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惹火》 第1章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脏 下午六点半,帝都,归园居。 沈故渊穿着一袭黑色纯手工制作的西服站在门口,眉宇间戾气横生,剑眉下那双眸子仿佛泼了墨,裹着浓浓的不安,深沉的可怕。 下一秒,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开门,入眼就看到穿着一条樱桃红吊带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他忙碌的整理行李。 确认过人完好,沈故渊抬起的手慢慢落下,薄唇间划过一丝浅显又宠溺的笑,眉宇间的戾气和不安被温柔的气息取而代之。 听到门响了,面前的女人动作微顿,但没有回头打招呼。 地板上凌乱的都是她的东西,行李箱被她扔在一旁,里面还装着几瓶碎掉的化妆品。 “什么时候到家的。” 沈故渊一只手插在兜里,看着忙碌的纤细背影,眼眸微微眯起,声音低沉暗哑,极其富有磁性。 池渔扔下手里的衣服,身体站直,胳膊交叉在胸前,回头面容冷清的看着他: “哦,九点多。” “……” 沈故渊被气笑了。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大长腿跨到她身旁,长臂一伸,揽着池渔的细腰把她往怀里带,“九点多就回来不告诉我,还让我十二点去机场接你?” 池渔细白的指尖抵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妖冶的红唇嘲讽的勾了勾,“怎么,让你沈大总裁浪费半天时间不行?” 沈故渊低头靠近她,薄唇贴在她耳侧,缓缓吸气,“行,沈太太说什么都行。” 男人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钻入鼻孔,池渔清冷绝美的脸颊上浮起红晕,她不自在的偏头躲开: “沈故渊,我还没有收拾完。”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甜腻绵软,环绕在沈故渊耳边,瞬间扰乱他的心绪。 沈故渊指尖轻捏她的下巴,转头亲了亲她的唇,“小渔,你不想我吗?” 池渔抬头,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沈故渊的倒影无比清晰。 她看着面前熟悉的俊脸,藏在胸腔之下的心脏不由得砰砰乱跳。 有些人,遇见他千千万万遍,就会爱上他千千万万次。 “嗯?” 见池渔没有回答,沈故渊明显不悦,他缓缓发出疑问,尾音微颤,惹得池渔心尖都在抖动。 沈故渊弯腰靠在她的颈窝处,双臂紧紧拥着她,感受着三年来两人的第一个拥抱。 但他的力道实在太大,池渔吃痛,抬手推开他,眼神明显不悦,“沈故渊,你有病?” “呵呵……” 沈故渊胸腔微微震动,溢出一丝性感低沉的浅笑,“有,沈太太不喜欢我有病吗?” 池渔杏眸微眯,在沈故渊看不见的地方划过浓烈的冷意,等抬眸时,眼底的莞尔清晰可见: “喜欢,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呢。” 略显嘲讽的声音贯入耳中,沈故渊俊眉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思忖片刻,弯腰将池渔打横抱起,大步跨上楼。 池渔嗓子里发出惊呼,因为没有丝毫防备怕摔下来,所以她双手紧紧揪着沈故渊的西服领口,杏眸里溢着对面前男人的不满。 踏入卧室,池渔的脚尖刚着地,沈故渊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下来。 池渔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沈故渊夜会女明星的新闻,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无一不在讽刺着池渔这个沈太太是个可笑的存在。 见池渔分神,沈故渊抓着她肩膀的力道渐渐收紧。 吃痛回神,池渔抬眸时双手顺从的搭在沈故渊肩膀上,眸子里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沈故渊哪顾得上去深究,低头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然而,池渔细白的脚尖突然抵在沈故渊满是肌肉的身上,使劲一蹬,沈故渊始料未及,高大的身躯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 砰——! 卧室里一声巨响,池渔慢慢起身,拉过一旁的蚕丝夏凉被裹在身上,光着脚站在床边冷眼睨着沈故渊。 还在状况之外的沈故渊直接懵了。 他摔下去脑袋刚好磕在床脚,额头迅速肿了一个包,看上去红红的。 沈故渊那张原本帅的有些人神共愤的脸颊黑得像泼了墨,眉宇间充斥着戾气。 他的衬衫纽扣半开,扶着床站起来,周身的气压迅速降低,眼神阴冷又愤怒的瞪着池渔,眸子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池渔,你在闹什么!” 池渔裹着被子靠在沙发上,两条细直的大长腿交叠,纤细的手腕撑着脑袋,和眼神阴冷的沈故渊四目相对: “沈故渊,你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想来碰我?你不嫌膈应我还嫌脏。” “?” 沈故渊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明白她在说什么。 但就刚才她把自己踢下床这件事来说,他说什么都不会轻易原谅她。 “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来么?”池渔起身朝他走去,粉色的被子被她硬生生裹出了晚礼服的感觉,她站在沈故渊面前抬头,冷笑,“沈故渊,我是为了和你离婚的。” “……” 沈故渊眼底的期许和愤怒彻底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冷漠和阴狠。 他可以允许她胡闹,但绝对不允许她提出离婚。 “我不同意。” 沈故渊捡起地上的西裤胡乱套在身上,声音比池渔更加冷漠。 池渔似乎早就料到他这么说,她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会起诉离婚。沈故渊,你派人在国外盯了我三年,你在国内彩旗飘飘,你是觉得我池渔好欺负,还是觉得我生活过的太如意头上独独缺了一顶绿帽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故渊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深吸气,稳住心神,耐着性子询问: “你到底在说什么?” 池渔轻嗤,粉唇抿成一条直线,脸颊上尽显嘲讽和不屑。 她转身离开卧室,沈故渊穿好衣服跟着出去时,两人在卧室门口碰面。 池渔手里捏着一沓报纸上楼,润白的脚在他面前站定,抬手将报纸扔向他: “沈总裁清醒了吗?真相摆在面前,你还想抵赖?” 沈故渊低头,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报纸,以及版面上那令他极为熟悉却又莫须有的照片时,眉心紧蹙,脸色瞬间阴沉的不像话。 第2章你不同意关我屁事 “这段婚姻开始的荒唐,所以我希望安静的结束,沈总裁既然流连花丛,那我乐意成全。” 池渔抬眸定定的看着他,声线冷漠的吐出一串字,而后抬步踩着报纸上的照片走进卧室,路过沈故渊时还撞了下他的肩膀。 那些报纸都是池渔在国外时托国内的朋友买下来的。 每一张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沈故渊和各个女明星的绯闻。 池渔前脚踏进卧室,便伸手将房门狠狠关上。 沈故渊身后发出震天响,他浑身裹挟着冷漠又肃杀的气息,阴沉着脸捡起地上的报纸,一只手死死的捏着,然后大步离开别墅。 池渔换了一件家居服,她站在阳台上看着沈故渊匆忙离开的背影,随意搭在栏杆上的手手指微蜷,肩膀无法抑制的抖动起来。 下一秒,泪水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滚落,滴在她的手背上,晕染出一圈圈水渍。 她回过神,抬手擦掉泪水,转身从阳台的小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咬在红唇间,拿起打火机点燃。 她颤抖着双手深吸一口,红唇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池渔知道,她没有资格向沈故渊提离婚,因为这样多少有些不识好歹。 她今年二十五岁,十五年前她是被沈故渊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 那会儿大她七岁的沈故渊已经从沈家独立出来,他当时就住在归园居。 而她,荣幸的和他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他从来不会过问她的过去,带她回来后供她读书,给她起名,让她过上了以前不敢肖想的美好生活。 沈故渊家世好人长得帅,再加上他对她纵容宠爱至极,池渔爱上他无可厚非。 但她深知这份感情的悬殊,所以沉埋心底,从不敢坦露心迹。 可是三年前,他突然带着她去民政局领了证,就在她狂喜之时,却在隔天把她送去了国外。 他当时对她的解释是:小渔,你还小,出去多历练,我在帝都等你回来。 出国前池渔真的幻想过他们以后的美好生活,也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好,可不到一个月,她便在国内的社交媒体上看到了他和女明星在一起的消息。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三年来,池渔几乎每个星期都会看到关于沈故渊的花边新闻,更让池渔崩溃的是,他在国内花天酒地,却要在国外派人监视她的生活,如果察觉到她和哪个男同学交往过密,还会让人出面警告。 池渔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回国,起初沈故渊不同意会哄着她,后来两人甚至连联系都少了。 一个星期前,池提前完成学业,不顾沈故渊的阻拦回了国。 除了离婚,她还要亲眼看看,沈故渊到底是如何和那些女明星厮混的。 指间的香烟慢慢燃尽,火星烫的池渔手指发疼,她回过神将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回到卧室,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刚从国外回来还需要倒时差,所以这一觉池渔睡的极沉。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了。 她洗漱换衣服,下楼做了个简单的早饭。 她左手拿着三明治咬了一口,右手拿着手机,随便一滑,便看到了今天的新闻推送: 沈氏集团总裁再次夜会明星。 池渔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嗓子眼一阵更咽,她将没吃完的三明治放在盘子里,端起牛奶猛喝一口。 大概是被牛奶呛到,她捂着嘴巴趴在餐桌上大声咳嗽,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打湿了手臂。 待调整好情绪时,她已然对这份早餐没有了胃口。 她双腿屈起放在椅子上,抬手捂住眼睛,努力缓解着眼底的泪意。 爱一个人很伤,可是爱一个无法得到的人,更伤。 沈故渊不爱她,池渔一直是知道的。 出国前的一个星期,她发现在归园居的书房,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放着一个相框,相框中有一张好看的照片,里面是一个女孩子的背影。 长发飘飘,白裙胜雪,即使没见过她的正脸,光看背影,池渔都觉得那人美的惊心动魄。 而照片的背面有一串手写的英文“youaretheloveofmylife,thereisnosubstitute” 池渔认得,那是沈故渊的笔迹。 这句话中文意思为“你是我此生挚爱,无可替代”。 发呆的片刻,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池渔打开一看,是她在国外的学长发来的: “阿渔,学校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你明天直接去报道就可以。” “谢谢学长。” 池渔收起手机,微微舒口气,心情总算好了点。 沈故渊当初送池渔去国外主修的是金融管理,希望她回来可以留在公司,跟着他一起工作。 但池渔看到他和别人鬼混,心生反骨,瞒着他们换了金融专业,并且还辅修了管理学。 因为是在同一所大学,再加上两个专业相差无几,所以沈故渊派去监视她的人并未察觉。 三年的学业完成,池渔提前申请了帝都的大学,想要做一名大学老师。 刚好池渔的学长温子寒的父母在这所学校,他帮忙引荐,校方对池渔的履历十分满意,告知她明天就可以过去报道。 池渔唇角翘起,拿起手机晃着两条纤细雪白的大长腿上了楼。 傍晚,沈故渊回到别墅时池渔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剧,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声,她关掉电视,头也不回的上楼。 “站住。” 沈故渊捏了捏眉心缓解疲惫,冷着一张脸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明天去公司上班,财务部总监的助理。” 池渔用力挣脱开,双臂环抱在胸前,转身好笑的看他: “沈故渊,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一名大学老师,明天去学校报道。” “……” 沈故渊被气得脸色铁青。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明白她到底在闹什么。 “我不同意你去。” 半晌,他冷着脸,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 池渔看着他冷漠如常的脸,美眸里染上几许执拗和叛逆: “你不同意关我屁事。” 看着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沈故渊气得差点想打人。 第3章想离婚?想要自由? 沈故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又放开,来回好几次,才说服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他耐着性子提步上楼,和走出卧室的池渔打了个照面。 她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走到沈故渊面前,将文件拍在他胸口: “这是离婚协议书,沈总裁好好看看。” 沈故渊脸色顿时像泼了墨,俊脸上乌云密布,看不见一丝表情,他攥着文件一眼未看,便抬手撕碎。 “你……!” 池渔瞪大眼睛看着他,美眸里水光潋滟,即使生气,整个人依旧生动明艳。 当然,沈故渊此刻没心情欣赏她的美貌,他现在只想狠狠的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坏丫头。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白色的纸片从他手里滑落,池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扛着进了卧室。 她被狠狠的摔在床上,沈故渊这次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想办法桎梏她的双脚,一只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臂,低头狠狠的吻住她。 自从被沈故渊带回来,池渔何时受过这种折磨,她瞪大眼睛看着沈故渊,使出浑身解数在床上扑腾。 沈故渊吻的毫无章法,一只手顺着她单薄的家居服伸去。 “沈故渊你混蛋!你放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王八蛋,你……唔……” 沈故渊不顾她的咒骂,薄唇勾起浅笑,低头吻在她唇角,略显警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闭嘴,太吵了。” 池渔被气得流出了眼泪,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沈故渊有几分不忍,但是想到她这么气人,最终还是没有狠心解开她的束缚。 卧室里夹杂着旖旎和池渔的咒骂,沈故渊居然觉得有些过分的和谐。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结束后,池渔裹着被子窝在床上,背对着沈故渊一句话也不说。 “离婚我不同意,你死了这条心,至于工作……” 沈故渊思忖片刻,转身将池渔搂进怀里,“你只有跟我去公司这一个选择。” “……”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池渔转身一把推开他,起身走进衣帽间一声不吭的收拾东西。 听到衣帽间乒乒乓乓的声音,沈故渊周身气压再次降低,他腰间围着浴巾站在门口,声音冷若寒冰: “你又要做什么?” “我要搬出去,沈故渊,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和你开玩笑?” 池渔手里拎着一条裙子,她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向沈故渊。 她脖子上还留着刚才两人欢爱的痕迹,这一切都显示着他们刚才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做着最亲密的事,但是她呢,任性伤人的话张口就来。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开玩笑,婚姻的前提是爱,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而且,我不觉得我们在一起会有好结果。还有,我不喜欢我的丈夫夜不归宿和其他女人厮混,这让我感到恶心和厌恶。” 池渔继续低下头收拾东西。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故渊眉毛压得很低,语气也阴森森的。 他上前一步,想要将池渔圈进怀里,但被她躲开。 沈故渊也不恼,食指和拇指轻捻,手臂缓缓落下。想起今天早上沈氏媒体发布的公告,眼底划过无奈, “乖,不要任性,有时候不要用眼睛看一件事,要用心去看。” 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他不求她与他并肩作战,只求她能理解,可她自从回来张口闭口都是离婚,这让他愤怒,更让他无奈。 并且,他已经在尽量克制怒火,若她一直任性妄为,他真怕一个不小心把面前的人绑在家里关起来。 池渔索性扔下衣服,她起身看着沈故渊,冷笑,“不用试我就知道。沈故渊,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心感受不到爱,眼睛便什么也看不到。 再者,我只是你捡回来的,你也没有义务负责我的后半生,我感激你对我的恩情,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事事听从你。我也是人,也有独立的思想,你的约束和管教让我喘不过气,你连婚姻是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和我草率的结婚。” “……” 池渔说出这些话就后悔了。 但她实在生气沈故渊不爱她,还想方设法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和其他女人朝三暮四。 这让她窒息。 衣帽间里安静如斯,沈故渊心脏仿佛被击中,站在原地久久未回过神。 他自认为,做的这些都是为她好,可她非但不领情,居然觉得他多管闲事。 沈故渊阴沉着脸看了她须臾,唇角勾起阴森的讽笑: “想离婚?想要自由?” 池渔抬眸,一瞬不瞬的看他。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笑容、眼神,都让她觉得慌乱。 她的沉默在沈故渊认为就是默认,他眼底的冷意瞬间迸发,浑身裹着肃杀的气息: “我成全你,明天早上九点半,我在民政局等你。” …… 直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池渔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翌日清晨。 池渔早早的起床,第一次入职,为了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她特意化了淡妆。 白色的奥迪驶入学校停车场,池渔背着包,手里拿着一堆履历材料。 教务处主任和学院负责人也刚到,看到池渔这么守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欢迎您池老师,以后您就是帝都大学的一员了,我今天让教务处给你安排课程,明天开始正式上课,您这边有问题吗?” 教务处主任是一个和蔼的中年人,他和院长带着池渔简单参观了下学校,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池渔粉唇勾起温柔得体的笑,“当然没问题,谢谢主任和院长如此看重我。” 池渔的恭维让主任和院长对她刮目相看,但让他们更加看重池渔的,还有她的容貌和履历。 学校里每年都会招进一批新的老师,但池渔无疑是今年这批人里最优秀的一位。 25岁就获得了国外著名学府金融学和管理学的双博士学位,这样的人才,走到哪里都吃香。 从学校出来已经九点了,池渔在附近买了吃的,在车上简单对付几口,又开车匆匆前往民政局。 第4章装作不知道离婚这件事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 沈故渊从上班开始,整个人就处于低气压的状态。 一个小时内,他骂哭了三位秘书,还将汇报工作的策划部总监骂了个狗血淋头。 助理卫屿端着咖啡在门口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总裁,您的咖啡。” 沈故渊阴沉着脸睨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文件。 卫屿觉得后背冒冷汗,他战战兢兢的放好咖啡,准备开溜时,身后传来宛若催命般的声音: “去查一下,池渔在做什么。” “好的!” 卫屿如获大赦,快速的离开总裁办公室,坐在工位上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五分钟不到,他就得到了池渔站在民政局前的照片。 啊这…… 卫屿这回是彻底不敢进去了。 昨天晚上总裁半夜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早上提醒他去民政局离婚。 当时卫屿苦口婆心劝了他一晚上,最后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但好歹是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卫屿怎么不知道他在说气话,所以今天早上愣是忍着没吭声。 但他现在要是把这个照片拿进去,沈故渊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就在卫屿思考间,人事部的经理和财务部总监上来一起去了总裁办公室。 卫屿提醒的话根本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人事部经理笑意盈盈的询问: “总裁,您昨天说的新同事怎么没来呢?我和肖总监可是等了一上午了。” 啪。 沈故渊一用力,手里的钢笔被他一折两半,他抬眸时眼神森冷,“公司请你们是吃闲饭的?除了等人一点事情没得做?” “……” 人事部经理和财务部总监被吓得不轻,两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黑色的墨水顺着办公桌滴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沈故渊办公桌上的文件被墨水浸湿,他的手上也是一片黑。 卫屿探出脑袋看到这一幕,拿着湿纸巾猫着腰进去,小心翼翼的擦着墨水。 “滚出去!” 沈故渊将半截断笔扔在桌面上,朝对面低眉顺眼的两人怒吼。 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飙出了总裁办公室,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查的怎么样了。” 沈故渊抽了一张湿纸巾,起身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手指,薄唇轻启,吐出一串毫无温度的字。 “呃……” 卫屿迟疑片刻,拿出手机点开照片递过去: “总裁,您看……” 沈故渊接过手机,看到池渔站在民政局门口,他下意识握紧手机,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其捏碎。 卫屿余光瞥着手机,心底默默点了一根蜡。 如果手机能活着,他一定回家给沈故渊做个牌位把他供起来。 沈故渊死死的盯着照片,整个人像是裹了一层寒霜。 “总裁,我觉得……太太应该还在生气,不如您等她气消了,再和她聊聊?” 卫屿收好湿纸巾,试探性的说了句。 他发现沈故渊的脸色有所缓和,又试着开口: “您看啊,太太毕竟年纪小,又被您娇宠着,您和那些明星传了三年的绯闻,她肯定生气啊!她要是不生气,那就说明她不在乎,您这个时候若和她置气,反倒不好。” 沈故渊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回到位置上坐好,胸口像是堵了一团。 他依旧阴沉着脸,但是周身的气压明显没有刚才低了。 卫屿赶紧将手机揣回兜里,继续安慰他: “所以总裁,您现在就装作不知道离婚这件事,等太太主动来找您。” 事实上,沈故渊也是这么想的。 民政局门口。 池渔低头看了眼时间,十二点。 工作人员下班出来去吃饭,看到池渔时纷纷侧目。 “好漂亮,是来结婚的吗?” “不,看这样子好像是离婚。” “唉,谁这么不懂珍惜啊,这么好的姑娘都不要。” “……” 随着他们远去,池渔的耐心也彻底耗尽。 她吐出一口浊气,大步离开。 卫屿老早就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等着,看到池渔拎着包怒气冲冲的进了办公楼,他给沈故渊发微信: “总裁,太太上去了。” 看到消息,刚刚泡完冷水澡的沈故渊白着一张脸,穿好衣服靠在办公室沙发,双眸微眯,装作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池渔坐电梯一路上了顶楼,下班时间,秘书处一个人都没有,她冲进总裁办公室,看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沈故渊时,眉心狠狠跳了跳。 “沈故渊?” 池渔把包放在桌子上,试探性的走过去。 “沈故渊?” 池渔抬手戳了下沈故渊的手臂,他纹丝未动。 看到他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池渔抬手放在他额头上,发现温度高的有些可怕。 “沈故渊你发烧了?” 池渔坐在茶几上,抬手晃了他几下。 沈故渊觉得他的脑子都要被池渔晃出来了,别没病被她整出病来。 他“强撑”着力气睁眼,看到是池渔时,苍白的薄唇翕动: “小渔……你来了,我……咳咳咳……” 池渔眉头皱的深紧,她起身双手按着他: “我送你去医院。” 沈故渊虚弱的摆摆手,“不去了,下午还有重要的会议。” 话落,他还偷看一眼池渔的表情。 发现她眉头深锁一脸担忧,沈故渊在心底给卫屿一个大大的赞。 看来他的馊主意,还挺管用。 “那你吃饭了没?我去给你买点药。” 生气归生气,池渔看到沈故渊这么难受,心里终究是不忍。 抛却夫妻这层关系,他们还是亲人。 所以,她永远没办法对他狠心。 见池渔转身要走,沈故渊猛地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别……我吃不下……咳咳咳……” 沈故渊另一只手半握拳掩着薄唇剧烈的咳嗽,池渔垂眸,眉头皱的深紧。 “那我叫外卖吧。” 池渔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左手腕还被他拽着,她右手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输入地址,买了点吃的,顺便买了药。 沈故渊眸子微眯,余光注意着她,发现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慢慢的松开她。 池渔起身去洗手间找了块毛巾,用冷水打湿折好放在他额头上。 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钻入鼻孔,盈盈一握的纤腰在眼前不停的晃,沈故渊瞬间心猿意马。 他慢慢抬手,半握住她的腰,指尖不怀好意的在她腰窝处挠了下。 第5章小渔,我可能是烧糊涂了 啪。 池渔抬手在沈故渊手背上拍了下,小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生病了就好好躺着,不要表现出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 “……” 沈故渊微微吐气,最后双手安分的放在胸口,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池渔。 看到她的包旁边放着一叠资料,他不经意的开口: “小渔,那些是什么?” 池渔抬眸扫一眼,语气冷淡,“是我入职的资料,早上去了一趟大学那边。” “……” 沈故渊觉得他没病迟早被池渔气出病来。 他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她居然不领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池渔低头刷着手机,微抿唇角,“你觉得我不识好歹,但是我不能一直靠你,我也想闯出我自己的一番天地。” 池渔将手机反扣在茶几上,双手撑在身后,修长的天鹅颈微微向后仰,略尖的下巴朝沈故渊扬了扬,“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所以作为我的家人,我希望你可以支持我。” 在池渔的心里,沈故渊除了是她的丈夫,更是她唯一的家人。 这么多年来,她在他的羽翼下成长,从她上学开始,她的家长会他一次都没有迟到过,该给她的,他一次都没有遗缺。 有时候池渔甚至觉得,沈故渊好像养了个女儿。 可他们之间,明明只相差七岁。 沈故渊微眯的眸子盯着她须臾,脑海中不自觉的把现在自信又张扬的人和多年前那个站在人群中唯唯诺诺,满身泥水的小女孩联系在了一起。 那时的她,渴望爱,却不敢伸手争取爱。 那么多被拐走的小孩子,都被家人接了回去。 唯独她,站在角落里,孤单、失落,又令人心疼。 如今的她长相妖冶惑众,形象气质绝佳,重要的是,她自信又明媚,站在人群中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所以啊,她终究是长大了,想要逃离他的掌控。 沈故渊知道,在离婚和她的工作中,他必须选择一个。 见沈故渊一直没有反应,池渔也不恼,她一条腿屈起踩在茶几上,另一条腿伸展开来,直接架在了沈故渊的大腿上。 她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衣服,声音里带着揶揄,“怎么样沈总裁,考虑好了么?” 沈故渊一阵头疼。 他对面前的人没有任何抵抗力,深吸气后,沈故渊睁眼,语气平淡: “我可以同意你去大学工作。” 池渔身体微僵,待回过神,眼底染上明显的笑意。 “但前提是,你要在那个地方不受任何的委屈。” 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补充道。 池渔撑在茶几上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早已兵荒马乱感动的一塌糊涂,面上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放心,我怎么会受委屈。” 卫屿在楼下拿到外卖拎上来,看到办公室熟悉的身影,他笑着敲门进去。 池渔穿好鞋,起身将吃的打开,吩咐卫屿去烧开水。 饭香充斥在办公室内,折腾了一早上确实累了,沈故渊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池渔递过来的筷子,刚一拿起,故意“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池渔眉头微皱,刚要说什么,听到沈故渊略显虚弱的声音: “小渔,我可能是烧糊涂了,连筷子都拿不稳……你先吃吧,我待会儿再说……” 正在烧水的卫屿听到自家总裁做作的发言,手抖将水洒了出来。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老大居然有演戏的天分? 池渔凝眸,盯着沈故渊片刻,但说话时却向着卫屿: “卫屿,小厨房里有没有筷子,去拿一双。” 卫屿猛地回过神,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没有的太太,小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 池渔终于认命,她端着米饭坐在沈故渊面前,夹着菜喂给沈故渊,然后自己再吃一口。 两人一来二去的,居然将两份饭吃完了。 沈故渊此刻整个人都有些膨胀。 甚至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病号。 所以,在池渔端着温水,拿着药过来时,他猛地起身,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 温水泼在两人身上,池渔气得咬牙切齿。 她抬头瞪着沈故渊,“吃药。” 沈故渊硬着头皮将感冒药就水吞下去。 “你好好休息吧,”池渔站起身,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离婚的事,我们改天再说。” 池渔抿抿唇,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上去。 看她的样子,似乎想走。 沈故渊闭着眼睛思考几秒,苍白的薄唇轻启: “小渔,万一我又发烧了呢?卫屿工作太忙,没时间……” 池渔想要拿包的手停住,回头时和沈故渊半眯的眸子对上: “我不走,我要拿u盘。” 沈故渊猛地舒了口气。 他放心的躺在沙发上,大概是感冒药起了效果,居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池渔来到他的办公桌前,轻车熟路的在电脑上输入自己的生日,打开沈故渊的电脑,开始做明天上课用的课件。 来沈氏的路上,教务处主任已经把她的课表发了过来。 她主要负责金融系大一和大二的金融学。 因为她刚来学校,所以并没有安排过多的课程。 池渔右手握着鼠标,左手放在键盘上敲字,不到半个小时,一份讲义就做好了。 她起身走过去探了下沈故渊的额头,发现没有之前那么烫。 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池渔回到位置上刚坐下,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充斥在整个办公室,池渔还未来得及起身,就看到一抹倩丽的身影冲到了沈故渊面前,抓着他的手臂神色担忧的望着他。 “沈总裁?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池渔慢慢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腰肢抵在办公桌上,唇角勾起冷笑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正在睡梦中的沈故渊被冲鼻的味道刺激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放大的浓妆艳抹的脸颊时,他猛地起身,一转头和池渔冷若冰霜的眼神对上。 沈故渊心里“咯噔”一下,他掀开身上的毯子,作势要往池渔那边走,结果被面前的女人抓住了手腕。 第6章你是沈故渊的第几个女朋友 “故渊,你要到哪里去啊……” 面前的女人看上去弱不禁风,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说话的时候似有若无的夹着嗓子,声音娇的快要滴出水来。 池渔站在不远处讥笑,一整个被恶心到。 沈故渊眸子顿时像泼了墨一般的难看,他大手一挥甩掉女人,眼眸冰冷的睨着她: “你有病?” 话落,他大步跨到池渔面前,想要伸手把人拉进怀里,结果池渔双手拄着办公桌,巧妙的躲开。 “别,”池渔细白的指尖戳了戳沈故渊硬邦邦的手臂,“沈大总裁可不敢乱来,你的相好在那边看着呢。” 被沈故渊甩到地上的女人这时才意识到办公室里有第三个人。 她抬眼眸看去,呼吸猛地一窒。 倒不是因为池渔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她认出来了,面前的人是沈故渊手机壁纸上的女子。 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池渔唇角的讥笑加深,慢悠悠的走过去,弯腰美眸一瞬不瞬的看她: “让我猜猜,你是沈故渊的第几个女朋友,嗯?” 女人嗓音出奇的好听,绵软甜腻,十分悦耳。 这倒和她妖冶张扬的长相大相径庭。 池渔身上的气场过于强大逼人,女子被吓得不自觉向后。 “对……对不起……” 女人声音颤抖,“我……我不是沈总的女……女朋友……” 见她这么怕自己,池渔顿觉索然无味。 她直起腰身,下巴朝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扬了扬,“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许舒然。” 许舒然。 池渔觉得这个名字熟悉不已,在脑海中搜寻片刻,这才想起来,她是沈故渊大伯母家的表亲。 啧啧。 池渔不禁感叹,看来沈故渊不仅和女明星有瓜葛,甚至连表亲戚都不放过。 “谁让你来的。” 见池渔脸色不好,沈故渊阴沉着脸上前,抬手将人拢入怀中,垂眸眼神冰冷的看她。 许舒然双手撑着茶几站起来,低垂着头,“是……是表姑让我来的,她说……说你生病了,我有些担心,所以……” “滚出去。” 沈故渊俊眉微蹙,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幽深又可怕。 许舒然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捡起扔在地上的包包,低头跑了出去。 刚到门口时,她的脑袋磕在了门框上,撞得“咚”的一声,池渔皱起秀眉看她,眼神有几分嫌弃。 办公室气氛归于平静,池渔后退一步,拉开和沈故渊的距离。 她抬眼看他,眼神意味不明,“你亲爱的表妹刚才撞到门上了,不追出去看看?” 刚才许舒然的行为实在是蠢。 办公室门开的那么大,她居然撞在了门框上。 这不是明摆着想让沈故渊追出去关心么。 这都是她玩剩下的把戏,她居然敢拿出来在她面前卖弄。 沈故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去将门关上,“我没有表妹。” 随后他跨步至池渔身边,搂着她的细腰把人往怀里带,语气带着讨好和诱哄,“老婆倒是有一个。” 池渔掀眼眸看他,冷笑,“沈故渊,你感冒好了?” 话音刚落,沈故渊便抬手揉着额头,声音略显虚弱,“嘶……头又开始痛了。” 池渔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做讲义。 沈故渊朝她宠溺的笑笑,回到沙发上继续躺着,但他的一双眸子像是长在了池渔身上,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总裁办公室内一片和谐,而门外的秘书处,早已翻了天。 许舒然能接到沈故渊生病的消息,绝非偶然。 沈故渊大伯一家子应该在秘书处安排了眼线。 总裁办的储物室内,卫屿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前站了一排秘书,他右手边的桌子上,直愣愣的插着一把匕首。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让我的匕首帮你们说。” 不愧是沈故渊手底下的人,发起狠来和他如出一辙。 胆子小的秘书被他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卫特助,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请假了啊,你知道的。” 卫屿冰冷的眸子斜她一眼,而后看着其他人。 强大的压迫之下,众人终于招架不住,把知道的尽数吐露。 最后查出来,是副总秘出卖的信息。 卫屿只是暂时将人控制,具体要怎么处置,还得等沈故渊。 沈家看上去表面平和,实际上沈故渊大伯和二伯两家子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置沈故渊于死地,以便他们掌控沈氏。 沈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原本想将沈氏集团交给沈故渊大伯,但不知为何,一向沉稳又对家产毫无兴趣的沈故渊突然发了狠,读研时以一己之力创办了芋圆娱乐,并且在两年之内吞并了其他娱乐公司,真正做到了一家独大。 不仅如此,他还利用芋圆娱乐将大半个沈氏吞并,老爷子临终前,当着众人的面表示很赏识他,还将自己手中的股份尽数交给了沈故渊。 帝都属于沈故渊的商业版图开启,而他也成了沈家老大和老二的眼中钉肉中刺。 甚至有时候连带着池渔都会被针对。 沈家三兄弟不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沈故渊大伯母这次光明正大的暴露自己,动机却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沈故渊快下班时,池渔的讲义也做好了,两人商量着要一起去吃饭,刚走出办公室,他们便看到了身着华丽,浑身挂满珍珠宝石,面容保养得体的女人——沈故渊大伯母,许瑛。 沈故渊下意识攥紧池渔的手,把人往身边带了带。 他浑身充满危险的气息,双眸微微眯起看着来人,“大伯母。” 语气虽波澜不惊,可他心底早已泛起惊涛骇浪。 许瑛抬眸,看到沈故渊和池渔十指相扣的手,三角眼中划过意味深长,“故渊啊,我听舒然说你交了个女朋友,所以就过来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抢了我们舒然的男人。” 许瑛下巴微扬,浑身充满挑衅。 沈故渊刚想开口提醒她注意措辞,便看见池渔松开他的手,上前站在许瑛面前,红唇勾起讽笑的弧度: “大伯母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池渔啊。” 第7章这是你的狗吗? 许瑛三角眼微眯,神情不悦的看向池渔。 她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池渔,但她从未将池渔放在眼里过,这次也不例外。 “呵呵,”许瑛粗短的手指掩着红唇浅笑,眼底尽是对池渔的不屑和嫌弃,“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故渊当年捡回来的小乞丐。” 池渔来沈家十多年,许瑛也叫了她十多年的小乞丐。 早就习惯这一叫法的池渔并未将她的嘲讽放在心上。 她慢慢上前,借着身高优势,语气幽幽道: “是啊,我还是当年的小乞丐,不过大伯母的眼神可是大不如从前了,居然连我这个小乞丐都认不出来呢。” “……” 许瑛被气得脸色瞬变,她眯起眸子神情危险的看了看她,而后将目光落在沈故渊身上。 一向养尊处优的许瑛当然不会任由池渔骑到自己头上,但她今天来找沈故渊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池渔这个小贱人,她改天自会找人收拾。 “故渊,今天给了舒然难堪的,就是池渔吧?”许瑛绕开池渔上前,左手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绿宝石戒指,眼底划过冷意,“不是我说,你和舒然迟早要成为一家人的,池渔也会嫁人,你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来为难舒然,是不是不太好?” 沈故渊冰冷的眸子低垂,宛若毒刺般的目光落在许瑛脸上。 许瑛神色微僵,心底“咯噔”一下,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 “你在教我做事?” 沈故渊上前,挽住池渔的手将她带至身旁,宽大温厚的手掌霸道的把着她的细腰,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戾气丛生。 看他不顾旁人的目光护着池渔,许瑛眸光微凛,猛然反应过来。 怪不得沈故渊将池渔这小贱人一直放在心尖尖上,三年前那件事出来后还将她送走,原来他早就对这小贱人图谋不轨了! 正当许瑛思考要怎么反击时,沈故渊眸子看向一旁的卫屿,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话落,下午给许瑛通风报信的那个秘书,被卫屿揪着袖子扯过来,直接把人甩在了地板上。 沈故渊一只手放在兜里,另一只手覆在池渔的细腰上,森冷的目光落在许瑛身上: “大伯母,这是你的狗吗?下次记得栓绳。” 沈故渊唇角带着阴恻恻的笑,他背对着灯站立,许瑛抬头看去,心头莫名蒙上一层惧意。 但怕归怕,她可不会在这些小辈面前失了风度,依旧淡笑着帮自己圆场: “故渊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让她多关注你罢了,既然你不喜欢,那下次不要了便是。” 见许瑛将安插眼线这件事说的如此轻松,沈故渊俊眉紧蹙,仿佛泼了墨的眸子里满是愤怒和阴狠。 “大伯母,我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许瑛低头躲着沈故渊的目光,思考着怎么把这件事混过去,突然听到沈故渊这样说,她抬起,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如果有人敢把手伸向我的地方,”沈故渊眸子里的阴狠越发浓烈,“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剁了那只手!” “……” 沈故渊掷地有声的声音在总裁办响起,其他人被吓得一个激灵,纷纷低头噤声。 此刻的总裁办,俨然一处修罗场。 许瑛脸色发白,她深吸气,刚想要说点什么来弥补她和沈故渊所剩无几的亲情时,便听得沈故渊毫无温度的声音再次落下: “卫屿,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许瑛还未来得及看清面前的状况,略显丰腴的身体被两个保镖架着腾空,直接上了电梯。 甚至连她安在秘书处的眼线,都跟着她一起被丢了出去。 总裁办瞬间冷清,沈故渊周身肃杀的萧索气息也渐渐散去。 池渔对他这样的手段见怪不怪。 当年他吞并沈氏集团时,她就跟在他身侧,看他杀伐果决雷厉风行。 “去吃饭?” 池渔伸手捏了下他的手臂,歪头看他。 “嗯,”沈故渊薄唇微抿,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 他们到停车场时,刚好看到沈故渊的人将许瑛和她的狗腿子塞进了车里。 大概是许瑛看到了沈故渊和池渔,她梗着脖子从窗户里伸出来,大声的咒骂: “沈故渊,你为了这个小贱人今天这样对我,我以后不会放……” 许瑛话还未说完,就被沈故渊的人抓着脑袋按回车里。 池渔眉梢微挑,粉唇似有若无的勾起。 翌日清晨,池渔起了个大早,晨练回来后她换了一件泡泡袖的白衬衫,黑色鱼尾裙,衬衫下摆塞进裙子里,显得她身材高挑修长。 她在鞋柜里找到一双带钻的银色高跟鞋,但想起今天要开车,她迟疑要将鞋子放回去,沈故渊的声音在衣帽间门口响起: “想穿就穿着,今天我送你过去。” 池渔眉眼含笑,迅速换上高跟鞋,收拾好转身和沈故渊一起下楼吃早饭。 黑色的布加迪在公路上平稳的行驶,池渔坐在副驾驶又看了一遍昨天准备好的讲义。 见她神情严肃,神经紧绷的模样,沈故渊眉眼染上笑意,“很紧张?” 池渔瞥他一眼,“废话。” 沈故渊攥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别紧张,我家小渔是最棒的。” “……” 他一句话将池渔的思绪成功拉回了从前。 池渔记得那会儿她上高中,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要在全校上万人面前演讲,沈故渊送她过去,顺便给她开家长会,彼时她也是坐在他的副驾驶,神情严肃,浑身紧绷着一根线。 他为了安慰她,特意给她买了一整套她最喜欢的动漫手办,也给了一张他的无限额副卡,池渔记得他当时也是眉眼含笑,语气温和的告诉她:别紧张,我家小渔是最棒的。 只不过物是人非,他们的关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池渔沉思间,车子已经停靠在了帝都大学门口。 沈故渊整理了一下西装,捏了捏她的手指,“到了,我陪你进去。” 池渔猛地回过神,瞪大眼睛看向沈故渊,笑的一脸勉强: “那个……我自己进去吧?你不是还要忙么?走吧快走吧。” 第8章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叫故渊 见池渔拒绝自己,沈故渊眸子不满的眯起,俊脸上表情十分不悦。 “呃……” 池渔尬笑着躲避他的眼神,从后座上拎过包,挂在肩膀上迅速跑开。 但沈故渊凭借大长腿的优势瞬间追上她。 池渔心底警铃大作,但她来不及开口,沈故渊霸道的牵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和她朝教学楼走去。 感受着周围打量他们时强烈又探究的目光,池渔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了: “那个……要不你真的回去吧,我这是去给学生上课,不是去当学生,你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 沈故渊俊眉深蹙,不悦的反问。 “你这样有点像带着孩子去上课的家长。” “……” 池渔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感觉到身边男人那凌厉的目光像钩子似的盯着她。 “你会和你爸牵手?” 沈故渊垂眸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行吧。 池渔一阵无语。 她记得第一次上学时沈故渊也是这般,带着她走进了教室,怕她不适应新环境,也怕她被别的同学欺负,所以他特意装成视察的样子旁听了一节课。 所以今日他也是打算旁听? 池渔浑身顿时一阵恶寒。 距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池渔先去了一趟办公室打卡签到,然后拿着上课用的东西去了教室。 沈故渊一直顺从的在她身后跟着,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学校哪个领导。 教室里稀稀拉拉的已经来了几个人,池渔放好教具,打开电脑连接自己的u盘,将上课用的讲义课件拷贝在了电脑上。 沈故渊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上课时间逼近,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多,池渔走下讲台站在第一排前看着电脑上的课件,突然身后一抹略显羞涩的声音响起: “同学……您好……” 池渔眉头微皱,缓缓回头,“叫我?” “嗯……我……我是过来旁听金融学的,能……能留个微信吗?” 面前的男生容貌秀气,脸颊微红,大概是因为紧张,说话时声音磕磕巴巴的,他身高和池渔不相上下,但无奈池渔过于盛气凌人,所以导致他的存在感极地。 池渔美眸盯着他一瞬,红唇微勾,“抱歉,我是你们的老师。” “……” 男生已经惊呆了。 他神情木讷又机械的回到位置上坐好,直到上课铃响看到站在讲台上的池渔时才回过神。 “大家都到齐了吧?”池渔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圈,冷艳的眸子里带着几许探究,“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新学期伊始,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你们的金融学老师,池渔。” 话落,池渔拿着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字体娟秀的两个字:池渔。 下面有学生看着她长这么好看,纷纷低头私语。 “哈哈,老师,您叫池渔,那您是不是有个男朋友叫故渊?” 有个男同学看见池渔的名字,在教室里起哄。 池渔唇角微抿,回头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人看了一瞬,不怒自威的表情吓得那个男生立即闭嘴。 “说一下上课要求吧。”池渔将粉笔放在盒子里,身体站的笔直,美眸看着学生,“上我的课,不能缺勤,上课也不能随便玩手机,这是最基本的两条。平时我不会留作业,期末考我也会给出明确的考试范围,但如果有人胆敢缺勤一次,那下学期就补考吧。” 池渔拿着扩音器,略显严肃的声音传遍教室每个角落。 沈故渊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台上侃侃而谈、从容不迫的女子,欣慰和爱意瞬间涌上心头。 “接下来开始点名。” 帝都大学经管学院的金融系一共有三个班,每个班四十人,所以今天来上课的应该是一百二十人。 池渔记性很好,她这一遍名点的很慢,所以这样下来她基本能把这个班的人都认全了。 “72号,许舒然。” 池渔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看向沈故渊的位置。 男人低垂着眼眸,似乎是在拿着手机处理工作。 许舒然神色不自然的站起来,和池渔四目相对,接着战战兢兢举手,“到。” 池渔下巴扬了扬,“坐吧。” 许舒然坐下后,心里却开始打鼓。 她昨天去找沈故渊完全是许瑛授意的,她也不知道池渔会在,更加不知道,池渔现在是她的老师。 如果池渔和别的老师闲聊时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那她的名声不就毁了么? 许舒然内心无比忐忑,一节课听的也是心不在焉。 “101号,沈悦心。” 池渔没想到,第一天上课就遇见这么多熟人。 沈悦心是沈故渊二伯家的孩子,同时也是沈家最小的那一个。 当初两人没什么交集,如今却突然成为了师生关系。 沈悦心站起来,眉眼含笑看着池渔,甜甜的声音响起: “到!”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看到她三哥坐在最后面,还以为他做什么呢,原来是陪着她未来嫂子上课。 沈悦心捂着嘴巴偷偷笑了笑,低头给沈故渊悄悄发消息。 “120号,陈行(hang)。”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池渔抬眸看向教室里站起的少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子处的纽扣解开两颗,腿上是一条黑色的裤子,他的头发略长,刘海耷拉下来,盖住了他的眉毛。 他似笑非笑,抬眸看向池渔,神色慵懒又恣意,调侃的话张口就来: “池老师,你是第一个能念对我名字的老师。” 池渔唇角微勾,“那我很荣幸,坐下吧陈同学。” 陈行眉头轻蹙,看着讲台上形象气质俱佳的老师,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大学的课程都是两节连在一起的,课间休息时,池渔靠在讲桌上喝了口水,低头时看到了沈故渊发给她的微信消息。 池渔指尖轻点手机屏幕进入两人的对话框,看到他略显“霸气”又嫉妒心十足的发言时,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第9章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不许把你的联系方式给男同学。” 看着沈故渊发过来的这句话,池渔眉梢轻扬,指尖轻点几下,给他回过去: “知道了。” 沈悦心想方设法的找沈故渊打听池渔的联系方式,但沈故渊就是不给她。 气得沈悦心在微信上给他刷屏发鄙视的表情包。 放在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沈故渊神色十分不耐烦,他盯着须臾,抬手将沈悦心拉进了黑名单。 看着手机对话框里出现的红色感叹号,沈悦心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 不给就不给! 池渔现在是她的老师,她下课了自己要。 课间休息十分钟结束,池渔接着讲课。 她不喜欢上课的时候说废话,所以很多情况下都是在讲专业知识,也会时不时穿插一些金融学方面的例子,便于学生理解。 “学好金融学,对你们以后的就业都大有帮助,”池渔讲完一个知识点,看到有人昏昏欲睡,她默默调高扩音器的音量,正在打瞌睡的同学被她吓得一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 “老师。” 池渔正要转换话题,刚才那位叫陈行的学生举起了手。 “陈同学有什么问题?” 池渔朝他扬了扬下巴,妖艳的脸颊上表情疏离冷淡。 “老师,上课之前我听学校的人说,您修了金融学和管理学的双博士学位,那我想问下,我们毕业后直接读研好呢,还是可以考一些其他的证书,比如精算师。” 池渔眸子盯着陈行片刻,红唇轻启,语气毫无波澜: “我认为,做选择是小孩子的权利,而身为大人可以都要。” 陈行眼底的讽笑加深,“那老师呢?” 这人今天明显是来拆台的,池渔眸光微凛,语气不疾不徐,“我精算师考过已经快两年了,而且还是裸考。” “……” 台下瞬间一片唏嘘。 陈行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下课铃响了,池渔收拾好东西,和同学们简单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沈故渊就站在后门的位置等她。 刚才她和陈行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从他的角度看来,这个陈行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他言语轻佻,态度轻浮,哪里像个学生的样子。 正在沈故渊沉思时,他一抬眼,便看到挽着池渔手臂朝她走过来的沈悦心。 “三哥!” 沈悦心使劲朝他摆摆手,笑的一脸灿烂,快到他跟前时,她还拿着手机得意的朝他扬了扬。 看这样子,她是自己要到了池渔的联系方式? 沈故渊俊眉微挑,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勾。 “三哥,我未来嫂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告诉大家呢?” 未来嫂子? 池渔眉头微皱,刚要解释,便看见沈故渊牵起她的手,眼神落在沈悦心脸上: “她已经不是你未来嫂子了,她现在就是你嫂子。” 沈悦心嘴巴张成“o”型,待反应过来后,她抱着池渔的胳膊笑的一脸开心: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三哥和池渔姐在一起真的好般配哦!” 池渔唇角抿了抿,眼神不由得黯淡几分。 她和沈故渊迟早是要离婚的,所以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悦心,”三人一起去停车场时,池渔低头看着走在身侧的女孩,声音不由得压低几分。 “嫂子你说!” 沈悦心从小就喜欢池渔想和她一起玩,但是她爸妈觉得池渔来历不明,十分抗拒她们的相处。 “我和你三哥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家里其他人。” 沈悦心疑惑的抬头,对上池渔复杂的眼神时,顿时明白过来: “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 沈悦心只当是他们的关系还不稳定,却不曾想,池渔是生出了离婚的念头。 沈悦心早上没课了,她执意要跟着池渔,沈故渊无奈,只好把两人都带去了公司。 “对了嫂子,那个许舒然你也认识吗?” 去沈氏集团的路上,沈悦心和池渔坐在后座聊天。 “嗯,认识。” 池渔想起昨天两人的见面,眸子里划过冷意。 “嫂子我跟你说,那个人你可得小心,许舒然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其实是个标准的绿茶婊呢!” 噗…… 池渔被沈悦心逗笑,她摸了摸沈悦心的卷发,微笑着点头。 中午三人一起在沈氏集团的食堂吃的饭,下午池渔还有课,沈故渊派人把沈悦心送回了家,他则开车送池渔去学校。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沈故渊想起她对沈悦心的叮嘱,俊眉压低,语气也十分不悦: “为什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池渔微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迟疑片刻,语气漫不经心,“告诉那么多人做什么,反正我们迟早要离婚的。” “……” 沈故渊骨节分明的双手抓着方向盘的力道加深,他深吸气,努力压下心底的愤怒,语气也变得凶狠冷漠: “池渔,我沈故渊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池渔身体微僵,她偏头嘲讽的看他一眼,“怎么?沈总裁的意思是让我去死?” 沈故渊被气得咬紧后槽牙,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池渔给气死。 为什么她37°的嘴巴里能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 车内的气氛一直僵着,直到池渔下车时,沈故渊才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晚上我有应酬,我让卫屿给你送吃的。” 池渔跟在沈故渊身边这么多年,被他骄纵的不像样子,二十五岁的人了,只会烧个开水,煮个简单的稀饭,别的一概不会。 “不用了,”池渔撩了撩头发,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晚上学院院长组织了聚餐。” 见她要走,沈故渊微微吐气,压下怒意,拽着她的手腕,声音也变得温柔,“不要喝酒,结束了打电话我去接你。” 池渔回头,不屑的笑笑,“你管我?” 随即面前传来“砰”的一声,副驾驶的门被关上,池渔也离开。 沈故渊气得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 晚上七点,池渔拎着包和学院的老师一起去了提前订好的饭店。 要进入包间时,她看到了沈故渊的身影,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们。 第10章我结婚了呢 池渔的一颗心彻底下沉。 她抿抿唇角,强压下要追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跟在一群老师身后进了包间。 学院里这次来的新老师不少,年纪都和池渔不相上下,池渔端着一杯红酒神色慵懒的靠在座椅里,听着学院主任和几位老师互相吹捧彩虹屁。 她端着酒杯抿一口红酒,眉宇间染上微醺的醉意,倒显得她那双清澈的眸子越发明亮动人。 酒过三巡,几位老师终于想起了池渔,一个个端着酒杯过来奉承她。 池渔立即坐好,笑意盈盈的看他们。 “你们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的池渔老师,年纪轻轻就是双博士学位,还考了那么多的证书,实在是令人叹服。” 院长似乎喝高了,说话时口齿不伶俐,舌头还有些打结。 池渔端着酒杯站起身,微笑着和院长打招呼:“院长谬赞了,您才是博学多识,像我这样只会纸上谈兵的,实在上不了台面。” 池渔一番恭维的话让其他人纷纷侧目。 他们以为这个看上去略显高冷的女孩子不喜社交,没想到她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院长乐呵呵的拿着酒杯去找下一个,坐在池渔身旁的一位老师凑过来,手肘碰了下池渔,声音压低好几个度: “你这么年轻就是双博士了,怎么考的?是买的吗?” 池渔本来不喜陌生人碰她,刚才这位同事碰了她的手肘已经让她很不悦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 池渔的酒醒了大半,她大半个身子陷进椅子里,转眸眼神冷冷的看他: “我上初中的时候,估计你还在和泥巴,身为教师,居然用这样的恶意去揣测同事,我的学历若真是假的,今天又怎么会坐在这里?” 帝都大学是世界排名靠前的学府,这里的师生一言一行都受到社会上的关注。 若没有真才实学,就算有关系,学校也不会要。 这是大家都深知的一个道理,这人堂而皇之问出来,简直是在侮辱人。 那人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悻悻的摸摸鼻尖,脸色有些尴尬。 池渔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反扣在桌面上,起身去了洗手间。 刚才两人的争论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池渔一走,包间立即炸开了锅。 “魏老师,你刚才的话属实说的不妥,池渔老师十岁读的初中,后来还上了帝都大学的少年班。” “……” 魏老师就是刚才揣测池渔的人。 他惭愧的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池渔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思绪渐渐回笼,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冲动。 但想起那人看她时不屑和难以置信的眼神,让她莫名的生气。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了下,双手揉了揉脸颊,这回算是彻底清醒了。 池渔收拾好东西转身要走,听见身后隔间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你确定今天晚上要进行吗?” “啊……这不太好吧,但是我看沈故渊坐的很远,滴酒不沾呢,我没法下手。” “行吧……那我想想办法……” 进行?沈故渊?下手? 池渔美眸微眯,瞬间明白了这人的意图。 池渔回到包间时气氛已经如常,她找服务生重新要了酒杯,打算以酒致歉,提前离席。 但还不等她的酒倒上,就听见院长乐呵呵的声音传来: “池渔老师,你看你这么年轻,肯定也还是单身吧?咱们学校这次新来了很多男老师,各个都是青年才俊,不如你选一个,我帮你撮合撮合?” 院长也是爱才之人,他其实很欣赏池渔的满腹才华。 如果他有个儿子和池渔年纪相仿的话,说什么都得让他们成为一对。 但前提是,他没有。 池渔神色微愣,随即红唇扬起笑意,“院长,不好意思,我结婚了呢。” “……” 包间再次陷入冷场。 池渔见大家不说话,她也不太好意思说走,低头给沈故渊发消息。 而在另一边包间的沈故渊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微信消息通知时,冷酷的眉宇间染上点点笑意: 【宝宝:我喝酒了,你来接我吧,就在你斜对面的包间。】 沈故渊收起手机,迈着大长腿路过人群,出了包间。 “池老师是不是喝多啦?你手指上连个婚戒都没有,怎么就结婚了呢?” 沈故渊推开门进去时,刚好听见这句话。 包间众人的目光顿时像镁光灯似的打在他身上。 沈故渊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他神色如常的上前,站在池渔身侧朝院长微微颔首: “院长好,我是过来接我妻子的。” 众人看看沈故渊,再看看池渔,一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包间里一共二十多个人,女老师只有四个,除去池渔,其他人都结婚了。 所以沈故渊所说的妻子,只能是池渔。 即使如此,依旧有不甘心的人凑上来问一句: “沈总裁,您说的妻子,是池渔老师吗?” 沈故渊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池渔椅背上,眼神温和,语气平淡,“当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院长,那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这顿,我老公请了。” 池渔起身,顺势挽住沈故渊的手臂,斜倚在他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笑眯眯的朝院长说道。 能被沈三少请吃饭,这是多大的殊荣! 院长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大家吃好喝好,今天一切消费记在我账上,我带池渔先走一步。” 沈故渊薄唇轻启,声音温和的留下一句话,随即牵着池渔出了包间。 沈故渊带池渔去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前,他长臂将人圈在怀里,眉眼低垂,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不是说不让你喝酒,嗯?” 话落,他伸手捏了捏池渔的耳垂,抱着她的力道收紧。 池渔靠在他胸前,红唇微张,“你管我。” 沈故渊舌尖抵了抵牙关,被气笑,“是跟我去包间,还是我带你回家。” 池渔本想说回家,但想起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话,眼眸微眯,慵懒的声音从沈故渊怀里传来: “去包间吧,我要去看看你带着那么多女人在做什么。” 第11章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故渊闻言,低声轻笑,揽着她的细腰进了包间。 进去后池渔才发现,这个包间真是好多人,但除了卫屿,一个熟面孔都没有。 她眉头微皱,看着那些左拥右抱的男人,转头探究的目光落在沈故渊身上。 “我的位置在那里。” 沈故渊揽着她,抬手指了指最角落的地方。 那边的桌面上摆着一杯白开水,周围没有任何女人,卫屿就坐在不远处的位置。 池渔盯着那杯白开水看了须臾,眸光意味深长。 沈故渊揽着她站在众人面前介绍,“这位是我的太太,池渔。” 而后他又在池渔耳边小声道,“这些是最近公司新项目的合伙人,他们组的局,我只是过来捧个场。” 能让沈故渊亲自过来捧场,说明组局的人面子还是挺大的,当然也能说明,这个项目,沈故渊很想要。 池渔美眸淡淡的扫过众人,浅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故渊和女明星经常上热搜,突然身边冒出一个这样的尤物说是他太太,大家心里多少觉得有些荒唐。 因此大家只当是他们逢场作戏,并无多少真感情,这也导致在场的人对池渔的态度谈不上多热情。 见大家兴致缺缺,池渔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兀自坐在沈故渊身边喝水玩手机。 沈故渊一只手霸道的搭在池渔肩膀上,偏头附在她耳旁低语: “小渔,这些人只是面子朋友,不必放在心上。” 池渔神色微愣,随即会心的笑笑。 他总是这样,能准确的捕捉到她的心情变化。 可这么好的他,为什么不爱她呢? 池渔唇角划过似有若无的苦笑,余光瞥见沈故渊要喝水时,她抬手夺过杯子: “这个水你不能喝。” 沈故渊眉峰微挑,意味深长的看她。 既然要来这里谈生意,那么他们的底细沈故渊必然都调查过了。 所以有些人到底想动什么手脚,沈故渊一清二楚,他只是想拿下这个项目之后再撕破脸,谁知池渔居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在洗手间时……” 池渔一只手搭在沈故渊肩头,下巴抵在手背上,妖冶的红唇在沈故渊耳边吐气如兰。 怪不得刚才池渔会给他发消息让他过去接她,所以是想把他支走? 沈故渊偏头笑看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头在她唇角轻吻,“我的小渔真聪明。” “沈总裁,既然您说这位是沈太太,不如趁着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和沈太太也喝一杯如何?” 见两人如此腻歪,其他人更加确定,沈故渊是在逢场作戏。 正经人谁带着正牌老婆出门腻歪? 如今像他们这个地位的人,对老婆恨不得退避三舍,能这么黏腻的,那都是小三小四,或者小五小六。 沈故渊眸子当即冷下来,周身气压迅速降低,抬眼面无表情的看向那人。 意识到他要发火了,池渔按住他的手臂,端起服务生倒好的一杯酒,起身笑看那人: “好啊,既然你和我老公有合作,那我就卖你个面子。” 话落,池渔走到那人身边,主动和他碰杯,然后仰头将半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女人修长雪白的天鹅颈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迷人,再配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场的男性都恨不得跪倒在她脚下。 也难怪沈故渊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近她,因为这女人实在是个尤物。 见众人看池渔的眼神变了,沈故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浑身的怒气一触即发。 “沈太太真是好酒量!” 见池渔把大半杯鸡尾酒喝完了,那人笑着鼓掌,朝池渔迈进一步,“我看沈太太天姿国色,不知你是否会跳舞?既然要玩,不如我们玩的尽兴些?” 面前的人目光露骨,意图明显。 池渔将杯子反扣在桌面,双臂环保在胸前,面带嘲讽的看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 包间里看热闹的人和玩闹的人分成好几拨,池渔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 对方明显来了兴趣,竖起耳朵朝池渔靠过来。 池渔眼底嘲讽的笑意加深,抬手拍在他的肩膀,语气幽幽道: “沈故渊之前救过一个女孩,就是我。” “……” 话落,那人脸色大变,笑容直接僵在嘴角,太阳穴突突的跳,甚至连抬头看一眼沈故渊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他们玩游戏输了,大家怂恿他过来和池渔玩闹,想起沈故渊的那些花边新闻,虽然未亲眼见过,但他下意识把沈故渊和他们归在了一类。 谁知他带进来的居然是之前他救过的女孩! 谁人不知帝都沈家三公子有个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但他把那人保护的太好,众人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他从人贩子手中解救了她。 池渔讥笑着回到位置上坐好,却是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沈故渊大概能猜出来池渔给对方说了什么。 他拉过池渔的手,大手攥紧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靠在她耳边低语: “他们想要建一座游乐场,就在之前我救你的那个地方。” 池渔惊讶的回头看他。 “所以,我想把这个项目承包下来,亲自设计,让卫屿监工,就当是送你的一份礼物。” “……” 一瞬间,池渔觉得她的心脏仿佛被人丢进了柠檬水中,酸涩难忍,却又苦中带甜。 昏暗的包间内,池渔微微偏头,将眸底的泪意逼回去,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拍拍沈故渊的手背: “我出去透透气。” 沈故渊颔首,错开身子让她出去。 池渔前脚刚走,后脚热闹的包间瞬间冷清下来。 整个包间内气氛萧索阴森,宛若地狱,但最大的压迫感,还是来自坐在角落的沈故渊。 “沈总裁!抱歉……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的罪过!” 刚才调笑池渔的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故渊面前,眼底带着惊恐看向他。 沈故渊薄唇勾起瘆人的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听到他语气幽深,那人浑身发软,差点瘫倒。 第12章你们活该被打! “我又没说要你的命。” 沈故渊继续笑。 对面的人看着他毫无表情的那张脸,紧张的口水都咽不过来,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抠着大腿的皮肤。 他甚至觉得,沈故渊这样压迫他,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沈故渊换了个姿势坐着,大长腿微微敞开,胳膊肘撑在膝盖处,微微向前,指尖随意的指了指那一排鸡尾酒: “喝了它们,” “……” 整个包间鸦雀无声,有些人被这一幕吓得酒都醒了。 “这……沈……沈总裁……” 那人明显被吓到。 一排鸡尾酒,他要是喝完,今晚保准进医院。 沈故渊漆黑深邃的眸子微掀,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要我说第二遍?” 那人终于认命,一只手撑着地板爬过去,靠在茶几边缘拿起鸡尾酒开始对瓶吹。 池渔直接去了饭店外面。 她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从包里拿出香烟,点燃一根咬在红唇间,想起沈故渊刚才说的话,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不懂沈故渊为什么不肯离婚,难道是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但他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要经常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呢? 池渔咬着香烟吸了一口,待烦躁的心情缓和,她转身将没吸完的香烟丢进了垃圾桶。 刚抬步要走,迎面走来三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 “哟,美女,这么晚一个人出来玩啊?” 对方看见池渔,轻佻的吹了下口哨。 池渔眉头微皱,实在不想搭理,打算绕开他们。 但这三人居然直接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 “你就是池渔?” 中间的黄毛得意洋洋的看她,对上池渔凛冽的目光时,他不屑的笑着。 “有事?” 池渔后退一步,警惕的看他们。 能准确说出她的名字,看样子,这三人是冲着她来的。 “陪我们哥三玩玩?把哥几个伺候好了,我们就放你一条活路,如何?” 左边的小混混朝池渔扬了扬下巴,目光里图谋不轨的意味明显至极。 “你们配吗?”池渔脱下高跟鞋,将包扔在地板上,活动了下双手双脚。 三个小混混以为她要跑路,上前逼近一步,谁知刚靠近,池渔便抬腿直接踢在了中间那人的脸上。 那混混被池渔踢得直接掉了一颗牙。 “tui!” 他偏头吐出一口血水,看到被他吐出的牙时,立即回头面目狰狞的瞪着她: “你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敢打老子!老子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池渔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三人刚好送上门,她抬手将一头秀发撩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穿梭在三人中间,借力打力,不到五分钟就把他们打得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池渔走过去穿上高跟鞋,一只脚踩在那人的背上,慢慢弯腰: “以后替人办事的时候记得先调查,别什么活都接,你在街头演非主流的时候,你爸爸我已经开始参加散打比赛了。” 池渔嗤笑,捡起地上的包转身要走,结果旁边被她打趴的一个人捡起地上的一块砖,朝她的后背猛砸了过去。 池渔被砸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后背迅速传来一股濡湿,她的白衬衫也被血瞬间染红。 刚要回头继续教训他,突然一辆警车停在他们周围,下来几个警察把他们包围了。 见池渔完好的站着,警察下意识觉得是池渔打架斗殴,所以二话不说将人带走了。 趴在地上的三个黄毛也被警察像拖死狗似的拖上了车。 池渔靠在警车上,看着视线里远去的饭店,无奈的勾了勾唇。 还真是……出其不意。 警局里,池渔侧着身子靠在长椅上,由于失血过多她脸色有些苍白,绝美的脸颊上,一双眸子倒是分外的引人注目。 被她打趴下的三个黄毛互相扶着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大晚上的打架?” 两位警察走过来坐在他们对面,双双无奈的看着他们。 “是她先动手的!” 被踢掉一颗牙齿的黄毛指着池渔,口齿不清的说道。 警察下意识看向池渔。 池渔苍白的唇瓣轻启,声音有气无力,“他们想要对我图谋不轨,警察同志,我的手机有录音的。” 池渔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当时的录音放给众人听。 所以池渔算得上是自卫。 “看看你们三个,大晚上的跑去欺负人家小姑娘!你们活该被打!” 女警察气愤的看着那三人,她察觉到池渔的脸色不对劲,上前关切的询问: “池小姐,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苍白。” 池渔抬手指了指后背,“我被他们用砖头砸伤了。” 女警察绕到池渔身后,看到她身上大片的血迹时,瞳孔猛地一缩: “我送你去医院吧?你看上去好严重。” 池渔摇摇头,“不用了,我打电话叫我家人来接吧。” 女警察点头,同情的看了眼池渔,过去帮她倒了杯热水。 接到池渔电话时,沈故渊刚好签完合同。 手机屏幕上不停的闪烁着“宝宝”两个字,沈故渊抬手按下接听,下一秒,池渔虚弱的声音传来: “你……来一趟警察局,我……我出了点事。” “……” 几乎是在一瞬间,沈故渊浑身充斥着戾气,深邃的眸子仿佛泼了墨,深沉的有些吓人。 他倏地起身,脚步凌乱的离开包间,离开饭店时,他的步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还是卫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电话里池渔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沈故渊一颗心高高悬起,就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不敢想象,如果池渔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活下去。 黑色的布加迪像离了弦的箭一般在马路上疾驰,卫屿看着自家总裁难看的脸色,丝毫不敢多问,使劲踩着油门,恨不得把车子当成火箭来开。 半个小时后,车子刚在警察局门口停稳,沈故渊便推开车门大步往里走去。 由于池渔是背对着门口的,所以沈故渊入眼就看到了她背上刺目的鲜红。 “小渔……” 沈故渊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快速上前,微颤着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时眼眶猩红。 第13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池渔抬头,和四目相对。 “你来啦?” 池渔这会儿难受的都快睡着了,见沈故渊来了,她顺势靠在他怀里,整个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沈故渊小心翼翼揽着她的肩膀,余光瞥见对面三个鼻青脸肿的黄毛,已经把发生的事猜出了个大概。 “原来池渔小姐是沈总裁的家属。” 女警察走过来,看着沈故渊笑道。 “嗯,麻烦你了,池渔我是太太。” 沈故渊虚揽着池渔站定,面无表情看向对面的人。 “不麻烦的,今天是这三个人对池渔小姐图谋不轨,池渔自卫才打伤了他们,不过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沈总裁,今天的事情,您这边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三位都没有家属在这边,他们想私了。” 沈故渊回头看他们一眼,对面三人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又往一起挤了挤。 接到任务时对方也没告诉过他们池渔是沈故渊的人啊,要是对方说了,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动手。 “她身上的伤谁打的。” 沈故渊揽着池渔,语气波澜不惊,但在对面三人看来,这仿佛是在催命。 其他两人为了这件事不波及自己,纷纷指着动手的那个黄毛。 那人被出卖,只好硬着头皮迎上沈故渊的目光。 但这一眼,却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男人,沈故渊的眼神可以那么可怕。 整个人周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就算他此刻神色如常,可你都能感觉出来他到底有多生气。 “这件事,我们不想私了。” 沈故渊抬眸看着警察,薄唇轻启。 “警察同志,今天谢谢您了,这三位既然敢对我太太动手,说明之前也干过不少腌臜事,我会让我的助理深入调查,然后提起诉讼。” 听到沈故渊说的,警察也十分赞同,“那就感谢沈总裁配合我们的工作,天色已晚,你尽快带沈太太回去治疗伤口吧,这三人我们会暂时关在拘留所,我们这边也会搜集相关证据的。” 沈故渊微微颔首,慢慢蹲下身子,一只胳膊抵在池渔的腿弯处,另一只胳膊托着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肩膀上。 池渔脑袋埋在他颈窝处,整个人又委屈又难受。 “总裁,是去医院吗?” 卫屿刚才也看到池渔身上的大片血迹,他甚至不敢想象,沈故渊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如何愤怒。 “回归园居,”沈故渊调整好池渔的姿势,让她避开伤口半趴在自己怀里,抬眸看了眼驾驶位上的卫屿说道。 话音刚落,黑色的布加迪驶出停车场。 沈故渊一低头就能看到池渔后背的血迹,他深吸气闭眼,再次睁眼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从把她带回来到现在,她何时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归园居,沈故渊依旧是刚才的姿势抱着池渔进了屋。 确认他们没有需要买的东西,卫屿才转身离去。 沈故渊将池渔放在沙发上,拿来药箱和剪刀,动作轻柔的剪开她的衬衫,看到背上那明显的一道口子时,他瞳孔猛地缩紧。 “伤口很深吗?” 池渔下巴上垫了个抱枕,她微微转头,皱紧眉头看着沈故渊问道。 沈故渊汲气,拿着碘伏和棉签给她的伤口消毒,“还好。” 嘴上说着还好,可心里却是要疼死了。 沈故渊宁可受伤的人是他。 伤口彻底包扎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池渔累的趴在沙发上,一双眸子通红,“沈故渊,我饿。” 她确实饿。 晚上装了一肚子的酒水,现在胃里空空的,饿的她有些发慌。 沈故渊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发圈,坐在她身后窸窸窣窣的帮她绑好头发,“我去给你煮碗面,要加什么?” 池渔闻言,瞬间双眼放光,“加个溏心荷包蛋,外加小番茄。” “好,”沈故渊薄唇微勾,将外套脱下来扔在对面沙发上,一边挽袖子一边朝餐厅走去。 池渔想坐起来,但是背太疼了,她刚一动就倒吸冷气,最后只得趴着等。 二十分钟后,沈故渊端着两碗面出来放在餐桌上,他抬手按掉池渔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电视剧,拍拍她的脑袋: “吃饭了,我抱你过去。” 池渔秀气的鼻子吸了吸,果然闻到了熟悉的饭香。 她点头,沈故渊弯腰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大步走到椅子那边。 “小心背上的伤口。” 沈故渊把她放在椅子上,刚才的白衬衫被他剪破,他重新找了一件粉色的家居服,像穿围裙那样背着穿到池渔身上,最后把筷子递给她。 “自己可以吃么?” 沈故渊坐在她对面,不放心的看着她。 池渔点头,“可以的。” 她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吸溜进嘴里,面条滑嫩,口感舒适。 池渔喝了口汤,满足的眯了眯眼。 在国外生活这么久,她最惦记的,还是沈故渊的这碗汤面,实在是太好吃了。 当初她刚来归园居,本想学着做饭,以后可以照顾她和沈故渊。 但天不遂人愿,第一次学着切菜时她不小心切伤了手指,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一案板,沈故渊知道后气得将归园居所有的佣人都辞退,并且勒令她以后不准进厨房。 佣人都被辞退,他们吃饭成了问题,两人在外面吃了两天的山珍海味,最后沈故渊在网上报名了大量的烹饪课,专心学了一个月的厨艺。 池渔也当了他一个月的小白鼠,帮他试吃各种饭菜。 不过就算他最开始做的东西不好吃,但也没有到难以下咽的地步,所以池渔每次都会很给面子的吃完。 自从沈故渊学成后,家里的饭一直都由他来做。 往事涌上心头,池渔木讷的吃着面,不知是伤口太疼还是沈故渊太好,她的眼眶渐渐蓄满泪水,抬眸看着沈故渊,吸了吸鼻子,语气也委屈巴巴的: “沈故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就该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生活,而不该为她跌落神坛,做起这些满含人间烟火气的事情。 第14章凭我是你丈夫 沈故渊拿着筷子的手微顿,低头吃了口面,再次抬眸时,眼底池渔的倒影无比清晰: “因为你是我的池渔。” “……” 池渔盯着他片刻,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说谎或者开玩笑的成分,但都没有。 他们会做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可以很浪漫的相处,可为什么,他就是不爱她? 池渔突然觉得面索然无味,她端起碗猛地喝了几口汤,将碗底仅剩的几根面条吃完,然后放下筷子,抬眸时眼神黯淡: “沈故渊,你和那些女明星,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沈故渊的表现让她觉得那些新闻是莫须有,可是连续三年的绯闻,早就将她的信任毁成了渣渣。 但沈故渊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吃碗面将碗筷收起来,皱紧眉头看着池渔: “我先去洗碗,你喝点水等我。” 话落,他拿着碗筷头也不抬的进了厨房。 池渔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颗心被揉的稀巴烂。 她也是突然生出了赌气的成分,趁沈故渊不注意,自己上了楼。 沈故渊从厨房出来时,客厅已经没有了池渔的身影。 知道她这是生气了,沈故渊擦干手上的水珠,看着她留在地上的衣物和鞋子,眼底划过担忧和痛楚。 楼上卧室。 沈故渊推门进去时,被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呛的差点劝退。 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看着阳台上蜷缩成一团的池渔,指尖夹着明明灭灭的香烟时,内心的怒火“蹭”的一下往外冒。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沈故渊大步跨进去,将她手里的香烟夺过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拽着她的手臂质问道。 池渔不在乎的扯了扯唇角,眼底带着讽笑和他四目相对: “三年前,在国外就学会了。” “……” 沈故渊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他送她到外面时还特意派人盯着她照顾她,没想到她居然学会了吸烟! 见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池渔轻嘲的声音响起: “沈故渊,你觉得你派出去的人能盯得住我么?别忘了我是你教出来的!” 沈故渊被气得咬紧后槽牙,但顾及到她后背有伤,她也在他身旁蹲坐下来,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掌心,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小渔,以后不吸烟了好不好?” 池渔偏头躲开他的触碰,眼底的嘲讽加深: “你凭什么管我?” 沈故渊还未来得及开口,池渔质问的话接踵而至: “凭你是我丈夫?还是凭你是我的家人?亦或是唯一的亲人?” 三个称呼,却各有各所代表的意义。 沈故渊喉结上下滚动,偏头不想与她对视,嗓音暗哑: “凭我是你丈夫。” “呵。” 池渔觉得讽刺不已,“沈故渊,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你没有把我带回来该多好。 三年前我满心欢喜的想着要与你共度余生,可你却把我丢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绝望吗? 语言不通,举目无亲,四下皆像你,可都不是你。” 沈故渊觉得心脏仿佛被人死死的捏住,疼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知道当初这件事做的不够妥当,可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宁可池渔去国外历练,也不愿意让她待在国内提心吊胆,甚至还要感受一遍人间恶毒的嘴脸。 阳台上的灯没有开,黑夜中人的感官无限放大,池渔吸了吸鼻子,一滴泪水猝不及防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了沈故渊的手指上。 沈故渊身躯猛地震住,他艰难的转头,看到池渔婆娑的泪眼,呼吸猛地一窒。 “乖,不哭。” 沈故渊抬手擦去她的眼泪,身躯向前倾,冰凉的唇瓣一点一点的,温柔的吻上池渔的眼睛。 池渔心里难过的真的快要死掉。 她偏头躲开沈故渊的吻,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沈故渊,我们离婚吧,我真的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在他们眼里,我这个沈太太不过是个笑话。 我没有办法和你心无旁骛的在一起,我闭上眼,面前都是你和女明星私会拉扯的画面。” 即使那些画面是池渔脑补的,可她依旧无法忍受。 沈故渊看着她肩膀微微颤抖的样子,转身单膝跪地,抬手把她搂进怀里: “先不要想这些,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说。” 所以,他这算是妥协了吗? 池渔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种轻松,却又有种复杂的情绪。 这一晚上池渔睡的并不安稳,她的背受伤不能躺下,所以一晚上只能侧身。 沈故渊怕她睡太死压到伤口,所以一直把她搂在怀里。 好在池渔第二天没课,沈故渊将工作推迟了些,一直陪着她醒过来。 大概是昨天晚上哭了,池渔的一双眼睛都是肿的。 沈故渊拿着沾了冰水的毛巾给她敷在眼睛上,这才起床去给她准备吃的。 敷完毛巾,池渔无聊,下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一打开微博,铺天盖地的又是沈故渊私会女明星的新闻。 她本想退出卸载这个软件,可无意的一瞥,她看到了一句话: “某娱记于今日凌晨五点发现沈故渊同其他女明星从会所出来。” “???” 池渔瞪大眼睛,点开新闻进去,果然看到照片上模模糊糊有沈故渊的身影。 这都是什么阴间新闻? 池渔深吸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之前的事情她不清楚,可昨天晚上,沈故渊明明一直陪着她啊! 所以以前的新闻,很可能是假的? “小渔,看事情不要用眼睛,要用心。” 池渔想起那天与沈故渊争吵时他说的话,她攥紧手机,下意识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厨房里,沈故渊正低头切做好的三明治,腰间突然横上一双细白的手臂。 池渔的小脸紧贴在他后背,声音软软的向他撒娇: “你今天早上五点明明和我在一起。” 沈故渊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转身双手把在池渔的腋下将人提起放在洗理台上,然后垂眸与她四目相对: “嗯,所以呢?” 第15章你怎么能和池渔结婚呢? 池渔撇撇嘴,小脸上表情傲娇的不行: “所以你得向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故渊唇角的笑意僵住,他低头吻在池渔唇角,声音含糊不清: “我说了,要用心去看。小渔,不管我做出什么事,你要相信,我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你好。” “为你好”三个字实在是沉重,但池渔现在也不想去过问那么多了,她双手搭在沈故渊的肩膀上,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大早上的她就这样,缠绵过后,沈故渊深吸气,努力躲开不看她,嗓音沙哑: “小渔,吃饭了。” 池渔笑眯眯的看他一眼,跳下洗理台,晃着两条大长腿出了厨房。 沈故渊靠在冰箱上深吸气,努力压下内心的躁意,端着早饭出了门。 早饭过后,沈故渊开车去了公司,池渔一个人留在家里。 午饭是沈故渊托人送来的,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女医生。 她是沈故渊请过来为池渔换药的。 池渔趴在沙发上,声音懒洋洋的: “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林雅。” 女医生穿着一袭白大褂,说话时语气温柔,给池渔上药时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池渔眯了眯眼,“你是林家人吗?” 林雅手上的动作微顿,微不可闻的“嗯”了下。 帝都最有名的几大豪门池渔几乎都认识,他们和沈故渊的关系不错,所以连带着和池渔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之前池渔跟着沈故渊去过林家,似乎是林家小姐的生日宴。 当时她并没有看见这位叫林雅的。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池渔也不好过问,她偏头看着林雅温柔恬静的侧脸,忽然觉得她和沈故渊放在相框里的那个照片,十分像。 “你和沈故渊以前认识吗?” 池渔看着她,眉头皱的深紧问道。 “嗯,以前就认识,两家的关系走的很近,沈家人之前有意撮合我姐姐林漫和故渊在一起,他们之前应该谈过一段时间吧。” 其实林雅也不知道沈故渊和她姐姐林漫有没有在一起过,她只记得当时林漫告诉大家,以后非沈故渊不嫁。 池渔放在脑袋两侧的手微微收紧,她想着,既然林雅和那张照片十分像,那说明她姐姐和那张照片更像? 但回过头来再想想,池渔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来到归园居时沈故渊十七岁,所以他后来的人生她都有参与,那段时间沈故渊忙着高考,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啊! 而且他除了学习,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她的身上。 待伤口包扎好,池渔扶着沙发坐起来,笑盈盈的看着林雅: “林医生,你快坐下休息,故渊也真是的,麻烦你特意跑一趟,其实他晚上就可以给我换药的。” 晚上?换药? 林雅眸子里划过幽深,似有若无的问了句: “故渊对你是极好的,但毕竟男女有别。” 池渔换个姿势靠在沙发上,手掌托着脑袋偏头看她,“我觉得没什么啊,我们是夫妻嘛,换个药很正常。” 哗啦。 池渔话音刚落,林雅慌乱中不小心将一瓶碘伏碰到,褐色的液体顿时流了满地。 “对不起!”林雅抽出纸巾慌慌张张的想要擦拭,却听见池渔慢条斯理的开口: “没事啦,你放那边吧,晚上故渊回来会收拾的。” 林雅觉得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她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让池渔看出自己的异样。 跌跌撞撞出了别墅区,林雅站在路边深吸气,拿出手机给林漫打去了电话。 林漫正在一家美甲店做美甲,听到林雅说的,她手一抖,美甲师直接把甲片贴歪了。 她气得将美甲师大骂一顿,拿着包快速的出了美甲店。 坐在车里她思考片刻,最后决定去归园居会会池渔。 池渔拿着纸巾将地板上的碘伏擦拭干净,然后泡了一杯花茶,神色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等保安的电话。 果然,半个小时后,保安打电话告诉她,有位叫林漫的女士想要进来。 池渔红唇微勾,笑着告诉保安: “我们这边不是很方便呢,大哥以后若是有姓林的来归园居,一律都不准进,不管是男是女。” 保安当即应下。 沈故渊之前就告诉过他们,池渔是归园居最大的主人,哪怕他的话他们可以不用听,但池渔的一定要听。 林漫被池渔拒绝后,气得整个人几乎要翻滚。 她狠狠的拍了一把方向盘,开着车又去了沈氏集团。 沈故渊刚开完一场越洋视频会议,卫屿敲门走进来: “总裁,林漫小姐在楼下。” 沈故渊签字的手微顿,薄唇紧抿,语气阴冷: “让她上来。” 卫屿应了声,转身离开。 两分钟后,林漫拎着包走进办公室,看到沈故渊时,怒气消散不少,努力挤出温柔的笑容,声音嗲嗲的: “故渊,我听雅雅说,你……你结婚了?” 沈故渊放下笔,抬头时眸光森冷: “嗯。” 林漫深吸气,一脸的难以置信: “故渊,你……池渔她……你怎么能和池渔结婚呢?你们……你们……”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小姐。” 沈故渊起身,高大的身躯瞬间笼罩在林漫周围,他身上强大的气场逼得林漫后退几步。 她脸颊微热,深吸气,“故渊,我爸爸之前不是撮合我们么?你和池渔……怎么……怎么就结婚呢……” “我和池渔为什么不能结婚?” 沈故渊唇角勾起讽笑,眸光被寒意侵蚀,似笑非笑的看她。 “我和池渔已经结婚三年了,林小姐,我记得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人和事,看来你是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林漫吓得脸色一白,她战战兢兢的咽了咽口水,转身寸步离开。 待她走后,卫屿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 “总裁,林家人若是知道您和太太结婚了,那二少和大少那边肯定会都知道,到时候您……” 沈故渊转身回到位置上,语气阴冷,“这样最好。” 卫屿低头,对于沈故渊的意图心知肚明。 第16章谁也不许通风报信 “昨天晚上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沈故渊放下文件,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池渔受伤的一幕。 “查清楚了,”卫屿低头,面露难色,“是……是沈大夫人派人为难的太太,那三个人就是市井街头的小混混,大夫人主动找到他们,说要帮忙教训太太,还说……” 卫屿眼睛闭了闭,根本不敢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还说什么?” 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眼神不悦的问道。 “还说……还说让那三个人不必手下留情,能把太太折磨成什么样就折磨成什么样,最好是……是让她声名扫地,人尽可夫。” 啪——! 沈故渊一拳猛地砸在办公桌上,他的手背破了皮,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卫屿看的头皮发麻。 他默默地转身,找出创可贴放在沈故渊面前: “总裁,若是太太看见您这样,肯定会伤心。” 沈故渊眉头微动,拿过创可贴盖在伤口上,深吸气: “去沈宅。” 许瑛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卫屿知道沈故渊决定的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可如今的确不是与沈家老大老二撕破脸的好时机。 三年前他们就设计沈故渊和池渔,这三年来沈故渊已经把他们留在集团内部的爪牙尽数清除,如今剩下的,已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 但狗急跳墙,如果沈故渊把他们逼得急了,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所以,卫屿跟在沈故渊身后,低声提醒: “总裁,我们这个时候去沈宅,恐怕不是很合适。” 沈故渊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回头时深邃的眸子阴森森的盯着卫屿: “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最合适?小渔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你还要我袖手旁观?” 卫屿跟在沈故渊身边快十年了,这十年来他看着沈故渊一直为了池渔活着。 当年他原本不想争沈家,可无意间听见沈家老大和老二谈话,表示如果他们得到了沈氏集团,第一件事就是将池渔赶出去。 沈故渊这才处心积虑创建了芋圆娱乐,借机吞并沈氏。 卫屿回过神,低着头没有吱声。 沈故渊深吸气,他转头乘坐电梯下楼。 卫屿跟在他身后,直到车子驶离公司,他才听到后座沈故渊幽幽的声音传来: “卫屿,我父母当年死的蹊跷,小渔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寄托。” 卫屿握着方向盘的力道加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 黑色的布加迪一路疾驰在沈家老宅前停下,佣人见状上前帮他拉开车门。 沈故渊下车直奔沈家老大的宅院。 沈家老宅里坐落着好多小型的别墅,沈故渊大伯和二伯都住在这里。 许瑛正坐在沙发上和人打电话聊天,她还不知道昨天晚上三个黄毛失手的事情。 所以看见怒气冲冲的沈故渊时,她才想起这件事: “故渊啊,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吃饭了么?” 沈故渊面无表情的进去坐在她对面,深邃的眸子里裹着阴森的寒意。 “我记得我上次警告过你,手不要伸那么长。” 这个时候沈故渊大伯去分公司了,家里只剩下许瑛和几个佣人。 许瑛见沈故渊来者不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故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佣人为沈故渊倒了一杯热茶。 许瑛借机给佣人使眼色,让她打电话叫人。 但佣人一转身,就被卫屿拦下,“今天谁也不许通风报信。” “沈故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瑛见状也懒得和他装,索性直接撕破脸。 “昨天晚上,池渔被人袭击了。” 沈故渊掀眼眸看她,俊朗的脸颊上裹着寒霜,周身气场强大到令人生畏。 许瑛低头假笑,“那池渔没事吧?” 看着她装的如此好,沈故渊余光瞥了下卫屿,他拿出平板,点开三个黄毛的录音口供。 许瑛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沈故渊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金属碰撞的声音吓得许瑛一个激灵。 “我说过会剁了你的手,这不是在开玩笑。” 沈故渊挽起袖子,站在茶几旁边,低头居高临下的睨着许瑛。 “你……你……沈故渊!我可是你大伯母!你难道要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伤害我吗?” 话音刚落,沈故渊便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大伯母又能如何?我爸妈死的时候我都没有掉一滴泪,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沈故渊弯腰在许瑛耳边低声道,他的声音仿佛吐着信子的毒蛇,直接往许瑛的脑子里钻。 许瑛被吓得浑身发软,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沈故渊猛地松开她,许瑛趴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本以为就此结束,可下一秒,卫屿突然上前,抓住许瑛的手放在茶几上,然后拿起匕首抵在她的小拇指和无名指的指缝中。 许瑛吓得脸色无比惨白,说话时语无伦次: “故……故渊……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就是想吓唬吓唬池渔……她太嚣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故渊端起热茶轻抿一口,右手拇指和食指转动着茶杯,眼底溢满冷意,“是吗?” 许瑛猛地点头。 沈故渊低头又抿了一口热茶,然后朝卫屿扬了扬下巴。 卫屿拿着匕首慢慢向下,许瑛能感受到她小拇指的皮肤被割开了。 她别开头,吓得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故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十指连心,许瑛疼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浑身的神经紧绷在一处,“求你不要砍我的手指!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要这样!故渊!” 沈故渊转动着茶杯,垂眸看着卫屿手中的匕首向下时,瞳孔中神色变得无比幽深: “那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动池渔一根汗毛。” 沈故渊放下茶杯,大长腿微微敞开,语气阴森瘆人。 许瑛哪还顾得上其他,她立即点头,“好!我答应!我答应你!” 沈故渊又从身后拿出一份合同扔在许瑛面前,“还有,你手头所有与沈氏有关的股份,都转到池渔的名下。” “……” 许瑛觉得沈故渊今天不是来剁她手指的,而是来要她命的。 第17章你妹妹也喜欢我老公呢 见许瑛脸色僵住,迟迟不肯答应,他也不恼,高大的身躯向后靠在沙发上,看着卫屿的匕首不停落下。 许瑛疼得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几番踌躇之下,她猛地点头: “好!我转!” 卫屿猛地松开。 许瑛一转头,看到她小拇指上一条深深的口子时,吓得差点晕过去。 “大伯母放心,只是一条口子,筋还连着,若是你下次再对池渔动手,我可不敢保证会剁你几根手指。” 沈故渊讽笑着看她。 许瑛被吓得战战兢兢,低头看到面前的股份转让协议,闭了闭眼睛,认命的拿过笔签下。 看来沈故渊是早有预谋,卫屿刚才割的是她的左手,估计他们就是想留下她的右手方便签字。 见许瑛签了协议,沈故渊让卫屿收起协议书,两人起身朝外面走去。 快到门口时,沈故渊站定回头,语气幽幽道: “希望大伯母以后好自为之,不管是你亲自动手或是挑唆别人动手,我都不会放过你。” 许瑛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沈故渊就是妥妥的疯子! 他为了池渔那个贱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从沈宅出来,沈故渊和卫屿回了公司。 许瑛没有了股份,她之前在公司安排的人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卫屿整理了一下之前许瑛在董事会安排的人手,一一给了他们辞退信。 林漫从沈氏集团出来依旧不死心,她想了想,又开车去了归园居。 保安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去,最后她逼着保安又给池渔打电话。 池渔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接到保安电话时瞬间清醒。 “沈太太,刚才的那位林小姐又来了!” 看样子,她是在沈故渊那里没有讨到好处,所以来找她寻仇? 池渔眼底划过讽笑,“那就让她进来吧。” 池渔起身找了个粉色的纱质披肩搭在肩膀,站在归园居门口等着林漫出现。 林漫刚下车时,就看到了靠在门框处的池渔。 一头栗色的长卷发慵懒的散落在肩膀,额前的刘海被她用小发夹别起,露出那张素净又妖艳的脸庞。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衫,外面搭了一条粉色纱质披肩,腿上是一条黑色的热裤。 她双臂环在胸前,唇角勾起浅薄的笑,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即使身为一个女人,林漫站在那里面对这样的池渔,都觉得有几分自惭形秽。 怪不得沈故渊会和她结婚,这女人,真真是个尤物。 那双眼睛就和猫儿一样,慵懒又勾人,看她一眼,你会忍不住想再多看几眼。 林漫掐了掐掌心,拎着包上前,“池小姐。” 池渔粉唇轻启,笑意不达眼底,“林小姐,我结婚了,请叫我沈太太。” 这就是被沈故渊宠着的女人,她一向都这么嚣张骄傲。 林漫深吸气,笑看她,“沈太太。” 池渔眉峰微挑,转身晃着两条细又直的腿往里走,声音慵懒而恣意,“进来吧林小姐,不用换鞋。” 林漫踩着高跟鞋进来,打量了一下客厅的摆设,这才去了沙发那边。 池渔“贴心”的为她倒了杯开水,然后坐在了她对面。 她身上带着天生优雅又高贵的气质,即使是倒水,林漫都觉得她的举手投足都尽显万种风情。 “池……沈太太,我今天来……” “我知道,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和沈故渊结婚,也想警告我,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沈故渊,我猜的对吧?” 池渔端起已经凉了的花茶轻抿一口,意味深长的笑笑。 “……” 林漫被她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池渔放下水杯,白皙的指尖理了理长发,语气漫不经心,“林小姐,你长得确实很好看,但不管有没有我的存在,沈故渊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林漫眉头皱的深紧,语气十分不悦。 池渔抬头看她时,眼神已然染上几分凌厉,“你们林家表面和沈故渊交好,背地里却和沈家老大老二纠缠不清,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你觉得沈故渊会看得上?” 林漫眼底划过震惊。 为什么这些事情她不知道? 她爸爸只是说,沈故渊是个好男人,让她及时抓住,他还说,和沈故渊在一起,不仅她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就连林家都会跟着沾光。 可她真的不知道她爸爸背地里还和沈家老大老二有关系。 沈故渊和他大伯二伯不和在帝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以为她爸爸是真心想和沈故渊交好…… 林漫一颗心瞬间沉入海底。 她想起沈故渊说的“永远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着她不停变化的脸色,池渔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表情淡淡的看她: “看来林小姐真是被林董事长宠坏了,不谙世事,甚至连人心都摸不透。” 林漫疑惑的抬眼。 池渔下巴朝她扬了扬,“你的妹妹林雅,也喜欢我老公呢。” “……” 林漫脸上血色尽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归园居的。 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荡,满脑子都是池渔说的那些话。 送走林漫,池渔靠在沙发上回想刚才看她的背影,她确定,相框里的人不是林漫。 当然也不可能是林雅。 沈故渊是不会喜欢心机那么深的人的。 林漫虽然是林家大小姐,可她只是脾气大,心思却单纯的多。 池渔将彻底凉掉的花茶一饮而尽,起身上楼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做明天上课的讲义。 忙起来时间过的飞快,池渔做完讲义时刚好六点,按照时间,沈故渊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回来。 正当池渔思考晚上要吃点什么,她放在身侧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学长温子寒。 池渔指尖滑下接听键: “学长?” “阿渔,在学校的工作还习惯吗?” 温子寒声音温柔,隔着屏幕,池渔都能想象得出他此刻的文质彬彬。 “当然,不过是从学生换到了老师而已,你最近怎么样?快回来了吧?” 温子寒原本是要和她一起回国的,但他临时有点事,所以耽搁了。 第18章你敢去机场接他试试 “嗯,”温子寒声音染上笑意,“我已经在机场了。” 话音刚落,池渔就听到了他那边传来提醒登机的声音。 “那还挺好的,学长祝你一路顺风。”池渔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声音甜软,令温子寒无比心动。 “好,阿渔明天可以来接我吗?我父母最近去省外开研讨会了。” 温子寒将机票递给乘务员,确认后他接过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坐下后笑着询问池渔。 “不好意思啊学长……”池渔十分抱歉,“我明天有课,而且我昨天晚上不小心受伤了,最近都开不了车。” 温子寒听到她这么说,脸色登时变得无比紧张: “你是哪里受伤了?严重吗?怎么不告诉我呢?我……” 连续问完后,他又觉得不合适,所以笑着解释,“抱歉阿渔,是我唐突了,既然受伤那你好好休息,等我回去了看你。” 池渔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她斜倚在沙发上思考该怎么向沈故渊坦白温子寒的事情,结果就听到门口传来的钥匙声。 池渔立即起身,光着脚去了门口。 沈故渊刚推开门,就看到站在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他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上前托着她的大腿根把人抱进怀里。 “今天伤口还疼吗?” 池渔胳膊挂在他脖子上,笑着摇头,“不疼啦。” “不疼就好,”沈故渊把她放在鞋柜上,换完鞋抬头时,双手掐着她的腰肢在她唇上吻了吻,“想吃什么给你做。” 池渔本想跳下去自己走,结果被沈故渊再次抱起,“下次记得穿鞋。” 池渔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点头,“我想吃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和鱼香肉丝!” 沈故渊把她放在沙发上,脱掉西装外套,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伤口没好,不许吃辣,我先做饭,你帮忙洗点水果。” 池渔点头,穿好鞋跟着他去了厨房。 别墅的厨房大的有些吓人,池渔跟着他身后,低头时看到他手背的伤。 “手背怎么受伤了?” 池渔洗水果时侧身对着沈故渊,语气淡淡的问道。 “不小心碰伤的,”沈故渊薄唇轻启,“我今天去了一趟老宅。” 池渔手上的动作微顿,“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和他们搞的太僵,毕竟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听着她有些颓丧的发言,沈故渊心脏深处一阵疼痛袭来。 “你才是我的亲人。” 沈故渊语气执拗。 池渔微微叹气,“我不太算吧……” 沈故渊眉心紧蹙,明显不悦。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吃过饭沈故渊去洗碗,池渔趴在楼上卧室追剧。 沈故渊上去时带了药箱,坐在床边给她换药。 伤口是三角形的,此刻已经结痂,但在她周围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下次你别让林雅过来给我换药了。” 池渔趴在床上,语气有些委屈。 “她欺负你了?”沈故渊脸色难看,语气也有几分危险。 “那倒没有,”池渔侧头看他,“可是她喜欢你啊。” 沈故渊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住,随即唇角微勾,“知道了,小醋缸。” “……” 池渔脸颊瞬间俏红,她抿抿唇,心虚的转过眼,不想看他。 她一直觉得沈故渊不爱她,所以她也从未告诉过沈故渊她的心意。 如今被他差点看穿,池渔觉得自己特别亏。 她不服气的扭过头,起身往浴室走。 沈故渊低低的笑出声,他收好药箱也跟着进去。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你在浴缸里站着,我帮你洗。” 池渔回头时,和沈故渊四目相对。 她下意识双手捂在胸前,浑身别扭的不像话。 沈故渊倒是没有多想,神色如常的帮她洗了澡,最后还贴心的帮她擦干。 等他洗完出来时,池渔已经趴在被窝里睡着了。 沈故渊掀开被子躺下,池渔似乎感觉到了,顺势往他怀里探。 见她如此主动,沈故渊也开心,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隔天清晨,池渔起床下楼,沈故渊的早饭也做好了。 “洗脸吃饭,你今天早上有课?” 沈故渊将咸菜放在餐桌上,抬眸看着她。 “嗯,九点多的课,你要送我过去吗?” 池渔踩着拖鞋走过去,手指掩着唇打了个呵欠。 “快吃饭,吃完送你。” 池渔满心欢喜,快速的吃完早饭和他一起出了门。 去学校的路上,池渔点开微信,看到了温子寒发的朋友圈才想起他今天到。 踌躇片刻,池渔硬着头皮道: “那个……我有个学长,最近要回来了,他……知道我受伤,说想来看我。” 沈故渊神色如常,“那就让他来家里。” 池渔见他没有生气,心情闷闷的,“好吧,不过我还没有告诉他我们结婚的事情。” 因为不在乎,所以对于她说出的这些才会不生气不吃醋吧。 思及此,池渔心里越发的难受,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上不来也下不去。 “随你,”沈故渊语气淡淡,“你有交友自由,若我说不让你们见面,你会答应?” 池渔早就被他宠的叛逆又反骨,他不同意的事情她反而越发做的起劲,所以还不如顺着她。 但他没想到,此刻池渔居然是另一种想法。 “我知道了!” 车子刚好停下,池渔狠狠的扔下四个字,拿着包怒气冲冲的下了车。 沈故渊觉得她这气生的莫名其妙。 怕她不小心会碰到伤口,沈故渊不放心的给她打电话,没想到刚接通就被她挂断。 但这怎么会让沈大总裁屈服,他不死心的继续打。 终于在拨打了第十五个时,池渔接通了: “干什么?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沈故渊你没完没了是不是?” 沈故渊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小渔,你在闹什么?我是想说,你注意伤口,别碰着,中午我过来接你一起去吃饭。” “不了!”池渔愤怒,“我中午要去机场接我学长!” “……” 沈故渊眼眸微眯,周身顿时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语气冷漠的威胁她: “池渔,你敢去机场接他试试?!” 第19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听到电话那头沈故渊气急败坏的声音,池渔唇角划过意味深长的浅笑,语气有几分得意: “沈故渊,我就去,你管我?” “……” 沈故渊气得拳头都硬了,“你要是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池渔眼底的笑意加深,拎着包走进教室,声音不由得压低: “刚才你不是还说不妨碍我的正常交友么?”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不过后半句话池渔没有说出口。 她不想自己的心思这么快被沈故渊窥探到。 “我没说,”沈故渊连接蓝牙启动车子,双手熟练的打转方向盘,俊眉微挑,语气理所当然,“不是我说的。” “切,沈故渊,你个狗。” 池渔靠在讲台上,笑着骂他。 话音刚落,上课铃声响起,沈故渊也听到了,他浅笑着哄她: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不去就好,快上课吧,中午我过来接你。” 池渔轻轻“嗯”了声便挂了电话。 早上依旧是大二的课,池渔身体站的笔直,杏眸淡淡的扫了眼台下坐的学生,从包里拿出笔在考勤单上标记。 “告诉迟到或者打算旷课的同学,他们还有十分钟反悔的时间。” 池渔捏着中性笔,那张美的有些过分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表情,冷艳而严肃。 大家见状,纷纷在他们的群里呼叫那些还没有来的同学。 池渔让大家先预习十分钟,有些人断断续续来到教室,看到池渔脸色不好,纷纷低头坐下。 “迟到的同学,坐到第一排。” 池渔翻开书,拿着激光笔点开电子板上的讲义,面无表情道。 迟到的同学低着头,夹着书本灰溜溜的坐在了第一排。 还剩一分钟的时候,陈行踩着悠闲的步子,挂着耳机走进教室,池渔看着他,眉头皱的深紧: “陈行,你今天站在那里听课。” 话音刚落,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倒吸冷气。 池老师是真的不知道陈行是什么人吗? 他爸爸是帝都大学的股东,妈妈是国际上有名的钢琴家,他来学校就是体验生活的,所以每次都缺考。 按理来说他今年应该上大四,可是前两年他和高年级的学长合伙去外面开公司,浪费了两年的时间,这才从大二学起。 陈行一只手插在兜里,嘴里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的看着池渔,那双眸子仿佛泼了墨一般的深沉。 “池老师,我不过迟到而已。” 陈行唇角划过讽笑,似乎在嘲笑池渔的小题大做。 “既然我是这门课的老师,那我就要为你们负责,因为你的迟到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所以我让你站着听课,有问题吗?” 池渔眸光冷冷的注视着他,丝毫没有把他的威胁和嘲讽放在眼里。 沈悦心坐在下面看着剑拔弩张的一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陈行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要是再敢这样故意吸引池渔的注意,恐怕她三哥不会轻易放过陈家。 教室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 陈行和池渔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还是池渔深吸气,嘲讽的看一眼陈行,“身为学生,上课连课本都不带,你真觉得从大二再来一次就能毕业?陈行,既然你选择读书,那就得接受这里的一切,不是说你爸爸给学校捐了钱你就可以一劳永逸,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简单的事。” 话落,池渔转身再也不看他。 “大家翻开课本,我们上课。” 池渔声线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拿着粉笔站在黑板前,一笔一划的写着板书。 陈行靠着墙壁站在门口,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放在兜里的手手指不由得蜷缩。 她可真是个尤物。 怪不得沈故渊会那么早就和她结婚。 第一节课陈行果然站着听完了。 下课的时候,有同学拿着书本上来找池渔问问题,池渔微笑着耐心解答。 大家看着态度温和的她,发现池渔课上和课下完全是两幅面孔。 上课的时候她严肃一丝不苟,下课时却平易近人,这反差也太大了。 十分钟休息时间结束,池渔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陈行,粉唇轻启: “你可以坐下听课了。” 陈行面无表情的扫她一眼,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始拿出手机玩游戏。 池渔站在讲台上看的一清二楚。 她秀眉微蹙,心底却是对他不满到了极点。 当年如果不是沈故渊,她根本没有读书的机会,所以她很是不齿那些条件好却不努力的人。 两节课上完,池渔将保温杯里的水也喝完,收拾好东西拎着包走出教室。 她前脚刚走下楼梯,陈行便从教室拐角处悄无声息跟了上来。 “你有事吗?” 池渔站在台阶上转身,面无表情看他。 陈行没想到池渔警惕性这么高,居然知道他跟着。 看着他眼底闪过的惊讶,池渔脸色越发难看。 “池渔老师,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陈行走至池渔身侧,垂眸眼神淡淡的看她。 “什么问题?” 池渔没管他,继续下楼。 “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针对我?今天迟到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让我站着听课。” 陈行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跟在池渔身侧。 池渔下楼站定,转头眼神淡淡的看他: “陈同学未免太自恋了些,我那样做只是想让你长个教训,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既然我是你的老师,那我必须要对你负责。” 陈行觉得有几分搞笑。 他和池渔的年纪不相上下,站在她面前时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是吗?” 陈行薄唇扯笑,迈步上前,逼着池渔不停后退,最后她的后背抵在了墙壁上。 池渔背上本来就有伤,这样一碰,疼得她脸都白了。 “是,陈同学若是看不惯,大可以去向学院告发我,或者选择转专业,我完全没意见。” 陈行舌尖舔了舔唇角,上前一只手撑在池渔脑袋一侧,语气莫名的暧昧: “池渔老师,你真的觉得嫁给沈故渊是个好的选择么?你年轻又长得这么好看,沈故渊年纪那么大,你下得去口?而且……他和那么多女明星私会,你难道不生气?” 第20章为什么没有戴戒指 伤口抵在墙壁上,疼得池渔脸色发白。 但是陈行的话,却让她生气至极。 她猛地抬手推开他,神色冷漠到了极点: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见池渔脸色白里透红,陈行慢慢靠近,刚想再次壁咚她,突然他的手臂被一股大力扯开,紧接着,沈故渊出现在他们身边。 他抬手将池渔揽进怀里,低头语气关切: “你没事吧?背疼不疼?” 池渔白着脸摇头。 陈行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错了。 “陈同学,”沈故渊眼眸微微眯起,“看来你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滋润。” 每个出现在池渔身边的人沈故渊都会调查留意,包括她带的学生。 陈行耸耸肩,“哪有,再滋润也没有沈总裁滋润,家里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 沈故渊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恨不得上前揍他。 池渔察觉到他的意图,她抓紧他的手臂摇头,“我们走吧。” 沈故渊收回目光,接过池渔的包拎着,牵起她的手要离开,路过陈行时他脚步微顿: “她受伤了,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下次你若是再敢对她出言不逊,我保不准陈家会不会在帝都生存的下去。” “……” 原来她受伤了。 陈行转身,眼眸眯起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神色极其复杂。 回到车上,池渔微微舒了口气,小脸紧紧皱在一起: “我好疼。” 沈故渊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我看看伤口。” 池渔转身,沈故渊小心翼翼的卷起她的衣服,背上三角形的伤口隐隐有裂开的迹象。 “伤口没有裂开,待会儿吃完饭我再帮你换药。” 池渔点头,斜倚在车门上,闭上眼睛休息。 和沈故渊说起今天上课发生的事,他却赞同她的行为。 “你是老师,这是你的职责所在,所以不必感到抱歉,陈行那种人,是家里条件好过的太舒坦,不用放在心上。” 听着他的安慰,池渔心里才好受了点。 “对了,晚上老贺他们组了局,你一起去吧。” 池渔瞪大眼睛,“是贺大哥他们吗?” “嗯,琳琳也在,今天他们打电话时特意叮嘱我要带上你。” 沈故渊打着方向盘,语气温柔道。 池渔笑着点头,“好啊,刚好我也很久没有见到琳琳了,这次去可以一起玩玩。” 午饭沈故渊和池渔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吃的,吃过饭池渔带沈故渊去了学校给他们准备的临时宿舍,沈故渊也顺便帮池渔换了药。 下午池渔要给大一上课,另外还要参加一场讲座。 结束后沈故渊刚好下班。 两人约好时间后各自分开。 下午六点,沈故渊的车子准时停在校门口,池渔背着包上了副驾驶。 许舒然站在后门看着黑色的布加迪渐渐驶离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攥的死死的。 她昨天晚上给许瑛打电话,希望她可以再帮帮自己,可是许瑛话里话外都是推辞,甚至还说让她近期都不要去沈家。 许舒然不甘心,却又不敢言语。 虽然她和许瑛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可这么多年家里也是靠着许瑛,所以她不敢造次。 沈故渊开车直接带池渔去了聚餐的地点。 帝都有四大豪门,沈家是其中之一,另外三家是贺家、何家和薛家。 四大豪门里贺家最为简单,池渔和贺家大小姐贺琳琳是好朋友,而沈故渊和贺琳琳的哥哥贺迁抒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也很不错。 何家如今掌权的是何泺源,薛家是薛如笙。 他们都和沈故渊的关系很好,当年沈故渊能创办芋圆娱乐,他们都没少出力。 但值得一提的是,这四人中除了沈故渊,其他三人都是单身狗。 他们聚餐的地点叫“缘聚”,是何泺源的地盘。 车子停下,沈故渊和池渔手牵手走了进去,和刚到门口的薛如笙、何泺源撞了个正着。 “哟,这不是咱们的池渔老师么?” 何泺源人比较外向,经常是几人中的开心果。 池渔笑着和他打招呼: “泺源哥,你好呀,好久不见了。” 何泺源拍拍池渔的肩膀,“确实好久不见,不过我们的小小鱼现在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了。” 池渔笑着摆摆手,脸颊微红,有些害羞。 “如笙哥,好久不见。” 池渔回头,看到薛如笙盯着自己,也笑着打招呼。 薛如笙的性子比较闷,是个典型的闷葫芦,话比沈故渊还少,他朝池渔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们到包间时才发现,贺迁抒和贺琳琳已经到了。 “迁抒哥,琳琳。” 池渔进去时笑着叫他们,话音刚落,贺琳琳尖叫着扑过来: “啊……!池渔!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想死你了呜呜呜……” 贺琳琳笑着扑过来要抱她,结果被沈故渊拎起衣领放在了一边: “小渔背上有伤,不能抱,等她好了你们抱个够。” “好吧……”贺琳琳撇撇嘴,挽着池渔的胳膊入了座。 这几人在一起无非就是生意场上的那些事,池渔和贺琳琳都不懂,她们坐在旁边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小渔,你真的和三哥结婚啦?” 贺琳琳抓着池渔的手,小声问道。 池渔点头,“当然是真的,三年前就领证了。” 池渔朝她竖起三根手指,一双杏眸圆溜溜的,十分可爱。 “哇……既然结婚了,那你为什么没有戴戒指?” 贺琳琳看着池渔光秃秃的手指,不禁有些好奇: “呃……实不相瞒,之前他买了一对戒指,但是被我在国外不小心弄丢了。” “……” 贺琳琳悄悄朝池渔竖了个大拇指。 也就只有她敢这样对沈故渊了。 换做别人,肯定被沈故渊打死。 池渔浅笑着将耳边的碎发别上去,贺琳琳好奇的声音再起响起: “小渔,你跟我说一些在国外的事情呗,比如说有没有人追你之类的。” 池渔不好意思的抿抿唇,靠近贺琳琳耳边,声音小的可怜: “当然有,不过都被我拒绝了,有一个特别过分,经常堵在我上完课的路上,有一次纠缠我的时候还被我揍了。” 第21章咱俩真是难姐难妹 “哈哈哈哈……” 池渔话音刚落,贺琳琳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合,“哈哈哈哈……小渔你实在是太搞笑了!没想到你这么刚!不过我听说国外的那些男的都很凶哎,你打了他们难道不怕被报复吗?” 池渔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喝了口水之后神秘兮兮的开口: “nonono,琳琳你是不知道,告白的那个男的是国内的,他实在是太烦了,成天翘着个兰花指,就这样……” 池渔说着,右手翘了个兰花指,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哎呀,小池渔,我可是有亿万家产要继承的,你怎么能够拒绝我呢,我以后可以让你做富婆啊……” 贺琳琳捂着肚子趴在桌上,笑的连腰都直不起: “哈哈……不行了……实在是太好笑了……小渔你怎么会有这样奇葩的同学……” 池渔无奈的摊手,“谁知道,我真的可烦他了。” 贺琳琳拍拍池渔的肩膀,喝了口水才将笑意压下去,“那后来呢?他是怎么放弃你的?” “因为我揍了他啊!来了个过肩摔,他趴在地上掉了半颗牙,起来后哭着跑了。” “……” 池渔话音刚落,包间里除了贺琳琳在大笑,其他几人都同情的看着沈故渊。 沈故渊却眸光温柔的看着池渔,唇角含着宠溺的笑。 “老三,就小渔这样……你以后婚后生活可有点惨。” 何泺源语重心长的拍拍沈故渊的肩膀,一副“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沈故渊抬手给他们把茶水倒满,“她的散打是我教的,你们觉得我会怕?” 贺迁抒余光瞥见笑趴下的贺琳琳,语气严肃的提醒: “贺琳琳,你最好是赶紧吃点东西,晚上别叫嚷着饿。” 贺琳琳是个模特,最近要拍一步广告片,为了上镜她在减肥,结果每天晚上叫嚷着饿,搅得贺迁抒都睡不好觉。 贺琳琳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 薛如笙眸光淡淡的瞥她一眼,薄唇似有若无的勾了勾,“晚上要是饿可以来隔壁找我。” 不过回答他的,是贺琳琳毫不留情的白眼。 贺家的别墅和薛家的别墅靠的很近,所以贺琳琳几乎是薛如笙看着长大的。 池渔杏眸微眯,目光在薛如笙和贺琳琳身上来回徘徊,末了靠在贺琳琳耳边低语: “琳琳,你这有情况啊,老实交代。” 贺琳琳神色猛然冷下来,她摆摆手,拿出手机给池渔发消息: “小渔,我给他告白,结果他说我是小孩子过家家,害得我好丢人,我以后都不要和他说话了。” 池渔看着屏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沈故渊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发现池渔只是喝水,他眉头皱起: “小渔,过来吃饭。” 话落,他戴着旁边的一次性手套,开始给池渔剥虾。 看着他好好丈夫的模样,贺迁抒和何泺源同时朝他竖起大拇指。 沈故渊薄唇不经意的勾了勾,将剥好的虾整齐的摆放在盘子里,等池渔过来了吃。 池渔走到沈故渊旁边落座,随手拿起沈故渊的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夸赞,“真好次……” 沈故渊为她倒了杯水,全程像个任劳任怨的老妈子。 何泺源和贺迁抒嫌弃的看着他,纷纷退避三舍。 贺琳琳坐在不远处看着池渔和沈故渊相处和谐的模样,眼神不由得黯淡几分。 她拿起筷子刚要夹菜,盘子里同时放了两块虾。 贺琳琳抬头,发现是薛如笙和贺迁抒同时给她的。 贺琳琳拿着筷子将薛如笙剥的虾直接丢在了身边的垃圾桶,“不好意思啊薛先生,你的那双手那么高贵,剥的虾我可不敢吃。” “……” 薛如笙眸子微微眯起,神色不悦,眼神里暗含警告。 贺琳琳被贺家人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上次聚会当着很多人的面给薛如笙告白,被他拒绝后这段时间她连门都不敢出,就是怕被取笑。 没想到他还和没事人似的给她剥虾! 贺琳琳翻了个白眼,夹起贺迁抒给她的虾,放进嘴里使劲咬着,仿佛那个虾是薛如笙。 “如笙,琳琳她就这样,你别见怪。” 贺迁抒生怕薛如笙生气,不好意思的解释。 薛如笙眉峰微挑,“怎么会。” 若是介意,他就不会一直纵容小丫头了。 池渔和贺琳琳吃饱后,挽着手出了包间去玩,刚才还热闹的包间瞬间冷清下来。 “故渊,你还没有告诉小渔之前的事情吗?” 何泺源看向沈故渊,眼神隐隐有些担忧。 沈故渊眉头微皱,“没有。” “那他们后来没有再找你要钱吗?” 贺迁抒疑惑的看他。 “有,一直都会要,我也会给,只要他们不来找池渔就好。” 沈故渊放下茶杯,语气淡淡。 大家看着沈故渊,想说些提醒他的话,让他悠着点,但是又忍住了。 沈家三公子的名号不是吹的,相信他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 “小渔,刚才在包间我没敢问,你和三哥现在怎么样了啊?我看网上经常会有他和女明星的新闻,我也旁敲侧击的问过那些同行,他们都说和三哥没什么关系……” 池渔眸光暗下去,低头时声音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 贺琳琳搂着她的肩膀无奈的叹气,“唉,看来咱俩真是难姐难妹。” 池渔靠在贺琳琳肩头,突然想起之前看见的照片,她微微侧头,“琳琳,我问你件事,你知道之前沈故渊喜欢过别的女孩子吗?” “???” 贺琳琳瞪大眼睛看她,一副“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小渔,三哥这些年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啊,暂且不提那些女明星,三哥对你可是实打实的好,你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池渔摇摇头,低头把照片那件事告诉了贺琳琳。 “这……不可能吧……” 贺琳琳还是觉得有些荒谬。 在她看来,沈故渊心里爱着的人一直都池渔,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呢? 池渔见她不信,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靠在走廊处欣赏夜景,身后突然传来一抹男声: “阿渔?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渔脸色微僵,和贺琳琳同时回头看着来人。 “学长,我来这里吃饭。” 池渔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温子寒,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不远处,眉宇间温柔至极,整个人风度翩翩。 贺琳琳撞了下池渔的肩膀,小声问道: “这帅哥谁?长得还挺有气质的。” 第22章不小心把戒指弄丢了 池渔偏头回答: “我在国外的直系学长,刚到那边时一个人都不认识,他帮了我很多。” 贺琳琳恍然大悟。 她站在旁边上下打量着温子寒,几乎瞬间确定,这人对池渔有意思。 贺琳琳挽着池渔的手臂上前,笑眯眯的打招呼: “你好呀帅哥,我叫贺琳琳,是小渔的闺密。” 温子寒彬彬有礼,微微颔首,“您好贺小姐,我叫温子寒,是阿渔在国外的学长。” 他的声音过于温柔,贺琳琳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阿渔,你之前说受伤了,是哪里伤了?严重吗?” 温子寒上前一步站在池渔面前,一脸担忧的问道。 池渔笑了笑,挽着贺琳琳的手臂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学长,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是背上不小心受了点伤。” 温子寒见状,了然的点头。 既然是在背部,他也不能看,而且贺琳琳在,他不好意思多聊,“阿渔,我明天也要去学校上课,你有课的话可以一起过去。” “学长也在帝都大学入职吗?教大三和大四?” 池渔记得,温子寒父母也在帝都大学,不过他们职位很高。 温子寒浅笑,“是,不过我是大一会计系的辅导员,目前也兼任会计学的教师,我们算得上是一个学院的。” 池渔点头,“那我知道了,不过我明天没课,不好意思啊学长。” 温子寒笑着摇头,“没事,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们回见。” 池渔点头,目送他离开。 “小渔,这个温子寒可不简单啊……” 贺琳琳晃着她的手臂,“他和别的追求者完全不一样,张弛有度,有进有退,完全不会让你觉得不舒适。” 池渔眸光轻闪,“嗯,但我不喜欢他。” “你这不是废话,”贺琳琳无语至极,“有了三哥那么好的男人,哪里还会想着要喜欢别人啊!” 池渔点头,挽着贺琳琳的手进了包间。 回去的路上她抱着双腿蜷缩在副驾驶,满脑子想着要怎么告诉温子寒,她已经结婚了。 沈故渊余光瞥见她心事重重的,也没多问。 直到车子停下,两人一起进了别墅,沈故渊才抓住她的手臂问她,“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有心事?” 池渔无奈叹气,“我在国外的时候,不小心把我们的戒指弄丢了。” “……” 沈故渊眼眸微微眯起,周身的气息顿时变得危险起来。 那对戒指是他亲自找人设计的,立面还刻了他们的名字,没想到就这样被她弄丢了。 沈故渊深吸气,努力压下火气,“没事,丢了再买。” 池渔自责的看着他,抬手搂上他的腰身,“我好没用。” 每次她做错事都会这样撒娇,沈故渊垂眸笑看她,“乖,洗漱休息了,明天带你去买新的戒指。” 池渔点点头,双手搭在他肩膀,噘着嘴巴撒娇,“那你抱我上去。” 沈故渊轻笑,双手提起她的腰肢,让她像藤蔓一般盘在他身上。 池渔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不敢洗澡,沈故渊抱着她一直来到浴室,把她放在洗手台上,转身给浴缸放水。 池渔晃着两条细长的腿,双手撑在身侧看着沈故渊忙碌的身影,眼底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突然,她抬起右脚,脚尖直接挂在沈故渊的腰带上。 “……” 沈故渊浑身僵硬,半掩唇咳了下,另一只手揉了揉池渔的脚踝: “别闹。” 池渔也是突然想起,她回来这么久,好像和沈故渊就发生过一次。 “老公?” 池渔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容加深,娇滴滴的声音在浴室响起。 沈故渊动作有些慌乱,花洒不小心歪了下,水直接浇在他的衣服上。 池渔捂着嘴巴没忍住笑出声。 沈故渊回头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覆在她的细腰上,声音无奈至极: “小渔,你受伤了,不要乱动。” 池渔这才想起来,她后背有伤。 她无奈的撇撇嘴,跳下洗手台去了浴缸洗澡。 沈故渊低头看了眼下半身,深吸气,眼底划过宠溺又无奈的神色。 洗完澡出来池渔已经困得不行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沈故渊因为要处理急事,所以一起床就去了公司。 池渔起床后随便吃了点面包,无聊的靠在沙发上看剧。 沈故渊处理好事情,开车来别墅接她一起去买戒指。 “那边有一家火锅店很好吃,我们买完戒指顺便去吃火锅吧?好不好?” 池渔趴在副驾驶,眼巴巴的看着沈故渊说道。 “好,”沈故渊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在车库,牵着池渔的手乘坐电梯去了顶楼的珠宝店。 池渔突然想起要戴戒指,肯定是想告诉别人她结婚了。 她如此有自觉性,沈故渊自然要满足。 而且他新订做的戒指快好了,估计一个星期后会拿到。 池渔和沈故渊最后选了一对简单的钻石戒指,然后手挽手去了楼上的火锅店。 这家店里人很多,由于没提前定位置,沈故渊和池渔等了快十分钟才有座。 刚一落座,沈故渊便牵起池渔的手,态度虔诚的亲手为她戴上戒指。 池渔也效仿他,把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这个戒指丢了你得赔我。” 沈故渊给池渔调好油碟,笑着打趣。 池渔摆摆手,“这次可不敢丢了。” 吃过饭,池渔临时接到学校的通知要去听讲座,沈故渊把她送到学校又回了公司。 池渔到时开讲座的人已经来了不少,她刚要找位置入座,便听见温子寒的声音响起: “阿渔,这里。” 池渔回头,看到坐在倒数第一排的温子寒时,笑了笑,拎着包走过去。 “学长,你来的好早。” “刚上完课就被拉过来了,今天开讲座的是新来的副院长,所以要求我们都到。” 池渔恍然大悟,她压下阶梯教室的椅子坐在温子寒身侧,抬手别耳边的头发时,右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温子寒看到,眉头皱的深紧,放在兜里的一只手攥的深紧,而后深吸气,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模样,似有若无的问道: “阿渔,新买的戒指吗?挺好看的。” 池渔唇角微勾,低头看了眼戒指,无所谓的耸耸肩,“谢谢,这个款式我还挺喜欢的,之前的婚戒被我不小心弄丢了,这个是我和我老公今天去珠宝店新买的。” 第23章沈故渊你混蛋! 婚戒。 老公。 这四个字像是风暴直接冲向温子寒的大脑,将他仅剩的理智尽数摧毁。 他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紧,眸光难以置信: “阿渔,你……结婚了?” 池渔浅笑着点头,不动声色的回答他,“是啊,结婚三年了呢。” “……” 温子寒不知道这场讲座他是怎么听完的。 他只知道,虽然他坐在池渔的身边,可仿佛和她隔了星辰大海。 没有回国之前,他想着要好好的追求池渔,知道她敏感缺爱,所以他从来不会和别的女孩子有过多的接触,怕吓到她,所以一直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求。 谁知道她居然……结婚了。 温子寒白着一张脸听完讲座,最后学院的副院长找他要讲座名单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子寒?你在想什么?” 新来的副院长是个女教授,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 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举手投足十分有古典气息。 这样的人怎么都不像是学会计金融的,倒像是搞艺术的。 池渔手肘似有若无的碰了下温子寒的手臂,他才反应过来: “哦,没想什么,院长要讲座名单是吧?我一会儿打印出来给您送到办公室。” 副院长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多看了一眼池渔。 不过池渔在低头给沈故渊回消息,没有看到。 “阿渔。” 温子寒看着她垂眸唇角带笑的模样,眼睛被深深的刺痛。 池渔抬头,“怎么了?” “你……你能告诉我,你的丈夫是谁吗?” 温子寒也是做了许久的心里建树才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池渔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这一刻,他决定再也不要告诉池渔他喜欢她这件事了。 “他是沈故渊。” 池渔抬眸,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温柔甜腻,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在吟诵一首诗。 温子寒心底蔓延出无边的苦涩,不过眼底却是一片震惊: “他……不是当初收养你的……” 他一直以为,池渔和沈故渊隔了一辈。 之前在国外,有一次同学聚会,池渔不小心喝多了,她靠在椅子上抱着酒瓶,哭哭啼啼的控诉为什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当时温子寒以为她爱而不得。 现在看来,或许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我们是平辈,”池渔解释,“以前他是我的家人,现在他是我的丈夫。” “……” 沈故渊刚到教室门口,就听到池渔说出的这句话。 他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凝眸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脏被狠狠的击中。 她永远都是这样,以一副霸道的姿态横行在他的心里,让他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饴。 “原来是这样,阿渔,那他……” 阿渔? 沈故渊眼底划过嘲讽,薄唇轻启打断温子寒的话: “小渔,结束了吗?” 池渔欣喜的回头,唇角勾笑,“结束了,不是让你在下面等我么?” 沈故渊上前揽住她的腰身,偏头薄唇贴在她耳畔,语气温柔: “想快点见到你。” “……” 池渔不好意思的笑笑,挽上他的手臂,大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向温子寒介绍: “学长,这就是我的丈夫,沈故渊。” “老公,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在国外很照顾我的那个学长,温子寒。” 沈故渊眉峰微挑,浅笑着伸手: “温先生您好,谢谢你在国外那么照顾小渔。” 温子寒心中无限苦涩,却还是要假意逢迎的伸出手: “不客气的,沈总裁。” 温家是书香门第,在帝都也算得上是有牌面的,所以温子寒的人品的确很可以,但他和沈家三公子相比,未免逊色不少。 “学长,既然讲座结束了,那我们先回去了,改天有时间请你吃饭。” 池渔笑眯眯的说道。 “好,”温子寒努力压下心底的失望,强打着精神点头。 去停车场的路上,池渔和沈故渊很有默契的没说话。 直到两人回到车上,沈故渊的情绪才开始外放: “你突然想要戴婚戒,就是为了他?” 池渔系安全带的手微微停顿,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嗯,既然没有办法回应人家,那就不要给他希望。” “呵,”沈故渊启动车子冷笑,“池渔,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如此仁慈的一面?” “???” 池渔疑惑的抬头,秀眉皱的深紧,一脸不悦的看着沈故渊。 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人脑子有病吧? “沈故渊,你什么意思?” 池渔靠在车门处,神色不耐烦的看着他问道。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国外三年你弄丢了婚戒,并且一直没有告诉过他你结婚了,现在突然想起要戴戒指了?池渔,该不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才这么着急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吧?” 沈故渊也是气疯了,所以有些口不择言。 只要一想到,池渔在国外的那三年,温子寒都陪着她,成天对她嘘寒问暖,他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 池渔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的意思是,他们在国外的这三年一直不清不楚的,她现在玩腻了,所以才想起来用婚姻堵住温子寒的嘴吗? 池渔的火气“轰”一下上了头。 她抬手在沈故渊手臂上狠狠拍了下,愤怒的朝他大喊: “沈故渊你给我停车!我要下车!我现在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就觉得恶心至极!”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心思来揣测她?! 如果她真的和温子寒有什么,前两天为什么要回国? 她在国外待着不好吗? 沈故渊手臂被池渔拍的生疼,但他依旧没有想要停车的意思。 生气归生气,他不会把她一个人放在大马路上。 况且她身上还有伤。 “你聋了吗?!我说了我要下车!沈故渊你混蛋!你凭什么那样冤枉我?而且,当初不是你送我出国的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认识温子寒?就算我和温子寒有什么,也是你咎由自取!你怨不得任何人!” “……” 沈故渊被气得呼吸急促,气血直冲脑门。 他甚至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池渔气得要倒流了。 他狠狠的抬脚踩下油门,黑色的布加迪像疯马似的在马路上狂飙。 第24章您和太太吵架了吗 池渔惊慌失措的抓紧安全带,白着一张脸硬是不说求饶的话。 沈故渊阴沉着一张俊脸自顾自的开车,最后他将车停在了一处购物广场前。 池渔快速的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结果发现车门早就被沈故渊锁死了。 “你把车门打开。” 池渔别过脸,语气阴冷的说道。 沈故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声音里像是裹了寒霜: “池渔,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池渔盯着沈故渊看了须臾,声音似笑非笑: “我能干什么?沈故渊,你不会真以为,你在国内彩旗飘飘的时候,我在国外会安分守己吧?你猜的没错,我是和温子寒有不正当的关系,毕竟国外风气那么开放,我要是不染上一些,怎么对得起处心积虑送我出去呢?是不是?我要是辜负了你的好意,那你得多亏!” “……” 车里倏地安静下来。 沈故渊努力掐着掌心使自己不在乎这些事,可他越想心里越难受。 最后,他猛地解开安全带,抓过池渔的一只手臂,欺身而上: “池渔,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池渔怒声反驳,梗着脖子丝毫不让步。 这一刻,沈故渊的理智全无。 他强行将池渔按倒在座椅上,低头时毫无章法的吻着她。 池渔偏头躲开,沈故渊见状,抬手掐住她的下巴,眸光冰冷的看她。 “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沈故渊,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池渔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到了极点。 “呵,”沈故渊冷笑,“那我想看看你到底怎么让我后悔一辈子。”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每一句话都能拿捏住他的七寸。 话落,密密麻麻的吻顺着池渔的额头落下。 池渔躺在座椅上,背上的伤口被压的生疼。 她皱紧眉头,眼看着沈故渊要有下一部动作时,她猛地抬起手臂,朝他的脸颊扇去。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车内响起,沈故渊猛地回过神,慢慢起身。 他不过是想听她哄他一句,为什么就这么难。 沈故渊坐在驾驶位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池渔蜷缩在副驾驶,抱着双膝,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落下。 她觉得沈故渊刚才的行为是在侮辱她。 他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和别人有什么的。 在国外她不想告诉温子寒她结婚了,那是因为她真的很生气。 而且她不敢保证,沈故渊会不会在哪一时刻给她送来离婚协议书,告诉她,他有别人了,已经不需要她了。 池渔哭够了才从中控上拿出纸巾擦眼泪。 看着镜子里妆容有些崩溃的自己,池渔嫌弃的撇撇嘴,脱掉高跟鞋,直接跨到驾驶座,开车回了归园居。 从车上下来的沈故渊打车去了公司。 卫屿正站在门口和前台交代过几天合作商来公司参观的事情,却看到沈故渊从计程车下来。 “总裁,您怎么回来了?” 他没记错的话,沈故渊去了大学接池渔,并且还打算带她去逛街。 可是现在,沈故渊阴沉着脸,独自打车回来,难道是他们……吵架了? 卫屿顿时觉得无奈。 他家老大就是嘴硬心软。 即使吵架,都会把车留给池渔开,自己可怜兮兮的打车。 “回来办公。” 沈故渊阴沉着一张脸,言简意赅。 卫屿见状也不敢多问,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 “明天是不是要去泉市出差?” 卫屿点头,“是的,策划总监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沈故渊走出电梯,语气冷得不像话,“不用了,通知下去,我明天亲自去一趟泉市。” “好的,我马上就去安排。” 好家伙,这哪里是吵架。 战争已经进行到如此白热化地步了吗? 卫屿一边下楼一边感慨。 池渔回到归园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在车库里找到自己的白色奥迪,开着去了学校。 温子寒刚从副院长办公室出来,远远就看到拉着行李箱往教工宿舍走的池渔。 “阿渔!” 温子寒快速上前喊住她。 池渔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回头,粉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语气也有些疏离,“学长有事吗?” “没事……就是看你拉着行李箱,问问你要不要需要帮忙。” 温子寒话到嘴边又换了个问题。 毕竟池渔现在结婚了,不管她和沈故渊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那都是她的事情,他不方便再干预。 “不用了,谢谢。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池渔透过墨镜面无表情的看着温子寒,朝他摆摆手,拉着行李箱快速离开。 到宿舍后,池渔将衣服挂在衣柜里,打开电脑填写了长期住宿申请表发给院长后,翻出卸妆水卸了妆,洗了把脸,拉上窗帘,开始睡觉。 池渔心情不好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 沈氏集团的车库里还停放着沈故渊的好几辆车,卫屿随便挑了一辆,下班后开着和沈故渊一起去了一趟饭局。 他们这次要谈的项目还是上次游乐场的事情。 这个项目利润实在是大,所以谁都想要分一杯羹。 但很明显,沈故渊完全不想让他们插手。 但这个客户又是公司长期合作的,为了不丢失这个资源,沈故渊亲自送上了一份其他项目的企划书,才堵住了那人的嘴。 饭局结束已经十点,沈故渊明天还要出差,得早起。 起初卫屿打算回归园居,可沈故渊拒绝了: “回公司,休息室还有我的衣服,明天出差带那个。” 卫屿不敢怠慢,只好调转方向去了公司。 池渔不在归园居的时候,沈故渊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住在公司的休息室。 这次这么反常,卫屿最后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总裁,您和太太……吵架了吗?” 沈故渊靠在后座假寐,没有回答。 卫屿也不敢再问。 池渔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八点半。 她最后还是被饿醒的。 打开手机翻了下课表,发现今天依旧没课。 刚开学课不是很多,所以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 手机里一条新消息都没有,通知栏上都是些新闻和浏览器的推送。 池渔气得将那些新闻和浏览器的app都卸载了。 池渔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原本打算继续睡,可肚子饿的咕咕叫,最后忍不住了,她拿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杯豆浆一个煎饼,然后继续挺尸。 第25章回家?回哪个家? 与此同时,帝都国际机场。 沈故渊站在登机口,垂眸看着安静如鸡的手机屏幕,俊眉皱的深紧。 卫屿拿着登机牌站在他身后,思虑再三,还是打算给池渔发个微信。 “太太,在忙吗?” 池渔正坐在椅子上喝豆浆,面前的平板上播放着最近新播的一部古偶剧。 她微微翘起的唇角还未落下,看到消息时,笑意登时僵在唇角。 “有事吗?” 池渔来回删删减减好几次,最后发过去三个字。 卫屿没想到池渔这么快就回他的消息了,他异常激动,立即给她汇报: “总裁要去泉市出差,我们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消息发出五分钟,眼看着要登机了,池渔还是没有回过来。 卫屿迟疑片刻,低着头又发了句: “太太?” 结果显示他的消息未发出。 他被池渔拉黑了。 卫屿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 沈故渊回头时,刚好和他四目相对。 “你在做什么?”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卫屿猛地回过神。 他指着手机屏幕对沈故渊说道: “总裁,太太把我拉黑了。” 沈故渊脸色更难看了。 他伸手接过卫屿的手机,看到是卫屿说了他去出差的事情被拉黑后,沈故渊气得一口老血差点涌出来。 “总裁,您和太太……” “别跟我提她!” 卫屿还未问出口,沈故渊将手机塞回他怀里,厉声道。 吓得卫屿再也没有开口提有关池渔的任何事。 池渔吃完最后一口煎饼,将垃圾扔掉后,躺在床上继续看剧。 想起刚才卫屿说的话,池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呵,男人。 自己拉不下脸跟她说话就让助理来? 呸,真不要脸! 电视剧里男主和女主正在撒糖,池渔想到了自己和沈故渊半死不活的感情,心里越难受了。 她关掉平板,拉过被子捂住脑袋,继续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五点。 还是沈悦心打电话吵醒她的。 池渔摸过手机,迷迷糊糊的接起: “喂……” “嫂子,你干嘛呢?今天晚上出来一起去酒吧玩啊!” 池渔清醒过来,看着外面西斜的阳光,眼眸眯了眯,“嗯,那你把地址发我。” 沈悦心没想到她这么好约。 池渔起身找了一件白色冰丝坎肩套在身上,腿上穿了一条牛仔短裤,脚上是一双普通的板鞋。 她将头发绑成了马尾,最后还找了个黑色的蝴蝶结别在头顶。 沈悦心站在路边,池渔白色的奥迪朝自己驶来,车子停下后她迅速钻进副驾驶,看到池渔的装扮,捂住嘴巴惊叹: “妈耶……嫂子你未免也太好看了吧……明明我年龄比你小,为什么看上去我比你显老呢?” 池渔出门时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她双手慵懒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转头淡淡的看她一眼: “没办法,姐天生丽质,你比不过的。” 沈悦心没忍住笑出了猪叫。 白色的奥迪在马路上疾驰,沈悦心和池渔说着最近班里发生的一些事,聊着聊着就到了目的地。 停好车之后,沈悦心挽着池渔的手臂走进酒吧。 沈悦心朋友看见她出现,兴奋的招手示意她过去,结果看到池渔身边的人时,他们彻底笑不出了。 池渔觉得十分好笑。 果然学生和老师这两个身份永远没办法“和解”。 不管学生在做什么,看见老师就是会莫名心虚。 “池……池老师……你怎么来了啊……” 一位男同学硬着头皮,无奈的问道。 “悦心叫我过来的,没事,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大家都随意一点,就当是普通朋友,别拘束。” 池渔笑着走过去坐在沈悦心身边,随手端起一杯鸡尾酒喝了一口。 有胆子大的同学上前,想要和她碰杯,池渔也微笑着回应。 见她真的只是想玩玩,大家顿时放心了,和池渔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玩笑。 “嫂子,我们去跳舞吧?” 沈悦心指了指不远处的舞池。 池渔点头,“走吧。” 沈悦心和池渔手拉手站在舞池里,她们就像两条美人鱼,在人群中任意穿梭。 耳边时不时传来众人的围观声和尖叫声,现场热闹非凡。 沈悦心的室友在旁边帮她录像。 跳完后,沈悦心将视频发了朋友圈。 沈故渊下飞机和卫屿去了对方的公司,双方开了大概五个小时的会议。 结束后对方老总说定了位子,要一起去吃饭,沈故渊没有拒绝。 去饭店的路上,沈故渊拿出手机,本想给池渔发消息问问她吃饭了没,结果不小心点进朋友圈,看到了沈悦心发的跳舞视频。 “……” 车内的气压骤然降低,坐在前排的老总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沈故渊一张脸黑的像泼了墨汁。 “沈总裁,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沈故渊咬牙,“我打个电话。” 他找出池渔的电话号码拨过去,直到电话铃快结束时她才接起: “有事吗?” 池渔靠在酒吧的阳台上,左手端着一杯啤酒,语气淡淡道。 “你在哪?” 沈故渊咬紧后槽牙,努力压下火气。 “我在哪要你管?而且你不是看到了么?” 池渔嗤笑,她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语气尖酸刻薄,“沈总裁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玩了。” 沈故渊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他现在真是后悔来出差了。 他就应该留在帝都,趁着她出去玩的功夫将她抓回去。 “不许再喝酒,我叫了代驾,十分钟后让代驾送你回家。” 隔着屏幕,池渔都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沈故渊到底有多生气,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过于冰冷,仿佛她是他的仇人。 “回家?”池渔将手机换到左手拿着,慵懒的靠在栏杆上,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沈总裁是想让我回哪个家?归园居?还是我和温子寒的新家?” “池渔!!!” 电话那头沈故渊的声音愤怒到了极点,额角青筋也随之暴起,恨不得顺着网线穿过去将池渔掐死。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池渔轻描淡写,“你忙你的吧,我不会回去的。” 话落,她迅速挂了电话。 沈故渊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气得差点将手机屏捏碎。 坐在副驾驶上的老总全程观摩了沈故渊由最初的云淡风轻到最后的怒火冲天,他没忍住回头问了句: “沈总裁,刚才和您打电话的,是您的……女儿吗?” 第26章不是,是我老婆 话落,车内的气氛顿时诡异到了极致。 对方老总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沈故渊这么年轻,怎么会有女儿啊! 他刚想反驳,便听见沈故渊语气冰冷的解释: “不是,是我老婆。” “……” 对方老总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沈故渊平时看上去这么稳重自持的一个人,遇到老婆时会变成这个样子。 完全不像是他。 倒像个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 看的出来沈故渊现在很生气了,如果再火上浇油,他可不敢保证沈故渊的怒火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池渔挂断电话,转身往里走,却看见温子寒正站在阳台门口眼神淡淡的看着她。 池渔面色一窘,轻声咳嗽掩饰尴尬,“咳,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子寒浅笑回她: “学生邀请我过来的,没想到你也在。” 池渔点头,“嗯,不过我现在要回去了。” 她转身朝里走,路过温子寒时,对方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臂。 “学长还有事吗?” 池渔垂眸,看着落在她手臂上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没事,”温子寒立即松开她,“就是问问你要怎么回去,喝了酒就别开车。” “叫了代驾,”池渔晃了晃手机,“那我先走啦。” 温子寒点头,目送她离开。 他刚才将池渔和沈故渊打电话的内容尽数听了进去。 同时他也确认,池渔是知道他喜欢她的。 而且她和沈故渊的关系,并不好。 思及此,温子寒看到池渔即将走出酒吧了,他立即拔腿追上去。 “阿渔!” 池渔刚到停车场,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脚步停下,深吸气,面带笑容,回头: “学长。” “阿渔,你和沈故渊的关系并不好,对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结婚?” 温子寒双手抓住池渔的肩膀,眉头紧皱,语气十分急切。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温子寒第一次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池渔抬手把他的手拂开,抬眸时脸上没什么表情: “学长,关系再好的夫妻在一起总要吵架的,我们也不例外。任何关系都不可能是完美的,所以……” “可是沈故渊明明和那么多女人在一起过啊!你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呢?” “……” 温子寒打断池渔,一双温柔的眸子注视着她,恨不得将她吸进去。 池渔别开脸,“我不在乎。”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温子寒错愕的看她,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聪明果敢的池渔,居然在感情方面这么糊涂。 “学长,我和沈故渊的关系,不像你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当初如果没有他,池渔早就死了,所以你们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沈故渊的不是,对我来说,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话落,池渔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代驾早就在车旁边等着了,看见池渔过来,两人一起上车。 白色的奥迪驶离停车场,温子寒看着车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代驾是她自己叫的,付过钱让他离开后,池渔背着包上了楼。 由于心情不好,她晚上喝了很多酒,刚走进宿舍,胃里一股不舒适感袭来,池渔跑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吐完出来后,池渔觉得胃里一阵烧灼。 她趴在床上随便裹了个被子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胃疼的让她想要大哭,不过更惨的是,她感冒了。 早上有课,池渔起得晚,连吃饭都来不及。 她抱着书本匆匆赶去了教学楼。 在楼下和即将要去上课的温子寒撞了个正着。 池渔依旧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不管昨夜经历了多少的风雨和不如意,可第二天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将翻篇。 学会虚与委蛇,是当代年轻人必会的生存技能。 上完课已经十二点了,池渔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刚好胃里难受,她也不想吃东西,便又回了宿舍。 好在今天是周五,只有两节课,她可以放心的睡觉。 最后醒来是晚上的八点,池渔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嗓子疼得嘴巴都张不开。 抬手摸了下额头,温度烫的惊人。 池渔起身走到冰箱前,找到一瓶冰水,按在额头上降温。 她在包里找到一盒感冒药,抠下一粒,拧开冰水吞了进去。 大概是好久没有吃东西,感冒药吃下去没多久她便吐了。 她浑身无力的靠在地板上,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在通讯录翻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算了吧。 池渔拉开衣柜找了一件风衣披在身上,拿起车钥匙和手机下楼去了医院。 晚上医院里只剩下值班医生,池渔裹着风衣出现时,她脸色白的吓人,护士都以为她患了什么绝症。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感冒这么久了还不吃药,现在拖成肺炎了吧?” 医生一边给她检查一边无奈的说道。 池渔有气无力的靠在病床上撇撇嘴,没吱声。 护士进来给她打了点滴,得知她没有吃东西,亲自下去在医院旁边的面包店给她买了面包和牛奶,顺便还帮她把牛奶热好了。 “太谢谢你啦护士小姐。” 池渔沙哑着嗓子笑眯眯的说道。 护士不好意思的眨眨眼,“没事啦,我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又是一个人,生病没人照顾多可怜。” 可怜。 池渔眼眸轻眨,低头没有说话。 待护士走后,她低头吸了口牛奶,努力将眼底的泪意逼回去。 她怎么会可怜呢,她一点都不可怜的。 自从酒吧那天晚上后,沈故渊再也没有给池渔打过电话。 他在泉市出差三天,第三天晚上才赶回来。 开车回归园居的路上遇到一家花店,他把车停在路边,买了一大捧粉色玫瑰花。 待车子刚停稳,沈故渊抱着玫瑰花快速进屋。 可偌大的房间漆黑一片,隐隐还有他脚步的回声。 他打开灯,客厅的杯子还是他上次离开时的摆设。 沈故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大步跨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果然没有池渔的身影,再看看浴室,她的洗漱用品少了一大半。 第27章叫我一声太奶奶我听听 沈故渊站在浴室门口,被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怀里抱着的玫瑰花也被他捏的变了形。 再拉开衣帽间的门,果然,她的东西少了一大半。 所以,他们只是吵个架,她居然搬走了? 沈故渊将玫瑰花扔在茶几上,低头给池渔打电话。 但是电话刚接通,手机那边传来的是冰冷又机械的女声。 他不死心给她发微信,结果显示他被池渔拉黑了。 沈故渊阴沉着一张脸,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发动车子的间隙,他给卫屿打了电话。 出差刚到家的卫屿倒了杯水,还未喝一口,沈故渊的电话像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他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接起: “总……”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我要知道池渔现在在哪。” 还不等卫屿回答,沈故渊已经挂了电话。 卫屿放下水杯,战战兢兢的给手底下的人打电话去查。 大概三分钟后,对给卫屿发了一段文字,上面详细记载了池渔这几天的去向。 看到最后在医院时,卫屿脸色猛地变了,立即给沈故渊打电话。 沈故渊开车正往帝都大学方向去,卫屿打来电话时他正在路边等红灯: “说。” “总裁……太太三天前就搬去了学校,她现在在医院,据说是感冒了肺炎,就在帝都医院。” “……” 沈故渊所有的气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卫屿发过来的病房号,他指尖都在颤抖。 去医院的路上,沈故渊将车速加到了最大。 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十五分钟就到了。 乘坐电梯上楼,直接到了病房门口。 池渔右手打着点滴,左手拿着一杯牛奶靠在病床上小口喝着,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似乎好多天没洗头了。 大概是嗓子疼喝不下去,她将牛奶盒放在一旁,沈故渊看到被她咬扁的牛奶吸管时,眼底划过无奈。 “生病了怎么不通知我?” 沈故渊一只手插在兜里,大步跨进病房站在池渔面前。 池渔撇撇嘴,淡淡的看他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 “再喝点牛奶。” 沈故渊上前坐在她身侧,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将牛奶放在她唇边。 池渔别开头,声音沙哑的像一台破旧的机器发出的吱呀声: “我不喝,你走吧。” 沈故渊一颗心被攥的生疼。 是他没照顾好她。 “乖,不要拿身体开玩笑,好起来继续和我吵,嗯?” 沈故渊倾身上前,冰凉的唇瓣在她唇角轻吻,语气温柔的哄着她。 池渔别扭的躲开,抬腿在他腰上踹了一脚。 “滚,我不想见到你。” “这是什么话,”沈故渊追随着她挪动身子,“你不想见到我没关系,我想见到你就够了。” 池渔没辙,瞪大眼睛不满的看着他,刚想再说些刺激他的话,护士小姐拿着点滴瓶走进来。 “咦,你就是池小姐的家属吗?你说说你怎么照顾小姑娘的,感冒发烧都快四十度了,肺炎多严重啊,而且那么多天没有进食,再晚一点就胃穿孔了。” 护士撇撇嘴,嫌弃的看了眼沈故渊说道。 沈故渊站起身,回头一脸歉意,“抱歉,是我的疏忽,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小姐抬头,看到对方是沈故渊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她差点就要捂住嘴巴尖叫了。 哆嗦着手快速的给池渔换好药,护士转身跑出了病房。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沈故渊换到了病床另一边,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 池渔低头,“不饿。” 看着她这副模样,沈故渊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唉,”他无奈的叹口气,抬手将人抱进怀里想要安慰一番,谁知池渔挣扎着推开他,一副不情愿又愤怒至极的样子: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沈故渊你压着我管了!” 看着池渔手背上输液管里长长的回血,沈故渊脸都白了,弹跳似的站起来。 回血瞬间混合着药物再次进入了池渔的血管。 “抱歉,”沈故渊无奈又回到另一侧,最后索性脱了鞋,直接靠在了池渔的身边,“那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沈故渊强行拉着她没有打点滴的一只手放在掌心,手指悄悄的捏了捏。 “不吃,我就不吃,沈故渊你饿死我算了,你不是不管我了么,现在还来找我做什么?你走吧!” 池渔看见他后心里既委屈又难过,她知道自己任性很不好,可每次见到他,她就是忍不住。 “那怎么行,”沈故渊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小渔乖乖的好不好?不想吃饭那就吃点面包垫一垫,打完点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嗯?” 他的鼻尖贴在她脸颊上,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池渔周围,让她更热了。 池渔吸了吸鼻子,声音委委屈屈: “不要,我要你给我做饭吃。” “好,”沈故渊削薄的唇勾了勾,双臂直接搂上她纤细的腰肢,脑袋靠在她颈窝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是我祖宗。” “呵,”池渔冷笑,“是吗?那你叫我一声太奶奶我听听?” “……” 沈故渊舌尖舔了舔唇角,被气笑了。 “叫啊!”池渔挣扎着不想让他抱,“不叫就放开我。” “叫,叫,”沈故渊一只手在她腿上轻轻拍了拍,“太奶奶。” 池渔苍白的唇瓣勾起开心又得意的笑,“这还差不多。” 温子寒站在距离病房门口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全程观看完了这一幕。 他没想到,在他面前温柔又美好的池渔,在面对沈故渊时会是这样的一副姿态。 她的冷静与睿智此刻荡然无存,在沈故渊面前,她骄纵成性又傲慢无礼,可偏偏沈故渊还以一种极其低的姿态一直哄着她,甚至连一丝生气的迹象都看不到。 在温子寒的印象里,沈故渊是个很可怕的人,商场上杀伐果决且不择手段,国外一些教科书上都会引用他的经典商业案例。 仅仅五年的时间,他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版图,这在温子寒的观念里,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 可他做到了。 而现在,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面对池渔时,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去。 温子寒突然觉得羞愧难当,他根本无法想象,要得多爱,才能做到他这样的地步。 第28章那我陪你一起住在学校 温子寒内心蔓延出无边的苦涩。 半个小时前,他在朋友圈里看到了池渔发了打点滴的照片,他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水果,转身离开了医院。 是他配不上她。 而且他自认为,他做不到像沈故渊那样,无微不至,又低至尘埃。 病房里池渔靠在沈故渊怀里,神色恣意又慵懒,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手机屏幕上。 沈故渊为了让她开心,充当起她的手机支架。 看着她眼眸轻眨,有些疲惫的样子,沈故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问道: “困不困,嗯?” 池渔打了个呵欠,翻身靠在他腰间,声音闷闷的,“有点困。” 沈故渊按掉手机屏幕,将被子拉高,“那睡吧,我抱着你睡?” “嗯,”池渔翻了个身,抬头睁眼看他,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沈故渊的倒影无比清晰,“可是我好饿。” “那吃什么呢?面?还是稀饭?” 沈故渊抱起她放在一旁,自己也随即躺下来,薄唇贴在她额头试探温度。 “面,但是不想加溏心蛋,加小白菜就好。” 池渔在他怀里拧了拧,终于找到了一处舒服的位置,眼皮昏昏沉沉,说话的时候完全凭借毅力。 “好,那你先睡觉,睡着了我给你做,好吗?” 得知她好多天没有吃东西,沈故渊一颗心都要碎了。 他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小姑娘,怎么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池渔迷迷糊糊的点头,等沈故渊低头看她时,她鼻息间已然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两瓶点滴很快打完,池渔的烧也退了。 沈故渊让护士给池渔换了高级病房,他抱着她换了病房,并且在楼下的超市买了挂面,打算在病房的小厨房给她简单煮碗面。 值班的小护士靠在前台看病人的就诊记录,远远看到沈故渊拎着煮饭的材料进了病房时,一双眼睛瞪得老圆。 她收起就诊记录,兴冲冲的跑进办公室和其他人八卦。 “你说什么?沈故渊亲自给池小姐做饭?” 一位小护士本来快睡着了,听到对方说的话时猛地惊醒。 “是啊是啊!我看到他拎着挂面和小白菜进了病房!” 高级病房的小厨房准备了油盐酱醋,所以沈故渊只需要买煮饭的材料。 大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那可是沈故渊哎,他怎么会给一个女人做饭呢。” “不过我听说沈故渊之前不是收留了一个小女孩么,你说池渔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小女孩?如果是的话,那就不奇怪了,你们是不知道沈故渊当年对那个小女孩有多好。” “……”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想象不到沈故渊宠爱起一个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池渔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 她睁开眼时,病房的陈设已经换了,沈故渊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病房里时不时还传来一股诱人的饭香。 池渔抬手伸了个懒腰,眨眨眼,“沈故渊。” 沈故渊立即放下电脑起身过来,“我在,感觉怎么样了?” 池渔点点头,“好点了,但是嗓子还疼。” 话落,她还使劲咽了咽口水。 “那吃点东西?” 沈故渊指腹在她眉尾轻抚,动作温柔而细致。 “嗯,”池渔翻起身,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靠在床头眼巴巴的看他。 沈故渊脱掉了西装外套,此刻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脖子上是一条银色的领带。 看着他高大帅气的背影,池渔开心的抿抿唇。 沈故渊端着一碗清汤面出来坐在池渔面前,用筷子挑起几根轻轻吹了口气,语气温柔,“张嘴。” 池渔嗓子依旧疼,嘴巴不能完全张开,她微微张嘴咬了一口面条,汤水顺着她的唇角落下,沈故渊抽出纸巾立即擦干。 一碗面很快吃完,池渔很配合的连汤都喝光了。 沈故渊将碗放进水池里,倒了杯温水后,拿着药片坐在床边: “吃药,吃完药再睡觉。” 看着沈故渊掌心的药片,池渔一张小脸顿时皱在一起: “你哪来的药啊?” 她不是告诉过护士,她不吃药的吗? “你睡着后我找护士开的。” “……” 池渔被气得半天没说出话。 “你乖一点,”沈故渊低头,“吃了药身体就好了,不然你后天怎么给学生上课?如果你病情没有好转,我是不会让你走出病房门半步的。” 他能哄着她,当然也能找到她的命门在哪。 池渔不情愿的起身,将药片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仰头咽下去。 舌尖苦涩的味道瞬间袭来,她将水杯塞进沈故渊手里,眉头难受的紧皱在一起。 沈故渊无奈轻笑,他从兜里掏出一粒蓝莓味的糖果,修长的指尖剥开糖纸,将糖果放在她嘴里,“好点了吗?” 池渔满意的点头。 沈故渊起身关掉灯,上床躺在她身侧,将她抱进怀里,大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快睡吧,我陪着你。” 黑暗中池渔一双眼睛亮又圆,她靠在沈故渊怀里,唇角带笑,软着声音继续撒娇: “那你明天给我洗头发好不好?我好多天没洗头了。” “好,”沈故渊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她,低头在她发顶轻吻,“快睡吧。” 池渔闭上眼睛靠在沈故渊怀里,一夜好梦。 病来如山倒,池渔这场重感冒反反复复发烧,一直到周三才好。 但周一的课程她还是没有落下。 通常都是沈故渊开车送她去了学校,等她上完课再把她接回医院。 周三打完点滴已经晚上八点了,沈故渊带池渔吃了点东西,办好出院手续,终于离开了医院。 坐在副驾驶上,池渔想了想,对沈故渊说道: “去学校吧,我最近都住在那里。” “我不同意,你搬出去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怎么放心?” 怕两人又会吵起来,沈故渊连说话都没有很大声。 “这次是个意外,”池渔揪着落在肩膀上的一缕头发,“反正我已经给学校提交了住宿申请,接下来的一个学期我都会住在学校。” “……” 沈故渊快被气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转头看她: “那我陪你一起住在学校。” 第29章我拿你当老婆,你居然想当我爸爸 “……” 池渔觉得沈故渊一定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她靠在副驾驶上,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终于想到了很好的借口: “我不同意,沈故渊,学校又不是你家开的,那是老师宿舍,你不能和我住在一起。” 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儿唇红齿白,眉飞色舞的说着气他的话,沈故渊居然莫名觉得可爱。 真他妈典型的受虐体质。 沈故渊在心底深深鄙视自己一番过后,又腆着脸威胁她: “呵,池渔,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把学校变成我家的。” “……” 池渔想给他一个大逼斗。 她靠在副驾驶上翻了个白眼,真心不想再和他交流。 车子拐过弯道,眼看要到了,沈故渊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瓶药膏递给池渔: “你背上伤口的痂应该快掉了,回头凃这个药,祛疤。” 池渔拿起药膏,盯着看了几眼,开心的收进了包里。 她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想起沈故渊刚才的动作,粉唇勾起笑容: “你的口袋像个百宝箱,怎么什么都有?” 沈故渊眉峰微挑,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当然,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在前面停车,然后从我面前消失。” 池渔嫌弃的看他一眼。 沈故渊余光冷冷的瞥她一眼,打转方向盘,来了个完美的倒车入库。 他拎过池渔放在中控上的包,背着兀自下了车。 池渔气急败坏的跟上去。 “沈故渊,你赶紧给我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池渔大长腿迈着凌乱的步伐快速的追上去。 但沈故渊的腿实在是长,他走的又很快,池渔根本就追不上。 直到教职工宿舍楼下,沈故渊才堪堪停住,回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小脸上裹了一层寒霜的池渔。 “你再不快点,我真的要把学校变成我家的了。” 池渔咬牙切齿的追上去,站定后抬脚在他腿上踹了一脚。 沈故渊见状抓住她的脚踝,两人在教学楼下你来我往的打闹。 “沈故渊你混蛋!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池渔被抓着一只脚,站在那里表演金鸡独立。 沈故渊肩膀上挂着她的包,一只手放在兜里,另一只手轻松的抓着她纤细的脚踝,唇角裹着坏笑。 “让你动不动就踹我,这是教训。” 他依旧抓着池渔不放手,身边时不时有教师路过,看到他们时捂住嘴轻笑。 池渔觉得丢脸丢大发了,她一只手挡住半边脸颊,另一只手指着沈故渊气急败坏的骂他,绝美的脸颊红的像熟透了的番茄。 沈故渊薄唇含笑,眼底看向她时,温柔和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你叫声老公我就放开。” “……” 池渔顿时像炸了毛的小狮子,她猛地抬起另一条腿腿朝沈故渊踢过去,嘴里骂骂咧咧: “叫个屁!你叫声爸爸我以后再也不踢你了!” 由于用力太猛,池渔没有站稳,整个人直接向后倒去。 沈故渊脸色微变,猛地伸手拖住她的细腰,将人搂进怀里: “小心点,摔倒了怎么办。” 池渔靠在他怀里,见状得寸进尺,直接跳进他怀里,两条大长腿盘在他腰间。 沈故渊无奈的笑笑,抱着她往楼上走。 “你为什么不肯叫我爸爸?” 池渔双手搭在沈故渊肩膀上,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沈故渊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气得说话都不利索: “我拿你当老婆,你居然想当我爸爸?” 池渔撇撇嘴,小脸上表情傲娇,樱桃小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那怎么了?不可以吗?” 沈故渊轻笑,语气无奈至极: “前两天还是太奶奶,今天就降辈分了?” 池渔愣了一瞬,随即靠在他肩头笑的花枝乱颤。 两人在楼梯上一边走一边调笑,拐弯时和刚好下楼的温子寒相遇。 “沈总裁,阿渔。” 温子寒拿着笔记本,看样子是要去开会。 沈故渊微微颔首,“温先生。” 池渔则是靠在沈故渊怀里,淡淡的看他一眼,并未说话。 还不等温子寒开口,沈故渊便抢先一步: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温先生再见。” 温子寒站在原地,想起池渔在沈故渊怀里时满脸娇羞的神色,他终究还是不甘心。 如果他能像沈故渊那样抱着池渔的话就好了。 池渔的宿舍在四楼,这所教职工宿舍一共六楼,而且只有楼梯。 沈故渊就那样抱着池渔一步步走上去。 但让池渔意想不到的是,沈故渊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连大喘气都不曾有。 “沈故渊,抱着我走了那么久,你不累吗?” 房间里,池渔站在沈故渊面前,抬眸惊讶的看他。 沈故渊薄唇勾起,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不累。” 他四处打量了下房间的摆设,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宿舍的阳台那边还带了一个小厨房。 这样的房子两个人住拥挤,一个人住刚好。 但沈故渊现在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他打算和池渔死磕到底。 只要她不搬回去,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沈故渊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算在网上买菜。 池渔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躺在床上不怕死的挑战他: “沈故渊你回去吧,快回去吧,虽然我感冒好了,但我们的矛盾还没有解决,你那天说话那么伤人,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沈故渊抬头,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一瞬,笑容有几分嘲讽: “池渔,你说话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说?” 池渔尴尬的闭了闭眼,转头不想和他说话。 沈故渊见状,低头思考片刻,抿抿唇,语气有几分无辜: “你只要答应我搬回去,我就向你道歉。” “……” 这对池渔来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和威胁了。 她猛地翻起身,捡起手边的枕头朝沈故渊砸过去: “你爱道歉不道歉,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见她油盐不进,沈故渊也来了气,他舌尖抵了抵牙关,俊脸黑沉无比: “我走了你吃饭怎么办?” “我自己不会叫保姆吗?沈故渊你凭什么觉得我离了你活不了?” 池渔嘲讽的睨他一眼,“你住在我这里和那些女明星约会什么的多不方便,我可不想妨碍你!” 两人再次谈崩。 沈故渊最后又发着怒火离开。 第30章谢谢您的惠顾,请五星好评 池渔果真就在网上发了寻找保姆的帖子。 她甚至还不怕死的发在了朋友圈。 彼时沈故渊开车刚到归园居门口,还未进门,卫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总裁,太太她在朋友圈……” 沈故渊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嘴里喘着粗气,“我看到了。” 知道池渔把与他有关的人拉黑后,沈故渊前两天好声好气的哄着她,才把他们从黑名单放出来。 不然卫屿怎么着都看不到池渔发的东西。 卫屿强压着疯狂上扬的嘴角,憋笑回应: “总裁,您不是说太太跟您回了归园居吗?” 刚才池渔发的朋友圈,配图是教师宿舍的阳台。 沈故渊捏了捏眉心,怒火几乎要攻心,“她说不回来。” 听到自家大boss在极力隐忍怒火,卫屿不敢再挑起战争,而是很有眼力见的给他寻找解决的法子: “总裁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沈故渊深吸气,眼底划过阴郁,“你去想办法找个家政公司,让他们给池渔打电话,接下来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吗?” 卫屿瞬间明白,“好的我马上去办!” 池渔没想到现在的家政公司这么靠谱,帖子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联系她了。 对方还明确的表示他们的服务很周到。 “池小姐,那您觉得我们什么时候方便上门为您服务呢?” “我不吃早饭,午饭和晚饭你们帮我准备一下就好,其他的……等保姆来了我再跟她说吧。” 对方开心的挂了电话,表示明天保姆会到位。 晚上睡觉前,池渔才想起来,她忘记了问保姆的费用。 隔天没有课,池渔睡到了中午才起床。 她简单洗漱下,刚打算联系保姆,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池渔拉开门,看到拎着两大包菜的沈故渊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哟,沈大总裁过来我这里做什么?” 池渔靠在门上,眼神淡淡的看他。 沈故渊薄唇微抿,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拎着东西径直走进屋内,把菜往冰箱里放。 池渔用力关上门,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 “喂!我跟你说话呢!” 沈故渊将东西放好,脱掉西装外套,洗完手之后拿着蔬菜进了厨房。 他一声不吭的站在阳台上切菜、做饭,仿佛池渔就是个空气。 池渔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表情呆滞,完全没反应过来。 好家伙,他这是隔了一晚上吃了哑药吗?一句话都不说? 正当池渔发呆的间隙,沈故渊已经煮好了一碗面,他端出来放在餐桌上,洗手之后将外套重新穿上,末了站在池渔身边语气淡淡道: “池小姐,此次的家政服务结束,希望你给个五星好评,另外,今天的费用结算一下,一顿饭,一千块。” “……” 池渔完全目瞪口呆。 半晌,她终于意识到怎么一回事。 “沈故渊你敲诈!” 池渔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和沈故渊面对面,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 “池小姐,既然你享受了我的服务,那还是请先付款,陪聊天不在我们的服务范围,而且昨天晚上家政服务的价格已经发到了你邮箱,没有回复就代表你默认这个价格。” “……” 沈故渊站在池渔面前,面不改色,语气不疾不徐。 池渔被气得胸脯剧烈欺负,脸颊俏红一片。 “行,”池渔咬牙,“我付!” 她拿出手机,给沈故渊微信转账一千块。 见钱到账,沈故渊眉峰微挑,“谢谢您的惠顾,请五星好评。” 话落,他转身利落的离开。 池渔搬了椅子坐在餐桌前,看着冒着热气的面,一点都不敢吃。 太贵了。 一千块的面。 谁吃得起。 但怕饿肚子,池渔还是含泪将面吃了个干净,不过吃之前她发了条朋友圈: 【本渔人生中最贵的一碗面(微笑脸)一千块呢,呵呵。】 沈故渊刚走到停车场,看到池渔的朋友圈,薄唇勾起,默默点了个赞。 接下来的几日依旧如此,沈故渊每天都会上门换花样的给池渔做饭,但是做饭期间,不管池渔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仿佛池渔是个跳梁小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 池渔终于受不了了,她想打破这种僵局,但是又不想低头,最后她想了一个两全的办法。 自从开始给池渔做饭,沈故渊自己配了一把房间的钥匙。 池渔下课站在宿舍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时,唇角得意的上扬,然后回头看向温子寒: “学长,今天你就在我这里吃吧。” 话落,她推开门领着温子寒走进去。 沈故渊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时,气血“轰”的涌上脑门。 “阿渔,这……” 不太好吧。 温子寒话还未说完,池渔拽着他的手臂来到餐桌前: “没事的没事的,学长你快坐吧,饭马上就好了,我最近斥巨资请了个厨子,他做饭可好吃了,你今晚就在这里吃吧,吃完我们去看电影。” “……” 温子寒突然就明白池渔的意图了。 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和好。 沈故渊回头看着锅里还未炒完的鸡蛋,眉头深蹙,拿起一旁的盐巴,闭着眼睛倒了一大半。 接下来的几道菜沈故渊如法炮制。 看着落在垃圾桶里两个空了的盐袋子,沈故渊唇角嘲讽的勾了勾。 他将饭菜端上餐桌,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池渔,薄唇轻启: “今天的饭菜是两个人的量,记得付双倍款。” 池渔抬眼看他,红唇翘起好看的弧度: “那没问题,不过防止你给我下毒,你得先吃一口我才能付款。” 沈故渊眉心狠狠的跳了下。 很好,真是好得很! 他拿起筷子,夹了池渔回来之前炒的那道菜。 看到他面不改色的咽下去,池渔眉峰轻挑,“剩下的菜你都尝一遍。” “……” 沈故渊夹了一筷子鸡蛋放进嘴里,苦咸苦咸的味道瞬间侵袭他的味蕾,甚至鸡蛋里还有没融化的盐粒。 这一口菜他吃的极为艰难,看着他脸皱在一起的痛苦模样,趁着他们不注意,温子寒夹了一口鸡蛋,刚放进嘴里他没忍住跑进洗手间吐了。 “咳咳咳……阿渔……这个饭……盐也太重了……” 温子寒扶着洗手间的门框,看着沈故渊和池渔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跑过去拿起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慢慢吃哈。” ------题外话------ 大家不要悄悄看书啊!记得点赞评论五星好评哟!爱你们! 第31章他们离婚了,是真的离婚了 宿舍的门“砰”一声被关上。 刚才气氛有些僵硬的房间里剩下池渔和沈故渊两人。 池渔低头,看着一桌子成色很好的饭菜,眉头皱的深紧。 她拿起筷子夹了菜,刚要放进嘴里,被沈故渊伸手夺过: “不许吃,盐太重了。” 池渔充耳不闻。 她固执的用另一只手伸进盘子里捞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咸苦咸苦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嘴巴,她秀眉紧蹙,浑身的神经都在紧绷。 这辈子就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菜。 池渔被咸的眼泪几乎要流出来,她端起桌上的水猛地喝了一大口,感觉才好受了点。 “你神经吧!放这么多盐!” 池渔放下杯子,抬眸瞪着沈故渊。 “嗯,”沈故渊神色冷淡,眸底一片冷寒,“池渔,我告诉过你,永远不要用别的男人来气我,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池渔神色微愣,随即抬头: “沈总裁这就生气了?都是你教得好啊!” 池渔抬起右手,细白的指尖戳了戳沈故渊的胸膛,语气里的嘲讽极其明显: “你也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吗?那你怎么不想想这三年来我在国外是怎么过的?” 沈故渊不自在的别开脸,声音有些生硬: “我没有和她们发生过任何关系,那是媒体放出的噱头,池渔,你该相信我的。” 这是现在想起来解释了? 池渔双臂环在胸前,抬眸看他,冷笑: “沈故渊,你觉得我会信?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你哪里为我好了?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如果说你的为我好是建立在伤害我的基础之上,抱歉,我并不需要!” 沈故渊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冰冷的眼眸和池渔四目相对: “你现在不需要?十五年前跟着我回来的时候,你享受我给你的荣华富贵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不需要?!池渔,这些年我从未亏待过你,若我做到如此地步你还是不识好歹,那抱歉,我沈故渊不伺候了!” “……” 池渔瞪大眼睛看着他,脑子里“嗡”的一下,所有的一切都断了。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两人初遇的那一幕,心里像刀割一样疼。 她神色怔怔,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环抱在胸前的手臂慢慢垂落,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痛感让她保持着少有的理智和清醒。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步。 许久,池渔深吸气,语气微微颤抖: “所以,沈故渊,你是后悔了吗?后悔当初把我捡回来,是吗?” 沈故渊瞳孔微缩,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他别开眼,努力不去看惨兮兮的池渔,语气别扭至极: “我没这么说。” “呵。” 池渔肩膀微颤,她慢慢转身,走进卧室一阵翻找,然后拿着一份文件出现在沈故渊面前: “签了吧,沈故渊,我放你自由,这些年也委屈你了。” 沈故渊低头,看到她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时,刚刚灭下去的火气再次升上来。 “所以,你经常备着离婚协议书?” 沈故渊冷笑。 池渔低着头,没有说话。 “好啊,”沈故渊接过协议书,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既然你这么想放过我,那我如你所愿。” 沈故渊弯腰,将离婚协议书放在餐桌上,翻开看到池渔签好的名字时,他心里更气了,于是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姓名,起身时直接将笔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纸上,池渔心底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甚至都有些麻木不仁。 沈故渊被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着。 见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沈故渊迈步离开。 刚走到门口时,池渔眼睛眨了眨,声音细若蚊蝇: “你等等。” 沈故渊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住,深吸气,深邃的眸子闭了闭。 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刚想回头哄哄她,谁知她递过来一叠银行卡: “这些卡,都是你给我的,我现在还给你,有好几张卡,我一分未动。” “……” 沈故渊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银行卡,胡乱的塞进衣服兜里,迅速转身离开。 房间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池渔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的指尖还停留着他刚才拿银行卡时的温度。 她手指微蜷,转身靠在门板上,单薄纤细的身体慢慢滑落。 池渔背靠门板,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空洞,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 他们离婚了,是真的离婚了。 他不要她了。 池渔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大概是嘴唇被她咬破,血水混合着泪水蔓延在舌尖,一遍遍的刺激着她的味蕾。 脑海中不断回放沈故渊刚才冲她吼出来的那些话,心脏疼得好像快要停止跳动。 哭累了的池渔枕着手臂,眼神呆呆的望着房间的某处。 其实她从一生下来,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父母嫌弃她是个女孩,给她起名叫余丢丢。 这个名字,很好的映衬了她日后的命运。 他们一天一口饭的把她养到了十岁,然后将她卖给了村里过往的游客。 池渔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父母拿到五千块钱时眼底的欣喜若狂。 然后她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句夸奖:你还真的有点用呢,倒不完全是个赔钱货。 后来,几经转手,她被送到了一处小孩特别多的地方。 她不懂那里是做什么的,只是看到有些小姑娘满脸泪水的哭嚎着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直到两个月后,那个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带着警察抓走了为首的老板,解救了她们。 池渔依稀记得,那天她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些父母抱着各自的孩子喜极而泣,神情激动到难以自抑。 而只有她,像个孤鬼,蜷缩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干净又好看、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朝她伸出手,语气冷漠又别扭的问她: “你要不要跟我走?” 那天明明下着小雨的,可池渔觉得,少年身上的阳光,却是比夏天的烈阳都要暖和。 第32章我们离婚了 池渔在地上坐了好久才拄着墙壁慢慢起身。 她坐回到餐桌前,端起一碗饭,夹了菜往嘴里塞。 菜依旧咸的齁人,可此刻的池渔却一丁点都感觉不到。 她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饭菜,神色麻木不堪。 菜里的盐浸润着她嘴唇上被她咬破的伤口,疼得她浑身毛孔都在收紧,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十分钟后,桌上的菜被她吃了一大半。 沈故渊原本就煮了她一个人的饭,池渔将碗筷收拾到阳台,洗刷干净,整个人冷静的有些可怕。 沈故渊开车去了酒吧。 贺迁抒和薛如笙今天刚好在酒吧玩,沈故渊得知后,也加入进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酒吧门口,将车钥匙扔给门童,沈故渊抬手松了松领带,浑身充斥着戾气,面无表情的走进酒吧。 刚落座,沈故渊便端起放在一旁的一大杯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什么情况啊你。” 贺迁抒神色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抬脚踢了踢沈故渊。 沈故渊一声不吭,坐下继续喝闷酒。 直到第三杯酒下肚,薛如笙和贺迁抒看他神色不对,两人同时制止他: “你正常点行不行,这里是酒吧大哥,不是你家酒窖。” 沈故渊抬手扯掉领带,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脸色难看至极。 贺迁抒和薛如笙都在等他开口。 半晌,他缓缓启唇: “我们离婚了。” “咳咳咳咳……” 贺迁抒刚喝下去一口酒,被呛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沈故渊,你他妈在逗我。” 贺迁抒将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换了个姿势坐着,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沈故渊抬手捏了捏眉心,神色微凛,浑身充斥着颓废。 他这副景象,就和三年前刚把池渔送走的那会儿一模一样。 贺迁抒察觉到事情不对,他和薛如笙调整了位置,两人分开坐在沈故渊两侧。 “怎么回事?小渔就是小孩子脾性,你哄着点不就好了?” 薛如笙眉头皱的深紧,眼神担忧的看他。 沈故渊薄唇微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简单跟他们说了下。 原本沈故渊给池渔定的回国时间是在半年后。 那个时候他将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他甚至还订了半年后的婚礼场地。 可是她提前回来了。 沈故渊的计划被打乱,所有的步调重新调整,并且还要跟着池渔走。 “小渔现在已经不信任你了。” 贺迁抒语气淡淡道。 沈故渊斜他一眼,“用你说。” 贺迁抒拍拍他的肩膀,“故渊,你别意气用事,现在只是签了离婚协议,还来得及,你现在就去哄哄她,把事情解释清楚,小渔是我们看这长大的,她不会过分无理取闹的。” 沈故渊靠在沙发上,没有吱声。 包间外面热火朝天,他们这里却冷清的要命。 沈故渊想起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就难受的紧。 他不是故意的。 他真的被池渔气昏头了。 但他更怕池渔因为温子寒不要他,所以一时口不择言。 薛如笙靠在沙发上,眉目淡淡的看沈故渊一眼,语气不疾不徐: “故渊,你就这么出来了,那小渔呢?” “……” 沈故渊一颗心倏地收紧。 “你还能找我们发泄喝酒,那小渔呢?” “……” 见沈故渊脸色微变,薛如笙继续发问: “你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那小渔呢?谁为她考虑?她天生缺乏安全感,难道你不知道吗?沈故渊,如果你没有打算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当初还不如不招惹她。” “……” 沈故渊猛地站起身,语气急切,步伐凌乱,“我先走了。” 贺迁抒目瞪口呆。 他朝薛如笙竖了个大拇指,“牛啊,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让他缓过神了。” 薛如笙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神色慵懒,“对付故渊这样的人,就得拿捏他的弱点。他爱小渔比爱自己深,所以关键时刻,只要把利害分析清楚,他会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沈故渊喝了酒不能开车,他是打车回的学校。 站在教职工宿舍楼下看一眼,池渔房间的灯是暗的。 沈故渊没有迟疑,快速上楼。 好在他有房间的钥匙,他站在门口深吸气,拿出钥匙开门。 屋内安静的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沈故渊站在卧室门口,发现并没有池渔的身影。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没了,垃圾桶的垃圾还是他临走时的样子。 所以,她把那些菜都吃了? 沈故渊顿时像被人掐住了心脏。 他深吸气,余光瞥见洗手间的门紧闭,抬步过去,推开门。 入眼看到的景象让沈故渊倒吸冷气。 池渔穿着衣服坐在满是水的浴缸里,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处,神色怔怔的看着水面。 她身上的衣物都被水湿透,远远看去,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水泡的发白。 沈故渊喉头发紧,眼眶通红。 他慢慢走进去,伸手搭在池渔肩膀,却见她像触电似的躲开。 沈故渊这才意识到,她泡的是冷水。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抱你出来。” 沈故渊站在她身侧垂眸居高临下的看她,声音颤抖。 池渔没有任何反应。 沈故渊弯腰,把她从冷水里抱出来。 她浑身冷得好像一块冰。 沈故渊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将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拿起浴巾裹着她出了洗手间。 “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 沈故渊抱着池渔躺在床上,他将空调调成热风,拉开被子将两人都裹进去。 池渔摇摇头,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沈故渊难受的鼻子发酸。 他脱了外套躺在池渔旁边,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冰凉的肩膀上: “小渔,跟我说句话。” 池渔眨了眨眼,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她靠在沈故渊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可心里却无任何波澜起伏。 都说人在生气的时候说出的话才是最真实的,池渔以前不信,可现在,她深信不疑。 从他夺门而出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可明明,她很久之前就被全世界抛弃过了啊,为什么现在她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小渔,你不要这样。” 沈故渊紧紧拥着她,声音颤抖的厉害。 第33章你别不要我 房间里安静如斯,月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射在床上,刚好打在两人中间,似一条鸿沟,将两人隔开来。 身后沈故渊的呼吸急促又明显,池渔一时间无法忽视。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沈故渊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 “小渔,你理理我。” 沈故渊紧紧拥着她,声音依旧颤抖的厉害。 池渔深吸气,声音有气无力,“沈故渊,你放开我。”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以为和沈故渊离婚后会感到解脱,可真的到这一步了,她却又觉得心如刀割。 “不放,小渔,对不起……” 沈故渊脑袋埋在她冰凉的后颈,声音里的自责异常明显。 池渔靠在他怀里,身体微僵,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黑夜中那双哭红的双眼在泪水的浸润下异常明亮。 “沈故渊,既然你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池渔声音裹着浓浓的哭腔,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宛若重锤,砸在沈故渊心上。 “我不想离婚,”沈故渊语气十分严肃,“小渔,从领证的那天开始,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变数,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池渔眨眨眼,泪水成串成串的落下。 她身体颤抖的厉害。 沈故渊抱紧她,一只手慢慢向上替她擦着泪水,声音温柔至极: “不哭,好吗?” 话落,池渔终究是没忍住,一转身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 她似乎要把在国外这三年来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沈故渊一颗心瞬间碎成了渣渣。 他下巴抵在池渔发顶,眼睛酸胀的厉害。 池渔扑在他怀里哭了很久,沈故渊一直抱着她轻声哄着她。 沈故渊从未觉得像现在这样难过。 他以前觉得,只要自己变得强大,那么池渔就能在他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成长,可现在看来,他的自以为是,似乎让池渔产生了巨大的误会。 池渔哭声慢慢止住,但她靠在沈故渊怀里,声音抽抽搭搭的,怎么都止不住。 沈故渊微微叹气,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沈故渊,”池渔嗓音沙哑,“你别不要我。” 池渔揪着他的衬衫前襟,吸了吸鼻子,声音委委屈屈的,让沈故渊之前所有的怒火和介意,都化为了一滩水。 沈故渊低头在她额头轻吻,声音近乎艰难的开口: “我怎么会不要你。” 我爱你还来不及。 “可是你刚才说……” 池渔话还未说完,沈故渊低头堵住了她的唇瓣。 池渔神色微怔,眼睫轻颤,纤细的双臂慢慢搂上他的脖颈,闭上眼热情的回应他。 大概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才能忘却刚才发生的一切,才能融入彼此的骨血吧。 月光依旧照射在床上,只不过比刚才倾斜了一点。 空调的热风被沈故渊关掉,月光铺洒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池渔白皙的皮肤和红色的床单相得益彰,交相辉映,分外勾人。 待沈故渊俯身时,月光打在他背上,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室内的旖旎结束,池渔浑身汗水淋漓,她盖着空调被顺从的躺在沈故渊怀里,和刚才叛逆又口是心非的她判若两人。 沈故渊指尖搭在她的手臂上,指甲似有若无的刮着她的皮肤,惹得她浑身毛孔都在紧缩。 “以后,不许提离婚的事情。” 沈故渊拿过床头柜两人签好的离婚协议,抬手毫不犹豫的撕碎。 池渔眨眨眼,抿唇没吱声。 沈故渊将碎纸扔进垃圾桶,重新躺回她身边,“明天是周末,跟我搬回家。” 池渔撇撇嘴,“不要。” “听话,家里什么都有,我可以照顾好你。” 沈故渊手臂搭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语气温柔的哄着她。 “明天早上我让卫屿过来帮你搬东西,晚上有个慈善宴会,你陪我一起参加。” 沈故渊松开她,整个人躺平,深邃的眸子看着天花板,心里仿佛做了什么最重要的决定。 “……” 池渔抬眸看他,神色极其复杂。 他明天带自己出席宴会,就意味着他要向大众宣布他们的关系了。 池渔心里莫名的紧张。 她看着沈故渊坚毅又好看的侧脸,蓦地问出一句: “沈故渊,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爱我吗?” 话音刚落,池渔心跳如鼓。 她一只手悄悄捂住胸口,浑身神经紧绷在一处,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沈故渊身躯微怔,没想到池渔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以为自己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了。 没想到她还是不懂。 沈故渊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薄唇微抿,嗓音沙哑又性感: “那你呢池渔,你爱我吗?” 说实话,沈故渊之所以那么早带她结婚,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就算她目前不爱自己,可只要有婚姻的束缚,她早晚会爱上自己。 他可以将池渔照顾的很好很好,也可以把她宠上天。 可他不能接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那样会要了他的命。 池渔没想到他会反问。 她的思绪瞬间飘远。 她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沈故渊经常因为工作不回家,她周末了会去公司找他玩,有一天她看到某个合作商开玩笑要给沈故渊介绍女朋友,还表示他们很般配。 那天沈故渊当然拒绝了,但池渔也意识到了,如果沈故渊和其他女人结婚,那他们就没有办法继续生活在一起了。 心脏处尖锐的痛感告诉池渔,她对沈故渊的感情,早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嗯?小渔,你爱我吗?” 见池渔许久不回答,沈故渊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宠溺至极。 “爱,” 池渔抬头,黑暗中一双眸子亮的几乎要发光,“沈故渊,我爱你,我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所以我没有办法和其他女人分享你,我也没有办法真的和你离婚。 我和你闹,只是想让你多在乎一点,想让你的眼里也有我的存在。 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我不可理喻,甚至是个矛盾体,既然想离婚为什么还要享受着你给的好。 可是沈故渊,是你把我宠坏的,我也只在你面前任性,我只要一想到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去拥抱别的女人,我就会难过的想要发疯。 我这个人从小缺爱,没有安全感,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我,那样还不如杀了我。” 第34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这是沈故渊第一次听到池渔的告白。 他躺在她身侧,心跳加速,浑身的每处毛孔都在叫嚣着激动和开心。 池渔说完后也紧张不已。 她怕沈故渊说出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房间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池渔双手紧紧抓着被子,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她几乎都能听到彼此如鼓的心跳声。 “你问我,爱不爱你。” 就在池渔要失去耐心时,沈故渊薄唇轻启,略显冷峻的声音裹挟着几分怅然。 池渔紧张的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池渔,你可知,当年我为什么要成立芋圆娱乐,借机将沈氏集团夺回来?” 沈故渊薄唇微抿,语气难得的正经。 “难道不是为了给爸妈报仇吗?” 池渔抬眸,黑暗中他的脸并不能看真切,可她能感受到,沈故渊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忧伤的。 “当然不是,”沈故渊微微舒了口气,“爸妈当年死的蹊跷,所以爷爷才决定将沈氏集团交给大伯一家,这些我并不在意。但我有一天听到大伯和大伯母聊天,他们说得到沈氏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赶出沈家。” “……” 池渔震惊无比,瞪大眼睛,屏息凝神,极其认真的听他说话。 “那时我意识到,若我无法变得强大起来保护你,以后你将会被沈家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遇见你的那天,刚好是我父母去世一百天。 带你住进归园居时,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本可以冷心薄情的过完这一生,可就是有了你,才让我的人生变得鲜活而温暖。 若是不爱你,我怎会做到如此的地步? 我大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自立家业,而不是费尽心机的把你绑在我身边。 小渔,我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池渔彻底僵住。 她目光呆滞,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着,狂喜席卷而来,她兴奋的抱住沈故渊的手臂,脸颊贴在他肩头: “还有呢?” “不管沈氏集团还是芋圆娱乐,池渔,你都是最大的股东和受益人,之所以叫芋圆娱乐,是因为你最喜欢的甜品是芋圆。” “……” 沈故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池渔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我爱你,并不是说说而已。 从小我没有父母教我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我一直在自学。 我想要对你好,但又怕对你太好让你觉得窒息。 所有在外界看来属于我的东西,其实写的都是你的名字。 我想照顾你,想给你安全感,想好好爱你,想让你的心里眼里都容得下我一个人,可是我更想给你一个家,更想让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沈故渊语气不疾不徐,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池渔的耳膜,好听的要命。 刹那间,池渔觉得胸腔里似乎有烟花炸裂开来。 她一只手半掩着唇,神情激动,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他的感情强大、热烈而温暖,以她不知道的方式,霸道的横亘在她的世界里,极其强势的护她安宁。 和沈故渊说话时,池渔的声音更咽到了极点: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沈故渊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声音低沉怅然: “池渔,我也是人,并不只有你缺乏安全感,我也会。 你怕我不爱你的同时,我也在怕你不爱我。” 池渔紧贴在他怀里,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她一只手搭在沈故渊精瘦的腰侧,语气别扭至极: “可你是沈故渊啊,你怎么也会缺乏安全感呢。” “我是沈故渊的同时,我也是个普通人,拥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在面对感情时我也会退缩,会怯懦,会笨拙。” 池渔一直觉得,她和沈故渊之间有一道无形的鸿沟。 她不愿意主动去靠近他,当然他也不愿意主动走过来。 以前池渔不明白这道鸿沟究竟是什么,但这一刻她明白了。 哪里有什么鸿沟,不过是两个人未坦露心迹之前的互相猜忌罢了。 池渔想到当初出国的原因,以及这三年来沈故渊的花边新闻,她突然明白了过来。 “沈故渊,那些新闻是假的,当初你送我出国,也是有苦衷,对吗?” 池渔放在他腰侧的手向上搂住他的脖颈,红唇勾起浅笑。 “嗯,”沈故渊嗓音低沉,“小渔,有些事情不想告诉你,我有我的道理,你……” “沈故渊,以后我不问了。” 池渔打断沈故渊要说的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抱着沈故渊脖颈的力道加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想问了。只要我能确定你爱我,往后所有的事情,我都不问了。” 池渔是个偏理想主义的人,在她的心里,爱大过一切。 而且她也相信,沈故渊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沈故渊薄唇勾起,下巴抵在她发顶,语气温柔又宠溺,“我的小渔长大了。” 误会解开,池渔终于有了睡意。 彻底进入睡眠之前她又想起了那张背影照片。 刚想开口问,耳边已然传来了沈故渊均匀的呼吸声。 那就改天再问吧。 她笑了笑,在沈故渊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彻底进入梦乡。 隔天早上,沈故渊陪着池渔向院长解释以后不在学校住的事情,好在院长表示理解。 等他们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时,卫屿已经带人将池渔的东西搬空了。 他们开车回归园居时路过超市,打算顺便买点菜回去做饭。 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出现在超市时,和前来购物的沈故渊二伯母秦碧华撞了个正着。 她穿着一袭宝蓝色的旗袍,头发盘在脑后,保养得体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耳朵上是一对翡翠的眼泪形耳坠,标准的古典美人形象,浑身充斥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整个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美得好像一幅画。 她推着购物车,身边跟着沈故渊二哥沈若琛的老婆,徐安茹。 池渔本想思考要怎么躲过两人,谁知她刚一抬头,便和秦碧华四目相对。 她下意识握紧沈故渊的手臂,唇角勾笑看向她。 秦碧华唇角也随之弯起,她指尖碰了下徐安茹的手臂,两人一起朝他们走来。 这下,饶是池渔想避都避不了。 “二伯母,二嫂。” 池渔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笑眯眯的和她们打招呼。 第35章他们这是在威胁我? “池渔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碧华将购物车放在儿媳徐安茹的手里,抬眼看向池渔,眼底带着得体又淡雅的笑意。 池渔唇角勾笑,“回来快半个月了。” “这样子,也不见你在家里来吃饭,上次我听悦心说你回来了,还有些不相信。” 秦碧华语气温温柔柔,脸上始终带着恬淡的笑,和她浑身的气质倒显得十分般配。 “工作一直忙,所以就没什么时间回去吃饭。” 池渔浅笑着回应,声音不辨喜怒。 沈故渊站在池渔身侧,漆黑深邃的眸子淡看秦碧华一眼,唇角的讽笑一闪而过。 徐安茹性子比较沉稳,池渔和她的交流不是很多,她只知道当初徐安茹嫁给沈故渊二哥,也是受到了家里人的逼迫,实际上她有喜欢的人。 “阿渔,你和故渊的关系,现在倒是挺好的。” 徐安茹脸颊浮起浅笑,眸光落在池渔身上。 池渔转眸,和她四目相对,“二嫂说笑了,我和故渊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是吗?” 徐安茹意味深长的笑笑,“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池渔眉峰微挑,抬眸看向沈故渊。 “二伯母,二嫂,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池渔先去买东西了,改天我带小渔回家吃饭,我们再细聊。” 池渔从到沈家就住在归园居,她去沈家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 起初沈故渊还会想办法让她融入沈家,可后来发现很多人都不待见她,最后索性他也和老宅的关系淡了。 真正开始“好”起来,是沈故渊接管沈氏。 老宅的一些人开始想着讨好他。 池渔回过神时,秦碧华和徐安茹已经走了。 池渔微微舒了口气。 虽然每次秦碧华见她都是一副温婉的模样,可她总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压迫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甚至她还觉得,秦碧华的每个笑容,都带着一股深意。 “晚上吃什么?” 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站在货架前。 “晚上我们去参加宴会,中午在家里吃。” 沈故渊将一瓶酱油放进购物车,语气淡淡道。 池渔这才想起来晚上还有宴会要参加。 中午沈故渊简单炒了两个菜,吃完饭池渔在楼上睡午觉,他去了书房工作。 这几日为了给池渔做饭,他落下了不少工作进度,今天必须都赶上去。 三点多的时候,沈故渊接到了卫屿的电话。 “什么事?” “总裁,他们又来要钱了,还说……” 卫屿捏着手机站在家里的阳台上,声音无奈道。 “说什么?” “还说,如果这次您给的数量让他们不满意的话,他们就直接去找太太,他们还说,反正太太也现在是大学的老师,肯定手头的钱也不少。” “……” 卫屿话音刚落,沈故渊这头的气场明显变了。 隔着手机屏幕,卫屿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他们这是在威胁我?” 沈故渊起身走到阳台处冷笑,眼底裹挟着浓烈的冷意: “给他们一半,另外警告一下,若是再敢联系沈家其他人在池渔面前刷存在感,我不介意直接送他们上西天。” 男人的声音冷漠又无情,卫屿被他骇人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待回过神来,他立即点头: “好的总裁,我马上去安排。” “嗯,慈善晚宴上的事情别忘了,另外,让化妆团队过来吧。” 沈故渊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在小桌上,双手拄着栏杆,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啊!” 池渔的声音蓦然响起,沈故渊垂眸,看到坐在楼下阳台上端着一杯饮料晒太阳的池渔。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沈故渊不动声色的隐藏自己的情绪,眼底染上笑意。 “我醒来一个小时啦!知道你在办公,所以就没上来打扰你,我一直这里晒太阳来着。” 池渔被阳光照的眯了眯眼,她靠在躺椅上,端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唇角带着浅笑。 沈故渊心里“咯噔”一下,眉头深蹙,“我在和卫屿打电话,商量今晚去晚宴的事情。” “喔……” 池渔眨眨眼,唇角扬起浅笑,“原来是这样。” 其实她什么都听到了。 所以,到底是谁找沈故渊敲诈,并且还拿她做筹码? 池渔神色波澜不惊,饶是十分了解她的沈故渊,都没有办法从她脸上看出异样。 大概一个小时后,沈故渊准备的化妆团队来了归园居。 他们给沈故渊搭配了一套西装,还为他简单打理了下发型。 半个小时后,池渔洗了把脸,穿着拖鞋下了楼。 沈故渊这边收拾完就上楼去书房工作了,池渔在客厅坐着,任凭化妆师们在她身上倒腾。 今日池渔要穿的礼服是著名时装设计师上周设计出的最新款,礼服通体有银色和浅紫色的纱所制成,齐肩的设计,右边肩膀上点缀着钻石和各种装饰品。 池渔穿上这件礼服,整个人顿时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仙气飘飘且气质斐然。 这套礼服仿佛是为池渔量身打造的,不管是掐腰的设计还是齐肩的造型,都将她浑身的优点显露无疑。 “这套礼服实在是太好看了,沈总裁的眼光果然非同凡响。” 造型师看到换上礼服的池渔,没忍住惊叹。 池渔抿抿唇,看着镜子里高挑的自己,眼底染上笑意。 他的眼光,向来是极好的。 发型师将池渔的头发烫成了大卷,随意又慵懒的披在她身后,末了还找了和礼服十分相配的一个银色发箍戴在头上,发箍两侧是长长的流苏,刚好和她的头发混合在一起,十分打眼。 化妆师给池渔设计了一款十分简约又温婉的妆容,待彻底化完妆时,池渔整个人变了样。 她素颜的时候五官本就惊艳,这幅妆容倒显得她的五官越发妖娆勾人,尤其是那双宛若狐狸般的眸子,仅仅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最后,池渔挑选了一对银色的流苏耳链戴上,准备服装的设计师也给她搭配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沈故渊下来时,化妆团队已经走了。 池渔穿着裙子背对着楼梯口站在镜子前看自己今天的造型,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背影,沈故渊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他放在兜里的指尖微动,看向池渔时眼底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 第36章再贵也要买 “咳咳。” 沈故渊抽出手半掩唇轻咳,池渔回头,站在原地看他一眼。 沈故渊呼吸猛地一窒,心脏的某处被狠狠的击中。 她未免太过好看,甚至在他看来,好看的倒有些过分了。 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看一眼简直要刻进你的心里去。 沈故渊迈着大长腿下楼,站在她面前,抬手将她拥进怀里: “怎么办,你太好看了,我都不太想让你出门。” 池渔抬手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肩头笑的一脸招摇: “那要不我不去了?” “那不行,”沈故渊松开她,“说好了要带你去,就只能带你去。” 池渔眉峰微挑,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状似不经意的问他: “那这三年,你是和谁一起参加的?” 池渔一直都有让人留意沈故渊的生活,可她确实没看到沈故渊带着哪个女明星参加过宴会。 “要么不参加,要么实在推不开的话,带着卫屿去。” 沈故渊和她一起走到停车场,卫屿早就在车上等着了,他拉开后座的门,池渔先上车,沈故渊上去后,一只手霸道的搂在她腰侧,薄唇带着浅笑。 看着两人和好如初的模样,卫屿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慈善晚宴在帝都楼层最高的酒店——云雨之家举办。 听说举办方是国外一位低调的富豪,叫顾齐林。 他曾在国内举办过大大小小无数场这样的宴会,都是为了慈善事业。 所以全国很多地方都有他投资的孤儿院和小学。 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出现在云雨之家酒店门口时,很多前来参加晚宴的宾客都驻足看着他们。 这是池渔和沈故渊结婚后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 之前没结婚时,她陪着沈故渊出席过别人的婚礼,不过是以他妹妹的身份。 两人走进大厅的那一刻,在场的气氛停滞了数秒。 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门口的两人身上。 暂且不说沈故渊窄腰长腿,那张帅的有些过分的脸就十分招人,况且他身边今日还多了个池渔。 从她一出现,现场大多数男士的目光就被吸引了去。 那张绝美妖娆的脸颊上挂着浅笑,配上今日的造型,容貌惊为天人。 沈故渊眉头不悦的皱起,冷漠的眼神扫向众人,有眼力见的立即回过神看向别处。 沈故渊带着池渔直接落座,直到主办方顾齐林过来向他们打招呼。 “沈总裁,没想到你今日也会来,真是令顾某人的场子蓬荜生辉。” 沈故渊起身,和对方握手,“顾先生,是您这些年的慈善事业令大家感动,所以我过来参加晚宴,就当是为慈善事业添砖添瓦。” 能得到沈故渊的奉承,不用说顾齐林瞬间眉开眼笑,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他看上去大概六十出头,穿着一身白色的中山装,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池渔跟着沈故渊起身,站在他身侧,安安静静的扮演着自己“花瓶”的角色。 “冒昧问一句,沈总裁身边的这位是……” 顾先生转头,看到池渔时,眸子微微眯起,眼底带着探究。 “给顾先生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妻子,池渔。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最近才回来。” 沈故渊抬手搂上池渔纤细的腰身,唇角勾起浅笑,垂眸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温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原来是沈太太,幸会。” 看着伸过来的手,池渔唇角微勾,抬手握住他: “顾先生名扬四海,理应我先向您问好的,没想到却还是被您抢了先。” “哈哈哈……” 池渔一句话,将顾先生逗得哈哈大笑,他满脸欣慰的看向沈故渊: “沈总裁当真是捡了个宝,你这妻子,可了不得。” 沈故渊眉宇之间染上笑意,搂着池渔的力道加深,“多谢顾先生夸奖。” 寒暄过后,沈故渊和池渔重新坐下,顾先生去了别处招呼。 “顾先生……他为什么要一直做慈善?” 刚才和他四目相对时,池渔觉得他过的并不好。 六十岁本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他却依旧出来奔波。 而且还是为了慈善。 “顾先生早年结婚,和妻子生下一个女儿。妻子难产而亡,他一个人把女儿带大,可是女儿三岁的时候被仇家带走,等找到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警方的dna鉴定报告都做过了,但他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这些年一直投身慈善,想要在各处的孤儿院寻找女儿的踪迹。” 池渔眼底划过讶异,她抿抿唇,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看吧,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做这么多的事情,可有些人,却为了一丁点蝇头小利,将孩子出卖给别人。 见池渔低头沉思,沈故渊知道她是想起了往事。 他捏捏她的指尖,转头附在她耳畔,语气温柔: “没事,别多想,待会儿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可以拍下来。” 池渔点点头,笑着揶揄他,“万一我喜欢的东西很贵呢?” 沈故渊眉尾上挑,垂眸时眼神温柔的看她: “再贵也要买,谁让你喜欢。” 池渔笑着抿唇,没搭理他。 慈善晚宴很快开始,顾先生在台上讲述了此次晚宴的规则和秩序便宣布开始。 第一个被拍的藏品是一对纯翡翠的手镯。 起拍价是五万,后来有人叫价六万,本以为就要成交,突然又有人叫价: “八万八。” 叫价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池渔回头,和沈故渊大伯母许瑛四目相对。 对方看到她时,眼底的恨意十分明显,唇角还带着冷笑。 池渔回头,想起上次她找人故意欺负自己,她粉唇勾了勾,举起手边的牌子: “十万。” 沈故渊靠在椅背上眸光淡淡的看她一眼,任由她叫价。 许瑛没想到池渔会出手。 这场慈善晚宴全国直播,她妈妈也是在电视上看到这对镯子,表示很喜欢,所以想让她拍下来送给她。 若是在以前许瑛肯定不会理会,可现在她和丈夫要对付沈故渊,必须得依靠娘家的势力。 所以这个手镯,她必须要拿下。 “十二万。” 许瑛眉头紧皱,再次举起牌子叫价,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坐在第一排的池渔,恨不得将她拆入腹中。 第37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来管我 池渔调整了下姿势,大半个身子靠在沈故渊身上,浑身软的像没有骨头似的。 她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沈故渊手背,仰头慢慢靠近他耳侧,唇角微勾: “我若是十五万拍下这个手镯,会不会太败家?” 沈故渊回头,薄唇勾着宠溺的笑,垂眸看向她时,眼底的温柔清晰可见: “怎么会,只要你喜欢,一百万我都不介意。” 池渔脸颊微红,她轻声咳了下,稍微坐直身体,举起桌上的牌子继续叫价: “十五万。” 坐在身后的许瑛已经被气得脸都扭曲了。 她愤怒的咬咬牙,再次举起牌子: “十八万!” 她就不信了,今天还斗不过池渔这个小贱人! 池渔捂住嘴巴轻声笑了笑,她慢慢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许瑛。 看来这位亲爱的大伯母是要和她抗争到底了呀。 池渔眼底划过狡黠的神色,粉唇微抿,举起牌子: “二十五万。” 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惊呆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场上如此焦灼的这一幕,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 好家伙,这哪里是慈善晚宴,明明就是修罗场好不。 坐在中间位置的许瑛被池渔气得一张脸都白了,连带着看池渔的眼神都有几分扭曲。 许瑛捏着叫价牌的手微微收紧,朱红色的嘴唇吐出一口浊气,而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台上: “三十万。” 坐在许瑛身边的儿媳方如一已经快疯了。 她没想到婆婆居然花这么大的价钱要去买一副根本没多少钱的镯子。 “妈……” 方如一小心翼翼的拽了下婆婆的衣袖,希望她可以及时止损。 谁知此刻的许瑛已经杀疯了,她低头拍开儿媳的手,咬牙切齿: “管好你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来管我!” 方如一下意识咬紧下唇,眼神瑟缩,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池渔唇角翘起,再次举起牌子: “四十万。” 她就不信许瑛能一直跟价。 如果她可以一直跟价,她倒要陪她好好玩玩。 许瑛被气得太阳穴都在剧烈的跳动,她不懂池渔为什么要在这一副镯子上来作对。 接下来要拍卖的东西那么多,她完全可以再买自己喜欢的。 所以许瑛断定,池渔就是在和她过不去。 既然如此,她今天就要好好灭一灭这小贱人的威风! “五十万!” 许瑛举起牌子,声音掷地有声。 池渔唇角的笑意加深,眉峰微挑,抬眼看向主持人。 “沈太太,沈大夫人已经叫价到五十万了,您这边还要加吗?” 池渔眼眸轻眨,唇角的笑容肆意而刺眼: “不过是一副翡翠镯子罢了,我就不加了。” 主持人脸色可谓是十分精彩。 合着这么半天,她就是在故意和许瑛抬杠? 不过这个代价……也太大了些。 主持人拿起锤子,宣布三次叫价结束。 最终许瑛以五十万拍下了一副翡翠手镯。 不用说,正在网上看直播的沈家老大和他儿子沈如琛已经被许瑛如此愚蠢的行为气疯了。 他们甚至此刻连一分钱都不想给许瑛,就想让她自己承担这五十万。 这次慈善晚宴拍卖的东西大多是一些翡翠和玉石,池渔对这方面的兴趣不是很深,所以接下来的几次拍卖她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 直到一副耳环出现。 那副耳环是由粉色的钻石构成的,吊坠被做成了心形,看上去十分好看。 最主要的是,这副耳环是沈故渊母亲的遗物。 之前他母亲出车祸时这副耳环丢失了,如今突然在拍卖会上出现,绝非偶然。 池渔下意识握紧沈故渊的手,抬眼担忧的看他。 “没事,”沈故渊语气云淡风轻,“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 自从夺回沈氏,沈故渊便一直想办法在查当年他父母去世的真相,可无论怎么查都无果。 耳环的起拍价是两万,池渔毫不犹豫的举起牌子: “五万。” 在她心里,这对耳环便是无价之宝。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拍下来。 本以为许瑛这次会出来和她抢,谁知道这回许瑛倒安安静静的。 她倒是想和池渔抢,但刚才家里来了信息,接下来不管她拍了什么东西,他们都不会给她出钱。 五十万买副手镯本就是她的极限,若是再买其他东西,她可保不准被池渔坑。 刚才她也看出来,池渔就是故意的。 她仗着有沈故渊在,光明正大的和她唱反调。 许瑛被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晕倒。 主持人见没有别人竞价,他刚想宣布池渔拍得了这副耳环,谁知坐在最后一排又有声音出现: “十万。” 这个声音…… 池渔回头,和秦碧华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她已经换了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头发依旧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看向池渔时,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淡淡的探究。 池渔回头,红唇微抿,举起牌子: “十五万。” 沈故渊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秦碧华出来和他们抢耳环,他也没想到。 不过倒可以朝这个方向查一下。 当年他父母的车祸出的离奇,看似和沈家每个人都毫无干系,可实际上每个人都有嫌疑。 秦碧华唇角勾起浅笑,周身笼罩着一层淡雅的气质,她缓缓举起牌子: “二十万。” 池渔总算能体会到刚才许瑛的心情了。 但这对耳环,她势在必得。 不管秦碧华要做什么,她都不会让步。 “三十万。” 池渔索性加到了三十万。 这回秦碧华倒是迟疑了许久。 主持人许久都见不到她有动静,举起锤子宣布池渔拍得。 池渔一只手伸进沈故渊西服的口袋拿出银行卡,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上台,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副耳环刷卡拿下。 这次来参加晚宴的人不少,大多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帝都的一些豪门。 他们看到池渔时,被她的容貌惊了一瞬。 池渔回到沈故渊身边,将耳环放在他掌心: “替我戴上。” 沈故渊薄唇微勾,眼底神色温柔而宠溺: “好。” 他慢慢的取下池渔出门时戴的耳链,将刚才拍下的耳环戴在了她的耳朵上。 第38章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不远处的记者看到这一幕,纷纷举起相机疯狂的拍摄。 好家伙,这可是个重大新闻。 平日里流连花丛的沈故渊,居然带着个女人来参加晚宴,而且还对她如此温柔! 后来出现的藏品都是一些古玩,沈故渊看中了一幅画,据说是古代某位画家的真迹。 见他迟疑时,池渔举起牌子替他拍下: “二十万。” 沈故渊薄唇勾起,抬手捏了下她的脸蛋: “下手这么狠,嗯?” 因为这幅画的起拍价是五万。 她居然直接叫到了二十万。 池渔撇撇嘴,“抬高底价,让他们望尘莫及,如果他们是真的想要,肯定会继续叫价,不过……如果是跟在我们身后穷追不舍,那可就说不定了。” 沈故渊眉峰微挑,对于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最终这幅画被池渔以二十万的价格拍下。 不过这次池渔没有上去拿,而是等慈善晚宴结束后才去的后台。 顾齐林有事情要和沈故渊商量,所以他们去了偏厅。 池渔独自拿着手机和银行卡去后台拿画。 秦碧华今日拍了一对青花瓷的花瓶,池渔对这些没兴趣,所以也没和她抢。 不过池渔在后台时,和秦碧华遇上了。 “二伯母。” 池渔唇角带笑,态度恭敬的打招呼。 “嗯,”秦碧华眼神淡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来拿画?” 池渔点头。 话题终结于此,直到走进后台,两人都没有继续交流。 她们进去时,刚好看到许瑛带着方如一在拿翡翠镯子。 她拿着银行卡站在工作人员面前,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沈大夫人,这是您的镯子,请您拿好。” 许瑛没好气的接过镯子,转身要往出走,结果差点和池渔撞在了一起。 即使池渔躲的很快,但还是被踩到了裙子。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许瑛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你瞎了吗?没看到我转身了?这么宽的路你站哪里不好,偏偏要站我面前?” 池渔一只手拎起裙摆放在脚边,抬眸时唇角勾起冷笑: “大伯母,我站在这里是我的自由,倒是你,这么宽的路你走哪边不好,偏偏要走我这里?” 池渔这些年跟着沈故渊别的没学会,耍嘴皮子简直是一流。 饶是沈故渊,有时候都说不过她。 许瑛被气得脸色铁青,她恨不得冲上去把池渔的脸撕碎。 “你个小贱人!就嘴上功夫厉害是吧?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许瑛气得口无遮拦,不打自招。 池渔眼眸微微眯起,倾国倾城的脸颊上顿时像裹了一层寒霜。 她踩着高跟鞋慢慢靠近许瑛,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原来上次是你啊……” 看着她意味深长的模样,许瑛心里没来由瘆得慌。 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底气有几分不足的冲她吼: “是我又怎么样?!老娘起码还是正儿八经的沈家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池渔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 她举起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的照射下十分惹眼: “你看好了,这是我和沈故渊结婚的戒指!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沈故渊是沈氏的掌权人,我起码还算个老板娘吧!” 池渔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秦碧华在不远处,眼神淡淡的看着两人争斗。 站在她身边的徐安茹,听到池渔和沈故渊结婚了的那一瞬间,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如若不是秦碧华的注意力都在池渔和许瑛身上,她的异常肯定被秦碧华发现了。 许瑛瞪大眼睛看着池渔手上的钻戒,大脑嗡嗡乱作一团。 她还想着要怎么给沈故渊塞女人帮助自己,谁知道他早就和池渔这个小贱人暗度陈仓了。 上次池渔不在许瑛面前亮明身份,一是觉得迟早会和沈故渊离婚,二是觉得沈故渊不爱她,她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但现在,她不怕了。 天塌下来有沈故渊顶着,解决一个许瑛,她还是完全有能力的。 “你……你……” 许瑛被气得嘴唇颤抖,指着池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池渔上前攥住她的手指,语气阴森又可怕: “我什么我?大伯母,你这手指,是上次故渊砍的吧……” 低头时看到许瑛小拇指上裹着的纱布,池渔阴森森的笑着问道。 许瑛被她的笑容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要抽出手: “你要……要做什么……” 池渔手上的力道加深,“我能做什么呢?要我说故渊还是太仁慈,居然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应该庆幸不是我亲自找你寻仇,不然……” 池渔眼底划过意味深长的笑,抬眸时和许瑛四目相对: “不然,我可能会直接折断你这只祸手呢!” “……” 许翊被吓得浑身瘫软,差点摔倒在地。 方如一抬手扶住她,无奈的看向池渔: “阿渔,妈毕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 池渔猛地松开手,“大嫂,我在沈家非亲非故,唯一在乎的人就是沈故渊,她算我哪门子的长辈?她让人欺负我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怎么不在乎一下我是她的长辈?” 方如一性子本身就软弱,被池渔这样怼了下,她彻底低着头不吱声了。 许瑛见状,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放开我!你个没用的东西!” 方如一脸上挨了一耳光,脸颊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她捂着脸颊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浑身一股委屈相。 许瑛推开门离开了后台,方如一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即将要跟出去,池渔拽住她: “大嫂,回去记得冰敷,实在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她手上的力道挺深的。” 方如一抬眸,眼底带泪,点点头走了出去。 沈家老大沈如琛,比沈故渊大五岁,他和方如一当年也是豪门联姻,但他对方如一确实很好。 这些年方如一在许瑛跟前受了不少苦,沈如琛都会暗地里补偿她,偶尔也会为了她和许瑛大吵一架。 如今方家没落,许瑛对方如一的态度更差,但沈如琛对方如一的态度倒一直挺好的。 结婚这么多年也没有不良新闻。 池渔收回目光,转身朝工作人员走去,路过秦碧华面前时,徐安茹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池渔垂眸,和她凄惨瑟缩的眼神相对。 第39章想揍你的意思 “二嫂,有事?” 池渔眼眸眯了眯,上下打量着她有些不对头的脸色,声音有几分疑惑。 徐安茹也是攥住池渔手腕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她像触电似的松开,语气莫名紧张: “没……没什么事。” 池渔垂眸看她一眼,“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徐安茹干巴巴的点点头,低头用余光看着池渔去了工作人员那里拿画。 秦碧华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她将青花瓷交给徐安茹抱在怀里,语气轻飘飘的: “这两个青花瓷送给你了,晚上记得找些好看的花摆在瓶里。” 徐安茹受宠若惊,木讷的点头,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 沈家老二的司机正等在车前,看到秦碧华和徐安茹过来,立即打开车门。 婆媳两人同时在后排落座,徐安茹低头拿出手机,想起刚才在后台池渔说的话,踌躇片刻,找到沈故渊的微信,小心翼翼的打下一串字: “故渊,我听阿渔说,你们结婚了?” 发完微信,她将对话框删除,换到了购物app的界面。 秦碧华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待车子快到时,她唇角嘲讽的勾了下: “徐安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你嫁给了若琛,那最好给我安分守己。” 徐安茹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我知道了妈。” 她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转头看向窗外,被压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 沈故渊和顾齐林的谈话还没有结束,池渔抱着画站在慈善晚宴的大厅里一边参观一边等她。 许舒然站在距离池渔身后不远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渔回头时,刚好和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原本池渔就和许舒然不熟,在这种情况下,她更加不可能跑去主动和她打招呼。 见被池渔发现,许舒然也不再隐藏。 她慢慢走过来站在池渔身侧,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 “池老师,我有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池渔回头,面带嘲讽的看她: “现在不是在学校,你不用叫我池老师。” “好吧……”许舒然掩唇轻笑,“池渔,我和林雅是好朋友,上次你挑拨离间,林漫回去后在家里大闹一通,雅雅现在已经被家里赶出来了呢。” 池渔眉头紧皱,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许舒然: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挑拨离间了?林雅觊觎我的丈夫,难不成我还要笑着欢迎她?” 许舒然眉头微皱,浓妆艳抹的脸颊上神色有些不自然,“那倒不是,其实池老师,你和沈故渊最大的敌人不是林雅,也不是林漫,而是二嫂徐安茹。” “……” 池渔彻底没有欣赏藏品的心情了。 她在许舒然面前站定,面无表情的看她: “所以呢?你到底要说什么?” “故渊和徐安茹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你的介入,他们会结婚的,而且安茹姐一直都喜欢沈故渊呢,就算她嫁给了二哥,可是他们结婚三年,到现在都没有同房。” 池渔不得不承认,今天听到的这个消息,最令人震惊。 当然,也令她三观尽毁。 既然不爱沈若琛,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徐安茹看上去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做事情也这样不清不楚的。 她喜欢沈故渊,这一点池渔确实没想到。 不过…… 如若不是昨天晚上她和沈故渊交心,恐怕今天许舒然的挑拨离间她就信了。 池渔将画抱在怀里,双臂环保在胸前,唇角勾起冷笑看她: “许舒然,你到底是你姑姑许瑛养的狗,还是林雅养的狗? 我回国一个月不到,你居然来我面前挑衅了两次。上次我就不跟你说什么了,但这次……我是真的不想放过你呢。” 池渔踩着高跟鞋慢慢上前,许舒然被她阴恻恻的眼神吓得不自觉后退一步。 “你……你什么意思……” 许舒然小心翼翼咽着口水,眼神惊惧的看着池渔。 “想揍你的意思。” 池渔站在距离许舒然一分米的地方,慢慢弯腰看着她,腾出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动作,许舒然就已经被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你和你姑妈一样,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呢。” 池渔笑眯眯的看她,可是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我警告你,以后如果再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我不会放过你。 还有,徐安茹和沈故渊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情,既然沈故渊选择了娶我,那我相信他。 下次挑拨离间之前先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如果沈故渊真的喜欢徐安茹,又怎么可能会和我结婚?” 池渔直起身子,松开把着许舒然肩膀的手,朝她轻蔑一笑,抱着画潇洒转身。 “那还不是因为可怜你!” 池渔踩着高跟鞋,刚踏出一步,身后许舒然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池渔脊背挺得笔直,想听听她接下来的说法。 “池渔,当初他带你回来也不过是看你可怜,如今和你结婚也是想施舍你! 你以为就你这样的,沈故渊能看得上吗?就算他不喜欢雅雅,可也轮不上你! 林家大小姐林漫,和沈故渊也是般配得很!” “……” 池渔抱着画的手慢慢收紧,刚要转身抽她,结果身后传来响亮的耳光声。 池渔诧异的回头,发现林漫拎着包包站在许舒然面前,举起的手臂还未落下。 许舒然脸颊上迅速出现一个明显的五指印,她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漫。 “林……林漫……” 池渔转身回到刚才站的地方,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许舒然。 林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掌心,精致的脸颊上表情十分不屑: “许舒然,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在背地里议论我?你一个许家远的够不上边的远亲,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蹦跶? 我不曾说过我和沈故渊般配,谁给你的勇气给我造名声?梁静茹吗?” 池渔惊讶的看向林漫,她今日穿了一袭简单的连体吊带裤裙,肩膀上挎着上周香奈儿的最新款包包,妆容精致,气质非凡。 第40章我没欺负你的心肝宝贝 许舒然捂着红肿的半边脸颊,低垂着脑袋,吸了吸鼻子,浑身透着一股子委屈劲儿。 林漫甩甩手,换了个肩膀背包,“我林漫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做小三,你不愧是和林雅一起的,把她那套有模有样的学来了。” 池渔眉峰微挑,眸光淡淡的看着林漫出气。 许舒然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林漫这个刺头。 林家在帝都有头有脸,林漫平日里虽嚣张跋扈,可谁都清楚,未来林家的家主是她。 所以她有骄傲的资本。 思及此,许舒然脑袋垂得更低了。 “抱歉沈太太,”林漫教训完许舒然,转头看向池渔,“我从来没想过要拆散你和沈总裁。前几天得知你们结婚的消息,我确实很难过,但看开了也就没事了。” 池渔发现,林漫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她的性格,和贺琳琳很像。 池渔笑着看她,“没关系,我知道林小姐是个明事理的,自然不会做出那种令人唾弃的事情来。” 林漫勾勾唇,“你相信就好,而且我也发现,我其实不喜欢沈故渊,以前可能是崇拜,自从得知他结婚,那份崇拜也没了。” 池渔眼底的笑意加深,“那谢谢林小姐高抬贵手。” 话落,池渔转身面向许舒然。 “刚才,林小姐的仇报了,但我的还没有。” 许舒然被吓得浑身猛地僵住,抬头震惊的看向池渔。 “你说沈故渊是可怜我才和我结婚,许小姐,需不需要我把沈故渊叫出来,让他给你澄清下?” 池渔眸光毫无波澜的看向许舒然,那双往日妖娆勾人的眼睛,此刻却和幽深的潭水一般吓人。 “不……不用了……” 许舒然声音颤抖,迅速低下头去,连看一眼池渔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以后最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池渔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不然下次可不单单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许舒然后背已经冷汗淋漓了,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小心翼翼按捺着狂跳的心脏。 “听到了么?” 池渔语气缓慢,声音阴恻恻的询问。 “听……听到了……” 被捏着下巴,许舒然声音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坚持着说完了。 池渔猛地甩开她,许舒然站稳,下巴被池渔捏出了两个明显的手指印。 “好了你可以滚了。” 林漫从包里拿出一张湿纸巾递给池渔,一脸嫌弃的说道。 许舒然捂着脸颊快速跑开。 池渔将擦完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抬眼笑眯眯的看向林漫: “刚才谢谢你了。” 林漫不在乎的摆摆手,“嗨,小事而已,而且我就看不惯她那副绿茶婊的嘴脸。” 池渔和她边走边聊,一起坐在刚才晚宴的最后一排。 “你和你妹妹林雅,不是亲姐妹吗?” 池渔有些好奇。 如果真的是亲姐妹,林漫估计也不会这样拆台吧。 “当然不是,她不知道是我爸和哪个狐狸精生的,小我一岁,上大学时来的我家,原本我想好好和她相处,可她一直挑拨离间,好在我爸妈并不相信她说的,上次从你家回去,我就把她给赶出去了。” 原来如此。 池渔了然的点头。 她还在回味刚才林漫说的话,谁知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面带真诚笑容: “池渔,你缺朋友吗?我真的好想和你做朋友!你是不知道,我那天看见你之后就一直想再见你一次,因为你长得真的好好看,而且你的性格还那么酷!” “……” 池渔被林漫的一番话说的脸颊微红,神色略显紧张的抿抿唇,丝毫不敢开口。 她以为林漫是个跋扈的大小姐,谁知她居然这么的……有趣。 “我……呵呵……”池渔尴尬的笑笑,“我不是很缺朋友啊……不过你要是想和我做朋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林漫松开她的手,激动的搂上她的肩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和我做朋友的!我打听到你在今天会来参加晚宴,我真的好激动!所以我一忙完就赶过来了!” “……” 池渔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如果不是林漫性取向正常,她真的要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那加个微信好友吧?好不好?” 林漫冲池渔眨了眨眼睛。 池渔不得不承认,林漫这双眼睛生的真好看。 又圆又大,说话的时候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十分灵动可爱。 池渔打开手机微信的二维码放在桌上,林漫见状,迅速的扫码加好友,生怕池渔反悔似的。 “我听说你是大学老师,真酷!改天我不忙了去学校找你,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 林漫小时候跟着外婆在乡下生活过一段时间,乡村生活朴实而温暖,那里的人,每次聚会都会吃火锅,导致林漫也是这样。 而且她认为,只有关系很好的朋友,才能在一起吃火锅。 池渔点点头,“好啊,我当然可以。” 这对无辣不欢的池渔来说,简直就是找到了知音。 两人在大厅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扯着,半小时后,沈故渊终于谈完事情,走过来找池渔。 “小渔。” 沈故渊迈着大长腿站在不远处,眉头轻蹙。 她怎么会和林漫在一起? 不过看她们交谈甚欢的样子,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池渔笑着回头,抱着画走过去,“你结束啦?” 沈故渊微微颔首。 他疑惑的看了看池渔,又将目光落在林漫身上。 林漫拎着包走过来,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嫌弃的看着沈故渊: “你放心,我没欺负你的心肝宝贝,我和她现在是好姐妹了,日后我们还要一起约着吃火锅。” 沈故渊面无表情的看一眼林漫,搂着池渔的肩膀转身离开。 临走前池渔回头给她打招呼: “那我先回去啦,改天一起喝下午茶。” 林漫开心的疯狂点头。 去停车场的路上,池渔把今天晚上和林漫交好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沈故渊才反应过来。 “看样子,林漫是要接管林家了。” 已经很晚了,沈故渊没让卫屿过来,所以他自己开车回去。 池渔靠在副驾驶,听到他说的这番话,八卦的小火苗立即被点燃: “啊?什么意思?你快说,我要听!” 第41章出了任何事,都有我在 沈故渊转头,眸底带着宠溺的笑看一眼池渔,薄唇轻启: “很简单,她敢把林雅赶出林家,肯定是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底气。” 池渔恍然大悟。 她屈起双膝放在座位上,脑袋枕在膝盖上面,转头看着沈故渊的侧脸: “我今天又和大伯母起冲突了,你那边会不会很麻烦?” 沈故渊回头诧异的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也怕给我惹麻烦了?” 池渔嫌弃的撇撇嘴,没有吱声。 沈故渊熟悉的转动着方向盘,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放心吧沈太太,你永远不会给我惹麻烦。 你也永远不是我的累赘,在我这里,你可以随便造作,出了任何事,都有我在。” 池渔眨眨眼,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下。 她为什么会爱上沈故渊,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他无微不至,并且对她呵护备至。 “怎么又哭了,嗯?眼泪不要钱?” 沈故渊无奈,腾出一只手拿了纸巾递给她。 池渔擦擦眼泪,声音有几分委屈,“我最近,老是会梦到十岁之前的事情。” 车子内的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沈故渊眉头紧皱,眸底戾气横生,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我梦到他们不给我吃饭,每次让我干活,还动不动就打我。” 池渔吸了吸鼻子,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那些片段,许是心理作用,之前留下伤痕的那些地方,都有些隐隐作痛。 她之前过的不好,沈故渊是知道的。 当年把她接回来时,池渔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他以为是被那个坏人打的,后来一问,才知道是她父母造成的。 当时沈故渊年纪也不大,他只记得,给池渔背上上药时,她疼得浑身冷汗的模样。 那一刻他便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包括是他,都不可以。 池渔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的一些事,沈故渊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开口。 他知道,这个时候她最希望的是有个倾听者。 至于安慰什么的,过于苍白无力了。 人其实是个共性特别差的生物,因为那些伤痛没有留到自己的身上,所以永远也无法感知到当事人的感受。 换句话来说就是,针刺不到自己身上,那就永远也感受不到疼。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她不再受到那种伤害。 车子平稳的开到归园居时,池渔已经靠在副驾驶睡着了。 上千万的礼服被她揉的皱皱巴巴的,整个人像婴儿似的蜷缩在座椅上,眼睫上还带着泪珠,看上去令人十分心疼。 沈故渊拉开副驾驶的门,站在旁边盯着她看了一瞬,心如刀割。 他弯腰打横抱起她,步伐沉稳的迈入家里。 隔天是个大晴天,池渔是被沈故渊叫醒的。 她嘟囔着不愿起床,半眯着眼睛像个慵懒的猫儿一般蜷缩在被子里,脸颊上还带着点点红晕。 沈故渊伸手关掉空调,两分钟过后,池渔气急败坏的翻起来,顶着凌乱的鸡窝头愤怒的看着沈故渊: “你是不是有病!我要睡觉!你干嘛关掉空调!你要热死我啊!” 沈故渊抬手指了指手表: “今天是周一,你还有十分钟的洗漱时间。” “……” 池渔瞬间眼都麻了。 她快速的下床跑进浴室一顿倒腾,洗漱完换衣服,然后拎着包跌跌撞撞的下楼。 沈故渊悠闲的坐在客厅喝茶,看到她下来,拿起车钥匙一起出了门。 “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池渔坐在副驾驶,咬着面包一脸哀怨的看着沈故渊。 沈故渊被气得轻笑,“我叫了你快一个小时,你咒骂了我那么久,我还怎么叫?” 池渔咬着牛奶吸管将沈故渊热好的牛奶喝完,拿出口红一边补妆一边嘟囔: “霸道总裁不是有专门的叫醒服务么……” 沈故渊眉峰微动,眼底浮起浅笑: “你说什么?” 池渔脸颊俏红,神色极其不自然: “没什么。” 沈故渊抬手松了松领带,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喜欢那样的。” 池渔大囧,靠在车窗上再也没有说话。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帝都大学门口,池渔拎着包要走,沈故渊拉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 池渔秀眉微蹙,疑惑回头。 “待会儿记得看新闻。” 沈故渊意味深长道,然后放开她。 池渔拎着包快速跑到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她打开电脑收拾好东西,这才想起沈故渊说的话。 她点到微博界面,看到今天的热搜第一时,呼吸猛地一窒。 “沈氏集团总裁携妻子出席慈善晚宴。” “惊爆!原来沈故渊妻子是她!” “沈故渊老婆好好看!” “……” 池渔眉心狠狠的跳动了下,她打开其中一条点进去,发现只放了她的侧面图,就算有正面的,也打了马赛克。 正当她疑惑时,沈故渊的微信消息突然弹出来: 【老公:鉴于你的身份是老师,过多的曝光对你没好处,所以给你的脸打了马赛克。】 池渔猛地松了口气。 其实她刚才看到热搜时也是紧张了一瞬。 大学鱼龙混杂,她不想让学生过分关注自己的私生活。 好在,沈故渊想到了这一点。 她唇角微勾,给沈故渊回消息: “感谢沈总裁考虑周到,等我发工资了请你吃饭。” 这条消息,成了沈故渊今天的开心果,只要他想起来,就会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池渔参加工作已经快一个月了,她越发的喜欢这份工作,和学生也基本混熟悉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今天上课有两个人没来。 一个是许舒然,另一个是陈行。 “班长,许舒然同学和陈行同学为什么没有来,请假了么?” 班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慢吞吞的站起来,语气迟疑道: “老师,许同学请假了,但是陈同学没有。” 池渔了然的点头,“坐下吧,下课记得把许舒然的假条拿上来。” 班长如获大赦,点点头立即坐下。 对于陈行隔三差五缺课的行为,其他老师已经见怪不怪,但池渔就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了。 第42章你在许瑛眼里,屁都不是 池渔觉得,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珍惜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想读书没有机会,陈行却一直自由散漫。 这也导致,池渔上课时情绪不太好。 提问了两个同学他们都没有回答上来后,池渔的火气更大了。 她看着自己提前做好的讲义,深吸气,努力压下那股火,看向众人时语气冷漠: “今晚回去把前几节课的内容都复习一遍,明天上课我们进行一次小测,小测通过的人可以抵期末考的分数。” 其他同学直接目瞪口呆。 下课后,池渔将许舒然的假条放进包里,然后去了一趟系主任的办公室。 让她没想到的是,许舒然和陈行居然都在! “池老师,您怎么来了?” 教导主任看到池渔时一脸惊讶。 池渔走进去站在他办公桌的侧面,语气平淡,“我来找您说些事,您这边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来也可以。” 教导主任看上去笑呵呵的,“没有没有,你先坐,先坐,刚好这两位同学找我也要说和你有关系的事情,所以一起。” 池渔疑惑的看他们一眼,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还未坐稳,就听到许舒然唯唯诺诺的声音: “主任,我是真的很想转专业,我不想学金融了,而且……而且池老师真的很严格,我有些受不了,不是都说大学很轻松么,我……” “……” 池渔眼眸微微眯起盯着许舒然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勾起冷笑。 合着是跑到系主任办公室来告状了? 真是可笑。 池渔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就听到陈行的声音: “对,主任,池老师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可能她在国外学到的那些教育方法,根本不适合我们国内,所以我建议你这边没要么给我们更换老师,要么就让我也转专业。” “……” 系主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许舒然他大可以不用放在眼里,可陈行不行啊! 陈行家里还是有些底蕴在的,更何况他自己在外面也有那么大的一家公司,这个时候跑来发难,真让人棘手。 再说池渔,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的金融课他去旁听过,讲的确实很好,生动有趣,再加上她的丈夫可是沈故渊啊! 谁敢得罪? 看着系主任冷汗淋漓的模样,池渔深知他内心的顾虑。 她起身走到陈行和许舒然面前,语气淡淡道: “全专业一百二十个人,陈行上课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要么直接旷课,就你这样的学生,还有资格给我挑刺? 许舒然上课天天神游太虚,被点到回答问题时都是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模样,你还敢说我严厉? 难不成我就应该瞎了,任由你们在金融课上插科打诨,浑水摸鱼? 抱歉,我做不到,而且我也要对其他一百多个学生负责。金融学是你们的专业课程,若是学不好,以后找工作没有任何优势。” 池渔说的句句在理,系主任深吸气,抬眼看向陈行和许舒然: “你们若是真想转专业,那我也允许了,池渔老师做的很对。 但是帝都大学从来不是野鸡大学,你们若是想转专业,也要通过其他专业的考试才行。若你们真的想转,那我现在就联系其他专业的领导和老师。” 听到还要考试,许舒然明显的有些退缩了。 池渔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看着她,眼底神色冷漠到了极点。 约莫一分钟后,许舒然颤颤巍巍的点头,“主任,我还是要转专业的。” 陈行附和,“嗯,我也转。” 系主任依旧面带笑容,“行,那你们说一下想去的专业,我帮你们联系老师。” 池渔见事情解决,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她拎起沙发上的包,同系主任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沈故渊中午要过来接她一起去吃饭,池渔站在学校门口等他。 没过一会儿,许舒然背着包走出了校门。 看见池渔时,她有意闪躲,但还是被她看到了。 “站住。” 池渔上前一步,语气冷冷的命令。 许舒然站定,回头笑的一脸勉强,“池老师,还有什么……什么事吗?” “许舒然,我要是你,一定会发愤图强好好努力,顶破脑袋进入帝都的上流社会,借此机会接近沈故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借着许瑛的势力狐假虎威,实际上你在许瑛眼里,屁都不是。” 池渔这一番话说的直白而残忍。 许舒然被气得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她咬紧下唇,眸光带泪看着池渔,心底一阵委屈: “池渔,你以为谁都可以像你一样好运气,能遇到像沈故渊那么好的人吗?” 池渔觉得她真的莫名其妙。 “这和运气没有任何关系,许舒然,沈故渊当初把我带回来是没错,但若是我和你一样,不求上进,不思进取,整天想着怎么讨男人欢心,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想沈故渊也不会喜欢我,更加不会和我结婚。” 一针见血。 池渔这番话直接戳到了许舒然心底。 她死死的咬紧下唇,不甘心的瞪着她。 “就算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可许舒然,你未必比我运气差。 你父母起码还是爱你的吧?至少,许瑛也是愿意供你读书的吧?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她肯给你这个机会,你就应该抓住。” 池渔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病。 许舒然都那么可恶了,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去骂醒她? “我知道了。” 许舒然抬手擦干脸颊上的眼泪,抬眸深深的看一眼池渔,“谢谢你。” 池渔没有回应她。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沈故渊的车子才到。 池渔拉开副驾驶坐进去,趁着沈故渊给她系安全带的功夫,她没忍住抓着他的手臂咬了他一口。 “嘶……” 沈故渊疼得眉头紧皱,转头一脸莫名的看她: “被狗附身了?” 池渔忿忿不平,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使劲晃了晃: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有两个学生,一个成天不认真听讲,另一个天天迟到,居然贼喊捉贼,跑去找系主任告我的状!” 池渔话音刚落,沈故渊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像是裹了一层寒霜,浑身的气压迅速降低。 第43章老公给你出气 “他们是谁。” 沈故渊一只手放在池渔后颈,掌心抚着她白皙光滑的皮肤,语气异常冷漠。 池渔继续忿忿不平:“还能有谁,就是许舒然和陈行啊!真的气死我了!还好系主任比较明事理,才没有怪罪我。” 其实池渔也清楚,系主任之所以不怪罪她,除了她拿得出手的漂亮的履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沈故渊。 上次聚餐在包间时,沈故渊的出现无疑给了他们很好的震慑力。 但她不想在沈故渊面前把这一点说破。 她以后还要在学校里长期任职,有些事情,太过于突出反而不好。 沈故渊一只手把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唇角边亲了亲: “不气。” 池渔嘟了嘟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语气委屈又可怜,“还要。” 沈故渊唇角的笑意加深,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加深这个吻。 温子寒下班出来去吃饭,一转头就看到黑色布加迪里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他艰难的转头,一双深情的眸子里划过浓浓的痛苦,心脏的位置都在隐隐作痛。 背对着他们离开时,他觉得自己恨不得在后背长出一双眼睛,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相爱的。 池渔被吻得差点喘不过气,她双手无力的搭在沈故渊肩膀上,靠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你也不要生气。” “嗯,”沈故渊嗓音沙哑又极其富有磁性,“不气。” 池渔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像个求人宠爱的小猫咪。 沈故渊笑着在她发顶轻吻,“剩下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交给我来处理,老公给你出气,你也别难受,嗯?” 他的尾音上扬,充满磁性的嗓音传出来时,整个胸腔几乎都在震动。 池渔靠在他怀里乖巧的点点头,声音甜甜的回复他,“谢谢老公。” 沈故渊垂眸看到她唇角花了的口红,拇指轻捻,帮她把口红擦掉,“去吃饭。” 待车子开出老远,池渔才意识到,这不是去饭店的路。 “我们要去老宅?” 池渔靠在座椅上惊讶道。 “嗯,早上二伯母打电话叫我带你回去吃饭。” “……” 池渔直接傻眼。 “她怎么突然叫我们回去吃饭?” 池渔觉得这期间肯定有什么“阴谋”。 “还不知道,”沈故渊熟练的打转方向盘,“等去了就知道了。” 车子一直开进了沈家老宅的院子,最后在院中心的喷泉旁边停下。 看着面前巍峨又富丽堂皇的建筑,池渔莫名的有些心慌。 她深吸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直接去了沈家老二所住的小别墅。 喷泉对面是当年沈故渊爷爷居住的地方,自从他去世,这里也被闲置了,现在基本成了沈家举办大型活动的场地。 顺着正对门的大别墅往后面走,第一栋别墅是沈故渊大伯一家子居住的,第二栋别墅是沈故渊二伯一家子居住的。 虽然两家人住的很近,但几乎很少有往来。 秦碧华看不起许瑛乡村野妇的做派,许瑛看不起秦碧华明明野心勃勃却还要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虚伪又做作的样子。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毒辣的晒在皮肤上,池渔恨不得躲进沈故渊怀里不让太阳照到自己。 他们没走两步就看到了跪在别墅前的方如一。 她穿着一套粉色的小香风套装,后背被汗水浸湿,脸颊看上去被人打过,又红又肿。 池渔瞳孔微缩,下意识看向沈故渊。 昨天在后台发生的事沈故渊多多少少听池渔说了,所以方如一跪在这里,应该是许瑛的主意。 这些年许瑛没少刁难方如一。 方如一当初和沈如琛结婚后半年不到就怀孕了,但许瑛各种做作,导致方如一的孩子流产,到现在他们结婚五六年,依旧没有孩子。 “我给大哥打电话。” 沈故渊从池渔手里抽出手臂,拿着手机走向旁边。 池渔点点头,她盯着方如一看了几秒,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大嫂,天气这么热,你快起来吧。” 方如一听到池渔的声音,眼底的泪水摇摇欲坠,“阿渔,你快走开,不然会连累到你的。” 池渔秀眉深蹙,“没事的大嫂,你快起来吧,她不敢把我怎么样,沈故渊今天也来了。” 方如一吸了吸鼻子,就着池渔的力道慢慢起身,看样子她跪了许久,刚站起时头晕目眩,差点栽倒。 还好池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还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池渔扶着她走到阴凉处问道。 方如一点头,“嗯,昨天晚上回来她就打了我,她觉得是我没有阻止她叫价,所以才会让她买了那么贵的镯子。” 方如一声音委屈到了极点,“可是我当时明明阻止了呀,是她骂我……刚才她又说起这件事,我反驳了一两句,结果她不让我吃饭,把我赶出来在这边跪着。” 听完方如一说的,池渔一阵火大。 她被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整个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大哥呢?他不回来帮你吗?” 池渔咬了咬后槽牙,气急败坏的问道。 “如琛昨晚加班没回来,今天中午也不回来吃饭,晚上才回来呢。” 方如一抬手抚了下火辣辣的脸颊,内心的委屈一浪高过一浪。 另一边,沈故渊捏着手机站在太阳底下,眼眸微微眯起,拨通了沈如琛的电话。 “老三,怎么了?” 沈如琛签完最后一份合同,抬眼看了下还在冒着热气的外卖,语气有几分意外。 “大哥,你回来一趟,嫂子被大伯母罚跪,脸都被打肿了。” “……” 电话那头出现片刻的寂静。 随后,沈故渊就听见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我马上回来,你先帮我照顾如一。” “嗯,我和小渔去二伯母家吃饭,你过来接她。” “老三,谢了。” 沈故渊薄唇勾了勾,挂掉电话,转身朝池渔走去。 “怎么样?” 池渔扶着方如一,眉头紧皱问道。 “大哥马上就回来,大嫂,你先跟我去二伯母家,等大哥来了我们一起帮你出主意。” 沈故渊走到池渔身边,语气淡淡道。 他刚说完,方如一就没忍住哭了。 因为沈故渊大伯母和大伯父的缘故,导致她和沈故渊池渔并不亲近,可是他们却对她这样好,真的让她不胜感激。 第44章搬出去就别想搬回来 池渔拿出纸巾递给方如一,扶着她一起进了沈故渊二伯母的别墅。 秦碧华看到三人一起来的,眉头皱的深紧: “故渊,你把她带过来干什么?许瑛现在都不给儿媳妇饭吃了吗?” 听着秦碧华有意无意的挖苦,方如一低头,“对不起二婶,我坐一下等如琛回来了就走,我不吃饭的。” 秦碧华面色微变,神情不自然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行了,一起过来吃饭吧。” 池渔扶着方如一坐在餐桌前,沈若琛此刻也刚好进了门。 他看到大家都在,眉宇间染上笑意: “故渊,阿渔,你们都在。” 池渔也微笑着起身,“二哥,好久不见了。” 沈若琛点头,“确实好久不见了,快坐下吃饭,不用客气的。” 池渔在沈故渊身旁落座,她对面是徐安茹,沈若琛坐在徐安茹的右手边。 “故渊最近应该不忙了吧?听说你把游乐场那个项目拿下了?” 沈若琛喝了一口汤,笑眯眯的问道。 沈故渊语气淡淡,“嗯,前两天刚签完合同,你那边呢二哥,怎么样?” “我那边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沈故渊点头,“有需要了就说。” “那是自然,”沈若琛夹了一块肉放在徐安茹碗里,笑着回他。 人人都以为沈家三兄弟明争暗斗不和,实际上他们自己心里门清,对于这些所谓的财产,都不放在心上。 沈氏集团涉及的业务老大和老二都没兴趣,所以沈故渊接手他们也乐得自在。 至于说要争夺沈氏,完全是沈故渊大伯和沈故渊二伯从中作梗,再加上他们的老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沈若琛和沈如琛都觉得沈故渊父母早逝身世可怜,所以乐于让着他。 当然,沈故渊对两位哥哥也是极为尊重。 说来也奇怪,沈故渊和他大哥二哥长得极为相似,尤其是侧脸,基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不过沈故渊性子冷,不苟言笑,沈如琛更为稳重成熟,沈若琛是个乐天派,经常笑眯眯的。 方如一始终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吃饭,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一到这种家庭聚餐,池渔完全就成为了一个失去行动力的人,她只需要等着沈故渊投喂就可以。 她喜欢吃的,沈故渊都会荤素搭配放在她碗里。 起初池渔也会不习惯,生怕人家小瞧了沈故渊,但后来大家都习惯了,她也由着他去了。 沈如琛是半个小时后赶到的。 他进门时,大家都快吃完了。 秦碧华脸色微冷,语气依旧尖酸刻薄: “今天吹的到底是什么风,居然大房的一半人口到我们家来了。” 沈若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妈,你说什么呢。” 秦碧华接收到儿子责备的眼神时,不服气的扭着头离开了。 “如一,你没事吧?” 沈如琛进来直奔方如一身旁,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脸颊时,他心底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跟我走,我今天非得要个说法不可。” 沈如琛拉着方如一要走,沈故渊起身叫住他: “大哥。” “怎么了?” 沈如琛回头疑惑的看他。 “虽然这是你的家事,但我还是想给你个建议,如果你真的为了大嫂好,尽快搬出来。” 沈如琛愣了一瞬,随即点头,“我知道了。” 池渔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闪过一阵挣扎。 沈故渊揉揉她的发顶,看出她八卦的小眼神,唇角宠溺的勾起,“一会儿一起过去看看。” 池渔惊喜的抬头看他,兴奋的狂点头。 沈若琛看着他们的互动,削薄的唇勾起笑,“故渊,你和阿渔什么时候办婚礼?” 池渔愣了一瞬,抬头看向沈故渊。 谁知他神色平淡,语气波澜不惊道: “正在筹备中了,到时候一定跟你说。” 沈若琛眼底的笑意加深,“好,需要帮忙时记得跟我说。” 他们聊天时,徐安茹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的收着,她低垂着头,神色难以看清。 池渔想起那天许舒然告诉她的,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和沈若琛聊完,沈故渊便带着池渔去了他大伯那里。 刚到门口,就听见许瑛哭天抢地的声音: “如琛啊!我可是你妈!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要搬家,你就把我和你爸爸丢在这里不管了吗?” 听着她夸张的声音,池渔第一次觉得,她戏这么足。 沈如琛看样子也是忍了他妈很久了,他语气平淡而冷漠: “妈,我和如一会经常回来看您和爸爸的,但搬家我是一定要搬的,如一之前就因为你掉了一个孩子。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没有孩子,到底是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一提到这个许瑛立马噤声。 沈如琛深吸气,“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次我一定要搬出去。 如一她是要陪我共度一生的人,之前我尊敬您,所以一直对你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这么热的天气你居然敢让如一跪在外面! 我们最近在备孕,你这样万一伤害了她的身体怎么办?如一也是父母生养的,你为什么如此的铁石心肠?” 不得不说,沈如琛的这番话说的很肺腑。 池渔听了都有几分动容。 许瑛脸色越发的难看。 余光瞥见池渔和沈故渊时,她眼底的恨意显露无疑。 很明显,能给沈如琛通风报信的,就只有这两人。 所以她心里对沈故渊和池渔的恨,又深了一层。 “行吧,你要搬家也可以,但是搬出去了,你们就别想着再搬回来!” 许瑛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她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搬出去呢。 方如一走了她就少了一个出气筒。 “那我们就不会来了,”沈如琛冷冷的瞥她一眼,“妈,昨天拍卖会上是你执意要拍下那个镯子的,我和爸都在视频里看得清楚,你倒好,全部怪罪在如一头上,你不就是想拿她出气么? 那我告诉你,以后我都不会让你欺负她了,从今天起,我走到哪里,如一跟到哪里,我带她去公司做我的贴身秘书,我给她开工资。” 方如一神色震惊,猛地抬头看向他。 第45章我可以坐在副驾驶吗? 沈如琛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并且他说出口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客厅气氛诡异而沉闷,许瑛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但让她拉下脸求沈如琛不要搬走,那不可能。 所以,她依旧嘴硬: “那你搬走吧!快走!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沈如琛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拉着方如一的手就要走。 结果方如一迟疑的看他: “我们不收拾东西吗?” 沈如琛咬牙,“不了,出去再买。” 其实沈如琛和方如一结婚后在外面已经买好了房,但许瑛一直不同意他们搬出去,所以房子暂时被搁置。 如今这样也好,省得他们再买房装修。 方如一点头,跟着沈如琛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故渊见事情解决,拉着池渔的手要离开,身后许瑛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沈故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挑拨离间的对不对!” 池渔和沈故渊脚步同时停住,刚想反驳,便听见她继续辱骂: “我就知道!沈故渊,你和你那该死的爸妈一样!除了挑拨离间,啥也不会!” “……” 沈故渊眉眼淡淡的站在原地,可牵着他手的池渔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 父母去世了快二十多年,如今还要被所谓的亲人拿出来辱骂,饶是谁,都无法释怀。 池渔被气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她甩开沈故渊的手,转身大步走到许瑛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许瑛被池渔打的直接懵了,捂着脸颊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池渔,眼底滔天的恨意显露无疑。 “大伯母,你是沈故渊的亲人,但不是我的。” 池渔双臂环抱在胸前,眼神阴冷的看她,“你怎么对我,怎么辱骂我,我都可以不去计较。 但你若是针对沈故渊,我第一个不答应。” 许瑛脸颊高高肿起,脸上火辣辣的。 她被池渔浑身逼人的戾气吓得后退一步,继续恶狠狠的瞪着她。 “沈故渊或许可以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但我不会。 你骂了沈故渊的父母我就是不同意,他早前失去父母,一个人孤苦的生活到现在,你们都讨厌他,都容不下他,但是都没关系,我能容得下就够了。 以后我会爱他,我会给他撑腰。 今天这一巴掌,只是给你的教训,希望大伯母以后谨言慎行,若是再敢对沈故渊以及他去世的爸妈出言不逊,下次我直接拔了你的舌头!” 池渔话落,佯装抬起手,许瑛被吓得下意识捂住脸颊。 等她反应过来时,池渔和沈故渊已经不见了踪影。 许瑛气得将脚下茶几上的茶具一股脑摔在地板上,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池渔牵着沈故渊的手直接走到了停车的地方。 她被气得胸脯上下剧烈欺负,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有几分可爱。 沈故渊垂眸看她,心底无限震撼和感动。 他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刚才那抹纤细的身影挡在他身前,义正言辞为他撑腰的样子。 那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你不要难过,”池渔缓和了下情绪,“她口无遮拦,故意刺激你,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池渔抬起头,那双杏眸里含着点点水光,绝美的脸颊上,对沈故渊的心疼清晰可见。 沈故渊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抬手将池渔拥进怀里,脑袋埋在她脖颈处,语气平淡,“嗯,不生气。” 你都为我出气了,我怎么可能还会生气。 池渔拍拍他的后背,还是觉得心疼。 两人拥抱完打算开车离开时,秦碧华和徐安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故渊。” 池渔和沈故渊几乎是同时回头的。 秦碧华和徐安茹撑着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站在他们身后,徐安茹手里还拎着包包。 “二伯母。” 沈故渊站直,语气淡淡道。 “故渊,你现在是要送阿渔去学校吧? 真巧呢,安茹最近也找了个辅导员的工作,今天下午正式上班,要不你顺便送她一程? 若琛吃完饭就匆匆忙忙走了,也没来得及跟他说。” 池渔站在阳光下眯眼看她们,心底不由得泛起冷笑。 怪不得呢。 突然叫他们回来吃饭,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 估计沈若琛压根不知道她去大学当辅导员的事情吧。 沈故渊眉头深蹙,浑身笼罩着不悦的气息。 他抬眼看向徐安茹和秦碧华,拒绝的话即将说出口时,却听见池渔不咸不淡的回应: “好啊,那可真的很巧呢,反正顺路,二嫂就和我们一起吧。” 话落,沈故渊眉头皱的更深了。 反观秦碧华,她笑的十分欣慰,“我们阿渔真是善解人意呢,那安茹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家。” 秦碧华接过徐安茹手里的遮阳伞,浅笑着离开。 徐安茹捏着包的手指慢慢收紧,她向前一步站在副驾驶旁边,祈求般的看向池渔: “阿渔,我有点晕车,我可以坐在副驾驶吗?拜托了,给你和故渊添麻烦了。” 沈故渊的耐心基本被耗尽了。 徐安茹的手段未免太过于卑劣。 他深吸气,强忍着要把徐安茹丢远的冲动,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刚想嘲讽她,却接收到了池渔意味深长又狡黠十足的眼神。 而后,他听见池渔略显笑意的声音: “当然可以啊二嫂,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池渔向沈故渊微微挑眉。 沈故渊立即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谢谢,阿渔你真的太善良了。” 徐安茹笑的腼腆,拎着包跨上副驾驶。 池渔从沈故渊手里接过车钥匙,浅笑着走到驾驶室旁边,拉开门坐上去。 而沈故渊直接坐在了后座。 徐安茹系好安全带,一转头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池渔时,笑容僵在了唇角。 “阿……阿渔……你……你怎么……” 池渔唇角开心的翘起,眉峰轻挑,“二嫂,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我也晕车呢,所以我也坐到前面啦。” 徐安茹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指甲掐的掌心生疼。 黑色的布加迪从别墅开出来就开启了飙车模式,池渔在国外学了一套较为“狂野”的开车技术,今天总算是用上了。 第46章没想到你真的晕车啊? 别说是副驾的徐安茹,饶是坐在后座的沈故渊,都觉得她这车飚的相当惊险了。 池渔每次都赶在红灯亮起来之前冲过去,徐安茹坐在副驾驶被吓得脸都白了。 她双手死死的抓着安全带,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无限悔恨。 她就不该坐他们的车! 别墅到学校原本就四十分钟的路程,最后被池渔硬生生飚出了二十分钟。 等停车时,她又以一种极其帅气的姿势漂移过去,在学校门前急刹车停下。 车子刚停稳,徐安茹便推开副驾驶的门,抱着路旁边的树疯狂的呕吐。 池渔气定神闲的推开车门,从后座拎着包,站在路边假装吃惊: “二嫂你没事吧?没想到你真的晕车啊?” 徐安茹拿了纸巾擦擦嘴,扶着树干,有气无力的看她: “我没事……阿渔你的车开的好快。” 池渔惊讶的看她: “快吗?我觉得很正常啊!故渊开的更快呢,不信你问他!” 沈故渊刚推开车门下来,听到池渔说的,他薄唇轻启: “嗯,这都是常规操作,我开的确实比她更快。” 但说归说,沈故渊觉得他脚下的步子都有些虚浮。 好家伙,尤其是池渔刚才停车的时候,他真怕他们都飞出去。 他和徐安茹飞出去不要紧,主要池渔会受伤。 他简直要担心死。 徐安茹眼都麻了。 她深吸气,站直身体,眼神有些后怕,“那我先进去了。” 池渔和沈故渊点头,目送她离开。 待徐安茹的身影彻底消失,沈故渊才开始说教。 “在哪里学的开快车,嗯?” 他一只手搭在池渔脖颈上,将人带进怀里,语气有几分危险。 池渔撇撇嘴,“在国外学的,而且她今天就是故意来膈应我们的,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沈故渊低头看她,无奈的笑: “是挺好的,我是怕你有危险,下次我不在的情况下,不许开那么快的车。” 池渔点头如捣蒜。 池渔前几天和金融学的另一位老师调了课程,将这周原本在周三下午的课挪到了周一下午。 所以下午她依旧给大二的金融专业上课。 下午的课程陈行和许舒然依旧没来,班长战战兢兢的坐在位置上等着池渔询问,谁知她一句话也没说。 课间休息时,班长唯唯诺诺的寸到讲台旁主动和池渔说起。 池渔唇角勾笑安慰她: “没事的,他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的课程可能都不会看到他们了。” 班长意外的看她,转身离开时猛地舒了口气。 下午池渔这边结束的比较早,她打算打车先回家。 刚站到路边等车,池渔发现徐安茹又拎着包过来了。 “阿渔,你也下班了吗?” 池渔面无表情的点头。 徐安茹自来熟的站在她身边,继续笑着和她闲聊: “真的是好巧呢,我也刚好下班了。不好意思啊今天中午麻烦你和故渊送我一程,都怪我不太会开车,不然也不会那样麻烦你们的。” 池渔差点没被她给说吐了。 她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转头皮笑肉不笑的看她: “二嫂,那怎么能是麻烦呢,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说一声,我以后可以天天开车接送你。” “……” 徐安茹以为她那样说池渔多少会生气,没想到她居然还如此的“大度”。 这让徐安茹觉得一拳挥出去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却让她自己难受万分。 再说了,池渔开车技术那么野,谁敢再坐她的车? 不过,一想到跟着她能见到沈故渊,徐安茹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池渔余光瞥见她充满算计的那张脸,顿时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于是,她唇角勾起笑意,转头看她: “二嫂,你也在等车吗?好巧我也是,那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 徐安茹立即兴奋无比:“啊?那真的可以吗?” 想要见沈故渊的意图就差没在脸上写明了。 如果不是想要捉弄她,池渔真想一把撕下她伪装的面具,“当然可以。” 大概十分钟后,池渔叫的车来了,徐安茹看见是一辆出租车时,整个人都傻了。 “二嫂,快上车吧,你不是晕车么,你就坐副驾驶。” 池渔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继续笑着看她。 徐安茹表情几乎要扭曲,她深吸气,努力挤出笑容看池渔: “阿渔,故渊没有来接你吗?你一直在等车,我以为你是在等故渊呢。” “二嫂,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等沈故渊了?而且你不是要坐车么,这和沈故渊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是为了见沈故渊才要和我们一起的?可是二嫂,你都结婚了呢!” 其实昨天许舒然告诉池渔,徐安茹对沈故渊的心思时,她是不相信的。 因为她觉得,一个人怎么着都得要脸,就算徐安茹不爱沈若琛,可他们毕竟是夫妻,表面工程还是要做。 谁知道徐安茹的不要脸直接颠覆了她的想象! 既然如此,池渔觉得她也不必客气了。 徐安茹脸色微僵,整个人直接愣住。 她这才意识到,池渔从中午开始一直在试探她。 “师傅,开车吧,外面那个人和我不熟。” 池渔意味深长扫了她一眼,粉唇轻启,冲司机师傅说道。 司机师傅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沈故渊到家时六点半,池渔正在厨房里洗菜,沈故渊洗完手换了身衣服进去,从后面抱住她: “我换了一辆车。” 听着他闷闷的声音,池渔没来由的想笑。 她抬手向后抚了抚沈故渊的头发,眼底的笑意加深,“为什么要换车。” 即使头发被她手上的水弄湿了,沈故渊也不在意,“今天中午的那辆车脏了,不喜欢了。” 池渔有些心疼,那辆黑色的布加迪,是沈故渊最爱的一辆车。 当初他们也是开着那辆车去领证的。 “换了就换了,没事,”池渔擦干手,转身搂上他的腰身,“你手机给我看下。” 沈故渊低头看了眼她白皙的掌心,眉峰微挑,“在口袋里,自己拿。” 池渔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踩着拖鞋离开了厨房。 沈故渊唇角含笑,宠溺的看了眼她的背影,开始切菜做饭。 池渔盘腿坐在沙发上,指纹识别打开沈故渊的手机,果然看到了昨天晚上徐安茹发给他的微信。 不过消息旁边的红色数字“1”一直在,这说明沈故渊根本没把她说的话放在眼里。 池渔盯着屏幕看了看,顿时来了主意。 ------题外话------ 请大家热情一点!畅所欲言!另外,有些宝儿说男主不太行,在这里我澄清下,男主他很行的,主要是如果我写的太多,审核那边就不太行哈哈哈哈哈哈(到此为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爱你们! 第47章大义灭亲 “嗯,我和小渔三年前就结婚了。” 徐安茹收到这条微信消息时正打算洗手吃饭。 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沾染着水珠,紧紧的握着。 一个被捡回来没人要的野孩子,有什么好? 沈故渊为什么还要对那种人趋之若鹜? 佣人在门外催促,徐安茹收起眼底的恨意,调整好情绪,低垂眼眸走出洗手间。 餐桌上一如既往的安静,沈若琛坐在徐安茹对面低头吃饭,秦碧华坐在主位。 “你爸爸过几天会从国外回来。” 秦碧华平淡的语气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她眼眸淡淡的扫一眼沈若琛,精致的红唇轻启: “若琛,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可以争点气,就算你不能把沈氏集团夺过来,但也不能只便宜了沈故渊。” 闻言,沈若琛眉峰迅速皱成“川”字,脸上神色有几分不悦: “妈,有股份你和爸爸还不知足吗? 故渊能力强,沈氏集团在他手里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你和爸为什么非要和他作对? 我们是亲兄弟,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就算你们有什么矛盾,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到我这里早就过去了,故渊父母去世的早,本身就可怜,如今你还要针对他?” 沈若琛一直看不惯父母的做派,非要为了一家企业斗个你死我活,意义在哪呢? 就算不要沈氏集团,他照样可以创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秦碧华被沈若琛如此不开窍的模样给气疯了,她将筷子猛地拍在餐桌上,眉眼凌厉的望向他: “沈若琛!你是我们的儿子,上一辈没有完成的心愿,到你这里就应该接着完成!你听听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妈!”沈若琛语气冷漠到了极点,“如果你所谓的心愿,是要踩着我亲兄弟的幸福和性命才能达成,那我宁可不要!” 哗啦——! 秦碧华气得将面前的饮料直接泼在了沈若琛脸上。 徐安茹被吓得一惊,下意识抽出纸巾递给他。 沈若琛眸色淡淡的看她一眼,并未接过: “妈,既然今天我们把话说开了,那我索性就表明态度吧,沈氏集团我不要,我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故渊的事情。 如果你和爸继续执迷不悟针对故渊,那我也会和故渊站在一起,大义灭亲。” 啪! 秦碧华站起身,朝沈若琛扇了一耳光。 她被气得胸脯上下剧烈起伏,往日那张端庄典雅的脸颊上,带着滔天的怒意: “不孝子!沈若琛!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沈若琛眼神凉凉的看她一眼,薄唇轻启,“大哥今天从大伯家搬出去了,那我今天索性也搬出去吧,妈,以后没什么事的话,别找我。 另外,悦心以后也会在我那里吃住,我怕你教坏她。” “……” 秦碧华被沈若琛气得几乎要晕厥。 她眼前一阵发黑,右手扶着额头,左手撑着餐桌。 徐安茹上前立即扶住她,秦碧华抽出手臂,“上去帮我劝劝他。” “嗯,”徐安茹低垂着眼眸,唇角划过幸灾乐祸的笑,提步上楼。 卧室里,沈若琛简单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拎着要出门时,徐安茹刚好进来了。 “若琛,妈她就是……” “你不用来当说客。” 沈若琛站在徐安茹对面,神色冷漠,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徐安茹愣住。 结婚三年,这是她第一次在沈若琛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我不是,我是想说,我……” “你也不用跟我搬出去,”沈若琛语气愈发冷漠,“徐安茹,我承认,结婚前对你有好感,但我若是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故渊,哪怕我这辈子孤独终老,我都不会娶你。” “……” 徐安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他。 他怎么会知道的?! “很难猜吗?”沈若琛薄唇勾起蔑笑,“你坐在他们对面,看到他们恩爱时,眼底的恨意几乎要灼伤我。” 徐安茹艰难的张了张嘴,本想说些辩解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明天早上九点半,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三年了,我不想再耗下去,我们好聚好散,若你想跟着我妈继续做她的走狗,那你自便。 只是以后,你们做任何事情,都和我沈若琛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沈若琛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徐安茹慢慢伸手,接过。 她从来都不知道,沈若琛会是这么果决的一个人。 沈若琛眼底像凝结了一层冰,他拎着衣服走到门口时,徐安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 “若琛,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沈若琛收回手臂,眼底的讽笑清晰可见,“至少在结婚的这三年你安分守己不是么?不然我沈若琛恐怕早就头顶青青草原了。” 徐安茹眼底蓄满泪水,咬紧下唇,看着沈若琛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碧华看到沈若琛时,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再起被激起: “沈若琛,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随便,”沈若琛冷笑,“对了,我明天和徐安茹去离婚,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 在秦碧华的印象中,她的儿子听话又儒雅,是沈家三兄弟中最孝顺最懂事的那一个。 可今天他的表现让她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沈若琛开车离开沈家老宅后,猛地舒了口气。 他靠在驾驶座上眯了眯眼,眼底划过苦涩。 结婚时他试图用一颗不值钱的真心去温暖徐安茹,为了尊重她,结婚三年他都不曾碰过她。 可今天中午她的异常让他意识到,原来她不是不会爱人,只是爱的人不是他而已。 归园居书房。 池渔大喇喇的靠在椅子上,双脚架在沈故渊腿上,抱着一盘洗好的草莓慢条斯理的吃着。 沈故渊低头看文件,时不时还要替她捂一下冰凉的脚丫。 “冰不冰?” 沈故渊语气宠溺的询问。 “不啊,”池渔拿起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塞进沈故渊嘴里,“大夏天的怎么会冰,对了,我刚才拿你手机给徐安茹发消息了。” 第48章连我都是你的 池渔说完就紧盯着沈故渊的脸颊,生怕他会表现出一丝不悦。 谁知他只是轻声“嗯”了下,便没有了下文。 “你就不好奇我给她发了什么吗?” 池渔鼓起腮帮子,眼底划过狡黠。 沈故渊从盘子里捏了一颗草莓塞进她嘴里,“发什么都是你的自由,连我都是你的,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 池渔被取悦,靠在椅背上笑的花枝乱颤。 但她依旧觉得不解气。 徐安茹结婚了居然还敢觊觎沈故渊。 思及此,她将果盘放在桌上,起身跨坐在沈故渊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老公……” 听着她甜腻的声音,沈故渊喉头一紧,眸色变得幽深而危险。 “嗯?” 沈故渊嗓音沙哑,尾音上扬,饶有兴趣的看她。 “我想……”池渔慢慢靠近他,在他耳侧吐气如兰,“我想取悦你。” 沈故渊薄唇勾笑,眉眼也随之弯了弯,“好。” 池渔慢慢低头靠近他,在他冰凉的薄唇上轻吻。 于沈故渊来说,池渔就是一剂毒药,沾之,必上瘾。 他双手把着她不堪一握的细腰,闭眼忘情的深吻她。 最后,浑身瘫软的池渔被抱进卧室时,她仅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在沈故渊兜里摸到手机,调成静音,半眯着眼睛找到徐安茹的对话框,给她拨打了语音电话。 温度适宜的卧室内,风光旖旎。 徐安茹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屏在闪,她迅速拿起,看到是沈故渊打来的语音电话,整个人变得异常兴奋。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着双手按下接听,结果下一秒电话里传来的,是他和池渔极其暧昧的声音。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平日里在外高高在上的沈故渊,私底下面对池渔时,会这么的能舔。 他就像在哄自己的孩子,声音温柔,语气宠溺。 即使在做那种事,他还要不断的问她,是不是很难受,会不会不舒服。 徐安茹捏着手机靠在床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手机屏幕上。 他们那边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而徐安茹也听了两个多小时。 池渔的热情,沈故渊的柔情,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徐安茹的心脏。 让她痛不欲生。 让她更加想不到的事,沈故渊居然抱着池渔那个贱人去洗澡! 徐安茹浑身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她恨不得现在冲到归园居,一把掐死池渔那个贱人,自己好取而代之。 徐安茹怕他们听到自己的声音,她用被子捂着嘴,靠在床头低声啜泣。 凭什么! 凭什么她过的处处不如意,而池渔那个贱人却比她好那么多! 明明她才是一直陪着沈故渊的,如果不是沈故渊捡回来池渔,如今住在归园居的女主人,就是她! 徐安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恨一个人。 往日那些修养,此刻都化为了对池渔的恨意。 沈故渊抱着熟睡的池渔走出浴室时,余光瞥见床头柜的手机还在通话,他薄唇嘲讽的勾起,拿起手机冷冷的说了句: “听够了吗?没听够的话,我们再来一次?” 徐安茹慌乱的擦掉眼泪,猛地按下挂断。 她以为是池渔打过来的电话,现在看来,是沈故渊。 所以,他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逼她放弃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徐安茹怎么会是如此轻言放弃的人呢。 隔天是周二,池渔没课,她带着电脑去了沈故渊的公司。 说好了要举行小测,那试题她肯定是要出的。 池渔靠在沈故渊为她专门准备的懒人沙发上,拿着电脑设计考试题时,突然想起以前上学的自己。 当时只要听到考试,她就对老师无比怨怼。 没想到她最后,却也活成了她曾经最讨厌的人。 池渔出完试题,又交给卫屿帮她打印好。 等做完这些时沈故渊都快下班了,他今天似乎格外忙,连午饭都是在办公室吃的。 晚上他们本想回家做饭,刚走出公司,沈若琛便打来了电话。 “二哥?” 沈故渊牵着池渔的手站在停车场接电话。 “故渊,你忙完了么?” 沈若琛靠在酒吧的卡座里,抬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眼底有几分痛楚划过。 “忙完了,正准备回家,怎么了?” “来酒吧喝酒。” 沈若琛语气淡淡。 沈故渊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好,你把地址发我,马上到。” 沈若琛自小被管的很严,他在帝都朋友很少。 小时候他就喜欢和沈故渊在一起玩,但自从沈故渊父母去世,他们的关系也不似以前那样亲密。 所以在最难受的时候,他翻遍通讯录,最后也只是找到了沈故渊的联系方式。 即使他不确定沈故渊会来,可他还是打电话询问了。 四十分钟后,沈故渊牵着池渔的手到了酒吧卡座。 沈若琛面前摆着好多空了的啤酒瓶。 沈故渊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二哥的酒量这么好。 即使喝了这么多,他依旧头脑清晰,看到他们来还主动打招呼。 “发生什么事了?” 沈故渊开了一瓶啤酒,和沈若琛碰了杯,仰头喝下一大口。 池渔看着满桌子的啤酒,舔了舔唇角,刚抬手要拿,便被沈故渊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随即他递给她一瓶酸奶。 池渔捂着发红的手背,忿忿不平的看他一眼,咬着酸奶吸管刷手机。 “我们离婚了。” 沈若琛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故渊,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但更多的是遗憾。” 沈故渊拍拍他的肩膀,“喝酒。” 沈若琛勾唇轻笑,无奈的摇摇头。 林漫踩着高跟鞋一走进酒吧,便看到不远处的池渔。 她兴奋的扑过来想要抱住她,没想到脚下一滑撞倒了啤酒瓶,身体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向前扑去。 眼看着要摔倒在桌子上了,横空出现一只手臂,轻轻一勾,将她勾进了怀里。 林漫惊魂未定,双手死死的抓着那人的西装外套,抬眼看到抱住她的人时,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若琛和林漫异口同声,皆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浓浓的嫌弃和嘲讽。 第49章狗拿耗子 看着面前火药味十足的两人,池渔下意识咬紧酸奶吸管,手肘碰了下沈故渊: “他们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回答她的,是沈若琛和林漫异口同声的否定。 池渔无语的看着他们,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不认识你们还抱着彼此?” 林漫回过神,这才意识到她还在沈若琛怀里,双手紧紧的揪着他的外套。 沈若琛也反应过来,他猛地松手,林漫跌坐在地。 林漫气得咬牙切齿,她双手撑着茶几站起来,摸了摸摔疼的屁股,抬脚在沈若琛小腿上踹了一下: “让你摔我!王八蛋。” 沈故渊强忍着笑意,又拿了一盒酸奶给池渔,侧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们是青梅竹马,曾经在一起过。” 池渔恍然大悟。 池渔之前住在归园居时和沈家人的联系并不密切,再加上沈故渊有意保护她,所以对于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 沈若琛摸着有些发疼的小腿,没好气的瞪了眼林漫: “看你是女人,我就不和你计较。” 林漫坐在池渔身边,搂着她的胳膊,“你和沈故渊怎么在这里?而且你们居然还与狗为伍?” 池渔无语凝噎。 她下巴朝沈若琛的方向扬了扬,语气无奈: “二哥心情不好,叫我们出来聚一聚。” 林漫了然。 她拿起桌上的啤酒猛地灌了一口,靠在池渔肩膀上语气无比惆怅: “我也心情不好,我爸让我去相亲,听说对方是个海归回来的学者,各方面都很好,但我不喜欢那一款的啊!” “所以你也出来借酒消愁?” 池渔拿着酸奶和她碰杯,林漫闻言秀眉微挑,意味深长的看她: “‘也’这个字用得好哇!快跟我说说,沈若琛这王八蛋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池渔刚想开口,但林漫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在了沈故渊和沈若琛耳中。 两人同时看向她们。 沈若琛眉头深深皱起,眼神不屑的看她: “林大小姐,我心情不好关你屁事?你别狗拿耗子。” 林漫气得甩开池渔,走过去掐住沈若琛的后脖颈,半跪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身体使劲摇晃: “沈若琛你个狗!你给爸爸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沈若琛本就处于半醉的状态,被她这样一晃,差点没吐出来。 看他脸色不对劲,林漫迅速躲开。 “漫漫,”池渔拽了下林漫的胳膊,对方重新在她身边坐下,“二哥他离婚了。” 离婚? 林漫诧异的看一眼沈若琛,红唇紧抿,再也没有调侃他。 她以为,沈若琛和徐安茹这些年在一起会过的很幸福,谁知没有。 沈若琛最后还是喝醉了。 沈故渊也喝了不少,他抱着池渔纤细的腰肢,脑袋埋在她脖颈处,像个大型犬。 “漫漫,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二哥回去啊?我这边也走不开……” 池渔无奈的看她。 看着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沈若琛,林漫叹气,“行吧,不过我也喝酒了,我只能打车,阿渔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哈。” 池渔立即点头。 目送他们上了出租车,池渔牵着沈故渊的手回到车上,确定他坐好,并为他系好安全带,这才启动车子回归园居。 “你刚刚是故意给二哥灌酒的吧?” 沈故渊酒量还不错,刚才喝的是啤酒,他目前只是有些晕,并未完全醉。 他靠在副驾驶,眼眸微眯,薄唇轻启,“嗯。” “为什么?二哥和漫漫……不会出事吧?” 池渔觉得有些不放心。 不过她更加不放心的是林漫,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万一沈若琛吐了,她可能真的会把他丢在大街上睡一晚。 “不会,”沈故渊语气淡淡,“二哥他舍不得。” “????” 池渔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大八卦。 难道说沈若琛还喜欢林漫? 可如果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娶徐安茹? 池渔觉得震惊的同时,又觉得这一切毫无道理。 沈故渊神色略显疲惫,知道池渔爱八卦,他换了个姿势坐着给她说这其中缘由: “二伯母当年以为我喜欢徐安茹,所以撮合她和二哥结婚,目的是让我自乱阵脚。 那会儿二哥和林漫在一起不久,再加上林家趋炎附势,觉得二哥无法继承沈氏企业配不上他们家,所以想方设法的拆散他们。” 池渔微微惊讶。 所以之前林漫说喜欢沈故渊,也可能是个噱头? 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他们知道大人之间的盘算吗?” “知道,”沈故渊捏了捏眉心,“二哥那个时候很听二伯母的话,所以答应了娶徐安茹,林漫觉得他是妈宝男,果断分手,并且对他恨之入骨。” 怪不得两人刚见面就像火药,一点就着。 车子稳稳的停在归园居,池渔和沈故渊同时下车回家。 而此时的林漫还和沈若琛在出租车上。 她看着靠在后座半死不活的沈若琛,抬手戳了下他脸颊上的酒窝。 下一秒,沈若琛眼眸倏地睁开,四目相对,林漫回神想要躲开,结果被他抢先一步抓住了手指。 “你要谋杀我?” 沈若琛冷冷的质问。 林漫被气得眉毛都要竖起,她另一只手狠狠的捏了一把沈若琛的脸,气鼓鼓的答: “对!我恨不得掐死你!” 司机师傅听到两人的对话,吓得车速直接飙到了一百六。 好家伙,他做的可是小本生意,这两人千万别在他车上搞出什么其他的名堂来啊。 他只想安安分分的开车,不想明天成为目击证人。 但车子开出一段路他才意识到,他好像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 “咳咳……那个……咱们现在是要去哪?” 刚才只顾着开车了,后座那女的也只是说往前开,他居然就真的往前开了。 林漫抬腿踢了下沈若琛,“问你呢王八蛋,去哪?” 沈若琛眯了眯眼,坐起身,嗓音沙哑,“去鼎晟花园。” 林漫诧异的看他,红唇轻启,“师傅,去鼎晟花园,前面右拐就可以。” 见这两人相处十分平和,司机师傅猛地松了口气。 第50章我们当初是和平分手 出租车在鼎晟花园停下,林漫扶着沈若琛刚下车,司机师傅“咻”地一下将车开走。 林漫瞪大眼睛无语的看了眼车子消失的方向。 沈若琛不知是有意无意,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给了林漫。 林漫吃力的搀扶着他终于到了电梯,她抬手拧了一把沈若琛的腰,咬牙切齿道: “喂!你家住在几楼?马上要到了。” 沈若琛猛地咳嗽一阵,气若游丝的回答: “15楼。” “……” 林漫无语到了极点。 电梯到15楼,她又搀着沈若琛找到房门,在他兜里摸到房卡,刷开大门走了进去。 看到不远处的沙发,林漫顿时有了希望,刚站定就将沈若琛扔在了沙发上: “你赶紧躺着吧,真服了,我爷爷那个时候腿摔残疾我都没有这样搀扶过他。” 话落,她走到玄关处打开灯。 沈若琛被灯光刺激的眼睛眯了眯,他抬手挡住,语气淡淡道: “那我谢谢你,大孙女。” 林漫气呼呼的走过去,又踹他一脚,“呸,别想占爸爸便宜。” 沈若琛无奈,扶着沙发坐起,指了指不远处的餐桌,“我想喝水。” 林漫绷着一张脸给他倒了水,放进他手里,然后坐在一旁看手机。 “漫漫,我离婚了。” 沈若琛仰头将一杯水喝完,杯子被他搁在茶几上,玻璃碰撞声在房间内十分刺耳。 听到他说的,林漫手指微僵,语气平淡,“嗯,我听池渔说了。” 沈若琛喉头发紧,眼眶有几分酸涩,“对不起。” 当初如果他能有昨天反抗他母亲时的勇气和坚定,他和林漫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那个时候他真的好喜欢林漫,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可是他怕。 他怕自己会背上一个不忠不孝的名字,再加上林漫父亲的施压,他真的熬不下去。 林漫收起手机,眼神无比清明: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们当初是和平分手。” 沈若琛嗓子干涩,薄唇翕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不过你这次居然能反抗你妈妈,我也感到很意外,沈若琛,过去的就算了吧,我们都要向前看的。” 林漫其实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当初沈若琛说分手,她硬是忍着没哭。 即使难受的快死了,她也没有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更何况,她爸爸当年那么强势,沈若琛和她都斗不过的。 沈若琛无奈轻笑,“听说你之前喜欢故渊?” “哪有,”林漫无语凝噎,“那是我爸以为我喜欢沈故渊,为了造势我假装的而已,得知沈故渊结婚,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不过现在好啦,林氏已经在我手里了,以后就算是我爸,也不能奈我何。” 大概是亲眼看见过被权势支配的恐惧,所以林漫等羽翼丰满,便迫不及待的接管了林氏。 她不想再被她爸爸支配。 就像这次的相亲,以前如果她不去,那她爸爸绝对会叫人绑她去,可现在他不能了。 他只能被她气得干瞪眼。 林漫和沈若琛简单聊了几句便走了。 她站在沈若琛家门口,深吸气,抬步走向对面的房子,拿出房卡刷开进去。 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她居然和沈若琛这个王八蛋成了邻居。 鼎晟花园的房子,都是一层楼两家住户,所以这层只有他们。 晚上沈故渊喝了不少酒,池渔在网上找了个解酒汤的视频,她站在厨房有模有样的煮起来。 等沈故渊洗完澡出来时,池渔端着解酒汤上楼。 “你确定这个能喝?” 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液体,沈故渊眉头不由得皱起。 池渔瞬间不高兴,“什么意思?沈故渊你知足吧,本小姐第一次学做东西!” 沈故渊宠溺的笑笑,端着解酒汤吹了口气,浅显的尝了一小口。 没想到看着黑乎乎的,味道还不错。 他瞬间将解酒汤喝完了。 池渔满意的拍拍手,“看来我在厨艺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沈故渊顿时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着疼。 他怕她把厨房点了。 “煮饭的事轮不到你,交给我就行,好了很晚了睡觉吧。” 沈故渊捏捏她的脸颊,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池渔气呼呼的把碗放回厨房,踩着拖鞋大步跨上楼。 由于要举行小测,池渔第二天早早的来到班级。 她站在讲台上环顾教室,将准备好的信号屏蔽器放在了讲桌上。 但让她意外的是,许舒然今天居然来上课了。 正当池渔疑惑时,许舒然主动笑眯眯的打招呼: “池老师,早安。” “嗯,早,”池渔点头,“今天举行小测。” “我听同学们说了,对了池老师,我决定不转专业了,还要谢谢你那天说的话,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向你看齐。” 许舒然站在池渔面前,眼神真诚,语气诚恳。 认识这么久,池渔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许舒然。 教室的同学越来越多,许舒然也不好意思和池渔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上课铃响后,池渔清点了人数,发现陈行依旧没有来。 想来他应该是已经转专业了吧。 池渔将试题分发给同学们,确认每个人都拿到,她微笑开口: “小测一共是90分钟,课间休息十分钟大家可以去洗手间,这里我放了信号屏蔽器哦。 试题比较简单,请大家诚信作答,考不过我也不会扣平时分。” 池渔态度很和蔼,大家莫名的不紧张了。 教室里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此起彼伏,池渔时而在教室里走动,时而站在讲台上看书。 第一节下课铃响,有同学去了洗手间,池渔关掉屏蔽器,刚拿起手机,门口出现徐安茹的声音: “阿渔,外面有人找你。” 池渔走到她面前,眉头深蹙,“谁找我?” “我不认识,在门口呢,”徐安茹摇摇头,唇角的笑容有些虚假,“就在教学楼门口。” 池渔带着疑惑下楼,刚走到教学楼门口,远远望见一抹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来人脚上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身上是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再加一件皱巴巴的花衬衫。 她剪了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待池渔走进了看,发现她的鬓角以及后脑勺的头发一片花白。 池渔瞳孔瞬间收缩,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着,身体僵硬,浑身上下每个毛孔几乎都在紧绷。 第51章连一条狗都不如 池渔屏住呼吸站在教学楼的第一层台阶上,脊背僵直。 来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回头,看到池渔时笑着上前: “丢丢,真是好久不见,你居然都长这么大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池渔觉得她的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跟在沈故渊身边太久,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 在这些人的面前,她是余丢丢,并不是所谓的池渔。 池渔神色绷紧,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紧,声音微微颤抖: “你是谁。” 她不想在学校如此圣洁的地方承认,她有这样的亲人。 “这孩子,我是你大姑啊!难道你忘了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抱歉,”池渔抿了抿干涩的唇角,瞳孔下意识缩紧,声音冷漠又僵硬,“我不认识你。” 听池渔这么说,来人迅速变了脸,刚才的笑意几乎瞬间消失,她站在比池渔低一级的台阶上,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跟着有钱人生活过一段时间就不记得自己的根了是吧? 你放心,我这次找你不是为了要钱,也不是想攀你的关系,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你奶奶快死了,她想见一见你。” 池渔眸光毫无温度的看着面前唾沫飞溅的女人,绝美的脸颊上带着森冷的寒意: “我是孤儿,我没有亲人。” 当年在家时,奶奶确实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善意,但那仅仅是建立在弟弟没有出生的份上。 池渔到现在都记得,弟弟出生那年,5岁的她被奶奶打发到山上去割猪草,她被一条银环蛇吓得掉进了坑里,独自在坑里度过了一天一夜。 最后她被同村路过的人救回家,她以为得到的会是大家的关心和怜悯。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不仅责骂她办事不力,还不给她饭吃。 晚上一大家子坐在院子里吃着鸡肉,喝着鸡汤,庆祝弟弟的出生。 而她蜷缩在角落里,和小狗并排而坐,一边咽口水,一边听着他们对她的辱骂。 就是这个自称是她大姑的人,给她扔过来一个啃过的鸡骨头,被狗狗抢先一步叼走后,她嘲讽的骂她: “没用的东西,连一条狗都不如。” 所以即使现在有条件了,池渔也从来不吃鸡肉,更加不会喝鸡汤。 往事历历在目。 池渔回过神,红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亲人,我还有事,你自便。” 奶奶临死前想见她? 打死她都不相信这是那家人会做出来的事。 “余丢丢,你现在就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当年你在农村过的有多落魄你忘了吗?” 看着池渔远走的背影,那女人眯起一双三角眼,又干又厚的嘴唇一张一合,不屑的话语脱口而出。 池渔脚步微顿,她深吸气,转身迅速走到那人身边,抓起她的手腕,将人连拖带拽,直接拉到了校门外面。 “这位女士,请你离开学校,我不知道是谁叫你来的,但你确实是认错人了,我是池渔,不是你说的什么余丢丢。 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更希望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池渔将人猛地甩开,那女人不小心踩掉了一只鞋,光着粗糙的脚站在大街上,神色慌乱的捡着她的那只破布鞋。 女人穿上破布鞋,站在池渔面前破口大骂: “真是反了天了!老娘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你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行,你在这里工作是吧?大学老师是吧? 你今天要是不愿意认我,我以后天天来这里烦你!我要让你的学生、你的领导都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烂人!” “……” 池渔被气得脸色惨白。 她猛地伸手攥住那人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血管清晰可见,语气幽深,像淬了冰: “你信不信,我可以直接掐死你?” 那人本想再嘴硬,可抬眸对上池渔腥红发狠的眸子时,吓得瞬间闭了嘴。 池渔见状,手上的力道猛地收紧,“你也说了我攀上了高枝,那我不妨告诉你,就算我今天杀了你,他都能让我安然无恙的活着!” 女人眼底流露出明显的惧意,她舌头仿佛打了结,脸色铁青,瞳孔惊惧的瞪大看着池渔,单薄瘦弱的身子微微发颤。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最好听清楚了。” 池渔慢慢靠近她的耳畔,语气冷得仿佛凝了一层寒冰,“这里是学校,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我说了不认识你就是不认识你,若你胆敢来这里闹,我保证让你、以及你的家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池渔的表情过于可怕。 那张原本绝美的脸颊上,带着滔天的怒意,周身气场全开,眼神无比冷漠骇人。 “听清楚了吗?” 池渔双眸微眯,语气幽幽的问道。 话落的瞬间,她手上的力道再次收紧。 那人嘴巴里的空气瞬间少了一大半,身体瘫软,若不是有池渔的力道,她早就瘫倒在地。 见池渔的表情越来越危险,那人艰难的点了点头。 而后将眼睛微微闭上,吓得不敢看池渔。 池渔猛地松手,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池渔垂眸居高临下的看她,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后,踩着高跟鞋气质高傲的离开。 她进入教学楼,找了最近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她才稍微清醒了几分。 刚才与她对峙时,池渔满脑子想到的只有沈故渊。 他们刚刚宣布了结婚的事情,所以她绝对不能把他推向风口浪尖。 她也绝对不允许这些人出现破坏她的生活。 刚才来找她的人叫余兰翠,是她的大姑。 当年她能被父母送走,这位大姑功不可没。 她到现在都记得她说的那句话: “女孩子嘛,能换几个钱就很不错了,所以你们就安心的把她送走吧,反正现在都有儿子,谁还在乎一个丫头片子的死活?” 十分钟后,池渔冷静下来,抽了纸巾擦干手,走出洗手间上楼。 从楼梯间出来时,她和站在楼梯口的徐安茹好巧不巧又遇见了。 池渔秀眉微蹙,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想绕开她,结果徐安茹伸手挡住了她。 第52章哪怕是死,我也要和她埋在一处 “有事?” 池渔眼底的冷意还未完全褪去,对上徐安茹的眸子时,吓得对方神色微僵。 “池渔,” 徐安茹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慢慢走到池渔身后,下巴靠近她的肩膀,语气幽幽道: “或者,我该叫你余丢丢?” “……” 池渔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捏紧。 “啧啧啧……” 徐安茹继续阴阳怪气,“我以为你是个很博爱的人呢,自己飞上枝头,怎么着要带着家人一起吧,没想到她来找你,你居然假装不认识,你可真心狠啊,那毕竟是你的亲人呢。” 池渔总算是明白,徐安茹来教室门口找她时眼底那不怀好意的笑到底是为何。 所以这一切都和她有关? 池渔转身眯眼看她: “所以呢?跟你有什么关系?徐安茹,你费尽心机安排这一切,不过是想让沈故渊看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很抱歉,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沈故渊他都会非常爱我。” 看着池渔志得意满的模样,徐安茹的恨意再次上升一个度。 她扬起手臂,毫不犹豫的朝池渔的脸颊扇去。 但池渔明显快她一步,不仅抓住了她的手腕,还将耳光还给了她。 啪——! 耳光声在楼梯间里格外响亮。 徐安茹另一只手捂着发疼的脸颊,看想池渔时,眸底带着滔天的恨意。 “我劝你省省,”池渔松开她的手腕,“有时间多去看一些电影学习一下勾引男人的把戏,说不定还会有人因为你的技术看上你。” 池渔抬手在她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唇角勾起讽笑: “不过记得必须要看原画的,光听声音可是没什么用处的。” 果然是她! 徐安茹彻底被激怒。 她就知道那天晚上是池渔这个贱人给她打的电话! “池渔,你就是个贱人!” 徐安茹半捂着脸颊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冲上去将池渔一把掐死。 “那又如何?”池渔抬手撩了下自己的头发,眼底神色十分鄙夷,“徐安茹,就算我是你口中的贱人,可沈故渊依旧对我爱不释手呢,你就算再清高,再好,沈故渊依旧对你无感。” 杀人诛心。 徐安茹被气得昏了头,她抬手猛地推了一下池渔。 池渔被迫后退一步抵在墙壁上,徐安茹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扬起要扇她。 瞧着她的举动,池渔唇角讥讽的笑容扩大,她抬腿毫不犹豫的踹到徐安茹的小腿上,对方吃痛,松开了她。 池渔整理好衣服站在旁边,一脸鄙夷的看着小腿疼得蹲下去的徐安茹: “垃圾,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那也比你强!” 徐安茹满脸泪水的抬起头,冲着池渔嘶吼,“你不过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野种罢了,也配得上沈故渊的宠爱吗? 池渔,都怪你!如果没有你,和沈故渊结婚的人就会是我!为什么两年前你不在国外那场事故中死了?! 如果你死了,沈故渊现在就是我的!明明他父母去世陪着他走出来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 国外那场事故? 池渔突然回想起了一些事,但她来不及细想,就发现徐安茹的眼神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一只手伸进衣服口袋,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就算没有我,沈故渊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你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可你最后却为了对付他嫁给了沈若琛,你觉得就你这样恶毒的人,他会喜欢吗?” 徐安茹情绪彻底崩溃。 池渔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当初向沈故渊告白,原本以为迎接她的是满心欢喜,可谁知沈故渊神情严肃的拒绝了她,并且还告诉她: “我喜欢池渔,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哪怕是死,我也要和她埋在一处。” 那可是沈故渊啊。 是她徐安茹心里宛若神祇一般的男人。 他却对着她说出如此令人心碎的话。 为了报复他,她嫁给了沈若琛。 不仅如此,她还和秦碧华联合起来针对池渔,池渔出国前身上发生的所有意外,都是她们做的。 为了除掉池渔,她和秦碧华做了详细的计划,谁知沈故渊居然把她送出了国。 “关你什么事啊!”徐安茹回过神,崩溃的大喊,“我告诉你池渔,就算沈故渊不爱我,但我们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我就不相信任何事他都会和你站在一处!” 话落,池渔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徐安茹直接向后倒,然后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池渔看着躺在地上面无血色的徐安茹,秀眉紧蹙,给救护车打了电话。 小测还在继续,池渔回到教室时,已经有人完成开始交卷了。 教室外面救护车的声音和下课铃同时响起,池渔收完试卷,胡乱的塞进包里,提步走出教室。 楼梯间挤满了学生,徐安茹额角流着血,神志不清的被人抬上救护车,大家对着她指指点点。 池渔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学校,她站在停车场,深呼吸上车,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开车去了医院。 刚才她叫的是帝都医院的救护车,她拿出手机导航,末了给沈故渊打电话。 会议室里沈故渊正在举行高层会议,池渔专属铃声响起时,他没有片刻犹豫,抬手示意大家看文件,然后起身去了落地窗前接电话。 “小渔,下班了吗?” 电话里沈故渊的声音温柔又充满磁性,池渔突然有种想要大哭的感觉。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没有。” 察觉到池渔的情绪不对,沈故渊眉头紧蹙,“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沈故渊,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池渔视线落在车外的空绿灯上,声音里裹着紧张的情绪。 “嗯,你问。” “就是,不管发生任何事,你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边相信我吗?” 沈故渊一边接电话一边往会议室外走,他声音依旧温柔,但步伐却有些凌乱,“当然,怎么会这么问。”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问,那如果我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情呢?比如说……杀人?” 沈故渊愣了一秒,他随即反应过来,“我的池渔不会杀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小渔不要瞎想,告诉我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 话落,还不等池渔回答,沈故渊就看到助理卫屿拿着平板急匆匆的走过来,小声说了句: “总裁,太太出事了。” 第53章都是她害的! 沈故渊眉头以可见的速度皱起,俊脸上仿佛凝了一层寒霜,薄唇微抿,浑身裹着不悦的气息。 可就是这样气场强大到令人生畏的男人,在面对池渔时,依旧好脾气的哄着她: “你先找安全的地方靠边停车,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池渔吸了吸鼻子,刚才见到余兰翠时的心慌意乱,以及被徐安茹挑衅的委屈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她将车停在一处购物广场,拿下手机将定位发给沈故渊,声音闷闷的: “地址发你了,那你快点来。” “好,等我。” 沈故渊挂断电话,阔步往外走,助理抱着平板紧紧跟在他身后。 “到底出什么事了?” 电梯里,沈故渊气场全开,眉宇间戾气横生,浑身裹着浓烈的愤怒。 “徐小姐从学校楼梯上掉下去了,她昏迷之前向警方指控是太太推她下楼的,警方目前正在学校调查,但这件事已经在持续发酵了。” 卫屿低头将收到的情况一字一句说给沈故渊听,话音刚落,大boss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 “那不可能,小渔不会那么做。” 卫屿:…… 他也知道不可能,但关键是警方不相信啊! 楼梯间又没有监控,现在徐安茹是占到理了,全凭一张嘴在那里说。 “警方那边联系的你?” 车上,沈故渊翻看着平板上卫屿收到的记录,俊脸上表情无比阴沉。 “是的,校方也拿不准这件事,怕影响太太的工作,所以首先联系的我,但他们话里话外还是希望太太可以配合调查。” 卫屿快速的打转方向盘,车子在马路上疾驰。 沈故渊眉头深锁,漆黑深邃的眸子里裹着浓浓的不安。 这段时间池渔对工作上的热爱他都看在眼里,如果这件事被曝光,那可能会影响她日后的职业生涯。 想到她会因此崩溃难过,沈故渊一颗心脏就高高悬起。 大概十分钟后,沈故渊的车子在广场前停下,他快速走到池渔的白色奥迪旁边,拉开驾驶位的门,看到她坐在位置上发呆时,瞬间心疼不已。 “小渔。” 池渔回神,看到沈故渊来了,就着安全带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的环抱着他。 “你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多少情绪,但这些足以令沈故渊心碎。 “抱歉,是我来晚了。” 沈故渊弯腰解开她的安全带,直接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卫屿站在旁边替他拉开车门。 沈故渊将池渔放在副驾驶上,垂眸亲亲她的唇角,起身回头看向卫屿: “你把太太的车开回去,另外给警方打电话,我们在医院等他们,还有,一定要确保这件事不被泄露。” 卫屿点头,“好的总裁,我马上去。” 沈故渊绕到驾驶位上车,俯身帮池渔系好安全带,一只手抚了下她的脸颊: “乖,没事的,相信我,嗯?” 池渔眨眨眼,纤长的睫毛几乎要刷在沈故渊脸上。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沈故渊点头,在她唇角轻吻,“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宝贝相信我好不好? 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解决,你只需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要瞎想,好吗?” 池渔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泪意,点点头。 去医院的路上,沈故渊将车子开的飞快。 不到十分钟就到医院了。 他牵着池渔的手下车,找到徐安茹所在的楼层,带着池渔乘坐电梯上去。 急诊室外,秦碧华和徐安茹父母都在。 看到沈故渊带着池渔过来,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们身上。 池渔下意识抓紧了沈故渊的手。 徐安茹母亲看到池渔的瞬间,仿佛周身的火焰被点燃,她快速的走过来扬起手臂朝着池渔的脸颊扇过去,沈故渊见状猛地将池渔抱进怀里,最终那一巴掌落在了他的后背。 “徐夫人要对我的妻子做什么?” 沈故渊抱着池渔后退一步,面目深沉的盯着徐安茹母亲,恨不得用目光将她蚕食。 徐安茹母亲被吓得后退一步,但是想到女儿还在急诊室生死未卜,她又变得底气十足: “沈故渊!你不要再毫无底线的偏袒这个野种! 安茹现在生死未卜,都是她害的!你以为有你护着她,我们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有法律!帝都并不是你沈故渊只手遮天!” 沈故渊唇角勾起讽笑,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如果池渔真的做了那种事,我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但如果她没有,谁也不能冤枉她!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都要护着她!” “……” 掷地有声。 走廊里众人被他冷漠又极具威严的语气吓得噤声。 池渔攥着沈故渊的手站在他身侧,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 现场气氛一片焦灼。 沈若琛是和警察一起来的。 看到大家脸色都不好,沈若琛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秦碧华看到沈若琛,脸色无比难看,别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然而沈若琛只是走到沈故渊身侧,不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沈故渊的脸色缓和不少。 “沈太太,请您到旁边说话,我们想就这次的事情了解一下情况。” 池渔没有任何迟疑,跟着他们走了。 沈故渊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本想跟上去,但被沈若琛拦下: “故渊,当务之急是想到解决的办法。” 沈故渊眉头深锁,语气低沉,“嗯,楼梯间是监控死角,谁也不知道她们当时发生了什么。” 说完后,沈故渊又怕沈若琛不会向着池渔,所以补了一句: “不过小渔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 照顾了她这么多年,他是最了解她的性格的。 沈若琛唇角微勾,“我知道,故渊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 大哥在学校有认识的人,他们会尽力将这件事压下来,至于别的……还是得看看警方的调查结果,以及徐安茹的供词。” 沈故渊眸色深沉的看了眼急诊室,微抿唇角,没有吱声。 看徐安茹? 呵呵。 她会说实话? 显然不会。 另外一边,池渔跟着警察去了休息区。 第54章如果我有录音呢? 池渔坐在两位警察对面,眉头深蹙,巴掌大的小脸上表情有几分纠结。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休息区,发现沈故渊没跟过来时,微微舒了口气。 “沈太太,您和徐小姐到底因为什么争执?” 池渔吸气,“她故意挑衅我,还想要打我,但我只是打了她一巴掌,踹了她一脚,并未推她下楼。” 警察见状赶紧记录。 “那她为什么会挑衅你呢?” “因为她喜欢我丈夫沈故渊,她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自从知道我们结婚后不停的挑衅我,偶尔还会言语辱骂。” 池渔毫无隐瞒的将事情说出,警察那边持续做着记录。 “好的,那我想问下,你们在争执之前,有发生过什么吗?比如说……她怎么会知道你在那里,又或者……她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间点挑衅你?” “……” 池渔瞳孔微缩,抬眸错愕的看向问话的警察,脑子里顿时嗡嗡乱作一团。 她不想告诉警察,余家的人来找她了。 这意味着沈故渊也会知道。 池渔红唇紧抿,看向警察的时候,眼底神色有几分祈求。 对方似乎看出来她有难言之隐,下意识问了句: “是……有什么没办法说的事情吗?” 池渔深吸气,点点头,“对……但这个也不是完全不能说,如果我说了,你们能不能保密,千万别让我老公知道,可以吗?” 面前的女孩子过于好看,她连求人的时候,那张脸上都带着美艳妖娆的表情。 警察点头,“当然,你现在所说的都是本案的关键证据,我们绝对不会泄密的。” 池渔松了口气,将发生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其实我是沈故渊捡回来的,之前我有家人,今天徐安茹找了我以前的亲人来学校闹我,还扬言要毁了我的事业……” 池渔越说,警察的眉头皱的越紧。 另一位做笔录的警察下意识看了眼池渔,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同情。 池渔一口气将发生的事情说完,甚至还将徐安茹说的每句话都告诉了两位警察。 说完后,她脸色惨白,双手不安的交叉在一起,肩膀有些微颤。 “这件事我们绝对会保密,请你放心。就目前情况来看,你确实是无辜的,有可能是徐小姐故意栽赃陷害,但楼梯间是监控死角,没有实际的证据也无法……” “如果我有录音呢?” 池渔坐的笔直,打断警察说的话,拿出手机放在他们面前。 两位警察皆是一愣,随即态度温和的开口: “那请你把录音放给我们听。” 池渔点开手机,刚好是楼梯间徐安茹摔下去之前的录音。 听完后,他们猛然反应过来。 所以这是一场栽赃陷害。 是徐安茹为了得到沈故渊的青睐,故意陷害池渔。 其心可诛,用心颇为歹毒。 “沈太太,既然你有录音,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其中一位警察无奈的问道。 池渔眨了眨眼,“因为我不确定你们是否真的相信我,而且……得先配合你们的工作才好,不然你们不了解事实真相,我堂而皇之拿出录音,你们应该也不会太相信吧。” 池渔说到了点子上,那位警察笑着把录音传到自己的手机上,末了将池渔的手机还给她: “你做的很对,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敏锐有危机意识,得省去我们多少麻烦。” 池渔接过手机道谢,和他们一起走出休息区。 沈故渊和沈若琛立即迎上去。 “警察先生,怎么样了?” 沈故渊走到池渔身边,霸道的搂上她的腰,保护意味十分明显。 “没事了,沈太太是被人诬陷的,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性证据,放心,等徐小姐醒过来,我们自会告知她真相。” 沈故渊和沈若琛同时道谢送走他们。 重新回到急诊室门前时,徐安茹的手术刚好结束。 医生拉开急诊室的门走出来,告诉徐安茹父母: “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右腿的小腿骨折,需要静养三个月,其余没什么大事。” 徐安茹父母猛地松了口气。 待徐安茹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沈故渊带着池渔刚要进去,被徐安茹父亲拦下: “沈总裁请留步,我们安茹就不需要你们夫妻假惺惺的关心了,等安茹醒过来,我们会将这件事在网上曝光,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沈故渊双眸危险的眯起,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徐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吧,我只有安茹这一个女儿,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吧?” 徐安茹父亲丝毫不惧,站在沈故渊面前语气冷漠道。 沈故渊本想再说些什么,被池渔拽住了手臂: “我们回去吧。” 沈故渊冷漠的看他一眼,牵着池渔的手转身离开。 “我不会让你有事,”回去的路上,沈故渊开车,看到池渔心情不是很好,他语气温和又坚定的安慰她,“十五年前我能在沈家护着你,如今这点小事,我自然可以让你安然无恙。” 池渔眨眨酸涩的眼眶,伸手抓住沈故渊的袖口,声音低低的说了句: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有爸爸妈妈护着,不管是欺负别人还是被人欺负,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 沈故渊觉得他的一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下来扔进了柠檬水里,疼痛且酸涩难忍。 她明明是在说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却让他那么的心疼。 出了这样的事,下午池渔的课肯定是不能上了。 学校安排和其他的老师调课,等事情结束了池渔可以再帮大一把课程补上去。 怕她心情不好,沈故渊索性也将工作搬到了归园居。 池渔一回家就倒在床上蒙着被子睡觉,沈故渊拿着电脑和文件坐在阳台上办公。 一觉醒来三点多了,池渔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看到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的新闻时,眼眸微闭,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帝都大学某位老师为情杀人。” “据说对方还是沈氏集团总裁的妻子。” “当事人被摔断了一条腿,目前躺在医院,她向记者口述了事实真相……” “……” 池渔被气得指尖微微颤抖,点开具体的新闻界面,看到网友们的谩骂和侮辱时,浑身的怒气瞬间被点燃。 第55章徐安茹,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让池渔感到更加愤怒的是,徐安茹大概是麻药刚过,便自己在微博上发了一篇小作文。 大概意思就是: 她和沈故渊才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是池渔的介入改变了这一切,并且池渔怀恨在心把她推下楼梯,她命大只是断了一条腿。 池渔坐在床上紧紧捏着手机,气得白眼都快翻到头顶去了。 她以为徐安茹这次受伤,沈故渊看都没去看,她多多少少有点自觉性。 谁知她变本加厉,腿摔了躺在医院都不安分。 正当池渔思考要怎么反击时,温子寒的电话打了进来。 “学长。” 池渔毫不犹豫的接起,语气有几分愠怒。 温子寒没想到她这么快,在电话那头愣了一秒,“阿渔,你没事吧?我看到徐安茹在网上发的东西了,你现在想到要怎么解决了吗?” 池渔手指微微收紧,红唇抿起轻笑,“学长,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吗?” “不可能,”温子寒眉头紧皱,“如果这件事真是你做的,你不可能给徐安茹留下把柄让她这样针对你,所以你应该是被陷害的。” 池渔愣住。 “再者,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你一向觉得学校圣洁,所以怎么会在学校里针对她。” “……” 池渔突然觉得有几分暖心。 在一起学习了三年多,温子寒还是挺了解她的。 “阿渔,我会以学校的名义帮你澄清,你这边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温子寒语气颇为无奈。 他刚刚去开会,学校话里话外都希望池渔站出来道歉把整件事平息了。 他们却丝毫没有想过,万一池渔也是受害者呢? 会议内容实在听不下去,所以他揣着一肚子气离开。 “我有一段录音,已经交给警方了,但是这不能代表什么,主要那块没有监控。” 池渔无语的望着屋顶。 她知道学校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解决政策,温子寒才主动联系她的吧。 “这样,阿渔,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你让沈总裁联系警局尽快把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公布,我这边也会联系一些学生帮你澄清,如果有学校的人联系你,希望你站出来道歉,你千万不要,知道了吗?” 道歉? 池渔眼底划过冷色。 虽然她被沈故渊骄纵坏了,但这不代表她一点底线都没有。 “学长你放心吧,我是不会道歉的,另外,你还记得我们两年前在国外发生的那件事吗?” 温子寒声音消失了几秒,随即恢复,但情绪很不对劲,“记得。” 他怎么会忘记。 那次为了保护池渔,他差点被人拿刀捅死,在医院躺了将近一个月。 “那件事不是意外,今天徐安茹告诉我,是她安排的。” 池渔红唇轻启,倾城的脸颊上表情冷漠,眸光裹着森森寒意。 “阿渔你现在家里好好休息,我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话落,还不等池渔回复,温子寒便匆匆挂了电话。 而阳台上的沈故渊情绪也正值爆发的临界点。 他背对着池渔站在阳光下,一只手放在兜里,另一只手捏着手机和徐安茹打电话。 “故渊,我都受伤了,你不来医院看我一眼吗?” 她靠在病床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另一只手里拿着平板,看上网上那些人对池渔的谩骂和侮辱,整个人心情都变得很好。 “把网上的言论删除了,我可以当作这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沈故渊语气冷漠,隔着手机,徐安茹都能想象得到此刻的他到底有多愤怒。 “我不要,”徐安茹越发得意,“故渊,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的,以前和若琛在一起我被身份束缚,现在我和他离婚了,和你在一起理所应当。” 沈故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咬紧牙关,语气愤怒到了极致,“徐安茹,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行啊,” 徐安茹现在丝毫不怕,她总算是看明白了,若想拿捏沈故渊,只需要不断的在池渔身上制造话题就行。 虽然这种行为有些卑鄙,但和彻底失去沈故渊比起来,不值一提。 “这样吧故渊,你和池渔离婚,和我领证,我立马还她清白,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再针对她,你觉得如何呢?” 一向唯唯诺诺的徐安茹,此刻语气无比欢快。 沈故渊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别墅外面两棵高大的合欢树,语气莫名诡异: “是吗?” “当然!你觉得怎么样?”没有听到想象中沈故渊愤怒的声音,徐安茹越发得寸进尺,“故渊,你不觉得这个买卖很划算么? 你在意池渔,但我也没有要你放弃她,我只需要你和我结婚,就算婚后你和她继续在一起,我也不介意,如果可以的话,我还能帮你们抚养孩子。” “……” 沈故渊表情彻底崩裂。 徐安茹的一番话已经彻底震碎他的三观。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买卖?”沈故渊薄唇勾起讽笑,“徐安茹,婚姻在你眼里就是一桩买卖?” “那不然呢?不然是什么?你都没有可能爱上我了,难道我得到你的人有错吗? 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又有何不可?再者,沈故渊你忘了当年我父母是怎么对你的吗?就算是为了报恩,你娶了我,也不为过吧?” 沈故渊杀人的想法都有了。 他真是疯了才会打这一通电话。 “徐安茹,我不会和池渔离婚,这辈子都不会,另外……” 沈故渊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你觉得我为什么给你打这通电话,嗯?” 徐安茹还在震惊和愤怒中没回过神,沈故渊直接挂断电话。 他垂眸看着屏幕上将近五分钟的通话录音,眉峰微挑,转身走进卧室。 “在想什么?” 池渔捏着手机靠在床头,双目放空,连沈故渊进来都没有发现。 沈故渊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将人搂进怀里,一只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没事,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池渔抬起头看他一眼,巴掌大的小脸上愤怒的表情越发明显: “我很气,我可以在网上实名骂她吗?” 沈故渊失笑,低头亲亲她的唇角: “当然,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出了事我兜着,只要平台那边可以过审,我无所谓。” 第56章上天毁灭一个人时,必先让其膨胀 “唉,”池渔叹气,靠在沈故渊怀里,“我太粗鲁对你的影响也不好吧?大家肯定会觉得你找了一个泼妇。” 沈故渊轻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我不觉得就行,你管别人的看法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 池渔揪着他的领带,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沈故渊垂眸看她,“说。” “两年前在国外,我出去课外实践时被人追杀,学长为了救我,被人捅了好几刀,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 那段时间国外一直不太平,我以为是歹徒,但今天徐安茹告诉我,是她安排的。” 池渔话落,沈故渊整个人都变得很可怕。 尤其是那张脸,表情阴沉无比,眸底像凝了一层寒霜,冷漠骇人。 “我派去保护你的人呢?” 而且为什么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那段时间我和你吵架,不想看到你的人,所以我想办法把他们甩开了,估计我遇险的时候他们正在四处找我吧。” 池渔一直没有告诉沈故渊,也是怕他责骂。 沈故渊揽着她肩膀的力道加深,周身气场变得强大而冰冷,“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这件事让沈故渊意识到,他以前走进了一个误区。 他以为把池渔送走是最安全的,可现在看来,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最安全。 所以,无形之中他们居然浪费了三年在一起的时间? 沈故渊顿时怒从心起。 上次利用池渔受伤的事拔走了许瑛的势力,接下来,就是秦碧华。 “温子寒救了你,我以后会感谢他,上次因为他和你吵架,是我不对。” 沈故渊靠在床头,语气淡淡道。 池渔点头,“知道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让网上的言论先发酵吧,”沈故渊冷笑,“上天毁灭一个人时,必先让其膨胀。 如果你想在网上回应也可以,但具体怎么做,看你的,总之一切都有我。” 池渔微微一笑,抬头在沈故渊下巴上亲了亲。 沈故渊薄唇勾笑,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加深这个吻。 池渔双手搭在他肩膀上,闭眼忘情的回应他。 到激烈时,被池渔压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猛地推开沈故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红着脸气息不稳的接起: “喂?” “池老师,是我许舒然,我现在在归园居门口,你有时间吗?” 池渔眉头微皱,捡起沈故渊落在地上的白衬衫套在身上,穿着拖鞋下楼: “嗯,我出来接你吧。” 归园居的保安是沈故渊上次新换的,若是往常,打个电话许舒然可以直接进来。 但现在保安只认池渔和沈故渊。 池渔顶着太阳出门,远远看到撑着太阳伞的许舒然。 同保安打过招呼,池渔带着她绕过别墅的走廊和喷泉,进入大厅。 “没想到门口的合欢树都长那么高了,我上次来还是很小的呢。” 许舒然路过两棵巨大的合欢树时,没忍住感叹道。 “是啊,”池渔回她,“我也没想到它们长得这么快,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许舒然从包里拿出手机,站在池渔面前看她,表情无比真诚: “池老师,我看到网上关于你和徐安茹的事情了,这件事你是冤枉的,我是来给你送证据的。” 池渔惊讶的看她,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是认真的,上次你在学校门前说的那些话,我回去思考了很久。 我现在已经从表姑家搬出来回家了,我爸妈都希望我可以好好学习,以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能辜负他们对我的期望,至少,我还有父母爱我。 池老师,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不想看你被徐安茹那样针对,以前我帮着林雅和我表姑对付你,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 池渔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她垂眸,看到许舒然的手机屏幕上,是关于她和徐安茹在楼梯间的视频。 “这个……我也要向你承认错误,我耽误了好几节课,小测太难了,我就想着拿手机去厕所找答案, 路过时看到你们在那里,我起初本来是想拍视频玩玩的,结果发现到后面画风不太对了……” 因为羞愧,许舒然脸特别红。 她站在池渔面前,有些无地自容。 毕竟一个学生亲自向老师承认作弊,这件事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 池渔回过神,满脸真诚的看向她: “谢谢你,许舒然。 小测就算没有过也不会有什么,所以你作弊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追究。 真的谢谢你,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来帮我,不管你拍视频的初衷是什么,可现在你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若许舒然真的想害她,大可以把视频交给徐安茹,让人剪辑一下,将她故意伤人的罪名坐实。 但是她没有。 就凭这一点,池渔都得感谢她。 许舒然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客气啦池老师,我可以加你个微信吗?我把证据发你,另外我以后想向你请教功课。” 池渔莞尔,找到手机微信二维码递过去,“当然。” 许舒然笑的无比灿烂,扫码加微信后,立即将视频发给了池渔。 视频分了好几段,但是她们争执的整个过程都在。 许舒然没有在归园居停留,和池渔简单聊了几句就走了。 池渔踩着拖鞋上楼,看到躺在床上看文件的沈故渊时,笑着跑过去,直接跳起蹦进了他怀里。 “有什么好事吗?” 沈故渊搂住她纤细的腰身,薄唇在她唇瓣上轻吻。 “当然,”池渔靠在他身上,把许舒然发过来的视频递给他,“你看!” 沈故渊仅仅看了一眼,便瞬间明白了。 “确实不错,”沈故渊轻笑,“现在你更加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池渔傲娇的看向沈故渊,“徐安茹不是喜欢立人设么?她不是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么?那我如法炮制,我要把我受到的非议,一一还给她!” 在沈故渊的骄纵下,池渔从来都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读书那会儿,学校里有人故意针对池渔,有天她带着一身伤回家,沈故渊连饭都顾不上吃带着她去寻仇。 那是池渔第一次知道,原来你受欺负了可以不用忍,可以直接打回去。 第57章连你父母都不爱你 沈故渊靠在床头揽着池渔的纤腰,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瞳孔中满是对她的宠溺。 池渔抬眸时和他四目相对,猝不及防被他眼中的温柔击中。 “徐安茹的父母以前那么照顾你,我如果做的太过,应该也不太好吧。” 说归说,但池渔还是要顾及沈故渊的感受。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把沈故渊置于两难的境地。 “不会,”沈故渊毫不犹豫,“这些年徐家为什么发展如此的好,不就是背靠着沈氏集团么?” 沈故渊眼底划过阴鹫,“徐安茹父母当初确实照顾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但这一个月的恩情,这些年我早就还清了。 他们不能再用那一个月的时间来对我道德绑架,这对我不公平,也对你不公平。” “而且,”沈故渊低头在池渔唇边轻吻,“恩情是恩情,不能和爱情混为一谈。” 池渔抿唇轻笑,心里踏实不少。 为了给徐安茹喘口气的机会,池渔没有回应网上的消息。 隔天一早,她收拾打扮好,提前给徐安茹打电话。 “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徐安茹靠在病床上吃早饭,看到是池渔打来的电话,手里的早饭瞬间不香了。 “我是告诉你一声,半个小时后我来医院找你,你先别着急拒绝我,是真的有事。” 池渔垂眸看着正蹲在地上给她穿高跟鞋的沈故渊,眸底不自觉染上笑意。 “你一个人?” 徐安茹眉头紧皱,迟疑问道。 “不然呢?” 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出门,“你还指望我带着我老公来看你吗?那我劝你省省,这件事未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不会让我老公见你的。” “……” 徐安茹被气得表情扭曲,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咬牙切齿道: “行!那你就来吧!你别后悔!” 池渔坐上副驾驶系安全带,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徐安茹,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是你别后悔做出的这一切。” 话落,也不等徐安茹作何反应,池渔直接挂了电话。 沈故渊的车子从归园居的车库驶出,他视线落在挡风玻璃外观察路况,薄唇轻启: “一会儿到医院保护好自己,徐安茹父母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始终觉得,让池渔一人上去面对那一家子,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但池渔却死活不让他跟着,这让沈故渊心里很难受。 “放心好啦,我可是你教出来的,再说了,今天可是关键时刻,如果他们真的向我动手,那才好办呢。” 池渔眸底泛着狡黠的光芒,唇角浮起的笑容多多少少有些算计。 沈故渊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在他这里,只要池渔不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她做任何事他都可以无限包容。 就像他的好友贺迁抒曾经形容过的: “我丝毫不怀疑,哪天池渔万一杀人了,说不定沈故渊会给她顶罪。”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池渔临下车前弯腰在沈故渊唇角亲了亲: “你就在车里等我,而且说不定一会儿还要你出面救我呢。” 池渔眼睛眨了眨,沈故渊一时没反应过来。 拎着包进入医院之前,池渔拿出手机给昨天询问她的警察打了电话,并且还将许舒然发给她的视频也给了警察一份。 病房里徐安茹的父母坐在病床两边,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口。 听到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三人神经同时绷紧。 下一秒,池渔推开病房门,唇角带着浅薄的笑。 “你们好。” 池渔进去站在病床不远处,眸光淡淡的看向徐安茹打了石膏的那只脚。 “你看什么看!你还有脸看!你个贱蹄子,如果不是你,我女儿会变成这幅样子吗?!” 徐安茹的母亲猛地起身,指着池渔的鼻子大骂。 池渔被迫后退一步,她一脸无辜的看向徐安茹母亲: “看在沈故渊的面子上,我暂且称呼你一声‘阿姨’吧。 阿姨,你女儿的腿受伤与我无关,不管你信不信,我池渔永远不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完全可以告你诽谤。” 徐安茹母亲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哂笑看向池渔,眸光里尽显鄙夷: “你仿佛是在逗我,就你?还想告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真以为飞上枝头就可以变凤凰了? 我告诉你,就算是被沈故渊睡了千次百次,你骨子里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贱种! 一个来自农村的,一无是处且被父母都嫌弃的东西! 你还敢和我们安茹相提并论? 我和安茹的爸爸对沈故渊那么好,就算是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他都不会把安茹怎么样! 抢了属于安茹的幸福,还大言不惭的站在我们面前自证清白,谁给你的底气? 连你父母都不爱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 池渔神色怔怔的看着徐安茹的母亲持续输出,耳朵里一阵嗡鸣声。 其实来之前她早就做好了心里建树,不管他们说什么她都要受着,可真到了这一步,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这样的勇气和胆识。 徐安茹的母亲大概是骂的累了,她坐在床边端起一杯水猛地灌下。 徐安茹靠在床头,一脸得意的看向池渔。 尤其是看到池渔难看的脸色时,她疯狂上扬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池渔微抿唇角,眼底划过意味深长,从包里拿出手机站在徐安茹面前: “我今天是来找你的,你妈妈是沈故渊的长辈,她对我说什么我暂时可以忽略。 但是,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在网上对我的诋毁和侮辱,到底要不要删除?” 徐安茹嗤笑,“池渔,你未免太过天真,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删除。” 这个答案池渔早就预料到了,她微微一笑,点开视频在徐安茹面前放大: “嗯,我也知道你不会删除,所以我来只是走个过场,顺便向你炫耀我拿到的证据。 再加上你父母对沈故渊有恩,所以我象征性的给你们个面子。 网上言论持续发酵,我们不回复,就是想让你摔的更惨些,没想到你一点意识都没有。 徐安茹,看来你真的很蠢啊,就和刚才对我口不择言辱骂的阿姨一样蠢呢。” “……” 看着视频上熟悉的画面,徐安茹一张脸登时变的无比惨白。 第58章虚情假意到此结束 这怎么会! 她当时明明看到周围都没人的,池渔是哪里来的视频?! 看得出徐安茹眼底的震惊,池渔收回手机,眸光冰凉的看她: “刚才给过你机会了,现在就算你删除帖子也晚了。 徐安茹,我本无意与你为敌,但你却处处与我作对。 那你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长这么大还没学会尊重人,你的家庭教育真是悲哀。 有父母爱又如何? 与其被父母溺爱成像你这样胸大无脑的废物,我宁可自己无父无母。” 池渔站在不远处,语气不卑不亢,那张妖艳的脸颊上,裹着一层寒霜。 她将刚才徐安茹母亲对她的辱骂,尽数还了回去。 “你这个小贱人!嘴叭叭的说什么呢!我们安茹怎么会和你一样!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嘴!” 徐安茹母亲被气疯了,大步上前,对着池渔的脸颊扇了一耳光。 池渔被打的脸颊高高肿起,当时她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正合我意。 自古以来,受同情的都是弱者,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能也扮演一回弱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样的事,最爽了。 池渔抬手擦掉唇角流出的血迹,鲜红的唇瓣勾起讽笑: “徐夫人,你这一巴掌打的,甚合我意。” 徐安茹和她父母同时愣住。 他们甚至觉得池渔就是个疯子。 被打了居然还夸他们? “好了,虚情假意到此结束,我先回去了,徐夫人,接下来你们一家三口就等着接收我送你们的大礼吧。” 池渔转身,纤细的身影迅速离开病房。 站在电梯里,透过反光镜看到红肿的脸颊时,她微微一笑,抬手将一头秀发弄乱。 待电梯停下后,她捂着脸颊,眸底带泪,眼眶发红的走出医院。 果然不出所料,医院门口堵着一堆记者。 看到池渔出来,他们举着摄像机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沈太太!请问你真的介入了沈故渊和徐安茹的感情吗?” “沈太太,你为何要那么歹毒推徐安茹下楼?” “沈太太,你今天来医院是示威的吗?” “……” 记者都是徐安茹提前安排好的,她就是想让池渔下不来台,让池渔被广大网友钉在耻辱柱上。 但池渔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做,所以她要利用徐安茹找的记者去打徐安茹的脸。 一连串的问题朝池渔砸来,她微微吸气,抬眸时表情泫然欲泣,再配上她这张原本妖娆至极的脸颊,我见犹怜,让人心疼不已。 记者们举着摄像机纷纷愣住。 “你们看我这样,像是示威的吗?” 镜头之下,池渔吸了吸鼻子,睫毛终于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狠狠砸下,她慢慢垂落手臂,红肿的脸颊上五指印清晰可见。 “那你这是……被徐夫人打的吗?” 其中一个记者实在不忍,小心翼翼的问道。 池渔微微点头,“是啊,你们也知道,徐家人对我丈夫沈故渊有恩,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他们把真相公之于众,谁知他们居然动手……” 成串成串的泪水从池渔眼眶滚落,其中一个女记者实在看不下去,递给她一张纸巾。 池渔瘪着嘴巴,可怜兮兮的说了句“谢谢”。 “真相?沈太太,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情吗?” 记者里有人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追问道。 池渔垂眸,敛去眼底的精光,抬眸时神情依旧可怜: “你们没看网上警局刚才发布的消息吗?警方已经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我真的……”池渔泪水流的越发汹涌,“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记者们低头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了五分钟之前警方发出的视频,以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完后,他们羞愧的看向池渔,连采访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长得过于好看,这样一哭更加惹人了。 那张妖娆倾城的脸颊上表情可怜又委屈,看一眼就会让你觉得,能让她难过成这个样子的人,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沈故渊站在人群之外,看池渔的表演差不多了,推开人群阔步上前,大手一挥,将池渔揽进怀里。 “请各位报道时保护我太太的隐私,她是一名老师,日后还要教书育人,不想过多被大众瞩目。” 沈故渊站在记者面前,眉目低沉,语气不容置喙,浑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谁会吃不消和沈故渊作对? 记者们忙不迭的点头: “好的好的,我们会的。” 沈故渊薄唇微抿,朝他们颔首,“那沈某人先谢过大家了。我太太受伤心情不好,我先带她回去。日后芋圆娱乐的周年庆典,我会让助理给各位发请帖。” 话落,他将池渔打横抱起,迈着大长腿快速离开。 车里,沈故渊捏着池渔的下巴,看到她红肿的脸颊时,气得眉毛几乎要竖起。 “是不是很疼?” 即使生气,可看到她受伤,他还是不忍,说话时强压怒火,声音依旧温柔。 池渔摇摇头,擦干眼泪抬手抱住他的脖子,“不疼啦,这点疼不算什么,你看我刚才的演技怎么样?” 沈故渊脸色黑沉,扭头不去看她,“不怎么样。太冒险了,我不提倡。” “但是效果很好啊!”池渔扬起唇角朝他得意的笑,“现在网友们都开始针对徐安茹了,这样不是很好么? 而且整件事都是我出面的,也没有让你和徐家父母撕破脸啊!” 沈故渊看着她明媚的双眸,心里一阵难受。 他其实不需要她为他考虑这么多的。 只要她可以开心快乐,他和谁决裂,被人怎么议论,他都无所谓。 “坐好,”沈故渊为她系好安全带,“回家给你上药。” 池渔心情很好,她乖乖躺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刷微博,嘴里还哼着欢快的曲子。 回到归园居时,网友们已经把徐安茹骂的里外不是人了。 警方公布的现场勘查结果,以及池渔提供的录音和视频,足以将徐安茹钉死在耻辱柱上。 此刻在网友的心里,徐安茹就是一个心机颇深,满腹算计,且试图插足别人婚姻的坏女人。 再加上媒体们放出采访池渔的视频,虽然给她的眼睛以上打了马赛克,但她面部的红肿,以及乱糟糟的头发,都将徐安茹一家子的丑恶嘴脸尽数揭露。 一时间,徐安茹和她爸妈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但沈故渊心里依旧堵着一口恶气。 第59章句句不提爱,句句不离爱 与此同时,网上也冒出一波声音,他们认为池渔出了这么大的事,沈故渊居然一直保持沉默的态度,实属让人意外。 “沈故渊之前不是和女明星有来往么,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妻子上心。” “就是,虽然最近听不到那些绯闻了,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那当然,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再说了,如果沈故渊真的爱自己的老婆,别人怎么可能会随便欺负她?” “……” 沈故渊看着手机上卫屿发过来的截图,眉眼深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总裁,这……” 卫屿其实拿不准沈故渊的主意。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确实没站出来为池渔说句话,全凭池渔在众人前战斗。 沈故渊站在卧室阳台上,抬眼看了看窗外,薄唇轻启: “断了徐家的资金来源。” 卫屿猛地愣住。 徐家这些年全凭沈故渊在背后扶持,所以秦碧华才会迫不及待要娶徐安茹进门,这样以后就有了拿捏沈故渊的资本。 谁知沈故渊转头就和池渔结了婚。 这把秦碧华气得够呛。 如今沈故渊提出断了资金来源,就意味着,他和徐家的那一点情分,要彻底消失了。 “好的总裁,我马上去办。” 对于沈故渊的决断,卫屿一向是只执行,不质疑。 “网上的消息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挂断电话之前,沈故渊又开口道。 他捏着手机站在阳台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栏杆处,眸光沉沉的望着不远处的两棵合欢树。 合欢树是五年前种下的,当时种时只是两棵幼苗,是因为池渔喜欢,所以他托人买了苗回来亲自为她种。 大概是别墅的生长环境好,两棵合欢树已经快到二楼卧室的阳台了。 估计明年沈故渊站在这里,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合欢树的花。 当年种树时他暗自发誓,等合欢树长到二楼卧室他就和池渔举办婚礼,现在看来,要提前了。 沈故渊回神,低头看着正在合欢树下拿相机拍照的池渔,唇角微勾,坐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拿出手机编辑文案。 十分钟后,沈故渊成功发送了一条微博,和微博一起的,还有之前和徐安茹的通话录音。 他从来都不是善类。 不出手是因为池渔说想自己解决。 所以他放任她去玩。 如今她玩够了,收尾的工作,他来做就好。 池渔下楼时没有带手机,沈故渊微博刚发出去,她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以为是有人给池渔发消息,转身走进卧室拿起手机,输入指纹解锁。 池渔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她去医院时在病房录音那里。 大概是事情解决她太兴奋,忘记退出了。 沈故渊捏着手机垂眸看了一眼,手指轻轻点开录音。 下一秒,徐安茹母亲对池渔的侮辱和谩骂,响彻整个卧室。 那个瞬间,沈故渊觉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 他死死的捏着池渔的手机,浑身紧绷,周围裹着肃杀的气息。 她居然敢这么说池渔? 沈故渊此时庆幸他没有跟池渔一起去,不然他绝对会当场掐死那个长舌妇! 楼梯上传来池渔的脚步声,沈故渊听完录音将手机锁屏扔在床上,走进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池渔正抱着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传输相机的照片,看到沈故渊的行头,不免疑惑: “你要出去?” “嗯,”沈故渊语气淡淡,“公司有点急事,出去一趟。” 他整理好领带站在池渔面前,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语气温柔: “你乖乖在家,晚上带你出去吃火锅。” 池渔扬起唇角轻笑,“好啊,那你快去快回。” 沈故渊颔首,拿着车钥匙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他有些匆忙的背影,池渔眼眸眯了眯,最后视线落在了床铺的手机上。 沈故渊在微博上发的文字,直接掀起轩然大波: “大家好,我是沈故渊,我本不想占用公共资源,但近日有关我太太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在此我特意说明。 这件事我不出面,是因为她想自己解决,我只做她坚强的后盾。 我了解我的太太,她善良坚强,绝对不会做出推人下楼的事,整件事都是徐小姐心生嫉妒诬陷她。 我和我太太于三年前结婚,我们结婚时徐小姐已经和我二哥举办完婚礼,所以网上有人说我太太介入我和徐小姐感情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 再者,我和徐小姐只是普通朋友,我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希望大家不要再恶意揣测。 这件事发生后,我试图联系徐小姐,秉着先礼后兵的想法,想让她迷途知返,结果她死不悔改,甚至大言不惭说出令人震碎三观的事情,令沈某人一度十分作呕。 为了满足广大网友的好奇心,接下来我会将通话录音尽数奉上。 最后,感谢大家花时间看完我这段毫无营养的自白,我太太小孩子脾性,喜欢乱想,希望大家嘴上留情,切莫再伤害到她。” 网友们直接将沈故渊的微博顶上了热搜第一。 评论区直接沦陷。 一些人疯狂的带各种话题转发,而且网友默契的形成两股势力——骂徐安茹的,以及磕沈故渊和池渔爱情的。 有人用一句话总结沈故渊的文字: 句句不提爱,句句不离爱。 池渔正在修照片时,林漫给她截图发了微信过来: “我擦,阿渔,你家总裁可以啊!我没想到他这么给力!我不管我也要磕你们的cp!” 池渔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拿起手机翻着沈故渊的微博,最后还听完了那段录音。 池渔靠在沙发上,双目放空,唇角慢慢勾起。 下一秒,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垂眸看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账号,池渔迟疑数秒,才慢慢接起。 “喂,您好?” 池渔粉唇轻启,语气疑惑的询问。 对面传来一阵寂静。 池渔眉头皱的深紧,她将通话音量放到最大,却也只能听到对面紧迫的呼吸声。 “您好,请问您找谁?喂?” 池渔深吸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下一秒,一抹沙哑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 第60章抱歉,我没有妈妈 “是我……” 电话里的人声音十分沙哑,像是老旧的机器发出的吱呀声。 池渔起身走到阳台,脸颊裹着一层冷意: “你是谁?我听不出来。” “丢丢……我是奶奶。” “……” 池渔下意识握紧手机,她深吸气,粉唇勾起冷笑, “什么奶奶?我没有奶奶,我也不是丢丢。” “丢丢,上次你大姑去找你,我以为你会来的…… 当年你父母送走你,我们都后悔了。 丢丢,奶奶快不行了,临走前想见你一面,你能来……咳咳咳咳咳……” 电话里传来猛烈的咳嗽声,池渔握着手机躺在沙发里,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甚至眼底连一点心疼的神色都看不出。 “咳咳……你能来看看奶奶吗? 丢丢……求你了……奶奶真的很想你……” 话落,电话那头传来啜泣声。 池渔凝眸看着外面,语气不疾不徐: “抱歉,我不是丢丢,我也不认识你,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爸妈早就死了,我也没有任何的亲人。” 池渔声音无比冷漠,隔着手机,对面的人几乎都能听得出她的不待见以及愤怒。 但偏偏,他们没有自知之明。 “丢丢……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们吗……” 手机换了个人拿着,女人哭泣的声音传来,池渔力道收紧,骨节泛白。 “妈妈想了你十多年了,丢丢…… 你来看看妈妈好不好…… 你弟弟也长大了,他现在经常会抱怨妈妈把你弄丢了……对不起丢丢……求你……求你回来看看妈妈……妈妈真的知道错了……” 池渔眼前一阵晕眩。 往事像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回放。 原谅? 这两个字从他们嘴里说出来,似乎不要钱似的。 她如何原谅? 她被辗转人手,当作商品一样换来换去的时候,谁能想起她的无助? 她坐在人堆里提心吊胆,差点被人欺负时,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守着自己的儿子,享受着天伦之乐。 池渔抬眸,努力将眼底的泪意逼回去,声音冷得让人打冷颤: “抱歉,我没有妈妈,我也不认识你说的丢丢,你真的打错电话了。 我叫池渔,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遇到了我丈夫,他带我回家,我一直跟着他生活。 请你们以后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也不要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若你们继续这样,我不介意找警察来解决这件事。” 话落,池渔直接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扔在地上,双手抱头,靠在沙发上低声啜泣。 为什么在她准备要迈入新生活的时候,他们要突然出现,杀她个措手不及? 她甚至已经准备好和沈故渊举办婚礼要孩子了。 可是他们的出现,让她无比惶恐。 她不想把那段往事挖出来摆在面前,更加不想再去回想曾经的黑暗生活。 她好不容易遇到了生命里的光,她不想再次置身黑暗。 沈故渊从归园居开车直奔医院。 徐安茹父亲半个小时前接到了沈氏集团断掉资金来源的消息,他慌慌张张的从医院离开去了公司。 彼时医院里只有徐安茹和她母亲。 在看到沈故渊放出通话录音时,徐安茹一张脸煞白。 她没想到沈故渊会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 不仅如此,医院里也提出让徐安茹尽早办理出院手续,表示她住院时间已经够久了,还说外面记者围绕了一大堆,严重妨碍其他病人的休息。 第二条徐安茹尚且认可,第一条她真的会疯。 她明明刚来医院一天时间好么。 而且徐安茹母亲打电话表示要转院,可帝都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接收她。 徐安茹这才意识到,她踢到了铁板。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正当她思考对策时,病房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她抬眼和浑身裹挟着怒气,表情黑沉无比的沈故渊四目相对。 “故……故渊,你怎么来了?” 徐安茹下意识抓紧床单,神情有几分紧张。 沈故渊的目光却并未落在她身上,他跨进病房,径直走向徐安茹的母亲。 “怎……怎么了?” 徐安茹母亲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看他那双可怕的眼睛。 沈故渊一声不吭走至她面前,拿出手机点开从池渔手机上传输过来的录音,目光阴恻恻的看着她。 听着熟悉的声音,徐安茹母亲眼前发黑,差点摔倒。 看得出来沈故渊来者不善,徐安茹这会儿也不再强硬,而是好声好气的道歉: “故渊,我妈妈她是无心的,她当时是被气昏头了。 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出来的,你不要怪罪她,如果需要的话,改天我让她上门向阿渔道歉。” “不需要。” 沈故渊语气阴冷的拒绝。 他冰冷的眸光注视着徐安茹母亲,眼神极具压迫力,吓得她的腿都要软了。 “谁给你的胆子说我太太是贱种,嗯?” 沈故渊薄唇轻启,声音似笑非笑,却裹着一层阴冷的寒意,让人浑身打冷颤。 徐安茹母亲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就是无心的……口无遮拦……” 沈故渊嗤笑,抬手掐住徐安茹母亲的脖子,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不会真觉得,我把你们徐家人当恩人吧?” “……” 话音刚落,徐安茹母亲大脑中“嗡”的一下,最后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屁孩?” 沈故渊语气冷漠,表情骇人,整个人宛若从地狱中爬出的索命修罗。 “池渔喜欢安稳,所以这些年我不想提及我父母的死因,但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徐家人和秦碧华之前那些恶心又肮脏的交易?” 病房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资助你们也是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你不会真觉得,我在意你那三言两语的关心?我沈故渊会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徐安茹母亲脸色像宣纸一般惨白,她舌头像打了结一句话都说不出,瞳孔紧缩,浑身颤抖。 沈故渊力道收紧,徐安茹母亲嘴巴里的空气瞬间失去大半,她的嘴唇也慢慢变得青紫, “我告诉过你,我对徐安茹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还帮着她来对付池渔,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记忆只有七秒?” 第61章她照顾病人,你治病 沈故渊气场全开,俊脸上阴沉冰冷,没有任何表情。 徐安茹坐在病床上已经吓傻了。 包括她母亲,都被沈故渊吓得不轻。 沈故渊身材高大,直接掐着她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徐安茹母亲脚尖堪堪抵着地面,才不至于让自己彻底悬空。 病房里气氛低沉又诡异,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徐安茹泪水哗哗的往下流,双手紧紧揪着被子,看着沈故渊的背影: “故渊,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妈妈……” 徐安茹咬紧下唇,小声抽噎着祈求。 沈故渊眉峰紧蹙,唇瓣轻启,语气凉飕飕的: “放过她?她辱骂池渔的时候可曾想着要放过她?既然你们拿我的话当耳旁风,那我让你们也长长记性!” 沈故渊几乎要失去理智。 他不敢想象,昨天在病房被徐安茹母亲辱骂的那几秒钟,池渔到底有多绝望有多心碎。 但偏偏,他还不在她身边。 “我……我错……我错了……” 徐安茹母亲双手抓着沈故渊的手腕,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喘着粗气,声音微不可闻。 沈故渊轻嗤,他猛地松手,徐安茹母亲像一张废纸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她双手拄着地板,低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生理泪水和口水混合着落下,整个人狼狈不堪。 “徐家的资金来源我已经切断,你们是死是活以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徐安茹,学校那个地方纯洁又神圣,不适合你这样的人,我已经让卫屿给你找了一份好工作,待你出院了就去吧。” 沈故渊一只手放在兜里,薄唇带着阴恻恻的笑。 若是以前,徐安茹肯定会觉得他在向自己示好,但现在,她怎么看都觉得沈故渊不怀好意。 她下意识开口道: “什么……什么好工作……” “安市的精神病院,做护士。” “……” 徐安茹彻底崩溃。 她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沈故渊,泪水不受控制的再次落下。 “别看我,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我二哥曾经也想过要好好对你,但你是怎么对他的?若是以前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们动了池渔。” 沈故渊说完,转身离开。 走到病房门口时,他突然回头看向徐安茹母亲: “对了,鉴于你昨天对池渔说的那些话,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有精神分裂症,到时候你陪着你女儿一起过去吧。 她照顾病人,你治病。” 沈故渊薄唇勾起冷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便传来徐安茹和她妈妈鬼哭狼嚎的声音。 最后医生和护士看不下去,直接把她们轰出了医院。 沈故渊回到归园居时,池渔已经整理好了心情。 她正拿着相机在别墅的暗房里洗照片。 沈故渊坐在外面等了她一阵。 半小时后,池渔拿着一沓照片走出暗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故渊时,神色微愣: “你回来了?” “嗯,”沈故渊起身,走过去拥抱她,“刚回来没多久,去吃火锅?” 池渔靠在他肩头,眨眨眼,“好啊。” 十分钟后,两人开车从归园居离开。 去火锅店的路上,池渔想起那通电话,眼神不由得变暗。 火锅店距离归园居很近,池渔挽着沈故渊进去时,和林漫撞了个正着。 她站在前台不知道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看上去情绪有几分激动。 余光瞥见沈故渊和池渔时,她立即跑过来: “阿渔,沈总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来吃火锅,你呢?” 池渔笑着回她。 “我来找人。” 林漫咬牙切齿。 “找谁?” 池渔眨眨眼,明知故问。 “找沈若琛那个狗!太过分了!他把我家钥匙拿走了,我现在回不去家!” 林漫气得站在原地直跺脚。 “那你怎么会知道二哥在这里?” 池渔有几分不解。 沈故渊见她要和林漫聊天,松开她的手腕去找服务员要包间。 林漫挽着池渔的手臂,一边和她聊天一边朝包间走去: “我看他的朋友圈了啊!他今天是大学同学聚会,约在了这里。” 池渔疑惑不已,“你们不是大学同学么?他聚会你不去?” 林漫撇撇嘴,眼神暗下去,“不去,那群人就知道八卦。” 如果她去的话,肯定会被拉着询问和沈若琛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沈若琛结婚又离婚,她去的话多尴尬。 池渔没再追着一直问。 “阿渔,你帮我问问他在哪个包间呗?我不想联系他,也不想联系我的那些同学。” 林漫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实性子十分敏感,并且还极易在乎别人的看法。 尽管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喜欢她的人占多数,可她就是不想听到那些恶言恶语。 池渔扬眉,笑意盈盈的看向沈故渊。 接收到自家小祖宗的眼神,沈故渊薄唇勾笑,拿着手机站在一旁给沈若琛打电话。 “二哥?” 彼时沈若琛正在被人灌酒,他也十分后悔来参加这场同学聚会。 一帮十多年不见的人,聚在一起除了炫耀就是炫耀,要么就是说一些下流的话,真令人无语。 沈故渊的这通电话对他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他立即接起,“老三,怎么了?” “过来和我们一起?我们在2楼的第三个包间。” 沈若琛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用眼神示意其他同学,神色凝重的往外走。 “你说什么?怎么会出这种事?好好好,你先不要着急,我马上过来!等我啊宝贝。” 听到沈若琛称呼的沈故渊浑身一阵恶寒,直接挂了电话。 他就不该打这通电话自讨没趣! 都是什么人! 沈若琛从包间出来,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整个人清醒不少,然后乘坐电梯下楼,去了沈故渊他们的包间。 推门看到林漫时,他眉头微蹙,然后走向沈故渊。 “二哥,你来啦!” 池渔端着饮料,笑着打招呼,沈若琛坐在沈故渊身侧,也笑看她: “嗯,同学聚会太无聊了,得亏有故渊解救我。” 想起他刚才的那句“宝贝”,沈故渊俊脸再次变得黑沉,他睨了沈若琛一眼,嗤笑: “我就不应该管你,让他们把你灌醉扔到大街上。” 第62章谁敢和你抢 “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沈若琛知道他在气什么,唇角含笑,拿起筷子伸进锅里夹肉。 刚巧不巧,他和林漫看上了同一块。 “肉是我的!” 林漫气得在桌子底下踹他。 “我先看到的。” 沈若琛喝了点酒,气定神闲的看向林漫,眼底带着浅笑。 就是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林漫越发火大,她死死的握着筷子不放手: “沈若琛你大爷!你拿走了我家里钥匙,还要和我抢肉吃!” 沈若琛眉峰轻挑,薄唇带着如沐春风的笑: “林总裁真是说笑了,那钥匙分明就是我捡来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又没写你的名字。” “……” 林漫被气得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恨不得冲过去把沈若琛掐死。 “我不吃了!” 林漫气得将筷子扔在桌上,拿起饮料灌了一口,脸上像裹了一层寒霜。 沈若琛无奈的看她,夹起肉放在她的碗里: “吃吧林总裁,谁敢和你抢。” 林漫撇撇嘴,不情愿的拿起筷子,小声嘟囔了句: “徐安茹啊,还能有谁。” 不过她声音太小,只有池渔听到了。 沈故渊忙着给池渔剥虾布菜,没时间和他们斗嘴。 等他和池渔吃饱后,沈若琛和林漫依旧水火不容的互呛。 “沈若琛你这样的就应该孤独终老,得亏你和徐安茹离婚了,不然多耽误人家。” “呵,彼此彼此,林大小姐这样的性子我看以后也是嫁不出去了。” 池渔一只手撑在下巴,半眯眼看向他们,不由得失笑: “要不你们在一起吧?省得给其他人添乱了。” “做梦!我才看不上她这样的!” “做梦!我才看不上他这样的!” “……” 池渔无奈的摊摊手,“我去趟洗手间。” 吃火锅有个坏处就是沾一身的味。 池渔站在洗手池前,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嫌弃的撇撇嘴。 她抽出纸巾擦干手走出洗手间,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抹怯生生的男声: “姐?是你吗?” 池渔以为对方叫的是别人,没有回头。 谁知身后的声音不依不饶: “姐!余丢丢!” 池渔脚步顿住,浑身僵硬。 待反应过来后,她加快脚步,疯了似的朝包间走去。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池渔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推开包间的门惊慌失措的跑进去,双手抓着门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其他几人都诧异的看向她。 “怎么回事?” 沈故渊起身走到她身旁,眉头皱的深紧。 “阿渔外面有人追你吗?你怎么跑的这么快?” 池渔瞳孔微缩,看了眼对面的三人,深吸气,努力挤出笑容: “没有,就……刚才有个熊孩子追我。” 林漫大大咧咧的,对于池渔的说法深信不疑,但沈故渊明显就没有那么好骗。 他眼眸微微眯起,一只手覆在池渔的手背上,想要推门去看,结果被池渔制止: “别……!” “做什么?” 沈故渊垂眸看她,神色微凛。 “没事……就……我还有些饿,想要吃东西。” 池渔抬头,笑的一脸勉强。 沈故渊盯着她须臾,“嗯,那继续吃饭吧。” 池渔猛地松了口气。 为了不让沈故渊出去看,池渔又吃了很多的肉和菜。 直到最后她一口都吃不下,饱的她快吐了才罢休。 池渔平时的饭量小,沈故渊一直是知道的。 她今天这么反常,吃这么多,是阻止他出门吗? 沈故渊越发的好奇门外到底有谁。 沈故渊点了不少菜,有林漫和沈若琛的帮忙,他们居然都把菜吃完了。 林漫和沈若琛提出要回去,池渔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很想今天晚上住在这里。 沈若琛喝酒了不能开车,所以他厚着脸皮以钥匙为要挟,林漫才开了尊口说捎他一程。 他们走后,池渔一只手揪着衣服上的流苏,神色越发不安。 “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沈故渊抓住她的一只手,眉目沉沉的问道。 池渔咬唇,摇摇头,“没事啊,你想多了,我们也快回去吧。” 沈故渊眯起眼睛看了她片刻,发现她没有任何想说的迹象,起身牵着她的手迈步离开包间。 他能感受到,从踏出包间的那一刻,池渔浑身的神经都在紧绷。 她环顾四周,神色不安,时不时咽下口水,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死死的握着。 直到乘坐电梯下楼,池渔都没有再听到那声可笑的“姐姐”,她紧紧悬着的心脏陡然落下。 沈故渊来时将车停在了外面,往常都是池渔在路边等着他去开车,可今天池渔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抬眼讨好的看他: “我今天陪你一起去取车吧?晚上吃的有点多,我刚好可以消食。” 沈故渊薄唇紧抿,语气不咸不淡: “嗯,那一起去吧。” 车子从火锅店缓缓驶离,透过后视镜看着不断倒退的街景,池渔浑身的防备才彻底卸下。 “池渔。” 从上车开始沈故渊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她身上,注意到她浑身松懈不少,沈故渊终于忍不住了。 池渔抬头,笑眯眯的看他: “怎么啦?” “今晚在包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 我们是夫妻,你出了任何事我都有权利知道,不管好的坏的。” 池渔手指慢慢抠着大腿上的皮肤,她转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声音有几分怅然: “我怕说了会对你有影响,沈故渊,你现在是帝都的商业核心,我不想让大家议论你。” 沈故渊抓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语气淡淡: “我不在乎,池渔,你知道的,我从始至终最在乎的只有你。” 池渔深吸气,眼底闪动着泪花,转头看他的侧脸: “我今天在包间外面,听到有个人叫我姐姐,他还喊我余丢丢……” 吱啦——! 沈故渊猛地踩下刹车,瞳孔微缩,回头看她: “这样的事情你今天第一次遇到?” 池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是,今天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校门口,我大姑来找我; 第二次是今天下午,他们给我打电话; 然后就是刚才……” 第63章那会让我发疯 车里的气氛沉寂又压抑。 沈故渊双手死死的抓着方向盘,漆黑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街边的夜灯,下颌紧绷,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池渔说完后,下意识抓紧安全带,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他: “你……不要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找我…… 可能是辗转打听,知道我现在过得好,所以想来要钱吧。 你放心,我不会给他们一分钱,也不会和他们相认……” 池渔深吸气,又极其小心的补了一句: “这样,就不会让你丢人,也不会给你造成困扰了。” “……” 沈故渊深邃的眸子微眨,眼眶酸胀,嗓子眼里一阵干涩。 心脏的地方疼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真的没想到,池渔一直不愿意说这件事,是因为他。 池渔靠在副驾驶,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情绪低落到极点。 沈故渊唇角边溢出苦涩的笑容,他解开安全带,转身将池渔整个抱进怀里,力道大的池渔几乎要喘不过气。 “怎么……怎么了?” 池渔靠在他怀里,神情有几分呆滞。 “小渔,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嗯? 他们若是想要钱,那便给他们钱就是了。 钱没有了可以再赚,而且我有的是钱。 至于你说的丢人……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丢人。 我说了,你永远不会成为我的累赘。” 池渔靠在他肩头,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沈故渊的声音像珠落玉盘般贯入她的耳朵。 她神色怔然,一时不知道是先感动还是先感谢,便听到沈故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们要钱我真的不怕,我怕的是,他们从我身边抢走你。” 在池渔看不到的地方,沈故渊眼眶发红,声音更咽,“那会让我发疯。” 池渔眼眸微眨,泪水猝不及防落下。 “我更怕,他们让你经受了一次崩溃,又让你崩溃第二次。 我不想再看到我的女孩狼狈成那个样子。 她是我的小太阳,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我不想让这束光因为他们而熄灭。” 池渔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她紧紧抱着他,之前所有的不安瞬间消失。 车子开回归园居时,池渔已经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沈故渊慢慢停车,绕到副驾驶抱着她上了楼。 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拉过空调被盖在她身上,沈故渊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 最后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枚吻,然后起身走出卧室。 楼上书房,沈故渊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高大深沉的背影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查出来是谁安排的这一切吗?”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许是怕吵醒楼下的池渔,所以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余兰翠的事情查出来了,是徐安茹的父亲派人做的,徐安茹也知道这一切,就是想给太太添堵,并且还想毁了太太的生活。 但太太处理的过于冷静,让他们无从下手。” 卫屿看着平板上的调查资料,面前摆着一杯美式咖啡,一字一句的回他。 “嗯,”沈故渊语气淡淡,“其他的呢?” “抱歉总裁,其他的暂时没什么眉目,我把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查了,一无所获,或许是她们隐藏的太好了。” “继续查,另外,想办法加密小渔的手机,让陌生人没法联系她。” 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泼了墨,过分深沉。 “好的,我这就去办,今天晚上太太遇见的那个人,应该叫余声,是太太的弟弟,不过他刚生下太太就被送走了,所以他们应该没见过面。” 卫屿再次被余家的人颠覆了三观,当初明明是他们不要池渔的,现在却腆着脸求原谅。 真是令人作呕。 “好,最近派人跟着她,注意别让她发现,我怕她多想。” “我已经安排好了总裁。” 出了这种事,沈故渊肯定会让人跟着池渔。 跟在沈故渊身边这么久,卫屿实在了解他的行事风格。 “对了,徐家那三个人,都送到安市的精神病院吧,这是他们应得的。” 沈故渊起初本想放过徐安茹父亲,现在看来,他们一家都该死。 “我立马去安排。” 沈故渊轻声“嗯”了下,他切断电话,转身下楼。 卧室里温度适宜,池渔没有换睡衣,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眉头紧皱,脸颊上还带着泪痕。 沈故渊无奈轻笑,走至床边帮她换睡衣,结束后又用被子把她裹起来。 清晨,池渔醒来时床上已经没了沈故渊的身影。 她换完衣服洗漱下楼,果然发现正在做早餐的他。 “今天早上吃什么呀?” 池渔踮脚站在厨房门口,探头看他,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沈故渊回头,薄唇微勾: “你最喜欢的,小笼包和小米粥。” 池渔眼底的笑意加深。 早饭结束,池渔上课要来不及,她开车先走,沈故渊则是换了身衣服才去上班。 帝都大学停车场,池渔熟练的打转方向盘,来了个完美的倒车入库,她从副驾驶拎起包包,哼着轻快的歌朝教学楼去。 但没走几步,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是徐安茹和她母亲。 她拄着拐杖,神色狼狈,眸底带泪,瞪大眼睛看着池渔。 池渔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眉头深锁,好心情荡然无存: “你们有事吗?” 徐安茹猛地点头,开口时嗓音沙哑至极: “池渔,我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去安市的精神病院,沈故渊要把我们一家三口放到那个鬼都活不下去的地方。 我会疯掉的真的!你帮我说说好话吧,真的求你了。” 徐安茹一只手紧紧抓着拐杖,说话时泪水成串成串的从脸颊上滚落。 她还能从学校进来,看样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池渔微微一笑,巴掌大的小脸上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他把你们一家三口送去精神病院,关我什么事?” 徐安茹神色微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我知道这次故意针对你,是我的错。 我爸妈也不该那样对你,都是我们的错。 你让我们留在帝都,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但求你别让我们去那种地方……” 第64章是我罪该万死 池渔站在徐安茹面前,手指紧捏着包包带子,垂眸面无表情的睨着她,心平气和的看着她表演。 说完后,徐安茹擦着脸上的泪水,脸色苍白的看向池渔。 “说完了?” 池渔粉唇轻启,语气冷漠。 徐安茹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 “说……说完了。” “嗯,说完了那我走了。” 池渔点头,绕开她们想离开。 徐安茹没想到池渔会完全无视自己,她就着拐杖的力道转身,大声朝她喊: “池渔!真的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去精神病院那种地方工作,我爸妈也是无辜的,他们也都没病,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池渔我知道你有办法让沈故渊改变初衷的,我求你了!” 来上课的学生和老师越来越多,徐安茹选的地方还是最靠近教学楼的地方,大家经过时对着三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渐渐围过来看热闹。 从看到徐安茹的瞬间,池渔便明白她的目的。 所以面对众人的指点,她丝毫没有慌乱,站在原地转身: “徐小姐,我们的交情并不深,我没有要帮你的理由,再者,要送你走的人是沈故渊,不是我。 你要求的人也是沈故渊,而不是我。” 想利用大众的同情心来逼着她答应? 池渔眼底划过厉色,不由得嗤笑。 她真会痴人说梦。 她恨不得沈故渊立刻马上送徐安茹一家子去精神病院,所以她怎么会求情? 徐安茹在网上诬陷她的时候,是做好了让她声名扫地羞愧自杀的准备,她不会以为她池渔真的那么圣母,对那些事情不计较吧? 真是可笑。 徐安茹没想到池渔会油盐不进。 她来时想好的措辞,此刻都派不上用场。 凝眸盯着池渔一瞬,徐安茹甩开拐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池渔,我真的求你了……是我嫉妒心强,是我罪该万死。 一切都是我,但真的求你不要让沈故渊送我走。” 徐安茹母亲见状也跟着跪倒,看着池渔哭天抹泪: “池渔啊,是我的错,安茹和她爸爸没错的。 是我教坏了安茹,也是我对你百般侮辱,所以求你放过他们,哪怕是你要我的命都行。” 池渔觉得这老太太真是搞笑的很。 她要她的命做什么? 池渔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三人听到: “徐夫人,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呢,你那贱命一条,不值钱的。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你还配做个母亲吗? 我要是你啊,我就一头撞死在树上。” “……” 众人听到池渔说的,瞬间惊呆。 就连徐安茹和她妈妈,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徐夫人听着这种话耳熟吗?这不就是你当时侮辱我的话么,我现在还给你。” 池渔抿唇轻笑,眼底神色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围观的人看徐安茹母亲的眼神瞬间变了。 徐安茹和她妈妈跪在地上,如芒刺在背,难受到了极点。 同时她们也十分后悔来找池渔。 她们天真的以为可以拿捏池渔,可以借着围观群众的势力将池渔逼上道德的制高点,让她答应帮她们。 可千算万算,她们算错了池渔原本就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双方僵持不下时,池渔身后传来一抹痞痞的男声: “池老师,上课了你还不走呐!再这样下去,可得扣工资了。” 池渔回神,和双手插兜,神情恣意的陈行目光相对。 “嗯,我马上走,抱歉。” 池渔唇角抿笑,拎着包抬步走向他。 眼睛朝他眨了眨,表示感谢。 陈行眉峰微挑,站在她身侧看了眼跪着的那两人,嘴里发出轻嗤: “学校的保安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什么垃圾都能放进来。 一个能随意诬陷其他老师的人,还有脸出现在学校?” 陈行在池渔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不少。 徐安茹咬紧下唇,看着池渔即将离开,本想再说些什么时,温子寒带着两个保安走过来: “就是她们,快赶出去,扰乱学校秩序。下次你们看好,别什么人都放进学校。” 保安满脸羞愧,拖着徐安茹和她母亲往外走,不停的朝温子寒说抱歉。 “池渔!你今天不帮我你会后悔的! 如果我以后可以离开安市,我不会放过你的! 池渔!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听到徐安茹声嘶力竭的威胁,温子寒眉头皱的深紧,想追上去让她闭嘴,池渔见状喊住他: “学长!” 温子寒站定回头看她。 “回来吧,不用管了。” 温子寒迈着大长腿上前,“她说话太过分了,我得让她闭嘴。” 看见他满脸怒火的模样,池渔失笑: “嘴上功夫而已,不必在意,她今天一走,估计这辈子都没法回到帝都了。” 三人一起转身时,上课铃刚好响起。 “陈行,你不是转专业了么?” 池渔惊讶的看他一眼,但她更想问的是,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没转成,”陈行唇角噙着痞笑,“学艺不精,没通过考试。” 池渔:“……” 她就不该多嘴问。 “所以打算继续跟着池老师深造,自己的学生帮老师说话不是应该的么, 上次在系主任办公室,是我的错。 当时也是想和池老师开个玩笑。” 陈行看出来池渔话里有话,索性把话说开了。 池渔无语凝噎。 说实话,她当时确实生气,但后来想通了又觉得没什么。 每个老师都希望自己的学生好好学习,但很少有学生可以明白老师的苦心。 就算在大学也不例外。 温子寒上课的教室在2楼,他同池渔打过招呼快速走进教室。 池渔和陈行的教室在3喽。 爬楼梯时,陈行突然问道: “池老师,温主任是不是喜欢你?” “咳咳咳……” 池渔差点被口水呛到。 她低头敛去眼底的情绪,矢口否认: “没有的事,我结婚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陈行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薄唇勾笑,跟在她身后走进教室。 池渔上课晚了她向大家道歉,简单解释几句就投入了教学中。 第一节课很快结束,第二节课开始没多久,门口出现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牛仔裤,刘海搭在额前,皮肤白皙,鼻梁英挺,那双桃花眼分外勾人。 双肩包被他随意的挂在肩膀上,看到池渔时,他眼眸晶亮,开口喊她。 第65章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池渔姐!” 男孩声音清脆,浑身朝气蓬勃,仿佛裹了一层阳光。 池渔和满教室的学生同时回头看向门口。 男孩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池渔唇角微勾,示意大家先看书,她提步走出教室。 “秦顾,你怎么来了?” 被叫秦顾的男孩子看到池渔,脸上的笑容扩大,桃花眼里闪烁着点点光芒: “我来找你啊!昨天晚上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我,最近网上关于你的事情很多,我有些担心,所以来看看。” 池渔了然,她指了指教室的后门: “你先去找个空位坐一下,下课了我们再说?” 秦顾立即点头,“好,我等你。” 话落,他转身小跑几步走进教室,在靠近门口的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还从包里拿出了纸和笔,看样子是打算复习功课。 池渔拿着扩音器站在讲台上继续讲课。 秦顾做了会题,因为无聊,便开始抬头看讲台上的池渔。 长相妖艳的她和这个讲台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她温声细语的讲述着金融的专业语言,又让你觉得,这个讲台似乎为她而生。 一节课下,池渔收拾好东西,在学生的起哄中走出教室,和站在走廊的秦顾会和。 “你最近要准备高考,不应该随便旷课的。” 池渔拎着包走在他身侧,眉头深锁,语气有几分担忧。 秦顾是池渔和沈故渊八年前在大街上捡到的孩子。 当时秦顾被一群小孩子围着打,他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土和血迹,看上去狼狈万分。 池渔见他可怜,央求沈故渊救下他。 得知他在孤儿院生活,沈故渊当时给了孤儿院一笔钱,另外也给了秦顾一张银行卡,让他以后好好学习。 从那之后秦顾和池渔沈故渊一直保持着联络。 三年前得知沈故渊将池渔送走,并且整日私会女明星时,秦顾气得找到他,和他打了一架。 虽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可秦顾因为生气,再也没有和沈故渊联系。 池渔回国拿到的那些报纸,就是秦顾暗地里寄给她的。 得知她和沈故渊结婚时,秦顾举双手赞成,但知道沈故渊是个花心鬼,他每天都在盼着他们离婚。 “没事啦,我们一轮复习快结束了,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帝都大学的。” 秦顾从池渔手里接过她的包,俊脸上神采飞扬。 他成绩好,池渔一直都知道,见他这样说,她也没反对。 “中午我和你沈大哥请你吃饭,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两人来到停车场,池渔拿出手机打算叫沈故渊过来,谁知秦顾脸色瞬间变了: “不要,我不和他一起吃。” “?” 池渔疑惑的看他。 “哎呀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秦顾烦躁的摆摆手,“算了我就是担心你,看看你有没有事,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学校了。” 池渔盯着他须臾,抿抿唇,“那我送你回去。” 秦顾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池渔发动车子离开。 一路上,秦顾给她说了很多学校的趣事,逗得池渔哈哈大笑。 “你都这么大了,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池渔余光瞥见秦顾俊朗的侧脸,没忍住问了句。 “当然有,”秦顾桃花眼里柔情点点,“池渔姐,改天我带她出来见见你?” 池渔眉峰微挑,唇角勾起,“可以,问问小姑娘喜欢什么,我早点准备。” 说起这个,秦顾眼神里充满落寞,他无奈的叹气: “我们两情相悦,不过她家里人可能不太同意。” “为什么?” 池渔视线落在车外的红绿灯上。 “她家很有钱,京都的盛家,你知道吧?她是盛家的女儿。” 秦顾唇角轻扯,语气有些失落。 红灯亮起,池渔踩下油门启动车子,语气有几分恍惚: “感情不是按照那个算的,如果你们真心相爱,那你就努力,成为更优秀的人与之相配,再说了,有沈故渊给你做靠山,你差哪了?” 秦顾被池渔的话逗笑,“那行,我改天带她来见你,她叫盛凝。” 池渔微笑点头,熟练的打转方向盘过弯道时,放在中控的手机响起。 池渔低头看到是沈故渊打来的,她唇角带笑,直接用车载蓝牙接听。 “喂?怎么啦。” 听到手机里有些空灵的声音,沈故渊便知晓她在开车: “开车去哪?午饭怎么吃?” 彼时沈故渊已经拎着饭到了帝都大学门口。 “午饭等我回来吃吧,秦顾过来看我了,我先送他回去,下午还要上课。” 池渔余光瞥见秦顾纠结又别扭的脸色时,没忍住笑出声。 沈故渊俊眉微挑,“他终于记得还有你这个姐姐了?” 秦顾坐在副驾驶气得朝车载屏不停的挥拳头。 池渔见状,眼底的笑意更深: “你说的什么话,顾顾现在是学生,肯定要好好学习的,不过我听说他谈了个女朋友,回头带过来让我们瞧瞧。” “行,那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回来,给你带了饭。” 沈故渊转身走到车旁边,高大修长的身躯斜倚在车身上,薄唇含笑,眉眼温柔的和池渔通话。 “嗯,好。” 池渔笑眯眯的挂断电话,看着两人蜜里调油的模样,秦顾没来由的嫌弃: “看看你们那副没了对方就活不下去的嘴脸,前几天还哭的要死要活,现在就和好啦? 话说他之前就究竟怎么回事?三年前我为了你还和他打了一架,你是不知道……” 秦顾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他眨眨眼,心虚的看着池渔,丝毫不敢动。 池渔唇角勾起讽笑: “怪不得你不肯见他,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哪里是亏心事,明明就是为了你好吧?!” 秦顾桃花眼中溢着不满,神态恣意的靠在座位上狡辩。 车子行驶到十字路口,刚好是红灯,池渔轻点刹车停下。 本想再说点什么,一转头发现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发了疯似的朝他们撞过来。 秦顾抬眼,下意识的起身将池渔护在怀里,双手拧着方向盘将车子往前开,他嘴里低吼: “池渔姐,踩油门啊!” 池渔脸色苍白,抿着唇一脚踩下油门,大货车冲过来撞在了车尾。 白色的奥迪夸张的飞了出去。 第66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车子最后撞在了街边的防护栏上,秦顾和池渔在车里双双昏迷。 大货车停在路中间,司机坐在驾驶位心虚的咽着口水。 他想重新启动车子想离开,行人见状立即拦下: “先生你想肇事逃逸吗?快下来!快下来!” 货车司机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下车。 帝都大学门口,沈故渊靠在驾驶位,旁边呼啸而过一辆救护车,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心脏突突的跳了几下。 他眉头深锁,拿出手机给池渔打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沈故渊心跳加速,调转车头跟上救护车,继续拨打电话。 出事现场,有人拉开车门看到昏迷过去的池渔和秦顾,本想把他们抬出来,可秦顾被车子卡出了腿,池渔又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根本没办法。 再看到掉在副驾驶上不停闪动的手机,对方见状接听。 “喂您好?” “你是谁?” 沈故渊双手握着方向盘,将车速加到最大,声音莫名的紧张。 “先生您好,手机的主人被车撞了!就在帝都长街这里。” “……” 沈故渊一阵耳鸣。 刹那间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他深吸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神色紧张的给对方回话: “麻烦您帮忙照顾下她,我是她的丈夫,我马上到。” 话落,沈故渊切断电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将近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却觉得有光年那么长,怎么都看不到头。 沈故渊到时现场围满了人,医生和护士正在想办法将秦顾从车里抬出来。 沈故渊大步上前,看到满脸是血的秦顾,以及被他护在身下的池渔时,嗓子眼干涩万分,眼眶都有些酸胀。 “我来吧。” 沈故渊怕他们会加重秦顾的伤,上前一步弯腰直接将他顾从车里抱了出来。 秦顾的腿上都是血,单看这一点,他伤的很严重。 将他放在担架上,沈故渊立即绕到驾驶位,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的把池渔抱出来。 池渔的腿上也都是血,额头被磕破,有血迹流下来,沈故渊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直接抱着池渔上了救护车。 一路上他不停的催促让司机开快点。 护士简单为池渔清洗了伤口,看到沈故渊眼眶猩红的模样,于心不忍,开口安慰他: “沈总裁,沈太太目前受的都是皮外伤,腿上是被利器割伤了,看现场应该是玻璃。” 现场简直惨不忍睹,白色的奥迪后半截被撞得面目全非,车玻璃碎了一地,有些还落在了车里。 多亏秦顾反应灵敏将车开出去了几米,不然他们早就没命了。 护士这样说,可沈故渊依旧觉得心里没底。 救护车在医院停下,沈故渊跟着护士们下车,在这期间他给卫屿发信息,让他把自己的车开回去,并且调查车祸的原因。 急诊室的走廊里,沈故渊神色颓废的靠在墙壁上。 左边急诊室是池渔,右边是秦顾。 二十分钟后,左边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拉开门走出来。 “沈总裁,沈太太受了皮外伤,其他没什么大碍,她的伤口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她昏迷是受了惊吓,到时候你好好安抚她的情绪。” 沈故渊颔首,站在一旁看护士推着脸色惨白的池渔走进普通病房。 虽然池渔没事,但沈故渊有些担心秦顾。 池渔心软善良,若是知道秦顾为了救她受伤严重,估计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大概十分钟后,医生对秦顾的抢救也结束了。 “他怎么样?” 沈故渊站在池渔的病房门口,眉头紧皱看向医生。 “病人受的都是皮外伤,后脑勺被玻璃割破缝了几针,再加上撞击有脑震荡,其他没什么事,腿上的伤也是被玻璃割破的,没有扭伤也没有骨折。” 沈故渊猛地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医生摆摆手,“不客气,那我先去忙。” 秦顾被护士推出来时,头上蒙了一圈纱布,只露出五官部分,模样有些滑稽。 护士已经为他换上了病号服,他和池渔在同一个病房。 半小时后,池渔才慢慢醒过来。 她看到坐在病床边的沈故渊,眼泪瞬间蓄满眼眶。 大货车冲过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怎么哭了,嗯?” 沈故渊抬手动作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低头在她额头轻吻。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池渔吸了吸鼻子,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 看着她一耸一耸秀气的鼻子,沈故渊心都快被融化,他轻抚她的脸颊,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脖颈,将人抱在怀里: “怎么会,我的小渔福大命大,不会离开我的。当然,我也不会离开你。” 池渔靠在他怀里,狠狠的点头。 “对了,顾顾呢?他怎么样了?我记得好像是他救了我。” 哭过后,池渔才想起来秦顾。 沈故渊朝她旁边的病床努了努下巴: “在那里,没什么事,和你一样是皮外伤。” 池渔惊喜的回头,看到脑袋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秦顾,眉头瞬间紧皱: “啊?怎么会这样……他……你不是说他受了皮外伤么?” “后脑勺破了个口子,医生给缝了几针,然后就被包成了这样。” 沈故渊也觉得这个造型有些搞笑。 虽然很不礼貌,但他还是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就在两人打算再说些什么时,秦顾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响了。 沈故渊拿过来看到备注是“凝凝”,举着手机屏看向池渔。 “你接吧,我接不太好,他们现在暧昧期,我接了容易造成误会。” 同样是女生,池渔可太了解女孩子的小心思了。 沈故渊点头,滑下接听键,还点开了免提: “秦顾,你去哪里了?下午上课还不打算来吗?” 听声音,小姑娘属于御姐型的,冷酷又严肃。 池渔八卦的眨着眼睛,坐在病床上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响声。 “您好,我是秦顾的大哥,他刚才出车祸了在医院。” 待对方说完,沈故渊薄唇轻启,语气不疾不徐。 “你说什么?!在哪里?麻烦大哥说下地点,我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瞬间炸毛。 沈故渊说出一串地址,对方立即挂断电话。 第67章可我还是很害怕 看着迅速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沈故渊无奈轻笑。 他将手机放回原处,回到池渔身边坐好,抬手把她抱进怀里。 池渔刚醒,护士没有给她换病号服,她身上沾染着不少血迹。 见沈故渊抱过来,她别扭的动了动。 “别动。” 沈故渊下颌抵在她肩头,嗓音暗哑,“让我抱抱你。” 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池渔双手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腰身。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知道,” 沈故渊深吸气,眼睫轻眨,池渔出车祸的一幕依旧清晰的浮现在面前。 他低头感受着鼻息间池渔身上的气味,眼眶通红: “可我还是很害怕。” 听到他说的,池渔委屈的抿抿唇,泪水差点再次落下。 沈故渊刚到现场,看到被撞毁的奥迪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甚至怀疑这辈子和池渔是不是就这样了。 还好,老天眷顾。 他的池渔并没有出事。 两人的拥抱刚结束,门口冲进一个穿着帝都一中校服的女孩子。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脸上未施粉黛,白净朴素,却显得她的五官精致好看。 那双眼睛内勾外翘,带着万种风情。 她站在池渔病床两步开外的地方,双手不安的揪着红色格子裙的下摆,抿唇看向池渔和沈故渊: “请问……这里是秦顾的病房吗?” 电话里明明是个御姐音,可到了现实中,小姑娘声音甜腻绵软,十分好听。 池渔唇角带笑,指了指身边的木乃伊: “他在那。” 看到秦顾被包的只剩下五官,小姑娘瞳孔紧缩,迟疑的向前走了两步,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着,单薄的肩头微微耸动。 下一秒,豆大的泪珠顺着她那张好看的脸颊滚落。 “秦顾你怎么了……” 她寸步挪过去站在病床前,抬手戳了戳秦顾的手臂,哭的稀里哗啦。 “你别吓我……”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你不要这个样子……” 池渔目光有几分呆滞。 怪她刚才没有表达清楚。 见小姑娘哭的那么惨,她随手拿出几张纸巾递过去: “小妹妹,你别哭啊,秦顾他没事,就是后脑勺破了个口子,医生给包扎成那样了。” 小姑娘接过纸巾,转头眼眶通红,甚至连鼻头都是红红的,抽噎着回池渔的话: “真的……真的……真的吗?那……为什……为什么……他……他还不醒……醒过来……” “他的麻药还没过,所以没醒,估计再有个十几分钟就醒了,你先坐下等吧。 我叫池渔,是秦顾的姐姐,这位叫沈故渊,是我的丈夫,也是秦顾的大哥。” 池渔指了指她和沈故渊,浅笑着介绍。 小姑娘低着头,闷声搬了椅子坐在秦顾病床前,抬手揪住他的衣角,吸了吸鼻子看向池渔: “姐姐你好,我叫盛凝,是秦顾在学校的好朋友。” 盛凝刚进来没太注意,这会儿她有时间观察了,这才想起来池渔是谁。 她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唇角带着笑容: “我在秦顾手机上看过你的照片,姐姐你比照片更好看哦!” 池渔微笑点头。 十几分钟后,秦顾慢慢睁开眼。 他看着花白的天花板,混沌的脑子慢慢清醒。 本想从床上翻起来,可头疼的像炸了似的。 然后,他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秦顾你要干嘛呀!你快躺下!” 秦顾转头,和眼睛红红的盛凝四目相对。 他撇撇嘴,敛去眼底的心疼,“哭什么,我这不还没死么。” “谁是为你哭了!我眼睛进沙子不行啊!” 秦顾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咧着嘴痞笑,“行,大小姐说什么都行。” “秦顾,你头还疼吗?” 池渔下床,绕到另一边看他。 “我没事,池渔姐,你有没有事?” 秦顾艰难的转动着眼睛看向池渔。 “我也没事,多亏你反应快让我踩油门,不然我们现在都上西天了。” 刚才的车祸几乎要成为池渔的心理阴影。 她现在看到大货车就没来由的害怕。 “那是,有我保护你,你怕什么?” 秦顾得意不已,余光瞥见沈故渊时,眼神立即弱下去,“咳咳……池渔姐,他怎么在这?” “我是你姐姐的丈夫,她出事了我不应该在吗?” 沈故渊走过来站在池渔身侧,搂上她的肩膀,语气淡淡道。 “那倒不是,”秦顾眨眨眼,“沈大哥,既然池渔姐没啥事,你带她回去呗?我这里不用你们照料,有盛凝在就行。” 秦顾余光瞥见有些不自在的盛凝,笑着说道。 池渔和沈故渊秒懂。 “行,那你照顾好自己,我们给你交完住院费就走,顺便我在微信给你转点钱。” 池渔抓起沈故渊的手走到门口,回头笑眯眯道。 秦顾朝他们摆手,“谢了啊池渔姐!” 池渔走之前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门。 病房里气氛瞬间冷下来。 “你不去上课来医院做什么?” 秦顾转头看向盛凝,声音不辨喜怒。 “我担心你,过来看看,你要是不欢迎,那我现在回去。” 话落,盛凝起身要离开。 秦顾立即抓住她的一只手,“乖乖待着看书,你一个人回去想让我担心死?你是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如果不是我反应快,可能这个时候我和我姐都没了。” 为了安慰池渔,秦顾嘴上才说着不在乎的话。 可实际上,他真的怕死了。 车子撞过来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猛然出现的是盛凝的脸。 他还没有向她告白,还有很多事没和她一起做。 他不想那么快就死掉。 盛凝没有回他,坐在病床边,翻出书包里的试卷,低头认真的看着。 但看了没几秒,她就拿起试卷递给秦顾: “我不会做,你教我。” 秦顾垂眸,耐心的给她讲解。 池渔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到两人相处融洽的模样,终于放心离开。 看来盛凝的学习成绩并不好啊…… 池渔已经脑补了一出学霸帮学渣辅导功课两人暗生情愫的大戏。 沈故渊牵着她的手站在路边等卫屿来接,想起池渔刚才的模样,他试探着问了句: “要不我调查一下盛家?” 池渔停顿几秒,“也行。” 起码他们得知道,盛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68章化身忠犬好丈夫 卫屿开车将池渔和沈故渊送回了归园居,看他们进家门之前,他下意识看了眼沈故渊。 沈故渊秒懂。 他送池渔上楼,给她放好洗澡水,看她进了浴室,转身下楼。 卫屿就站在归园居外面的合欢树下。 沈故渊迈着大长腿走过去: “什么事?” “总裁,早上咱们派去保护太太的人没能进学校,导致徐安茹母女在学校给太太难堪了。” 卫屿低着头站在沈故渊面前,语气十分抱歉。 沈故渊双眸危险的眯起,俊脸瞬间冷酷无比,声音里裹着几分不悦: “下不为例。那后来呢?” “后来是温子寒先生带保安把她们赶了出来,我们的人迅速带她们离开,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安市了。” 卫屿庆幸自己在这件事上反应比较快,不然现在他就该去精神病院陪着那一家子了。 “嗯,给精神病院拨一笔款,告诉院长,一定要好好关照他们。还有,这辈子都别让他们出现在我和池渔面前。” 沈故渊双手插兜,长身玉立于合欢树下,眉头深蹙,语气冷漠又阴狠。 卫屿忙不迭的点头: “明白,我这就去办。另外总裁,今天下午的肇事司机,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沈故渊脸色立即变得阴沉无比,“怎么回事?” “据我所知,他有严重的心脏病,医生预计他活不过今年。他下午是酒驾,是不是故意撞的太太,我这边还没调查到。” 卫屿现在快要被这些事搞疯了。 当初池渔出国前就意外不断,他当时调查的焦头烂额,这三年里好不容易把事情理清楚,池渔一回来,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沈故渊抬手捏了捏眉心,语气依旧冷漠,“嗯,尽快查吧,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大额的入账记录,若是银行查不到,就想办法查他家里人的现金情况。” “好的,那我先去忙了。” 卫屿点头,转身离开。 沈故渊轻声“嗯”了下,在合欢树下站了片刻,估摸着池渔要洗完澡了,他转身再次上楼。 卧室里,池渔裹着睡袍坐在沙发上擦头发,手机被她放在膝盖上,屏幕上是她和学校系主任的微信聊天框。 “在请假?” 沈故渊进去时,刚好看到她放下手机。 “嗯,学校说让我休息几天,但我觉得不太合适,今天刚好周三,我就再请两天假吧,下周再去。” 池渔将毛巾盖在头顶,拿着手机无奈的叹气。 沈故渊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走毛巾,半跪在她身后帮她擦拭头发,动作温柔至极: “那就休息休息,想不想去旅游?” “嗯?” 池渔惊讶的抬头看他。 “公司最近在京都刚好有个项目,我要过去出差,你可以一起去。盛凝是京都的,你在那边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沈故渊手底下的动作没停,语气不急不缓,薄唇带着宠溺的笑。 池渔笑看他,“好啊!还是你想的周到!” “嗯,头发干了就睡一觉,我们晚上出发。” 沈故渊转身从浴室里拿出吹风机。 “这么着急吗?” 池渔没想到他说走就走。 “对,很着急。” 沈故渊心里的那股不安又出现了。 从今天下午池渔出车祸到现在,他那股不安越来越严重。 三年前就是这样,所以最后池渔状况频发,甚至出门逛街都能碰到抢劫的。 再加上余家的那件事,他不得不将她送走。 而现在,他要陪着她一起出门,暂时休息几天。 池渔头发吹干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沈故渊简单收拾了两人的行李,顺便让卫屿订了机票。 等她醒来时晚上六点,沈故渊将准备好的零食和小吃装在袋子里让池渔拎着,卫屿开车送他们去了机场。 安检之前,沈故渊看向卫屿叮嘱他: “你只有四天的时间查清这件事,我周日下午六点回来。到时候你来机场接我们,另外……把京都那边的项目书发我邮箱,我这几天在那边处理。” “好的总裁,我尽力而为。” 卫屿一向稳重,沈故渊知道事情交给他没有任何问题。 他接过电脑,转身跟在池渔身后走进安检口。 卫屿转身,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 “查的怎么样了?” 对方那边似乎风很大,过了很久卫屿才听清他说的: “马上查清楚了!晚上给你发结果!” 话落,还不等卫屿追问,他率先挂了电话。 飞机上,池渔抱着零食坐在头等舱,像个小仓鼠似的吃个不停。 她面前摆放着果汁和白开水,渴了就随便端起一杯喝。 帝都到京都坐飞机一共两个半小时,池渔在飞机上吃了两个小时的东西。 下飞机后,她靠在车上无奈的看向沈故渊: “完了我吃撑了。不是说京都的夜市很好逛吗,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吗?” 沈故渊眉头轻蹙,刚想开口,坐在前排的司机抢先一步: “太太你可真来对地方了,京都的夜市真是一绝呢!那边什么好吃的都有,总裁,我待会儿直接开车带你们过去吗?” 沈故渊无奈的看一眼池渔,嗓音低沉: “嗯。” 接他们的司机是分公司的经理,沈故渊在飞机上时卫屿打电话通知的对方。 得知沈故渊和池渔要过来,他差点叫人敲锣打鼓在机场迎接。 最后被卫屿制止。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夜市的门口。 分公司的经理停好车,跟在他们身后当保镖。 池渔很久没有逛夜市了,她像个脱缰的野马,穿梭在人群中,看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要。 沈故渊全程跟在她身旁,不管她看到什么,都会毫不犹豫的掏钱买下来。 直到逛累了她才停下。 转头看着沈故渊和那位经理手里拎着的东西,她瞪大眼睛: “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吗?” 看她的表情,似乎在说:这不是我买的。 沈故渊薄唇微勾,眼神宠溺而温柔,“不是,有些是我买的。” 分公司的经理直接当场石化。 好家伙,他是来当保镖的,但不是来当狗的啊! 能不能别一个劲的给他塞狗粮,是真心吃不下了。 而且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故渊在公司雷厉风行呼风唤雨的,一到池渔面前完全化身忠犬好丈夫,这可真是个奇葩! 第69章我对你的好,是本能 逛完夜市出来,池渔彻底累瘫。 黑色的宝马后座,沈故渊怀抱睡的香甜的池渔,眸色深沉的看卫屿发过来的消息。 车内气压一度降低。 司机安分的开着车,也不敢开口多问。 难道是刚才太太花钱多了他生气了? 不应该啊…… 就在司机胡思乱想时,沈故渊冷漠的声音响起: “京都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司机愣了一瞬,赶紧回答,“有的总裁!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妹妹是个导游,她对这块很熟,要不让她带着太太逛一逛?” 沈故渊薄唇微抿,思考一瞬: “嗯,也行。” 司机笑呵呵的答应下来,打算回去就和妹妹商量这件事。 沈故渊和池渔住在京都大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司机将车停好,双手拎着一堆东西跟他们上楼。 带他们去房间的服务员看到他拿的东西多,上前帮了他一把。 沈故渊抱着熟睡的池渔,跟在他们身后。 送他们进去后,司机和服务员立即消失。 沈故渊伺候池渔洗澡换衣服,待一切处理妥当,他穿着睡袍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卫屿此刻还没有睡,他正在看调查结果。 沈故渊电话打过来时他条件反射,立即接起: “总裁!” “嗯,你确定这件事和余家人有关?” 沈故渊眉头深锁,浑身笼罩着一层阴郁又危险的气息。 “确定,余家人一个星期前给了这位司机一笔钱,是现金交易,司机的老婆今天中午去银行存钱,被我们的人看到了。” 卫屿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余家人很穷啊! 虽然三年前做了一笔小生意,这些年生活好点了,但给司机的那一笔钱,他们一时半会肯定拿不出来的。 “许瑛和秦碧华没有和余家人联系吗?” 沈故渊一只手抓着阳台上的栏杆,嗓音低沉又富有磁性。 “没有,这两天大夫人去了国外度假,二夫人好像在忙着给二少相亲,我们的人没发现她们和余家人有联系。” 卫屿如实禀报查到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 沈故渊直起腰身,深邃的眸子看着夜空,整个人就像蛰伏的野兽,十分危险: “帮我联系一下余家人,我要亲自会会他们。” “好的,我马上去办。” 沈故渊收起手机,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收紧。 黑夜下,他的背影有几分孤寂,也有几分单薄。 看上去莫名的令人心酸。 池渔出来倒水喝,看到这样的他时,心底没忍住疼了下。 其实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沈故渊父母当初活着的时候,就对沈故渊不甚关心,他们为沈氏集团倾注了毕生心血,甚至连那场车祸,都是在去签约的路上。 他们错过了沈故渊太多的成长。 沈故渊父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生日。 在他们的眼里,除了合同就是合同,除了公司还是公司。 从来没有想到过,那时的沈故渊到底有多需要关心。 这些都是池渔找贺琳琳玩时,贺迁抒告诉她的。 池渔刚到归园居的时候,也羡慕过沈故渊,觉得他家境优渥,虽然父母没有了,可毕竟他们是爱他的。 直到从贺迁抒那里听来这些话,她才意识到,这世界上的快乐可能各不相同,但悲伤,如出一辙。 翌日清晨,池渔睁眼时沈故渊躺在她身边。 他一只手臂搂着她的腰,脑袋紧紧的靠在她的颈窝处。 “醒了……” 身后的男人嗓音沙哑,极其富有磁性。 热气喷洒在池渔耳畔,她没来由的红了脸颊。 “嗯,你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池渔转身,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杏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沈故渊眼眸微眯,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浑身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抬手盖住池渔的眼睛,缓缓开口: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池渔眼睫轻眨,长长的睫毛刷在沈故渊掌心,让他越发心痒难耐。 “什么样的眼神?” 池渔拿下他的手,慢慢靠近,吐气如兰。 沈故渊深吸气,睁眼看她: “像个狐狸精的眼神。” “……” 池渔气得瞪大眼睛,脑子里搜刮半天,愣是没找出一句反驳的话。 沈故渊抿唇轻笑,低沉性感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胸腔。 他握着池渔的纤腰靠近自己,低头吻上她的唇。 清晨的卧室顿时一片旖旎。 阳光透过纱帘洒在他们的身上,浪漫而唯美。 一个多小时后,沈故渊抱着池渔去浴室洗澡。 偌大的浴缸里,热水淋洒在身上,池渔舒服的眯了眯眼。 想起刚才的事,她脸颊微红,但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沈故渊。 “怎么了?” 沈故渊靠在浴缸边缘,眼眸漆黑深邃,整个人精神抖擞。 “从我回国,我们好像都没有避孕?” 池渔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 他们已经结婚,其实如果真的怀孕了,她也不会很抗拒。 而且她也期待,可以生一个漂亮好看的宝宝。 “嗯,不用避孕,你也不会怀孕。” 沈故渊大手覆在她腰间,替她揉了揉,语气温柔的询问: “还酸不酸?” 池渔摇头,眉心深锁,“为什么我不会怀孕?你做了什么?” 沈故渊收回手,随意的搭在浴缸边缘,掀眼眸看她: “我打了针,所以你不会怀孕。” “?” 池渔不解。 既然他们是夫妻,怀孕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打针是什么意思? “我们刚在一起,我不想多一个人出来凑热闹,”沈故渊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而且,小渔,在我心里你还是个孩子,所以你暂时不适合怀孕。” 池渔盯着他看了看,双手伸过去环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撒娇: “沈故渊,你怎么这么好。” 你好的让我有些自卑。 我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去回报你的好。 沈故渊看了眼怀里的人,无奈的笑笑: “对你好你不喜欢吗?池渔,我们相依为命十几年,早就成为彼此的骨血了。 我对你的好,是本能,不是为了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浴室里异常安静,听着沈故渊低沉有力的声音,池渔唇角微勾,心下一片欢喜。 “那你为什么还会留着别的女人的照片?” 池渔猛然想起这件事,抬头瞪大眼睛看他。 ------题外话------ 咳咳……沈总裁和池渔之间的那种事情点到即止哈(真的不是男主不行),大家如果想看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我开读者群给大家专门写,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第70章吃自己的醋吃了这么多年? 沈故渊眉头轻蹙,神色不解: “什么照片?” “就是家里书房抽屉的照片啊!” 池渔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气鼓鼓的看他。 合着在这跟她装蒜呢? 照片后面都写了那种话了,还装不知道? 沈故渊依旧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家里就算有照片,也是你的,从来不会出现别的女人的照片。 妈的照片都在四楼的储物间,不可能出现在书房。” 池渔气得起身,从浴缸出来,拿起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垂眸冷冷的看他: “你还装呢沈故渊,书房抽屉的最下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向日葵花田里。 你还在照片背后用英文写了她是你此生唯一挚爱。 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太虚伪了吧?!” 沈故渊猛然反应过来,刚想解释,池渔转身离开。 他只好追出去。 “你听我解释。” 沈故渊拽住她的手臂,两人在卧室门口拉扯。 池渔抽回手,环抱在胸前,冷笑着看向他,“我听你狡辩,说吧,那人是谁。” “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 沈故渊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弯腰和她齐眉。 “不可能,”池渔皱眉,“我从来没有拍过那样的照片,我也没有穿过白裙子。” “你穿过,”沈故渊薄唇含笑,“大一那会儿,你报了绘画班,你们出去写生,你穿的就是白裙子。” “那天你们写生的地点就是在帝都郊区的向日葵花田,我送你去的,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画画时你不小心把颜料沾在了裙子上,怎么都洗不掉,那件裙子你回家就扔了,从那以后你也很少穿白色的裙子。 那张照片,是你在向日葵花田画画时,我偷偷拍下来的。” “……” 池渔的记忆猛然被唤醒。 她这才想起来,那张照片上的发饰,的确是她熟悉的款式,不过当时看到那句话时印象太深刻,她自动忽略了这些细节。 “所以,你一开始爱的人……” 池渔挑眉,微笑看他。 “就是你。” 沈故渊慢慢靠近,两人鼻尖相抵,“真是一条傻鱼,吃自己的醋吃了这么多年?” “你也不想想,归园居连个女佣人都没有,我出门到哪里都带着你,我哪来的时间和别的女人相处,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慵懒而性感。 池渔红着脸推开他,笑着跑进了卧室。 她穿好衣服站在阳台上,捂着胸口开心的大笑。 原来照片上的人是她。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也确实是,她很少穿白色的连衣裙,再加上那天裙子被弄脏,这样不好的记忆谁会一直刻在心里。 吃过早饭,沈故渊带池渔去了分公司。 昨天那位经理的妹妹已经在公司等着了,看到池渔,她惊讶的瞪大眼睛: “哇……好漂亮。” 经理碰了碰她的胳膊肘,提醒她说话注意。 最后经理派了两个人跟着保护她们的安全,池渔和那位经理的妹妹手挽手出去玩了。 连续在京都玩了三天,池渔实在是累,最后一天她说什么都不去了,要在酒店里睡觉。 下午两点多,他们出发去机场回帝都。 池渔和那位经理的妹妹互留了联系方式,两人约好下次再一起出来玩。 飞机落地时六点半,卫屿推着行李箱跟在他们身后,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和他边走边聊。 得知沈故渊还有事情要处理,池渔提出要自己打车回去,沈故渊不同意,最后给她找了个保镖。 “你约的是余杰中?” 车子后座,沈故渊翻看着卫屿给的调查资料,语气低沉道。 “嗯,就是他。” 余杰中就是池渔的父亲,当年是一位包工头。 在那个年代,他也算得上是有钱的了,可沈故渊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池渔那么不好。 就算是养三个孩子,以他的能力,也是绰绰有余。 车子一路不停的拐弯,最后停在了一处郊区的茶馆前。 这里是沈故渊手底下的人开的,一遇到棘手或者私密的事情,沈故渊都会带人来这里谈。 沈故渊推门下车,卫屿跟在他身后。 看到沈故渊来了,茶馆老板立刻迎上来: “总裁,您约的客人已经到三楼的包间了。” “嗯,”沈故渊浑身裹着危险的气息,漆黑的眸子冰冷萧索,语气异常冰凉,“三楼清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上来。” “好的,我马上去办。” 话落,对方带了几人上楼。 沈故渊抬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解开西装外套的几颗纽扣,又松了松领带,眉宇间戾气横生。 两分钟后,刚才上去的人出现在沈故渊面前,低头回他: “总裁,已经清场了。” “嗯。” 沈故渊语气冰冷的吐出一个字,迈着大长腿一步步上楼。 余杰中在三楼的最后一个包间。 沈故渊推门进去时,他正坐在竹制的桌子前烹茶。 茉莉花茶的香气飘在整个包间内,沈故渊迈步上前,直接在他对面坐下。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三年前。 “沈总裁来了。” 余杰中两鬓斑白,脸上皱纹沟壑纵横,皮肤黄而黑,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较陈旧,外套的下摆都卷起了毛边。 看到沈故渊,他微笑着打招呼,但笑意不达眼底,表情充满算计。 “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沈故渊双腿交叠,双手叠放在膝盖上,眉心紧蹙,表情冷漠万分。 他说话时语气阴狠又冷漠,令人不寒而栗。 余杰中似乎根本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端起茶壶为沈故渊斟满,略显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总裁,三年前你给我的那个项目,已经不能满足我们余家如今的生活水平了,我说了,你如果再不给我们钱,我肯定会找丢丢……” “她是池渔,不是余丢丢!” 沈故渊狠厉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他的话。 嗓音铿锵有力,半点不容置喙。 余杰中的态度依旧松弛,“池渔就池渔,叫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她身上流的是我余家人的血,不是么? 沈故渊,好歹我还算你的岳父吧,你不喊我一声,我不介意,但经济方面你要是再不能满足我,那我们之间可真的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第71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余杰中话音刚落,包间的气氛迅速降至冰点。 沈故渊眸底裹着寒霜,眉宇间戾气丛生,墨瞳一瞬不瞬的看他。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余杰中粗糙的手指捏起茶杯,放在干燥的唇边轻轻吹气,敛眉抿了一口茶水,抬头时无所谓的看他,“事情总要解决的,你说对不?” 沈故渊保持着一开始的坐姿,周身的气压一再降低。 若不是顾及池渔的面子,他真的会将面前的人直接丢出去。 “你想怎么解决?” 沈故渊薄唇轻启,开口的瞬间,整个包间被寒意侵蚀。 “好说,”余杰中眼底的笑意加深,“你再给我一个亿,我带着家人远走高飞,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呵。” 沈故渊轻嗤,嘲讽又轻蔑的看他。 “你凭什么觉得,你值一个亿?” 沈故渊微微向后,手肘撑在椅子边上,抬手摩挲着下巴,舌尖抵了抵腮帮,整个人越发的不耐烦。 “我是不值一个亿,”余杰中的茶水喝完,他又重新给自己倒满,“但是池渔值,不是么? 你也别在这里跟我讲什么亲情,于我而言,她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 既然你单独来见我,说明你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如果你肯给我钱,那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但如果你不给我的话……” 余杰中语气戛然而止,抬眸阴恻恻的看向沈故渊。 “你会怎么样?” 沈故渊薄唇勾着讽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余杰中。 “我会去找她,告诉她三年前她出国的真相,我也会求她,让她给我钱。” “……” 话落,沈故渊“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跨到余杰中身边,抬手拎起他的衣领,面无表情的看他,语气咬牙切齿: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余杰中眼底丝毫没有惧意,他就是拿准了沈故渊不会把这些事告诉池渔,所以在他面前嚣张至极,“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沈故渊,既然十几年前我能为了五千块卖了她,三年前我能为了一桩生意想办法把她送上男人的床,那现在我也可以为了一个亿,把她再卖给你。 你不也喜欢她的身子么,都是男人,我明白。各取所需,你为人,我为钱,谁也不妨碍谁,你说呢?” 砰——! 沈故渊挥起拳头,直接朝他的脸砸了过去。 这一拳他用了十成的力气,余杰中被砸的眼冒金星,嘴角鲜血直流。 他抬手揉擦了下嘴角,依旧笑着看沈故渊。 只是他的牙上沾满了血迹,一张嘴,看上去恐怖至极: “沈总裁真是出息了,居然敢动手打你老丈人。” 沈故渊被气得眼眶猩红,他一步跨到余杰中面前,抬腿踹向他的腹部,余杰中吃痛弯腰,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沈故渊又在他的小腿上猛地踹过去。 沈故渊常年健身,一脚踹下去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余杰中疼得瘫倒在地,咬紧牙关恨恨的看他: “沈故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觉得你现在向我动手,池渔知道了会谅解你吗?” 沈故渊脱下西装外套砸在地板上,抬手扯掉领带扔在一边,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整个人彻底陷入癫狂的境地。 他一只膝盖顶在余杰中的腹部,朝他的脸又是一拳。 包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门外的保镖听见谁也不敢动。 卫屿好几次想推门进去,但是想到沈故渊的嘱咐,又忍住了。 就在声音快弱下去时,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卫屿一抬头,和神色慌张的池渔四目相对。 卫屿宛若被人当头一棒,彻底呆在原地。 池渔快速跑过来,推门要进去时,卫屿才反应过来挡住她: “太太,总裁正在谈生意,他不希望被人打扰。” 池渔甩开他的手,眼神阴冷的看他: “让开!沈故渊成立公司那么久,我还没见过哪一桩生意是我不能打扰的!” 卫屿额头上迅速冒出一层冷汗,他一步跨到池渔面前,张开双臂挡住她: “太太,这次您真的不能进去,我先带您去楼下等吧。” 池渔双手抓着卫屿的肩膀,膝盖对着他腹部狠狠顶下去。 卫屿疼得脸色惨白,他也不敢还手,弯腰抱着肚子脸色难看至极: “太太,您相信我,总裁不让您进去是为您好,您……” “让开!” 池渔推开他,抬脚踹开包间的门,入眼就看到沈故渊压在余杰中身上,不停的挥舞着拳头。 她快速走进去,在他的拳头落下之前,双手抓住: “沈故渊住手!你在做什么?!” 沈故渊的意识渐渐回笼,他抬头看着池渔,双目赤红。 再看到弯腰脸色惨白抓着门的卫屿,明白了一切。 他慢慢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冷的看着池渔: “谁让你来的。” “你别管谁让我来的,”池渔被气得胸脯上下剧烈起伏,气息极其不稳,“我在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余杰中慢慢拄着桌子从地上爬起,他抬手摸了摸发疼的脸颊,活动了下筋骨,似笑非笑的看着池渔: “丢丢,你可真是找了个好丈夫,他不让我看你就算了,居然还朝我动手。” 池渔回头,愤怒的朝他喊: “你闭嘴!我不是余丢丢!谁让你来找沈故渊的?!我不认识你!你凭什么来找他!?” 因为生气,池渔脸色十分苍白,肩膀不停的颤抖着。 “我来找他谈合作,顺便提出要见你,他不同意,就对我动手了。” 余杰中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池渔艰难的转头看着沈故渊,嗓音沙哑,“是这样吗?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沈故渊眉头紧皱,垂眸时漆黑深邃的眸子看向她,俊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和表情。 他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浑身强大的气场在池渔出现的那一刻尽数消散。 “你回答我啊!” 池渔双手抓着他的手臂,目光殷切。 包间里的气氛令人窒息。 余杰中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故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许久,池渔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在她要放手时,沈故渊低沉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72章我不要你为我好! “是这样。” 沈故渊薄唇轻启,吐出毫无温度的三个字。 池渔抬眸看他,目光里充满了失望。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的人。 他们现在是夫妻,为什么连这种事他都要瞒着她? 余杰中就是个无赖,他找他肯定是有别的事情啊! 为什么沈故渊也跟着他编出一套她无法相信的说辞。 池渔抓着他手臂的手慢慢落下,她走到余杰中面前,抬手将他的茶杯夺过来扔出去砸在墙壁上,然后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滚!我不认识你,你最好以后永远都别出现在我和我丈夫的面前!” 看着池渔毫无温度的眼神,余杰中眼眸轻闪,表情有几分诧异。 他起身和她四目相对,声音里裹着讽刺: “丢丢,我可是你爸爸,你这……” “我说了我不是余丢丢!” 池渔情绪彻底崩溃,她用尽浑身力气朝余杰中喊出这句话,嗓音嘶哑,周身的血液几乎都在沸腾,宛若发怒的小兽。 “不管你是谁,你身上始终留着余家人的血!” 余杰中冷眼睨她,“你真以为跟着沈故渊就能摆脱自己原本的身份?!你做梦!余丢丢,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余家人!” “……” 池渔被气得眼前发黑。 如果现在有一把刀,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捅进余杰中的心脏。 “滚。” 池渔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见余杰中毫无反应,她双手猛地把他推向门口,声嘶力竭的呐喊: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滚!滚啊!” 池渔像发了疯,嘴里不停的喊着让他滚,尖锐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包间,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大家的耳膜。 卫屿立即带人抓着余杰中将他带走,包间里瞬间只剩下池渔和沈故渊两个人。 沈故渊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西装和领带,走过去站在池渔面前,语气柔和不少: “回家。” 他牵起池渔的手转身欲走,谁知池渔站在原地,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沈故渊眉头轻蹙,抬手要抚她的眼睛,池渔偏头躲开。 她抽回手,语气冷冷的质问: “沈故渊,他到底为什么找你?他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我。” 沈故渊眼眸微闭,强压下心疼,声音低哑: “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样。” 他怎么会告诉池渔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呢? 他不会说的。 他的池渔,就应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他创造的伊甸园里,而不是被余家那些肮脏的人影响心情。 “我不信。” 池渔深吸气,唇角溢出苦笑,“沈故渊,你当我们第一天认识吗?你什么人我不了解吗? 如若不是他说了过分至极的话,你又怎么会动手? 所以,他到底说了什么?他说的那些话,与我有关,对不对?” 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池渔抬手擦掉,泪眸盯着他。 沈故渊偏头躲开她的眼神,表情有几分不自然: “对,但小渔,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不说是为你好,你……” “我不要你为我好!” 池渔后退一步,泪水在绝美的脸颊上肆虐横行,“沈故渊,你为什么永远自以为是? 我们是夫妻,我不是你豢养的金丝雀。 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 夫妻就是出了任何事都要一起承担一起面对,一起相携到老。 可凭什么你总是这样霸道的替我决定一切? 很多事情,你从来都不肯过问我的意见,等我知道时你已经准备妥当。 你真的以为,那就是我想要的吗?!” 积攒了多年的怨怼,这一刻在池渔的心里尽数爆发。 从她和沈故渊之间的感情变为爱情开始,亦或者说,从他爱上她开始,他便擅自的替她决定一切。 起初她觉得那是爱,可时间长了,她觉得压抑,觉得窒息。 她没有在一份感情里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平等。 沈故渊的“无微不至”和“为你好”让她觉得,她池渔生来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就该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羽翼下,做一只永远也飞不上蓝天的笨鸟。 “池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故渊转头,阴冷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语气阴恻恻的,十分危险。 “我知道,”池渔抬手抹了把眼泪,“沈故渊,我需要的是在这段感情里应该有的知情权和尊重。” “三年前你带我领证时,连句爱我的话都不说。 后来送我出国,和别人闹绯闻,从来不肯对我解释,每次问起,你就说为我好。 是,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闹绯闻上热搜,让全帝都的人以为我池渔这个沈太太是个笑话,这种行为也是为我好吗?! 就连我们结婚了要孩子,你都是擅自决定,自己去打针。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到底愿不愿意生孩子?! 你问都不问我,就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没有把我拉上手术台一刀下去直接让我结扎?! 还有今天。真相明明不是这样,余杰中他就是个无赖、骗子,你为什么还要顺着他的话骗我!?” 池渔说的这些话,让沈故渊震惊。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 他想替她安排好这一切,难道他错了吗? “池渔,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沈故渊烦躁的解开衬衫领子处的几颗纽扣,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 包间略显昏黄的灯光下,他和池渔难看的脸色分外明显。 “不然我该怎么想你?”池渔抬头,“你没有给我这份感情里该有的平等和尊重,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想你?” “池渔,我爱你,我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因为我爱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这样说我。” 沈故渊眉头紧皱,看着池渔痛苦难过的神色,瞬间感到手足无措,说话时语气柔软了不少。 “我不要你这样的爱!” 池渔情绪再次崩溃,“你认为那是爱,但在我看来不是!爱是平等,是尊重,是包容!不是压制、隐瞒和欺骗! 你一次次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做了多少欺瞒我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是我到这里来了,这件事你打算瞒着我多久,一辈子吗?!” 第73章那你就当我死了吧 池渔被气得肩膀微微颤抖,杏眸里溢满泪水,神色凄然。 沈故渊深吸气,努力压下心底的火气。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右手的拇指和中指轻揉太阳穴,在池渔的目光中慢慢转身,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窗外。 包间里的气氛再次沉寂。 偶尔能听见池渔抽噎的啜泣声。 沈故渊眼眸微闭,待心情平缓之后,转身看向她,薄唇轻启: “过来。” 池渔一瞬不瞬的看他,目光执拗,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这个结果沈故渊似乎早就料到,他也不恼,随手将外套扔在椅子上,上前一步靠近池渔,抬手将她拥进怀里。 “不许哭了。” 沈故渊粗粝的拇指抚上池渔光滑的脸颊,动作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语气生硬而别扭。 池渔在他怀里拧着身子,躲着不让他碰。 “你真想知道?” 沈故渊垂眸,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想。” 池渔抬头,被泪水浸润过的眸子明亮而耀眼。 “他不同意我们结婚,还让我给他1个亿,就当是把你卖给我,以后他和你毫无瓜葛。” “……” 沈故渊说完,池渔瞳孔紧缩,小身板不自觉的颤了下。 “就……就这些吗?” 池渔压下心底的难过和愤怒,强打精神问道。 “就这些,”沈故渊低头在她唇角轻吻,“还能有什么?这些话就已经让我愤怒至极了,你也不想想,他要是再说些过分的,我能这么轻易的饶过他?” 池渔抬手,环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胸前平复心情。 即使她早就知道,余杰中并非善类,可当她真的听到这些话时,她还是难受至极。 被他们转让给别人时,她早就对亲情死心。 但刚才余杰中对沈故渊说的这些话,似乎把她推入了新的深渊。 “难过?” 沈故渊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脑袋,心脏隐隐传来疼痛。 他刚才还是打的轻了。 就应该直接废了余杰中,让他以后都别来池渔面前晃荡。 池渔靠在他怀里摇头,“也不算是很难过,就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他们对我不好,我早就知道的,这次突然出现,目的是什么我也清楚。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看不到真相永远不肯死心。 我甚至还幻想着,或许他们真的后悔了。” 沈故渊紧紧拥着她,一只手抚着她的秀发,语气温柔,“没事,有我在。” “嗯,”池渔抬头,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更难过。 沈故渊眉峰微挑,“谢我刚才还发那么大的火?” “这是两码事,”池渔从他怀里退出来,捡起被他扔在椅子上的外套,牵着他的手下楼,“你事事不和我商量,的确是你做的不对。可是沈故渊,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你自己。 不管他说的话如何伤人如何过分,你都应该坚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难受。” 池渔在楼梯上站定,目光炯炯的看他。 沈故渊心脏突然被击中。 他想,或许他有些明白池渔的想法了。 沈故渊和池渔手牵手到茶馆门口时,看到余家人还在门口等着。 除了余杰中,还有池渔的妈妈,王玖。 她的头发绑的很高,穿着黑色的短袖,腿上是一条青色的裤子。 看到池渔出现,她站在余杰中身边,欲言又止。 长期待在农村,她浑身上下土里土气的,但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儿。 尤其是那双眸子,和池渔极像。 看到王玖的瞬间,沈故渊也明白了池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双眸微眯盯着余杰中看了眼,薄唇勾起讽笑。 真是不自量力。 以为让王玖带着池渔来这里,就会破坏他们的感情? 笑话。 “我们回去吧?” 池渔挽上沈故渊的手臂,靠在他身上软软的说道。 “好,”沈故渊垂眸,宠溺的看她一眼,抽出手臂搂着她的肩膀往车子那边走。 王玖见状,立即松开余杰中的手臂,上前一步,带着哭腔小声道: “丢丢……” 池渔脊背挺得僵直,眼睫轻颤,声音无比冷漠: “我不是余丢丢,我是池渔。” “可你明明,明明就是我的丢丢。” 王玖抹了把眼泪,看着她高挑纤细的背影,心底涌上疼惜。 “那你就当我死了吧,”池渔转身,双手环抱在胸前,讥讽的看她,“王女士,我记得十五年前你拿着那五千块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说了句‘你还是有些用处的’。 怎么,不过是过去了十几年,王女士就忘记了?” 王玖瞳孔猛地缩了下,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池渔踩着高跟鞋慢慢上前,在她面前阴恻恻的笑: “收起你那虚情假意的一套,我池渔从前不需要母爱,以后也不需要。 你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今天我可以放过你,以后……” 池渔眉峰微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余杰中,最后目光落在王玖脸上: “以后可说不准了,毕竟我是沈故渊带大的,他的心狠手辣,你们应该见识过吧。” 池渔讥笑着看他们一眼,转身牵着沈故渊的手上车扬长而去。 沈故渊靠在后座,一只手落在池渔的腿弯处,将她抱起放在怀里,低头宠溺的看她: “我心狠手辣?” 池渔不自在的偏过头,“那不都是为了吓唬他们么?你没看到王玖被我吓得脸都白了?” 这倒是事实。 他们走的时候沈故渊回头看了眼,那王玖的脸色着实难看的不得了。 沈故渊低头,薄唇噙笑,抬手按下挡板,单手握着池渔的纤腰,轻吻在她唇角: “以后别生那么大的气。” 沈故渊指的是在包间那会儿,“生气对皮肤不好,也对身体不好。” 男人的气息笼罩在周身,池渔别扭的拧了拧身体,“还不是都怨你,你要不气我,我也不会生气。” 沈故渊抱着她,下颌抵在她发顶,眸底划过一抹深沉。 刚才在包间他没有说实话,池渔的反应就已经那么大了。 他若是说了实话,她还不得疯? 沈故渊喉结上下滚动,阴鹫般的眸子里划过坚毅: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告诉她这些事。 哪怕她怨他,他都不介意。 第74章你在狗叫什么? 车子停在归园居门口,池渔懒得走路,沈故渊笑着抱她进屋。 卫屿开车去找了余杰中。 其实刚才沈故渊还没把事情解决完。 但是池渔来了。 他永远不会把自己在外面狠戾毒辣的一面彻彻底底的摆在池渔面前。 所以接下来的这一切,将由他完成。 卫屿开车到茶馆时,他们的人还控制着余杰中和王玖。 “沈故渊呢?我要和沈故渊谈,不和你谈。” 余杰中被沈故渊打的鼻青脸肿,眼底怒气滔天。 卫屿哂笑着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眼皮微掀: “余先生,我们总裁陪太太休息了,他没空再理会你的狗叫,所以让我来处理。” 余杰中被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真是放肆!他沈故渊是不是忘了,池渔是我的女儿!” “余先生,”卫屿慢条斯理的解开西装纽扣,眉头微皱,“我耳朵还没聋,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 “你现在能想起太太是你的女儿了?当初卖她的时候你死了吗?” 卫屿这些年帮着沈故渊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长此以往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狠劲。 尤其是发怒时,那双血红的眸子,宛若在夜空下捕猎的孤狼。 所以对于余杰中的挑衅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恨不得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问一句: “你在狗叫什么?你他妈到底在狗叫些什么?” 但他还是忍住了。 “余先生,我们总裁说提醒你一下,你还有个儿子叫余声,最近正在准备高考。” “……” 余杰中神色绷紧,一脸防备的看向卫屿: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卫屿随意的卷起衬衫的袖子,露出半截精壮黝黑的手臂,抬眸时唇角噙着阴恻恻的笑: “我们总裁说了,既然你当初能卖掉我们太太,那现在应该就可以接受卖掉余声。最近我已经在寻找买家了,你放心,我们总裁宽厚善良,决定给你百分之八十的比例抽成。” 卫屿起身,走到余杰中身后,双手拍在他肩膀上,眼底阴冷的笑意越发明显: “当初你好像得到了五千块?那太少了,我们总裁说余声的行情应该很不错,他会给你买个千八百万的,让你余老板以后安享晚年,你看如何?” “……” 余杰中被卫屿的话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抓紧,浑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一处。 “你们到底想怎样?” 余杰中咬牙切齿,浑身隐忍着一股子怒火。 “只要你保证你们这一家子不再出现在太太面前,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卫屿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下,双腿交叠,无所谓的摊摊手。 余杰中深吸气,刚才过于愤怒,导致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他压下滔天的怒意看向卫屿,“行!你们最好祈祷别被我抓到把柄!” “那余先生还是等下辈子吧,”卫屿起身,拎起被他搭在椅子后背的外套,唇角勾着讽笑,“这辈子你先夹紧尾巴好好做人。” 见事情解决,沈故渊的人放开对余杰中的桎梏。 他愤怒的甩了甩胳膊,大步离开茶馆。 王玖见状,低着头跟上去。 眼看着她即将离开,卫屿在她背后沉声道: “王女士。” 王玖站定,回头时眼神瑟缩,“怎么了?” “我们总裁说,以后别装作母女情深的样子来太太面前刷存在感,也希望你能为了你的儿子好,别再给我们太太打电话。 我们太太从小就命苦,这些年好不容易过了安稳日子,我们总裁又极其护短,所以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来伤害她。 若是你不听,那代价可比失去余声要残忍些。” 王玖脸色白的像一张纸,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苍白的唇嗫嚅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我……我知道了。” 卫屿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可以走了。 王玖转身快速离去。 归园居。 池渔躺在沈故渊怀里,一只手揪着他的睡衣纽扣,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投影仪上。 “是王玖去找的你?” 沈故渊攥住她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下,语气淡淡道。 “嗯,她突然出现跪在车前面,哭着求我去救余杰中,还说你会打死他。” 池渔眉头微皱,提起王玖时,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你信?” 沈故渊眉头轻蹙,语气有些不悦。 “我当然不信,我只是怕你冲动会做出傻事,所以才跑过来的,”池渔抬头,和他四目相对,“余杰中那种人死不足惜,可是你不能为了那种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我们现在过的很幸福,以后我们还会更幸福,如果为了他葬送这一切,未免太不值得。” 池渔甜腻的声音环绕在耳边,沈故渊薄唇含笑,双手放在她腋下,直接将人拎进怀里。 “还是我的小渔想的周到。” 温度适宜的卧室里,一对璧人鼻尖相抵,温热的气息在彼此间回荡。 轻柔又珍爱的吻落在唇角,池渔笑着回应他。 迷迷糊糊间,池渔抓着沈故渊的手臂,在他耳畔轻声说了句: “以后别打针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故渊神色微怔,随即唇角的笑意扩大,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 “好,等办完婚礼。” 他想给她仪式感,想给她所有女孩子应该得到的一切。 哪怕是办婚礼,他也要轰轰烈烈,他要让全世界都看到,他沈故渊到底有多爱池渔。 隔天周一,池渔起的比较早,她吃完早饭被沈故渊送去了学校。 上次出车祸,池渔到现在都不敢开车,所以这段时间都是沈故渊送她。 中午沈故渊要去谈合作,他们约好晚上过来接她。 上午两节课上完,池渔收拾东西去食堂吃饭。 她拎着包从小路过去,没走几步,被陈行赶上来叫住。 “池老师,你今天也去食堂吃饭?” 池渔抬眸看他一眼,轻声回应,“嗯。” “池老师,听说你前几天出车祸了,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陈行比池渔要高得多,走在他身侧,池渔说话时要仰头看他,“现在没事了,谢谢关心。” “不客气,”陈行嘴角勾着痞笑,“那车祸的真相调查的怎么样了?沈总裁不会还没查出来吧?” “什么真相?”池渔抬头看他,眼神里充满疑惑。 陈行眉峰轻挑,“原来你不知道?上次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 第75章我建议你去看看脑子 林荫小道上,池渔拎着包站在原地,精致的杏眸微微眯起,神色不悦的看向陈行: “你什么意思?” 陈行一脸的意味深长,唇角的笑容也越发的痞: “池老师,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池渔别开脸,顿了几秒,继续向前走。 “池老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沈故渊口口声声将你放在心上,却任何事都不与你商量。 这次你出车祸也是,我不相信以沈故渊的神通广大不会没调查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想告诉你结果,难道是为了包庇谁?” 陈行迈步跟上,余光瞥见池渔有些难看的脸色,眼眸轻闪,唇角的笑容越发肆意。 “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 陈行,你只是我的学生,沈故渊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他做出的每个有关于我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没有告诉我,是为了我好。 所以希望你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 池渔猛地站定,红唇轻启,语气冷冷的吐出一串字。 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谁知陈行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忙不迭的黏上来: “池老师,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你生那么大气做什么。 我做这些也是为了你好啊!再者,如果对你瞒着一切就是为你好的话,那你在这段感情里的知情权几乎为零哦!” “……” 池渔已经忍无可忍。 如果不是顾念陈行是她的学生,她真的想现场来个过肩摔,让他躺在地上好好反思反思。 池渔快速向前走了两步,深吸气调整好心情,然后回头时脸上带着虚情假意的笑: “行,既然陈同学知道我出车祸的真相,那你现在告诉我,如何? 我倒想知道,他沈故渊这辈子除了包庇池渔,还能包庇谁。” 陈行眉峰微挑,上前迈了两步: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池老师,撞你的那个司机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就心脏病发去世了。 一个星期以前他得到了一笔巨款,还是现金支付,这些钱,是一个叫余杰中的男人给他的。 对了,我还查到三年前沈故渊为了扶持余杰中,把京都某个大项目给了他,还为那个项目投资了一笔巨款。 前段时间余杰中刚回到帝都,你也就出车祸了。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巧合吗?” 池渔站在原地,整个人宛若雷劈。 明明是艳阳天,可她却觉得周身的空气冷得吓人。 她脸色苍白,眼前一阵晕眩。 余杰中。 原来是他想要她的命。 池渔努力压下心底的苦涩和寒意,抬眸看着陈行,有气无力道: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的丈夫在背地里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原来她所谓的父亲,一直想置她于死地。 陈行以为成功挑拨到了池渔和沈故渊,他唇角扬起得意的笑: “不客气池老师,若你觉得沈故渊太虚伪,那就趁早和他离婚,反正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 池渔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陈行,唇角嘲讽的笑意分外明显: “陈行,我建议你去看看脑子。 余杰中以前是我的父亲,他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混蛋,为了钱不惜拿我做筹码来逼沈故渊妥协。 你说沈故渊瞒着我? 那我问你,若你爸想派人开车撞死你,你知道了会怎么样?” 陈行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的人就只调查到了余杰中和沈故渊之间有来往,关于余杰中和池渔的关系,他还没来得及调查。 他以为仅凭这件事,足以让池渔对沈故渊失望透顶,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来“献宝”。 谁知余杰中和池渔居然还有这样的关系在里面!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希望你以后不要调查关于我和沈故渊的一切。 也希望你能恪守本分,不管你怎么挑拨离间,我对沈故渊的爱不会变。 顶多是我任性发脾气他耐心的哄我两天,但你说要因为外人的挑拨离间使我们离婚或者不和,抱歉,你多少有些鸡窝里飞出金凤凰的意思了。” 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异想天开。 池渔话落,冷脸转身迅速离开。 陈行被她怼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脸色难看的看着她渐行渐远。 为了避免在食堂再次遇见陈行,池渔直接去了教职工食堂。 看着面前可口的饭菜,池渔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拿起筷子刚想吃,沈故渊的微信消息发了过来: 【吃的什么?发照片给我看看。】 池渔咬唇盯着看了片刻,拍了几张照片给他发过去: 【那你呢?你吃了吗?】 沈故渊那边过了大概五分钟才回,他给池渔发了一张正在开会的照片: 【还在忙,中午大概没时间吃了。你吃完回宿舍睡一觉,晚上我接你。】 池渔指尖放在屏幕上,快速敲出一行询问的字,可是看到沈故渊那么忙,最后又删除,只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会议室,沈故渊看着池渔发过来的消息,眉头轻蹙,多看了几秒。 池渔上周耽误了几节课,所以下午要给学生们补上。 下午上课时她站在讲台上,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被中午的事情影响。 陈行靠在椅子里看她,眼底藏着浓浓的不悦。 沈故渊提前半小时将车停在校门口等池渔。 他坐在驾驶位上,低头看着手机上设计师发过来的婚纱设计图。 “还有吗?” 沈故渊指尖敲下去几个字,“这些款式太普通了,她应该不会喜欢。” 设计师在那边搜刮好一阵,终于发过来几张,但沈故渊看了依旧不太喜欢。 无奈之下,对方硬着头皮给他发: “总裁,太太喜欢什么样的款式,不如您详细与我说说?我可以重新画几张图让您挑。” 沈故渊想给池渔一个惊喜,所以这件事没有告诉她。 “好,我晚上回去发给你。” 设计师如获大赦的松了口气。 沈故渊刚收起手机,就看到车子外面沈悦心挽着池渔的手臂,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第76章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 池渔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沈悦心也在后排落座。 “三哥,你亲自来接池渔姐啊?” 沈悦心坐在池渔身后看她系安全带,笑眯眯的问道。 沈故渊眉峰微挑,薄唇勾起浅笑: “那还能有假?你在二哥那里住的怎么样?” 沈悦心无奈叹气,“唉,一般吧。没想到哥比我妈还管得严,我晚上都不能玩游戏,必须锻炼身体外加阅读英语,拜托,我上高中就没这么刻苦过。” “二哥那是为了你好,你以后会感激他的。” 沈故渊启动车子,也开始说教。 沈悦心将包放在后座,整个人瘫倒在位置上,朝他摆摆手: “行了三哥你别说了,我现在想清净清净,对了池渔姐,你是不是认识贺琳琳?” 池渔回头看她,“嗯,认识。” “那你改天给我引荐引荐呗,她是个模特,我以后也想做模特。” 沈悦心摸摸肚皮,眼底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沈故渊薄唇微抿,并未开口。 “我回头问问二哥的意见。” 池渔也不敢妄下定论,万一她什么都问好了,沈若琛不同意怎么办? 再加上秦碧华那么凶,她可没那个胆子和秦碧华斗。 沈故渊和池渔先将沈悦心送回去才回的家。 路过超市时他们又买了一堆东西。 到家后,池渔将买来的零食和饮料放进冰箱,沈故渊洗完手来厨房做饭。 池渔背对着他,即使他神色如常,可她老是觉得沈故渊似乎有话要说。 她将购物袋收起来,转身靠在洗理台上,抬头盯着沈故渊的侧脸。 “怎么了?” 沈故渊晚上打算煮意面,他正在切菜,池渔的目光过于灼热,他想忽视都困难。 “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池渔手里紧紧攥着购物袋,深吸气,努力缓解着内心的紧张和不适。 “问吧。” 沈故渊弯腰,将切好的菜装进盘子,语气低沉道。 “我这次出车祸,是不是余家人干的?他们买通了司机,对吗?” 沈故渊的动作微微停住。 两人生活了十多年,对彼此再也熟悉不过,既然池渔能问出这种话,就说明她早已心中有数。 沈故渊也明白,他若是再瞒着,定会让他们的关系降至冰点。 “嗯,知道,所以我昨天才约了他。” 池渔猛地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池渔转身将购物袋扔进垃圾桶,声音放的很低。 “告诉你做什么?” 沈故渊放下菜刀,转头一瞬不瞬的看她,“是让你再次感受一遍人心的险恶,还是让你坠入深渊,对亲情彻底绝望?” 池渔保持沉默,和他对视。 “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沈故渊转身洗了手,抽出纸巾擦干,随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向前一步,语气冷冷的问道。 “我听别人说的。” 池渔红唇轻启,“陈行”两个字在嘴边打了个弯,最后还是被她咽下去。 “我需要知道他是谁。” 沈故渊寸步不让,声音依旧无比冷漠。 “沈故渊,”池渔深吸气,“我不告诉你这些事,是为了你好。” “……” 沈故渊差点被气笑。 所以她这是在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 “池渔,这是两码事,你在维护他,他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就维护他?” 沈故渊其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大抵是幼时父母没有给他应有的关爱和安全感,导致他整个人霸道又执拗。 他认定的事情,几乎没有妥协的余地。 当然,在池渔的事情上除外。 “他是我的学生,”池渔坦言,“我不想让你和我的学生产生任何的摩擦,当然今天知道这些事情时,我也已经批评了他。” 沈故渊放在身侧的手收起又握紧,来回好几次,终于彻底放开: “行,我知道了。” 他转身继续做菜,没有再看池渔一眼。 池渔洗了点水果坐在客厅玩手机,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人却各怀心思。 沈故渊将煮好的面放在餐桌上,抬眼看着神情木讷的池渔: “吃饭了。” 池渔起身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沈故渊端着盛好的汤出来放在她手边,一顿晚饭两人都吃的索然无味。 看似什么都没发生,却又什么都发生了。 池渔不明白沈故渊生气的点在哪里,沈故渊也不明白池渔为何要护着一个与她根本不相干的人。 两人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谁也不肯低头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临睡前要洗澡时,池渔发现忘记带睡衣了,她扒开浴室的门缝,露出湿漉漉的脑袋看向坐在沙发上办公的沈故渊: “我没有带睡衣,你帮我拿一下。” 沈故渊放下电脑,迈步进入衣帽间。 一分钟后,他拿着睡衣走过来递给池渔,透过门缝他将“春光”一览无余。 沈故渊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浑身猛地升腾起一股燥热。 池渔接过睡衣,刚转身要穿上,浴室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沈故渊神色不自然的出现在她背后。 “你干什……” “么”字被铺天落下的吻堵回口腔,池渔垫着脚尖站在他面前,双手下意识抓着沈故渊的衬衫下摆,吃力的回应他。 沈故渊双手攥着她的纤腰猛地将人提起,抱着走出浴室。 卧室昏暗的灯光铺洒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浴室里溢出的水汽和热气围绕在他们身边,令周遭的气氛变得愈发暧昧。 池渔记不清到底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每次她睁开眼,都能看到满头大汗的沈故渊。 最后彻底昏睡过去之前,池渔听到沈故渊在她耳畔问了句: “那个人是不是陈行?” 池渔累的连手指都不想动,最后只回了他一个“嗯”字。 这些还是第二天池渔吃早饭的时候想起来的。 她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小米粥,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脸颊不自觉的变红。 也罢,既然沈故渊知道了,那这件事就让他和陈行去解决吧。 吃过早饭,池渔换了一套轻便的运动装,将头发高高绑起,拎着包出了门。 坐在出租车上,她调出黑名单里王玖的手机号,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池渔没理会王玖的诧异和惊喜,直接开口: “把你们的地址发过来,我现在过去一趟。” 第77章住不下你这尊大佛 池渔从坐上车的那一刻起,沈故渊派出去的保镖就将她的情况报给了卫屿。 卫屿看到消息立即告诉沈故渊。 沈故渊抬手示意视频会议暂停,拿着卫屿的手机离开办公室。 “让他们跟着,随时保护她的安全,但尽量别让她察觉。” 沈故渊眉头微皱,语气十分严肃。 “好的总裁,不用知道太太去哪里吗?” 卫屿下意识问道。 “等她到了,让保镖告诉我们。” 卫屿点头应下,沈故渊将手机递给他,迈着大长腿再次进入办公室。 池渔看着手机上王玖发过来的地址,秀眉轻蹙,整个人神情莫名的紧张。 余家人住在郊区的一栋四合院里,车子拐过弯快到时,池渔再次收到了王玖的信息: “丢丢,你喜欢吃什么,妈妈给你提前准备。” 池渔盯着屏幕上的那句略显讽刺的话看了好久。 最后她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删除。 池渔将后座的车窗降下来些,夏天的热风灌进来,吹得她脸颊莫名的刺痛,长发顺着风在肩膀上来回飞舞。 她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眼眸微眯,再次睁眼看外面时,眼底的泪意已然被她逼了回去。 车子在四合院门口停下,池渔用手机扫码付款下车,站在门口盯着看了许久,最后抬脚走进去。 从归园居到这里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余家人却在这一个小时里聚齐了。 除了正在上学的余声,其他人都在。 “丢丢回来了!” 王玖率先看到站在门口的池渔,眼底溢满兴奋,上前想要牵她的手,池渔侧身躲开。 “呵,”池渔大姑余兰翠看到她,嘴里轻嗤,眼底神色十分鄙夷,“你不是不认余家人么,现在来做什么?” “啊你不会是被沈故渊赶出来了吧?那可真不好意思呢,我们这四合院太小了,住不下你这尊大佛,再说了,你锦衣玉食习惯了,怕也是不不习惯我们这小老百姓的粗茶淡饭吧。” 余兰翠指甲上涂了劣质的指甲油,她低头满意的看着手指,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池渔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上前站在余杰中面前。 王玖走过去推了一把余兰翠,“大姐你说什么呢,丢丢原本是我们家的孩子,就算是她想回来,那也理所应当,这里住的下。” 这是唱哪出? 池渔红唇微抿,唇角勾起讽笑,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王玖: “王女士这是在扮演母女情深给谁看?怎么?你是重新找到买主了,所以想利用我再给你换一笔钱?” 话音刚落,王玖脸色煞白。 她咬紧下唇后退一步,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抓住了裤腿。 “我今天是来找他的。” 池渔朝余杰中扬了扬下巴,一脸高傲,态度疏离。 余杰中放下手里卷了一半的烟草,抬头不悦的看着池渔: “找我做什么?你现在是沈太太,还有时间找我?” 王玖为池渔搬了一把小凳子,池渔看她一眼,并未落座。 “我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派人撞死我。” 池渔开门见山,语气比刚才更冷。 余杰中神色微僵,眼底闪过不自然,声音别扭至极: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余先生不清楚吗?” 池渔慢慢弯腰,阴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他。 余杰中脸色越发难看: “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我要是没有证据,还会出现在这里?” 池渔转身将包丢在桌子上,端起桌上的一杯水,站在余杰中面前,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抬手将那杯水泼在了余杰中脸上。 “你干什么!你来这里就是撒野的吗?!” 余杰中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脸色铁青的弹跳起来,极其愤怒的看着池渔。 上次沈故渊打的伤还在,他的脸上还有些肿,这会儿被池渔泼了水,完全像个被打肿脸的猪刚鬣。 “是,”池渔将杯子放下,双臂环抱在胸前,阴恻恻的看他,“我就是来撒野的,余先生有意见? 车祸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清楚,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 十多年前你们将我转手他人时没有丝毫的怜悯,如今却想着从我身上捞油水,你是脸太大,还是从来不要脸?” 余杰中被池渔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的胸脯上下剧烈起伏,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思考片刻,他咬牙开口: “你以为有沈故渊撑腰,你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余丢丢,你以为沈故渊是什么善类吗?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你在帝都大学的少年班有个好闺蜜叫陶雪吧,你知道她现在去哪了么? 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我好心好意告诉你,她被沈故渊卖到非洲了。 你不是最恨被别人欺骗,最恨被别人当成商品转卖么,那你看沈故渊做了什么?” 池渔顿觉浑身发冷。 她站在原地,整个人几乎都在往下坠。 陶雪和她关系最好,那会儿在少年班,她经常带她去归园居玩,偶尔她也会给她刷卡买礼物买吃的。 但陶雪每次都会很合事宜的将这些补回来。 她们会互相诉说心事,也会互相在夜里打电话安慰。 在池渔确认自己喜欢沈故渊后,陶雪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如果余杰中说的是真的,那沈故渊为什么要这样做? 池渔脑子里乱作一团。 见她脸色不好,余杰中那张油腻的脸上闪着奸笑: “看吧,你果然不知道这件事。” 池渔稳住心神,深吸气,抬眸看向他: “我是不知道,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和陶雪认识?我不相信沈故渊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会让你这个外人知道。 他没有那么蠢。” 池渔还是愿意相信沈故渊。 至少,在这么多年里,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她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他就不会把她带回家,也不会和她结婚了。 余杰中脸色微变,眼底神色瞬间无比心虚: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你清楚沈故渊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了。 丢丢,我们毕竟是你的家人,家人哪有隔夜仇? 当初我们是卖了你,可你不想想,如果我们没有卖你,你会遇见沈故渊吗? 你会有现在这样的好生活吗?” 第78章那你就去死吧! “所以说,丢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现在做的事不是和我们针锋相对,而是和余家人融为一体。 我们也不求你感恩,但起码你也得有个长女的作为不是? 沈故渊这些年给了你不少钱吧?你就当是做慈善,给我们一些。 爸爸在京都那边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现在急需要一笔钱救急呢。 你放心,你只要给了,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沈故渊,也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 你以后只管做你人前人后风光的沈太太就是了。” “……” 池渔被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 人能高尚到什么地步池渔不清楚,但能下贱无耻到什么地步,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她浑身气场全开,脸颊上仿佛裹了一层寒霜,红唇微抿,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着。 “余杰中。” 池渔抬眼,冷漠阴森的看他,“塞翁如果知道这句话是这样用的,我敢保证他哪怕掀开棺材板,都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无耻又下贱! 明明做了恶人,将孩子转手他人,如今居然不要脸的想洗白! 还让我给你钱,你他妈做什么春秋大梦! 我池渔这辈子就算是死,都不会给你一分钱!” 池渔的歇斯底里将余家人吓住,王玖站在不远处看着崩溃的池渔,没忍住低头抹眼泪。 她记得小时候的池渔天真烂漫,因为他们的不关心,和他们交流时她的眼神永远瑟缩。 如今的池渔倒是意气风发了,可她也不愿意做他们的女儿了。 余杰中被池渔气得肩膀颤抖,没忍住把嘴唇都咬破了。 “你……你……你……混账东西! 老子起码养了你五年!你居然能说出这句话! 还死都不给我钱,那你就去死吧!去啊! 反正你活着也是个累赘!每天想爬上沈故渊床的人那么多,不差你一个! 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你以为沈故渊非你不可吗? 他不过是看上了你这张脸,还有你的身段! 男人都是这样!睡完之后弃了你!你现在觉得他好,是因为他还没有玩腻! 余丢丢,没有家人做后盾,我看你以后要怎么和沈故渊周旋! 我也等着你成为沈故渊下堂妻的那一天!” 池渔脑袋嗡嗡的叫,她嘴巴微张想要反驳,可她太生气,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余兰翠看着池渔和余杰中吵架,坐在凳子上端着一盘瓜子,一边看一边吃,时不时还会朝池渔投来嘲讽的眼神。 “沈故渊他不是那样的人。” 许久,池渔缓过神,有气无力道。 余杰中嗤笑,“那我们拭目以待!还有,车祸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池渔抬眸,和余杰中得意的眼眸四目相对。 他朝池渔挑衅的笑笑,“我就是看不惯你过得好,怎么了? 既然沈故渊有那么多钱,我拿你在他那边换点钱,有什么关系吗?” 池渔垂在身侧的手攥的越来越紧,看着余杰中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令人极其恶心的话。 “还有,你们要是给我钱的话,说不定会暂时摆脱我一段时间,如果你们不给,那我会一直烦你们! 哪怕是烦到沈故渊和你离婚,我都在所不惜!” 嘭——! 池渔实在忍不住,在余杰中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她抬手抓着余杰中的肩膀,使劲来了个过肩摔。 余杰中脑袋在桌腿上磕了一条口子,鲜血顺着他猪刚鬣似的脸颊流下来,看上去像个小丑,滑稽又恐怖。 “反了!真是反了!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你爸!” 余杰中捂着流血的额头慢慢爬起来,指着空气大骂。 池渔鄙夷的看他,抬脚在余杰中的小腿处猛地踹了一下,余杰中疼得大声惨叫。 “余杰中,我今天来除了问你车祸的事情,还要警告你。” 池渔唇角勾起嗜血的笑,在她那张绝美的脸颊上显得妖娆又瘆人: “余声不是在上高中么,你要是再敢找我和沈故渊,我今天怎么对你的,以后就会怎么对余声。 你说要是余声的同学知道,他的父母曾经把他的亲姐姐给卖了,现在还不要脸的找她要钱,你觉得余声的同学会怎么看他? 他那个学……还上的成么?” “……” 余杰中瞳孔猛地一缩,抬头恶狠狠的看她: “你敢!” 池渔眼神倏地阴冷,“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你都能找人撞死我,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从今以后,不管你是直接或者间接的找我和沈故渊要钱,我都不会放过余声。 除非你和王女士现在就去死,我才能彻底放过他!” “……” 余杰中早些年吸烟喝酒一个不落,如今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余声学习好,是他们余家的希望。 如果这个时候他出了什么意外,余杰中真的会含恨一辈子。 他另一只手慢慢松开,不情愿的看一眼池渔,咬牙切齿: “你给老子滚!” 池渔轻蔑的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包,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丢丢,声声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就不要……” 池渔刚到门口,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她一回头,和拄着拐杖的余老太太四目相对。 池渔唇角勾起讽笑,“不是说你快死了吗?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还说要见我,见我做什么?嗯?是想拉着我和你一起死,然后好在阴曹地府继续欺负我吗?” 池渔慢慢上前,抓着余老太太枯槁的手腕,低头阴恻恻的看她: “做你的春秋白日梦!” 余老太太被她阴冷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栽倒。 余兰翠猛地起身扶住她,刚想开口大骂,被池渔唬人的眼神吓得闭了嘴。 池渔转身离开,王玖跟上来哭哭啼啼叮嘱: “丢丢,声声是你弟弟,你不要那样做……都是妈妈的错,你不要……” 池渔转身好笑的看她: “在我心里,我妈早就死了。我是孤儿,没有任何弟弟。 余女士,看在你生我一场的份上,我不说难听的话,也请你以后自重,别想着在我面前来刷存在感。” 王玖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泪如雨下。 池渔走出四合院,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故渊。 不知怎么的,刚才气场全开怼天怼地的她,此刻所有的委屈却尽数涌上了心头。 第79章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故渊站在车旁,负手而立,剑眉下的那双眸子,宛若夜空一般神秘、深邃。 他明澈的眼神落在池渔身上,俊朗坚毅的脸庞上,裹着化不开的柔情。 池渔朝他快速走了两步,最后索性小跑起来。 沈故渊张开双臂,在她扑过来时,将人抱了个满怀。 “老公。” 池渔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脑袋埋在他怀里,闷声道。 沈故渊一只手拖着她的腿根,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背,“我在。” 对池渔来说,这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浓烈又好闻的味道,池渔眨眨眼,泪水“啪嗒”落在他纯手工定制的西服上。 沈故渊微微转头,幽深的眸子看了眼卫屿,对方立即会意,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 沈故渊抱着池渔坐进去,卫屿还未来得及回到驾驶位,便听到池渔窝在沈故渊怀里,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她双手死死的攥着他的衬衫衣领,靠在他胸前,肩膀剧烈耸动,哭声凄怆,令人无比动容。 沈故渊用西装将她整个人裹在怀里,双臂紧拥着她,给足了她安全感。 他垂眸看一眼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嗓子一阵更咽,鼻头一酸,差点没绷住。 等再次抬头时,沈故渊漆黑的眸子,腥红的可怕。 十五年前,他带她回来,安排佣人给她洗了澡,还吃了一顿饱饭。 晚上睡觉时刚好打雷下雨,沈故渊收拾完刚躺上床,门外冲出来一团小小的身影,掀开他的被子直接钻进他的怀里。 那天她也是这般,抱着他,在他怀里凄声大哭。 而她说的话,沈故渊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们为什么不肯要我……”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我也想要爸爸妈妈的爱,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卖掉。” “故渊哥哥,他们给我起名叫余丢丢,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要把我丢掉。” “……” 沈故渊已经记不清那天池渔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他带着她去上户口,改名。 起初他原本想让她叫沈池渔,但她无意间问的一句话,让沈故渊动了恻隐之心: “故渊哥哥,我叫沈池渔,我以后嫁人迁户口的时候,是不是还叫沈池渔?” 那个时候她极度缺乏安全感,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见人。 是沈故渊一直陪着她,带她四处逛,让她一点一点的变成如今的模样。 沈故渊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余家人做的那些腌臜事,就是不想再看到当年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小池渔。 “小渔,”沈故渊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背,嗓音沙哑至极,“你看看我。” 池渔抽噎着看他一眼,泪水爬满整个脸颊,眼眶通红,甚至连鼻头都是红红的。 沈故渊一手托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温柔的替她抚去泪水,“乖,不哭。” 池渔靠在他肩头,继续一耸一耸的抽泣。 “为什……为什……为什么……我明明……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为什……为什么……要……要我死……是不是……是不是我真的……真的死了……他才会放过……放过我……” 池渔大脑一片混沌。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余杰中那句:那你就去死吧。 瞧瞧,她明明是他的女儿,可他却能如此恶毒的诅咒她。 “说什么傻话,”沈故渊低头在她唇角轻吻,“你死了我怎么办?嗯?不是还要给我生宝宝么?” 沈故渊薄唇噙笑,冰凉的唇瓣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 池渔一只手揪住他的领带,哭声渐小,开始向沈故渊诉说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向他动手了,他诅咒我去死,还诅咒我们离婚,我没办法忍受。” 池渔吸了吸鼻子,说话时鼻音很重,再配上她有些甜腻的嗓音,可爱度瞬间提升。 沈故渊垂眸看她,大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没关系,有我在你怕什么,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 池渔在他怀里拧了拧身子,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靠着: “他要是再敢找我们要钱,我就让秦顾去找余声的麻烦。既然我不好过,那大家都不要好过了。” 看着她小脸上坚定又愤怒的表情,沈故渊一阵失笑: “好,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渔傲娇的撇撇嘴,靠在他怀里思考刚才余杰中说的有关陶雪的事情。 她本想现在问沈故渊,可想到还没到家,所以又忍了。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在归园居门口停下,沈故渊抱着池渔下车。 她从沈故渊怀里跳下来,“我先上去洗个脸。” 知道沈故渊临时出来肯定还要给卫屿叮嘱工作,池渔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借故离开。 “总裁,太太她……” 想起池渔刚才哭的那么惨,心情突然变好,卫屿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嗯,我知道,”沈故渊一只手放在口袋,“我今天在家里陪她,公司你帮着多照看,另外,以芋圆娱乐的名义联系各大媒体,若是今天下午到明天有任何有关池渔的新闻,都拦下来。 谁若是胆敢发出去,直接驱逐出帝都。” 卫屿立即点头,“总裁是怕余杰中对太太不利?” “以余杰中无耻的行为,不难猜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小渔打了他都没有还手,我不信他真的会咽下这口气。” 沈故渊阴鹫的眸子里裹着浓烈的杀气,一提起余杰中,周身的气场都不由自主变得冷漠而强大。 “这件事动作一定要快,”沈故渊再次叮嘱,“最近让人拍几张余声的照片发给余杰中,当作警告。” 卫屿立即离开去执行。 沈故渊转身迈入房中,玄关处凌乱的摆着池渔的板鞋,他弯腰替她收好,换了拖鞋上楼。 池渔此刻正坐在浴缸里发呆。 虽然刚才哭过了,可她脑子里依旧很乱。 甚至连浴缸的水漫出来她都没有发现。 沈故渊走进卧室,听见水声,察觉到不对劲,推开浴室的门看到满地的水时,一阵无奈扶额。 “小渔,浴缸的水满了。” 池渔回过神,关掉热水,抬眼抱歉的看他。 “我……我没注意到。” 沈故渊神色如常,语气淡淡: “没事,你先洗,我在外面等你。” 第80章直接挑战陈行 沈故渊替池渔关上卧室的门。 他靠在沙发上,拿起池渔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随意的翻看。 池渔的圈子很简单,跟在沈故渊身边这么久,他们的朋友圈几乎是重叠的。 翻了几分钟没发现什么,沈故渊将手机放回原位。 同时卫屿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总裁,您让我查的陈行,我查到了。确实是他背地里调查车祸原因,将这一切告诉了太太,不过他还没有查到太太和余家的关系。 另外我还查到,他投资了一家地下拳击的俱乐部,每周的二四六他都会去俱乐部练拳,偶尔也会坐在台下当看客。” 沈故渊捏着手机思忖片刻,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给卫屿回: “俱乐部的地址发我,今天晚上我们过去一趟,提前联系下俱乐部,我要打擂,直接挑战陈行。” “……” 卫屿拿着手机倒吸冷气,最后指尖颤抖的给他回了一个字:好。 沈故渊将聊天界面刚退出,池渔裹着浴袍走出浴室。 她光着脚,莹白的脚背上还沾着水珠。 沈故渊眉头微蹙,快速起身走过去将她抱起: “怎么不喊我给你拿鞋。” 池渔靠在他怀里笑眯眯的,语气调皮,“忘记了嘛。” 沈故渊无奈的笑笑,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粗粝的指腹轻抚她光滑的脸颊,低头在她粉粉的唇瓣上轻吻,“想问什么就问。” 池渔眨眨眼,卷翘的睫毛刷在沈故渊眼皮上,惹得他一阵心痒。 “沈故渊,余杰中告诉我,你把陶雪卖到非洲去了。” 沈故渊心里猛地一紧,但依旧面不改色,“嗯,所以呢?” “自从知道你的绯闻是假的,知道你真的爱我之后,我明白你不会平白无故那样做,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池渔问的小心翼翼,眸光紧盯着沈故渊的脸颊,生怕他下一秒会发脾气不开心。 谁知沈故渊神色如常,抱着她的力道收紧,深邃的眼眸仿佛含着秋水,低头温柔的看她,末了薄唇微启: “你真的想知道?” 池渔立即点头。 “小渔,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会更加难过,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当个故事来听,听完之后就忘了。 如果你还是觉得难受,那你可以对我发泄出来,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做你的专属树洞,好的坏的,照单全收。 只要你发泄后,还是那个阳光明媚的池渔,就够了。” 沈故渊和她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 池渔眨眨眼,吸了吸酸溜溜的鼻子,“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三年前,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余杰中,你是他的女儿。 为了从我这里得到钱,余杰中想尽一切办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后来终于成功了,但他提出要见你,被我拒绝后,他恼羞成怒,买通了陶雪。” “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和陶雪参加同学聚会的事情吗?那天晚上陶雪给你下了药,将你交给了余杰中。” “余杰中想把你送上一个男人的床,想利用你去得到一笔大项目,在去酒店的途中,被我强行逼停。” “是我带走了你,另外,陶雪得知你被救,生怕我怀疑她,独自来到归园居,试图给我下药,想和我发生关系。” “这样一来,她可以利用这一点,和我纠缠不清,另外也可以让我不追究她的责任。当然,她下药没有成功,最后被卫屿丢出去了。” “小渔,我不告诉你这一切,是想让你一直开开心心的。 你不知道,从你来到归园居,我到底有多开心。 我的生活因为你而灿烂,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一样,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过,所以我的性子冷,不喜与人交流。 你来归园居之前,我一直都在苟活,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但是有了你,我觉得生活有了意义和温度,我会因为你开心,也会被你气得跳脚。 可我觉得,人本来就该如此,有着鲜活的生命力,也有着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沈故渊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头顶一字一句的响起,池渔听着,眼眶不觉湿润。 “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发生了关系,对嘛?” 池渔记得,隔天醒来时,睡在沈故渊的怀里。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喝多走错房间,沈故渊将错就错。 “嗯,”沈故渊低沉应道,“那天晚上你没有意识,但是又很难受,我没办法,只好如此。这也是第二天带你去领证的原因,我觉得必须给你个交代。” “那我出国也是因为余杰中?” 池渔觉得,自己好像距离真相很近了。 “是也不是,”沈故渊叹气,“余杰中背后有人操纵,所以才敢挑衅我们,我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来。那次我可以救你,可是我怕下次来不及救你,让你被余杰中再次利用,所以我将你送出国。而且我确实觉得你应该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至于绯闻……许瑛和秦碧华为了给我塞女人,在背后没少做伤害你的事情,再加上,我送走了你,若是不近女色,余杰中背后的人肯定会调查,所以我才做出一副流连娱乐圈的假象。” 池渔抬头,一脸玩味的看他: “你这办法真笨,你就应该多养几个好看的猛男,让大家以为你是个gay。” “……” 沈故渊阴恻恻的朝她笑,“沈太太这办法可真是好得很。” 池渔靠在他怀里哈哈大笑。 见她没有被陶雪的事情所影响,沈故渊微微舒气。 “以后,我希望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你看,陶雪的事我也没有多伤心,若当时我是清醒的,我可能会恨不得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沈故渊,你要明白,我们生活了这么久,思维方式和处事方法都极其相似,你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所以没什么不能说的。” 池渔从他怀里退出来,起身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搭在他肩头,歪头笑眯眯的说道。 沈故渊喉结上下滚动,眼眸幽深又危险的看她: “嗯,你说得对。” 第81章你不会要去揍他吧? 池渔垂眸,瞧着沈故渊越来越危险的眼神,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她掩唇轻笑,快速的从他身上跳下来要走开,结果被沈故渊的长臂拦腰抱起。 他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夹在怀里,池渔浑身发痒,笑的没了力气。 “沈故渊你放开我,现在是白天哦。” 池渔戳戳他的手臂,“好心”提醒道。 沈故渊将她扔在床上,附身看她,薄唇勾着浅笑: “谢谢沈太太提醒,我还没瞎。” 紧接着,铺天盖地温柔的吻落下,池渔眼眸微阖,笑着回吻。 室内一片旖旎。 阳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卧室,令气氛变得暧昧而美好。 两个多小时后,池渔枕着手臂靠在床上看沈故渊站在床边穿衣服。 他属于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窄腰大长腿,再加上明显的腹肌和腰线……池渔光是想想,就觉得血脉偾张。 谁说只有女人能祸国? 男人一样也能殃民。 “晚上我有点事要出门,我喊林漫过来陪你,嗯?” 沈故渊穿好衣服拿着领带坐在床边,垂眸温柔的注视着池渔。 池渔裹着空调被慢慢爬起来,从他手里接过领带,半跪在他身前给他系上: “什么事?” 沈故渊拒绝让她知道的话在唇边打了个弯,他笑着捏了捏池渔的脸颊,语气宠溺: “找陈行谈点事情。” 池渔柳眉微挑,眼底划过意外: “你不会要去揍他吧?” 沈故渊垂眸看着已经系好的领带,抬手搂着她的腰让她靠近自己。 他低头在她唇角温柔的落下一吻: “你可以这么理解。” 池渔抿抿唇,双手放在沈故渊脸上使劲揉搓: “那你别受伤,不然我会心疼。” “嗯,”沈故渊轻笑,“要是真受伤了,可能需要沈太太为我报仇。” 池渔傲娇的挺了挺胸脯: “那完全没问题,他要是让你受伤,明天上课我让他站着听。” 沈故渊掩唇低沉的笑,“万一我让他受伤了呢?沈太太是不是也得让我站着睡觉?” “那不能,”池渔继续揉搓他的脸颊,“他受伤也是罪有应得,谁让他挑拨离间来着?就是看不惯这种人,我和你关系好不好是我们的事情,哪轮得上外人来插手。” 这话沈故渊极其赞同,但他还是要调笑一番: “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沈太太这么双标。” “彼此彼此,”池渔皮笑肉不笑,“都是沈先生调教的好。” 沈故渊唇角的笑容扩大,他抱着池渔又来一记深吻,最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 “我出去就给林漫打电话,让她过来陪你,你今天就不要出门了。” 沈故渊起身理了理衣服,看着面若桃花的池渔,那种感觉又开始蠢蠢欲动。 池渔唇瓣殷红,泛着点点水光,杏眸潋滟,声音娇滴滴的答: “知道啦,你快去吧,我会乖乖听话的。” 沈故渊深吸气,转身像逃亡似的,大步离开。 看着他略显仓皇的背影,池渔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痴痴的笑。 沈故渊开车离开归园居,给林漫打电话。 “喂?沈大总裁?你找我干啥,不会是旧情不忘吧,挖墙脚的事情我可不干哈。” 林漫捏着手机靠在办公椅上,笑着打趣。 沈故渊一阵头疼,如果不是有事求她,在林漫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挂电话了。 “林总裁今天忙吗?我有事找你帮忙。” “哟,你还能有事找我啊,什么事说呗。” 林漫端起手边的冰美式喝了口,苦涩的味道蔓延在舌尖,引得她眉头迅速皱起。 “小渔一个人在家,她今天心情不好,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去陪陪她?我怕她一个人在家出事。” 池渔为人比较乐观,林漫在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了。 但沈故渊都这样说了,那这件事肯定比较严重。 她拿起桌上的包往外走,“就这啊,我有的是时间,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归园居,你有事就去忙吧。” “嗯,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沈故渊薄唇微抿,语气十分正经。 “切,吃饭就算了,到时候我有事你也帮帮我。” 话落,林漫迅速切断通话,脚踩油门离开公司。 去归园居的路上,林漫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的啤酒和零食。 她开车到归园居门口时,保安死活不让她进。 “你有没有搞错,真是沈故渊请我过来的。” “抱歉林小姐,您要是想进去,可以让太太出来接你,这样我才放心,不然我会丢工作的。” 林漫被气得眼前一阵晕眩。 她现在真想打电话把沈故渊骂一顿。 但最后还是忍了。 她咬牙给池渔打了过去。 池渔刚好洗完澡吹完头发,打算擦点护肤品,看到林漫的电话时,笑着接起: “漫漫,你到啦?” “池渔!沈故渊那个狗东西喊我来陪你,但是不让我开车进门,气死我了!!!” 听着林漫的怒吼,池渔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她立即起身下楼: “对不起对不起漫漫,我应该早点在门口等你的,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疏忽,我这就出来亲自接你!” 池渔将“亲自”两个字咬的很重,林漫心里终于好受了点,她挂了电话,傲娇的瞪一眼保安,双手烦躁的敲打着方向盘。 两分钟后,池渔穿着凉拖鞋出现在视野,她快速走过来给保安说了下,挡杆立即升起。 林漫脚踩油门,直接从池渔面前飚了过去。 池渔小跑着跟上。 下车后,林漫将墨镜扶起扣在额头,倚在后备箱处眼神淡淡的看着迎面而来的池渔。 “漫漫,那是什么?” 池渔看着她后备箱一堆薯片和啤酒,不由得瞪大眼睛。 “你不是心情不好么,本小姐今天舍命陪君子,专门买来和你消遣的,快,咱们一起拎进去,今天玩个痛快!” 池渔惴惴不安的拎着两大包零食进屋,她有些犯难: “漫漫,沈故渊不让我吃零食,到时候他肯定会说我的。” 林漫拍拍她的肩膀: “你怕啥?沈故渊又不是猛兽,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再说了,你吃都吃了,他还能让你吐出来不成? 安啦,相信我,你今天心情不好,就算是把归园居拆了,沈故渊都会笑着夸你拆的好。” 第82章我学长,巨帅巨温柔 池渔思考一番,觉得林漫说的极其有道理。 她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顺便也给林漫找了一套换上。 她们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撕开薯片的袋子,每人开了一罐啤酒,一边吃喝一边聊天。 连续几罐啤酒下肚,池渔说话舌根已经开始发软了。 她单手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脸颊微红的林漫,指着她大笑: “漫漫,你的脸好红!你是不是酒精过敏啊!” 林漫摸摸脸颊,和她面对面,“不是啊,我就是喝酒上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烦死了都。” “不过阿渔,你心情为什么不好啊……” 林漫打了个酒嗝,将喝完的啤酒罐随手扔在地上,重新打开一罐,猛地喝下一大口。 “唔……”池渔抓起一把薯片放在嘴里,“漫漫你知道吗,我亲爸,他找人要开车撞死我,然后还诅咒我和沈故渊离婚……” 林漫气得拍桌子,“真是个混蛋!他怎么不去死啊……!阿渔你不要难过哦,反正你还有沈故渊陪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林漫叹气,捏了捏啤酒罐,“其实我也不开心,我真的好喜欢沈若琛,可他不喜欢我。” “他不仅不喜欢我,还娶了别人,现在虽然离婚了,但我心里始终横着一根刺。” “阿渔你明白吗,那种感觉好像就是,你喜欢的某样物件被人染指,以后再也激不起你对它的任何青睐和波澜。” “感觉还在,可人都已经不是最初的了。” 池渔眨眨眼,抽出纸巾笨手笨脚的帮她擦眼泪,嘴里振振有词: “漫漫你别哭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学长,巨帅巨温柔。” 林漫朝她不坏好意的笑: “真的吗?那你别忘了,我现在就敲个备忘录出来,不然等我们清醒了肯定就忘记了。” 池渔看着她低头打字,嘿嘿的傻笑。 陈行的拳击俱乐部在郊外,沈故渊开车过去时,卫屿已经在门口等着。 他停好车走过去,卫屿立即汇报情况: “总裁,如您若料,余杰中将太太动手的视频发给了媒体,想要毁了她的事业和名声,但被咱们的人拦下来了,现在没人敢发,而且我找人将余杰中手机里的视频全部删除了。” “嗯,做的不错,”沈故渊薄唇轻启,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解着西装纽扣,大长腿迈步进入俱乐部,“陈行这边呢?” “陈行这边也联系好了,他说很欢迎您过来。对了,照片我也发给余杰中了,他很生气,叫嚷着要见您。” 沈故渊脱下西装扔在一旁的沙发上,继续解着衬衫,“让他慢慢做梦吧,告诉陈行一声,我来了。” 卫屿转身出去。 沈故渊脱掉衣服,露出精壮的肌肉,拿起放在衣服旁边的拳套戴上,刚走出包间,卫屿拿着护牙套递给他。 沈故渊垂眸看一眼,本想拒绝,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池渔的脸,最后还是戴上了。 陈行唇角勾着痞笑瘫在椅子里,看到沈故渊的装扮,没忍住嗤笑出声: “我说沈总裁这是在膈应谁,场内外哪个打拳的穿着西装裤?” 沈故渊垂眸看一眼陈行宽松的红色短裤,语气冷冷的回他: “我怕脱掉让你自卑。” “……” 周围传来一阵轰笑,就连站在一旁的卫屿都没忍住捂着嘴笑了。 陈行被气得脸颊通红,他猛地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沈故渊,咬牙道: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自卑?” 沈故渊身高189,陈行堪堪到180,几乎比他低了一个头,这样显得他气势特别不足。 沈故渊低头哂笑,眼底的嘲讽分外明显: “这还用比?” “……” 周围的轰笑声越来越大,陈行撞开沈故渊的肩膀,“我就不信你在擂台上还能这么嚣张!” 沈故渊迈着大长腿上去站在他面前,眼神寡淡: “你试试就知道了。” 裁判吹哨宣布开始,陈行气势汹汹发起进攻,左勾拳右勾拳,时刻都在企图往沈故渊脸上招呼。 但沈故渊防守的太好,一个回合下来,陈行愣是连他的脸都没碰到一下。 中场休息,沈故渊仰头喝下一瓶矿泉水,他用纸巾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拳击手套。 卫屿站在他身边,有些同情的看着不远处气喘吁吁的陈行。 池渔不在的这三年,沈故渊经常会去健身房找人练拳发泄,而且他的手段也比较极端,起初防守让对方放松戒备,一个回合下来,就是他的主场了。 陈行抬手用拇指抚了下鼻子,眸底带着一股狠劲,戴上拳击手套重新站上擂台。 哨声刚响,陈行还未反应过来,沈故渊一记勾拳袭来,陈行被打得眼冒金星。 等他意识到要反击时,沈故渊已经发了疯似的攻击他。 第二回合结束,陈行被打得鼻孔流血,左眼角都肿了。 再看看沈故渊,他除了身上的汗水变多之外,依旧是那副清寡的模样,仿佛他的存在和这个俱乐部格格不入。 第三回合开始,陈行直接发起进攻,他发了狠似的和沈故渊对打,但依旧没讨到好处。 这一回合沈故渊的拳头会落在他腰间以及后背,偶尔也会打在他的胳膊上。 最后陈行被打的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了。 第四回合他几乎是站着让沈故渊打。 本以为他也算半个职业拳手,沈故渊不是他的对手。 谁知沈故渊居然轻描淡写的将他打败,甚至还对他言辞侮辱。 陈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趁着沈故渊进攻时,他猛地抬手,给了他一拳。 沈故渊被打的嘴角流血,护齿都掉落了。 但也仅仅只是这一下。 最后陈行被打的趴在擂台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沈故渊慢慢蹲下去,在他身边语气阴冷道: “希望以后识相点,别去招惹她。这次我来明的,尚且留你一命,下次若是来暗的,我敢保证你连墓地都来不及买。” 陈行咬紧牙关,愤怒的紧闭双眼。 沈故渊在俱乐部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迅速往归园居赶。 第83章你现在行为这么狗? 郊外的拳击俱乐部距离归园居大概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快九点时,沈故渊终于到了。 他理了下衣服,快速下车,双手推开门。 入眼看到的景象让沈故渊一度以为自己进错了家。 临走前干净整洁的客厅,如今却堆满了啤酒罐和各种零食的袋子,甚至隐隐还有一些怪异的味道传来。 沈故渊被气得眼前一阵晕眩。 他抬手扶额,薄唇紧抿,将房门关闭,站在门口深吸气。 同时内心os:这一定不是我家,肯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约莫五秒钟后,沈故渊鼓起勇气再次推门,入眼看到的,还是那副画面。 更让他崩溃的是,再次打开门,那股难闻的气味直冲脑门,熏得他眼睛差点睁不开。 他稳住心神,大长腿踩着滚到门口的啤酒罐走进去,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垃圾堆里,怀里抱着撕开的薯片、妙脆角和辣条的池渔时,他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如果现在有一把高压水枪,他肯定立即将池渔冲醒。 他走了不过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把家造成这个样子了? 沈故渊屏住呼吸,抬脚将池渔身边的垃圾踢开,弯腰将她从垃圾堆里抱出来。 池渔喝的脸红扑扑的,手里还握着一罐刚打开不久的啤酒。 沈故渊抱起她的瞬间,啤酒直接洒出来,顺着沈故渊的脖子灌了下去。 沈故渊想死的心都有。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一个祖宗。 感觉到身体腾空,池渔下意识抓住沈故渊的衣领,眼眸微眯看到他时,脑袋讨好似的在他脖子里蹭了蹭: “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一句话,将沈故渊所有的怒气瞬间消散。 他垂眸眉眼温柔的看着池渔,抱着她大步跨上楼梯走进卧室。 沈故渊将池渔放在地毯上,先放了热水,再帮她把脏衣服脱掉,抱着她进入浴室。 身体被温水浸湿的那一瞬,池渔舒服的眯了眯眼,嘴里哼哼唧唧的,像个睡得香甜的小宝宝。 沈故渊怕她喝醉一个人泡澡有危险,索性也脱了衣服陪着她。 二十分钟后,沈故渊抱着裹了浴巾的池渔走出浴室,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拿起遥控器调好卧室的温度,将她的脏衣服用两根手指捏着去了盥洗室。 直到衣服被塞进洗衣机,沈故渊才觉得没了那种窒息感。 他将卧室的香薰机打开,灯光调暗,穿着家居服下楼。 看到那一堆垃圾的时候沈故渊才想起,林漫似乎也在家里。 他定睛一看,林漫居然也躺在垃圾堆里! 沈故渊此时内心无比后悔,他就不应该叫林漫这个大魔王过来陪池渔。 平日里池渔被他管束着,零食哪敢这样放肆的吃。 沈故渊强忍着怒意,打算先打扫卫生,再处理林漫。 但他拿着扫把刚过来,林漫突然从垃圾堆里起身,和他大眼瞪小眼。 还不等沈故渊寻仇,林漫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若琛……” 沈故渊:…… 神他妈若琛。 沈故渊未做声,低头继续扫地,谁知林漫跪行过来,扯着他的裤腿: “若琛,你理理我嘛……” 沈故渊像触电似的闪开,终于忍无可忍。 他将沙发上的薄毯扔到林漫头顶,拿着手机转身给沈若琛打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沈若琛才接起,他那边似乎在开车,沈故渊开门见山: “二哥刚下班?那正好,你来一趟归园居,把你祖宗给我带走。” 听着沈故渊明显的怒气,沈若琛一头雾水。 他调转车头,疑惑的询问: “什么祖宗?老三你真会开玩笑。” 沈故渊咬牙切齿: “是林漫!小渔今天心情不好,我让她过来陪她,结果她带着小渔喝酒!现在家里已经变成垃圾场了。” 沈若琛忍着笑意,刻意加快车速,“行,我马上到,你给她盖着点,别着凉。” 沈故渊冷笑: “我这就把她扔到合欢树下去喂蚊子,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和小渔接触,会把小渔带坏。” 沈若琛立马不高兴了,“故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漫漫那么好,怎么会带坏?倒是你,那么腹黑,我还怕你把池渔带环呢。” 沈故渊脸色冷漠异常,生气的催促他: “你给我快点!过来帮我一起打扫!” 沈若琛切断电话,没忍住哈哈大笑,加快车速赶往归园居。 十几分钟后,他将车开到门口给沈故渊打电话: “老三,你这就不厚道了哈,叫我过来帮忙还把我堵在门外,你现在行为这么狗?” “我马上出来。” 沈故渊也没想到,当初招的保安这么实诚,非得等他和池渔到门口才能让访客进入。 不过这样麻烦是麻烦了点,却也安全。 两分钟后,沈若琛跟着沈故渊进屋,看到满屋子的垃圾时,他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擦??” 沈故渊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 “你是先打扫还是先照顾她?” 话落,他指了指脑袋顶着毛毯挣扎了快二十分钟的林漫。 沈若琛快速上前,扯开她脑袋上的毯子,看到头发凌乱,脸颊通红的林漫,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半蹲在林漫身前,也顾不得她身上有多脏,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声音低沉性感又温柔: “漫漫。” 林漫抬眼看他,委委屈屈的扑进他怀里: “若琛你终于来了,刚才有个傻逼,用一张大网把我网住了,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站在不远处黑了脸的沈故渊:你才是傻x。 沈若琛忍着狂笑,将她抱起来,“我先带你去洗澡。” 沈故渊指了指二楼楼梯口的客房: “给你们准备好了。” 沈若琛唇角含笑,抱着林漫快速消失。 沈故渊继续认命的打扫卫生。 大约五分钟后,沈若琛穿着衬衫西裤下楼,他的嘴唇发红,泛着水光。 沈故渊眉峰微挑,“二哥,你不行。” 沈若琛:“?” “五分钟?我给你介绍个医生看看?” 沈若琛走过去踹他一脚,嘴里骂骂咧咧: “你才五分钟!你全家都五分钟!” 沈故渊闪身躲开,忍着笑,同情的看他一眼: “嗯,我全家。” 第84章老三,你这家教还是不严 看着他强力憋笑的模样,沈若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从沈故渊手里夺走扫把,动作粗暴的扫地发泄: “什么五分钟!老三你腹黑且坏,居然敢调笑你哥!” 沈故渊将地毯卷起来打算明天丢掉换新的,拿着拖把跟在沈若琛身后,俊眉微蹙: “二哥,林漫一个人在上面没问题?” “没问题,她冲一下就行,我总不能在旁边看着她吧?” 沈故渊本想继续调侃,但又觉得不合适,只好闭嘴。 十分钟后,客厅终于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他们把垃圾拎出去放在门口,坐在沙发上休息。 沈故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罐啤酒扔给沈若琛: “喝点?” 沈若琛立即打开,没有拒绝。 “徐安茹是你送走的?” 沈若琛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语气淡淡道。 “嗯,”沈若琛眉心微蹙,“她动了小渔,我没让她消失已经很宽容了。” 沈若琛耸耸肩,“也对,不过我要是知道当初她喜欢的人是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她。再加上当时破罐子破摔,索性就由着我妈去了。” “那现在呢?恢复了自由身,你也成功住在了林漫对面,现在什么打算?” 沈故渊将喝完的啤酒罐捏扁扔进垃圾桶,薄唇微勾,掀眼眸看他。 “现在?”沈若琛唇边溢出轻嘲,“老三,你说我一个离过婚的,如何能配得上她?我想靠近她,却又不敢靠太近。” 沈故渊重新开启一罐啤酒,仰头要喝时,余光瞥见二楼客房门口的一抹身影。 他并未转头,不动声色的看一眼沈若琛,语气意味深长: “那你爱过徐安茹吗?” “没有爱过,”沈若琛毫不犹豫的答,“起初是有过好感吧,因为她和漫漫一样,掌心都有一颗痣。” “那你们一结婚就分房睡?” 沈故渊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让林漫听到这一切,所以打算推波助澜,成全他们。 “嗯,我们就是形婚,她心里有人,我心里也有人,我们不过是三年在同一屋檐下吃了同一锅饭,仅此而已。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吧,因为她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她。我和她爸妈也只见过一次面。” 沈故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拍拍沈若琛的肩膀,声音不由得拔高几度: “二哥,人这一辈子,若是能抓住眼前人,那就一定要用力抓紧了,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 为了所爱低头,从来不丢人,为了所爱付出一切,永远值得。” 沈若琛抬手捶了下他的手臂,“小样,还挺哲学。” 林漫听到这里,就转身进屋了。 洗完澡她的酒醒了不少,虽然脑子有些混沌,反应迟缓,但沈若琛的话,还是令她心跳如鼓。 她呆坐在床上,心情乱如麻。 沈故渊和沈若琛并未喝多少酒就各自回屋了。 沈若琛本想住在其他的客房,但被沈故渊制止: “听我的,男人就该勇敢一点。” 沈若琛觉得今天晚上的沈故渊好像有什么大病,这个性格和往日的他大相径庭。 他狐疑的看他几眼,拿起茶几上林漫的手机要上楼。 结果指尖不小心将林漫的手机滑开了。 林漫性格大大咧咧,能碰到她手机的都是亲近的人,所以也就没有设置密码锁。 沈若琛拿起手机,看到备忘录上林漫敲下的几行字时,没来由的黑了脸。 沈故渊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迈步上前: “怎么了?” 沈若琛不由得捏紧手机,本想瞒下来,但是又觉得,凭什么就他一个人生气? 不行,他绝对得带着沈故渊。 于是他举起手机正对着沈故渊的脸。 看到备忘录上的内容时,沈故渊脸色成功的黑沉下来: “阿渔说她有个巨帅巨温柔的学长要介绍给我,所以我要写个备忘录,省得阿渔忘记。巨帅巨温柔的哥哥我来啦!” “老三,你这家教还是不严。” 沈若琛被气笑,舌尖抵了抵腮帮,笑着打趣。 “咳,”沈故渊掩唇轻咳,“我这就去严加看管。” 话落,他快速的上楼回了房间。 “啧啧……” 沈若琛无语叹息,指尖在屏幕上轻滑,毫不犹豫的删除备忘录,将手机揣进兜里去了客房。 楼上卧室,沈故渊关掉香薰机,看到裹着被子睡的四仰八叉的池渔,走过去捏了下她的脸,低头毫不犹豫的亲吻她。 池渔睡眠浅,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酒也醒了大半。 她看着上方的沈故渊,双手顺从的搭在他肩膀上,歪头浅笑: “老公亲亲(°‵′)” 沈故渊和她额头相抵,语气极其危险: “巨帅巨温柔的学长?” “……” 池渔脑子瞬间死机。 这狗男人不会在家里安装了摄像头监视她吧? 但还不等她问出口,雨点似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脸颊,让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客房此时也是一片旖旎。 林漫眼角通红趴在沈若琛怀里,仰头轻吻他的下巴,语气可怜又委屈: “若琛,我们结婚吧好不好……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即使她之前给池渔说的那么好,可真的当这个人站在面前时,以前所有的理智和矜持,都可以不作数。 闻言,沈若琛也不由得红了眼眶,他喉结艰难的滚动,嗓音沙哑: “傻丫头,求婚怎么能让你来,我们先恋爱,该有的我都补给你,好不好?” 林漫趴在他怀里猛地点头,泪如雨下。 翌日清晨,池渔躺在被窝里嘤咛,伸了个懒腰后打算翻身继续睡,猛然想起今天还要去学校上课,立即翻坐起来。 余光瞥见还在睡的沈故渊,她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昨晚和林漫在客厅里造作的一切慢慢浮现在脑海。 “阿渔,你说沈故渊爱干净,那我们今天就使劲的破坏!” “对!脏一点怎么了嘛!反正我又不是不会扫地!” “……” 池渔心虚的低头,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往床边移动,但她脚尖还未落地,沈故渊长臂一身,直接把她带了回去。 “去做什么?” 沈故渊睁开惺忪的睡眼,眉头微蹙,询问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呵呵,”池渔干笑两声,“我……我去洗漱啊!今天不是得上班么!” 第85章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哈 沈故渊已经彻底清醒。 他俊眉微挑,饶有兴趣的看着满脸心虚的池渔,语气不急不缓: “是吗?” 池渔内心流下两行宽面泪,猛地点头。 “我看你是为了去打扫卫生吧?” 沈故渊一语道破,池渔艰难的转头脑袋,苦笑着看他: “嘿嘿……被你看穿了。” 沈故渊轻哼,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 “快洗漱,你上班要迟到了。” 池渔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多了。 她迅速的跑到浴室洗漱完,简单化了个妆,换好衣服下楼。 林漫和沈若琛早就走了,沈故渊刚好拎着买好的早饭进门,递给池渔: “在车上吃,我送你过去。” 池渔点头,临出门前看了眼干净整洁的客厅,眼神再次心虚。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校门口,池渔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她背着包下车,绕到驾驶位,细白的手指敲响车窗。 沈故渊降下车窗,掀眼眸看她。 池渔扬起红唇,抬手勾着他的领带把人往外带,弯腰在他衬衫领口印下一枚口红印: “盖个章,感谢沈先生昨天晚上的辛苦付出。” 沈故渊眼眸微眯,浑身泛着危险的气息。 池渔抿唇轻笑,在他略显冰凉的唇瓣上轻啄,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转身扬长而去。 沈故渊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唇瓣上她留下的温度,薄唇勾起,眼底裹着化不开的柔情。 池渔今日穿了一条黑色的一字肩高开叉长裙,裙子腰间装饰着一个巨大的蝴蝶结,蝴蝶结的流苏垂落下来,堪堪遮住她若隐若现的细腿。 她摇曳着身姿走进班级,一眼看到了坐在第一排鼻青脸肿的陈行。 和池渔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池渔假装没看到,笑着和他打招呼: “陈行同学今天来的这么早?真是不容易。” 陈行被气得舌头都捋直,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第一节课下,陈行起身走到池渔面前,抬手敲了敲讲桌: “池老师,可以跟我出来下么?” 池渔不疑有他,踩着高跟鞋出去。 “有事?” 池渔双臂环在胸前,耳垂上的流苏耳链在她说话时微微摇曳,看上去十分唯美。 “池老师就这么迫不及待让你老公来教训我?” 陈行咬牙切齿。 他鼻梁上贴了一个ok绷,额头上红肿了好大一块,往日清俊的脸颊高高肿起,他滑稽的模样让池渔想起了过年时大门上贴的年画娃娃。 不过他比娃娃黑了点。 “我可没有,”池渔撇撇嘴,态度高傲,语气冷漠,“陈行,成年人了,做了错事就要有接受惩罚的勇气,你现在来问责我,是想揍我一顿?” “……” 陈行被池渔说的愣住。 揍她? 他还真没想过。 “那你还是省省,”池渔轻嗤,“你连我老公都打不过,估计也是打不过我,我的散打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陈行被气得下颌紧绷,愤怒的瞪着池渔: “你是想把我气死好继承我的遗产吗?!” 池渔嫌弃的看他一眼,直接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哈。” 看着陈行脸色依旧难看,池渔歪头看他,试探性的说了句: “要不……你叫律师来改遗嘱呢?你要是真被气死了需要我继承遗产,我也不是不可以。” “……” 陈行想从楼上跳下去。 他一直以为池渔是个正经的女孩子,没想到她能正经到如此不要脸的地步。 池渔斜倚在栏杆上,眼神慵懒的看着他,红唇轻抿,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带着别样的风情。 陈行别开脸,刚想说点什么,结果上课铃声响了。 池渔站直身体,朝他努了努下巴: “上课了陈同学。” 路过他时,她还拍了下陈行的肩膀。 结果她刚好拍到了昨天晚上沈故渊下狠手的位置,陈行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迅速冒出一层冷汗: “池渔!你是上天派来刺杀我的吧!” 池渔一只手伸到背后,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陈行被气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他决定下次和池渔过招时带一瓶速效救心丸。 早上的课上完,池渔和沈悦心、许舒然一起去食堂吃饭。 打好饭菜一转身,池渔看到温子寒在向她招手。 想起昨天晚上因为她的那句“巨帅巨温柔”被沈故渊折磨的画面,池渔没来由的心虚。 但是她还没有想好拒绝的话,沈悦心拉着她过去: “快走啊池渔姐,温老师在向我们打招呼。” 池渔只好硬着头皮坐在温子寒对面。 谁知池渔筷子都没有拿稳,温子寒身边也坐下一个女的。 她穿了一套黑色的女性职场标准套装,头发烫成微卷披散在身后,脸上画着大浓妆,身上还喷了香水。 池渔还未来得及询问,那女人夹起一个鸡腿放在温子寒的盘子里: “子寒,这个鸡腿很好吃,你多吃点。” 温子寒眉头紧皱,眼神明显不悦: “谢谢,但是我有洁癖。” 话落,他夹着鸡腿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 然后起身重新换了一双筷子。 许舒然和沈悦心坐在池渔身边,低头努力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 “子寒,你还没跟我介绍呢,这位是……” 女人挑衅的看一眼池渔,还特意向池渔挺了挺她高高耸起的胸脯。 啧啧。 池渔低头喝汤,假装没看到。 “她是我的学妹,大一和大二金融系的老师,池渔。” 温子寒十分不喜欢那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池渔,他说话时语气都冷了不少。 但显然那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抬手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原来你就是那个双学位的年轻女博士啊!女孩子学历那么高没用,还是得多见见世面,和男人多接触,你条件再好,但是没嫁个好男人,还是白搭。” “咳咳咳咳……” 她话音刚落,沈悦心捂着嘴巴没忍住咳了出来。 这女人是打算让她笑死好继承她的蚂蚁花呗吗? 真就离谱。 “阿渔,这位是学校大一会计系新来的女老师,叫江娴嬅。” “……” 这个名字让池渔没绷住,彻底笑出了声。 她捂着唇瓣低声笑,肩膀微微颤抖,眼睛弯弯,笑的泪水差点流出来。 ------题外话------ ps:江娴嬅≈讲闲话,写稿时身边有人一直叨叨叨,有感而发,哈哈哈哈哈…… 第86章要不你们合作一个节目? 江娴嬅被池渔气得脸色铁青,她狠狠的瞪她一眼,低头咬着盘子里的鸡腿。 “江老师,可能让你失望了,”池渔抬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我结婚了,老公是沈故渊。” 江娴嬅刚来学校,对这些不是很清楚,但她觉得应该没有学校的老师能高攀得起沈故渊。 所以脑子里搜刮着怼池渔的话,但很快她发现,池渔说她老公是沈故渊时,坐在她身边的人,包括温子寒在内,脸上都没有惊讶的表情。 如果是假的,这几人多少会有反应。 为了不引火上身,江娴嬅立即换上另一幅面孔: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追求子寒了。” 温子寒差点一口饭吐出来。 吃过饭,池渔回了宿舍午休,期间还和沈故渊打了一次电话。 下午池渔除了要上课,还得去学院开会。 据说学校要筹备什么新生晚会,鼓励师生踊跃参与。 池渔上完课,背着包走进会议室,发现大一会计系的老师也在。 中午遇到的江娴嬅一看见她,讨好似的贴上来: “池老师啊,你快来坐我这里,我拿纸巾帮你把椅子擦了好几遍呢!” 呃…… 池渔被她的热情搞的有些懵。 什么情况? 五个小时都不到,她就换了一副嘴脸? 温子寒是系主任,所以坐在领导席上,注意到池渔脸色难看,他立即走过来解围: “江老师,你在做什么?池渔是金融学院的,她和我们学院不能坐在一起,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江娴嬅猛然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她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池渔拍拍江娴嬅的肩膀: “谢谢江老师,我去别的地方坐就行,你快坐下吧。” 同时,她感激的看了眼温子寒。 这次迎新晚会无非就是一些常规的操作,学校今年想挑选老师做主持人,但有老师反对。 往常都是学校播音电台负责的这项事务,现在老师横插一脚,未免会让学生不满。 最后校领导只好放弃。 到选节目的环节,校领导明确指示,每两个学院必须出一个教师节目,不能迎新晚会只让老学长老学姐上去蹦跶,老师参与进来,才能体现学校的教学理念。 池渔坐在台下听得昏昏欲睡,最后不知是谁点了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抬头,发现众人都在看她。 池渔一脸懵的站起来: “怎么了?” “池老师,你和温子寒主任是今年学校新老师里面最杰出的代表,也是咱们帝都大学毕业的学生,要不你们合作一个节目?” 校领导刚说完,底下有老师开始窃窃私语。 大概意思就是,池渔和沈故渊结婚了,校领导还敢安排她和温子寒表演节目,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 池渔唇角微勾,她眼神真诚的看着校领导: “主任,既然您说我和温子寒主任是杰出代表,不然我们每人出一个节目怎么样?这样不是显得我们更有能力么?” 校领导眼眸倏地一亮,一脸赞赏的看着她: “好好好,这个主意真的好,那就你们每人出一个节目吧!” 池渔微笑着坐下。 领导席上的温子寒,在池渔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底希冀的光芒瞬间熄灭。 他以为,这次会有机会和池渔近距离多接触的。 在他心里,池渔就是一颗散发着光芒的巨大太阳,即使他稍微靠近一点,光芒会将他灼伤,可他不在乎。 因为他渴望这份温暖,哪怕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开完会已经下午六点了,池渔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会议室,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瞬,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活过来了。 沈故渊将车子停在路边等她。 池渔上车坐在副驾驶,累的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快,帮哀家把安全带系上,累死宝宝了。” 沈故渊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手指在她额角轻按,“怎么会这么累。” “别提了,一下课就被拉过去开会,我差点困死,对了,学校让我在新生晚会上表演节目。” 池渔蹬掉高跟鞋,整个人瘫坐在副驾驶,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张开快速的呼吸。 “想好表演什么了?” 沈故渊笑笑,在她唇角轻吻,舌尖似有若无的划过她的唇瓣。 “我想弹琵琶,只有这个最简单了,到时你帮我订做一身旗袍。” 池渔双目放光,朝沈故渊讨好似的笑着。 “好,”沈故渊揉揉她的发顶,“今晚带你吃牛排。” 他启动车子从校门口驶离。 车子离开后,不远处的角落隐隐约约浮现一个人影。 他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脚上是一双陈旧的白色球鞋,身上穿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衬衫。 他一只手放在兜里,看着黑色迈巴赫远去的方向,厚重的刘海下,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泛着幽深的光。 看了片刻,他转身踱着步子离开。 隔天是周四没有课,池渔在电脑上下载了一首琵琶的曲子,在楼上储物间翻找出她落了灰的琵琶,靠在阳台上轻拢慢捻,试图找回曾经弹琵琶时熟悉的感觉。 快到中午时,她拿起手机想点外卖,却看到了一条短信。 打开发现是银行的收款信息,原来她这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了。 池渔扔下琵琶,抱着手机在床上开心的翻滚两圈,起身换了衣服,化了个美美的妆,背着包出门。 她站在车库里纠结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开车去。 上次她的白色奥迪已经报废了,沈故渊叫人给她专门订做了一辆白色的宾利·添越,前两天刚开到车库。 池渔今天刚好可以试一下新车的手感如何。 她开车驶出归园居,直奔市中心的购物大楼。 虽然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一万五左右,可这一万五是她正儿八经的第一份工作得来的。 池渔异常兴奋,就像上学那会儿拿到了第一张奖状,迫不及待想要给沈故渊看。 当然现在也是。 池渔在购物广场的奢侈品区花五千多买了一条领带,又两千块钱买了一个领带夹。 听工作人员说领带夹上还能刻名字,池渔兴奋的让他们把她的首字母缩写刻在了领带夹背后。 拎着东西兴高采烈的从店里刚出来,池渔和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年擦身而过。 她没走几步,少年追上来,扯住她的手腕。 第87章连人带盒都不到五斤 “你哪位?” 池渔秀眉紧蹙,抬眼神色不悦的看向对方。 面前的少年身材高大修长,浓眉大眼,皮肤黝黑。 他剪着标准的学生头,额前留了厚重的刘海。 看向池渔时,那双被刘海掩盖的漆黑的眸子,宛若幽潭。 “我是余声。” 少年干燥的唇瓣轻启,浓眉皱的深紧,看着池渔一字一句道。 池渔瞳孔微缩,她猛地抽回手,警惕的后退一步,一脸防备的看他: “你要做什么?” 他既然能跟她到这里,说明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说不定早就开始跟踪她了。 意识到池渔很抗拒他,余声不自觉上前一步,试图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不过被池渔躲开: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和你不熟。” 池渔声音冷漠到了极致,态度疏离,倾国的容颜带着森冷的寒意。 “我是你弟弟,你怎么会和我不熟?” 余声难以置信的看她。 前段时间他偷听家里人谈话时才知道,他有个姐姐,目前是沈故渊的妻子,叫池渔。 家里人一直说他是独生子,突然之间冒出一个姐姐,他心情复杂之后,只有激动和期待。 他渴望和她相认。 可那天他躲在暗处,看着池渔掐着余兰翠的脖子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询问家里人,他们谁也不肯说。 所以他只能跟着她来询问了。 “抱歉,”池渔哂笑,瞳孔似是裹了一层寒霜,令余声心惊,“我是个孤儿,哪来的弟弟?你认错人了。” 话落,她转身往外走。 结果余声大步追上来再次扯住她的手腕: “你等等!你不要那么快就走!我有事情要问你!” 池渔猛地甩开他的手,下意识给了他一耳光。 余声的脸颊被打的偏在一旁,嘴角也渗出血迹。 他抬手揉擦了下唇角的血迹,幽深的眸子落在池渔身上: “你打完了可以跟我说说话吗?” 池渔神色依旧冷。 她不想和余家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她只想彻底告别过去,努力过好未来的生活。 可为什么这么难?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余声,如果不是你爸妈三番五次来找我的麻烦,我可能都想不起还有你这个弟弟。” 池渔深吸气,手指紧紧攥着礼品的袋子,骨节泛白,心跳如雷。 “所以你承认我是你弟弟,那你为什么不肯认我?你宁肯认秦顾做弟弟,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余声垂眸看着池渔,眸子里满是受伤。 池渔觉得好笑不已,她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商场,红唇轻启: “出去说吧。” 余声顺从的跟在她身后来到了停车场。 池渔斜倚在白色的宾利上,眼神裹着浓烈的嘲讽看向余声: “余声,如果不是有你的存在,我又怎么会被你爸妈卖掉?他们觉得生下了儿子,女儿毫无用处,所以一点迟疑都没有,以‘五千块’的高价把我卖了。你觉得,我还能和你好好相处吗? 我出车祸时,秦顾为了救我差点搭上自己的命,你想和秦顾比?你觉得你配吗?” 池渔的话,字字诛心。 余声一直以为,是沈故渊收养了池渔,两人日久生情。 原来这才是真相。 他痛苦的看向池渔,眼底蓄满泪水: “姐……对不起……” 池渔的表情没有任何动容。 她神色冷漠的看着余声抽泣,完全像个旁观者。 “如果我知道这一切,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再烦你,真的对不起……我没想过事情是这样……” 余声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无比自责,无比后悔。 “这和你没关系,”池渔站直身子,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但我和你们余家人,这辈子永远都没可能和平相处。” 余声擦眼泪的动作微顿,诧异的看向她。 “如果他们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你,”池渔眸底划过狠厉,“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不会让你们轻易给我破坏。” 余声彻底愣住。 池渔朝他扬了扬下巴,“你走吧,再过五分钟,我老公的保镖要是没看到我,你可能要完了。” 余声不甘心的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着,她扯住池渔衣服上的流苏,声音僵硬: “姐……我和他们不一样,你能不能……看看我。” “……” 池渔觉得无语又可悲。 “余声,你爸妈前两天想雇人开车撞死我,如果不是秦顾,我现在连人带盒都不到五斤,你凭什么大言不惭的站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我要是你,回家先把祖坟挖了,看看是不是哪一辈出了个孽障,才让你爸变得如此丧尽天良,居然对亲女儿都下手!” 池渔被气得脸颊通红。 逛街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正当她思考要怎么离开时,不远处传来秦顾吊儿郎当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们的年级第二么?站在这里干啥?” 余声脊背挺得僵直,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看着池渔。 秦顾上前自来熟的搂上他的肩膀,朝池渔挤眉弄眼,然后将余声连拖带拽的拉出停车场。 “秦顾你放开!你做什么!那是我姐!” 余声执拗的甩开秦顾,想回到停车场,却被秦顾一把扯住。 “余声,要点脸,别逼我和你翻脸,好兄弟一场,我希望你别让我太难做人。你根本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你凭什么叫她姐? 你爸三年前为了一笔生意,买通了她的闺蜜,要把她送给一个男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你爸为了钱,再而三的威胁她老公,甚至还拿她的性命作要挟,这件事你知道吗? 你爸甚至还找人想要撞死她,她能活下来都是命大,这件事你知道吗?” 秦顾越说,余声的眉头皱的越紧。 最后,他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手,终于放开。 “听我的,”秦顾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和你家人离她远远的,这才是对她最好的补偿,她现在过的很好,并不需要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去关心。” 话落,池渔的车子刚好开出停车场,她在路边按了下喇叭,秦顾见状,转身笑眯眯的朝车子跑去。 余声失落的站在原地,看着秦顾钻进副驾驶,白色的宾利扬长而去。 第88章我结婚多久还要向你报备? “今天不是周四么,你又不好好上课?” 池渔打转方向盘,余光撇着秦顾。 “我们前两天组织模拟考,今天放假休息,对了姐,你帮我个忙。” 秦顾转眸看着池渔,眼神希冀。 “说呗。” “盛凝的父亲来帝都了,他得知我和盛凝走得近,所以想见见我的家人……” 在盛凝的事情上,秦顾还是有些自卑的。 他觉得自己一没家世,二没本事,盛家人能看得上他,才怪。 池渔将车窗升起,语气淡淡,“什么时候。” “就周末……” 池渔点点头,“没问题,到时候你提前通知我,这个场子姐帮你撑起来。” 秦顾眉眼弯成月牙,心情愉悦的看着她。 池渔将秦顾送到学校又去了趟沈氏集团。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准备的礼物送给沈故渊了。 池渔从停车场乘坐电梯直接到达总裁办,推门进去时,办公室里没人。 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池渔坐在沈故渊的椅子里玩手机。 大约两分钟后,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一位穿着一套酒红色职业装的女人。 她身上喷了香水,淡淡的檀木香,和沈故渊身上的香味莫名有些相似。 池渔眉头微皱,放下手机看着来人。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池渔在这里,她盯着池渔看了片刻,红唇轻启: “你是……?” 池渔回国一个月,公司里上上下下基本已经熟悉她。 没课的时候也会来公司,面前的人她确实没见过。 “你是新来的?” 池渔将手机反扣在桌面,杏眸充满疑问。 “不,”对方将怀里抱着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我来公司已经三年了,两个月前去外地出差,昨天才回来。” 对方说完,眉头迅速皱起,眼神不悦的审视池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总裁办公室不是随便就可以进的,如果你是谈生意的客户,那请先跟我去会客室等。” 神奇的第六感告诉池渔,面前的女人对沈故渊的情感绝对不一般。 池渔秀眉微挑,身子彻底陷进柔软舒适的椅子里,两条笔直的大长腿直接抬起架在了沈故渊的办公桌上。 那女人震惊过后,妆容精致的脸颊上怒气汹汹: “这位女士,请你立即从这里离开!这是我们总裁的办公室,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 池渔端起沈故渊的水杯喝了口水,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我今天就是想来这里撒野怎么办?而且哪怕是我把这间办公室拆了,沈故渊进来只会说我拆的好。” “你到底是谁?” 女人狭长的眼眸微眯,神色警惕的看着池渔。 “我是沈故渊的老婆。” 池渔抬手,手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 那女人明显一愣。 她昨天回来汇报工作时就看到了沈故渊在手指上的戒指,本以为那只是个装饰品。 如今看来,根本不是。 可她走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沈故渊怎么可能会这么匆忙的和别人结婚? “我不信,沈总裁不可能和你这样的人结婚,请你离开。” 话落,她走至池渔身边,扯着她的手臂把她往外带。 池渔始料未及,被她猛地一扯,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膝盖磕在办公桌上迅速红肿,她大半个身子趴在地上,手臂还被那人扯着。 “嘶……” 池渔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被她紧握的手臂,怒从心起: “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现在立即离开!我说了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也不用拿一个破戒指就来糊弄我!” 那女人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池渔觉得她的手臂都要被撕裂了。 正当她要开口解释时,沈故渊推开门出现。 看到池渔的模样,他瞳孔猛地缩紧,语气阴冷异常: “你在做什么!” “总裁,她是……” 沈故渊大步上前,那女人以为沈故渊是来关心她的,她张嘴刚要说话,却被沈故渊彻底无视。 “你放开她!” 沈故渊厉声斥责。 那女人吓得瞬间缩回手,沈故渊将池渔小心翼翼的抱起去了沙发上。 “有没有伤到哪里?给我看看。” 沈故渊温热的大手放在池渔手臂上轻揉,语气关切。 “手臂疼……” 池渔咬了咬下唇,委屈巴巴的靠在他怀里。 趁着沈故渊关心她的间隙,她抬眸得意的看着对面的人。 那女人被气得脸都绿了。 “总裁,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野丫头,跑到你办公室撒野,我让她走,她居然还说是你老婆!” 那女人也不甘示弱,着急上前献宝。 “魏素雅!谁告诉你我太太是野丫头的?!我和她结婚三年,这里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算个什么东西!” 看到池渔膝盖上的青紫,以及她手臂上明显的五指印,沈故渊被气得气血直往上涌,恨不得把她丢出去。 原来她叫魏素雅。 池渔眼眸轻眨,眼看着那女人的脸色由红转白,一双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总裁,你……你结婚……结婚三年……三年了吗?” 许久,魏素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结婚多久还要向你报备?” 沈故渊回眸,阴冷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往她身上刺,“你最好摆正自己的身份!” 魏素雅看着沈故渊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沈故渊看到池渔的伤就来气,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回头厉声喊道: “滚出去!” 魏素雅捂着嘴小声啜泣,低头跑了出去。 池渔皮肤本来就白,被她那样一扯,现在身上的伤越发触目惊心。 “为什么不躲开?” 沈故渊从药箱里找到红花油,动作轻柔的为她擦拭,低声问道。 “我没防备,要是有防备,她肯定碰不到我。” 池渔靠在沙发上,大长腿架在沈故渊怀里,无奈的说道。 刚涂完药,池渔本来打算给沈故渊送礼物,结果又接到了秦顾的电话。 池渔只好接起: “顾顾?怎么了?” “姐!你快来一趟医院,余声出事了!现在余家人都在那边,而且一个个叫嚷着都要去找你的麻烦,我都快拦不住了!” 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秦顾一边跟池渔说话,一边还要在医院那边周旋。 第89章他还是个孩子? 秦顾话音刚落,池渔脸色速度可见的阴沉下来。 她下意识握紧手机,红唇勾起嘲讽的弧度,语气阴冷异常: “他出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余家人为什么要来找我?” “咱们从那边离开后,余声就给他爸妈打电话,听说他们大吵了一架,余声情绪激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 秦顾都快要被余家人烦死了。 他觉得这一家人是少有的无耻加下流。 堪称现代吸血鬼的典范。 池渔深吸气,思忖片刻,语气冰冷: “你把地址发来,我一会儿过去。” 她切断通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眼底裹着化不开的阴郁。 “出什么事了?” 沈故渊搂着她的肩膀,低声问道。 池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余家人这个时候联系你,无非是想把整件事情的罪责都推在你身上。” 沈故渊眉头紧皱,脑子里正在思考这件事的处理方案。 “嗯,”池渔将手机装进包里,“我得去医院一趟,最好是能借着这件事和余家人彻底划清界限。” 池渔边说边往外走。 沈故渊见状立即跟上,“我陪你去吧,余家人难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池渔点头,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出了办公室。 他们走后没多久,魏素雅再次出现在办公室,她直接拎走了池渔放在办公桌上的礼物。 池渔和沈故渊是二十多分钟后到的医院。 余杰中和余兰翠正指着秦顾的鼻子骂。 气得秦顾脸色铁青,一副要冲上去和他们拼命的架势。 王玖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时不时担忧的看一眼手术室。 “姐,你终于来了!” 看到沈故渊和池渔出现,秦顾仿佛找到了靠山,他扒拉开挡在面前的余杰中和余兰翠,小跑着上前。 余杰中和余兰翠大步跨到池渔面前,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她大骂: “池渔!你还是个人吗?!我这段时间没有招惹你吧,你为什么要对声声下手?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残忍!” 听着余杰中的指责,池渔觉得无比可笑。 他还是个孩子? 那当年的她呢? 她就是个大人了嘛? 池渔刚想说点什么,沈故渊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 “余先生,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要说这么武断的话,你心里很清楚你儿子是因为什么出的车祸,现在跑来责怪别人,一点用都没有。” 余兰翠正想得寸进尺的再添油加醋一番,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护士急匆匆的跑出来: “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血库的血可能不够用,病人家属,跟我过去一趟。”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余兰翠,瞬间后退一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池渔冷笑着瞥她一眼,目光下意识落在余杰中身上。 谁知余杰中也眼神闪躲,别开脸不去看池渔。 池渔瞬间震惊。 她上前一步站在护士面前,扬了扬下巴: “抽我的吧,人命关天,这个时候没必要在乎那么多。” “好的,那您跟我过来。” 护士说完径直离开,池渔转身跟上,谁知她刚走了两步,王玖猛地上前抓住她: “不行丢丢!你不能给声声输血!” 池渔脚步微顿,回头眼神淡淡的注视着她: “什么意思?” “你……你年纪还小,不适合给声声输血,我去……我去吧。” 王玖眼神虚的厉害,努力别开脸不去看池渔。 池渔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对,”余杰中这个时候倒站出来了,“你不能给声声输血,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害声声,还是我去吧,我是声声的父亲,完全可以的。” 也不等池渔和王玖回应,余杰中迅速跟上护士小姐的脚步离开。 沈故渊站在原地,眼眸微微眯起,神色危险的看着余杰中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余声右腿小腿骨折,手臂脱臼,后脑勺破了一个大口子。 他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时脸色很苍白,眉头紧皱,嘴唇依旧干裂。 余声依旧脱离危险,池渔和沈故渊要离开,余杰中拦着她不让走。 “池渔,声声今天出车祸完全是因为你,他的医药费,你怎么样都得出点吧!你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医院走廊里,余杰中朝池渔愤怒的喊道,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算计。 池渔好笑的看着他: “我巴不得让你们余家绝后,他出事了岂不是更好?还打算让我出医药费?你是没睡醒还是喜欢白日做梦? 既然你们余家现在已经穷到医药费都付不起的地步了,不如我让医生把你们都赶出医院吧?你觉得如何?” 余杰中被气得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他愤怒的抬手想要扇池渔,结果手臂刚举起就被沈故渊拦下: “余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想要对我太太动手?我看你这手是不想要了吧?” 余杰中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沈故渊猛地甩开他的手臂,神色阴冷的看着他: “你口口声声说我太太害了你儿子,证据呢?你儿子出车祸是我太太开车撞的吗?如果拿不出证据,那就闭嘴。” 沈故渊说完,牵着池渔的手立即离开。 他现在看见余家人就觉得反胃。 一个人为了利益居然能恶心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 池渔和沈故渊刚上电梯,隔壁的电梯门被打开,大伯母许瑛背着包走出来。 她那双充满算计的三角眼四处打量,在看到不远处余杰中的脸时,吓得脸都白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他们找他做那件事的时候给了他一大笔钱,他不是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帝都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本来打算在医院看病人的许瑛,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重新回到电梯,在包里慌慌张张的找出墨镜戴上,匆匆离开医院。 上车之后,她拿出手机给沈故渊大伯沈成山打电话。 “许瑛?怎么了?” 沈成山这半年以来都在国外开拓项目,要想从沈故渊手里夺回沈氏集团,他们必须得具有充分的准备和实力。 沈成山本想带着沈如琛一起走的,但是他死活不答应,还劝他以后不要再和沈故渊作对。 一想起这件事,沈成山就愤怒不已。 第90章你有什么权利打我! 同样是孩子,沈成山不明白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沈故渊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再看看他儿子沈如琛,成天就知道跟在一个女人身后转,像什么样子! 早知道他就不让沈若琛小时候和沈故渊走得近了,一个男人太过于重感情,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成山,我刚才在医院看到那个余杰中了!他之前拿了咱们的钱,不是说再也不会回帝都了么?现在是什么意思? 沈故渊现在风头正盛,若是被他知道当年的事情,那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许瑛的声音慌乱极了。 她现在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既紧张又害怕。 沈成山听到许瑛说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他这边的项目还没结束,如果这个时候被沈故渊查出当年的事,估计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搞不好还会被沈故渊送进去。 沈故渊这些年为了池渔那么一个女人,心狠手辣的地步令人无比唏嘘。 当年他和许瑛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被他听见后,他居然发了狠夺走沈家! 想起这个沈成山就愤怒不已。 但转念一想,或许余杰中在帝都是有事情呢。 “许瑛,你先不要慌,找人查清楚余杰中为什么会在医院,以及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然后我们再做决定,关键时刻我们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沈成山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走到窗户前,一字一句道。 他的声音冷静的出奇,带着一贯的沉着。 许瑛深吸气,稳住心神: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让人去查。” “嗯,”沈成山低头摆弄花草,“把这件事也告诉秦碧华他们,当年的事情大家都有参与,谁也逃不过。” 许瑛一一应下,让司机快点开车,再次回到了沈家老宅。 从医院出来后,池渔又跟着沈故渊去了一趟公司。 “老公,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是用我上个月的工资买的。” 池渔靠在副驾驶,开心的说道。 沈故渊点头微笑,“好,不管你买的什么,我都喜欢。” 坐在后座的秦顾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两人虐狗就不能照顾一下别人的情绪? 车子在沈氏集团门前停下,秦顾和他们打招呼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学校,顺便帮余声请假。 沈故渊和池渔回到办公室,看到放在桌上的盒子,池渔兴奋的走过去打开。 但是里面空空如也,别说是领带,就连一根线头都看不到。 池渔又打开领带夹的盒子,再次震惊。 东西也不见了! “怎么了?” 沈故渊拿着卫屿递给他的合同,刚翻了一眼,便注意到池渔这边不对劲。 “我给你买的东西不见了,一直放在盒子里的,不可能不见的,你办公室是不是有人进来过?” 池渔把空盒子扔在地上,脸色难看极了。 “没有,我的办公室一般没人可以随便进来。” 沈故渊放下合同,眉心深蹙。 他按下内线叫卫屿进来,指着地上的盒子询问他: “我们离开后有人来过我办公室?” “我没太注意,”卫屿实话实说,“我刚才一直在忙着准备合同的事情,这里的东西我真没发现。” 沈故渊办公室没有摄像头,外面有一个,但是没有开。 如果有摄像头的话,一切就都好办了。 池渔盯着地上的盒子,猛然想起一个人来。 “卫特助,沈故渊的办公室,除了你和我,还有谁能经常无障碍出入?” 池渔抬眸看着卫屿询问道。 卫屿在大脑中思索片刻,随即回答: “除了您和我,还有总裁。” “……” 池渔想起身给他来一下。 说的这是什么话?! 卫屿迅速明白自己说的有问题,他清了清嗓子,借机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太太,除了咱们三人,没有别人了,总裁的办公室平时就算没人,也不可能会有人随随便便进来的。” 再说了,按照沈故渊平日里那冷漠的模样,哪怕是有人,大家都不敢靠近一下。 池渔手指轻捻,心底那种烦躁的感觉越发明显: “那魏素雅呢?” 卫屿猛地反应过来,甚至都忘记了看沈故渊的脸色: “哦对了!魏秘书长也有特权,她是整个秘书处的领导,自然也能出入总裁办公室,不过她出差昨天才回来……” 特权。 池渔眉峰微挑,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冷笑: “把她给我叫进来。” 卫屿不疑有他,转身立即去叫人。 大约一分钟后,卫屿带着魏素雅回到办公室。 “总裁,您找我是……” 啪——! 魏素雅一句话还未问出来,池渔上前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卫屿站在旁边吓得肩膀抖了下。 他默默的后退一步,把“战场”交给她们。 魏素雅捂着红肿的脸颊,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愤怒的看着池渔,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打我干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打我!” “凭我是沈故渊的老婆!” 池渔踩着高跟鞋站在魏素雅面前,高出她整整半个脑袋,垂眸看她时眼神极其不屑,态度傲慢,盛气凌人。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打人!” 魏素雅被气得眼眶通红。 “魏秘书长,你跟着我老公三年,对他有爱慕之心,我也明白,但你不该拿走我的东西!” 池渔指了指地上的盒子。 魏素雅瞳孔微缩,下意识别开头。 池渔正在生气,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沈太太!你说话要讲证据,我什么时候拿走你的东西了!你和总裁离开后我一直在工作,你凭什么说东西是我拿走的?秘书处这么多人呢,你不能信口开河污蔑人!” 魏素雅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说你没拿?”池渔嗤笑,“那你怎么知道我和沈故渊什么时候走的?身为一名下属,时时刻刻关注老板的行踪做什么?嗯?魏秘书长?” “沈太太,我是总裁的秘书,时时刻刻关注总裁的动向有什么不对吗?仅凭这一点如果你就污蔑我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但只希望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沈太太你不要后悔今日对我所做的一切!” 魏素雅穿着标准的女士职业装,脊背挺得僵直,声音珠圆玉润,一字一句,理直气壮。 池渔红唇紧抿,下意识看向沈故渊。 第91章我需要太太向我道歉 沈故渊神态恣意的靠在办公椅里,一只手撑在下颌处,眼神淡淡的看着池渔和魏素雅争执。 接收到池渔的眼神后,沈故渊眉心微蹙,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魏秘书,如果我太太找到证据呢?” 魏素雅胸脯挺了挺,态度依旧执拗傲慢: “如果找到了证据,我甘愿受罚!总裁无论给我什么处分,我都愿意接受的,但是太太无凭无据的污蔑,真的令人很伤心。 如果这件事最后不是我做的,我需要太太向我道歉。” 魏素雅自认为,她跟着沈故渊三年多,早就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公司这么大,培养一个亲信多不容易。 所以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刁难于她。 而且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好,”沈故渊眼神依旧平淡,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魏秘书这么说,我很欣赏。” 话落,魏素雅眼神得意的扫了眼池渔。 池渔被气得呼吸都不顺畅。 她瞪大眼睛看着沈故渊,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控诉。 沈故渊下颌朝着卫屿轻扬,“把办公室的监控记录拿过来。” 魏素雅听完脸色大变: “总裁,您办公室没有装摄像头。” 她似乎是在很“好心”的提醒沈故渊。 沈故渊俊眉微挑,眸光渐渐变得深沉: “魏秘书,你走了的这两个月,装了。” 沈故渊抬手指了下正对着办公桌的一个绿萝花盆,“微型摄像头,就在花盆里面。” “……” 魏素雅脸都绿了。 但她还是笃定,没有摄像头,沈故渊只是在诈她。 跟着沈故渊这么久,她早就熟悉他处理事情的方式了。 她故作镇定的看了眼花盆,脸上带着假笑: “是吗?我居然不知道。” 卫屿走过去拨开花盆,果然看到这里有个微型摄像头。 他转头惊讶的看着沈故渊。 这个摄像头是什么时候装的,他这个做特助的居然都不知道?! 沈故渊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连接摄像头的app,将手机扔在桌上。 池渔上前一步,将摄像记录调到他们离开的时间点,果然看到魏素雅拎着盒子离开,约莫五分钟后,又拎着盒子进来。 所以盒子里的东西一定是她拿走的! 池渔举起手机放在魏素雅面前,声音冷若冰霜: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就是你做的!” 魏素雅看到摄像记录,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别开脸不去看池渔。 池渔将手机扔回沈故渊面前,转身去了沙发上坐着。 她倒要看看,沈故渊会怎么处理这个人。 “解释。” 沈故渊收起手机,薄唇微启,声音冷漠。 “对不起总裁……是我的错。” 事已至此,魏素雅知道,如果她继续推脱,沈故渊可能会更生气,倒不如她大大方方的承认,认错态度良好,说不定沈故渊还会网开一面。 “理由。” 沈故渊面无表情的睨她一眼,声音比刚才更加冷漠。 “我……我就是生气刚才太太嚣张的态度,所以……所以我想给她个教训,但我没想到会……会这样。” 魏素雅低着头,双手不安的在身前搅动。 她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态度十分卑微,看样子仿佛是池渔做错了事情在无理取闹。 趁着沈故渊下一次开口前,魏素雅猛地弯腰,朝沈故渊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总裁!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不该小肚鸡肠因为一件事就和太太过不去,都是我的错,总裁您惩罚我吧,您怎么罚我都认!” 听着魏素雅的道歉,池渔觉得搞笑不已。 是她做错了事? 她做错什么事了? 难道她进自己老公的办公室还需要什么限制条件吗? 再者,她的膝盖上手臂上现在都有伤,难道这是她做的错事? 池渔靠在沙发上深深吸气,杏眸直勾勾的看着沈故渊。 沈故渊薄唇嘲讽的勾起,他起身走到魏素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 “东西呢?拿进来。” 魏素雅低头应了声,匆匆跑出去。 两分钟后,她拿着两个盒子进来。 池渔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她手里夺过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这才放下心。 这是她用人生第一笔正式工资给沈故渊买的礼物,她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 哪怕是今天把魏素雅炒鱿鱼了,东西找不回来,她依旧不会开心。 看到东西都在,沈故渊这才开始和魏素雅算总账。 “你说因为一件事就和我太太过不去,是指什么事?你弄伤她的这件事吗?” 沈故渊一只手放在兜里,声音冷得有几分可怕。 魏素雅微愣,怔在原地,没有吱声。 “明明是你自己做了错事,现在却来责怪我太太,魏秘书,谁给你的本事?嗯?你是觉得在公司待了三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沈故渊一针见血,他越说,魏素雅的脸色就越白,甚至连嘴唇上的血色都在一点点褪去。 她低着头站在原地,牙齿咬紧嘴唇,脑子里快速思考应对的办法。 但她还是轻敌了。 在池渔的事情上,沈故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若说这个男人的底线在哪,那必定是池渔。 卫屿默默后退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魏素雅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魏秘书,”沈故渊抬手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薄唇勾起冷笑,“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在我太太的事情上,我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 魏素雅大脑“嗡”的一声,瞬间死机。 她以为,沈故渊和池渔也是那种豪门联姻,没什么真感情的存在。 “卫屿,让她收拾东西滚,我不想在秘书处再看到她。” 话落,沈故渊迈着大长腿径直朝池渔走去,再也没有和魏素雅啰嗦一句。 “魏秘书,请跟我出来。” 卫屿比魏素雅要高一些,他面无表情的瞅她一眼,转身离开。 魏素雅本想再狡辩,可一回头看到沈故渊垂眸,一脸深情的看着池渔,她立即离开。 魏素雅的办公室,卫屿快速的帮她收拾好东西,带她下楼去人事办手续。 “卫特助,总裁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的?” 电梯里,魏素雅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抽噎着问道。 第92章生一条小小鱼 卫屿站的笔直,面不改色的回答她: “总裁和太太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三年前正式领证,然后太太出国留学,上个月才回来。” “……” 魏素雅直接震惊在原地。 十几年! “为什么这件事没人告诉过我?!” 魏素雅眼角的泪水还未干,她睁大眼睛看着卫屿,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直以为沈故渊单身,所以肖想做他未来的另一半,谁知道……居然是这样! 卫屿诧异的看她一眼,表情充满嘲讽: “你算哪位啊让总裁告诉你?这是总裁的私事,你来公司是工作的,还是别有目的?” “……” 魏素雅瞬间闭上嘴巴,再也没有多问。 卫屿跟在沈故渊身边这么久,哪个女人对沈故渊有意思,卫屿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这个魏素雅未免太没脑子了些,她到底是怎么当上秘书长的? 什么事情都没有调查清楚,就敢对池渔下手。 今天得亏是总裁心情好没有和她计较,不然魏素雅将会被整个业内“屏蔽”。 她在帝都这辈子都难以找到工作了。 可卫屿还是低估了沈故渊。 他的思绪还未收回,便接到了沈故渊的电话: “总裁。” “向行业内发封杀令,以后哪个公司敢用魏素雅,沈氏集团和他们的合作也将作废。” “……” 卫屿无奈的看一眼魏素雅,“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卫屿将沈故渊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魏素雅。 她听完后,直接哭着离开了公司。 最后连离职手续都是卫屿给代办的。 卫屿一边忙着和人事签字,一边咒骂魏素雅。 大家都这么忙,她居然还跑来给他添堵! 真是造孽。 楼上总裁办公室。 沈故渊坐在办公椅里,双手搂着池渔纤细的腰肢,抬眸深情的看着她: “乖,别生气,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 池渔撇撇嘴,低头在他唇角轻吻,“我知道不管你的事,就是觉得无语罢了。” 沈故渊唇角勾着宠溺的笑,一只手在她腰窝处轻轻捏了两下。 池渔从他怀里下来,拿起桌上的礼物,慢慢打开,递给沈故渊: “这个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今天早上发工资特意去给你买的。 沈故渊,我人生中每个重要的时刻,我都希望你能够参与。” 池渔买的领带是蓝色条纹的,配沈故渊的黑色西装,刚刚好。 他抬手从脖子上解下原有的领带,坐直身子,朝池渔扬起下巴: “给我戴上。” 池渔笑眯眯的弯腰,态度虔诚的将领带系在他脖子上。 末了,她拿出领带夹放在掌心,“这个是我给你买的领带夹。” 沈故渊垂眸,领带夹是一条小鱼的形状,鱼尾上带着一簇花,花朵上点缀着钻石。 领带夹精致好看,沈故渊很少戴这样的饰品,但只要是池渔买的,哪怕是个麻袋,他都得乐此不疲的披在身上。 池渔将领带夹放在沈故渊掌心,“你看,后面还刻了我的名字,沈故渊,我把这个小鱼送给你,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可以给你生一条小小鱼,或者一个小故渊。” 沈故渊眼底的笑意加深,周身被温柔的气息所笼罩,他掌心紧紧捏着领带夹,将池渔拥进怀里,低沉性感的声音缓缓响起: “好。” 池渔低头把领带夹夹在他的领带上,再次抬眼时,和他四目相对。 空气中暧昧的分子慢慢聚集,池渔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头和他深吻。 沈故渊双臂收紧,眸子里划过暗色,大脑疯狂的叫嚣着两个字: 要她。 沈故渊抱着池渔来到休息室,室内迅速一片旖旎,衣物凌乱的掉落在地面。 直到下班时他们才结束。 沈故渊穿好衣服,抱着双脚虚软的池渔直接乘坐总裁专用电梯去了停车场。 “晚上想吃什么?” 沈故渊余光瞥见面色桃红的池渔,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整个人神清气爽,一副餍足的模样。 “嗯……吃砂锅吧?我想吃米线。” 池渔抱着抱枕瘫坐在副驾驶,声音依旧娇滴滴的。 “嗯,”沈故渊唇角的笑意加深,“那你回家先休息,我做饭。” 由于太累,池渔吃完饭洗了个澡就直接睡了。 想起白天的事情,沈故渊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拿着手机坐在书房的阳台上,思忖再三,还是给卫屿打了电话。 “总裁。” 电话刚拨通,卫屿就接了。 “你去给太太和余家人做个亲子鉴定。” 沈故渊眉头紧蹙,语气淡淡道。 “我马上去安排。” “嗯,这件事保密,不能让太太知道,结果出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别让余家人察觉。” 今天余家人的态度让沈故渊觉得整件事情蹊跷极了。 余杰中起初一副不愿意献血的模样,他突然站出来阻止池渔,只能说明池渔或者余声不是余家人。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是前者。 若池渔知道她不是余家人,可能心底的伤害会减少几分。 隔天是周五,池渔一整天的课都排的很满,上完课去了一趟系主任办公室,告诉她迎新晚会上要表演的节目。 看到她报的是琵琶演奏,金融系系主任惊讶的看着她: “池老师,没看出来您还多才多艺啊!” 池渔抿抿唇,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些都是上学时觉得好玩学的,只会个皮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从系主任办公室出来,池渔本打算回家,却接到了秦顾的电话。 “姐,你现在忙吗?盛凝她爸爸提前来帝都了!我现在很慌,你要是忙的话我就告诉他们一声。” 池渔启动车子,连接蓝牙耳机,语气不急不缓: “你把地址发我,我刚下课,马上过去。” 秦顾整个人都变得很兴奋: “好的!我马上发你!” 鼎盛饭店。 这家饭店和鼎盛酒店是同一家的,而且面对面。 池渔调转车头,加快车速赶过去。 将车在饭店门口停好,池渔对着镜子涂了个淡淡的口红,整理了下头发,背着包去了包间。 盛凝的爸爸已经到了,他上下打量审视秦顾,吓得秦顾坐的笔直,动都不敢动一下。 池渔抬手敲门,推开门进去时,和盛凝的爸爸四目相对。 对方看到池渔的那一瞬,神色震惊,整个人僵住。 第93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 池渔眸光淡淡,朝盛凝的父亲盛方林微笑颔首,踩着高跟鞋走进包间。 “抱歉叔叔,我来晚了,我是秦顾的姐姐,我叫池渔。” 池渔站在盛方林对面,一脸歉意。 秦顾立即起身,拉着池渔的胳膊坐在他身边: “叔叔,凝儿,这个就是我姐,池渔。” 盛方林此时已经回神。 他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眼神一直落在池渔身上: “你是秦顾的姐姐,那你为什么姓池?” “秦顾是靠我资助上学的,我们关系亲同姐弟,他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亲人,所以只能我来见您了。” 初次见面,为了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池渔说话时面带笑容,杏眸里含着点点星光,姣好的面容令人舒心不已。 盛方林眼眸轻闪,放下茶杯,手肘碰了下盛凝: “凝凝,快给你这位姐姐倒水。” 盛凝立即起身,拿着水壶走到池渔身边: “池渔姐,喝水。” 池渔微笑道谢,见盛方林不像传说中那么难缠,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池小姐,恕我冒昧,你刚才说秦顾在孤儿院长大,那你……也在孤儿院长大吗?” 盛方林盯着池渔,思索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池渔脸色微变,抓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不急不缓: “没有,我是被我先生养大的,除了他,我没有亲人。” “你说沈故渊?” 盛方林唇角微勾,一脸慈爱的看着池渔。 池渔点头,算是回答他。 “秦顾这孩子外貌和形象不错,学习也好,我听说他是全校第一,还经常辅导凝凝做功课,这倒是给他添麻烦了。” 盛方林没在池渔的事情上纠结,他看了眼秦顾,给出最中肯的评价。 盛凝不好意思的戳了下盛方林的手臂,脸色通红的看着他,语气娇憨: “爸爸……你说什么呢……哪有拆自家女儿台的。” 盛方林抬手揉了揉盛凝的发顶,低声安慰她: “爸爸说的都是事实,乖。” 他的眼神满含慈爱,语气温柔又宠溺,盛凝在他身边,完全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池渔捏着水杯看了须臾,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倒是秦顾,被盛方林的一番话吓得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 “没有的事叔叔!我就是学习稍微好了点,但是盛凝哪里都比我强!” 包间气氛出现片刻死寂,紧接着传出盛方林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们家凝凝没看错人,你是个好孩子,叔叔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只要对我的女儿好,你的身份背景,我都可以不在乎。” 秦顾被盛方林的一番话感动了。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他转身朝他郑重的九十度鞠躬: “叔叔您放心,我这个年纪说爱有些肤浅,但大道理我都懂,而且我这人认死理,一旦认定对方就绝对不会反悔,除非凝儿不要我了。” 盛方林赞赏的看着秦顾,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快坐下吃饭,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拘谨。” 要点菜时,池渔是最后一个点的。 她拿着菜单翻了几遍,最后点了两个菜: “我要一份凉拌笋尖,特辣不要香菜,再要一份糖醋排骨,醋味可以适当重些。” 听到她的口味,盛方林眼眸微眯,盯着池渔片刻。 “池渔姐,你吃饭的口味好奇特,和我妈妈的很像。” 盛凝惊讶的看着她。 池渔挑眉,微微一笑,“是吗?那可能是巧合,我老公和我的口味也是一样的。”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虽然是周五,但盛凝和秦顾还要上晚自习,吃过饭他们就走了。 包间里只剩下盛方林和池渔。 “池小姐要怎么回去?要不我送你?” 盛方林笑着询问。 “不用了盛叔叔,”池渔起身,笑着婉拒,“我开车来的,那您呢?需要我送您吗?”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盛方林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池小姐要是不介意,可以先行离开。” 池渔同他微笑道别。 包间里就剩盛方林一人。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桌子上印了口红印的水杯,眸光渐渐变得幽深复杂。 一分钟后,服务员走进来: “董事长,要撤掉餐具吗?” “给我找个袋子把对面那个杯子装起来,其余的撤掉吧。” 服务员从随身的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将被子小心翼翼的装进去,双手递给盛方林。 盛方林将杯子装进兜里,起身离开了饭店。 沈氏集团楼下。 魏素雅背着包站在一楼大厅,告诉工作人员要上去找沈故渊,但被他们拦下。 “抱歉魏小姐,虽然之前您是咱们沈氏的员工,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所以您赶紧离开,别让我们难做人。” “我今天来找总裁真的有事,能不能通融下?” 魏素雅双手抓着包包带子,一脸祈求。 正当前台为难时,看到卫屿从大门口走进来,立即指着他: “不如你去找卫特助吧?他比我们有权利。” 魏素雅一回头,和卫屿四目相对。 卫屿将手机装回兜里,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魏素雅跑过来。 “你有事?” 卫屿语气冷漠的质问。 “卫屿,我求你帮帮我,我不能失去工作,哪怕是不能回到沈氏集团都可以,但能不能别让总裁封杀我,没有工作我会死的,我在集团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裁不能对我这样狠心……” 魏素雅抬手抹了把眼泪,哭哭啼啼的,看上去是真的有几分伤心。 卫屿面色不改,放在兜里的手手指轻捻,唇角勾起讽笑: “你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会来这样求我?魏秘书,我记得你在公司的时候,是最看不上我的,认为我仗着总裁的势力狐假虎威,怎么,如今倒也能瞧得上我了?” “……” 正在抽泣的魏素雅明显一噎,怔怔的抬头,睫毛挂着泪水看向卫屿。 “你走吧,我不会帮你说情的,我也不会让你见总裁。” 卫屿换了个姿势站着,眼底的哂笑越发明显。 “当然,这是总裁的意思,他早就猜到你死心不改会来公司,所以一早让我过来堵你,总裁说沈氏集团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让你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第94章我不是你的女儿 没想到卫屿这么不留情面,魏素雅脑瓜子直接嗡嗡的。 她以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卫屿和沈故渊都会念旧情。 可她还是低估了池渔在沈故渊心里的地位。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魏素雅看着卫屿,更咽着问道。 卫屿摇头,“你要是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魏素雅恋恋不舍的离开。 她出门右拐,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门前,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低声抽泣。 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可能还会选择那样做。 她真的太喜欢沈故渊了,她没办法看着他将其他女人视若珍宝。 虽然她知道这种病态的爱不可取,可她无法控制自己。 有些人就像毒花,沾之,必上瘾。 哭了一会儿,魏素雅擦干眼泪要起身,结果眼前出现一双穿着黑色短跟鞋的脚。 下一秒,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 魏素雅顺着来人的手向上看,瞳孔里闪过震惊。 “是你?” 她接过纸巾,擦干眼泪。 “是我,”对方看向魏素雅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这就是你为沈故渊卖命的后果,你甘心吗?” “沈故渊为了池渔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徐安茹一家子当年对他有恩,为了池渔,他还不是把一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你早点解脱也好,不然下一个进去的就是你。” 魏素雅擦干泪水,慢慢站起来,和对方的身高不相上下。 看着对方身上的墨绿色旗袍,魏素雅眉头紧皱,语气十分不悦: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不如从现在开始你为我工作吧,我会给你同样的酬劳,当然,也会帮你对付沈故渊和池渔,既然爱而不得,那不如毁掉,我们大家都不要得到了。” 魏素雅下意识抓紧掌心的纸巾。 她承认,在这一秒,她动摇了。 既然她得不到的东西,那别人也休想得到了。 “你想怎么做?” 魏素雅抿抿干燥的唇瓣,声音也有几分干哑。 “只要你答应合作,后续我会慢慢告诉你,对付沈故渊这种人,不能急功近利,必须得温水煮青蛙,让他自己方寸大乱。” 听着对方分析的头头是道,魏素雅彻底心动: “好,我答应你。” 对方一脸赞赏的看了眼魏素雅,递给她一张名片: “明天去这里报道,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一切。” 魏素雅接过名片,目送对方离开。 池渔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沈故渊晚上有个饭局还没回来。 一般这样的饭局他都会喝酒,池渔在厨房煮了解酒汤,将汤锅调到保温,给卫屿打电话询问了地址,拿着车钥匙出门去接他。 上次游乐场的项目基本尘埃落定,接下来是挑选合作商和选材方面的问题。 沈故渊完全把这个项目当成慈善来做,不管是利润还是回扣,都将自身利益降到了最低。 对方都快要被沈故渊这样的精神感动哭了。 所以也就拉着他多喝了几杯。 起初卫屿还会帮忙挡酒,但后来他实在挡不住,只好沈故渊亲自上。 池渔到饭店门口时沈故渊还没有结束,她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玩手机。 突然,车窗被敲响。 池渔抬头降下玻璃,和车子外的盛方林四目相对。 “盛叔叔。” 夜风吹乱了盛方林的头发,他抬手挡了挡风,笑看池渔: “没想到池小姐这么晚还在这里?” 沈故渊吃饭的地方刚好在鼎盛饭店,所以盛方林以为她没走。 池渔急忙推开车门下来,指了指饭店,“不是,我过来接我老公,他在这里谈生意。” 盛方林恍然大悟。 “池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喝杯茶。” 盛方林笑着邀请。 池渔从副驾驶上拿出包,点点头,“我都可以。” 两人一起去了鼎盛饭店的茶吧。 这里正对着饭店的电梯口,等沈故渊一出来,池渔就可以看到他。 盛方林自作主张给池渔要了杯茉莉花茶。 池渔笑着接过,神色没有任何的异常。 盛方林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茶杯,声音有几分惆怅: “池小姐的年纪,和我那位已故的女儿倒是十分相似。” 池渔捏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心脏“咯噔”一下。 她借着喝茶的由头深吸气,不动声色的微笑: “是吗?那真的挺巧的。” “我女儿叫盛宁,寓意宁静喜乐,但后来她被人贩子拐跑了,我和她妈妈几经辗转,最后找到时,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盛方林说着,眼底不自觉泛起了泪花。 “我太太是一位出色的舞蹈家,生下女儿后她出去工作,我在家里带孩子,当年是我的失职,让我的女儿遭遇了不测。 她出事后,我和我太太的关系也降至冰点,这些年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很少交流。后来我去孤儿院接了现在的女儿回来,给她取名盛凝,寓意凝结了我们所有的希望。” 盛方林越说,池渔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厉害。 最后,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慌乱的站起身,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盛方林的声音被打断。 他定定的看着池渔,目光幽深平静,似乎要把她看穿。 池渔深吸气,抽出纸巾胡乱擦了下身上的水珠,“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她快速向前走,结果盛方林再次叫住她: “池小姐!我调查了你,当年你也被人贩子拐走过,所以……” “我不是你的女儿。” 池渔面色平静的回头,眸底没有任何感情。 盛方林神色微愣,他没想到池渔拒绝的会这么痛快。 “当年……”池渔深吸气,眼眸闭了闭,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慢慢涌入脑海,“当年我的确见过盛宁,但也只是一面之缘。盛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 池渔说完,转身快速朝洗手间走去。 她站在镜子前,双手掬起清水胡乱的扑在脸上,疯狂跳动的心脏才算平静下来。 她没想到盛宁会是盛方林的女儿。 也没想到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遇见盛方林。 待心情平静下来后,池渔整理好仪表走出洗手间,但盛方林居然还在原地等着她。 池渔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提步上前。 第95章哦,你还没有老婆呢 “盛先生,您还没走吗?” 池渔上前,站在距离盛方林两步开外的地方,浅笑着问道。 听着池渔的称呼从“盛叔叔”变成“盛先生”,盛方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在等你,池小姐,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清楚。” 盛方林欠了欠身子,示意池渔回到位置上坐下。 池渔思索片刻,迈步上前。 “什么事?” 刚才盛方林说的事已经让池渔足够失态,她不想再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让他误会。 “你刚才说你见过我女儿,我还是很开心的,我就是想知道,当时宁宁她……她……她害怕吗?” 盛方林支支吾吾许久,才慢慢说出一句较为完整的话。 对于一个已经失去女儿十几年的人来说,再提起女儿,他心酸且无奈,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向池渔表达自己的这份心情。 “她很勇敢,” 池渔努力逼回眼底的泪意,当年那件像梦魇一样折磨了她好多年的事,这一刻再次冲入脑海。 “她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甚至为了救我,主动站了出来。” 池渔最后还是没控制住,她低下头,双手掩面,小声啜泣。 得知盛方林是盛宁父亲的那一刻,她是害怕的。 她害怕面对盛方林,更害怕从他身上看到盛宁的影子。 盛方林怔怔的看着她,半晌,泪水顺着他略显苍老的脸颊滑落。 他颤抖的抬手擦掉,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池渔: “对不起,我没想让你回忆那些不好的过去。” 池渔擦干眼泪,抬头眼眸红肿的看着他: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因为我懦弱,我没有勇气,所以在他们手指过来的时候,我躲在了盛宁的身后,她代替我出去了。” 池渔深吸气,苍白的唇瓣扯出惨笑,“所以我苟活了这么多年,而盛宁,却停在了她最勇敢的时候。” “我不知道她被带走后经历了什么,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直到一年后,我被我先生救了。” 盛方林抬头,将泪水逼退。 他努力挤出笑容看着池渔: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一切,我没有怪你。池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池渔眼眸真诚的看着他。 “你能不能去京都看看我太太,她……这些年我们已经很少交流很少说话了,她每天都在怨我、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女儿,这些年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今天吃饭时在包间见到你,说实话,我以为我见到了年轻时的我太太,因为你们实在是太像。 甚至我也生出了一种,你是我女儿的错觉。”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她,起码给她一个精神支柱,让她好好活下去,可以吗?” 池渔抬眸看着盛方林充满希冀的眼神,心里猛地一紧。 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盛宁那张小脸。 池渔掌心不由自主的缩紧,指甲抠着皮肤,最后重重的点头: “可以。” 盛方林欣喜的道谢,起身离开饭店。 他快走出饭店的大门时,池渔突然想起什么,她猛地上前一步,叫住了他: “盛叔叔!” 盛方林回头疑惑的看她。 “盛宁当年跟我说,她有一个很疼爱她的爸爸,她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她还说,是她自己跑出来玩,想要去看妈妈的演出,才被坏人抓走的。” 盛方林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收紧。 他眼泛泪花看了眼池渔,笑着点头,转身快速离开。 走出饭店大门的那一刻,盛方林泪如雨下。 这些年他一直都会梦到盛宁哭着怨他,怪他的不负责任。 他甚至一度想到了自杀。 但池渔刚才说的话,让他有种彻底解脱的感觉。 目送他离开,池渔伸手拍拍脸颊,缓和些许心情,乘坐电梯上楼去找沈故渊。 包间里,沈故渊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椅背上,他右手端着一杯红酒,左手拿着领带下摆: “这个是我老婆用她的工资送我的礼物,好看吗?” 合作商喝的眼睛都眯到一起了,还是强撑着回答他: “好看,沈太太的眼光果然不错。” “那是,”沈故渊抬头,将红酒一饮而尽,“你呢?你老婆给你买了什么?” 合作商右手撑着头想了数秒,本想回答,却听到沈故渊说: “哦,你还没有老婆呢。” “……” 合作商的酒醒了大半。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揪着沈故渊的领带要抢过去: “沈总裁,你有老婆让她给你再买,我没有老婆,这个就先给我吧……” 沈故渊将酒杯放在桌上,抓着那人的手夺自己的领带。 池渔推门进去时,刚好看到两个大男人抓着一条领带,而且对方还靠的沈故渊特别近,远远看去,仿佛是在接吻。 池渔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喝晕过去的卫屿意识到有人进来,他强撑着眼皮看向门口,大舌头的喊了句: “总裁,似(是)太太来了。” 沈故渊动作停住,回头看到池渔时,立即站起身朝她走去,结果领带被人拽着,差点栽倒。 池渔大步上前扶住他,秀眉紧蹙: “你怎么喝这么多?” 沈故渊双手顺势搂上池渔的纤腰,靠在她颈窝出,声音软绵绵的,一只手却指向身后: “是他逼我喝的。” 刚才放开沈故渊领带的合作商,抬头一脸懵的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池渔。 “行吧,”池渔看向合作商身后滴酒未沾的助理,“送你们老板回去吧,顺便帮我叫个车把他也送回去。” 池渔下巴朝躺在椅子上神志不清的卫屿扬了扬。 合作商的助理站起来,看到池渔长得那么好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好的。” “嗯,”池渔拿出手机,“我给你转钱。” 对方受宠若惊,拿着手机屁颠屁颠的走过来。 池渔直接给他扫了五百块。 “真是麻烦你了,我得送我老公回去,他现在完全没意识。” 助理表示理解,腼腆的笑着应下。 池渔吃力的扶着沈故渊把他扔到车子后座,活动了下筋骨,爬上驾驶位开车离开饭店。 已经晚上十一点,街上没有什么人,只有时不时飞驰而过的车辆。 池渔载着沈故渊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第96章宝贝,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池渔扶着沈故渊回到家,将他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去厨房端了解酒汤出来。 沈故渊睡在客厅新换的地毯上,完全不省人事。 池渔端着醒酒汤垂眸看他,有种想把醒酒汤直接泼他脸上的冲动。 最后,她还是压下火气,蹲在他身边扶着他,把解酒汤送到他嘴边: “喝解酒汤,喝完头不疼。” 沈故渊向后靠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大喇喇的敞开紧贴着地毯。 他抬手抓着领带想要拉下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动作幅度很小的松了下。 池渔看着他的小动作,秀眉轻挑,心情变好不少。 她捏了下沈故渊的鼻子,对方呼吸不上来,眼睛立即睁开。 在看到是池渔时,他眼底的防备和警惕立即消失。 “喝汤。” 池渔再次把碗递过去。 “你喂我。” 沈故渊梗着脖子,模样傲娇至死。 池渔失笑,“我这不就是在喂你么。” 沈故渊慢慢靠近,额头贴着池渔的,语气暧昧到了极致: “宝贝,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池渔脸颊微红,她别开头轻声咳嗽了下,目光继续落在沈故渊脸上: “你确定?” 沈故渊眼眸微微眯起,双手笨拙的解开领带,小心翼翼的将领带放在茶几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将领口处的几颗衬衫纽扣解开,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 他喉结上下滚动,深邃的眼眸看着池渔,语气无比坚定: “确定。” 池渔微微一笑,端着解酒汤仰头喝下一大半,然后起身跨坐在沈故渊怀里,双手捧着他的脑袋,慢慢低头。 沈故渊眼神越发幽深危险。 他双手扶着池渔的细腰,猛地上前贴着她,还不等池渔吻他,他便迫不及待的仰头,疯狂又热情的回应她。 客厅的沙发处亮了一盏昏暗的小橘灯,池渔和沈故渊重叠的身影借着灯光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帘上起起伏伏。 翌日清晨,池渔醒来时,发现自己盖了一条薄毯人睡在沈故渊身上。 再看看四周,她这才意识到,他们昨天晚上是在客厅的地板上睡的。 她无语的看着双眼紧闭睡的香甜的沈故渊,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沈故渊吃痛,俊眉紧皱,倏地睁开眼。 池渔裹着薄毯坐在他身侧,低头脸色十分不好的看着他。 沈故渊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喝醉的片段慢慢涌入脑海,沈故渊脸色微尬,声音沙哑而温柔: “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池渔光着脚在他腿上踹了下,“客厅不冷吗?我睡得着吗?” 沈故渊起身,抱着她径直上楼,“那就去卧室睡。” 池渔抬手在他胸口猛地捶了几下,“都怪你都怪你!” 沈故渊抱着她躺进被窝,上下眼皮没来由的打架,声音也迷迷糊糊的,“嗯……都怪我……” 话落,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十二点。 池渔伸了个懒腰,仰头看到沈故渊拿着电脑靠在床头处理工作。 她起身去衣帽间找了睡衣换上,一声不吭的去浴室洗漱。 等她抬起头时,发现沈故渊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身后,池渔被吓得差点把牙膏沫吞下去。 “你午夜惊魂吗?想吓死我啊!” 池渔快速漱口擦嘴,转身不满的瞪着他。 沈故渊抬手,冰凉的指腹抚在池渔略肿的眼皮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 “昨晚你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哭了。” 一提到昨晚,池渔就有些悲伤。 她上前抱着沈故渊,靠在他胸口,微微叹气,“我慢慢跟你说,就是当年……” 沈故渊听完后,神色有些沉重。 “我会不会很坏。” 池渔低着头,有些不敢面对他。 “当然不会,”沈故渊拍拍她的背,“小渔,任何人都会有活下去的信念,哪怕是一株小草,也想为了生活拼命的挤破石缝。” “所以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盛宁会经历那样的事,你只不过是做了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 “而且我相信,当年盛宁被带走时,也是想着要活下去的,她和你一样,都没有预估到人性的邪恶和残忍。” 被沈故渊这样一安慰,池渔心里好受多了。 她双手紧紧抱着他,靠在他胸前低声道: “我想去看看盛宁的妈妈。” 沈故渊思索数秒,薄唇轻启: “好,我陪你去。” 池渔仰头,踮脚,在他下巴上轻吻。 飞机从帝都机场快起飞时,池渔给盛方林打了电话。 得知池渔行动力这么快,盛方林感动至极。 他通知家里人准备饭菜,特意给太太顾婉卿打了电话。 但是他打了三次,都没人接。 直到第四次,顾婉卿才接起: “有事吗?” 女人的声音冷漠疏离,仿佛和她对话的是个陌生人。 “婉婉,下午有位朋友来家里做客,你可以帮忙招待一下吗?” 盛方林声音莫名有些激动。 顾婉卿却依旧冷淡: “凭什么?盛方林,你的朋友自己招待,我不管。” “婉婉,你听我说,她……她是咱们宁宁的朋友,之前她和宁宁一起被拐卖过,这次去帝都我无意间知道的,所以想邀请她来家里做客。” 盛方林语气迟疑失落,却又带着难以言表的痛楚。 顾婉卿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但盛方林还是听到了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许久,她声音颤抖,压抑又难受的开口: “好……那我……在家等她。” 盛方林捏紧手机,嗓子眼干涩难忍。 就在他要挂断电话时,顾婉卿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一会儿也回来吃饭吧。” 盛方林心头一喜,立即回答她: “我去机场接她,接完一起回来。” 顾婉卿轻声“嗯”了下随即挂断。 盛方林神色难掩激动,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胡乱套在身上,转身直接往外走。 飞机落地后,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盛方林。 池渔笑着朝他挥手: “盛叔叔。” 盛方林站在原地搓搓手,表情局促而欣喜。 沈故渊上前也向他颔首打招呼: “盛董。” 盛方林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客气,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池渔一样叫我一声盛叔叔。” 沈故渊眉峰微挑,搂着池渔的腰身紧了几分,语气平淡,“盛叔叔。” 第97章但我真的不是她 听到沈故渊的称呼,盛方林眼底的笑意加深。 他赞许的看了眼沈故渊,招呼两人上车。 盛家住在京都郊区的别墅里,车子一进入别墅区,四周瞬间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 顺着一条小路七拐八拐后,终于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宛若宫殿般的大别墅,别墅中央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喷泉,据说晚上喷泉还会有颜色。 这里的布局和沈家老宅有几分相似。 但是又不像沈家老宅那边严肃冷漠。 别墅里佣人很多,各司其职。 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走进去时,顾婉卿正坐在沙发上挑选茶具。 察觉到门口有人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粉色镶金边的茶碗,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在看到池渔的那一瞬,她手里的杯子不自觉的滑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她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池渔,那张保养得体面容姣好的脸颊上,泪珠缓缓滚落,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数秒后,她终于反应过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要跑过来拥抱池渔。 盛方林见状,大步跨上前抱住她: “婉婉,穿上鞋。” 顾婉卿下意识抱紧他,娇小的身子蜷缩在他怀里,剧烈颤抖。 盛方林弯腰帮她穿上鞋,她快速跑过去,直接抱住了池渔。 池渔眼眸轻眨,根本没反应过来。 沈故渊稍微退开一步,双眸微眯,盯着有些失态的顾婉卿。 “盛阿……” “宁宁……我的宁宁……妈妈的女儿……对不起……” 池渔一句“阿姨”还未说出口,顾婉卿抱着她一边哭一边喊着盛宁的名字。 池渔秀眉紧蹙,下意识看向盛方林。 对方向她投来祈求的眼神,大概是希望她可以帮忙欺骗。 池渔垂下眼眸,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待顾婉卿情绪缓和后,她语气淡淡: “阿姨,抱歉,我不是盛宁,我是池渔,我想盛叔叔之前已经跟您说过我了。” 顾婉卿的泪水停滞在眼眶,她放开池渔,手不自觉的抚上池渔的脸颊,眼神温柔而缱绻: “我知道,可是孩子,你和我的宁宁长得太像了,真的。” “但我真的不是她。” 池渔深吸气,眼眸闭了闭,继续否认。 她没有办法道貌岸然的享受着属于盛宁的母爱。 这会让她崩溃。 顾婉卿眼底划过失落,她吸了吸鼻子,拉着池渔的手: “没关系,你是谁都没关系,只要你长得像我的宁宁就行了。” “……” 池渔瞬间都没话说了。 她不是来做替代品的啊。 沈故渊意识到池渔不舒服,他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拉到身边,结果盛方林抬手制止他: “故渊,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 这个问题,倒把沈故渊难住了。 他盯着池渔和顾婉卿仔细想了想,终于有了答案: 如果他是盛方林,池渔是顾婉卿,那么他会给那个女孩子一大笔花不完的钱,让她做池渔的女儿,哪怕是欺瞒她一辈子,他都不在乎。 只要她能有活下去的信念和希望。 这样一比较,盛方林做的确实已经很有人性了。 沈故渊只好作罢。 吃饭时顾婉卿拉着池渔坐在她身边,据说这是十几年来顾婉卿和盛方林第一次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盛方林表情明显有些局促,但更多的是开心。 而餐桌上的风气,又令人哭笑不得。 沈故渊和顾婉卿忙着给池渔夹菜,盛方林忙着给顾婉卿夹菜。 池渔的碗里堆得都耸起了一座小山丘。 “盛阿姨,别再给我夹菜啦,我都快吃不下了。” 池渔咬着一块糖醋排骨,醋味稍浓,刚好对她的口味。 她没忍住多吃了几块。 顾婉卿开心的看着她: “好吃吗阿渔?这个排骨是我亲手做的,醋味浓,糖味适中。” 池渔点头,“好吃,我就喜欢吃这样的。” 顾婉卿一脸慈爱的看着她,低头轻咬一口排骨,又起身给池渔盛了一碗汤。 吃过饭,池渔被顾婉卿拉着聊天,盛方林叫上沈故渊去了书房。 “阿渔啊,你跟我说说,当年你是怎么被拐走的呢?” 顾婉卿给池渔洗了一大盘子葡萄,还贴心的给她拿了牙签让她叉着吃。 池渔放了一颗葡萄在嘴里,吃下去后,看向顾婉卿的眼神有些躲闪: “盛阿姨,当年……我不是被拐走的,我是被我父母卖掉的。” “……” 顾婉卿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 下秒,她一脸心疼的看着池渔,没忍住再次抚了抚她的脸颊: “乖乖,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池渔拿了个抱枕,本想靠在沙发上,谁知顾婉卿直接揽着她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说吧,我听着呢。” 往事虽久,可池渔每次说起,心脏都会像被刀剜一样的疼。 她靠在顾婉卿怀里,娓娓道来。 每说到动情处,池渔还未说什么,顾婉卿倒先哭了。 楼上书房。 盛方林泡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沈故渊,另一杯自己拿着。 他们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茶香飘溢在整个房内,宁静而馨香。 “盛叔叔找我是想谈池渔的身世?” 沈故渊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白瓷和大理石碰撞,声音有几分清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盛方林无奈轻笑,“池渔是她父母的亲生孩子吗?” 沈故渊眉峰微挑,“目前还是。” 盛方林眼底的笑意加深。 沈故渊这个说法,很有深意。 盛方林也不戳破,继续问他: “如果她不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告诉她这件事?” 沈故渊端起茶杯轻轻吹气,薄唇轻抿茶水,语气平淡: “实话实说,我想她也应该迫不及待要脱离那个宛若吃人窟一样的地方。若是其他的,我会瞒着她,但这件事,我不会。” 盛方林看着沈故渊的眼神越来越赞赏。 他甚至觉得,如果池渔真是他的女儿,把她嫁给沈故渊,他千万个愿意。 “你很爱她?” 盛方林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沈故渊沉默许久,最后缓缓开口: “盛叔叔,你知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那一口气。” 盛方林毫不犹豫道。 沈故渊微微一笑,“池渔就是我的那口气。” 盛方林身躯一震。 沈故渊又想起什么,神色严肃的看他,“盛叔叔,盛宁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第98章她见过我已经死去的女儿 盛方林眉头紧皱,没有任何迟疑: “当然,宁宁是在正规医院生下的,当时我们都拿到过血型报告,她小时候的体检单我也都见过,她的确是我和婉婉的亲生女儿。” 闻言,沈故渊神色有几分凝重。 他食指慢慢敲着茶杯边缘,思忖片刻,目光再次落在盛方林身上: “盛叔叔,恕我直言,您不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吗?小渔和盛阿姨长得未免太像了些。” 不仅盛方林看出来了,看到顾婉卿的那一瞬,沈故渊一度以为他看到了池渔中年以后的模样。 两人不管是说话还是神韵方面,都极度相似。 所以沈故渊才会询问盛宁的身世。 盛方林眉头慢慢皱起,“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我已经让人提交了我和池渔的dna鉴定,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沈故渊眸光微凛,浑身的气场骤然变得强大: “盛叔叔,您什么时候拿到小渔的dna?” “昨天吃饭的时候,我拿了她喝过水的杯子。” 盛方林没有隐瞒。 但沈故渊脸色明显一沉。 踌躇片刻,他斟酌开口: “盛叔叔,下次这种事,我希望你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会无给你偿提供小渔的dna,小渔这一路走来太艰辛,我希望只要我活着一天,可以护她无恙。 你做的是一件好事,我不会有意见。 但我怕被有心人利用,钻了空子,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沈故渊处处考虑周到,这是盛方林没想到的。 他盯着沈故渊许久,最后郑重开口,“我明白,下次一定,这次是我的疏忽。” “嗯,鉴定结果出来你先告诉我吧,现在这种情况,她若是知道,情绪应该会很崩溃。” 盛方林微笑着点头。 两人要下楼时,盛方林站在书房门口突然说了句: “如果池渔真是我的女儿,把她交给你,我想我会很放心。” 沈故渊侧身微笑,“那我很荣幸能和您成为一家人。” 盛方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迈步走出去。 池渔和顾婉卿已经谈完了,她们坐在沙发上吃葡萄,顾婉卿正在问她工作的事情。 听到盛方林和沈故渊下来,池渔放下水果盘,跑过去扑在沈故渊怀里: “你们谈完啦?” 沈故渊搂着她,眉眼温柔,“嗯,你和阿姨谈的怎么样?” “挺好的呀!”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坐在沙发上,靠在他肩膀上,娇憨可爱。 顾婉卿慈爱的看着她,正当要说些什么时,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 “小姐回来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盛凝背着书包出现在门口。 看到池渔和沈故渊时,她表情有些愣怔。 但再看到神色温婉的顾婉卿,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盛凝脸色苍白,下意识看向盛方林: “爸爸。” “凝凝回来了,快坐,今天你池渔姐过来看你妈妈,你们都见过面,我就不介绍了。” 盛方林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让他坐在顾婉卿身边。 “妈妈……” 顾婉卿在家里一直都很严肃,也比较少话,所以盛凝有些怕她。 但她对盛凝还不错,零花钱和礼物,以及她身上穿的衣服,都会给买。 “嗯,坐下聊聊吧,在学校学习怎么样?” 盛凝放下书包,有些不太适应他们的气氛,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挺……挺好的。” 顾婉卿点点头,没再说话。 但她看向池渔时,态度明显要更亲近些。 盛凝顿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可真到了要“退位让贤”的这一天,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所以,在顾婉卿询问池渔什么时候要孩子,未来需不需要她帮忙带孩子的时候,盛凝终于忍不住了: “妈妈,池渔就是我的亲姐姐吗?所以你们现在是找到了姐姐,不想要我了吗?” “……” 客厅的气氛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池渔有些惊讶的看着盛凝,就连盛方林,也有些诧异。 顾婉卿深吸气,敛去眼底的笑意,回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盛凝,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池渔也不是你的姐姐,她今天不过是来探望我,我和你爸爸教育了你十几年,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盛凝刚才的行为过于没有礼貌,让顾婉卿有些生气了。 顾婉卿出生于书香世家,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女孩子要知书达礼,蕙质兰心,温良恭俭。 所以顾婉卿一直是当初那副初出家门的模样,一点都没有被社会的染缸所影响。 再加上她长期跳舞,导致她整个人的气质越发斐然。 “凝凝,你这是什么话,不许这么没礼貌,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说过不想要你。” 盛方林也觉得有几分难堪。 “可是她都已经坐在这里了啊!” 盛凝“腾”的站起身,泪水溢满眼眶,委委屈屈的看着盛方林。 “你们还说没有,她和妈妈长的那么像,妈妈是个不爱笑的人,可是看见她就一直笑……” 顾婉卿眼神淡淡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安慰她的想法。 客厅里依旧很安静。 这回连盛方林都在保持沉默。 “盛凝,”顾婉卿左手若无其事的转动了下右手手腕上的翡翠手镯,“你不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吗?那我告诉你,因为她见过我已经死去的女儿,她知道我女儿在临死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所以我想见她,我想对她笑,我想让她告诉我,当年我的女儿在面对那一帮歹徒时,到底有多勇敢!” “……” 顾婉卿话落,泪如雨下。 但她没有纵容自己继续哭,她抽出几张纸巾擦干泪水,起身看着池渔: “阿渔,我身体抱恙,今天就先失陪了,你今晚先在别墅住下,明天再回去。” 池渔刚想应下,沈故渊拉着她起身: “不必了,盛夫人,我和小渔去外面住吧,明天若是有时间一定来探望您,若是没时间,我们也会打电话告知。” 话落,在众人的眼神中,沈故渊牵着池渔离开。 顾婉卿站在原地,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第99章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沈故渊和池渔离开后,盛家的客厅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佣人唯唯诺诺的站在不远处,想要上来收杯子,可是看到顾婉卿难看的脸色,以及站在原地眼睫挂泪的盛凝,又不敢过来了。 盛方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回头下意识看了眼顾婉卿,对方注意到他的眼神,神色微冷,转身毫不犹豫的上楼。 盛凝完全没想到是这样。 当初她被抱回来时,盛方林明确告诉过她,她还有个姐姐,叫盛宁。 但当时他们只说盛宁走丢了,并未说早已不在人世。 盛凝掐了下掌心,看向盛方林: “爸爸,对不起,我不知道……”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盛方林浑身疲惫,他挥挥手,头也不抬的上楼: “很晚了,凝凝洗漱完就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爸爸今天挺累的。” 盛凝失落的低下头,擦干眼泪后,上楼窝在房间里和秦顾打电话。 得知这一系列的事情,秦顾很久都没有说话。 “池渔是你的姐姐,你肯定会向着她的对不对……我从始至终都是个外人。” 盛凝裹着被子趴在床上,抹了把眼泪,哭哭啼啼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秦顾眉头皱的深紧,“凝儿,这件事我没有办法评判对错,我这么跟你说吧,既然盛叔叔当初把你抱回来,盛阿姨也接受了,那就说明他们是喜欢你的,也接受了你的存在,所以你不必想这么多。 你想想,就算是盛宁现在回来了,你不还是盛家人么?谁也没有办法撼动你的地位,你在害怕什么呢?而且盛叔叔和盛阿姨对你那么好,如果你可以尝试着去接受盛宁,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你?”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盛凝听完秦顾的分析,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有时候,人类自私的天性会让人下意识去考虑自己,但如果跳脱这个怪圈,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全局,那些无法想通的事情,也会变得迎刃而解了。 十二点了,盛方林还是睡不着。 他端着一杯红酒坐在阳台的沙发上,思考这些年发生的种种。 盛宁的脸颊在他的脑海中越发的清晰,思及此,他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顾婉卿和盛方林分房睡很久了,今晚她也睡不着。 她端着一杯热牛奶在盛方林房门前站了好久,最后还是推门进去了。 看到阳台上的身影,她慢慢走过去。 “你来了。” 盛方林头也不回的说道。 “嗯,”顾婉卿在他身侧坐下,将手中的热牛奶递给他,“少喝点酒,喝点牛奶吧。” 盛方林垂眸看一眼,抬手接过。 掌心逐渐变得温热,盛方林仰头喝了口热牛奶,目光盯着漆黑的夜空。 “方林,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两人很久没有这样交流过了,盛宁的死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化,顾婉卿起初不相信女儿没了,千方百计的闹着要去寻找。 警方的dna鉴定报告出来后,她终于死心。 也是在那一年,她告别了舞台,整天待在家里,浑浑噩噩。 同时,她也闹着要和盛方林离婚。 深爱她的盛方林怎么可能会同意,那会儿他也年轻,为了不失去顾婉卿,什么方法都用到了,甚至最后还会把她绑在家里,不让她出去找离婚律师。 顾婉卿性子烈,吃软不吃硬,盛方林那会儿又丧失了理性,两人不断的拉扯中,顾婉卿最后拿刀捅了盛方林。 从那以后,顾婉卿没有再提过离婚,两人的关系也越发的陌生。 牛奶盛方林喝了大半,他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牛奶沫,转头看着顾婉卿: “问吧。” “你有没有做过鉴定?池渔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女儿?” 顾婉卿还是觉得,池渔是她的女儿。 因为她和自己年轻时太像了,而且她们吃饭的口味都一模一样,再加上,每次池渔靠近她,她都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做了,结果还没出来,估计还需要几天。” 盛方林放下杯子,手肘随意的搭在膝盖上,身体前倾,语气淡淡道。 顾婉卿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她双手紧张的搓了搓,下意识搭在盛方林手背上,“那……那结果出来了,你可不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盛方林回头看她,轻声道:“嗯。” 顾婉卿慢慢收回手,靠在沙发上看着夜空,语气喃喃: “方林,你不恨我吗?为了和你离婚,我当初可是给了你一刀子。” 盛方林语气平缓,听不出多少情绪: “不恨,那个时候,你和我都有气,年轻,易冲动,很正常。” 顾婉卿双手掩面,神情无比失落。 她这些年已经受够了良心的谴责。 自从盛方林痊愈,她没有提过离婚,可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担心盛方林和她离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矛盾。 甚至有一段时间,她会派人跟踪盛方林,就是确定他有没有去见别的女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沉默。 这么久没交流,顾婉卿发现,她好像和他无话可说了。 “这么晚了,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见盛方林没有再说什么,顾婉卿起身,低头说了句,转身要离开。 盛方林转头,看着她的背影。 在顾婉卿的手要抓到门把手时,盛方林突然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转身,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 顾婉卿瞪大双眼,完全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低头吻了她。 顾婉卿浑身像是触了电,她想挣扎,想要尖叫,可是盛方林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时,她浑身的理性全无。 直到最后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即使年过四十,可顾婉卿依旧美的像一幅画。 自从两人上次闹过,盛方林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了。 今天晚上顾婉卿的主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信号。 一个可以占有她的信号。 最后昏睡过去时,顾婉卿听到盛方林在她耳鬓厮磨,声音温柔缱绻: “婉婉,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翌日清晨。 顾婉卿起床时双腿又酸又软,走路都直打哆嗦。 昨天晚上的睡衣已经被盛方林撕破,她裹着被子站在床边,正思考要怎么办时,盛方林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 第100章那你叫我一声老公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婉卿头皮发麻,尴尬的无地自容。 她贝齿咬紧下唇,一双杏眸里水汪汪的,神色有几分委屈。 “怎么了?” 盛方林把浴巾围在腰间,走过来看着她。 “我……我……” 顾婉卿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好意思开口。 他们年轻时也疯狂,刚结婚那会儿她奔放大胆,在盛方林面前时不时还会扯出一两句段子。 盛方林经常被她撩的五迷三道。 但现在,她居然连自己身体不舒服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方林盯着她须臾,瞬间反应过来。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我先给你按按,然后给你拿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顾婉卿枕着盛方林的一只手臂靠在他怀里,声音又娇又软: “我还想见见池渔。” 盛方林眉峰微挑,低头在顾婉卿耳边低声道: “那你叫我一声老公。” 这句话成功将顾婉卿拉回了二十多年前。 他们是各自的初恋,刚在一起时顾婉卿放不开,盛方林经常会这样诱哄她。 顾婉卿红着脸颊,嘴唇翕动,极其小声的叫了句: “老公。” 盛方林继续帮她按着双腿,越发得寸进尺: “我没听见。” 顾婉卿深吸气,屏住呼吸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老公!” 这回声音倒是挺大。 盛方林十分满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吃完早饭带你去见她。” 两人在房间磨蹭了大半个钟头,下楼时顾婉卿脸色依旧有些红。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粉色的旗袍,头发高高盘起,后面别着一支翡翠的流苏钗。 顺着旋转楼梯下去,顾婉卿居然看到池渔坐在沙发上和盛凝聊天。 沈故渊拿着手机站在门口打电话。 顾婉卿唇角勾起,“阿渔,你这么早过来了呀!” 池渔起身笑着看她。 盛凝笑着跑过去,挽上顾婉卿的手臂,靠在她身上撒娇: “妈妈,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我今天起的很早去找池渔姐认错,特意把她请过来的。” 顾婉卿眼底的笑意加深,“没事儿,妈妈没太在意,凝凝能这么想,妈妈真是很开心。” 盛凝心底微微舒了口气。 果然,这个方法有用。 盛方林紧随其后下来,见盛凝已经不似昨晚那般抗拒池渔,他也有些欣慰。 门口,沈故渊正在和卫屿打电话。 他一只手放在兜里,另一只手捏着手机,眉头紧皱,神情极其不悦。 “魏素雅果真去了二叔公司?” “是的,她还试图将我们这边的一部分人挖过去,”卫屿有些火大,但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总裁,我们要阻止吗?” “不用,”沈故渊冷笑,“喂不熟的白眼狼阻拦干什么?放他们走,这段时间给注意监控公司每台电脑,防止泄密。” “我已经让技术部给每台电脑设置了专门的防火墙,所有的源数据不能拷贝也不能发送给陌生的邮件,不然会自动粉碎。” “好,还有事?” “总裁,太太和余家人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 沈故渊呼吸明显一滞,甚至心里都有几分紧张。 卫屿察觉到了沈故渊情绪不对,他硬着头皮说下去: “总裁,经鉴定,太太的确不是余家的孩子,余声是余杰中和王玖亲生的。” 沈故渊整个人顿觉轻松。 “知道了,其他的事情,等我明天去公司了详谈。” 沈故渊挂断电话,站在外面盯着别墅里正在和顾婉卿聊天的池渔看了许久。 他的小渔,终于能摆脱那一家人了。 沈故渊和池渔是下午五点多回的帝都,盛方林亲自开车送他们去机场,顾婉卿也跟着。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池渔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卫屿开车来接他们,池渔坐在后座,将车窗完全打开,感受着帝都傍晚的轻风。 “和盛家人在一起,很有压力?” 看着她全身心放松的模样,沈故渊不经意的问了句。 “嗯,就是感觉心怀愧疚吧,毕竟不是我的父母,享受着盛宁的一切,我觉得始终开心不起来。” 池渔靠在车窗前,微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的表情在飞舞的发丝中若隐若现,有几分看不真切。 沈故渊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轻捏了下,语气温柔,“那如果,他们真是你的父母呢?” 池渔猛地起身,瞪大眼睛看他: “你什么意思?” 怕影响他们谈话,在池渔起身后,卫屿立即将车窗关上。 窗外的嘈杂声瞬间消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沈故渊和她四目相对,语气淡淡: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你罢了。” 见沈故渊表情没什么异样,池渔微微舒了口气,靠在他怀里: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太需要父母的爱了,因为我想拥有的,你都已经给我了。” 沈故渊手指轻抚她的秀发,薄唇微勾,“没事,一切有我在,你不用太担心。” 池渔轻声应了下,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车子在归园居停下,沈故渊抱着池渔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又出来。 卫屿正站在合欢树下等他。 “总裁,大夫人和二夫人最近几天走的很近。” 要知道,这两人向来是不对付的,突然走这么近,目的不免让人怀疑。 “最近派人盯紧她们,如果没事的话你也回去休息吧。” 沈故渊抬手捏了捏眉心,神色间有些疲惫。 “总裁,医院打电话问我,那个针……还需不需要打了。” 沈故渊动作微顿,他思考片刻,眉目深沉,“需要,让医生确定好时间通知我。” 卫屿神色微顿,欲言又止。 上次沈故渊因为这件事和池渔吵架,卫屿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他现在还要打针。 他是真不怕惹那位祖宗生气? “那太太和余家人的事情……” “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沈故渊面无表情,“她刚从盛家回来,承受太多,会心情不好。” 卫屿了然的点头,和他打过招呼,转身离开。 隔天是周一,池渔起床收拾好便去了学校。 上次缺的课今天要都补完,池渔下课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背着包刚走出教学楼,便被许瑛挡住了去路。 第101章她不想,她也舍不得 许瑛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头发烫成黑红色的小卷堆在后脑,脸上依旧化了很浓的妆,像个黑寡妇。 她胳膊上挎着最新款的lv包包,走到池渔身边时,故意将包包的logo漏出来给池渔看。 池渔无语的看着她,眼眸微眯,声音冷漠:“有事?” 许瑛抬手抚了抚耳垂上的珍珠耳坠,眼底的嫌恶十分明显: “你现在这么没礼貌吗?我好歹是你的大伯母,你不知道叫人?我看你真是被沈故渊宠坏了,一点礼数都不懂!你这样的以后怎么能担得起沈家主母的大任!” “……” 池渔无语的就差要翻白眼了。 她稳住心神,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许瑛: “大伯母,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瑛倚老卖老结束,她扭了扭水桶腰,短胖的手指轻点池渔的手臂,“我们去校门口的咖啡店说吧,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池渔警惕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凉亭: “我们去那里说吧,校门口太远了,我刚上完课,累。” 许瑛憋着一口怒气,刚想发作,一抬头看到池渔已经走了,她只好恨恨的跟上。 也罢,她就不信池渔一会儿还能这么嚣张! “说吧,大伯母,到底有什么事。” 池渔纤细修长的身体恣意的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身边的长椅上放着她的包。 “池渔,我问你,余杰中是不是你父亲?” 许瑛站在池渔两步开外的地方,眼底的算计十分明显。 池渔刚想否认,但又觉得没必要,她轻声“嗯”了下,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你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和沈故渊在一起?” 许瑛眼底神情越发得意,“你不知道吧,当年故渊父母出车祸是余杰中的手笔。” “……” 刹那,池渔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力。 如果不是靠着柱子,她很可能已经崴倒在地。 “不可能。” 池渔回过神,面无表情的否认,藏在手臂下的那双手,指甲狠狠的抠着掌心,脸上血色尽无。 许瑛得意的看着她,“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故渊父母出车祸是秦碧华让人做的,她找的那个人就是余杰中。” “你以为余杰中怎么突然有那么多钱来包工,余家有多穷你比我清楚吧?因为那些钱是沈故渊父母拿命换来的啊!呵呵……池渔,你说你怎么好意思跟在沈故渊身边这么多年的?” 池渔脸色惨白,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了柱子上。 她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话,可是许瑛说的句句在理。 大概是小时候过的太苦,所以那些记忆,都无比清晰的刻在她的脑海。 她记得是余杰中告诉王玖,他们家要发财了,让王玖赶紧给他生个儿子。 池渔狠狠的掐着掌心,努力稳住心神,不让自己在许瑛面前情绪破防。 “好了,话已至此,你可以亲自去问沈故渊到底是不是这回事,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去问他吧?毕竟问了,沈故渊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和你离婚呢,你怎么舍得从云端跌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我好言相劝一句,池渔,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是。沈故渊当初看你可怜收留你,又不顾大家的阻拦和你结婚,他真的是一时兴起陪你玩玩,如果他知道你父亲害死了他爸妈,他还会这样对你?” “虽然沈故渊父母不爱他,但他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 许瑛一连串的输出,让池渔整个人都在往下坠。 她甚至觉得自己失去了思考力。 最后,在许瑛的得意的眼神中,池渔双手拄着柱子慢慢坐在长椅上,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连唇瓣都是苍白的。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长椅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时不时回荡着许瑛说的话,甚至连许瑛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温子寒吃完饭,路过凉亭时看到池渔坐在这里,本不想过问,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前。 但是在看到池渔脸色惨白满脸泪水时,他真的吓坏了。 “阿渔,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温子寒从随身的兜里拿出纸巾递给池渔,本想抱一抱安慰她,可伸出手又觉得不合适,最后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池渔擦干眼泪,在温子寒手臂要收回时她下意识抓住,弯腰额头抵在他的袖口处,撕心裂肺的大哭。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许瑛说的没错,她怎么可能会去找沈故渊求证。 如果沈故渊知道这一切,他会崩溃的。 她不想,她也舍不得。 这一刻,池渔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当初沈故渊要瞒着她那么多事,原来他真的是为了她好。 池渔哭了快十分钟。 等哭声渐停时,她抬起头,看到温子寒湿漉漉的衣袖,红肿着一双眼不好意思的看向他: “对不起学长。” 温子寒不在乎的笑笑,眼底心疼的神色十分明显: “出什么事了你这么伤心?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池渔干燥的唇瓣嗫嚅片刻,点头又摇头,最后又点头: “就是一些……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学长,如果你老婆的父亲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会怎么办?” 温子寒彻底愣住。 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沈故渊那张没什么温度的脸。 他实在想不到那个男人会怎么样。 但如果是他的话…… “我会把这件事慢慢消化掉,然后好好过完接下来的生活。我和我老婆是要过一辈子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离婚,更加不会放弃我老婆,阿渔你知道吗,有时候,失去的东西远远没有你现在所拥有的重要。” 池渔吸了吸鼻子,擦干泪水,拎起包起身: “我知道了学长,我现在要去忙一下,下午三点我才有课,我会赶回来的。” 温子寒跟着她起身,看着她憔悴又失落的模样,心里一阵难受。 “阿渔,你在停车场等我下,我去去就来。” 话落,温子寒拔腿跑开。 池渔看到他背影消失了才转身慢吞吞去的停车场。 第102章你这个扫把星! 池渔走到她的白色宾利前停顿片刻,拉开驾驶位上去。 还没来得及启动车子,车窗从外面被敲响。 池渔降下车窗,温子寒穿着白衬衫,一只手撑在车窗处大口大口的喘气。 “学长?” 池渔疑惑的看向他。 温子寒另一只手拎着一个食品袋递给池渔: “下午……下午你还要上课,不能……不能不吃东西,我给你买了热牛奶和面包,你有时间了吃点。” 温子寒喘着粗气,把食品袋从车窗递进去放在池渔腿上,“开车注意安全,如果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在。” 池渔眨眨眼,泪水差点再次落下。 她将食品袋放在车的中控,抬眼看他:“学长,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如果有,我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我不能让沈故渊受这样的委屈和伤害。” 温子寒看着她,心脏酸涩难耐。 她此刻就像一个女战士,可她却不是为了他而战斗。 这些天他已经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千千万万遍,告诉他绝对不能再对池渔有那样的想法,可是每次见到她时,那种心思,便又死灰复燃。 家里安排的相亲他都有去,可每次看到对面的女孩,都会不自觉的代入池渔的脸。 她们是很好,可她们都不是她。 大概真的应了那句话“有些人,遇见她千千万万次,就会爱上她千千万万遍”吧! “嗯,那你注意安全,刚才的事情我也会保密,有事随时联系我,虽然我不如沈故渊能打,但我能快速冲到你面前替你挡刀。” 温子寒松开车窗,双手半插在牛仔裤的兜里,歪头笑眯眯的看着池渔说道。 池渔神色微愣,迟疑的点点头,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从温子寒面前开了出去。 直到看见车子消失,温子寒才轻笑着回了宿舍。 手机微信里依旧是他母亲大人发过来晚上要去相亲的对象,温子寒指尖微顿,刚想回绝,他老妈又发过来一句: “子寒,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你给妈发个照片,妈照着标准给你找?” 温子寒盯着那句话看了数秒,鬼使神差的,在私密相册里找到池渔的一张侧脸照片,发了过去。 他将手机放在脑袋旁边躺在床上休息,照片发过去才想起来,他爸妈是见过池渔的,也知道她结婚了。 温子寒猛地起身,点开微信要撤回,结果手一抖,按成了删除。 “……” 温子寒瞪大双眼,一脸的生无可恋。 然后他就收到了他妈的微信: “你要求太高了,下半辈子还是打光棍吧,要不你去预约一下阿渔的下辈子,不然这辈子你没戏。” 温子寒躺在床上看着那句话,给他妈连续发了三个大拇指的表情,末了又发过去两个字: “亲妈。” 温妈妈秒回:“你要不想是亲的也可以叫阿姨。” 温子寒深吸气,放下手机裹着被子睡午觉,不想再理她了。 池渔开车直接去了郊区的四合院。 余声这段时间刚出院,余杰中和王玖把他接到了四合院,亲自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池渔将车停在门口,背着包进去之前,提前把手机设置了录音。 看到池渔进来,正在树荫下看书的余声兴奋不已,蹦蹦跳跳的起身和她打招呼: “姐,你来啦!” 池渔冷冷的瞥他一眼,直接进屋。 看到池渔,余杰中眼底闪过明显的嫌恶,说话时语气也咬牙切齿的: “你来做什么?!你把声声害得还不够惨吗?他现在高三!被你害得只能在家里复习,你这个扫把星!” 池渔并未理会那么多,她站在余杰中面前,冷声质问: “二十多年前,你包工的那笔钱怎么来的?” 余杰中神色微顿,脸上神色明显变得十分慌乱。 王玖端着一碗凉粉鱼走过来笑眯眯的递给池渔: “丢丢还没吃饭吧?这是妈亲手做的凉粉鱼,你吃点,外面天气热,吃这个刚好。” 池渔垂眸看了眼那碗凉粉鱼,粉唇划过冷笑: “王女士,我不吃香菜。” 王玖脸上闪过明显的尴尬。 那碗凉粉鱼,上面漂着很多香菜,味道散发出来,熏得池渔差点吐了。 王玖迅速的端着凉粉鱼转身,嘴里念叨着: “那我再给你换一碗,都是妈妈不对,不知道你的爱好。” 池渔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余杰中: “我在问你话,二十多年前你明明只是个修车工,为什么突然有了一大笔钱去包工?” 余杰中握着香烟的手抖了抖,声音极其不自然: “我攒下来的不行吗?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家里有多少钱难道还要向你报备?” “是不用向我报备,”池渔冷笑,“但你自己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你总要承认吧?我以前以为你只是不配做个父亲,现在看来,你是不配为人!” 池渔的话让余杰中的怒火四起,他扔下烟头在地上猛踩几下,起身扬起手臂要打她,结果余声猛地冲过来挡在池渔面前: “爸!你要做什么!姐姐只是问一下这件事,你好好跟她说不行吗?非要动手?我们家欠姐姐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你不想着补偿,那也别继续伤害她!” “……” 余杰中被余声气得差点晕厥。 “混账东西!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这是问我的态度吗?她这分明是要老子去死!” 池渔一把拨开余声,“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去旁边吧。” 余声刚闪开,就听到池渔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问你,当初你是不是收了秦碧华的钱,所以给沈故渊父母的车子动手脚?你知不知道,你不仅害死了沈故渊爸妈,还毁了他的大半辈子!” “……” 房间里气氛一片死寂。 王玖在厨房听到池渔说的,吓得摔了一个盘子。 余杰中神色越发的不自然,“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池渔冷笑,“你会不知道?你居然还敢找沈故渊拿钱,你是真的不怕被他赶尽杀绝吗?!” 余杰中被池渔逼的急了,下意识脱口而出: “是!我是收了钱,对方只让我给车子动手脚,但是我怎么知道那两人是沈故渊父母?!再说了,就算动了手脚又能如何,现在谁还能查出来?!” 第103章你的屏保是我老公的照片 [] 池渔被气得站在原地有一股严重的眩晕感。 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余杰中,整个人的怒火几乎要灼伤自己。 更可耻的是,余杰中说完还用一种极其不屑的眼神看着池渔,脸上满满都是得意,似乎自己做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池渔盯着他数秒,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后退两步,阴恻恻的开口: “既然你能承认就行。” 话落,池渔眼神淡淡的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余杰中一脸的莫名其妙,就在池渔走出家门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余杰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扔下杯子疯了似的往外跑,结果被余声扯住: “爸,你要做什么?你别再去伤害姐姐了!” 余杰中要被这个不开窍的儿子气死。 他抬手在他后脑扇了一巴掌,愤怒的大吼: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知道她录音了意味着什么吗?!这个家迟早得完蛋!” 余声神情严肃的看着他,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放: “那又如何?反正你不能去找姐姐!” “……” 余杰中被气得彻底没话说了。 他真的很想告诉余声,池渔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姐姐,可是他不能。 他还要利用池渔在沈故渊那里拿钱,所以绝对不能把池渔的身世捅出去。 从四合院出来,池渔一脚油门将车开到了学校。 她坐在驾驶位,颤抖着双手打开那份录音,余杰中熟悉又无耻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车里,池渔深吸气,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待情绪缓和后,池渔这才整理好仪表,拿着包朝教学楼走去。 下午还有课,在工作上,她时刻要将自己保持在最好的姿态。 下午是大一的金融课,池渔进去时看到不少生面孔。 池渔面无表情的扫视几眼便开始上课。 第一节课间休息时,那几位“生面孔”挤到讲台前,兴致勃勃的看着池渔: “池老师,我们是过来修第二学位的,我们要在您这边办理什么手续吗?” 池渔拿出一张表格递给他们: “你们把学号和姓名写在这张表格上,我回去录入系统就可以。” 几位学生迅速填写好交给池渔,道谢回到位置上。 最后一位学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看到池渔时神色很惊讶,“池老师,你好漂亮,我前几天在迎新晚会的名单上看到有您的姓名,我还以为是个年纪大的老师,没想到和我们差不多。” “你是主持人吧?” 池渔眉峰轻挑,唇角勾起浅笑。 “是的!池老师,很开心能选修您的课程,我可以加您的微信吗?” 对方说着,已经拿出了手机。 她点开屏幕的那一瞬,池渔看到了她的手机屏保。 ——是沈故渊的一张商务照。 池渔依然笑着看她,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一般不加同学的微信。” 那位同学眼底闪过明显的失望,她当着池渔的面再次点开手机屏保,似乎是故意在示威。 池渔不动声色的笑笑,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位同学,你到底是来找我加微信的,还是让我看你手机屏保的呢?” 对方身体明显一僵,笑容瞬间消失在嘴角。 还不等她说话,池渔又给了她一剂猛药: “现在我看到了,然后呢?你想说什么?一张商务照而已,我这边还有我老公腹肌的照片,要不我发你几张?” 对方彻底呆愣。 她没想到池渔会这么直接。 池渔眼神淡淡的看着她,眼底虽然带着笑意,可细看去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上课铃声响了。 对方连再抬头看一眼池渔的勇气都没有,转身落荒而逃。 池渔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整理书本时看到了她的名字:苏映雪。 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但池渔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收起心思,池渔将今天的课程上完,下课时她正在思考要怎么回家面对沈故渊,温子寒在背后拍了她一下。 池渔猛地回头看向他:“学长。” “阿渔,今晚我们迎新晚会要彩排,你的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 温子寒依旧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浑身充满了大男孩的阳光朝气,整个人笼罩着温柔的气息。 池渔也觉得有些唏嘘,他明明快三十岁了,到底是怎么把这身衣服穿成十七八岁的感觉的。 “我最近都没怎么练,本来还想着这个星期练呢,这么快就彩排了吗?” 池渔背着包,眼神闪躲,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迎新晚会温子寒是负责人,具体的节目安排也是由他来定的。 温子寒俊眉微挑,眼底带着灿烂的笑意: “今晚只是走个大概的过场,你不用太紧张,也不会让你真的上去表演,大概需要十几分钟,我现在要过去,不如一起?” 池渔了然,“这样啊,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去学校大礼堂的路上,池渔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那件事。 他斟酌片刻,刚要开口,温子寒却快她一步: “阿鱼,你要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欲言又止的。” “……” 池渔有几分囧。 思索几秒,她试探性开口: “学长,你认识一个叫苏映雪的同学吗?她好像是这次晚会的主持人?” “嗯,确实是,她是咱们学校礼模队的队长,长得还不错,曾经是个童星,因为底子不错,这些年一直在演艺圈活跃。” 池渔如梦初醒。 怪不得她老是觉得那个人熟悉呢。 原来之前在网上看到过。 见池渔许久不说话,温子寒不放心的追问: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 池渔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温子寒。 温子寒听完,有些同情的看着池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苏映雪之前签的是芋圆娱乐,现在还没有解约,所以现在沈故渊是她的老板。” 池渔眼眸轻眨,突然想起回国时的那叠报纸。 “学长,她之前是不是还和沈故渊炒过绯闻?” 温子寒抬头看她一眼,默默的点头。 “……” 池渔彻底笑不出来了。 第104章罪不及子女 [] 原来这都是沈故渊惹下的桃花债。 池渔手指微动,心底有被不爽到。 瞧着池渔怪异的脸色,温子寒憋笑问她: “阿渔现在是不是已经想着要给沈总裁准备搓衣板了?” 池渔秀眉微蹙,很快反应过来: “不,我晚上要买个榴莲。” 闻言,温子寒眼底的笑意加深。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经到了大礼堂。 池渔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舞台上和其他几位主持人对台词的苏映雪。 她已经换了一身粉白色的曳地抹胸礼服,头发烫成公主卷披散在肩头,精致的锁骨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苏映雪的五官匀称而精致,但偏偏长了一张网红脸,这样一来,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奇怪。 池渔盯着她须臾,跟着温子寒去了后台。 “阿渔,你的节目在倒数第三,我是打算让你压轴出场的。” 池渔不好意思的笑笑,“学长,这不太好吧,按照正常的规则来就行。” 温子寒摇摇头,“我见识过你在舞台上的样子,所以你的节目压轴完全没问题的。” 池渔笑着应下,一抬头,看到苏映雪拿着节目卡站在不远处,听他们说话。 池渔脸上笑意渐淡,凝眸看她。 苏映雪回过神,脸色微窘,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彩排果真如温子寒说的那般,就是走个过场,甚至主持人连题词都没有念完。 据说后面还有一场正式的彩排,不过那在正式演出开始的一周前,池渔也就没有接着听下去。 再加上,沈故渊给她打电话了。 “小渔,什么时候结束?我在校门口等你。” 池渔捏着手机,努力压下那股不愿意面对他的心思: “我结束了,正往出走呢。” “好,那我等你。” 沈故渊的声音依旧充满磁性,宛若大提琴般,令人心醉。 和温子寒打过招呼,池渔迈步离开了大礼堂。 沈故渊把车给了卫屿让他开回去,他开池渔的车一起回去。 池渔刚坐到副驾驶,沈故渊便附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池渔眼眸轻眨,下意识躲闪。 沈故渊眼眸微微眯起,目光里带着审视,“做什么?” “没事啊……就你突然过来,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池渔神色尴尬,她唇角微微翘起,轻抬下巴在沈故渊唇角轻吻,似是安抚。 沈故渊果然被很好的取悦。 他一只手按着池渔的脑袋,低头加深这个吻。 车内气氛迅速暧昧升温。 直到池渔有几分喘不过气,沈故渊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车子从帝都大学驶出,池渔靠在副驾驶,脑海中不自觉想到苏映雪那张脸。 她微微嘟嘴,不满的看着沈故渊: “你之前制造那么多绯闻,你是片叶不沾身,但你不知道后遗症有多大,今天一个学生来找我……” 沈故渊听完后,脸色瞬变。 他握着方向盘的力道渐渐加深,眼底神色一片阴鹫: “是她逾越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池渔肯定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最后只好点头。 车子驶入归园居时,池渔突然回头问道: “沈故渊,如果你有一天查到爸妈的死因了,你会怎么做?” 沈故渊神色微僵,思索数秒,薄唇轻启: “公事公办。” “那……伤害爸妈的那个人,如果有子女呢?” 池渔语气已经尽量很小心翼翼了。 她现在脑子很乱,根本顾不得沈故渊到底是否会察觉这件事。 “罪不及子女,这是我的一贯原则。” 沈故渊踩下刹车,解开安全带,抬手抚了抚池渔的头发,语气淡淡。 听他这么说,池渔心里又有几分难过。 沈故渊这么好,余杰中为什么要这么坏破坏他的家庭? 就算他爸妈对他再不好,可他们毕竟是他的父母。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沈故渊说完那句话,池渔很久都没有回答,直到两人走进房间,沈故渊弯腰拿出拖鞋给池渔换上,抬头问道。 池渔神色自若的看他,唇角微勾: “随便问问嘛,就是今天忽然想到的。” 也不知沈故渊信了没有,他搂着池渔的腰去了客厅,放下公文包: “我先洗手做饭,你看看想吃什么。” 池渔眉眼弯弯的应他:“好啊。” 沈故渊颔首,转身走进洗手间,脑子里想的却还是刚才池渔的那个问题。 在一起这么多年,池渔是什么性子他再也清楚不过了。 她从来不会空穴来风。 想起今天卫屿说许瑛中午见了池渔,沈故渊有些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他洗好手出来,脱下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迈步走向厨房。 池渔洗了水果,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琵琶,客厅里时不时会传出琵琶曲的声音。 沈故渊炒菜时偶尔回头看她一眼,唇角不自觉的翘起。 晚饭沈故渊做的都是池渔喜欢吃的,他还给准备了她喜欢喝的饮料。 吃饭时沈故渊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直到最后一口饭吃完,池渔放下筷子,摸摸圆滚滚的肚皮,走过去坐在沈故渊身侧,抓着他的手臂撒娇: “老公,你有话要跟我说吧?我现在吃完了,已经准备好啦,你说吧。” 沈故渊凝眸看着她,抬手将她提起抱进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 “小渔,我要说的事,你可能会很难过,你要是想哭想发泄,都要告诉我,有我在,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 沈故渊无奈叹气,双臂紧紧拥着她。 池渔靠在他怀里,手指揪着他的衬衫纽扣,杏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下颌: “你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沈故渊微微一笑,抓着她的手指在唇边轻吻,而后语气缓缓的开口: “小渔,余声出车祸你要给他输血时,王玖和余杰中的态度有几分奇怪,所以我让卫屿给你们做了一份亲子鉴定,结果是,你和余杰中王玖都没有任何的亲子关系,余声确实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 池渔的笑容僵在唇角,抬眸呆呆的看着沈故渊,一只手还落在他的衬衫纽扣上。 第105章你根本没有家 客厅里的气氛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池渔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沈故渊,唇角的笑意消失,眼底一片茫然。 看着这样的她,沈故渊没来由的心疼。 他抬手拥住池渔,下颌抵在她发顶,语气温柔至极: “小渔,难受的话就告诉我,嗯?” 男人宛若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池渔眼睫轻颤,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下。 其实很好想通的,不是么? 她和王玖长得并不像,和余杰中也不像。 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她一点都不好。 王玖连她的爱好都不知道。 就算余杰中不喜欢女孩子,可王玖呢? 当初在余杰中选择卖掉她的时候,王玖为什么没有出来阻止? 除了不是亲生的,池渔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借口了。 可尽管如此,当她从沈故渊耳中听到真相的时候,她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就好像是,原本不太渴望家的一个人,突然被人告知,你根本没有家。 池渔的泪水慢慢顺着眼眶涌出,浸湿了沈故渊胸前的衬衫。 那一片温热的濡湿感几乎要渗入沈故渊的骨髓,让他瞬间疼惜不已。 他甚至有些后悔告诉池渔这件事。 如果不是许瑛今天去找了池渔,沈故渊今晚也不会提起这件事。 按照池渔的性格,如果余杰中和他父母的死有关,她绝对会独自帮他处理仇人,末了还会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 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沈故渊生平最怕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池渔不开心,第二件事是池渔离开他。 其余的,他都可以置之度外。 哪怕池渔真的是余杰中的女儿,哪怕余杰中真的害死了他的父母,他都可以做到不计较。 沈故渊拥着池渔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最后池渔根本没有力气呼吸。 她抬手拍拍他的手臂: “你抱我太紧了……我没法呼吸。” 闻言,沈故渊力道松了几分。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给池渔擦了擦眼泪,低头在她眼角轻吻: “小渔乖,不哭好不好?” 池渔靠在他怀里不停的抽噎: “原来我真的是个……是个野孩子……” “胡说,”沈故渊声音有几分严肃,“你永远都是我的池渔,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长不大,永远做个小孩子,我愿意一直宠着你,让着你,无限的包容你。” 池渔仰头看他,没忍住破涕为笑。 结果一不小心,鼻子里冒出一个小小的鼻涕泡。 池渔迅速低下头藏在沈故渊怀里,整个人觉得异常羞耻。 长这么大,池渔第一次哭出鼻涕泡。 沈故渊却觉得她可爱不已,任凭池渔把眼泪鼻涕往他名贵的衬衫上抹。 “哭过后就让这件事过去吧,小渔,其实对你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沈故渊顿了几秒,语气难得正经。 “你以后再也不用想着那一家人,也不用去在乎为什么他们会不爱你这样的事,更加不用忍受他们的骚扰和敲诈,你觉得呢?” “是啊,”池渔换了个位置靠在他怀里,“道理我都懂,但难受肯定是要难受一番的。我现在连我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好可悲。”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帮你查。” 沈故渊眼眸微眯,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危险。 “不用了,等我彻底消化这件事吧。”池渔摇摇头,“很多事情,都需要慢慢来。” 沈故渊了然的点头,没再强求。 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可晚上池渔还是做噩梦了。 梦里她回到了多年前颠沛流离的那些日夜。 她像个刚破壳的鸵鸟,缩在角落里,看着一个个小朋友哭着被带走,长时间缺乏营养让她又瘦又小,才堪堪躲过一劫。 刚开始,她每天都在梦想着父母能去救她。 那会儿她不懂,为什么父母拿了钱就不管她了。 直到后来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朋友告诉她: “我们都是被爸妈卖掉的,他们不喜欢女孩,我们就像一件商品。” 从那以后,“父母”这两个字就从池渔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们让她觉得,她真是世界上最差劲最没用的人了。 池渔睡梦中不停的扑腾,终于吵醒了沈故渊。 他看到心爱的女孩躺在他身边,满脸泪水,浑身滚烫,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沈故渊被吓得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准备了不少热毛巾给池渔敷在额头,在楼下的药箱一顿翻找,才找到一包退烧药给她吃下去。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池渔的烧慢慢退去,沈故渊却不敢睡,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她。 隔天清晨,池渔刚睁开眼睛,就看到靠在床头握着她的手睡得香甜的沈故渊。 她的额头上还放着一块冷掉的毛巾。 “老公……” 池渔翻了个身,抬手搂住他的腰身。 沈故渊猛地被惊醒,垂眸担忧的看着她: “你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了?” “现在不难受了,我昨晚是不是又发烧了?” 池渔本想起来,可她发现自己头晕的厉害,最后只好再次躺下。 “嗯,”沈故渊为她掖了掖被角,“烧退了就好了,今天不用上课就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一碗清汤面,要加什么?” 池渔双眼顿时放光: “加个蛋,再加小白菜。” “好,”沈故渊薄唇微勾,眼底满是宠溺的看她一眼,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池渔看着他从浴室出来,换了身衣服又去了楼下做饭。 她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摸出手机来看,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今天的热搜头条: “三线流量艺人苏映雪疑似和老板谈恋爱!” “沈氏集团总裁婚内出轨?” “某艺人手机屏保居然是沈故渊?!” “……” 池渔被气得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别说头晕了,她现在整个人精神的很,恨不得冲出去和苏映雪打一架。 池渔捏着手机冲到楼下时,沈故渊正在厨房忙碌。 听到她的脚步声,沈故渊关火,回头看着她: “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今天的新闻!她都跑到我头上撒野了!” 池渔把手机塞进沈故渊怀里,双手叉腰,气得脸颊微红。 ------题外话------ 今天只有一更哦~明天两更~ 第106章帮你拆散池渔和沈故渊 沈故渊眉头微皱,垂眸看到池渔手机屏幕上的热搜时,脸色迅速黑沉下来。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先吃饭。” 沈故渊拍拍池渔的背,虽然脸色不好,可面对她时语气依旧温柔无比。 池渔撇撇嘴,双臂环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一脸的不乐意: “我不要,这件事不解决,我吃不下饭。她可是我的学生啊!万一这件事曝光出来,你说我要怎么办?” 池渔话音刚落,她的手机上通知铃声再次响起,沈故渊下意识低头,看到了最新的一条热搜推送: “苏映雪居然暗恋她老师的老公?” “……” 别说池渔,这回连沈故渊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了。 他放下手机,转身将清汤面盛进碗里,放好佐料递给池渔: “你听话,快去吃饭,这些事情交给我解决,相信我,好不好?” 池渔接过他手里的面,嘟着嘴不情愿的离开厨房。 她要去拿手机,但是沈故渊不让: “专心吃饭,别玩手机。” 池渔被气得腮帮子都鼓起了。 她坐在餐桌前拼命咬着煎蛋,仿佛那是沈故渊身上的肉。 一碗汤面很快吃完,池渔抬头时,发现沈故渊不知什么时候上了楼。 她的手机也被带走了。 池渔只好去楼上书房找他。 沈故渊站在阳台上,楼下的合欢树开的正盛,粉红色的花朵遍布整个枝头,香味在整个归园居弥漫。 “总裁,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是苏映雪不知死活,故意向媒体放出的料来破坏您和太太的感情。” 卫屿坐在办公室里,一只手飞快的在电脑键盘上操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和沈故渊通话。 “嗯,”沈故渊眉眼沉沉,语气冷漠至极,“全网封杀,处理的干净点。” “好的。” 沈故渊放下手机,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垂眸看着楼下那两棵高大的合欢树。 身后池渔的脚步越来越近,沈故渊薄唇微勾,回头看她: “过来。” 池渔歪着脑袋笑看他数秒,踩着拖鞋慢吞吞的走过去。 刚到沈故渊身边,他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怀里。 池渔背对着沈故渊靠在他怀里,娇小的身躯完全笼罩在他的体温之下。 “婚礼想要什么样的?” 沈故渊下颌抵在池渔发顶,薄唇半勾,眼底裹着化不开的柔情。 池渔微微一笑,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我想要很浪漫很浪漫的那种,起码周围都要有粉色的玫瑰花,还要很唯美的那种布景。” 池渔对婚礼的憧憬完全来自想象和网上的各种视频。 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和沈故渊举办一场怎么样的婚礼。 因为在她的心里,她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沈故渊,所以能和他结婚已经是不容易了,若还奢求婚礼,未免要求太高。 沈故渊又何尝不知道她的心思。 所以他笃定了心意,要给池渔所有的仪式感。 怕池渔再次发烧,沈故渊早上没有去公司上班。 顺便避一避风头。 本以为新闻会很快被沈故渊平息下去,谁知道中午的时候,这件事愈演愈烈。 “继续盯着苏映雪。” 卫屿看着沈故渊发过来的这句话,拿着车钥匙起身出门。 早上他搜集了所有与苏映雪有关的资料,本打算将她一脚踩下神坛,谁知沈故渊又改变了主意。 他说让苏映雪多蹦跶一会儿,还说许瑛和秦碧华一定会派人联系她。 卫屿已经派人盯着苏映雪了,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卫屿将车停在苏映雪的公寓楼下,一抬头就看到许瑛背着包走进了公寓。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思考数秒,卫屿给手底下的人打了电话,让他们想办法拍到两人的照片或视频。 卫屿坐在驾驶位拿出掌上电脑一顿操作,直接将苏映雪的手机录音打开了。 身为芋圆娱乐的员工,苏映雪当然认识许瑛。 也知道她和沈故渊常年不和。 但看到她亲自来找自己,苏映雪还是有些意外。 “沈大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映雪穿着一袭粉色的吊带睡衣,外面搭了一件薄纱外套,双臂自然环在胸前,斜倚在门框处,眼底没什么笑意的看着许瑛。 许瑛十分不喜欢别人用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她眉头紧皱,下巴朝苏映雪扬了下: “有什么话不能进去说?外面人多眼杂的你不知道?” 苏映雪鄙夷的看她一眼,转身朝屋内走去。 许瑛快速跟上。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苏映雪靠在沙发上,两条细长的腿交叠在一起,眼皮微掀,一脸的不耐烦。 许瑛咬牙,深吸气,一字一句道: “我看到你在网上发的新闻了,手段不是很高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沈故渊要开始封杀你了,苏小姐,你目前还是个学生,你觉得被封杀,对你的前途真的好吗?” 苏映雪眉头迅速皱起,眼神不悦的注视许瑛: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找我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你要是再拐弯抹角,我就只能请你离开了。” “……” 许瑛被气得脸色铁青。 她来之前就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个苏映雪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既然你这么直白,我也有话直说了。”许瑛撩了撩自己的羊毛卷发,“苏映雪,我们合作吧,我可以帮你拆散池渔和沈故渊,但你必须为我卖命,在沈故渊身边为我打探消息,如何?” 苏映雪低头看了眼刚做好的指甲,唇角嘲讽的勾起: “许大夫人,你以为这是在拍谍战片吗?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对你们的内斗没有任何兴趣,我早上发新闻也只是为了炒作博取热度和眼球,并没有要拆散沈总裁和夫人的意思,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 “……” 许瑛被苏映雪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许瑛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恨不得冲上去把苏映雪的脸皮抓破。 苏映雪抬眼嘲讽的看着她,那副模样,仿佛在说许瑛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107章强扭的瓜确实不甜的 本以为苏映雪的态度和她刚才说的话就已经很气人了,没想到她接下来又说了一句更气人的话: “沈大夫人,你还不走是等着我给你倒水?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水给你喝。” 许瑛差点被气吐血。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贱蹄子在她眼前撒野。 哦对了,还有个池渔。 她和池渔那个贱人真是一模一样。 甚至连说话时鄙视她的模样都十分相似! 思及此,许瑛再也不想忍受这份憋屈,起身扬起手臂朝苏映雪的脸上扇过去,谁知苏映雪直接抬手挡住: “沈大夫人,我抬举你让你进门和我聊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动手打人?帝都哪个豪门的贵太太像你这样野蛮?我看你根本不像个贵太太,你倒像个市井泼妇!” 许瑛直接抓狂。 她什么形象也顾不上,尖叫着朝苏映雪的脸颊抓过去,苏映雪一抬腿,朝她的小腹踹了一脚,直接将人踹出老远。 “在我家撒野,谁给你的胆子?” 苏映雪拿起手机按了个号码,不到一分钟,门口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苏映雪两侧。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丢出去!既然是来找我谈事情的还这么嚣张,居然敢动手打我!” 苏映雪被气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她话音刚落,那两个保镖拖着许瑛笨重的身子离开了公寓。 卫屿坐在车里听到她们的对话,直接惊呆了。 好家伙,合着许瑛这是碰了一鼻子灰? 这个苏映雪,有点意思哈。 卫屿将刚才保存下的录音文件直接发给了沈故渊。 彼时沈故渊正抱着池渔坐在阳台上接吻。 池渔双手搭在他的肩头,歪着脑袋和他吻的难舍难分。 周围的气氛越发的暧昧,直到卫屿的消息发过来。 沈故渊一只手把着池渔的后脑勺,半闭眼和她继续接吻,另一只手摸到手机,凭着直觉打开。 趁着换气的功夫,他迅速扫了眼手机屏幕,发现是卫屿发过来的文件,他直接点开。 下一秒,苏映雪和许瑛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 池渔的动作立即停下。 她推开沈故渊,气息不稳的靠在他怀里,撩了撩头发,一脸的不满意。 许瑛和苏映雪对池渔来说,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上香。 恶心死了。 试问,两个恶心的人有一天都凑到了一起,这让池渔还如何与沈故渊心无旁骛的恩爱? 沈故渊低头,薄唇在池渔额头摩挲,耐着性子听完那段录音。 结果越到后面,他越意外。 “苏映雪是这样的人?” 沈故渊眉峰微挑,看向池渔。 池渔从沈故渊怀里起身坐在他对面,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语气淡淡: “我不知道,但就她在我面前示威这件事来说,我觉得她肯定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沈故渊思索片刻,给卫屿发了语音: “苏映雪的背景资料给我一份,另外想办法调查一下许瑛和苏映雪之前有没有见面。” 下午池渔要和贺琳琳一起逛街,沈故渊收拾完去了公司。 网上关于苏映雪和沈故渊绯闻的热度降下去不少,但依旧有一些不怕死的营销号跳出来蹦跶。 池渔开车到达商场时,贺琳琳正戴着墨镜坐在商场一楼的咖啡厅喝咖啡。 “琳琳。” 池渔停好车,走进咖啡厅朝她招招手。 贺琳琳立即起身迎上去。 她们直接去了四楼的奢侈品区。 贺琳琳原本混的是模特圈,最近接了几部新戏,想要去娱乐圈试试,好巧不巧,这些戏都是沈氏集团投资的。 贺琳琳原本想找沈故渊说一下新剧选角的事情,但沈故渊一直忙,她只好来找池渔了。 而且找池渔的效果会更好。 “你和如笙哥现在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上次表白失败了么?” 池渔挽着贺琳琳的手臂站在一家美妆品的店里试香水。 贺琳琳眼神迅速变得无比失落,她嘴角下沉,语气十分平淡: “就那样了吧,他最近在相亲,可能当时他没有把我的表白当真吧。” 话落,她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 贺琳琳比池渔大两岁,这么多年两人早已无话不谈。 贺琳琳有多喜欢薛如笙,池渔都看在眼里。 想当初贺琳琳高考失败,家里人都打算让她读艺校,但贺琳琳选择了复读。 就是那一年,原本性格活泼开朗的贺琳琳彻底变了个人,平时不出门就算了,连话都变得很少了。 对贺琳琳来说,在她顺风顺水的人生里,复读是一件让她崩溃至极的事情。 为了有坚持下去的动力,她甚至在每本书上都写了“xrs”三个字母。 池渔那会儿已经上了帝都大学的少年班,她每次去探望贺琳琳时,都能看到她宿舍床单上三个大大的字母。 那是她的动力,更是她的精神食粮。 后来她成功的考上了帝都大学,池渔有次问起她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她告诉池渔: “因为我想去看看他上过的学校究竟怎么样,想去体验一下他的生活。”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薛如笙。 所以,如今两个人突然变得陌生,池渔也觉得十分遗憾。 但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这个旁观者,也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 “琳琳,作为你的好朋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再努力努力了嘛?以后你会不会后悔?” “我不会。” 贺琳琳抬头,眼底含笑看着池渔。 “阿渔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告白的时候,没有喝醉。我很清醒,事后我也告诉了薛如笙,我没有真心话大冒险,但他就是不信。 在他眼里,我好像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屁孩。 感情的事,能抓住就抓住,抓不住就放开吧,强扭的瓜确实不甜的。” 池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和她继续纠结。 两人一直逛到了五楼。 这家购物广场一共六层,五楼是美食区,六楼是一座很大的电影院。 池渔和贺琳琳正商量着一会儿要不要去看个电影,她一转头,便看到了薛如笙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乘坐扶梯下来了,看样子两人是刚看完电影。 第108章只会让我越来越厌恶你 池渔率先看到的薛如笙,她挽着贺琳琳的手臂力道稍稍收紧,本打算带着她去店里躲开,结果贺琳琳一抬头直接看到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着,贝齿咬紧下唇,眼底隐隐闪动着泪花。 “琳琳,我们去旁边的店里逛一逛吧?” 池渔实在是不忍心看她那么难过。 “不,”贺琳琳深吸气,声音微微颤抖,“我要去问问他,究竟什么意思。” 话落,贺琳琳牵着池渔的手朝薛如笙奔去。 薛如笙一抬头,和眼底含泪的贺琳琳四目相对。 薛如笙眼底的笑意收起,迈步上前: “琳琳,阿渔,你们在逛街?” 池渔看着他抿抿唇,没有吱声。 她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把“阵地”交给了贺琳琳。 “她是谁。” 贺琳琳语气平静,脸上冷得仿佛冻了一层冰。 “一个朋友,家里人让我过来陪她看一场电影。” 薛如笙语气平静的解释,那双狭长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贺琳琳,里面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嗯,”贺琳琳仰头将眼底的泪意逼回,唇角轻扯,“挺好的。” “薛如笙,如果你能直截了当的说你不喜欢我,我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你这样拖拖拉拉,只会让我越来越厌恶你。” 贺琳琳一脸失望的看着他,眼神空洞,宛若一潭死水。 池渔站在她身侧后方,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心里一阵疼惜。 薛如笙似乎被这样的贺琳琳给吓到,他抬手要去牵她的手,但是她甩开了。 “薛如笙,以后如果没什么必要,我们就别再见面了吧。” 贺琳琳看他一眼,语气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牵着池渔立即走开。 薛如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刚要追上去,身后的女人突然上前叫住他: “如笙,她就是你的那个心上人吗?” 薛如笙眉头微皱,神情冷漠,“关你什么事?” 不等女人反应过来,薛如笙便快步追上池渔和贺琳琳。 “琳琳。” 薛如笙扯着她的手臂,将人一个劲的往身边带,贺琳琳不顺从,两人在商场里你来我往的拉扯。 池渔眉头微皱,“如笙哥,要不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琳琳的身份比较敏感,万一被狗仔拍到就麻烦了。” 贺琳琳别开脸,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不愿意面对他。 薛如笙眉头紧皱,抓着她的手腕,语气平淡: “去我那里吧,阿渔你今天先回去?还是我打电话叫老三来接你?” 池渔拎着东西摆摆手,“不用啦如笙哥,我自己开了车的。” 薛如笙朝她颔首,牵着极不情愿的贺琳琳,乘坐电梯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池渔在商场又逛了一会儿,才开车回的归园居。 她停好车刚进家门,沈故渊的电话打了进来。 “刚到家?” 池渔眉头微皱,语气颇为不满,“你在我身上安装了监控?” 沈故渊无奈轻笑,“如笙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池渔撇撇嘴,把东西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了拖鞋瘫在沙发上。 “你参加演出的服装我已经找人给你设计好了,款式我发你手机上,你自己选一个?” 沈故渊薄唇半勾,靠在真皮的办公椅里,眼底脉脉含情,语气温柔的和她商量。 池渔秀眉轻挑,心情有几分愉悦。 如果是以前,沈故渊绝对会自己决定衣服的款式,现在他居然想起问她了。 池渔唇角的笑意加深,换了个姿势瘫在沙发上,软着声音向他撒娇: “小孩子才要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好,”沈故渊毫不犹豫的应下,眼底的柔情更浓,“乖乖在家待着,晚上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池渔和他又调笑几句才切断电话。 薛如笙的别墅。 自从接管薛家的公司后薛如笙就搬出来住了,这里贺琳琳就来过一两次。 如今她站在玄关处,低着头不肯换鞋。 薛如笙斜倚在她对面的墙壁上,眼神淡淡的望着她。 “不要任性,换完鞋子我们好好谈谈。” 贺琳琳依旧低着头,不为所动。 薛如笙被气得没话说,他舌尖抵着牙关绕了一圈,弯腰态度强硬的帮贺琳琳换了鞋,末了直接将人拦腰扛起来到了沙发上。 薛如笙双手撑在贺琳琳脑袋两侧,垂眸时漆黑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她。 贺琳琳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别开脸声音十分别扭: “你干什么?” “今天那个是家里的一个远方亲戚,我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薛如笙一字一句的解释。 贺琳琳冷笑着嘲讽他: “你和谁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薛如笙,我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既然你对我没有任何意思,那我们何必这样耗着,你去过你的新生活,我享受我的人生,不好吗?” “不好。” 薛如笙抬手抚摸她光滑的脸颊,声音缱绻: “琳琳,我不想像阿渔和故渊那样,因为一些事情被迫分开了那么多年,之前没答应你的告白,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 薛如笙深吸气,眼眸微闭,再次睁开时,贺琳琳在他眼底的倒影无比清晰。 “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我不想因为自己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琳琳,我不是个好人,你干净无暇,我不敢玷污。” “……” 贺琳琳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薛如笙小时候父母经常打架,他的母亲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父亲病态的占有欲才选择轻生。 虽然这些年他父亲一直未娶,但薛如笙心里始终横亘着一根刺。 他问过医生,他父亲是有心理疾病的,叫偏执型精神病,而且这种病会遗传。 所以他不和贺琳琳在一起,是想放过她。 但是刚才贺琳琳看他时失望的眼神,真的让他难过。 而且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刚才不追上来,他以后可能要永远失去她了。 人总是这样矛盾,说着要放手,但永远狠不下心。 贺琳琳看着薛如笙眼底的情绪由深情转化为痛苦,心尖发疼,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脸颊。 第109章被绑架了直说 薛如笙的家族遗传病她有听贺迁抒说过,但既然她决定要和薛如笙一起,就不会去在乎那么多。 再者,一个好的爱人可以治愈一切,她相信自己可以让薛如笙变得越来越好。 “对不起。” 薛如笙低头吻在她唇角,语气痛苦而深沉,“我本想放过你,但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接着,不等贺琳琳会做出什么反应,薛如笙低头,狂风暴雨般侵袭着她的唇瓣。 贺琳琳双手交叉搭在他的后颈,双眼紧闭忘情的回应他。 不得不说,薛如笙是个很懂分寸的人。 两人情绪都达到了高点,贺琳琳以为他会有下一步动作时,他只是把她凌乱的上衣整理好,将她拥进怀里,嗓音沙哑的在她耳畔低喃: “琳琳,你跑不掉了。” 贺琳琳双颊微红,唇瓣鲜红发亮,仿佛被水洗过似的,她有气无力的靠在薛如笙怀里,手指戳了戳他满是肌肉的胸膛: “那我们……”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 “……” 这速度太快,贺琳琳有些始料未及。 她以为薛如笙会先和她谈恋爱,再来结婚。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薛如笙下颌轻轻摩挲她的发顶,语气幽幽道: “琳琳,我等的已经很久了,我迫不及待想要把你据为己有,为了不失去你,我要带着保证书和你谈恋爱。” 他口中的“保证书”,就是结婚证。 贺琳琳直接目瞪口呆。 好家伙,她一直以为薛如笙是闷骚,现在看来,他是明骚。 贺琳琳整理好衣服,薛如笙开车送她回去,顺便见家长。 贺家没什么门第观念,一大家子就宠着贺琳琳一个小公主,但是看到她和薛如笙手牵手走进家里时,贺父还是没忍住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如笙,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直说,不用装出为难的样子,琳琳这孩子从小就不着调,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里了。” 贺琳琳没想到第一个拆台的人居然是自家老爸。 “就是,”从厨房出来的贺妈妈也附和,“如笙啊,琳琳从小就被我们宠坏了,所以你得多看着她点,要是她给你添麻烦了,你尽管告诉我们。” 其实贺母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她给你添麻烦了,你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她处理,但是你不要伤害她。 只可惜贺琳琳现在满心满眼都只有薛如笙,根本没去细想这句话的深意。 薛如笙眼眸淡淡的点头,神色无比严肃: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我和琳琳两情相悦,我会一直包容她。” 薛如笙性子沉稳,贺父贺母把女儿交给他,完全没什么后顾之忧。 从贺家出来,薛如笙带着贺琳琳回了一趟薛家。 薛如笙父亲这些年一直在家里吃斋念佛,静心修身,性子沉稳不少,看到薛如笙带着女朋友回来,他自然十分开心。 在他提出明天要领证时,薛如笙父亲只是淡淡的点头,并无其他言语。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但第二天早上,贺琳琳和薛如笙前一天在商场争执的画面被狗仔拍下来发在了网上,现在已经成了头版头条。 贺琳琳的经纪人几乎要发疯。 她帮贺琳琳控评删帖,还不停的给她打电话,谁知打通了就是没人接。 直到早上九点半,贺琳琳和薛如笙领了证,他们手牵手拍了一张照片,一起发微博官宣。 紧接着,微博直接瘫痪。 薛氏和贺氏企业的公关团队看到他们的官宣,直接懵了。 甚至连贺迁抒都有些懵。 自己的亲妹妹结婚他居然不知道? 贺迁抒一个电话打过去,刚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骂,贺琳琳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薛如笙实在是看不下去,拿过电话沉声道: “是我带着琳琳去领证的,昨天我们都见过家长了,贺总裁有问题?” “……” 贺迁抒愤怒的咬牙,“没问题,薛如笙,你最好对我妹好点,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你放心,”薛如笙唇角勾起薄笑,“不会有那么一天。” 话落,他直接挂断。 周三池渔有课,她背着包走进教室时,同学们正拿着手机疯狂的刷微博。 “贺琳琳居然会和薛如笙结婚,之前狗仔都没有拍到他们在一起的照片哎!” “这有啥,豪门的事情不都是神秘诡谲么,搞不好又是一场豪门联姻。” “就是,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 “……” 池渔站在讲台上准备上课用的东西,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自从上次被沈故渊教训,陈行老实了不少,甚至连上课也都准时到。 苏映雪选修了池渔的金融学,她今天早上也来上课了,而且她就坐在第一排,池渔拿着扩音器讲课时,她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副居心叵测的模样。 第一节课间休息,池渔翻看着打印好的资料,打算让学委发下去,一低头看到苏映雪又在摆弄手机。 而她的手机屏保,又换上了沈故渊的另一张照片。 池渔眉头微皱,不打算在课堂上搭理她。 直到两节课上完,午休吃饭时,苏映雪又追上来缠着池渔。 “池老师,昨天沈大夫人来找我,说想和我合作呢。” 池渔眉头紧皱,眼神不悦的看她: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池老师,沈大夫人说想帮我拆散你们呢,你说我要不要和她合作?” 苏映雪背着包跟在池渔身侧,脸上带着天真灿烂的笑。 不知情的人远远看去,还以为她和池渔关系有多好似的。 池渔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她转头眼神没什么温度的看向她: “苏映雪同学,这里是学校,收起你那些肮脏的心思,你若是想和她合作尽管可以去,但我还是想好心提醒你一句,上次沈大夫人派人袭击我,我老公差点断了她的手。” “……” 苏映雪直接惊呆。 池渔冷笑着看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开。 再待下去,她真的没办法保证会不会揍她。 看上去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着调,甚至还喜欢白日做梦。 第110章内娱作死第一人 沈悦心远远的跟在池渔和苏映雪身后,看到苏映雪被池渔气得脸色铁青,她捂着嘴轻笑,然后拿出手机给沈故渊发微信。 “三哥,那个苏映雪又来找池渔姐了,不过看上去没讨到好处,她快被池渔姐气死了。” 没想到沈故渊居然秒回: “嗯,盯紧了,月底给你多加几万块的生活费。” 沈悦心开心的在原地蹦跶了好几圈。 芋圆娱乐。 沈故渊和卫屿一走进办公大楼,员工们吓得驻足观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芋圆娱乐的负责人听到沈故渊来了,立即出门迎接。 彼时沈故渊已经到了顶楼的办公室。 “总裁,您今日来是……” 负责人站在沈故渊面前低着头不敢应声。 “苏映雪最近有几部戏要拍?” 沈故渊语气淡淡,眼神冷漠的看向他。 “有三部,其中一部网剧她是主角,前几天刚签订好合同,剩下两部都是古装戏,她是女三。” 话落,负责人立即将苏映雪的安排表送上。 沈故渊拿着翻了几下,薄唇轻启,语气比刚才冷了几分: “取消她的一切活动,解约。” 沈故渊将行程安排合上,随手扔在面前,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 负责人直接懵了。 他以为沈故渊突然过问苏映雪是要帮她拉资源,谁知道是要……封杀。 “有问题?” 沈故渊眉头紧皱,语气十分不悦。 他不喜欢别人在工作中质疑和忤逆他的决定。 负责人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没有没有……” 他怎么敢呢。 昨天苏映雪在网上放出的料他也看了,沈故渊第一时间没有出来发声明,他以为是苏映雪真的和老总有什么关系,所以连夜召开会议决定要不遗余力的捧红苏映雪。 谁知沈故渊今天亲自到访居然说了这样的话。 合着他们昨天晚上连夜召开的会议,如今全部作废了? 心痛到无法呼吸。 负责人悄悄的揉了揉发疼的胸口,苦着脸看向沈故渊: “总裁,这些合同是早上签署的,如果现在毁约赔钱,会不会……代价有些大?” 闻言,沈故渊的目光仿佛凝了一层寒冰,阴恻恻的看着他。 “你是觉得公司赔不起这个钱?” 沈故渊冰冷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负责人被吓得脸都白了。 “不是不是……总裁,我就是觉得不太划算……” “划不划算我说了算,芋圆娱乐签了那么多艺人,难道只有苏映雪一个人出色?再者,你们明明知道我结婚了,我和我太太感情稳定,你们居然还敢捧红她?我请你们来是坐在办公室嗑瓜子的? 下次做事的时候先动动脑子!” 话落,沈故渊“腾”的站起身,大步离去。 卫屿同情的看着负责人: “总裁今天本来就很生气,你居然还敢这样说,赶紧去处理这件事,不然你都得卷铺盖滚蛋。” “……” 负责人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地下停车场。 沈故渊坐在后座,周身戾气很重,垂眸翻看营销号对他和池渔的婚姻评头论足的那些话。 “总裁,我们现在回公司吗?” 卫屿打开驾驶位的门上来,回头看了眼沈故渊。 “不然去游乐场?” 沈故渊眼皮微掀,语气冷漠的嘲讽道。 卫屿猛地噎了下,迅速的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回沈氏集团。 他们还没有到沈氏集团,网上关于芋圆娱乐和苏映雪解约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苏映雪正在食堂吃午饭,看到网上的新闻,直接人傻了。 她颤抖着双手给公司的人打电话,没想到昨天说着要捧红她的那些人,今天一个个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了。 苏映雪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死心的又将电话打给了经纪人。 苏映雪的经纪人同时带了好几个艺人,这里面不乏大红大紫的一些影后和影帝。 所以对于苏映雪这样利用老板炒绯闻的行文,她十分的不齿。 在她的电话第三遍打过来时,经纪人才慢吞吞的接起。 “喂?有事吗?” 苏映雪咬紧下唇,声音微颤: “苗姐,我的那个合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解约呢,公司昨天不是还说……”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苏映雪,总裁和太太结婚三年,感情稳定,恩爱如初,你还是太太的学生,你觉得你利用他们来炒作,总裁真的会放过你吗?” “……” 苏映雪眉头紧皱,第一次没有反驳。 “相信之前徐安茹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她可是总裁的二嫂,总裁都没有放过她,你是觉得你比徐安茹多了一个脑袋吗?” “……” 经纪人连续输出,苏映雪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脑袋嗡嗡作响,神色慌乱,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娱乐圈你还是退出吧,你不适合这一行,赶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内娱作死第一人,真的。” 话落,经纪人直接挂了电话。 苏映雪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 本以为剧本解约已经很不幸了,但吃过饭,苏映雪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捅了多大的窟窿。 芋圆娱乐向全网宣布和她解约,并且永不再用她。 她连跑龙套的资格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们还提出,以后若是其他娱乐公司签了苏映雪,那沈氏集团将不再和他们合作。 这等于把苏映雪锤死了。 池渔当然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从食堂出来,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苏映雪。 池渔眉头微皱,没做停留,直接从她身边路过。 苏映雪见状立即跟上来。 “池老师,那件事是我错了,我愿意向你承认错误,愿意在全网面前向你向总裁道歉,但能不能请你帮我说说情,别封杀我……” 苏映雪说着,直接哭了出来。 池渔眼眸微眯,盯着她看了几许,语气冷漠,“不能,我不是圣母,做不到那么博爱。” 苏映雪顿时面如死灰。 网友们觉得沈故渊在公报私仇,一个个跑到沈氏集团的官博下面评论质问,结果半个小时不到,芋圆娱乐就放出了苏映雪这段时间所有的黑料。 对于这个处理结果,沈故渊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正在翻看公司最新季度的财务报表,盛方林的电话打了进来。 第111章想让他给你养老 看到手机备注的那一瞬,沈故渊的眉心狠狠的跳了下。 他犹豫片刻才缓缓滑下接听键。 “盛叔叔。” 沈故渊薄唇半勾,声音带着几分愉悦,但眼底却是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故渊,池渔和我们夫妻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盛方林的声音有几分沉重,同时也隐隐有些激动。 沈故渊眉头紧皱,声音淡淡: “嗯,您说。” “阿渔确实是我和婉婉的女儿。” 盛方林一字一句道。 沈故渊眉头深深折在一起,心脏也不由得收紧。 “那盛宁呢?她不也是您的女儿么?” 沈故渊深吸气,待情绪缓和才开口说话。 “是,宁宁确实是我的女儿,但池渔也是,故渊,我怀疑当年余家人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我这几天一直在调查,但是当年医院里关于我太太生孩子的记录离奇的消失了。” 盛方林的心情也不好受。 如果当初顾婉卿怀的是双胞胎,那这一切就都能说过了,但奇怪的是,当初的事情根本无从查起。 “您的意思是让我调查余家人?” 沈故渊拿着手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眉目深沉的看着窗外。 “对,我找人调查了好几次,都没什么结果,余杰中和医院的人似乎没什么来往,王玖根本没什么文化,肯定也不懂这些,但是当初她生孩子的地方,和我太太刚好在同一家医院。” 盛方林的思路很清晰,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估计他已经快把余家的那些人查到底朝天了。 “余杰中的姐姐余兰翠,当初在医院做过保洁,余家人我当初都调查过,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就作罢了。” 沈故渊将他之前调查到的结果告诉了盛方林。 “那我知道该怎么调查了!”盛方林情绪异常激动,“故渊,谢谢你,还好阿渔遇见了你,不然她得多难过,她的这一生就被毁了。” 沈故渊没有接话。 就在盛方林思考要怎么和他继续聊下去时,又听到他开口了: “盛叔叔,我前天刚告知池渔她不是余家人,当时我也询问过她的意见,如果想找亲生父母的话我会帮忙,但她提出了拒绝,所以我希望……” 沈故渊眼眸闭了闭,“我希望您暂时不要告诉她这一切,让她缓过神来再说,我不想看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盛方林捏着手机的力道加深,“那就等调查结果彻底真相大白,然后再告诉她,你看如何?” 沈故渊明白盛方林着急让池渔认回他们的心情,但他不仅是池渔的丈夫,更是她唯一的依靠,所以他一定要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那就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沈故渊没有明确的表示答应,盛方林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和沈故渊闲聊几句,笑眯眯的挂断电话。 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沈故渊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这些事本该告诉池渔,但他又一次选择了隐瞒。 沈故渊捏捏发疼的眉心,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下午池渔只有两节课,她打算下课后立即回家练琵琶。 大一的课程比较简单,上起来也比较轻松,大概是这些同学刚刚褪去高中的青涩,上课连看手机都要偷偷摸摸的。 池渔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们的小动作,有几分忍俊不禁。 下课后学生们也是等池渔走了他们才敢走。 学习委员有几个问题不太懂,追上池渔和她一起下楼,边走边问她。 池渔都很有耐心的给他解答。 在他提出要加微信时,池渔犹豫了几秒,同意了他的请求。 大一金融专业的学委是个可爱的小男孩,个子不高,瘦瘦的,但脸很圆,那双眼睛也很圆。 说话时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看上去有些萌。 池渔加了他的微信,背着包去了停车场。 最近帝都热到了极致,即使池渔将车停在了树荫处,可她刚打开车门,一股热浪还是朝她袭来。 池渔眉头微皱,刚要上车,身后又传来许瑛的声音: “哟,你还厚着脸皮和故渊在一起呐?我以为上次那样跟你说了,你怎么着都能分手呢。” 池渔缓缓关上车门,转身讥讽的看着她: “关你屁事。” 许瑛吃瘪,一双三角眼拼命的瞪着池渔,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杀死。 “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池渔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们沈家的儿媳妇!” 许瑛抬手,矮胖的手指用力指着池渔的鼻尖。 池渔拂开她的手,眼底嘲讽笑意怎么都收不住: “大伯母,你不也是沈家的?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和沈故渊的婚姻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还有,你说余杰中害死了沈故渊爸妈,那是余杰中和沈故渊的恩怨吧,至于我……” 池渔慢慢弯腰,红唇勾起嗜血的弧度,眼底神色十分危险: “要不你去做个鉴定,看我到底是不是余家人。” 许瑛瞬间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池渔的笑话,没想到她依旧若无其事的上班,这让许瑛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什么意思?” 许瑛被气得眼前发黑,咬牙切齿的质问。 “意思就是,我不是余杰中的亲生女儿,所以他做了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你也不用费尽心机的来挑拨我和沈故渊的关系。” 池渔抚了抚发尾,红唇微张,看着许瑛的眼神充满深意,“大伯母,你要真有时间,就去找大哥承认错误,让他原谅你,说不定你以后还能见到孙子,也有人养老,不然我真的怕你孤独终老呢! 你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沈故渊身上,会让我以为你想让他做你的儿子,想让他给你养老。” “……” 许瑛被池渔怼的直接懵了,呆呆的看着她红唇一张一合,继续说着气人的话。 “可是大伯母真的好遗憾,沈故渊的老婆是我,就算是他想给你养老,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宁肯养一只狗,也不会养你这样一肚子坏水的婆婆。” 第112章老娘会需要你们来养老? 许瑛那双细小的三角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就连上次好不容易烫好的头发,都快要被池渔气得变直。 “你个贱蹄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许瑛朝池渔大声嘶吼,“老娘会需要你们来养老?” 池渔哂笑,丝毫不畏惧的反驳: “既然不需要,大伯母为何一直缠着我?大嫂怀孕一个月在家里没人照顾,没想到你这个婆婆这么闲,还能四处瞎逛。” 许瑛眼前一阵发黑。 她恨不得冲上去把池渔的嘴巴给撕烂。 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模样,池渔顿时兴致缺缺。 反正每次许瑛说不过她的时候,都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若是以前她会很害怕,但是现在…… 怕个卵。 她才不怕许瑛。 池渔拉开驾驶位的门,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再也没有理会身后的人。 许瑛站在原地被气得直跺脚。 如果刚才有一把刀,她真的会忍不住将池渔碎尸万段。 实在是气人! 池渔开车直接回了归园居。 她到家换了身衣服,想起刚才和许瑛争执的事情,她给方如一打了电话。 池渔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下,还告诉方如一她不小心把她怀孕的事情说漏嘴。 方如一温柔的笑着安慰她: “没事的阿渔,我婆婆就那样,现在我们搬出来了,她还在赌气,肯定不会来这里找我的,而且就算她来了也不一定能进来,如琛当初和保安说了,不让他妈妈进来。” 啧啧。 挂断电话的池渔不禁感慨,沈家的男人个个都是情种,个个都能狠得下心。 虽然沈家老大和老二心狠手辣,但他们对各自的老婆都特别好。 许瑛之所以那么任性,也是有沈故渊大伯在后面撑腰。 池渔倒了杯温水喝下,拿着琵琶坐在沙发上对着视频练。 她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的琵琶,现在上手很快,不一会儿就把需要表演的那段曲子学会了。 沈故渊晚上要去谈生意会晚点回来,池渔在家里无聊,沈悦心和许舒然约她去酒吧玩,她简单收拾了下开车出门了。 帝都的酒吧最近好像在举行什么音乐节,池渔到达时里面人声鼎沸,灯光闪烁,晃得她连路都看不清。 沈悦心和许舒然早早就到了,池渔借着不停闪烁的灯光终于找到了她们的位置。 “悦心,舒然。” 池渔放下手包,笑眯眯的坐过去。 沈悦心递给她一杯鸡尾酒: “池渔姐,你今晚喝酒没事吗?” 池渔接过喝了一口,轻笑着摇头,“没事,我可以打电话让你哥来接我。” 许舒然和沈悦心暧昧的对视一眼,同时鄙视池渔不分场合秀恩爱的行为。 “你们今晚怎么会想到来酒吧玩?” 池渔换了一杯酒,手指轻轻托着酒杯,神色慵懒的靠在卡座里,红唇勾起不深不浅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分外魅惑。 沈悦心被这样的池渔引得心神荡漾,她笑眯眯的凑过去,靠在她肩头笑着回答: “因为最近音乐节啊!是陈行邀请我们来的,他好像在这次音乐节投资了一支乐队,所以想让我们过来捧场。” 池渔了然的点头。 她仰头喝了一口鸡尾酒,一抬头,果然看到陈行站在不远处,和几个拿着吉他以及贝斯的年轻人说着什么。 陈行今日的打扮偏朋克风,大概是为了迎合这次的音乐节。 他嘱咐完事情,一转头看到神色慵懒,妖娆勾人的池渔时,微微一笑,双手插兜朝她走来。 “哟,池老师也泡吧?” 池渔掀眼眸懒懒的看他一眼,并未做声。 但她的眼神,似乎已经向陈行透露了她要说的四个字: 关你屁事。 陈行悻悻的摸摸鼻尖,在她身侧坐下,兀自开了一罐啤酒,仰头喝下一大口。 意识到对面还有人,他下巴微扬,唇角挂着浅笑: “是你们叫池老师来的?” 沈悦心点头,“是啊,池老师是我嫂子,我叫她过来没毛病吧?” 陈行轻笑,“那必须没毛病。” 许舒然和陈行不是很熟,唯一的交流是上次在主任办公室。 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抱着一罐啤酒小口小口的喝着。 自从上次她帮了池渔的忙,如今她和沈悦心已经成为了好朋友。 要知道,以前沈悦心可是最看不上她的。 “那你们先坐着,我有时间过来招呼,那边还有事。” 陈行打了声招呼,将喝空的啤酒罐随手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沈悦心眼眸轻闪,有几分向往。 池渔迅速的捕捉到她的情绪变化,她脚尖抵了抵沈悦心的脚踝,声音懒散: “看什么?喜欢他?” 沈悦心猛地回过神,“当然不!我才不会喜欢陈行那个类型的,虽然长得很帅,可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池渔点头,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沈悦心笑眯眯的看了眼池渔,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 池渔神色微愣,盯着她看了许久。 “悦心,你和他熟悉吗?” 池渔被沈悦心说的什么杂念都没有了。 因为她说她喜欢贺迁抒。 沈悦心摇头,“不熟悉啊,就是上次在三哥的公司我见到过他,池渔姐,他长得真的好帅,他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池渔迟疑的看她,“我不太确定有没有,但你和他不熟悉,你怎么知道你喜欢他?” 沈悦心唇角轻抿,继续小声道: “我对他一见钟情,我觉得他成熟有魅力,而且……他一看就是很有责任心,很有安全感的那种人啊!就和三哥差不多!” 怪不得上次沈悦心说想进入娱乐圈。 虽然后来以秦碧华和沈若琛反对告终,但池渔现在才想通原委。 贺琳琳在娱乐圈混,沈悦心和贺琳琳熟悉了,自然可以见到贺迁抒。 “池渔姐,你在想什么呢?” 见池渔一直不说话,沈悦心没忍住碰了下她的手臂。 池渔回过神来,“没什么。” 她觉得沈悦心的喜欢有些太表面,可仔细一想,如果没有表面的喜欢,哪来后面深入的了解。 贺迁抒这些年确实洁身自好,绯闻都很少,但这不代表他会接受沈悦心。 第113章老贺是个萝莉控 和沈悦心没聊几句,音乐节就开始了。 据说帝都这次的音乐节要持续一个星期,也就是说,接下来一个星期帝都的酒吧都会这样热闹。 沈悦心拉着许舒然去了舞池里跳舞,池渔斜倚在卡座里玩手机。 突然面前出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池渔眼眸微掀,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她收起手机,仰头看向他: “你来这里谈生意啊?” 沈故渊薄唇半勾,在她身侧坐下,抬手将人揽进怀里: “谈生意在隔壁,老贺他们在这里,叫我过来聚一聚,刚进门就看到你了,一起?” “还是算了吧,你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有我在不太放得开,我和悦心她们就好,等结束了一起回去吧?” 池渔靠在他怀里,笑着婉拒。 沈故渊摸摸她的脸颊,“好,那我去了,你在这里乖一点。” 池渔点头,目送他离开。 沈悦心和许舒然从舞池里下来,刚好看到沈故渊离开。 沈悦心立即开心的跑过去: “池渔姐,三哥怎么会在这里?” “他过来找贺大哥他们。” 池渔说“贺大哥”时,故意紧盯着沈悦心的脸色。 果然,她神色娇羞,脸颊微红,说话时语气都有些别扭,“啊……那我们不去找他们吗?” 池渔了然的笑笑,“你想去?” 沈悦心立即点头。 “好吧,那我带你过去。” 池渔向来喜欢成人之美,这次也不例外。 她带着沈悦心和许舒然过去时,沈故渊正在卡座里看着贺迁抒和何泺源玩牌。 薛如笙端着一杯白开水坐在沈故渊身侧,低头看着手机,时不时和沈故渊说一两句话。 “老公。” 池渔带着沈悦心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捏了下他的耳垂。 沈故渊轻笑着抓住她作乱的手,眼神落在他身侧的空位上: “过来坐。” 许舒然自己找位置坐下,沈悦心思考数秒,走过去看贺迁抒和何泺源玩牌。 沈故渊眉峰轻挑,别有深意的看向池渔,“什么情况?” 池渔在他耳畔低语几句,沈故渊眼眸迅速危险的眯起。 “她喜欢老贺?” 池渔点头,“你能帮忙牵线吗?” 沈故渊薄唇轻抿,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能,我不会让我妹妹嫁给一个大她快八岁的男人。” 池渔嫌弃的看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嘲讽他: “啧啧啧,沈先生还不是大你老婆七岁?你可真双标啊。” 沈故渊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倒是坐在一旁的薛如笙,听到两人的议论,没忍住说了一嘴: “我看也挺好的,知根知底,老贺快被二老催死了,昨天我过去时他们还委托我帮老贺介绍对象。” 薛如笙很少说这么多的话,池渔意外的看他一眼。 沈故渊笑着斜看他: “你这是结了婚就想着普度众生?让大家都过上相濡以沫的生活?” “有什么不可以吗?” 薛如笙喝了口水,神色淡淡,“故渊,论起普度众生,你当初可是没少劝我和琳琳在一起,你才是这一行的鼻祖。” 每次和薛如笙斗嘴沈故渊都讨不到什么好处,这次也不例外。 他揽着池渔的肩膀紧了几分,低头在她唇角轻吻。 薛如笙嫌弃的走开。 贺迁抒和何泺源玩了几局加入他们,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许舒然之前跟着许瑛没少参加饭局,她和何泺源贺迁抒他们也都认识,但以朋友的身份聚,这是第一次。 何泺源是个典型的中央空调,见大家都有话题可聊,所以他格外重视许舒然的感受,一直和她说话。 许舒然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心情有些激动,脸颊一直红着。 沈悦心像个好奇宝宝,坐在贺迁抒身边问东问西,池渔一直注意着她,真怕贺迁抒烦了把她丢出去。 谁知贺迁抒依旧很有耐心。 池渔简直要惊呆。 在她的印象里,贺迁抒和不像是有耐心哄小孩的,从一定层面上来说,他更喜欢成熟的女性,这样会让他少去很多麻烦。 沈故渊看出来池渔在想什么,他附在池渔耳边低语: “老贺是个萝莉控。” “……” 池渔惊讶的瞪大双眼。 自从与贺琳琳结婚,薛如笙便履行他“先结婚后恋爱”的诺言,有事没事就给她发信息问她在干什么,有没有想他,完全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聚会快结束时,池渔去洗手间上厕所,洗手时遇见了一个多月前见到的林雅。 脱去白大褂的林雅今日穿着一条黑色的紧身吊带裙,裙子两侧有抽绳的设计,裙摆堪堪没过大腿。 这样显得她整个人性感又有魅力。 尤其是前凸后翘的身材,和这条裙子简直是绝配。 她的头发也披散下来,虽然是直发,可是和她的浓妆很搭。 池渔洗完手就要离开,完全没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但很显然,林雅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自从被林漫赶出林家,这段时间她过的很不好。 在林家结识的那些好朋友如今都翻脸不认人,甚至在单位还有一些人刻意刁难她,这让林雅活的举步维艰。 同时她也恨上了池渔。 如果当初没有池渔的干预,她现在还是林家的二小姐。 所以在池渔踩着高跟鞋一脸高傲的要走出洗手间时,林雅毫不犹豫的伸出脚绊了她一下。 池渔很早就注意到她的动作了,在林雅伸出脚的同时,她直接踩了上去。 林雅疼得脸色惨白,倒吸一口冷气。 池渔佯装惊讶的回头: “呀,原来是林医生,真不好意思呢,怪我没看到,你的脚现在还疼不疼了?” 林雅深吸气,扯出假笑看她: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对,”池渔点头,慢慢上前,笑意盈盈的说了句,“因为我是有意的啊!” “……” 林雅被气得无话可说,只能站在原地恨恨的看着池渔离开。 低头看到红肿的脚面,林雅刚刚下去的恨意再次上来。 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给一起的打电话。 “对,就是她,刚才在洗手间里她欺负我。” 林雅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对着电话那头的人一顿卖惨。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林雅立即眉开眼笑。 第114章你可真是恶趣味! 做完这一切,林雅摇曳着身姿,一瘸一拐的走出洗手间。 对于林雅的挑衅池渔并未放在心上,因此也就没告诉沈故渊。 隔天不用上班,池渔在家里练了一整天的琵琶。 温子寒给她发来了节目的安排表,迎新晚会最后定在下周五的晚上举行。 池渔扫了一眼节目单,发现主持人上少了苏映雪。 思索片刻,池渔给温子寒发微信: 【学长,苏映雪不是主持人吗?】 温子寒秒回:【她品行不端,被取消了,但节目正常。】 池渔又看了一眼节目单,果然发现了苏映雪的个人独舞。 原来她还会民族舞。 沈故渊给池渔订做的旗袍也到了,晚上下班后他顺便带了回来。 池渔抱着衣服上楼试穿,不得不说,每一件旗袍都深得她的心。 最后她敲定了一条粉白色的丝绸旗袍。 旗袍的开叉刚好到大腿下方一点,显得池渔的两条大长腿若隐若现,十分惹人注目。 除了旗袍,沈故渊给池渔连造型师都找好了。 她穿着旗袍下楼,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喊正在做饭的沈故渊出来看。 看到她的第一眼,沈故渊的眼神都变了。 池渔随手拿发卡将头发盘起别在脑后,她穿着粉白色的旗袍,素净的小脸上笑容天真而烂漫,配上她那张妖娆的脸颊,分外勾人。 沈故渊站在厨房门口,喉结上下滚动,眼眸漆黑幽深,宛若潭水。 “好看吗?” 注意到沈故渊的眼神,池渔笑眯眯的询问他。 “好看。” 沈故渊声音不自觉沙哑,大脑甚至失去了思考力。 面前的人,笑魇如花,身材纤细修长,对沈故渊来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别样的风情,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撩拨他的心弦。 他大步跨到池渔身旁,揽着她的细腰把人往怀里带。 池渔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撒娇: “这套衣服真好看,我决定穿这个去表演。” “嗯,”沈故渊浑身紧绷,难受的头皮发麻,他低头迅速的攫取池渔的唇瓣,声音低沉暗哑,“爱你。” 池渔瞬间明白他要做什么。 她顺从的踮起脚尖回应他,但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池渔猛地反应过来: “别……别弄坏衣服,我们先吃饭好不好……这件衣服我很喜欢,弄坏了我会不开心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沈故渊硬生生压下自己的欲望。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池渔片刻,最后点头,“好,那就先吃饭。” 池渔回楼上换了身衣服。 吃过晚饭,沈故渊迅速洗碗上楼,看到池渔坐在床上抱着琵琶弹,他走进衣帽间,拎着池渔的衣服走出来: “你可以换上它弹琵琶。” 池渔不疑有他,放下琵琶走进衣帽间,大概两分钟后走出来。 看到她的那一瞬,沈故渊又起了感觉。 池渔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细白的手指轻拢慢捻,琵琶的声音流淌在整个房间。 沈故渊眼眸幽深,待她弹奏完一曲,他迅速上前抽出她怀里的琵琶放在一边: “小渔的琵琶弹得越来越好了。” 池渔仰头笑看他: “没有恭维?” 沈故渊如实回答,“当然没有。” 然而下一秒,还不等池渔有反应,沈故渊温柔的吻如雨点一般落下。 室内旖旎四起。 直到结束,池渔浑身瘫软的躺在床上,她身上依旧穿着那身旗袍。 她忿忿不平的看着神清气爽的沈故渊,没忍住骂他: “你可真是恶趣味!衣服弄坏了你让我怎么演出!” 沈故渊低头轻吻她的唇角,“不碍事,坏了我让他们加班给你做一件出来。” 池渔撇撇嘴,拉过被子捂住脑袋,不想搭理他。 第二天早上池渔一点都不想起床,但她还要去上课,她下地时双腿居然都在打颤。 她心里又把沈故渊咒骂了一千遍。 最后见池渔身体实在是累,沈故渊亲自开车送她去的学校。 池渔最近午饭都在学校吃,今天也不例外。 下午的课上完,池渔背着包走出教学楼,看到沈故渊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 “等很久了?” 池渔走过去从包里摸出一瓶水递给他。 沈故渊拧开喝了一口,牵起她的手: “刚到,跟我去公司吗?” 沈故渊还没有下班,他是抽空过来接的池渔。 “好啊,刚好我要写论文。” 池渔挽着他的手臂,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校园。 路上有遇到池渔的学生,他们会笑着和池渔打招呼,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说池渔太幸福和老公感情真好之类的。 沈故渊开车过来时校门口没有停车位,所以他把车停在了对面。 绿灯亮起,池渔挽着沈故渊的手臂踩着斑马线过去,结果不远处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直接朝池渔撞过来。 池渔正在和沈故渊说话没太注意,沈故渊抬头看到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抱着池渔一个转身,一把将她推开,然后他被摩托车撞飞。 池渔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后,发了疯似的朝他跑过去。 沈故渊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撞了人的摩托车也早就不见,池渔抱起他,哭的撕心裂肺。 有人看到这一幕率先叫了救护车,等他们来时,池渔的身上也都是血。 最后池渔神情木讷的跟着他们上了救护车。 看着医生和护士给沈故渊插上氧气管,帮他处理伤口打点滴,池渔泪水像泉水似的往外涌着。 她宁可受伤的人是自己,也不愿意看到沈故渊这样一动不动。 沈故渊被推进手术室,池渔坐在走廊上失魂落魄的等着,沈悦心和许舒然得知消息迅速赶来。 看到池渔的样子,沈悦心没忍住哭了出来。 “池渔姐……你不要这样子……三哥要是看到你这样伤心,肯定会难过的。” 沈悦心抬手帮池渔擦掉眼泪,满眼心疼。 和池渔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没有生气,就像个提线木偶,只会坐在这里神情呆滞的哭。 沈若琛和沈如琛得知消息也赶到了医院,手术室前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第115章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沈故渊出车祸的视频被人发在了网上,整个帝都的商圈都开始动荡不安。 短短半小时内,沈氏集团的股票迅速下跌,董事会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商量着要挑选新的总裁。 卫屿在公司忙成狗,一边忙着调查沈故渊出车祸的起因,一边还要和董事会那帮老骨头周旋。 这些人当初沈故渊本来就不想留,但他们愿意降低分红比例,沈故渊才答应让他们留下。 没想到现在就是这些人,趁着沈故渊出车祸要反天。 卫屿打开电脑上的私密文件夹,把几位董事的黑料发给他们。 那几位蹦跶的最厉害的瞬间消停,再也没有说过话。 公司这边算是暂时稳住,重点还是沈故渊的身体。 卫屿开车赶往医院的途中安排人去查这件事。 手术进行了四十多分钟。 灯灭后,医生拉开手术室的门走出来。 池渔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医生,根本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医生主动走过来。 “沈太太,沈总裁皮外伤过多才会流血严重,他左手手臂骨折,我们已经对伤口进行了处理,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了。” 池渔紧紧悬着的心陡然落下。 护士推着沈故渊走出手术室,沈若琛和沈如琛立即上前,池渔远远的看着,却是没有走过去的勇气。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那种由内而外的无力感席卷了她的身心,让她痛不欲生。 直到沈故渊被推入高级病房,众人站在病房里,才想起来池渔。 沈悦心立即出去把她拉进来: “池渔姐,你别这样,三哥醒了看见你这个样子,该有多难过。” 沈若琛和沈如琛也安慰了她几句。 见沈故渊没什么大碍,他们在病房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沈悦心和许舒然也有事,卫屿到病房后,她们也离开。 “太太,总裁到底为什么出车祸,您知道吗?有没有看清楚车牌号?” 卫屿站在病床的另一侧,看着池渔问道。 池渔摇摇头,“没有……当时是一辆摩托车要撞我,他是为了救我才……才这样的……” 话落,池渔又开始落泪。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 似乎从她来到归园居开始就给沈故渊添麻烦。 起初是沈家人不同意她住进归园居,沈故渊便和他们各种理论周旋,最后索性和他们不再来往。 如今他们好不容易结婚,她的身边又是麻烦不断,从余杰中到这次的车祸,她好像一直在拖累他。 卫屿拿出纸巾递给她,“太太,您先不要自责,总裁是因为爱您才会这样,我相信他也不愿意看见您难过,这几天您就好好照顾总裁,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池渔点点头,余光瞥见卫屿离开的声音,她双手微微收紧,声音带着哭腔: “卫屿,如果查到了车祸的真凶,一定要先告诉我。” “好的太太,没问题。” 池渔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着病房的门慢慢被关上。 她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昏迷的沈故渊。 他的眉眼生的如此好看,整个人又十分的有气质,即使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可他依旧气宇非凡令人心动。 半小时后,沈故渊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到双眼通红的池渔时,他一阵心疼。 “小渔。” 沈故渊沙哑的开口,池渔回过神,和他四目相对的瞬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 “乖,不哭。” 沈故渊眉头微皱,胳膊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冷气,可看到池渔这么难过,他的心也跟着抽疼。 池渔擦干眼泪,抽噎着问他: “你感觉怎么样了?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沈故渊轻笑着摇头,“不用,就是轻伤,不碍事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想起刚才的车祸,池渔依旧心有余悸,她抓着沈故渊的手,泪眼朦胧: “下次你别这样为我挡,我不想看你受伤。” 沈故渊看着她的眼神,无奈又宠溺,“傻瓜。” 你不想看我受伤,我更加不想看你受伤。 那样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这次车祸来的实在蹊跷,卫屿本想去调查许瑛和秦碧华,但池渔说沈故渊是为了保护她,卫屿又换了个方向。 没想到还真让他调查出来了。 出车祸的地方刚好是校门口,监控很清晰,卫屿顺着那辆摩托车查到了帝都的一个地下帮派。 一般帮派的人不会向池渔动手,因为他们明白,动了池渔就是动了沈故渊,到时候帝都连他们的容身之处都没有。 所以这次的人,明显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不知道池渔的底细,肆意妄为。 经过一番查探,卫屿手底下的人终于查出来,是林雅给帮派的人打电话,承诺陪他一个星期,对方会帮她对付池渔。 卫屿看到消息后只是觉得讽刺。 他换了身休闲装,开车去了那个帮派。 这几日音乐节,帮派的人也跟着很活跃,他们收了钱,需要保护每一家酒吧的安全。 身为沈故渊的特助,帝都凡是有点本事的都认识他。 所以底下的人看到卫屿来了,立即带他去见他们的老大。 三年前这个帮派都是一群小喽啰,如果不是沈故渊偶尔帮助他们,怎么会有他们的今天。 卫屿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直接坐在了主位。 帮派的老大迅速出来,站在卫屿身边毕恭毕敬的问候他: “今天是什么风把卫特助吹来了?如果有事需要找小弟,卫特助尽管说一声便是,何必这么麻烦。” 卫屿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叠照片直接扔在桌面上。 那帮派的老大一看到照片,脸都绿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特助,这摩托车是我们的,人也是我们的,但我没有让他伤害沈总裁,天地可鉴!如果没有沈总裁也就没有兄弟们的今天,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挑衅?” 卫屿冷笑着看他一眼,“是吗?但据我调查,是你们的人想要开车撞我们总裁夫人,总裁为了救夫人,才被撞的。” 第116章归园居不欢迎你来 “我没有!卫特助,就算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夫人下手!总裁对夫人那么重视,当年还派我去国外保护她,我怎么会对夫人下手!这件事绝对有什么误会,您稍等我把这小子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卫屿坐在位置上没有表态。 五分钟后,撞了沈故渊的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带上来,看到卫屿时他神色闪躲,十分心虚。 卫屿起身走到他面前,抬脚对着他的胸口狠狠的踹了过去。 对方被他踹出老远,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谁给你的胆子去开摩托车撞沈总裁的,嗯?” 卫屿眼神嗜血,浑身裹着肃杀的戾气。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慢慢上前,抬脚踩在那人的脸上: “你最好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那人被卫屿打的意识涣散,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 自从卫屿质问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但现在为时已晚。 他只好乖乖承认: “是林雅!林雅给我打电话,发了池渔的照片,她说这个女人故意欺负她,让我帮忙教训,报酬是她无偿陪我一个星期。” “……” 卫屿觉得真是看走了眼。 以前林雅还面试过沈故渊的家庭医生。 虽然最后被沈故渊拒绝了,但她现在的行为真是令人恶心。 “把你刚才说的话,以及你们打电话的录音和交易的证据,都交给我,我才能留你一命。” 卫屿收回脚,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 对方点点头,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聊天记录交给卫屿。 拿到证据就好办多了。 回公司的路上,卫屿给池渔打了电话。 沈故渊身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医生让住院三天就回家静养。 今天刚好是第三天,池渔正忙着给他办出院。 卫屿电话打过来时,她正拿着缴费单去结清住院费。 “卫屿,查到什么了?” “太太,我已经把证据发到你手机了,是林雅派人撞的你,帮派的那小子什么都招了。” 池渔瞬间火大。 她深吸气,强压下心底的愤怒,“你调查一下林雅,最好能把她的黑料都找出来,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卫屿一直觉得,池渔和沈故渊其实是同一类人。 他们在对彼此的问题上,从来都不存在“让步”两个字。 沈故渊愿意为了池渔把徐安茹一家子送进精神病院,池渔也会为了沈故渊,把林雅搞的身败名裂。 如今林雅被林家赶出来,池渔想要让她翻不了身,简直易如反掌。 林雅也没想到,那个人会失手撞了沈故渊。 得知受伤的人是沈故渊时,她既担心又害怕,可是又觉得心虚不敢面对。 得知沈故渊今天出院,她才敢借着值班的由头上来探望他。 沈故渊正坐在病床上看最新的合同,林雅提着一个果篮走进来,他下意识抬头,四目相对。 林雅脸上浮着温婉的笑,把果篮放在床头柜,自来熟的坐在椅子上和沈故渊聊天: “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沈故渊薄唇紧抿,眉目沉沉的看她一眼,惜字如金,“嗯。” 林雅也不恼,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沈故渊一直是这副冷漠的模样。 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继续和他聊天: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车撞呢?实在是太惊险了,索性只是皮外伤,你说万一你有什么不测,到时候你……” “你有事吗?” 沈故渊向来不喜欢其他女人的虚情假意,所以林雅关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林雅神色微楞,“没……没事,我就是来探望你。” “现在探望完了,可以走了吗?” 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他阴鹫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林雅,眼神可怕,令人生畏。 林雅被怼的无话可说。 她尴尬的抿抿唇,双手伸进白大褂的口袋微微收紧,眼眸轻闪,神色有些不甘心,“那我先去忙了,有时间我去归园居看你。” “不用,”沈故渊想都没想就拒绝她,“归园居不欢迎你来。” “……” 林雅被气得泪水都要下来了。 她不懂,为什么沈故渊会喜欢像池渔那样的人。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池渔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林雅几乎能瞬间感受到,在池渔进来的那一刻,沈故渊周身的气场都变得无比柔和。 池渔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一瞬,语气无比阴冷: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林雅委委屈屈的看一眼池渔,侧身站着,“池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故渊朋友一场,他出车祸了我来看看难道不应该吗?” 听到林雅这样说,池渔不由得冷笑,“是吗?你真的只是来看看吗?” “……” 林雅吃惊的看她,眼神瑟缩,表情格外心虚。 沈故渊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但他现在是“病人”,这些事情他就不插手了,交给池渔处理未尝不可。 “池渔,我不懂你为何会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林雅笃定了池渔不会这么快怀疑到她的身上,而且就算怀疑了她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说话时依旧做作嚣张。 “我对你为什么有敌意你心里没有一点数?” 池渔上前一步,眼神咄咄逼人。 林雅几乎无处可逃,她被迫后退一步,但是她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池渔。 “你到底是来探望病人的,还是来幸灾乐祸的,我比你清楚,林雅,希望你好自为之,你做的亏心事,你自己忘了没关系,但我都帮你记着呢!” 林雅几乎从病房落荒而逃。 她快速的夺门而出,结果没走几步就被池渔叫住。 她疑惑的回头,池渔直接将果篮用力塞进她怀里: “收起你虚伪的好心,我们不需要!你以后最好离我老公远点!这次的事情,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林雅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目送池渔离去,她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给帮派的那个人打电话,但不管她打多少次,对方都是无法接通。 最后她又用微信联系对方,没想到她被删除了。 第117章不能天真的可笑 林雅直接慌了。 她找到另外的号码给对方打过去,这次铃声刚响起来他就接了。 “喂,您好哪位?” “是我,林雅。” 林雅站在楼梯间,声音有几分慌乱,“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删我微信?” “靠,你他妈还有脸问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对方是沈故渊老婆?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麻烦吗?我们老大要把我交给警方处理!我告诉你林雅,这次的事情是你让我做的,我已经把证据交给了沈故渊的助理,既然我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你个臭三八,居然敢坑老子,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要是进了监狱,一样要拉着你当垫背的!” “……” 林雅颤抖着双手挂断电话,她靠在墙壁上脸色惨白,深吸气,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 但不管她怎么努力,脑子里依旧都是那人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把证据都交给了卫屿。 这是不是意味着沈故渊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了? 但林雅很快又反应过来。 这件事沈故渊应该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的话,刚才不会那么平静,他可能会当场掐死她。 毕竟她想要的是池渔的命。 所以卫屿把这些事告诉了池渔? 林雅此时还在庆幸,沈故渊不知道这件事,她或许还有活路。 但她过于小看池渔的能力了。 隔天清晨,网上关于林雅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 身为一名医生,她不仅收礼品吃回扣,还给病人推荐一些没用的保健品,乱收费。 更有甚者,她还从事一些不正当的业务。 这些新闻刚被放出来,帝都医院迅速站出来把自己摘除干净,向全网声明已经和林雅解除了劳动合同,她现在的行为和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雅看到这条新闻时,已经站在医院楼下打算去上班了。 她仿佛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冷得她浑身打颤。 本以为池渔会直接拿车祸的事情开刀,可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网上关于她的黑料一波接一波,有人拿她和林家进行说教,她本以为林家人会站出来为她辩护几句,可他们纷纷装死缄默。 最后,林漫发了一条令人无限遐想的微博: “早知道是这样了,不然怎么会被赶出去呢。”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她,可话里话外都在说她。 林雅万念俱灰。 最后,她决定去归园居求池渔放过她。 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也不能失去现有的生活。 林雅站在归园居门口,好说歹说,保安都不让她进。 “你叫林雅是吧?那你更不能进了,我们夫人说了,别人可以考虑,叫林雅的根本不用考虑。” “……” 林雅再次无话可说。 池渔上完课从外面开车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抱着膝盖蹲在归园居保安亭下的林雅。 她按了两下喇叭,林雅看到,立即起身挡在车子前。 池渔停下车,推开车门下来。 “林小姐,有事?” 池渔唇角勾着讽笑,眼底带着鄙夷的神色。 “池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我不该找人去伤害你,我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这次你和故渊都没有生命危险,就当做好人好事,放过我吧好不好……” 池渔合上车门,双手环抱在胸前,眼底的嘲讽慢慢扩大: “林小姐,你仿佛在逗我。如果每个杀人犯都像你一样,杀过人之后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求家属原谅他们,那你说这个世界得乱成什么样? 如果什么事情都能用一句‘我错了’抹去,那还要警察做什么,嗯?林小姐不会真以为我池渔是做慈善的吧? 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我池渔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跟着沈故渊把他的心狠手辣倒是学了不少,你猜我接下来还会怎么对付你?” “……” 林雅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表情阴森寒冷的池渔,被吓得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本以为她抓住的是个软柿子可以任她拿捏,谁知比沈故渊还要难缠。 起码沈故渊快刀斩乱麻会给她个痛快,但池渔温水煮青蛙,几乎要折磨死她。 “池渔,真的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你的命的,真的,我只是……只是气不过……” “你有什么气不过的?沈故渊从头到尾没有和你在一起过,他爱的人始终是我,你哪来气不过的理由和底气? 如果你们曾经相爱,我的出现导致你们分手,你现在说想弄死我是因为气不过,我尚且理解,但事实呢? 林小姐,成年人了,你可以天真,但是不能天真的可笑。” 池渔冷冷的看她一眼,转身上车离开。 林雅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池渔停好车,给卫屿发了一条微信。 大概十分钟后,林雅万念俱灰,慢吞吞的走出别墅区。 但她没走多远,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林雅眯了眯眼,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她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站在原地等着警车过来。 两分钟后,警车在她身侧停下,两个警察走过来给她戴上手铐,将她带走了。 卫屿开车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给池渔发微信汇报情况: “太太,都办妥了。” 池渔心神领会,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点击发送: “让芋圆娱乐旗下的所有媒体大肆渲染这件事,我要让林雅坐牢都不得安生。” 卫屿不由得感叹池渔真是把沈故渊的手段学了个精髓,行事风格和他如出一辙。 沈故渊最近手臂受伤不能做饭,池渔只好担当起这份“大任”。 但是,当看到锅里被煎得发黑的牛排时,池渔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能力。 她生无可恋的看着黑乎乎的两块牛肉,灰头土脸的走出厨房看着沈故渊: “要不……我们还是叫外卖吧?” 沈故渊也不赞成她下厨房,若非她自己坚持,他早就叫饭店的人送饭过来了。 所以听到她这么说,他立即点头: “好,我这就打电话。” 池渔微微叹气,回到厨房把她做好的两块“黑炭”扔进垃圾桶,把锅清洗干净,这才心有不甘的离开厨房。 第118章今晚是什么日子? 沈故渊叫了沈氏旗下一家饭店的餐,他们大概二十分钟后送到。 等餐的过程中,沈故渊随意的翻了下微博,发现了林雅被带走的事。 虽然早有预料,但池渔速度这么快,还是让沈故渊有些惊讶。 “看什么?” 池渔拿着平板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注意到沈故渊的眼神,随意问道。 “没什么,”沈故渊轻笑,走过去在她唇角轻吻,“没想到小渔如今也能独挡一面了。” 池渔余光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顿时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们怎么欺负我都没事,但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 池渔起身跪坐在沈故渊怀里,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额头抵着他的,语气温柔又娇嗔。 沈故渊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没有骨折的那只手臂搂着池渔,仰头在她鼻尖蜻蜓点水的一吻,“我的小渔真好。” 晚饭很快送到,菜品都是池渔喜欢吃的。 吃过饭池渔洗了碗,沈故渊在楼上书房工作,池渔继续在卧室练琵琶。 距离迎新晚会越来越近,虽然池渔不至于紧张,但一想到要站在台上面临那么多师生,不免心里发怵。 林漫下班停好车,乘坐电梯上楼时拿出手机随意的翻了下,结果看到了林雅被警察带走的新闻。 她嘲讽的笑笑,给池渔打了微信电话。 池渔刚练完曲子打算去洗澡,她抱着睡衣躺在床上和林漫通话: “漫漫。” “阿渔,你速度可以啊,我以为你还会让她再蹦跶两天。” 池渔笑的双眼眯起,“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索性让警察带走处理了,她今天来归园居门口求我,想让我放过她,还真是可笑至极。” “她向来喜欢这种装可怜的戏码,”林漫语气淡淡,从包里拿出房卡刷开进去,随手打开灯,“之前在我家的时候,没少用这样的嘴脸来博得我爸爸的欢心,还让我被骂了好多次。” 池渔翻了个身,点开免提把手机放在床上,“那我这次算不算给你出气了?” “当然算啊!简直大快人心呢!所以改天我请你吃火锅。” 林漫最近公司很忙,每天晚上下班都是九点或十点。 沈若琛最近也忙,沈故渊出车祸第二天他就去了外地出差,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池渔和林漫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她抱着睡衣刚走进浴室,看着洗手台上略显保守的睡衣,池渔微微一笑,转身又去了衣帽间。 她从睡衣的柜子里翻找出上个月在网上买的真丝吊带睡衣,笑眯眯的拎着走进浴室。 半小时后,沈故渊处理完工作下楼,他推开卧室的门进去时,池渔正穿着一套大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衣,一条腿踩在床上,背对着他凃身体乳。 沈故渊浑身瞬间绷紧,额头青筋暴起。 “你处理完啦?” 池渔低头继续在腿上涂抹身体乳,语气淡淡的问道。 话落,还回头瞥他一眼。 沈故渊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 他大步上前贴在池渔后背,下颌抵在她肩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池渔颈侧: “嗯,今晚是什么日子?” 池渔放下身体乳,回头搂着他的脖颈笑眯眯的看他: “没什么日子,就是单纯的想取悦你。” 沈故渊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变得极其危险。 他薄唇紧抿,一只手放开池渔,浑身不自在的拧了拧领带,“我去洗澡。” 池渔朝他笑的十分暧昧,声音甜美又黏腻: “那我等你出来。” 沈故渊靠在浴室的墙壁上深吸气,眼底划过阴鹫。 因为出车祸,他还没有打针。 所以今天晚上他不想和池渔发生关系。 做好心理建树后,沈故渊腰间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池渔斜倚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百无聊赖的翻着,红唇微抿,泛着点点水光,异常诱人。 沈故渊看她一眼迅速移开目光,转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大口灌下。 “小渔,睡觉了。” “嗯。” 池渔合上书,依旧神色慵懒的躺在床上,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别样风情。 沈故渊换上睡衣,掀开被子上床,池渔迅速的靠过去。 “老公,你看到我这样,心中不欢喜吗?” 事实上,沈故渊对池渔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她的每一个举动,在沈故渊眼里看来都是一种变相的勾引。 可是他不能为了一时的欢愉就不顾池渔的身体。 万一她不小心怀孕了呢? 虽然她愿意生下来,可他们还没有举办婚礼,他不想把原本计划好的一切打乱。 这对池渔不公平。 “欢喜,但小渔,今晚不行。” 沈故渊深吸气,努力压下心底的躁动,浑身的肌肉线条都在紧绷。 “为什么?” 池渔坐起身,抱着被子不满的看他。 “上次那个针我还没有打,所以不行,”沈故渊只好实话实说。 “沈故渊,你不想和我生孩子吗?你上次不是答应我,不会再打针了么?” 池渔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这个时候别说和沈故渊发生点什么,哪怕现在沈故渊想,她都不想了。 “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所以现在你不能怀孕。” 沈故渊也跟着坐起身,他握紧池渔的一只手想要安抚她,结果池渔猛地甩开。 “沈故渊你撒谎!我们都已经领证了,没有举办婚礼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都不在意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沈故渊,难道你根本不想和我有孩子?这一切不过是用来挡我的借口? 还是你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可怜我施舍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可不必!” “……” 沈故渊脸色刹那间阴沉无比。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池渔,语气冷漠阴森: “谁跟你说,我和你结婚是施舍你?若真是施舍,我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婚姻?池渔,身为人民教师,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 沈故渊被气得口不择言,“不想让你怀孕,我只是想对你的人生负责。” “你现在觉得无所谓,那以后呢?再过十年五十年呢?你真的会觉得没有婚礼也不是什么大事吗? 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埋怨我,你让我怎么办?和你举办婚礼?” 第119章她居然不领情? 沈故渊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池渔说话。 他一直把池渔当成孩子来哄,这次算是个例外。 池渔瞪大眼睛看着他,委屈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沈故渊,原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以后会反悔? 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池渔深吸气,努力将泪水逼退,语气颇为自嘲,“你这么优秀,当然是不信任我了。” “既然能和你结婚,我就没想过后悔,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 池渔掀开被子下床,“我们这几天先分开睡吧,我要好好想想。” 沈故渊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他甚至觉得池渔这次有些无理取闹。 以前不管她怎么闹他都会包容,但这次,她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沈故渊背对着她没有转头,直到房间的门被关闭,他又躺回枕头。 一夜未眠。 清晨,池渔早早起床,她在手机上叫了外卖,吃过早饭后背着包去了学校。 大学老师每年都要评职称,池渔也不例外。 前几天学校分配课题,她拿到了与互联网金融有关的课题。 接下来就是收集资料写论文,她是博士毕业,可以直接评讲师。 周四的图书馆里没多少人,池渔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将笔记本电脑打开,起身去书架上找书。 等她回来后,发现温子寒坐在她的斜对面。 池渔今天穿了平板鞋,她走过去手指在他肩膀上轻轻敲了下。 温子寒抬眸,唇角弯弯,指了指手机。 意思是用手机联系。 池渔把找来的书放在左边,打开电脑连接蓝牙耳机,登陆微信和温子寒聊天。 池渔:【学长你怎么也这么早来学校了?】 温子寒:【目的和你一样,找资料写论文,我看到你的电脑在这,所以就坐在你对面了。】 池渔微笑,十指在键盘上飞舞:【那好吧,互联网金融的资料你那边有吗?学校的图书馆这类图书好少。】 温子寒迅速给池渔发过来一个文档: 【这是我在国外做课题时收集的资料,都是与互联网金融有关的,你应该能用得上。】 池渔感激不已,她给温子寒发过去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沈故渊起床后池渔已经在图书馆了,他闷着一肚子气下楼,看到餐桌上池渔留的早饭,没有吃,直接换衣服去了公司。 由于胳膊骨折,这段时间沈故渊上下班都由卫屿接送。 去公司的路上,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卫屿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到他的逆鳞。 快到公司时,坐在后排的沈故渊沉声问道: “女人都在想什么?我那么做都是为她好,她居然不领情?” “……” 卫屿浑身猛地一个激灵,快速在脑子里搜刮可以回答他的话。 要是说得好,接下来这一个月他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要是说不好,那接下来这一个月他都得吃糠咽菜,说不定还要去外地出差。 “你聋了?” 卫屿还未想好,沈故渊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呃……没有,总裁,我是在帮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总裁,别的女人我不清楚,但就太太而言,她应该和您的目的一样,也是想为了您好。 而且太太一直跟在您身边,早就被您宠坏了,她自然是想一直参与你的生活,如果一些事情你选择继续瞒着,她肯定会不开心。”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吵架,但就卫屿这些年的经验来看,就算是沈故渊和池渔吵架,他都不能帮着沈故渊骂池渔,不然他会死得很惨。 果然,沈故渊听到他的话,还认真思考了几秒钟。 但很快,卫屿就意识到这次事情脱离他的想象。 因为身后的大boss不满的问了句: “你到底站哪边?为什么每次都帮着池渔说话?” “……” 卫屿尴尬的干笑几声,刚好车子开进了停车场,他下车打开车门,朝沈故渊露出狗腿般的笑: “总裁,到了。” 沈故渊冷哼,凉凉的看他一眼,迈腿下车。 卫屿跟在他身后悄悄舒了口气。 直到晚上,池渔和沈故渊依旧在冷战。 在图书馆将资料整理好,池渔背着包打算回家。 温子寒下午去了系里开会,估摸着池渔要回去了,他快速的赶过来: “阿渔,要回去了吗?” “嗯,”池渔点头,一步步走下台阶,“学长,你现在都住在学校吗?” “对,这边比较方便,回去要被我爸妈催婚,就当是躲清静了。” 池渔无奈的笑笑,和温子寒道别后离开。 她开着车从学校刚出来,在校门口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池渔看着身体基本康复的余声,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她也没有要下车的打算,降下车窗语气淡淡: “你有事吗?” “姐,你有时间吗?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吗?我问了妈妈,她说今天是你生日,姐,生日快乐。” 余声腿脚还有些跛,但总体来说恢复的不错。 如果今天不是为了找池渔,他是不会出来的。 但显然,池渔依旧不待见他。 “我没有和陌生人吃饭的习惯,”池渔靠在座椅里,声音裹着嘲讽,“余声,你妈是不是没告诉你,当年她就是在我生日那天卖掉我的?哦对了,那也是你生下来一百天的纪念日。” “……” 余声脸色顿时变得毫无血色。 他艰难的站在原地,感到无地自容。 “姐,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们之间难道不能好好相处吗?你放心,我和他们真的不一样的。” 余声双手下意识抓紧裤腿,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池渔也不想和他继续啰嗦,她推开车门下车,垂眸眼神冰冷的看他: “余声,我不是你的亲姐姐,上次我老公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但绝对不可能是余杰中和王玖,所以你回去吧。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但很遗憾,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池渔做事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那不是她的风格。 第120章你行你上啊! 八九月份的帝都依旧很热。 余声今天出门时穿了衬衫和黑色休闲裤。 他站在烈阳下和池渔面对面,被她眼底的冰冷刺痛。 听到她说不是余家人的时候,余声真的有种窒息的难过感。 他深吸气,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语气颤抖: “我不信……姐,你在骗我。”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拿着池渔的照片站在镜子前和自己的脸比对,试图找到他们相像的证据。 久而久之他发现,他和池渔的眼睛长得是如此的相似。 池渔依旧面无表情,她斜倚在微微发烫的车身上,红唇勾起讽笑: “余声,在证据面前,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余声眯了眯眼,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下。 他抬手抓住池渔的衣角,声音委委屈屈: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做我的姐姐。” 池渔低头看他一眼,并未作声。 两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诡异。 待余声情绪缓和后,池渔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余声,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好儿子,你是他们亲生的,如果没有他们,说不定我和你能成为好姐弟,但很遗憾,我没有办法忘却那些年我受的苦。 我已经尽力不去想了,但你们每次出现都仿佛是在提醒我,当年我过的生活到底有多么猪狗不如。” 池渔说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转身上车离开。 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身上。 能下车和余声交流,已经是她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池渔停好车到家,推门进去换鞋,看到不远处餐桌上的早餐时,她眉头倏地皱紧。 很好。 沈故渊这是打算和她死磕到底了? 池渔迈步上前,把早餐一股脑扔进垃圾桶,拎着垃圾袋出门。 在外面溜达一圈回来,池渔看了眼手机,下午四点半。 她又练了一个小时的琵琶,然后拿出手机点外卖。 外卖和沈故渊是前后脚进门的。 卫屿跟在沈故渊身后,拎着某个餐厅的饭,看到坐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吃麻辣烫的池渔时,心脏猛地跳动几下。 他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开溜,沈故渊最讨厌池渔吃这些垃圾食品,现在看到她吃麻辣烫,他肯定得把归园居拆了。 卫屿换鞋拎着晚饭走到餐桌前小心翼翼的放下,然后走过去对池渔说了句: “太太,总裁给您带晚饭了,都是您喜欢吃的。” 池渔嘴里咬着一块鱼丸,眼神凉凉的看他一眼,含糊不清的回答: “哦,我不吃。” 沈故渊站在玄关处,眉目深沉的盯着她看了数秒,薄唇轻启: “卫屿,把垃圾丢出去。” “……” 卫屿瞬间想死。 他内心大声咆哮:你行你上啊! 池渔要是真和沈故渊闹起来,沈故渊自己都没辙。 更何况他现在一只手臂还有问题。 卫屿硬着头皮朝池渔走了两步,池渔端起麻辣烫喝了一口汤,辣得她嘴巴微红,她舌尖舔了舔唇角的汤汁: “不用了卫特助,垃圾我已经丢了,你快回去吧。” 池渔揣着明白装糊涂,完全没有要理会沈故渊的打算。 卫屿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还是蛮想知道,沈故渊到底为什么会和池渔吵的这么厉害。 但余光瞥见沈故渊黑沉可怕的脸色时,他顿时不想知道了。 沈故渊换好鞋,朝池渔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冷声道: “谁让你吃麻辣烫的?丢了。” 池渔却装作没听到,她抬手将平板中电视剧的声音调到最大,若无其事的继续吃。 沈故渊抬手扶额,深吸气,想要去拿她手里的麻辣烫。 结果池渔端着碗躲开。 “池渔!!” 沈故渊咬牙切齿,声音盖过了电视剧。 池渔放下碗筷,将电视剧按了暂停,抬眼嘲讽的看着他: “你有事吗沈总裁?我吃什么还要你管?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沈故渊被气得耳朵嗡嗡叫。 “起来去吃饭。” 沈故渊忍着怒火,一字一句道。 池渔的麻辣烫刚好吃完,她又低头喝了一口汤,然后把盒子打包装好,拎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卫屿全程观摩他们的“争斗”,心里顿时无比佩服池渔。 能如此无视沈故渊的,恐怕只有池渔一人。 这要是在公司敢有人这样,可能早就被丢出去了。 池渔在外面逛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推开门时,卫屿居然还在。 她眨眨眼,“卫特助,要不你去那边吃点饭再回去?” 卫屿瞪大眼睛看着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其实他真的不饿真的不需要啊! 池渔现在关心他,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果然,餐桌那边的沈故渊眼神冷漠的看过来。 卫屿迅速低头,连呼吸都很小声。 “你先回去吧,有事电话联系。” 就在卫屿以为沈故渊要骂死他时,对方却轻描淡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卫屿迅速闪人。 池渔拿出湿纸巾擦了桌子,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打算在沙发上看电视。 沈故渊的筷子放在面前一直没动,直到池渔再次从他身后经过,他转身拽住她的手腕: “坐下吃饭。” 池渔甩开,冷冷的看他,“我吃过了,不用你假好心。” “池渔!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故渊起身跟在她身后。 “你管我做什么?沈故渊,我准备的早饭你没吃,你现在凭什么让我吃你准备的晚饭?” 池渔转身,和他四目相对。 沈故渊垂眸,眉头皱的深紧,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两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 许久,沈故渊叹气,无奈的问道: “你和我吵架,就是因为想怀孕?” “???” 池渔觉得真是离了个大谱。 他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怎么能问出这么离谱的话? “你神经病!” 池渔被气得扔下几个字,愤怒的转身上楼,连水果都不吃了。 沈故渊垂眸思考了一瞬,端着水果上楼。 池渔坐在卧室的阳台上生闷气。 沈故渊推门进去时,她正拿着手机打游戏。 “你的水果。” 沈故渊把水果递给她,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池渔看他一眼,没接。 “你要是生气,就拿我撒气,别和自己过不去,嗯?” 沈故渊抬手揉揉她的发顶,池渔像触电似的躲开。 第121章不该浇灭你的热情 “沈故渊,你以为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吗?你生气的时候可以不吃我准备的饭,你的气消了你就跑来在我面前献殷勤,你可真是好样的!” “……” 池渔连珠炮似的回怼让沈故渊无话可说。 他没想到池渔会这么在意早餐的事情。 “早上我是来不及上班,对不起。” 沈故渊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捏了下。 池渔别开脸,“那你不能带到车上去吃?沈故渊,我可太了解你了,你就是故意的!” 沈故渊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确实是故意的。 因为他心里也有气。 他觉得池渔不领情。 “我们谈谈吧,好吗?” 半晌,沈故渊低声道。 两个人在一起,摩擦必不可少,但如果每次出了问题都以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方式来相处,那等矛盾积累的越来越多时,他们的关系也将走到了尽头。 那是沈故渊最不愿意看到的。 “谈什么?” 池渔现在也冷静了下来,她收回手,声音低低的,还有几分委屈。 沈故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拍拍他的腿,“过来,坐这里我们谈。” 池渔别扭的起身,走过去坐在他怀里,动作僵硬,肢体极其不协调。 看到她这样沈故渊没来由的想笑,他唇角微勾,语气可怜巴巴: “小渔,你抱着我,我胳膊受伤了,你要是坐不好会掉下去。” 池渔转头怪异的看他一眼,向后靠在他怀里,“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沈故渊一只手横在她腰间,下颌抵在她肩头: “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浇灭你的热情。” 池渔抿抿唇,没有吱声。 “但是小渔,你难道没有认真想过吗?如果现在不举办婚礼,以后你后悔了怎么办?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人性。 婚礼你人生中只有一次,难道你真的不向往吗?小渔,人在每一个阶段都有他们该做的事,按部就班是上天早就给我们安排好的人生。 我们不能随意的去打乱这个顺序,欠你的所有仪式感,我都会慢慢补给你,但我不希望你先怀孕,后举办婚礼。 既然我们的人生已经捆绑在了一起,那我必须得对你负责,对你的未来负责。 我年龄比你大,经历的事情自然比你多。 我父母当年没有举办婚礼,你知道他们为了这件事争吵过多少次吗?所以,我不想自己步入他们的后尘。” 池渔靠在沈故渊怀里,静静的听他说话。 在池渔的印象中,沈故渊除了对她生气的时候,其余情况下很少外露情绪。 包括他家里的一些事情,他也很少告诉她。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从未走进沈故渊的心里。 他好像在自己的心外筑了一道墙,他自己不出来,她也走不进去。 “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告诉过我。” 许久,池渔低垂眼眸,看着环在腰间的手臂,语气淡淡道。 “你经常说我们需要交流,可是你的事情,很少告诉我。在你面前我就是个透明的人,每天吃了什么穿了什么,你都知道,可是对于你,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一无所知。 我觉得你好像每次都把我隔离在你的世界之外,你的喜怒哀乐不愿意告诉我,只会自己消化。” 她的声音很低,委屈又令人心疼。 沈故渊转头在她脸颊一侧轻吻,眸底带着化不开的柔情。 “我知道你可能会说,想让我过的快乐一点,不把那些烦心事告诉我,但沈故渊,你为什么不换位思考一下呢?如果我们的身份调转过来,你还会这样说吗? 夫妻本就是共同体,喜怒哀乐应该共享,你一直这样欺瞒我,会让我觉得窒息和无力。 我不想被你当成一个外人。” “我们明明是最亲密的夫妻,可相处起来更像父女,我享受着你给我的一切,却从未走进你心里。” 池渔从沈故渊怀里起身,站在他面前低垂眼眸看着他,眼底泛着泪花: “你好好想想吧,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沈故渊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温柔的晚风吹拂着他额前的刘海,池渔刚才说的话像魔咒一般在他耳边回旋。 或许,有些事真的是他做错了。 帝都郊区的四合院。 余声从回到家里就不吃不喝,一直待在房间不肯出门。 王玖和余杰中轮流叫了他好多次。 最后余杰中终于受不了,一脚踹开门进去,发现余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池渔的照片。 余杰中愤怒的走过去,拿起照片撕的稀碎,余声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眼眶猩红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撕我的照片!” 余杰中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我和你妈叫了你大半天,你为什么不吱声?余声,马上要高考了,你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吗?!” 泪水顺着余声的脸颊滚落,他快速抬手擦掉,后退一步看着王玖和余杰中: “你们夫妻真是一丘之貉!心如蛇蝎!姐姐明明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还利用她来换钱,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成为你们的儿子,如果我有选择权,我一定不选你们当我的父母!” 余杰中和王玖彻底愣在原地。 许久,王玖颤抖着声音问他: “声声,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 看着王玖明显惨白的脸色,余声嘴角露出嘲讽的笑: “当然是姐姐自己告诉我的,你们不会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对于你们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父母,她要是不怀疑,那她真的是脑子有坑!” 余杰中已经慌了。 他无法想象以后失去了池渔这棵摇钱树要怎么办。 他还打算从池渔那里敲诈一笔,供余声上大学用呢。 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声声,不是这样的……你听妈妈说,当初……当初你亲姐姐刚生下来就没了,我和你爸爸没办法,所以才……才抱养了你姐姐。” 王玖哭出声来,她抹了把眼泪,上前对着余声解释道。 第122章真的是抱养的吗 王玖的解释没有让余声释怀,反而让他更加难受了。 “妈,真的是抱养的吗?” 余声颤抖着声音问道。 以他父母的德行,他不相信他们会抱养。 他更愿意相信是偷来的。 果然,在他问完的瞬间,王玖脸色煞白,身体颤抖,语气战战兢兢: “她……她都知道了?是她告诉你……当初是我们偷她回来的?” 果然。 余声抬头看着屋顶,努力将眼底的泪意逼回去。 待情绪缓和后,他眼神冰冷的看向王玖: “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些是我猜出来的。妈,你们真让我失望,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我该庆幸我和姐姐没成为你和爸这样的人。 我以后不会再回这个家了,你们以后也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我是死是活与你们无关,我走了。” 话落,余声拎起椅子上的书包,头也不回的跑了。 任凭王玖在身后哭天抢地的呐喊,都无济于事。 余杰中也傻眼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等他反应过来要去追余声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余声从四合院跑出来天已经快黑了。 但他又不想回学校,只能四处游荡。 最后他去了酒吧。 最近酒吧音乐节,热闹非凡,余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又兴奋。 他现在只想着发泄,忘记那些不快乐。 最后他找了一处卡座,点了一堆啤酒,坐在卡座里没精打采的喝着。 余声虽然刚成年,但他的眉眼生的分外好看,外貌清秀又有气质。 再加上常年读书,王玖和余杰中不让他干农活,把他的皮肤养的特别白。 他坐在卡座里不到十分钟,就有人举着酒杯过来搭讪,更奇葩的是,男的女的都有。 但他们都被余声无视。 余声第一次喝酒,酒量不太好,没多久就醉了。 有服务员过来喊他结账,他都没听清。 直到最后音乐节结束,他依旧躺在卡座里睡觉。 服务员终于看不下去,拿了一杯水把他泼醒。 余声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才热闹非凡的酒吧已经变得无比安静,他揉揉眼睛要离开,被服务员挡住了去路: “先生,你还没有结账。” 余声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掏出钱包要结账,结果一摸,发现钱包没了。 “先生?” 服务员意识到余声没钱,脸色都变了。 他叫过来几个保镖,将余声围在中间。 “抱歉,我现在没钱,我把学生证抵押在这里,改天过来赎,可以吗?” 余声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着,眉头皱的深紧。 “你没钱跑来酒吧做什么?我怎么知道你那学生证是不是假冒的?不行!你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走出我这个酒吧的门!” 已经凌晨一点了,余声心底分外慌乱。 他没想到自己会闯这么大的祸。 他深吸气,眼神求救般的看向服务员: “那我可以打电话叫家人过来送钱吗?” 服务员不情愿的看他一眼,语气凶狠: “那你快点!我们还要回家休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 余声拿出手机,找到余杰中和王玖的电话号码,刚要拨出去,但想到他们那副嘴脸,他又停住了。 最后,他翻到最底部,找到池渔的电话号码,给她打了过去。 他知道这么晚打扰池渔不对,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池渔睡的正香甜,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接起。 “喂哪位……” 池渔的声音带着苏醒的黏腻感,余声愣了一瞬,随即开口: “姐……我是余声……我被扣在酒吧了,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 池渔瞬间清醒。 她猛地翻坐起来,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你为什么会在酒吧?” “我……我和他们闹翻了,以后再也不回余家了,然后来酒吧,喝醉酒钱包被人偷走了,对不起姐……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 池渔深吸气,按捺下心底浓浓的起床气,阴沉着一张脸下床: “酒吧地址给我。” “就在黑魅酒吧,谢谢姐。” 说完地址,余声猛地松了口气。 池渔打着哈欠换了衣服,拎着车钥匙走出家门。 晚上她依旧是和沈故渊分房睡的,她怕睡一起又忍不住和他吵架。 池渔走出家门时,沈故渊也醒了。 他站在阳台上看她开车离开,眉目深沉的可怕。 夜晚马路上没什么人,池渔开车一路疾驰,二十分钟后就到了。 她下车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到蹲在地上,被一群保镖围着的余声。 “余声。” 池渔穿着拖鞋出的门,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睡意未完全散去。 见池渔来了,余声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他快速的起身朝池渔走过去,抓住她的衣角,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她。 池渔抬眼看着对面的服务员: “他欠你多少钱?” “一共一千八。” 服务员也没想到余声和池渔有关系,他有些不太敢面对。 万一被上面的人知道他刁难池渔的弟弟,他可能小命不保。 不过池渔也没有深究,只是拿出手机付款: “那我帮他结清。” 确认对方收到款,池渔转身往外走。 余声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下午池渔才警告他别和她有关系,结果晚上他就闯了这么大的祸。 池渔站在车子旁边,转身冷眼看着他: “你现在去哪?” 余声咬咬嘴唇,看着她没有吱声。 “上车,先去我家,明天送你回学校。” 池渔声音冷得像是裹了一层冰碴。 余声看得出来,她是在极力隐忍怒火。 余声快速爬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池渔重新启动车子,将车开的飞快。 “姐,我跟他们说了你的身世。” 借着等红绿灯的间隙,余声小声说道。 “嗯,”池渔语气冷淡,“知道了。” “她说……你是她偷来的。” 刺啦——! 池渔猛地踩下刹车,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她当面跟你说的?” 余声心里一紧,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没有没有……是我诈出来的……” 第123章我也要有男朋友啦 池渔盯着余声看了良久,才缓缓转头。 重新启动车子后,车里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余声斟酌片刻,将他和王玖余杰中争执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池渔。 池渔听完后,表情平平,没有任何情绪欺负。 余声不知道他那样做到底对不对,但他就是觉得,余家人都欠了池渔的。 “姐,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你放心吧,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就是我姐姐,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我也没有爸爸妈妈,我只有你。” 余声靠在副驾驶,转头看一眼池渔,语气极其严肃的说道。 池渔抓着方向盘的力道收紧,粉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依旧用了二十分钟回到归园居。 池渔停好车带着余声进屋,客厅里灯光通明,沈故渊披着外套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眸光深沉的看着门口。 看到池渔身后的人是余声时,他周身的戾气散去不少。 “半夜出去做什么?” 沈故渊起身,语气有些许冰冷。 池渔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沈故渊。 余声站在原地,低着头,有些害怕沈故渊。 池渔拍拍他的肩膀,“你今晚就睡客房吧,换好鞋我带你上楼。” 余声咬着嘴唇踌躇片刻,最后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在沈故渊面前微微鞠躬: “对不起姐夫,给你和我姐添麻烦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和他们闹翻了,所以才会跑出来喝酒的,我保证一定没有下次了。” 沈故渊俊眉微挑,饶有兴趣的看着余声。 这小子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余声和余杰中是同一类人,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但是池渔会朝他伸出援手,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用,你姐都不觉得麻烦,我更加不会觉得,很晚了,上去休息吧,你姐明天还要上班。” 沈故渊语气淡淡的说道。 余声欣喜的抬头,笑着道谢: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姐夫。” 他背着包快速跟上池渔去了二楼客房。 上楼梯的时候他四处打量,看到房间里到处都是池渔的艺术照时,他眼眸亮了亮: “姐,你的照片真好看,回头发我几张,我做手机壁纸呗?” 池渔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看你表现。” 归园居虽然客房多,但基本都没怎么收拾。 池渔住的那一间倒是现成的,但是…… 池渔站在走廊思索片刻,带着他去了她刚才住的客房: “这里什么都有,你看如果有缺的就告诉我,我给你送过来。洗个澡就早点睡,明天我让人送你去学校。” 池渔靠在门框处语气淡淡道,她怀里抱着自己的平板和充电器。 余声感激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姐,你快去睡吧。” 事实上池渔已经困得不行了,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帮余声关门,转身走进主卧。 沈故渊靠在床头,似乎丝毫不意外她进来。 池渔把怀里抱着的东西随手扔在沙发上,走过去掀开被子,脑袋一沾到枕头就开始昏昏欲睡。 沈故渊替她盖好被子,拿出遥控器关了灯。 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沈故渊慢慢靠近池渔,抬手搂住她的纤腰。 池渔别扭的动了下,本想推开他,但她实在是困,最后只能由着他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池渔起床毫无意外的晚了。 早上九点半的课程,她睁开眼已经八点四十了。 身边的沈故渊早就不见踪影,池渔迅速下床换衣服,结果沈故渊和余声正在楼下吃早饭。 池渔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早上怎么不叫我?我要迟到了!” 池渔刚下楼就气呼呼的指责。 沈故渊语气淡淡,“你今天早上不是没课么?” “……” 池渔猛地想起来,前天和另一位老师调了课程,她今天早上不用上课。 “吃早饭。” 沈故渊把粥推到她面前。 池渔接过,咬了一口油条,拿出手机翻看最新的消息。 在看到沈悦心发给她的消息时,池渔脑子“嗡”的一声,直接炸开了花。 因为她说:【池渔姐,我和贺大哥告白了,他居然答应我了,啊啊啊啊我好开心!我以后也要有男朋友啦!】 “……” 池渔只回了她一串省略号。 贺迁抒比沈若琛还大一岁,这要是被沈若琛知道,绝对会冲到贺家去打死他。 池渔拿起勺子喝了口粥,踌躇片刻,将手机小心翼翼的递过去: “这个……你知道吗?” 果然,沈故渊看到时眉头以可见的速度皱起。 他立即拿出手机给贺迁抒打电话。 为了让池渔也听见,沈故渊刻意开了免提。 “老三?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来问罪?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是个意外。” 沈故渊强忍着怒气,“什么意外?老贺,悦心还是个学生,你到底怎么想的?” 那头的贺迁抒光着膀子靠在床头,无奈的揉揉眉心,“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非要送我回家,回来之后她照顾我,结果趁我喝醉说喜欢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着她可爱,就随口答应了。 今天早上起床才想起这件事,我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那你最好跟她说清楚,别让悦心难过,她从小被大家宠着长大,根本没受过什么委屈。” 沈故渊虽然不喜欢二伯母秦碧华,但对这个唯一的妹妹还是极好的。 贺迁抒头疼不已,“行我知道了,我看看吧。” 沈故渊挂了电话,无奈的看向池渔。 池渔也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处理,如果贺迁抒向沈悦心坦白,沈悦心可能会难过死。 少女的心事最令人为难。 万一伤了她的心酿成大祸,谁都承担不起。 “贺大哥谈过恋爱吗?” 池渔眉头微皱,看着沈故渊问道。 “谈过,”沈故渊无奈吐气,“之前谈过一个快四年的女朋友,最后那个女生劈腿了,从那以后老贺再也没谈过恋爱。” 池渔了然的点头,“既然这样,我觉得可以让他们试试,年龄不是问题,关键看他们怎么对待,贺大哥毕竟也挺可靠的,不是么?” 第124章试着慢慢喜欢我 沈故渊顺着池渔的思路想下去,居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思及此,他又给贺迁抒发微信:【你暂时别告诉她这件事了,和她相处看看吧,悦心是个好姑娘,你不吃亏。】 而已经坦白了的贺迁抒看到这条微信,恨不得把沈故渊从网线里揪出来打一顿。 贺迁抒的公寓。 沈悦心拎着早饭低头站在他对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她吸了吸鼻子,把早饭放在桌上,瓮声瓮气的说了句: “贺大哥,那你记得吃早饭,我先回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待下去。 昨天晚上她兴致冲冲的照顾他大半夜,最后情不自禁告白。 本以为他没听到,谁知他睁开眼,拉着她的手告诉她: “好啊,你这么可爱,我当然喜欢让你做我女朋友。” 沈悦心开心的一晚上没睡着。 早上刚醒她就给池渔发消息通知这件好事。 谁知这会儿刚进门,贺迁抒就告诉她,昨天晚上他喝醉了,不是故意答应她的告白的。 他们年龄差距太悬殊,不太合适在一起。 沈悦心瞬间就绷不住了。 看到小丫头将哭未哭的模样,贺迁抒心里也不好受。 他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 “悦心你等等,你听我说,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之间相差快十岁,你爸妈不会同意,你的哥哥们也都不会同意,所以你听话,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沈悦心抬头,看到贺迁抒严肃的表情时,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贺迁抒最见不得女人哭,贺琳琳每次都会用这样的招数对他,没想到沈悦心还是这样。 “你……你别哭啊!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别哭,千万别哭。” 贺迁抒手忙脚乱的帮沈悦心擦掉眼泪,但这样做的后果是她哭得越来越伤心。 “悦心,你别哭,千万别哭,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只要你别哭。” 沈悦心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朦胧的看他: “你是说真的?” “当然,”贺迁抒忙不迭地的点头。 “那我要你和我在一起,要你试着慢慢喜欢我,可以吗?” 沈悦心鼻头红红,嘴巴也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沈家的人颜值都高,沈悦心完美的继承了她爸妈的相貌优点,那双凤眼内勾外翘,分外吸引人。 她看着贺迁抒时,眼神无辜又充满了对他的崇拜,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贺迁抒彻底没招了。 他无奈的看着她,最后只能点头,“那好吧,悦心,你现在觉得我们没有隔阂,但随着你年龄的增长,阅历逐渐丰富,你会厌倦我的。” 这样的事情随时都会发生。 沈悦心却觉得他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贺大哥,你知道吗,好的爱情不是一方对另一方一直存有好感,而是在激情褪去后,彼此还能看到对方的闪光点,继续不遗余力的爱着彼此。 我这个人认死理,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我说了喜欢你,那就会一直喜欢你,所以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 贺迁抒第一次发现,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没心没肺的,说起大道理来居然一套一套的。 他甚至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见贺迁抒没有反对,沈悦心开心的扑进他怀里,整个人都盘在他的身上: “嘿嘿嘿!我现在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贺大哥,谢谢你!” 贺迁抒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无奈。 甚至连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垂眸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到底有多宠溺。 吃过早饭,池渔开车送余声去学校,沈故渊态度强硬的要求池渔也送他一程。 池渔起初不同意,最后还是余声出面调和: “姐,姐夫胳膊都受伤了,你就送他去吧,我没关系的,反正我还在请假的阶段,晚去一会没关系。” 沈故渊对这个年轻人倒是越来越赏识了。 这绝对是个神助攻。 余声的学校距离比较近,池渔先送他去学校,再开车去的沈氏集团。 下午还有课,池渔懒得回家,索性也跟着沈故渊去了公司。 总裁专用电梯里,池渔低头看手机,沈故渊在她身侧站的笔直,两人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昨天晚上谈了心,两人都把话说开了,但池渔心里依旧不舒坦。 见池渔一直看手机不搭理自己,沈故渊松了松领带,转身直接抽走她的手机,将她抵在电梯的角落里。 “你干嘛?” 池渔抬眼,和沈故渊四目相对,满脸的警惕。 沈故渊低头吻在她唇角,语气温柔: “你说呢?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对我爱答不理的,要造反?” 沈故渊一只手臂还伤着,池渔不敢在他怀里挣扎,但他靠她这么近,还是在电梯里,她多少有些不习惯。 她向后紧紧贴在电梯壁上,声音十分别扭: “你对我不也爱答不理的么?” 沈故渊无奈轻笑,他将手机装进兜里,抬手捏住池渔的下巴,缠绵的吻缓缓落下。 电梯到时,池渔气息不稳,推开沈故渊立即走出去。 沈故渊跟在她身后,薄唇含笑,眼底的柔情都快要化成水。 下午课程比较简单,但晚上六点五十是迎新晚会。 池渔出门时带着演出要穿的衣服。 上完课她简单吃了点东西,沈故渊找的化妆团队也到了。 池渔带着他们去了后台。 晚上节目比较多,很多学生和老师都在这里等着,见池渔带了一个化妆团队,不少人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若是在往常,苏映雪也会带着自己的化妆团队过来,但现在她被沈故渊下令封杀,只能用学校请的化妆师。 池渔化完妆去了试衣间换衣服,苏映雪看到她进去了,迅速跟过去。 她本想在试衣间的门上下点功夫,结果过去时,化妆师都在门口守着。 看到苏映雪经过,他们纷纷警惕的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不法分子。 待她走后,为首的化妆师给沈故渊发消息: 【总裁,她确实来找太太了,不过我们都在门口,她没敢靠近。】 【知道了,继续看着她,别让她伤害到小渔。】 沈故渊收起手机,深邃的眸子扫了眼卫屿: “开快点。” 第125章早晚有一天要让她好看! 卫屿踩着油门的力道加深。 沈故渊原本想和化妆团队一起过去,但公司的一份合作出了问题,需要沈故渊出面解决,这才耽误了时间。 周五的帝都总是会堵车,卫屿见缝插针,终于赶在六点四十之前到了帝都大学。 沈故渊推开车门下去,卫屿跟在他身侧。 到了学校大礼堂,沈故渊拿着学校专门给他送来的门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温子寒是这次晚会的总策划,看到沈故渊来,他笑着上来迎接: “沈总裁,您的位置在第一排,我带您过去吧。” 沈故渊微微颔首,一只胳膊吊在胸前,墨瞳扫视一圈,跟在他身后去了观众席第一排。 池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这会儿她正无聊的坐在等候席上玩手机。 苏映雪的主持人身份被大一的新生取代,此刻他们四个正站在后台对稿子。 刚巧不巧,那位新生还是池渔的学生。 看到池渔在这边,她对完稿子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池老师,你今天真漂亮。” 池渔收起手机,大大方方的朝她笑: “谢谢,你今天也很好看,这条裙子很合身。” 面前的女生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她笑起来甜美可爱,再配上粉色的蓬蓬裙,像个坠落凡尘的公主。 苏映雪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模样,被气得头疼。 刚巧有人要她帮忙抬道具,第一场演出是一位同学的表演的钢琴独奏,苏映雪帮忙搬着凳子路过时,刻意撞了下池渔身边的这位学生。 眼看着凳子的腿要撞在那位同学的小腿上,池渔眼疾手快,直接把那位女生拽到自己怀里,才让她免受这一伤害。 池渔眼眸微微眯起,眼神不悦的看着苏映雪。 “走路的时候能不能看着点人。” 苏映雪回头没好气的瞪了眼池渔: “哪有人站在路中间的?就算是被撞倒,那也是活该!” “……” 池渔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将目光放在怀里的女生身上: “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池老师,她现在应该很讨厌我,因为我抢了她的主持人。” 女生站起身,这次她没有站在路中间,倒是找了个略微角落的地方,不过依旧在池渔身边。 池渔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她: “不用管她,是她品行不端被学校撤销了主持人的身份,与你有什么关系,那种人就是嘴欠,你把她当空气就行。” 女生感激的看了眼池渔,刚巧晚会开始主持人要上去报幕,她和池渔打过招呼,匆匆离开。 苏映雪出来时,主持人刚好上台。 她站在原地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眼底划过浓浓的恨意。 路过池渔身边时,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威胁她: “你最好能一直护着她!不然我早晚有一天要让她好看!” 池渔无所谓的耸耸肩,掀眼眸懒洋洋的看了眼苏映雪,嘲讽意味十足。 由于池渔的节目在最后面,中间休息时她过于无聊,去了前面找沈故渊。 沈故渊正坐在第一排和校长讨论下半年学校项目投资的事情,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时,他向校长简单打了声招呼,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池渔。 沈故渊身侧的位置刚好空着,池渔走过去坐下。 “你饿吗?” 得知沈故渊谈完生意就过来,池渔挽着他的手臂,语气温柔的询问。 沈故渊摇摇头,“不饿,快到你了吗?今晚老薛组了句,结束后我们一起过去。” 池渔很喜欢和他们一起吃饭,她兴奋的点头,“好啊,那等结束后我们一起过去,还有两三个人就到我了。” 沈故渊点头,刚好主持人宣布表演继续,池渔猫着腰回到后台。 她进去时刚好看到苏映雪在那个主持人的杯子里加东西。 池渔脸色瞬间冷下来。 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行为。 刚好到了苏映雪表演,她鬼鬼祟祟的将包装纸扔进垃圾桶,整理好衣服,快速走向舞台。 池渔站在幕布的角落里,所以她并没有看到。 此时后台大家都忙各自的节目,自然也没有关注到她的小动作。 主持人下来后,那位女生刚好要喝水,池渔快步上前挡住她。 “池老师?” “徐落,这个水不能喝。” 徐落瞪大眼睛看着她,“为什么?” 池渔把苏映雪的小动作告诉她。 徐落顿时心生厌恶,甚至连水杯都不想要了。 池渔四下看了一眼,她接过徐落的水杯,将苏映雪的水杯倒空,然后把徐落的水倒进她的杯子里。 做完这一切,池渔将杯子还给徐落: “徐落,记住,你只是喝了自己杯子里的水,其余的你都不知道,明白了吗?” 徐落感动的盯着池渔,点点头,“知道了,谢谢你池老师。” “没事,”池渔摆摆手,“我最看不上这种下三滥的行径,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你约在一起打一架,总好过这样背地里搞小动作。” 听到池渔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徐落半掩唇轻笑。 苏映雪的独舞表演结束,她满头大汗的走下台,看到徐落拿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路过她时嘲讽的笑了笑。 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水杯猛地喝下一大口,池渔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余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池渔倒数第三个上场。 主持人报完幕,池渔抱着琵琶走上台,一出场,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她穿着那件粉白色的旗袍,脸上化着淡妆,头发盘起别在脑后,发髻上别着一根流苏金钗。 明明是最质朴的打扮,可配上她那张脸,却显得分外妖娆勾人。 她抱着琵琶站在舞台上,朝观众鞠躬致谢,脸上带着浅笑,一举一动都带着别样风情。 沈故渊在台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居然起了反应。 他半掩唇轻咳,眼神逐渐变得漆黑幽深。 池渔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流畅的曲调流淌在整个大礼堂,相较于前面偏现代让人心潮澎湃的表演来说,池渔的节目更令人心安。 第126章我哪里舍得 就好像是,喧嚣的闹市突然出现一抹令人惊叹的风景,让所有的路人都为之驻足。 在琵琶声响起的那一刻,大礼堂万籁寂静,所有观众屏息凝神,聚精会神的看着她表演。 温子寒站在大礼堂的角落里,看着池渔坐在台上不慌不忙的弹奏琵琶,心潮再次被掀起涟漪。 每次都在他做好心里建树要放弃的时候,看到她的那一瞬,他之前所有的勇气都崩塌掉。 一曲终了,池渔指尖轻挑,将声音压到最低,最后又拉长音调,令整个曲调更加抑扬顿挫。 池渔起身再次鞠躬致谢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甚至还有人朝池渔吹着口哨。 池渔抱着琵琶转身要下台,苏映雪突然脸颊通红,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站在台上扭着妖娆的舞姿,甚至还大叫着要为大家表演脱衣舞。 池渔站在舞台后面凝眸盯着她几许,瞬间明白她为何会这样。 她放下琵琶,迈步上前,扯着苏映雪想把她带到后台。 结果苏映雪力气出奇的大,她不仅把池渔甩开,还给了她一耳光。 池渔脸颊迅速肿起,沈故渊脸色当即阴沉无比。 在他起身的瞬间,卫屿和温子寒几乎同时跨上舞台,一人一个胳膊,拉着苏映雪回到后台。 校长无奈的起身向大家道歉,并宣布晚会继续。 后台苏映雪依旧在挣扎,她现在完全没有意识,整个人都是疯癫的。 温子寒拿了绳子捆住她的手脚,她躺在地板上浑身抽搐,甚至还不停的流口水。 池渔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觉得苏映雪这样的状态有几分眼熟。 池渔抬手拽住温子寒的衣袖: “学长,苏映雪这种状态,好像是……” 温子寒回头盯着苏映雪几秒,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这里是学校,她哪来那种药的?” 池渔下意识看了眼围观的群众,欲言又止。 温子寒从兜里掏出手机,“这件事我们没办法解决,只能找警方。” 沈故渊不放心池渔,来到后台看到她红肿的脸颊时,浑身戾气丛生,眼神阴冷的看着地上的苏映雪。 他原本想让卫屿帮池渔打回去,但被池渔制止了。 “别,苏映雪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不要再添事端了。” 沈故渊只好作罢。 二十分钟后,警察悄悄来到后台带走了苏映雪。 为了更好的配合调查,他们还带走了池渔和温子寒。 沈故渊和卫屿只好跟着。 警局内,警察找医生给苏映雪看病,但医生都表示对此束手无策。 她具体吃了什么药,还要等进一步化验才知道。 见医生一筹莫展,温子寒和池渔给他们提供了线索: “她的症状像是国外某种药物导致的,我之前在国外留过学,有女生吃了这种药,和她的症状一模一样。” 警察眉头迅速皱起。 他们立即联系高层来解决这件事。 被问及苏映雪为什么会喝下这种药时,池渔把苏映雪要害徐落的行为告诉了警察。 “抱歉,我若知道她下的是这种东西,我当时会直接把水倒掉,没想到会产生这样的连锁反应。” 但细想来,如果这些水被徐落喝下去,估计现在失态的人就是徐落了。 “你做的也没错,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有人在国内卖这种药,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们先回去吧。” 做完笔录,池渔和温子寒同时走出警局。 见池渔出来,沈故渊立即上前。 “怎么样了?” 池渔抬手抱住他摇摇头,“没事。” 见她神态疲惫,沈故渊也不想多问,揽着她直接上车。 隔着车窗,池渔朝温子寒摆摆手,下一秒,车子开离了视线。 温子寒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再次走进警局。 警察看到他又来了,惊讶的看着他。 “温先生,您是……” “我是想问问您,到时候能不能别告诉苏映雪,是池渔把水调换了。苏映雪丧心病狂,我怕她出去了报复池渔。 毕竟她手里现在有多少药我们都不清楚,万一……” 警察瞬间明白。 “您放心,我们会保护知情者的隐私,池老师的确是为了学生好,而且她也不知道这种药物的威力,我们不会怪罪她,更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苏映雪。再者,如果这种药真的是苏映雪提供的,那她可能出不去了,我们要将她扣押调查。” 温子寒这回终于放心。 车上,池渔软绵绵的趴在沈故渊怀里,想起刚才苏映雪的惨状,不由得后怕。 如果她没有看到,那么这杯水会让徐落喝了,到时候…… 池渔不敢往下想。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坏到这样的地步。 苏映雪看上去长相温婉大气的一个女孩子,做事情怎么能如此狠毒。 这个小插曲让池渔成功没有了聚餐的心思。 沈故渊给薛如笙打电话简单说明了下,得知池渔出事,对方还关心了几句。 刚进家门,沈故渊便从冰箱里拿了冰袋帮池渔冰敷脸颊。 “下次遇到这种事就不要强出头,别让自己受伤。” 沈故渊动作轻柔的帮她敷脸,语气无奈又温柔。 池渔神色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想起刚才的事,依旧心有余悸。 “听到了没。”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沈故渊略显不满,手底下的动作加重。 池渔疼得倒吸冷气,恨恨的瞪他一眼,嘟嘴没好气道: “知道啦!干嘛下那么重的手,你谋杀啊!” “我哪里舍得。” 沈故渊换了个冰袋继续帮池渔敷,不到一会儿脸上的浮肿便消下去不少。 “你先坐着,我去煮几个鸡蛋,晚上你用鸡蛋敷脸,晚饭想吃什么给卫屿打电话,让他叫人送过来。” 池渔拿起手机头也不抬的回他: “知道了。” 打开帝都大学的学校论坛,除了议论今天晚上的迎新晚会,很多人都在讨论苏映雪。 有的人说她被封杀精神出了问题,还有人说苏映雪经常在寝室里疯疯癫癫的,说话还偶尔颠三倒四。 池渔将这些说法截图发给了温子寒。 刚发过去,沈故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池渔本想拿给他,低头时瞥到手机屏幕,结果看到了盛方林给沈故渊发的信息。 第127章我想问你个问题 池渔捏着手机站在原地许久,脑子里乱作一团。 盛方林告诉沈故渊:【当初是余兰翠在医院做保洁时偷走了孩子,我太太怀的是双胞胎,所以池渔才会落到他们手里,故渊,如果有充分的证据,我们是否可以提起诉讼,让他们一家子付出代价?】 池渔觉得她的身体似乎在整个往下坠。 藏在胸腔之下的那颗心不由自主的乱跳,她艰难的抿抿干燥的唇瓣,僵硬的抬起头看向厨房。 关火的声音明显传来,沈故渊正把煮熟的鸡蛋往盘子里捞。 池渔看着他的背影,深吸气,将手机放回原位。 她踩着拖鞋慢慢来到厨房,靠在门框处,眼神幽幽的看着沈故渊,似乎要用目光把他洞穿。 “脸还疼吗?” 沈故渊背对着她,语气温柔的问道。 池渔唇角勾起讽笑,意味深长的回他: “不疼了,本来就不疼。” 沈故渊回头意外的看她,俊眉微皱: “你怎么了?” 池渔换了个姿势站着,“没,沈故渊,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 沈故渊低头忙着剥鸡蛋,没有回头看她。 “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池渔绝美的脸颊上裹着浅浅的讽笑,表情极其耐人寻味。 沈故渊剥鸡蛋的手微微停顿,随即开口: “没有。” 池渔上前一步站在他身侧,继续追问: “真的没有?” 沈故渊无奈,侧头看她: “我确定没有。” 池渔耸耸肩,失望席卷整个身心,她故作轻松的笑道: “好吧,没有就没有。” 沈故渊将热鸡蛋放在冰水里迅速降温,确定不烫之后,抬手想要帮池渔揉脸。 池渔偏头躲开。 她接过他手里的鸡蛋: “我自己来吧,今天有点累,我先上去休息了,你要是饿的话自己吃点。” 沈故渊眼眸微微眯起,盯着她须臾。 在池渔即将走出厨房时,他抬手攥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了?” “我没事,”池渔抽回手臂,转头看他时眼神没什么温度,“我是真的有点累。” 话落,她迅速离开。 沈故渊从厨房出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到盛方林发的微信,再联想到池渔刚才的反应,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他又不能贸然上去问池渔。 万一池渔根本没有看到这条信息,他问了不就暴露了么。 思考片刻,沈故渊起身去了楼上。 池渔正抱着平板坐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看电影,眼睛虽然落在屏幕上,可整个人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她的心完全乱了。 因为她的身世,也因为沈故渊。 即使他们曾经开诚布公的谈过,即使他们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可在这些事情上,他依旧不愿意坦白。 难道他不知道,没有信任和坦白的婚姻,根本不可能走的长久么? “在想什么?” 沈故渊站在阳台门口看了她许久,确定她有心事,才出声询问。 池渔回过头,抬眸朝他笑笑: “在想学校给我分布的课题,职称评选马上要开始了,我的课题又很难。” 池渔声音十分低落,沈故渊瞧着她情绪没异样,悬着的心脏陡然落下。 他迈步过去坐在她身侧,将她抱在怀里: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比如说查资料?” 池渔靠在他胸前,轻笑着摇头,“没有。” “那就等休息好了再来想这些事。” 沈故渊垂眸,在她唇角轻吻。 “最近要写论文,我可能会一直住在学校,那边去图书馆查资料很方便。” 池渔抬手抚着他的下巴,眼神温柔缱绻,语气幽幽道。 沈故渊垂眸看她,眼神诧异: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临时决定的?” “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但我们不是吵架么,所以忘记告诉你了。” 池渔靠在他胸口低喃。 她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和沈故渊争论些什么了。 以后不管他想要瞒着她什么事,她都不想去计较。 她曾经那么真诚的想要相信他,想和他好好过完这一生,可他依旧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做着她不喜欢的事。 沈故渊一只手搂着她,低头攫取她的唇瓣轻吻: “你走了我一个人岂不是很孤单?” 池渔抚着他的脸颊轻笑,“我又不是一直住在那里,肯定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呢?” 沈故渊脸颊紧紧贴着池渔的,语气温柔又不舍。 “等我论文写完就回来。” 池渔起身跨坐在他怀里,话音落下的瞬间,低头忘情的吻着他。 这一吻,包含了太多。 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当所有的争辩都失去了意义,那他做任何事都将变成徒劳。 这一晚,池渔躺在沈故渊怀里,抵死缠绵。 她就像一条被搁置在浅滩濒临死亡的鱼,奋力从他身上吸收养分和氧气,想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第二天清晨,沈故渊还未醒,池渔收拾东西去了学校。 她拉着行李箱离开归园居时,沈故渊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阴鹫般的眸子倏地睁开。 卫屿接到沈故渊通知加班的微信时,正躺在床上给异地恋的女友发早安。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网上购票打算坐飞机去看她,下一秒,大boss的微信消息弹出来。 卫屿一脸的生无可恋,一边洗漱一边给女友打视频电话。 “宝宝,我下周再去看你,这周我要加班,老板刚刚发微信通知。” 卫屿话音刚落,视频电话被挂断,等他想要再打过去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哎嘿。 卫屿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哭笑不得。 开车去上班的路上,他给女朋友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在快到公司时打通,对方很生气的指责他以及沈故渊惨无人道的行为。 最后,卫屿斥巨资给她买了新款的包包,才得以平息怒火。 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女朋友,再不见他就变成前任了。 周末的公司安静如斯,从一楼开始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保安偶尔来回走动。 卫屿乘坐电梯上了顶楼,发现整个总裁办的人都在。 有些人甚至都没睡醒,趴在桌子上补觉。 卫屿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对方立马惊醒,若无其事的盯着还未开机的电脑屏幕,嘴里不停的嘀咕: “哎?我电脑坏了吗?怎么开不了机呢?” 第128章他有病,不用理会 卫屿无奈轻笑,一只手揣进兜里,抬步走进办公室。 然而等他推开门的那一瞬,唇角的笑意直接僵住: “总……总裁……” 沈故渊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正冒热气的咖啡,鼻梁上架着那副罕见的金丝边眼镜,目不转睛的看着心情还不错的卫屿。 “很开心?” 沈故渊语气凉凉。 卫屿猛地一个激灵,手从兜里放出来,站直身体,满脸假笑: “没有没有,总裁您怎么在这?” 沈故渊低头轻抿咖啡,阴鹫般的眸子透过金丝边眼镜散发着异样的冷光: “没事不能在你这里?” “……” 卫屿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他琢磨着最近也没惹沈故渊生气啊,为什么他今天这么反常,亲自来到他的办公室教训他? 就在卫屿百思不得其解时,沈故渊突然起身迈步朝他走过来。 卫屿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后背冷汗涔涔: “总裁……” 他甚至被吓得舌头都有几分打结。 谁料沈故渊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端着咖啡从他身边经过了。 直到斜对面沈故渊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卫屿才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好家伙,大清早的这样太吓人了吧? 本以为沈故渊叫他们来公司是有着急的工作,谁料大家等了一个上午,他的办公室依旧安静不已,甚至从他早上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最后卫屿实在按捺不住,在众人的怂恿下敲门进去。 彼时沈故渊正戴着金丝边眼镜坐在电脑前看电影。 电脑上播放的是最新的一部文艺片,主要讲述底层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以及最为淳朴的普通爱情。 片子要两个多小时,情节虽平淡如水,却引人入胜。 每一帧画面都浓墨重彩,显得片子气氛压抑而沉闷。 “你不能生孩子,那就好好照顾这些小鸡,等它们长大了,给你生鸡蛋。” 卫屿进去时,刚好听到这句台词。 他站在原地神色尴尬的看着沈故渊,有种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的错觉。 “中午让餐厅给大家送饭过来,”沈故渊神色如常,语气平淡,“今天前来加班的人,每人补贴五百块。” “……” 卫屿觉得这个班加的真划算。 他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众人,总裁办的那些秘书欢呼沸腾。 吃午饭时沈故渊的电影还没看完,卫屿就觉得很纳闷,明明两个小时的电影,他怎么能看这么久。 直到给他送饭时他发现,沈故渊不仅在看电影,还做了笔记。 他顺便瞟了一眼电影的名字。 吃过午饭躺在椅子上翻朋友圈时,卫屿发现池渔早上十点多发了一部电影的情节截图。 他仔细一对比,发现居然就是沈故渊看的那部电影。 所以大boss是看到太太看了电影,所以才在电脑上看的? 可是没道理啊,今天不是周六么,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看? 抱着这样的想法,卫屿尝试给池渔发了微信: 【太太,吃饭了吗?】 正抱着半块西瓜吃的池渔眉头微皱,给卫屿打字回消息: 【吃了,什么事?】 【你和总裁是不是……吵架了?他今天早上把我们总裁办的都叫来加班,但他看了一早上电影,就是你发在朋友圈那个。】 【……】 池渔给卫屿回了个省略号。 卫屿无奈的叹息,正打算追问,池渔的最新消息弹出来: 【他有病,不用理会。】 这回轮到卫屿无语了。 虽然他承认池渔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总不能当着沈故渊的面说他有病吧? 那除非是他活够了。 池渔一整天没和沈故渊联系。 事实上她也没有写论文。 她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里窝了一整天,温子寒给她的宿舍搬了几盆花,还找来一个鱼缸养了几条小金鱼,池渔一下午都在鱼缸旁边看小金鱼游泳。 只要一想到沈故渊,她就不自觉的想起昨天晚上那件事。 原来她真的是盛方林和顾婉卿的女儿。 但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相反,她的心情越发沉重。 如果她没有因为秦顾见到盛方林,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那么盛方林和顾婉卿永远不会知道,他们还有一个亲生女儿。 这也就意味着,当年她见到的盛宁,很有可能是她的亲生姐姐或者亲生妹妹。 一想到这些事,池渔思绪瞬间乱如麻。 她甚至觉得无法面对盛方林和顾婉卿。 正当池渔胡思乱想时,门铃响起。 池渔以为是温子寒又送东西过来,她边看手机边去开门。 令池渔没想到的是,来人不是温子寒,是沈故渊。 彼时正值下班,沈故渊一只手里拎着吃的,和池渔对视一眼,从她身边挤进去。 池渔眼眸轻闪,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关上门跟上他的脚步,池渔语气略显不快: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你论文写的怎么样,”沈故渊把买来的零食和饮料放进冰箱,“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池渔拉开椅子坐下,语气懒懒散散,“没有,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沈故渊动作微顿,收起塑料袋转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池渔,你在躲着我。” 他的语气极其笃定,令池渔始料未及。 她放在桌上的手指微蜷,语气故作轻松: “没有,你在胡说什么。” 沈故渊现在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池渔昨天晚上看到了盛方林给他发的消息。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沈故渊顺势坐在她对面,一只手搁在膝盖上,眉目阴沉,语气微冷: “池渔,我们谈谈,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诉你。” 池渔掀眼眸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唇角嘲讽的笑容渐渐扩大: “我想问的,昨天晚上不是已经问过你了么。” “……” 沈故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倏地收紧,心脏瞬间蜷缩,后背猛地渗出一层冷汗。 对面池渔的眼神无比犀利,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待情绪缓和,沈故渊低沉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你昨天晚上看了别人发给我的信息,对吗?” 第129章你真的在躲着我 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沈故渊问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 但他又别无选择。 他迫切的想知道,池渔到底有没有看到那条微信。 池渔随手将手机反扣在桌面,微微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唇角的笑容依旧意味深长: “沈故渊,你的手机里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吗?” 池渔没有正面回答,但这样的答案却是让沈故渊更崩溃。 “池渔,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 池渔凝眸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我没看到。” 池渔明显的感觉到,在她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沈故渊松了一口气。 悲哀感顷刻袭来,池渔瘫坐在椅子上,眼底莫名涌出一股泪意。 她不懂,他们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意识到池渔情绪不对,沈故渊起身走到她身边,抬手要抚她的脸颊时,池渔偏头躲开: “我晚上还要写论文,你先回去吧。” 沈故渊伸出的手僵住,许久才慢慢收回。 “池渔,你真的在躲着我。” 沈故渊眉目阴沉的可怕,一字一句道。 池渔没有回答。 她站在沈故渊对面,眼神寡淡,面无表情。 仿佛沈故渊的一切已经不能激起她的任何兴趣。 “为什么要推开我,告诉我原因。” 沈故渊上前一步逼近池渔,语气冷漠,眼神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柔情和温度。 池渔细白的指尖抵着他胸膛,语气慢慢悠悠: “沈故渊,为什么躲着你,大家都心知肚明,难道不是么?” “……” 所以,她还是看到了。 沈故渊这回已经百分百确定,她看到了那条消息。 “所以呢?” 沈故渊深吸气,试图解释,“所以你要不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池渔摇摇头,“沈故渊,你还没明白吗?如果我想要你的解释,我昨天就直接问你了。” “小渔,这件事其实……” 沈故渊话还未说完,他和池渔放在桌上的手机同时响起。 他们对视一眼,动作同步去拿手机。 池渔的是温子寒打来的,她指尖滑下接听键,当着沈故渊的面和他打电话: “学长,怎么了?” “阿渔,你在宿舍吗?” 电话那头温子寒的声音十分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怎么……” 池渔眉头紧皱,这句话还未问出口,温子寒着急的打断她: “阿渔,你在宿舍待着,实在不行来我这里,警方那边审问了苏映雪,结果苏映雪说那些药是你给她的,现在警方查到了你的头上,他们要来学校带你走,这件事还连累到了沈故渊。” “……” 池渔耳朵一阵嗡鸣声传来。 她浑身酸软无力,一只手下意识把住椅背。 沈故渊那边是卫屿打来的电话。 他刚接起,卫屿慌乱的声音瞬间传来: “总裁,我们一处分公司被封了,警方那边认定了这件事和我们有关,现在已经查到沈氏集团总部了,而且那边的意思是让我们明天暂停营业,等事情查清楚了恢复。” “这不可能,”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那么大一家公司,暂停营业会造成多少损失?他们没算过吗?” 卫屿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同样的无奈: “是,可是总裁,如果不这样的话,他们就要带走你……” “……” 沈故渊深吸气,“那就带走我,我愿意配合调查,公司那边你看着点,我很快就出来了。”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卫屿没了声音。 沈故渊明显不悦。 就在他准备问责时,卫屿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 “总裁,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实在不行……就暂停营业一天,你不在的话,整个公司会乱了套的,而且……” “而且什么?” 沈故渊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 “而且,太太也被牵扯进去,苏映雪清醒后向警方供述,说她的药是太太卖给她的,现在警方已经去找太太了。” 沈故渊下意识抬眼看向池渔。 她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椅背,脸色惨白,眼神慌乱。 “先这样,到时候我再打电话通知你。” 沈故渊迅速挂断电话,上前一步将池渔抱进怀里。 “没事,有我在,你不要担心。” 池渔靠在他怀里,身体僵硬,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我没有。” 半晌,池渔低声说了句。 她的声音委屈极了,令沈故渊心疼又难过。 沈故渊一只手臂紧紧的揽着她,怀里的人儿可怜的让他心尖都在颤抖。 “我知道你没有,小渔……待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我会站出来承认这一切,你乖乖在外面等我出来,好吗?” “……” 池渔猛地推开他,瞪大眼睛看着他: “沈故渊你疯了!这是顶罪,被发现我们都要完蛋。” “你什么事情都没做,谁能把你怎么样?”沈故渊眼神冷漠,语气无比坚定,“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泪水涌上双眼,池渔咬紧下唇摇摇头: “沈故渊,这件事已经把你牵扯进来了,我不会再让你为了我冒险,这些事情我没做,我可以跟着他们去调查,但你不能为我顶罪,沈氏集团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所以……你一定要在外面想办法救我出去。” 池渔声音颤抖,泪水成串成串的往下落。 沈故渊上前帮她拭去眼泪,低头在她唇角轻吻,“小渔,你听我的,你的事业刚起步,这种事对你的名声影响太大,所以你不要出面,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解决,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 池渔推开他,泪水依旧在往下落,她抬手胡乱的抹掉,门外的脚步声渐进,她慢慢朝门口靠近: “沈故渊,我不要你这样为我好,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件事我没有做过,我不相信警方会凭借苏映雪的一面之词就冤枉我,我也相信你,可以让我安然无恙的回来。” 话落,池渔拉开门,两位警察看到她时微愣,但还是把她带走了。 余光瞥见沈故渊也在这里,旁边的一位警察上前: “沈总裁,您这边是……” 第130章别让她受委屈 沈故渊吊着一只胳膊走过来,薄唇轻启: “沈氏集团明天暂停营业一天,我们愿意全力配合你们调查。” 警察点点头,“好,那我回去安排下,争取明天一天调查结束。” 见他们要走了,沈故渊下意识抓住警察的一只手腕: “别让她受委屈。” 警察愣了数秒,随即反应过来: “您放心,我们只是例行问话,如果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我们明天会送沈太太回来的。” 沈故渊了然的点头,目送池渔离开。 温子寒站在斜对面的房间门口,眼神不舍又心疼。 待池渔离开后,他发现沈故渊依旧站在门口,温子寒稍加思索,迈步上前: “沈总裁。” 沈故渊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 “阿渔是被冤枉的,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但是也抵不过被人栽赃陷害,估计明天警察会来这里、公司和归园居搜查,您那边可能需要全方位的找一下东西,别被抓住把柄。” 沈故渊早就想到这里了。 对于这件事,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决断。 事发突然,刚巧又发生在苏映雪的事情上,所以说整件事情,都是有人在暗中一手操纵。 能了解池渔在国外的生活,以及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除了秦碧华,沈故渊想不到第二个人。 “我今天给阿渔搬了几盆花,还给她弄了一个鱼缸,我们……要不要一起检查一下?还有阿渔的衣柜之类的,归园居那边的安保我听阿渔说过,很靠谱,最能被栽赃陷害的就是这里。” 沈故渊微微颔首,错开身子让温子寒进去: “那我们一起找一下。” 温子寒迈腿进入屋内,他从垃圾桶开始检查,每一个边边角角都不肯放过。 沈故渊从另一边开始检查。 这期间卫屿打来一通电话。 “总裁,员工明天放假一天,我这边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沈故渊盯着不远处的花盆看了看,迈步走进卧室: “你在总裁办找几个可靠的人,今天晚上带着仪器,将公司全部搜查一遍,每个边角都不要漏掉,另外……让芋圆那边的负责人彻查艺人,尤其与苏映雪有关的人,要严重排查,这个药他们应该用了许久了,这次只是一个幌子,想要借机嫁祸给小渔,给我们整个集团造成恐慌。” “好的,我马上去办。对了总裁,分公司的负责人告诉我,前几天魏素雅去过那边谈合作,她代表的是沈二爷。” 沈故渊薄唇勾起讽笑,心里对整件事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 “我知道了,你先做这件事,等小渔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我们再关门打狗。” 话落,沈故渊挂断电话,打开池渔的衣柜检查。 衣柜是纯木的,由学校统一制定,沈故渊抬手在衣柜四周敲了敲,突然发现有一部分是空的。 他眉头紧皱,找来一把菜刀,对着衣柜空的那部分砍了下去。 果然那里有个夹层。 沈故渊手伸进去,找到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包裹。 他抬手捏了捏,里面有些硬。 沈故渊将东西放在床上,冲门口喊了一句: “温子寒。” 温子寒立即走进来。 看到沈故渊手里拿着的东西时,脸色大变。 他快步上前,打开纸包,看到了一个塑料密封袋里装着一枚枚小糖果。 糖果统一是蓝色的,大小大概和阿尔卑斯糖一般。 “这个东西我见过,这就是苏映雪吃的那种东西,但根据阿渔的描述,苏映雪当时应该是把这个东西化成了粉末,想要加在徐落的水杯里。” 沈故渊眉头皱的深紧,他盯着那包东西思索片刻,随即看向温子寒: “教师宿舍每天都有人打扫吗?” “没有,只要住了人就不会再有人打扫了,但有一些学生会过来找老师谈话,也有一些老师一家子都住在这里,所以这里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的。” “楼道里有监控吗?” 沈故渊起身回到衣柜前,又检查了其他地方。 “有,但咱们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 温子寒烦躁的挠挠头发,表情十分凝重。 “你那边能不能联系到人,把这个衣柜换了?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沈故渊总觉得这个衣柜有猫腻。 但是他又说不上来。 温子寒盯着那衣柜看了看,突然发现这衣柜有问题: “这个衣柜……好像和我的不一样。” 沈故渊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不已,回头看着他。 “我的衣柜是学校里统一发的,阿渔的这个应该也是。虽然这个衣柜和我的样式差不多,但我的周围没有这样的包边。” 温子寒指着衣柜最下面的一圈花纹说道。 衣柜通体呈白色,下面的花纹是淡粉色的,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温子寒摸了摸那圈花纹,“我记得上上周学生宿舍置换过一批家具,其中衣柜的样式和这个差不多,我当时也是隔着塑料纸远远看了一眼,如果要换,这个衣柜就是那个时候换的。” 温子寒越说,沈故渊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如果从上上周开始,那就说明他们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门口是密码锁,一般人不会知道密码吧?” 沈故渊回头扫了眼门锁。 温子寒语气无奈: “一般人不会知道,但如果是有心人呢?他们笃定要让阿渔受这一遭,所以哪怕是撬门,都得把衣柜送进来。” 他的说法不无道理。 温子寒起身拍了拍衣柜,“我现在去找学校的后勤,让他们送一个衣柜进来放在我屋里,然后我们再搬到这里来,至于这个……沈总裁,我建议让您的助理过来,把衣柜送去销毁。这里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 沈故渊赞同的点点头。 他拿出手机给卫屿打电话。 听到沈故渊需要一辆小型货车,卫屿十分诧异,但他还是照办了。 帝都大学的后勤部很给力,卫屿开着货车到教职工宿舍楼下时,他们也把衣柜送到了温子寒的房间。 沈故渊走过去检查了新的衣柜,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131章她喜欢我老公,算吗? 此时正值傍晚,教职工宿舍人不是很多,卫屿特意找了一顶鸭舌帽盖在脑袋上,避开人群走最角落的楼梯上去。 沈故渊正在和温子寒搬衣柜。 卫屿见状,立即上前帮忙: “总裁,您手臂受伤了我来吧,我和温老师搬就行。” 沈故渊只好退开。 池渔的衣柜里本来也没有多少衣服,都是一些平时穿的外套和衬衫。 沈故渊帮她把衣服挂在新的衣柜里,然后看着温子寒和卫屿搬着旧衣柜下楼。 一切办妥后,卫屿开车先离开,沈故渊留在池渔的宿舍和温子寒又检查了一遍房间。 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妥,沈故渊甚至连椅子都检查了。 最后关门时,温子寒突然想起他给池渔的那几盆花。 “我再检查一下这两盆花,这些是我最新买的,但我总觉得这个东西好像怪怪的。” 都说人在要出事时,第六感十分准,果然,温子寒当着沈故渊的面把其中一盆花连根拔起,在花盆最底下看到了和纸包里一模一样的东西。 温子寒眉头紧皱,神色十分凝重。 “这花你是在哪里买的?” 沈故渊眸光阴沉,语气冰冷道。 “校门口来了个卖花的,我看着好就随手挑了几盆,我屋子里也有呢。” 温子寒端着花盆语气十分无奈。 他把几盆花都搬到自己的宿舍,放在一起比较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 沈故渊凝眸看了片刻,上前将温子寒的一盆花连根拔起,令人惊讶的是,那盆花里也有东西。 所以,这个人是不打算放过池渔身边的所有人? 着实有些狠了。 温子寒直接傻眼了。 他来到这里不过一个月,怎么就得罪人了? “待会儿我们要调取监控,你能想办法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监控,仔细排查这里面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温子寒点头,“这个我可以,那我把近几周的监控调出来发到你邮箱,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未免太招摇,会打草惊蛇。” 沈故渊颔首,“今天换衣柜的监控,我会让卫屿销毁,并且无法恢复。” 温子寒轻声应下,和沈故渊一起下楼,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卫屿开车拉着衣柜去了郊区一家垃圾场。 他把衣柜扔在地上,找来一把斧子,对着衣柜一通乱砍,果然,在其他几个夹层里,卫屿都发现了沈故渊找到的那些东西,但更让人惊讶的是,在衣柜的柜门把手处,还安装了一个针孔摄像机。 此事非同小可,卫屿不敢怠慢,立即联系沈故渊。 沈故渊坐车已经快到了这里。 听到卫屿说的,他让司机加快速度。 十分钟后,沈故渊推开车门下车,快速走过去。 “总裁,我找出来这么一堆东西,还有这个。” 卫屿把摄像头放在沈故渊掌心。 沈故渊捏着摄像头看了片刻,语气阴冷: “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这个人,通过这个针孔摄像头能不能找到ip?” “我试试,应该可以。” 卫屿接过针孔放在口袋里,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些东西上。 “总裁,这个……” “先收起来,今晚把我们的精英队带到归园居,每人带一台笔记本电脑看监控。只要查到给小渔换衣柜的人,我们可以把这些证据都交给警察。” 卫屿弯腰把那些东西都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这些东西现在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放在谁那里都会出事。 所以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证据。 事不宜迟,卫屿立即联系他们的精英队。 所谓精英队,是指沈故渊成立芋圆娱乐以来培养的一批亲信,他们都在沈氏集团任职,虽然表面上和沈故渊卫屿的关系不太好,但那只是他们的伪装。 晚上七点。 十几个人抱着笔记本电脑出现在归园居的客厅。 沈故渊将温子寒传过来的监控发给他们,让他们各自分配查看。 温子寒担心沈故渊这边人手不够,他也带着电脑过来帮忙。 一帮大男人在客厅里席地而坐,每人手边摆着一杯咖啡,面前是一台正在播放监控录像的笔记本电脑,景象十分壮观。 凌晨三点的时候,精英队的一人在监控里找到抬衣柜的人。 为首的人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和墨镜,身上是一套黑色衣服,连对方的性别都分辨不清楚。 沈故渊盯着画面看了几秒,眉头紧皱: “把这段画面保存,继续看。” 卫屿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针孔摄像头开过一段时间,今天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打开。 不然他们早就发现了沈故渊和温子寒做的这些事。 “总裁,这个针孔里有一点画面,应该是他们最初安装的时候调试摄像头留下的。” 卫屿点开画面,入眼就看到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 “ip地址呢?能追踪到吗?” 卫屿十指在键盘上飞舞,“我正在追踪,看样子没有被加密,可以追踪到。” 沈故渊直起身子,一只手插在兜里,凝眸盯着忙碌的众人,心底依旧无比担忧。 警局。 池渔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池小姐,苏映雪那边一口咬定是你给她的药,我们查到你在国外居住的那个地方曾经被查封过,具体原因是药吧?” 池渔点头,“是这个,但我住在四楼,被查封的是二楼和三楼,他们晚上开party,吃了那个药,被警察带走了,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温子寒来问,当时他就住在我对面。” 警察将池渔说的记下,“你和苏映雪有什么私人恩怨吗?她说你对她意见很大,这个我们也有必要了解一下。” 池渔唇角勾起讽笑,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喜欢我老公,算吗?因为再而三的挑衅我,没有身为学生的自觉,所以被我老公下令封杀。 大概是她怀恨在心,所以才想要诬陷我吧。” 池渔所说的句句属实,但她说的每一句都和苏映雪说的对不上号。 警察眉头皱的深紧,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你是如何知道苏映雪喜欢你老公的?” 警局的人已经来来回回审讯了池渔两三个小时,这段时间池渔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第132章能被池渔深爱的人 但他们是警察,池渔任何怨言都不能有,只能乖乖的配合他们调查审问。 “我是她的老师,她在课堂上故意给我看手机屏保,上面是我老公的照片。” 警察了然的点头。 “好,今天的审问到此结束,待会儿你先在别的房间休息,明天我们会取证调查,如果没问题的话,你明天就能出去了。” 池渔感激的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卫屿那边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针孔的ip地址显示在外地。 卫屿抬手按下回车键,ip地址全部显示出来。 但是看到具体位置时,卫屿彻底僵住。 “总裁!” 沈故渊立即走过来看。 ip地址显示在安市的精神病院,那里是徐安茹一家子所在的地方。 所以现在徐安茹依旧不死心,还想着在外地坑害他们? 沈故渊俊眉深蹙,浑身气场全开,眼神阴冷的像是淬了冰。 “其他人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卫屿起身走过去,不经意的问道,试图打破现场有些僵硬的气氛。 大家不约而同的摇头。 直到凌晨四点,十几天的监控录像终于看完,沈故渊把现有的证据拷贝好,让卫屿打电话询问公司那边检查的情况如何。 温子寒却依旧不放弃,翻看起其他时间段的监控。 他随意的点开大门口的监控,调到合适的时间点,没想到还真的让他发现了。 “这里有问题。” 温子寒拖动鼠标,将画面放大来看,居然发现了搬运衣柜的一辆车。 依旧是安市的车牌号。 沈故渊盯着那个车牌号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卫屿打完电话走过来,“总裁,公司那边一切都妥当了,每一盆花都没放过,洗手间都检查了,没有任何异样。” 沈故渊点头,抬手指着屏幕上的车牌号: “查一下这辆车的车主是谁。” 卫屿拿出手机拍照,看到是安市的车牌号,他也有几分惊讶,但很快想到了什么: “总裁,二夫人娘家不就是安市么?” “……” 沈故渊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倏地收紧,声音不由得拔高几度: “查!” 温子寒揉了揉发疼的眼眶,仰头将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顺手拷贝下这段画面,直接发给了沈故渊: “沈总裁,你可以去警局救阿渔出来了,这些证据已经足够。” 沈故渊垂眸看了眼手机,一夜未睡他的眼眶通红,下巴上冒出不少青胡茬,原本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无比凌乱。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像个落魄的富家公子。 “嗯,”沈故渊嗓音暗哑,声音有些许哽咽,“你跟我一起去吧,小渔之前在国外的经历你比我熟悉,我担心他们会拿这个做文章。” 温子寒点点头,扶着茶几起身,眼前一阵晕眩,差点跌倒,“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开车吧。” 沈故渊弯腰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递给他,卫屿急忙上前: “总裁,我叫司机过来送你们去吧,这会儿警局还没上班,你们先休息休息,温老师也一夜没睡,开车不太好。” 沈故渊和温子寒相视一看,无奈轻笑。 他们倒是忘了,凌晨五点,警局的人还没上班。 沈故渊从柜子里拿出几盒手磨咖啡,让卫屿冲泡好分给大家。 他亲自递给温子寒一杯: “聊聊?” 温子寒俊眉微挑,唇角勾起浅笑: “行,去阳台吹吹风吧,清醒清醒。” 沈故渊和温子寒人手一杯咖啡,去了一楼的阳台上。 门外的合欢树散发出阵阵幽香,温子寒深吸气,一想到池渔马上要没事了,他顿时无比轻松。 沈故渊低头抿了口咖啡,目光和他的落在一处: “这两棵合欢树,是小渔最喜欢的,当初她想要,我亲自给她种的。” 温子寒转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和他四目相对: “我听阿渔说过。” 沈故渊薄唇含笑,眼底划过了然。 “我在国外一直都知道阿渔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以为你不想让她和那个人在一起,所以逼着阿渔去了国外留学。当时我还想着,阿渔在国外那么久,那个人都不来找她,他们应该要没戏了,说不定到时候我还有机会。” 话落,温子寒唇角勾起自嘲的笑。 沈故渊看着他未作声。 这次的事温子寒帮了大忙,沈故渊对他只有感激,同时他也明白,温子寒的人品信得过,他完全不用担心他会对池渔做出什么。 “沈总裁,你当初为什么要带阿渔回来,仅仅是为了可怜她吗?” 热咖啡顺着喉咙滑下,即使站在这里吹夜风,温子寒也不觉得冷。 相反的,他现在倒很想多了解一点沈故渊,他想知道,能被池渔深爱的人,到底有多好。 “不全是。” 沈故渊转身,和他一样靠在栏杆处,声音里裹着柔和的笑意: “她站在人群中,满身泥水,明明怕的要死,但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有神,仅仅一眼便让人过目不忘。其他小朋友都被父母接走,只有她孤苦伶仃,我当时是想着,既然她也没人要,不如带她回来,我和她做个伴吧。” 说起往事,沈故渊的神情十分温柔,尤其是在提到池渔时,他的声音仿佛裹了蜜糖。 温子寒突然有些明白池渔的想法了。 换做是他,当年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可能会把池渔带到孤儿院,起码让她有个去处,而不是给她一个家。 所以,他终究是比不上沈故渊的。 “你对阿渔极尽宠爱,有时甚至毫无底线和下限,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这才是温子寒最想问的。 “不会,”沈故渊语气笃定,“这些年如果没有她,我早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你们只看到我对她的宠爱,但你们肯定没看到她对我的付出,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却为了要照顾我愿意洗手作羹汤,我怎么会忍心呢。” 沈故渊的语气有些悠远,“温先生,如果你有一块绝世珍宝,我相信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只想着怎么好好对她好珍藏她,而不是计较那些虚无缥缈的细节。” 第133章你们都逃不掉! 夜风下的阳台安静极了,温子寒偶尔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沈故渊的声音沉稳又富有磁性,他站在身边向他诉说对池渔的爱意时,眼底的柔情和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温子寒低头抿了口咖啡,唇边的自嘲一闪而过。 “沈故渊,如果阿渔这次出不来,你会怎么做。” 两人都望着夜空出神,许久,温子寒低喃问道。 沈故渊眉头倏地皱起,语气也变得无比阴冷: “我不会让这种如果发生。” “那如果真的发生了呢?” 温子寒抬眸看着他的侧脸,生平第一次,他想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差距在哪里。 沈故渊喝了口咖啡,大概是心里紧张,他的吞咽声在寂静的气氛下分外明显。 “我会想办法给她脱罪,让她安然无恙的出来,然后我进去替她。” “……” 温子寒不由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这种事情万一被发现,你们都逃不掉!” “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事情被发现,”沈故渊语气沉着冷静,浑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说好了要护她一世周全,我就一定会做到。” 温子寒转头看着杯中已经见了底的咖啡,眼眸轻闪,失落瞬间袭来。 池渔能爱上沈故渊,真是她的幸运。 他确实配不上池渔。 一旦这种事情发生,他只会在外面眼巴巴的守着池渔出来,虽然他不会变心,但他也不至于做到沈故渊这样。 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哪怕是对着爱人,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也要把握好那个分寸和度。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独活。” 沈故渊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声音低沉有力,令人莫名的心安。 温子寒单手握着冷掉的咖啡杯,望着天空渐渐泛出的鱼肚白,语气无比轻松: “阿渔会没事的,因为她有你。” “是我没照顾好她,”沈故渊低头时声音有几分痛苦,“我总想着把最好的摆到她面前,却没有问过她到底要不要,一意孤行的后果只会把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远。” 经历了这件事,沈故渊似乎有种大彻大悟感。 “阿渔会理解你的,虽然她外表高冷,但她被你娇养的很单纯,嫉恶如仇,有话直说,这样的性格,谁都会爱。” 温子寒语气有几分揶揄。 沈故渊余光冷冷的瞥他一眼,“包括你?” “当然,”温子寒耸耸肩,“自从知道阿渔的结婚对象是你,我才渐渐收了心,不然我可能早就正式追求她了。” 沈故渊薄唇浅浅的勾起,眼底浮过笑意。 “小渔能认识你,也是她的幸运。” 沈故渊转身拍拍他的肩,“去警局还早,要不你睡会儿?” 温子寒意外的看他一眼,“那你呢?不睡吗?” 沈故渊摇摇头,“她不出来,我睡不着。” 温子寒嫌弃的在他胳膊上捶了下,“你睡不着我就能睡着了?在爱她这件事上我比不过你,但熬夜还是比得过的,总不能让阿渔觉得我不行吧?” 话落,他端着咖啡杯迈入客厅,眼底带着笑意。 沈故渊站在阳台上盯着他的背影许久。 他庆幸,池渔先爱上的人是他。 如果在他之前,池渔爱上的人是温子寒的话,他真的比不过他。 温子寒对池渔的爱,恰到好处,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减一分,并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 而沈故渊无比清楚,这样的爱,正是池渔需要的。 他和池渔之间,完全是因为一开始,他就以一副霸道的姿态横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变相的“逼迫”她爱上他。 温子寒有一点说的没错,池渔单纯。 如果她能细想往事,努力看清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可能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沈故渊重重的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快长到二楼的合欢树,眼底划过宠溺,迈步离开。 沈故渊和温子寒八点准时出发。 八点半他们到达警局。 彼时警局的人刚上班,看到沈故渊和温子寒时吓了一跳。 沈故渊将昨天晚上熬夜搜集到的证据一一摆在他们面前,对方看到后,直接选择放人。 温子寒和沈故渊同时松了口气。 两分钟后,池渔被他们带出来。 池渔也是一夜未眠,看到沈故渊的瞬间,她心底的恐惧、担忧和委屈瞬间袭来。 她咬紧下唇看着沈故渊,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沈故渊薄唇含笑,一只手张开,等着池渔过来。 池渔快步走到他面前,直接抱住了他。 “乖,没事了。” 池渔埋在他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忙不迭地的点头。 沈故渊签完字,带着池渔离开。 得知温子寒这次帮了大忙,池渔十分感激的道谢。 温子寒无所谓的摆摆手,“别跟我客气阿渔,你如果真的想感谢我,就在婚礼上请我当伴郎。” 池渔强忍着眼泪点点头。 沈故渊本想让温子寒跟他们一起回去,但温子寒说学校还有事,他固执的选择自己打车回去。 目送他的车离开,沈故渊和池渔才在后排落座。 沈故渊一只手臂紧紧的揽着池渔,低头在她唇角轻吻: “宝宝不怕。” 池渔抱着他的腰身,脑袋埋在他怀里,泪水猝不及防的落下: “我怕我连累你,也怕我见不到你。” 沈故渊轻抚她的发顶: “傻瓜,你怎么会连累我,千万不要这么想。” 许是知道自己没事了,池渔身心瞬间放松,靠在沈故渊怀里睡的香甜。 车子在归园居停下时,池渔的呼吸声在车内十分明显。 司机看着沈故渊半残的那只手臂,面露难色: “总裁,太太……” “没事,”沈故渊薄唇轻启,“我来就好。” 沈故渊将池渔放倒在座位上,他弯腰下车,站在旁边直接将池渔单手扛在了肩膀上。 一夜未睡的池渔此刻只觉得自己颠簸的厉害,却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客厅里沈故渊的精英队依旧在寻找其他证据,看到沈故渊单手扛着池渔走进来,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 甚至还有人偷摸拍了张背影照,发在了他们的群里。 第134章我还能继续做老师吗 【好家伙,大力出奇迹,你们看总裁!真6啊。】 那人发完照片,还附了一句文字。 正在公司忙碌的卫屿看到这条消息,本想和他们一起调侃,但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为了方便大家干活,把沈故渊也拉进群里了。 所以他只是发了个微笑脸的表情,安静的缩在一边,丝毫不敢说话。 沈故渊把池渔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子,还拿来毛巾给她擦了脸,最后给她盖好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下楼。 掌心的手机疯狂的震动着,沈故渊眉头微皱,垂眸点开微信聊天页面。 看到照片以及一些人调侃的话时,他唇角不自觉勾起。 但最后,某个腹黑的大总裁还是在群里发了一个“?”。 楼下发照片的那位员工看到沈故渊发的消息,笑容瞬间消失在嘴角,脸都麻了。 他该怎么办? 撤回已经来不及了,解释显得很苍白,难道只能等死吗? 最后,那人私聊卫屿,给他发了个跪拜的表情包: 【屿哥,求您帮帮我,化解一下场面也可以啊!总裁真的会杀了我的。】 卫屿眉峰微挑,强忍着笑意给给他打了一行字: 【要不你试着夸一夸太太?】 那人瞬间来了灵感,点开群聊的聊天框,颤抖着双手敲下一行字: 【嘿嘿嘿……总裁,我的意思是太太真的好轻,您居然一只手能扛得起来,有您这样的丈夫,太太真的太幸福了。】 沈故渊站在楼梯口,看着坐在客厅地毯上战战兢兢的那人,唇角的笑意加深,继续高冷的打字: 【嗯,月底去财务领两个月的奖金,算是奖励,放过你了。】 那人抱着手机差点开心的跳起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在群里疯狂的吹池渔和沈故渊的彩虹屁。 沈故渊无奈的看了眼被刷屏的聊天界面,掩唇轻咳。 客厅的几人听到声音,吓得手机都掉了,一个个呆呆的抬头看着他。 “月底其他人领一个月的奖金,年底你们多享受5天的带薪年假,外加一万块的旅游基金,算是昨天帮我的忙,这笔钱从我账户里划,不经过公司。” “谢谢总裁!” 这些人感动的都要哭出来。 对他们来说,跟着沈故渊工作,熬夜通宵其实是常有的事情,昨天晚上他们也只当是帮沈故渊一个忙,但是没想到沈故渊会给出这么好的福利。 但细想来,他们也是沾了池渔的光,再加上,沈故渊对员工一向大方。 沈氏集团的加班费以及过节福利费,都是整个业内最高的,所以一些毕业生才会削尖了脑袋往沈氏集团挤。 沈故渊漆黑深邃的眸子扫视一圈客厅,沉声道: “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吧,今天先到这里,小渔已经出来了,后续的事情让卫屿处理就可以。” “总裁,我们马上要全部排查完了,结束了我们自己走,您先休息休息。” 沈故渊点头,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 虽然说着要休息,但最后还是陪着他们。 十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完了所有的监控,除了那个蒙面人,其他什么证据都没找到。 卫屿叫了司机送他们回去休息,他来归园居给沈故渊汇报工作。 “总裁,警察已经派人去公司了,那边有人看着,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卫屿站在沙发旁边,看着沈故渊说道。 “你去一趟安市,调查最近徐安茹的行踪,还有二夫人娘家的动向,一旦有任何不妥,立即告诉我。” 沈故渊起身,一只手插在兜里,语气低沉,带着些许暗哑。 “好的,我马上就去,总裁,您休息下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您的。” 沈故渊微微颔首,眼底裹上些许笑意,目送卫屿离开。 归园居再次恢复平静。 沈故渊迈步上楼,卧室里温度适宜,池渔裹着被子睡的香甜。 她的眼底有一圈青紫,在白皙的脸颊上分外明显。 沈故渊躺在她身侧,指尖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慢慢靠近她,在她唇瓣上轻吻。 似乎感觉到他的气息,池渔嘤咛着靠近他,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安心的睡着。 沈故渊一颗心都要融化掉。 他单手搂着她,下颌抵在她发顶,慢慢阖眼。 这一觉睡的时间极久。 沈故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池渔还在睡着,不过她早就脱离了他的怀抱,双手抱着被子,一条腿露在外面。 沈故渊无奈的看了看她,帮她盖好被子,洗漱一番,下楼打电话叫了餐。 送餐的人到门口进不来,沈故渊出去接了餐,等进来时,池渔光着脚站在楼梯上,一双眼睛瞪得分外圆,神色不安的看着门口。 沈故渊放下餐,快步上前抱住她: “怎么不穿鞋就下来,嗯?” “我以为你不在家。” 池渔声音委委屈屈的,听上去有些可怜。 沈故渊拍拍她的背,“我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你,温子寒给你请了假,这两三天你都能在家休息。” 池渔吸了吸鼻子,低声问他: “我还能继续做老师吗?” “当然,”沈故渊牵着她的手上楼,他拿过拖鞋弯腰给池渔穿上,“校长要是不要你,我就把学校买下来。” 这已经不是沈故渊第一次这样说了。 池渔觉得他真的太二。 怎么能说买学校就买呢? “你放宽心,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去上班,这次的事情出的蹊跷,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池渔被沈故渊拉着来到浴室洗漱,她低头挤牙膏时听到沈故渊说的话,抬头从镜子里看着他: “那你呢?你会不会有事?” 沈故渊内心一阵酸涩,“我也不会有事。” “那就好,”池渔将电动牙刷放进嘴里,“沈故渊,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池渔咬着牙刷,虽然吐字不清,但沈故渊足够听懂。 “我想着,不管你之前瞒了我多少事,不管你瞒我的出发点是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昨天晚上真正害怕的不是我出事,而是你,我怕你冲动,怕你为了我乱来,更怕你做出让我们都后悔的事。”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现在,好像真的一点都离不开你了。” 第135章我真的只想让你快乐 沈故渊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镜子里脸色依旧憔悴的池渔,她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一直回旋。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喉头蓦地一紧,眼眶一阵酸涩发胀,甚至心尖蔓延出一丝又一丝的疼痛,令他始料未及。 池渔低下头漱完口,直起腰身在洗漱台上抽出一张面巾纸,擦干嘴巴周围的水珠。 她随手拿起一个兔子耳朵的发箍将额前的头发别上去,重新抽了一张面巾纸打湿洗脸。 温热的水通过面巾纸拂过脸颊,池渔满意的眯了眯眼,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虽然她现在就站在沈故渊面前,可她依旧觉得这是一场梦。 池渔半眯着眼,捏出黄豆大小的洗面奶乳化,涂抹在脸颊上。 巴掌大的小脸上顿时白的有些吓人,她透过镜子,和沈故渊四目相对。 男人俊朗的脸颊上沧桑感满满,从昨天到现在他就没有刮过胡子,此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落魄。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微微闪烁着水光,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因为强忍泪意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 池渔认认真真的洗了把脸,又按照步骤涂抹完护肤品,她双手在脸颊上轻轻拍了下,取下发箍,回头靠在洗手台上,双手揉搓着刚刚涂上去的护手霜。 “看我干什么?” 池渔歪着头,粉唇勾着浅显的笑。 沈故渊喉头越发的紧,嗓子眼里一阵干涩。 他上前紧紧的抱住池渔,低头时在她发顶轻吻: “对不起。” 池渔秀眉微挑,唇角不自觉勾起,“对不起什么?” “很多,”沈故渊觉得快呼吸不过来,那种酸涩感越发的严重,直接冲向他的鼻孔,差点让他落了泪,“我不该瞒着你那件事,我是觉得你刚知道余家人和你的关系,一下子接收这么多信息量,会承受不住。” 沈故渊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替她理了理头发,“我真的只想让你快乐。” 池渔抱着他的腰身,仰头目光炯炯的看他: “我知道。” “但是我不喜欢这样,沈故渊,你别忘了,我身边有你,所以我怎么会承受不住。你这么厉害,你这么好,只要在你身边,无论遭受什么样的磨难和意外,我觉得我都可以熬得过去。” 沈故渊深吸气,垂眸看池渔时,一滴泪水顺着他纤长的睫毛猝不及防滚落,掉在了池渔的脸颊上。 池渔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内心仿佛被人重重一击。 她脸上浮现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浑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了一处。 “你……” 池渔看着他,不太敢说话。 跟着沈故渊这么久,在他父母忌日时他都没有掉过眼泪,现在他突然哭了,让池渔心里难受至极。 沈故渊仰头,将泪意逼回,再次垂眸时,眼底已然没有了泪光。 他低头抱着池渔深吻,整个人发了狠,似乎要将池渔刻进他的生命。 待池渔浑身酸软的靠在洗手台上,眼泛水光的看着他时,沈故渊猛地停下。 他深吸气,一只手勾着池渔的细腰将人带进怀里: “先吃饭。” 他不说还好,一说池渔真觉得自己饿了。 “你先下去吃,我洗漱。” 沈故渊揉了揉池渔的发顶,薄唇带着浅笑。 池渔踩着拖鞋下楼,在厨房拿了碗筷,拎着饭摆在餐桌上。 沈故渊下楼时,她刚好收拾完。 “快过来吃饭。” 池渔笑着招手。 沈故渊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拿起筷子和先给池渔夹了菜。 满桌子都是池渔喜欢吃的菜,久而久之沈故渊也和她的爱好一样了,甚至他已经忘记,他的爱好是什么。 饭快吃完时,归园居的保安给沈故渊打电话,说盛方林来了,还带着妻子。 沈故渊电话放的是免提,听完保安说的,他下意识看向池渔。 池渔喝下一口汤,抬眸看他: “让他们进来吧。” 沈故渊点头,沉声回复保安: “我出去接他们。” 话落,沈故渊放下筷子起身,“你先吃,多吃点,我接他们进来。” 如果他们今天不出去,保安说什么都不会放行。 沈故渊跟他说了好多次,保安都固执己见,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反正这样百利而无一害。 就是他和池渔麻烦了点。 沈故渊出去时,盛方林和顾婉卿站在车子旁边张望,看到他来,两人瞬间眉开眼笑。 “故渊,你怎么亲自出来迎接?” 盛方林拍拍他的肩膀,惊喜万分。 “新招的保安一根筋,除非我和小渔出来迎接,不然不放行。” 沈故渊无奈的解释。 盛方林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司机将车开进去,盛方林和顾婉卿跟着沈故渊走到了屋子里。 其实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池渔。 上次沈故渊被车撞,事发突然他们还未消化掉,池渔昨天晚上就被抓进去了。 顾婉卿和盛方林怎么都无法安心,所以一大早开车,直奔归园居。 路上看新闻,得知池渔已经没事被释放了,两人无比轻松,但还是想着要亲自看一看才放心。 池渔正坐在餐桌前夹着一块排骨啃,门口传来盛方林和顾婉卿的声音,她脸上的表情无比局促。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把排骨吐出来时,他们已经进来了。 池渔睁大眼睛看着门口,和盛方林顾婉卿的目光相撞。 沈故渊薄唇含笑,招呼他们落座: “你们先坐吧,让小渔吃完再过来,她两天没吃东西了。” 盛方林满脸堆笑:“不着急不着急,先让她吃饭。” 顾婉卿放下包,换上拖鞋走过去坐在池渔身边,眼含热泪看着她。 当时的医疗条件并不好,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她只记得当时自己的肚子特别大,和同样怀孕的准妈妈比起来,她的体型多少有些吓人。 如今真相大白,再次看到池渔,她觉得异常心疼、愧疚和难过。 倘若当时她坚持顺产,那她是不是就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了? 池渔被顾婉卿看的心里发毛。 她低头扒拉两口饭,又喝了点汤,匆匆结束进食。 “盛阿姨,你怎么会来?” 池渔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嘴,眼底浮起点点笑意看着她。 第136章我也想成为你的帮手 “我和你盛叔叔听说你被人陷害,特别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顾婉卿抬头将眼底的泪意逼退,深吸气,慈爱的摸了摸池渔的肩膀,笑着回答。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看后续警方的调查结果吧。” 池渔忧虑的开口。 “阿渔,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帮忙的,故渊刚才已经跟我说了事情的始末,安市那边我比较熟,不管是谁要陷害你,他都躲不过法律的制裁。” 盛方林注意到池渔吃完饭了,也加入到她们的聊天中。 池渔点点头,和顾婉卿一起来到客厅。 沈故渊给他们泡了茶水,池渔弯腰帮忙倒进茶杯。 “最近你先别去学校,也别管网上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咱们清者自清。” 顾婉卿端起茶水轻抿一口,语气淡淡道。 池渔点头应下。 说着是亲生父母,可当她真正面对他们时,她发现和他们居然无话可说。 甚至比陌生人见面还要尴尬。 顾婉卿和盛方林一味的想要补偿她,所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可他们似乎忘记了,这样的行为会给池渔带来多大的困扰。 虽然有人疼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池渔如今却觉得,只要有了沈故渊,其他人爱不爱她,她似乎都无所谓。 盛方林和顾婉卿没有在归园居待太久,临别时他们表示还要去学校看盛凝。 池渔和沈故渊送他们出门,顾婉卿上车后又跑下来,站在池渔面前拥抱她,强忍着泪水在她耳畔低声道: “对不起。” 池渔彻底僵住。 顾婉卿放开她时,顺势给池渔的掌心塞了一张银行卡。 等池渔反应过来,他们的车子已经驶离了归园居。 池渔低头看着掌心的金卡,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尤其是顾婉卿那句“对不起”,给她的震撼更大。 她从来都不觉得是盛方林夫妇欠了她什么。 以前的事情没有那么多如果,他们也是不知情,是被余家人坑害的罢了。 提起余家人,池渔猛然想起她手机上还存放着余杰中的录音。 她拽着沈故渊的手臂快速跑到别墅,“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个东西马上下来!” 沈故渊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和小陀螺一样忙上忙下。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顾婉卿刚刚塞给池渔的金卡,沈故渊指尖夹起卡片随意的看了眼,薄唇含笑,又将银行卡放下。 这张金卡是京都盛家人的标志,有了它,去鼎盛集团旗下的任何地方消费,都可以不花钱。 看来盛方林和顾婉卿进入角色很快。 思忖片刻,沈故渊垂眸给盛方林发了条微信消息: 【盛叔叔,余家人的证据过段时间再给你,这几天要处理小渔的事情。另外,小渔已经知道你们是她的亲生父母了,我以为你们刚才会告诉她。】 盛方林看到消息,久久不能平静。 他能理解沈故渊的心情,也能理解池渔。 亲子鉴定已经出来,池渔是他的女儿,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让池渔认回他们,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哪怕是沈故渊今天告诉了他这件事,他也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池渔相认。 他和沈故渊一样,认为仪式感很重要。 这么多年,他突然被告知还有一个女儿活在人世,这令年过半百的他们欣喜若狂。 思及此,盛方林给沈故渊回消息: 【既然阿渔是我们的女儿,那认亲这件事不急于一时,等彼此都能接受了再说。阿渔的事情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 沈故渊薄唇勾起,敲下一个字回他:【好】 池渔拿着手机下楼,沈故渊刚好和盛方林聊完。 她盘腿坐在沈故渊身侧,点开录音,余杰中气急败坏的声音瞬间在客厅内响起。 沈故渊眉头倏地皱紧,俊脸上乌云密布。 听到余杰中如此大言不惭,沈故渊拳头猛地攥紧。 “大伯母来找过我,她说余杰中害死了你爸妈,还说当年是二伯母给了余杰中一笔钱让他这样做的,余杰中当年确实凭空多了一笔钱,但我不知道是谁给的。 二伯母和大伯母常年不和,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她诬陷二伯母。” 池渔将手机放在一旁,抬眼看着沈故渊,语气淡淡道。 沈故渊转头,眼底的戾气瞬间收回,他抬手轻抚池渔的发顶: “你的小脑袋瓜就不要想这些东西了,你把录音发给我,我让卫屿去调查。” 池渔不满的撇撇嘴,“那我都拿到录音这么重要的东西了,我不能接着调查吗?我也想成为你的帮手啊!” 沈故渊眉头微蹙,语气略显严肃: “不能,沈家这潭水很深,我已经连累你了,不能再让你为了我冒险。” 池渔换了个姿势靠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衬衫纽扣,软着语气求他: “我是真的想帮你的忙啊,干嘛不答应我,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保证查到任何东西先告诉你,绝对不打草惊蛇!” 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沈故渊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行,小渔,其他事情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不行,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去冒险。” 见沈故渊坚持,池渔最终泄气。 正当她思考要怎么暗中调查时,沈故渊语气幽幽: “你也别想着要暗中查,我会派人盯着你的,小渔,不要做出任何对你有害的事情,哪怕这件事与我有关,都不要去做。” 池渔最终还是罢休。 因为沈故渊逼着她删除了手机里的录音文件,还和她强行绑定了定位关系。 以后不管她去哪,沈故渊都会察觉到。 帝都,陈氏集团。 陈行坐在总裁椅里,翻看着手机上有关池渔的最新消息。 虽然新闻说的隐晦,用了池某,但很多人还是知道他们说的就是池渔。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池渔不利的新闻,陈行放下手机,深吸气,叫来助理。 “联系这几家媒体公司,让他们把造谣污蔑的新闻撤掉,另外,安排一下,我要去警局。” 陈行站在办公桌前,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兜里,另一只手慢悠悠的解开领口处的几颗纽扣,神态恣意而懒散。 第137章你曾经爱过我的,对不对? 助理低眉顺眼应下,抱着桌上的一摞文件转身离开。 陈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拿起手机继续翻看着。 约莫一分钟后,助理再次敲门进来: “总裁,我已经帮您联系好了,您这次去是……” 陈行好看的桃花眼懒懒散散的扫一眼助理,薄唇轻启: “总裁的事情,助理少过问。” 助理:“……” 注意到助理的脸色十分难看,陈行薄唇溢出一丝浅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开车,跟我去警局,我要去会一会苏映雪,看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诬陷老师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助理轻轻吁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迅速跟上他的脚步。 宝蓝色的玛莎拉蒂停在警局门口,陈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修长的指尖刻意将领口的几颗纽扣解开,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 助理全程跟在他身旁看着他搔首弄姿,完全不敢吱声。 其实她真的很想提醒:少爷我们是去探监,不是去喝花酒啊!你干嘛收拾成这样? 两分钟后,陈行推开车门,大长腿迈着悠闲的步伐上前,浑身透着一股子痞气。 助理真的怕警察把他当成不法分子抓起来。 好在刚走到警局门口,陈行良心发现般回头看着她: “你在车里等我,警察叔叔比较凶,我怕把你吓坏了。” “……” 助理直接呆住。 直到陈行的身影消失,她都没反应过来。 别看陈行在助理面前懒懒散散的,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他在警察面前,倒是表现的人模狗样的,看上去乖巧的不得了。 流程走完后,警察把苏映雪带了过来。 将近一个星期的拘留生活,让苏映雪憔悴万分。 看到来人是陈行,她眼底闪过惊讶: “你来干什么?” 许是很久没喝水,苏映雪的嗓音干哑难听,就像一台破旧的老机器发出的故障声。 陈行俊眉轻蹙,抬眼看她时,瞳孔中没有一丝表情: “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活够了。” 苏映雪微愣,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陈行,你不会是喜欢上池渔了吧?哈哈哈……你还要不要脸?那可是你的老师!” 陈行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苏映雪说的这一切和他毫无关系。 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在胸前,唇角勾着讽笑: “谁能比得过你不要脸?苏映雪,你明知道这一切和池渔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诬陷她?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她?!” 苏映雪不由得轻嗤,“我就是要毁了她!那个药我本来想让徐落吃,肯定是池渔!是那个贱人调换了杯子里的水,所以我才会这样!现场除了她,其他人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陈行眼眸微眯,眼底泛着冷光。 他一直以为苏映雪胸大无脑,没想到她多少还有一些思考力。 “所以呢?” 陈行眼皮微掀,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浑身透着一股子狠劲,“所以你就陷害她?苏映雪,我看你真是活够了。” 苏映雪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紧,眼底充斥着浓烈的恨意: “陈行!当初是我主动分手的没错,但你现在凭什么跑来质问我?我和池渔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行眼神平静的看着她,俊脸上表情冷漠,“池渔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苏映雪,你不该陷害她。” 苏映雪笑的越发凄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那个贱人,所以我故意拿了沈故渊的照片当壁纸,故意炒绯闻膈应她,你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来找我?为什么?!你现在跑来说什么!” 泪水顺着苏映雪的脸颊滚落,她眼眶红红的看着陈行,眼底满是怨怼和不甘。 “当初分手,是你出轨在先,”陈行语气冷淡,“你怨不得任何人,炒绯闻那是你和她的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沈故渊?” 苏映雪没想到陈行会这样说,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心虚,躲闪不敢看他。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趁早和警察坦白,放过池渔。” 陈行换了个姿势坐着,双腿交叠,一只手撑着下巴,大半个身子倚靠在椅子里。 “我就不!哪怕是我死,我都要拉着池渔垫背!” 苏映雪抬手胡乱的抹了把眼泪,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 陈行薄唇勾起嗜血的笑,他慢慢倾身上前,阴恻恻的盯着苏映雪: “我记得,你弟弟正在读初中?” 苏映雪瞬间愣住。 “你爸爸开了一辆大货车,每天都在送货?” “你妈妈似乎在一家纺织厂里当工人,工资也不是很高吧。” 陈行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映雪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 虽然曾经是恋人,但她深刻的清楚陈行到底有多心狠手辣。 她没想到,他会为了池渔做到如此的地步! “陈行!你别动他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苏映雪被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会客室警察都站在门口,陈行说话的声音很小又背对着警察,所以他们自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陈行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语气阴狠: “用他们三个的命,换池渔的清白,你换不换?” 苏映雪下意识咬紧下唇,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你若是换,我便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若是不换,那其他的事情我没办法保证。 你弟弟在学校总得有一两个敌人吧?你爸爸开车出个意外,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妈妈那就更不用说了,纺织厂受了伤,连保险都没有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映雪心脏剧烈的跳动,眼底神色十分不安。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看了眼门口,踌躇片刻才缓缓开口: “你不要那样做……陈行,你曾经爱过我的,对不对?” “没有,”陈行语气冰冷,“我对你只是好感,不足以上升到爱,在我快要下定决心要和你长期发展时,你放弃了我们的感情。” “若是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当初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 泪水不自觉顺着苏映雪的眼角滑落,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 第138章除了深爱,还有不爱 她一直以为陈行爱她,所以才会在他的世界里横行霸道,甚至最后和别人在一起,她还觉得是陈行不够关心她。 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她就像个跳梁小丑,在陈行面前卖弄身姿,可他却从未把她的举动放在心上过。 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包容,除了深爱,还有不爱。 “我们的事情,和池渔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不要连累她。再者,我们分手已经一年半,你现在才想起来我的好,是不是有些可笑?” 陈行站起身,左手转动着右手腕处的腕表,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阵阵冷意,就像此刻他的表情那般,令人心寒。 “好,我可以向警察坦白放过池渔,那也请你遵守诺言不要动我的家人。” 苏映雪深吸气,不知她是真的妥协,亦或是又有了别的诡计,总之在这一刻,她让步了。 陈行点点头,“那是自然,只要你肯放过她,其余的都好说。 另外,还有一点我要向你说明下,我对池渔没有任何的男女感情。” 苏映雪猛地抬头,“你说什么?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行目光变得幽深而危险: “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当是我尊师重道吧。” 探望时间刚好到了,陈行看着警察带苏映雪离开。 苏映雪回头时看了眼陈行,发现他低着头在给谁发消息,削薄的唇自然而然勾起,浑身笼着一层柔和的光。 这是他们在一起时,她在他身上不曾看到过的。 或许,他真的是喜欢上了别人吧。 为了陈行,她特意选修了金融学,成为了池渔的学生。 可上课第一天她就发现,陈行分外关注池渔。 其他课他都会迟到早退,唯独池渔的课没有。 陈行和池渔年龄相仿,所以喜欢她无可厚非,再加上她站在讲台上时,耀眼又夺目。 虽然她是女生,可她都觉得这样的池渔分外吸引人。 跟着警察走了一段路的苏映雪回过神,唇角自嘲的扯了扯: “我现在坦白还来得及吗?池渔是被我冤枉的,这些事情她都没有做,我收了别人的钱,对方告诉我只要污蔑池渔,他就有办法让沈故渊和池渔永远翻不了身。” 这件事非同小可,警察不敢怠慢,立即联系其他人对苏映雪进行审讯。 陈行慢悠悠的从警局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顶着大太阳站在车子旁边的小助理阮芒。 她今天穿了一件雪纺的v领白衬衫,再搭配一条黑色百褶裙,整个人显得青春又富有活力。 但这么大的太阳,再有活力,估计都要被晒干了吧? 陈行眉头轻蹙,走过去指尖在她脑门上弹了下: “你今天没带脑子出门?这么大的太阳不知道在车里等?” 阮芒一只手搭在额前遮阳,眯着眼睛看他: “总裁你出来啦?我也是刚下车,你一直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陈行舌尖抵着牙关绕了一圈,薄唇勾着坏笑: “怎么?你巴不得我进去出不来?” 阮芒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没有没有!哪里的事!总裁快上车!” 话落,阮芒狗腿的帮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冲他挤眉弄眼的。 陈行低头无奈一笑,迈开腿上车。 车子从停车场驶离,陈行坐在副驾驶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钱包,随手扔给阮芒: “帮我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丢了,顺便再换个别人的进去。” 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阮芒打开钱包,看到了苏映雪那张笑颜如花的脸。 之前苏映雪来公司找陈行,她刚好撞见过。 “总裁,这是……” “我总不能钱包里装着一个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吧?你想害死我?” 陈行没好气的斜她一眼。 绿灯亮起,阮芒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继续在马路上行驶,“那换谁的?你说一下我帮你换。” 陈行手肘撑在车窗处,桃花眼眯起上下打量阮芒,坏笑着开口: “换你的吧。” “……” 阮芒差点将油门挡车刹车踩了。 她战战兢兢的握着方向盘,脸颊微红,丝毫不敢转头看他。 警方的速度很快,一个小时后,网上便上传了关于苏映雪最新的审讯记录。 画面中苏映雪详细陈述了自己的罪行,还特意向警方说明她是收了别人的钱,恶意诬陷池渔。 警方的视频一经发布,网上瞬间掀起轩然大波。 之前黑池渔的那些人瞬间噤声,仿佛哑巴了似的,缩在键盘后面不吱声。 沈故渊翻看着视频,眉头轻蹙,觉得有几分蹊跷。 卫屿去了安市没办法查,只能他自己来了。 沈故渊拿着电脑在网上输入几个账号,登陆成功后给对方发消息,大概半个小时后,对方给沈故渊发来了一份资料。 资料里详细说明了苏映雪突然醒悟的原因。 原来陈行见过她。 沈故渊坐在书房里思索片刻,找到陈行的电话,拨了过去。 “哟,沈总裁,别来无恙啊!” 彼时陈行正坐在办公室吹空调吃西瓜。 助理阮芒拎着水壶帮他的绿萝浇水。 “你为什么要帮池渔?” 沈故渊开门见山,一点客套话都没说。 陈行早就知道他的来意,所以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池渔是我老师,我帮她难道不应该?” “陈行,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沈故渊语气冷得有些吓人。 电话那头陈行语气依旧吊儿郎当的,“我哪敢啊,沈总裁,我要是你,就直接装聋作哑了,事情只要解决了就可以,何必去纠结过程?”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沈故渊不依不饶。 陈行无奈的扯了扯唇,“你放心,我对池渔没有任何意思,虽然我们同龄,但我不至于对一位已婚妇女有想法。 从开始到现在,我做的一切事,真的是为了她好,上次你打我那事,我以为余家人和她没关系,整件事是你在中间捣鬼,怕你对她不是真心的,所以我才告诉她的。 帮她是我的隐私,所以我希望沈总裁高抬贵手,不要去调查这件事,毕竟谁都有个过去,你说对不?” 第139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陈行话音落下,电话这头的沈故渊捏着手机,许久未出声。 他似乎是在斟酌陈行说这些话的可信度。 陈行换了个姿势斜躺在沙发里,两条大长腿架在茶几上,唇角的笑越发肆意: “沈总裁,别这样啊,就算不相信我,你难道还不相信你自己?有你在池渔身边,谁还能入得了她的眼?难道你危机感就这么强?” 这回沈故渊倒是没犹豫: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 他成功的把话题聊死,陈行眉头皱了皱,靠在沙发上不吱声。 感受到他周围的气压不正常,正在给花浇水的阮芒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陈行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眼底盛满了笑。 蓦地,他语气轻佻的开口: “沈总裁,我就直说了吧,我这个人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我不喜欢池渔那样难以掌控的御姐,我喜欢萌妹。” 沈故渊薄唇轻扯,嘲讽的话脱口而出: “苏映雪是萌妹?陈行,你在哄鬼。” 啧啧。 陈行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继续无奈的和他周旋: “那是我眼瞎了,以为她是萌妹,结果在一起才发现不是。我是真的对池渔没兴趣。 年少不知某人好,错把映雪当块宝。 如今我已经醒悟,再加上我确实有心上人了。” 沈故渊依旧沉默。 陈行咬咬牙,索性豁出去: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加你微信,给你发我心上人的照片。” 没想到沈故渊一点迟疑都没有,“可以。” 陈行直接服了。 他挂断电话,复制沈故渊的电话号码,在微信上搜索一通,看到沈故渊的微信昵称时,陈行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养渔宝。” 这他妈也太恶心了吧。 陈行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故渊私底下居然是这副德行。 他的好友请求沈故渊一秒之内通过,还不等陈行给他发表情包打招呼,沈故渊冷冰冰的发过来两个字: 【照片。】 陈行打开微信摄像头,对准正在浇花的阮芒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呐,男子汉说到做到,我就喜欢这样的萌妹,你别惦记。】 沈故渊面无表情的看完,只给陈行发过去三个字: 【想太多。】 陈行正想和他展开一番激烈的讨论,谁知他刚发过去,消息旁边显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你发送的消息被对方拒收。” 他居然把他拉黑了?! 陈行咬牙切齿,趁着沈故渊看不见的空隙,发消息把他痛骂一顿,才觉得心里舒坦不少。 池渔上楼时沈故渊正在看文件,他表情平静,看到池渔时眼神也很淡,丝毫没有被陈行影响。 “过来。” 沈故渊放下笔,朝池渔招招手。 池渔踩着拖鞋慢悠悠走过去,抬腿跨坐在他怀里。 “还饿不饿了?晚上还想吃东西吗?” 沈故渊一手把着她纤细的腰肢,语气温柔的问道。 池渔低头在他脸颊上轻吻,“拜托,刚吃完饭两个小时好么,我怎么会饿。” 沈故渊捏捏她的脸颊,笑的宠溺,“嗯,那晚上有什么安排吗?想不想去看日出?” 池渔眼眸倏地一亮。 她抓着沈故渊的肩膀猛地点头: “想,我之前就想去了。” 沈故渊笑着在她唇角落下一吻,“那去收拾几件厚一点的衣服,早点休息,我们凌晨一点出发。” 池渔从他怀里下来,笑着跑开。 看着她的靓丽的背影,沈故渊眼底神色越发宠溺。 卫屿在安市的调查并不顺利,安市精神病院的人告诉他,徐安茹父母在送进来的当天就疯了,这段时间一直在接受治疗,至于徐安茹,她虽然是一名护士,但是摔下楼梯后腿伤没有痊愈,现在是个跛子,在医院经常会受到病人的欺负。 安市精神病院的院长和沈故渊有交情,他经常会帮助沈故渊看管徐安茹一家子,但徐安茹进来不久,他妻子就出了意外卧床休息,他也没时间顾及徐安茹。 这一切发生的过于巧合。 沈故渊看着卫屿发来的消息,俊眉深蹙。 思考片刻,他给盛方林打了电话。 盛方林和顾婉卿正在陪盛凝吃饭。 得知池渔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后,盛凝也觉得很开心,还说改天要和秦顾一起去看她。 盛方林拿起手机走出包间。 “故渊,有什么事吗?” “盛叔叔,安市那边,最近不太平,所以我想让您帮忙查一下。” 沈故渊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盛方林。 盛方林脸色也十分凝重: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徐安茹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我这边先查,你不要轻举妄动,”盛方林忧心道。 “嗯,”沈故渊低声应下,“我明白,如果有什么新进展,您一定要告诉我。” 盛方林眼眸微眯,眼底划过一丝精光,“那是必然,有我在,谁也不能对你和池渔下黑手。” 两人寒暄几句挂断电话,沈故渊回头时,池渔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 不知道她听到多久,但沈故渊没准备瞒着她: “收拾好了?” 他靠在阳台上,薄唇含着浅笑。 “对呀,”池渔快速走过去扑进他怀里,“你的衣服我也收拾了,我还装了一些零食呢!” 沈故渊轻抚她柔顺的头发,低头在她耳垂上轻吻,“我的小渔真棒,待会儿早点睡觉,时间到了我叫你,好吗?” 池渔被他拨弄的浑身难受,笑着躲开,“你陪我一起睡啊,不然我睡不着。刚刚你打电话在说什么?徐安茹怎么了?” 沈故渊刚才的声音很小,池渔只听到了“徐安茹”三个字。 沈故渊换了个姿势从后向前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微微叹息: “徐安茹身后有一股我们都不知道的势力在操纵这一切,所以她才能如此放肆。” “是二伯母吗?” 池渔微微转头,脸颊和他的紧紧贴在一起。 “不是,二伯母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就算是二伯,都不可能把手伸那么长,除非他和大伯联合起来,但大伯和二伯不对付已经很多年了,之前如果不是他们争夺财产决裂,沈家的一切也不会落在我爸妈身上。” 深知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沈故渊要将原委告诉池渔,省得许瑛和秦碧华以后用这个来离间他们。 第140章这世界上除了我,谁都不能给你幸福 池渔靠在沈故渊怀里安静的听着,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都说豪门恩怨是非多,以前她还不信,但现在,她深信不疑。 “所以爸妈的死,真的和二伯母有关系?” 池渔语气迟疑道。 “不,”沈故渊声音裹着些许凉意,“和大伯母二伯母都有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他们勾结起来,害死了爸妈。” 池渔倚着他的力道转身,双臂紧紧的抱住他: “你不要太难过。” 沈故渊看着怀里的人儿,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的,就算是查清他们的死因又能如何,他父母还是回不来。 而且就算真的能回来,他父母未必能接受得了池渔。 身为他们的儿子,沈故渊十分了解他们的行事方式。 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比公司和事业更重要的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可能会不遗余力的想让沈故渊娶一个家世背景各方面都好的女人。 “虽然我现在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我真的一点都不开心,我甚至觉得这是我的一种负担。因为我要时刻考虑他们的感受,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我可能还会失落。” 人总是这么奇怪,在得到一些东西时,总会惦记那些曾经失去的东西。 沈故渊轻抚她的发顶,“没事,一切都有我在,如果你觉得和他们相处不舒服,那以后尽量少见面。” 池渔靠在他怀里猛地点头。 两人难得有如此温馨的时刻,池渔抱着沈故渊许久不愿撒手。 半晌,她仰起头看着他,踮脚在他下巴上轻咬一下,“沈故渊,如果当初你没有喜欢上我,那你后来会让我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故渊垂眸,盯着她看了许久,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都没有她说的这种。 “我想象不到。” 沈故渊薄唇轻启,语气不急不缓,“我想象不到会让你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在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都不能给你幸福。” 池渔唇角扬起,白皙的脸颊上充满笑意,梨涡若隐若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沈故渊的倒影。 “巧了,我也一样。” 池渔的声音又娇又软,像裹了蜜糖,甜到了沈故渊心窝,“我也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都配不上你。” 沈故渊和她四目相对,他发现,自己好像怎么都看不够她。 只要她在身边,哪怕是一整天不吃不喝就这样陪着她,他都觉得无比满足。 为了看日出,不到七点池渔就上床睡觉了。 这是她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这么早睡,居然有些不习惯。 她枕着沈故渊的手臂靠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沈故渊实在受不了,将人强行按进怀里: “你再不睡,我就给你找点事情做。” 黑暗中池渔一双眼睛睁的滴溜圆: “什么事?” “你说呢?” 沈故渊猛地靠近她,语气十分危险。 池渔也在瞬间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她笑着在他下巴上轻挠,“哎呀睡觉睡觉,我困啦!” 话落,她抱紧沈故渊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胸膛上,缓缓闭眼。 几分钟后,室内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 半夜十二点五十,沈故渊定的闹钟响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见池渔睡的香甜,他穿好衣服直接将池渔裹在被子里,扛着出了门。 医生说他的手臂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活动,比如开车等,如果要抱人,还得等一个多月。 当池渔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裹着被子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沈故渊单手抓着方向盘开车。 她伸了个懒腰,眼角挂着生理泪水,笑眯眯的看着沈故渊: “怎么不叫醒我?我还想开车呢。” 沈故渊唇角微勾,余光瞥她一眼: “见你睡的很香,没忍心叫,后座有热牛奶,你喝点暖和暖和,待会儿到了再换衣服。” 沈故渊已经开车到了山脚下,凌晨山上有点冷,池渔裹着被子窝在副驾驶,手里捧着一盒温热的牛奶。 她摸了下沈故渊的手,发现冷得像块冰。 “快,你也喝点牛奶暖和暖和,就喝一口。” 沈故渊咬着吸管吸了一口牛奶,薄唇微勾,“乖乖坐好,这里的山路不好走。” 池渔将牛奶喝完,盒子装进垃圾袋,裹着被子听话的靠在椅背上和他聊天。 “我记得上学那会儿,很多人往我包里塞情书,但基本都是第一天塞情书,第二天就不理我了。” 池渔说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沈故渊。 沈故渊也不藏着掖着,“是我找了他们的家长谈话,让他们别打扰你学习。” 池渔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哈哈我就知道,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沈故渊单手转动方向盘,薄唇勾着宠溺又温柔的笑: “确切的来说,是在你收到第一封情书的时候,那会儿我就意识到,你已经长大了,开始被贼人惦记了。” “贼人”两个字惹得池渔哈哈大笑,她瘫在副驾驶,笑得嘴巴几乎合不拢。 沈故渊心情也变得很好。 他们选了帝都最高的一座山,也是看日出角度最好的一座山。 上山开车用了将近四十分钟。 沈故渊把车子停在山顶停车场,下车帮池渔拿了厚衣服,他顺便也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站在车旁边吹夜风。 两分钟后,池渔换好衣服下车,她钻进沈故渊怀里,抱着他靠在他身上取暖。 凌晨两点,其他看日出的人也逐渐来了,山顶的停车场很大,沈故渊将车停在角落里,他和池渔就站在车后面,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 “冷吗?” 沈故渊低头看了眼蜷缩在怀里的小人儿。 “有点,”池渔搓搓手,捧着沈故渊的脸颊,“你的脸好冰,要不我们回车上吧?等太阳快出来的时候再下来?” 黑暗中沈故渊像一头窥见猎物的猛兽,低头时眼泛幽光看着池渔,语气意味深长: “好。” 话落,沈故渊拉开后座车门,拽着池渔上了车。 待池渔反应过来时,她和沈故渊已经在后座深吻了。 第141章老婆,难道你不喜欢吗 车内温度迅速升高,刚才还觉得有些冷的池渔,此刻热的浑身都是汗。 她紧紧贴在沈故渊怀里,动都不敢动。 “外面有人。” 一吻毕,池渔抬手轻轻推了下沈故渊,气喘吁吁道。 “嗯,”沈故渊薄唇勾笑,低头在她唇角轻吻,“我知道,但不会发现我们的。” 池渔还没反应过来,沈故渊的吻再次落下。 这次她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再加上沈故渊手臂受伤,她不敢挣扎的幅度太大,怕让他二次受伤。 车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暧昧旖旎。 池渔咬紧下唇双手抱着沈故渊的脖颈,努力不让声音溢出。 沈故渊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捕猎的猛兽,隐忍而危险。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额角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滚落,滴在了池渔白皙的肩头。 一个多小时后,池渔斜躺在后座,头枕在沈故渊怀里,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沈故渊神清气爽的靠在车窗处,薄唇勾起,一只手轻轻的抚着池渔的秀发。 因为担心被别人发现,池渔刚才的神经一直在紧绷,直到这一刻才松懈。 她软弱无力的抬眼,不满的哼唧: “外面那么多人呢,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故渊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把车停的很远,我们来的比较早,所以不会有人发现的。” 池渔气得咬牙切齿,她转头在沈故渊腹肌上咬了一口: “好啊你,原来你早有预谋,怪不得在家里装出一副柳下惠的样子。” “呵呵。” 黑暗中沈故渊的胸腔微微震动,浅笑顺着他的薄唇溢出。 他捏了捏池渔的脸颊,低头在她耳畔轻轻吹气: “老婆,难道你不喜欢吗?” “……” 池渔没出息的红了脸。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虽然危险,却十分刺激。 尤其在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放纵的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外面越来越冷,沈故渊和池渔穿好衣服,在车里待到五点半才下车。 此时山顶已经挤满了人,很多短视频博主扛着摄像机,穿着棉袄站在山顶,向粉丝现场直播日出。 池渔穿了一件淡粉色的及膝棉服,下车时沈故渊特意给她把帽子戴上。 这件棉服的帽子上有两个长长的兔耳朵,池渔一转头,兔耳朵也跟着她动。 直接萌到了沈故渊心里。 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牵着池渔的手站在停车场边缘,看着不远处的红日缓缓升起。 池渔不自觉靠在他的肩膀上,粉唇翕动: “明明只是一次日出而已,我却觉得我们的婚姻好像得到了升华。” 沈故渊但笑不语,牵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身后的一位博主认出了池渔,他把摄像机对准池渔的背影狂拍: “家人们看到了么,这就是前几天被抓进去的那位大学老师,她居然还有心情和别人看日出,不知道站在她身边的人是她老公,还是她在外面认识的男人呢!” “要是在外面认识的,那就刺激了!我今天索性就豁出去,给家人们来一次‘大冒险’!看看和她一起看日出的人究竟是谁!” 屏幕上不少粉丝劝他不要乱来,大家几乎都清楚,池渔和沈故渊的感情到底有多好,他这样作死,说不定还会断送自己的前程。 也有一些粉丝在屏幕上骂骂咧咧: 【你有病吧?人家看个日出怎么了?昨天警察在网上发的声明你没看吗?身为一名博主怎么还颠倒黑白呢?】 【就是就是,你快别去了,到时候沈故渊把你裤子都给你扒了!】 【让他去吧,我们走,这样颠倒是非的博主,谁关注谁倒霉!】 “……” 不少粉丝骂完后直接退出直播间,但这位博主依旧想方设法的朝池渔靠拢,根本没有看屏幕。 哪怕是他低头看一眼,都不会让自己后来那么难堪。 “今天看了日出,以后哪天有机会,我们再来看日落吧?” 池渔仰头看了眼沈故渊,眼底盛满了甜甜的笑。 “嗯,”沈故渊笑着回她,“只要你喜欢,我们随时都可以来。” 话落,沈故渊转头时,看到那位博主拿着自拍杆,手机摄像头鬼鬼祟祟的对着池渔拍。 他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周身的气压降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你有事?” 博主没想到会先拍到沈故渊。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和池渔一起看日出的人,居然会是沈故渊。 他举着自拍杆紧张到了极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诡辩的话张口就来: “沈总裁,好巧,你也和沈太太一起看日出啊!” 沈故渊薄唇紧抿,眼底神色阴冷到了极点: “你刚刚在拍谁?” 闻言,那位博主更紧张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眼神有几分惧怕: “没……没拍谁,沈总裁说笑了,我刚才就是在拍风景,拍风景。” 眼看着沈故渊要相信他了,正在直播的屏幕上有个人突然发了一句话: 【胆子这么小就别做啊!明明在拍池渔,装什么装!】 由于博主举着自拍杆,手机距离沈故渊十分近,再加上他视力本来就好,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句话。 沈故渊放开池渔的手慢慢走过来,直接取下他自拍杆上的手机递给他: “拍我太太做什么,嗯?” 男人眼神阴恻恻的,语气冰冷,神色似笑非笑,让那位博主浑身一阵颤栗。 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抬手要接过手机。 然而,眼看着他的手要伸过来时,沈故渊直接松手,手机摔在了地上。 博主被吓得脸都白了。 他下意识抬眼和沈故渊对视。 就这一眼,已经让他双腿发软,浑身直冒冷汗。 “捡起来。” 沈故渊后退一步,薄唇缓缓吐出三个没温度的字。 博主不敢怠慢,弯腰一把捞起手机,双手不自觉的发抖。 而他的直播屏幕上,那些粉丝已经“疯了”。 大家几乎清一色的在发: 【啊啊啊啊……!沈故渊好帅!】 【救命!池渔怎么会这么好命,居然嫁给这么帅的男人!】 【为什么你要英年早婚,不给我们一个机会?!】 【好帅好帅好帅……】 第142章我的沈太太 屏幕上几乎要被粉丝的“疯言疯语”刷屏,博主捏着手机,感觉好像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直播关了。” 沈故渊面无表情的命令。 对方立即低头,颤抖着双手关掉直播间。 在他操作时,沈故渊低头看到了他的id——爱放牛的羊。 “对……对不起沈总裁……” 逐渐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大家涌过来围观。 那位博主顿时感觉如芒刺在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 沈故渊俊眉深蹙,语气冷冷道。 对方低着头,老老实实回答,“石一卓。” 沈故渊没再说话,转身去了池渔身边。 “没事吧?” 池渔挽着他的手臂,担忧的问道。 “没事,”沈故渊压下眼底的阴郁,“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刚才看到他举着自拍杆偷拍你,而且还是现场直播。” “……” 池渔顿时无比反感。 她回头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人。 发现他居然又在调试摄像头,打算直播日出。 这样的人心理素质可真的强大啊! 沈故渊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拿出手机给卫屿发了条消息,大概五分钟后,卫屿回过来: “总裁,搞定了。” 下一秒,沈故渊就听到刚才偷拍的那人气急败坏的大喊: “卧槽!老子账号被封了!” 沈故渊薄唇嘲讽的勾起,揽着池渔的肩膀继续看日出。 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橙红色的光芒洒在树叶上,一时间周围的人身上都沾满了阳光的气息。 池渔拿出手机拍了几条视频,最后和沈故渊十指相扣拍了一张照片。 看完日出要回去时,已经七点多了。 下山是池渔开的车,他们等山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走的。 趁着这个机会,池渔坐在驾驶位,把刚才拍的视频和照片用软件合成同一个视频,发在了朋友圈,以及她的各个社交媒体上,并配文: “浪漫至死不渝,看完日出顺便和沈先生吃个早饭~” 沈故渊看到朋友圈时他们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他唇角勾起给池渔的朋友圈点赞,回头笑着问她: “我的沈太太,待会儿早饭想吃什么?我请客。” 池渔眼底笑容加深,目光落在挡风玻璃外: “豆浆油条?刚好路过市中心那家店,可好吃了。” 池渔之前上高中时,经常去那早餐店吃东西,那家店的豆浆和油条在帝都堪称一绝。 “好,”沈故渊微笑应下,余光瞥见卫屿发的消息,他低头点开。 但下一秒,沈故渊脸色瞬间冷下来。 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池渔疑惑的问他: “出什么事了?” “卫屿说,二伯母娘家的那些人最近在准备移民国外,安市精神病院院长的老婆出车祸,就是二伯母的侄子开车撞的,但是被二伯母找人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沈故渊抬手捏了捏疲惫的眉心,俊脸上隐隐有几分担忧。 池渔的笑意僵住,目光看着外面的路况,许久没有出声。 她知道沈故渊在担忧什么。 秦碧华娘家人移民肯定是她一手促成的,之所以这么做,是她打算要和沈故渊撕破脸。 秦碧华比许瑛更有城府,一旦撕破脸,很多东西摆到明面上,她的招数可能会更多更阴毒。 “小渔,你……” 沈故渊又起了将池渔送走的心思。 他不想让池渔跟着自己冒险。 “我不会走的,”池渔冷声道,“沈故渊,三年前我没有知情权也没有选择权,所以被你送走,但如今我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不会走的。” 沈故渊薄唇紧抿,并未作声。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趁着红灯的功夫,池渔回头看他一眼,“既然我们是夫妻,那就应该同进退共患难,沈故渊,你这种一出事就想把我送走的行为,只会让我觉得,你从始至终都在拿我当外人,甚至觉得我是你的累赘。” 池渔的一番话让沈故渊心里愈发沉重。 大道理他都懂,但做起来有些难。 他深爱池渔,胜过爱他自己。 所以哪怕是他被秦碧华弄死,他都希望池渔安然无恙。 “沈故渊,请你记住,如果你哪天出了意外,我绝对不会独活。” 池渔坚定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沈故渊眼眶一阵温热。 半晌,他无奈的叹气,“我知道了,那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出了任何事都要先告诉我,好吗?” 池渔点头,“我知道,沈故渊,三年前你陷入了一个误区,其实在你身边我才是最安全的,因为你能一直关照到我。” 沈故渊无奈的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什么?小渔,三年前我也不成熟的,刚和你结婚,我只想着要怎么保护你怎么给你幸福,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其他。” 吃过早饭,池渔开车和沈故渊回到归园居。 又到了周末,池渔打开工作微信,看到校领导发的一些通知,确定和自己没关系后,她瘫在沙发上继续摆烂。 沈故渊在楼上书房处理工作,池渔前几天把这学期的课件都做好了,论文资料又都在学校,她盯着手机看了看,上楼拿了ipad,坐在沙发上画画。 她学过画画,有功底,在国外的时候又学了手绘,所以现在用平板画画的技术已经很熟练了。 一幅画还未完成,池渔有些困,她合上平板,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刚打算睡觉,保安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太太,门口有三个小娃娃,说是找你的。” 保安的年纪比较大,见到一些小年轻,都叫他们小娃娃。 池渔笑着询问: “他们叫什么名字,说了吗?” “说了,他们一个叫秦顾,一个叫余声,还有一个叫盛凝。” 池渔放下抱枕,拿着手机出了门: “那我出来接他们。” 归园居门口,余声手里拎着一个大西瓜和一些蔬菜,秦顾和盛凝手里拎着许多零食和饮料。 看他们的样子,倒不像是来串门的,仿佛是来归园居野餐的。 池渔笑着走过去,示意保安放行,“你们今天不用上课吗?” 盛凝笑着快步走到池渔身边,“姐,我们今天放一天假,所以过来找你涮火锅!” 第143章你算哪根葱? 池渔笑着招呼他们进门,偌大的客厅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盛凝意外的看向池渔: “姐,归园居没有佣人吗?” 池渔摇头。 “那你们平时洗衣服怎么办呢?” 要知道,盛家的别墅里佣人都有一堆,有些人盛凝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日常衣物会丢进洗衣机,像礼服之类的会拿去干洗店,做饭有沈故渊,他胳膊受伤了以后饭店会送餐过来,家里的卫生我们会一起定期搞。” 池渔三言两语解释完,盛凝嘴巴张成了“o”型。 她是万万没想到,两个人居然还能把生活过成这样。 虽然听上去有些复杂,但盛凝莫名觉得浪漫且温馨。 池渔招呼他们坐下,上楼去找沈故渊。 刚刚开完一个越洋视频会议,沈故渊端着水杯站在书桌前看文件,池渔推开书房的门进来: “忙完了吗?盛凝和秦顾他们过来了,说是想在家里煮火锅,食材什么的都带了。” 沈故渊放下杯子,笑着走过去揽上池渔的肩膀: “那就下去先吃饭,刚开完会议,忙得差不多了。” 池渔顺势挽住沈故渊的手臂,两人一起下楼。 楼下秦顾和余声正在厨房里准备食材,盛凝拿着一颗洗好的苹果,站在他们旁边啃着。 听到沈故渊和池渔说话的声音,她笑眯眯的回头看: “姐,姐夫!” 沈故渊眉头轻挑,对于这个称呼十分满意,于是打招呼时声音也染上些许笑意: “嗯,你们去客厅坐吧,这边我来处理就好。” 余声将洗好的香菇放进盘子里,白净的脸颊上带着腼腆的笑: “姐夫,你手臂受伤了就休息呗,我和秦顾忙活就成,煮个火锅而已,又不是做满汉全席。” 池渔靠在厨房的门框处,双臂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沈故渊的脸色越来越柔和。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意思,一个称呼就能让他乐成这样。 “你把这些水果端出去,这边我们忙活吧。” 沈故渊指了指洗理台上的水果说道。 池渔点点头,端着水果去了客厅,盛凝立即跟上。 沈故渊将青菜掰开放进水池,余光瞥了眼欲言又止的秦顾和余声,薄唇轻启: “你们是来看池渔的?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秦顾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们学校最近管的比较严,都不允许大家出门,我看到网上的消息差点急死。” “嗯,”沈故渊语气淡淡,“你们有心了,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不是很大,你们大可安心学习,只要你们成绩好了,她也会跟着开心。” 沈故渊将洗好的青菜放在篮子里,转身时看到坐在客厅和盛凝闲聊的池渔,眼底的宠溺无处遁形。 余声抬头时刚好看见这一幕,他抿抿唇腼腆的低下了头。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晚上还要上晚自习,盛凝和秦顾他们吃过饭没待多久就走了。 池渔提出要开车送他们,结果被拒绝。 目送他们走出归园居,池渔转身往里走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大骂: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流着余家人的血!你这就上赶着巴结她了?” 声音有几分熟悉,池渔转身,看到余兰翠站在归园居不远处,指着余声的鼻子骂。 池渔眉头皱的深紧,转身走过去。 保安本想看热闹,但发现余兰翠不好惹,迅速走进保安亭给沈故渊打电话。 余声挨了余兰翠的一耳光,此刻半边脸颊红肿,垂着眼眸站在原地。 秦顾上前拦住余兰翠: “你要干嘛?为什么打余声?” “你给老娘滚开!老娘教育自家人还要你插手吗?你算哪根葱?” 秦顾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站在原地干瞪眼。 “余声,余家待你不薄,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你知道你爸妈有多伤心吗?你妈妈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怎么就不念着他们的好? 是,他们是对池渔不好,但池渔根本不是你的亲姐姐,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分不清主次?!” 余兰翠双手叉腰站在余声面前,唾沫飞溅,持续输出。 池渔站在不远处,先拿出手机报警,然后才上前和她周旋。 “余声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清楚,你充其量不过是他的姑姑,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他?” 池渔冷漠的声音响起,余兰翠嘴唇颤了颤,转头时恶毒的目光像刺一般朝她身上扎去。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小贱人!如果不是你挑拨离间,余声会和他爸妈断绝关系吗?” 余兰翠又将矛头对准了池渔。 结果话音刚落,余声和秦顾同时冲过来: “你说什么呢!” “姑姑!你别这样说姐姐!” 余兰翠被两人的阵仗惊住,回过神后,看着池渔的眼神越发阴狠: “池渔!你果然是个贱人!年纪轻轻就让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为你前赴后继的,怎么,你是没长嘴吗?” 啪——! 池渔面无表情的上前,抬手给了余兰翠一耳光。 “你嘴这么脏,是午饭吃了大粪?” 池渔揉着微微发疼的掌心,红唇勾起嗜血的弧度,冷漠的看着一脸震惊的余兰翠。 “上次在学校我就警告过你别来挑衅我,你耳朵不要的话麻烦捐给需要的人,还是你天生没长脑子,无法理解别人说话的意思?” “站在我家门口还这么嚣张,满嘴胡言乱语,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吗?” 池渔的眼神过于恐怖,她虽然穿着拖鞋,可周身冷凝又强大的气场,令人无比害怕。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余兰翠,瞬间就没了声音。 她咬紧下唇,大脑飞快的转动寻找解决的办法。 她绝对不能在余声面前让池渔给欺负了,这样她的脸面以后还往哪搁? 再说了,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余声别再和池渔来往。 至于和池渔的恩怨,以后自会找到机会报仇,不急于这一时。 第144章让你把牢底坐穿 现场气氛彻底僵住。 池渔面无表情的站在余兰翠面前,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余兰翠捂着发疼的半边脸,抬眼看池渔时眼底的恨意分外明显: “我今天是来找余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即使知道自己说不过池渔,但余兰翠依旧不想低头。 池渔轻嗤,眼底的嘲讽像刀子一样划拉在余兰翠脸上,让她无地自容: “当年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与我有关?余兰翠,现在不是你想不想和我计较的事情了,而是我要不要放过你。” 余兰翠听出池渔话里的不对劲,眉头皱的深紧: “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的亏心事自己不知道?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池渔笑的意味深长,却让余兰翠心里发毛。 她不自觉后退一步,眼底带着惧意: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当年你在医院做保洁,看到一户人家生了双胞胎,所以起了歹心抱走一个,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 余兰翠神色僵住,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池渔,似乎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池渔知道。 “不用这样惊讶的看着我,”池渔唇角嘲讽的笑意逐渐扩大,“如果你实在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亏心事,没关系。” 池渔停顿几秒,眼神阴暗,“我已经叫了警察过来帮你,你再等等就好。” 余兰翠下意识转身要走,池渔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余兰翠,拐卖儿童是犯法的你知道吗?更何况你直接偷走了一个孩子!既然你当初有本事做,那我现在也有本事让你把牢底坐穿!” 余兰翠吓得双脚发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她惧怕的看着池渔,依旧嘴上不饶人: “我没有!你别冤枉好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快放开我,我还有事我要先回去了。” “今天你恐怕走不了了。” 沈故渊带着几个保镖赶来,直接将余兰翠控制住。 “本想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来找你算账,没想到你居然主动送上门。” 沈故渊薄唇勾着讽笑,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余兰翠手臂被人抓着,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她面如死灰的看向余声,声嘶力竭的大喊,“余声!我可是你亲姑姑!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带走吗?” 余声眉头紧皱看了她一眼,后退一步: “就算你是我姑姑,可你犯法了,你不仅拆散了姐姐和她父母,还让她来到余家受苦,你这样的行为过于可耻!” 余兰翠被气得火冒三丈,抬脚作势朝余声踢过去。 不料她刚一抬腿,保镖一左一右,直接将她拎了起来。 余兰翠身材短又胖,被拎起后完全像个矮冬瓜,看上去滑稽极了。 警察很快来到归园居,看到余兰翠被控制着,他们二话不说带人离开。 沈故渊联系盛方林,让他把调查到的证据交给警察。 见终于能惩治余家人,盛方林无比欣喜,当场就提交了证据。 一场闹剧结束,对于这件事余声十分抱歉,所以他离开归园居时,连看池渔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坐在公交车上,他一直闷闷不乐。 秦顾实在看不下去,找路人换了位置,坐在余声身边安慰他: “想开点,有那样的家人不是你的错,你没得选,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余声长相清秀,因为自责此刻白皙的脸颊涨得通红,他羞愧的低头,语气失落: “我觉得我们一家人都欠了池渔姐。” 秦顾拍拍他的肩膀,并未作声。 这是余声家里的事,他一个外人不能随意评价。 送走盛凝他们,池渔和沈故渊手牵手回家,走在林荫小道上,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池渔顿时觉得无比心累。 沈故渊同样如此。 抛却沈氏集团总裁这层身份,他也是个普通人,只想和池渔过着普通的夫妻生活,可为什么就这么难。 就在两人到门口时,沈故渊装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卫屿的。 沈故渊立即滑下接听键,下一秒,卫屿略显惊慌的声音响起: “总裁,我现在正在回帝都的高速公路上,我被人跟了,对方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牌号被遮挡了,但目测对方至少有五个人。” 沈故渊脸色当即阴沉下来,他大步走进房间,换鞋穿外套,拿起车钥匙出门: “你先不要慌,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对方为什么会追你?你是不是在安市查到了什么?” “是,我拿到了二夫人教唆侄子撞人的证据,但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另外,我还发现当年先生和夫人当年被人陷害出车祸的事。” 沈故渊捏着车钥匙,声音有几分紧张: “我现在马上去找你汇合,并且给警察打电话,另外我会让泺源找人接应你,你千万不要慌,开车注意安全。” “好的总裁,我没事的,您也不要着急。” 话落,卫屿切断电话,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故渊刚到车库,池渔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我送你过去吧,你的手臂受伤了,不要冒险。” 沈故渊眉头紧皱: “小渔,太危险了,你不适合去,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 池渔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 “沈故渊,卫屿现在命悬一线,你确定还要和我争这个吗?我上次飙车时你也在场,速度怎么样,我相信你肯定心里有数。” 说话间,池渔已经走到了车子旁边。 沈故渊凝眸盯着她片刻,大步上前,拉开副驾驶的门: “走吧。” 池渔唇角微勾,打开车门上了驾驶位,待沈故渊系好安全带之后,她红唇轻启,自信的笑笑: “老公,坐好了哈!” 话落,黑色的宾利像箭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保安老远看到池渔开车出来,他吓得提前打开栏杆。 车子带着一阵轰鸣声瞬间消失,保安惊恐的看着车尾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家伙,一个女娃娃开车这么野,可了不得。 沈故渊坐在副驾驶,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安全带,虽然速度很快,但怕也是真的怕。 第145章驾照分要被扣没了 黑色的宾利在公路上疾驰,池渔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神色严肃的注视着车外。 待渐渐适应了池渔开车的速度,沈故渊拿出手机给何泺源打电话。 “泺源,你到那边了吗?” 沈故渊深吸气,在车子的高速下,他的声音有几分不太真切。 何泺源此刻也带人往那边赶: “我快到了,已经在高速上了,下个路口掉头的话,我就和卫屿汇合。。” “嗯,你注意安全。” 话落,沈故渊掐断电话,余光瞥见池渔紧绷的小脸,颇为无奈道: “小渔,安全第一,尽量慢一点。” 池渔面不改色,“我要是再慢一点,卫屿就没命了。” 沈故渊抿抿唇,神色极其担忧。 车子迅速飚上高速,听着导航里传来减速的提醒,池渔将手机扔给沈故渊: “今年我可能开不了车了,这一趟操作下来,我驾照分要被扣没了。” 沈故渊收起手机,淡淡的瞥她一眼,“好心”提醒: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开的是我的车。” “……” 池渔强忍住笑意,一脚踩下油门: “那我就再快一点。” 车子在高速上疯狂的前进,沈故渊有种自己在天上飞起的错觉。 池渔选择了最近的一条路过去,没过一会儿,她就看到了追着卫屿的那辆商务车。 眼看着她开车要直接撞过去,沈故渊下意识抓住方向盘: “别冲动,我给卫屿打电话。” 池渔收起放在油门上的脚,将车速降下来。 “总裁,我看到您的车了。” 看到沈故渊的车出现的那一刻,卫屿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嗯,在帝都大桥的路口下高速,掉头直接去郊区。” 卫屿瞬间明白沈故渊的意思,这里人多眼杂,如果要惩治那帮孙子,确实不好下手。 “好,总裁您注意安全。” 话落,卫屿挂断电话,打起转向灯,直接下了高速。 黑色的商务车紧随其后。 池渔此刻将车速保持的很好,不快不慢,偶尔也会冲击一下,商务车的人还没发现他们也被沈故渊盯上了。 卫屿下了高速,在帝都大桥下调转车头,直接将车开到了郊区。 何泺源的人此刻也在往郊区赶。 池渔向后靠在驾驶位上,红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老公,真的不用追上去给他们个教训吗?这个宾利绝对能扛得住伤害。” 沈故渊语气凉凉的切断她的妄想: “不能,安全第一,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池渔耸耸肩,只好作罢。 车子一路行驶,最后在郊区一家废弃的水泥厂前停下。 卫屿踩下刹车,熄火后脱下外套,推开车门下来。 商务车的人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紧随其后停车,车门被打开后,十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出现在卫屿面前。 他们每人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手臂上纹着各种各样的纹身,还有几个人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像个染了毛的公鸡。 池渔在不远处停车,靠在驾驶位看着外面的动静。 “哥几个都跟了我一路了,有事?” 卫屿抬手解开衬衫领口处的几颗纽扣,随手将袖口挽上去,露出精壮的小麦肤色的手臂。 他斜倚在车头处,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讽笑。 为首的一个小混混上前,朝卫屿伸手: “追你的原因不用我多说了吧?把证据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不然你和证据今天都得折在我们手上。” 卫屿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眼底神色十分不屑: “口气好大,午饭吃了蒜?” “……” 小混混的头子明显被卫屿气得不轻,他低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抬手朝卫屿的脸扇去: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给过你活着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卫屿闪身躲开,手臂一抬将对方挡回去,让那人的手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当我吓大的?” 卫屿冷笑,站直身子做好了要和对方拼命的打算。 小混混们举起手里的钢管,气势汹汹的上前。 沈故渊见状,推开车门下去: “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冷漠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众人纷纷回头,看到是沈故渊,为首的混混脸色大变。 沈故渊迈开大长腿阔步上前,直接将卫屿护在了身后: “我们的人也敢动?谁给你们的胆子。” 即使对方人多势众,可沈故渊出现的那一刻,却让众人瞬间噤声。 他浑身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朝那里一站,足以令他们生畏。 跟别提为首的混混还认识沈故渊。 即使他想借着人群藏匿自己,但沈故渊眼尖,还是认出了他。 “秦琢?” 沈故渊语气冷冷道。 为首的混混正是秦琢。 他思索片刻,硬着头皮上前: “表哥。” 沈故渊眼底充斥着凉意,“你姑姑让你来的?” 秦琢低着头不作声。 “安市精神病院的院长出车祸,是你干的吧,你是打算一直给秦碧华当狗?” 秦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知道卫屿是沈故渊的人,但没想到沈故渊会这么快出现。 他想的是,直接在半路上围堵卫屿,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到时候就算沈故渊找他的麻烦,他可以死不承认。 但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料。 沈故渊下颌微扬: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对我的助理?” 秦琢咬咬牙,索性豁出去: “表哥,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他把证据交出来,我就可以放过他,出来混的谁手里没有点黑料,你们至于这么咬着我不放么?” 看着秦琢执迷不悟的样子,沈故渊转头看着卫屿,声音冷若冰霜: “给警察打电话,把证据交过去。” 卫屿点头,刚从兜里掏出手机,秦琢举着钢管威胁他们: “我看谁敢!表哥,你和我姑姑的恩怨就别扯上我了呗,我就是个跑腿打杂的,混口饭吃,你何必呢?” 沈故渊冷漠的瞥他一眼,表情高傲又不屑。 那一瞬间,秦琢觉得他在自家小弟跟前的面子和尊严碎了一地。 他咬紧牙关,上前推了一把沈故渊: “表哥!对不起了!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客气!” 第146章原来是情敌啊…… 话落,秦琢回头看了眼他的小弟们,那些人举着钢管靠近,将卫屿和沈故渊团团围住。 池渔坐在车里几乎要急死。 沈故渊那个坑货,临下车时不仅将车门锁死,还拿走了车钥匙,她现在只能坐在车里干着急。 池渔在中控翻找,看能不能找到备用的钥匙下车去帮忙。 沈故渊掀眼眸冷冷的看了一眼秦琢,下一秒,他抬腿对着秦琢的胸口猛地踹过去,秦琢直接飞了出去。 “谁给你的胆子威胁我,嗯?” 沈故渊俊朗的脸颊上仿佛裹了一层寒冰,周围的气压迅速降低,惹得其他几个小混混纷纷后退。 秦琢一只手扶着钢管站起来,转头吐出一口血水: “给老子上!还在等什么!警察来了一个都走不了!” 其他几人见状,举着钢管朝卫屿和沈故渊砸过去。 卫屿跟在沈故渊身边这么多年,身手自然不在话下,但他们毕竟是两个人,对方人多且拿着钢管,应付起来难免有些吃力。 再加上沈故渊一只手臂还受着伤,完全不敢用力。 其中一个小混混似乎发现了这一点,他举着钢管直接往沈故渊受伤的手臂上砸。 卫屿余光瞥见,一转身直接挡住,那一钢管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背上。 “嗯……” 卫屿发出一声闷哼,疼得他单膝跪地。 其他人见卫屿倒下,瞬间看到了希望,朝沈故渊纷纷涌过来。 就在他们拿着钢管朝沈故渊砸下去的时候,旁边冲过来一个人,直接抬腿将那人踹飞。 何泺源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装,双手插在兜里,朝被踹飞的那个混混吹了声口哨。 “小伙子,你不行啊,一脚都挨不住还出来混?” 虽然何泺源脸上带着笑容,可大家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笑容瘆得慌。 秦琢没想到沈故渊还叫了其他人,他一抬头,就看到何泺源身后出现几十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而且他们的样子明显是训练过的,打他们几个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说秦大少,还打不打了?” 何泺源迈步上前,站在秦琢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意味深长。 秦琢知道硬拼不过,他后退一步,咬牙切齿的看了眼卫屿,转头怒吼: “撤!” 何泺源本想拦着,但看沈故渊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只好放任他离开。 “没事吧?” 沈故渊将卫屿扶起来,关心问道。 “没事。” 卫屿摇摇头。 秦琢坐在商务车的副驾驶,越想心里越憋气。 证据落到沈故渊手里他这一辈子就毁了,但何泺源带了那么多人来,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一筹莫展时,秦琢一抬头,和黑色宾利车里驾驶位的池渔四目相对。 秦琢猛地呆住。 这女的他认识啊! 两年前徐安茹和秦碧华让他去国外干掉这女的,最后被一个男的给救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 而且看她坐在沈故渊的车里,难道她是沈故渊的女人? 秦琢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徐安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死,原来是情敌啊…… 思及此,秦琢把着方向盘,对开车的小弟说道: “看到那辆黑色的宾利没,给我撞过去,就对着驾驶位猛撞,我就不信沈故渊不害怕!” 话落,司机打转方向盘,再次回到宾利前,朝驾驶位猛地撞了过去。 这辆宾利是沈故渊在国外定制的,防震性能极好,这一下撞过来,池渔除了有些头晕,其他还好,而且车子也没有变形。 但现在她没有钥匙,不然早就让对面这帮人去见阎王了。 本以为对方只是给她个警告,谁知他后退数米又朝着池渔撞过来。 这一下,池渔额头撞在方向盘上,迅速磕出一个血印。 沈故渊正在和何泺源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一回头看到这边的动静时,整个人疯了似的朝池渔那边赶。 黑色的商务车不要命似的朝池渔撞过去,隔着老远,沈故渊看到池渔在车里已经昏迷了。 宾利的车头也早就变形,如果再来几下,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卫屿和何泺源也注意到了,他们同时开车朝那边赶去。 何泺源的车技和池渔的不相上下,他今天开了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见秦琢他们如此嚣张,何泺源给手底下的人下命令: “给我过去弄死那帮人!最后留口气交给警察!” 宾利的车头已经被撞毁,再来一下,车子和池渔都会飞出去。 就在商务车铆足了劲要来最后一下时,蓝色的玛莎拉蒂冲过来,直接撞的商务车侧翻。 下一秒,何泺源的人纷纷下车,将商务车里的几人拽下来。 “秦琢,你他妈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何泺源上前,从副驾驶将被撞得头晕眼花的秦琢拽出来,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来了几拳: “老子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偏不走正道,你他妈对个女人下手,你还算个人?” 何泺源几拳直接将秦琢揍的晕了过去。 他抬腿对着秦琢的腹部猛踢几脚: “起来!你别给老子装死!” 其他人也被何泺源的手下制服,他们一个个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此刻只想着活命,啥都顾不上了。 沈故渊迅速跑到宾利前,用钥匙打开车门,单手将池渔从车里抱了出来。 还好这辆车子性能好,池渔只是晕过去了。 如果她真的出点什么事,沈故渊今天绝对会让秦琢偿命。 见何泺源还在对秦琢拳打脚踢,沈故渊示意卫屿上前制止。 何泺源停下手,转身朝沈故渊走过来: “阿渔有没有事?” 沈故渊低头看了眼在后座昏迷的池渔: “没有皮外伤,只是晕过去了。” 何泺源点头,脸色无比阴沉: “你先去医院,带着阿渔和卫屿去看伤,这里交给我,警察应该很快就到了,我要让这孙子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看得出来,何泺源这次是发了狠的。 他本想放过秦琢,但他不识好歹,对池渔下手了。 不仅他不会放过秦琢,沈故渊也不会。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的秦琢,阴恻恻的开口: “嗯,打电话通知二伯母,问问她养的狗还要不要了。” 第147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何泺源冲沈故渊点头: “知道了你快去医院,你老婆都那样了你还在磨蹭啥。” 沈故渊薄唇紧抿,眉头紧皱,转身钻进驾驶位。 卫屿背上的伤有些严重,胳膊稍微动一下就撕扯的疼,所以沈故渊来开车。 这次飙车的人换成了沈故渊。 他将油门踩到底,卫屿的黑色奥迪在公路上疾驰。 卫屿坐在副驾驶,眼神担忧的看着沈故渊: “总裁,要不您开慢一点呢?手臂拉伤就不好了。” 沈故渊阴沉,薄唇轻启,语气淡淡: “没事。” 见沈故渊的车消失在视野,何泺源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秦碧华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秦碧华此刻正坐在客厅里喝茶,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右眼皮就开始疯狂的跳动,还老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细数近日来发生的事情,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直到何泺源的电话打来。 这种不安的感觉彻底被放大。 她紧紧捏着手机,努力平复心情,按下接听键: “泺源?怎么了?” “二伯母,”何泺源语气痞痞的,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我就是问问,你养的狗还要不要了?” 秦碧华心里猛地抽紧,抓着茶杯的手颤了颤: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一向是不喜欢长毛的宠物的。” “呵呵。” 何泺源阴恻恻的笑,他停顿数秒,继续开口: “二伯母真会装蒜,我问的是秦琢这条狗你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今天就把他给处理了。” “……” 哗啦。 秦碧华的手猛地颤了下,茶杯顺着手指滑落掉在地毯上,茶水洒的到处都是。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嘴唇翕动,半天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泺源知道她慌了,但他不着急。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身上,垂眸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秦琢。 一分钟后,他终于等到了秦碧华的回复: “你想做什么?泺源,我和你并没有结仇,你何必要跟我过不去?秦琢年少轻狂,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是一时冲动,他是我哥哥的独子,我希望你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秦碧华向来心狠手辣,这次居然会为了秦琢朝何泺源求情。 何泺源意外的看了眼秦琢,唇角勾起讽笑。 如果没猜错的话,秦碧华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被秦琢抓在手里,不然她绝对不会开这个口,让自己露出破绽,乱了方寸。 “二伯母,实不相瞒,你的面子在我这里值不了几个钱,你如果真想让我放过他,那你趁早收手,把想要害死老三的心思收起来。” 何泺源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打开低头咬出一根,衔在唇边掏出打火机点燃,一边吸烟一边和秦碧华周旋。 秦碧华那头再次噤声。 何泺源斜倚在车头,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吞云吐雾,一双阴狠的眸子在缭绕的烟雾中格外明晰。 “何泺源,你非要和我作对?” 秦碧华深吸气,避重就轻的问道。 何泺源微愣,唇角的痞笑越发肆意: “那可不?二伯母,你和我非亲非故的,我为啥不能和你作对?你不会真以为我叫你一声二伯母是把你当亲戚吧?要不是看在老三的面子上,今天这个电话我都懒得打。” 他的意思,这是为了沈故渊和她抗争到底了。 而且秦琢现在在他们手上,秦碧华知道,若是现在和何泺源谈条件,她真的一点优势都没有。 “随你怎么处理吧,我只不过是秦琢的姑姑,他做过的那些错事,总要自己承担的。” 最后,秦碧华双眼微闭,狠下心说道。 这就意味着,秦琢对她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何泺源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狠狠的蹂踩几下,对着电话里轻嗤: “行,那我就把他交给警察了,二伯母你自便。” 话落,不等秦碧华有任何回应,何泺源直接挂了电话。 事已至此,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是秦碧华不想救秦琢。 何泺源低头看着半死不活的秦琢,抬脚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 “起来了,别装死,老子知道你没昏过去。” 秦琢缓缓睁眼,那双眸子里满是失望和不甘: “我没想到她真的不管我。” “沈家的人,不管男女,各个都心狠手辣,你难道不知道?” 何泺源嘲讽的看他一眼,“自己不长脑子跟错了主子,怪谁?” 秦琢带有血迹的唇抿了抿,没有反驳他。 十分钟后,警车鸣笛赶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几人,为首的警察不满的看着何泺源: “就算他们真的犯事了,你也不应该这样冲动对人动手。” 何泺源走过去对着警察嬉皮笑脸: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但他们动手打我啊,我没办法,只能反击了,而且你是没见,他开车把老三媳妇撞的都昏过去了。” 警察面无表情,淡淡的瞥他一眼,没有吱声。 轻点好人数,又找何泺源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警察带着秦琢他们离开。 眼看着为首的要上警车了,何泺源走过去拽住那人的手臂: “大哥,乐乐呢?她今天没出警吗?” 警察回头,极其不悦的目光落在何泺源身上: “我现在是执行公务,私事下班了再说。” 何泺源吃瘪,讪讪的放开他的手臂,乐呵呵的目送对方离开。 为首的警察一只脚迈入车内,回头看着何泺源: “乐乐说她最近不太想见你,所以就没来。” “……” 扎心了老铁。 何泺源表情瞬间垮了,无奈的看着警车离开,他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骑车尾气和尘土。 活了快三十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对方还是个警察。 是个警察就算了,关键性子烈,还经常吊着他。 这让何泺源天天抓耳挠腮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整个人瘦了半圈。 黑色的奥迪在医院门前停下,沈故渊大步跨到副驾驶,将池渔抱出来,立即走进医院。 护士推着床走过来,沈故渊把池渔放上去,站在原地目送她进了急诊室。 卫屿也被安排进了门诊处理背上的伤口,急诊室的走廊里,沈故渊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失魂落魄的等待着。 第148章给你一场盛大而温暖的婚礼 一股前所未有的悔恨感涌上心头,沈故渊脑子里都是池渔坐在车里昏过去的那个画面。 如果他晚去一秒钟,后果都不堪设想。 是他做错了。 他不应该把池渔一个人留在车里。 可他怕她冲动,怕她受伤。 沈故渊手指插入发隙,低头看着医院白的发光的地板,情绪异常低落。 池渔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个绵长的梦。 梦里有沈故渊,也有温子寒。 她梦到自己在国外那场事故中去世了,她看到沈故渊跪在她身前,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嚎,温子寒也站在一旁红了眼眶。 画面再一转,她看到温子寒揪着沈故渊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把她丢到国外,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满意了吗? 池渔神情悲怆的看着这一幕,泪水顺着眼角悄无声息的滚落,头疼的她整个人几乎要裂开。 这是她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死亡。 她害怕,却又无可奈何。 她怕自己再也没办法见到沈故渊,怕再也没法拥抱他,看着他哭,她的心脏也跟着抽着疼。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站在云端观摩自己的人生,束手无策,心如死灰。 突然,眼角传来温暖的触感,将她从这场梦境中拉回。 半梦半醒间,池渔突然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原来她还没死。 欣喜感遍布全身,池渔缓缓睁开双眼,和沈故渊那双血红的眸子,瞬间对上。 下一秒,池渔就看到沈故渊眼眶蓄满了泪水,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她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颊,嗓音沙哑: “我没事了。” 沈故渊低头,脑袋埋在她脖颈处,低沉的嗓音裹着疼惜: “对不起。” 池渔眨眨眼,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滴进沈故渊的发丝中。 “干嘛说对不起,我还活着就行啊。” 沈故渊猛地点头。 待他缓过神来,池渔才知道,她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而沈故渊,也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天一夜。 “秦琢怎么处理了?” 池渔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靠在床头拿着沈故渊剥好的橘子吃。 沈故渊抽出湿纸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手指上橘子留下的液体,语气淡淡: “按正常程序提起诉讼,老薛那边会找个可靠的律师,让这场官司没有翻身的可能性。秦家也要照常给精神病院的院长赔偿。”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但是,池渔依旧无法释怀。 因为秦琢曾经试图要杀了她,算上这次,已经两次。 池渔咽下最后一口橘子,抓起沈故渊的手,抬眼看着他: “我要给你说件事。” 沈故渊替她掖了掖被角,薄唇轻启,“说。” “两年前在国外,我遭受意外的时候是学长救了我,但试图杀我的人,就是秦琢。我昨天坐在车里的时候和他对视,虽然他在国外乔装打扮,但那个阴狠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掉。” 沈故渊浑身的神经瞬间紧绷。 他眼神低沉的垂着眼眸,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当初把池渔送到国外,就是为了躲避秦碧华和许瑛,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躲开。 这让沈故渊心里越发的恨。 同时也坚定了他要和秦碧华撕破脸皮的决心。 池渔握紧沈故渊的手,白嫩的手指像藤蔓一般缠在沈故渊手指上,她抬眼看着他,语气温温柔柔: “都过去了,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而已。沈故渊,过去的种种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只想往前看,只想在你身边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 一股暖流再次朝沈故渊心底袭来。 他低头在池渔唇边落吻,眉眼温柔缱绻,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小渔,等这些事情结束了,我们就结婚,我一定要给你一场盛大而温暖的婚礼。” 池渔唇角勾起,靠在他怀里点头,“那我很期待。” 在医院住了一天池渔就匆忙出院了。 她已经耽误了学生的好多课程,继续耽下去,太对不起他们了。 额头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虽然脑震荡有些严重,但池渔答应了沈故渊,脑袋绝对不做大幅度的摇头和点头动作。 落下的那些课程,系里给池渔安排在了周二和周四。 好在只有三天的课程,池渔补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进入九月末,帝都的天气渐渐转凉。 池渔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阔腿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的抹胸和一件白衬衫,黑白的搭配给人的视觉产生冲击感,显得她整个人纤细又瘦弱。 她脚上踩了一双闪银的细跟高跟鞋,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为了挡住额头的伤口,她今天的妆容稍微浓了点。 池渔背着包走进教室,发现很多同学都到了。 私底下池渔态度很和蔼,所以这些学生很喜欢她,看到她来了,很多人跑到讲台上去关心她,问问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其中最积极的就是徐落。 她抱着上周大家做好的课外作业,轻轻放在池渔手边,笑的一脸甜美温柔: “池老师,那个……苏映雪她……” 徐落其实很过意不去。 她一直觉得是她害了池渔。 当初这件事刚发生的时候,她去教务处送作业,听到几个老师议论,说有可能会开除池渔时,她真的怕死了。 她都想去找校长,让他别这样对池渔。 最后她去找了温子寒,因为在学校里池渔和他的关系最好,他应该能帮上忙。 温子寒让她回去好好上课,还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知道这件事的内幕。 后来徐落也想明白了,哪怕喝下那杯水的人是她,苏映雪还是有机会把这件事栽赃到池渔身上,所以无论如何,池渔都躲不过。 池渔知道徐落的顾虑,她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了,你好好上课,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发微信。” 徐落秒懂她的意思。 她摆摆手,笑嘻嘻的转身回到位置上。 大概是好几天没上课,这堂课学生们格外热情,配合度非常高。 那些繁杂的金融计算公式,往常池渔讲的时候,下面会一片哀嚎声和一张张不情愿的脸庞,今天他们不仅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了围着她求讲解的人也有一大堆。 第149章余杰中,做人脸不要太大 池渔耐心的为他们一一讲解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大二的课程就开始了。 早上一共四节课,前两节课是大一的,后两节课是大二的。 教室是同一间。 大二的学生夹着书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许舒然和沈悦心笑眯眯的过来朝池渔打招呼。 池渔微笑着应下。 两节课上完,池渔拖着疲惫的身躯背包走出教室,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沈故渊中午也要忙,没时间过来,池渔今天打算去校门口的店里吃饭。 她下楼梯时,跟在她身后的陈行快步上前,和她并肩而行。 “池老师,听说你又出车祸了?” 陈行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额前的刘海倾斜耷拉在眉骨上,语气带着几分调笑。 池渔侧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什么叫‘又’?搞的我好像经常出车祸似的。” 陈行无奈的耸肩,“已经三次了,你说呢?” “……” 池渔居然无从辩驳。 她踩着高跟鞋快速下楼,不想和他再说话。 谁料陈行不依不饶,跟在她身后笑嘻嘻的: “池老师别走那么快嘛,我就是关心关心你,秦琢那孙子,就是欺软怕硬,被秦碧华当狗一样使唤,愣是不敢放个屁,没想到敢开车撞你。” 沈家的事情在圈子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陈行又常年和帝都的这些豪门混在一起,所以有什么消息都是第一时间知道。 他之前和秦琢也打过几次交道,但实在看不上他那副狐假虎威的嘴脸,所以两人的关系也就此止步。 池渔换了个肩膀背着包,红唇翕动: “我也没想到他会开车撞过来,索性活着就挺好。” 陈行唇角痞痞的勾了下,没应声。 就在两人聊天的间隙,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池渔刚要问问陈行去哪,角落里出现一个人影,朝着池渔冲过来。 陈行下意识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拽开,高大的身躯挡在了池渔面前。 这一切变化实在是快,池渔完全没反应过来。 待她站定后,这才看到冲过来的人是余杰中。 几日不见,他的头发白了大半,脸上满是沧桑,一双浑浊的眸子里布满了红血丝。 看到陈行将池渔挡住,他赤红的眸子里凶光尽露,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恨不得直接将他们撕碎。 “有事?” 池渔绕开陈行,迈步上前,眼眸冰冷异常。 余杰中恶狠狠的目光钉在池渔身上,上前猛地拽住她的手臂: “你个贱人!为什么要把你姑姑送进监狱?她做错什么了?如果不是她把你偷走,你如今能遇见沈故渊?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池渔被余杰中的话语恶心到。 她秀眉紧蹙,绝美的脸颊上仿佛凝了一层冰霜,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我还要感激一个人贩子?如果不是她,我小时候会被你们折磨?余杰中,做人脸不要太大。” 余杰中气得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攥的池渔的手腕生疼。 陈行迈步上前,抬手直接掐住余杰中的脖子。 “余老板,放开她。” 余杰中瞪大眼睛,一脸不甘,但手上的力道未松减半分。 陈行舌尖舔了舔牙关,薄唇勾起嗜血的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充满戾气,“你再不放开,我要掐死你了。” 陈行轻飘飘的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他手下的力道收紧,余杰中嘴里的空气瞬间被抽干,他努力张大嘴巴呼吸,抓着池渔的手终于松开。 陈行看着他不由得轻嗤。 余杰中眼底被恐惧填满,他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努力别开眼不去看陈行那双恐怖的眼睛。 见状,陈行顿时觉得没意思。 他松开手站在一旁,眼神懒散又不屑的看着余杰中。 “余杰中,”池渔双臂环抱在胸前,下巴微扬,表情高傲又疏离,“当年你和王玖把我卖掉,如果现在要找买家的话,我相信以我的人脉还是可以找到的,你们这样的行为也是违法的吧,如果我要追究的话,估计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余杰中今天本来是想给池渔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他们不好惹放过余兰翠,谁知池渔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余杰中彻底慌了。 他今天就不该来。 就在他思考要怎么找借口离开时,池渔宛若催命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已经找到亲生父母了,据我所知,他们很想追究余家人的责任,如果……” “我知道了!” 余杰中火气很大,朝池渔摆摆手,“你既然不愿意放过我妹妹就算了,不用说这么多来吓唬我,我又不是吓大的!” 池渔顿时觉得没意思,她和陈行相视一笑,两人均面带嘲讽的看着余杰中。 余杰中就那么灰溜溜的走了。 来之前趾高气扬,脑子里想了无数种让池渔下不来台的办法,结果一开始门卫不让他进校门。 好不容易等池渔出来了,却又碰了一鼻子灰。 余杰中走的时候被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打算骑车去地铁站。 就在他掏出手机低头扫码的时候,身后悄无声息出现两个人,直接把他打晕带走了。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午饭池渔是和陈行一起吃的。 她原本打算自己吃点面条,但陈行非要跟着,还腆着脸说一堆客套话: “池老师,上次苏映雪的事情,我可是也帮了忙的,难道作为感谢你不应该请我吃顿饭?” 池渔见一直甩不掉这个狗皮膏药,最后只好和他一起。 池渔在校门口的餐馆里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每人要了一杯橙汁,面对面坐着。 刚端起橙汁喝了一口,沈故渊发来信息,问池渔有没有吃饭。 池渔唇角勾起,低头给他回复,陈行实在无聊,也拿出手机逗他的小助理。 【大芒果,吃饭了没?】 陈行不在,阮芒在公司就是他的替身,所以她哪来的时间吃饭,这个点了还在工位上抱着一摞合同啃。 看到陈行的微信消息,她指尖用力戳着手机屏幕,忿忿不平的给他回复: 【谢谢!不吃饭!我热爱工作![微笑脸][微笑脸]】 (本章完) 第150章你难道没见过坠入爱河的男人? 陈行垂眸看着阮芒发过来的消息,下颌抵在手机边缘,没忍住笑出声。 他的一双桃花眼眯着,唇角翘起,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池渔抬头瞥他一眼,抬手戳了下他的手臂: “你犯病?一脸痴汉笑。” “咳咳,”陈行坐正身子,理了理衣服,脸上的笑意收了收,“池老师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学生,你难道没见过坠入爱河的男人?” “……” 池渔无语的喝了口橙汁,“谢谢,我还真没见过。” 陈行想了想,低头继续给阮芒发消息: 【想吃什么?哥请客,可以给你点外卖。】 阮芒看到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整个人瞬间有了精神。 她把最近想吃的甜点列了个清单,全部发给了陈行。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陈行握着手机的手指僵住。 他拇指在屏幕上不停滑动,看着阮芒发过来的清单,瞳孔里满是震惊。 待他回过神来,他给阮芒发消息: 【吃这么多甜品,不怕胖死你?】 阮芒躺在椅子上,秀气的眉毛轻皱,不服气的给他回: 【芒芒特别棒,吃什么都不胖呢,嫉妒死你!】 也只有在微信上她敢这样和陈行说话了,要是在公司,她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行将甜品清单截了个图发给池渔,朝她扬了扬下巴: “池老师,这个要在哪买?” 池渔的表情同样吃惊:“你低血糖吗买这么多甜点,马卡龙五份?不怕齁死你?” 陈行无奈的扶额,“是我女朋友想吃,她吃什么都不胖,我想给她点外卖。” 女朋友? 池渔唇角翘起,眸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是女朋友啊……这个很简单啊,你在这个软件上搜索,然后下单……” 池渔葱白般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陈行瞬间记住。 趁着等饭的功夫,他填写好地址,在填写收货人的时候,他眉峰微动,薄唇勾着不怀好意的笑,轻轻敲下几个字: “陈氏未来的老板娘。” 一堆甜品花了六百多。 倒不是心疼钱,陈行就是担心阮芒吃撑胃不舒服。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好心”提醒她时,收到甜品的阮芒拿微信轰炸他: 【什么叫“未来的老板娘”,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只是想让你买甜品,没想过要占你便宜,你太看得起我了……】 陈行拧眉看着她发来的消息,给她发过去一个竖中指的表情包,然后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专心吃饭。 还是不要提醒了,这么不解风情,撑死她吧。 吃过饭池渔和陈行又一起回的学校。 下午还有大二的课程,陈行和池渔直接去了上课的教室。 “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池渔背着包跟在陈行身侧,红唇含笑,脸颊上的梨涡分外清晰。 陈行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表情有几分心虚: “还没正式追求呢,我单方面宣布的。” 池渔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 “你的秘书?” 陈行意外的看她,“助理。” 但随即又不甘心的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池渔用看白痴的眼神睨他一眼: “刚才你给我的截图上备注了秘书。” “……” 陈行悻悻的摸摸鼻尖,不出声了。 池渔下午上完课三点半,她走出学校,本想叫个车,抬眼看到林漫站在路边朝她招手: “阿渔!” 林漫穿了一条红色的v领连衣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拂起,长发在她肩膀上随意披散着。 她手里拿着刚刚摘下的墨镜,大步朝池渔走过来。 “阿渔,晚上一起吃火锅啊!” 林漫顺势挽起池渔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笑着说道。 “我最近吃不了,”池渔无奈的皱眉,“我脑震荡,得饮食清淡点。” “……” 林漫觉得她在说笑话,但池渔的表情又很认真。 “我们去吃甜品吧,”池渔想起今天中午陈行买的那些马卡龙,一时也有些心动,“最近心情不太好,需要甜品调理一下。” “好,那走吧!” 林漫贴心的为池渔拉开副驾驶的门,待她上车时,手特意放在她头顶挡着,生怕她再次撞到脑袋。 “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池渔系好安全带,转头看着她。 “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给沈故渊打,他说你下午三点半下课,所以我就来这边等了。” 池渔恍然大悟。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了林漫的三个未接来电。 “我那会儿正在上课,手机调了静音没听到。” 池渔打开微信给沈故渊回消息,头也不抬的解释。 “知道啦,”林漫看着外面的路况,语气轻快,心情似乎很好。 池渔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她放下手机,抬头看着她: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情啦?心情这么好。” “嘻嘻,”林漫笑眯眯的指了指她的包,“阿渔,你打开看看。” 池渔拿起她放在中控上的小包,打开看到一个小红本,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结婚证。 她惊讶的看着林漫: “漫漫,你……” “阿渔,快祝福我啊!” 林漫有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她微笑时,丹凤眼微眯,内勾外翘,十分惹人。 池渔打开结婚证,看到了她和沈若琛。 “漫漫,恭喜你啊。” 池渔小心翼翼的将结婚证放回包里,靠在椅背上,眼神无比真诚。 她没想到林漫会这么快和沈若琛领证。 “是不是觉得太快了?其实也还好啦,就……当你和那个人相处一段时间后,你发现和他在一起你的生活质量有所上升,你发现有了他可以把你照顾的更好,让你觉得活着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那你自然而然就想和他有个家。” 林漫说这话时,满脑子都是沈若琛那张帅气的脸颊。 “那你家里那边……” “爱谁谁,”林漫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未来的生活是我自己的,哪怕我嫁给沈若琛不幸福,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谁都不能干涉我。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能力为这一切承担后果,所以他们没什么可反对的。” 池渔十分赞同她的这番话。 (本章完) 第151章偷偷在外面养一个小三 学会承担责任,是作为一个成年人能做到的最基本的事。 林漫本身就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之前在家里被她爸爸管束,所以一身反骨,现在好不容易掌管了林家,肯定不会让她爸爸事事顺心。 “那叔叔他也同意吗?” 池渔有些好奇。 上次见林漫的爸爸还是三年前,她跟着沈故渊去参加一场晚宴,林漫的爸爸举着酒杯站在人群中,谈笑风生,态度亲疏有度,为人颇具威严,仅远远的看一眼,池渔就不想再上前和他说话了。 “上个月我谈了一笔大单子,”林漫红唇勾笑,“整个公司的利润点提高了百分之十,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池渔佩服的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趁着等红灯的功夫,林漫抬手掩唇轻笑,故作不好意思的拍拍池渔的手臂: “哎呀低调低调,待会儿想吃什么随便点,姐请客。” 车子最终停在了三环的一家甜品店门口。 这家甜品店很火爆,池渔和林漫下去时,门口排满了人。 林漫拿出手机看了下,发现可以手机上点单自取,刚好甜品店楼上是一家大型购物广场,最上面是一家电影院,所以她拽着池渔进了商城。 “阿渔,我们先去看个电影,等看完电影出来,甜品应该就好了。” 池渔中午吃了一大碗面,也不是很饿,她和林漫每人买了一杯果茶,捧着进了电影院。 这个时候电影院人还挺多的,池渔和林漫在入口处排队,林漫将手里的果茶塞给池渔: “阿渔你先排队,我去个洗手间。” 池渔点点头,拿出手机无聊的看着。 林漫背着包快速走进洗手间,上完厕所洗手时,她一转头看到了从隔壁男洗手间出来的沈故渊。 那一瞬间,林漫整个人都惊住了。 她第一反应是上去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但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池渔那张笑起来天真无害的脸颊。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转身快速的朝排队的池渔走过去,直接挡在她面前: “阿渔!” 池渔抬眸,和神色不太自然的林漫四目相对。 “你怎么了?” 池渔将林漫的饮料递给她,咬着吸管瞪大眼睛看着她。 “我没事啊,”林漫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待会儿还想吃什么?要不我们不看电影了吧,人好多哦……” 池渔看了眼面前长长的队,眼底闪过挣扎: “那我们去干嘛?” “去购物吧?我这刚结婚,想买一些好看的床品。” 林漫猛地吸了一口果茶,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也好,那我们下去吧。” 池渔将手机放回包里,挽着林漫的手臂下楼。 卖床品的在三楼,电影院是五楼。 她们乘坐扶梯直接来到三楼。 林漫担心沈故渊也来这里逛,她拉着池渔就近去了一家卖床品的店。 “阿渔,你也帮我看看有没有好看的。” 林漫将池渔带到了床品店的最里面,指着面前样式各异的床品说道。 池渔老是觉得怪怪的,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她低头帮林漫挑选床品,不自觉想到了沈故渊。 等他们举办婚礼的时候,她也要买这些好看的床单和被罩。 林漫挑选好了一套大红色的床品,这个颜色真是太适合结婚用了,她爱不释手的摸了好几下,询问老板这套床品的价格。 池渔看上了一套香槟粉的。 她向来喜欢粉红色,所以家里的床单和被罩也都用的是粉红色。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国外的那三年,沈故渊用的居然也是粉色。 想起沈故渊,池渔唇角不自觉的勾笑,她抬手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不那么矫情。 他们不过是多半天没见面,她居然又想他了呢。 池渔打算将看好的这套床品买了。 商场的店四周都是玻璃的,站在这边可以看到其他店里的情况。 池渔踮脚将那套床品的样本从架子上拿起来,没有了东西的遮挡,她入眼就看到了对面店里的沈故渊。 池渔捏着香槟粉的床单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现场除了沈故渊,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穿了一件黑色的深v领连衣裙,裙摆虽然很长,可裙子一侧有开叉。 从池渔的角度看去,开叉几乎到她的腰间。 这样显得她的腿白皙又笔直,在黑色的裙摆中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青茶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虽然没有做发型,但配上她那张标准的鹅蛋脸,倒显得她整个人越发知性大方。 女人无疑是性感可人的,她也看上了一套粉色的创品,站在沈故渊身侧不知说了什么,沈故渊薄唇含笑,点点头示意服务员包起来。 池渔觉得她的身体已经僵硬麻木了。 她不反对沈故渊有正常的社交,但是他也没必要骗她。 看电影之前她问过沈故渊在做什么,他说在开会。 真是好一个开会。 他这次又要瞒着她做什么?偷偷在外面养一个小三吗? 池渔脸色苍白,艰难的吞咽口水,泪水在眼眶疯狂的打转。 她深吸气,逼回泪意,将看中的床品随手丢在一旁,转身走向林漫。 “漫漫,你买完了吗?” 林漫正在包里找银行卡,没察觉到池渔的异常,“买完了,怎么啦?” “买完了我们回去吧,我今天上了一天的课,好累了。” 池渔有气无力的说道。 “啊好,那你等我付款哈。” 林漫低头在pos机上输入密码,池渔站在她身侧,看着沈故渊和那个女人乘坐扶梯去了2楼。 等林漫付完款,池渔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挽着林漫的手臂走出床品店,“我们坐直梯下去吧,我不想走路了,累。” 林漫点点头,拎着床品笑眯眯的给沈若琛发消息,向他炫耀自己买的东西有多好。 池渔拉着她的衣角,机械的走进直梯。 车子从商城的停车场缓缓驶离,开出老远,林漫突然想起她们的甜品忘记拿了。 “没事,回头给店里打个电话,明天再去拿也可以。” 池渔靠在副驾驶,语气淡淡道。 第152章你们觉得,他配不配? “也好,没关系啦,我待会儿让我助理去拿,阿渔你明天应该也上课吧?我给你送到学校去。” 池渔靠在副驾驶,看着林漫欢快又明媚的侧脸,想要倾诉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弯,最后咽下去。 算了,林漫那么开心,她还是不要说这些事情让她担忧了。 “嗯好啊,我在学校的。” 池渔强撑着笑容回应她。 车子一路行驶到归园居。 池渔本想叫林漫进去坐坐,但林漫着急去找沈若琛,便拒绝了她。 同保安打过招呼,池渔走进归园居,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她的心情沉重又烦闷。 顺着林荫小道走了好几个来回,池渔突然想起她和沈故渊绑定了手机定位。 她拿出手机点开定位软件,看到了他还在那家商场。 每年初秋时分,帝都的风都很大。 池渔站在林荫路上,大风吹起她的头发和衣角,耳边都是风和树叶的碰撞声。 她垂眸看着定位软件上的小红点,睫毛终于承受不住泪珠的重量,啪嗒一下掉落在屏幕上。 池渔手指快速的抹去泪水,指尖微颤,将定位解除绑定,随后直接卸载了定位软件。 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没有必要,后来做太多也是徒劳。 池渔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以前听过的那些说法,像魔咒一般盘旋在她的耳边。 他们说,沈故渊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可怜她。 池渔失魂落魄的走进家门,随手将包扔在矮柜上,踩着拖鞋一步步上了楼。 以前她觉得归园居温馨而美好,但今天她觉得,归园居大的有些可怕,还没有温度。 推开卧室的门走进衣帽间,池渔看着衣帽间她各式各样的裙子,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黑色的深v领。 是沈故渊不喜欢黑色吗? 好像也不是。 池渔找了个抱枕窝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合上眼懒懒的晒着太阳。 就在她昏昏欲睡间,保安打来了电话。 池渔闭眼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太太,门口来了一群警察,说是找你的。” 池渔猛然清醒。 “我马上出来。” 她丢下抱枕,捏着手机下楼换鞋,快速的跑出家门。 果然,保安亭那里停着一辆警车,为首的警察是池渔上次打架时带走她的那个。 池渔无奈的走过去,还未询问,对方先发制人: “池小姐,我们怀疑你和一起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池渔整个人都呆住了。 但不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坐在警车上了。 保安吓得蜷缩在保安亭里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到警车鸣笛声远了,他才拿出手机颤颤巍巍的给沈故渊打电话: “喂……先生啊,不好了……” 警局审讯室。 池渔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面前的照片,眼神惊恐,心脏猛地蜷缩。 “余杰中你认识吗?” 对面是两个便衣警察,他们拿着纸和笔对池渔发起审讯。 “我认识,”池渔点头,嗓子眼干涩无比,“他算是我的养父。” “算是?” 警察疑惑的看着她。 “嗯,”池渔点头,“我是被他姐姐余兰翠偷回来的,余杰中和他老婆王玖,将我当女儿养。” 警察看着池渔神色平静的说着这一切,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照片上,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照片上的余杰中死相不算好看。 眼睛翻白,嘴唇乌青,七窍流血,表情狰狞而恐怖。 “他不是你的养父么,看到他死了你不意外?”警察放下笔,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语气淡淡道,“池小姐,我们在余杰中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你的dna,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所以你们怀疑我杀了他吗?” 池渔抬眼,苍白的唇瓣轻启,语气冰冷道。 “现场找到一个鞋印,目测和你的鞋码一致,另外,他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并且有目击者称,你今天中午和他在帝都大学门口发生过争执。” 警察语气平稳的向池渔解释这一切的原委。 距离池渔见余杰中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他什么时候死的?” 池渔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顺势将余杰中的照片翻了个面,反扣在桌子上。 “大约五个小时前。” 警察一字一句的回复道。 “余杰中走了之后我和我的学生陈行一起去校门口的餐馆吃面,那家餐馆内部有监控,你们应该可以查到,五个小时前也就是一点多,我正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三个专业一百二十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有不在场的证明。” 池渔此刻冷静到了极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慌乱的表情,每一个回答都滴水不漏。 但警察听到她说的,唇角还是没忍住扯了扯,“池小姐,余杰中是中毒而亡,所以你不在场的证明是无效的。” 池渔觉得无比荒唐。 她如果想要杀余杰中,三年前她就可以动手,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 “你前面不是说现场找到了我的鞋印?现在又说我不在场的证明无效,你们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池渔秀眉深蹙,语气不悦。 “现场的鞋印只能说和你的码数一致,或许你是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死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当然了,这一切只是我们的怀疑,真相如何,还需要池小姐配合我们进一步调查。 你刚才说余杰中算是你的养父,既然他养了你那么大,你为何又说‘算是’。” 警察又将话题扯了回去。 池渔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紧,眼底划过痛苦与挣扎: “因为他和王玖最后又把我卖掉了。我在余家长到五岁,他们的儿子一生下来他们就把我卖了。这个你们可以去查,另外,在那五年里,我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没有睡过一天温暖的被窝,夏天有一段时间我和牛睡在一个棚里,五岁的我还要上山帮他们打猪草,这样的人,我还要尊称他为‘养父’吗?你们觉得,他配不配?” “……” 对面的两个警察瞬间噤声。 察觉到池渔情绪不好,其中一个女警察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抱歉池小姐,我们没想到真相是这样,那其他的呢?你可以再具体跟我们说说吗?如果我们这边确定你说的没问题,一会儿就可以送你回去。” 第153章赌气 池渔坐在审讯室,眼睫微颤,神情凄然。 警察话音刚落,一滴泪水顺着睫毛滚落,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烫的她皮肤都有几分发疼。 “我是看不惯余杰中,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他,”池渔语气平淡,“三年前,余杰中曾以我为要挟,敲诈我的丈夫沈故渊,即使如此,沈故渊都没想过要他死。” “如今我的身世我也知道了,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杀了他?我是一名教师,我难道要为了那样一个人渣搭上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吗?我图什么呢?” 池渔抬眸,绝美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泪,渗入她略显苍白的唇瓣之中。 警察凝眸盯着她看了几分,放下笔,无奈叹气。 约莫一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实习警察,他站在那位女警察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警察起身上前,帮池渔打开手铐: “抱歉池小姐,整件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余杰中服用了灭鼠强,我们调查了您的购物记录,最近一直都没有买过这种东西,而且为你作证的人也都来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放你离开。” 池渔咬唇看她一眼,点点头,满脸疲惫的跟在警察身后走出去。 入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故渊和何泺源。 沈故渊穿着逛商场时的那套西服,看见池渔后,他大步上前,将她拥进怀里: “乖,没事了。” 池渔神情木讷,脸颊贴在他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好像闻到了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池渔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抬手推开他: “我们回去吧。” 上了一天的课不说,还要被当成杀人犯抓紧警局,池渔觉得她的这一天真是精彩的很。 沈故渊以为她是真的累了,没深想她的反常,上前牵着她的手径直离开。 何泺源抬手松了松领带,唇角带着痞笑,上前朝审讯池渔的那位女警官迈了一步: “于警官,下班了要一起吃个饭吗?” 于警官全名叫于乐,她家里人本想走个文艺范,给她起名叫“于悦”,但当时街道办事处的那人实在是敷衍,随便敲了一个字也没检查,等拿到户口本的时候才发现名字错了,但要改时来不及,所以大家索性就叫她“于乐(le)”,寓意快快乐乐。 于乐冷着一张脸,秀眉深蹙,不满的看着他: “何少爷,我不想和你这种纨绔子弟一起吃饭,你还是省省吧。” 何泺源顿觉受伤,他一只手捂着胸口,装作痛苦的样子看着她: “乐乐,上次你和我约会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一提起上次的约会,于乐就火大,她抬脚愤怒的踢他一下,转身走进办公室。 何泺源也没事干,他在网上叫了一堆奶茶,打算分给于乐同事。 他在门口的长椅上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来拿着手机打游戏,等于乐下班。 银灰色的布加迪上,池渔坐在副驾驶,头靠在车窗处,眼神怔怔的望着某处发呆。 从上了车,她没有开口和沈故渊说过一句话。 沈故渊一边开车,余光注意着她的动静,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难过?” 许久,沈故渊薄唇轻启,语气淡淡的询问。 池渔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你说的是什么?” “余杰中死了,你难过?” 池渔垂眸看着手指,声音轻的让人心疼: “他死了我不难过,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 沈故渊俊眉深深折在一起。 就在他要追问池渔为什么心情不好时,耳边再次传来她的声音: “沈故渊,你今天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吗?” “嗯。” 沈故渊言简意赅,毫不犹豫的答。 池渔眼底划过讽笑。 “那你开了什么会?内容是什么?” 她突然直起身子,转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沈故渊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都是些琐事,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随便问问。” 池渔再次别开脸。 车子稳稳的开入归园居。 刚一停稳,池渔便推门下车,直接去了楼上卧室。 等沈故渊追上去时,她已经在卧室洗澡了。 池渔将卧室的水调到最大,脱了衣服坐在浴缸里,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哭声被水声完全掩盖,所以沈故渊在卧室门口站了许久,都没有听到。 洗完澡出来已经一个小时以后了,沈故渊买了面条,简单煮了两碗清汤面。 他端着面进去时,池渔正背对着门口换睡衣。 沈故渊眼眸幽深,喉头微微发紧,不动声色的进去: “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煮了面。” 池渔淡淡的回头瞥一眼,“我不吃了,最近减肥。” 沈故渊最不喜欢她减肥。 在他心里,池渔哪怕吃成一个两百斤的胖子,他都觉得她美若天仙。 “不许减肥,吃饭。” 沈故渊将餐盘放在茶几上,走过去拉着她来到沙发处。 池渔低头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两碗面,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一幕。 他也会给那个女的做饭吃吗? 想到这里,池渔胃里一阵恶心,捂着嘴巴跑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最近胃不好吗?” 沈故渊拿着热毛巾进去,一边帮她顺气,一边问道。 池渔摇摇头,又点头。 她没接沈故渊的热毛巾,兀自抽了一张洗脸巾擦嘴,然后转身离开洗手间。 沈故渊看着手里还在冒热气的毛巾,手指一点点收紧。 池渔下楼去厨房,在冰箱里拿出一包苏打饼干,又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电视机前吃喝。 沈故渊端着两碗面下来,看到这一幕被气得脸色铁青。 他将餐盘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走过去坐在池渔身侧,拉起她的一只手: “你有什么事不妨先告诉我,嗯?别这样和我赌气行不行。” 池渔咬了一口饼干,双眼盯着电视机,完全将沈故渊当空气。 沈故渊深吸气,耐着性子从她手里夺过饼干,随手扔在茶几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池渔,我在和你说话。” 第154章你要是不爱了说一声 池渔敷衍的眼神落在沈故渊脸上,红唇带着讽笑: “你说啊,我听着。” 沈故渊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你到底怎么回事?” 池渔依旧用那种仿佛能看穿一切的表情盯着他。 “池渔,你有事就直接说出来,不要这样子。” 池渔唇角溢出一丝浅笑,“我没事啊,沈故渊,我真的很累了,我也不想吃饭,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我也没有要求你对我忠贞不二,所以也麻烦你不要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我。” “……” 沈故渊要气炸了。 他抓着池渔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 “沈故渊,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池渔挣脱他的桎梏,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没必要事事都听从你,如果你觉得不喜欢这样的我,你大可以换掉,不必费心机来在我面前表演深情人设。” “池渔!!!” 沈故渊暴怒,声音咬牙切齿。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在说什么浑话!” 池渔将怀里的抱枕丢在地板上,站起身看着沈故渊: “沈故渊,我不反对你有正常的社交,哪怕是你和一个女的勾肩搭背喝酒热舞,只要你解释,我都会信。” 沈故渊眼底划过震惊。 他一只手撑着沙发站起身,朝池渔伸手,结果被她躲开。 池渔深吸气,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和眼底的泪意,声音忧伤到了极点: “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别人骗我了。” “小渔,你听我……” “我不听你说!” 池渔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她朝沈故渊歇斯底里的大喊,柔顺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都变得无比杂乱。 “沈故渊,我给过你机会了,在车上我就问你了,今天是不是开了一整天的会,你那个时候还在骗我。” “你和她挑选床品的时候,我就站在你们对面。” “沈故渊,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你要是不爱了说一声,我不会纠缠不会闹,我只会安静离开,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 客厅里只能听见电视播放节目的声音。 池渔努力扯出一抹凄惨的笑容: “我去睡觉了。” 沈故渊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臂,“小渔,她就是一个朋友,好久没有来帝都了,今天遇见了随便逛逛,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你不要……” “够了!” 池渔愤怒的甩开他,“沈故渊,你明知道我会多想还这样去做,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口口声声说着为我考虑,可是最后受伤的那个人,永远是我,你真的觉得,这是爱吗?” 池渔一连串的发问让沈故渊直接愣住。 他没想到池渔积怨已深。 他自认为,给池渔安排好这一切,她会开心。 楼上卧室,池渔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颗心乱到了极点。 最后她实在太累,才躺下裹着被子休息。 沈故渊是两个小时之后走进卧室的。 他进去时,池渔已经熟睡了。 他坐在床边目光缱绻的看着池渔的睡颜,心里闪过阵阵疼惜。 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沈故渊起身走到阳台上看消息。 是卫屿发来的微信: 【总裁,凃小姐那边安排好了,但她说想去公司工作。】 沈故渊低头思考片刻,给卫屿回过去: 【让她去别的公司吧,她一个学花样游泳的,沈氏集团没有她合适的岗位。】 卫屿收起手机,转身看着凃嘉: “抱歉凃小姐,我们总裁说公司里没有适合您的岗位,让您去别的公司。” 凃嘉放下手机,笑眯眯的回他: “没事啦,他能让我有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卫特助,问你啊,你们总裁夫人是干什么的?长得好看吗?” 卫屿惊讶的看着她,“当然,我们总裁夫人长得比其他女人都好看,这是沈氏集团公认的。但我们夫人的职业……抱歉,没有得到总裁的允许,我也不能随意透露。” 凃嘉半掩唇露出风情万种的笑,眼睛弯成月牙形: “那好吧,我改天问问故渊就知道了。” 卫屿心底顿时十分鄙夷她。 叫那么亲热,也真是好意思。 如果不是看你有利用价值,我们总裁会给你找住的地方? 卫屿从公寓出来,开车回去时给沈故渊发消息: 【总裁,她刚才找我问太太的职业。】 沈故渊那头秒回: 【嗯,别告诉她,最近找人把她盯紧了,房间里的东西都布置了?】 【布置好了,针孔装了三个,一个很容易可以发现,剩下的两个她发现不了。】 沈故渊对于卫屿的这一布置十分满意,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做的很不错,你可以回家了。】 得到表扬的卫屿顿时觉得无比轻松,他将车速稍微加大,在无人的街道上疾驰。 直到等红灯的时候,卫屿才意识到一件事。 这件事如果被池渔知道了怎么办?! 总裁会被他家小祖宗砍头的吧? 卫屿顿时觉得后背瘆得慌,他战战兢兢的拿出手机给沈故渊继续发消息: 【总裁,这件事不用告诉太太吗?】 【她已经知道了,刚才大吵一架。】 “……” 卫屿顿觉心累。 他就知道。 刚好绿灯亮起,卫屿将手机丢在副驾驶,继续开车。 沈故渊在阳台待了很久,直到池渔将被子踢到地上时,他才回到卧室。 弯腰捡起被子给她盖好,沈故渊顺势在她身侧躺下,抬手把她拥进怀里。 如果不是为了引蛇出洞,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如果不能把秦碧华的注意力转移,池渔可能要一直被她算计。 今天是余杰中死,明天是谁死就不一定了。 沈故渊下巴抵在她颈间,无奈的叹息。 隔天池渔有课,她起得很早。 换好衣服下楼时,沈故渊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 “过来吃饭。” 池渔拧眉看他数秒,背着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故渊被气得血压都升高了。 他将早饭装进袋子,拎着快速追上去。 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池渔站定回头,和追上来的沈故渊差点撞了。 第155章沈故渊的爱,这辈子只属于池渔一人 眼看着池渔的脑袋要撞在自己胸膛上,沈故渊下意识张开手臂,直接将人搂进怀里。 “跑什么,嗯?” 沈故渊紧紧的拥着她,薄唇贴在池渔耳边,语气淡淡的说道。 池渔浑身一阵战栗,心里却是别扭至极。 她捏着包包的手慢慢收紧,推开沈故渊: “我要去上班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沈故渊将早饭放进她包里: “给你送饭。” 池渔神色不耐烦的斜他一眼,“我知道了,那你回去吧。”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沈故渊抓住她的手臂再次将人带进怀里: “对不起。” 又是这句对不起。 池渔听得几乎要不耐烦。 她也不挣扎,就那样安静的待在沈故渊怀里,连句回应他的话也不说。 沈故渊舌尖抵了抵唇角,被气笑。 他放开池渔,捏着她的下巴,也不顾池渔愿不愿意,低头吻在她唇角: “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但你应该有自信,沈故渊的爱,这辈子只属于池渔一人。” 沈故渊抱着池渔,和她额头相抵,“我想和你举办婚礼,但也想解决完所有的事情,让我们的婚礼不留任何遗憾。” “小渔,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喜怒哀乐和安全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如果我是一个花匠,那我这辈子只种合欢。” 池渔抿抿唇,没有接他的话。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所以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沈故渊。 沈故渊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不强迫她。 待这些话说完,他低头吻了吻池渔略显冰凉的唇瓣,语气温柔道: “去上班吧,开车注意安全,不管今天谁找你,跟你说什么话,你都不要相信,知道了吗?” 池渔转身拎着包离开。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沈故渊眼神渐渐变得幽暗。 直到再也看不见池渔,沈故渊才转身进屋。 刚走到门口,卫屿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沈故渊滑开屏幕解锁,按下接听键: “说。” “总裁,二夫人来公司了,她说要和您谈判。” 沈故渊眼神充满讥讽,语气凉薄: “谈判?她哪来的资格和我谈判?” “她说她手里有太太害死余杰中的证据,如果您愿意让何少放了秦琢,她也会放过太太。” 证据? 真可笑。 昨天警察都说没事了,她突然拿着证据出来? 伪造证据的事情她也敢做,活腻了吧。 沈故渊毫不犹豫的拒绝: “告诉她,她手里的筹码不足以换秦琢那条狗,另外,告诉保安,不让和她有关的任何人进公司。” 电话那头的卫屿额头上冷汗涔涔: “可是总裁……她现在已经在您办公室等着了。” “……” 沈故渊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他深吸气,努力将火气压下去,冷着声音回他: “我半小时后到公司。”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碧华穿着一袭墨蓝色的旗袍,头发梳成好看的发髻用一根流苏木钗固定在脑后,耳朵上戴了一对眼泪形的珍珠耳坠。 她永远是这副民国风装扮,看上去优雅又得体,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秦碧华到底是有多狠毒的一个人。 当初为了得到沈氏企业,她不惜将亲生儿子沈若琛交给沈家的仇人。 如果不是沈故渊的父母救了沈若琛,可能沈若琛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沈家人这些年都知道她是什么德行,所以只和她维持表面上的关系。 卫屿端着一杯茉莉花茶进来放在她面前: “二夫人,您喝茶。” 秦碧华眸光淡淡的扫一眼茶水里漂着的茉莉花,红唇微勾,保养得体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卫特助,刚才的新闻热搜,你看了吗?” 卫屿申请微愣,下意识摇头,“这个还真没看。” 秦碧华翘着兰花指端起茶水,低头轻轻吹气,“那你还是看看吧。” 卫屿掏出手机,打开热搜榜,看到热搜第一是沈故渊和凃嘉时,脑子“嗡”的一声。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要炸了。 瞧见他的反应,秦碧华低头抿了口茶水,唇角的讽笑越发肆意: “看来卫特助很意外。” 卫屿将手机放回兜里,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毕恭毕敬的回她: “二夫人,这是总裁的私事,我没办法评价,一切等总裁来了再说吧。” 秦碧华神色愠怒,她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语气十分不满: “沈故渊养你这条狗还真是划算。” 卫屿脸色微变,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时,门口传来沈故渊的声音: “什么时候二伯母的眼神也不好使了?活生生的一个人竟能被你说成狗,可真有意思。” 卫屿抬头看过去,沈故渊用眼神示意他离开,卫屿立即走出办公室。 秦碧华看到沈故渊来了,眼底的嘲讽扩大,她一只手抬起来随意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语气不屑: “我说的可一点都没错,难道他不是你养的狗?” “当然不是,”沈故渊毫不犹豫的开口,“他是我最得力的助理,是我的合作伙伴,从你嘴里出来就变了味。” “二伯母是早上没刷牙还是昨天晚上睡在粪坑?一大早口气这么臭?还是你得了老年白内障?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医生?” 卫屿站在门口听到沈故渊说的,低着头强力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其实被秦碧华那样说他真觉得没什么,因为他知道沈故渊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但沈故渊居然能够为了他怼回去,让卫屿心里有几分感动。 秦碧华被沈故渊的一番话刺激的脸色大变,她强忍着怒意,阴毒的目光钉在沈故渊身上,似乎要将他灼伤。 一向保养得体泰山崩于前都没反应的那张脸,此刻有些崩裂。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收起,昨天刚贴好的甲片此刻扎进掌心,疼得她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沈故渊,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沈氏企业交给你真是令人堪忧。” 秦碧华压下怒意,抬眸看着沈故渊,一字一句道。 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朝沈故渊身上划去,想要将他蚕食殆尽。 第156章说到底,她还是你的软肋 秦碧华的一番话让沈故渊成功笑出声。 他随意的靠在办公桌上,大长腿微微交叉,薄唇含着冷笑,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在秦碧华身上: “二伯母,沈氏集团哪怕在我手里破产了,那它的法人代表也是我,你再担忧,沈氏集团也不会落到你手里。” “……” 秦碧华被气得脸色煞白。 她一只手拧着旗袍的裙摆,布料在她手里几乎都要变形。 “沈故渊,你现在真是能耐。” 半晌,秦碧华情绪缓和,抬眸看着他,嗤笑。 “为了池渔那个贱人,连家人都不要了,你就不想想,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你能有什么样的未来?你还一直护着她!” 沈故渊眼眸微眯,神色危险的看着她。 “二伯母,我劝你慎言。” 秦碧华对上沈故渊的眼神,浑身猛地一僵。 她撇撇嘴,不愿意的别开脸。 “我听卫屿说,你要和我谈判?” 沈故渊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秦琢都是一条废狗了,你还想着救他出来?怪不得你会对余杰中动手,一来除了你的后患,而二来可以嫁祸给池渔,可真是一箭双雕。” 被拆穿后的秦碧华也不恼,她换了个姿势坐着,唇角噙着讥笑: “那又如何?沈故渊,只要和池渔有关的事情,你不都会方寸大乱么?像昨天晚上,你明明会陪着凃嘉吃晚饭,但池渔一出事,你什么都顾不上了。” “说到底,她还是你的软肋。” “都说爱一个人,对方是你的软肋,也会是你的铠甲,但目前为止,我没发现池渔有成为你的铠甲。反而是她一直拖累你,说实话,如果没有池渔,我和许瑛也不可能轻易牵制你。” 沈故渊站直身体,右手轻轻转动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薄唇勾着讽笑,眼神冷漠异常: “她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你猜我为什么要不顾一切把沈氏集团夺过来?不就是为了保护她?这难道不够?” “……” 秦碧华盯着沈故渊,半晌没出声。 沈家的男人都深情,这一点秦碧华是知道的。 她丈夫虽然心狠手辣不苟言笑,但对她极好。 嫁给沈若琛父亲这么多年,她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会想到用池渔来牵制沈故渊。 “二伯母,秦琢犯的事铁证如山,就算你再威胁我,都没办法救他出来,你有和我谈判的功夫,还不如去找人协调,让他不要把你供出来。” 沈故渊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秦碧华说道。 秦碧华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眼底划过阴郁的神色: “沈故渊,哪怕我用池渔威胁你,都没用吗?” 沈故渊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回头眼神淡淡的看着她: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既然我能站在这里给你机会和我谈判,就说明我对你的筹码,丝毫不感兴趣。” “昨天晚上池渔已经被警局放出来了,你以为我不会想到有人威胁她?” “我沈故渊,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当初为了保护她把她送走,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所以才给了你机会让你在国外对她下手。现在她在我身边,我根本不会让你动她分毫。” 沈故渊的寸步不让,让秦碧华彻底死心。 她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半晌,秦碧华深吸气,站在沈故渊身后一字一句道: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沈故渊,我是不会放过池渔的,只要她还能成为牵制你的筹码,我就不会放过她!” 沈故渊眼神阴鹫,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二伯母,那你可以试试。” 话落,沈故渊从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他按下回放,秦碧华刚才说话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录音里她亲口承认了自己是杀害余杰中的凶手。 秦碧华脸色大变,眉头深深皱在一起,目光狠毒万分,恨不得冲上来将沈故渊撕碎。 怪不得沈故渊一开始就摆出一副要和她好好谈谈的架势,原来都是为了算计她! “二伯母,用池渔的清白换你的命,值吗?你如果觉得值,那就请你离开,如果你觉得不值,执意要用池渔的清白换秦琢的狗命,那你自己的命,可就没办法保证了。” 沈故渊将录音笔重新装进兜里,讥讽的看着秦碧华。 秦碧华觉得她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本想威胁沈故渊,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 她拿起沙发上的手包,死死的攥在手里,咬牙切齿的走出办公室。 看着被打开的门,沈故渊唇角划过意味深长的笑。 和他斗,属实不值当。 她这么着急和他谈判,无非是秦家人给了她压力。 秦琢是秦家的独子,秦碧华若是真不顾他的死活,那她以后再无娘家可回。 秦碧华的哥哥,也是个狠角色。 当然,仅限于在安市。 不仅如此,秦碧华的哥哥还识时务,他从来不会试图挑战自己惹不起的人。 卫屿敲门进来,低头回话: “总裁,二夫人已经走了,我看着她下楼的。” “嗯,”沈故渊薄唇轻启,掀眼眸看他,“刚才她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卫屿微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笑答: “哪里的事,二夫人向来如此,我没有放在心上的。” 沈故渊将录音笔交给卫屿,“把这份录音拷贝一份,发给二伯。” 卫屿双手接过,“好的,不用敲打他一番吗?” “不用,”沈故渊眼底神色十分意味深长,“就这一段录音,已经够他吃一壶了,我相信以二伯对二伯母的疼爱程度,估计很快会找我妥协,要么,就着急消灭证据。” “如果是后者,对我们的计划就更好了。” 卫屿笑着说道。 “嗯,最好是吧,另外……今天热搜上的事情,告诉公关部,不用澄清。” 沈故渊回到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语气淡淡的叮嘱。 卫屿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白色的宾利上,池渔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泪水在那张绝美的脸颊上肆虐横行。 第157章凃嘉的下马威 池渔白色的宾利在车流中穿梭,她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深吸气,努力将坏心情压下去。 她刚才去了沈氏集团,听到了秦碧华和沈故渊的谈话。 沈故渊办公室的门没有完全关上,那会儿整个总裁办都没人。 池渔将他们谈话的内容听去了大半。 后来听到卫屿办公室门有响声,她立马乘坐电梯离开。 秦碧华说的那些话像咒语一样在池渔脑中盘旋,她努力的想甩开想忘记,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她说她是他的累赘,只会拖累他。 还说这些年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都是许瑛和她一手制造,因为只要有她在,她们就永远有办法牵制沈故渊。 今天早上池渔是十点半的课,她开车在学校停车场吃完早饭,玩手机时看到了微博热搜第一。 思索再三,她还是打算开车去问问沈故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他还是不愿意解释不愿意坦白。 池渔进去时,沈故渊正在质问秦碧华,余杰中是不是她杀的。 车子一路开进校园,池渔坐在车里平复好心情,才推开车门去了教室。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池渔进去时学生来了大半。 他们看着池渔的眼神十分复杂,有同情,又疑问,更多的是欲言又止。 第一节课下,徐落拿出手机给池渔发微信: 【池老师,你还好吗?我看到微博热搜了。】 池渔站在讲台上,神色微愣,低头给她回复: 【没事,专心上课,都是媒体捕风捉影的,那个人只是他的朋友。】 这话说的池渔自己都没底气。 什么朋友需要专程陪她去买床品。 第二节课快下时,教室最后面突然多了一个人。 池渔一抬头,和对方笑意盈盈的眼睛对上。 心脏猝不及防被击中,池渔捏着粉笔的手微微用力,长长的粉笔在她手里断成两截。 她努力不去在意教室后面的人,低头将今天的课程讲完。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池渔紧绷的神经猛然松懈,她一只手撑着讲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学生们纷纷离开教室,池渔深吸气,将课本和其他东西装进包里,背着离开。 如她所料,那女人在教室门口等她。 她就是昨天在商场和沈故渊一起买床品的那个人。 池渔一只手紧紧捏着包包带子,目光微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有事?” 女人上前,笑眯眯的朝池渔伸出一只手: “您好,我叫凃嘉,是沈故渊的……挚友。” 凃嘉故意将声线拉得很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池渔的表情。 但看到池渔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后,她顿觉索然无味。 “你应该知道我了吧?毕竟今天的新闻这么火。” 凃嘉垂眸,见池渔的手迟迟没有伸过来,她微微一笑,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知道,所以凃小姐找我什么事?” 池渔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绝美的脸颊上表情冷漠又阴沉,妥妥的冰山冷美人。 凃嘉上下打量她一眼,依旧在笑: “卫屿说他们的总裁夫人比其他女人都好看,我之前还不信,现在见了你,果然信了,池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 池渔红唇轻扯,冷笑浮现在脸颊: “抱歉凃小姐,我下午还有课,不想在外面浪费时间,另外……我已经结婚了,请你称呼我为沈太太。” 凃嘉脸上的笑意僵住。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蜷,心底的不甘倒是越发浓烈: “好吧,那沈太太,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新闻会写我和沈故渊的绯闻吗?你难道不好奇……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说实话,池渔昨天见到凃嘉的第一眼,觉得她知性美丽又大方,肯定很懂得分寸,但和她近距离一交流,她觉得昨天的判断是错误的。 凃嘉如此沉不住气,是池渔没想到的。 思及此,池渔的防备渐渐卸下,浑身气场全开,绝美的脸颊上带着不达眼底的浅笑: “涂小姐,你和沈故渊什么关系,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若真想知道,大可直接去问我老公,也轮不到你来我面前解释吧?” “……” 凃嘉没想到池渔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嘴巴这么厉害,两三句话说出来她真的没法接。 “沈太太真是大度,老公都和别的女人传绯闻了,你居然还能心无旁骛的上班,沈故渊那么优秀,你就不怕被别人抢走?” 凃嘉索性也不装了,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十分傲慢。 池渔眼底的讽笑加深,她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过去,抬眼嘲讽的看着她: “沈故渊优秀,我也不差,我今年二十五岁,双博士学位,一回国就进入帝都大学当老师,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年我可以升到教授,就算是我不做老师了,所有与金融有关的证书我都有,精算师、国际注册会计师,只要我想,帝都哪家企业不是手到擒来?倒是你涂小姐,一个学花样游泳的,哪来的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拼学历,你拼不过我,拼身世,你更是拼不过。哦,刚才忘记说了,我爸爸是盛方林,鼎盛集团的掌权人,就算我想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我相信我爸爸也会一直养我,那么现在,涂小姐,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有什么?” “是靠着你搔首弄姿的身段?还是想要做小三的心思?那抱歉,如果有一天沈故渊真的和我离婚了,他也看不上你这种人,满腹算计,处处留情。” “……” 凃嘉被池渔的一番话刺激的脸色铁青。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恨不得冲上去要和她拼命。 “涂小姐,你别那样看着我,好像是我欺负你了似的,事实上,今天主动来找事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凃嘉没想到池渔会调查她的底细。 她今天本想给池渔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让自己处在了尴尬的境地。 她的手慢慢垂下,死死的握着,看向池渔时,眼底的不甘和愤怒,越发明显: “我和沈故渊早就认识了,他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关系那么好,你不过是他收养的罢了,还想要控制他的下半生吗?” (本章完) 第158章她真是恨死池渔了 凃嘉话音刚落,池渔脸色冷得像凝了一层冰。 她手指慢慢收紧,眉宇间冷意十足: “涂小姐,沈故渊甘愿被我控制下半生,这是他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哪来的资格指手画脚?另外,你不会真觉得,沈故渊陪你买了一次床品,为你安排了住宿,就觉得你对他的意义不一般把? 那真是不好意思,前几年我在路上捡了一只流浪狗,沈故渊也是这么对它的,你和它们,并无差别。” “你……!” 凃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下意识抬手朝池渔脸上扇过去。 但池渔快她一步捏住她的手臂,然后另一只手抬起,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耳光。 “涂小姐,我池渔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到我头上来,沈故渊这些年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想做什么尽管去做,除了任何事他兜着’,所以你不必费尽心机在我面前刷存在感,只会让他更讨厌你。” 话落,池渔背着包潇洒的转身,再也没有看身后的女人一眼。 凃嘉捂着红肿发疼的脸颊,眼眶中泪水摇摇欲坠。 她真是恨死池渔了。 为什么她能这么高傲?! 不甘心的凃嘉打车去了沈氏集团。 彼时沈故渊正坐在办公室吃午饭,他给池渔发了很多条微信,都是石沉大海,对方甚至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回给他。 这让沈故渊心里无奈又挫败。 直到卫屿进来告诉他,凃嘉来了。 “她来做什么?” 沈故渊放下筷子,眉头皱的深紧。 “总裁,涂小姐她……脸色不是很好,看样子是被人打了,她正在电梯口,哭哭啼啼的,似乎是来找您诉苦的。” 拒绝的话在嘴边拐了弯,沈故渊强力压下心底的不适,耐着性子开口: “让她进来吧。” 卫屿点头应下。 一分钟后,他带着凃嘉重新进来。 凃嘉一进办公室就朝沈故渊那边冲,沈故渊眉头紧皱,语气十分不悦: “站在那。”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 凃嘉迈出的一只脚慢慢收回,她站在原地一脸委屈的看向沈故渊,眼眶中蓄满泪水: “故渊……我……我被人打了。” 沈故渊低头喝了口汤,语气十分寡淡: “被谁打了。” 凃嘉思忖片刻,迟疑开口: “被……被池渔打的。” “……” 办公室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沈故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卫屿站在旁边默默后退一步,生怕沈故渊的怒火波及自己。 凃嘉还真是自不量力啊,来帝都第二天就跑去找太太示威,但她能被池渔打一巴掌,池渔对她的反感程度,可见一斑。 “她为什么打你。” 沈故渊放下筷子,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我去学校找她,就想请她吃饭,结果……结果……她不太领情,然后就……就打我了。” 凃嘉越说越没底气,其实看到沈故渊那张阴沉可怕的脸,她就有几分退缩了。 因为她不能保证沈故渊完全会向着她,更加不能保证,沈故渊是否会因为这件事责难池渔。 “你是怎么知道,我太太在帝都大学的?” 沈故渊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双手叠放在膝盖上。 卫屿看到他的姿势,再次默默后退一步。 “我……我是在网上无意间搜到的,然后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今天真的遇见了。” 凃嘉顶着沈故渊目光的压力,硬着头皮一字一句道。 天知道她此刻究竟有多害怕。 她真的怕说错一句话被沈故渊丢出去。 沈故渊了然的点头,薄唇勾起讽笑,没什么温度的眼神落在凃嘉身上: “你为什么想请我太太吃饭?是为了向她示威?还是想要欺负她?” “……” 沈故渊的语气越来越危险,凃嘉站在原地,后背冷汗涔涔,脸上的烧灼感都被逼退不少。 “我……我就是单纯的想请她吃饭,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凃嘉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这个男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她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沈故渊站起身,大长腿慢慢踱步至凃嘉身侧,语气冷冷道: “头抬起来。” 凃嘉慢慢抬起头,脸颊上的五指印无比清晰。 看的出来这一巴掌池渔用了十足的力气,也说明她被气得不轻。 沈故渊放在兜里的手微微收紧,眼神阴恻恻的盯着凃嘉: “疼吗?” 凃嘉猛地点头,但沈故渊的眼神幽深不可测,她又迅速的摇头。 沈故渊低头轻笑,整个人却是越来越危险。 凃嘉听见他的笑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这种一点一点被凌迟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谁给你的勇气去找我太太示威的,嗯?” 沈故渊长腿踱着步走到落地窗前,幽深的目光盯着窗外,声音慢悠悠的开口。 凃家浑身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屏息: “我……我没有去示威,真的……我就是想请她吃饭,我……” “你哪来的资格请她吃饭?” 沈故渊猛地转身,漆黑的眸子宛若泼了墨,直勾勾的看着她。 凃家被吓得腿都有些发软,心里欲哭无泪: “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好破罐子破摔: “抱歉,我真的没有恶意。” 沈故渊轻嗤,眼神阴冷,“凃嘉,网上的新闻是你让人放出去的吧?昨天你也是打听到我太太会在那家商场,所以才让我送你过去的。” 凃嘉身躯一僵,满脸震惊的看着沈故渊。 这……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能接纳你,是看在二伯父的面子上,你不会真以为,我想和你发生点什么?多年未见,你厚脸皮的本事倒是增长不少,看来我太太打你一巴掌还是轻了,她没让你趴在地上满地找牙,已经是对你的仁慈。” 凃嘉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完全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原来从昨天开始,沈故渊就知道她的意图了。 那他为什么当场不拆穿,而是选择现在拆穿?难道是为了池渔? (本章完) 第159章你真是找死 凃嘉站在沈故渊身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次惹这个可怕的男人生气。 沈故渊放在兜里的那只手指尖轻捻,余光瞥见凃嘉畏首畏尾的模样,唇角嘲讽的勾了勾: “凃嘉,既然选择要给二伯当狗,为什么不选择守好本分,要去做让自己丢命的事?” “……” 凃嘉脸直接白了。 她此刻越发后悔来到这里。 “我沈故渊只有一个底线,那就是池渔,你今天敢去挑衅她,让我很不悦。” 沈故渊转身,垂眸眼神漠然的看着她。 就在凃嘉思考要说些什么话来缓解时,沈故渊宛若催命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天之内,从那间公寓搬走,这场游戏,我腻了。” “……” 凃嘉抬头愣愣的看着他,直接失去了声音。 她和沈故渊阴鹫般的眸子对上,吓得身板颤了颤。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问道: “故……故渊……这……你不是说我……我可以……” “呃……” 凃嘉话还未说完,沈故渊直接抬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哪来的资格那样叫我,嗯?” 沈故渊薄唇勾着阴恻恻的笑,脸上乌云密布,眸子里仿佛结了一层冰。 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说出冷漠无情的话,凃嘉是彻底怕了。 她吓得双腿直哆嗦,眼睫垂下惊惧的看着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 她真的很怕沈故渊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掐死。 “昨天愿意接纳你,是看在二伯的面子上想陪他玩玩,也顺便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不要去针对我太太。” 沈故渊微微停顿,语气依旧冷得令人发颤,“但你不识好歹跑去挑衅她,并且给她造成困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沈故渊的手指微微收紧,凃嘉能明显感觉到嘴巴里的空气在一点点的变少,窒息感慢慢笼罩在她周身,令她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害怕的收缩。 她多想开口求饶,可她现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甚至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她实在太怕了。 面前的男人,一双眸子腥红无比,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他这哪里是个总裁,而是从地狱爬出的索命修罗,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取走她的小命。 凃嘉双眼翻白,嘴唇发紫,脸色白的十分不正常。 卫屿站在一侧看着情况不对,立即上前: “总裁,您三思。” 沈故渊充耳不闻,手里的力道并未减轻半分。 “总裁!”卫屿语气有几分焦急,“您要是出了事,太太怎么办?” 下一秒,凃嘉清楚感觉到,沈故渊手上的力道停住了。 他没有继续加深力气,却也没有打算要放过她。 “你真是找死。” 沈故渊语气十分阴狠,他垂眸一脸嫌恶的盯着凃嘉,然后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直接抬手将凃嘉甩了出去。 凃嘉像一张纸片般直接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在了总裁办公室的门上,发出震天响。 砰的一声,凃嘉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嘴里出现明显的铁锈味。 她低头时视线模糊,生理泪水像不要钱似的哗啦啦落下。 凃嘉觉得她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尤其是后背,疼得她身体都蜷缩在了一处。 沈故渊在桌上抽了一张酒精湿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碰过凃嘉的那只手。 “凃嘉,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今天之内离开帝都再也不回来,要么,我现在把你交给二伯。” 沈故渊将湿巾随手扔进垃圾桶,双手插兜,站在凃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凃嘉身体微颤。 她不想去找沈二伯。 他会杀了她的。 这次她受他威胁给沈故渊和池渔制造麻烦,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现在……事情似乎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 她也是按照沈二伯的指示去找池渔,谁能想到沈故渊居然直接给她判了死刑。 凃嘉脑子嗡嗡作响,凭着仅存的意识,她朝沈故渊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 她不想再去受沈家二伯的摆布了。 沈故渊既然能给她第一条路,说明他会帮助她离开帝都。 只要能离开,她就有办法脱身。 看到凃嘉选了第一条路,沈故渊薄唇嘲讽的勾了勾: “卫屿,安排一下,送她离开。” “好的。” 卫屿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办公室立即出现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架着凃嘉离开。 直到他们下电梯了,卫屿才回头看着沈故渊: “总裁,真的要放过她吗?” 沈故渊唇角划过意味深长的冷笑: “你说呢?” 卫屿秒懂。 他转身跟上保镖的脚步,安排他们开车送凃嘉去机场。 他们还安排了两个人护送她。 卫屿给凃嘉买机票用的是假的身份证,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飞机在b市停稳,凃嘉一只手拄着保镖递给她的拐杖,站在机场外面深吸气,心情瞬间放松不少。 保镖在不远处观察到这一幕,立即给卫屿发信息报信。 卫屿收到消息后,拿出提前准备的临时电话卡,切换虚拟号码给沈二伯发信息: “沈先生,凃嘉逃到b市了。” 末了还附送凃嘉逃亡的一张照片。 做完这一切,卫屿迅速抽出电话卡,掰成两截扔进马桶冲了下去,然后回去找沈故渊汇报情况。 看到卫屿进来,沈故渊眼皮微掀,语气淡淡: “结束了?” “结束了。二先生最不喜欢别人背叛他,这次估计不会放过凃嘉。” 卫屿双手交叉垂在身前,嘴角带着浅笑。 “嗯,”沈故渊合上文件递给他,“不是估计,是肯定不会。她能逃到b市,肯定是我们的人安排的,这一点二伯早就能想到,所以……” 沈故渊稍作停顿,重新打开一份文件,“明年的今天,就是凃嘉的忌日。” “那我明年的今天给她烧点纸,”卫屿拿着文件笑眯眯道,“毕竟是我通风报信的,我怕她找我。” 沈故渊抬眼,表情十分耐人寻味:“你在暗示我?” 卫屿浑身一哆嗦,“不敢不敢。” 沈故渊轻嗤,低头迅速签下名字,将第二份文件递给他,“待会儿在网上帮我买个榴莲,顺便再买个能扛伤害的搓衣板。” (本章完) 第160章不一定要跪榴莲和搓衣板 “……” 卫屿的表情有崩裂的迹象。 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听错了。 大boss要买榴莲和搓衣板? 有没有搞错? 他是要晚上回去跪吗? 见卫屿站着不动,沈故渊眉头微皱: “没听懂?” 卫屿猛地摇头,“没有没有,总裁……真的……要买吗?” 沈故渊眉峰微挑,“不然呢?晚上回去你帮我哄祖宗?” “……” 卫屿麻溜的转身离开。 好家伙,他可受不住。 这个世界上只有沈故渊能遭受得住池渔的“风吹雨打”,毕竟是他宠出来的,再怎么闹,他都能把握得住。 半小时后,卫屿咯吱窝里夹着一块很大的搓衣板,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榴莲走进总裁办公室。 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沈故渊成功黑了脸。 “你可真是我的好助理。” 沈故渊放下签字笔,咬牙切齿道。 卫屿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总裁,我问过了,他们说搓衣板大一点不累,榴莲大一点,你也能跪得下,不然你多难受。” 沈故渊深吸气,阴恻恻的回他,“那我谢谢你为我考虑。” 卫屿完全沉浸在“好助理”的气氛中,没意识到沈故渊已经生气了。 他上前一步笑眯眯的看着沈故渊,继续给他出招: “总裁,其实不一定要跪榴莲和搓衣板,还有其他的方法呢。” 沈故渊眉峰轻挑,示意他说下去。 “还可以跪遥控器不换台,还能跪方便面不掉渣,还可以跪键盘啊!” 卫屿说着说着,语气不由得有些兴奋。 “你跪过?” 沈故渊向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看着他。 卫屿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只跪过方便面,不掉渣真的好难。” 沈故渊薄唇微勾,“嗯,你可以出去了。” “……” 说出口卫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怎么把老底给翻出来了呢? 他这个第一特助的面子以后往哪搁。 池渔这一天的课上的浑浑噩噩。 虽然给学生讲的内容并无半点差错,但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别的事。 下午上完课快六点了,她背着包走出教学楼,陈行气喘吁吁的追上她的脚步: “池老师,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池渔转头看他一眼,并未作声。 陈行无奈的叹气,“肯定是今天的新闻对不对?但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沈故渊,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这里万一有什么误会呢?凃嘉她一个学花样游泳的,能掀起什么风浪?” 早上池渔看到新闻后,给陈行发信息让他帮忙查凃嘉的底细。 陈行因此知道了这件事。 池渔抿抿唇,刚要说什么,旁边路过学生的讨论声传入她的耳朵: “我靠,这不是今天早上和沈故渊闹绯闻的那个女的么?” “是啊是啊,早上才闹绯闻,下午就出车祸了?” “好惨,听说她直接被车拖行了几百米远。” “咦……快别说了,我浑身要起鸡皮疙瘩。” “……” 声音随着他们的脚步远去,池渔和陈行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拿出手机查看。 果然,热搜第一就是有关凃嘉的新闻。 但令人觉得悲哀的是,这条新闻的下面都是对凃嘉的骂声。 说她做小三活该被撞,都是报应。 池渔垂眸看着新闻,神色难辨。 倒是陈行觉得十分意外,“这不会是沈故渊做的吧?” 池渔表情冷漠,语气十分严肃,“不可能,沈故渊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陈行耸耸肩,没再说话。 是谁做的都和他没关系,只要不是池渔做的就行。 池渔靠在驾驶位,翻来覆去的将手机上有关凃嘉的新闻看了好几遍。 最后她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 思及此,池渔启动车子驶出校园,回了归园居。 沈故渊今天早早的下班,他在路上把池渔喜欢吃的水果和甜品买了个遍,大包小包拎了一堆。 走进家门,他将水果洗好摆在盘子里,找了个架子将甜品装了起来,一起放在餐桌上。 打开冰箱看见两包方便面,他思考片刻,拿出来和榴莲搓衣板放在了一起。 池渔推开家门进来时,沈故渊正在厨房炒菜。 油烟机的声音有点大,所以他没听到开关门的声音。 直到炒完菜,他打算做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他一回头,看到池渔已经换好了家居服,穿着拖鞋站在客厅的饮水机前接水。 沈故渊洗了个手走出厨房: “回来了?累吗?” 池渔喝了口水,抿唇看他,半晌,轻轻吐出两个字: “还好。” “我还有一个汤,吃完饭我们聊聊?” 沈故渊走过来,牵住她的一只手,语气温柔至极。 池渔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惜字如金,“嗯。” “餐桌上有水果和甜品,你饿的话先垫吧垫吧。” 沈故渊凑过来,低头在池渔唇角轻吻,态度十分端正良好。 池渔唇角轻扯,“知道了。” 沈故渊放开她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十分钟后,他喊池渔一起端菜。 池渔走进厨房,端着汤和菜一起出来。 偌大的餐桌上,沈故渊和池渔面对面坐着,筷子和碗碟碰撞的声音分外清晰。 池渔中午就没怎么吃饭,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所以多吃了一碗饭。 “凃嘉是二伯的人,”饭快吃完时,沈故渊给池渔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顺势解释。 池渔淡淡的应了声,等着他的下文。 “最近二伯母很针对你,所以我想和凃嘉做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但没想到他们早就把你算计进去了,这让我很生气,所以今天我将凃嘉赶走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我会提前跟你说,不会让你像这次一样,缺乏安全感。” 池渔低头喝了口汤,眼眸轻眨,没有回应他。 “凃嘉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故渊怕她误会,急忙解释。 “我知道,”池渔放下汤勺,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这一点我是信任你的,我知道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沈故渊唇角翘起,心情瞬间变得很好。 他放下碗筷,走过去坐在池渔身侧,搂着她的细腰把人往怀里带,语气里染上几分可怜: “老婆,这次的事情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那你可以……原谅我吗?或者我跪榴莲?还是跪搓衣板?” (本章完) 第161章男人就应该好好检讨自己 池渔垂眸看着手指,一时间无语不已。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他跪榴莲和搓衣板了? 见池渔不答话,沈故渊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身为你的老公,我没有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是我的不对;身为男人,就应该好好检讨自己,所以我已经准备好道具了,你想让我跪什么,尽管说。” 池渔秀眉轻挑,红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真的?” 沈故渊薄唇微勾,低头在她唇边嘶磨: “当然。” 池渔摊开手,“那你给我看看,我再做选择。” 沈故渊放开她,起身从一楼小小的储物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看到搓衣板和榴莲的那一刻,池渔唇角难以抑制的上扬起来。 沈故渊将东西一一摆放在池渔面前,语气“乖巧”的不像话: “小渔,你选一个吧,好不好?” “嗯,”池渔低头看了一瞬,抬头时眼神意味深长,“做选择是小孩子的事情,我现在是成年人了,所以我全部都要。” “……” 沈故渊直接人傻了。 他表情错愕的看着池渔,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许久,他声线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池渔: “小渔……你……你说真的……吗?” 池渔眉峰微挑,浅笑着看向他: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嘛?” “……” 好吧。 沈故渊深吸气,心里默念无数遍他可以,强撑着笑容看向池渔: “那你说,我先跪哪一个。” 池渔指了指一旁的方便面: “你先跪方便面吧,五样东西,你每样跪六分钟,刚好半小时。” 沈故渊抬手提了提裤腿,慢慢蹲下去跪在了两包方便面上。 每个膝盖下各一包,力道还不能太大。 沈故渊脊背挺得僵直,膝盖小心翼翼的附着在方便面袋子上,一点都不敢用力。 稍微有点不对劲,他就能听见方便面的声响。 池渔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盯着他看了须臾,唇角开心的翘起: “如果掉渣了方便面得重新跪。” 沈故渊无奈的看向她:“小渔,家里没有多余的方便面了。” 池渔疯狂上扬的嘴角怎么都抑制不住,她拿起手机随意的说了句: “没事,我在网上再买点。” “……” 沈故渊现在就是后悔,十分的后悔。 他就不该多说。 池渔点开外卖软件,在购物车里添加了几袋方便面和几盒水果,最后要付款的时候指尖微顿,还是停住了。 沈故渊从来没觉得六分钟这么漫长过。 六分钟一到,他扶着茶几慢慢起身,弯腰走向一旁的榴莲。 好家伙,沈故渊跪下去的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膝盖像是无数根针刺在了上面,疼得他脸色发白,甚至浑身的毛孔都在紧缩。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得受着。 池渔眼神淡淡的看着沈故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唇角轻抿,“疼吗?” 沈故渊咽了咽口水,迟疑的摇头。 池渔笑着看他: “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强,因为我知道很疼。沈故渊,你猜我看到你和凃嘉在一起的那一刻,心里有多疼?你再猜一下,当我知道你骗我的时候,心里有多绝望?” 沈故渊脸色瞬间缓和不少。 他低垂着眼眸,一声不吭。 榴莲跪完是搓衣板,搓衣板跪完是遥控器,最后一个是键盘。 沈故渊一一体验了这些“酷刑”后,浑身不停的冒汗。 他双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坐在沙发上休息。 不仅是膝盖,就连腰都疼得有些直不起来。 池渔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出来时她端着一杯温水递给沈故渊: “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沈故渊接过,抬眸看着池渔: “对不起。” 池渔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我已经原谅你了。” 他膝盖疼的时候,她心里也在疼。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他这样。 沈故渊抬手搂着池渔,薄唇轻吻在她发顶: “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嗯,”池渔语气淡淡,而后抬头和沈故渊四目相对,语气极其正经,“沈故渊,再有一次,我们就离婚吧。” “这辈子,再也不要相见,也不要有任何的瓜葛了。” 池渔的语气很轻,落在沈故渊心上,却仿佛有千斤重。 他深吸气,眼神无比坚定: “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除非他要死了,不然他绝对不会放开池渔的手。 池渔重新靠进他怀里,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虽然客厅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但两人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而是十分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池渔将沈故渊刚才“上家法”的模样拍了视频发在朋友圈,看到的那些人都炸了。 最先看到视频的人是陈行,他点开看完后默默给池渔点赞评论: “好家伙,难得看到沈总裁这样‘柔弱’的一面。” 这其中笑的最开心的就数沈悦心和林漫了。 她们甚至在池渔的朋友圈的评论区聊了起来。 彼时沈故渊洗完澡刚出来,他一只手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看到突然增多的微信消息,他居然有些不习惯。 他的微信聊天列表里置顶是池渔,收到的最新消息是沈若琛发来的。 他只给沈故渊发了三个竖着大拇指的表情包。 沈故渊直接打了个“?”发了过去。 沈若琛回他三个字:“朋友圈。” 带着疑惑的心思,沈故渊点开朋友圈,看到池渔发的视频时瞬间反应过来。 而此刻始作俑者正拿着手机靠在床头,心情很好的和别人聊着天。 沈故渊下意识抬头看她一眼,薄唇勾笑,退出朋友圈给沈若琛回复: 【好男人就该时时刻刻反思自己,也该严格要求自己,这样才对得起老婆的悉心栽培。】 沈若琛差点吐了。 他咬牙切齿的给沈故渊发过来一句话: 【老三,你是真的骚,不要辩驳,如果骚有吉尼斯世界纪录,你肯定能一直保持,并且无人可突破。】 沈故渊俊眉轻挑,浅笑着应下: 【谢谢夸奖,我觉得也是。】 沈若琛觉得这人简直不要脸,他越想越无语,最后将沈故渊刚才发的那句话截图,发了条朋友圈,并配文: “《论好男人的自我修养》(要吐了)。” 今天搬了工作的砖,的砖搬不动了,先一更,明天尽量两更,爱你们~ (本章完) 第162章有什么事大可冲我来 沈若琛和沈故渊的朋友圈好友重合度很高,大家看到他发的,纷纷跑过来找沈故渊私聊。 从沈故渊洗完澡出来,他的手机新消息提醒就没有停止过。 最后吵的沈故渊实在心烦了,他直接关机。 池渔看着他眼底明显不耐烦的神色,没忍住笑出声。 沈故渊坐在沙发上微掀眼眸看向她: “笑什么,嗯?” “没事,”池渔憋着笑,继续给朋友们回消息。 她刚才过于兴奋,发朋友圈的时候忘记屏蔽,所以导致她加的那些学生都看到了。 私底下池渔比较平易近人,所以大家都来找她聊天。 “池老师,沈总裁在你面前真是那样的吗?” 徐落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池渔垂眸时眼神温柔,不禁莞尔: “是啊,他出了家门才会变得冷漠。” 徐落给她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包。 隔天是周五,池渔和沈故渊一起起床洗漱。 池渔将昨天两人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沈故渊在楼下做早饭。 初秋时节,帝都的天气转冷,池渔穿了一件粉白相间的破洞毛衣,腿上是一条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 为了搭配这身衣服,她今日穿了一双白色的平板鞋。 换好衣服下楼时,沈故渊刚好将早饭端出来。 池渔走过去看着一身西装的沈故渊为她洗手作羹汤,眼底染上笑意,心里也被暖流填满。 “沈故渊,你后悔学会了做饭吗?” 吃早饭时,看着碗里的小米粥,池渔没忍住问道。 沈故渊给她夹了一根油条: “怎么会,哪怕是我到八十岁,我都想给你做饭。” “因为喂饱自己爱的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池渔定定的看他一眼,心里对“成就感”三个字,重新有了定义。 吃过饭两人一起去上班,池渔的课程今天比较晚,所以沈故渊没有开车,池渔送他去公司。 上车之前沈故渊攥着她的手腕,佯装严肃的警告: “不许飙车。” 他刚吃完饭早饭,可不想吐出来。 池渔憋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好。”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半小时后到达沈氏集团楼下,临下车时,沈故渊解开安全带,猛地凑过来在池渔唇瓣上轻啄。 池渔笑着目送他离开,一脚踩下油门往学校赶去。 正值早高峰,为了避免堵车,池渔走了辅路。 绕过一条长长的街道后,距离学校还有五分钟时,池渔从小路刚拐出来,突然从路口冲过来一个人影,朝着她的车扑来。 池渔抬脚猛地踩下刹车,迅速打转方向盘朝着旁边拐过去,路口其他车子避无可避,和池渔的车头撞在了一起。 索性高峰期大家开车速度都慢,车子只是碰撞,池渔和对面的司机没有什么大碍。 但刚才朝着她的车扑过来的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池渔拐弯躲开后,后面跟过来的车直接将人撞飞了好几米。 原本就不太顺畅的交通,瞬间堵成了死胡同。 池渔根本没看清扑过来的人是谁,她稍微平复下心情,和撞车的司机同时推开车门下车。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突然变道的,”池渔上前抱歉的解释,“是有人朝我的车扑过来,您看修车需要多少钱,我这边全权负责。” 对方见池渔是个好说话的,也没有难为她: “没事儿,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不是你的问题,到时候我走保险吧,回头把单子发你就成。” 池渔点点头,再次向那人道歉。 她从驾驶位拿出手机,上前走到被撞的人那里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扑过来的人居然是王玖。 池渔下意识捏紧手机,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王玖。 池渔深吸气,打了急救电话。 她和王玖现在就是陌生人,所以没有任何义务为她的死活负责。 做完这一切后,池渔返回加了刚才和她撞车的那人的联系方式,调整好心态,重新启动车子去了学校。 停好车后,池渔给沈故渊打了电话。 “到学校了?” 沈故渊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语气温柔至极。 “刚到,我在来的路上出了一点小状况,王玖她突然冲过来往我车上撞,这件事我怀疑和余杰中的死有关,你安排人去医院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沈故渊眉头倏地皱紧,神色十分不悦: “行,你安心上课,剩下的交给我。” 池渔告诉他车子被撞坏了,需要修理,沈故渊告诉她这些他都会处理,然后才挂了电话。 手机屏暗下去的那一瞬,沈故渊眼底的戾气再也掩盖不住。 他迈步到办公桌前,暗下内线叫来卫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总裁,我们昨天把二夫人的录音发给二先生,今天太太就出事了,这件事未免过于巧合。” “嗯,”沈故渊站在不远处,低头沉思片刻,“你亲自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另外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学校把小渔的车拖到店里去修,修完卖掉,重新买一辆一模一样的。” 卫屿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沈故渊站在办公桌前久久未落座。 思忖片刻,他还是打算给二伯沈成仁打个电话。 电话提示音刚响起,那头就有人接了。 沈成仁低沉有力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故渊,这么早?” 语气镇定自若,旁若无人,仿佛刚才策划对付池渔的人不是他一样。 沈故渊眉头轻皱,走至落地窗前,低头看着车流: “二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何必扯上小渔?她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上个班,有什么事你大可冲我来。” 电话那头沈成仁愣了数秒。 他没想到沈故渊这么直接,开门见山,一点铺垫都没有。 沈成仁眼眸微微眯起,语气也变得极其危险:“故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也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你为什么要把你二伯母算计进来?” 沈故渊顿时觉得可笑不已。 “二伯,二伯母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随便拉出来一件都能让她把牢底坐穿,你现在跟我说这一切和她没关系?如果不是她主动找我谈判,我怎么会有那条录音?” (本章完) 第163章沈故渊,你真是个疯子! 沈成仁原本就很不喜欢池渔,当初沈故渊执意要将她带回来,老爷子看在沈故渊刚失去父母的份上才将池渔留下。 谁知后来她竟然成了沈故渊夺取沈氏企业的关键人物。 这让沈成仁心里十分不爽。 他的儿子沈若琛整天无欲无求,让他来公司帮忙不肯,自己非要白手起家。 虽然这些年事业做的也风生水起,但他总归还是瞧不上他的。 他更欣赏沈故渊的魄力,以及他处理事情的手段。 但也只限于欣赏。 因为他们两人这辈子都无法和平相处。 电话那头沈成仁没有再说话。 估计是在思考要怎么回复沈故渊。 沈故渊也不着急,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耐心的等待着。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久,沈成仁压低怒气,咬牙切齿的问道。 沈故渊嗤笑,“二伯,我怎么样全凭你们的行为,你若是想和我相安无事,那我自然不会撕破脸,你若是不想,继续拿池渔要挟我,那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我这一路走来,虽说手上没有沾满鲜血,但若是你一直想针对池渔,我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我的人,我这辈子誓死都要护住,至于你的人……你觉得你能护得住?” “……” 沈故渊这番话让沈成仁彻底沉默。 沈成仁和沈若琛的关系不算太好,沈悦心也和他不太亲近。 说来也奇怪,他们这一辈三个兄弟常年勾心斗角,彼此都看不上,但到了沈故渊这一辈,三个兄弟却好的不得了。 老大沈成山让他的儿子沈如琛一起针对沈故渊,结果他死活不干,最后为了老婆和他们基本决裂。 他这里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如果真的和沈故渊斗起来,哪怕他和沈成山联手,都未必是沈故渊的对手。 沈成仁第一次有了退却的意思。 其实豪门斗争,说白了就是一场心理战。 谁心理更强大,谁就能占上风。 就比如现在。 沈故渊丝毫没有把沈成仁放在眼里,但沈成仁自己害怕了。 他爱秦碧华胜过爱自己,所以秦碧华想要沈氏企业,他才会想着帮她一把。 再者,他确实也不满意沈家几代人奋斗的产业落到沈故渊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这让他和沈成山的老脸往哪搁。 “故渊,你非要和我们斗个你死我活?” 沈成仁深吸气,打算换个策略和沈故渊周旋。 沈故渊眼底浮起冷笑,“二伯,是你们一直和我过不去,自古胜者王败者寇,既然当初我能赤手空拳从爷爷手里把沈氏企业拿过来,就代表我有这个能力守好家族企业,你和大伯非要横插一脚,这些年在生意上,对你们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还不够?” 沈成仁抿抿唇,眼底划过幽深,“我们毕竟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真要为了池渔和我们抗衡?” 沈故渊眼底神色越来越冷,“二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能为了二伯母和我抗衡,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池渔和你们抗衡?另外,我父母当年究竟怎么死的,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自欺欺人也就罢了,你们心里没数?” “这件事如果真翻出来,你觉得你们还有翻身的可能性?” “……” 沈成仁脸色猛地僵住,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是的,他心底一直有个难以言说的秘密。 当初他和大哥沈成山没有经商头脑,导致沈氏企业落入他三弟沈成阔的手里。 他们两夫妻将沈氏企业做的风生水起,他和老大沈成山眼红不已,所以想着坑他们一次,让他们长长记性。 但没想到的是,余杰中那会儿是个二混子,给车上动手脚的时候过了度,导致车子侧翻下悬崖,沈故渊父母当场身亡。 据说当时沈故渊母亲还怀了孕。 那段时间,他和沈成山一直惴惴不安,晚上睡觉还做噩梦。 本以为沈成阔死了,沈氏企业就落在他们手里,但是,老爷子宁肯坐轮椅管理公司,都不愿意让他们接手。 直到沈故渊脱颖而出。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沈成仁方寸大乱。 他不想被别人定义成杀害亲兄弟的刽子手,可他确实做了令人无法原谅的事。 沈故渊薄唇勾着讽笑,眼底漆黑一片。 “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和你大伯了?” 沈成仁咽了咽口水,声音莫名有些紧张。 沈故渊眼底的讽笑加深:“二伯,还需要调查?你以为我沈故渊是什么等闲之辈?” “……” 沈成仁额头上迅速冒出一层冷汗。 之前没有撕破脸时,他和沈故渊维持着表面上的祥和,所以并不知道,原来他是压迫感如此强的一个人。 “那你想怎么样?” 冷静下来后,沈成仁深吸气,思路也清晰不少。 沈故渊毫不犹豫的开口: “放过池渔,让她不要卷入到我们这场斗争中来,我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最后斗个你死我活也是我们的事,让她安安稳稳的上班生活。” “你如果能做到,我爸妈的死我可以当作一场意外,如果做不到,那新账旧账我们一起算。” 沈成仁彻底噤声。 他没想到沈故渊能为了池渔做到这个地步。 他深吸气,眼底划过厉色,“沈故渊,那是你爸妈。” “那又如何?” 沈故渊嗤笑,眉宇间充斥着戾气,“二伯,他们才给了我多少年?池渔要给我她的一辈子。都已经是死去的人了,如果能用这件事换取池渔的平安,我倒觉得他们死得其所。” “沈故渊,你真是个疯子!” 沈成仁被他的一番言论气得大骂。 如果沈若琛是这样,他哪怕死了都要掀开棺材板出来痛骂他一顿。 沈故渊语气漫不经心,却又裹着丝丝狠戾: “知道我是疯子就自己掂量掂量,不要和我硬碰硬。” “二伯,今天打电话是给你下最后通牒,如果池渔再出了什么意外,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还有,你对二伯母是真心,二伯母未必对你是真意。” “你什么意思?” 沈成仁眼眸微眯,察觉到了不对劲。 (本章完) 第164章人生如浮萍 “字面上的意思。” 沈故渊薄唇含着阴恻恻的笑。 既然他们不让他好过,那大家干脆都别好过了。 动池渔就是触犯他的逆鳞,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答应。 见沈故渊如此气定神闲,沈成仁立马急了: “沈故渊!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沈故渊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语气愈发的意味深长: “二伯,二伯母并不是秦家亲生的,但她和侄子秦琢关系倒是好得很,前几天他还为了秦琢来威胁我,你听到的录音就是那个时候有的,这些她都没对你说过吧?” “建议你查一下她和秦琢的dna。” 话落,沈故渊直接挂断电话。 有些事情,点到即止。 沈成仁那头气得直接将手机摔了。 虽然他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秦碧华是秦琢的姑姑,可沈故渊刚才说的话,又像咒语一般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哪个男人愿意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 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爱了很多年的。 沈成仁拿出备用机,本想打电话质问秦碧华,但在拨号的那一瞬间,他停住了。 末了,他叫来助理,把事情跟他简单说了下,让他去调查这件事。 王玖伤得不重,只是擦破点皮,失血过多昏迷,其他的没什么大碍。 卫屿一直在医院等她醒来才离开。 王玖只见过卫屿一两次,但他是沈故渊身边的人,辨识度比较高,她还是记住了。 看到卫屿的那一刹,她下意识想着要逃离。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 王玖深吸气,眼睛闭了闭。 “不是,”卫屿面不改色,“我是过来询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太太,是不是受人指使?对方还跟你说了什么。” 王玖原本也不笨,只是这些年在余家被压迫习惯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装作不知道。 其实她心里门清。 她现在躺在床上暂时不能离开,卫屿肯定能随时把她带走。 如果她嘴硬不肯交代,后面可能会更麻烦。 再加上,她当时也确实是犯了糊涂,听信他人教唆。 现在冷静下来思考一下,顿时明白对方是在把她当枪使。 “沈家人找我的,”王玖抿抿苍白的唇,“他们说我丈夫死和池渔有关,还说沈故渊用了手段让池渔免受牢狱之灾。” “他们让我撞在池渔车上陷害她,就会给我一大笔钱,到时候这笔钱可以让声声读完大学,我没有别的心愿,我只希望我的声声可以考个好大学,前途明媚,未来光明。” “我过习惯了被人压迫的日子,所以我不能让声声也和我一样,卫助理,你肯定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思。” 卫屿觉得十分可笑。 “我的确不太懂,但像王女士这样的,我根本不用懂。” “你能想到护余声周全,那我们太太呢?你当初和余杰中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她卖掉,你没想过她的未来吗?既然你们不想养她,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家折磨她?” 泪水顺着王玖的眼角落下,她抬手抹了把眼泪,泣不成声: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没得选!我头一胎也是个女儿,但是不幸夭折了,余杰中天天打我拿我撒气,后来我大姑子实在看不下去,就在医院给我偷了一个孩子回来。” “池渔小时候长得真可爱啊,白白嫩嫩的,眼睛还很大。家里所有人都不待见她,我有时候也想要对她好,可是我对她一好,余杰中就会打我。” “直到她五岁那年,余杰中突然回来说要把她卖掉,我没得选,你知道在农村,一个女人的话语权有多弱吗?我多说一个字就会换来余杰中的毒打,谁又为我考虑过呢?” 王玖转头,眼泪顺着眼角滚进枕头里,消失不见。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她偶尔传来的啜泣声。 卫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对于她所遭受的这一切,完全同情不起来。 待王玖情绪缓和,卫屿才开口说话: “王女士,余声和太太关系现在很好,就算你和余杰中都死了,太太也会供他读完大学,我们总裁也不会袖手旁观。” “但是你不该听信谗言想着去陷害太太,你明明知道,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人就是太太。” “余杰中不该死吗?他害了多少人?而且按照你刚才说的,他对你那么不好,他死了难道解脱的不是你?” 王玖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我也是受人利用,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知道我老公死了,求助无门我还能怎么样?” 卫屿觉得王玖骨子里的奴性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不管你说多少遍,她依旧没法从自己的内心世界走出来。 就算余杰中对她很不好,她还是觉得那个人是她的丈夫,不该死。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人真的……活该被余杰中压迫。 “住院费我已经交了,不用你还,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会向我们总裁如实说这件事,你现在应该祈祷,余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原谅你。” 卫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 出去时还帮王玖带上了病房的门。 卫屿刚走出医院,沈故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事情怎么样了?” “总裁,是二先生教唆王玖陷害太太的,王玖说事成之后会给她一笔钱,这笔钱足以令余声读完大学。” 卫屿走到汽车前拉开驾驶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和他聊天。 沈故渊轻嗤,“蠢货!” 恐怕到时候钱没拿到,她的命倒先丢了。 卫屿唇角紧抿,没有吱声。 “你先回公司来,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电话里说不清楚。” 沈故渊沉声道。 “好的总裁,我已经往回赶了。” 卫屿说完启动车子,驶离医院停车场。 他走后,王玖躺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她这一生,过的实在凄惨。 都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她的命却一直掌握在别人手里,她从未真正的为自己做过一回主。 想起这些年发生的种种,王玖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人命如草芥,人生如浮萍,可她的这一生,不如草芥值钱,不如浮萍安稳。 如果有可能,她来世真的不想再做人。 (本章完) 第165章乖,我在 王玖躺在床上,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这些年发生的种种,她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就是一场笑话,并且还是一场可有可无的笑话。 她擦干眼泪,脸上带着凄惨的笑,掀开被子挣扎着坐起身,摇摇晃晃的朝窗口走去。 王玖住的病房在12楼,往下看去,人像蚂蚁一般在地上攒动,路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匆忙而充实。 只有她,宛若蒲苇,飘荡在人间。 王玖站在窗口,低头看了眼楼下,转身用尽浑身力气搬过来一把椅子,慢慢踩上去,眼睛闭了闭,感受着高楼上的微风,心如死灰。 余声刚靠近病房就看到王玖倾身朝楼下跳的模样。 他吓得脸色惨白,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整个人都在颤抖。 跟在他身后的秦顾看到这一幕,大步跨过去拦腰将王玖抱下来。 “阿姨!你这是做什么!” 秦顾抱着王玖的手都在颤抖。 王玖惊恐的回头,看到余声时,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声声……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是妈妈的错……” 余声慢慢上前,蹲坐在王玖面前,抬手抱住她: “妈,爸爸已经不在了,你也要扔下我吗?” 王玖双手紧紧抱着余声,靠在他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声声,妈妈活的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妈妈的这一生,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活够了,我不想再活着了。” “那我呢?你想过我怎么办吗?我以后要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吗?” 余声放开王玖,泪眼朦胧的看着她。 王玖抬手抚上余声的脸颊,低声啜泣: “对不起声声,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 “妈,我马上要上大学了,你不想看着我出人头地成为你的骄傲吗?你难道没有想过以后看我儿女成群的样子吗?现在爸死了,没人压迫你,你完全可以为自己活,这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有轻生的念头呢?” 王玖看着余声,久未言语。 其实秦顾抱她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尤其是余声叫她的时候,让她猛然从往事中抽身,她这才知道,其实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个儿子,还有个依靠。 池渔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眼底划过难以言明的情绪。 待王玖情绪缓和,她才抬步走进去。 “你就这么放不下余杰中,他死了你也想跟着一起去?” 池渔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的王玖。 王玖神色一僵,下意识抬头看向池渔。 她抿抿唇,嗫嚅片刻,语气平静,“阿渔来了。” 池渔将包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插在西裤兜里,垂眸睨着她: “你是想死?余声也不打算要了?” 王玖低头,吸了吸鼻子,没有吱声。 “你要是真的想死,我现在就让秦顾和余声放开你,你从这楼上跳下去,我会帮着余声给你收尸。” “……” 病房里气氛一阵诡异。 余声抬眸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池渔会说出这种话。 “你要想清楚,如果真的跳下去,你确实会解脱,但余声以后会考大学,会结婚生子,会变成更好的人,你确定你要错过他接下来人生中每个重点的时刻吗?” 池渔脸色越发的冷。 她站在病房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王玖彻底退缩了。 她确实没想这么多。 她当时只想到了要怎么解脱,在她起了轻生那个念头时,她脑子里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 “对不起。” 许久,王玖低头啜泣,声音低低的说道。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余声。” 池渔踩着高跟鞋后退一步,纤细的腰肢抵在桌子边缘,语气淡淡道: “你该庆幸余声没有变成和你们一样冷血无情的人,他有血有肉有温度,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你如果真的死了,余声应该会很难过。” “我的确不喜欢你,但我更看不起你的是,你为什么不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既然你生下了余声,那你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余杰中死了,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池渔依旧面无表情,声音没有多少温度。 “我知道了。” 王玖低着头,抓住余声的手,“我以后会好好生活,不再给你添乱。” 余声吸了吸鼻子,“妈,你从来不是我的拖累,也不会给我添乱,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可以吗?” 王玖眼底闪着泪光,猛地点头。 池渔转身,从桌上的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玖: “沈氏集团最近在招保洁,这是沈故渊给我的负责人的电话,你要是想去的话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四合院那边你要是想住可以继续住,不想住了让余声给你找个房子吧。” 王玖抬手接过名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谢谢你……阿渔……” 王玖完全没想到,最后在困境帮了她一把的人,居然会是池渔。 池渔做完这些事就离开了医院。 沈故渊开车等在门口,看到池渔出来,下车特意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 池渔坐在车里系上安全带,待沈故渊上车后,凑过去抱住他: “老公。” 沈故渊拍拍她的发顶,语气温柔至极: “乖,我在。” 池渔抿抿唇瓣,声音委委屈屈的:“你怎么这么好。” 池渔下课后本打算回家,一出校门却发现沈故渊开车停在门口等她。 上车之后她才知道王玖的事情。 池渔给秦顾和余声打了电话,和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池渔到病房时,王玖正和余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看到放在窗边的椅子,池渔瞬间明白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上楼之前沈故渊就给了她名片,她之前没明白什么意思,后来彻底想明白了。 “你怎么会知道王玖想要轻生?” 这是池渔最想不通的事。 沈故渊眉峰微挑,饶有兴趣的看了眼怀里的人儿: “我又不是神算子,我只是觉得,她应该会需要这份工作,再加上以卫屿挖苦一个人的本事来说,王玖就算不轻生,也得抑郁一段时间。” 大家国庆快乐呀~今天回家路上奔波了一天,先一更,爱你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