎么对自己的心思把脉得那么准。 看来不服是不行了,过去自认为来得早,跟潘课长交情深,孙超华咋说也是后来者,现在看来人家的能力非自己能赶得上了。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三国吴国著名将领周瑜的一句话,把他改编成“既生阳,何生华”,发出一声叹息。 叹息之余,他有点欣喜,这也许是好的征兆,至少大家在一起可以交流思想,学人之长,补人之短,到了关键时候,他还可以帮自己分忧解困,我今天不如你,明天就未必了,毕竟我比你年轻五六岁。 想到这里,他心胸变得开阔了,对孙超华说,“孙班长,我也以后称你师傅吧,我是心甘情愿的服了。” 看着赵海洋的举动,潘课长说,“怎么样说说你的感想?” “这、这怎么说起呢?”他看着孙超华。 “你们先聊,我有点不舒服,去方便一下?”孙超华说完,借故出去了。 “这下可以说了吧,人家已经给你留面子了,”潘课长点了孙超华出去方便是借口,是不想看赵海洋的难堪。 “在老领导面前我就不掩饰了,一开始,我对你把课长傅调过来确实有想法?” “说说看?”潘课长耐心听着。 “我觉得他无非就是年纪长了一点,过去的经历多了一点,在顾课长那里就是把焊接工序偶然搞好了一点,到我们这里,在设备管理上,他有业务的擅长,又出来一次风头,被破格提升四个班长,无话可说,谁让人家看上了好机会。” “那现在你为什么开始紧张了?” “我发现,他确实潜力很大,我自愧不如,但不心甘,就被他在你心中替代。” “看来刚才我们的分析,你又有什么想法?” “幸好这个游戏,让我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也堵死了我的那点贪婪杂念。” “什么杂念?” “就是想给他制造一些障碍,人为设置一些麻烦,让他不能做什么都顺利?” “如果你那样做了,你可知道我的手段,我希望我的团队里边绝不许搞内耗,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我明白,你用很轻松的游戏,就是想让我知道,孙师傅已经猜出我的阴暗小心思,让我知难而退。” “你很聪明,就在这方面,但你确实搞内部管理不是老孙的对手,这点你应该明白,你好像是我的影子,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潘课长指出了赵海洋的痛处后,“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老孙什么都好,你什么都不好,我也曾暗示过你多次。至于以后如何发展,怎么对个人职业生涯规划有利,现在连我都没有把握,你们的职务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为你们争取了,那要看部长们的意思,工场长的考虑了,但是我相信,大家务实的做事,不一定挤在一个锅里争抢,为什么不能向外拓展呢?” “我确实的真的明白了,课长你放心,海洋向你承诺,不论我们两个谁得到升迁机会,我都不会搞内耗。” “有你这点我就放心了。” “看你们师徒谈的如此开心,我都有点嫉妒了。”孙超华觉得他们弹得差不多,该回去了。 “孙师傅,你来的正好,我刚跟潘课长坦白了我的心思,在深刻地反省?你也给提点批评建议?” “你都反省过来,何须我来建议,我们还是心照不宣好点,多做务实的事,你说对吗?” “对,多做务实的例子,少做务虚的例子。” “好了,我们还是例子正传,说说小蔡的事,如何解决?”潘课长点名主题。 “我想赵班长已经有了处理的主意了。”孙超华也支持他说出解决思路。 “那我就直截了当说说我的想法?二位参考。” 赵海洋认为,小蔡这次应该调薪为b类,实际给误调成c,中间相差了50元,而a和b之间的差距只有30元,就是明年调薪调到a类,也还存在20元的差距,靠明年调整补调显然是想不通的。 “那如果考虑给他年底升级一个圈如何,” “小蔡现在职级是几圈?” 孙超华说,“一圈。” 潘课长提醒,“老孙,你确认没有错。” “绝对没有!我可以肯定。” “那这样吧,到年底六个月,每个月少50元,六个月是300元,我们到年底给他申请加一个圈,申报调整薪资100元吧。”潘课长提出他的看法。 “好,这样挺好,既然体现课里纠错的诚意,也能让小蔡看到半年的后的希望,还能见证课里我们看到失望,敢于承认,并勇于纠正的决心。”孙超华表示赞成。 “那谁去和小蔡面谈比较合适?”潘课长问。 “当然是赵/孙班长比较合适”赵海洋认为应该是孙超华,而孙超华却是相反的意见。 “你们都各自说一下理由?”潘课长见两人意见相左,想知道各自合理说法。 “我觉得问题虽然处在孙师傅所辖范围,但直接原因是误导造成的,也就是说我疏忽所致,让他去谈,便于他以后工作,也让员工知道谁在管理他们,谁就决定他们的加薪权力,体现了责权利的对等匹配原则。”赵海洋说完后,潘课长转身朝向孙超华,“老孙,说说你的理由。” “海洋说得方向大致没有错,但有点不合逻辑,员工都知道,我们工序的在调薪、升职这些重大事件上,只有申报建议权,决定权在课里,而且我个人已经代表课,向小蔡表示了歉意,现在由课里出面谈话,可信度高,说服力较强。”孙超华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想法。 第177章 岂能拆台 "我想赵班长已经有了处理的主意了,”孙超华也支持他说出解决思路。 “那我就直截了当说说我的想法?二位参考。” 赵海洋认为,小蔡这次应该调薪为b类,实际给误调成c,中间相差了50元,而a和b之间的差距只有30元,就是明年调薪调到a类,也还存在20元的差距,靠明年调整补调显然是想不通的。 “那如果考虑给他年底升级一个圈如何,” “小蔡现在职级是几圈?” 孙超华说,“一圈。” 潘课长提醒,“老孙,你确认没有错。” “绝对没有!我可以肯定。” “那这样吧,到年底六个月,每个月少50元,六个月是300元,我们到年底给他申请加一个圈,申报调整薪资100元吧。”潘课长提出他的看法。 “好,这样挺好,既然体现课里纠错的诚意,也能让小蔡看到半年的后的希望,还能见证课里我们看到失望,敢于承认,并勇于纠正的决心。”孙超华表示赞成。 “那谁去和小蔡面谈比较合适?”潘课长问。 “当然是赵/孙班长比较合适”赵海洋认为应该是孙超华,而孙超华却是相反的意见。 “你们都各自说一下理由?”潘课长见两人意见相左,想知道各自合理说法。 “我觉得问题虽然处在孙师傅所辖范围,但直接原因是误导造成的,也就是说我疏忽所致,让他去谈,便于他以后工作,也让员工知道谁在管理他们,谁就决定他们的加薪权力,体现了责权利的对等匹配原则。”赵海洋说完后,潘课长转身朝向孙超华,“老孙,说说你的理由。” “海洋说得方向大致没有错,但有点不合逻辑,我是这误导想的,员工都知道,我们工序的在调薪、升职这些重大事件上,只有申报建议权,决定权在课里,而且我个人已经代表课了向小蔡表示了歉意,现在由课里出面谈话,可信度高,说服力较强。” “我看这样吧,综合你们二人意见,由海洋代表课里,老孙作为工序主管作陪,你们一起去面谈,员工的可信度更高。” “好。” “小蔡,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课里的赵班长,今天特意解决你的问题,”孙超华把赵海洋指认给小蔡。 “顺便问一下,今天情绪好点吗?” “恩。” “还想骂人吗?” 面对孙超华的问话,这个“小辣椒”今天变得特别温顺,回答道“不会了。” “好,那我们进入主题。” 赵海洋将三人事先说的解决方案详细地给小蔡说了一遍后,问,“我说得你听明白了吗?” “清楚是清楚了,可以还有点疑问?”小蔡心中有顾虑,还是说了出来。 “你说来我们听听?” “你们的方案不但为我做了损失上的弥补,还给我提升的空间,我很感激,不过,我就是担心,如果孙班长离开或者调离别处,我找谁去要说法?” “如果像你所说,孙班长离开,我会替他为你落实这件事?” “那如果你也离开了呢?” “可以去找潘课长?” “那如果潘课长也离开了?”小蔡眼睛瞪得很大,穷追不舍。 “这样吧,我可以负责任的对你讲,我们两个总有一个会留在二课,再说,只有五个月时间,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负责到底,除非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负责任 “你放弃了自己的权益,辞职了,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我绝对不会辞职的,我要看到你们兑现的那一天。” “很好,五个月以后的事,你对自己充满信心,为什么不相信别人?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调资错误在我,是我在申报时候,转抄错了,与你们孙班长没有关系,但是他还是承担了过失,任由你那天的不合适责备和谩骂。” “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孙超华止住赵海洋。 “等等,赵班长,你刚才说得当真?”小蔡打断孙超华的话,插话问赵海洋。 “一点不假。” “行了,我信了,”小蔡说完,朝着孙超华深鞠一躬,“孙班长,得罪了,那天口无遮拦,让你受累了。” “没事,过去了,就不要提了,我很高兴你今天的言谈举止,希望以后如此就好了。” 小蔡离开后,孙超华对赵海洋说,“我已经向他道歉了,还提过去插队干什么?” “我也是灵机一动,说明真相,她信服,你看,不是灵验了。” “不管怎么样,你让我在下属面前又得到了信任,我得感谢你。” “不用了,兄弟之间合作,只有补台岂能拆台。” 第178章 邂逅 每年的七月调薪,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件发生,今年也不过如此而已。 补救了出现的失误,恢复了课里各工序的生产秩序,孙超华的心里才算平静下来。 周末的下午,孙超华、王大庆去镇上溜达,释放一下近日来紧张的心情,顺便去取一下两周前订做的裤子。 到了裁缝店门口,看见里边怎么换了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忙活,孙超华以为自己来取裤子的店面,自己进错了门,退出门后,仔细核对自己取裤子的条子,发现没有错,条子上面的印章刻着南方制衣店和这个店面的牌子也一字不差。 孙超华有点奇怪,莫非店面更换老板了,他对王大庆说了自己的疑惑。 “你管它换人不换人,那是人家的事,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也对,”带着疑惑,孙超华在王大庆的陪同下,又一次进了店面,“请问你这店面是南方制衣店吗” 中年妇女抬头看到他们,急忙停下手中的活,站起来回应,“正是,两位老板做什么?是上衣还是裤子?要做几件?这里有面料,你们可以选择?选好了我给你们量身裁剪。”老板娘一连串的接待客人语言,说得滚瓜溜圆,不容他们插话,像背剧本似的就完成了她的介绍之言,等待着他们下面的回应。 “我们不是来订做衣服?” “那是……”女老板很诧异,言下之意,不做衣服,你们来店里为何? “是这样,我是来取两周前订做的两条裤子?”孙超华说完,拿着裤子单子,放到女老板面前,“这是取裤子凭证。” “这个…这个…不是我们店里?”老板娘说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言辞含糊。 “不是你们店里的,那为什么这印章上刻的字和你们的招牌一模一样?” “实在对不起,我们一周前才盘下这个店面,你这个条子是原来老板经办的,他盘点时,没有移交给我们。” “那是你们的事,我们也不清楚,反正店面没有搬走,招牌也没有改变,我们只认店面。”王大庆见老板娘推脱责任,插话就跟她论理。 “这位老板你说的不错,可我确实是刚刚接手的,才开张不到一周,生意也不怎么样的红火,我们也是受害者呀。”老板娘说的很委屈,似乎肚子里确实含有一肚子苦水没处撒,碰到了他们两个,一下子说了出来。 “你说得即便是真的,我也只能表示理解,但不能说你们没有责任吧?”孙超华见老板娘说得很委屈,但天下受委屈的人多的是,自己又能理解多少呢,再说,也不熟悉,知根知底,谁知道她那表面的委屈,是强装的呢?如果前任老板盘点时,交接了,那只有她心里清楚,别人怎么能了解得那么仔细呢? “你就是说一千到一万,我们也不能原谅,你看怎么办吧?”王大庆看惯了女人委屈表面下的欺骗手段,一点都不同情,直接就要她表态处理结果。 “两位老板,如果你们执意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情况就是这样的,小店生意也不怎么好,我是拿不出东西,来替前任老板还债的,看你们怎么办好了。”老板娘见好话说不通,干脆来了个不讲理做法,言下之意,我就这样了,看你们能怎么样? “你这样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跟你讲道理,如果你用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套来对付我们,我们也有的是应对方法,除非你不想继续开这个店了?” “你们想怎么样?难道你们要砸场子吗?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老板娘说话很硬气,但语气有点不自信。 “非也,我们一不捣乱,二不无理取闹,就是向来客说明你们的诚信不假,来店的客户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们?”王大庆甩出杀手锏,放出来这一狠招。 “表姐,不用说了,我们认栽吧!”话音刚落,一个女孩走了出来,“让他们挑选两块面料吧,我们理亏,不要再说了。” 说完抬起头来,看到孙超华,女孩一下惊呆了…… 孙超华只顾和王大庆与老板娘掰扯,听到有人说出了公道话,也想见识一下,刚刚抬起头,也发愣了…… “你是孙大哥/王云?”他(她)都没有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竟然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中又一次邂逅了,真是弄花做人。 “真没有想到,是你们孙大哥、王大哥”王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而孙超华也尴尬地说,“真没有想到一年之后,竟然在这里相遇。” “说明你们有缘分。”王大庆见王云还能记得自己,为自己刚才的说话表示歉意,“早知道是你,我们就不费这么多口舌了。” “大家都散了,刚才纯属一场误会,现在没有事了,大家各自忙去吧,做生意要紧,这里免费的戏场已经结束了。” 第179章 因为一句话 随着王云俏皮的劝解声音落下,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了。 被称为表姐的老板娘,发现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两位陌生人,和王云一见如故,好像很熟悉似的,刚才担惊受怕的心才缓过神,走到王云身边,小声问道,“你真的认识他们,他们可不好对付。” “放心,孙大哥、王大哥是很讲义气的人,只是你还不了解而已。”王云笑着安慰表姐。 “不知不为怪,这位王云表姐,刚才多有得罪,说话有点过头了,还请不要见怪,”孙超华看了老板娘一眼,“我这位老弟,为人比较耿直,也是就事论事,请不要在意。” 老板娘见孙超华很礼貌地向她表达歉意,也急忙回应,“既然是王云的故交,不打不相识嘛。” “表姐,如果你手里还有话,就去做吧,没有的话,我们到后屋唠唠家常。” “不用了,我盯着店面,你们去聊吧。”老板娘让王云好好招待他们,自己依旧忙活去了。 “走,两位大哥,我们到后面去聊吧,”王云说完,不由分说,就拉孙超华他们进去。 孙超华和王大庆走到后屋,发现有一间很大的房间,里边有个夹层小套间,用来做厨房,有点凌乱,但里间很干净,大概是她们休息的场所。 几个人坐下,王云忙前忙后的倒水、敬茶,不亦乐乎。 然后坐下,可能是意外的邂逅来的太突然了,一时不知从何聊起。 “去年一别,我们还去过一次,课里举行欢送会,宋凤武,先找你给大家点歌,去前台一问,说你已经离开了。”孙超华想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个打开话匣子的题目。 “实在很抱歉,我说你们不开心的话,可以去找我,但是我却失信了。” “宋凤武回来跟我一说,我当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不等孙超华说完,王云很好奇,打断他的话,插言道,“原谅我性急,让我猜猜你的十分复杂心情,看是不是我猜的那样?” “行呀,考考你的察言观色智商,心理分析能力?大庆你看如何?” “挺好的,让我也领教一下王云的风采了。” “孙大哥当时的复杂心情我是这样分析的,他庆幸是王云这个女孩离开了是非之地,保住了我们相识一场的颜面,你的心里一定预感我们又重逢的那一天,所以不想让你的朋友误会你有一个不干不净的老乡吧,至于失望吧,可能对我没在意,让你们的舞会少了点颜色而已,但总的来说,还是觉得我离开了是一种解脱了。” “大庆,依你对我的了解,王云说得怎么样?”孙超华叫醒了,正在听得入神的王大庆。 “王云你真不简单,就一次的交流,胜过我对老孙两年多的了解,实在是了不起。”王大庆对王云的入木三分透彻分析,非常欣赏。 “谢谢王大哥夸赞,你也不简单,对孙大哥也如此了解,难得是他的好朋友。” “老孙,说说你对王云的分析评价,他描述你的心情准确度有多高?”王大庆想通过老孙的评价,以此来猜测对王云的好感程度。 “话都让你们说完了,还有我的词汇吗?”孙超华故意不说,让王大庆猜不透。 “王云,说说你后来的情况吧?” “其实,我的突然离开是多方面的,一是回家办理离婚手续,二是受到孙大哥的影响?” “怎么是受了我的影响?我可对你什么也没有说?” “你看看,王大哥,你听听好像我要让孙大哥负责似的,可就是因为他那句话,是我决然离开的理由?” “那句话?”王大庆好奇了。 “就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在这里久待不是办法。” “原来如此,你跟孙大哥也只不过是老乡的缘分,只有一面之交,怎么就对他的话那么重视?” “这个,王大哥有所不知,我们还都是来自纺织行业,以前虽未谋面,但彼此相遇,聊得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了。” “那你这次来有什么打算?”孙超华问。 “这样吧,我去做法,晚上我们边吃边聊?” “我看你表姐挺忙,我们还是…” “不可以…”王云打断了孙超华的话。 第180章 这次来的打算 孙超华、王大庆都被王云,突如其来的发声惊讶,都看着她下面要说什么? “让两位大哥受惊了,”王云看着他们诧异的表情,急忙解释,“来到这里就是客,今天我们难得邂逅,怎么就不可以在这里我们好好聚一下,外面固然吃得不错,但哪有我们在这里吃得可口,除非你们看不起我王云,嫌我的饭菜做得不好?” “不是,绝对不是,你多想了,我们是怕耽误你的生意,听你表姐说,你们的生意本来就这么好?”孙超华说出了他们的担心。 “就是,老孙说的不错,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担心叨扰太多了?”王大庆也跟着附和,唯恐她在不高兴。 “你们已经叨扰了,还在乎多久吗?既来之,就应客随主便,请我来安排了,”王云说完,又换了原来的柔声细语腔调,“刚才有点着急了,没有把你们吓着吧?” “没有,没有。”孙超华说得很勉强。 “我刚才看到了你的诧异眼神,现在又看到你的勉强回应,知道把你们惊吓了,不过没有关系,我就是这个脾气,没法改了,那叫江山易改,什么,什么南移。” “本性难移。”孙超华替她补词。 “对,本性难易,不是经常这样吓人,只是偶尔而已,”说完,宛然一笑。 “谁都有脾气,只是未到出发的时机而已?”王大庆补充说道。 “孙大哥有吗?希望有机会看到你发怒的样子?” “你可不要有这样的机会,他发火像个疯子,但不是理性。”王大庆吓唬她。 “好像听王大哥上次说过,孙大哥工作起来像个疯子,这次又听说发脾气像疯子,看来疯子并非真疯子吧。”王云说完,对孙超华、王大庆说,“你们二人先坐着聊着,我去给办点采购。” “我看这样,你让孙大哥帮你采购去,我回去一会就来?” “王大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难道要惹我又发脾气吗?”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想回到厂里看宋凤武在不在?如果在,想喊来蹭饭?” “奥,这还差不多,我刚才还有这个意思,你们没有说,我还以为他不方便” “那你应该放心了吧?” “放心是放心了,其实我在想,你不用跑一趟,发个传呼,他不就知道了?”王云对王大庆的承诺有点不放心,担心他是推辞,就给他出主意。 “你说得我已经做了,他在工厂等着,我坐在这里一个人也无聊,干脆,我们同时行动,两不耽误可以吗?” “那就君子之言,” “驷马难追。” 王大庆要了一辆摩的回去了,王云和孙超华去采购了。 在去超市的路上,王云事先对孙超华打招呼,“孙哥,今天就是抓你差,暂时帮我拿东西,一会买什么,是我的事,你就要让我难堪了,好不好?” “这怎么可以吗?哪有男士让女士请客呢?” “大男子主义思想来了吧,今天重逢是意料之中的意外,但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让我兴奋不已。” “你有预感,自那次暂短的邂逅,会有邂逅的今天?” “我不确定是今天,但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你看这不就灵验了,心诚则灵吧!” “瞎蒙的吧,”孙超华故意说。 “你才瞎蒙吧,难道你敢说你没有预感?”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漏了,给你以口舌之便。”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回答王大哥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分析你心情复杂的准确度?”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了,非常重要!” “既然重要,你就好好琢磨去吧,讲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行,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不告诉你!”王云说完,脸色绯红。 “孙哥,你们一般喝什么?” “王大庆喜欢白酒,宋凤武啤酒?” “你那?” “我没有嗜好,什么都可以?” “桂花酒你习惯吗?” “还行!” “那好,我们就三种全要一点。” “都不要太多,意思就够了,特别是白酒。” “听你的吧。” 孙超华陪着王云,前脚刚到,宋凤武、王大庆就后脚就来了。 宋凤武一见王云,就打招呼,“王小姐,又一次见面了。” “不要叫我小姐了,不合时宜,我肯定比你大,叫我王姐吧?” “那不行,我们得看看谁大?我今年二十七。” “算了,我认输,称你宋哥吧。” “好,总算弄明白了。”宋凤武庆幸自己没有吃亏。 “王云,我把店面今晚提早关了,帮你一起做饭吧。” “好,难得表姐高兴,你今晚好好露一手,让各位哥哥欣赏一下你的厨艺。” 屋子有了女人就有了家的感觉,王云洗完菜后,表姐说,“下面我来吧,你陪他们聊去。” “三位哥哥抽烟吗?我这里准备了一盒。” “给大庆吧,我们这里只有他不会吸烟。” “牌子不一定是王大哥喜欢的,只要将就一下了。” “不要客气,有他抽的就不错了。”宋凤武插话说,王云不必在意。 “你们三个在一个单位?” “对,我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不过三人中,混得不错的还是老孙了,他的职务最高。” “孙大哥真厉害,你们都不错,看得出来?” “何以见得?”王大庆问。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如果都混的不好,就不可能相处的这么融洽。” “这倒不假,出门在外,谁都需要几个过命的好友,好在关键之际,彼此关照了。”王大庆对王云的说法很赞赏。 “光说我们三个,说说你的情况?这次来的打算?” 第181章你的贵人就在眼前 王云对他们介绍说,上次一别,回家处理了一些私事,在那里混了一段时间赚了一点辛苦钱,这次出资,和表姐两周前刚刚开了一家裁缝店。 “生意如何?” “半死不活。” “看得出来,原来的老板好像是四川的,个子很矮,但那双眼很亮贼。”孙超华描述他见过老板的样子。 “我们被他骗了,说这里经营如何的好,说这里地段好,我们也觉得不错,所以他说得其他,我们就信以为真了。”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孙超华又问王云。 “我还没有想好,先跟表姐经营这家制衣店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厂,像你们一样打工。” “你什么学历?”宋凤武问。 “见笑了,我只是一个技校生而已,这个孙哥是知道的?” “比我还强多了,我才是高中学历。”王大庆插话说道,“要说学历,这两位都是本科了。” “难怪如此,不过王大哥能做到这个样子,也令人羡慕。” “你愿意到我们工厂去吗?” “你们厂做什么?”王云好奇问。 “是一家日企,做眼镜镜架制造,工厂是劳动密集型的,人数大约有2000多。” “那好大了?” “最主要的工厂女工最多,如果你不怕吃苦,那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我不怕吃苦,就是担心没有门路,宋大哥你可以介绍我去吗?”王云听了,就有点心动,向宋凤武提出要求。 “这个…”宋凤武欲言又止,回身看了看孙超华。 看到宋风武没有立刻回应,王云有点失望,不好意思地说,“让宋大哥为难了,第二次见面,就提出这样的要求,有点唐突了。” “你误解了凤武意思,我们先不说这个,我想确认的是,你真的愿意来我们厂?” “那还有假?” “我也再问你一次,当真?” 王云有点不理解,这两位大哥一唱一和,是让她开心吗?但见两人的神情,很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我跟二位大哥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虽说次数不多,但我们还是聊得很投缘,不相信我就算了,总该相信他吧,他是我的老乡,你们的好朋友?” “如果我们两个说,是你孙哥让我们确认,你说得是真是假,你相信吗?” 看着王云似懂非懂的忧愁样子,王大庆觉得有点好笑。 “不会是真的吧孙哥,难道你也和他们拿我寻开心?” “如果你说得是真的,你的贵人就在眼前,”王大庆说完,宋凤武接茬,“他目前的职务,完全有能力,让你愿望得以实现。” “我眼前就你们三个,还有谁?”王云更加疑惑了。 “你孙哥呀。” “啊,难道是真的吗?孙哥?”王云不相信他们说得是真的。 “他们两个说得没有错。” “你这个死孙哥,让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说完,像小孩一样撒娇,用手轻轻敲打他的肩膀。 “这回相信了吧!”宋、王两人,同时问王云。 “菜好了,你们就坐吧?”王云表姐出来,招呼他们就座。 “都是家常菜,大家将就一下了,”表姐客气说。 “呀,满丰盛的嘛,麻婆豆腐、猪肘子、蚂蚁上树、烧茄子、红烧丸子…这都是北方的招牌菜。” “来,让我们为了重逢干杯,为了贵人突然降临干杯!”王云心情很亢奋,说完就一饮而尽。 “来、来、来,也为大家的一见如故,干杯,”孙、宋、吴举杯相随。 “我说一句,因为王云有你们几位大哥的帮衬,我先干为敬了,”说完,王云的表姐就回厨房去了。 第182章 被停职了 “怎么你表姐还没有吃,就走了,”孙超华问王云。 “她就那样,平时很少应酬,今天可能是有惊无险的意外重逢,化解了她那担惊受怕的忧愁,所以一时高兴就喝了两杯。” “老孙,来喝酒,再不要提下午那尴尬的场景了,再说,我都不好意思面对王云了,”王大庆见他们还在谈论,下午邂逅前舌枪唇剑的那一幕,让本来已经喝了白酒的他,发红的脸色胀得更红了。 “我倒不认为是坏事,没有你们的那一幕,哪会有我们今晚的相聚。”王云也许是因为高兴,说话言辞中,处处带着愉悦的心情,开怀畅饮,那对大白兔像两颗洁白如雪,含苞待放荷花,又好似两座秀丽的山峰,在晨雾中忽明忽暗,遮遮掩掩、羞涩地低垂着头,洋溢着青春的妩媚。 “王云,没有看出来,你的酒量满可以,”王大庆夸奖过后,与她碰杯,一饮见底。 喝完之后,王云用手把嘴一抹,说,“酒是练出来的,当初在舞场开始什么都不会,还不是慢慢练出来了。” “王云,少喝点,别在几位大哥面前逞能了,什么舞场喝酒,以后从此把这道门锁好,过几天就要上班的人了,再不要口无遮拦,给孙哥丢脸。”看着王云“疯癫”,被从厨房端着汤的表姐看到,就说了她几句。 “没事,英雄不问出处,我来这里之前,还在舞厅当过男礼宾,那有什么办法?还不都是为了生活。”宋凤武却不以为然,还拿自己的过去说事。 表姐见宋凤武出面替她说话,急忙改口,“你在几位大哥面前逞强也就罢了,他们是宠着你的性子,女孩家,还是稳重些好。” “表姐说得不错,王云他们两个可不知你的酒量,别出了洋相?”孙超华及时接茬,附和表姐说法。 “王云,你今晚总是陪我们喝着,还不快谢谢你这个贵人。”王大庆喝的很尽兴,这才想了一旁的孙超华。 王云说,“谢,那是自然的事,以后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但今晚要谢还是你们二位,是你们逼着孙哥,才答应了我的事吧!” “你这个女孩,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孙哥人家是文化人,说话从来不直说,你没有发现,他始终不停地问你日后的打算吗?我们也是顺水推舟,做了个空头人情而已。” 宋凤武这么一点拨,王云如梦初醒,激动地脱口而出,“原来如此!” 酒过三巡,酒囊饭饱,大家都觉得尽兴了,就告辞了。 王云送他们走得时候,有点依依不舍,但又不知说点什么比较适宜,孙超华明白其复杂的心情,安慰道,“我回去给人事总务部打个招呼,一有招聘消息,就给你通知。” 在回家的路上,宋凤武对孙超华说,“我看王云那女孩不错,老孙将来上班,要到我们课如何?” “你觉得她那点不错?”孙超华问宋凤武。 “这个女孩,很会说话,他对你其实很在意,但却不漏声色,却一个劲的讨好我们,察言观色,很有眼色,放到办公室,将来是个会交际的女孩,就是不知道字写得如何?” “听说还可以,但我们见过。” “那不得了,凤武,我听说你们一课走了个女孩,那个叫陈洁吧,刚好,老孙有能力打招呼分到二部一课,你给老顾说一下,是老孙的意思,老顾肯定买老孙的人情。”王大庆急忙插话,给出主意。 宋凤武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就征求孙超华意见,“你觉得如何?” “我比较关注的是你们两对王云的事如此关心?” “我们三个当中,你已经步入中层管理圈子,需要广结人脉,有王云将来协助,会有好的前途,通过她可以传递些你不说,不能做的事,多好的搭档,”王大庆说王云性格开朗,正好弥补孙超华的内向不足,“只有哥们为什么这么热心,当然是有点私心了,你升迁的快,我们跟着沾光。” “就是这个理。”宋凤武认为王大庆的提议很好,“老孙,我看就这么办如何?” “既然你们认为不错,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 第二天晚上,老郑打电话让孙超华出去一趟,说有要紧的事商量。 孙超华不敢怠慢,心想,“老郑说得这么急,肯定是大事,”就匆匆忙忙到工厂大门口。 老郑一看到他,“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镇上找个僻静地方去说吧。” 两人来到镇上一家酒吧,找了一个僻静处,坐下后,老郑说,“昨晚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关机,真是急死人!” “昨晚和几个朋友喝了酒,回去就睡着了,也没有开机,”给老郑解释完后,孙超华问,“什么事,那么急?” “唉,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睛,一言难尽呀,真没有想到,为了达到目前,连弟媳都用上了?我真是瞎了眼,没有看出来呀。” 见老郑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孙超华觉得事情不妙,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沮丧,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郑见孙超华追问得很紧,急的站起来来回踱步,就是,“我被停职了。” 第183章 圈套 “啊,”孙超华又是一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 老郑低着头,很羞愧地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老郑说,“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杨工厂长家那一次吗?” “当然记得,老杨场长临别时,嘱咐你低调做人,”孙超华想起那天的情景,重复了杨工场长嘱托的事。 老郑说,“那事情还得从那天说起……” 第二天,我兴匆匆地把东西搬到新厂宿舍,第二天就上了班,我们新任上司,就那个湖北佬,四圈班长葛怀怂就跟我唠家常,“老郑,听说你是杨工厂长推荐过来的,我是崔工厂长从老厂调过来的,现在都为工厂做事,还要精诚团结,相互配合了。” “那是自然,你当领导指向哪里,我就冲到哪里,绝不会掉链子。” “有你这句话就好,”葛怀怂说完,走到老郑面前小声说道,“老郑,你是老哥了,我们打工都不容易,可不是为谁卖命的,尽管杨、崔两位大领导不和,那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不要受他们左右,我们把事做好就行了,两边都不要得罪,你说对吗?” “我以为葛华怂良心发现,有意讲和,就放松了警觉,我们每周还时不时的带点食堂的好东西,回去做点下酒菜,聊着,好像跟熟人似的,慢慢的我的戒心就没有了。” “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就什么话都说了,甚至连杨工场长的日后打算都透露了。” 孙超华担心地问老郑,他希望他的回答是否定的,然而,却并非如此,老郑点头承认了。 “老郑,老郑呀,我怎么说你,你老哥就是这点不好,三句好话就不知东北,两杯酒下肚就忘乎所以了,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还专门就你的这点说过你吧,你怎么不长记性,那后来呢?” 老郑低头想了一会,回忆道,“后来几个女孩说要出去喝酒,我想都是下属嘛,带他们玩玩也行,毕竟要靠她们做事,既然她们有意愿,就随了她们的愿吧。”老郑说到这里,沉思良久,“我没有想到,一个针对我的阴谋已经开始实施了。" 女孩们提出要把葛怀怂叫上,一起去玩,我想了,去就去吧,还能进一步加深我们之间的情感,反正这一个月,我们之间配合还很默契,没有发生过不愉快。”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孙超华目光盯着老郑。 “在酒桌上,几个女孩轮番为我灌酒,啤酒、白酒、桂花酒、掺着喝,还说三种酒全会,女人就乖乖陪睡,搞得我喝了许多。” “再后来呢?” “我就喝醉了,他/她就一起把我抬到黄华的租屋里,脱光了我的上身,和黄华衣不遮体的合影照。” “最后呢?” “第二天,我醒来后,黄华假装哭泣,说我酒后失德非礼了她,要到厂里告我,这时候葛怀明出面,说大事化小,小事没了,最好私下解决为好?” “怎么一个解决法?” “葛怀怂问女孩有什么要求,女孩是,要大事化小,小事没了也可以,就是要我自动放弃食堂管理权,让我那个下属二圈组长代理主持工作?” “你答应了?” “葛怀怂劝我说,我也没有被降职,只是暂时不管理食堂而已,反正名声要紧,说等给那个男孩年底升了级,我照样可以做我的厨师长了。” “那女孩为什么要让你的下属替代你?” “她的理由是男孩是他弟弟,为了给家族争光,说明在外边混得不错。” “你相信了,还做了什么?”孙超华在刨根问底。 “我当时脑子一团乱,加上葛怀怂一个劲的施压,只好同意她们的要求,并写下来自愿放弃管理权的承诺书。” “这事,杨工场长知道吗?” “我被算计了,不敢去向他说明。” “这事就难办了,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走了……” “什么办法?”老郑眼睛一亮,像抓住了上河岸的救命稻草。 “你先不要抱太大的幻想,但事到如今,你也只能如此做了。”孙超华听完老郑整个事件来,龙去脉的叙述,长叹了一声。 “那我下来要怎么去做?”老郑心急如火,像热锅里的蚂蚁,难受地期待孙超华给他出招解围。 “把诬陷你局已经做成了,如果你当初拼死一搏,拒不签字,也不承认,然后下来后,再搞清葛怀怂、黄华、二圈组长叫什么?” “黄茂生。”老郑补答 “对,黄茂生等三人之间的关系,如弟媳关系、姐弟关系等,至少还能扳回一局,至少是个平手,大家以后还能相安无事,但现在你是完全的处于被动情况。” “就是,我也认为目前对我非常不利?”老郑自己也感受不同。 “他们没有把你赶尽杀绝,是因为他们心虚,担心你来个鱼死网破,搞不好反倒授人以柄,弄巧成拙,所以才没有向你痛下杀手,并不是他们心慈手软,这一点,你务必清醒。” “这点我清楚了,但到底要如何做” “既然你知道对手的这个诡计,我建议你只能采取一个“忍”字。” “怎么做得‘忍’?” “外松内紧吧”孙超华给他出了这一招。 “具体怎么做法?”老郑就是喜欢寻根问底。 “就是表面上装得很配合他们的工作,把自己心情调整好,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是外甥大灯笼照旧,只有一点就是不要过分关心食堂业务,私下要搜集他们的证据,只要对工厂不利的都可以,但不要让他们发觉,如果那样你就死定了。” “那我如果不管了食堂了,别人会说三道四的” “你知道,葛怀怂为什么要你暂时退出管理权限之外吗?” “不知道?” “我以为其一,他们担心,你知道食堂过去的一些猫儿腻,反映给杨工场长,其二,这个葛怀怂是刚去,给王大领导递投名状,所以才对你下次狠手了。” “葛怀怂不就是个坏怂的谐音吗?遇到这样的人也是你克星了。”孙超华说完,问老郑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没有。 “明白了。” “至于你说怕别人说三道四,对你不利,这还是轻的,日后可能还有更大的不利,但不管怎么样?你如果能做到像越王勾践立志报仇,睡觉睡在柴草上头,吃饭、睡觉前都要尝一尝苦胆,策励自己不忘耻辱一样,学会‘忍耐’你就有咸鱼翻生的那一天,否则,你逃避了,辞职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我要不要向杨工场长说明情况?”老郑又提出新的疑问。 “至少目前我不好回答,我担心说了各有利弊,具体把握不准,不好给你建议,你自己再思量一下。” “好,我就先按你的招数应付,边走边看了。” “好,你明白了,那我们回吧。” 回到宿舍,孙超华心里很久不能平静,像那老郑,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有生之年,还能有几年的博头,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看来酒不光能醉人,还能让人遭遇不测,以后还是要节制了。 他在为老郑的麻烦事,忧虑、焦躁、痛心的时候,其不知等待他的“麻烦事”,也悄悄的来到了。 第184章 我可以搞定 时值南国的冬天,喜怒无常,变化多端,在一场秋雨过后,万物都开始沉睡,唯有熙熙攘攘的汽车在道路上行驶,唯有匆匆忙忙赶路的人们,大街小巷里,有许多户人家,都在准备着过冬的衣服,一条单裤,一件毛衣加上厚点的外套。 眼镜厂的生产依然像一座永不停止的座钟,周而复始的运转着,唯一不同的是马上到了岁末,是对一年来有业绩贡献的员工,要考虑升职加薪的日子将要莅临了。 孙超华现在除了安排生产业务之外,剩下的就是要考虑,根据员工平时业绩统计资料,考虑着如何向部门申请上报候选人了。 有一件很闹心的事,让他耿耿于怀,说又不能明说,推又不能推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为了年终得到升迁机会,这些看似朴实,但却怀着不同梦想的年轻后生、小妹,都在用尽了所有招数,希望得到升迁的机会。 在孙超华管辖的焊接工序,就有那么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是打磨工,已经是两圈的初级技工了,女的作为转序工,目前是一圈员工,来厂不到一年。 两人来自西京的渭北高原,距离孙超华的家有几百公里之遥,为了得到升迁的机会,找孙超华以老乡的身份,要请他吃饭,其实目的不言自明。 三次邀请,都被孙超华以各种理由推辞掉了。孙超华认为,“人常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自己借故推辞,他们应该心知肚明,应该有点廉耻感了吧。 谁知,这两位奇葩夫妇,不到“不到黄河心不死心”,现在是,已经到了黄河了,还没有放弃固执的私念,弄得孙超华,苦笑不得,见了他们,就像躲“瘟神”似的。 这不今天已经是第八次来找他,要请他吃饭了。 孙超华心想,古代戏里讲得“捉放曹”也不超过三次,三国里诸葛亮那个家喻户晓,“七擒七放”孟获的故事,最多也用了七次,已经创下历史之最了,而这对夫妇却创下了前无古人,后无续者的次数奇迹了。 孙超华曾想过,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几次想给他们点破,让他们不要如此执念,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看在老乡的情面上,给考虑一个算了,只要他们能达到平均的业绩就行了。 无奈,到工序一了解,大家普遍对这对夫妇意见太大了,打磨工段组长反映说,男的上班睡觉打呼噜,问其原因,是自己买了一辆摩的,下班拉私活。 女的就更不可思议了,晚上夜班,动不动就找不到人了,经过追踪,是到僻静的地方睡觉了。 看来,这人情都不能做了,既然她们已经犯了众怒,自己就不能再迁就了,可问题是如何让这对夫妻,知难而退,改变初衷呢? 孙超华正在挖空心思地想对策,但却毫无进展,对这种很固执的一种人,一时还没有更好的有效办法对付。 “孙哥,你在想我吗?”王云见孙超华,专心致志的样子,悄悄走到他身后,大喊了一声。 王云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动了正是思考的孙超华,他像受惊的孩子,打了一个冷战。 “想什么?孙哥,那么专注?”王云又问了孙超华一句。 听见有人喊自己,孙超华回头,看到王云,吃惊地问,“怎么是你?” “没有什么,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报到了?” “昨天下午就上班了,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交接工作没有完成,今天到二课办事,顺便跟你打个招呼,”王云兴致勃勃的告诉孙超华。 “哦,”孙超华只是回应了一声。 王云本以为孙超华对她的上班,会非常高兴,嘱咐她几句,谁知大失所望,有点失望地看看孙超华,“那你忙吧,我先去了。” 看着王云失望的背影,孙超华这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走神了,还以为是那对夫妻,第九次来请他吃饭来了。 “王云,你等下。” 见孙哥喊她,王云回身就走过来,孙超华暗示她这是工作场所,王云会意,缓慢走到孙超华身边。 “别在意,我不是有意冷落你,是有一件很让我棘手的事困扰了我。”孙超华向王云,说了自己的困扰。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他们什么时候要请你?” “今天晚上。” “等会下班,我在门口等你,我跟你一块去,给你摆平他们!” “你?”孙超华听了,有点怀疑。 “你以为我不行?”王云反问。 “不是你不行,而是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倔,是属于死心眼那类?” “放心吧,从现在起,你不要为此犯愁,我可以搞定。”王云笑着说,“孙哥,你搞不定的,我能搞定,到时你看我的就行。” 孙超华尽管对王云的话,还存有疑虑,到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且看看她如果应付,不行的话,再另想办法。 “行吧,就听你一回吧,”孙超华只好点头答应。 “你在一课待了一天,感觉怎么样?”孙超华这才想起问王云。 “到现在才问起我的事,还以为你不上心哪?”王云故意撇着嘴。 “好了,这是工作现场,开玩笑要注意分寸,隔墙有耳。”孙超华小声提醒王云。 “那孙班长,你忙吧,回头有问题再请教您?”王云知趣的离开。 “孙班长,刚才那个文员是谁?”孙超华底下的组长,胡棉花过来,就打听王云的来路。 “奥,一课文员叫王云,接替陈洁职务,来告诉我,陶课长有事和我商量。” “就说嘛,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胡棉花说完,又说了一句很羡慕的话,“孙班长既有能力,还有人缘。” “托他们福,人虽然离开了,但茶还未凉,念着旧情。”孙超华笑着应答。 第185章 结账不欠人情 “孙班长,真是个大忙人,请你了多次,总算给老乡上脸了,我们小夫妻俩人很高兴。”小吴夫妇终于把孙超华,邀请到了酒桌上,很是开心。 “其实你们的心意我已经领了,大家都部门在外,都够照应的一定会看在老乡的份上,给予关照的,不能够的也需要理解了。”孙超华一开口,就含蓄的说明老乡的照顾是有限度的,不能给双方太大的压力,过大的希望。 “我们理解,其实请孙班长来就是吃顿家乡菜,可以睹物乡情,他乡多关照了。”小吴举杯先干为敬,“孙班长,我干了,你随意!” “我说两位,你们贵姓?”王云起身站立,“孙哥给介绍一下吧?” 孙超华指着男的介绍道,“这位是小吴,这位是她爱人小张” “小张、小吴,我叫王云,是孙哥的表妹,刚上班不久,”王云自报家门完毕后,“孙哥最近身体不适,我就代他答谢了,”说完,端起酒杯,也回敬了小吴。 “小王的酒量不错,那我们两个女孩也来干一杯吧,”小张听说王云是孙超华的亲戚,急忙起身要求碰杯,希望对王云的善意讨好,赢取孙超华的欢心。 “好,初次相识,请多关照,”王云接受了小张的邀请,举杯相碰。 “孙班长,这蒸饺虽然是东北招牌菜,但口吻很适合我们北方,挺不错,你先尝尝。” “好好,大家一起品尝吧,”孙超华,拿起公筷,给三人各加一个,“你们看,这个像个什么?” “我们咋看不出来?”小吴夫妇被孙超华这一问,看着饺子发呆。 “像个什么?快给说说吧?”王云知道孙超华要说的,肯定是跟今天晚上这对夫妇的吃饭目前有关,但也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这个饺子好似我们四个老乡的关系,搅浑到了一起了,处理不好,会被人吃掉的。”孙超华故意这么一说,让他们去遐思,给王云说话的机会。 聪明的王云,马上明白孙超华的意思,急忙说,“孙哥是文化人,有时说话顾及我们的情感,怕说得明白了,让我们难堪,说得含蓄,也担心我们不明白,这是他的优点,能跟同级职务沟通,一点就透,但对我们来说就是缺点了,他越怕说得明白,伤害我们,反而把自己伤害了。” 见小吴、小张疑惑不解神情,王云说,“你们不理解,就对了,开始我也是像你们这样,但我们毕竟是亲戚,熟悉了,就意会他的意思,就像我吧,孙哥靠着自己的关系,完全可以把我安排在他管的任何一个工序里,可以随时照顾,但孙哥没有这样做,开始我明不明白,还跟他怄气,后来,她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说,我们是亲戚,搅和在一起,就像东北的蒸饺一样会被人一笼吃掉的。” “这个说法似乎有点道理,”小吴开始认同王云观点了。 王云心想,就怕你们无动于衷,现在有点认同就好办了,又想了一会,“我最近常常听到有人说孙哥的坏话,而且还跟你们两位老乡相干。” “谁说孙班长坏话,我作为老乡第一个就不答应,”小吴来了脾气,小张不解问道,“怎么与我们有关。” “说话很难听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了,”王云故意不说了,就附耳对小张,小声叽咕了一阵子。 “小张你听了这些谣言,能好意说出来,让他们这两个大男人听吗?其实孙哥的清白,大家都知道的,可你们夫妻俩人,三番五次去请孙哥,孙哥有意回避,你们都不解其意,还七八次锲而不舍,今天如果不是我要跟着孙哥来,孙哥是决然不会跟你们一块出来的。” “小张,王云到底说了什么,你咋如此紧张?”小吴附耳小声问妻子,妻子把王云说的话告诉老公,小吴听了,气得一言不发。 “你看看,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但是你们的做法,无形中给了他们说辞。” “他们是胡扯,我们根本不是那号人,小张也不会背着我,去做那丢脸的事,”小吴气呼呼地终于发泄了脾气。 孙超华不知王云说了什么,惹得小吴如此不快,刚要说点什么,看到王云用眼神不要声张示意,就抑制了说话的冲动,改为静坐不语。 “你看就这谣言就把小吴气坏了,可想而知,孙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王云见他们夫妻俩不语,紧接着继续拱火,“古话说的好,三人成虎,五人成伍,开始我也不懂这个含义,还是孙哥告诉我的意思。” “这个是什么意思?”小张好奇问。 “这个意思是,一个人如果散布了你的谣言,三个人信了,就会有五个人相信,继而就会越来越多的人会相信了,假的也成了真的。” “没有想到,我们就好心请孙班长吃顿饭,既伤害了我们,还连累了孙班长,实在没有想到?”小吴直摇头。 “其实孙哥也知道你们的意思,无非是想在这次升职中,希望得到孙哥的帮助,但现在是非常敏感时期,弄不好对大家都不好,在你们第一次邀请孙哥的时候,孙哥就和底下问了你们的业绩情况,结果很不理想,他确实也无能为力了。” “那我们给孙班长添乱了,算了,孙班长也很为难,我们就不要给人家添堵了,小张我们走吧。”小吴想起王云小声传给自己老婆的谣言,气得大肚子鼓鼓的。 “孙哥说,已经领你们情了,饭菜我已结清,你们养家糊口,不容易,不能让你们破费,事情没有办好,不能欠你们的人情。”王云对要走的小吴夫妇做了交代,让他们不要考虑结账的事了。 第186章 我管好你的胃了 小张见老公气呼呼的先走了,拿起桌上的小包,对孙超华说,“对不起,孙班长,我们先走了。” 看着两人背影远远的离去,王云说,“孙哥怎么样,我说到做到了,这下相信了吧?” “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对小吴的妻子小张,说了些什么,小吴马上变了脸,就先生气走了?” “都是些女人的拙劣之手段,并不高明,但小吴一定会在意,至于说了什么,你就不必要寻根问底了,知道了会让你烦恼,再说为此不值得。” “行,听你的。” “刚才结账多少钱,我给你?”孙超华说完,就拿出钱包。 王云推开他的钱包,俏皮地微笑道,“我给你记着账,等攒到一个大疙瘩再结账吧!” 孙超华见她不要,也不好硬塞,只好退而其次,“行,那倒是你记着就行了。” “现在我们回去吧,你住厂里还是你表姐那里?” 王云说,“我还没有想好?” “那我们先坐这里歇一会吧!” “行,刚才把我弄得很紧张,是得喘口气了。”王云说完,坐在孙超华旁边。 “说说你这一天半上班的感受吧?”孙超华找话开启两人的半天沉默。 “怎么说,表面看似一团和气,底下却是暗流汹涌,”王云说着,停顿了一下,思索片刻,“不过也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这不奇怪。” 见王云心态很好,心中有数,孙超华很欣慰,“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 “孙哥,你猜陶课长问我了什么?”王云突然说到陶景尧。 “他问了你什么?” “他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给宋凤武、王大庆都交代过,一个口径,说是表妹关系,人事总务部那里,我也是如此说的。” “可陶课长听了,只笑不语,半天才撂下一句似懂非懂的话,不会这么简单吧!” “不管他怎么想,你要始终如一这么说,他也没有办法。” 见孙超华对陶课长有顾虑,王云谈了自己看法,“我看他没有恶意,对你倒是赞赏有加。” “你别看你们那个小小的办公室,文员就你们三个,关系很复杂,你刚去那里,最好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做个‘听力无过脑’文员。” “‘听力无过脑’文员,是什么意思?”王云不理解地问。 “就是关于领导们的绯闻,只听不说,左耳朵听进来,右耳朵再听出去,大脑不留存。” “那我回来私下可以跟你说吗?”看着孙超华王云故意问道。 “你看着办吧,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还有一件事,宋凤武,给我透露了你们,让我进厂的想法,这是你的意思吗?” “不全是,我只希望你有个安稳的工作,没有想到把你拖到职场勾心独角中来。”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我也同意你不参与职场争斗,但我确实也同意宋、王两位的说法,为你做些你不方便出面,但对我却很容易的事,就像今天这样的事,希望你以后多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增加见识可以吗?” 王云突然对孙超华提出这个要求,这是他事先没有料到的,“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对你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那我对你说,我想好了,你就不要再权衡了,好不好?”王云抓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了一下,央求他表态。 “既然你想好了,我就无话可说了,还有以后在上班期间,无事尽量不要找我?” 王云听了半天无语,孙超华怕她误会,低声说道,“你不要多心,我的意思是办公场所,人多嘴杂,隔墙有耳,不要像老郑那样,喝了酒,就忘乎所以,被人卖了,自己还不清楚。” “老郑,是谁?”王云听了,好奇地问,“也是你的好朋友吗?” “是的,他和我都是杨工场长招来的。” “那你刚才说他是不是喝酒误事了?”听说老郑是孙超华的好朋友,王云十分关心。 “是的,他被人设局暗算,就是因为好喝酒。” “那他现在工作怎么样,有什么麻烦吗?” “被停职了,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杀手厨师长,不管事了。” “那他的压力肯定很大吧!”听了孙超华的话,王云很担心老郑的处境。 “这就要看他的忍耐力如何?如果经受了这次考验,他就劫后重生了。” “他是你的朋友,为人一定不错,出门在外,有几个这样的朋友,也是应该的,大家可以抱团取暖,相互照应,就像你和宋凤武、王大庆他们一样的朋友。” “你说的不错,以后有机会介绍你认识。” “如果真有机会,我得跟他学几招厨艺了,这是女人的看家本领,必须掌握的技能。” 孙超华不明白王云何意,只是按照自己所想,“有工厂食堂吃着就可以了,何必费那心思?” 对孙超华的说辞,王云诡秘一笑,“你不明白我的用意?” “什么用意?”孙超华不解。 孙超华的疑惑,王云并不奇怪,她又说了一句含糊其辞的话,“如果你那天明白我的用意了,那就说明我管好你的胃了。” 第187章 任性过度 “孙班长,我要辞工请你批准,”胡棉华说完,把辞职申请递给孙超华。 看着胡棉花离开的背影,孙超华的脑海努力的追忆着,这个来自山东女孩的影子。 胡棉花,二十三、四的年纪,个子很矮,大概只有155,但身材却很匀称,双眼皮下,镶着一双水灵般的大眼睛,高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苹果形状的脸庞像盛开的蜜桃,晶莹透彻,在她的身上,除了身高的瑕疵外,没有一处不协调的地方,特别是,她那挺翘、圆润、结实的屁股,加上弹性的触感与柔嫩的肤肌,彰显了女孩青春的魅力。 特别是她那丰盈、圆润的身姿,随之其那矫健的脚步,若影若离,交辉相映,让男性见了,不免要多看两眼,引发许多幻想…… 如果她坐在办公室,你会以为是那个名校的高材生,绝对不会想象她是一个来自贫瘠的农村姑娘,才上过几年初中学历。 她和孙超华在一科焊接工作见过的张春节一样,是眼镜厂成立以来,第一批招进来的女孩,凭借自身的勤奋努力才有今天的位置。 可就这么一个在别人看来比较完美的女孩,却有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任性,凡是看不惯的下属,如果不主动向她示弱,她会鸡蛋中挑毛病,没事找事,直到顺着她的意思,才会放你一马。 孙超华刚刚来的时候,胡棉花就对一个陈苗莉的女孩不满,百般刁难,为了大局稳定,孙超华就迁就了她,把陈苗莉通过顾课长的关系,调到宋凤武的麾下,还特意嘱咐他关照她,给发展机会。 “孙班长,我早就不想在这个工序呆了,胡棉花一手遮天,孙心所欲,简直是太霸道了。”陈苗莉向孙超华述说了,胡棉花在工序一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一些事例。 “就你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孙超华询问理由。 “我一时半会给您说不清楚,但我觉得,她见不得属下比她有优越感,如果有了这个优越感,不向她示弱,她就会寻机报复。” “什么样的优越感?比如说?” “就比如说吧,那个女孩如果长的漂亮一点,她就嫉妒,如果你主动跟她搭讪,低头示弱讨好她,她就会网开一面,否则就要遭殃。” “你对她工作上的安排、技能技术娴熟认可吗?” “这个没有说得,她是没有人可以比得上的,但是我们在工序里,不光是工作,还有人际关系的往来,她这样做,会害了工序的。” “我刚来,为了大局,只好让你先离开一阵,等我这里工作熟悉了,你如果在宋班长那里不适应,想回来完全可以,你看可以吗?” “行,我听你的安排。”陈苗莉欣然答应。 陈苗莉的离开让孙超华引起了注意,他观察了胡棉花两周,发现并不像陈苗莉所说,就把工序的管理权委托其管理,因为孙超华手底下要三个工序,同时他也想看看胡棉花的独立工作的能力。 王大庆小妹王颖的到来,让陈苗莉向孙超华反映的情况,得到了证实。 王颖虽然与大庆为一母同胞,但性格截然不同,王颖长相虽不出众,但高鼻梁、大眼睛、高个子,加上她那孤傲的面孔,让胡棉花觉得不爽,觉得她桀骜不驯,对她不公,就借机找“茬”。 王大庆向孙超华说了小妹王颖的苦恼后,希望孙超华出门协调,同时也叮咛王颖,胡棉花是组长,是她的业务上司,不要与她张反调。 “哥,我真的没有,就是她讲话的时候,我没有笑脸,她就认为我不尊重她。”当着孙超华的面,王颖委屈地哭了,讲出实情。 “老孙,还得你出面了,我这个小妹就是这样,内向,这没有办法。”王大庆把解决问题的希望,推到孙超华身上。 “好,这事交给我来吧,王颖,请哥一句话,她说什么你都不要顶嘴,这样我就好出面了。” “好,我请您的。” 孙超华曾经在工序早会上,就员工与其上司组长关系,做了讲解,试探让胡棉花知难而退,有所收敛。 “现在我们工序出现了一种不正常的关系,就是对员工和组长的关系,含糊不清,因此需要澄清一下,作为员工,上班期间听从直接上司组长的工作安排,天经地义,但是组长尊重员工也是义不容辞,任何人也不能因个人的好恶,来对员工横加指责,这也是要求,希望大家包括我在内,有之改之,无则加勉。” 孙超华以为大家都该听明白了,胡棉花也应该知道孙超华的暗指。 然后事情,并非孙超华所想象的那么容易,胡棉花依然我行我素。 王颖哭着向王大庆要求调离工序,王大庆又来自孙超华,“老孙,你手底下有几个工序,不行就给调配一下。” “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一来马上调整工资,王颖调离不好,二来我不惯着这种毛病了,我要立点规矩了。” “算了,老孙,退一步海阔天空,都知道我们关系,会让胡棉花认为偏护王颖,还是由我出面,把胡棉花请来吃个便饭,再给一个台阶。” “我不想惯着这种毛病,不光是为了王颖,这样做会把工序搞乱的,这回你看我的。” 孙超华,趁着自己要到工序深入学习技能,了解情况为由,将委托胡棉花管理权部分收回,把工序重新划分为三个小组,让胡棉花负责较大的一组,其他两个二组组长,分别负责另外两个小组,特意把王颖与胡棉花分开,避免两人工作交集。 调整工资时候,她征求了三个组长意见,胡棉花给王颖的评价为c,而其他两个组长则是b 孙超华回想到这里,心想,这个任性的姑娘一定是和我赌气,我不能因此就抹杀了她以前的业绩,还是再做做工作,挽留一下吧。 第188章 劳心劳肺、担惊受怕饭碗 孙超华把胡棉花的辞职申请压力一周后,叫来胡棉花,“没有当时找你交流,是想给你考虑时间,不想你在不理智情况下作出后悔的决定。” “我想好了,还是决定辞职回家?” “什么原因?” “你看看,我们一起来的人,结婚的结婚,连张春节去年都回家了,我也该回家找对象了?” “找对象也不一定要回家去找,你看这里的好多小伙子,你有中意的,我给你牵线总可以吧!” “这里的都不可靠,我不想拿我的以后去赌博。” “那你还可以先了解,然后去对方家里考察再结婚,把了解的时间放长一点不就稳妥一些了吗?” “你说的不错,但我亲眼见到我们这批职务最高的湖北女孩,黄梨已经是班长了,还过着两地分离的日子,我可不想步她后尘,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人各有志,你如果想好了,我不勉强,但希望你不要带着委屈心情离开,在心里想起来还骂着我。”孙超华说完,笑了笑,“不会还在为王颖的事在赌气吧!” “既然孙班长要我说说,我就直言说了,你不要生气,咱们心平气和谈谈,反正我要离开,说话不会掺假。” “好,我就要你的这个心情,你先说?” “我觉得你对王颖太迁就了,她刚来的工序,就一副孤傲的神态,充满了优越感,让我看了就生气,安排她跟师傅学习,她的脸色没有一点笑意,登的很平,好像谁欠她似的?”胡棉花想起王颖的样子就生气,把所有的不满意都说了出来,一睹为快。 “就这些吗?还有吗?”孙超华问。 “这还够吗?她还不是仗着哥哥跟你的关系,给我们及时修理设备的优势?” “你也明白他哥哥对我们的要求,总是想方设法地满足,那人家图什么?” “还不是图你好好照顾他的妹妹王颖吗?” “人家的要求和希望过分吗?也并没有要求出格吗?”孙超华反问。 “但她也不能仗着这个优势,加上她的外貌就忘乎所以,谁都瞧不起。” “你安培她工作她决绝了吗?你说她时候,她跟你犟嘴了吗?” “都没有,但她那眼睛,分明告诉我,她很不服气嘛。” “小胡,你觉得我来工厂,对你如何?”孙超华问她对自己的感觉。 “没有说得,你很信任,也放手让我去做。” “那为什么我后来回收了你的部分权力?” “还不是你考虑和王大庆的关系吗?” “那陈苗莉的调离你有责任吗?” 孙超华见胡棉花低头不语,“我那时候,刚来即使你做错了,我都会维系你的面子,因为我相信,通过那次你应该吸取教训,后来又给你好多暗示,我想道理你会懂得,结果你很固执,我不得已为之,就是要让你清醒,即使刹车。” “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觉得在我这里委屈,我可以和赵海洋班长协调,把你的工作调整一下,我还是觉得你现在走不合适,对你的前途都不好。” “孙班长,我也很认可你的道理,但我就是想不开,哪里我都不想去,除非王颖调离,我还可以考虑留下?” “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大道理我一定说了一大筐了,不想再说了,即使说了,你也请不进去,依然会我行我素的。” “那我还是决定辞职了,你也不用再协调我去别的地方?”胡棉花依然很倔强。 孙超华把这个情况详细地对潘课长做了汇报,希望潘课长再出面挽留,潘课长用了一句谚语,“天要下雨,给她办手续吧!” 孙超华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离去。 “老孙,咋今晚还加班”孙超华正在伏案,完成潘课长交代,关于员工业绩考评改善提案最终底稿,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是陶课长,急忙放下手中活儿,应声到,“稀客,难得见陶课长晚上来加班,今天怎么变得很勤快了。” “就兴你老孙勤快,就不能让我勤快一下吗?”陶课长玩笑过后,“最近又在谋划什么方案,你现在可成了我们二部的明星了,大家都指望着跟你合作,分一杯成果喜悦的残羹呢?” “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个埋头苦拉车的老黄牛而已,在这个职务上,只能多做些实际的事了。” “其实也挺好的,与世无争,上面有潘课长给你铺路,利用自己的专业所长,做自己很喜欢的事,不像我,想像你一样,一没有时间,二没有你的底子,干着急了。” “陶课长你又说笑了,你是费神,我说费脑,同时脑力劳动,操心程度不同,压力也不一,你们承受的压力可就比我们大多了。” “你如果没事,到我办公室唠唠,很长时间没有跟你交流了,有时间吗” “你讨大课长差遣,哪敢没有时间伺候?” “行了,以后别陶课长的叫了,就称我老陶吧?” “应该是小陶吧?” “这样也行?”相互熟悉了,陶课长也不在意了,何况孙超华还长他五六岁。 两人来到办公室,陶课长关上门,“你听说了,前一阵子,二部六课孙课长搞的那些培训,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事,大家抵触情绪很大,日本顾问也察觉了,认为不合工厂实际,让何部长的心一下凉了,开始对潘课长和你开始了关注,觉得你们搞的东西,日本顾问那里还很感兴趣,认为还没有让二部的颜面完全扫地,现在开始对你们很关注了。” “谢谢你的提醒。”孙超华其实也知道了这点,心想,“看来,杨工场长嘱咐的不错,日本企业崇尚动手能力,务实做事,务虚迟早会露馅。” “其实你比我都清楚,眼下,企业整个大环境不好,订单少多了,日方认为管理人员队伍庞大,已经设置了比例限额,以后课里上级就难了,搞不好,到了年终会让一些老资格的学历不高,技能也不精湛的东郭先生,出局了,这对我们这些当课长的可是一件头痛的事。” “我们不就端着这操心、担惊受怕的饭碗吗?” “这话说得很对,可谓一针见血了。”老陶说完,长叹一声,“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吧!” “行,我们就找点高兴的事聊聊,让心情释放一下吧!”孙超华愉快的回应。 “那你先说吧?”两人同时让对方说,而且是同样的话语,异口同声之后,相互对视,都不自觉发笑了。 “还是你来说吧?”孙超华 陶课长也不再谦让,“我告诉你一件喜事,你通过宋凤武介绍的王云,很不错,会办事、有眼色、嘴巴也很紧。” “能得到你的好评,说明没有给你添加麻烦,我就不感觉不好意思了,”孙超华解释说,“入厂的时候,我就对她特意交代过。” 第189章 老板永远是对的 “你交代了是一方面,但关键是要有自知之明,同样,你看看,陈洁离开后,现在课里三个女孩,除了王云,那两个都不明事理,为一点鸡皮蒜毛小事,弄得办公室鸡犬不宁,好在现在有了王云,从中间做和事佬,还算相对安定了一些。” 孙超华听了老陶的牢骚,不解的问,“这两个小文员就把你搞得很烦,难道她们都是皇亲国舅不成?” “不是皇亲国舅,也是相府丫环,自觉高人一等,一个叫阿玲你认识,她是李部长的小朋友,另一个叫杨华,是一部杨部长的表妹。” “就这个关系,你就觉得为难了?” “都是我间接上司的亲戚好友,不看生面看死面吧,由她们去吧!”老陶说了一句放任自流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如果是你,你将如何面对?” “觉得在日企工作,就要研究日本的管理方法,最近看来一本书,叫《丰田管理》,里面介绍了企业管理的七大模式,其中我很感兴趣的是倡导的,标准化理念,我想把他引用到人的管理方面,就是觉得,应该给下属一种标准化的为人处世规矩,也可以让其明白,‘老板的话永远是对的,’否则‘没有规矩,何来方圆’,你现在是他们的自己上司,就是他们的老板,他们必须无条件的地执你的指令,包括办公室言谈举止,处事行为模式等等。” “可平心而论,老板不会永远是对的,难道我们过去都一直是正确的吗?我们自己都不相信,哪来底气让下属执行呢?” “你可别忘了,老板如果意识不对,自行纠正了,或者说别人提建议,最终接受了,那最终还不是对了吗?” “啊,你这种说法太妙了,仔细思量,牵强而不失逻辑性,附会却不乏哲理,高见,领教了。” “瞎掰而已,也许是一种刁钻的歪理而已。”孙超华自嘲而笑。 “还得请教一下,过去你连一个圈的员工骂你都很理性,小心处理,这次怎么就不动声色处理了一个资格很老的三圈员工,反响很大了?”陶景尧觉得不可思议,还替孙超华担心 “潘课长没有给你说具体理由吗?”孙超华想知道,真相陶景尧到底知道多少? “没有细说,只说你处理很对,他很痛快地接受了你的建议。” “看来我有必要给你细说一遍,也希望你在你们的圈子里,说明真相了,”孙超华就如此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又重复讲了一遍。 “老陶,如果是你,你还能无动于衷吗?” 听了孙超华说辞,陶课长才完全明白,很坚决地说,“如果是我,也不得不如此处理了。” “所以,我的观点是,底线不能触碰,原则以内的都可以委曲求全。” “我原来还只认为你的沟通能力是你的优势,现在看来,痛下杀手,你也毫不手软。” “严重了,我还是喜欢细雨润无声的处理工作纠纷,但如果山风欲来,只能面对了,躲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今晚交流,收益不浅,特别是那‘老板永远是对的’理念非常新颖,我得现学现卖,明天就给他们宣贯。” “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兴师动众,让他们学会做人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了陶景尧办公室,孙超华将未完成的稿件整理好后,为稿件最终拟名为《操作员工业绩量化考评实施纲要》,作为改善提案的附件,上报给潘课长。 潘课长看了,也认为不错,递交给何部长,何部长很重视,让办公室的日文翻译转化成日本,提交给日方陶问。 日方陶问看完日文稿件,非常高兴,认为在目前订单不多,员工工作集中注意力不佳之时,实施此方案,有利于大浪淘沙。 大笔一挥,建议按重要特别奖,给予激励考虑,并在奖励基金栏目下,写了1000元字样。 一个月后,改善提案委员会,经过评议,给予结论,“方案虽好,事宜不适”,奖金额栏目下的1000元变成100元。 二部何部长满以为,孙超华这次,又能给二部脸上,再增加一点“金色”,看来结果,有点失望,便让办公室班长拿着改善提案批复,咨询日方陶问,“我虽然也讲不出,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但改善委员会的成员都是我的老板,他们的结论永远是不会错的。” “老板永远是对的,”、“老板永远不会错的,”在二部刮起了一阵旋风,大家各抒己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从不同的角度反思,自己的工作得失。潘课长见孙超华有点失望,鼓励说,“谁也不会是常胜将军,你做到自己最后就够了,不过‘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个方案没有获得好的效果,但让‘老板永远是对的’成为大家日常管理的一种惯性思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保证生产经营秩序稳定前提下,对员工,特别是担任组长的二圈员工,中级技工的三圈人员的个人综合评定,年终会用到的。”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个考核方案现在实施不成熟,也许日方有其自身的考虑,但他们毕竟没有我们了解的那么仔细,现在不合适,不一定将来不可以实施,他们对方案还是肯定了吗?”老潘怕因此小小挫折,老孙失去以后对改善创新工作的耐心。 “我理解你的意思,放心,我还会一如既往,参与企业的改善工作,这是管理的基本要务,也是我们开展企业日常活动的根本,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第190章 留有余地 “老孙,下来有些事也该给你说说了,”老潘沉思良久,“你现在已经进入中方管理的核心圈子外围了,以后为人处世方式也该调整一下了。” “你说,我洗耳恭听。” “有句夸张谚语叫,如果将猪放在风口上,也会飞了,这说明平台很重要,我们不光要会做实事,还要会做人事,杨工场长对你有知遇之恩,你走动的很不错,还要和同僚多聊聊,能谈得来的就多聊,聊不来的也不要得罪,面上要过得去,趁工作之便,也要很直接上司,也就是部长/副部长建立,沟通联络,在老崔和老杨两人之间,我们做好自己工作就多了,反正对他们而言,需要做事的人。” “明白了,”孙超华回应。 “我看你还没有完全明白,就这几个部长之间,也要学会应付自如,不要给人以高傲之表象,这样就不好了,我要说的很多,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你好好琢磨吧。”老潘再次叮咛孙超华,“我们年轻相仿,来此不容易,所以要把握方向,不要放过任何有利的机会。” “我希望你掌舵,我出力,我们好好配合就是了,”孙超华说得是实话。 “过去可以,现在可能不行了,我想这次,我们把装配部搞定,你我最好分开,各把一方,就像老杨说得那样,到时三足鼎立,互相帮忙,说心里话,我不担心你超过我,我是希望你能发展的更好,这样我也日后能指望上。” “谢谢老课长,我们相互帮衬吧,不管工厂怎么变化,希望都能同舟共济吧。” “我也就是这个意思。”老潘说完,想了一会,“还有一件事,我听顾景尧说你推荐给他的那个文员,很有眼色,这次方便,可以一同去拜见杨工场长。” “好的。” “老孙,现在我们已经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了,到了该选择方向的十字关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说看,是不是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我说不好,你来修正,毕竟我接触的高层也就是老杨了,但我感觉老杨来此国企,做事比较务实,好像也不是很贪,而且听说他的同级顾问也是个很谨慎而小气的人,两人很对脾气。” “你说的不错,就我在这个圈子混的时间长了点,我的看法跟你相似,老崔是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人,心狠手辣,你以后千万不要跟他相撞,学会忍让就不会出事,我们要的是长久的稳定,我比较看好老杨。” “这一点,我很自信,我也相信老杨能够长久,”孙超华说得很自信。 “日本企业管理理念是比较注重务实的,也希望员工,特别是高层能在企业长久服务,这点很符合我们的想法,我们已经在这里有了根基,不想再东奔西走了,毕竟要老的,所以我希望你同意我的说法。” “这一点,我是很同意的你的说法,我也是本着这样的想法南下的。” “我的情况,你知道了一些吧!” “好像听他们讲了一点,但总以为是传言。” “是真的,别人不理解,我想你可以理解的,”老潘说,“我们离婚了,而且还是和平分手,都是为了孩子。” “我明白了,你不要说了,再说了会引起伤痛,”孙超华说他理解老潘。 “我很欣慰,还没有给你细说,你已经猜到了我们的后面结果。”老潘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完全理解,都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是只是不到伤心处。”从你的悲伤,我感受到了古人的睿智。 “刚才说到顾景尧说什么来着……” “说我推荐的王云,给你说她很有眼色,你还让我这周末带上去杨那里,”孙超华重复了他们方才的约定。 “你看我,说着,思想就乱了,我的意思是,老孙你不要有其他想法,我已经把王霞,他们叫是我的小朋友,推荐到生产管理部李部长那里做事,我建议王云如果愿意,你也同意,安排到老杨那里做事,按老杨对你的信任,我估计应该安排到重要岗位。” “我安排到顾景尧那里也是权宜之计,目的让她历练一下,我想她会愿意的。” “那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那去了你如何给老杨工场长介绍?” “这好办,我就说是自己的小老乡,如何?” “可以,这样留有余地。” 第191章 迎风破浪 1998年,索罗斯制造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对香港的经济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以眼镜镜架制造为主要产品,通过香港出口的日资眼镜厂的生产订单受到了极大冲击,订单的生产量仅仅维持在历史最好时期的75%左右,这对企业的生产经营带来了严重的困扰。 日方为了缩紧银根,提高经济效益,控制加班,减少员工工资费用开支,让人事行政部搞一些文体活动,分散员工注意力。 工厂的活少了,员工没了加班,收入减少二成,给企业的治安环境也带来了危机。 “饥寒生盗贼,”工资收入减少,一些胆大妄为的员工,晚上无所事事,周末在小镇游荡久了,心生歪念,私下搞小串联,开始觊觎工厂产品,内外勾结,做起偷盗生意,致使工厂装配部门,滞留的四箱待入库镜架,价值高达二十万元,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日方高层十分震惊,中方管理层十分震怒,正值年底升职加薪之际,工厂决定,成了装配部,也就是把集中在三楼,按产品系列分散到原来二部,各课的装配工序收回集中管理。 工厂对该新成立装配部门,提出更苛刻的要求,上班开门,下班锁门,下班前一个小时清点数量,连续出现三次差错者,主管人员,无论职务高低,降低处理,直接责任者,辞职处理。 严格的要求,搞得大家非常紧张,人人自危。 在任职前的谈话时,潘课长被认为最有资格胜任部长的课长,潘课长领命后,工厂让他提出人选,他来征求赵海洋、孙超华意见,“把你们两个叫来,就是为了一件事,我被推到了部长位置,压力很大,希望你们二个好好考虑,是否愿意去和我一起去那个风口浪尖的部门,这是机会,同时也是挑战,去的将和我一样,晋升一级,职务是课长,你们考虑,别说好事我没有考虑你们?”说完笑了,“给你们一个下午的时间考虑,工厂只给我两个小时。” “潘课长,说心里话,我心里没底,并不是我不愿随你去,实在是怕去了,无功而返,到时候很难堪。” “老孙,那么你那?别急,让我先猜猜,看看你是否能给我惊喜?”到了这个时候,老潘还不失风趣,“我们都在手心上选择写去或不字,然后同时亮出如何?” “好,”孙超华 赵海洋心想,老孙可能也会和自己权衡利弊,毕竟风险太大了,潘课长荣升副部长,也是众望所归,虽有风险,但和课长这个层级相比,确实是“大巫见小巫”,责任可以说是极小的概率事件,但对课长来说,就大的不可想象?他不会不慎重决定的。 带着紧张、好奇、深不可测的复杂心情,他想看看这个游戏的结果,如果孙超华和自己是一样的选择,那他还可以心安,但如果是相反的选择,那自己就很尴尬了,毕竟潘科长对自己提携之恩。 “希望老孙和我的选择是相同的吧,”赵海洋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结果如他所预料。 然而,等两人的手心同时张开,他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预料的结果,看来我们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潘课长说,他曾疑虑过老孙的态度,就那么一瞬间,就是消失了,后面脑子里一直是很清晰的判定。 “老孙,谢谢你又一次与我携手同行了,说心里话,连一向自称很熟悉你的顾景尧,都对我说你这次的态度,不会如此明朗的。” “呵呵,我是个倔强的人,既然命运安排我经历沧桑,过漂泊生活,何不拼死一搏哪?”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潘课长说完,看着有点不自在的赵海洋,“海洋,你也不要多想,人各有志,天下没有散的宴席,你们两个有意随我去,我已经很欣慰了,我是个念旧的人,我离开后,推荐你接任二课课长,至于上面是否会采纳我的建议,另当别论了。” “谢谢潘课长推荐,不管结果如何,我依然心存感激。”赵海洋十分感动,激动得热泪盈眶。 “你先去吧,我跟老孙还有点事要交流。”待赵海洋离开后,潘课长说,“估计赵海洋的提升问题不大,但我要让他紧张一下,关于你没有任何问题,现在是工厂有求于我们,我也提出了相应的要求,你的工资这次比赵海洋增加一倍,总得工资调整到现有课长的中档水平,毕竟你的年限比他们少了些,我能做到的就这些了。” “这已经够了,”孙超华话不多,但意思已经表达得淋漓尽致。 “好,那天我们去杨工场长那里再讨杯酒去,你有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是应该去了。”孙超华回应说。 “那这个周末一同去吧?” “好的。” 第192章 良心咋那么坏 孙超华带着王云,带着老杨平时喜欢的家乡酒,杏花村老白汾酒,先到杨工场长家里,把王云介绍给了他。 王云看到老杨一人在家,就问,“杨生,怎么没有见嫂子?” “一言难尽,她要在老家孩子和老人,只有孩子放假时候,才可以来这里,”老杨工场长说到这里,鼻子一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孩子正在上初三,正是关键的时候。” “没有女人的家真不是个家,”王云说着,看到屋子很乱的样子,问到,“杨生,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替你收拾一下房间吗?” “这怎么好意思,你刚才就让你做这些事,使不得,”老杨工场长一边客气回应王云,一边看着孙超华,“这样不好吧。” “工场长,就让她忙吧,女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说完,朝着王云喊道,“你去吧,我们先聊着,等一会老潘来了,再准备晚餐吧!” 王云得到了允许,就先把他的卧室给整理了一番,床上的薄被子叠好,窗前的烟灰缸清理、凌乱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让其自动运作,完了把床头、衣柜、台灯罩、床头柜上的尘土都擦拭了一遍,还把其他两个长时间没有住人的屋子彻底的给打扫了一遍。 最后来到会客厅,把地面拖了一次,“等会用餐完毕,我再把她彻底清理一下,”王云说完,就到厨房收拾去了。 老杨工场长,看到王云额头,微微的汗水外溢,觉得不好意思,“老孙,你看你今天人家头次来家,就抓差在我这里干体力活,有点说不过去了。” “没事,你让她干坐这里,她倒觉得很尴尬,还不如干活实在,”孙超华刚说完,听见敲门声,就对老杨工场长说,“我去看看,是不是老潘来了。” 门打开,老潘带着下酒的菜进来,把东西往厨房一放,出来就和老杨打招呼。 三人坐下,老潘对女友王霞说,“你去厨房帮厨去吧。” “这样,我把王云给王霞相互介绍一下,日后他们就熟悉了,”说完就领着王霞去厨房见王云。 老潘见客厅今天不同往日,干净多了,急忙问道,“老杨你雇了保洁工吗?屋子比以前干净多了。” “那里,是刚才老孙领来的王云替我收拾的。” “我就说,如果请保洁工还得知根知底,闹不好,家中财物可就不安全了,”老潘提醒老杨。 “我看杨生不用请保洁工,我可以领着姐妹一周来两次,给收拾一下屋子,”王云提着热水瓶出来,听到他们议论,就出来自告奋勇,承担了替老杨打扫屋子的义务。 “这个不好吧,”老杨听了,急忙摆手。 “杨生对我刚才打扫房间不满意吗?”王云故意问。 “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觉得嘛……,反正不合适?”老杨一时找不到合适词语。 “如果杨生认为我的工作质量还让你满意,就答应我的提议吧,你、潘生、超华哥三人私交很深,对超华哥又有知遇之恩,我作为他的表妹,能为杨生做点实事,就算是替超华哥答谢你了。”王云把自己做的事,和他们自己的关系联系一起,让老杨无话可说了。 “老杨,我看这样吧,王云目前在陶景尧那里做文员,刚才调动你身边负责你办公室文件整理,到时候来家帮你收拾屋子,找你拿去钥匙也方便。”坐在一边的老潘认为火候已到,就顺水推舟做起人情。 “我这里好办,就是怕老孙这里不好交代,”老杨说完,看着孙超华。 “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让王云去试试,不满意你再另行安排吧。”孙超华把决定权,交给了老杨,“陶景尧那里我去说,他肯定给我面子。” “那就这样定了,”老杨对王云说,“过两天我让那边和这边人事总部部门协调,给你办理调动手续。” 王云听了很高兴地回到厨房。 三人聊着,话题转到郑光明身上,老杨问孙超华,“郑光明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前几天还跟我聊到他的事,还说无脸见你,我让他耐着寂寞,等待机会。” “可这个老郑,真是个沉不住性子的家伙,前天辞职了,只留给了一张条子。”老杨说着,有点激动,“老郑就是酒后乱言,心里藏不住话,人倒不坏,被那个葛怀怂,给算计了,我也真没有想到老王手下的人,咋会那么下作,良心咋那么坏呀。” 老杨工场长和王大勋工场长,虽然积怨很深,都是为了在日方面前,竞争中方第一把交椅,但对他的下属如此下三滥的招数,一说起来,就深恶痛绝。 坐在一旁的老潘听了,一头雾水,不知因何老杨很气愤,孙超华附耳简单说了事件经过,老潘听了很是震惊,“我们以后和下属、不熟悉的同僚喝酒,也得留个戒心了。” “那你有老郑的联系方式吗?”老杨接着问孙超华。 “有。” “如果我这新厂那天行政人事划分归我,你帮我联系,如果他愿意回来,就让他回来吧。” “好,这事,我留心着,和他保持联系。”孙超华答应老郑的事他继续保持联系。 第193章 阳谋 “那谈谈你们两个最近的新情况吧?”老杨说完了老郑的事,又和潘庆伟和孙超华,聊到了他们的工作近况。 老潘就把自己到新建装配部任副部长(次长),孙超华任一课课长的事,说给老杨工场长,他把目前自己手里的信息告诉老杨,“二课长位置待定,据说要从一部抽调一位课长,支援我这里,具体人我还没见面,现在是时间很紧,人选还未全部到位,真发愁了。” “你们两人这次去哪里,责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我听平内顾问说,这个仓促决定是王大勋一手促成的,是为了堵住日方不满的应急之举,也是对何涛工作不力的一种不满,你们两个不可大意,既然去了,就要在装配部干出成绩,让人刮目相看,也让日方看到你们两个实力。” 老杨工场长的话,意味深长,在为他们两人担心同时,还是希望他们放下包袱,能够压住阵脚,让新组建的装配部门的工作,恢复往日的正常秩序之后,有所建树。 老潘明白,此举上任并非轻而易举,没有人愿意给他轻松任职的机会,作为部长的何涛有优先的建议权,他不是第一人选,一定是无人愿意去哪里,何涛部长才推荐他去那里就职。 孙超华明白,要脱颖而出,就得冒风险,否则哪有机会,去证明自己的实力。 自己作为一个有着多年中层管理阅历的人,要想证明自己,只有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工作成绩,目睹自己的勤奋过程,才会认可他的能力。 平内是杨工场长的搭档,日方第二重要人物,掌握着日方高层的内部消息。 老杨能告诉潘庆伟、孙超华两位这些内部消息,实际上已经是告诉了他们,日方对此部门的业绩表现,十分期待,就是要他们明白压力,才能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老潘、孙超华听了,深感责任重大,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二部的课长,没人愿意前去装配部,去任职的真正原因了。 他们都不愿去装配,遭这份罪的原因,无非是被要求,在装配部,每日数字统计准确无误,不能有任何差错的具体要求,吓坏了,担心失去来之不易的职务,被葬送在装配这个新成立的部门而已。 “老孙,老杨的意思,你明白了吧,”老潘提醒孙超华。 孙超华经历了几次风风雨雨,被莫名其妙,推到风口浪尖的历练,已经好迟 了。 对这次他还是做了充分准备,他分析了那里的状况,知道了存在的问题,也找 到了一些应对的措施,面对工作挑战,因为心中有数,才显得很镇定、非但不紧张,而且显得很平和,一点都不着急,“老潘,其实我倒不认为,这就一定是坏事,现在没有人愿意来这里,说明这里的风险高于其他部门,那么中方高层、日方董事会,都会目光聚焦到这里,如果我们一战定乾坤,那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不仅锻炼了我们的实力,还能让我们扬名,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难得这个时候,你还这么乐观?”见孙超华心情大悦,老潘担心他乐观过度,误了工作。 我知道你所指,但是你可能还不知道,对于装配,我究竟在哪里有工作的经历,也参与了具体的方案研究,为自己在日后去哪里工作,提供的便利和机会,所以我心中还是有数的。 “你咋不早说呢?”见孙超华分析有根有据,老潘说他藏得太深了。 “要不是你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我还不打算告诉你这些情况?”孙超华说出了自己未打算说这些的初衷。 “那你现在说这些就是给我信心了,”老潘眼睛一亮。 “这还用说吗?”孙超华微笑了,“与其担惊受怕,顾此失彼,还不如定下心来,放手一搏,乐观比忧愁好,你见过忧愁、谨慎、担心的主管,都搞定一个部门吗?现在也只能战略上藐视,具体操作上重视了,主将都没有信心,手下的人何来勇气,给你说这些,就是让你自己要有强大的自信心。” “老孙说得好,坏事不一定全是坏事,解决了就成了好事,能够杜绝就成了大好事,但愿你们这次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下次你们旗开得胜之时,我用最好的老家陈酿汾酒,为你们两个接风洗尘,到时候我们把酒言欢,痛快一饮。” “好,希望如此,谢谢杨场长吉言,给我们好的开端。”孙超华、老潘同时起身答谢老杨。 “晚餐好了,大家入席了?”随着王霞、王云的喊声,酒菜上桌,汾酒瓶也打开了。 “各位先生是先牛奶呢,还是先喝酒呢?”王云问大家。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孙超华有意问王云。 “喝牛奶可在胃壁形成个保护膜,不能说千杯不醉,但是最起码可以保护大家的胃。” “那老杨、老潘,我们何不今天改一下旧习惯,按他们建议感受一下吧。”孙超华的建议刚说完,就得到了老杨的赞同。 “好,就听你们一回。”老杨端起牛奶,率先喝了个精光。 喝完之后,自言自语,“没有金箍棒,别穿小短裙。应付喝酒是门情商考试,我们这里随意就好,建议你们两个,不要学我,嗜酒成性,这样不好,豪爽是给他人看的,身体是自己的。” “好,听你的,”孙超华没有想到,平日爱喝酒杨工场长,今天变得有点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你们怎么这么看我,老伴每次来,叨叨得我耳朵都起茧了,孩子每次来信,最后一句话,都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一句话少喝酒,今天他们两个女的这样安排,让我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以后活动,就多让他们参加如何,对你来说可以起到条件反射效应。”老潘风趣地对老杨说法,给出了快速的反应。 第194章熟悉的陌生人 上了三楼,刚进门口就听见有人看他,孙超华回头一看,原来是陈苗莉。 看见她已经换上了管理工服,孙超华问陈苗莉,“怎么升职了,调动到装配工序了?” “可不转来转去,不就回来了吧,以后还要在你手下工作?”陈苗莉很高兴。 “在我底下工作可不好做了,有时得顾大局,你看上次不是把你调开了,让你当时还想不开吗?”孙超华无意跟她提起上次调动的事。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陈苗莉见孙超华提起上次调动她的事,“提起这事,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哪?开始我确实不明白,以为你怕那个黄棉花,心里觉得很委屈,后来听到你对她宽容之至,她还无理要求,你那毫不留情的做派令我折服,现在才明白,你当初也是为了保护我所采取的以退为进的计策。” 听了陈苗莉分析,孙超华夸他道,“看来你到宋凤武那里,还是长了一些见识,有进步。” “其实,跟你们在一起工作,很是享受,学会了宽容,也学会了大度,提高了格局视野,你们总是给我这些目光短浅的农村孩子,给机会,就说这次吧,宋班长建议给我升职之后,又把我推荐到装配这里来了。” “你明白到这里来的责任吗?”孙超华想从陈苗莉这里了解一下员工目前的心态情况。 “怎么跟你说呢?”陈苗莉想说又制止了,有点举棋不定,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告诉孙超华。 “怎么又顾虑了,那个心口之快,疾恶如仇的陈苗莉的勇气哪里去了?” 孙超华抓住小陈的特点,故意刺激她。 “说就是说吧,反正你也不是外人,”陈苗莉一改开始谨慎的样子,“自从装配发生了被盗事件之后,闹得人人自危,生怕被怀疑,做事、说话很小心,现在的问题是,员工对装配的现状担心?三圈以上的管理人员为自己的前途闹心?” “员工为什么对装配的现状担心?”孙超华不是很明白,让陈苗莉说得仔细一点。 陈苗莉见孙超华追根问底,小声说道,“你还不知道,人事总务那个班长叫张赞什么,今天叫三五个去问话,明天又叫五六个去询问,搞得员工心里发慌,哪有心思做事?” “人事总务那里可能有压力,但你可以告诉你下属员工,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心里没有鬼,还怕他们来询问吗?”孙超华一边安慰着陈苗莉,一边心里想着,张赞这小子,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 “我倒不反对他们来询问,但这没有证据的恐吓确实有点过了,男孩倒也罢了,女孩就有点吃不消了。” 听了陈苗莉的话,孙超华有点吃惊,“怎么还有女孩叫去问话?你知道她们回来怎么说的?” “她们回来后说总务保安队让她们提供线索,还说不提供就是不配合工厂工作,有包庇之嫌,你想想,这样大帽子轮给她们,她们能不怕吗?”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知道了,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安抚好她们,这事也不要向外张扬了,我尽量通过有效渠道向上反映。” “明白了。” “那你作为三圈管理员工,认为她们会闹心什么?”孙超华问完了员工心态,接着又问起管理员工的心思。 “他们担心潘生和你搞不定装配,影响她们现在的利益,还担心以后的升迁空间的大小程度?”陈苗莉担心孙超华听了生气,“不过我可不这样认为,我对你还是充满期待!” “就是你当面告诉我,你也有这样的想法我都不觉得奇怪,完全可以理解,”孙超华先消除小陈的顾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真的,孙班长,我刚才怕的要命,都不敢告诉你事情,”听了孙超华的回答,陈苗莉担惊受怕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小陈,我理解你包括那些人员,但并不支持你们的想法,这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苗莉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他的用意。 见陈苗莉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孙超华想了一会,“这样吧,我们换一种说法,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之后,也许能明白我所说得道理。” “好,我会怎么想就怎么回答?” “痛快,我就希望你如实回答,不要隐瞒?”孙超华对小陈的领悟能力感到满意,“你觉得目前你们这个管理群体担心有用吗?” 陈苗莉想了一会,“是呀,好像无济于事?” “那么可以置身事外,除非调离,可以有选择的吗?”孙超华启发式的问陈苗莉。 “调离肯定是不行了,工厂肯定给相关部门下了通知,如果还想在这里混,只有跟着你们一条道走到黑了,其他没有什么办法?”陈苗莉终于说出内心的感觉。 “那你现在明白,我所说的理解但不支持你们的想法的理由了么?”孙超华又让小陈按自己设置思路,去思考? “孙班长,我现在只能先这样叫你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是一条战线的蚂蚱,只有跟随你们一起向前冲了,别无选择了。” “称我什么倒没有什么,它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关键是你是否认可我说的道理,这才是我们沟通半天的目的。” 陈苗莉听了孙超华解释,“这回我彻底明白了,我也会把我们今天的谈话告诉其他的管理人员。” “那太好了,我代表潘生这个管理团队,先谢谢你,希望你能把我们的想法,告诉大家,我们虽然没有三头六臂之神力,金手指之神功,但我们会竭尽全力,有信心带着大家走出困境,和大家去欣赏那柳暗花明的景色。” 刚刚和小陈聊完,办公室的文员就急急忙忙跑来,满脸汗水道,“孙班长,潘科长让我找你,我半天都寻你不着,原来在这里,赶快回去吧!” “老孙,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从一部调来,将要和我们一起工作的……” “怎么是你程英豪?”孙超华看到他,惊愕的叫了起来,而于此同时,程英豪也很意外的看着孙超华,“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 “你们两个熟悉?”老潘看着他们,心里好奇。 “我们是熟悉的陌生人。”孙超华、程英豪两人先后回答了老潘,让老潘更加奇怪了。 第195章 我来落实 老潘问程英豪,“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互相见面了,咱又觉得陌生了。” “正如孙生所言,我们是熟悉的陌生人,说熟悉吧,我们不约而同地去了宇宙太阳厨具总经销处那里上班半天,发现上当受骗,我是前脚出来,孙生是后脚进去,两人在其出口,无意相撞了一次,他对我印象很深,我对他铭记在心,但也就是匆匆的过客而已,谁知,这个世界竟然不大,在我们工厂的食堂又撞上了,这才有机会说上话,知道对方名号,几年来工作没有交集,没有联系,谁知这次在无人愿意来的装配部门,我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来潘生这里报到,却意地的碰到孙生,这不是熟悉的陌生人吗?” “原来如此,还以为你们两人以前很熟悉,不过不要紧,心有灵犀一点通,老孙是二部对装配比较熟悉的少有人才,你说一部推荐的敢于打硬仗的干才,只要我们精诚团结,就会无往而不胜。”老潘给孙超华、程英豪打气,就是想在他们这里临时组建的核心成员中,大家尽快达成共识,给即将运行的装配部树立一个,与众不同的团队风貌,让员工看了增加信心,让基层团队骨干人员看来不再担心。 “我先给你们两个介绍一下,工厂的总体安排,你们心中有数后,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怎么来做?”老潘解释说,后天,中方最高层领导,王大勋工厂长将宣布工厂关于组建装配部的决定,宣布我为副部长的任命通告,作为娘家的二部何涛部长会说明对我们的支持事项,最后我代表装配部宣布孙超华作为第一课长、程英豪作为第二课长的任命决定,孙超华管辖原来二部1、2、3课的装配工序,程英豪管辖原来二部4、5、6课的装配工序,鉴于课长刚来还不熟悉,给他的担子少了些,他的人数大概100人,老孙大概200人。 程英豪听了,很同意老潘的考虑,“我觉得这样安排很好,可以给我缓冲时间,尽快熟悉装配工序、工艺操作要领。” “不过,程课长你得自己给自己上发条了,给你熟悉工作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这个月内你是一边学习,一边挂职参与管理,一个月后,你就要独立工作,老孙就不再参与你的业务管理。” 程英豪很会意会老潘的意思,言下之意,这一个月内,虽然他与孙超华是平级,但业务上要听命孙超华的业务指导,内心虽然有点不痛快,但他心里明白,老潘这样做,对大家都有好处,换位思考的话,如果自己处在老潘那个位置,也会这样去安排。 将心比心,程英豪这样一想,心情倒开朗多了,也释然了。 他的这些心思,并没有逃脱孙超华的眼睛,他在老潘讲完之后,见程英豪没有啃声,知道他心里如翻江倒海,纠结、矛盾、自我释怀的心里复杂思考过程,为了平衡他的自尊需要,“其实,程生,你应该明白,这是潘生对你的厚爱,他这个是对生人很照顾,对熟人下狠手,我想六个月后,潘生会让我们相互交换管理区域,让大家都熟悉一下整个部门的运作过程的。” 老孙看似无意的话语,提醒了老潘,“老孙说得不错,这是半年以后的大体想法,但目前对我们来说,稳定装配,完成订单总量,降低不良品率,提高镜架一次入库合格率,提升效率是压倒一切的因素。” “我明白,其实孙生很厉害,总是把别人想到,但不便说的心思都能猜到,真了不起。” “能让别人知道你在为他遮掩,你在分析他的内心的人更是了不起了。”孙超华也回敬了他一句,算是对他恭维的回敬了。 “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互相恭维了,明天下午,我们继续在这里,探讨后天宣布后的工作事项和分工,大家各自回去想一想吧。” 第二天下午,老潘、孙超华、程英豪按照约定开会,老潘对孙超华说,“老孙你先来吧。” 孙超华把自己最近调查的情况,装配日后面对的困境经过分析、思考后,形成了自己的观点,“我认为,我们装配部在工厂相关事项宣布之后,有几个方面的工作要尽快落实,首先是稳定员工情绪,不要再让员工在惊慌的环境下状态下工作,其二想让组长以上人员明白我们装备部成了之后的主要任务,所要达到的目标,第三产品质量和数量统计工作同时抓。” “那么程课长,你的看法?”老潘面向程英豪。 “关于孙生所言,是基于对装配各工序人员状况熟悉、工厂对新成了装备部门具体要求所讲的内容,我原则上同意,我想强调的是,目前装配中可能存在一些调皮捣蛋分子,这些以男孩居多,我们要恩威两手抓,实在不行,就开几个,杀一儆百,把整个部门的纪律要狠抓一下,我想这也是我们开始工作之前立威的举措。” “好,既然你们两个都同意这么做,那么老孙,你能说说员工现在存在哪些不稳定症结,根源在哪里?我们如果去解决?”老潘心想,既然孙超华自己提出这个观点,肯定你的的道理和依据,还是让他说出来,一来节约时间,二来大家在达成共识之后,就指定负责人去落实。 孙超华,把陈苗莉说得情况,自己从第三方得到证实的情况全盘脱出,“我个人认为总务保安队长压力过大,又急于引起日方、中方高层的严重关切,把调查范围扩大化,其不知他的做法严重伤害了员工的感情,有点为了自己的工作贴金的意思。” “我也觉得保安这是无的放矢,虚张声势,有邀功请赏的味道,”程英豪,认为孙超华说得在理,就附和插言。 “这个问题,我来落实,”老潘我先领命。 第196章 早会不能少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经过周末休息了一天,人们或许是玩性未尽、对突然的上班还有点不那么的适应。 孙超华像往常一样,到所属的管理区域要巡查一番,所不同的是自从他表示跟潘课长愿意到即将成了的装配部工作以后,他和赵海洋的管理区域就发生了置换。 他先到调校工序去巡查,看到员工,有的一边擦拭着调校板,一边打着哈欠,好像还很疲倦的样子,有的拉着装有眼镜架的泡沫盒,迈着懒散的小步,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后面,生怕那高高耸立的泡沫盒倒下,把自己压了。 “你是新来的员工吗?”孙超华走上前去问她。 “不是,”她有气无力的回答。 “那你走路慢慢腾腾的样子,是担心什么?”孙超华见她睡眼惺忪,不停地揉搓眼睛,“是昨晚没有睡好吧!” 女孩脸色发红,听到孙超华说到痛处,急忙回答,“孙班长,真不好意思,昨晚睡得很晚,下次注意了。” “看你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还以为你担心它倒下,会压伤你自己?”孙超华说着,突然萌发了另一念头,“你以前做个这个转运工作么?” “没有,今天早上组长临时安排?” “那我告诉你,这个泡沫盒,是标准设置,每个里边可以放二十个镜架,心中可要有数,交接说点清楚,可不能像现在迷迷糊糊。” 孙超华说完,找到工序的班长,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叙说了一遍,班长说,周一大早上班,有点忙乱,还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你们以前周一开早会吗?” “有时开,有时不开,看活的多少而定吧。” 孙超华看了看组长,“你认为这样合适吗?” 女组长想了一会,“我不知道,孙班长,请你明示?” 孙超华让她跟着自己,走到主要过道,指着地面,“你看看,每天,保洁人员一上班,就用拖地,我们这里的要求相对严格一些,要求地面干净,不能有灰尘,这个你知道吧?” 女组长点头肯首。 “所以工厂允许她们可以用洗洁精擦拭地面,保持无灰尘,但是刚刚擦拭的地面是有点光滑的,如果不小心,就会出现绊倒现象,这些可能出现的不安全风险你想过没有?” “这个,我有没有想过?”女组长说完,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嘴巴张成了o型,像个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 “为什么我们要周一开早会,就是员工周末休息之后,回归上班,心还没有完全收回来,像刚才那个女孩,那样随意还朦胧的样子,如果被绊倒,那可就不得了。” “孙班长,我明白你的意思,知道怎么做了,一会我马上召开早会,强调安全问题?” “不光是安全问题,其他有关员工的普遍问题、现象都可以讲,而且周一这个早会要坚持不懈。”孙超华说完,“你叫什么?” “我叫黄蕊,你不常到我们这里,我可知道你的情况,赵班长经常跟我们聊起你,说你做事很认真,细小的事都不放过,我今天领教了。” “过奖了,从今天起,我和赵班长管理区域呼唤,这个你知道吗?” “知道。” 孙超华告诉黄瑞,既然她知道了,就希望她以后合作愉快。 第197章 是个怪人 “那么对员工加强劳动纪律方面,可以实行哪些措施,程课长,你来给大家分享一下,”老潘对大家提出的问题,采取像剥洋葱的办法,层层剥离,最后见心,达到重点落实。 “我觉得周一的例会,雷打不动,周末下班前的总结会不能少,这可以在工序之间进行,由工序班长或者组长负责,半月的课早会也要坚持,这个由我们课长来负责,第三就是一个月的管理人员工作总结会议,这个建议由潘生亲自负责。” “很好,正合我意,老孙你认为怎么样?”老潘问孙超华。 “很好的主意,这样我们部门就从每一天的工作开始,到周的小结,半月的总结,把我们平时做的好的方面,给予固化,推广实施,做的不好的方面,以此为镜,引发其他部门、单位、个人对照检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更重要的是通过月度三圈管理人员的述职分享,大家可以取长补短,扬长避短嘛。” “好,那我就布置工作,程课长负责每个月的会议行事预定,也就是我们日常说的会议机会,并督促实施,实施情况可以在你的月度述职报告中体现。” “行,我明白潘生意思,会后马上落实,”程英豪说完,老潘插话道,“我们做这些会议机会是要落到实处,不能为了形式而做形式,这不是我想要的,希望大家共勉。” “那么老孙,你呢,负责月度三圈以上管理人员的述职安排,这里可能对来这农村的高中以下文化程度低点的女孩子是个困难,对她们来说,与其让她们做这些,还不如让她们多干些产品,过去做个二圈的组长,有这想法我们可以原谅,但现在不行了,一个要带领二十到五十的团队领导,不会做工作汇报怎么可以,怎么给大家分解任务?”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我可以围绕我们部的一些指标,如质量、产量、效率、安全、员工士气等设置通用模板,固定格式,让他们循序渐进,学以致用。” “很好,我就是这个意思,”老潘说他就是想要达到孙超华说的那个样子。 第三天,工厂宣布新的部门正式运行之后,王大勋工厂长、何涛部长如释重负,但孙超华他们却感到强敌来临,重担在肩了。 升职之后,孙超华搬到课长楼,与陶景尧同出一门,但各自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陶景尧和女朋友在外边有租房,只是中午休息一会,房间几乎为孙超华都有。 王云到新厂在杨工场长办公室,做事务文秘,主要是从事文件收发、会议前后布置工作,涉及一个关键人员的入职安排,代表老杨和人事总务部门协调。 她每两天晚上来孙超华这里,帮他收拾房间,洗衣服,还给他带些,来自老杨那里的内部消息。 “你在那里工作能应付得来吗?”孙超华问。 “我完全可以,现在跟他们都处的可以,”王云说着,脸上神采奕奕。 “不要骄傲,那里可是个是非之地,管好自己的嘴巴。” “放你的心好了,我什么时候给你丢过脸,”说完,含情脉脉地看着孙超华。 孙超华被看得不好意思,急忙垂下眼皮,“最近有什么消息?” 被孙超华这么一问,王云恍惚才收回思绪,急忙问,“你说什么?” 孙超华又重复了一次,刚才问话,王云才定住神,“听说从日本来了一位副会长?” “什么时候?” “还不清楚?” “听说这个人与其他日方顾问不同,是个怪人?” 上午十点,潘次部长(装配部副部长)回到办公室,气呼呼地回来,把见张赞的情况说给了孙超华,在说之前,感叹地说,“这些乱了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乱子了?” “到底怎么了?”孙超华问。 “唉,我真没有想到,平时见了我潘课长的咱们西京老乡张赞,不过就是一个四圈的班长,今天竟然给抢回来了,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痛?”老潘说到这里,感到匪夷所思。 他对孙超华说,今早上班,我就到人事总务部,先找了张赞,提及对员工问话的事,我还没有说多少,就把我给抢回来了。 “潘次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是新任日方副会长的要求,要求我们不要放过蛛丝马迹?”张赞抬出日方副会长。 “什么时候?” “一周之前。”对于老潘的质疑,张赞一点都不在乎? “那我问你,我们工厂一直实施的日方顾问管理线、中方管理线是平行运作,对口协作你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可这是以前的说法,现在变了,这个日方副会长直接插手,要我们这样或者那样?你说我们能不执行吗?” “那王生的话你们还听吗?” 见老潘问,聪明的张赞连忙回答,“当然要听了。” “如果他们同时给你的指令是相反的,那你听谁的。” 见老潘捏住命门,张赞一时语塞,“这个,这个嘛,这是不可能的。” 老潘又找到王大勋,说明情况,得到的答复也让人失望,“这事我知道一点,也是事后知道的,这个副会长是日方第二号人物,他能直接插手我们中方管理范围的事,我想肯定事先已经同松原会长通过气了,其所以没有正式通知我们,无法是想改变现状,直接参与管理,二是他们也想借此看看我们中方管理的底线,看看我们的反应极了程度而已,先看看情况再定吧。”王工场长,心里尽管不悦,但他还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那这样下去不久会出大乱子吗?”老潘有点杞人忧天。 “天塌下来有个人大紧着,你着什么急?你把自己分内的事做好就是了。”王生劝他首先把要做的大事先做好。 老潘叙述到这里,“看来我们今后的工作,还有一种干扰我们没有遇到?” “什么情形?” “这个日方副会长干扰我们工作,插手直接管理的事。”老潘由此想到日方副会长在生产现场随意指挥的情况下。 “其实,我觉得王生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给员工该说的说到,该做的尽量做好而已。” 老潘一想,确实没有其他办法,连中方最高管理者,都采取观望的态度,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第198章 南部 一天中午吃完饭,休息闲聊时候,陶景尧开起孙超华玩笑,“老孙,没有看出来呀,这王云这妹子,对你可谓无微不至呀?” “我们都是来自西京,无亲无友,他乡相遇,有过同样的企业破产遭遇,感受身同,聊的很投机罢了” “不至于吧,我咋发现并非如此?”陶景尧说完,神秘一笑。 “那还能怎么样?谁想你还没有结婚,就跟你的小朋友,过着亲密的日子,好前卫,超前了。” “这老孙你就不懂了,我们是两情两愿,事先就说好了,先试婚,合适了再结婚。”陶景尧说着,幸福的喜悦洋溢在脸上,高兴的心情露在嘴角上,甜蜜的日子记在心上,多么梦幻般的神奇。 “你们够超前的,可别带坏了你下属?要是都学着你的样子,那就很难驾驭他们了,自己都不硬气,还怎么去管理下属?” “这纯属私人行为,也是下班之外的私人空间,由他们去吧,自己做了对自己负责就行,只要上班生产秩序完好,不出事,就是万事大吉。” “我们不扯这个了,我想问一下,你们车间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怪事发生?”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我们晚上加班几个班长都说,晚上加班的时候,总是碰到一个怪人,行为举止很特别。” “怎么一个特别法?” “总是看到一个陌生人,舔着大啤酒肚子,来回瞎转,看到不顺眼的员工,就乱吼一通。” “这个人能这样,肯定来头不小,日方董事会肯定知晓,怎么也没有见中方高层吐露一点消息,搞得大家都很紧张。” “可不是嘛,听他们说,他看见一些不合乎现场‘5s’规范的行为,上前就制止,还用生硬的中文指指点点,有些员工很聪明,见他说,不管听懂与否就点头,他就笑着离开,碰到一些不灵性的员工,对他的话没有表示,他就乱发脾气,朝着员工乱吼乱叫一通,搞得员工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跟陶课长聊着,孙超华突然想起一件事,王云曾告诉他,日方总部要派来一位大人物,心想,这会不会就是传说,日方新来的副会长? 见孙超华迟疑,陶景尧说,“其实这个人还有一些很不地道的猥琐之做法?” “怎么一个猥琐做法?”孙超华听了他的话,引起警觉。 陶景尧想了一会,“据他们放映,这个人喜欢到一些长得很靓的女孩后面,看着女孩操作,有时高兴,还把女孩的长发抚摸,吓得一些担心的女孩站起来就跑,而这个人却想什么事没有发生似的,而对一些胆大女孩,回头看他时候,他就一番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女孩,让这些胆子大的女孩都发憷。” “他长得什么样子?”孙超华好奇地问起他的长相。 “样子不咋样?”陶景尧想了一会,“她们是这样描述他的,说他的脑袋像个猪尿泡,上面挂着两颗蛋球大的眼珠,贼不溜秋,长着酒糟鼻子,一脸横肉,胸前长着一身黑毛,两腿粗壮像两根木桩,虎背熊腰,块头很大,身高不下一米九,体重至少不少于250斤。” “照你这样说来,这家伙真是怪人,也真是个二百五,”孙超华听了陶景尧描述这个人的特征之后,“这个人的肖像还真有点像,苦菜花中的猪头小队长的模样子” “对,她们私下都这样称谓他。”陶景尧听到孙超华这么一提说,马上想起员工对他起的“绰号”。 孙超华听了陶景尧说完,心里为工厂的女孩担心,如果他的猜测不错,这个人可能就是独来独往,不受约束的新来副会长南部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变得深沉了,”陶景尧见孙超华半天没有说话,就打破沉默。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孙超华问他。 “管他是谁呢?我们也不是女孩,操心干嘛?”陶景尧认为孙超华是杞人忧天,瞎操心,“一个课的员工管理已经够闹心了,哪还有闲心关注这个?” “他有可能是新来的日方副会长?” “啊,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除非会长松原能管住他,我们中方的王生也是鞭长莫及了,如果他利用手中权力,诱骗一些刚入职,见识很少,又贪图虚荣的女孩,那就糟了。” “这就是我刚才缄默不言的原因,心里一下子变得十分沉重了,”孙超华十分不情愿的说出内心的担忧。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陶景尧问孙超华。 “旁敲侧击,利用早会,加强女孩们的自重、自爱、自尊教育意识,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了。” “同意你的说法,我马上安排这方面的早会。” 孙超华和陶景尧的谈话,并非空缺来风,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上午,陈苗莉就来告诉她一件让他觉得十分不妙的事,昨天晚上她和几个女孩加班,干着几个急单的出货任务。 南部来了,在她的后面看着她作业,还用生硬的中文,对她说,“中国女人,很很的好。” 她没有理会,然后就借故去洗手间去了,等了十分钟出来,见南部已走,十分庆幸那个“瘟神”走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南部又来巡查来了,还带着一个男的日文翻译。 “他们来了做什么?”孙超华问小陈。 “他们来了,走到我的面前,那个瘟神指着我色眯眯的笑着,然后那个日文翻译就来到我的面前,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那你怎么说?”孙超华问 “我说有呀,我们过去在一个部门,现在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是就在楼上楼下的一步之遥。” “后来怎么样?”孙超华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为陈苗莉担心。 “后来,那个日文翻译很沮丧,过去跟南部低头交耳,用日文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就看见南部很不高兴,把手一挥生气地离开了。” 第199章 飞来的‘麻烦’ “孙课长,不好了,最近的成品入库不良率很高,比以前高了很多,退货翻修很高,真不知是怎么回事?”二工序的班长胡银风,急急忙忙跑到办公室,哭丧着脸向孙超华报告,这一不好的消息。 还没有等孙超华发话,坐在一边和他聊工作的潘次长一听,有点着急,急忙问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见次长都插言过问,胡银风不敢怠慢,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我仔细查看了被退后的不良品,对照了前边所有工序,留下的日本顾问确认镜架样本留底,他们都是可以通过的让步通过,也都没有问题,可是还是被退回来了。” “老孙,这个问题比较严重,我们绝不能让成立后装配部,成品不良率,高于成立之前,否则我们的工作就白忙了,大家的努力就白费了,我们两个的命运就会遇到新的危机,你一定要查个清楚,把这个问题解决好。” 潘次长心急如焚样子,如果在私下,他会叫他老潘,告诉他不要着急,但当着员工的面,孙超华还得拿捏好分寸,维护他作为高层领导的威信,不想让员工看到高层的不自信,显得遇事慌乱的印象,“潘次长,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好,你们去吧,处理完后及时通报结果,不能耽误,哥们、妹妹们辛苦了大家了,也拜托大家,随同孙课长把这件事做好了,”潘次第一次向基层管理人员作揖,实在罕见,孙超华觉得老潘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孙超华和胡银风一起来到现场,查看返回来的不良品之后,第一感觉绝对不是工作上的粗心造成。 对于胡银风,孙超华是很了解的,这个来自湖北,脑瓜很灵活的姑娘,文化程度不高,但悟性却超过常人,她不但在工序里技能全面,而且还有很辣的手段,惯得那些调皮的男孩不得不向她示弱服软,有功勋“铁姑娘”的冷面之称,但她的处事结果,不得不让工序的男孩、女孩折服,“天上九头鸟,底下湖北佬”的由头用在她身上,并非浪得虚名。 “说吧,我明白你知道隐情,刚才不便说明,”孙超华看着那些不良品,望着小胡,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知道隐情。 胡银风看着孙超华严肃的面孔,犀利的目光,仿佛要窥探出她心里的秘密,让她不敢直面他那毒辣眼神。 她的眼光闪烁不定,心想,再瞒就没有意思了,干脆直说算了,如果耽误了时间,就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拿着标本,找成品入库检验的主管组长,和她论理,但是她却说那些标本,已经被日本总顾问佐佐木课长判定是不合理的。” “这个理由好像也没有错,佐佐木是日方负责工艺、技术、质量的权威,是日本顾问的业务上司,他否决前工序日方顾问的判断情理之中,关键要看判定程序是否合乎规范规定。” “就是呀,我开始被她这么一说,还真蒙在鼓里,出来一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如果佐佐木判定为不合格,一定会在她们留下的标本签名确认,而且还应该复印给我们留底,这么大的事品管课不会不知道的。” 胡银凤按着孙超华的思路,理顺了自己的思路,觉得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我就回去找她索要查看标本,她见我很认真,就不敢再隐瞒,透露隐情。” “这样吧,你把退回来的返修品,每个种类各选两个,我们拿去让佐佐木顾问确认,后面的事情,我来落实,你去跟进。”孙超华听了胡银凤说完,马上毫不犹豫的布置了应对措施。 “好,我马上就去办理,”胡银风说完,不到十来分钟的工夫,就拿了二十副眼镜架来了。 “我们先去找佐佐木顾问确认,”说完孙超华就带着胡金凤去了。 到了顾问办公室,孙超华发现佐佐木不在,就问日文翻译,日文翻译是位女性,问明情况,告诉孙超华,“这样吧,你用中文把你要求过问确切的事,简单说一下,等他开会回来,我转交给他,确认完后,我给你们送到车间。” “那太感谢了,”孙超华一边感谢着女翻译,一边要来一张标签纸,写明请求事项,完了起身告辞。 他们出了办公室,胡银风建议孙超华,“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再找,成品检验组长郭小敏去交涉一下,你的职务高,他会给你面子。” “暂时不要,你先给我说说这个郭小敏的基本情况?” 听了孙超华的话,眉头皱褶得很厉害,心想,都火烧眉毛之际了,孙课长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有必要吗? 见她迟疑、发愣的眼神,孙超华朝着她喊道,“小胡,发什么呆?没听见我说什么吗?” 听见有人喊声,胡银风才收回思绪,目光呆滞,机械地回应,“我听见了。” “那我刚才问你什么?”孙超华看着还在发愣的她,“你不会是刚才走神了吧?” 胡银风这次才把目光聚焦到孙超华身上,不好意思低声说道,“课长,不好意思,我刚才觉得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急得胡思乱想走神了!” “你是不是认为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对我问小郭的情况有想法?” “没有,觉得没有!”胡银凤急忙否认。 “没有关系,看来你为这个事费神了,我刚才问郭小敏的基本情况,可能你也不好回答,这样我把具体内容给你明确,你知道多少就说多说?” “好的,”胡银风这回聚精会神了。 孙超华问郭小敏来自哪里?大概年龄?是否成家? 胡银风就她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孙超华。 孙超华安排胡银风去日文翻译那里定时,去看佐佐木顾问的标本确认情况,并告诉她,一旦有了结果,及时通知他。 孙超华吩咐胡银风完毕,他自己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办公室等待消息。 第200章 如何解释?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碰撞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担当的责任,让他感到了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心里突然间,好像天空布满了乌云,即将面临暴风雨来临了…… 他真希望自己能痛痛快快地被雨水浇淋,冲刷掉他心里所有郁闷、担心、受惊、甚至是可怕,但除了是对自身的伤害之外,这对于问题的解决,能有什么用? 他心如鹿撞,心砰砰地跳,如同水中的葫芦,按倒了一个,上来了两个,七上八下…… 又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扔下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水花,涟漪起伏,上下不止…… 这是装配部门成立以来,第一次大规模返工事件,而且还发生在自己主管一个工序,一旦这个结果,第二天反馈到日方高层那里,按照同级沟通原则,佐佐木就会质询老潘,质量事故原因,老潘就得有个说法。 而与此同时,日方会长就会询问中方高管,老潘就会被叫去做情况说明,事关重大,不能马虎了。 想到这里,孙超华后背感到透心的凉,感到了后怕,一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下午刚上班,他坐在办公室,对着天花板发呆,想着如果这些返修品,如果被证实是判断是对的,那么他该怎么替老潘做原因分析,措施改善的可行性方案? 正当他按设想,出现最坏情况,去思考解决办法之际,胡银风兴冲冲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朝他喊道,“他们错了,他们错了……” 满头大汗、说话语无伦次、颠颠簸簸胡银凤,被想事搞得头昏脑涨的孙超华看到,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人…… 当她站在他面前,再次喊,“好消息,他们搞错了。”孙超华听了后,腾地从座位起身,确认是她的时候,便安抚道,“别着急,想坐下来歇一会,再说具体情况。” 气喘吁吁的她自己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后,用孙超华递给她的纸巾,擦拭了一下额头、脸面、脖子上汗水,缓了一会后,告诉了孙超华,刚才他一直关注,既纠结又头痛的问题。 “孙课长,好消息,佐佐木顾问,对我们拿去的二十枚眼镜,判断其中十六枚是合格的。” “那就是说,成品库给我们退回的十类返修品中,八类是误判的,这涉及多少箱眼镜镜架?”孙超华急切的想知道被错判的数据。 “八箱,一箱300百,总共2400枚,”胡银风口算后,立马报出数据。 “误判了这么多,太肆意妄为了,”孙超华顿时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承载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气愤不已,“走我们找潘次长去,让他找检验科李科长的上级,刘次长讨说法去。” 见孙超华的神色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她从来没有见过,孙超华如此生气,但为了大局,他小声地建议道,“孙课长,你先不要生气,气大伤身,不值得。” 她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刚才贸然冲动,找李课长的上司,气是出了,气也解了,就给日后的工作留下了麻烦和隐患。 孙超华马上意识到,刚才在下属面前失态行为,冷静之后,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我不是生气,我觉得这伙人,工作太没有道德底线了,拿着工厂的薪资,做不负责的事,确实有违良心了。” “我们和检验科之间,有着经常的业务关系,我建议还是放过他们一次,给我们也留点后路,如果我们这次把他们搞臭了,我们是扬眉吐气了,但以后我们的工作就更不好做了,以后在一些可以判定为良品与不良品之间,他们再给我穿小鞋,搞一下小动作,我们就吃不消了,我们总不能老找佐佐木顾问确认问题,这样显得我们对成品的判定能力不足。” “你讲的这个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们现在还不知为什么检验科李科长对我们如此不友好?”孙超华恢复理性之后,仔细想起来,胡银风的建议是对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处理这些返修品,请示孙超华。 “那些东西先放着,你先忙去,一会等我通知。” 听了孙超华吩咐后,她就回工厂去了。 他整理了那些眼镜镜架样本,来到成品库,见到郭小敏,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孙超华拿出佐佐木权威的签名确认合格样本,请郭小敏给出说法,“小郭,我知道你来这个工厂已经五年了,熬到组长这个位置相当不容易,我很理解,但你们不能把工作当儿戏,拿着手中的权力,想对谁咋样就咋样?你知道就这不负责的一退货,车间要花费多少人力返工?” 见郭小敏不说话,他指着眼前的标本,“再说这些以前都有标本记录,你们怎么就可以信口雌黄呢?” 在铁的事实面前,被孙超华一顿教训,郭小敏有苦难言,犹豫不决,显得很委屈的样子,“孙课长,也不是我有意找你的麻烦,关键是……” “是什么,我孙超华得罪了你、还是你们的李课长,都到了这个地步,掖着藏着是不行了,你如果不说清楚,我就马上找你们课长,讨要个说法。”孙超华说完,拿着眼镜标本,装作要走的样子。 “孙课长,你别生气,我告诉你事情还不行吗?”郭小敏见孙超华已经很生气,生怕他找她的上司李课长,讨要说法,到时候如果课长翻脸不认,责任推究给她,那自己就例外不是人了,职务很难保住不说,恐怕还要被辞退了。 “好,我给你机会,看你如何解释?”孙超华退回原地,停了下来,看着郭小敏,在想,我看你怎么解释? “孙课长,我们去那里借一步说话,好吗?”郭小敏指着成品库一角的空间。 第201章 就看你如何做? 孙超华明白她的意思,当着下属员工的面,她有口难言,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多有不便。 他考虑了一会,觉得还是应该顾及她的颜面,就随她来到成品库的一处空间。 “现在没有第三者在场,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洗耳恭听,”孙超华看着还在迟疑的郭小敏,都催她尽快说明缘由。 “孙课长,事到如今,隐瞒是不行了,我就实话实说了,但你得想办法,给我解套,把我从中想法解救出来,否则我就成了冤大头了。” 郭小敏接着告诉孙超华,她们的课长,对潘次长升职过快,有点嫉妒。 特别是在潘课长在二部二课任职期间,对他的女友在升迁的节骨眼上,没有帮忙,耿耿于怀,嫉妒生怨,就迁怒于孙超华的课,让他们大家都难受一下,于是就私下授意她这样做。 孙超华没有想到,李课长因为私欲,借工作之便,行个人私愤,“那是他与老上司的恩怨,为何迁怒于我们一课?” “课长说你管理着装配三分之二的人员,从你这里搞一下,轰动效应很大,就会引起多方注意,让你们难堪。” 孙超华认为,他们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会引发他们,深究原因,“那你就不想想,对于这么大的质量事故,我们就不会分析原因,查明真相么?” 面对孙超华的询问,郭小敏显得很难为情,“这个事先,我也想到了,还提醒过课长,但他让我不要多言,按照他的意思做就行了。” 孙超华听了,感到吃惊,他没有想到他们课长,自私狭隘到这种程度,更没有想到郭小敏,会糊涂得这样做事,完全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有点可怜她,“小郭呀小郭,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属于什么性质吗?” 小郭听了孙超华的后果分析,解释了课长对他的说词,“他对我说,不用担心、害怕,有新来的副会长支持他,不会有什么大事?” “我知道,南部这个日方副会长,喜欢直接插手管理到他看到的任何地方,但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会糊涂到这个程度吧,即便他听信了你们一面之词,那我们还可以到会长那里去申诉,这不是关于个人之间的恩怨,是关系工厂资源的浪费,我想会长也不是也是糊涂人吧。” 孙超华对郭小敏一番陈词,让她毛骨悚然,吓得魂不守舍,脸色十分难堪,“孙课长,那我该怎么办?反正我已经把一切都说给你了,你得替我考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可听说了,你对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女孩,一向慈悲为怀,知道我们打工,换来肩上三圈的不易,你就发发善心,给我解套吧。” “并非我不愿帮你,实在是你们课长,这种做事方式,让我感到心寒,你知道如果你们课长知道这事不好交代,他会怎么做,他的人品,你清楚吗?” 孙超华的提醒,让郭小敏马上想到了后怕,“怎么会不了解,我不但清楚,而且很明白,如果这事闹大了,对我们课长不利,他就会翻脸不认人,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最后我就成了替罪羊了。” 见郭小敏感到了害怕,孙超华说出她的行为,会给她带来的后果,“你今天的行为,可大可小,小的来说,可以认为是对检验标准把握不准,属于责任过失,往大的说,属于渎职过失,那就不是无意,而是有意的行为,闹不好是会被解雇的。” 听了孙超华分析了,她做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她吓得双手不由自主颤抖,伤心地哭了起来,“这个我怎么办?我是受害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老天爷,怎么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看郭小敏这时候,完全失去了女孩,那种矜持样子,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这个样子,孙超华看看心痛,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孙超华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了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心想,小郭说的不错,他们这些女孩,来到这里打工确实不易。 特别是经过五六年的辛苦,混到这个份上,更是不容易,何况她面对的是,心胸狭小、没有做人底线这类课长呢? 在工厂目前多事之秋之际,他和潘次长的目的是搞定装配,打开局面,让装配的工作步入轨道,按照中、日方高层希望的方向发展,给装配一个好的工作秩序,而不是为了图一时之快,搞内耗,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是绝对不能做的。 如果为此抓住李课长的辫子不放,既费工夫,还费脑筋,搞不好,关键的人溜掉了,还涉及了那些,像小郭这样的基层管理人员,明知上司做法不多,还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了。 李课长如果昧着良心,把责任全部推给小郭,那受害的就是小郭了,这样的结果,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分析利弊之后,他决定先放过李德财,如果他不识相,再另找途径应付。 想好对策,他对郭小敏开口道,“其实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如果你真认识到了自己的过失,要挽救还是来得及的,就看你如何做了?” 一听可以挽回自己过失,郭小敏马上破涕为笑,“孙课长,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弥补自己的过失?” “你真不怕你们课长事后,给你事后穿小鞋了?”孙超华故意刺激她,看她有没有勇气去纠正失误。 “现在已经是穿着小鞋走路行事了,就像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了,我再迟疑,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看着她不再迟疑,真诚的样子,孙超华再次确认,“那你真的确定要改过自新,给自己一个机会,纠正错误,早晚会给工厂造成损失?” “我还能怎么样?只能破釜沉舟,争取一线生机了。” 第202章 台阶是自己给的 “好,既然你想好了,我也得替你考虑,我可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只顾自己,不顾他人,你可以这样去做?”孙超华说完,让小郭靠近自己,附耳小声说了好长时间。 听了孙超华的锦囊妙计,郭小敏顿时眉开眼笑,刚才那担心、受惊的样子,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孙课长,就按你说的办,当务之急,让胡银风赶快把那些退回的不良品,重新换上标签,马上检验入库,不要影响你们当天的入库产量数量、质量统计日报。” “好,我马上安排胡银凤,谢谢合作!” 孙超华说完之后,回到工厂,找到小胡,吩咐她及时组织人员,按小郭的说法去办理。 而与此同时,小郭心中困惑已经得到解决,她也很用心的配合工作,按照孙超华建议,郭小敏依照日方权威顾问佐佐木,给出的样本判断标准,让下属检验人员熟悉标准,对重新入库镜架,严格按照标准抽检之后,重新办理了入库手续。 孙超华这才回到办公室,把事情的缘由告诉潘次长,还做了详细汇报。 老潘听了很高兴,脸色马上换了一个样子,刚才好像乌云密布,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惊慌,一下子变得乌云散尽,对孙超华的慎重处理办法很赞赏,找他商讨,“你认为我找李德财去说些什么好?” “这是你的强项,我怎么敢给你出招,反正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今天晚上找李德财聊天,看破不说破,给他留足面子,让他有台阶自己下来,就算达到目的了,我明天再让她的下属,去找李课长汇报,这样一来,我们的麻烦就解除了,小郭也就躲过一劫,在他们课长那里交差了,我们的困境得到了解决,帮助我们的人得到了保护,一举连得,就看你老将出马了。” “原来你把一切都设计好了,我都成了你计划的一枚棋子了,还说你对外不是你的强项?” “哪里我这只不过是替你分忧解愁而已,临时着急不得而已,有点先斩后奏之嫌疑,但事出有因,还请你不要介意,但确实不能替代你,你去和昔日的下属去聊天,气势上就先占三分先机。”孙超华时刻心情大好,和老潘本来就是很熟,说话也就随便了许多。 “好,既然你已经设计好了戏的走向,我只能按照你的设想,去努力一拼了,至于你说的介意之事,我们两个自己还用这样客套吗?” 潘次长说完,拿起电话,“是李课长吗?我是老潘。” 李德财听到电话,是老潘打来的,心里有点发虚,浑身感到很不自在,心里想,这个时候来电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我的小心思被他看破了,转而一想,没有这么快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把心一横,先听听他怎么说,再随机应变吧! “是老课长,好久没有听到您的教诲,您有什么指示?”李德财强装恭敬,柔声回应。 “指示谈不上,就是想晚上找你叙叙旧,聊聊天而已,再说我们过去是上下关系,今非昔比,是我们有求于你在业务指导我们工作,完成工厂订单任务,影响了工厂的事,我不好交差,你也脱不了干系了,所以你还得不吝指教我们的员工了。” “老课长严重了,我们都是为日方老板工作嘛,理当相互协作。” “那好晚上见,等会我告诉你地址。” 晚上潘次长约李德财到镇上一家很寂静的酒吧,找了个小包间,聊了起来。 “李课长,今天单独约你是有一件事跟你事先沟通一下,以免产生误会?” 不等老潘说完,“老课长,你还是叫我德财好些,毕竟我也是从二课出来的,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 “好,既然你好认我这个老上级,我就倚老卖老,直言相告了,”潘次长看来李德财一眼,“十个指头有长有短,人与人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占天时地利,加上自己能力就一帆风顺,有的人很有能力,但天时地利不佳,就大器晚成了一点,就比如说,孙超华,虽然比你晚来两年,但现在与你已经是同僚了,都是课长的级别了。” “老孙的业绩在那里摆着,我妒忌,那我和何部长一起来,人家现在是部长了,比您都高了一级,你还后悔吗?” “不会悔是假的,但我们还是要认识与人家的差距,这才是真的,有利于我们晋升的快一点,你说对不对?” “老课长还是性情中人,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我不得不佩服您的慧眼独到了。” “这次我有幸被推到风口浪尖,无人敢随我去,老孙却愿与我同舟共济,实在难得呀。” “就是,我刚才还说您慧眼识人才,绝非虚情假意的恭维,是真实的敬佩。” “这还差不多,前几天就有人传言说你德财对我不满意,拿你女朋友在我们二课没有升职的事,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说你要对我不利?”老潘说完,眼睛直视着李德财。 被老潘点到了痛处的李德财,内心十分尴尬,但为了自尊,却强装吃惊生气的样子,“这是蓄意的挑拨,见不得我们关系处得十分融洽。” “我也是你这样认为的,人常说,饮水思源,我虽然没有对你有伯乐之功,但至少还有举荐之事吧,当初也是我看到你在质量管理方面的潜力,才建议你去品管课,你想想,如果可能的话,我怎么会不给你女友升职的机会。” “老课长,我向你保证,我绝无此念,若有这个邪念,天打雷轰,”说着,就要举手发誓。 老潘抓住他将要举起的右手,“发毒誓不利于身心健康,我看就不必了,”说完,他放开了李德财的手,接着又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台阶不是别人一定要给你的,是自己给的,你说对吗?” “老课长说得对极了,我今晚受益匪浅……” 第203章 技高一筹 不等李德财说完,老潘就打断他的话,“我说德财,坦率地讲,我很喜欢的直率、固执、不肯认输的特点,虽然这些特点中有些是不太符合现实的,比方说,你看见别人升职、加薪、或者做出一些成绩,你总想跟别人拼比个高低,这个是你的致命缺陷,不服输固然没有什么不好,但如果不合乎自身的实际,那就是海市蜃楼的梦幻了,”老潘一边说着,一边看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李德财脸色一会变红、一会白,随着老潘的话语起伏变换,表情十分复杂,内心极度紧张,显得十分不安。 “我今天单独跟你聊这些,并不是戳你的伤疤,是想推心置腹的告诉你,从人性的角度,我们尽管过去是上下关系,但这只是过去而已;而现在我们是业务关系,但绝对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我们年龄相差十岁左右,我对于你的晋升通道,没有什么阻碍,相反如果大家处理的好,可能是一种相互提携的关系,当然,这也离不开个人情感的因素左右,人毕竟还是个情感高低动物嘛。” 老潘的话,句句点到他的痛处,让他无以言对,字字说得很现实,让他不得不承认,人家实在都在换位思考,说得入木三分,合情合理,把李德财的内心说得很到位,让他折服。 “老课长,我承认你说得大部分是对的,我确实心胸有点狭小,一冲动就不由自主,”李德财从老潘的话语中,感受到了真诚。 “有勇气承认自己的不足,就是说明你已经在进步了,试想一下,你在二十五六岁,正是年轻好胜的时期,这也不足为怪,可贵的是能认识自身不足,而去努力纠错改善,”老潘在表扬李德财之后,善意提醒,“我觉得人与人相处,坦承很重要,诚实是基础,如果连这两点都不具备,那他就没法在职场混了。” “明白,老课长说得很中听,德财很受教诲。”李德财见老潘处处是为他着想,言辞诚恳,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心服口服。 见李德财表面已经服软,老潘便见好就收,有意提示,“你们品质课,成品库的女孩们,被老孙盯得很紧,凡是批量返工的产成品,老孙都让他们拿着前工序确认的样本,最终佐佐木顾问的确认样板对照,你们可要辛苦了,希望大家以后,还是密切合作,其实都是一个目的嘛,我们的产品质量提高了,说明你们品管课的过程质量控制的好,措施有效,这里也体现了你们的业绩。” “老课长这句话说得我很爱听,以前产品做得好,是现场部门领导有方,员工操作有力,不良率下降,也是现场所在部门,措施得力,员工技能提升,好像就是与我们品管课的工作无关,”李德财听了老潘为品质课说的公道话,觉得很悦耳。 “这确实是当前的一种认识上的误区,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要在日后的月度方针管理报告中,多提到你们的措施,同时也建议你们的刘次长,在部长会议上为你们呐喊,有意彰显你们的功绩。” “这个我还没有想到?”李德财右手不自觉的挠头。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就要行动了,过去有句俗话,酒好不怕巷子深,现在不行了,响鼓就要重锤,既要说得漂亮,还得做得极致,那才好上加好,只是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是不行的,万一走错了路,就来不及了。” 老潘的这一席话,一语双关,既给他指出了建立业绩的努力方向,又给他提醒走歪门邪道的害处,李德财听了,不得不在心里说,姜还是老的辣,我这次栽得心服口服。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李德财的脑子还在回味着,老潘昨晚的一番话语,忽然他想到自己,曾授意郭小敏的事,心想,这个女孩如果口无遮拦,按自己授意,顶出一个大篓子,到时候,再实话实说,倒霉的不仅是她,还会连累自己,就是自己可以找理由撇清,但如果她被逼得无路,也会把自己的底给全部兜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有点紧张,脑后发凉,感到后怕,这个女孩完了,我也不能让她把我乱交,否则自己以后在工厂还怎么服人,如何立足? 他的手发抖,不能自控,突然,不自觉地抓起电话,把郭小敏找来。 “郭小敏,昨天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李德财想通过试探,观察她的反应。 郭小敏想起孙超华的嘱咐,依计行事,“昨天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本来在一装配一课的入库成品中,鸡蛋挑骨头的找毛病,退了八箱产品,谁知那个一课课长,孙超华很厉害,她拿着以前保留的前工序的确认标本,还从退货中选出二十枚,让佐佐木顾问亲自确实后的签名,我一看傻眼了,闯大祸了。” “他说我是渎职,是犯罪行为,还说肯定有人授意,可就我一个小小的组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说了谁也不会相信?”郭小敏一边说得很慢,一边偷偷地窥看李德财的表情。 “那你怎么恢复的?”李德财听了,马上从座位上站起,“你没有说话前过脑子吧?胡乱说了一通。” “没有,看着事情被他戳穿了,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把您说出去吧,谁让我给你当下属呢,我只能一口咬定是我操作失误,想好潘生发现替我解了围。”郭小敏说完,瞟了一眼,等着李德财的下文。 “听着,你以后要按品质检验操作规程做事,也许我可能酒后安排了一些事,那都是酒后行为,不能算数了,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明白了,那你以前安排的事,我还继续做吗?” “你的耳朵是出气的,我刚才说了你就忘了,整天颠三倒四,难怪还找不着男朋友?”李德财很生气,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第204章 风景路上一个看客 要是放在平常,郭小敏听了,肯定会很委屈地哭着流泪,使性子甩门而去,但今天她的心情,却是另外的一种内心窃喜的心情。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我说李课长,你的嘴咋还是那么尖刻,如果我真的嫁不出去,就赖着你了?” “你赖我也没有用,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李德才见郭小敏今天,没有像往日耍性子,心情十分愉悦,得意洋洋。 “那可不一定了,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就有机会,我会让你女朋友吃醋,搅和得你们不得安心,让你也闹心。”郭小敏抓住他的女友,容易多疑,爱吃醋的弱点,来要挟李德财。 “去,上班去,还没有个正行了,跟我没个上下之分了,谁给了你的胆量,今天还真让我刮目三分了。” 李德财见自己的软肋被她说中,生怕惹出麻烦,就催促她尽快离开,省得她在这里闹得他很不开心了。 郭小敏其实也巴不得早点离开,但为了不让再次生疑,故意问道,“是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呀,我没有男朋友与工作有关系吗?” 发现硬的没有起作用,他就换了软的方式,口气变得柔和多了,“好了好了,没想到湖南的女孩一向以温柔、贤惠著称,今天出现了另类?还是保持你们家乡那种羞涩、温柔的性子比较好。”。 “别以为只有你的女友,来自河南就不好惹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郭小敏假装生气,甩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出门后,一路欢歌地跑回到成品库。 郭小敏生气地离开,他满意自己的做法,“这些女孩,就得时常敲打,才长记性,不说说她的痛处,揭一下她的伤疤,会翘尾巴的。” 这就是他管理女孩逻辑,也许是女友生疑吃醋时候,就提起他过去的痛处,给他留下的教训警示吧。 郭小敏回到成品库后,把课长要求给大家重述了一遍,然后还她把自己的意愿加了进去,“按照李课长要求,我们在提高自己业务技能的同时,还要提升工作服务质量,以后大家对装配部,特别是一课的成品入库要及时检验、及时入库。” 也许是心情大悦,兴致正浓,她到现场找到胡银风,神秘而小声问她,“问你一个事,你们课长,孙生家是那里?他多大年龄?平时对你们如何?” 胡银风听了,不明白她真实用意,误以为她对孙超华有想法,“怎么?你对我们课长有意思了,听说人家可是结了婚的男人?” “你想到那里去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郭小敏在向她解释的时候,看到她脸色泛红,神秘兮兮地看着她,“莫非你脑子有过念头?” 她听了急忙辩解,“那怎么可能呢?你多想了,” “如果我没有说中,你的脸色为什么红了,”郭小敏紧追不放,她不想放掉任何一个,能引起自己关注的事。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们课长可正统了,听别人说,经常有一个女孩,出入到我们课长房间,我们课长怕人误会,都是晚上十点之前,亲自送她出门。” “那又能说明什么?”郭小敏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你就不清楚了,我们课长最近很忙,每天晚上来加班,大概三个小时,九点左右回宿舍后,就送女孩回家。” “你咋这么清楚?莫非你跟踪你们课长?”郭小敏看着胡银凤,“你们课长很有魅力,工作能力很强,是个绩优股,如果没有结婚,那可是女孩追求的对象了?” “看你胡思乱想的样子,还开我的玩笑,我也是请别人说的,怎么会有心思跟梢?” “奥,我明白了,你们课长就是有意回避,和那女孩单独相处吧。” “但也不完全是,可能还是心存余悸,怕引起别人误会,也许觉得那个女孩是心血来潮,谁知呢?” “但那个女孩每天照来不误,她也从不在乎我们课长在不在,来了就忙个不停,把我们课长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 “现在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你们课长还很年轻,比我们也大不了十岁左右,也许他们有好的结果。” “你是不是羡慕那个女孩了?” “你胡说什么呀?” 胡银凤的介绍,郭小敏这次想起自己的问题,“我问你的问题,让你一打岔,就扯到你们课长的私生活了。” “那还不是你事先没有讲清楚嘛,”胡银风开始埋怨起她了。 “好,算我们没有说听清好了吧,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好,我们课长来自西京,据说今年三十五岁左右,人家是本科高材生,以前在国有大企业做过。” “难怪,西京出来的人不但厚道,还很大气,你们课长真厉害,把我们课长的脉把握得很准确。” “这么说,你现在是劫后余生,高枕无忧了。” “非也,准确的讲,应该是有惊无险,在死胡同走了一遭,还是看到了曙光了。” “我们课长对人的心理活动分析这方面,真是神人,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胡银风说着,心情异常激动。 见胡银凤说到孙超华,很敬佩,“看你手舞足蹈的样子,差点就要以身相许了吧!” “去你的吧,开什么玩笑,”胡银风看着讥笑她的郭小敏,“还说我呢,如果课长没有结婚,兴许你比我还下手更狠了。” “呀、呀,做贼心虚,三年不打自招了吧,女大伤神,触景就会生情了,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想法?”郭小敏为自己,窥探出小胡的内心秘密,感到得意。 “别得意了,你的内心何尝不是一样呢,只是我们都和他有缘无分而已,”胡银风感慨之余,有点悲伤,她为自己生不逢时,错过了青春最佳年华叹息。 “是呀,我们只是风景路上的一个看客,大家在路上愉快的同行一程,终究还是要散了的,”郭小敏触景伤情,看到和自己相同年纪的同伴,有点同病相惜的味道。 第205章 我想来这里可以吗? “我们两个怎么也自我多情了,议论着孙课长,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伤感之后,胡银风忽然想起郭小敏刚才问话,“你方才问我们课长平时对我们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就像知道他与其他课长有什么不同?”郭小敏还是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要说他和其他课长有什么不同,这倒是真的,还确实跟其他的领导不一样的,”胡银风说着,脑子里努力地回忆着孙超华的与众不同之处。 “快说说?”郭小敏此刻来了兴趣,他想了解他的一切。 “他这个人嘛,对自己的下属很照顾,也很包容,比方说,你心里想的,他能根据你的日常动作、眼神、甚至异常情况,都能看到,分析到,当你想说而没有说的时候,他能够做的一定替你想到了,甚至帮你做到了,当你有时非常想问,但难以启齿,十分难受的时候,他能在你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告知你想了解的情况,并给你说作为他已经做到了什么地步,但确实不能帮到的事,他总是耐心地给你分析,让你知道事情的难易程度。” “你说了这么多,尽管我听了比较抽象,但有一点,我是听明白了,你的言下之意,你们课长在事关你们切身利益、涉及你们职业发展路径,这些关乎你们敏感神经问题上,很能设身处地,为大家去申请、去抗争对吗?” “就是这个意思?”胡银风对郭小敏精确领悟,为她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感受,感到满意。 “这不得了,一个很简单的事,让你说得含糊不清,那么深奥,难以理解干嘛?” 郭小敏又开始找她的“茬”。 “我不那么说,你会认真听我讲吗?我不那样去拗口述说,你还能理解这么透彻,领悟这么深刻吗?”胡银风见郭小敏,稍有得意就挤兑她,也不甘示弱,跟她针锋相对,展开起了“嘴炮”战争。 “不过闹归闹,你们课长这点真是难能可贵了,他这点长处比起那些一骗、二哄、三恐吓的课长中的人渣来,真是天地之别,不可相其并论了,”郭小敏套了半天,才了解了孙超华这个优点,让她兴奋不已。 “那他就不讲人情世故?你可要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俗语,他也是人,有自己情感上的好恶?” “这个你还真问对了,”胡银风看着郭小敏以为自己的说辞,得到自己的肯定而有点飘然的样子,“但我说出他的观点,你会觉得你的想法是,小人之心意猜君子度量了。” “何以见得?”郭小敏收起得意笑容,吃惊地问。 “他常说是哥们就不能关键之际掉链子,是姐们就不能在关键之际耍性子,他对亲近的人要求更严格,是不能突破底线的。” “你能举一两个例子吗?”郭小敏希望有事例来证实她的说法。 “原来二部有个三圈组长叫黄棉花你知道吗?” “奥,那个比咱们还早来一点,跟涂漆车间那个湖北的女班长同进厂,算我们的的前辈了。” “算你还识相,对工厂的事还知道一些,她当时以为孙课长,刚接手管理那个工序,各种情况还不熟悉,就很任性,完全按自己意愿行事,最后孙课长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让她离开。” “这事,我也听说过,孙课长当时还极不情愿因为她的原因,调离了陈苗莉,她还以为人家怕她,其实不然,这是以退为进之术。”郭小敏对这个事件有一定的了解,就和小胡,聊到结尾。 “听说你们课长对你们很严格,但从不粗言相激,总是启发式的诱导,让下属自己感悟,得出合适的想法?” “这个是他最优秀的工作方式,我们都喜欢接受它。”胡银凤提到孙超华这个优点,神情很得意。 “那他对你们的利益如何去努力去争取?”郭小敏也在乎这个问题。 “那还用说,全凭业绩说话,你做得好,他就给你满意的回馈,做得不好,那谁也没有法子?” “如果能做到这点,那他还真是工厂里少有的课长,现在工厂有一种拍马溜须的不好做法,一到调薪就请客吃饭,这样很不好?你们课长会这样吗?” “才不会,说得这里,我给你举个例子,这次年中调薪,有一位自称老乡,请我们课长想吃饭,达到目的,请了八次,被我们课长客气的回绝了八次,最后还是他自己掏腰包,请了那个老乡,才算完事。” “还要我给你再举一个那孩子的事例吗?”胡银风说着,“我想你对我们课长大致了解了,快说说,你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说我对他有好感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也不辩解,说我对他有意思你还认为是吗?”郭小敏掩饰内心骚动故意问胡银风。 “你说对孙课长心存好感我相信,因为你刚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经历,心怀感恩之情,不难理解,就是说对他有意思也可以原谅,那个时候,你还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但现在说你还对他有意思,那是欺人之谈,欺骗自己意愿,我想你了解他这么多,肯定有一定的小心思?” 胡银风说完,看着郭小敏,“至于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心思,我还把握不准。” “如果我说,我想来你们装配一颗你相信吗?” “不可能,”胡银风马上否认,“装配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已经是众目睽睽,什么好事、坏事都有人高度关注,可以说是个是非之地,你愿意这个时候,来趟这个浑水,给自己找不自在?我劝你还是取消这个念头。” “你说的都对,可你们这里让我待着有安全感,再说天塌下来了,有孙课长顶着,我们给他补台,不添乱就行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郭小敏看着胡银风,故意测试她,“别担心,我就是来了不会跟你抢饭碗的。” “你这个人,嘴太厉害了,总是得理还卖乖,不让人,不像那来自鱼米之乡的靓女。” “来自鱼米之乡的人就应该逆来顺受吗?” 第206章 机会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 郭小敏想起李德财,今早也说过类似的话,听了有点刺耳,“湖南的女孩,就一定要学会温柔体贴,笑不露齿吗?这是过去的习惯看法,如今不一样了,来这里的女孩,一年就换土,二年就变样,三年就和当初判若两人,多的是,不足为怪了。” “还没有问你,你来自哪个地方?”郭小敏突然才想到了她的出处。 “不能跟你比,一个很穷的省份,就让我自惭形秽了,何况还是一个出生在落后的小山村之女呢?”胡银凤说着,有点自惭形秽。 郭小敏看着胡银风说话,做事雷厉风行,毫不迟疑样子,“看不出来,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你说是真的?” “你当真认为是这样?”胡银风不相信郭小敏说的话,以为这是为了安慰她,而顺口说说而已。 “我说得当然是实话,欺骗你有什么好处?英雄不问出处,乱世出英豪,和来自那里没有关系。” “如果你说到事实,那我可得自信起来,要好好的谈一场恋爱了,”胡银风被郭小敏的话所感动,把心里很不自信的一面终于说了出来。 “你就说因为自己的过去出身,才对婚姻瞻前顾后,心事重重,而不自信吗?”郭小敏对她竟然因为这个原因,迟迟不敢考虑自己的婚事,感到不可思议。 “这下,我想你会释然的,也会恢复你应该的自信,加油呀,姐妹,”郭小敏为胡银风抛开脱俗想法,感到欣慰,并鼓励她,“大胆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也希望你和我,这些游子明年不再落单,”胡银风握着郭小敏的手,“我们一起加油吧!” 他们的这一举动,被孙超华看到了,走过来,鼓励她们,“你们两个是得携手共进,相互交流,共同提高,为自己的未来而加油了!” “啊,难道孙课长知道了我们的心思?”两个人不自然的松开手,心里暗暗自问自己,“不会吧!” 郭小敏心想,难道真的像胡银凤所言,孙课长能隔山打牛,窥探人心? “我的想法刚刚发生了改变,课长就察觉了,不会这么神吧,人心还隔肚皮呢,怎么会那么快?”胡银凤不相信,课长就这么快,洞察了她的心理。 “你们刚才交流着什么?那么激动?”孙超华看着她们。 “是这样的孙科长,郭小敏刚才说想到我们这里来?”胡银风急忙掩饰她们两个刚才的激动原因,一边说着,一边朝郭小敏不停地使劲的递眼色。 “对,对,胡银风说得不错,我刚才就是这个想法?”郭小敏看到胡银风传递眼神,立刻会意,语无伦次,迎合胡银凤说法。 “不要着急,慢慢说吧,”孙超华看着一时无语的郭小敏,“昨天对你的话语确实有些严重了,事后我也检讨了自己,那时候是情不由己,有点得罪了,应该向你道歉。” “别,道歉的应该是我,怎么可以让你给我表达歉意,你昨天及时挽救了我,我还没有答谢。” “这么说来,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麻烦了吧!” “是的,你的那个计策很管用,我们课长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很高明,其实他自己还不知道,螳螂捕蛇黄雀在后,天外有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你厉害。” “你今天说了这么多成语,简直是出口成章了,真的麻烦没有了?” 见郭小敏点头回应,孙超华这才放心,“为了考虑你以后工作环境,不让李课长对你产生疑虑,我昨天就报告了潘次长,他昨晚约你们课长,深度的长谈了一次,就是为了给你解套,让你能安心工作,无忧无虑的安心工作,今天他没有找你的事吧!” “没有,我就是按你的吩咐行事,结果他没有问几句,就把我打发了出来,我出来后到现在还纳闷,我们课长咋突然回心转意了。” “那说明潘次长的谈话,有了很好的效果,这事从此以后,就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给你们课长留个尊严吧,毕竟我们两个部门还要相互合作,你来我往,是不能分开的。” “那我想到你这里来的事,你觉得可以吗?” 郭小敏说完,心怀期待,等着孙超华答复。 “你确定你不说一时冲动?”孙超华看着郭小敏,郭小敏也看着孙超华,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意思。 “我绝非一时冲动,是真的,而且是经过深思熟虑,慎重考虑后的决定。”郭小敏说得很认真,不像是戏言。 “我相信你现在说的是实话,但不一定将来也是真的,我建议你好好考虑,对装配的环境、人际关系,好好考虑后再做决定,至少现在这个不是时候?” “为什么不是时候?”郭小敏不解其意。 “其一,装配现在连我都不可预知以后的变化,我不希望熟悉的人,尤其像你们这些女孩,跟着去趟浑水。 其二,你要到一个地方,要了解你的上司是否是你认可的对象,不要看表面,就像我,并非别人日常说得那样,有时一着急,虽然不会到骂人程度,但发火是免不了的。再说现在你如果来了,我得安排人指导业务,可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哪有时间对待你?” “奥,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谢谢孙课长。” “我们可以这样约定,如果我以后还在装配,你觉得那里混的不好,愿意来我这里,我随时欢迎。” “当真?”郭小敏听了,那是喜出望外。 “我什么说过没有兑现的空话,”说着,转向胡银风,“以前不说了,从装配成了到现在,小胡,我有过不良记录吗?” “没有,”胡银风笑了。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小胡可以作证。”孙超华说完,也笑了。 “有您这话,我得提前准备了,日后要多和银风交流了。” 孙超华听了她的话,“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机会总是为有准备的人提供的,笨鸟先飞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第207章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装配办公室不像其他的部,每个课都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和部长是分开的。 因时间紧促,就临时搭建了一间较大的房间,外边是孙超华、程英豪、文员临时办公区域,内间是潘次长的办公室。 程英豪因刚到装配部门,他希望自己尽快熟悉工序、工艺,尽快掌握工作流程,就把时间都泡在车间现场,把办公桌搬到了现场。 三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孙超华刚进办公室,老潘就跟他打招呼,“老孙,快来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看着老潘今天心情十分敞亮,往日那总是皱褶很深的眉,一下子舒展,眼睛里充满笑容,“看来你今天状况很好,有什么好事?” 见孙超华问,他就拿出管理部统计产量达成率、企划部统计成品不良率报表,“你看看,这三个月来,我们的产量达成率都是100%,入库成品不良率,第一月稍高,第二个月就比成立前有所降低,第三个月就出现逆转,大幅度降低,比成立前降低了20%。” “产量三个月全部达成,这个不足为奇,关键是品质的下降,确实是一个质的变化,说明我们的措施可行,正在渐渐的产生着效果。” 孙超华对老潘的结果说法,做了客观的分析,说明了理由,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对,你说的很对,特别是你们一课,业绩更加突出,我昨天跟程英豪课长谈到这个,让他也好好向你们取经,让二课的改变也大些,他听了,好像还有点不服气?” 老潘提到程英豪后,刚才那愉悦的心情,突然变得无踪无影,变得很犹豫,还不时地叹气,说自己当初对程英豪,加盟装配部的组建考虑不周,影响了全局的改变。 他的这一细微变化,孙超华看在眼里,很想知道原因,替他分担,“一说到程英豪课长,你怎么变得很忧郁了,到底他怎么了,让你不高兴了,还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你不知道,这个程英豪,说我对你是一家是资源倾斜,对你是放开拳脚,任你施展,而对他却权力下放不到位,放心不下,让他很难做事,导致他的业绩滞后了。” “你原来是为这事纠结,那很好办,我们原来口头约定,六个月后轮岗调换角色,现在的结果,比我们预想还好,我们可以现在做这项工作了。” 孙超华不想让潘次长为难,就提出修改当初的约定。 “你不会也是赌气,要看他的笑话吧?” 老潘听了孙超华的提议后,十分诧异,“我就担心给你说这个后,你也头脑发热,要跟他比高低,还真比我猜差了。” 老潘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刚才的报表,“我们的局面刚刚打开,你让他突然跟你岗位轮换,这不是添乱吗?” 说完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这个绝对不可以,我宁愿他说我偏心,也不能让他拿我们付出的心血,换来的今天业绩,去做实验,这不仅是对我们花大心血,来之不易的成绩不珍惜,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工厂不公,对全体员工不敬。” “你先听我说完,你再下结论不迟,”孙超华的话刚说完,潘次长就把手一挥,回绝道,“这事没有商量。” 说完,还气呼呼地坐下,不理孙超华了。 老潘认为,孙超华没有理解透他的良苦用心,他明白装配今天的成绩,孙超华及他的一支团队,功不可没,其所以给他说程英豪的想法,是把老孙当作知己,就是想让他了解,程英豪这个人的一些特点而已,毕竟他们是存在竞争关系的同僚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了。 可他想不到的是孙超华听了,不从大局体谅他,而是为了程英豪的一句不服气的话,就要拿大家的前途赌注,怎么不让他生气? 孙超华此刻想得和老潘截然相反,他认为,现在装配工作得到改善,让程英豪在这个比较好的课来,一边实习熟悉业务,一边再进行持续改善,他可以腾出手来,把另外还占着的三分之一的二课工作,尽快恢复到位,比较有二课的工作经历,实施起来相对容易多了。 但有一点,老潘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他好,这是肯定无疑的,孙超华心中是有数的。 老潘考虑装配的大局,他心里也明白,而他的想法,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考虑的,这个想法就是要让装配的现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老潘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再好的办法有什么用呢? 他苦思冥想,着急得他此刻像没头的苍蝇,两手放在身后,右手抓着左手两指,在办公室来回乱串,思考着如何让老潘给他开口的机会。 老潘见他狼狈样子,心里好生窃笑,但表面还是沉着脸,故意责备,“老孙你坐下不好吗?晃来晃去,看得我都眼花了,屋子到处都是你的影子。” 见老潘不再像刚才那样,气呼呼地长吁气了,他觉得有了转机,便不让这个机会悄悄失去,“老潘次长,我只能这样叫你了,作为你的下属,你不让我说话,我没有办法,只得服从了;但作为朋友,我请你相信,我的想法,你会感兴趣的,也绝非个人负气之举,你完全可以定下心,听完了再下结论,好不好?” 此刻的老潘经过冷静之后,慢慢恢复了理性思考,又听到孙超华所说,联系到他日常作为,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有点武断,但在还没有知道他的想法,是否对部门有利之前,他还不能对孙超华示弱,收回成命,就半推半就回应道,“嘴长在你身上,谁也没有封你的口?” 孙超华见到老潘口吻,比刚才温和多了,知道他因为刚才把话说得很绝,一时难以转过弯,放下面子,但他的内心已经动摇了,说明他也想缓缓气氛。 他认为机会来了,怎么才能让他欣然改变想法呢? 第208章 前瞻想法 他想了一会,故意问道,“既然我可以说话,那你就应该有个倾听的态度吧。” “你咋知道我没有倾听你的说法?有话快说,没有人与你捉迷藏,有事说事,无事拉倒。” 见老潘松开口,孙超华知道,可以陈述自己的想法了。 他对老潘解释说,我们现在一课的管理模式已经固化,程英豪去了,也只能按固化的模式,去深度推进改善,才能有更大的收获,这是好事,既可以激发他的工作热情,还可以让一课好上加好,业绩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 “如果他另辟蹊径,自搞一套怎么办?”老潘听了,还是顾虑重重,担心不已。 “你这回问到要害了,我在那里的时候,就做个要求,按照程序化作业,出现问题到那个岗位,必须由岗位的担当者自己提出解决办法,得到这个职务的上一级职务主管同意,才能做出微调改善。”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课长职务以下的问题,底下的人员可以自行解决了,只有出现了班长这一级和课长这一级,程英豪才可能介入,行使否决权力。”老潘深得启发,了解孙超华深层意思。 “如果班长与课长意见不一致,就需要由班长向次长汇报,取得判定才可以实施,”孙超华说着,“退一步讲,程英豪如果想改工作流程或规范,作为次长会通过课长的直接上司渠道知道,通过班长的间接渠道得到反馈。”孙超华给潘次长介绍了,一课实施的“傻瓜型”管理模式,其核心内容就是“以人为本。” “那你以前为什么没有给我说过这个事,咋也没有见问题,反馈到我这里来呢?” “这你还用问吗?”孙超华笑着回答,“你那么忙,给我们对外开展公关,营造内部宽松的生产秩序氛围,我当然替你做了,好在不涉及财务关系,这个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那你咋不早说?”老潘马上明白了。 “这不比你抢先了一步嘛,”孙超华回应后,补充说道,“其实我让程课长换岗还有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快说说?”老潘知道,孙超华肯定有新的打算,想先睹为快,就急忙催促。 “这下愿意听了?”孙超华故意慢条斯理,让他着急。 “当然愿意,事关我们部门的好事,我不能不关注,不能老藏在你的脑中,我得让它早点实施,早点出效果。” “好,我的意思是让程英豪课长,去感受一下一课,目前的管理模式,就会觉得在你面前说话,不是凭勇气就可以而已,更重要的是关于日方、中方一直重视的眼镜镜架,是否还有流失的问题,我们前三个月的数据统计,没有差错已经证明了,我们的管理现状,还没有漏洞,但不表示以后没有,我想趁此把我们装配,整个部门的数据统计链衔接起来,通过节点控制,达到数据统计结果准确无误。” “原来你早已想到前面去了,看来我刚才确实误会了你,对不起,不要见怪。”老潘这次,愿意心悦诚服给他示弱。 “如果见怪,那在你挥手生气的那一刻,我就离开了,还能等待到现在干啥?”孙超华完,笑着补充道,“反正在我心里,不管我们两个以后职务,无论发生什么变化,我们从职务上绝对服从高的职位,但必须给低职位的人,说话的机会,没有沟通的机会,怎么能知道合作的好不好,希望以后能这样做,这样大家都好。” “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看来我们今天一点小破折,不仅是达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共识,而且可以说是,心心相印了,希望从今以后,如果一个人急躁,另一个在其冷静之后,锲而不舍的要让另一方,耐心听完对方的说辞。” “很好的建议,我没有意见,愿意实施。”孙超华觉得早就该如此了。 “好吧,你继续说下去?” “可是这是我说的好的一面,还有不好的一面我还没有说呢?”孙超华说着,有点犹豫不决。 “有什么大不了的,”老潘见孙超华神情严肃,感觉出他的担心不是空缺来风。 “如果我们发生了岗位轮换,我担心程课长看到管理人员,坚持按程序操作,会迁怒他们,还有就是,你得费心关注程课长和他的下属的关系处理。” “你的这个担心我也想到了,我觉得现在外部关系稳定,内部管理我也得过问了,要不然到了你以后的新点子,不断涌出的时候,我跟不上思维就更糟了。” “这话说得有道理,老杨工场长就告诉过我,日本企业讲求务实管理,作为管理人员,持续改善是永恒不变的核心工作内容。” “那你需要什么帮助,赶快说出来,我这里肯定会大力支持的,现在如果有,就快点说了。” “我想陈苗莉或者胡银风两个女孩,给我抽出来一个,这个体系建成后,我想由他们其中一人负责操作实施。” “那你确定是那个了吗?”老潘告诉孙超华,不管他考虑哪个,他都会支持到位。 “先让我再想想,等我考虑好了,在我们换岗之前,你先把他们临时抽调到办公室,等我交接完毕,再安排工作。” 老潘见孙超华把工作,安排到了极致的地步,“你想得很周到了,无非是担心程课长说你离开了,就把得力人员抽调了,怕给他留下口实吧。” “也不全是,我是想让他感到公平竞争的氛围,其实按做事认真踏实程度,我希望胡银风留下可以帮程课长,陈苗莉脑子灵活一些,用人要用到其最擅长的优点,这样资源就会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了。” “这样吧,就把陈苗莉给你抽调出来,在对程课长的态度上,我们两个的看法还是一致,但愿他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我们一起携手共进,互不添乱就好。” 第209章 暗流汹涌 老潘与孙超华交换工作安排后,让孙超华到自己的内间办公室。 关上门,老潘告诉孙超华,“自从南部副会长,来到工厂之后,发生了一次很微妙的变化,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底下却暗流汹涌了。” “不就是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看见漂亮的女孩,就色眯眯的猪头怪物吗?”孙超华一听老潘说到此人,就有点来气,“他还骚扰过陈苗莉,我已经让小陈他们注意了,惹不起,躲远点。”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围绕着这个讨厌的家伙,我们中方管理高层,现在也各怀心事,暗中较劲呢?” 老潘身居高层领导核心圈了,他对这方面的信息,当然要比孙超华知道的多些。 “你说的这个我倒没有注意?这么说来,这个家伙,真还不是个省油的灯,把好好的工厂,搅得乌烟瘴气了。”孙超华对老潘介绍的情况,感到惊讶,不免引发感慨。 “那王云最近没有告诉你什么?”老潘突然想起,在老杨那里工作的王云,她就没有一点,关于工厂最近的一些传闻。 “王云虽然深受很受老杨信任,但涉及日方这么重要的信息,她口风也很严,估计也知道批贸易而已,她只是告诉我,老杨工工场长,让我安心工作,不要介入工厂任何争端,我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她说她也不清楚。” 孙超华如实说了,王云的告诉他的信息,有些还没有弄明白,急忙向老潘求证。 孙超华解释,老潘有点羡慕,“说心里话,老杨对你的关照,我都有点嫉妒,他真是对你,不但有知遇之恩,还有暗中提携的想法、做法了。” “你嫉妒什么,我又不是女的,得了宠爱,就不理你了,你要知道我们是一条腿上的蚂蚱了,谁受伤都是有感觉的。”孙超华见老潘有点失落,就跟他半真半假开起玩笑。 “再说老杨为人耿直,心地无私,我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教诲,就心怀感激了。” 孙超华觉得就是跟老杨接触了几次,老杨为人很厚道,人很豪爽,眼睛里不揉沙子,但工作起来很细心,也不贪。 “跟你开个玩笑,发现你更敏感,放心,我是羡慕的嫉妒,但并不排斥你的仕途发达,是真心希望你好,我才能更好?”老潘羡慕孙超华,不仅是老杨的额外关照,更是他越来越发现,孙超华以后的仕途要比他好。 “听说你现在开始学习日语了,”老潘突然想起这个。 “这个你也知道,看来我的事,都逃不出你的眼睛,也是闲着无事,学习充电,也许日后能用到排场,总比一天跟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议论这个,嘲笑那个的好多了。” 孙超华说得确实是实情,现在工厂里边视乎有几个圈子,一个是基层班长的圈子,交流一些这个晋升的事,第二圈子是课长圈子,关注的是部长们的变迁,对自己的利弊,第三个圈子就是部长圈子,交流的是日方董事会的风向。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原因?”老潘笑呵呵地接着说,“我可听说,老杨信不过老王招来的翻译,执意要自己培养,让王云去培训,王云有点不愿意,还是你答应与她一起学习,王云才欣然答应了,对不对?” “我见她学习枯燥无味,就跟她一起共勉,至少也是一种消磨时间吧,”孙超华解释完毕,突然希望了解老潘信息来意,于是就试探的问道,“你一定是来自王霞那里的说辞吧,这个王云,怎么什么都给别人说?真是什么事,一到女人嘴里,话味就变了,把简单的事情,搞得那么复杂,不可思议?” “不理解就对了,女人心思很难猜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丫头对你很上心了,不知道你是否意识到了?” 老潘话点到这里,就止住了,“不聊这个了,我还是给你说说,我知道的情况,希望我们在这场暗流汹涌中,如老杨所说,不受左右,不受干扰、不受迷惑。” 孙超华听了老潘所言,“这个你比我老道,听你的不会错。” “好,我现在就给你细细道来,”老潘想了好久,才想好了向孙超华述说思路,“我们还是从王大勋和杨明华一对老冤家开始说起吧!” “他们两个的故事,我知道就不说了,说说我不知道的吧?”孙超华觉得老王、老杨的恩怨大家都清楚,两个人都是正人君子,互相掐架多半是明的。 “也行,那我们就从何涛部长重新开始吧!”老潘听了孙超华的要求,就重新开始了新的对象,作为叙述的开端。 他向孙超华介绍说,何涛来的时间不长,但机会很好,一来就主管全厂人数占三分之二的二部,可谓是幸运儿了,但正是这种突然的好事,让何涛有些不满足现在,试图有更大的发展。 他自认为自己管理部门多、人员数量庞大,对杨部长有些抵触,认为同为部长,为什么要听他的,其实他当时还不清楚,老杨那个时候,已经被内定到新厂任工厂工场长了。 对于杨部长安排的工作,他采取阳奉阴违的办法,有意拖延,其实,他不知人家老杨毕竟是职场的老手,在这个厂根基很深,对这一切洞察秋豪,只是觉得他还不够资格作为对手,难得糊涂而已。 “你说这个,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我刚报道时候,何部长就有意冷落我,是不是与老杨招我进来有关?” 孙超华听了老潘说法,突然想起经常报到的事,老潘点头肯首。 “如果不是我去找人事部门询问,恰好遇到老杨,可能就被借故拒绝门外了,”孙超华当时的疑惑,在今天才从老潘这里得到证实。 “算你聪明,很快就悟到了职场明争暗夺的玄机,不过何涛还是幼稚了一点。”老潘觉得何涛有点对形势,估计不足,高估了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