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避水剑》 第1章 “你给我站住……” “站住……” …… 人肩接踵的大街上,一个手里握着擀面杖,腰间系着围裙,围裙很破旧,但看上去很干净的人,一边大喊一边气喘吁吁的奔跑着…… 在此人的正前方,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少年,正一边神色慌张,一边狼吐虎咽的吞噬着手里的包子…… 包子热气腾腾,看样子是刚出笼不久,少年似乎饥饿至极,顾不得包子的灼热,三下五除二就将右手里的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大街上追赶着,街上的人各忙各的,似乎这种事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人人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酒楼上喝酒的人,茶社间喝茶的人,听到街上的呼喊声,也只是扭头看一下,脸上露出个莫测高深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回头各自谈各自的事情去了…… 吃的太急,未来得及细嚼的包子卡在了少年的嗓子里,他痛苦的用手抓着嗓子,脚下的步子也因为嗓子的憋闷慢了下来,以至于最后干脆停了下来立在了那里。 少年一脸痛苦的扭回头,看着将要打到自己头上的擀面杖,顾不得闪躲,匆忙又把左手里的包子塞进了嘴里。 这一举动让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空余的嘴负担更重了,只见少年两腮鼓起双眼圆瞪,活活的像一只癞蛤蟆。 这一幕也被后面追赶的那人看在眼里,他似乎更气了,举起手中的擀面杖就向那少年打去…… 一边打一边喊:“让你小子偷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胚子,没钱吃什么包子,饿死算啦!” 在暴风雨般的擀面杖下,少年已经蜷缩在地,双手护住头部,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透过胳膊肘的缝隙可以看到,他还在拼命咽着嘴里的包子。 也许在他看来暴风雨般的擀面杖要比胃里传来的饥饿感好受的多,受用的多。 “我让你偷包子,这次我就要让你记住,没钱还要吃包子是个什么结果……” 嘴里骂着,手却未停。 “好了,包子张,两个包子而已,将他打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旁边有人似乎看不下去了,劝阻道,有几人附和着:“算了,算了,你又不缺那两个包子,都是一个街面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算了。” 包子张收住手里的擀面杖,双手叉在腰间,气呼呼的白了劝阻的人几眼。 那白眼给人的感觉是他停下来不是因为劝阻,而是因为自己打累了。 待气息稍平,包子张道:“不要觉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他没有去你们家锅里偷东西,什么是一个街面上的?一个街面上的如果都像他一般,我的包子还卖不卖了?” 说着又向少年身上补了一杖。 “你们想做好人可以,但不要拿我的包子做,如果你们真觉的他可怜,谁愿意把他偷的包子钱给我,说话啊?” 看着包子张伸出的要钱的手,刚才说话的几人后退了几步,没敢再言语。 包子张一脸鄙视的道:“好人呢?好人哪去了?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了?” “好了,包子张,惩戒一下出出气就算了,弄出人命来就不好收场了。” 包子张抬头循声望去,马上一脸媚相的道:“吆,这不是黄掌柜吗,包子张给您问好了!我说今日早晨起来左眼皮为什么老是跳个不停,想着今日一定会有达官贵人出现,不曾想是您在这等着呢!可有些时日不见您去吃包子了?” “包子张真是巧舌如簧,难怪花雨楼里的桃花红被你哄进了被窝?” 楼上的黄掌柜不慌不忙的说道,围观的人听到桃花红,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包子张笑了起来。 包子张一边呵斥围观的人不许笑,一边对楼上的黄掌柜继续献媚道:“黄掌柜说笑了。” 那黄掌柜站起身,不知自腰间摸出了什么东西,丢在了面前的桌上,下面的包子张随后听到了铜钱碰撞的声音,再看黄掌柜站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 包子张迎向门口,黄掌柜果然自里面迈步走了出来,他点头哈腰的将黄掌柜迎下了台阶。 只听黄掌柜道:“今日你卖我个薄面,不要与他计较了,至于包子钱,明日你到我府上来取吧。” 包子张笑脸道:“这小子出门烧了什么高香,遇到了您这位大善人,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包子张的吹捧在黄掌柜听来十分受用。 看着黄掌柜离开的背影,包子张埋怨道:“老狐狸!假好人!我就不相信你口袋里没有两个包子钱!让我到你府上去取,直接说不给多好!” 心里埋怨着嘴里却喊道:“黄掌柜您慢走,有空闲去吃包子,我让桃花红给您调最好最鲜的馅……” 看着没有回头的黄掌柜,有多嘴的人取笑道:“包子张,桃花红的包子馅恐怕黄掌柜早就吃腻了,你看他头也不回,是不是嫌弃桃花红的包子馅不新鲜啊?” “你们跟着起什么哄,去,去……”包子张驱赶众人道。 002 包子张被嘲笑,气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刚想发作,只听一旁又有人添油加醋道:“兄弟,桃花红鲜不鲜你不该问他包子张啊,你应该追上去问一问黄掌柜,毕竟这事他比谁都清楚?” 在这些人的嘲笑声中,蜷缩在地上的少年似乎熬过了擀面杖带来的疼痛,捉住机会起身向前跑去。 没跑两步就撞到了别人怀里,立在了那里,心中叫苦道:“这是谁啊?如此不长眼,偏偏在这个时候挡住了我的去路?” 刹那间,少年没再细想,也未来的急抬眼看看眼前的人是谁,抬手就护住了自己的头部,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不出少年所料,无处发泄的包子张看到少年想跑,举起擀面杖就挥了过来,擀面杖似乎带着包子张所有的怒火,挥来的力道大的惊人…… 少年想到了开始,却没有想到结果,包子张的擀面杖是举起来了,但却迟迟没有打下来。 “你是谁?不要多管闲事!” “我就是为闲事来的!” 一个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朵,周围嬉笑的人似乎也被此声音冻住,安静极了。 少年寻机观看,眼前人正面若冰霜的看着自己的身后,右手上举着,少年又抬眼去看,只见包子张打下来的擀面杖被眼前人用手中剑挡住了,看着挡住擀面杖的剑,包子张似乎胆怯了。 “这事,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只是想要回我的包子钱,他偷了我的包子,周围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看着拿剑人的表情,周围人早已避之而不及,谁还愿意为他作证。 拿剑人用眼神扫视了一周,聚在前面的人皆向后退去,圈子立时大了许多。 包子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在他不知所措之际,身后传来了妇人的埋怨声。 “快回来,我说不让你追,你不听,这下好了,剩下的包子也没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的吗?怎么就没了?” “我自己一个人怎么能架得住那帮要饭的,你快回去看看吧,回去晚了恐怕摊位也没有啦。” “哎吆唉,这帮该杀的东西。”包子张边说边往回跑去,中途停下来又对那少年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商量好啦,故意把我引出来,唉!我怎么就上了你们的当呢?早上起来眼皮就跳,本想今天会有贵人出现,不想在这里遇到了一只老狐狸,如今又遇到这帮天杀的,真是晦气。” “说什么胡话呢,大白天的哪来的老狐狸?”那妇人问道。 包子张被问的张口结舌,白了那妇人一眼,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急匆匆的向包子摊跑去。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了,几个好事的人对了对眼,正迈步准备去找下一处乐子,不料从酒楼上飞身下来几人,手里拿着兵器,将那少年和拿剑的人围在了中间。 “燕天佚,让我们好找啊!” “真是一帮甩不掉的狗腿子,走到哪里都有你们。” “燕大侠,请自重身份,秋鸣剑的主人说话岂可如此无礼。” 燕天佚冷哼一声道:“说吧,你们来此何事?” 那几人对视一眼,为首的一人道:“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燕大侠又何必多问?”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万宗神剑》不在我这里,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听到《万宗神剑》那少年兀自一惊,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又伴随着无尽的仇恨,少年的神情变化其他人是察觉不到的,毕竟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面目。 “谁会信呢,你杀尽万宗剑庄上上下下一百余口人,为的不就是《万宗神剑》吗?” “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听说万宗剑庄的少庄主当时并不在庄内,灭门之仇想必他是不会不报的,你在明他在暗,恐怕你再无宁日啦?” “你只要把《万宗神剑》剑谱让兄弟们瞧一瞧,我们保证帮你杀掉那小子,你看这交易可划算?” “就你们天地五鼠也配惦记《万宗神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燕天佚不无嘲笑的道。 “这么说《万宗神剑》确实在燕大侠身上了?” 003 听到天地无鼠在钻自己说话的空子,燕天佚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继续嘲笑道:“老鼠前面无论粉饰什么,归根结底还是老鼠,鼠目寸光说你们一点也没错。” “燕天佚,不要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随意侮辱人,我们五兄弟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凭借的可不是花拳绣腿,纵是你秋鸣剑武林绝伦,今日碰上我们五兄弟也让你剑折黄沙。” “说得好,花拳绣腿,想不到五只臭老鼠倒有些自知之明,奉劝你们,趁着我心情好快点离开,不然就要真给你们绣一下蹆了,到时想跑恐怕就没那么方便了。” 说到天地五鼠,在江湖上确实有些名头,创立下五属山庄,原本的庄名是五鼠山庄,后来嫌弃鼠字挂在门前不美观,于是换成了现在的这个属字。 至于五属是什么意思,五兄弟从来没做过解释,倒是庄上的下人解读了一番,说来挺有意思。 五字指的不是兄弟五人,而是指的稻、黍、稷、麦、菽五种谷类,老鼠爱吃粮食,属呢,是说五种粮食皆是属于庄上的,译为五谷丰登之意。 五兄弟的经历还有另一番传奇。 五兄弟为一母所生,出生后皆一脸鼠相,因为长相奇特,幼时经常被村人耻笑,说是他们父亲捕鼠太多,杀孽太重得罪了鼠神,故让他们五兄弟皆一脸鼠相,是对他们父亲的报应,时间久了父亲也就信了,觉得对不起儿子,于是郁愤而终。 父亲死后,母亲独自一人拉扯五兄弟,生活过得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寡妇门前是非多,周围好事之徒时常欺辱母亲,五兄弟看在眼里,怎奈年龄尚小,奈何不了坏人,只能愤恨在心。 偶一日,五兄弟出门玩耍就此失去了踪迹,几年后再回到村里,发现母亲已经死在了床上,只剩了些骨架和头发,打听之下,原来自五兄弟走失后,好事之徒对母亲的迫害更深,儿子们又生死不明,于是一条绳挂在了房梁之上,自缢而亡了。 母亲死后那些人并没有放过她,将尸体放在床上又百般羞辱,之后就是五兄弟回来时看到的场景了。 幼时的积恨加上此时的愤怒,五兄弟一气之下杀死了所有村人,而后一把大火将村庄付之一炬。 原来五兄弟当年并非走失,而是被一位能人异士收做了徒弟,大火过后,五兄弟的仇是报了,恨也解了,冷静下来,五人不无后怕,知道做下如此大案,官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无路可走,五兄弟又回到了师父那里。 不料师父得知他们做下如此令人发指之事,一怒之下将他们逐出了师门。 从此五兄弟流落江湖,好在五人在师父手下各个习的一身武艺。 老大子神鼠掌法绝妙,老二社君鼠腿法惊奇,老三夜磨鼠长于兵器,老四家鹿鼠内功精湛,老五耗虫鼠在五兄弟中武功最低,却精于算计,离开师门五兄弟各展所长,创下了五属山庄。 当年做下灭门焚庄之事,五兄弟又的确有些本事,江湖上轻易没有人去主动招惹他们。 因自幼丧父家庭奚落,江湖上给了他们一个过街鼠的绰号,五兄弟不爱听,于是为自己琢磨出天地五鼠的称号,自此后五兄弟每做下一桩事都要留下天地五鼠字号,久而久之此称号就传开了。 平时端着惯了,受了燕天佚一次又一次的奚落,五兄弟中早就有按捺不住要动手的了。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今日就让我们五兄弟领教一下燕大侠的秋名剑是否像传说中的那么神。”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此时看到要动手,又慌忙的四散开去。 燕天佚虽然对天地五鼠不齿,但也知道五鼠的确有些本事,自是不敢托大,秋鸣剑已出鞘在手。 刚想动手,却发现那少年兀自站在自己身后,没有离开的意思,以为他是未见过此等场面被吓傻了,好意提醒道:“此事与你无关,快快离开,免得丢了性命。” 燕天佚说完,那少年后退了几步,却没有走远。 少年的这一举动,让燕天佚多多少少有些感触,他以为自己刚才从擀面杖下救下了少年,此时少年看到自己有难想留下来帮助他。 于是又开口道:“你走远些,此事与你无关,不用为我担心,区区五只老鼠我还没放在眼里。” 燕天佚只顾自己的异想,哪里看得到少年目露的愤恨…… 004 老二社君鼠冷笑道:“自身已是泥菩萨过江,还有闲心关心他人,真是把自己当成别人口中的大侠了!” 老大子神鼠看老二如此轻敌,叮嘱道:“老二不可轻敌,秋鸣长啸燕天佚不是浪得虚名。” 老二社君鼠道:“知道了大哥,今日咱们五兄弟在此,你也不要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今日也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凭咱们弟兄的本事一定可以拿到想要的东西。” 老大子神鼠看了看二弟社君鼠,没有言语,他明白,这些年来他们五兄弟行走江湖一直顺风顺水,难逢敌手,因此助长了心中的傲气,其他几人还好些,老二却表现的尤为明显,平日劝导他也不听,今日遇上燕天佚这样的高手,让他吃点亏长长见识也不是坏事,算是给他提个醒,只是自己多注意些罢了。 燕天佚嘴角微微上扬道:“大老鼠毕竟是大老鼠,爬过的房梁毕竟比二老鼠多,算你有些见识,只是二老鼠也太狂妄,今日出门带的银子不多,只够打些酒的,我正琢磨如何换得下酒菜呢?如今有了,就是你这只烤老鼠了!虽说脏了些,把那心肝抛了去也就是了,鼠胆是一定要留着的,听说那可是好东西,看你分量也足,吃不了倒浪费了?” 听到燕天佚如此嘲笑,老二社君鼠早已怒目圆睁,撕了燕天佚的心都有了,只是被大哥按着,没有动手…… 社君鼠没有动手,燕天佚说完却是剑已刺破长空,直取老二社君鼠。 剑声呼啸,老二纵身闪过,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愤怒,抬头看向老大,心道:还是大哥有先见之明。 老大子神鼠道:“二弟小心。” 其他四人纵身加入,老三夜磨鼠以兵器见长,手中握的也是一把宝剑,跃跃欲试想与燕天佚一争高下。 燕天佚却不顾其他四人,秋鸣剑片刻不离老二社君鼠。 秋鸣剑越挥越快,越快越看不到剑身,定睛随着燕天佚挥剑的右手望去,秋鸣剑剑身已如蝉翼般透明。 之前托大不可一世的老二社君鼠没有了刚才的威风,被燕天佚追着打,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俨然成了一只过街老鼠,狼狈之相可想而知。 精于算计的耗子鼠看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四人根本阻止不住燕天佚,时间久了二哥非死在秋鸣剑下不可,于是对着已跃到半空中的家鹿鼠老四道:“四哥,先救下二哥。” 家鹿鼠初听老五对自己喊快救下二哥,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自己不是正在努力阻止燕天佚吗?还能怎么救?纵是用身体替老二挡剑,自己也未必跟的上秋鸣剑的影子,思来心中不免埋怨老五道:老二是你哥,我就不是你哥了吗? 在老四不明所以的胡思乱想间,只听老大子君鼠急声道:“四弟小心。” 不待老四回神护身,自己已被一掌推开,当老四落地回身看时,秋鸣剑已划过老大的肩膀,随着撒落的几滴鲜血,老大也以狼狈的姿势落在了离老四不远的地方。 原来在老四思索间,燕天佚瞅准时机,趁老四不备,放下穷头陌路的老二,回剑取向老四胸口,幸得老大子君鼠眼疾手快,不然此时老四家鹿鼠已经到了阎王殿了。 四兄弟看到老大受伤,急呼道:“大哥……” 子君鼠站起身看了一下伤口道:“没事,燕大侠和我开了个玩笑,只是划破了些皮肉不碍事。” 老大说的轻描淡写,其他四兄弟却深知话里的厉害,哪里是玩笑,一不留神手臂就没了,不过既然大哥说没事就应该是没事,收回心神,再战燕天佚。 天地五鼠手足情深,燕天佚却是剑不留情,没有丝毫感情流露,回剑又是直取社君鼠。 燕天佚死死抓住社君鼠不放,他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人面前显摆…… 危急时刻,老大冲家鹿鼠喊道:“四弟,梧鼠五技。” 诸位不要笑话,梧鼠五技语出《荀子·劝学》:腾蛇无足而飞,梧鼠五技而穷。 意思是说腾蛇(一种龙)虽没有脚,但仅凭力大无穷的技能,却能腾云驾雾,遨游太空,梧鼠(鼫鼠)虽有五种技能:会跑、会飞、会游、会打洞、会爬树,结果却是无法生存下去,被大自然灭绝了,比喻技能多而不精,于事无益。这本是贬义的,所以说请诸位不要笑,五兄弟却拿来练就了一项本事,而引以为傲! 005 听到梧鼠五技,老四家鹿鼠如梦初醒,在燕天佚不明所以急身回防之际,只见家鹿鼠似从岸边纵身入水一般钻入了地下。 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在远处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匆忙缩回脖子低头看脚下的土地,生怕家鹿鼠从自己脚下钻出来。 《封神演义》里土行孙会遁地术,但毕竟是神话故事,认字的人从书上那么一看,不认字的人听说书先生那么一说,书生只是摇头感叹,听书的只是目瞪口呆,如此罢啦,至于书生感叹的是土行孙抱得美人,自己却是穷酸文人无人识,还是听书人觉得世间新奇,心中更加坚信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咱们今日不去考究,单说眼前这一幕,怎能令人相信?不相信又无法解释家鹿鼠去了哪里? 包括燕天佚在内,所有人全力搜索家鹿鼠去向之时,却见家鹿鼠已出现在社君鼠身后,燕天佚伸出手中秋鸣剑,纵身刺出,不待近身,家鹿鼠已带着社君鼠消失在了地下。 等家鹿鼠社君鼠再出现在人们眼前,两人已距燕天佚有几丈之远。 家鹿鼠过来时地面并没有什么变化,回去时却留下了行踪,原来他只是在地面以下不深处开了一条地道。 地道谁都会凿谁都会挖,但如他这般迅速快捷的还是第一次见。 燕天佚似乎感觉自己被戏耍了,纵横江湖以来,还没有人能从自己剑下逃脱,救人就更不可能了。 恼怒之下,燕天佚手中秋鸣剑激出,寒光闪过,直奔老二社君鼠,社君鼠方才被逼的紧,没有喘息的机会,这会儿刚想换口气,又见剑气袭来,忙提气准备接剑,一旁的老五耗虫鼠急忙提醒准备接剑的社君鼠道:“二哥,此剑非同小可,不是你我五兄弟中单独那个人可以接住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快躲开。” 刚才被燕天佚逼的狼狈,使自己颜面尽失,想接住这一剑多多少少为自己找回点儿颜面,突然又听到老五让自己躲开,在社君鼠为性命和颜面抉择间,秋鸣剑已到胸前。 看社君鼠没有反应,一旁的老三夜磨鼠急上心头,不及细想运气伸出手中宝剑,准备半路拦下秋鸣剑。 怎奈自己跟燕天佚差距太远,虽然格开了秋鸣剑,手中的宝剑却折为两段,收招不住手臂陷进了秋鸣剑的剑气中。 眼见右臂不保,耗虫鼠眼疾手快抢过街边布摊上的一匹布甩了出去,甩出的那头正巧缠住了夜磨鼠的腰,用力一拉将夜磨鼠拉了回来。 虽是有惊无险,也把夜磨鼠惊出了一身冷汗。 燕天佚并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掌中内力吸纳,秋鸣剑回手,又是剑破长空直取老二社君鼠。 五兄弟齐聚,老四家鹿鼠准备故技重施,从地下攻击燕天佚,老大子神鼠还未来得及阻止,家鹿鼠已消失于地面。 子神鼠心中叫苦道:四弟,在燕天佚这样的高手面前,此种手段用一次就可以了,第二次非把性命搭上不可。 形势紧迫,子神鼠对其他三人连使眼色,希望合他们四人之力缠住燕天佚,不要让他给家鹿鼠以致命的伤害。 其他三人心领神会,各展所长与燕天佚战在一起。 自家兄弟性命攸关,四人竭尽全力缠住燕天佚,燕天佚一时没有讨到便宜。 家鹿鼠自地下钻出,掌力直逼近在空中的燕天佚,心中窃喜:今日击败燕天佚,江湖中天地五鼠的时代到来了。 不料燕天佚早有准备,秋鸣剑横扫击退围攻的其他四人,收剑出掌,自上而下压向家鹿鼠。 一上一下,两掌相交,两人掌力横切出去,击穿了街边店铺的门窗。 前面已交代,老四家鹿鼠以内力见长,能在高手如云的江湖中闯出名堂,内功高到何种程度诸位可想而知。 在空中没有任何外物借力的燕天佚却毫无惧色,脸上没有任何吃力的神情。 被击退的四人皆知燕天佚剑法独步天下,没想到内功也如此深厚,今日行动着实有些鲁莽了…… 燕天佚与老四家鹿鼠如此这般立于天地间,远远看去像艺术大师雕刻的石像。 四人均不敢进前动手,他们知道此时动手可能会击败燕天佚,但同时受伤的还会有老四。 他们也猜到燕天佚就是拿准了这点,才有恃无恐的和家鹿鼠比拼内力。 家鹿鼠脸上已有汗珠渗出,看样子已坚持不了多久,反观燕天佚仍是面不改色。 耗虫鼠老五道:“四哥,怎么过去的怎么退回来,剩下的交给我们便是。” 言下之意是说,你尽管可以再次施展梧鼠五技退回来,我们会设法缠住燕天佚,断了你的后顾之忧。 家鹿鼠也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目前看来只有老五说的办法了,内力尽出,脱开燕天佚,准备遁开逃命。 其他四人看到老四已脱开燕天佚,急忙纵身向前缠住了他,以免他自后袭击老四。 不料他们快,燕天佚更快,两掌脱离的那一刻,右手秋鸣剑已刺出,只听地下一声惨叫,随后老四家鹿鼠被燕天佚自地下提了出来。 家鹿鼠被举在半空,秋鸣剑已穿入左肩,其他四鼠以性命相搏抢下家鹿鼠,急忙后退,拉开与燕天佚之间的距离。 耗虫鼠自怀中取出一物甩出,那物落地即炸开,烟雾四射,燕天佚一时不能进前,待烟雾散尽,已没有了五鼠的踪迹。 只听远处传来:一剑秋鸣叶落地,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006 说起一剑秋鸣叶落地,还有一段往事需与各位交代。 当年燕天佚剑法大成,又逢年少轻狂,一剑单挑江湖各大剑派,无一能敌,一时武林震动名声鹊起,大有一剑霜寒震九州的气势。 颜面尽失的各大剑派纠结起来,尽出各家高手准备再次与燕天佚一决高下,不惜使用为人不齿的车轮战,也要把燕天佚毙于剑下,不然各大剑派再无出头之日。 各大剑派憋着一口气寻找燕天佚雪耻却苦苦找不到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无计可施的剑宗联盟只好广发英雄贴,说是要在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当日,在长江边临辰阁与燕天佚以剑问长江。 想以此引出燕天佚,英雄贴上写的好听:以剑问长江,表面上是说以剑会友,背后的意思谁不知道呢?以剑会友,在什么地点都可以,但会友的时间是什么意思?农历七月十五,是老百姓祭天地祀鬼神的日子,他们是要祭谁祀谁啊? 此事一时成了江湖上各路人马纷纷议论的话题,剑宗联盟以剑会友的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们集结各家高手于此,纵是燕天佚剑法超群,武林绝伦,好虎架不住群狼,到时难免折戟沉沙…… 面对明摆着的鸿门宴燕天佚敢不敢赴约?如果赴约,面对剑宗联盟自杀式的寻仇自己生死难料,如果不赴约,局势就被剑宗联盟扳了回去,一人一剑击败各大剑派的神话,在后人听来就只是一个传说,如果不赴约,就证明自己胆小如鼠,自此以后只会被江湖中人耻笑…… 燕天佚有没有当年关二爷单刀赴会的英雄气概,了解此事的人都在拭目以待。 转眼间到了约定的七月十五,赶来看热闹的人挤满了长江边这个小小的市镇,通往临辰阁的大道更是被堵的水泄不通。 临辰阁内的人都在向远处观望,看看燕天佚来了吗?未进来的人都在向阁里张望,想知道燕天佚到了吗? 剑宗联盟的人看到人山人海的场面,远处还有不少陆续向这边涌来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不可名状。 来围观的都是一些小人物,并没有领袖群伦的行家里手,少林武当般的宗门大师更是不见踪影。 不过来的这些人对他们来说已经够了,今天所发生的事,不出几日就会被这些人宣扬出去,江湖中人必会人人皆知。 燕天佚今天会不会来?这个问题不只是困扰着了解此次事件的其他人,更是萦绕在剑宗联盟的每个人的心头。 虽说剑宗人多势众,但燕天佚仅凭一人一剑就可以击败各家剑派掌门,剑法修为可想而知,今日约他来此,能否战胜他谁也没有把握。 虽然有诸多顾虑,但既然来了一切都随它去吧,无非也就三种结果。 第一种结果,剑宗联盟再次战败,从此江湖剑宗里再无其他剑派,唯燕天佚独大,这是他们不愿看到的。 第二种结果,剑宗联盟集各家高手之力击败燕天佚,虽然胜之不武,但毕竟是胜了,而胜利在前面各家被打败的耻辱面前是十分需要的。 而他们所期盼的是第三种,那就是燕天佚今天不会出现在临辰阁,无论是什么原因,是他不知道今天之约也好,是他被其它事物纠缠住不能脱身也罢,总而言之,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今天不出现在这里就好…… 只要他不来,今日一过,武林中就会传开:燕天佚因惧怕各大剑派而不敢赴约。 如果是这样,剑宗就可以在武林中再次立起来了…… 007 在众人各怀心事的等待中,时间来到了正午时分,这也是众人心中默许的最后时刻。 换句话说,过了这个时刻,众人也就认为燕天佚是不会赴约了。 临辰阁里等待看热闹的人不免有些失望,临辰阁外等待看热闹的人开始蠢蠢欲动,唉声叹气的渐渐向四周移动,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剑宗联盟的人紧锁的门头开始慢慢舒展来开,脸上绷了一上午的肌肉松弛了许多,在临辰阁外逐渐产生的嘈杂的脚步挪动的声音里,可以听到剑宗联盟的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临辰阁外正在准备散去的人群里,突然有人感觉有雨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平视去看,有这种感觉的人似乎不止一个。 雨水?不太可能,艳阳高照的正午,天气不会说变就变,难道是有人恶作剧?可是谁又有那么大能耐,将水洒的面积如此之大? 正在疑惑时,鼻子报告了不同的信息,滴在自己脸上的不是水是酒!用手指蘸来放进口里一尝,果然是酒。 不免就有些人开始埋怨,堂堂剑宗,今日得个大便宜,是该庆祝一下,不过以这种方式请大家吃酒未免有点儿小家子气。 临辰阁有的是酒,请众人喝一碗又何妨?不要认为别人不知道你们请老子来此的目的,不就是想把你们今日是如何英雄,如何挽回颜面的事情传出去吗? 请人办事的规矩一点也不懂吗?懂事的明理的难道都被燕天佚杀光了?死绝了?一个明白人都没有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性子暴躁的人就骂开啦,真他奶奶的晦气,几百里的路赶来,原本是想看一场热闹,结果什么都没看成,还要再走回去,盘缠搭里面没关系,关键是回去如果有人寻问,怎么样?热不热闹?你说怎么回答?说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看到,别人不笑话你是傻子吗?跑这么远的路为的啥?吹长江风喝长江水吗? 埋怨声中临辰阁前突然传来了“快闪开、快闪开”的呼喊声,里面的人像溢出池塘的水一样开始向外涌动。 众人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临辰阁正门前不远的高台上,正有人纷纷向下跳,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人被从高台上挤了下来。 台下来不及躲闪的人,难免就有被落下来的人砸中的,哭喊的、骂娘的,哎吆哎吆叫疼的乱成一团…… 视线向上移,只见一人左手握剑,右手向上高高举着一个四足大鼎,看鼎的大小,没有千斤重,也要几百斤,此人何以如此轻松的举着这么重的鼎,自天空徐徐下来,轻功修为让人想来实在骇然。 古有楚霸王举鼎抱美人,那也只是戏文里的场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无人能辨是真是假,戏唱的精彩,喝彩也就是了,现实中却从未听说过谁可以将重达千斤的大鼎举起来,更不要说亲眼所见了。 有人不信眼前这一幕,以为是自己站了一上午,太阳把人晒糊涂了,出现幻觉了,揉揉眼睛再去看,那人已经稳稳的落在了高台之上。 那人随后放下大鼎,大鼎四足闷闷的落地声钻入了众人的耳朵,也让众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悬着的心稳稳的归入了心窍。 剑宗联盟的人都立身站在了临辰阁窗边,其中就有人道:“燕天佚,你还是来了!” 在此人似吃惊似问话的语气中,众人才得以看清,手举大鼎自空中缓缓落在高台上的那人,正是今天这场约会的另一个主角——燕天佚。 只听燕天佚不慌不忙的道:“如此盛况我怎能不来?不来不就让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失望了吗?即使他们不失望,远远近近这许多朋友也难免耻笑我燕天佚胆小怕事。” 楼上又有人回道:“燕天佚,此话是什么意思,谁居心叵测了?” “什么意思不用我说,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燕天佚,当着武林众多朋友的面,你把话说明白,有些人是哪些人?” “你不问我也要与各位江湖朋友交代清楚。”燕天佚说着环视了一周,朗声道:“各位朋友,让诸位在此等候多时实在不好意思,我原本应该早到的,只是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毛贼,耽误了一些时辰,燕谋给各位赔罪啦!” 台下有人高喊道:“哪里来的小毛贼,不长眼吗?敢劫你燕大侠,不是找死吗?” 燕天佚听后道:“这位朋友说笑了,杀人不是我燕天佚的本意,只是他们一再纠缠,没有办法,在下怕误了赴约的时间,最后迫不得已,燕谋只得……” 不待燕天佚后面的话出口,楼上剑宗联盟里就有人急忙问道:“姓燕的,你把他们怎么了?” (本章完) 008 剑宗联盟的人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句问话被其他人听的真真切切。 话一出口那人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所传出的意思,看热闹的人顿时炸了锅,说风凉话的,大骂可耻的不绝于耳,那人背后被扯了一下,灰头土脸的退到了人后。 剑宗联盟的其他人也把这人恨的牙根痒痒,哪一剑派的?怎么出了这么个愣头青,这下算是把脸丢尽啦! 楼上一人自后面分开众人,走到人前道:“燕大侠此话是什么意思?我等没听明白,至于方才那位兄弟说了什么,燕大侠不必在意,我等众人在临辰阁苦苦等了燕大侠一个上午,左不见燕大侠露面,右不见燕大侠身影,众人等的无聊,难免有几个贪杯的兄弟闲来无事多喝了几杯,刚才那位兄弟就是因为多喝了两杯,一时说的醉话,这会儿你再问他方才说了什么,只怕他自己也不记得了,我已经命人拉他下去灌醒酒汤啦。” 临辰阁外有人阴阳怪气的道:“在场的老爷们哪个不贪杯?也更加知道酒后才能吐真言的道理,大伙说是不是?” 其他几人不知是不是同此人一路,也随声附和着。 楼上说话那人脸色略显难看,只见身影自上而下一晃,耳旁就传来了宝剑划破东西的声音。 刚才阴阳怪气说话的那人顿觉自己下身微凉,低头来看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掉到了脚踝处,匆忙蹲身将裤子提了上来,摸腰带时发现了腰带被利器划破的切口,立时明白是自己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说话得罪了人,兀自立在那里提着裤子没再吱声。 其他附和的几人也未好到哪里去,刚想取笑掉裤子光屁股的那人,一用劲自己裤子也掉啦,顿时就心领神会了方才那人为什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了裤子,有高人在场。于是硬生生把刚展开的嘴脸收了回去。 几人不约而同的低着头在拥挤的人群中向外溜,楼上方才说话的那人面带微笑的道:“怎么了几位,走什么啊,不看热闹了?知道几位在下面挤着燥热难耐,我已经帮几位把腰带松了,想必这会儿没那么热了,没必要去外面散热了。” 其他人立时明白了几人掉裤子的原因,各大剑派也许奈何不了燕天佚,对付自己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顿时收起了挖苦看不起的嘴脸,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燕天佚望着离开的几人的身影,心道:自己之所以来迟,剑宗联盟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在场的人已经心知肚明,没必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于是对着方才说话的那人道:“段掌门好剑法。” 楼上那人正是阴阳双剑段合,众所周知,剑客侠士一般都是单手单剑,而这段合却是双手双剑,左右手各一把,两剑一短一长上下前后左右配合,实乃武林一绝。 江湖上也有使用双剑的,但双剑剑法路数相同,只是比别人多了一把剑而已,威力基本没什么变化。 段合使剑却又不同,一正一反,一把正着进,一把反着出,古人说一心不可二用,但在段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里这句话似乎没有任何道理。 一正一反,就等于对方在和两个人打,现实中对战两人,对方无论多么默契也无法做到心念合一,而段合双剑横出,威力可想而知。 段合听到燕天佚的恭维,冷笑了一声道:“燕大侠这句话换做在以前讲,段合不知天高地厚的听来一定很是受用,自从和燕大侠比过剑,段合再听来这句话的意思就不同了,所以还是请燕大侠收回谬赞吧!” 燕天佚哈哈大笑道:“阴阳剑果然快人快语,痛快!燕谋自踏入江湖以来,就剑法而论能入我眼的没有几人,自那日与阁下比过剑,你就算是一个了!” 段合握剑抱拳道:“噢,是这样吗?那段合倒是十分荣幸了。” “来,我有一鼎好酒,美酒赠英雄,今日这第一杯酒先敬你。”燕天佚道。 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骚动,什么?那巨鼎里是酒,如此看来那鼎就足足有千斤重了!燕天佚好深的内力,千斤之物举重若轻,看样子今日之约剑未动胜负已分。 刚才被淋到酒水的人沾沾自喜起来,把手又放在嘴里细细品尝起来,不时出声赞叹:确实是美酒!以此来印证燕天佚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被酒淋到的人难免就有些失落,凑上前去问是什么酒,是女儿红还是状元郎? 口里含着手指的人不免装腔作势起来:不可说不可说,此酒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本章完) 009 台下被“雨”淋的人还在故姿作态,台上的燕天佚朗声道:“酒我有,只是没有喝酒的杯子,相烦哪位回身去桌上取只酒杯来?” 有了刚才抢着说话的冒失鬼的前车之鉴,听到燕天佚要酒杯时没有人再敢擅自自作主张,众人齐把目光投向了段合。 如果说剑宗联盟的人在未到临辰阁之前,或者说燕天佚没出现之前还是心猿意马的一盘散沙,此时当大家的共同敌人出现之时,再散的沙子也该挤一挤靠一靠了。 而在他们看来,刚才段合的讲话是恰当的有分寸的,所以他们在心中默许了让段合来代表他们,剑宗联盟的人把目光聚向段合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段合目视燕天佚并没有左右去环顾其他人,但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有人在注视自己时,即使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目光来自何处,自己却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 此时的段合就有这种感觉,所以他没有去征询别人的意见,转身去桌上取了一只酒杯,再次转身的段合是得意的,没有人出来阻止他,证明他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现在他成了这群人的首领,如果这次真能打败燕天佚一雪前耻,自己期盼已久的各大剑派的联盟壮举或许真有可能实现,而那宗主之位又舍己其谁呢?如此说来自己还应该感谢眼前这个人呢!最后这个念头在段合心里一闪即过,脸上没有留下任何表情。 想到各大剑派真正意义上的联盟,段合心中豪气勃发,酒杯自掌中脱出直奔燕天佚而去。 燕天佚微微笑着,知道酒杯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者不善自己需多加小心,掌中运气准备接杯,不料酒杯行至半空突然飞出一粒石子将其击的粉碎,燕天佚与段合同时向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棵大树下,一人侧躺着正抬头张嘴去接酒葫芦里的酒,众人注视之下那人全不理会,自顾自的喝酒,直到最后一滴酒滴进嘴里,那人咂咂嘴方才起身,大有意犹未尽之意。 “酒好,酒好,可惜没有了……” 众人刚才还对此人一无所知,听到这句话众人心中的疑惑一下释然了,对于眼前这人也不觉的陌生了,如果说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敢当面得罪燕天佚或者段合,此人却对是其中的一个。 高台上的燕天佚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酒醒何处陆常通,想不到你也来凑这份热闹?” 武林中的人都知道有陆常通这个人,只因此人无门无派飘忽不定,很少有人见过他,见过的也未必相识。 陆常通剑法高明,尤其是酒醉之后出剑不走寻常路,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无比精妙,因此江湖上也有醉剑的美誉。 因为此人爱醉,醉在那里就睡在那里,醒来时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所以又得一美誉酒醒何处。 武林中人很少有人见到他在醉后使剑,见到最多的就是他醉醺醺的睡在那,久而久之,酒醒何处的名头慢慢压过了醉剑,所以人们多义酒醒何处相称于他。 陆常通有一句口头禅广在武林中流传,没有见过他的人只要听到这句话就能猜出他是谁,没错,那句话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酒好,酒好,可惜没有了……所以方才众人一听到这句话也就知道他是谁了。 是陆常通出手击碎了段合抛出的酒杯,众人就不觉大惊小怪了,因为他有这个本事。 有些好事的人倒希望陆常通与段合比试一下,看看究竟是阴阳剑厉害还是醉剑厉害!毕竟他们是来看热闹的,热闹一个是看两个也是看,有两个为什么要看一个呢? 看到陆常通和段合的表情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不免在暗处唉声叹气,心道:可惜!可惜! 听到燕天佚的问话,陆常通道:“我怎么会那么无聊专门跑来看你们所谓的热闹呢!”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暗暗在心中骂道:呸!谁闲着无聊了,你不无聊别来啊!说归说骂归骂,却没有人敢说出口,更有几个人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生怕自己在心中的所骂被陆常通听到。 骂着骂着突然感觉哪里骂的不对,来不及细想又听陆常通继续道:“我是寻着酒香来的,将醉江楼的好酒尽数盗了出来,一分钱却不留,小心人家去官府告你。” 诸位有所不知,醉江楼是江南生产美酒之地,虽说只是一座酒楼,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秘方,所酿美酒好喝不干口,是每年当地官员向朝廷进贡的必备品。 据醉江楼的掌柜说,酒受原材料、酿酒时令和酿酒周期所限,每年的产量都有定数,所以即使皇亲国戚封疆大吏商贾巨鳄每年也难得尝上那么一口! 一时醉江楼的美酒成了洛阳纸贵,一酒难求! (本章完) 010 诸位也许又要说了,既然产量如此之少,醉江楼开酒楼卖什么呀?卖长江水吗? 燕天佚盗来的是酒中极品,这种极品酒产量是极少的,比极品略次一等的酒是有很多的,天南海北的酒客,明明知道喝不到那极品,却仍是乐此不疲的到醉江楼喝上那么一口,因为他们知道只“醉江楼”三个字就足以他们在狐朋狗友面前吹上一阵了。 “哦,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了,陆兄是怎么知道酒是我盗的呢?”燕天佚看着陆常通道。 陆常通抬头看了看燕天佚,没有回答而是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听出了燕天佚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燕天佚又道:“听说此酒只有皇帝老子可以喝,如此美酒仅供一个人享用说来就让人生气,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凭什么他能喝我们就不能喝?一气之下我就把醉江楼里的珍藏都放这鼎里啦,知道今日众英雄在此,所以特来与各位分享。” 临辰阁内外的人听到后皆拍手叫好,平时只听得醉江楼美酒的大名却从来没有喝过,如果今天可以一饱口福那真是太划算了。 众人做着美梦,燕天佚又道:“我正欲将此美酒与段大侠分享,不知陆兄有什么指教,何以击碎段大侠送来的酒杯?” 陆常通微微一笑道:“指教谈不上,只是此等人间极品怎能用那已沾满世俗之口的酒杯盛放,想到如此暴殄天物我就将那酒杯打碎了。” “原来如此,想必段大侠不会计较?”燕天佚说着看向段合。 段合看着燕天佚略含挑弄的眼神,冷笑道:“不劳燕大侠挑拨,不要说今日陆大侠只是打碎一只本不属于段谋的酒杯,就算是段谋的只要陆大侠想打,十只百只尽管陆大侠打去。” “听到了吧?段大侠好大的心胸,心中可以装下十只百只杯子,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毕竟也只是一只船,和十只百只杯子在数量上可就差远了!”燕天佚不无讽刺的道。 “燕大侠剑术天下一流,没想到嘴也是不甘寂寞。”段合回道。 燕天佚取笑完段合却没有去接段合的话,而是回头问陆常通道:“既然那沾满世俗之口的酒杯配不上绝世佳酿,陆兄可有天上取来的器物?” 陆常通笑而未答,脚下借力飞身纵上高台,自怀中取出一物交在燕天佚手上,围观众人集目而望,想在第一时间看清是何物,但因物件在燕天佚手里不能窥到全貌,所以多时不知此物是什么。 燕天佚接过物件端详了许久,而后不可置信的惊呼道:“禹王环纹杯!” 陆常通得意的道:“燕大侠好眼力,此杯确为禹王环纹杯。” 围观众人听到禹王环纹杯心中皆暗暗惊奇:今天这是怎么了?真他奶奶的奇怪,世上罕有之物一件接一件的往外冒,平生见不到的美酒见到了,平生见不到的杯子见到了,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心中像有只猫抓一样的期待着…… 传说禹王环纹杯乃大禹王治水功成之时,自水底冲出的两件物品中的一件,另外一件是一把宝剑唤作禹王避水剑,世代由万宗剑庄的风家守候,但此剑随着剑圣风阳子的消失而不知所踪,而禹王环纹杯自出世之日就一直是皇家之物,不知今日怎么到了陆常通手里? 此杯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可以鉴别世上一切有毒之物,酒水之物倒入即可,石块之类需碾碎放入,如是携毒之物此杯立时会改变杯体的颜色以示于饮用之人,所以无论朝代交替了多少它一直为皇室所有。 此杯另有一神奇之处,它可以保持放入杯中之物的绝对原汁原味,不掺杂任何外来的味道,其它杯皿无论制作的多么精巧美妙,总脱不了人工所为,少不了泥土、火烧之味。 有人会说食物果腹而已,哪来的这许多讲究?但绝美的食物差那么一点都称不上美味,所以中国料理有:煎、炒、烹、炸、煮、炖、焖等几十种做法,每种做法就是要发挥出食物最好最佳的口感。 “好饮之人配好饮之物,陆兄当得此物,只是此鼎难免有玷污之嫌了。”燕天佚看着盛放美酒的大鼎继续道,“各位英雄在此,燕某斗胆做一次主,今日第一杯酒咱们先敬大禹王。” 说完自鼎中取酒一杯对天洒去,下面不免有人埋怨:敬什么大禹王,他老人家在天上还缺这点儿东西吗?刚才还说用沾满世俗之口的杯子盛放美酒是暴殄天物,这一幕又叫什么?唉,没办法,谁让自己技不如人东西在人家手里呢! 酒水落地,燕天佚又道:“这第二杯酒我敬陆兄,敬陆兄送来的酒杯敬陆兄来到此地。” 陆常通一扫浑浑噩噩的眼神,接过酒杯一句客气的话也没有,抬头一饮而尽,对天道了一个“好”字! “第三杯酒我敬对面各大剑派的英雄,今日天下英雄尽在,诸位约我来此,比剑是小,比过之后可还有什么说法?”燕天佚举着盛满美酒的禹王环纹杯对着各大剑派的人道。 围观众人屏气凝神,知道接下来才是今日这场约会的正题…… 011 “燕天佚,应该讨说法的不是我们吗?”段合反问道。 “与各大剑派切磋武艺之时,燕谋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与各位朋友讨教一下剑招,不料却在武林中无故掀起诸多事端,今日来此是想与各大剑派做个了断。”燕天佚道。 “你想做什么了断,羞辱了我们,一句了断就完事啦?”段合旁边一人反问道。 “你们想怎么样?”听到如此没礼貌的反问燕天佚多少有些气愤。 “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比过剑之后再说。”方才说话之人道。 “好,这话说的干脆,刀山火海燕谋陪各位走一遭!”燕天佚慷慨道。 说着秋鸣剑已出剑在手,剑尖轻挑,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挑起盛满美酒的千斤大鼎,一个侧身大鼎奔剑宗联盟所站立的临辰阁而去。 大鼎来势凶猛异常各大剑派不敢等闲视之,纷纷出剑相迎,最先向前的段合双手持剑,一上一下将大鼎衔住,随之后退两步卸去大鼎来势力道,待大鼎稳住后将其慢慢放下,地板变形的声音四散开去,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山雨欲来之势尽在眼前。 燕天佚在高台上朗声道:“美酒暂且寄存在临辰阁,事了之后我再与各位英雄痛饮。” 燕天佚说的豪气,但看到段合双剑接下大鼎时心中也是一紧,在向各大剑派挑战时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遇到段合,虽然在此之前与其交过一次手,但两人当时并非真正比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以一直并未知道阴阳剑的真正实力,早就听说段合手中阴阳剑武林绝伦,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小可。 段合自临辰阁飞身纵下,来到燕天佚立身的高台,“燕大侠光临本派时段合因琐事外出,错过与燕大侠切磋的机会,今日正好以补当日之憾。”段合不慌不忙的道。 燕天佚道:“正合我意,请了!” 段合道:“请燕大侠赐教!” 说完两人三剑交在一起,段合双剑上下翻飞力道惊人,燕天佚不甘示弱大开大合间与段合战个平手。 几十招下来,两人均攻少守多,看样子都是在寻找对方剑招的破绽,而两人都是当今武林中的佼佼者,破绽哪里就能轻易的找出? 随着两人剑来剑往高台上的尘土四散飞扬,一时间两人被罩在其中,众人只能隐约看到两道身影分合交错而不能辨其输赢。 众人焦急中透过浮尘辨认之时,只见两道身影交织在高台中间,浮尘慢慢沉淀下来,众人刚得以看清台上是什么情况,只听得一声铁器断裂落地的声音,待浮尘完全落净台上两人已分立两边。 段合手中握着两把断剑道:“燕大侠内功精湛,在下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燕天佚收剑抱拳道:“段大侠阴阳双剑出神入化神鬼难测,燕谋全凭秋鸣剑之利赢得一招半式,如若秋鸣剑在段大侠手中,这场胜负又应另当别论啦。”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借口可找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过今日之事没有结束,段谋一人代表不了整个剑宗,在剑宗各门派中段谋也算不得什么,接下来会继续有人向燕大侠请教,还请燕大侠不吝赐教!”段合说完将手中断剑丢下高台飞身回到临辰阁。 临辰阁上又有四人飞出来到高台之上,燕天佚看着眼前四人并不陌生,之前已经和他们交过手,这四人剑法虽不如段合精妙,但也算是一流高手。 燕天佚心道:四人剑法我已基本知晓,今日他们四人一起而来定是有了什么新招。 其中一人道:“燕大侠的剑法我四人均已领教甚是佩服,论单打独斗我四人绝不是燕大侠对的手,幸得祖师爷梦中显灵传授我四人一套阵法,借今日之机请燕大侠指教一二。” “愿领教高招!” 燕天佚话音落地,展开招式凝神迎接对方进攻,同时做好四周防护,他以为四人会分四个方向向他进攻,不料眼前四人却前后并做了一条直线,这是什么阵法,燕天佚心中奇怪?暗暗增添了几分戒备。 围观众人也是一头雾水,剑宗联盟的人急糊涂了吧?这是他奶奶的哪门子阵法?前面一人出剑对敌,后面的人做什么,举着剑对着自己人的后心?做什么,督战吗?破釜沉舟也没有如此破的呀?看样子剑宗联盟的人真是黔驴技穷了,才把行军打仗的那一套用在江湖比试中! 在众人的疑惑中,四人展开了招式,随着招式的展开,议论之声渐渐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众人的目瞪口呆,原来剑法还可以这么使用! (本章完) 012 四人展开招式向燕天佚而去。 四人开始的进攻是与众人的设想一样的,第一人进攻第二人次之,随后第三人第四人。 四人中的每一人都已经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剑客,所以无论他们谁与燕天佚对阵,燕天佚都休想在片刻间取胜。 让众人惊奇的就是在这一人继一人的进攻中开始的,只见第一人剑法极快,剑光闪动处两人已经对拆了几十招,在众人集目观看等待结果的时刻第一人突然收剑退了出来,退到了一字阵的尾部。 第二人挥剑击出,众人本以为第二人剑法会更快,燕天佚也做好了以快打快的准备,不料此人却改变了剑法路数,第二人剑法凝重,剑气却肆意而出,迟钝中突进,突进中停止,招招尽在意料之外,看过之后又让人恍然大悟,品评时又尽在情理之中。 众人为此人剑法的精妙而拍手叫绝,谁都没有注意到面对着精妙剑法见招拆招时不时还有所进攻的燕天佚。 围观之人兴起之时第二人突然收剑,后面两人分左右杀出,燕天佚匆忙收回秋鸣剑护住全身。 两人分左右两路杀来,右面之人剑法奇快无比如第一人,左面之人剑法时快时慢如第二人。 燕天佚面对一快一慢时快时慢的两人初时有些慌乱,但他毕竟阅历战阵无数,十几招过后已可从容应对。 两人看攻击无效,迅速收剑退回一字阵。 (本章未完,请翻页) 燕天佚提剑紧追,他想在对方出剑之前将对方压住,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免得像方才一样自己被对方牵着走。 燕天佚刚到对方跟前,那四人突然分上下左右展开,如同四片花瓣一样。 四人分四路而来,不仅攻击的部位不同,个人的剑路也是不同,凌厉之势比之前更甚。 临辰阁上观阵的段合看到四人伶俐无比的剑法,自思自己三十招内必会败下阵来,反观燕天佚,初识此阵时略有些慌乱,十几招下来已可冷静应对,心中顿生拜服,方才因战败而产生的郁闷也随之散去。 战阵中的燕天佚自知如此打下去,面对四路剑法自己即使不在剑法上落下风,也会因体力消耗而败下阵来,必须要想办法先破解阵法而后寻求击败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天佚发现处在空中的那人的进攻渐渐落在了三人之后,破绽既在此人身上。 燕天佚收剑急退,四人看到燕天佚后退,不肯放松进攻也随后跟上,临辰阁上的段合看到后心道:不好!还未等到他提醒燕天佚猛然纵身到四人身后,正如燕天佚所料,处在阵法上方的那人真气消耗最大,落在了其他三人的后面,等其他三人明白了燕天佚的意图,回身来救时已经晚了,燕天佚已将秋鸣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其他三人面露悔恨的神色,没有办法只得收回手中宝剑,燕天佚自那人脖颈处收回秋鸣剑,微笑道:“四位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让,今日此阵法着实让燕谋大开眼界,如果不是四位急于求胜,稳扎稳打下去,燕谋也很难破解这精妙的阵法。” 四人收剑退回剑宗联盟阵营,陆常通在一旁道:“剑也比了,结果也出了,该让我们痛饮了吧?” 临辰阁外围观众人听到要饮美酒,匆忙向临辰阁涌去,他们只是来看热闹,这场比剑无论谁赢谁输原本对他们就没什么影响,他们所关心的只是一个结果而已,如今结果有了,回去别人问起已经可以尽情的吹了,如果再能喝上一口醉江楼的美酒,那就可以喊破天的吹了,毕竟这等美酒天底下除了皇帝老儿没几个人能够喝到。 众人挤闹中,燕天佚在高台上朗声道:“今日之约蒙各位承让,燕谋暂且讨了一招半式的便宜,希望燕谋与各大剑派之事从此了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段合以同样的气魄回道:“燕大侠确实是近百年来剑宗里少有的人物,这点大家都有目共睹,近百年来我剑宗各门各派四散分离如同一盘散沙,任由拳宗等名门大派欺辱,我们也到了推举出一位盟主来统领我们各剑派的时候了,尽早结束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如今燕大侠技压众人我等也心服口服,希望燕大侠接下盟主之位,将我剑宗发扬光大。” 段合突然的提议让其他人一时如坠雾里,反应过来之后又不好发作,毕竟现在无人能够战胜燕天佚。 燕天佚更是吃惊不小,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们又设下的一个陷阱? (本章完) 013 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段合继续道:“我们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只是一直苦于盟主之位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考虑过了却和凡尘两位道长,只是两位道长多年来一心参禅悟道,与武林之事不再过问,如果燕大侠能够得到其中任何一位的认可,我相信各大剑派对于燕大侠来出任剑宗联盟的盟主就在无异议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才明白段合的用意,你燕天佚不是厉害吗?我们打不过你不代表剑宗里就没有人收拾不了你,纵是你是孙猴子,天庭奈何不了你不要忘了西方还有一个如来佛祖呢? 燕天佚听后在心中暗骂:好一个歹毒的段合,枉自称侠义二字,自己技不如人就推出两位武林前辈来真是卑鄙。 了却道长是武当派掌门人,成名已数十年,剑法在武林中难有匹敌,同时代中能与他一较高下的只有泰山派的掌门人凡尘道长,当年两人也与燕天佚一般年纪时,剑法镇硕武林傲世群雄,直到两人见面交过手后才结束了当时武林中的血雨腥风。 他们两位剑法奇高,当时武林中有南了北尘之说,于是很多人不服气去找二人比剑,死在二人剑下之人不计其数,此事激起了两人的弑杀之气,一时间两人成了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人物。 偶一日两人碰在了一起,知道彼此身份后便大打出手,一战就是三天三夜,谁也没有赢上一招半式,第四日两人突然罢手各自回到本门,从此之后就再未踏足过江湖。 段合把他们两位端出来,是想借两人之手除了燕天佚,因为在他看来当年两人的剑法已经出神入化,如今又经过几十年的闭门修炼,剑法到了何种程度可想而知。 此计不可谓不歹毒,既缓解了当下战败的尴尬,又把问题抛给了燕天佚。 就在燕天佚不知如何回答之时,一阵烟雾自远处吹来所到之处人如潮水般倒下,待临辰阁上的人明白烟雾有毒时,烟雾已随急风吹了过来,众人纷纷用衣物遮挡口鼻可为时已晚,想急忙退身避开烟雾脚下已没了力气,转念一想就是脚下有力气,身后就是长江避也没地方避啊,众人纷纷坐下运功护住心脉以免毒气攻心。 在众人纷纷运功之时,燕天佚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如果众人都中了毒自己却什么事都没有,难免又招致新的怀疑,于是也坐下做运功状等待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燕天佚微向身旁看去,一旁的陆常通仍是以坐不是坐卧不是卧的姿势侧身那里,显然他也没有中毒,难道毒雾是他所放?他放毒雾的目的是什么呢?此人向来不关心武林中的事他能有什么目的呢?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段合道:“陆常通,武林中都尊你一声大侠,今日你做下此事是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我来的目的已经说过了——为酒而来。”陆常通满不在乎的道。 “其他人都中了毒为什么就你没事,毒雾分明就是你放的。”旁边一人气愤道。 “年轻人你留些真气保命吧,如果是我放的毒雾你就不会有机会和我说话啦。”陆常通道。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什么意思,燕大侠别装了我知道你也没有中毒快起来吧。”陆常通看着有模有样的燕天佚道。 众人看燕天佚也没事又把怀疑的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 方才说话那人又要破口大骂,被陆常通打断道:“好了年轻人,我已经提醒过你了留些真气保命吧,不要胡乱猜测了。” 燕天佚看自己被陆常通识破,听他话里的意思此事与他没有关系,于是起身走到陆常通身边道:“陆兄这是怎么回事,毒雾是从哪里来的?” 陆常通看了一眼燕天佚道:“燕大侠听说过寂寞郎君吗?” 燕天佚吃惊道:“陆兄是说万毒谷的寂寞郎君!今日比剑之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与他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当今武林中除了他谁还有这般手段?”陆常通反问道。 燕天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知道陆常通说的是对的。 陆常通又回过头来对燕天佚道:“燕大侠果真不知道寂寞郎君来此的目的?” 燕天佚刚想回答我怎么会知道,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走到临辰阁边对着远处道:“寂寞郎君,你我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没必要迁怒于他人,不要装神弄鬼了,快出来咱们做个了断。” 014 燕天佚此话一出,远处传来了一阵鬼魅般的笑声。 “燕天佚,今日总算让我抓住这么一个好机会!还要感谢自诩为什么名门正派什么剑宗联盟的这群人,不过他们就要死了,为了感谢他们我就让他们死的痛快些,但你们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怪我,要怪就怪燕天佚,是他让我心爱的小师妹离我而去,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说到后来寂寞郎君突然暴怒起来。 “此事与他们无关,有什么怨恨你尽快冲我来,快把解药交出来。”燕天佚道。 各大剑派的人听到燕天佚的话大为感动,没想到彼此方才还是以命相搏的对手,现在他却以怨报德为众人讨要解药。 说话间寂寞郎君已经到了众人面前,众人以为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寂寞郎君是个长相奸诈青面獠牙的人,没想到眼前却站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这让众人实难相信,因为此人的外貌与方才说话的声音极为不附。 寂寞郎君收起脸上的笑容又以方才的语调道:“解药,你觉的我会给你吗?”此时众人才确信方才在远处说话的正是此人。 燕天佚正要动手上前去抢,被一旁的陆常通劝阻道:“燕兄莫急,此人用毒让人防不胜防,鲁莽上前莫要遭了他的毒手。”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因为我而平白无故的丧命啊,今日就算搭上性命我也在所不辞。”燕天佚正色道。 各大剑派的人对燕天佚的佩服又增添了几分。 “我要的就是你这么痛苦,我就是要让你看着这么多人因你而死,只有这样你才能感受到多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寂寞郎君的语气中透着怨恨。 寂寞郎君原名方尧,是圣手神医江城子的弟子,江城子一生中前半生研究毒药后半生研究解药,他将各种毒药的施毒制毒方式方法传给了方尧,将破解各类毒药的方法传给了自己的女儿江雪。 方尧自幼是个孤儿,被江城子收留在身边和他的女儿江雪一起长大,两人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随着时间的增长江城子逐渐老去,方尧和江雪渐渐长大,方尧越长越俊朗,江雪也出脱的亭亭玉立,两人早就情投意合芳心暗许,江城子心中也有这层意思。 方尧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并传授他一身本事,这孩子知恩图报,家里的脏活累活没让自己和女儿插过手,对于方尧的品性他是有把握的,百年之后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与他,自己是很满意的。 生活如果就此平静的继续下去一切都会如方尧所愿,但是老天爷却偏偏总会在美满的时刻给你开个天大的玩笑。 也许他老人家沉睡百年后醒来无聊,转而低头向人间寻求快乐,觉得你的人生太过圆满想戏耍你一下,笑过之后他老人家是开心了,瓜子皮一丢呸上那么一口,甩甩袖子去广寒宫喝茶了,打扰卫生的人也许会骂上一句:哪个缺德伙拉屎不擦屁股。 这骂声他老人家应该是听不到的,被戏耍的人的喜怒哀乐他也是无所谓的。 老天爷会和方尧开个什么玩笑呢? 一日江雪在研制一种解药时缺少了一味药材,原本是要让方尧去采,但方尧因事外出了,不得已只能自己去采。 江城子说山里野畜颇多,女儿自己一人出去危险,不如等方尧回来后让他去采,一来方尧是男孩子力气大些,二来近几年来采药的事都是方尧去做,这一代的山林他早就跑遍了,路子熟遇到野畜也好对付。 江雪不肯,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等他回来了自己已经配好的那几味药的药性就过了,他回来肯定也累了,怎能再让他上山采药呢? 江雪说着低下了头,江城子看到女儿脸上的红晕,知道她是在关心方尧,也就没再阻止就让女儿去了。 一路都很顺利,自己也是自幼在这片山林里长大,对于山路也许没有方尧熟悉,但来回的路自己还是能找到的。 就在江雪采好药高高兴兴的准备回去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匹毛色雪白的狼盯上了。 白狼一跃阻住了江雪的去路,看到白狼江雪被惊的花容失色,急忙大叫可哪里有人回应! 江雪手中只有一把用来挖药的小铲子,哪里对付得了眼前这头白狼!无计可施,江雪本能的捡起身边的乱石向白狼扔去,石头被白狼一一躲过,白狼越逼越近突然一跃而起,江雪急忙用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才让自己落得如此险地,恐怕这次自己是回不去了…… 015 江雪等待着白狼将自己扑倒在地,心中思考着如何与它撕打,突然有几滴热乎乎的东西滴在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腕处。 小心翼翼的移开护住自己脸部的手臂,发现自己眼前的白狼已经不见了,她转而看向自己的手腕,看看那热乎乎的东西是什么,看后大吃一惊,原来那热乎乎的东西是一滴滴鲜血。 江雪急忙查看自己哪里受伤了,查过之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血是自上而下滴在自己手腕上的,她试探着抬头去看,一滴鲜血正巧滴在了她微微张开的口唇处,来不及害怕,原来那匹白狼以方才前扑的姿势停在了她的上方,一把宝剑刺入了白狼的心脏,鲜血正顺着剑柄缓缓向下流淌。 江雪用因惊吓而放大的眼睛随着血流往下看,在她身后立有一人,手中正握着刺入白狼心脏的那把宝剑。 江雪缓过神来想说声谢谢,却发现此人眼神呆滞,细看下此人脸上的皮肉里隐隐泛着黑色,常年和毒药、解药打交道,她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中毒了,且所中之毒十分凶险,属于立时要人性命的那种,不知他何以活到现在? 江雪摸出银针刺入那人肩膀处的穴位,她要知道此人所中何毒以便自己施救,不料银针还未拔出他却重重的倒了下去。 随着此人倒地,悬在空中的白狼因失去支撑点也掉了下来差点压在江雪身上。 …… 方尧回来时已经是下午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时分,他兴奋的跨过院门把包裹放在院内的石桌上,说是石桌其实就是顺势摆放的一块石头。 看院里无人他抬头寻找,发现了挂在房檐下的白狼,兴奋的道:“白狼!师父,是你设法捕的吗?我也发现它好久了可惜一直没捕到,这下好了狼皮剥下来给雪妹做被褥,冬天她就不会喊冷了。” 见还是没有人回应自己,他又低头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了一条红头绳,向一侧的一间虚掩着房门的房子走去,口里喊着:“雪妹,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语气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听屋里没有回应方尧又道:“雪妹,你在屋里吗,不说话我可就进来了?” 还是没有反应,试着慢慢推开了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匆忙回到院中脸上已有了不安的神色。 心道:人都去哪了呢?无意间又看到了那匹挂在房檐下的白狼,这畜生绝对不是主动攻击到院里的,因为师父在院子四周布满了药物,闻到这些味道野畜早就远远的避开了,难道是师父在捕捉这匹白狼时遇到了什么危险,雪妹这会也去…… 想到这里方尧心惊起来,口中大喊:师父!师父!迈步就向外跑去,刚跑到院门口只听身后一人道:“尧儿,你回来了,事情办完了吗?” 听说话的声音是师父,方尧急忙转身眼前之人果然是师父,看到师父无恙他才安下心来。 “师父,您做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了?在院里叫了老半天也不见您和雪妹回应,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正要出去寻你们呢。”方尧有些埋怨的道,因为是师父他还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不待师父回答方尧又继续道:“事情都办完了,是他们村上的人长期饮用不干净的水导致的,并不是什么瘟疫,身体出现异样的人我已经治好了,又给他们留下了一些解药以防有人再犯,水的问题我也告诉他们了相信他们会注意的。” 江城子听过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向煎药房走去,师徒三人整日与药打交道,师父去煎药房方尧并不感到奇怪,在江城子将要跨进房门时,方尧问道:“师父,雪妹呢,出去了吗?怎么没看到她?房间也没有人。” “在你房里呢。”方尧看到师父揭开煎药的砂锅,吹去了冒出的热气背对着自己道。 听到师妹在自己房里方尧拔腿就跑,一脸欢笑的冲进房间刚要大声喊雪妹,就看到江雪焦急的向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方尧不知道什么情况,看到师妹正专注的给床上躺着的一人喂药,一勺一勺的很是用心,期间时不时的用手帕帮那人擦拭着嘴角流下的药渣。 一个陌生男人躺在自己床上,自己心爱的小师妹正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方尧激动的心顿时像落入了冰窟,手里紧握的头绳也失去了欢乐的颜色。 等江雪喂完药看到站在一旁的方尧,心中立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脸上微微一笑带着方尧走出了房门…… (本章完) 016 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江雪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方尧,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当知道躺在自己床上被小师妹细心照料的人是小师妹的救命恩人时,笑容才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一过数日,在江雪不懈的努力之下,那人果然有了好转,毒素渐渐退了下去。 在这期间方尧处理了那匹白狼,洁白的狼皮被他小心翼翼的剥了下来,又去有经验的猎人处讨要了处理狼皮的方法,无数遍的翻看确定再没有瑕疵之后将它送给了江雪,江雪欣然接受,对方尧的态度又是缠绵了几分,更是让方尧喜出望外。 他同时送给江雪的还有一颗狼髀石,江雪问道:“这是什么?” “这东西叫做狼髀石,是白狼腿上的,我特意留下来送给你的。”方尧得意的说道。 “不要,这东西太大了不好佩戴,我看到有人手上缠一条红绳,绳上串一颗狼牙不仅好看携带起来也方便。”江雪温柔的道。 江雪不想要,方尧解释道:“雪妹你有所不知,据上了年岁的老人所说,狼髀石有驱鬼镇邪的作用,平时将它带在身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都会远离你的。” 方尧说的那么认真,江雪半信半疑的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老人还会说假话吗?你不是说近来晚上老是做噩梦吗?拿它试试不就知道了!”方尧道。 江雪犹犹豫豫的接过了狼髀石,方尧继续说道:“你喜欢狼牙是吗,我去给你做一颗。”不等江雪再说什么方尧已转身出去了。 这日方尧从外面回来,进到院里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和江雪说话,两人有说有笑的江雪显得很是开心。 看到方尧进院江雪把他叫了过去,细看之下,方尧发现此人就是前几日被师妹救回来的那人,如今精神好多了,看上去很是英俊。 据那人所说他叫燕天佚,前几日遭敌家暗算好不容易避过敌家的追杀,却发现自己中毒已深,知道自己命在顷刻也不愿意再躲避了,那日自己正在树下等死突然听到有人大叫,起身来看发现不远处一匹白狼正向它身前一人扑去,情急之下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死了那白狼,没想到却也因此救了自己。 燕天佚体内剧毒渐渐除去,方尧以为他好了之后会自行离开,没想到他却住了下,见江雪与燕天佚日益亲密不由醋上心来。 自己也明里暗里多次提醒过江雪,说燕天佚既然是遭仇家追杀就一定是江湖中人,这种人待在这里不安全,师父也是厌倦了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才躲到了这清净的无人谷里,不要因为他再把师父重新牵扯进江湖中去,还是尽早让他离开的好。 无论方尧怎么说江雪总是一句‘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好开口赶别人走’搪塞过去。 方尧又说他自己说的,他是中毒已深命不久矣了,如今你帮他解了毒一命还一命,救命之恩算是扯平了。 方尧说的多了江雪不耐烦起来,两人为此甚至还吵过几次。 渐渐地方尧觉的江雪疏远了自己,与燕天佚很是亲近了起来,醋意大发心中就怀恨起了燕天佚。 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燕天佚自来到无人谷后一直与方尧睡在一起,这日方尧整理床铺时,无意间掀翻了燕天佚的枕头,发现自己送给江雪的狼髀石赫然躺在那里,一股怒火直冲心头于是他决定要杀了燕天佚。 方尧沏了一壶茶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走出院门去叫在门外练剑的燕天佚,燕天佚收剑随方尧往回走,方尧前脚刚跨进院里就看到师父放下了茶杯,还未坐下就向后倒了下去…… 方尧大惊失色急忙抱住师父大喊,江雪听到声音自屋内跑了出来,江城子却已断了气,一代神医就此离开了人间。 方尧向江雪交代了前因后果。 江雪流着眼泪把方尧和燕天佚赶了出去,并让他们今后谁也不准再踏进无人谷。 方尧原本万念俱灰准备一死了之,想到燕天佚还活着,他要报仇,虽说师父是喝了自己沏的毒茶死掉的,但这一切都怪燕天佚,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师妹就不会疏远自己,也不会有毒茶之事。 因此原本单纯善良的方尧性情大变,不择手段的寻找燕天佚报仇,当年对小师妹的爱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有增无减,所以多年来他还是孤身一人,故得到一个寂寞郎君的绰号。 017 许多年来,每当燕天佚把当年的事即将忘了时,方尧就会出现一次,他也不在乎燕天佚是死是活,但他每次出现都会死很多无辜的人,方尧似乎就是要以这种方式折磨他。 所以当方尧看到燕天佚没有中毒时也不觉得奇怪。 燕天佚道:“方尧,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究竟有完没完?” 方尧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看着燕天佚脸上痛苦的表情他似乎很是开心。 “我不知道当年怎么得罪了你?江城子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燕天佚质问道。 方尧还是没有回答,转身向来处而去,在身影即将消失之际传来了方尧凄厉的声音,“姓燕的,我与你之间的事是没完的,明年的今天我还会来找你,今日就让这些人去陪我师父他老人家吧!” 狂笑声渐行渐远,立时没有了方尧的踪迹。 燕天佚对着陆常通埋怨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擒住他索要解药?” 陆常通看了看燕天佚意味深长的道:“擒住他?如果能擒住他这么多年你做什么去了?” 燕天佚被陆常通问的哑口无言,是啊,这么多年自己试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拿方尧一点办法也没有。 燕天佚叹了口气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因我而丧命啊!” 话是这么说,但许多年来自己看到的类似的场景还少吗?哪次不是自己亲眼看着许多人一个个倒下,而自己一点办法却没有? 想到这些燕天佚显得无比内疚,一旁的陆常通安慰道:“燕大侠不必自责,今日之毒也许有办法破解?” 燕天佚闻听此言,像是落水之人在自己只剩最后一口气时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陆兄你快说,用什么办法可以解去这许多人身上的毒药?” 陆常通问道:“燕大侠,咱们也是同他们一样吸入了含有毒药的雾气,为什么你我没事?” 陆常通这么一问,燕天佚也觉的奇怪,但是他没有寻求到答案,“陆兄,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燕天佚催促道。 陆常通看着焦急异常的燕天佚,慢慢把视线移向了装有美酒的大鼎。 燕天佚也随之看过去,只是一时没有会意,事情往往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燕天佚此时深陷局里无法将事情看透彻。 刚要再次催促,坐在地上的段合有气无力的道:“酒,是酒,方才两位都喝了鼎中之酒。” 陆常通道:“对,就是这酒!在举鼎而来的路上你是否饮过此酒?” 燕天佚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酒才让你我没有中那雾气之毒!” 一语惊醒梦中人,燕天佚和陆常通把酒分给众人,果然解去了众人身上之毒。 段合起身和其他剑宗各门各派的人商量了一下,剑宗各派的人一致推荐燕天佚来做剑宗联盟的盟主。 燕天佚起初谢绝了段合等人的提议,说自己一人独来独往习惯了,受不了许多约束,但是架不住众人的一再恳求,燕天佚只好答应下来,但是他要求众人再推荐出两位副盟主作为帮手。 众人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无论剑术和人品陆常通和段合是最合适的。 段合当仁不让接受了副盟主的位子,陆常通不愿意干了,说你燕天佚受不了那许多约束,我就更受不了了,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燕天佚劝他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做盟主你做副盟主,但是剑宗联盟里的日常之事咱们交于段盟主来做,你我还是只管逍遥快活,你看怎么样? 这样陆常通才总算答应下来。 如此这般也算是机缘巧合,燕天佚坐上了剑宗联盟盟主的位子。 也因此一战,江湖中人对燕天佚的剑法大加赞赏,说他的剑法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迅捷且变幻莫测,一剑秋鸣叶落地随之传开。 燕天佚在街上遇到乞丐少年,是因为他在追查万宗剑庄被灭门的事。 万宗剑庄以剑著称,但却不在剑宗联盟之列,它之所以能以一家之力立于江湖,是因为他们祖上创出了一套剑法——万宗神剑。 万宗剑庄祖上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万宗剑庄有朝一日会因为“万宗神剑”而惨遭灭门。 “万宗剑庄惨遭灭门的始作俑者是剑宗联盟的盟主燕天佚。”这话在江湖上传的有鼻子有眼,给的理由更是让人确信不疑:剑宗联盟灭了万宗剑庄,是为了拿到万宗神剑,一旦他们拿到万宗神剑,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少林和拳宗联盟,继而统治整个武林! 018 天地五鼠离开之后,燕天佚迈步向前走去,周围聚集的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谁也没有去注意站在一旁的小乞丐,走的人走了,散的人散了,他却还如一尊雕像般站在那里…… 走远的燕天佚在即将拐角时回望了一眼,看到仍在原地未动的小乞丐他停住了脚步。 思索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又走了回来。 来到小乞丐面前,燕天佚才得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燕天佚举起手中秋鸣剑轻轻剥开了小乞丐的上衣,当他看到小乞丐胸前隐约透出的图案时,秋鸣剑迅速推了出去,小乞丐砸翻了身后的摊铺跌坐在地上。 燕天佚用剑剥开小乞丐的上衣随即将他推出去,两个动作一气呵成,外人根本没有发现燕天佚拨动小乞丐衣服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燕天佚出剑即推倒了小乞丐。 燕天佚随后跟上,身体前倾,以极小的声音道:“这里很危险,你不要乱跑,也不要说话,随后会有人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其他人却听到燕天佚对着小乞丐大声道:“我让你免了一顿棍棒之苦,不仅没换来你的感谢,却招来你这般的怨恨,真是不知好歹。” 气愤的燕天佚抽出秋鸣剑向小乞丐刺去,手的速度没有眼神的速度快,他暗示小乞丐向他求饶,但是小乞丐并没有要求饶的意思,眼神透过乱发还是那么愤怒。 燕天佚没料到小乞丐会如此倔强,秋鸣剑不知剑落何处之际,一个颤巍巍的老者声音道:“大侠,容我这个老头子说句话,你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一个讨饭的一般见识呢?” 燕天佚寻声看去,在小乞丐跌坐的后方靠墙的地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捡拾着地上散落的东西,看样子像是被小乞丐砸坏的货架的主人。 燕天佚循阶下梯收回秋鸣剑,脸色仍怒气未消的道:“好,今日我就卖这老者一个面子,放你小子一马,如若再有下次如此不知好歹,就没有今日这般幸运啦。”燕天佚说完迅速消失在了街角处。 老者捡拾着地上的东西,并没有抬头,开口道:“不用看了他走远了。” 老者聚拢完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看小乞丐还是一动未动,起身拍了拍手道:“怎么,货架很舒服吗?可是再舒服也不能将它送你做床用,还要指望它养活我这把老骨头呢!” 老者又弯腰立起一根横木,无限爱抚的道:“幸亏你没断,不然摊子可就支不起来了。” 小乞丐收回望着街角的眼神,借着身下货架的支撑站了起来。 “想明白了?”老者问道。 小乞丐没明白老者在说什么,老者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关心,看小乞丐没回答,老者只是呵呵笑了笑。 小乞丐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老者又道:“把我的货架砸乱了,不打算帮我修复一下吗?” 小乞丐仍是不说话,犹豫了片刻之后,转回身去扶倒在地上的货架。 “没有了锦衣玉食公子是否习惯?”老者淡淡的道。 小乞丐脸上掠过一丝惊异,手里的东西停在了半空,惊异瞬闪而过手又开始活动,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的看向老者。 老者察觉出了小乞丐的眼神,却并没有和他对视,手里继续着货架组装的活计。 “公子不必惊慌,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对你没有恶意。”老者轻描淡写的道 小乞丐看似漫无目的的听着,实则很是认真,以至于把横木都装错了。 老者看在眼里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小乞丐问道。 “等你是假,找你是真!”老者道。 “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找你,今日在这里遇见只是巧合。” “一直在找我?”小乞丐不可置信的问道,手里的东西随即落地,正巧砸到自己的脚面,疼痛并没有展露在他脸上,也没有阻止住后退的脚步。 “刚才已经说了,你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有的只是对故友爱子尚存的欢心。”老者言语间是欣慰的,却并不看着小乞丐。 “你究竟是谁?”小乞丐问道。 “知道刚才燕天佚为什么那么对你吗?” 小乞丐摇了摇头。 “在暗中追着燕天佚的人很多,他知道走了天地五鼠还会有其他人在,这里鱼龙混杂耳目众多,虽然我还不知道燕天佚是出于什么目的,显然他是在保护你。” 老者说完,对着小乞丐大声道:“怎么样?从远处看横木正不正?” 小乞丐点着头走了回来。 019 “你是谁,与家父是什么关系?”走回来的小乞丐问道。 “你现在不必知道我是谁。”老者道。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就是我寻找你的目的。”看着小乞丐不解的眼神,老者继续道:“不要轻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内,今日我对你也许没有敌意,今日一过,随着不可控的因素的转变,也许我们就成了敌人。” 小乞丐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问道:“我该相信谁?” “不要轻易言信,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今世上的事不只是耳听为虚,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老者看着小乞丐道。 “别人嘴里说的有可能是假的,自己眼睛看到的还有假的吗?”小乞丐疑惑道。 “别人不想让你看到的你自然看不到,能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就像戏台上的戏一样,也许你看到的恰恰是别人演给你看的。”老者道。 “这么说我岂不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了?” “世上尽是人事,人在做天在看,抬头三尺有神灵,时间久了,所有事情的因因果果都会暴露出来,等着就可以。”老者睿智的道。 老者说到此停了下来,小乞丐知道老者并没有把话说完,之所以停下来是想让自己想一想,于是没有急着追问。 没多时老者果然又开口道:“人事尽是人做,人做事皆有目的,无论目的是好是坏。所以与人相处,要听其言,观其行,方可信其人,这是一个过程,一个可长可短的过程。” 说到这里老者已经修复好了货架,开始向货架上摆放刚才自己聚拢在一起的货物。 老者说完小乞丐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家父是为谁所害吗?” “不知道。”老者说的很淡然,没有任何表情在里面。 自称父亲的好友,当自己说到父亲被时又如此的冷漠,小乞丐显得有些愤怒。 老者察觉出了小乞丐的情感变化,仍然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表现出来的未必是真,没表现出来的未必是假,我与你父亲是多年老友,在你父亲察觉出危险时,曾经修书于我,希望我可以设法救出你,但当我赶到时你父亲已经被害,凶手我没有见到,江湖上的传闻不可轻信,也不可不信,所以多日来我一边在打探你的消息,一边在追查凶手的身份。” “你查到了什么?” “没有任何眉目。” “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除非你就是……”小乞丐警觉起来。 “你是不是想说除非我是凶手,不然怎么知道你还活着,是吗?”老者问道。 “不是吗?”小乞丐略带敌意的反问道。 “为什么说了这么多而我却没有杀你灭口呢?”老者的反问让小乞丐无理反驳。 “之所以知道你还活着是因为有些人在追查你的下落,既然他们在追查你的下落,那你就自然而然的还活着。”老者解释道。 “有些人在追查我的下落,他们是谁?他们一定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你快告诉我他们是谁?”小乞丐激动的道。 “追查你下落的人里面肯定有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但他们现在在暗处。”老者道。 “什么意思?”小乞丐追问道。 “现在在明里追查你下落的都是明门正派中人,很多都是你父亲生前的好友,我问过他们是怎么知道你还活着的,他们说是有人传话说你还活着呢,至于传话的人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传话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当然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他们想借此找到你。” “江湖上传说是燕天佚杀害了我父亲,这事是真是假?”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小乞丐把多日来听到的传闻拿来问道。 “不知道,但是燕天佚方才显然知道了你的身份,没有拆穿你即是在保护你,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你不妨将计就计去打探一下。” “这么说你也怀疑是他……” 老者打断了小乞丐的话,没有让他再说下去,“我只是说让你去打探一下,并没有说他就是凶手,既然传闻与他有关,在他身上也许就会找到一些线索。” 小乞丐陷入了沉思,他无法判断眼前这个老头究竟是不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是不是又是凶手设下的奸计? “你刚才说家父事先已经察觉出了危险的来临,曾经修书于你,家父的书信你可不可以拿来让我看一下,家父察觉出的危险来自何处,我也可以对此做好准备。”小乞丐对着老者道。 “一个卖货的老头给一个小乞丐一封书信,你不觉的这一幕在这里太显眼了吗?”说着老者肩起自己的货架向前走去,低声道:“记住我说的话,听其言观其行信其人,时间会证明人的好坏。”走出几步又回头大声对小乞丐道:“这货架还可以用,老头子我不怪你,讨你的饭去吧!” 020 “少爷你慢点,少爷你慢点……”一个五十多岁仆人模样的人在后面着急的喊着,“少爷你慢点,老爷让你去书房,先生在那等着你做功课呢。” 一个少年在前面兴高采烈的跑着,偶尔还停下来回头看一眼气喘吁吁在后面紧追慢赶的仆人,仆人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看着仆人用衣袖拂拭着面上的汗珠,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少年笑的前仰后合。 “徐叔,你回去告诉老爷,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先生交代的功课我已经做成了。”少年对着仆人道。 “不行少爷,如果老爷知道你又出去耍蝈蝈会打断我的腿的。”徐叔哀求的道。 “不会的,老爷怎么会责怪你呢?你跟着老爷鞍前马后这么多年,老爷是不会责怪你的。”少年说道。 “少爷,话不能这么说,在老爷面前,与您相比鞍前马后算得了什么,少爷您就可怜一下我,咱们回书房吧。”徐叔道。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马上回去是不可能的,既然你认为老爷一定会责罚你,就赶紧回去想个理由给老爷回报去吧,我是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少年道。 看着少年转身向庄门跑去,徐叔也迈开步子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喊:“少爷,不行啊少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少年哪里肯顾暇这些,一味向庄门跑去。 徐叔眼见劝阻不得,大声向门房喊道:“快拦下少爷,不要让少爷出去了。” 门房里的仆人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对话,一个个都踮着脚尖抬着下巴向这边张望呢。 听到徐叔喊“快拦住少爷”,一个个又都把头缩了回去,挤着抢着躲回门房里,生怕谁留在后面被徐叔看到,拦不住少爷少不了责骂。 门房的人往往最为机灵,最会识人,最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他们每天与各色进府的人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什么人是什么身份,仅凭穿着和气质就能看得出来,自己该用什么态度什么语言接之待之,也就随着身体和面部的肌肉记忆展开了。 眼前的形势是一个要出府,一个不让出府,要出府的是府里的小皇帝,未来的主人,不让出府的是府里的大管家,现在主人面前的红人。 拦,得罪小皇帝,未来的主人;不拦,得罪现在主人的红人,甚至是现在的主人,这种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知道的越少自己的罪就越小,所以这帮人都挤破头似的向屋里跑。 等到少年跑出大门去到街上,徐叔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到门楼下,这些人又挣着抢着跑到徐叔身边,争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恐后的道:“徐叔,听你唤我们,不知道做什么?” 徐叔看着这帮油嘴滑舌见风使舵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们嚷道:“你们这帮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今天少爷没事就罢了,万一出点事你们谁也跑不了。” 一顿责骂原是这帮人预料到的,所以都陪着笑脸没有说话。 “笑,还笑?出了事,我看你们谁还笑的出来,还不快去几个人跟上照看着点。”徐叔安排道。 立时就有几个人朝少年离去的方向追去,徐叔还不忘叮嘱道:“一定要保护好少爷。” “放心吧徐叔。”说着声音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徐叔望着跟去的人消失的地方,祈求似的道:“我的老天爷,希望不要有什么闪失。” 耳旁有人道:“放心吧徐叔,不会出事的,方圆几百里谁不认识咱们家少爷,即使不认识,报上咱们万宗剑庄的名号也得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徐叔看了看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道:“看什么看,还不去忙自己的,把大门看好了不要让陌生人进来。” 其他人知趣的走开了,徐叔又看了看少年离开的方向,抬头望了望写着万宗剑庄的匾额,叹了口气转身向庄内走去。 (本章完) 021 少年不顾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一间普通的民房而去,还未进门就听到了房内的吵闹声。 细听来是一群人要看另一人的东西,但那一人却偏偏不让看。 “快快快,拿出来让咱们看看,什么宝贝东西……” 屋里人拉扯间,一人偶然向外一看,正巧看到一只脚已经跨进房门的少年,于是拍着手迎上前来,大笑着道:“哎呀,终于等到你了风少爷!起开起开,快给风少爷让路。”那人一边拥着少年一边推开拥挤在一起的人。 原来这少年是万剑山庄的少庄主风雪鸣,分开的众人看到进来的风家少爷,被强行推开的怒气还没在脸上展开就消失了,转而呈现的是奉承迎合。 风雪鸣走到这群人中,有人道:“怎么样牛二,风公子都来了,该把你那宝贝拿出来了吧?” 牛二看着风雪明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牛二自怀中取出一个陶罐,打开来给众人看,众人聚拢细看,只见里面爬着一只大虫。 此虫身长体壮,头大,背宽,大腿粗壮,大腿胫节上的刺长而尖,更为难得的是没有一点残缺,且前后翅长而大,不仅如此,这只虫头部光泽明艳,金光发亮,体色深暗结实,一看就是一只好虫。 众人看了啧啧称奇,怪不得牛二这小子一直不肯拿出来,原来得了这么一只好虫。 众人问牛二哪来的这么一只好虫,牛二笑而不答,众人也没再追问,因为大家都知道像牛二手里的这只虫是可遇不可求的,今日能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里看上一眼已是修来的福分。 风雪鸣来了,牛二才肯把虫拿出来,大家也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因为风雪鸣手里也有一只好虫,还从未尝过一败。 立马有人撮合道:“不知风少爷可有兴趣,今日再让大将军威风一次,压压这牛二嚣张的气焰。” 风雪鸣原本只是想出来走走,因为这段时间父亲看管的严,一直没有机会出来,今天趁着父亲没顾及到他才跑了出来,路过这里也只是想进来看看热闹,不想却遇到牛二手里的这只好虫,看到牛二挑衅的眼神立马来了斗志。 牛二道:“风公子,听说你的大将军神勇无比,大伙儿还给它在大将军后面加了个‘王’字,称作大将军王,今天遇上我手里的血染征衣,不知道还能不能续写大将军王的辉煌?” 有人打趣道:“牛二,这名字不吉利啊,还没开战就血染征衣了,落下这个名字,你这血染征衣已经流了多少血了?” 众人哄笑起来…… 牛二不紧不慢的道:“我这血染征衣染的可都是对方的血,不知道风公子舍不舍得大将军王?” 风雪鸣道:“血染征衣,好名字!我决定从今日起我的大将军王就不叫大将军王了,改名血染征衣了。” 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摆开阵势,众人向方桌聚来。 织经三条簧,风雪鸣和牛二分别引斗起自己的爱虫,指引它们为自己冲锋陷阵,大有决胜疆场之意。 每有这时,从不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呐喊助威之人,不大的一间小屋里又人声鼎沸起来…… 首先发难的是大将军王,只见它猛烈振翅鸣叫,而后呲牙咧嘴的头顶,脚踢,甚是威武。看对方没有动静,大将军王开始卷动着长长的触须,不停地旋转身体,寻找有利位置,勇敢扑杀,周围一片叫好之声。 反观血染征衣,绕壁而行,胆怯之相尽显,唏嘘之声不时传进牛二的耳朵,方才的挑衅之色全化作了汗水。 因为血染征衣长时间的绕壁而走,被裁判判定为退逃,大将军王胜。 两人各自收虫,风雪鸣毫不掩饰胜利者的姿态道:“怎么样牛二,还比吗?” 有些泄气的牛二道:“比,怎么不比?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才刚刚开始,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风雪鸣笑了笑,对着手里的虫道:“这局之后你就要换名字了!” 面对风雪鸣的讽刺,牛二没说什么,两人重新放虫,这次首先发难的还是大将军王,大将军王以胜利者的身份站在战场中央,准备接受主人的夸奖,不料血染征衣突然出手,将大将军王重重的撞向了坛壁。 风雪鸣焦急的喊道:“起来呀起来呀,上,上,咬死它!咬死它!” 伴随着风雪鸣的焦急之声,爆发出牛二的欢笑! “好,这才是血染征衣该有的样子!” 在风雪鸣的催促声中,大将军王艰难的爬了起来,可是已失去了方才的威风。 第二局血染征衣胜出。 (本章完) 022 有了轻敌的教训,再次对战的时候大将军王显然收敛了许多,但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与自己接触,如此对峙了一段时间,大将军王失去了耐心,被血染征衣抓住机会掀翻在地。 等待着吹捧大将军王的众人一时愣在那里,眼前形势吹捧大将军王是不可能了,为牛二喝彩又怕得罪风雪鸣,场面沉默了。 牛二打破沉默道:“风公子承让了!”牛二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立马有人指着牛二道:“牛二,你别得意,这次是风公子大意了才让你捡了个便宜,明日再战你小子准输。” 牛二道:“明日是输是赢我不知道,今日的便宜你怎么不捡呢?” 那人被牛二抢白的一时语塞,场面再次陷入了尴尬。 风雪鸣微微一笑道:“好,血染征衣果然厉害,牛二,你赢了,我输的心服口服。” 牛二收起得意道:“风少爷好心胸,让牛二更加佩服了。” 其他人看到风雪鸣并没有因为输掉比赛而觉的脸上挂不住,众人又开始喧闹起来,议论起大将军王和血染征衣的对决。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风雪鸣迈步走了出来,视线一时没有适应街上的光亮,于是抬起右手遮着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觉得周身温暖了许多。 风雪鸣确实没有因为大将军王的失败而影响到自己此次出来的美好心情。 咱们这位风少爷虽是公子哥气派,但又与那些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不同。 风雪鸣虽然爱斗蛐蛐,却从不为输赢所累,也从不因斗蛐蛐而耽误父亲为自己安排的功课。 天生豁达注定了他的性格基础,诗词歌赋的滋养又让他的性格生根发芽逐渐丰满。 所以说斗蛐蛐是他娱乐生活的一种方式,而不是生活的主要方式。 别人斗蛐蛐是为了输赢,输赢则由银两代付,而风雪鸣斗蛐蛐从不斗蛐蛐以外的任何东西,别人知道他这个习惯,所以与他斗时输赢只是输赢从不提钱的事。 当然,风雪鸣斗蛐蛐的目的很单纯,与他斗蛐蛐的那些人虽然不谈银子但目的却没那么单一。 他们都知道风雪鸣是斗蛐蛐的高手,一旦战胜他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就会立时被人熟知,一旦被人熟知,赌钱的机会就会源源不断的到来……(笔者希望人与人交往时少些目的多些随意!) 待视线适应了光亮风雪鸣继续前行,他还要去看看他的老朋友。 “爷,您快把母鸡还给老婆子,快还给老婆子,老婆子我求你了……” 听语气说话的是位老妇人,似乎很是着急,话语间透露着哭泣。 “滚开,你个老不死的,把你那把老骨头拆吧拆吧卖了也买不起一根鸡毛,偷了我的鸡却跑来说是自己买的,你快把手松开别倚老卖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风雪鸣快步走了过去,推开围着的人群到了前面,看到一个老妇人正拉扯着一个手里抱着鸡准备走的中年男子。 风雪鸣看到对面有一人唉声叹气的对着那老妇人摇头,意思是算了吧! 他从周围人的嘴里得知,老妇人是乡下来的,买了一只母鸡正准备回去,却…… 那中年男子叫王五,是街面上有名的泼皮无赖,见到老妇人抱着母鸡又是乡下人就一把抢了过去,硬说母鸡是自己买的。 风雪鸣又问,既然你们都看到了是王五抢了鸡,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为老妇人说话呢? 周围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五周围聚集了一帮他这样的人,横行乡里惯了,没人敢得罪他。 风雪鸣正在脑子里盘算该怎么办,突然看到王五不耐烦的要用脚踹老妇人,立马阻止道:“慢着!” 王五怒道:“谁啊,不认识五爷吗?敢跑出来管五爷的闲事,站出来让五爷看看是谁?” 旁边人扯了扯风雪鸣的衣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出去,风雪鸣没有理睬迈步走了出去。 风雪鸣平时很少有机会走出剑庄,除了平时与他经常斗蛐蛐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那人扯他衣袖不让他趟这浑水。 像王五这样的街溜子,最是识的当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当王五看到走出来的人是风雪鸣时立时改换了嘴脸,“吆,这不是风少爷嘛,您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 风雪鸣先未说话而是对着王五拱了拱手。 王五赶紧把怀里的鸡放下也对着风雪鸣拱了拱手,点头哈腰的道:“风公子您客气啦,客气啦!” 023 看到王五献媚的样子,风雪鸣掩饰住心中的厌恶道:“五爷这是怎么了,何必与一个老婆子一般见识?” 听到风雪鸣口中说出“五爷”两字王五慌张道:“风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在你风少爷面前,哪有什么五爷?刚才是我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不知道是您在这里,我信口胡说您就把它当屁放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如果您还是不解气,就给我这张臭嘴几个嘴巴。”说着抬起右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个嘴巴。 周围的人谁也没有见过王五怕过谁,平时都是受他欺负惯了,王五突然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着实让其他人吃惊不小,都不说话等待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看到王五打自己嘴巴,风雪鸣故意转身看向坐在地上的老妇人,啪啪两声过后才故作吃惊的拉住了王五的手,“这是做什么,你年长于我,称一声五爷也是应该的吗?” 王五摸着被自己打疼的嘴巴,陪笑道:“风少爷,叫我王五就行,叫王五。” 风雪鸣道:“好好好,不叫五爷不叫五爷。” 不叫五爷却也没以王五相称,而是用了个你字代替了。 风雪鸣道:“很远就听到这边吵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五眼疾手快的抱回了放在地上的母鸡,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老妇人,笑脸对风雪鸣道:“风公子,你有所不知,昨日我的一位兄弟说家里有几只老母鸡,让我今日一早去取一只煲汤喝,街里街坊左右邻居都知道我的为人,不愿意无功受禄白占别人便宜,可兄弟的一番好意我又不好拒绝,思前想后我还是买了两包点心送了去,这样既没有生分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没有违背我的处事准则,回来时那兄弟就让我带回了这只母鸡,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回家煲鸡汤呢,不曾想遇上了这个老太婆,非说这鸡是她的,让我怎么办?” 地上的老妇人打断王五的话道:“你胡说,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婆子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那谁知道呢?”王五没好气的道。 看着王五无耻的嘴脸,老妇人连说了几个“你”字,气的接不下话去,转而对风雪鸣道:“公子,你可不要听他满嘴胡言啊,这鸡是我从街西赵六处买的,打算拿回去给我那刚分娩过的儿媳妇补身体的,正巧被他碰上抢了去。” 风雪鸣道:“老人家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既然鸡有出处唤来赵六对质就是了,如果是你冤枉了王五,可少不了牢狱之灾啊?” 风雪鸣这话明着是说老妇人的,实际上是说给王五听的,希望他知难而退早点把鸡放下。 老妇人愿意唤来赵六对质,风雪鸣看向王五,不料他不仅不放下鸡反而更嚣张了。 “好,趁着风公子在,就把赵六唤来看看谁在撒谎。”王五道。 王五如此硬气,风雪鸣倒开始怀疑起方才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他走到方才说话的那人面前道:“烦劳兄台跑一趟唤那赵六来。” 那人迟迟疑疑不肯去,风雪鸣催的紧了,他干脆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赵六卖鸡不假,但他生性怯懦胆小怕事,把他叫来……” 那人看了看王五没敢把话说出来,风雪鸣听出了这人话里的意思,如果赵六果真是胆小如鼠之人唤来还真会坏事。 风雪鸣脑子开始飞转,当王五怀里的母鸡映入眼帘时计上心来…… 风雪鸣走到老妇人身边道:“老人家,看样子你确实是冤枉别人了,是不是你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在赵六那付了钱忘了拿鸡了?” 老妇人哭的更加悲痛了,原本是想着终于有人肯站出来主持公道了,没想到最后说来说去他们还是一伙的。 放下悲痛的老妇人,风雪鸣对着王五道:“你那朋友对你不错啊,送了你一只这么肥的老母鸡,你可有口福了。” 王五听风雪鸣在为自己说话,喜上眉梢,“这么说风公子喜欢,那我就借花献佛把它转赠给您吧。”王五说着就将母鸡向风雪鸣怀里推去。 风雪鸣一边用手推着送来的母鸡,一边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怎么能承受你朋友对你的兄弟情呢,不可不可……” 在你送我推的过程中,风雪鸣看着那母鸡咦了一声…… 王五道:“风公子,怎么了,这鸡有什么问题吗?” 024 看到已经引起王五的注意,风雪鸣故意卖关子道:“没有,没有,可能是我多想了,你快拿着鸡走吧,与一个糊涂的老婆子说不清楚的,走了的干脆,少些争吵。” 王五看风雪鸣明明是看出了什么问题,是有意不说,又催促他快走,他哪里还肯走? “风少爷,有什么话您就说,话说到一半没有个结果是最折磨人的,我王五最受不得这个。”王五疑惑的看着风雪鸣。 风雪鸣为难的道:“我是看出点儿问题,不过我不好说,怕影响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此事是别人无意为之还好,如果是有意为之……” 几句话把王五的疑虑吊的更高了。 王五着急道:“风公子,问题是不是出在母鸡上,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没事?” 风雪鸣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我可说了,信不信你自己拿主意!” “说!”王武干脆道。 “你看这只母鸡和其它母鸡有没有什么不同?”风雪鸣问道。 王五把鸡悬在半空端详了许久,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围观的人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母鸡的身上,如王五一样也是一脸的不解,坐在地上的老太太也停止了诉冤,用破旧的手帕擦着因哭泣流下的鼻涕和眼泪,侧着有些耳背的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 风雪鸣一脸严肃的道:“普通的母鸡眼睛椭圆,所以它们进食较慢,在别人看来比较悠闲,而公鸡眼睛较圆,行动快捷,你看这只母鸡,眼睛近似乎圆球,再看它的爪子,普通母鸡爪子向内侧,而公鸡的爪子向外侧,你们看这只母鸡的爪子粗壮外向,与公鸡的爪子相仿……” 王五疑惑道:“风公子你可不可以把话说明白些,一会儿眼睛一会儿爪子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风雪鸣沉吟片刻后道:“你听说过商纣王吗?” “听说过,就是姜太公伐纣的那个商纣王。”王五道。 “对,就是他,成汤江山铁打的一般,为什么会灭亡呢?” “戏文上说的是纣王荒淫无道,迷恋妖狐苏妲己,残害忠良才失的江山。”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书上说纣王幼时得过一只母鸡,此母鸡形似公鸡,天亮时代公鸡而鸣,书上记载这种鸡叫牝鸡,牝鸡司晨说的就是它,是一种不吉祥的鸡,王侯得之国破家亡,普通人得之祸及全家。”风雪鸣肯定的道。 王五惊恐道:“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五这类人平时做尽了坏事欺尽了世人,白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最怕晚上神神鬼鬼的事。 风雪鸣看刚才的一顿玄乎起了作用,认真的回道:“书上说的还能有假,你如果不信,我去把书拿来给你看。” 王五已有些神不守舍,语无伦次的道:“不……不用了,风公子,你是读书人,你说的话我是信得的。” 此时母鸡在王五怀里啄了一下,惊的王五一个激灵把母鸡抛开了,挥手就拍打起自己的衣衫来,生怕晦气粘在身上。 一边拍打一边对着地上的老妇人吼道:“你个老东西早不买鸡晚不买鸡,偏偏在五爷我上街的时候买鸡,你这是包藏的什么祸心?” 王五此话一出立时觉得失了口,忙改口道:“哦,急糊涂了,我是说送我鸡那人,已经许久没有来往了,我还寻思着怎么突然要送我母鸡了,我以为按的什么好心原来是不想让我好啊!” 王五草率的解释完,嘴里暗暗的嘟囔着:偏偏在我上街的时候……惊恐掠过急忙问风雪鸣道:“风公子,书上可说遇到这种晦气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风雪鸣道:“破解的方法书上没说。” “我怎么才能避过这场灾祸?”王五急切的问道。 “在这里着急不如去伏虎寺祈一炷香看看。”风雪鸣提醒道。 王五推开人群向伏虎寺跑去,风带回来王五的话:说今日多谢风公子指点,他日如有差遣愿听凭吩咐。 看着跑远的王五,风雪鸣上前搀扶起老妇人,又抱起地上的母鸡放到老妇人怀中,“老人家,快拿着你的鸡回家去吧。” 老妇人惊惧的道:“方才公子说这鸡不吉利,会招来横祸,我怎敢再拿回家去?此时去找赵六退鸡只怕是不可能了,唉,只可惜了我那辛苦积攒下的几十文铜钱!” 风雪鸣微笑着道:“您老人家怎么也信这些不存在的东西。” 老妇人疑惑的看着风雪鸣。 “我方才说的话都是骗王五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把鸡放下,这鸡和牝鸡司晨没有任何关系,您老人家就放心的拿回家炖鸡汤吧。” 老妇人再三确认后方才放心的将母鸡带回了家。 看着老人步履阑珊的背影,风雪鸣无奈的摇了摇头,像今天这样的事世上多了,都能像今日这般如好人愿吗? 025(求推荐收藏评论) “雪鸣,在这里呢,快来快来,看我捉住了什么?”远处小河边一个与雪鸣年龄相仿的少年喊道。 “来了来了!”风雪鸣兴奋的回道,迈开步子跑到了少年面前,“水思,又捉到了什么好东西?” 水思神秘的合着双手故意放在水面以下,风雪鸣好奇的躬身去看,他一边躬着身子一边去摇晃水思的手臂,希望他把手放开,水思道:“你不要碰我,小心东西跑了,你贴近些看就是了。” “你把手拿出来不可以吗?” “如果可以拿出来我不就拿出来了吗?” 风雪鸣抬头白了水思一眼,水思嬉皮笑脸的示意他快看,风雪鸣刚贴近水面,说了句把手打开吧,满心期待着水思手里会是什么。 水思坏笑道:“你可看好了!” 从水思的笑声里风雪鸣听到了事情不妙,急忙抬头可还是没有躲开,一股清水击面而来。 当风雪鸣把脸上的水拭去,开始去甩衣袖上的水珠,水思已经跑出去很远,站在远处笑得前仰后合不亦乐乎。 风雪鸣道:“好小子,敢暗算我,你别跑!” 两个少年在水里追逐起来…… “小鬼动静小点,吓跑了我的鱼,我就把你们丢进河里喂鱼。”一个冰冷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 声音冰冷的让风雪鸣和水思不寒而栗,惊在了原地,环顾四周,去寻找是谁在说话。 他们寻找了很久也没有寻到人,两人以为是遇到了水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吓得靠在了一起。 “胆小鬼,这样就被吓破胆了,一点也不像你的父亲,那个没心肝的偷会小贱人时胆子可大的很呢!”声音似乎是贴着水面传来,两人顺着声音来处望去,在二三十丈外的上游处,有一个女人正侧坐在水边,方才的话似乎就是她说的。 风雪鸣和水思没有发现她,是因为在他们听来,刚才说话的声音就在他们耳边,说话的人也应该近在咫尺。 当确定声音就是远处的女人发出的时,两人不禁又毛骨悚然,这么远的距离说出的话何以感觉就是在自己耳边说的呢?远处的女人是人是鬼?又让两人怀疑起来。 “我是人,不是鬼!你们最好离我远点,别惊扰了我的鱼。”远处的女人道。 当对方说出自己是人时,水思渐渐有了胆量,回道:“你太不讲理了,我们离你那么远,怎么可能会惊扰到你钓鱼?” 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的风雪鸣扯了扯水思的衣袖道:“水思,咱们快走吧,这里很少有人会来,她离咱们这么远,谁知道她是人是鬼啊!” 此情此景,咱们这位智斗王五的风少爷似乎也害怕了。 水思似乎有了底气,不屑的道:“没关系,这么高的太阳鬼怎么会出来呢?” 水思一点破,风雪鸣的恐惧去了大半。 “我说惊扰到了就惊扰到了,快滚开,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了!”远处的女人突然暴怒起来,站起身像是要向风雪鸣他们走来。 水思毫不示弱的道:“河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要走,这样说来你还惊扰到我们耍水呢,你怎么不走?” “没想到你爹厚颜无耻,你也学的胡搅蛮缠,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你们水家就没一个好东西。”远处的女人更是怒不可遏的吼道。 “你爹不厚颜无耻不胡搅蛮缠,怎么就生出来一个你呢?这么远的距离怎么就惊扰到你钓鱼了?我要是你早就羞的打洞逃走了。”水思激动的回道。 “水思,看样子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你说话注意点儿,不要那么难听。”风雪鸣劝道。 水思转过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风雪鸣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说我的话你没听到吗?你怎么不去劝她说话客气点儿?你究竟是谁的朋友?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胳膊肘还向外拐呢?” 风雪鸣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听她说话的口气,似乎和你父亲有仇怨啊,不如咱们还是算了吧,免得她对咱们……对咱们……”风雪鸣吞吞吐吐的道。 “把咱们怎么着,她还能吃了咱们不成?你是不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水思看着风雪鸣说道。 不等风雪鸣说话,水思又道:“再说了,和我父亲有仇怨,有本事去找他啊,在我身上撒什么气啊,我才不吃这一套呢?” 风雪鸣还想继续劝说水思,突然意识到方才说话的女人怎么没有声音了,急忙抬头去看,女人还在那里,只是水面上正有一道波纹向他们这边袭来…… (本章完) 026 风雪鸣看到一条水赤链游蛇破水而来,速度之快实难想象,转眼间就到了水思身前。 来不及考虑个人安危,朋友有生命危险自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几乎就在水赤链游蛇跃起的那一刻,风雪鸣毅然出现在了水思和水赤链游蛇之间。 水赤链游蛇张开上下颚,露出的利刀状的牙齿触及风雪鸣面门时,他本能的挥手向水赤链游蛇击去。 风雪鸣挥出的手随着惯性落下,他转过身去看水思,看看他有没有事。 因为当自己看到水赤链游蛇之时,时间紧迫,他用尽全身能用的力气,借助水思的身体才得以移位,此时他想看一下水思是不是因为自己用力太大而摔在水里? 就在风雪鸣想开口之际,他看到水思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水思的嘴巴急迫的闭合,看样子说话的速度很快,但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不到水思在说什么,风雪鸣在双眼完全闭上之前,他凭感觉隐约看到水思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向自己方才拍打水赤链游蛇的手臂挥去…… “我中毒了,手臂保不住了?”风雪鸣带着疑问重重的倒在了水里。 水思一边呼喊着风雪鸣的名字,一边奋力的将为救自己而被水赤链游蛇咬伤,昏迷不醒的好友拖回了岸边。 水思用力的拍打着风雪鸣,希望把他唤醒,远处的那个女人已气急败坏的向他们而来,“混蛋小子,和你爹一样混蛋的小子,今天我非杀了你不成,耗尽了我半生心血的赤链蛇,就被你一刀给杀了,你还我赤链蛇,还我赤链蛇!” 水思那还有心思理会女人的恐吓,听到赤练蛇,水思去翻动风雪鸣被蛇咬伤的手臂,发现自己削去的只是水赤链游蛇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因为紧紧的咬着风雪鸣的手臂,还在那摇摆着。 水思又取出匕首将蛇头部分削了去,正巧看到漏出的蛇胆,顺手就放进了风雪鸣的嘴里。 此时女人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徐叔派来保护风雪鸣的家仆也赶到了,看到风雪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旁边的女人又要动手,立时与她打了起来。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地上那小子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才送命的。”女人对着万宗剑庄的家仆道。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伤了我们家少爷还敢口出狂言,今天你必须跟我们回庄,给我们老爷一个交代,听候我们老爷发落!”万宗剑庄的家仆道。 “给你们老爷一个交代?听你们老爷发落?你们老爷好大的架子啊!老娘我不去他能把我怎么着?”女人傲慢的道。 一名家仆查看完风雪鸣的伤口起身道:“咱们少爷是被蛇咬伤的,快让她交出解药。” 听到风雪鸣是中了蛇毒,万宗剑庄的家仆万分焦急,他们知道,蛇毒分两种,轻微的只能使伤口红肿罢了,而这种可以致人昏迷的蛇毒就非同小可了,取人性命只在顷刻之间。 看女人没有要交出解药的意思,万宗剑庄的家仆救主心切,想尽快制服女子抢回解药,于是又打了起来。 女人看这帮人各个身手不凡,为了救地上躺着的风雪鸣竟不惜以命相搏,立时明白少年的身份不一般,击退面前之人,她急退两步,确定身后和左右无人后对着万宗剑庄的家仆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先把解药交出来,然后束手就擒跟着我们回去,到了地方你自然会知道。”万宗剑庄的家仆道。 “要我束手就擒还要看你们的本事,不过我对你们的身份有点兴趣,说出来也许我会给你们解药?”女子威胁道。 万宗剑庄的家仆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务之急是先救风雪鸣,至于这女人纵使今日让她跑了,凭万宗剑庄在江湖上的地位,藏到老鼠洞里也能把她扒出来。 “万宗剑庄听说过吗?” “你们是万宗剑庄的人?”女人惊问道。 “对,我们就是万宗剑庄的人!” “地上躺着的那个少年是谁?” “他是我们少庄主!” “什么?他是风岳枫的儿子?”女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在得知眼前这些人是万宗剑庄的人时,她已经猜到了风雪鸣的身份,如今确切的知道后不免还是无比的震惊。 女人一时没有说话,万宗剑庄的仆人以为她是害怕了,就在他们放松警惕之时,女人突然纵身一跃踏草而去。 “我的水赤链游蛇是没有解药的,如果你们真想救她,不妨去找一下圣手神医江城子,相信风岳枫是有这个面子的,不过听说江城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即使他在世,等找到他时恐怕也没有时间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声音随着女子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天与草的尽头…… 027 万宗剑庄的家仆兵分两路,一路追那女人而去,一路留下来照顾风雪鸣。 家仆们为了是先回剑庄还是先去寻圣手神医江城子争执不下,水思却突然背起风雪鸣而去。 家仆们急忙将水思拦下问他要做什么? 水思说如果不想让风雪鸣立马死去就赶快让开。 万宗剑庄的家仆听水思说话的语气,似乎有办法为风雪鸣解毒,没再犹豫让开了去路。 路上几人轮换着背着风雪鸣,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水思带着一干众人来到了一座用木头与茅草搭建的院落里。 “爹,快出来救人!”水思跑到院中焦急的喊着。 “听到了!听到了!”一个男人不耐烦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平时看到我屁都不放一个,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等等……我想想,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惹祸了,回来让我去给你擦屁股,告诉你我可没时间。” 这时在后面背着风雪鸣的人也跨进了院子,呼呼啦啦进来这么几个人,男子着实吓了一跳,看着水思的脸色都变了,眼神中冒着怒火,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道:“小祖宗,你究竟惹了什么祸,怎么突然招来这么多人。” 水思不理男子,快步引着背着风雪鸣的人进了屋。 男子在后面道:“如果他欠了你们钱,你们找他要,可不要拿我的东西,我和这小子早没有父子关系了。” 男子没有进屋,水思在门口催促道:“爹,你快点进来救人啊!” 听清楚是救人,男子先自松了一口气,心窍还没有归位就被水思一把拉进了屋里。 “这少年是谁?看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男子问道。 “爹,你先不要管这些,救人要紧。”水思再次催促道。 “我中毒时也没见你这么着急?今日这是怎么了,待他比待你爹还亲啊!”男子有些醋意的道。 “爹,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吃醋了,谁也代替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床上的人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床上躺着的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男子严肃起来,“他中的什么毒?” “蛇毒?” “具体点儿,什么蛇毒?” “水赤链游蛇。” “不可能,水赤链游蛇是有毒,但毒素绝对不会致人昏迷。” “就是水赤链游蛇,是那个女人亲口说的!” “哪个女人?” 水思把之前发生的事如实的向男子讲述了一遍,男子听了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门口一侧的木凳上。 “爹,你别愣着快救人啊,你不是说水赤链游蛇毒性不大吗?” “水赤链游蛇的毒性是不大,但水毒蛇母的水赤链游蛇就另当别论了?” “什么水毒蛇母,你是说那女人是水毒蛇母?”水思问道。 “据你刚才所说,那女人应该就是水毒蛇母。”男子有气无力的道。 “水毒蛇母怎么了,她下的毒解不了吗?” “她下的毒可以解,但是被她的水赤链游蛇咬伤后,正如她所说,世上也许就只有圣手神医江城子可以解了!”男子看着躺在床上的风雪鸣道。 水思原本以为自己的爹爹可以救下好友,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水思愣在了那里! 万宗剑庄的家仆听到男子解不了风雪鸣身上的毒,正要抱起风雪鸣离开,不料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 “刚才是谁在说那个贼婆娘的名字?说,是不是你水天成,你是不是又和那个贼婆娘勾搭上了?不说实话老娘给你没完,你以后也休想再上老娘的床!”妇人说话的语气和外貌十分不协调。 看外貌,她讲话时应如春风化雨般细腻;听语气,她样貌长的应该颧骨凸起眉毛杂乱,但她却偏偏不是。 水思的父亲水天成,看着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女人训斥,有些下不来台,站起身道:“臭婆娘,你发的哪门子疯,这么多客人在这里,我先不与你一般见识,没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出去!” 说到“这么多客人”时,水天成连连暗暗的向妇人使眼色,示意她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留点面子,快点出去。 岂料醋坛子打翻的女人不吃这一套,妇女坐在地上撒泼打滚道:“好你个水天成,翻脸比翻书还快,当初你可不是这么对老娘说的,如今上了老娘的床了,你又开始变心了,水思,水思,你这是在思谁呢?不要以为老娘我不知道!只怨我当时太年轻,听了几句甜言蜜语就信以为真了,这许多年我实心实意对你,只盼你……只盼你……终究还是好心换了驴肝肺啊!” 妇人一时气愤不过,竟然起身向门柱撞去,众人来不及阻止,大惊失色下却见妇人撞进了一位正迈步进来的女子怀里。 028 “江雪?您怎么会到这里?”看到进来的女子水天成吃惊的道。 “一扫含杀与水毒蛇母出没的地方,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呢?”说话之人正是神医圣手江城子的女儿江雪。 “我是说您怎么能找到这里?” “其他人找你们很难,我找你们还不容易吗?” “我没有伤人性命,只是取了些鲜血,取完之后就把人送走了?”水天成解释道,语气中透着紧张,他似乎很畏惧江雪。 “是吗?人都怎么样了?”江雪追问道。 “我是付了银子的,银子足够他们生活到身体完全康复。”水天成继续解释道。 “我用你的方式取你些血,然后给你足够的银子养身体怎么样?”江雪反问道。 听到江雪这么说,水天成脸色煞白,连连摆手…… 妇人看到水天成受了气又不敢还嘴,护夫心切,刚才发生的事似乎也忘了,对着江雪道:“你是哪里跑来的野丫头,怎么看水天成也长你几岁……” 妇人说到水天成时,转头看了他一样,嘴里溜出一句:虽然他不是个东西(似乎是真情流露)。 溜出这么一句似乎又觉着不妥,转而继续对江雪道:“在长辈面前说话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江雪没有理会妇人,走向床边查看了一下风雪鸣的伤势。 等江雪转过身,妇人不依不饶的道:“你怎么不说话,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他一个大男人碍于面子不与你计较,我可不一样,谁欺负了我的男人,我就要和她拼命。” 妇人气势汹汹的看着江雪。 “我与水天成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江雪冷冷的道。 “你和水天成之间的事!”妇人又要上前,忽又扑向水天成,撕扯着他的衣服道,“好啊水天成,她都亲口说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原来我以为你外面只有那个死女人,没想到今天又来一个,说,你在外面还有多少个相好的?” 水天成有些不耐烦了,吼道:“你有完没完,一天天就为些不存在的事闹个没完,烦不烦?一天十二个时辰我出过这个院门吗?就是如你所说,我在外面有人了,可我也有出去的机会啊?” 妇人被水天成突然的暴怒震慑住了,随即就为水天成的暴怒流下了委屈的泪水,“有话你不会好好说吗?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吼过我?”妇人委屈道。 水天成心道:女人啊,真是天底下最善变的动物,也是天底下最会抢理的动物,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却可以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自己始终站在有理的一面。 水天成看到妇人梨花带雨的脸庞,心软了,上前安慰了几句,在妇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妇人立马擦干了眼泪,收住了抽泣。 妇人这边安静下来,水天成走到江雪面前试探着道:“您看那少年怎么样,还有救吗?” 水天成如此一问,再加上江雪气度不凡,万宗剑庄的家仆似乎又抓到了救命稻草,也向江雪投来了希望的目光! “被水毒蛇母的水赤链游蛇咬伤,有没有救你还不知道吗?”江雪道。 “在我这里当然是没救了,这不是正巧您来了吗?”水天成奉承道。 “要解这少年身上之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一样东西,不知道某些人可否舍得?”江雪看着水天成道。 万宗剑庄的家仆听说风雪鸣有救,立马走上前道:“姑娘您说需要什么东西?只要能救下我们家少爷,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这个世界上有,您就尽管说!” “此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江雪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水天成。 水天成发觉江雪一直盯着自己看,低下头向后退去,水思看出了眉目,在后面挡住了他,“爹爹,这位姐姐说的东西是不是在你那里?如果在你那里你就快拿出来吧,人命攸关的时刻你还犹豫什么?”水思着急道。 “不是我不肯拿,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水思道。 水天成转而看着江雪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你说呢?”江雪道。 029 水天成沉默了许久道:“可不可以换其他人?” “你告诉我眼前还有谁?”江雪反问道,“天下七毒,一毒在西江千户苗王城,一毒在藏边西海城,一毒在西域北庭府,两毒在辽东卑沙城,三毒在中原,一是我师兄方尧,二是水毒蛇母蓝青花,三就是你一扫含沙水天成,如今这少年被蓝青花的水赤链游蛇所伤,指望她解毒是不可能的了,你告诉我其他五毒谁能解眼前燃眉之急?” 水天成还是不情愿,江雪继续道:“你的随风探花手已经修炼的差不多了,斑斓蛛如果能救回这少年一命,也算你积下功德一件!” 江雪说到随风探花手,水天成不自觉的将双手向身后藏去。 随风探花手名字好听,但却是一门极其阴毒的武功,掌风所到之处,万物皆枯,水天成之所以迟迟不愿意将斑斓蛛拿出来,就是因为他在利用斑斓蛛修炼这门武功。 “不用藏了,其他人不知道你手上暴起的蛛网般的血丝是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江雪道。 “这少年虽说是为了救我儿子才被水赤链游蛇所伤,我用上好的棺木将他厚葬了也就是了,用我的斑斓蛛为他续命,对我来说确实牺牲有点大。”水天成不情愿的道。 “他是为救你儿子被水赤链游蛇咬伤的?”江雪反问道。 “是的!”水天成点头道。 “如此,事情就好办了。”一丝莫名的微笑划过江雪的脸庞。 “什么意思?不用我的斑斓蛛了?”水天成不无惊喜的问道。 “风岳枫的儿子救了你的儿子,如今他的儿子命在顷刻你却见死不救,你认为风岳枫会与你善罢甘休吗?”江雪淡淡的道。 “他是万宗剑庄庄主风岳枫的儿子?”水天成惊问道。 “如果不信,你去看看。”江雪提醒道。 水天成走到床前扯开了风雪鸣的上衣,只一角,他的手就像触到了热油似的缩了回来。 原来风家出生的孩子,凡是男孩,胸口处皆有一柄极其精美又极其特殊的宝剑,世代如此,世人皆以为这是风家的家族图腾,但风家人都知道它还有其它的含义,只是时间久了,风家的后来人已经不知道它的特殊含义是什么了。 美妇人规劝水天成道:“愣着做什么,快救人啊?” 她劝水天成救人倒不是出于什么菩萨心肠,而是奉行女人的处事准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蓝青花想杀死的人,我却偏偏不让他死,气死你是我最大的快乐源泉! 无可奈何之下,水天成只好拿出斑斓蛛放在了风雪鸣的手背处。 此物即是天下七毒之一,毒性自然非同小可。 万宗剑庄的家仆上前阻止道:“姑娘,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我们家公子命悬一线,你确认这样做是在解毒,而不是立刻要了我们家公子的性命?” 江雪道:“以毒攻毒你听说过吗?” 家仆点了点头,却没有放下挡住水天成的手。 “你有更好的方法吗?”江雪反问道。 家仆犹豫着没有回答,水天成急忙收回斑斓蛛道:“你们都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救风少爷,实在是他们不让我救,将来风岳枫来找我,你们可要为我作证啊!” 水天成暗自庆幸着,不料水思伸手夺过了斑斓蛛,转身又放到了风雪鸣的手背处。 斑斓蛛露出毒牙对着风雪鸣的手背贪婪的咬了下去,随即风雪鸣全身抽搐起来,万宗剑庄的家仆要上前按住风雪鸣,被江雪厉声阻止了,“天下两剧毒拉锯之时,碰到就会立时丧命,不想死的就别靠近。” 风家家仆想进前查看风雪鸣的情况,听到江雪的话又不敢靠近,站在远处急的团团转。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风雪鸣的抽搐渐渐平稳下来,随着斑斓蛛的脱落,风雪鸣彻底安静了下来。 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江雪,只有水天成哭丧着脸跪在地上,捡起了已经八脚朝天的斑斓蛛,默默的退了出去。 江雪走到床边,为风雪鸣把脉后舒了口气道:“没事了!” 风家家仆高兴的围了上去。 江雪走离了几步后疑虑道:“只是不知道他活下来对其他人来说是福是祸?” 风家家仆又紧张起来,“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家少爷还没有脱离危险?” “不,你们家少爷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我担心的是他血液中同时含有天下两种剧毒,日后会不会对他人产生不利影响。”江雪绣眉紧锁道。 风家家仆并没有真正理解江雪的担忧,但听说公子确实没事了总算放了心。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家里来?”外面传来了水天成说话的声音…… 030 “你让开,让开……少爷,少爷,你在不在里面?”有人似乎不耐烦的推开了水天成。 “你放尊重点儿,无缘无故的闯到我家里来,态度还如此嚣张,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什么少爷?有你这样的下人,那少爷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出去,出去,快出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水天成怒道。 “你说谁家少爷不是东西了,小心你……” “顺子,不准无礼!”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之前说话的那人。 “足下莫怪,他本性不坏,只是我家公子失踪多时,他也是寻主心切,足下可否念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不与他计较。”这人说话语气温和了许多。 “这么说话还可以让人接受,只是我这里没有你们要寻找的什么公子,你们还是赶快走吧!”水天成道。 屋里围着风雪鸣的风家家仆,听到后来那人说话的声音时惊喜道:这不是徐叔说话的声音吗? 几人匆忙迎了出去,会面之后彼此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之前去追水毒蛇母蓝青花的几人,追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失去了蓝青花的踪影,从她身上获得解药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几人就折身返了回来。 等他们赶回分开的地点时,发现已经没有了风雪鸣他们的踪影,在周围搜索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踪迹,所以他们判断可能是留下的人,已经先自将风雪鸣带回了万宗剑庄,他们没敢逗留随之就回了剑庄。 赶回剑庄后发现风雪鸣他们并没有回来,众人都开始惊慌起来,徐叔立马带人寻了出来。 来到他们之前分开的地方,徐叔将人马分成几路,几路人马各自沿各自的搜索路线开始搜寻。 徐叔特意吩咐,一定要仔细搜寻,就算遇到蚂蚁洞也要刨开来看一看。 徐叔带领的这一路人马正巧搜寻到水天成这里。 在得知风雪鸣已经脱离了危险后,徐叔他们才安心的喘了口气。 徐叔立马安排了两路人出去,一路人直接回万宗剑庄,向风岳枫回报少爷已安全找到;另一路人去通知其他几路搜寻的人立刻赶到这里听候吩咐。 徐叔走到江雪面前道:“多谢姑娘及时出手相救,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府上何处?他日公子无恙,一定备厚礼过府致谢。” 徐叔果然是一只久经人世的老狐狸,什么叫公子无恙后过府致谢,如果有点什么后遗症,救命之恩就不谢了? 江雪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徐叔,没有马上作答,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对方知道既然自己有能耐把毒解了,就一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是自己说他们公子没事了,但人却还是在那躺着,并没有苏醒,对方是在让自己再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徐叔看江雪没有说话,继续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表示一下谢意,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如果姑娘觉着有什么不便,随姑娘便是。” 看江雪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徐叔对身边一人道:“顺子,你即刻回府取些银两来,送于这位姑娘作为答谢。” 江雪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只是恰巧遇上救了你家公子一命,答谢就没必要了,至于姓甚名谁告诉你也无妨,本姑娘随父姓江,单名一个雪字,家住江城谷!” 江雪不足为奇,江城谷三个字让徐叔大吃一惊,略带吃惊的问道:“你住在江城谷,江城子是你什么人?” “已经说过了,我随父姓,江城子当然是家父了!” 徐叔整理了衣衫重新施礼道:“不知是江小姐在此,方才多有冒犯,请江小姐莫怪。” “阁下识得家父?” “圣手神医江城子,武林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况且江城子老先生于我家庄主有救命之恩,不料今日江小姐又救了我家公子,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徐叔道。 江雪原本是想告诉了对方自己的身世,也就等于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谁料又牵出这许多渊源。 “当年之事家父未曾对我提起,不曾想天下还有这样的巧事。”江雪道。 “江城子老先生一生救人无数,对他来说眼前的病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老人家一心于治病,无心于记人,对于他治过的一个病人,没有对你说起过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们老爷对于当年的救命之恩,一刻也未曾忘记过。”徐叔说道。 “回去转告你家老爷,既然他如此了解家父,对于当年的事也就不要念念不忘了,至于你家公子已无危险,你放心便是,最近几日让他在此休息,不要活动,我此行的目的已了,该回去了。” 不等徐叔挽留,江雪已出门而去…… 031 江雪走后,寻找风雪鸣的另外几路人也都回来了,徐叔吩咐他们要日夜守卫着院落四周,以免有歹人再次对风雪鸣不利,自己则动身回府,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报给风岳枫。 院落四周支起了简易帐篷,让原本寂寞的院落热闹了起来。 在风家家仆细心的照料下,风雪鸣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不几日已可自由活动。 看到好朋友生龙活虎起来,水思沉闷的心情愁云散去,暖阳归来。 这段时间里徐叔两处奔波,转告着彼此的情况,风家家仆已经撤去了一大部分,只留下几个照料风雪鸣的起居。 风岳枫的意思是等风雪鸣一旦身体好转,即刻回万宗剑庄,但风雪鸣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拒绝了,徐叔也不能判断风雪鸣说的是真是假,毕竟身上剧毒刚刚散去,他也不好强行要求风雪鸣做什么。 徐叔也得知了水天成的真实身份,天下没有几个人敢在一扫含沙面前造次,风雪鸣在此小休几日应该是安全的,基于如此两方面的考虑才随了他的心愿。 风雪鸣则单纯的是想多悠哉几日。 几日住下来,风雪鸣发现水夫人几乎每天都要与水天成大闹一场,理由就是说他外面有人了,水思因此常常不愿在家听他们争吵而独自一人出去游荡。 看到朋友不高兴,风雪鸣觉着自己有责任帮他解决这个苦恼,叫来好朋友商量对策,水思说自己也努力过很多次,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他们经过分析后,得出以下结论,在水思亲生母亲过世之后,现任水夫人之前,水天成确实和蓝青花好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了,才娶回了现在的水夫人。 那日与蓝青花相遇,听她的话语,字里行间流露着对水天成的不舍,虽说句句诅咒句句愤恨,但女人的话往往要反着听,老话也说恨之深则爱之切。 风雪鸣提出是不是可以想办法,结束他们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水思问风雪鸣想如何结束,风雪鸣则说让蓝青花回到水天成身边,两个母亲照顾水思,相比日子会轻松许多。 水思则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风雪鸣,问他是不是被蛇毒毒坏了脑子,这样的事情也想的出来! 风雪鸣说不试怎么知道?失败是正常的,万一成功了呢? 于是两人找来水天成,风雪鸣就把两人的想法与计划告诉了水天成。 初听想法,水天成也如水思般觉得是异想天开,再听计划,水天成觉得有成事的可能,于是三人决定按计划实施。 第二日,水思没有早早的躲出去,而是和风雪鸣在院子里做起了游戏。 头顶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院子里的争吵不早不晚如期而至,这次两人吵的特别激烈,而风雪鸣和水思则是不经意的注视着,并没有要劝阻的意思。 争吵中,水天成突然昏厥倒地,风雪鸣看了一眼水思,坏笑了一下,两人继续玩自己的,并不去理会那边发生的事。 “你不要以为躺在地上装死,今天的事就算完了,不把事情说清楚,你躺在棺材板里我也要把你扒出来,你给我起来……”水夫人一边说一边用脚去踹躺在地上的水天成。 踹了几脚之后看水天成仍然没有动静,水夫人开始紧张起来,紧张首先表现在语气上。 “你起来呀,起来……” 连着呼喊了几声,水天成还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见动静。 水夫人更加紧张了,她弯下腰,伸出右手试探性的去探水天成的鼻息。 “哎呀,我的天啊!”水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喊道,“水思,水思,快来,快来,你爹他,他……” 水思和风雪鸣交换了一下眼神,转头道:“你俩如果觉着无聊想吵就尽管吵,我可不想掺合你们的事!” “不是,不是,你快过来看看你爹,你爹他好像没气了……”水夫人语断气连的道。 水思不耐烦的道:“怎么可能,他刚才不是还气冲冲的和你吵架吗?” 说着起身和风雪鸣向院门口走去。 水夫人起身拉住水思,哀求道:“我没骗你,没骗你,快去看看你爹爹!” 水思转身走到水天成身边道:“好了爹,适可而止,不要太过了!” “你去试一试他的气息,是不是已经,已经……”水夫人不敢看水天成,侧着脸道。 水思伸手探了一下,立马大惊失色道:“爹,爹,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吓我,快醒醒快醒醒……” 风雪鸣在一旁出主意道:“人中人中……” 水天成醒了过来,身体却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032 水思与风雪鸣合力将水天成抬进了屋里。 水夫人在屋里哭着道:“怎么会突然就不能动了呢?” 水思在一旁道:“前几日到家里来的江……江……” 水夫人用手帕擦着眼泪道:“你是说江雪吗?” “嗯,就是她,她说爹爹在修炼的武功尽早放弃为好,以免伤及自身,爹爹突然变成这样是不是和他正在修炼的武功有关?” “我早就劝告过他不要再留那只蜘蛛了,他就是不听,这下……唉!”水夫人哀怨道。 …… 水夫人惊慌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开始后悔最近以来的种种不是。 开始几天整日以泪洗面,照顾水天成的同时也自责着自己。 每天用热水帮水天成擦拭身体,饭菜做的都是可口的,早饭过后她自己无法挪动水天成,就叫上水思一起把他移到院子里太阳底下,除了做饭自己则寸步不离的和水天成说话,回忆两人以往度过的美好时光。 做饭时就叫来水思陪着水天成,安排说:要注意看好水天成,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不能动了,心理上难免接受不了,不要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看着水夫人走进厨房,水天成对水思和风雪鸣道:“这样的日子实在好过,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有人侍候还不用吵架,可惜不能活动,时间久了实在受不了,你俩要让我装到什么时候?” 风雪鸣道:“水叔叔,这几日以来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像真的瘫痪一样,外人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水天成得意道:“这点小事还能难住天下七毒之一的一扫含沙?略施小计就可以做到,你要不要试试?” 风雪鸣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我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几日你没发现门口总是有人向院内张望吗?”风雪鸣道。 “谁?不会是往日的仇家看我不能动来寻仇的吧?”水天成紧张道。 “不是不是,明日我和水思会找个理由出去一趟,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表态,随它自由发展。”风雪鸣道。 水天成想知道是谁在院外窥探,风雪鸣和水思却执意不说。 风雪鸣笑着说道:“水叔,你的好日子即将到来了!” 第二天,风雪鸣和水思果然一早就出去了,下午回来时看到蓝青花正在院里帮着水夫人照顾水天成。 在风雪鸣和水思故意躲开后,水夫人想把水天成移到院里,怎奈自己力量不够,就把水天成撂在了地上,几次尝试都没有把水天成再移到床上,院外的蓝青花就主动走了出来,帮着水夫人把水天成移到了院里。 无可奈何之下,水夫人并没有拒绝蓝青花的援手,也没有急着把她赶走,看风雪鸣和水思进了院,蓝青花才主动离开。 又是一连几日,皆是如此,水夫人似乎接受了蓝青花在这个院里的出现。 这日傍晚蓝青花起身要走时,水夫人道:“还有一间空着的草屋,你收拾一下,住下吧!” 蓝青花看着水夫人,水夫人看着蓝青花,两人对视了许久,眼里渐渐充满了泪花。 “在他如此落魄的时候你还愿意出现,足见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情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漂泊了半生,你若愿意就留下来吧!”水夫人道。 此话出口,两个女人拥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此后,院子里就进进出出的有了两个女人。 “水叔,咱们的目的达到了,你要慢慢的好起来,蓝姑也是七毒之一,免得时间久了被她识破了!”风雪鸣道。 接下来的时间,水天成由手到脚又逐渐自由活动起来。 水天成好了,两个女人同病相怜的感觉渐渐没了,一个屋檐下两个女人又热闹起来。 “凭什么让水思称呼我娘,称呼她母亲?”听说话是水夫人的声音。 “是啊,你说不分大小的,叫我母亲叫她娘,凭什么她是一个字的称呼,而我是两个字呢?这不还是说她是一我是二吗?”蓝青花不甘示弱的道。 “这不是为了便于区分吗?如果都称为母亲,思儿在院里叫一声母亲,你们有一个人在还好,如果两个人都在能分辨叫的是谁吗?”水天成夹在中间可怜巴巴的道。 风雪鸣在屋里听着,刚想迈步出去,被从门外进来的水思挡了回来。 “你要去看热闹?”风雪鸣摇了摇头。 “我们两个有一个人在是什么意思?你想让谁走?说?”水夫人捉住水天成道。 “对,说?”蓝青花附和道。 方才还视同水火的两个女人,又突然同仇敌忾了! 水思看着外面不知道要闹到几时的三人,拉着风雪鸣悄悄推开房门沿着墙角向外走去…… “姓风的小子,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最近可能有人要对你们万宗剑庄不利,告诉风岳枫早做准备!”风雪鸣听到身后的蓝青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