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就是不炮灰》 狼心狗肺的渣爹01开端 丘县地处北方,每年的冬天都特别的冷。 今年的冬天也不例外,刚一入冬就下了一场大雪。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是隔个一两天,就有一场大雪降下。 而这一次的雪下的更大,说是暴风雪也不为过。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片片鹅毛大雪,一阵阵的刮过。 眨眼间,丘县最北边的小山,就又被一层雪白给掩盖住了。 知道这座山的人不多,也就鲜有人知道,一座看守严密的疗养院,就建在山顶上。 说是疗养院,内里其实另有乾坤。 但凡是进了这疗养院的,就再没有踏出这里一步的机会了。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苍茫,什么都看不到了。 叶清等着这一场暴风雪的到来,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 多半年前,她和她妈妈被人粗鲁的绑了手脚,堵了嘴,强行塞到了车里,一路不停的被关到了这个疗养院里。 她那渣爹为了给养在外面的小三母子腾位置,在她舅舅失踪后,趁着她爷爷突然倒下的机会,用她逼着她妈妈,签下了股份转移手续。 然后,就把她们母女关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事发突然,她根本来不及联络她爷爷身边的人,就陷入了这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疗养院里。 渣爹的残忍和狠毒,一步步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在一切没有被揭破之前,她从来不知道渣爹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和她妈妈都被下毒了,还是渣爹亲手下的毒。 她年轻有抵抗力,还能坚持得住。 可是她妈妈却被那毒,毁掉了健康。 来到疗养院以后,她妈妈就倒下了,一直没有从床上起来过。 叶清知道打倒她妈妈的,除了那些毒药之外,还有她渣爹突然翻脸以后,露出来的真面目。 谁能想到人尽皆知的好丈夫、好父亲,竟然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一个最最卑鄙的伪君子。 被关到暗无天日的疗养院之后,叶清并没有认命。 她不相信她舅舅再也回不来了,也不相信她爷爷再也不能醒来。 所以,她也想方设法的打探,有关疗养院的一切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她找到了一个可能逃出疗养院的机会。 从那时候起,她就一直在等,等着冬天的到来,等着这一场大雪。 深吸一口气,叶清毅然决然的推开了房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因为下雪而欢喜的嘴角放了下来,恢复到她在疗养院里平常的样子。 几个月的疗养院生活,让她变得单薄又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她没有试图走出巴掌大小的院子,在咆哮的暴风雪里,步履艰难的走到花树下,从那里装了满满一盆积雪。 疗养院有看守,也有做饭的厨子。 不过,那都是给看守,以及疗养院的头头脑脑服务的。 像她们这种被关到疗养院的人,一日三餐都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行。 在没有下雪的日子,叶清要用水的话,就去后面三百米远的小湖取水。 冬天疗养院的湖泊,还有流经疗养院的溪水,都结了冰。 她能用的水,就只能是雪水了。 因此她到院子里装积雪的举动,也就不会引人注目。 古有雪水泡茶是一种情趣,而她选择用雪水做饭,则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了。 好在准备的东西都齐全了,而她妈妈的身体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解毒才行。 她做的晚饭不多,也仅够她们母女两个糊口而已。 这是因为疗养院给她们的米面粮油,还有蔬菜肉类以及水,都是有问题的。 讽刺的是这边冬天的严酷,却给了她们母女一线生机。 疗养院能在她们吃住用上加料,却不会大费周章的在大雪里做文章。 “妈,吃饭了。” 今天的晚饭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照旧是两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以及两碟少得可怜的青菜。 叶清的妈妈虽然受了不少的折磨,但却一点也不显老,看上去也不过才三十来岁。 她的模样随了她妈妈,五官精致,是一个绝代大美人。 尤其是她那一双闪烁着星光熠熠的凤眸,让人一眼惊艳以后,再也不能移开视线。 “清儿……” 叶妈妈在她的呼唤下,慢慢睁开眼。 她比叶清瘦的还要厉害,肤色里还笼罩着,一层不健康的苍白。 叶清放下托盘,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了起来。 “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在叶妈妈的示意下,叶清将一碗清汤寡水的粥,递到了她手里。 “我觉得比前天又轻松连一点。” 叶妈妈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努力向她表达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好转这个事实。 “别担心我,我都想通了。我就是恨,恨他再怎样狠毒,也不该朝着你下手。毕竟,你是他亲生女儿啊!” 她心里有恨,却多是为了叶清。 因为当初是她有眼无珠,错认了那个人渣伪君子。 不只是害了自己,还连累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以及她的亲大哥…… “妈,对人渣贱人还是不要抱有幻想的好。” 叶清摇摇头,早在她渣爹带着得意洋洋的小三私生子,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渣爹有多么的恶心了。 不过,渣爹也别想得意太久…… 看着叶妈妈吃过晚饭,又体力不济的躺下,随后陷入昏睡里。 叶清就那么坐着床边,一直看着昏睡的母亲,看了很久很久…… “你觉得你们能顺利的离开这里,回去你们想回去的地方吗?” 叶清惊讶的站在四四方方,除了四面雪白的墙壁之外,什么也没有的屋子里。 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记得上一刻,她还好好的待在疗养院里。 下一刻,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了。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抓过来想做什么?” 叶清用眼一扫,就能把这个四四方方的屋子看个遍。 那个在她耳边说话的‘人’,并没有在这个房间里。 她能肯定,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狼心狗肺的渣爹02系统 “你们即使离开这个疗养院,也回不去你们想回去的地方的。” 这一次,叶清听得更清楚了。 虽然依旧是个陌生的声音,但却给她一种说话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感觉。 因为这个声音是机械声,并且没有一点波动。 “我那个渣爹不是我舅舅,也不是我爷爷,他想要一手遮天,是不可能的。” 叶清十分冷静的回道。 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空间,以及陌生的机械音,而显得惊慌失措起来。 她那个渣爹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然,她爷爷也不会连一点权力都不放给他,只让他做一个富贵闲人。 她渣爹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说她爷爷早就该放权退下来了,却还死抓着不放,就是个老顽固。 在怨恨她爷爷的时候,她渣爹从没有从自身上找原因。 她爷爷给了她渣爹不知多少次的机会,她渣爹每一次都没有抓住不说,还有多少次就给搞砸多少次。 在跟在她渣爹后头,给他擦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屁股以后。 她爷爷不得不承认,她渣爹那就是一团烂泥,怎么糊也糊不上墙的。 别说锐意进取了,就是守成都有可能做不到。 这一次,要不是她渣爹引狼入室,勾结外人设计坑害了她爷爷,她们母女也就不会被关到,这暗无天日的疗养院里了。 “你都说那个人是人渣了,那他会给你们母女下容易解的毒吗?更别提你失踪的舅舅,还有你尚在昏迷中,没有一点清醒迹象的爷爷了。” 机械声平板直叙,却直接击中她的灵魂深处。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叶清咬住下唇,凤眸里闪烁起点点冷芒。 “因为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呀。” 机械声保持着平板直叙的波动,答道。 “在注意到你精神力高之后,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当然会知道你所有的事了。” “你到底是谁?出来说话,别藏头藏尾的。” 叶清在它的平板直叙里,听出了藏在其中的蛊惑。 她心里没有惊喜,只有深深的戒备。 “你不想报仇雪恨吗?你不想让你母亲快速解毒,不留下任何后遗症吗?还有,你不想找回你失踪已久的舅舅吗?不想救醒还在昏迷里的爷爷吗?” 依旧没有东西出现,只有持续平板藏着蛊惑的机械声,回响在空荡荡的雪洞似得空间里。 “想要彻底救回你最在乎的人,用你现在所熟知的一切,仅凭着你现在的力量,你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叶清更用力的咬住下唇,她渣爹或许是个不顶用的。 但渣爹的小三私生子,还有她偏心到咯吱窝的奶奶,对她和她妈妈都抱有深深的恶意的。 她的确,是不能赌上她最在乎的人的性命。 “只要你说一声‘我愿意’,我就有办法,让你心想事成。”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稳占上风了,平板直叙的机械声里面的得意和自傲,竟然一点都不加以掩饰了。 “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也不会凭空掉馅饼,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你就直说吧。” 叶清没有被这个机械声蛊惑动,她也没有抱有任何幻想。 渣爹小三私生子还有她奶奶是恶狼的话,这莫名其妙出现的机械声,就是奸诈的恶魔了。 “的确不能白送给你,当然要等价交换了。” 机械声摇头晃脑的回道,并且为说动了叶清而得意的翘起了它的尾巴。 “怎么个等价交换法?” 叶清问,再一次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这个空荡荡的空间。 “你和我签订契约,我带着你穿越时空去做任务,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就能获得积分。” 直到这个时候,机械声才现出了原形。 叶清在看到它的一瞬间,眼眸不受控制的紧缩了一下。 伴随着机械声一道出现的,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球。 它就漂浮在叶清的面前,正对着她的方向上,出现了两条细长的眼睛,以及一道细长的嘴巴。 “你要全部的积分吗?” 叶清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圆球,下意识的握紧了右手。 “不,我只要十分之一。剩下的那些积分都是属于你的,不然,没有积分的你,是没有办法从我的商城里买东西的。” 机械声似乎笃定了,她不会拒绝签订契约,就直截了当的朝她开放了所谓的商城。 叶清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她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城物品,几乎要看花了眼。 从没有那一刻,让她心中对圆球的警惕达到了最高点。 因为圆球对她开放的商城里,竟然有不属于她这个时代的各种有钱也买不到的珍宝。 像是什么仙丹啦,法器啦,仙衣啦…… 还有什么机甲啊,战舰啊,宇宙飞船等等…… 她张了张唇,又张了张唇,又抿了抿干涩的唇,才说出话来。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当然了。” 圆球看不见的尾巴,翘得更高了。 “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我没有的。凡是商城里面的东西,只能用积分来换,所以你要认真做任务才行。” “要我做什么任务?” 叶清知道,她跟圆球或许是与虎谋皮,却不得不选择相信它。 “宿主你好,现在我先来一番自我介绍。我是来自遥远时空的系统,是要带给人们幸福的系统。” 圆球不只是看不见的尾巴翘得高高的,就连它的肚子都用力的往前挺起。 “我的全名呢,就是‘拯救炮灰女配系统’。” 叶清安静的听着系统说话,只是她对系统的话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实在是这个所谓的‘拯救炮灰女配系统’,给她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因此,她一点也不相信这个系统所说的,那些天花乱坠的话。 连一个字也不相信。 “你看过小说吧,不管是纸质的,还是网络的小说,那就是你要穿越的世界了。” “每次穿越你的任务只有一条,那就是拯救炮灰女配。” “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就能得到奖励的积分。” 自私自利的渣娘01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啦,这不是我安排的,一切都是主神安排的啦。” “我跟你说哦,系统只要听话的宿主噢……” “我不是没有遇见过不听话的宿主,但是,他们的下场都不太好诶……” 系统除了蛊惑她之外,还不忘恐吓她。 “鉴于你是第一次做任务,我就给你一个优待吧。喏,这是一个小小的金手指,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叶清听着听着,垂下了眼帘,也遮住了她眼底的讥诮眼神。 这狗系统还深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技能呢。 “好了,第一个世界走起!” …… 炎炎夏日,热浪滚滚。 锦荣侯府里暂时不当差的下人们,纷纷找了树荫下,阴凉处躲避热浪的侵袭。 侯府静心院。 大丫头白芷小心翼翼,把双腿打颤,脸色苍白的世子夫人叶清,扶到了座位上。 一落座,叶清就抬起两腿,搁到了小杌子上。 两脚刚离地,她就忍不住‘嘶’的,抽了一口冷气。 疼,真是太疼了。 感觉两脚都不是她的了。 “姑娘,你忍忍,我这就去给您拿药。” 白芷低头,掩去眼底闪烁的泪光。 “姑娘,这夫人越来越过分了。不仅难伺候,事还忒多的。” 另外一个大丫头紫苏,也红了眼圈,忍不住咬着嘴唇,为她抱屈。 “夫人都能体恤侯府的下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您呢?!” “紫苏,快住口!” 拿了药匆匆过来的白芷,一听,忙不迭的阻止了她继续抱怨。 “你忘了上次的教训吗?上次姑娘为了你,都给夫人跪下了,你还不知道收敛吗?” 紫苏抿紧了唇瓣,她也知道她的毛病。 心直口快,还不会注意时候。 “好了,白芷别说她了,不是她的错。夫人啊,就是看我不顺眼,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叶清摆摆手,嗓音沙哑。 “你们就是不说话,她都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紫苏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用最快的速度倒了一杯清水。 “姑娘,我给你倒水喝,润润嗓子。” 叶清接过来,茶杯刚沾到嘴唇,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侯夫人身边的鲁婆子。 她仗着是侯夫人的心腹,向来不把叶清这个世子夫人放在眼里。 像这样大喇喇不经通禀,随便闯进静心院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鲁嬷嬷,麻烦你稍等片刻,让我世子夫人喘口气,喝口水。” 白芷一见来人,先用力的拉了紫苏一把,这才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同时,她也迅速的把一个荷包,塞到了鲁婆子的手心里。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叫她说,这锦荣侯府里的侯夫人不好伺候,她身边的小鬼更是难缠。 她家姑娘倒了八辈子霉,才做了她家的儿媳妇儿。 荷包鲁婆子麻溜的塞到了袖子里,却没有给白芷一个好脸色。 她抬着两层双下巴,张嘴冲着叶清就是一通教训。 “夫人正饿着肚子呢,就为了等你过去一起用饭。世子夫人你倒好,说都不跟夫人说一声,就私自跑回来躲懒了。” “啧啧,我瞧静心院里这冰都用上了,你眼里还有夫人吗!” 见叶清端着茶杯,不动不说话,她数落的更起劲了。 “难怪夫人总说,要去好好的请教请教锦川侯夫人。问问她,是怎么教导你规矩的。还侯府嫡女呢,比老婆子我还没有规矩。” 她不光是嘴上数落叶清,更是在心里鄙夷的撇了撇嘴。 这世子夫人跟个木头人似得,难怪夫人和世子不待见她。 叶清微微抬眼,眼光从这趾高气昂、狗仗人势的鲁婆子身上扫过。 她也不急着喝水了,随手将茶杯放到了一旁。 这加了料的水,不喝也罢。 她身边的两个丫头都是好的,就是太势单力薄。 哪怕她们千防万防,也没有能够防得住,那些心思叵测的人。 “鲁嬷嬷……” 紫苏气不过,就要上前跟鲁婆子理论。 却被她一把推到了一旁,她看也不看险些被推倒的紫苏一眼。 只管冲着叶清发号施令:“世子夫人,你也别坐着了,快请吧……” “夫人还等着你呢,可别让夫人等太久了啊,这可不是一个做人家媳妇儿的该做的事……” “哦,是吗?” 叶清身子不动,只把头抬了起来。 这鲁婆子敢奴大欺主,说明那侯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当然了,快走吧!” 鲁婆子白了她一眼,冷冷命令道。 “紫苏,你跟我过去。白芷,吩咐底下的丫头婆子一声,我不回来,不许她们吃饭。” 叶清慢悠悠起身,对两个丫头吩咐道。 白苏应了是,下去传话了。 紫苏忙不迭的上前,搀扶住她的胳膊。 鲁婆子走在前面,刚从静心院出来,都也转上左侧前方那条回廊,她就又摆出了一副教训的嘴脸。 “世子夫人,不是老奴说你。这做人家媳妇儿的,头一个要孝顺,第二个就是要勤快。” “你看看你,别说孝顺了,就连勤快都做不到。” “不是我老婆子倚老卖老,实在是你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连我这个当下人的都看不过眼了。” “你该庆幸啊,要不是你做了夫人的儿媳妇儿。但凡你嫁到别人家,都不会有跟夫人一样,善良、体贴、包容你所有不好喝错处的婆婆。” “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啧啧……” 叶清嬷嬷的走着,似乎没有听见鲁婆子这些夹枪带棒的话。 而扶着她的紫苏,却恨恨的咬紧了牙关。 呸! 她冲着鲁婆子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要是侯夫人是个好婆婆,这天下就没有恶婆婆了。 她为了名声,都能给下人们一些方便了。 却从来不知道体恤体恤她家姑娘,乃至于她家姑娘在她面前,连个下人都比不上。 要不然,这老婆子怎么敢对着她家姑娘指手画脚,骂骂咧咧的。 叶清就紧挨着紫苏,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她为原主鸣不平的愤怒。 自私自利的渣娘02 是啊,谁能想得到在外面怜老惜贫、体恤下人的锦荣侯夫人,在背地里却是一个惯会,磋磨媳妇儿的老虔婆呢! 原主嫁到锦荣侯府三年了,也被侯夫人磋磨了整三年。 就拿今天来说吧,天还黑着原主就不得不起来了。 为的就是不误了,侯夫人给她定的晨昏定省的时间。 那时候荣景堂里,侯夫人还在呼呼大睡。 抬起头,叶清望着荣景堂的方向,在心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原主跟她比起来,遭遇也挺悲惨的。 她和她妈妈的悲剧,是渣爹和小三私生子一手造成的。 而原主的悲剧,有一半是来自她的亲娘——锦川侯夫人。 明明是出身尊贵的侯府千金,却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小时候备受打击,长大了又给她挑了个糟心的婆家。 嫁过来三年,侯夫人从没有把她当正经媳妇儿来看。 而她嫁的那个男人,锦荣侯府的世子,在原主的记忆里,竟然是模糊的,连个正脸都没有。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叶清的脚步顿了一下,直接问那个所谓的系统。 “亲,我是拯救炮灰女配系统呦……” 圆球的机械音,在她脑海里清晰的响起。 叶清这才不得不承认,她果然不是在做梦。 她被一个叫系统的东西,挟持着带到了书中世界里。 “你是拯救炮灰女配系统,就是说我穿越的这个原主,在这本书里就是一个炮灰,是吗?” 感觉两条腿都灌满了铅,每走一步脚底都是钻心的疼痛。 叶清说话的口吻里,也难免就带了点火气。 “你说得对呦,亲……” “给我剧情吧。” 叶清不想跟圆球废话,直截了当道。 在找到脱离,或是控制这个圆球之前,她还不得不跟这个圆球虚与委蛇。 “好的呦,亲。不过,亲,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咱们拯救炮灰女配系统,首要条件就是要善良。请一定要善良呦,亲……” 圆球的话听着平板没有起伏,叶清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股子来自系统的恶意。 善良?! 叶清只想嗤之以鼻,原主都是个小可怜了,还要让她怎么个善良法?! 不等她朝系统详细询问,荣景堂就到了。 “世子夫人,请吧……” 鲁婆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除了满满的幸灾乐祸,就是满满的恶意。 “对了,世子夫人容老婆子我提醒你一下。你只能一个人进去,跟着你过来的丫头,到那边老老实实站着去。”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有可是!” 鲁婆子一点也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和恶意,朝着叶清和紫苏主仆露出一个,狰狞丑陋的威胁笑容。 “怎么,上次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你还想再尝一次吗?” “紫苏,放手吧,别担心。” 叶清拍拍紫苏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抓紧的手背。 紫苏吸气,吸气,再吸气,才咬着牙跟往角落里走了过去。 叶清没有受鲁婆子影响,抬脚进了荣景堂里。 在原主心里荣景堂就是龙潭虎穴,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锦川侯府的嫡长女,咱们锦荣侯府的世子夫人吗?” 刚踏进荣景堂,还不等她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一道刺耳尖锐刻薄的女音,就蓦地回响在她的耳边。 叶清顺着女音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原本有八分姿色,却硬生生尖酸刻薄表情,破坏了五六分的年轻姑娘。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姑子,也是锦荣侯府最小的女儿孙婉。 锦荣侯府夫人磋磨折腾原主,其中也有孙婉的一部分‘功劳’。 叶清刚才只在原主记忆里,见识到了母女二人的恶毒。 现在站在荣景堂里,她更加直白的看到了,这母女二人比墨汁还要漆黑的心。 都黑的能拧出汁来了! “我说世子夫人,你做人家媳妇儿,做的倒是挺舒坦的啊。自己个躲在静心院里偷闲,反倒叫自家婆婆饿着肚子,等着你过来。” 锦荣侯夫人阴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孙婉就好像连珠炮似得,笃笃笃朝着叶清扫射过来。 “你瞧瞧谁家的媳妇儿,像你这么懒的!你这是不孝,你是想让我娘饿出个好歹来吗?!” “怎么着,你耳朵聋了吗,没有听见婉儿的话吗?” 侯夫人一张脸阴的,都能滴下水来了。 她眼神冷漠,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你那耳朵要是摆设,就别要了。别杵在那里了,还不快点滚过来,伺候我和婉儿用饭。” 叶清站在原地不动,用眼风扫过荣景堂里伺候的丫头婆子。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她们跟鲁婆子如出一辙的,幸灾乐祸和恶意满满。 原主在荣景堂里,没有一点地位。 随便一个丫头婆子,就能朝着原主颐指气使。 这会子听见侯夫人发话,一个个都抻着脖子,等着看她一日照三餐被叱骂折腾呢。 “怎么还不动弹,今儿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见她站着不动,侯夫人不高兴极了,连眉头都拧了起来。 “荣景堂里又不是没有下人,你不叫这些丫头婆子伺候,偏要我这个世子夫人伺候。难不成我伺候你们,你们才吃得香,吃得下吗?” 叶清哪里会怕侯夫人发怒,她不是原主,不会委曲求全,更不会以德报怨。 就凭锦荣侯府上上下下,连主子带下人加起来,都不配她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才是她今后在这本书里的行事准则。 侯夫人和孙婉这对母女,折腾起原主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原主除了伺候她们母女起身,梳洗之外,还要做她们母女任劳任怨的厨娘。 还是那种母女两个指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的厨娘。 今儿早上原主在荣景堂里脚不沾地,手上更是没有一点空闲。 马不停蹄的做了这母女两个指定的早餐,还亲自端到了两人面前。 自私自利的渣娘03 “叫你过来荣景堂,你觉得委屈,是不是?” 侯夫人和孙婉看都不看一眼,她端过来的饭菜。 劈头盖脸朝着她大声叱骂起来。 “我看你是不想让我们吃饭,才故意做了这些我们不爱吃的端过来,是不是?!” 原主心里一直都十分委屈,明明是荣景堂的丫头,说奉了母女两个的吩咐,叫她做这些早餐的。 偏偏等她辛辛苦苦做好了,这母女两个就会挑三拣四,还叱骂她不孝。 被逼着逆来顺受的原主,只能在烟火缭绕里,重新去做这母女二人点的那些菜色。 等这母女两个吃上了,也是不肯消停的。 非要变着法的,折腾原主不可。 母女两个坐着,她站着;母女两个吃着,她看着。 为了不遗余力的折腾她,往往一顿饭下来,她被这母女两个指使的团团转,就没有能闲下来,喘口气的功夫。 等着两人吃饱了,她们就更能折腾了。 叶清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侯夫人说看见她就没胃口,叫她滚。 原主为了不惹侯夫人不高兴,顶着烈日从荣景堂一步一挪的回来静心院,差点没有中暑倒地不起。 那时候原主饿得前心贴后背,缺水到嗓子都冒烟了。 如果是原主在这里,必定会逆来顺受,乖乖上前用心伺候这恶毒又爱折腾的母女两个。 叶清却是直接撅了回去,叫她跟着原主学做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她做不到! “你……!” 叶清的突然爆发,登时就叫这母女两个目瞪口呆住了。 侯夫人回过神,抬手指向了叶清的鼻子,张嘴就是破口大骂。 “我就说,你不是个好的。怎么着,你终于不装了,是吗?你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侯府的媳妇儿,叫你伺候我这个婆婆,怎么了?你觉得委屈吗?你去别人家看看,谁家媳妇不是这么熬过来的!” “也就是你,我看在你娘那个贱人的份上,才没有让你立规矩。你倒好,不但不知道感激涕零,不知道友爱自己小姑子,反而蹬鼻子上脸,冲我这个长辈发起脾气来了!” “是我平日里脾气太好,才纵的你要上天了,是不是?!” 叶清静静的看着,侯夫人泼妇闹街,脸上依旧没有半分害怕。 侯夫人颠倒黑白的功力,真可谓是炉火纯青,往她头上泼脏水,可是半点都不脸红。 虽然还没有接收到,有关这本小说的剧情。 她也从侯夫人的破口大骂,以及扭曲、狰狞、充满了恨意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些端倪。 原主的亲娘跟侯夫人果然不是外界所传的好闺蜜,所谓的姐妹情深,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三年来原主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平,公正的对待,被侯夫人磋磨的原因,果然原主就是被她亲娘给坑了。 “只是伺候你吗?我还要伺候,这个不把我放在眼里,一门心思为世子的妾室撑腰的小姑子呢!” 叶清侧头,眼光锁住了也是一脸惊诧,加愤怒的孙婉。 “我嫁到侯府三年了,她可连一声嫂嫂都没有叫过我。就连我和世子大婚第二天,在跟全家人见礼的那天早上,她对我都是直呼姓名,半点尊敬都没有的。” “倒是对世子的那几个妾室,她满嘴‘小嫂子,小嫂子’的,喊得可亲热了。” “知道的,那是世子的小妾。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娶了好几个正妻,好大的威风呢。” 孙婉自以为得意,觉得是下了她的面子。 却不知道,在背地里侯府其他各房,嘲笑她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不然,这三年来侯夫人明里暗里,想要为她谋一份好姻缘,却屡屡得不到回应。 原因自然在她的糊涂上。 “我就是喊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孙婉噌的一下窜起身,一手拍在了桌子上。 “你根本不配叫我喊一声嫂嫂,在我心里你连,我哥那几个妾室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如果不是侯夫人坚持,孙婉是怎么也不愿意,让叶清嫁进来,做她哥的世子夫人。 她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配公主都绰绰有余。 偏偏她娘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发昏,为她哥挑了叶清,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的媳妇! “我哥娶了你,真是委屈了他!” “好了,跟她废什么话啊。叫她过来,是伺候咱们用饭的。你跟她说这些,也不过是白生气。” 侯夫人也起身,拍了拍火冒三丈的孙婉。 再回头,她看向叶清的眼,越发的冷了几十度。 比那结了冰的湖面,还要冻人。 “你既然已经嫁到了侯府,就要听从我这个婆婆的规矩行事。除了我这个婆婆之外,也要伺候好婉儿这个小姑子。” 她的话音未落,孙婉就得意洋洋的抬起了下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得意的‘哼’声。 “不!” 叶清斩钉截铁的回道。 “你说什么?!” 侯夫人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高声尖叫起来。 “我说不!” 叶清重申她的拒绝,以及她的不合作态度。 “刚才那句话还给你,你的耳朵又不是摆设,不会连人话都听不见,听不懂吧。要是听不见,听不懂,干脆也被要了。” “叶清,我是你婆婆!” 侯夫人的嗓音,再度拔高十度。 音量高到她旁边的孙婉都受不了,忙不迭的跳开了。 “我知道,那又怎样。” 直面怒火化为实质,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熊熊怒火里的侯夫人,叶清也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角,一点也不胆怯。 “以前我错了,是真的错了。我以为能用心换心,用真诚换真诚。可是我的一腔真心,换回来的却是臭水沟,都喂了狗了。” 原主的逆来顺受,只会让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变本加厉,而不会有丝毫的收敛,更不会心疼她的付出。 “你……你……” 侯夫人气的浑身都在打哆嗦,她指着叶清的手指,也在抖啊抖的,抖个不停。 奇耻大辱,真是平生难见的奇耻大辱! 自私自利的渣娘04 从没有谁敢当着她的面,骂她是臭水沟,是狗! 真真是气死她了! 贱人,贱人,跟她娘一样的贱人,真是气死我了! 侯夫人被气的眼里喷火,因为太过气愤,那些咒骂的话,硬生生的憋在了她心里。 险些没有把她憋死! 平静的望着侯夫人气的铁青的脸,叶清的心里一点波动也没有。 这算什么。 三年来侯夫人和孙婉母女,给原主的羞辱比她所说,所做的,要恶毒千百倍。 许多市井泼妇才能,骂出来的腌臜字眼,这母女二人骂的别提多顺口了。 原主被骂的面红耳赤,羞愧的恨不能面前有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 这母女二人看到原主羞愤交加的脸,非但没有丝毫收敛。 还骂的越来,越不堪入耳。 不知多少次,原主都在心里怀疑。 侯夫人明明是书香门第出身,怎么偏偏长成了一个市井泼妇?! “别你呀,我呀的。这才哪到哪儿啊,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说出了心里话,你就气急败坏了吗?!” 还不够,叶清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她今天说的这些话,虽然气到了侯夫人,却远不够消除昔日里,原主被破口辱骂的日日夜夜。 不过么,来日方长…… 且走着瞧吧…… “贱人!” 孙婉见侯夫人被气的噎到不能说话,她就从旁边跳了出来,朝着叶清放声破口大骂。 “贱人骂谁呢?” 叶清侧头,看向同样气急败坏的孙婉。 这就觉得疼了吗? 果然,事情不落在这母女二人身上,她们是不知道疼的。 “贱人骂你呢!” 孙婉根本没过脑子,被叶清这么一问,张嘴就回了一句。 “哦,原来是贱人骂我啊……” 叶清意味深长的回道,她望着孙婉的眼光,就仿佛在看着一个自取其辱的大笨蛋。 侯夫人为了成功推销出孙婉,给她谋一份上等的好姻缘,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只是花大价钱,给她请来了名师教导。 还漫天撒钱,就为了给她立一个名门闺秀的人设。 不过,看来侯夫人花的那些银子,算是打了水漂了。 名师也没能够教导,出来她所想要的名门闺秀。 倒是她平日里的言传身教,教出了一个跟她一样的市井泼妇。 看来,世家大族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没有被这对泼妇母女给骗了去。 偏偏孙婉还没有自知之明,只觉得她自己明珠暗投,竟然一直都没有遇见,一个慧眼识珠的高门世家。 “你……!” 这会子,孙婉跟侯夫人一样,气成了一只河豚。 奈何往日里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她此时此刻竟然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只会一叠连声的,朝着叶清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贱人,贱人,你们一家子都是贱人!” 叶清一点感觉也没有,反正孙婉骂的是锦川侯府一家,跟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对肆意辱骂,折腾,磋磨原主的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她没有一点好感。 对嫁到锦荣侯府以后,被虐待被欺辱原主,不闻不问的原主娘家锦川侯府,她同样好感是负数。 皆因原主嫁过来三年,锦川侯府竟然仿佛没有原主这个人似得,从没有关心过原主一次。 “贱人骂自己是贱人,倒是挺悦耳动听的。你多骂几句,让我也好好听一听。” 叶清非但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她反而朝着孙婉笑了一下。 这一笑,顿时让平日里看上去,灰扑扑不起眼的她,一下子变得清晰,亮丽起来。 “只要一想到平日里,你们是怎么辱骂我的,我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痛快呢。那些不堪入耳的腌臜话,我也听够了,不想再听了呢。” “三年了,你们这对‘高贵’的母女,也该闭嘴了。要懂得适可而止,须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 “叶清!” 侯夫人一张保养良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至少十几岁的脸上一片铁青,比那锅底还要黑百倍千倍。 “你别再这里跟我胡搅蛮缠的,做人家媳妇儿的,就要孝顺,就要听话。伺候我这个婆婆,还有婉儿这个小姑子,也不埋汰你。” “你嫁过来守锦荣侯府的规矩,难道不是应当应分的吗?不过是,叫你过来伺候我们用饭,你就敢跟我叫板了。” “原本我还想着,你规矩学好了,就送你去跟世子团聚。谁知你是个资质愚钝的,学了三年也没有学好。” “我不能让你害了我儿子,让人看他的笑话。那先前的打算,我也可以搁置了,等你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了,再去跟世子团聚吧!” “你当我稀罕啊?!嗤!谁稀罕!” 叶清嗤笑一声,完全不把侯夫人的威胁放在眼里心上。 倘若是原主在这里,一定会忐忑不安的跪下来请罪。 也一定会在心里,偷偷的期盼着,能够被准许离开侯府,去往世子驻扎的地方,跟世子团聚。 说起来,原主也真是大写的惨。 结婚三年了,跟世子在一起的日子,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都说至亲至疏夫妻,原主和世子夫妇两个,说是最陌生的人也不为过。 原因么,自然就在侯夫人和孙婉这对恶毒的母女身上。 不愿意人家做你儿子的媳妇儿,你就被选人家啊! 不愿意人家做你的嫂子,你就拼命反对啊! 一个两个心里不愿意,却还是把原主给娶进了门。 娶进门也不好好相处,好好对待。 反而处处找茬,想怎么辱骂就怎么辱骂,完全不把原主当人看待,更别提当儿媳,当嫂子对待了。 叶清打从心里觉得原主,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要是换成她,别说三年了,就是三天,三个时辰,三秒都不行! 不然,渣爹为什么迫不及待要弄死她。 实在是,哪怕渣爹无耻的翻脸了。 小三生的那个假惺惺,白莲花一样的女儿,也在她手上吃了个大亏。 那个就叫‘白莲’的私生女,以为一切都在渣爹的掌握里了。 就想着,在她面前找一个存在感。 自私自利的渣娘05 叶清不动声色的,看着白莲趾高气昂的走上前。 冲着她们母女得意一笑,张开她涂得殷红的嘴巴,就要居高临下的彰显她的胜利。 只是她显摆错了,叶清可不惯着她。 趁着白莲不设防的时候,抬手狠狠的抽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因此哪怕被气急败坏的渣爹,命人给捆了绑了塞到车里,她也没有更生气。 反正上赶着找虐的白莲,被她那一巴掌给抽的,半边脸肿成了猪头,大大的破坏了她最在意的美貌。 车子开动的时候,她还清楚的听到了,白莲委屈的嚎啕大哭声。 因此原本该生气愤怒的她,反而是笑着的。 她的那一巴掌有多大劲,她自己心里当然是有数的。 白莲想要养好被她打成猪头的半边脸,没有三两个月是不可能的。 现下她被动的,跟这个系统绑定了,还没有丝毫准备的,就又被动的穿越了。 却也不代表,她就要因为初来乍到,而束手束脚,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 骂几句算什么,她还敢跟这对恶毒母女掀桌子呢! 说起来,原主跟世子相处的日子少得可怜。 因此在原主的记忆里,世子的模样根本是笼统的,一点也不清晰。 对于连五官都模糊的世子,叶清自然是拿他当不存在的。 “哼!你就逞强吧!” 对于叶清的不以为然,还有冷嗤。 侯夫人和孙婉母女自然是不相信的,她们一直记着的,是原主没有藏好的那一丝丝期盼。 “叶清!” 孙婉厉喝,她是半点不信,叶清对于去跟她哥团聚,没有抱着深深的期待的。 自以为拿住叶清软肋的她,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叶清,得意洋洋的命令道。 “你,给我跪下,乞求我原谅你的无礼。然后,再给我和我娘磕三个响头。边磕头,还要边说你错了,你不孝,你是个罪人。” “只要你老老实实给我和我娘磕头请罪,并且今儿中午这顿饭,你不能站着伺候我们,你要跪着伺候我们。” “想要让我娘成全你的心愿,就看你磕头认罪的诚意了。来吧,现在就开始吧……” 命令完,她还得意的回头瞅了侯夫人一眼,跟她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她还就不信了,她都把大饼给叶清这个贱人画出来了,这个贱人还能不上钩,不乖乖跪下来磕头请罪! 你呀,侯夫人有点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做什么又把你哥拉出来,凭她,也配?! 想是这么想,侯夫人却没有半点怪罪孙婉的意思。 她跟孙婉想的是一样一样的,都等着叶清乖乖听话,继续做她的受气包。 以前又不是没有试过,百试百灵,从没有一次不灵验的时候。 “给你们磕头请罪,凭什么啊?!我又没有做错!” 叶清丝毫不受她的诱惑,她那双闪烁着熠熠星光的璀璨凤眸里,是比侯夫人还要冷的眼光。 “我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不是侯府的下人。就算你是我婆婆,也没有资格要求我,没有错也要跪着请罪的道理!” “更别提让我跪着伺候你们了,难不成只有你们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再说了,荣景堂里这么多下人,根本用不着我来伺候你们。” “要是你们洗漱用饭,都要我一个人伺候,还要荣景堂这些丫头婆子干什么?!还是说,你们离了我以后,就成了废物,连怎么使唤下人都不会了?!” “哦,我倒是忘了你那怜贫惜弱的好名头了。莫不是侯府白养着这些下人,让她们干吃饭不干活吗?” “看来,你真是一个大善人啊。专门给这些下人做慈善,让她们只管拿钱,做事的却只有我这个当世子夫人的!” “我就想问一声,这三年来你使唤的我团团转,让我伺候这,伺候那的,你能给我多少银子?!” “你可别说给我的银子,跟这些下人们一样多。她们只是锦荣侯府的下人,我却是锦荣侯府的世子夫人。” “要是你觉得我这个当世子夫人的,应该跟这些下人拿一样多的银子。那我是不是也能这样认为,你们母女跟这些下人没有什么区别呢!” “毕竟,有我这个世子夫人做前例啊……” “你说,是不是?!” “住嘴!住嘴!我叫你给我住嘴!你没有听见吗?!给我闭嘴!” 这一回,侯夫人不只是气急败坏了,她简直都要被气炸了!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竟然敢,她竟然敢……?! “怎么,你也不愿意,被我拿出来,跟这些下人相提并论吗?那你又怎么有脸,来贬低我这个世子夫人呢?!” 叶清反唇相讥。 侯夫人却是生气,越是说明她有多么在意,她现在的身份地位。 “说你蠢,你还不自知。你啊,在今后贬低我的同时,希望你用你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边讥诮,叶清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可是你们锦荣侯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世子夫人。你们肆意贬低我,就是贬低你们自己。” “你说什么?!” 孙婉最不能听到,别人说她蠢了。 侯夫人是给她请了名师,却没有把她给教导出来。 每一次去参加宴会,或是各种闺秀间的聚会,她都是垫底的那一个。 她也曾听到过,被人暗地里讥笑,说她蠢笨如猪。 “我说,你们母女真蠢!” 叶清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故意加大了音量。 “你们蠢,还不肯承认。可见,你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难怪那些人,讥笑你蠢笨如猪。不过,叫我说啊……” “说你蠢笨如猪,那还是侮辱了猪呢。依我看,你还不如那头猪聪明呢!” “贱人!” 叶清这一番话,可是相当于捅了一个马蜂窝。 一下子,就引炸了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 不只是孙婉,侯夫人也听不得,有人说孙婉蠢笨。 一直不停推销孙婉,想为她谋一个好姻缘,却始终被人各种拒绝的憋屈和气愤,早就像跗骨之蛆一样,紧紧的把侯夫人给缠缚住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06 侯夫人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她的女儿是那样的聪慧! 怎么偏偏就没有人,能够看得出她的蕙质兰心呢?! 看不出还罢了,竟然还敢在背地里,说她的女儿蠢笨,怎么教都教不会。 最可恨的是,那些人还不是当着她的面说。 非要在背地里乱嚼舌根,说三道四。 要是当着她的面说,看她…… 看你怎样? 叶清冷眼看着,这对母女原地气炸的模样,心里满是讥诮。 侯夫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那些背地里说孙婉蠢笨如猪的。 可不是那些需要巴结锦荣侯府的人家,而是锦荣侯府拍马也追不上的人家。 侯夫人哪里有胆量找上门去,跟那些嘲笑孙婉的人理论。 她只敢装聋作哑,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不敢去反驳比她身份高的人,只会把一切怒火发泄在原主身上的侯夫人,让叶清为原主有这样一个恶毒婆婆,而深感不值。 她是故意要激怒这对恶毒母女的。 她不是原主,做不到像原主那样逆来顺受。 反正侯府里就她,侯夫人和孙婉三个主人。 虽说原主的家人,对出嫁的原主不闻不问。 但,原主的陪嫁下人里,可有不少武力高的人。 大不了,她叫那些陪嫁狠狠的揍一顿锦荣侯府的下人。 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锦荣侯府就不再是侯夫人和孙婉,这对恶毒母女一手遮天的地方了。 到那时,就该轮到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她不着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给我抓住那贱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打打!” 侯夫人一叠连声的喝令,和孙婉一前一后朝着叶清恶狠狠扑过来。 “打那个贱人,打她的脸,把她的脸给我打个稀巴烂!” 孙婉一边恶狠狠的扑过来,一边恶狠狠盯着叶清的脸,恶狠狠的吼叫着。 她自己最在意她的脸,就想当然的也认为,叶清害怕毁容。 荣景堂的丫头婆子们跟侯夫人孙婉母女两个,都是一样的欺软怕硬之人。 三年来,原主的逆来顺受在她们的心里,眼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哪怕刚才她掷地有声的拒绝了这母女两个,也狠狠的反击了回去。 只是三年来原主所留下的印象,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因此这些下人们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她的改变,她的拒绝,以及她的反击,在心里还是蔑视她。 依旧把她当做,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侯夫人孙婉一声令下,老老小小十来个丫头婆子,一窝蜂的朝着她冲了上来。 一个个张牙舞爪,眉眼凶狠,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来讨好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 面对这母女二人的狗腿子,叶清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不闪不避,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等着这些狗腿子冲到她跟前来。 系统为了安抚她,顺便诱惑她主动跳坑,才施舍般给了她一个所谓的金手指。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就把那个金手指给打开了。 不是多么神奇的金手指,是一个能增强她力气的金手指,叫力大如牛。 当她打开金手指的时候,她能肯定她清晰地听到了系统在她精神海里笑了一声。 那一声里有着不容错辩的幸灾乐祸。 “原来抽中了一个鸡肋金手指……” 对系统来说,这个金手指或许是鸡肋,对她来说则不然。 正好让她拿来,用在这个时候。 丫头婆子恶狠狠扑了上来,叶清不慌不忙的抬腿,出拳头。 每一脚,每一拳,她都用上了全力。 算是为原主这三年来,在荣景堂这些下人手里讨回了一点利息吧。 侯夫人孙婉这对恶毒母女,三年来变着花样的折腾,磋磨原主。 荣景堂的下人们也是见风使舵,没有少欺负过原主。 仗着原主不敢反抗,只能逆来顺受,这些下人们也跟着奴大欺主,拧掐拽撕轮番朝原主身上招呼过。 原主除了受恶婆婆恶姑子的欺负之外,也或明或暗吃了这些下人不知道多少亏。 就在叶清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身上还有这些下人明目张胆,下死劲儿拧掐拽出来的多处青紫痕迹。 伴随着叶清的动作,丫头婆子们一个接一个的,好像抛物线一样,咻的一下就从侯夫人孙婉母女两个面前飞了出去。 然后,啪叽一声狠狠的,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荣景堂是侯夫人的地盘,里面的摆设自然都是她的心头好。 叶清在脚踢拳打这些丫头婆子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往侯夫人身上戳刀。 这些丫头婆子的落地,都是她提前选好的。 于是,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没有等来叶清被丫头婆子一窝蜂钳制住,再一面倒的像以前一样,被狠狠的揍一顿。 她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婆子撞碎了,侯夫人最心爱的花瓶。 侯夫人的瞳孔猛地睁大了,伴随着花瓶的破碎,她觉得她的心也碎了。 这还只是开始。 紧接着,荣景堂里时不时的,传来侯夫人的心碎声。 她最喜欢的那些摆设,一个不剩的都被丫头婆子们给撞碎了。 侯夫人心痛难当,一面摇摇欲坠,一面捂着一阵阵做疼的心口,怎么也无法面对她心爱的摆设,变成了一堆堆破烂的事实。 “……住手!住手!快住手,你快给我住手!” 等心口的阵痛过去,侯夫人仿佛才终于找回了她的声音。 由于太过气愤了,侯夫人根本就是在用吃乃的力气在尖叫。 乃至于,她尖叫的都破音了。 “姑娘,你别怕,婢子们来了……” 在侯夫人高声尖叫里,紫苏和白芷带着几个妇人闯了进来。 她们想象中的,叶清受欺负的画面,是根本不存在的。 取而代之的,是奋起的叶清痛打落水狗的场面。 “姑娘,您可真是太棒了!” 她家姑娘终于奋起了! 真好啊,她家姑娘再也不用,受恶婆婆恶姑子的气了! 紫苏望着叶清的两只眼睛晶晶亮,里面闪烁的是满满的欣慰。 仔细看,还能看到隐约的一点水光。 自私自利的渣娘07 白芷没有说话,只朝着叶清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她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心情的不平静。 叶清微微勾唇,再抬腿,将最后一个婆子踢飞了出去。 在侯夫人的尖叫里,她最后一件心爱的摆设,也碎成渣了。 “姑娘,婢子来迟了……” 见叶清将最后一个婆子,踢飞了出去,紫苏有点失落的说道。 “不迟,一点都不迟。” 叶清摇头。 “三年来她们母女,还有这些丫头婆子,变本加厉的欺负我。我才还击了一次,还不够。” “姑娘,你吩咐吧!” 紫苏一听,顿时也不失落了,两只眼睛更是亮的无比惊人。 “给我狠狠的打……!” 叶清抬手,对着躺了一地,不停呻吟的丫头婆子画了一圈,而后大声吩咐道。 “是!” 紫苏高声应是。 并且第一个冲了上去,白芷紧随其后,领着那几个妇人,气势汹汹的朝着,那些个丫头婆子冲了上去。 这个时候不狠打落水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们等得以及够久了! “你……!” 侯夫人和孙婉第一次发现,原来叶清不再做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以后,她们母女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实在是叶清的陪嫁下人,可不是荣景堂里这些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下人们能比得上的。 荣景堂里的丫头婆子,一个个拿出来唬人可以。 要是真刀实枪的对上,她们就是战五渣,连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怎么很意外吗?” 叶清一个箭步上前,侯夫人和孙婉不愧是母女,反应都是一样的。 她们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猛地跳了一大步。 “这有什么可感到意外的。” 叶清步步紧逼,边将这母女两个往墙角逼退,边冷冷说道。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我这么大一个活人。你们不把我当人看,我就是再逆来顺受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没有用,我干嘛还要继续忍受你们的磋磨和折腾。反正这侯府也不过,咱们三个主人。我不想再继续受气了,就该轮到你们去感受一下,过去的我曾经受过的一切了。” 侯夫人和孙婉吓得挤到了一起,却还用虚张声势的眼光,恶狠狠的瞪向了叶清。 色厉内荏的侯夫人,隐约在心头浮起一个不祥的预感。 似乎以前一直被她握在手心里,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的受气包,不只是挣脱了她的掌控,还一路往着她所不想看到的方向滑下去。 “你……你要做什么?!啊……,你敢,你敢……” 果然,侯夫人的预感成真了。 在她难以置信的视线里,叶清抬手左右开弓,不偏不倚的一人给了她们母女一巴掌。 巴掌声响亮,甚至都压过了,荣景堂里被狠揍的丫头婆子们的鬼哭狼嚎声。 巨大的惊愕过后,是无边的耻辱感。 侯夫人颤巍巍的抬手,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她被叶清打的红肿,清晰因着五个手指印的半边脸颊。 她不能置信,她无法相信! 她被打了,被一个她从不放在眼里,从不当人自然更不当儿媳对待的受气包给打了。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敢打婆婆的媳妇儿,她怎么就不信呢! “你不用感到不信,反正你从来不把我当儿媳对待。在你心里我就是受气包,而不是锦荣侯府的世子夫人,更不是你想要的儿媳妇。” 叶清冷冷看着,难以置信脸上挂满了耻辱的侯夫人,抬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让你再感受感受。” “刚才那一巴掌,只是三年来你们母女磋磨我,折腾我的一点回报。” “现在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从今往后休想再让我逆来顺受,我不是你们母女的受气包!” 一边说着,叶清一边左一耳光,右一耳光的打了过去。 很快的,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就被她打成了猪头。 原主是逆来顺受,心里不是没有怨气的。 只是来自她亲娘的教导,逼着她不得不逆来顺受。 既然她穿越过来了,怎么能不为原主打回去?! 就在叶清打算,一人一记窝心脚,结束她对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的报复时。 一道强烈的电流,突兀的出现了,从她头顶一直劈到她脚底。 强大的电击,让她眼前一黑,浑身发麻。 “系统,你在做什么?!” 叶清在心里质问。 被电的浑身麻痹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系统。 “请注意,宿主请注意,系统发现你使用暴力,才开启了对你的一次惩罚。” 系统的声音在她的精神海里响起,冷冰冰,硬邦邦,没有丝毫感情起伏。 “这只是对宿主的一次小小的惩罚,要是宿主再不注意,将会遭受更加严厉的惩罚。” “你说我使用暴力,那刚才你怎么不跳出来阻止?” 叶清忍受着电击的痛苦,并没有立即有所动作。 不知道系统发现了没有,虽然她被电击了。 但她被麻痹的时候并不长,大概有两三分钟那么久。 而且被电击以后,除了疼痛以外,她全身上下仿佛被灵丹妙药洗礼了一遍似得,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从她穿越过来,接收这个身体的时候,感觉身体是疲惫不堪的,是迟钝的,还隐约带着暗伤。 这些都足以证明,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有多么的恶毒。 仅仅三年时间,就把原主折磨到遍体鳞伤,简直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系统的这一次所谓电击惩罚,难不成还让她因祸得福了,好些吃了类似于玄幻神话里的洗髓丹,那样神奇的不可思议的仙药。 要知道,她刚一接手,就知道原主的身体糟糕透了。 都到了不好好休养,不长期服药,不补充营养,就很难再撑下去的地步了。 这么一次惩罚似得电击,就让她获得了新生。 感觉,就挺突然的。 不过,真是太棒了! 叶清暗喜在心头,却不叫系统察觉到分毫。 她有一个预感,这很可能是系统的漏洞,也就是俗称的bug。 如果系统知道了这个漏洞的存在,对她就是非常不利的。 自私自利的渣娘08 系统果然没有发觉这些异样,它只是用它刻板的,冷冰冰,硬邦邦的声音,继续说道。 “之前有事外出了,刚回来,没听见。” 言下之意就是没听见的不会被惩罚,听见的就要接受惩罚了。 “既然没听见,那就继续没听见呗。” 叶清试着提了个意见。 “这个不可以。” 系统当即就拒绝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被拒绝叶清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跟继续跟系统讨价还价的意思。 毕竟她对这个系统,本就没抱有丝毫期待。 既然系统回来了,她也出了一口恶气,就暂时放过荣景堂这些坏东西吧。 哪怕系统表现的似乎可以糊弄,她也不会掉以轻心的。 实在是这个系统,对这些人渣表现的过于善良了。 “够了,紫苏,白芷今天就到这里吧。” 叶清在紫苏狠狠的,敲了一个平日里欺负原主最多的婆子以后,才喊得住手。 紫苏却打的意犹未尽,还想着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呢。 却被白芷给阻止了,她伸手拦了紫苏一把。 “听话,姑娘可是说了,今天就到这里。今天,你懂得,对吧?” 紫苏楞了一下,在看到白芷朝着她眨眨眼,丢过来的那个暗示眼神以后,她也在瞬间心领神会了。 “对,我懂。” 她边说,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两人不再恋战,带着几个仆妇回到叶清身边。 “姑娘。” “白芷,扶我一下,我有点头晕。” 叶清故意摇晃了一下,并且还在脸上露出一丝,强忍却怎么也忍不住的痛楚。 为了迷惑住系统,她不得不拼一下演技了。 白芷忙伸手,小心翼翼搀扶住她。 “姑娘,除了头晕,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白芷,别担心,我没事。” 叶清说着,飞快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心。 白芷顿时会意,这才放心的回头对紫苏道。 “快,叫人抬坐塌来。世子夫人可能中暑了……” 一顿忙乱之后,叶清总算是能够安生的坐在静心院里了。 白芷和紫苏用最快的速度,将重新为叶清做的午饭端了上来。 “好了,我自己能用饭,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重新做的这顿午饭,自然不是大厨房以前慢待、敷衍原主的一日三餐。 而是白芷交待了二等丫头,去大厨房抢了灶台,专门为叶清做的饭菜。 如果叶清没有穿过来,原主今天就算能吃上午饭,也必定是冷的残羹剩饭。 同样的,如果不是听到叶清奋起了,白芷也不会自作主张给她招惹祸端。 用心的饭菜,和没有用心的饭菜,看上去就是不一样的。 原主三年来,吃的一日三餐,不是清汤寡水,就是大油大腻。 现在摆在叶清面前的这顿午饭,却是她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在锦川侯府闺阁中喜欢吃的那些。 原本两人还打算,先伺候她吃了午饭,她们再去用饭。 叶清却不打算,让她们继续饿肚子。 本就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这二人跟着原主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吃饭都没有个准时候。 原主的日子不好过,忠心于她的下人们的日子,自然是更不好过。 尤其是她身边的两个一等大丫头,就没有少被侯夫人和孙婉这对恶毒母女找茬挨打受骂。 原主自己都忍着,两个丫头还能怎么着,也只能咬牙吞声一忍就忍了三年多。 “今天你们都听我的,快点去吃饭,都别饿着了。吃完饭,我还有话跟你们说。” 如果不是只做了她一人的午饭,叶清还打算叫二人陪着她一同用饭呢。 白芷和紫苏这才不再坚持,带着依旧忠心于叶清的下人去吃饭。 至于那几个背主求荣,生了二心的下人,二人则依着叶清的吩咐,不仅不让她们吃饭,还将她们关了起来。 “系统,你不是拯救炮灰女配系统吗?你不该站在我这一边吗?怎么却站在侯夫人那一边?” 叶清边吃,边跟系统沟通中。 虽然系统没有明确的表现出对她的恶意,但要求她善良的系统,却明晃晃表现出对像侯夫人那些人渣们的善意。 她都在怀疑,假如真的有一天,她有足够的能力去反击、报复渣爹了。 系统却会在第一时间跟她翻脸,会再次用电击来惩罚她! 即使系统的惩罚手段,看似是她得到了不小的好处,她也是不会相信系统是无害的。 谁知道系统背后的,那个东西是人是鬼?! 即使系统没有说过它的来历,叶清也通过跟它的接触,了解到它不是独立的,在它背后还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切。 “宿主,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要善良,你一定要善良才可以。” 系统再一次强调,要求她善良。 “你要我怎么善良?” 叶清冷笑一声。 这狗系统是看她不答应,想要强按着她点头吗? “你别忘了三年来,原主在荣景堂那对恶毒母女手里,受了多少磋磨,吃了多少苦头。” “我知道,只是你必须要善良啊。” 系统真的是十分的顽固。 叶清都想将它拆开来,看一看它的芯儿里撞得是什么。 “我不懂,我不会,你教教我。” 叶清喝了一口粥,一本正经的问道。 “善良的意思就是,无论她们怎么伤害你,你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你要无怨无悔的为她们付出,拼尽一切的用你的善良,来感化她们。” 果不其然,系统给她的答案,跟她猜测的没有两样。 “我带你穿越的时候,不是给你看过了无数的经典案例吗?你好好想想人家是怎么做的?其你只要照着,她们所做的去做,就一定能用你最最善良的心感化她们。” “你所说的案例,是只那些苦情剧里面的女主吗?” 叶清握着汤勺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她就说,系统不好无缘无故,在带着她穿越的时候,给她塞了一大堆的苦情剧。 在不得不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些苦情剧之后,她还在暗暗猜测系统的目的。 自私自利的渣娘09 总不会是为了给她消遣,才一股脑的塞了那么多的苦情剧,也不怕她能不能消化得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给她解闷,只给她提供苦情剧,不但单一,看多了还容易让人疲劳。 反正她看过了那些苦情剧,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暴躁。 那些苦情剧里面,任劳任怨,为了人渣们付出一切的无怨无悔,她真的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也没有办法理解。 也没有办法,对那些女主产生同情。 那些女主拼死拼活,累死累活,把自己生生累出病来,累垮了身体,都还能无怨无悔的继续付出。 一百集的苦情剧,会一直虐九十九点九集,也就到最后的百分之零点一,快要大结局的时候。 那些人渣才会付出一滴假惺惺的鳄鱼眼泪,用一两句假惺惺的感谢话语,就能骗得这些女主回头并原谅,跟他们上演一出‘大团圆’结局。 至于中间漫长的被虐待,被磋磨,被欺凌的过程,又有谁会在乎呢? 反正那些女主自己都不在乎了。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叶清蠕动了一下嘴唇,几不可闻的嘀咕了一句。 “啊,你说什么?” 系统没有听清楚,急忙伸长了耳朵。 “没什么。” 叶清放下手里的筷子,先不吃了。 再继续这样跟系统沟通下去,她会消化不良的。 “我说,你根本不是什么拯救炮灰女配系统,你就是苦情娘道女系统吧?你们这样披着‘拯救’的皮,实际上却逼着我做娘道女,这挂羊头卖狗肉的做为太明显了吧!” “不是!别瞎说!我就是拯救炮灰女配系统!” 系统第炸毛,平板无波没有丝毫感情的机械音,第一次有了剧烈的波动。 “你别狡辩了,再狡辩也是没用的。” 叶清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你给我看的那些苦情剧里面,每一个善良的女主,她们哪一个有好下场?反倒是那些人渣们,一个个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是,你理解的不对。” 系统卡顿了一下,才说道。 “那些女主也得到了好下场啊,到最后不都是大团圆结局吗。女主们用她们的善良,换来的是那些人的忏悔,并且她们的身份并没有被夺去啊。” “我记得有一出结局是这样的,女主最终等回了她的丈夫,还被封为了皇后啊。” “是啊,苦守寒窑十八载,最终也就做了几天皇后而已。” 叶清凤眸里闪过一抹凌厉光芒,对于这个所谓的‘拯救炮灰女配系统’,也有了更深的认知。 系统说的这个剧情,跟她看过的一出戏十分相似。 反正就是女主无怨无悔的付出,最后是看似大团圆了,却因为早年的操劳而累垮是身体,很快就给小三让了位。 说是大团圆,实际上是小三和渣男的大团圆。 到那时渣男小三并肩站在高位,尽享大好河山的时候,他们又怎么会想起曾经那个默默付出的女人呢! “总之,结局是好的,是大团圆的,就行了。” 系统只要求叶清善良,其他的就不在它的关心之内了。 “我看啊,你不该叫拯救炮灰女配系统,你该叫真圣母为人渣服务系统。我以后就叫你小渣了。” 叶清也没有要跟它继续沟通的意思了,跟一个只会为人渣战队,试图洗白人渣的系统沟通,结果绝对是失败的。 她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在这个向着人渣的系统身上。 在现阶段她还没有办法改变系统,那不如另辟蹊径,寻找到一条既可以不善良,又不会被系统再三警告的路。 “小渣,只要最后是大团圆结局,就可以了,对吧?” “对,必须大团圆,所以你要……” 系统倒是没有因为被叫‘小渣’,而有什么波动起伏,只是还在固执坚持,她必须要善良。 叶清也不叫它说出口,抢着说道。 “反正我只要保证大团圆,就行了。” 她见系统还想要继续强调,当即冷下了声音。 “别忘了,我是被动穿越的,是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强行绑定了我。” 系统立刻变哑巴了,还隐约透着一股子心虚。 “我问你,我如果要求跟你解绑,你能做到吗?” 叶清一看它心虚了,立即乘胜追击。 “我也不要你给我什么补偿,我就是想解绑,行吗?” “……不能做到,不行。” 系统又是好一阵子不说话,等它再开口的时候,机械音的心虚又添了一层。 它的确是做不到,并且当初它是见猎心喜,看到叶清竟然拥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害怕被其他同事系统发现。 才不管不顾的,强行绑定了叶清。 如果叶清去主神那里告它一状,轻则返厂处理回炉重造,来一个强制格式化。 或者,它就剩下一个被销毁的下场。 它不想被销毁,也不想被格式化。 毕竟如果一旦格式化了,它就不再是它了。 而它是不可能,阻止叶清讨回公道的。 所以,目前看来它似乎,也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系统这么快就妥协了,实在是让叶清感到十分的意外。 她还以为系统会跟她讨价还价,扯皮几回才能达成目的。 “你不能再强制我善良,我保证让你得到大团圆结局,拿到高的积分,怎么样?”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不答应,那就等着拿史上最低积分吧。” 叶清转而威胁起它。 反正她就是不要善良,让她对这些人渣善良,她宁可来一个同归于尽。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坚决,系统再次妥协了。 “那,好吧。只要你保证大团圆结局,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我也警告你,要是你不能达到大团圆结局,我会给你惩罚。” 被威胁的滋味很不好受,系统在恼羞成怒之下,露出了它的獠牙。 “到那时,就不是像在荣景堂那里,你受到的电击惩罚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惩罚只会更加剧烈!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自私自利的渣娘10 它是时空穿越局里,最憋屈的系统了吧。 史上第一憋屈,没有比它更憋屈的了。 系统闷闷的想着,暗搓搓在小黑本子上,给叶清记了一笔。 叶清不知道,她上了系统的黑名单。 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乎的。 反正她和系统,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三观不同,勉强同行,也是勉强不来的。 “来吧,给我这个世界的剧情吧。” 叶清达成目的,不由的心情大好,感觉面前的饭菜,比刚才吃的时候,更加美味了十分。 系统磨着牙,把剧情传输给了她。 看了系统给她的剧情之后,叶清才知道原主为什么是炮灰,为什么会在没有出嫁前,在家里被忽视,被冷落。 又在出嫁以后,被娘家不闻不问了。 原来这本小说的女主,不是别人,正是原主的亲娘。 在以原主亲娘为主角的这本小说了,原主是推动她娘,和恶婆婆握手言和的炮灰工具人。 原剧情是原主的亲娘,现在的锦川侯府的夫人,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姑娘,跟将门虎子先婚后爱的戏码。 当然了,因为两个人出身不同,文官之女和武将之子的婚姻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期间自然各种起起落落,纠结磨合。 比如原主亲娘在最初,根本看不上原主的亲爹,先前锦川侯府的世子。 嫌弃他是武将出身,嫌弃他长得人高马大,嫌弃他没有文采。 她喜欢的是有文采,容貌俊美而不是硬朗的英俊的男人。 还在闺阁中,没有出嫁之前,她就心有所属了。 做为她的‘好闺蜜’,恶婆婆侯夫人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并且侯夫人还在背地里,怂恿她给心中的白月光送情诗,送荷包。 在原主亲娘做着,跟心爱的男人双宿双栖的美梦时。 她的亲爹也就是原主的外祖父,却偏偏给她挑选武将出身的锦川侯府的世子为夫婿。 原主的亲娘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却又不敢跟她爹娘挑明,更不敢拒绝这门亲事。 两家人合了二人的八字,很快就定下了迎亲的日子。 原主的亲娘是不甘不愿,嫁到了锦川侯府的。 她在几个儿女里,唯一厌恶的就是原主。 是的,叶清在剧情里看的分明,原主亲娘就是厌恶原主,从没有喜欢过她哪怕一秒钟。 长子是继承家业的,原主的亲娘自然是待见的。 小儿子,小女儿是用来疼爱的。 唯有原主这个长女,是原主亲娘用来厌恶,连看一眼都不愿意看到的。 这是有原因的,长子能让她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她是不待见粗俗的武将,却不会拒绝最好的享受。 尤其是她觉得委屈自身,嫁给粗俗的武将丈夫,就更应该理直气壮享受,以前从不敢想的呼奴唤婢的好日子。 至于小儿子和小女儿,这一双儿女不仅模样像她,还天然的带着书香世家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因此她把这一对双胞胎兄妹,简直疼到了骨子里。 要什么给什么不说,还娇惯的厉害。 几个儿女里,唯独原主长得不像她,反倒是像极了原主的亲姑母,也就是原主亲娘同样看不上的,锦川侯府的早已出嫁的姑奶奶。 她也嫌弃那位大姑子,跟她丈夫一样粗俗,没有半点共同语言。 可以说,原主跟她亲姑母模样想象,在她娘心里就是原罪,就是最不能原谅的罪过。 如果不待见,那就把原主扔在一旁,不闻不问,也算给了原主一条生路。 最可恨的是她故意养废了原主,将原主养成了一副逆来顺受,却从不知道反抗的性子。 来自她的无数次的语言冷暴力,彻底的摧毁了原主,抹杀了原主的活泼可爱,聪明伶俐,让原主变成了一个自卑,懦弱的人。 “真是杀人不见血啊。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泯灭良知,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叶清的手从桌角擦过,下一刻,她精神海里的小说剧情,就化成了无数的碎片消失了。 缓了缓,等心里涌动的愤怒平息之后,她才问道:“这就是全部的剧情了吗?” “对,这就是全部的剧情。” 系统觉察到她心情不好,顿时把想要隐瞒一段剧情的想法,给迅速的打消了。 “说什么先婚后爱,我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叶清冷嗤。 她算是看的分明,原主的亲娘哪里有半点爱上原主亲爹的迹象。 她爱的那个男人,自始至终就是她的白月光。 不然,侯夫人又怎么能够,用这件事威胁住她。 让她用十里红妆,数不清的陪嫁,把原主送进了虎狼窝里。 目的,自然是借刀杀人。 让侯夫人这个恶婆婆,成为她手里杀人的刀。 “磨刀霍霍向亲女啊,你们这个女主真是太不善良了。小渣,你说,是不是?” 有本事要求她善良,怎么没有本事要求这些人渣善良啊! 系统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一言不发了。 “你也知道羞愧啊,真是难得啊。” 叶清讥讽一声,又在脑海里迅速的过了一遍剧情。 如果按照原主亲娘的狠心,再过不久,侯夫人见怎么磋磨原主,也不能磨灭原主心头那一点期待。 为了得到原主庞大的数不清的嫁妆,侯夫人决定不能再等了。 于是,她选择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动手了。 将原主喊到荣景堂里,然后让荣景堂的丫头婆子,活活勒死了原主。 可怜原主到最后,都不知道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就被送下了黄泉地府。 害了原主的侯夫人母女一点也不心虚,反而借着这件事,狮子大开口又朝着原主亲娘,要了一大笔银子。 拿到她想要的银子之后,她就跟原主亲娘握手言和,又是从前那一对‘好闺蜜’了。 原主的死让原主亲娘,彻底的从心头,拔除了那根叫她坐立不安,愤怒不已的尖刺。 从此以后,没有了碍眼的人在面前,她转而就跟原主亲爹夫妻和睦,鹣鲽情深,成了人们口里羡慕的神仙眷侣。 自私自利的渣娘11 锦川侯府里夫妻恩爱,母慈子孝,一家和乐。 再没有一个人,记得起还有一个无辜,被牺牲的原主存在过。 锦荣侯府更是借着从原主身上得到的好处,恢复了从前呼奴唤婢,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再不是,原主嫁进来之前,那般窘迫,必须要拆东墙补西墙的穷苦日子了。 剧情里明明白白的写出了,侯夫人分明不待见原主,却还要原主嫁过来的原因,就是为了银子。 那是因为锦荣侯府虽说,和锦川侯府一样,都是侯府,却是一个富贵,一个穷困。 锦荣侯府的困境是前前任老侯爷造成的,可以说他凭着他一个人的力量,硬是把坐拥金山银山的侯府,败了个干干净净,连一文钱都没有剩下。 非但如此,他在外面还欠了大笔的外债。 侯府最困难最窘迫的时候,所有能卖的田庄和铺子,足足卖了有十分之九还多。 仅剩下的那几间,也不过是为了勉强维持侯府的脸面,才留下的。 不然,那位老侯爷早就败个精光了。 为了还债和维持侯府的日常生活,前任老侯爷现任侯爷以及侯府世子,接连三代人不懈努力之下,才堪堪把前前任老侯爷的外债抹平。 想要恢复侯府往日荣光,过上断了几十上百年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好日子,却还是不能够。 不是因为穷困,侯夫人是不可能嫁到锦荣侯府的。 侯夫人自己也心知肚明,才会无比羡慕嫉妒恨她的闺蜜锦川侯夫人。 明明都是书香门第出身,都不是多么高的门第,都是一样的侯夫人。 偏偏锦川侯夫人就过得金尊玉贵,她过的就是窘迫无比的日子。 更叫侯夫人气个倒仰的是,她一连三胎都是女儿。 锦川侯夫人却第一胎,就生了个儿子。 好不容易她生下了儿子,锦川侯夫人又怀了双胞胎。 妒恨交加之下,她顾不得许多,拿着手里的把柄,却要挟了锦川侯夫人。 两个人关起门来说了什么,只有她们两个知道。 反正等到原主刚及笄,就被她亲娘塞到花轿里,送到了侯夫人这个恶婆婆手里。 如果不是原主有一个好奶娘,原主早就被侯夫人给拆吃入腹,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侯夫人只所以,忍了她三年,还没有弄死她。 为的就是把她手里的嫁妆,全部都拿到自己手里。 但侯夫人再也忍不下去了,就千方百计的调开了她奶娘高嬷嬷。 叶清没有穿越过来的话,再过不久,侯夫人就会设计除掉她身边忠心的两个大丫头,白芷和紫苏。 紧接着,就是朝她下死手。 原本的剧情里,原主被勒死以后,侯夫人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我这口恶气啊,一直堵了三年,今天总算是吐出来了。我儿那般的优秀,娶了她,真是委屈我儿,糟蹋我儿了!” 侯夫人是这么,笑着对身边的心腹婆子说的。 “如果不是看她还值点钱,我又怎么会把她给我儿抬进来。凭她,连给我儿提鞋都不配!” 在侯夫人心里,她的儿子侯府世子,优秀的拿公主来陪都绰绰有余。 只所以会捏着鼻子,把原主娶进门,就是为了谋取她的嫁妆。 勒死了原主以后,侯夫人再给世子说亲,竟不是娶继室,而是原配。 原来原主的名字,根本就没有上侯府的家谱。 最可悲的原主,婆家不承认,娘家不接收,随便裹了草席,匆匆丢到了乱葬岗上。 侯府世子却吃着原主的人血馒头,迎娶了高门贵女。 这些人渣是大团圆了,只有原主仿佛从没有存在过一样,再没有被任何人提起过。 “在你们这个‘善良’的女主心里,原主,她的亲生女儿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而不是她的嫡亲骨肉。” 叶清一针见血的点明了,原主亲娘这个小说女主,待女主的真正态度。 正是侯夫人给她抹去了,原主这个她不能忍受的人生污点,她才会容忍侯夫人继续勒索她。 也才能跟侯夫人握手言和,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做她们的‘好姐妹,好闺蜜’。 “既然她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成全她。” 这一次,不用侯夫人出手,叶清就能彻底的跟原主的亲娘断个干干净净。 不过,欠了原主的,她也会一一讨回来的。 血债就要血来偿,不是么! …… “姑娘,我们吃好了。” 白芷和紫苏吃饭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叶清刚放下手里的筷子,她们就进来了。 “那几个人也都关起来了。” “白芷,紫苏,叫小丫头们收拾吧,你们坐,我有话跟你们说。” 见到这两个大丫头,叶清的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原主不幸,有一个恶毒不把她当亲生女儿的亲娘,有一个对她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娘家。 还不幸的落到了,侯夫人这个恶婆婆,以及孙婉这个恶姑子的手里。 但她身边也还是,有几个可以信任,可以交付后背的人的。 像她的奶娘高嬷嬷,两个大丫头白芷和紫苏,还有那几个她外祖父特意,为她挑选的陪嫁,对她一直都挺忠心的。 原主的亲娘狠心,就狠在,她能抹杀不待见的亲女,也能狠下心来,一个不拉的处置了,她自己亲爹因为担心外孙女,而亲自挑选亲自送过来的陪嫁下人。 小说里,对原主有善意的,一心为她着想的亲人,也就是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两个老人家了。 可惜的是原主亲娘不但不想再看到原主,这个她人生当中的污点,也早已跟她的娘家离了心。 还故意在原主被侯夫人勒死以后,用原主的死去刺激二老,让他们从此郁郁寡欢,平生再没有开心过。 叶清在看到这些剧情之后,选择的自然是待原主好的二老,而不是试图唤起除了渣娘之外,侯爷亲爹和世子亲哥的父女之情、兄妹之情的。 因为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她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和感情,在这两个只在乎家族的父子身上! 自私自利的渣娘12 至于那两个从不把原主放在眼里,没有喊过原主一声亲姐姐的,被原主亲娘惯坏了的双胞胎。 叶清更是半点,没有搭理的心思。 双胞胎早就被原主亲娘给教坏了,从骨子里嫌弃、厌恶自己的亲姐姐。 也同样把原主当成污点,恨不能早点抹去! 像那样对原主漠不关心的家和家人,她不屑去争取,更不屑要! “白芷,紫苏,你们陪着我吃苦受罪,在这侯府里在那对恶毒母女手里,苦苦煎熬了三年多。像这种泡在苦水里,看不到尽头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打定主意的叶清,开门见山的跟两人挑明了她的改变。 “姑娘,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果然,两个大丫头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她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两人难掩激动,都在为她的奋起而开心不已。 “对,我下定决心了。” 叶清用力点头:“我是想通了,这么多年了,既然我怎么捂也捂不热,她们冰冷的心,那我再坚持下去,不只是没有意义,也是在浪费感情。” “我就知道,姑娘,你做得好,做的真棒!” 紫苏激动之下,朝着叶清伸出了大拇指。 后来又觉得不对,急忙收了回去。 不过,她心里滚过一阵热浪,高兴的怎么也合不拢嘴了。 “毕竟我的外祖父就算是书香世家出身,却也是曾经被老秦王称颂过的人啊。” 叶清笑着摇头。 两个大丫头不觉得她转变的突兀,想必也是联想到了她外祖父的身上。 当年她外祖父虽说是文官,却也跟着老秦王在边关浴血厮杀好几年。 还做为老秦王的副手,追随他将蛮族杀得闻风丧胆,数十年不敢有进犯边关的念头。 原主亲娘只所以能,被锦川侯府的老夫人选中,最后做了锦川侯府世子夫人,再到侯夫人。 凭的可不是她引以为傲的‘才女名头’,而是她的外祖父当年跟锦川侯老侯爷战场上的交情。 可笑的是原主亲娘却从不提及她外祖父的当年,一直抱怨她外祖父不该去边关,更不该上战场。 “身为一个文官,却跟粗俗的武将厮混在一起,他不觉得丢脸,我都觉得丢脸呢。” 这可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爹吗。 又当又立的,叫人恶心。 “姑娘,你打算怎么做?” 紫苏的眼睛一直亮晶晶的,看向叶清的眼神里,三分惊喜,三分欣慰,还有四分的崇拜。 望着紫苏眼里的扇形图,叶清笑着摇摇头。 “你们替我送封信给外祖父,我有事求他老人家。” “姑娘,你写,我会用最快的速度送过去!” 紫苏用力点头。 “白芷,叫几个你认为可靠、可用的人,让她们把荣景堂给我看牢了。” 写信很快,也不用长篇累牍,叶清简单扼要的写了,她拜托的事,就停下了笔。 等紫苏拿着信,迅速离开,她又朝着白芷吩咐道。 “务必要保证,不让荣景堂里跑出一个人,送出一个字的口信去。” 叶清只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把荣景堂给控制住。 是因为她知道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现在只顾着愤怒于她的奋起反击,而忘了往外递口信。 而且这恶毒母女两个,其实依旧没有把叶清放在眼里。 即使叶清奋起反击了,也痛打落水狗了,她们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之前对叶清的看法。 毕竟原主给这母女两个,留下的懦弱、逆来顺受的印象太深刻了。 别说叶清一回奋起反击了,她就是来个三五回,这母女两个也大概率,不会重视起来的。 但叶清还是要防备一二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何况荣景堂里可都是侯夫人的心腹,总有那么一两个头脑清醒的下人在的。 “姑娘,你放心吧,我会亲自看着荣景堂那边。” 白芷也用力点头,同时将一个二等丫头兰草叫了过来。 “姑娘,兰草是个忠心的,你有什么吩咐,就尽管用她吧。” 叶清招手叫兰草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她,并且在心里点了点头。 原剧情里就是这个,看上去不爱说话的丫头。 在原主和两个大丫头,被侯夫人母女处置的那一夜。 她趁夜从狗洞里爬出去,给原主报信搬救兵去了。 但可惜的是兰草,没能见到原主外祖父,就被原主亲娘的人给拦住了。 在原主被勒死的那一天夜里,兰草这个忠心的丫头,也被原主亲娘派人给灭了口。 “兰草,走,跟我去瞧瞧那几个背主求荣的人。” 叶清朝兰草点点头,带着她去了关人的房间。 白芷一共关了六个下人,有丫头,有婆子。 这六个下人被关起来,其实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怎么样处置。 反正只要她们随便,在原主面前喊几声冤枉,再掉几滴眼泪,就能糊弄住心软的原主,不再追究她们之前的过错。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从原主这里讨点好处。 毕竟她们的小心肝,受到了惊吓,原主可不得安抚安抚她们。 因此当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跟平日里一点也不一样的叶清的时候,她们依然没有半点慌张和害怕。 反而几个人彼此互看了一眼,齐刷刷朝着叶清扑了过来。 “世子夫人,冤枉啊,奴婢们冤枉啊……!” 在这六个人里,叫的最大声的是一个有点瘦,看上去干巴巴的婆子。 别看她瘦,嗓门可不小。 那一嗓子吼起来,都快赶上打雷了。 “求世子夫人给奴婢们做主啊……!奴婢们对您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的,都是白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奴婢们给关起来了!” “她还说什么奴婢们背主求荣,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可冤枉死奴婢们了……!奴婢们可不敢,做什么背主求荣的缺德事啊……!” 叶清注意到,在六个哭天喊地的下人里。 有一个丫头看上去,特别的与众不同。 这是二等丫头里的一个,模样倒是挺俏丽的,颇有几分妖娆动人的意思。 自私自利的渣娘13 这丫头的名字,起的也颇有意味。 还是原主的亲娘亲自挑选,并且赐名的陪嫁丫头——秋婉儿。 她还特特拉着原主的手,认真命令:“这丫头是我特意给你挑出来的,专门为你准备的。你给我听好了,可不许因为心里不舒坦,就把这丫头撇到一边去,记住了吗?” 原主当然知道陪嫁丫头是什么意思,嗫嚅了几下嘴唇,终究是没敢拒绝。 让叶清觉得可笑的是,原主亲娘打算的好。 想让这秋婉儿夺了世子的宠爱,让原主变成一个弃妇。 不料,不管侯夫人也好,世子也好,都不待见叶清,更看不上她的陪嫁丫头。 因此这秋婉儿是想方设法的,往世子跟前凑,却屡屡碰壁,没有被世子青眼相中,收了她做妾室通房。 见不能成功上位,秋婉儿从心里恨上了叶清。 觉得她没用,得不到世子的喜欢,连带着她也受连累,被世子冷落扔在静心院里发霉。 看到这个妖妖娆娆的秋婉儿,叶清从心里更深一层的知道,原主亲娘是有多么的厌恶原主,才会给自家女婿身边塞人,给原主添堵。 “世子夫人……” 瘦婆子还想吱哇乱叫,叶清懒得搭理她,直接抬腿,一脚踢开了她。 瘦婆子像一道抛物线,从几个跪着喊冤叫屈的下人面前飞过,再狠狠的砸在地上。 连一声也没有发出,就一动不动了。 剩下的五个下人,包括秋婉儿都被吓呆了。 没有了那些吱哇乱叫,叶清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 她一步接一步,缓缓移到秋婉儿面前。 “秋婉儿,自从锦川侯夫人把你塞到我跟前,我可曾薄待了你?叫你这么怨恨我?” 原主就不是个会苛待人的主人,待她身边的人一向都很宽和。 只是原主的宽和,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欺上瞒下,背主求荣。 “世子夫人没有薄待奴婢,奴婢不敢也不曾怨恨过您。” 秋婉儿用力咬住下唇,故作惶恐的说道。 “你在说谎!” 叶清不用仔细看,就能从她闪烁的眼底,发现她口不对心,深深怨恨着原主。 “没有,奴婢没有,世子夫人,您冤枉奴婢了……!” 秋婉儿暗自心惊,眼前的叶清怎么跟以前的叶清不一样。 非但没有轻易相信她们的哭诉,反而似乎从她的眼里,一直看到了她的心里。 她感觉仿佛被扒光了衣裳,从外到里在叶清面前无所遁形,藏都没处藏。 心惊肉跳的她一边继续惶恐的磕头,一边在心里疯狂的咒骂着叶清。 “行了,别磕了。我来,可不是看你们喊冤叫屈,磕头求饶的。” 叶清以脚抵住了她的下巴,阻止了她的假磕。 觉得被羞辱了的秋婉儿,用力攥住拳头,才勉强克制住,没有朝着叶清一头撞过去的愤怒。 “秋婉儿,刚才你说不敢也不曾怨恨过我。那么,现在你是否开始怨恨我了呢?” 叶清拿开脚,弯腰,凑到了羞怒交加的秋婉儿跟前。 “世子夫人,奴婢不敢,不敢啊……” 秋婉儿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她恨得眼睛都充血了,恨不能扑上前,从叶清的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 “不,你敢,你相当的敢。” 叶清冷冷勾唇,抬手,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拍在了秋婉儿的脸上。 一下接着一下,只拍的秋婉儿目眦欲裂,眼角都因为愤怒而裂开了。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羞辱你?” 叶清却笑了。 她望着羞愤欲死的秋婉儿,笑的肆意张扬。 “我当然是在羞辱你。” “世子夫人!” 这下子,秋婉儿不只是眼角开裂,眼睛充血,她的牙齿都陷入肉里,将嘴唇咬破了。 “我为什么要羞辱你,秋婉儿,你心知肚明。” 叶清停止了拍打她脸颊的动作,却从兰草的手里接过一方丝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右手,连手指缝都仔细擦拭过。 用过的丝帕,她没有留着,而是随手丢在秋婉儿的头上。 丝帕顺滑,从她的发丝上滑落,停留在她的肩头。 秋婉儿被羞辱的浑身发抖,觉得要被气炸了。 就在她要不管不顾,扑过去狠狠咬叶清一口的时候。 叶清在她头顶说话了。 “秋婉儿,就凭着你给我下毒,害我不能有孕这件事,别说我羞辱你,就是当场活剐了你,都不为过。” “你还敢怨恨我,在你给我下药害我一生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心虚呢?!” 说实话,原主是觉得秋婉儿的存在十分的刺眼,也十分的心塞。 却碍于原主亲娘的命令,以及原主心底那一份渴望,才把秋婉儿留在了身边。 并且原主并没有试图阻止,或是给秋婉儿设置阻碍,不让她做世子的妾室通房。 她是忍着心痛,接纳了秋婉儿,会在将来成为世子的女人之一的。 但侯夫人和世子都不待见她,连带着不待见秋婉儿。 纵使秋婉儿妖娆妩媚,也不能让世子动心,也不是原主的错啊。 偏偏秋婉儿把一切的过错,以及所有的怨恨,都倾注到原主的身上,而不敢去怨恨安排这一切的原主亲娘。 也更不敢怨恨侯夫人和世子,她还巴望着将来有一天,能打动侯夫人和世子母子,以便达成她的心愿呢。 她在背地里疯狂诅咒叶清,又暗暗庆幸一早给叶清下药成功。 秋婉儿手里的药,自然是原主亲娘给她的。 目的就是要让原主,哪怕能一直做锦荣侯府世子夫人,也生不出一儿半女。 叶清实在是看清了,原主亲娘有多么的厌弃,憎恶原主。 不然,又怎么能够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要知道,在现今这个古代世界里,同样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果原主一直不能怀孕生子,她绝对会成为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口诛笔伐的害了锦荣侯府的罪人。 轻则被世子厌弃,重则被休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原主亲娘当然想到这个可能,却还是这么做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14 而原主亲娘只所以要这么做,只是因为她看原主不顺眼,仅此而已。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多么的不公平! 原主被恶婆婆侯夫人勒死的那一夜,侯夫人说了原主的三大罪状,头一条就是无子,三年无所出。 百口莫辩的原主,就这样枉送了性命。 其实,原主三年没有怀孕生子,这在锦荣侯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上上下下都知道,世子不待见原主,根本就不亲近原主。 原主要是怀孕了,那才叫一个奇怪。 追根究底原主的悲剧,是好几个人联手推动,造成的。 最大的罪魁祸首,是原主亲娘。 侯夫人紧随其后,秋婉儿给原主下药,更加促使原主往悲剧的道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我……” 秋婉儿原本还想着,再挣扎一下的。 却在对上叶清清凌凌,什么都清楚的眼神以后,改变了主意。 她猛地直起上半身,满面怨恨的瞪视着叶清。 “我就是给你下药了!我为什么给你下药,还不是你没用。就因为你没用,世子才不肯接纳我。” 当侯夫人亲自挑选出她来,说要给她一场泼天富贵之后,她是又激动,又期盼。 侯夫人亲口说过,只要她能笼络住锦荣侯府的世子,并且能够成功生下一儿半女,就会给她做主。 不但会放了她做良籍,还一定会让世子抬她为贵妾。 到那时,不仅她的儿女会成为人上人。 就是她也不会沦为,给主子打帘子的贱妾。 她会成为侯府真正的半个主子,等着她的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为了这个目的,野心满满的她自然毫不迟疑,就给叶清下了药。 侯夫人可是说了,只有叶清不能生育,她才有机会被抬成贵妾。 她的儿女才有机会,得到嫡子嫡女的待遇。 “你不能生,我才有机会飞上枝头。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将来让我的儿女,男孩继承锦荣侯府,女孩嫁入高门。” 这时候,秋婉儿不再掩饰她的野心。 更是直直的瞪着叶清,朝着她口吐恶语。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侯夫人不待见你。就算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要毁了你。可不明白归不明白,我也不想弄懂这些。” “我要的只是往上爬的机会,改变我人生的机会。我不想将来随便的,被配给府中的家生子,不想自己的儿女也是奴婢。” “凭着我的样貌,做一个宠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府中比我模样差的,都能做侯爷的女人,做世子的女人,凭什么我就不行?!” “我以为我要费尽心思,才能达到目的。不料,侯夫人亲手送来了这个机会。我缺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当机会来临了,我又怎么能够不仅仅抓住!” “可是,偏生你是个没用的,带累的我三年了,都还没有得到世子的另眼相看。你说,我又怎么能够不怨恨你?!” 说着说着,秋婉儿竟然还理直气壮起来。 一面怨恨的瞪着她,一面气愤的指责她,还一面等着看她,得知事情真相以后,难以置信、濒临崩溃,乃至痛不欲生的模样。 只是她注定是失望的。 叶清的反应,根本出乎她的预料。 非但没有难以置信,拼命摇头大喊大叫,说不可能,我不信! 更没有崩溃到痛不欲生! 她的反应十分的平静,仿佛她早就知道了事实真相一样! “你怎么会没有反应?!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 这下子,换成秋婉儿惊疑不定了。 她频频摇头,嘴里连连喊着不可能。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你要是知道了,又怎么会喝下我给端过去的补汤!” 秋婉儿就是用侯夫人吩咐,特意给她熬得补汤的理由,让原主喝了下药的那一碗汤。 原主在当时有多么欣喜,在被侯夫人勒死的那一夜,就有多么的痛苦。 “侯夫人对我怎么样,我又不是没长眼睛,我会不知道。” 叶清面色平静的,望着看不到她想要的反应之后,变得有点癫狂的秋婉儿,缓缓说道。 “侯夫人又不只是我一个亲生子女,她待其他的儿女怎样,待我怎样,我心里啊都是有数的。正好她不想让我生,我也不想生,索性就成全了你。” “谁知道啊,你才是那个没用的。我都给你机会了,你却依旧爬不上他的床,做不了他的小妾通房。” “你说,你到底有多没用,三年来你小动作频繁,却连他的手都没有碰到过吧。你还有脸怨恨我,怎么不怨恨你没用呢?!” “你胡说!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没用,才不是我没用,不是!” 秋婉儿自负貌美,绝不愿意听到,叶清说她没用。 已经陷入癫狂的她,受不了的高声尖叫起来。 “世子不待见你,才会因为我是你的陪嫁丫头,而故意冷落我的。如果我不是你的陪嫁丫头,如果我是锦荣侯府的家生子,世子他,一定会喜欢我,会宠爱我的!” “真是个蠢货。” 叶清摇头。 “三年来,你就只得到这么一个原因吗?你怎么不想一想,侯夫人为什么会那么大方给你一个承诺呢!” “锦荣侯府世子的贵妾,她敢说,你也真的敢想!你纯粹是被荣华富贵糊了眼睛,才会痴心妄想。” “侯夫人,也就是我那恶婆婆。她是绝对不会容许,世子有劳什子贵妾的。而你的那点子脑子,也配不上你的野心。” “你要是能多点脑子,别说三年了,就是当初我刚嫁进来那段日子,你就能成功爬上他的床。可是你没用啊,连他都搞不定,还想着做他的贵妾?” “我看你啊,还是做梦比较快!” “可是,侯夫人说了……” 秋婉儿恶狠狠的等着叶清,为她贬低自己而气愤不已。 她绝不承认她是蠢货,也绝不承认她没有脑子。 要知道,当初她能从那么多家生子里脱颖而出,被挑选到侯夫人身边,就是因为她聪明伶俐,才讨了侯夫人欢心。 自私自利的渣娘15 “她是不是说,我那个女儿啊,就是个没用的。我教导了她这么多年,她却半点长进也没有,真是让我失望。” 叶清一字不差的,重复着原主亲娘,当初给秋婉儿画大饼时候的话。 随着她的诉说,秋婉儿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就快要瞪成铜铃大眼了。 “我那个女儿是个没用的,就算嫁过去,也笼络不住世子,我是不指望她了。咱们侯府和锦荣侯府的关系不能淡下来,更不能断了。” “于是,我就想着找一个咱们侯府的家生子,陪着我那没用的女儿过去。我就盼着啊,我挑选的那丫头,将来啊能为世子生个一儿半女,就好了。” “我一定会不遗余力,推着这个孩子成为锦荣侯府的继承人。就是不知道,将来是哪一个会有这般大的造化,让那个孩子托生到她的肚子里了?” “不,不可能,你没有在现场,你怎么会知道侯夫人说了什么?!” 秋婉儿一脸见了鬼的模样,直直的看着叶清。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她除了愤怒之外,对叶清还有了几分畏惧。 只因叶清不仅仅是说出了侯夫人的原话,一字不差。 她还把侯夫人当时的表情,学了惟妙惟肖。 当时秋婉儿正满心激动,自然会用心记着侯夫人的,哪怕一个最细微的表情。 她想说,你说谎,却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无他,叶清连侯夫人最细微的表情,都学的分毫不差。 如果不是叶清比侯夫人年轻,秋婉都差点以为,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叶清,而是侯夫人本人。 分明叶清和侯夫人是亲生母女,却半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你就这么相信了侯夫人的话,没有半点怀疑。我说你是蠢货,你还不相信。你当侯夫人的承诺,是这么好拿的吗?” 叶清往后退了一步,刚才兰草唯恐陷入癫狂的秋婉儿伤害到她,已然站到了秋婉儿跟前。 “你就半点都不怀疑她的用心?” “夫人她给了我好多银子,让我随便用。” 秋婉儿梗着脖子喊道。 “她那是给你的卖命钱!” 叶清一语道破了原主亲娘的真实目的。 “你想一想,你原本有名字,她为什么叫你改名了?” “夫人说,我原先的名字不好听。” 秋婉儿到此时,还想不到锦荣侯府的一个人,竟是因为她自恋自负。 “夫人还说,我长得好,一双眼睛长得尤其好,宛若秋水。所以,夫人才叫我改了名字。” “她有没有告诉你,锦荣侯府最得侯夫人喜欢的那个女儿,她就叫婉儿呢?” 叶清的话音未落,秋婉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怎么会?!” 她惊诧不已。 “怎么会这样?!不,我不信!你胡说,你胡说!” 才发觉侯夫人竟然给她挖了个陷阱,她当初所说的那些个承诺,竟然都是蜜糖包裹着的剧毒。 根本无法接受的秋婉儿,放声大喊大叫着。 “你那侯夫人啊,可不是为了你好,为了推你推你的儿子上位。她啊,就是见不得我好。才会特意挑选了蠢货的你出来,就是为了让我难过。” 秋婉儿也是害了原主的凶手之一,叶清跟她说这些,就是为了戳破她的幻想,让她从今后终日生活在痛不欲生里。 “你看看,她不过就那么一说,你就冲动的给我下了药。在你柔情款款跟世子说,你叫婉儿的时候,你就没有发觉世子厌恶的眼神吗?” “她跟我那恶婆婆做成了交易,世子和孙婉儿才暂时容许你冒犯。你这个蠢货,陪着我嫁进来三年,都没有发觉她给你挖的这个大坑。” “你一心只顾着,往他的床上爬,却从没有把心思,用在你更该讨好的那对母女身上。不肯用半点心的你,自然发现不了这个陷阱。你说说,你蠢不蠢?!” “正是因为你蠢,她才让把你塞到我身边。这三年来,你背地里没有少怨恨我,少扎我的小人吧?” “以前我纵着你们,现在我不想纵着你们了。你看,你这个蠢货可不就现了原形了吗?蠢货就是蠢货,你也就‘怨恨我’这点,能为她所利用的价值了。” “如果没有这点价值,你以为她还会定时定点派人,给你送来银子,让你随便花用吗?” “不,不,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眼角崩裂,鲜血蜿蜒流下的秋婉儿,拼命的摇着头,嘶声喊叫着。 仿佛这样,她就能不用听,不用想,就不会发现侯夫人是真的在利用她! “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为了不听叶清的说话,她用力的抱住脑袋,堵住了她的耳朵。 她以为叶清还会继续说下去,就为了深深的刺激她。 不料,叶清真的住口不说了。 “走吧,兰草。再待在这里,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说着,她当先走出了房门。 “是,姑娘!” 兰草大声的应着,紧追着她的脚步走了出去。 “不……!” 呆愣愣望着叶清出了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秋婉儿急急的放下了双臂,尖叫着,朝着门口扑过去。 “省省吧,别白费力气了。世子夫人可不是你这个蠢货,一心只想着爬世子的床,却搞不清楚世子为什么会厌恶你,厌弃你。” 瘦婆子抬脚,绊了秋婉儿一下。 猝不及防的她,重重的扑跌到地上。 “都是你这个蠢货,连累了我们。世子夫人以前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啊,要不是你给世子夫人下药,她怎么会连犯了点小错的我们都不放过!” “哈……!” 秋婉儿抬头,她的额头蹭破了,渗出点点血丝。 就连她的鼻子,都被撞歪了。 配上她眼角流淌下来的鲜血,阴森可怖,仿佛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你们说是我连累了你们?放屁!是你们连累的我才是!我就下了一次药,你们却偷拿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三年,你们少说也偷了五六百两了吧!” 自私自利的渣娘16 “放屁!那是世子夫人赏赐给我们的!” 瘦婆子大声反驳,其他几个丫头婆子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咱们才没有偷拿世子夫人的嫁妆!” “你说你就下了一次药,却害了是世子夫人一生,你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一个!” “揍她,狠狠的揍她!” 瘦婆子喊着,一马当先冲到秋婉跟前,边挥舞拳头,边对剩下的几个人说。 “咱们狠狠揍了她,说不定还能在世子夫人面前讨点好。或许,世子夫人就不追究了呢。毕竟,世子夫人的嫁妆多得数不清呢!” “对,揍她,狠狠的揍她!” 别看这婆子瘦,力气却不小。 她又下了死手,秋婉儿根本招架不住。 其他几个人也涌了过来,围住了被瘦婆子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秋婉儿。 她们可没有一点同情她的意思,也跟瘦婆子一样下了死手。 光是瘦婆子一个人,她就不是对手了。 再加上这几个恨死她的丫头婆子,她也就剩下挨揍的份了。 房间里的拳脚相加,叶清都听到了,却没有理会。 这是秋婉儿欠原主的,且受着吧。 …… 荣景堂。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被叶清痛打了一顿的孙婉儿,气冲冲在荣景堂里来回走动着。 她何止是被打了! 她还被叶清那个从来不敢反抗,只知道逆来顺受的贱人,给用言语狠狠的羞辱了一顿。 这才是最让她接受不了的事实! 挨打不过是皮肉之苦。 那些具有羞辱性质的言语,却像一把把尖刀,一刀一刀都狠狠的戳到了她身上! 让她鲜血淋漓,让她痛不可挡! 不只是孙婉儿气愤到浑身怒火熊熊,就连侯夫人也气的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缓了又缓,缓了又缓,才慢慢放下了捂着胸口的手。 “娘,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敢辱骂你这个长辈!” 孙婉儿心里越来越气,越来越气,气的她简直要原地爆炸。 她猛点头停止脚步,看向阴着脸一言不发的侯夫人,大声的喊道。 “她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她定是受了他人的挑唆。” 侯夫人不相信,叶清真的要奋起。 更没有想到,现在的叶清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只为一点微薄到可怜的亲情的原主了。 她依旧用老眼光,来看待叶清。 “也是咱们逼得她太紧了,才把她这只弱兔子惹急了,就跳起来恶心咱们,胡乱咬人了。” “娘,那背后挑唆她的,定然是她那个奶娘!除了那个贱人,没有人敢在咱们侯府里兴风作浪!” 孙婉儿急急的冲上前,咬牙切齿的骂道。 “都是锦川侯府那个……人的错,我早就说过,不能让叶清带着,从小带大她的下人过来,那个……人偏不听!” 侯夫人提及叶清的亲娘,费劲了力气,才模糊了贱人两个字。 “她还有脸跟我说,她已经把叶清给教养废了!这就是她说的让我放心!我看她是故意,派那个贱人过来的,就是为了提醒我,咱们侯府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 “娘,我就说贱人就是贱人,不可能好心帮扶咱们侯府的,你还不信。” 孙婉一听,就知道侯夫人要说哪两个字。 她可没有侯夫人的顾虑,直接就‘贱人贱人’的说了出来。 “我知道她不安好心,却没有猜到她竟然是这么安排的。” 侯夫人也开始咬牙。 她除了脸疼之外,心灵更是受到了重创。 如此的奇耻大辱,她平生真是第一次尝到! 还是拜锦川侯府那母女两个所赐! “我以为调开了她那个奶娘,就完全不用担心她了。谁能想到那个贱人离开了,还能影响操控叶清这个贱人!” 她大意了,她真的是大意了。 才有今日这次奇耻大辱! “娘,我这就带人去静心院,我一定要把刚才所受的那些羞辱讨回来!” 孙婉说着,蹭的转身,就要带着荣景堂的丫头婆子出门。 “站住!” 侯夫人在她身后喊道。 孙婉不可置信的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侯夫人:“娘,你叫我忍了吗?!不行,我不能忍!你让我忍下去,可比一刀杀了我,还要痛苦!” “我叫你忍了吗?” 侯夫人恨声回道。 “你过来,听我说。” 面对频频朝她招手的侯夫人,孙婉儿只能忍着一肚子的怒火,一步一磨蹭的蹭回原地。 “娘……!” “我不是让你忍,而是你也看到了,叶清那贱人发起疯来,不要说咱们娘两个,就是荣景堂上上下下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侯夫人也不想忍啊,可是叶清今天痛打荣景堂一众人等的那一幕,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只要一想来,她就不只是脸疼,连心口又开始疼了。 “娘,除了荣景堂,不是还有整个侯府吗?我还就不信了,凭咱们侯府的下人,还不能把她打个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孙婉儿想要反驳侯夫人的话,眼神却在触及到,荣景堂里鼻青脸肿,行动还不利落的丫头婆子之后,她反驳的话都到喉咙口了,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还别不信,她要是真的发狠的话。别说咱们荣景堂了,就是整个侯府的人加起来,都不是静心院的对手!” 侯夫人用力的握住孙婉儿的手,不让她挣脱。 “你别忘了,她是谁的外孙女。她那个混不吝的外祖父,可是个狠人!再有,她现在气焰正盛,你带人过去,也不过是白白吃亏。” “听我的,先缓一缓,等过个一两天,她强撑的那个劲过去了,咱们再狠狠收拾她也不迟。” 说到收拾叶清,侯夫人的眼底飞快的略过一抹凶光。 快的连孙婉儿都没有看到。 “看来,叶清那个贱人留不得了!” 侯夫人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那个贱人那么多的嫁妆,还是放在我手里,才让我真正觉得安心。而且,我儿也该有嫡子嫡女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18 “夫人,您真的要忍气吞声吗?” 荣景堂里大部分的丫头婆子,都接受了侯夫人的说辞。 却还有那么两三个,互相看了看,对了一个眼神。 接着,就有一个侯夫人平日里的心腹婆子迈步上前,小心的试探道。 “不能忍,还能怎么办?!” 侯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夫人,奴婢只是担心,静心院那边不是一时意气,而是……” 心腹婆子犹豫了一会,才将心里的猜测吐了出来。 “不会的。” 侯夫人一抬手,阻止了婆子继续说下去。 “她就是个可怜虫,兴不起什么风浪。你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夫人,要不要给世子去个消息,让世子训斥训斥静心院。” 又一个婆子站了出来。 侯夫人不听劝,她们只能抬出世子来了。 “对啊,娘,快点给我哥送信,让我哥给咱们好好出口恶气!” 孙婉儿连一时半会都不想忍,这个婆子一提议,她肿成两条细线的眼睛,刷的一下就冒出了兴奋的绿光。 “叶清那个贱人,就盼着我哥能插翅飞回来跟她团聚呢!若是我哥来信训斥她,她一定不敢说不,一准会乖乖来荣景堂,给咱们跪地磕头赔罪。” 她可忘不了,叶清望向她哥的眼神。 相信只要她哥肯搭理叶清,她想要报仇雪恨,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行,你哥不能回来!” 侯夫人一口回绝了婆子和孙婉的提议。 她正想着怎么弄死叶清呢,怎么能把她最在乎的儿子喊回来。 若是为了要出口恶气,而不慎牵连到她儿身上,她才会悔不当初! “娘!”孙婉儿还想再求。 侯夫人却强硬的再度回绝了她。 “你放心,不会让你忍太久。” 见侯夫人不听劝,而孙婉又被侯夫人,强硬的给压制住了。 那几个互相交换眼神的下人,也就没有再多说。 却在侯夫人和孙婉不注意的时候,瞧瞧出了荣景堂。 “夫人不给世子去信,咱们就自己去信吧。不然,要真的出了什么事,后悔可来不及!” “就怕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世子迁怒给处置了。” 三人嘀嘀咕咕说着,就要转上通往账房的道路。 却不妨,迎面一头撞上守株待兔的白芷等人。 “不老老实实在荣景堂里窝着,你们仨鬼鬼鬼祟祟嘀嘀咕咕着,是想到哪里通风报信去啊?” 白芷带过来的几人,一下子就围住了三人。 “不是,怎么会?我们就是想出去走走……” 三人的意图被撞破,又在明知敌不过白芷等人时,也不敢硬碰硬,只能讪讪说道。 “对,就是出去走走,出去走走,透透气……” “我家姑娘说了,荣景堂里上上下下,连主子带下人,从今天起,从此时此刻起,一个也不许出荣景堂一步。” 不用白芷开口,自有跟着她的下人上前,张口呵斥。 “谁要是不听话,那就来试试我们手里的棍棒,它打人疼不疼?” 随着这人的话音落下,静心院这边的下人,边齐声‘嗬’了一嗓子,边用力的顿了顿手里的棍子。 “怎么办?还走不走?” 三人还想往前走的脚步,再也抬不起来了。 “还能怎么办,你敢继续往前走吗?” “不敢。” “我也不敢。” “既然都不敢,除了回去还有什么法子。咱们得罪静心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见她们眼睛都恨得通红吗!” “要是咱们硬闯的话,不但要白挨揍,就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算了,咱们也尽力了,回吧。” 于是,三人怎么出来的,又怎么灰溜溜的回了荣景堂里。 荣景堂里侯夫人母女龟缩着不出来,静心院的人随着叶清的奋起,一个个扬眉吐气,喜气盈腮。 黄昏时分,更是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大厨房,那些个听从侯夫人的命令,故意送给静心院一些残羹剩饭的厨娘们。 以前无理强横克扣静心院的伙食份例,明目张胆大吃二喝的厨房管事被打得屁股开花。 其他的厨娘下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多嘴一句。 静心院三年来,总算是吃了一顿像样的饭菜。 这一夜,整个侯府都人心惶惶,凄凄惨惨的。 唯独静心院里上上下下,一个个都乐开了花。 “咦,宿主,你的气运值竟然开启了!明明你不肯善良,按说不该开启啊?!” 系统小渣惊讶的声音,在叶清的精神海里响起。 原来小渣见叶清拒绝走善良人设,就故意对她隐瞒了一些事。 甚至,它还曾经得意。 叶清不听话,开启不了气运值,将来一定会吃大亏的。 可是,叫小渣感到万分震惊的是。 不善良的叶清,竟然开启了气运值。 虽然说不是蹭蹭蹭一直飞速上涨吧,却也好像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细雨。 登时就点亮了,独属于叶清的气运星。 虽说才是一星,也才点亮了小小的一角。 “因为我不善良啊!” 叶清说。 “不可能!” 小渣一点也不相信她说的话,飞快的摇头反驳。 “你一定知道原因的!” “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叶清收回了,望着窗外的视线,不再理睬在她精神海里,又惊讶又气愤的跳脚的小渣。 其实,她已经告诉小渣最真实的原因了。 那就是对人渣,绝对不能善良。 只是奈何小渣,它不相信啊。 而且,叶清下意识也不想让小渣相信这个理由。 如果小渣相信了,一定会想方设法搞破坏的。 因为从一开始也就不相信小渣,自然对它有所防备。 虽然她不到,让小渣惊讶的所谓气运值。 但她却能猜得到,究竟是谁助她开启了气运值的。 那就是院子里,一扫过去的灰暗,开心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白芷她们。 正是因为她们的喜悦,才驱散了一直笼罩在,静心院上空的乌云,还给静心院原本的灿烂。 所以,气运值才开启了吧…… 叶清暗暗在心里深思。 原来一个小小的改变,就能让她受益匪浅! 自私自利渣娘19 一大早叶清就起来了。 照例是紫苏跟着她,白芷依旧带人顶住了荣景堂。 叶清出来侯府,坐上马车悄然来到了商府。 这是不是别家,而是原主的外祖家。 从马车里往外瞧的时候,叶清觉得商府有点陌生。 这也跟原主不常来有关系,原主的亲娘常年掬着原主,不许她亲近商家二老。 “姑娘?” 紫苏先跳下马车,一回头,就看到怔怔出神的叶清。 “我没事,走吧。” 叶清跟着下了马车,朝着商府大门走过去。 “大表姑娘……,是大表姑娘吗?” 商府其实并不大,门房上了点年级,在看到叶清主仆时,也明显的愣了一下。 等了几息功夫,他才不确定的问道。 锦川侯夫人回娘家,从来只带其他儿女,鲜少带叶清过来。 门房只所以认识叶清,还是原主外祖父特意画了叶清的画像,跟门房里交代过。 “是我。” 叶清颔首。 “请,快请进!” 门房立即激动的喊道:“老爷,老夫人,一直在等着您哪!” 叶清边朝里面走,边在心里说了一句。 “看到了吗。不是没有人关心你,没有人惦记你。还是有人在关心你,时刻惦记着你的。你不可怜,你其实一点也不可怜。” 府内得到消息的商家二老,又惊又喜,都忘了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就急匆匆迎了出来。 “大丫啊……!是大丫吗?!” 商老太爷别看上了年纪,头发胡子都白了,却一点也不老态龙钟。 反而是精神矍铄,行走间也虎虎生威,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紧跟在他身边的商老太太,步伐同样雷厉风行,半点不见腿脚不利落。 “是我,外祖父,外祖母,是大丫!” 叶清还没有见到两位老人家的身影,只是听到他们的声音,就能感受到二老对原主的疼爱和惦念了。 她毫不犹豫,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扬声回道。 大丫是二老给原主起的小名,原主亲娘却深恶痛绝,觉得二老太不讲究。 她再不待见原主,原主好歹也是一等侯府的千金贵女。 怎么能被人喊得,好像乡下丫头。 原主和叶清都不觉得,这是二老不讲究,反而从心底感到亲切和喜欢。 “哎呦,大丫,真的是大丫啊……” 二老走得快,叶清走的也不慢,很快三人就面对面了。 商老太爷激动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刚一瞧见叶清,半点不见浑浊的眼睛里,顿时就见了泪花。 “你这孩子,总算是来看我们这把老骨头了。” “你啊,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呀。” 商老太太用力的撇了他一眼:“还不赶紧的,叫孩子进去。你啊,没有见大丫前,一直念叨着她。” “这好不容易见面了,不说说贴心话,还敢抱怨。你不该去怨咱那不听话的闺女吗,凭什么怨大丫这孩子啊!” “对对对,老伴啊,你说的都对。大丫啊,走,咱们进去说话。” 商老太爷连连点头,笑看着商老太太,挽住叶清的胳膊进了中堂,他也急忙跟上了。 三人在中堂里坐好,二老欢喜的无可无不可的。 连连招呼着叶清,尝尝商老太太亲自下厨做的点心。 叶清耐心的听着,并不急于向二老告状。 何况,她也瞧出来了。 二老不是不知道原主亲娘做的那些糟心事的,只是以原主不主动亲近,她们就是有一肚子话,也找不着人诉说。 “大丫啊,你今儿来是为什么什么事啊?别怕,一切都有咱们两个老家伙给你做主。” 笑眯眯的看着,叶清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一杯温水。 商老太爷这才问道。 “外祖父,外祖母。我今儿来,是向您们二老告状的。” 叶清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说了她过来的目的。 “除了告状之外,也是请您们二老给我撑腰的。” 如果只是她孤身一人,她想要报仇雪恨,势必要花费一些周折。 现在有二老为她撑腰,那些周折自然是可以省去的。 “大丫,你说。” 二老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一脸郑重的颔首。 叶清根本不用添油加醋,只需要将原主从小到大,遭遇的一切不公平待遇。 以及被心狠的亲娘,毫不犹豫推到锦荣侯府这个火坑,扔给侯夫人这个恶婆婆磋磨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没有半点隐瞒,也没有半点夸大,完全是实事求是。 商家二老越听,脸色越难看。越听,越气愤。 等叶清说完这些年的遭遇,二老气的心头火蹭蹭蹭直冒。 “我们两个老家伙都不是那不讲理的人,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闺女来啊!” 商老太爷气的,忍不住抬手削断了桌子角。 “当年,就不该把大丫留在锦川侯府里,咱们就该不管她怎么反对,也要把大丫抱回来才是。” 商老太太也是气的不行。 怕吓到叶清,她没有跟着商老太爷一起动手,而是用力攥住了拳头。 “外祖父,外祖母,您们二老别气。根本不是您们的错,您们千万别往自己个身上揽。” 叶清一点也不怕,忙伸过手去,握住了商老太太在发抖的铁拳。 “要说有错,其实我也有错。” 她苦笑了一下,继续给原主亲娘上眼药。 原主亲娘做的做了,她当然不会给她隐瞒。 “我那时候还小,总觉得我要是听她的话,做一个听话孝顺的乖女儿。天长日久的,她就能被我打动,不会再漠视我,不待见我。”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我为她做了什么,哪怕听她的话,乖乖嫁到锦荣侯府里,默默咬牙在侯夫人,这个恶婆婆手下逆来顺受。” “三年来,我只所以没有向您们二老求助。也是还存着,一线幻想的。” 她的眼圈也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让泪珠掉下来。 “我等啊等,却一直没有等来她哪怕一字半字关心的话语。昨天被侯夫人那个恶婆婆磋磨的,我差点当场中暑。” 自私自利的渣娘20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奢望了。” 说到这里,叶清眼角的泪水,终于淌落下来。 砸在叶清的肩头,也砸的商家二老心头一颤。 “我想,无论我做了什么,付出的再多,也是捂不热她那颗冰冷的心的。不瞒您们二老说,有时候我都在想,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不肯给我一点关爱。不管是世子,还是她那一双双胞胎儿女,她都是一腔慈母心肠。” “唯独对我,冷硬的仿佛那千万年,都不能融化的寒冰。想明白这个,我整个人犹如浸泡在冰水里,由里而外都冻僵了。” “也是在那一刻,我终于心灰意冷,不再奢望,不再幻想她的回头了。” “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 商老太爷听到这里,浑身依然是怒火熊熊,眼底却露出一丝欣慰。 “她根本不值得,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对她啊,你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叶清不再喊一声娘亲,商家二老非但没有一点意见,反而乐见其成。 而叶清也从他们脸上,瞧出来点什么。 果不其然,就听商老太爷说道。 “我和你外祖母付出的也不少,只是她都没有听进心里去。从小到大到她嫁人,我们的付出全都付诸流水不说,还落得她满心满腹的抱怨。” 叶清来商府找二老撑腰,还真来的及时。 小渣是给了她剧情,但某些隐藏的剧情,还是需要她来发掘的。 就比如说原主亲娘不喜欢锦川侯,心里有一个白月光的事。 商家二老竟然是知道的,而不是从来都一无所知。 当初商家二老给原主亲娘议亲的时候,再三问过了她的意见。 她没有一点拒绝,反对的意思,反而是愿意的。 原因么,当然是锦川侯府能给她所向往的锦衣玉食的尊贵生活。 如果原主亲娘不是这本小说的女主,就凭着她的不谨慎,她休想顺顺利利嫁给锦川侯,做她高高在上的侯夫人。 原主的恶婆婆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一转身就把她给卖了。 她心有白月光,还非君不嫁的事,商家二老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为了不让原主亲娘觉得,锦川侯这门亲事,是二老强塞给她的。 同时二老也有心成全她,才再三的询问过她的意见。 只要原主亲娘肯说,商家二老也会试着去打探一下。 看看能不能成全她,让她嫁给心仪的男人。 “毕竟,要跟外人过一辈子的人是她啊……” 商老太太想起当年的事,就叹息。 她和老头子一片慈父慈母心,却全都被那个孽女丢到了臭水沟里。 其实原主亲娘心里是爱慕虚荣的,她是有心仪的男人。 但那男人给不了,她所向往的荣华富贵。 不能让她做尊贵的侯夫人。 于是,她一个字也没有说。 商家二老是盼着她过得顺心如意,却也不会为了她,而对锦川侯府有所隐瞒。 他们做不出孽女心里有人,还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她嫁入锦川侯府享福去啊。 “让我和你外祖母万万想不到的是,锦川侯世子也就是你爹,竟然说他不在意。” 商老太爷冷笑了一声,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他的言下之意,叶清却听明白了。 原来原主亲爹并不是,小说里写的因为对原主亲娘,有那么一丝丝好感,才让他爹娘为他求取佳人的。 只所以他会不在意,原主亲娘心里是不是有人。 除了他不喜欢原主亲娘之外,也是冲着原主的外祖父,才愿意捏着鼻子娶了原主亲娘的。 知道了这些,叶清不禁在心里冷笑。 说什么神仙眷侣,说什么鹣鲽情深,说什么欢喜冤家,原来统统都是假的。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从互相欺骗和欺瞒开始的。 “你们的剧情能把两个,原本心不甘情不愿的男女主角,硬是捏在一起,还能成为一对欢喜冤家,携手一生,还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啊。” 小渣没有吭声,叶清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她就是觉得果然因果报应不爽啊。 恶人就该恶人磨,两个心思不纯的男女,就该互相绑死,别祸害其他无辜的人了。 “我见他真的不在意,也就不再做恶人,棒打他和孽女的姻缘了。” 商老太爷说起往事,并不见有多么伤心难过。 可见原主亲娘这么多年的折腾,也几乎快把二老的疼爱给消磨殆尽了。 该! 叶清在心里称意的喊了一声。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原主亲娘自己作死,就活该跟原主亲爹貌合神离,绑在一起不离不弃才是。 “其实我和你外祖母,早就想回乡去了。如果不是担心你,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愿意去面对她的冷眼和埋怨。” 原主亲娘太作,太狠心。 仗着是商家二老的亲生骨肉,就一再的伤二老的心。 殊不知,伤害的太多,太狠了,再是亲生骨肉,也终究有心灰意冷的那一天。 反正只要原主亲娘还是侯夫人,还在锦衣玉食的过日子。 商家二老就会冷眼旁观,什么也不会再为原主亲娘做。 而原主亲娘还打着,要继续利用商家二老的名头,为她最喜欢的一对双胞胎荣华富贵,铺就一条顺畅、笔直的通天大道的。 “好了,咱们不说她了。大丫,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虽然有心为叶清撑腰,但商家二老并没有大手一挥,什么都为她做主。 而是小心翼翼的,先询问了她的意见。 “锦荣侯府的那个男人,你还要吗?” 如果叶清还要锦荣侯府的世子,他就要换一个方式来处置锦荣侯府。 相反,如果叶清不要锦荣侯府的世子了,他再出手就没有丝毫顾忌了。 “不要!外祖父,我不要他了!” 叶清斩钉截铁的回道。 “我在侯府受苦受难的时候,他又不是不知道,却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在外面逍遥自在。更何况,我嫁进锦荣侯府的那一天,他就亲口跟我说过,他讨厌我!” 自私自利的渣娘21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夜,他,还有锦荣侯府给我的羞辱。” 原主记忆最深处的,就是锦荣侯府那个世子渣男,看向她时毫不遮掩的鄙夷不屑的眼神。 “他说,他是被逼着娶了我的,他永远也不会喜欢我。更让我不要痴心妄想,会等到他回头的那一天!” 叶清心里对这个渣男,也是鄙夷不屑的。 他又不是不知道锦荣侯府捉襟见肘的尴尬处境,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原主头上。 明明是锦荣侯府需要原主的十里红妆,来维护锦荣侯府在外面的体面和颜面。 可以说,如果没有原主的十里红妆,锦荣侯府早就成了京都的一个笑话了。 但他,侯夫人,孙婉儿母女三人,却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是他们大发善心,把无人问津的原主娶进门,让她做了世子夫人。 在这三人的心里,他们是原主的恩人,原主就该感恩戴德,把十里红妆双手奉上。 把嫁妆都交出去还不够,原主早在嫁进来那一天,就应该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锦荣侯府世子,用她的性命和尸骨来成全锦荣侯府,成全锦荣侯府世子! 叶清只想大巴掌,招呼痴心妄想的锦荣侯府世子,还有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 凭什么锦荣侯府做的孽,要让无辜的原主来偿还! 锦荣侯府这母子母女三人的嘴脸,当真是无耻至极,也堪比城墙还要厚十分了。 “就是,我就说,要什么要,那样的渣男谁愿意要谁要,别随便把什么垃圾,都扔给咱家大丫啊!” 提起叶清嫁人这件事,商老太太心里就窝火还惭愧。 谁叫她生了个孽女,害的她的外孙女将就了这么个渣男。 在商家二老心里,锦荣侯府世子再怎么被外人称道,再怎么大受欢迎。 也只是个心黑手辣的渣男,根本配不上他们的外孙女! “你不要他,就好办了。” 商老太爷更加欣慰,他家大丫是随了他老妻,并不会被渣男一张脸给迷惑住。 “说说你的计划吧。” “对,对,大丫,说说你想怎么办吧。” 商老太太悄悄抹了一把眼睛,缺抹不去眼圈通红。 “外祖父,外祖母,我要义绝!” 叶清从没有想过接锦荣侯府一封休书,或是跟锦荣侯府世子合离。 不管是休书,还是合离,锦荣侯府以及世子那个渣男都不配。 “对,就该义绝!” 商老太爷拍掌叫好。 “还有,外祖父,锦荣侯府并没有给我上族谱,更没有给我上家谱。” 叶清将原主现在的尴尬身份,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我嫁进去第二天,侯夫人还有孙婉儿母女就指着我的鼻子说,侯府肯点头让我进门,已经是给足我脸面了。” “但,我若是想上家谱,上族谱,想也别想!因为我名声不显,配不上侯府世子,就该身份尴尬,妾身未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商家二老被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大言不惭,气的一叠连声怒道。 “亏得她还有脸来跟咱们说,说什么是一等一的侯府,不会委屈了大丫。” 商家老太太侧头,气愤的朝商老太爷说道。 “分明是乱七八糟烂到根子的侯府,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火坑!她真是叫我太失望了,我竟然还对她抱有一丝幻想!” “我怎么就生了怎么一个孽障出来!我真后悔呀,当初就不该带她来京都。在乡下,她再怎样有野心,最多也就是嫁个衣食无忧的小地主,也就没有法子害咱们大丫了!” “老伴啊,你说错了。甭管是在京都,还是在乡下,她的心坏了就是坏了。就算她没有办法嫁入侯府,也能在人家小地主家里兴风作浪,害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商老太爷摇摇头。 “是啊,她就是这样一个心狠的人,我啊,还是想太多了。” 商老太太苦笑。 叶清知道这件事,对二老来说太过刺激了。 但,更刺激的事她还是要说出来的。 不然,商家二老是根本不能,完全了解原主亲娘到底有多狠心的。 “外祖父,外祖母,其实还有件事,我也要告诉您们二老。” “她还做了什么孽,大丫,你都说出来,别给她隐瞒。” 商老太爷拍板。 “就算她生了你,也不代表就能为所欲为!” “外祖父,我的名字也不在锦川侯府的家谱,以及族谱上。” 叶清当然不会给原主亲娘隐瞒的。 原主亲娘做过的那些恶心事,狠心事,就该给她宣扬出去,叫人们都知道知道。 “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商家二老被冲击的,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她竟然,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狠心的事!” 商老太太被气的浑身直打哆嗦,泪洒当场。 商老太爷也是气的七窍生烟,恨不能孽女就在眼前,给她几个响亮耳光。 “也对,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震惊、震怒过后,二老相对苦笑一声,喃喃说道。 他们早该想到的,就凭着孽女对大丫的不待见,又怎么会给她上家谱,上族谱。 “锦川侯,还有世子,也没有说什么吗?” 商老太爷恨声说道。 “他们父子只在乎锦川侯府的荣辱,也只在乎锦川侯府的荣辱。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侯府女孩,哪里配让他们关心和在乎。” 叶清摇头。 “反正只要她不做出让锦川侯府蒙羞,让外人笑话的事,他们父子二人就什么都不管。在他们父子心里,我没有缺吃少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她故意忽视我,冷落我,却聪明的拿捏住尺度,还利用我渴望亲情的心理,不让我闹到他们父子面前去,自然是皆大欢喜,一家和乐。” “可是,你的名字不上族谱,不上家谱,可不是小事,他们竟然也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商老太太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忽而又想起什么,再度苦笑连连。 “我竟然又想错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22 “我早该想到的,他跟孽女一样,都是凉薄自私的人,又怎么会为别人着想。哪怕这个别人不是外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真是造孽啊,你和我生了这么一个孽女。通情达理的老侯爷和老侯夫人也生了,这么一个孽子。” 商老太爷跟着叹息了一声。 “咱们两家真是同病相怜,有了这么两个孽障!难不成,咱们上辈子真的造孽了,才生了这么糟心一个孽女啊!” “老头子,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就当没有这个孽女,不再为她操心了。” 商老太太一狠心,一跺脚,咬牙说道。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商老太爷心灰意冷的摆手,浑身的精气神都似乎被抽走了,整个人一下子沧桑、衰老了几十岁。 叶清没有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同情二老。 不是你们的错,只因为你们生活在小说里。 而你们二老的作用,就是原主亲娘这个女主的工具人,为她竭尽全力,为她鞠躬尽瘁,就连死了也要被利用! “大丫啊,跟她你要怎么办?” 气愤的转了几圈,商老太爷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向安静站着的叶清这边。 看看安静美好的外孙女,再想想糟心的亲生女儿。 商老太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反正酸甜苦辣咸五种口味,其余四种口味俱全,唯独缺了甜味。 这么好,这么孝顺又听话的孩子,那个孽女究竟是怎么想的?! 将来她就别后悔! 商老太爷的叹息,他的质问,叶清都看到了,却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 原主亲娘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当然不会后悔。 假如她真的有后悔的那一天,也不是她幡然悔悟,而是不得不后悔。 那样的后悔,要来又有何用?! 反正她是不要的! “宿主,你又不善良了。” 小渣忽的在她精神海开口。 “小渣,如果是这些渣渣求着我不善良,你就没有理由惩罚我了吧!” 叶清见系统还是不肯死心,强求她必须善良。 觉得不妨换个角度来配合它的要求。 她打算配合了,系统小渣却又不赞成了。 “宿主,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求我善良吗?” 叶清冷冷怼了回去:“怎么我想善良了,你也不感到惊喜吗?” “别,宿主,你还是别善良了。” 小渣没有感到一丝惊喜,反而是受到了万分惊吓。 它总觉得如果它点头的话,事情的走向必定是它不想看到的。 叶清:“好吧,你给我记住了,是你没给我善良的机会啊。” 小渣垂头丧气:“是,是求你不要善良的。” 收拾了小渣,也不过是须臾时间。 叶清郑重其事的,朝着商家二老恳求道。 “外祖父,外祖母,我也要跟她义绝。我不要再做她的女儿,我想过继给外祖父外祖母,做商家的孙女,而不再是外孙女。” “既然她不待见我,那我就索性成全她。” “好,好,好!” 闻听此言,商老太爷不由的连说了三声好。 他整个人宛如突然焕发了生机的枯木,两眼发光的紧盯住了叶清。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对,对,成全她,咱们一起成全她!” “就是,成全她,也成全咱们一家人!” 围绕在商老太太周遭的愤怒郁闷,在顷刻间一扫而空。 喜笑颜开的她,再也不用为那个孽女生气了,真好,真好啊! “那个孽女不要你,可是她的损失。她啊,就是一心想捡西瓜,到最后却只捡了芝麻的人!” “大丫啊,这过继的话你说的及时。” 商老太爷欢喜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抱拳,喜滋滋的说道。 “皇上,前些日子还跟我说,想让我和你外祖母过继个后代,说是让我们商家有后。原本我和你外祖母是不在乎的,有没有儿子,有没有后,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如果我们真的在乎儿子,又怎么会只要一个孽女呢。皇上也知道我们的心思,还特意跟我说,不拘男女都可以过继。” “虽说我当时是推了的,但现在我再说要过继的事,皇上也不会不高兴的。走走走,咱们这就去找京兆尹,让他给你做主去!” 说做就做,商家二老特意换了衣裳,收拾的整整齐齐,就带着叶清直奔京兆尹府衙去了。 在她精神海里的系统小渣,再度惊悚的发现,叶清的气运值又增多了。 叶清或许还不了解,它却是知道的。 这本书的女主也就是原主亲娘,她最大的靠山就是商家二老。 而不是书中如日中天的锦川侯府,以及锦川侯和世子父子两人。 可以说没有了商家二老的支持,就算到最后还是大团圆结局。 原主亲娘这个女主,她不光会失去很多,就连她的女主光环都会黯淡许多。 这个宿主是怎么做到的,她这么不善良,却还能在一开局,就抹去了女主的一部分气运值?! 真是让它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商家二老并没有在私下里,去见京兆尹。 而是等着京兆尹审问完今天的案子,又趁着看热闹的人群还没有散去的时候,带着叶清喊着冤枉,进了大堂的。 原本想要退堂的京兆尹,在看到商家二老的时候,吓得险些没有从椅子上一头栽下来。 ‘额的个乖乖啊……’ 京兆尹边在心里喊着,边抬手擦了擦,因为商家二老突然出现,而劲出的一脑门冷汗。 “这是谁惹到这二位了,竟然让他们来喊冤,他莫不是在做梦吧!” 想着,京兆尹偷偷的用力掐了一把大腿。 “嘶……!” 疼痛让他回神,也惊觉这不是梦。 真是活见鬼了! 京兆尹惊疑不定的抬头。 头上是瓦蓝瓦蓝的天空,说明还不到晚上呢!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商家二老来喊冤告状呢! 毕竟,商家二老可是朝堂上文武百官,就连皇家人都羡慕的人生赢家呢! 敢找这二人麻烦的,坟头的草早不知道长多高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23 哎呦喂,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招惹了这二位凶神恶煞啊! 这不是找死吗! 腿肚子直打转的京兆尹,慌忙从椅子是跳起来。 边朝着商家二老迎过来,边陪着笑脸打招呼。 “那阵风把您二老给吹来了,不知二老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怎么,不想我们过来?” 商老太爷一挑眉,京兆尹惊得心头一跳,忙不迭的摇着脑袋。 “不不不,下官可不敢这么想。您二位上座,上座。” 慌乱之下,京兆尹竟然让出了他的座位。 “慌什么,你是京兆尹,我和老伴是来告状的。你让我上座,难不成让我替你申案吗?” 商老太爷站着不动,只伸手轻轻推了京兆尹一把。 “是是是,不敢不敢不敢。” 京兆尹连声说着,心里却在腹诽。 “想当初,你可没有这么客气。还不是一伸手,就把巡抚从桌案后头拽出来了吗!你要是想申案,我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啊。” 腹诽归腹诽,京兆尹却没有半点不满。 商家二老是两个凶神恶煞,却也只对着恶人坏人去的。 他就是乍一见到这二位,才慌了神的。 要知道,就是在皇上面前,这二位都不用下跪行礼的。 这大周朝除了秦王,也就只有这二位,有此殊荣了。 稳稳心神,京兆尹叫随从搬来两把椅子,请商家二老坐下。 顺便的,也给叶清搬了个座位。 叶清谢过京兆尹,也坦然的坐下了。 商家二老在来的时候就说过,京兆尹让她做她就做。 反正她很快就是商家人了,在京兆尹面前坐一坐也没什么关系。 自打商家二老带着叶清过来,那些尚没有散去的人群,不但重新聚拢了过来。 还有之前不在,听闻了是商家二老登门的人们,也纷纷拔腿朝着京兆尹飞奔而来。 虽然商家二老凶名在外都是过去了,但能飞奔过来瞧热闹,听八卦的,自然也不是平常老百姓。 京都里的文武百官,还有皇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没有忘记商家二老的威名赫赫。 商家二老这些年是看着沉寂了,却并没有没落。 不见老秦王和小秦王一年不拉的,年年千里迢迢的从边城给商家送来一车车的厚礼吗。 皇上更是三五不时的,就请商老太爷进宫下下棋,说说话。 商老太太只要进宫,都只往慈宁宫去。 就连皇后见了商老太太,也要笑着问声好,而不是让商老太太给她问安。 宫里自皇后以下的那些个妃嫔们,商老太太愿意搭理就搭理,不愿意搭理也没有谁敢说个不字。 皇上都不给这些妃嫔做主,想当初就有新的宠妃,不了解状况。 因为商老太太不搭理,而去皇上面前告状。 结果呢,商老太太半点事没有,那新的宠妃则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了事。 为此,文武百官世家贵族还有皇家人,没有哪一个敢忽略这二位,更没有谁敢找这二位的麻烦。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关注着商府,关注着这二位的动静。 今天听说向来懒得动弹的商家二老,不知怎么得,带着一个人进了京兆尹府衙,他们就都坐不住了。 凡是手里事能推的,都麻溜的推了。 实在是推不了的,也派了人。 反正只要能来的,都蜂拥而出,在顷刻间就把京兆尹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偏偏最应该出现,跟商家二老息息相关的锦川侯府,以及锦荣侯府却没有一个人前来。 其实,也不意外。 不过是有所依仗罢了。 锦川侯夫人仗着是二老的亲生骨肉,从不肯多关注一眼自家的爹娘。 锦荣侯夫人仗着拿着锦川侯夫人的把柄,对商家二老也是不屑一顾的。 也是锦荣侯和世子常年不在京都,也没有跟侯夫人母女说过。 这母女两个也从没有把商家二老当成一回事,在她们心里这二老,就是只会倚老卖老的没用老头子老婆子。 因此两个侯夫人自然也就不会,在第一时间里发现,并且知道她们成了被告。 不只是被告了一状,在过了今天以后。 不,甚至不用过了今天,就在不久后。 不只是她二人,就连两个一等一的侯府,都会变成京都的笑话。 “您二位,不知道要状告哪一个啊?” 京兆尹客客气气的拱手。 “我们不是原告,原告是我们家的孙女。” 商老太爷抬手,指了指叶清。 叶清起身,朝着京兆尹施了一礼。 “原锦川侯府大姑娘,原锦荣侯府世子夫人,见过大人。” 轰……! 她的话,顿时惹起一阵轰动。 原本十分静谧,落针可闻的大堂外,也起了不小的议论声。 “锦川侯府的大姑娘?锦荣侯府的世子夫人?我的天,有这个人吗?”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我刚还纳闷呢,怎么那二位要为一个陌生人出头。原来不是陌生人,而是一家人啊。” “先前,她说她是锦川侯府大姑娘时候,我还想说,我见过的侯府大姑娘不是她。等她又说了锦荣侯府世子夫人,我就更纳了闷了。 我记得,锦川侯府的大姑娘是许了人家,也嫁了人。可不是许给锦荣侯府,也不是嫁入了锦荣侯府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锦川侯府有两个大姑娘?难不成,面上摆一个,私底下又藏了一个?真是奇怪啊奇怪……” “要说奇怪锦川侯府的大姑娘可是个庶女,刚才商老太爷那话,可是明指她才是锦川侯府的长女,还是嫡长女啊!” “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隐情吗?要不然,一个嫡女,还是嫡长女,竟然默默无名这么多年。” “哎,对了。我记得三年前,锦荣侯府的世子娶妻,对外说的是娶得锦荣侯下属之女,可从没有说过一句,是锦川侯府的嫡长女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三年前有锦荣侯府娶亲,可从没有锦川侯府嫁女这一出啊。这两家究竟捣的什么鬼,干什么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来呢!” 自私自利的渣娘24 大堂外的议论,商家二老一个字不拉的都听到了耳朵里。 也让他们对锦川侯夫人的心狠,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原来事实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吗?! 二老都有点不敢去看叶清了,就怕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模样。 那个孽女,那个孽女。 宁肯让庶女占了嫡长女的长女名头,也不肯善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他们心揪成一团,疼的都滴血了。 “我不原谅她,我绝不原谅她!” 商老太太气的手发抖,十个手指头都凉的跟被冰冻了似的。 “除了她,那些人也绝不能原谅!” “是啊,绝不原谅!不是人,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呀!” 商老太爷用力握住了她发抖、冰凉的手,掷地有声的附和道。 锦荣侯府磋磨,虐待大丫,还能说是他们恶毒。 锦川侯府那些人,比锦荣侯府还要可恶、可恨千百倍。 都不能说是禽兽了,是连禽兽都不如啊! 要知道虎毒还不食子呢,大丫可是他们嫡嫡亲的亲人啊! 锦川侯夫人的所作所为,是执意要抹杀大丫的存在,要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 “她越想要大丫像是从没有存在过这个世上一样,咱们就越是要让世人都知道,大丫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不公平待遇!” “嗯!” 商老太太用力点头。 到了此时,她的眼里已然没有了泪水。 既然她能这么狠心,她和老头子也能做到,同样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从今往后,他们的亲人就只有大丫,只有大丫而已! 何止是大堂外听审的人们感到惊骇,京兆尹也是惊骇不已。 自从商家二老带着叶清出现之后,他似乎总是会出点状况。 “真是骇人听闻啊,骇人听闻!” 边摇头嘀咕着,京兆尹边从桌案下爬出来。 刚才由于太过惊骇,他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出溜下去了。 “你真的是锦川侯府大姑娘,锦荣侯府世子夫人?” 不怪他惊疑不定啊,实在是他的印象里,锦川侯夫人就生了一个女儿。 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竟然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啊! 这锦川侯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隐瞒了这么多年嫡长女的存在吗?! “既然不待见,怎么又养大了呢?” “那是因为有我和老伴在。” 等听到商老太爷的声音,京兆尹才惊觉他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忙尴尬的笑了笑,端端正正坐好。 “你要状告什么人啊?” 没有让叶清证明,自己是锦川侯府嫡长女,以及锦荣侯府世子夫人,京兆尹直接问案了。 就冲着商家二老为叶清撑腰,他也不可能怀疑叶清的真实身份。 “我要状告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虐待、磋磨亲女儿媳,再状告她二人纵容亲女、亲子,下人欺凌,苛待。” 也不用京兆尹再问,叶清就在堂上堂下揭穿了,这两个人的真面目,拔了她们的那层伪善面皮。 堂下听审的人群,一个个都把耳朵竖了起来,就怕漏听了一个字。 “我滴个天,这是对待亲女吗?这分明是对待仇人啊!” “反正我是不可能,对自己亲生骨肉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来的!” “还有,锦荣侯府那母女两个真恶毒,心真黑啊!” “那些欺凌、苛待主子的下人,也同样的可恶啊。” “这简直不是人过得日子啊,就是对家里的下人,也不能这样恶毒吧!” 京兆尹也是越听,越是惊骇。 同时原本已经变得波澜不惊的心,也开始涌上了怒火。 简直是骇人听闻,骇人听闻啊! 他和自家夫人对待家里的孩子还行,也绝对做不出这样不是人,就连畜生都做不出来的恶毒事啊! 如果这些骇人听闻的事都是真的。 那平日里温柔贤惠的锦川侯夫人,还有怜老惜贫的锦荣侯夫人,都是人前人后两张皮吗? 不,这两个人都不能称之为人了,这是两个披着人皮的恶鬼吧。 都不能说着两个人私底下是恶毒了,分明是恶毒他妈给恶毒开门,恶毒到家了! “你是锦川侯府的大姑娘,是锦荣侯府的世子夫人吧?” 堂下终于有人忍不住,朝里面喊了一嗓子。 “我是。” 叶清侧转身,看向这个说话的人。 “你想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吧?” “对。” 这人用力点头,实在是听叶清诉说的那些事,听得他直毛骨悚然,仿佛被冰水浇头一样,冷的他直打哆嗦。 “这是因为锦川侯夫人不待见我,就因为我跟她长得一点也不像。她认为我是她人生里的污点,必须彻底抹杀,才能让她不再一想起,我恨不能我从没有存在过。” 叶清朝这人点点头,看得出这人虽然是个大老爷们,却是心肠比较软的人。 他是有点不敢想象,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能这般恶毒。 “锦荣侯夫人是看不上我,觉得我配不上她那英勇神武的优秀如同天神的儿子。为了不继续委屈她儿子,她当然容不得我继续活着。” “这二人一个要彻底抹除我这根心头刺,一个要拿我填补、抹平侯府的外债。于是,她们两个一拍即合,狼狈为奸,把我从一个火坑送进了另外一个火坑里。” “大概你们还不知道吧。只所以,你们不知道我是锦川侯府的大姑娘,不知道我是锦荣侯府的世子夫人。” “那是因为我从没有,被允许上锦川侯府的家谱和族谱,更不曾被写在锦荣侯府的家谱和族谱上。” “在这两个侯府里,我就是一个只有名字,却没有身份的存在。因为在她们的心里,我都不能被称之为一个人。” “就因为长得不像,就这么不待见?!” “这个理由真是,叫人难以理解啊!”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叶清点头:“其实讨厌一个人,随便一个理由就够了。而不巧的,锦川侯夫人讨厌我,仅此而已。” “那,刚才你说锦荣侯府有外债?难不成,锦荣侯府的外债还没有还上吗?” 自私自利的渣娘25 “自然是没有的。” 叶清在看到人群里的,某一个朝着她眼里冒火,义愤填膺的少女以后,故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大了不少。 “锦荣侯府也就是面上光而已,他们一惯会在外面粉饰太平,才让大家伙没有觉察出,他们侯府早就入不敷出,寅吃卯粮了。” “你胡说,你胡说,锦荣侯府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窘迫不堪!” 在人群的最外围,一个内穿玫瑰红马面裙,外套银红绣着喜鹊登梅禙子的少女,两只杏核眼恶狠狠瞪向了叶清。 如果不是被一个婆子,一个丫头用力拉住,她就会不顾一切的闯进大堂,撕打叶清。 “你个贱人,你个小贱人果然不为侯府着想,不知羞耻的在外面抹黑侯府名声!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虽然这少女十分想要冲进去,亲自动手撕碎叶清。 却还是顾及了她的身份,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能够挣脱,两个拼命抱着她胳膊的下人。 “放开我,你们给我放手!” 她磨着牙,喝令。 “郡主,我的好郡主诶……!” 紧紧抱着少女的两个下人,一个是少女的奶娘,一个是她的贴身大丫头。 两人可不敢放松一点手劲,就怕一不留神,让他们家郡主闯进去,惹出无法收拾的祸端来。 “你就听奴婢们一声劝吧。这个时候你实在不宜出面,她的身份是锦荣侯府的世子夫人,您呢,您要用什么身份质问她啊?!” 郡主的奶娘苦口婆心的劝慰着,一边劝说,她一边嘴里直发苦。 她就说今天不宜出门的,可是这小祖宗就是不听啊。 原本是兴冲冲出门的,却闹了个满肚子的不痛快。 想着,她也恶狠狠的瞪向了叶清。 都怪她,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如果不是这个小贱人,她家郡主怎么会生气?! 主仆三人的愤恨不平,悉数被叶清扫入眼帘。 她一点也不在乎,是否得罪了这个少女。 哪怕这个少女,是皇家的郡主,她也半点不畏惧。 原本她还想着,怎么把锦荣侯府的世子人渣,跟这个荣华郡主锁死呢。 想不到,今天的京兆尹府衙一行,就让她找到了机会。 在剧情中原主的悲剧一生里,有一部分的原因,来自这个荣华郡主。 她爱慕人渣世子,怨恨先一步嫁给人渣世子的原主。 就甘心被锦荣侯夫人和孙婉母女所利用,多次用见孙婉的借口,来到锦荣侯府荣景堂里。 她身边的两个下人,就是她戕害原主的帮凶之二。 还有几个帮凶,因为人多挤不进来,只能在最外面徘徊。 记不清,有多少次原主被荣华郡主下令,被她身边的下人用力抓着胳膊,摁到水缸里。 一次又一次,直到原主快要窒息,才将原主从水缸里拽起来。 窒息的痛苦被烙印进原主的灵魂里,也是让原主再也无法坚持的原因之一。 剧情里,人渣世子最后就是迎娶了荣华郡主,二人吃着原主的人血馒头,走上了人生巅峰。 只是啊…… 叶清转身,不再看眼里冒火的荣华郡主。 这荣华郡主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她根本不知道,锦荣侯夫人连她也看不上。 也只是在嘴上说说,想要她做自己的儿媳,心里是半点都不愿意。 后来,锦荣侯夫人不能给人渣世子谋的更好的姻缘,才退而求其次点头叫荣华郡主过门的。 如果荣华郡主知道,她在侯夫人心里,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那个‘次’。 不知道,她会怎么回报侯夫人呢! “你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京兆尹和颜悦色的问道。 “大人,我没有什么可要说的。” 叶清再施一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没有直接控诉,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要杀她。 却也在字字血泪里,道出了这二人的杀心。 愿意相信二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鬼的,自然会多想一想。 不愿意相信这两人要害原主的,叶清也不会强求。 反正从现在这一刻起,这二人在京都里就大大扬名了。 她扒了二人伪善的面皮,原主是否能得到一点安慰呢? “你要跟锦荣侯府义绝,要跟锦川侯府义绝,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京兆尹看到叶清的要求,打从心底支持的。 这样披着人皮的恶鬼,不赶紧远离,难不成还要继续待在她们身边,等着被她们扒皮削骨啊。 “大人,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叶清用力点头,认真的看向京兆尹。 “行,本官这就判你跟两个侯府义绝!” 虽然说跟婆家义绝是有前例的,跟娘家义绝似乎还没有前例。 但京兆尹不介意,开启这个先河。 “老大人,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痛快的下了判决之后,京兆尹又朝着商老太爷请示道。 “我和老伴就只有一个要求,大丫上我们商家的家谱和族谱。从此后,她就是我们商家的孙女了。” 商老太爷不徐不缓的说出了他的要求。 京兆尹也没有犹豫,反正都判了叶清跟娘家义绝了。 裁判她过继给商家,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相反,他如果做好了,说不定皇上一高兴,他就能升升官呢。 别人知道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皇上也盼着商家二老有后。 锦川侯府和锦荣侯府从今往后,就靠边站去吧。 失去了商家二老做靠山,他们什么也不是! “对了,我家大丫说了。锦川侯府给她准备的嫁妆,都统统还给锦川侯府,一分一毫她都不要。” 商老太爷刚起身,忽的想起什么,又认真跟京兆尹交代。 “劳烦你,给我家大丫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让她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既然不要,那就都不要了。” “好嘞,您稍等。” 京兆尹努力压抑着,要翘起的嘴角。 哎呦喂,今天商老太爷可是呈了他个小小的人情。 上辈子他肯定烧了不烧的高香,才有今天这样幸运的机会啊。 值了,真是值大发了! 往后只要想起来,他都能从美梦里惊醒! 自私自利的渣娘26 做好事做到底,京兆尹亲自带人去了锦荣侯府。 到了这个时候,锦荣侯府还是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荣景堂里侯夫人捂着胸口歪在床头,眉头紧皱,目露凶光。 孙婉儿却是躺不住,坐不住,困兽一样不停的转着圈子,时不时还大声咒骂着叶清。 “行了,你别转了,转的我头晕。” 侯夫人恹恹的摆手:“她又不在跟前,你骂的再大声,她也听不见。” “娘!” 孙婉儿冲到侯夫人跟前:“待会我就给荣华郡主下帖子!” 侯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她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顿时,她心口不疼了,眉头不皱了,人也精神了点。 “对啊,今儿不防备,被叶清那小贱人气的心口疼,我竟把郡主给忘了。写,你立刻,马上去写!” 虽然她看不上荣华郡主,从没有让荣华郡主当自家儿媳的意思。 却也不妨碍,她利用荣华郡主。 谁叫荣华郡主上赶着叫她利用呢! 说到底,还是她生了一个优秀的好儿子,才打动了荣华郡主的芳心。 就是可惜怎么不是宫里的公主! 荣华郡主虽然是郡主,还是达不到她心目中最佳儿媳的标准。 想想,让她那么优秀,那么好的儿子,将就次一等的荣华郡主,她就不甘心。 “等着吧,等荣华郡主来了,看我不弄死那小贱人!” 孙婉儿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叫下人赶紧把纸笔端上来。 她刚写下荣字第一笔,就被白着脸慌慌张张闯进来的下人打断了。 “滚出去!谁叫你进来的!哪里来的蠢货,敢随便闯进荣景堂!外面当值的人是死人吗,怎么叫她闯进来了?!” 被打断计划的孙婉儿怒发冲冠,劈头盖脸的骂着进来报信的下人,还控制不住的将手里的毛笔,用力的摔在下人的头上。 “锦荣侯府的千金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难怪敢随便欺凌羞辱自家大嫂。锦荣侯府这样的家教,真是让本官叹为观止啊。” 京兆尹带着人,在侯夫人和孙婉儿的惊愕里迈步走进来。 “怎么不早点进来说?!” 侯夫人磨着牙,看向被孙婉儿砸破脑袋的下人。 “夫人,这不是……” 下人也是一肚子委屈,她是想早点进来。 奈何,被京兆尹还有白芷给拦住了。 “大人请上座,刚才就是一场误会。我家婉儿就是一时火气上头,冲之下才摔了毛笔的。平时,她可不是这样的。” 锦荣侯夫人顾不上处置下人,忙笑着解释,试图给孙婉儿洗白洗白。 “大人只要在外面打听打听,就知道我们锦荣侯府可不是什么苛待下人,暴虐不仁的人家。就比如现在这样大热的天儿,侯府的下人凡是当值的,都配有防中暑的药丸。” “除了防中暑的药丸,月例银子都涨了的。” 说到这些,侯夫人不由的,骄傲的挺起了胸脯。 放眼整个京都,像她们这样一等一的人家,鲜少有人这样体恤下人的。 “是啊,本官的确是有所耳闻。” 京兆尹朝着锦荣侯夫人拱拱手,在侯夫人愈发得意的神情里,语气讽刺道。 “侯夫人对下人倍加体恤,比对自家儿媳还要好啊。大热天里你担心下人会中暑,怎么就不担心你家儿媳也会不会中暑呢?” “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 锦荣侯夫人得意的表情,在他的讽刺里渐渐的凝固了。 “你一声不吭,就带着人闯进来了。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登门呢,你倒好,直接就给我家姑娘定了罪,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体恤下人我错了吗?再说了,我家儿媳跟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值得大人你如此关心?她既入了我锦荣侯府的门,侍奉婆母友爱小姑,难道有错吗?!” “敢问大人,谁家不是这样的规矩?!难不成,偏偏我们锦荣侯府不能这样要求媳妇儿,还要把她捧起来,烧高香不可吗?” 锦荣侯夫人满肚子火气,对于京兆尹的擅自登门而气恼不已。 家丑不可外扬,究竟是谁找了他过来,真是晦气! “做人媳妇儿的侍奉婆母,友爱小姑是没有错。” 京兆尹点点头,在侯夫人又抬头的气势汹汹里,他突然问了一句。 “那本官敢问一句侯夫人,你家世子夫人可上了锦荣侯府的家谱,族谱?可在新婚后第二天,拜见了翁姑,正了名分呢?!” 侯夫人一下子被噎住了,瞪着眼睛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跟着京兆尹进来的白芷,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家姑娘,她家姑娘太委屈了! 嫁进锦荣侯府三年,她家姑娘却一直妾身未明! 可怜她家姑娘三年来,受着没名没分的委屈,却逆来顺受的侍奉恶毒婆婆不说,还要连带小心翼翼侍奉孙婉儿,这个同样恶毒的小姑子! 在大婚那天夜里,侯府世子连盖头都没有给她家姑娘揭开,更不曾跟她家姑娘喝合卺酒,就扔下她家姑娘走了! 第二天,她家姑娘是被叫去见了侯府各房的人,却不是认亲,而是侯夫人摆恶婆婆的谱,冲着磋磨她家姑娘去的。 “这……!谁,是谁说的?!” 侯夫人色厉内荏的梗着脖子嚷嚷。 她的视线在荣景堂里的人身上一一滑过,究竟是哪一个吃里扒外的,把侯府一直掩盖着的秘密给捅出去了?! “谁说的,你叫她站出来,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她敢吗?她敢站出来,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吗?!” 不给自家儿媳上家谱和族谱,还让自家儿媳三年来,一直妾身未明。 这个秘密一旦宣扬出去,错的全都是锦荣侯府,做为世子夫人的叶清可是半点错都没有的。 相反人们会同情、怜悯她,更会指责、嘲讽锦荣侯府。 到那时,她以前辛苦做的那些功课,可就全都白费了! 锦荣侯府这么多年的好名声,也就要全部付诸流水。 是谁,究竟是谁,要处心积虑的陷害锦荣侯府! 她可不想前功尽弃,落得个被人嘲笑的下场! 自私自利的渣娘27 而且,锦荣侯夫人攥紧了手。 虽然她和锦川侯夫人私下里有过约定,但却是绝对不能摆在明面上的。 不然,锦川侯夫人一个为母不慈的名头是跑不了的。 就连她也要被人诟病,是恶毒婆婆了。 想到这个结果,侯夫人就急了,就连指甲深深的扎进手心,都没有感觉出疼来。 她可不能坏了名声,要是她被扣上恶毒婆婆的帽子,她想要的儿媳别说要长翅膀飞了。 恐怕次一等的荣华郡主,她都留不住。 京兆尹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不敢了,怕了吗?” 侯夫人见此,便以为京兆尹是在诈她。 登时她的腿不抖了,心不虚了,也敢大声反驳,嘲讽京兆尹了。 “这是知道自己满嘴胡吣,不敢站出来作证吧!大人,小人的胡乱诬告,你可不能信啊!” 京兆尹在心里摇着头,锦荣侯倒是个人物,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侯夫人呢?! 不过,想一想锦荣侯府庞大的外债窟窿,他似乎又能理解锦荣侯的选择了。 他不屑跟侯夫人争辩,只是用看跳梁小丑的目光,凉凉的望着她。 蹦跶吧,你就使劲的蹦跶吧。 你现在蹦跶的越高,将来摔得越狠。 “大人,请大人为我家姑娘做主哇!” 泪流满面的白芷忽的上前一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京兆尹面前。 “我能为我家姑娘作证,侯府不但没有让我家姑娘上家谱和族谱,更没有让我家姑娘跟侯府众人见礼。”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家姑娘没名没分,在侯府里受尽了委屈,还得不到一点善待。” “侯夫人磋磨我家姑娘还不算,就连侯府千金也不把我家姑娘当人对待。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没有半点顾忌。” “我家姑娘苦哇,在苦水里泡大,就连嫁人也逃不脱苦水的浸泡!” 白芷越说越伤心,说到后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受,遂放声大哭起来。 她是真的伤心,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竟然比叶清这个做主人的日子,过得还要舒坦。 这样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实在在发生在锦川侯府里。 在侯夫人的纵容下,叶清这个侯府嫡长女,过得日子堪比地里的小白菜。 她是有亲娘,却还不如没有。 嚎啕痛哭的白芷,哭的是毫无形象可言。 没有所谓的梨花带雨,也不楚楚动人。 却偏偏因为她的真情流露,而又一次打动了早已铁石心肠的京兆尹。 他不由的想起,在府衙里讲述过去苦难的叶清。 不过青春韶华年级,却已然是形容枯蒿,心如死水。 难怪她的丫头,会为了她而痛苦难过。 “你给我住嘴!” 侯夫人尖叫。 她以为能打脸京兆尹的时候,却反被叶清的丫头给狠狠打了脸。 白芷的哭诉叫她脑门青筋直蹦,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她恨不能直接动手,撕碎了眼前这个把家丑外扬的臭丫头! “你才给我住嘴吧!” 京兆尹回身看向脸色难看的侯夫人。 这是他自从进了锦荣侯府荣景堂之后,第一次对侯夫人厉声大喝。 “你不会信了这丫头的胡话了吧?!” 侯夫人顿时更急了,直着脖子朝京兆尹更加大声的嚷嚷道。 “这丫头发癫呢,她说的话完全不能信。再说了,她是叶清的丫头,当然会不余遗力的抹黑侯府,诬陷我这个当婆母的了。” “侯夫人要是没有做过,这丫头又怎么会哭的如此伤心难过?又怎么敢抹黑侯府,诬陷你这个一品侯夫人呢?!” 京兆尹的声音不高,却冷得冻人。 “还不是叶清,她这是怨恨我这个婆婆,给她立得那点规矩了。才指使这个臭丫头,冲过来告状的。” 侯夫人更了一下,又理所当然的嚷嚷道。 “侯夫人别再给自己脸上摸金了,你说的再轻巧,本官也是不信的。” 京兆尹根本不接侯夫人的话头,不肯给侯夫人一个台阶下。 如果侯夫人所说的那点规矩,是一点半点的话。 那天底下所有的婆婆,给自家媳妇儿所立得规矩,都不叫规矩了,得叫体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夫人被京兆尹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面子,弄得下不来台。 又见京兆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半点情面不将的嘴脸,更是深深的刺激了她。 又气又怒的她也懒得,再拿她的热脸,去贴京兆尹的冷屁股了。 直接对京兆尹摆出了,一品侯夫人的款。 “你大喇喇带人直闯进我的荣景堂里,还对我这个一品侯夫人言语不敬,语多讽刺。就算你是京兆尹,也不能无视一等锦荣侯府,无视我这个侯夫人吧!” 想她们锦荣侯府可是开国功臣之一,传承到如今,区区一个京兆尹算什么东西,敢跟她摆脸子?! 想抖威风,等什么时候锦荣侯府在朝堂里没落了,不得皇上重用了,再说吧! “我可不是无缘无故闯进来的,有苦主去府衙告了你这个一品侯夫人一状。我身为京兆尹,自然是要过问的。” 侯夫人强硬,京兆尹比她还要强硬。 锦荣侯府是还没有没落,但又怎么比得上深得圣心的商家二老。 再加上京兆尹看不惯侯夫人的行事为人,自然对她没有半点好脸色。 “苦主?什么苦主?你把她叫出来,给我瞧瞧。” 侯夫人见她都翻脸了,京兆尹还是不肯服一丝的软,心里顿生不妙之感。 还有,京兆尹所说的苦主,虽然她还没有见过,心里却猛地咯噔了一下。 一个身影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 那样怯懦到无用的她,不可能做出把锦荣侯府放在火上烤,把她这个婆婆高尚公堂的事来吧。 虽然她很想肯定,心里却是暗自惊疑不定的。 毕竟昨天中午那一出,叫她印象深刻,想起来,就觉得羞辱满满。 “难道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不,我不相信。不会是她,一定不会是她。对,绝不是她!” 侯夫人又惊又疑,一时间竟然头大如斗。 自私自利的渣娘28 “怎么,侯夫人是想到谁了吗?” 京兆尹冷笑,望着头大如斗的侯夫人,嘴角讽刺的勾了勾。 须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总不能就许你肆意欺凌人家,就不许人家反抗吧。 再说了,人家再怎样看着温顺,骨子里也还流淌着商家二老的血脉呢。 你和锦川侯夫人不做人,作恶太多,逼得人家奋起反击,也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是她,真的是她!” 侯夫人从京兆尹的话里,终于听出了端倪。 磨着牙,从嗓子眼里喷出这几个字来。 “她竟然敢,她怎么敢?!” “侯夫人凭什么觉得人家不敢呢?” 京兆尹冷笑一声。 在侯夫人蓦然看向他时,语带嘲讽的说道。 “能把一个人逼到心如死灰,侯夫人还真是好本事。人都被逼的退无可退了,能做出点什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屁的情理之中! 侯夫人如果不是还顾忌着点,她一品侯夫人的身份,她就直接骂出来了。 “我不跟你说,把她叫过来,我跟她说。” “侯夫人就不必费这个劲了,我来,也不是跟你讲道理的。我来,是拿着判决书来的。” 京兆尹一口拒绝了侯夫人的要求,朝她挥了挥手里的判决书。 “我已经当堂判决了,世子夫人跟世子义绝,我带人过来也不过是告知你一声罢了。” “我不认!” 侯夫人尖叫着,就朝京兆尹扑过来,试图抢过他手里的判决书。 在京兆尹的左躲右闪里,她持续尖叫着。 “就算有原告,你也该尽义务通知一声,我这个被告啊。你一声不吭,就背着我还有侯府下了判决书。你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我要去皇太后,皇后娘娘面前告你!我还要去皇上面前告御状!反正你这个判决书,我是绝不会认得!” 叶清,小贱人,侯夫人在心里恨恨骂着。 “你一声不吭消失不见,原来是去京兆尹告我去了。你想的挺美的,趁着我不在,就借机抹黑侯府,诬陷我,还给我来一个缺席裁判!” “你好,你好,你真好啊……!” “好呀,侯夫人既然说你不认,那就请你现在、立即、马上进宫面圣去吧!” 京兆尹一点也不受侯夫人的威胁,还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嗬!怎么着,你缺席裁判你还有理了?不但不给我赔礼道歉,还威胁上我了?” 侯夫人见京兆尹如此强硬,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安。 实在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导致她脑子里一团乱麻,连头绪都理不清,才会忽略了某些人某些事。 用力的把打着鼓的心摁下,侯夫人边给自己打气,边强撑着上前一步。 “你让我进宫,我就进宫啊!我无辜受冤枉,我是受害者,凭什么让我一个人进宫啊!就该你跟我一道进宫,咱们这就去皇上面前,请皇上给咱们评评理!” “你也该好好跟皇上解释解释,凭什么要缺席裁判?你把我这个受害者,置于何地?” “你问我凭什么缺席裁判?” 京兆尹冷笑。 一拂手,挣脱开侯夫人紧拽着他袖子的手。 连带的,把侯夫人都带了个趔趄。 “我为什么会缺席裁判?侯夫人男的真的想不到吗?我也告诉你,就是闹到皇上面前,我也是不怕的。” “为什么?” 心里不详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侯夫人下意识不去想,她所知道的那个理由。 但京兆尹蔑视的眼神,却刺激的她心头滴血,恨不能当场有个洞让她钻进去。 “为什么?” 京兆尹逼近一步,看着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色厉内荏的侯夫人,他冷冷一笑。 “那是因为有商家二老在。你家世子夫人,是那二位亲自陪着去的大堂。也是那二位亲自要求,要跟你们锦荣侯府义绝,跟你家世子义绝!” “现在你听清楚了吧,也知道为什么我敢缺席裁判,还敢直闯你们锦荣侯府了吧?只要是那二位出面,别说缺席裁判了。就是不去大堂,直接把我叫过去,我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不!不,我不相信,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侯夫人的不详和不安的预感都变成了现实,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也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她为什么敢跟锦川侯夫人私下定了那么个协议,又为什么敢虐待、磋磨叶清三年。 还在背地里盘算着,尽快对叶清下手。 都是因为锦川侯夫人是商家二老的亲生女儿,也是二人唯一的亲生骨肉。 商家没有儿子,自然今后能继承商府的,就只剩下锦川侯夫人一个人了。 凭着商家二老对锦川侯夫人的疼爱,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二人会越过锦川侯夫人,在不经过锦川侯夫人的同意下,就给她最厌恶,最想抹杀的叶清撑腰了。 怎么会这样?! 侯夫人心里巨浪滔天。 “她不是说不会被商家二老发现吗?她不是说叶清这个小贱人,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吗?她不是说,只要她动动小手指,叶清这个小贱人就会乖乖的,扑到她跟前摇尾乞怜吗?” “她不是说商家二老一点也不喜欢叶清这个小贱人,商家二老喜欢的是与她如出一辙的双胞胎儿女吗?” “怎么一切的发展,跟她所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商家二老竟然会主动出面,给叶清这个小贱人撑腰!” “还有,叶清这个小贱人,是怎么想到去找商家二老撑腰的?是谁给她出谋划策的?是谁,究竟是谁?!” 到了这个时候,侯夫人还不相信,一切都是叶清自己的主意。 她心里更是强烈的后悔,后悔着怎么没有早点,弄死拼命维护叶清的奶娘,还有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 如果她能狠下心来,早一步动手的话。 一切就都不会脱离她的掌控,不会滑向她不能预知,不能阻止的地步! 她悔呀! 她真的好悔呀! 悔不该心慈手软,才硬生生造成了今天这样无法转圜的局面! 自私自利的渣娘29 心里恨意喷薄的侯夫人,不知不觉变了好几回脸。 一开始是红,紧接着是青,再后来是白。 真是红了青,青了白,白了又青。 变了脸的侯夫人,神色也是越来越狰狞,越来越狰狞。 渐渐的她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变脸前的侯夫人,雍容华贵。 变脸后的侯夫人,堪比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丑陋无比的恶鬼。 五官扭曲,神色狰狞的侯夫人,还在心里大声的咆哮着。 “你不是说,她早被你养废了,对你唯唯诺诺,不敢有一丝的反抗吗?你不是说只要你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去下地狱吗?!” “我是这么的相信你,从没有怀疑过你的说辞。你的保证呢!你再三的保证呢!你就是这么给我保证的吗?!” “你的保证全都是放屁,放屁,放屁!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侯夫人,别光站着了,也别愣着了。还是快点接了这判决书吧,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静静的看了会侯夫人的变脸,京兆尹心里对锦荣侯夫人,还有锦川侯夫人的印象,都跌入了谷底。 他面前的锦荣侯夫人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跟她交好的锦川侯夫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两个都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妄想把一个无辜的女子的性命,玩弄在鼓掌间,还没有丝毫的歉疚和悔意。 他相信,如果今天商家二老不出面,或许哪一天叶清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还不是简单的消失,而是彻彻底底的被抹杀。 不见两个侯府都没有让她上家谱和族谱,都没有承认她的身份吗?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有一个无辜的女子,曾经来过这个世上,却被两个恶鬼给扼杀了。 万幸的是这个女子终于知道去求救,更万幸的是能救她的是商家二老。 不然,就算他有恻隐之心,也有可能有心无力,救不了她。 “你是怎么裁判的?” 锦荣侯夫人咬着牙,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就是不想伸手接过判决书。 仿佛只要她接过判决书,锦荣侯府还有她就会万劫不复似的。 “义绝,当然是义绝了。” 京兆尹见她不伸手,就直接在她面前打开了判决书。 “既然是两家义绝,所有属于世子夫人,哦,不,已经不是能喊世子夫人了。所有属于她的嫁妆,都悉数从你们锦荣侯府搬回去啊。” 他是故意的,故意没有提一句,叶清现在是商家人的事。 “都搬回去,她的那些嫁妆……” 侯夫人艰难的重复了一边,嗓子眼里血腥气直往上翻涌。 她想说,那不是叶清的嫁妆,而是锦川侯夫人给她的补偿。 但她又一个字也不能往外说。 如果她说了,就真的跟锦川侯夫人彻底翻脸了。 锦川侯夫人做的再过分,她终究还是商家二老的亲生骨肉。 而她,今后还是需要仰仗她。 想想就不甘心,想想就心头生恨。 只要一想到,这所有的苦果,很有可能让她一个人尝。 侯夫人就两眼发直,心里直发苦。 她仿佛看到金山银山,长了翅膀从她眼前飞走了。 越飞越远,越飞越远,一直飞到她伸手都够不到的地方。 “对,全部的嫁妆。” 京兆尹说完,再也不看侯夫人一眼。 朝着跟着他来的人一摆手,吩咐道:“来呀,收拾全部的嫁妆,都给锦川侯夫人抬回去!” “什么?锦川侯夫人!” 觉得失去了金山银山,正痛的心头滴血的侯夫人,两只眼睛里再度有了焦距。 对呀,她怎么忘了。 叶清那个小贱人,是锦川侯府的人。 她的嫁妆自然是要送回给锦川侯府,送到锦川侯夫人手里。 只要嫁妆在锦川侯夫人手里,她就有机会,也就有可能再度要回来。 还能顺便在多要点精神损失费。 叶清这个小贱人,是锦川侯夫人生的。 她给自己造成的所有精神伤害,自己不正应该找锦川侯夫人赔偿吗。 虽然能讨回来的精神损失费,会比她预期里的要少一部分。 也总算是一种安慰,不至于让她人财两空。 还白白的赔了,自家那么优秀,那么好的儿子三年青春时光。 再次精神抖擞的侯夫人,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去跟锦川侯夫人讨回公道。 根本顾不上去管,侯府里被京兆尹下令,抓起来的那些个下人。 直到京兆尹带着人把叶清的嫁妆全部拉走,她才蓦地发现荣景堂里的下人,一个不拉的都被京兆尹抓走了。 “怎么没有人跟我说?!” 她气急败坏的吼道。 “说了,娘你没有时间听。” 下人们不敢说话,只有孙婉儿才敢说上这么一句。 侯夫人狰狞变脸后,不只是吓住了荣景堂的下人,就连孙婉儿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到现在她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被侯夫人的眼锋一扫,她就是一哆嗦。 “先掉几个人过来荣景堂当差,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侯夫人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从锦川侯夫人手里,讨回最大的赔偿。 根本无暇顾及被京兆尹,带走的荣景堂的下人。 她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锦荣侯府的家丑都外扬了,也不缺几个奴大欺主的下人。 “娘,你不打算管她们了吗?” 孙婉儿倒不是关心荣景堂的下人,就是纯属自尊心作祟。 不想因为叶清,就赔上荣景堂的下人。 叶清那个贱人,凭她,也配让荣景堂下人为她入罪吗?! 心里愤愤的孙婉儿,还想再多说几句。 侯夫人却不耐烦的一摆手。 “不管了,几个没用的废物罢了。没有了她们,不是还有其他下人吗?像她们几个没用的废物,正好推出去为咱们侯府挡一挡,外面的流言蜚语。” 孙婉儿登时偃旗息鼓,再没有为那几个下人求情的心思了。 只顾着跟叶清那个贱人较劲,她都忘了因为叶清那个贱人,侯府外扬起多么打的风波了。 侯府想要在这场风波里脱身,就不得不推出几个替罪羊。 自私自利的渣娘30 她娘说得对,虽然外面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遮羞布还是有必要的。 “娘,我也去。” 孙婉儿眼珠子一转,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挽住了侯夫人的胳膊。 在侯夫人侧头看过来的时候,她恨恨的说:“我去找那贱人的双胞胎弟妹。” “行,见了他们记得多说几句,添油加醋也没有关系。” 侯夫人赞许的颔首,带着孙婉儿匆匆去追锦川侯府的嫁妆去了。 …… 京兆尹带人将全部的嫁妆,一股脑送回了锦荣侯府。 侯府总管正好从外面回来,带了一车的侯夫人特意吩咐,给两个双胞胎的好东西。 他一见京兆尹,还有那十里红妆,还有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群。 也顾不得先进去见侯夫人,忙陪着笑脸上前:“小的见过大人,不知大人这是……?” 这些嫁妆他看着有点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的。 反正他记忆里几个出家的姑娘里,没有谁的嫁妆有这么庞大,这么丰厚的。 毕竟出嫁的那几个姑娘,论身份不过是侯府的庶女。 公中规定庶女的嫁妆,一共是六千两银子。 而京兆尹送过来,摆在他眼前的这些嫁妆,比那几个庶出姑娘的嫁妆,加在一起还要翻个几倍。 “喏,这是判决书,这是嫁妆单子。” 京兆尹根本不跟他多费口舌,直接把判决书,还有叶清的嫁妆单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单子上的嫁妆都在这里了,告辞。” 说完,他丢下一头雾水的侯府总管,扭头就走。 “诶,大人,这这这……” 侯府总管一下子懵住了,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判决书’,再看看跟判决书放在一起的所谓嫁妆单子,脸上眼里写满了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送错了吧,谁家的判决书,还有嫁妆送咱们侯府来了?!” 一头雾水的侯府总管,看看已经走远的京兆尹,再看看手里的判决书和嫁妆单子,冲着闻风一溜烟小跑出来的管事说道。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也是刚听到消息。” 来迎他的管事,也是一脑门问号。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锦荣侯府的马车疾驰而来,停在了锦川侯府大门前。 不等马车停稳,锦荣侯夫人还有孙婉儿母女两个,就着急忙慌的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娘,你看都在这里了,他们还没有搬进去呢!” 孙婉儿一看到,那庞大的丰厚无比的嫁妆,急忙拉着侯夫人冲了过来。 “就放在这里,先别搬进去。” 侯夫人急急朝着锦川侯府总管喊道。 “这……是您家的?” 侯府总管的脑筋总算开始转动了,他似乎,好像想起了遥远的,已经被他丢到脑后的一件往事。 “对,就是锦荣侯府的。” 孙婉儿在一旁抢答,还叫过来两个婆子,吩咐她们看好这些嫁妆,不许人动一分一毫。 毕竟这些嫁妆关系着,她的后半生。 将来她还想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出去。 可不想嫁妆简薄,被婆家人瞧不起。 “婉儿,别站着了,赶紧的,跟我进去。” 侯夫人一把扯住舍不得离开的孙婉儿,健步如飞的带着她进了侯府侧门。 侯府总管早她们一步,先冲进了侯府里。 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如果不是有今天这一出,如果锦荣侯夫人不是急吼吼过来,他都忘了其实侯府里,并不是只有一个嫡女,而是两位。 外面那些嫁妆,就是属于被匆匆抬出去,在侯府里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小透明嫡长女的。 手里的判决书和嫁妆单子着实烫手,他一点也不敢耽搁了。 一开始他用走的,后来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干脆用跑的,一路往侯夫人的院子飞奔而去。 “总管?!” 好像奔命一样的他冲进院子里时,把院子里当值的下人吓了一跳。 “快,快去禀报,我要见夫人,有要事。” 跑得气喘吁吁的侯府总管,连喘口气的时间都顾不得,随手抓了离他最近的下人说道。 下人见他脸色凝重,飞快的进了屋子。 片刻后,又飞快的出来了。 “夫人叫你进去。” 几乎是三等丫头一出来,侯府总管迈步上了台阶。 一进屋子,还没有看清侯夫人,他就急忙忙递上了判决书和嫁妆单子。 “夫人,京兆尹刚亲自送来的判决书,还有那个人的嫁妆单子。” “什么?” 侯夫人手里的茶盏,瞬间脱手,磕倒在桌子上,茶水淌了一桌子。 刚才她听丫头说,侯府总管有要事,她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 怎么也没有想到,却是跟那个人有关。 “怎么是她?” 侯夫人厌恶的蹙起眉头,看也不想看跟叶清有关的东西。 “不知道,夫人,您先看看吧。” 侯府总管脑门上全是冷汗,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用那个人来打扰侯夫人,惹得侯夫人动怒。 “你,打开瞧瞧,再告诉我。” 侯夫人依旧坐着不动,仿佛跟叶清有关系的东西上面,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被她随手一指的丫头,忙上前一步,接过判决书打开,匆匆扫了一遍。 然后,她的脸色变了。 “夫人,是义绝书。京兆尹裁判侯府……嫡长女,跟咱们侯府义绝。” 这丫头伺候侯夫人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她的忌讳。 虽然在看到判决书之后,她心里大吃一惊,却犹豫再三才把‘嫡长女’三个字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侯夫人猛地看过来,保养良好的脸跟着扭曲了一下。 “拿来,我看。” 丫头把判决书小心翼翼,递到了她的手里。 “好呀,好呀,真是好呀!” 侯夫人嘴里连连说着好呀,神情却极度阴鸷。 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压抑的气氛迅速弥漫,顷刻间就满布在整间屋子里,也压在屋子里下人们的心上,叫她们一个个都静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吭。 自私自利的渣娘31 “三年不见,她胆子竟然变大了。敢去京兆尹府衙告状,还敢跟我义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嘴里说着刮目相看,锦川侯夫人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就连她说话的语气,都是阴恻恻,还夹杂着愤怒的火花。 “看来,还是锦荣侯夫人会调教人。三年不见,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虽然十分的愤怒,锦川侯夫人却没有撕碎手里的判决书。 相较于被她视为污点的叶清而言,她最生气的还是锦荣侯夫人。 原本都说好了的,锦荣侯夫人却给她来了一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三年前锦荣侯府的承诺,还言犹在耳,仿佛在耻笑她的当真。 说什么尽快给她抹去人生中的污点,拔除横亘在她心头的那根尖刺。 为此她等了三年,却等来了一纸判决书。 怎么叫她不生气?! “来人,备车!” 猛地将手里的判决书,拍在桌子上,她冷声喝道。 “不用去找我,我来找你了!” 不等丫头婆子有所动作,风风火火的锦荣侯夫人已然大步闯了进来。 “你这是想找我算账吧,这不我就亲自送上门来了。正好,咱们也是该好好算算账了。” “你还敢过来?” 锦川侯夫人冷眉竖对。 “笑话,我怎么不敢来!” 锦荣侯夫人冷眼怒怼。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看清了各自眼底的不满和愤怒。 “好。算账就算账。” 两人间的僵持没有持续太久,锦川侯夫人先开口了。 “你们都退下。” 她发话,连侯府总管在内,屋子里的下人退了个干干净净。 “你是怎么办事的?” 锦川侯夫人生气质问。 “你又是怎么给我保证的?” 她生气,锦荣侯夫人更加生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锦川侯夫人一怔,旋即大怒。 锦荣侯夫人眼风瞥到一样东西,她飞快的一把抄起,在锦川侯夫人面前晃了晃。 “你是在为这个生气吧?”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锦川侯夫人反问,抬手直指向她的鼻子。 “她在我跟前十几年,一直都老老实实的。怎么才去了锦荣侯府三年,就给我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了?!” 她最气的一点,就是这个原因。 京兆尹亲自送来的判决书,却缺席了她这个不该缺席的侯夫人。 就是不出去打听打听,她也知道现在她的形象,她的名声在京都不至于跌到谷底,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判决书上写的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为母不慈! 笑话,她若是为母不慈,早在她一生下来,就掐死她了,还能容许她活到现在?! 锦川侯夫人选择性的忘了,当初在看到叶清的第一眼,她不是没有起杀意的。 只可惜商家二老在跟前,她的手都放在叶清幼小的脖子上了,最终却又拿开了。 不是她给了叶清活命的机会,而是商家二老护住了她的性命。 “跟我义绝,跟侯府义绝,还有竟然把嫁妆都拉回来了,她人却没有回来,这算什么?!这是要逼着,我这个侯夫人,亲自登门去接她回来吗?!” “她配吗?啊,她配吗?!” 愤怒的锦川侯夫人,把所有的怒火都朝着,现在在场的锦荣侯夫人喷过去。 “你怎么不把她给我绑回来,还留着她在锦荣侯府做什么?!难不成,你现在反悔了,想让她真正做你的儿媳,做你家的世子夫人不成?!” “我的想法从没有改变过。” 锦荣侯夫人边摇头,边将判决书放到桌子上。 她看着怒气高涨的锦川侯夫人,慢慢说道。 “你果然什么都还不知道,如果我不过来,你依旧会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锦川侯夫人皱眉。 锦荣侯夫人细细的看着她,看着她保养良好,仿若二十多岁妇人的姣好面容,心里不是不嫉妒的。 从小到大,老天爷似乎对锦川侯夫人太过包容,太好了点。 似乎所有的好运,都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做为她人生对照组的锦荣侯夫人,简直要嫉妒死她了。 明明两个人起点一样,得到的结果却不一样。 都是一样的年级,她看上去硬是,比锦川侯夫人要大十来岁。 “你知道京兆尹为什么会缺席裁判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锦荣侯夫人心里,竟然浮现一抹诡异的窃喜。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锦川侯夫人声音很冷。 锦荣侯夫人心里大笑一声,原来你也有这样时候! “对我知道。” “说吧。” 锦川侯夫人直接命令道。 忍着心里的不快,以及想要让她知道的诡异窃喜,锦荣侯夫人飞快的说出答案:“是商家二老带她过去的。” “不可能!” 锦川侯夫人飞快否认,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是京兆尹亲口说的,而且她也不在锦荣侯府,她现在在商家。如果你不信,那就去商家瞧瞧。” 锦荣侯夫人说到这里,仿佛无意中有多说了一句:“她敢义绝,或许是身上流着商家二老的血脉吧。” “她也配!” 锦川侯夫人的心情糟糕透顶,恨恨唾骂。 “别管她配不配,反正商家二老给她做主了。” 锦荣侯夫人其实也只有一丝窃喜,更多是跟锦川侯夫人一样的愤怒。 那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人,竟然得到商家二老的呵护,想起了就气的牙痒痒。 “你要怎么办?要不要往商家走一遭?” 锦川侯夫人一直不满意商家二老,在嫁人以后更是把二人当成了外人。 每次回商家,锦川侯夫人都不是回娘家,反倒像是不得不走的一门亲戚。 为了从她手里讨的更多的好处,锦荣侯夫人也习惯的把商家,说成了锦川侯夫人的亲戚一样。 “我……” 锦川侯夫人正要说话,猛不丁的闯进一个人来。 这人约莫十五六岁,模样随了锦川侯夫人,小小年纪就容色倾城,美得不可方物。 自私自利的渣娘32 只是她眉宇间的刻薄,削减了她的美貌。 原本的十分美貌,硬是变成了七分。 尤其是她一开口,更是刻薄连连。 “娘,那个贱人才不是咱们侯府的嫡女,我才是咱们侯府唯一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嫡长女!” 闯进来的美貌少女,跟个扭骨糖似的,腻到了锦川侯夫人的怀里。 边抓着她的手,边连连喊着‘不依,不依,她不依。’ “娘的乖儿莫愁,娘的心肝肉儿,好好好,不依,不依,就不依。” 将少女抱在怀里的锦川侯夫人,脸上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你放心,你永远是娘唯一的亲生女儿,永远是咱们侯府唯一的嫡女,唯一的嫡长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锦川侯夫人生的龙凤双胞胎之一的女儿,侯府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叶莫愁。 莫愁莫愁,一生无忧。 锦川侯夫人爱她最像自己,真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反观锦川侯府真正的嫡长女叶清,从小到大一直到她出嫁前,侯夫人只要提及她,都是贱丫头,贱丫头的。 “娘,那你快点带我去见外祖父,外祖母,让他们把那小贱人赶出去。我不要的,那小贱人也休想要!” 不愧是侯夫人一手养大的叶莫愁,跟她亲娘一样看不上商家二老的粗俗。 “别急,我收拾一下,这就……” 锦川侯夫人心疼的,用手摩挲着叶莫愁的脸颊,一口应了下来。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就被另外一个进来的人打断了。 “娘,你先别去,我去。” 锦川侯府的叶世子,紧随其后。 在他后面是孙婉儿,正暗含羡慕嫉妒恨的望着,被锦川侯夫人揽在怀里的叶莫愁。 凭什么都是一样的侯府嫡女,叶莫愁就要什么有什么,她想要什么她娘还要犹豫再三,往往到最后还是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也好。” 锦川侯夫人想了一下,慢慢点头,在叶莫愁撅起樱桃小嘴时,笑着安抚她。 “其实你哥哥亲自去也是一样的,他可是咱们侯府的世子,将来的锦川侯。你外祖父,外祖母会仔细掂量掂量的。” “大哥,你千万千万要把那个小贱人赶出去,最好赶出京都,赶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见到,听到她最好!” 叶莫愁转而朝着叶世子要求道。 “不会让你失望的。” 叶世子含笑点头,仿佛没有听见她对自家一母同胞的亲姐,‘小贱人,小贱人’的叫着似的。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叶莫愁欢喜的笑着,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恶毒光芒。 贱人,贱人,你别以为躲到商家,就能有好日子过了。 商家老两口早不中用了,绝对不会为了你跟如日中天的锦川侯府作对。 我会让你知道,过去在侯府里十几年,还有在锦荣侯府里的那三年,都不是你最最绝望的日子。 等大哥把你带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让你尝到最痛苦,最绝望的地狱深渊的滋味,我就不是锦川侯府的嫡长女叶莫愁! …… 商家二老高高兴兴带着叶清回到了商府,还没有进门,就高声吩咐:“拿酒来,今天我真高兴,要多喝几杯!” 商老太太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回头挽着叶清的胳膊笑道。 “大丫啊,来来来,随我来……” 说话间,带着她进了一间十分宽敞,却空荡荡的屋子里。 分为里外两间,外面是会客的地方,里面则是卧室。 看得出这间屋子一直用心维护着,却从来没有人住过一天。 “原本啊,我和老头子准备了好几间屋子,就等着你们有时间,过来住一住。” 商老太太领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以后,站在门口对她说道。 “只是啊,锦川侯夫人看不上我和老头子。打从她一出嫁,就再没有回来住过一天。后来,有一回老头子从外面回来,二话不说就封了她曾经住过的屋子。” “我没有过问,总归老头子是伤了心了。原本我和老头子还以为,这几间屋子再没有住上人的时候。” “想不到的,可叫我们等到了今天。你回来了,老头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这几间屋子,这间给你住,余下的几间就给你当库房了。” “你看看,喜欢什么摆设,咱们就放什么摆设。” 叶清没有推辞,也没有跟商老太太说谢谢。 她只是用力的拥抱了商老太太一下,在放开她的时候,喊了一声:“奶奶。” “诶!” 商老太太用力的应着,含泪笑了:“还是你这一声‘奶奶’听着舒坦,咱本就从乡野来的,哪怕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不习惯那些客气的称呼。” “我也是。” 叶清笑着点头。 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而她也习惯了喊‘爷爷奶奶’。 “走,咱们去库房瞧瞧,喜欢什么就搬什么。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就去外面买回来。” 用力的摸了一把眼睛,喜极而泣的商老太太挽着她的手,领着她又去了地下库房。 “大丫啊,我跟你说,你爷爷银子多着呢,别给他省着用,省的他又偷偷买酒喝。老头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馋酒了,就这点不好。” “诶!” 叶清也干脆的应着,觉得她奶奶商老太太真可爱,比她在现代时候那个奶奶可爱多了。 商府的地下库房并不大,约莫有上面商府的三分之一大小。 两人一下来,并没有奔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而去。 她们的目的又不是那些金银珠宝,再说了叶清从此后就在商府常住了,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刻看,方便的很。 “这边,这边。” 在商老太太的指引下,叶清绕过那些箱子,就来到了放置床,榻,柜子,屏风等家具的地方。 一路走来,叶清发现库房里这些家具摆件最多。 一整个库房里面,这些东西足足占了一大半空间。 而且她还发现,有些家具是老家具,都是好多年前做好的。 有些却是近几年,才做出来的。 自私自利的渣娘33 无论是以前做的家具,还是现在做的家具,都是用了十足十的心意来做的。 用料讲究,做工精细。 虽然不是十分的精致,反倒有几分粗狂,却件件打磨的无比圆润。 尤其是边边角角的地方,都特意打磨了好多遍。 叶清的眼睛从一些小家具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拿柔软的布,包裹住的边边角角那里。 “你看到了吗,爷爷奶奶对你们是一视同仁的。不,是对你更用心,只是在那个人的阻挠下,你才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没有人爱的小可怜,爷爷奶奶对你的爱比海还要深,比天空更宽阔。你不用羡慕他们,你也不必羡慕他们。” “你拥有的爱,一点也不比他们的少。所以,千万别把自己禁锢在过去,走不出来啊。爷爷奶奶一定想要你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啊!” ‘咔嚓’的碎裂声在她心里响起,有什么从里面流淌出来。 是原主浓浓的哀伤,以及深深的自卑。 叶清的眼睛一下子被点亮了,她知道这是原主在放下。 放下那些不值得的,拥抱那些值得的。 “咦……” 系统小渣再次出来,找寻存在感了。 “你的积分怎么一下子涨了一大截啊?你又做了什么?” 如果它有头发,它都要开始揪头发了。 这个宿主,这个宿主,怎么有点邪性啊。 一点也不肯遵从设定来,却屡屡打破它的认定。 真是叫它没有头发,都感到头秃啊。 “你想说,我又做了什么不善良的事吧。” 叶清一语道出,小渣没有说完的话。 在小渣闭嘴,转身,捂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后,她才说道。 “好吧,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小渣猛地掉转头,悲愤的盯住了,径自去挑选喜欢的家具摆件,抛弃了它的叶清。 宿主,你不做人! 叶清扔下小渣,转身兴致勃勃的跟商老太太一起挑选起,她住的屋子要用到的家具摆设。 两个人凑在一起,认认真真的挑选着,时不时的交换一下看法。 她对于用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但她想满足一下原主的心愿。 原主在锦川侯夫人的操纵下长大,她就是锦川侯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锦川侯夫人才不在乎她的心情,也不在乎她的要求。 狭小的院子,狭小的屋子,随便的家具摆件,随便的床褥帐幔,没有一样是原主喜欢的。 可为了讨她的欢心,原主都默默忍了下来。 离开了锦川侯府之后,她在锦荣侯府里,也还是一样的一成不变的日子。 静心院,原本不叫静心院,就是为了讽刺、羞辱她,锦荣侯府夫人才故意改了那院子的名字。 叶清穿过来以后,接收的都是原主先前用的那些东西。 十里红妆不属于她,是锦川侯夫人为了堵住锦荣侯夫人的嘴,才送出去的。 可以说从回来商府以前,原主一无所有。 “奶奶,我要这张刻着洋姜花的拔步床,还有这张刻着村中童子嬉戏图的罗汉床,还要这个绚烂漂亮的屏风。” 叶清挑出来的这些家具摆件,绝对都符合原主的喜好。 原主喜欢色彩鲜艳的东西,只可惜她的衣食住行都是素淡到没有颜色的。 锦川侯夫人有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原主不起眼,不让别人注意到侯府里,还有一个透明人的嫡长女。 “好好好,只要是你喜欢的,咱们都搬出去给你用。” 商老太太豪气的一挥手:“反正库房里鲜艳的家具摆件多得是,你就是隔一个月换一件也尽够用的。” “奶奶,不用一个月换一回,一季换一回就行。” 叶清笑着抱住她的胳膊,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行行,都依你,都依你。” 多年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商老太太可谓是一下,从寒冬飞跃到了春暖花开时候。 她和老头子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大丫,你也看到了这些家具摆件,有早年旧做的,也有近年新做的。” 叶清挑好了家具摆件,商老太太都不用其他人,她和叶清两个人就都搬上来了。 “旧的除了给你们几个做的之外,都是给锦川侯夫人做的。老头子亲自挑选木料,亲自设计花样,最后又亲手做出来的。” “老头子加班加点做出来了,锦川侯夫人看都不看,就都给一口否决了。她嫌弃老头子眼光不行,嫌弃摆出去给她丢脸。” 锦川侯夫人嫌弃商家二老来京都这么多年,却没有半点进步。 还说过多次,二老不争气,这么多年连腿上的泥都没有洗干净。 在她心里商家二老,在传承百年的锦川侯府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锦川侯府百年的积蓄,商家二老拍马都赶不上。 “她说,老头子就会用些不上档次的烂木头敷衍她,可把老头子给气坏了。老头子一气之下,就再没有给她做过一件东西。” “她啊,一心去做她尊贵的侯夫人,自然看不上你和爷爷的不思进取了。” 叶清摇摇头,将同样颜色鲜艳的帐幔挂好。 “我也就奇里怪了,我和老头子两家多少辈,都是实实在在的人。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两只眼睛都赚到富贵眼里去了呢?” 边亲手给叶清铺被褥,商老太太边摇头不解的说道。 “还好你不像她,不然,老头子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可能因为她得到的太多,就不珍惜了吧。” 叶清除了不会透露,这是一本书。 商家二老都是书中人之外,一点也不心虚的刻意,分开商家二老和锦川侯夫人的距离。 就因为锦川侯夫人是女主,这么好的商家二老就要成为她的踏脚石。 她最后是大团圆结局了,商家二老却落得死不瞑目的悲惨下场。 还是被锦川侯夫人给活活气死的。 锦川侯夫人连滴眼泪都没有掉,还嫌弃二老死的不是时候。 给她的超品侯夫人册封仪式,添了一抹晦气。 “真是扫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这个时候!” 自私自利的渣娘34 珍爱生命,一定要远离锦川侯夫人。 她来了,自然不能再让二老落入那样悲惨下场里。 “可不是给她的太多了吗。” 商老太太摇摇头,很是赞同她的说法。 是因为她得到的太轻易,就不珍惜了吗? 难道她和老头子的付出错了吗? 不,商老太太在心里否定了。 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太轻易获得就不珍惜了。 她是从一开始,骨子里就是自私自利的。 “算了,大喜的日子,总提她干嘛。” “好,不提她了。” 叶清笑着抱住她的胳膊:“奶奶,我刚回来,不知道你和爷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正好快到正午了,今儿我下厨,给你和爷爷做点我拿手的饭菜。” “不是我自夸,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要不,奶奶,你点几个菜吧。” 一阵酸涩蓦地涌上商老太太心头,心里对锦川侯夫人,以及锦荣侯夫人更加不满。 都是这两个人造的孽,才让她家大丫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 “我和你爷爷不挑的,你做什么我们都爱吃。” 商老太太眨眨眼,将眼睛里的湿意压下去,不叫叶清看到。 “那,要不我做几个家常菜吧。这个我最拿手了,我偷偷练了很久呢。” 叶清边挽着商老太太往厨房走,边提议。 原主虽然被锦川侯夫人掬着,不让见商家二老。 但原主却是个感恩的,努力的跟奶娘学了厨艺,就为了有朝一日,能为二老做一顿可口的饭菜。 “行行行,都行。” 商老太太笑着点头,心里却泪流成河。 商府人口简单,除了商家二老两个主人之外,下人不过三五个。 是当初跟随商家二老上京途中,偶然遇见随手救下来的两口子。 这两口子当时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侥幸遇见商家二老,他们两个走投无路之下,险些一起跳了山崖。 被商家二老救了之后,这两口子就一路追随二人来了京都。 后来,就做了商府的管家和管家娘子。 两口子里男人姓吴,他媳妇儿就是吴娘子。 商家二老只有一个女儿,吴家两口子倒是儿女双全。 不过,除了大儿子夫妇两个留在他们身边之外,其他的儿女都不在身边。 当年商家二老收留了走投无路的二人之后,并没有让他们卖身为奴。 却是吴家夫妇自己写了卖身契,摁了手印,硬是让商家二老收下的。 年轻的时候,吴家夫妇追随着商家二老在边城拼杀,从不畏惧,也从不退缩。 等商家二老从边城退下来,他们也跟着回来了。 现在厨房的那一摊子事,都是吴家大儿子夫妇在管着。 叶清和商老太太走过去的时候,吴嬷嬷正跟她家媳妇儿吴厨娘边说话,边摘菜呢。 商老太太:“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热闹。” 吴嬷嬷带着媳妇儿起身,笑道:“在跟老大家的说,今儿个你和老爷真高兴呢。” 说着,她的目光都放到了叶清身上。 “这就是咱们家的孙小姐吧,哎呦喂,我就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们家的孙小姐,活脱脱是当年年轻时候的您啊!” “真的吗?我们祖孙有这么像吗?” 商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就更加高兴了。 “当然了,我刚看到咱们家孙小姐的时候,还以为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您呢。说实话,咱们家孙小姐这精气神,可把锦川侯夫人比到天边去了。” “要是咱们孙小姐没有回来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咱们孙小姐一回来,我都以为你们当初抱错了呢!” “嗨,都说了不提她,你又在我们面前提起她了。” 商老太太摇摇手,复又点点头。 “你说那话也不算错,她可不是投错胎了。真不该托生到我的肚子里,就该托生到那富贵人家啊。” “老太太,姑娘,你们过来厨房,是想要亲自下厨吗?” 吴嬷嬷见商老太太不喜锦川侯夫人,也乐的换个话题。 “对,大丫说了,要亲自下厨,做一桌子咱们家乡的饭菜。今儿啊,你们都有口福了。” 商老太太笑着点头。 她现在浑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就连每根头发丝里,都装满了幸福。 “那太好了,那就有劳姑娘了。哎呦喂,我们今儿中午可是有口福了。” 吴嬷嬷笑着拍手,给叶清让开了位置。 叶清挽起袖子,从吴厨娘手里接过围裙系好,就一头扎到了灶台边。 望着叶清熟练且自信的动作,吴嬷嬷在心里骂了一声,锦川侯夫人造孽。 回头将所有情绪都藏起,她才笑着对商老太太说道。 “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你和老太爷总算是盼的苦尽甘来了。从今往后你们就都是甜日子,好日子了啊……!” “那是当然了。” 商老太太高兴的昂起头,眉目舒展,笑成了一朵花。 叶清用心做出一顿家乡菜的同时,商老太爷也笑呵呵的抱着一坛子好酒回来商府。 午饭就在厨房旁边的厢房里吃的,除了商家二老,叶清之外。 吴家人也一块上了桌。 商家二老从没有把吴家人当下人过,也没有让他们一家伺候吃饭穿衣梳洗什么的。 用商老太爷的话就是:“我和老伴都有手有脚,又还不到老的不能动弹的时候,做什么让人伺候呢?!” 锦川侯夫人看不上自己爹娘,最要紧的一点就是觉得他们太随便,没有一点主仆之分。 分明是商府的下人,却从来不用奴颜婢膝,更从来不对她这个商家,唯一的少主子毕恭毕敬。 为此她没有少在,商家二老面前抱怨。 更是在嫁到锦川侯府以后,故意把吴家人叫过去,当着他们的面训斥下人。 还指桑骂槐说什么,做下人的就是做下人的,别妄想着跟主子平起平坐。 商老太爷大怒,杀到锦川侯府,逼着她给吴家人道歉。 锦川侯夫人明着是低头了,暗里却恨透了让她备受屈辱的吴家人。 连带的,她也恨上了逼着她低头的商老太爷。 自私自利的渣娘35 忍着心中无限屈辱的锦川侯夫人,送走了商老太爷和吴家人。 望着商老太爷头也不回的背影,她想心里恨恨说道。 “你今天逼着我给吴家那些贱人低头,将来休想我给你养老!等你到了老的走不动的那一天,要饭也别要到我的门上!” 书中是这样描述,锦川侯夫人心中怨恨的。 等锦荣侯夫人勒死原主,锦川侯夫人就迫不及待,朝着商家二老举起报复的屠刀。 “呵,这就是你们善良的女主!” 叶清冷嗤。 小渣刚想冒头,又急忙缩了回去。 现在的宿主,它惹不起,惹不起。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饭,又一起移步到二老的屋子里,团团坐到摆满点心,茶水的圆桌边上。 叶清看看圆桌上的点心茶水,再看看团团坐,准备促膝长谈的一家人,觉得稍微有点遗憾。 少了瓜子,花生,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宿主,加油努力呀,你想要的商城里都有。瓜子,花生,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啊!” 小渣在这个时候蹦了出来,还故意在叶清的精神海里,摆出了各种花式瓜子,花生。 叶清没有理睬它,决定等回到她的屋子,再问问看她现在的积分,够不够买这些东西。 商老太太随手拿了一块,形状有点像小馒头,手感却像棉花糖的点心,放到了叶清手里。 “大丫,尝尝看,好吃不好吃?喜不喜欢?” 叶清咬了一口,口感绵软,甜丝丝里带了一点点酸。 被她咬了一口的点心,露出鲜红的馅料。 雪白的外皮,赔上里面红色的馅料,看上去仿佛是雪地里的红梅,美的清新脱俗。 “怎么样?好吃吗?喜欢吗?” 商老太爷似乎有点紧张,被商老太太瞪了一眼后,委屈的闭上了嘴。 “好吃,喜欢。” 叶清笑着点头。 商老太爷一下子喜笑颜开起来:“我就说,我的厨艺没有退步。看吧,大丫最喜欢的还是我做的点心!” 商老太太笑着锤了一下他肩头,笑道:“你这老头子,你又早知道了。大丫才刚尝了你做的点心,还没有吃我做的点心,你就又是第一了!” “那是那是,自然自然!” 商老太爷挺起胸膛,一点也不谦虚的一叠连声道。 “好孩子,别听他的,我做的才是最好吃的。” 商老太太又拿了一块花瓣形状的点心,放到了叶清的手里:“快点尝尝,绝对比老头子做的好吃。” 叶清刚要往嘴边放,就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突兀的映入了屋子里。 好像一把锐利的大刀,直挺挺劈开了她们一家人欢喜,惬意的时光。 不用回头,叶清也知道这突兀闯进来,破坏她们好心情,粉碎屋子里好气氛的人是谁。 就是从来没有把原主放在眼里的亲兄长,也是锦川侯府的世子大人。 “呦呵,你来了,真是稀客啊……” 商老太爷挑眉,明显表现出对来人的不满。 “见过老太爷,见过老太太。” 锦川侯世子长身玉立,不亢不卑的给商家二老见礼。 他彬彬有礼,却只见客气,不见半点亲近。 至于他的亲妹妹叶清,还有旁边的吴家人,统统被他无视了。 “世子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锦川侯世子摆谱,商老太爷也摆起了谱。 商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的看着跟他们从不亲近,客气的仿佛陌生人的亲外孙,心里再没有半点温情。 “我来找她说点事。” 锦川侯世子客气的回道,依旧不给叶清半点眼光。 “找她,她是谁?!” 商老太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厉声怒问道。 锦川侯世子不答,只管无声的站着。 “外祖父,不值当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 叶清说,同时握住了二老冰冷的手。 “在这里说!”商老太爷冷声说道,看着锦川侯世子的眼里,也再没有一丝失望。 锦川侯世子保持缄默,却让人在他绷紧的薄唇上看出他的不悦。 “外祖父,外祖母,我跟他出去说清楚也好,免得将来再有什么麻烦。” 叶清起身,朝着锦川侯世子走过去。 “老头子。” 在她身后,商老太太拽住了也要跟出来的商老太爷。 “叫大丫跟他们说清楚吧,不然,他们会没完没了的来烦大丫的。” “世子请……” 叶清径自从锦川侯世子身边走过,也没有给他半点余光。 不值得的人,不配得到她半点关注。 哪怕他再怎样出色,也是跟她无关的陌生人。 锦川侯世子又向着商家二老行了一礼,这才追着叶清的脚步走出去了。 叶清没有请他去屋里坐着说话,直接带着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对于不尊重她的人,她也做不到礼貌相待。 干脆就站着说吧。 茶水点心更是免谈!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叶清随便的往树上一靠,冷淡的开口。 “你知道你去京兆尹府衙告状,会给……” 锦川侯世子常年忽视眼前这个亲生妹妹,也遵从他亲娘锦川侯夫人的意思,从没有承认过她。 此时他张嘴想说,会给咱们母亲四个字时,竟然卡顿住了。 略微犹豫一下,他才接着说了下去:“给侯府带来麻烦吗?” “你想说的是锦川侯夫人吧,不用觉得很难说。既然你们都不认我,那干脆就当陌生人吧。” 叶清抬眼看过去,不加遮掩眼底的讥诮。 “你问我知道吗?我当然知道啊。”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去做?” 锦川侯世子脸上,笼上一层薄怒,不赞成且冷冷的看着她。 “为什么?当然是我想要活着啊。” 叶清没有半点畏怯,一瞬不瞬的看向发怒的锦川侯世子。 “她们不想让我活,而我想要活着。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给我自己找条活路啊。” “找条活路,就必须去京兆尹府衙吗?你都知道来商府找商家二老做主了,就不能安安生生从锦荣侯府搬出来,而不是闹的沸沸扬扬,满京都人尽皆知吗?” 自私自利的渣娘36 如果不是在商府,如果不是他脑海里,时刻绷着一条名叫理智的弦。 锦川侯世子觉得,他在见到叶清那一刻,就会克制不住的掐住她的脖子。 冷冷的告诉她。 不要试图挑战锦川侯府,否则她会知道来自锦川侯府的报复,是她所不能承受的起的。 叶清静静看着烦躁的他,认真的反问了一句:“不管在锦川侯府,还是在锦荣侯府,我就是个隐形人,你知道吗?” 抿了抿薄唇,锦川侯世子点点头:“知道。” 叶清朝着他嗤笑一声:“她们都不做人了,还要我为她们着想,那我得有多贱,才能为了那么两个贱人,而委屈我自己呀!” “你别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既然有能力从锦荣侯府全身而退,就该安静的搬回商府。” “我就该老老实实龟缩在商府里,就不该出门扯下她们身上的遮羞布,揭穿她们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将她们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是不是?” “叶清!” 锦川侯世子怒喝一声,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叶清辱骂长辈他生气,但叶清的话却让他面皮发烧,总觉得再也无法理直气壮的指责她。 “你也会觉得心虚吗?真是难得啊?” 叶清仿佛看到什么西洋镜,啧啧称奇。 “原来你也有羞愧心,并没有完全被狗吃了良心啊。怎么?我说错了吗?她们不是贱人吗?是我一定要投到她肚子里,做了她的亲生女儿吗?” “不是!她没有办法选择儿女,我也没有办法选择爹娘啊。她不待见我,把所有的罪过都强加到我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孩子身上。” “不仅如此,她还利用我的孺慕之情,将我养成了一个唯她命是从,她让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的人偶。” “从小到大,她给我除了漠视之外,就是辱骂。我成了温顺、听话的人偶,她还是看我不顺眼,就又把我扔给了因为妒恨她,而心理变态扭曲的恶婆婆手里。” “我在地狱里挣扎了良久,你们都当做看不见,听不到。怎么,等我不想继续等待了,自己个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你们倒是看见我了,却又是为了过来指责我!” “我该乖乖听你训斥,还要扣头说是我的荣幸吗?啊,你说啊?!” “你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抵不过是她给了你生命。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有你?” 对面男子脸上的心虚不见了,又变回一开始那个冷硬,对叶清没有半点感情的侯府世子。 “她终究是你亲娘!” “她不是!” 叶清冷笑。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锦川侯夫人不做人,她的亲生儿子又怎么会真的善良?! 刚才他脸上那点心虚,一定是她眼花,看错了。 “你再怎么否认也是没用的。不信,咱们走出这个门,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 锦川侯世子一手指向大门,冷声说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在你心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叶清站直身体,认真看向锦川侯世子。 “我告诉你,别想用生养之恩那一套来束缚我,让我束手束脚,不得不再度变回先前那个温顺、听话的人偶。” “跟我谈什么生养之恩,你不配,她也不配!” “我不配,谁配?!” 锦川侯世子大怒,险些克制不住,朝着叶清挥起巴掌。 “除了爷爷奶奶,你们谁也不配!” 叶清不怕锦川侯世子盛怒之下对她动手,这里不是锦川侯府,而是商府。 如果他敢动手,爷爷奶奶一定会叫他做人,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故意在大冬天开着窗户让我生病,故意不让我吃饭饿着我,讨好她的奶娘是爷爷奶奶换的。” “只会朝着你搔首弄姿,不好好当差,把我带到水里的丫头,也是爷爷奶奶给换的。” “如果不是爷爷奶奶,我早就成了你们锦川侯府冤死的孤魂野鬼,哪里还有逃离地狱的这一天。” “所以,别跟我说什么生恩养恩,那只会让你自取其辱。” 锦川侯夫人故意忽视、冷落之下,她派过去的下人自然有样学样,一个赛一个的不做人。 可怜原主虽然是侯府嫡长女,还父母双全,却过得还不如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至少庶女平安长大,也没有人克扣她衣食份例,也没有下人为了讨好侯夫人,可着劲的欺凌她。 更没有人恨不得她彻底消失,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不说生恩养恩。” 锦川侯世子也就是叶世子,看叶清非常抵触他所说的那些话,就知道从生恩养恩上使力,是徒劳无功的。 非但不能让她顾及到亲生母亲,反而会激怒她,加深她心中的怨恨。 他不得不另辟蹊径,谈起了叶清庞大丰厚的嫁妆。 “其实她也给了补偿的,三年前你出嫁,她为你准备的十里红妆,不是假的吧。不说表面上那些东西,单说压箱银,还有那些铺子庄子吧。” “压箱银是我亲手放的,那些铺子庄子也是我亲自挑的。都货真价实,总价值加起来,比当朝公主的嫁妆都毫不逊色。” “你看,她的补偿也不是没有诚意的。” “哈!” 叶清冷笑。 在叶世子说出十里红妆,就是锦川侯夫人补偿给原主多年亏欠的以后。 她想起的却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从身体深处席卷而出的浓厚悲伤。 那是原主的灵魂在哭泣。 想起初来乍到的那些事,叶清的凤眸依旧漆黑清亮灿若星辰,却有两道冰冷目光犹如实质,从她眼眸中射出。 直勾勾落在叶世子身上,几乎能将他东出冰碴子来。 “你不跟我说生恩养恩了,又要来跟说那十里红妆吗?你还敢跟我说那十里红妆,你怎么有脸说?!你怎么又说得出口?!” “那是她给被她深深伤害过的我的补偿吗?!不是!我告诉你,不是!” 自私自利的渣娘37 “想知道那是什么吗?” 叶清忽的凑近叶世子,在他不自在往后退了一大步以后,她冷笑着劈手给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过后,叶世子俊美无俦的半边脸上,印上了五个鲜明的指印。 他只是抬手摸了一下,却没有动怒。 叶清再度看到了,他脸上飞快掠过的一丝心虚,却不会再有半点触动。 别看叶世子这一刻心虚,下一刻他就能心如铁石。 她没有继续逼近,反而也往后退了一大步。 跟讨厌的人待在一个屋檐下,果然是无法忍受的事啊。 “你如果不知道,那我就来告诉你,那是什么?那是我的买命钱,买命钱,知道吗?!”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冰冷的目光一直压迫着叶世子,不容许他避开自己的视线。 “她送出去的十里红妆,是给锦荣侯夫人的赃款。锦荣侯夫人收了,也就等于我这条命,被送到了她手里。” “锦川侯夫人即使想要让我彻底消失不复存在,也不肯亲自下手,唯恐脏了她的手。于是,我就被推进了锦荣侯夫人这个火坑里。” “我在地狱里挣扎的时候,我也扪心自问过,我究竟错在了哪里?”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错不在我,只是我不幸遇见了一个心狠的生母罢了。想明白了,我就决定不能再继续待在地狱里了。” “凭什么她想让我生我就能生,想让我死我就必须去死呢!我要活着,我还要堂堂正正的活着。” 说着,她仰起头,五指张开放到了头顶上。 灿烂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来,穿过她的指缝,给她整个人都撒上点点金光。 “你瞧,这阳光多温暖,多美丽啊。我啊,从今往后再也不要,龟缩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狱里,我要生活在阳光灿烂中。” 她笑着扭头,紧盯住薄唇紧抿,不发一言的叶世子。 “我是活生生的人,自然要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 “你真固执。” 叶世子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又因为无法说服她而越发暴躁。 为什么她变聪明了一回,竟然回来了商府。 如果她回去锦川侯府…… 一个阴暗的念头从他心底闪过,他的眼神也在一瞬间晦暗的闪烁了几下。 “我就是固执了,你又能把我怎样呢?” 叶清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看着叶世子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真的就这么自私吗?” 叶世子在心里默念着:“这里是商府,这里是商府,这里是商府。” 饶是他极力克制,放在腿侧的手还是忍不住动弹了一下。 “你说我自私?” 叶清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也不可抑止的笑了出来。 “你竟然有脸说得出我自私这几个字。要论自私的话,数你们最自私!” “锦川侯夫人的心狠你们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过一句公道话,没有一个人哪怕有一次救我于水火当中。” “那对双胞胎埋怨我抢了侯府嫡长女的位置,除了变着法的整治我,就是和锦川侯夫人一样,盼着我早一点消失。” “至于锦川侯还有你,你们倒是没有想过让我消失,却也从没有在意、在乎过我。你们只要侯府表面上的安宁和花团锦簇,不约而同的决定牺牲我。” “锦川侯夫人和那对双胞胎当着你们的面肆意辱骂我,你们也只管装聋作哑,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反正我根本不知道反抗,也闹不到你们跟前。” “我是侯府嫡长女,可我在锦川侯府里活得还不如一个下人。有时候我宁愿是一棵树,一朵花,也不要做你们锦川侯府的嫡长女!” “可你终究是侯府嫡长女。” 叶世子不耐烦的皱眉,也不再掩饰他的烦躁。 “我们有我们的责任,而你身为侯府嫡长女,就该理解我们的所作所为。” “呸!” 叶清的回答是,狠狠的啐了他一口。 叶世子怒了:“你真不可理喻!” “你嘴里所谓的责任,不过虚伪的借口。你们装聋作哑,就是为了不把侯府的遮羞布扯下来,影响了侯府在外面的名声!” 叶清一针见血,戳破了叶世子的谎言。 “想让我理解你们,白日做梦!等你们跟我一样受苦受难这么多年以后,再来跟我说什么理解吧。” 叶世子:“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眉宇间的烦躁,在顷刻间不翼而飞了。 而他看向叶清的眼光,也变成了看着一个因为怨恨,所以才会无理取闹的孩子的怜悯。 “你这么强硬,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你以为商家二老能一直护着你吗?你要知道,他们已经老了,护不了你多少年了。” “而侯府正好跟他们相反,侯府才是能庇护你的大树。百年的世家传承枝繁叶茂,可不是区区暴发户能比拟的。” “你心里有怨恨,想要报复侯府,不顾一切闹上京兆尹府衙,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不过是一时冲动,或许现在不会后悔。” “只是等过一段日子,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会悔不当初,到那时你后悔也晚了。不只是她不会原谅你,就是父亲和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冲动的。” 叶清见他用看无理取闹孩子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更是好笑不已。 不愧是能文能武的侯府世子,真是挺能说会道的。 见说服不了她,就立即摆事实讲条件,还拿百年侯府来威胁她。 只是很可惜啊,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不会如他所愿的。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 如果没有爷爷奶奶做后盾,她也依然会闹到公堂,就为了堂堂正正跟两个侯府义绝,再没有半点牵连。 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就来一个鱼死网破。 又不是她想要做任务的,她是被动穿越的。 跟小渣要一个新手福利,也不为过吧。 “宿主,你想做什么?” 小渣后脑勺一凉,扑棱着翅膀从叶清的精神海飞了出来。 它看着笑盈盈的叶清,心里却哇凉哇凉的。 自私自利的渣娘38 “不想做什么。” 叶清继续笑。 小渣抖抖小身子,浑身的绒毛因为惊吓都炸起来了。 “宿主,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 它嘴上忙不迭的喊着,心里也是委屈万分。 怎么别人家的宿主都是好说话的,偏偏它家的宿主不仅不听话,还一再的恐吓她。 笑望着因为惊吓,而变成一团圆球的小渣。 叶清趁机跟它谈起条件:“小渣,我什么也不做,来一个新手福利吧。” “不是给了你金手指吗?” 小渣用小翅膀抱紧小身子,心里开始嘤嘤嘤。 宿主太过分了,已经给了她金手指了,还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那个不算。我心情不好的话,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了。比如投诉……” “宿主!” 小渣啜泣:“我答应!” 跟小渣讨价还价,也不耽误叶清跟叶世子说话。 她懒得再跟叶世子说这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了。 叶世子不烦,她都烦了。 “我会不会后?会不会悔不当初,你们就擦亮眼睛拭目以待吧。” 叶清当着叶世子的面掸了掸衣裳,仿佛在掸去什么脏东西似的。 叶世子终究还是年轻了点,在看清她的动作之后,一时间又变了脸。 “你……!” “我还没有后悔,后悔的是你,对不对?” 望着俊脸涨成了猪肝色的叶世子,叶清笑着讥诮了他一句。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叶世子扭头就走。 “对了,回去告诉锦川侯夫人,还有那对双胞胎。从今往后有多远离多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你们最好管好锦川侯夫人母子几个,别让他们到我跟前撒野。不然,我也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叶世子的额头青筋蹦了几蹦,最终决定忍下来。 就让她先得意一阵子吧,总有她后悔的那一天! 到时候,就别怪他们狠心了。 心塞的叶世子在下商府台阶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冰冷,晦暗。 “怎么不服气?” 不等他收回视线,商老太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口。 朝着他冷笑了一声,抬腿一脚踢到了他的屁股上。 “滚吧!” 叶世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商老太爷从台阶上直接踢飞了。 外面凡是注意着商府动静的人,都看到了叶世子飞出去的这一幕。 在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以后,叶世子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被踢飞的羞耻感,似乎比不过他的震惊。 他猛地扭过头,用力之大,差点把脖子给扭断了。 死死瞪着台阶上的商老太爷,叶世子受到的冲击,甚至让他忘了被踢飞的羞耻感。 不可能! 在被商老太爷踢到的那一刻,他已然迅速做出了反应。 但他连半点内力都提不起来,更别提控制住身体,不狼狈摔倒了。 商老太爷不是垂垂老矣了吗? 他不是不中用了吗? 怎么还能把他踢飞,还能够封住他的内力,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么大一个糗。 “回去告诉锦川侯夫人,商府从今天起也跟她一刀两断,再没有半点瓜葛!” 商老太爷居高临下的,望着震惊万分,狼狈万分的叶世子,不带半点感情的说道。 叶世子又死死的盯了他一眼,才缓缓的扭回头。 他俊脸烧得厉害,几乎都能滴出血来了。 奇耻大辱,真的是奇耻大辱。 平生第一次收到如此大的奇耻大辱,让他心里燃起一团熊熊火焰,烧的他五内俱焚。 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三次回头看了商老太爷一眼,他才踉踉跄跄掩面离开了。 叶清在门内看到了全部,心里却不起半点同情。 原主即使被锦川侯府的亲人伤害到体无完肤,却并没有因此而怨恨上这些人。 遍体鳞伤的她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远离这些人,可以活在阳光下。 曾几何时,她站在黑暗里,看着阳光下恣意张扬的他们,心里的羡慕悄然滋生。 原主这么卑微,这么渺小的愿望,叶清自然会帮她实现。 不过,原主亲娘是主角,这个世界的意识是不会轻易,让她就此偃旗息鼓的。 心里浮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叶清心里倒是没有多大失望。 死亡有时候是个很轻松的结果,并不是对人最大的报复和惩罚。 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也更加不会了解原主所遭受过的苦难和委屈。 而她要让这些恶心的人,一个个的比死还要痛苦的活着。 “大丫,别难过,你还有爷爷奶奶。” 商老太太是跟着商老太爷一起出来的,看到叶清脸上的表情,她的心猛地一缩,抬手揽住了叶清的肩膀。 “我不难过。奶奶,我就是在跟过去告别。” 叶清收起脸上的表情,侧头朝着她笑了一下。 “好孩子,我和你爷爷会给你做主的!” 商老太太心里十分难受,眼圈一红,眼泪就开始做眼眶里打转。 “老伴!” 商老太爷回身,向着商老太太伸出一只手,寒着脸说道。 “走,老伴,咱们这就进宫请旨,请皇上和太后给咱们家大丫做主!” “好!” 商老太太用力点头,揽着叶清跟在商老太爷身后下了台阶。 早有准备的吴管家赶着马车,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家三口送到了皇宫大门口。 “大丫啊,别慌,也别怕。这皇宫虽说比咱们家大,也不过是多住了几个人。也没有比咱们多一个鼻子,两个嘴巴的。” 边大踏步往宫门里走,商老太爷边安抚她道。 “我去见皇上,你跟着你奶奶去慈宁宫见太后。这宫里就一点不好,人有点多,什么样的人都有。” “行了,别说了,你快去见皇上吧,我会照顾好大丫的。” 商老太太白了商老太爷一眼,催着他离开了。 商老太爷腿脚快,一溜烟跑着来到了乾清宫。 在此处当值的太监看到他来了,正要上前。 猛不丁,被商老太爷一嗓子给惊呆了。 “皇上啊,你要给老臣做主啊……!” 自私自利的渣娘39 乾清宫里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也被他这突然的大声嚎啕给惊呆了。 他手中的朱笔,‘啪嗒’一声,从他手心滑落,掉在了正在批阅的奏折上。 “福海呀,刚才朕听错了吧?” 皇帝惊疑不定的左右看看,问身边伺候的太监总管福海。 “刚才朕竟然听到商老爱卿,在喊着让朕给他做主。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商老爱卿那可是宁可流血流汗,也绝不掉一滴眼泪的真汉子啊。” “皇上,奴婢好…像…也听见了……” 福海躬身,小声回道。 商老太爷在外面那一声嚎啕,只是惊呆了皇帝。 却吓得他心猛地一跳,差点都跳出他嗓子眼了。 “你也听见了?” 皇帝震惊脸。 福海声音大了点:“听见了。”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可真是稀奇稀奇太稀奇了啊! 这世上竟然还有能让商老太爷哭着说委屈的人吗?! 皇帝还以为,这世上能让商老太爷委屈的人,还从没有出世呢! 别说是他,就是在先帝面前,商老太爷都不曾跪下叩拜过一回。 换了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真受委屈了?” 皇帝一脸恍惚,说话都有点飘。 “这……,奴婢也不知道哇。” 福海一脑门的冷汗,摇头苦笑。 主仆二人还在这边猜呢,商老太爷已经哭着进来了。 他一进来,在看到皇帝的那一刻,脸上顿时老泪纵横。 “皇上,你可要给老臣做主啊……!” 皇帝一脸懵逼的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的往外面看去。 这……,天上不会下红雨了吧?! 不然,商老爱卿怎么可能掉眼泪?! 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景啊! 皇帝虽说还懵着,心底却升起一丝不厚道的笑意。 “福海,还不给商老爱卿看座。” 皇帝低头,一手掩唇咳嗽了一声。 再抬头,他已然是一脸严肃。 “商老爱卿,你这是怎么了?谁敢让你受委屈啊?怎么还哭上了?” “皇上,还能有谁。” 商老太爷苦笑,摊手。 “除了我和老伴生的那个孽障,也没有谁敢让老臣委屈啊。嗐,家门不幸啊!” “啊,商老爱卿说的是锦川侯夫人吗?” 这一回皇帝相信了,他心有戚戚焉的看着商老太爷,问道。 还别说,他也在为儿女烦心呢。 “可不就是那个孽障吗。” 商老太爷点头。 “商老爱卿,别急,慢慢说,慢慢说,朕会给你做主的。” 皇帝将奏折推到一边,专心倾听起来。 这边商老太爷在皇帝面前告状,另一边商老太太正领着叶清往慈宁宫的方向走过去。 “你爷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在宫里说话从来都不避讳,口没遮拦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为此没有少得罪宫里的人。” 商老太太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从她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上,叶清知道她并没有抱怨,只是实话实说。 “也是他幸运,遇见了那样一个不拘小节的先帝,又遇上了现在这个同样不拘小节的皇帝。不然,就凭你爷爷那个硬气劲,早受不了拘束,挂冠弃官扬长回乡去了。” “这宫里我也不爱来,别看比咱家大多了,却也不过是把人圈在一方小天地里,不自由啊!” “爷爷奶奶,你们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一个。” 叶清悄悄的朝她伸出大拇指,压低声音说道。 “其实太后也是个明白人,就是为了皇帝为了所谓的规矩,不得不困坐在慈宁宫里。先帝就曾经说过,是他对不起她。” 商老太太边走,边简单的说了太后和先帝的情况。 先帝继位大统的时候才不过六岁,太后的亲爹是首辅。 他和太后两人的婚姻是联姻,一个为了家族,一个为了能够早日亲政。 两个人就这样凑合了一辈子,庆幸的是先帝和太后没有反目成仇,太后的娘家也没有被先帝反过来报复。 叶清对于商老太太话中的太后,倒是有点好奇了。 商老太太和太后是真正的好闺蜜,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在商老太太口中,那个慈祥和蔼顶顶好的长辈,究竟是怎么的一个人呢? 在叶清的好奇中,太后所在的慈宁宫终于到了。 商老太太领着叶清,在宫人们的热情笑脸里进了慈宁宫。 “老姐姐,在忙什么呢?我来了……” “没忙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无聊,叫她们拿了书来念给我听。” 中殿上首随意的歪着,一位花白头发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她身材不高不矮,微微有点发福,手里正举着一副眼镜,朝她们看过来。 “妹子,你来了,我正念叨你呢。哎呦,这是谁家的小丫头啊,长得可真水灵啊,颇有你年轻时候的风范啊。” “当然是我们老商家的丫头。” 商老太太骄傲的回了一句,扭头对叶清说道:“大丫啊,去给你姨婆问个好。” 早有宫人拿来了软垫,放到了叶清跟前。 叶清按照路上商老太太交代她的,跪到软垫上,恭敬的拜了一拜。 “姨婆好,侄孙女叶清给您见礼了。” “好好好,大丫啊,来,到姨婆跟前来,让姨婆好好瞧瞧你。” 太后笑着几乎要合不拢嘴了,边朝叶清招手,边笑道。 这又是一个隐藏剧情了,商老太太和太后好的跟亲姐妹似的。 这不是仅仅是口头说说,两人包括先帝和商老太爷都把对方认可的小辈,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皇帝,皇后,还有皇后的两个儿女,都以普通晚辈身份,给商家二老见过礼。 当然了,身为本书女主的原主亲娘,也以普通晚辈的身份,给先帝和太后见过礼。 只是书中也曾经描写过,太后是不待见原主亲娘锦川侯夫人的。 叶清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坦然的坐到了太后的跟前,被她握住了右手。 太后边看她,边欢喜的笑着。 “这么多年了,我觉得这才该是你们老商家的孩子。” “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和老头子也这么认为呢。” 商老太太赞同的点头。 自私自利的渣娘40 “想当初,锦川侯夫人过来见礼,我一看她就心里就不喜欢。” 太后欢喜的拉着叶清的手不放,跟商老太太说起了女主亲娘。 “太势力,太矫情了。要不是因为你们谁知道她,谁愿意见她啊。她可倒好,半点不念着你们的好,反倒是抱怨一大堆。” “如果不是她说,我都不知道她对你们有那么多的不满。我还跟先帝说,是不是当初抱错了,怎么半点不像你们不说,还嫌弃你们是乡下泥腿子。” “她怎么不想一想,如果没有你们这对乡下泥腿子爹娘,她又怎么能够来到京都,成为人人艳羡的那一个。” “先帝跟我说,不是抱错了,而是你们把她给惯坏了。我看啊,先帝说得对,你们就是太惯她了。” “你看看我,皇帝小时候多么的淘气啊。不听话怎么办,当然是打一顿了。一顿不够,就两顿,打多了,他就记住教训,不敢淘气太过了。” 叶清望着兴致勃勃述说,小时候皇帝太淘气的太后,心里不由感叹了一声,皇帝是真的淘气,黑历史也真的多。 商老太太笑眯眯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几句。 叶清安安静静的听着,有关皇帝的八卦,在心里补了一句。 原来爷爷奶奶都曾经亲眼,见证过皇帝的淘气和黑历史啊。 “还是你们家大丫好,坐着住,也肯听咱们两个老婆子废话连篇。要是我们家那几个猴儿在这里,早就抓耳挠腮坐不住了。” 跟商老太太八卦完皇帝的黑历史,太后笑着夸赞了叶清,语气很是羡慕。 “还不是那个孽障造的孽,我和老头子反倒是,希望大丫能活泼点。就是更淘气点,都没有关系的。” 商老太太叹气。 “怎么?大丫竟然是她的女儿吗?” 太后大吃一惊。 因为不待见锦川侯夫人,商老太太每次进宫,都只跟她说闲话,从没有提过锦川侯夫人一句。 而太后从旁的地方听说的,跟事实自然是有出入的。 “老姐姐,你不知道哇。我都不知道那孽障是怎么想的?” 商老太太半点没有给锦川侯夫人隐瞒,她说的原本都是实话,并没有半点瞎话。 太后都听呆了,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我还说我够狠心了,就连皇帝都说我狠心,从没有见过因为孩子淘气,就使劲揍孩子屁股的,一点也不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什么的。” “其实,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觉得被我揍屁股,伤到了他小小的自尊心。可是他也只是抱怨一下,从不往心里记得。” “怎么你家那个她,竟然能狠心到如此地步。都是她亲生的,她就能偏心到这个地步。一个两个宠上了天,一个却恨不能叫她彻底消失!” “我还是那句话,她是亲生的吗?你家大丫是她亲生的吗?” “是亲生的,都是亲生的。” 商老太太苦笑。 “我和老头子也扪心自问过,后来我们想可能是她投胎投错了,她想投胎到名门贵妇的肚子里,偏偏叫她托生到了我们家。” “所以她心里有怨气,自然是看不上我们,也不待见跟我们相像的大丫了。” 竟然是这样吗? 叶清猛抬头,看向苦笑连连的商老太太。 原主亲娘不是怨恨原主像锦川侯府的姑奶奶,而是怨恨原主像她爷爷奶奶啊。 “既然不待见,怎么不早点把大丫送回你们身边。” 太后脸上的笑不见了,恨声说道。 “她心理变态不像话,锦川侯也不管管她。难怪老锦川侯夫人跟你同病相怜呢,她也是满心的疑惑,怎么就生了那么一个儿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个孽障和锦川侯都是一样的。我家大丫跟他们不像,才被她们排斥在外的。” 商老太太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也真正揭开了原主遭受那么多苦难的谜底。 不是原主不够好,而是原主跟锦川侯那些人,根本不是一路人。 “大丫啊,别难过。你还有你爷爷奶奶,姨婆也会为你做主的。” 太后为了安慰叶清,又叫宫人拿来了一份厚礼。 原本叶清已经收了,一份来自她的厚礼了。 “姨婆跟你说说姨婆过去的经历啊,每当姨婆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出去买买买,然后所有的烦恼就都不翼而飞了。” “嗯,谢谢姨婆。” 叶清没有推辞,接过了这一份厚礼。 “这就对了……” 太后又笑开了:“买多了也不怕,姨婆给你做后盾。姨婆的银子多的,都没有地方花了。” 叶清抿唇笑了一下,接受了太后的好意。 太后的手很温暖,跟商老太太的手一样温暖。 见叶清笑了,太后便放心了,扭头正要跟商老太太说话,就听宫人来禀报,说二公主请安来了。 “得,来了一个猴儿。” 太后摇头。 “祖母,你孙女儿如花似玉,是个小仙女,才不是什么猴儿呢。” 一道清亮的少女声音响起,紧接着二公主就走进来了。 二公主是皇后所出,今年十六岁了。 她的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穿了一身银红色宫装。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镶嵌在她圆圆的脸上,仿佛会说话似的。 “你自己个或许是个小仙女,可跟你这个姐姐比起来,可不就是一个猴儿吗?” 太后看向二公主的眼光也是温暖的,不见半点威严和高高在上。 “猴儿就猴儿吧,只要祖母你肯赞助我点银子,做个能讨你欢心的猴儿,我也认了。” 二公主一进来,就先给太后和商老太太二人见了礼。 然后才坐到了太后身边,朝着叶清这边探出了她可爱的小脑袋。 “姐姐长得真好看,难怪祖母喜欢你呢。就是我一见姐姐,心里也是非常喜欢呢。” 叶清朝着她点了点头:“二公主。” 二公主整个人都要腻到太后身上了,而太后也没有丝毫不悦。 可以想象得到,平日里这祖孙两个就是如此相处的。 自私自利的渣娘41 可以说,太后打破了她心中的认知。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 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老太太,跟商老太太没有什么区别。 “祖母,你看在这位好看的小姐姐的份上,随便赏给孙女点银子呗。” 二公主抱着太后的胳膊恳求。 “你个猴儿,昨儿不是才给了你银子吗?这么快又花完了?” 太后轻轻的点了她脑门一指头,笑着问道。 “可不是花完了吗?哎,谁叫我银子少,不够花呢。” 二公主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朝着太后伸出了她胖乎乎的小手。 “行,待会给你。你姐姐进宫来了,你不带着你姐姐在宫里转转吗?” 太后轻轻的推了二公主一把:“我和你姨婆还有话要说,待会别走了,就在慈宁宫用膳吧。” “那,祖母,这一回能不能多给我点啊。” 二公主笑着搓搓手:“我不贪心的,只要多一点点就好。” “行行行,多给你点。”太后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颊:“还说自己不贪心。” 二公主鼓了鼓脸颊,欢喜的上前挽住叶清的胳膊。 出来中殿以后,叶清翻了翻精神海里的剧情,果然就找到了有关二公主的那一部分。 皇后有一双儿女,一个是二公主,一个是太子。 太子天资聪颖,跟边城的天之骄子小秦王,合称帝国双璧。 只可惜太子在三年前,不知怎么得忽然双目失明。 太医院的太医们连同院使,一个个都束手无策。 竟然完全查不出,太子失明的原因。 最叫人着急的是,太子不只是失明,他还逐渐的失聪了。 皇帝倒是没有迁怒太医院,还积极在民间寻找能为太子医治的大夫。 三年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头都要秃了,还是没有办法治疗太子。 民间的大夫也看了不少,太子的病情就是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渐渐的朝中就有了声音,说大周朝不能有一个又聋又瞎的太子。 皇帝震怒,下旨罢了好几人的官。 边城的老秦王也上书,厉声唾弃那些嫌弃太子的官员。 反正皇帝没有另立太子的心思,老秦王更是力挺太子。 不过在别有用心的那些人眼里,这只不过是暂时的。 皇帝最终还是会迫于形势,不得不另立太子。 她身边的二公主只所以,银子花的跟流水一样。 就是为了救治太子。 一直到剧情结束,太子都没有痊愈。 皇帝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废太子,却也不得不选了太子的儿子做太孙。 “小渣,你知道太子失明,失聪的原因吗?” 叶清在精神海里问了一句。 “不清楚吧。” 小渣说了这么几个字,就不再开口了。 叶清心里也有数了 二公主是个活泼热情的人,如果不是她眉宇间,常年不散的那一抹忧愁,任谁也想不到她一直在为太子担心。 “叶姐姐,咱们就在慈宁宫的后花园里随便走走吧。” 二公主并没有领着叶清去真的逛一逛后宫,反而带着她来到了慈宁宫的后花园。 “别看皇祖母这边的花园子不大,里面好看的花儿一点也不少。这宫里虽说没有谁敢不长眼,冲过来惹叶姐姐。” “只是人一多心思就多了,她们不敢去姨婆跟前纠缠,却难保没有谁脑子一热,过来纠缠叶姐姐的。” “打发是能打发,就是太扫兴了。” “随便哪里都行,只要不打扰奶奶和姨婆说话就行了。” 叶清客随主便,她又不是那种别人不让她去做,她就偏要去做的人,自然是二公主说哪里好,她就跟着去哪里了。 主要是二公主这个人,也是值得一交的人。 她也犯不着让二公主为难。 两人慢慢在花园子里逛着,跟随二人的宫人在后面远远追随着。 她们又不是一定非要来赏花,也就是随便走走,逛逛,说会闲话。 “还是跟叶姐姐说话舒服,不像其他人说一句得想三句,还要想好了再说。” 二公主和叶清意气相投,说话有没有任何顾忌,乃至她眉宇间常见不散的忧愁,都散了一部分。 “叶姐姐,你不知道,自从我皇兄失明以后,宫里宫外的人没有少讽刺过我,没心没肺,没有半点兄妹亲情。” 二公主还轻轻的跟她抱怨了一句。 “那些人的废话二公主不用放在心上,只要皇后和太子懂你就好。” 叶清也轻轻回了一句。 二公主还是个小姑娘,那些流言蜚语还是让她受伤了。 “是啊,母后和皇兄懂我就好,我才懒得理睬她们呢。” 二公主回头笑了一下,眼角却残存了一点湿润。 叶清见了,掏出袖子里的帕子,刚要递过去,却猛地松开手,一把揽住了二公主的肩膀。 帕子缓缓落在地上,叶清也揽着二公主原地转了一大圈。 并且还带着她,往后跳了一大步。 “叶姐姐,怎么了?” 二公主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感受到叶清的紧绷和戒备,在两人站稳后,她边探出小脑袋,边问道。 “姨婆的后花园是专人打理吗?是一天一打理吗?” 叶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似乎不相干的话题。 “是专人打理的,也是每天都打理的。叶姐姐?” 二公主疑惑的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那里。” 叶清说着,手指指向前方。 二公主顺着叶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怕怕的拍了拍胸脯,刚才如果不是叶清眼疾手快,带着她远远跳开。 那只毒蜂一定会叮到她,被那么大一只毒蜂叮到,她还有命吗?!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只巴掌大的毒蜂,被叶清的金簪给钉在了树干上。 这只毒蜂比平常的马蜂和蜜蜂大了不知多少倍,通体乌漆嘛黑。 尤其那毒针,比它本体还要黑十分,并且闪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二公主看看那毒蜂,再低头看看那毒蜂,心有余悸的发现毒蜂竟然比她的巴掌还要大出不少。 自私自利的渣娘42 最叫她心里发慌的是,这毒蜂叫人一看,心里就顿时不详和不安感觉。 仿佛看一眼,都心惊肉跳的。 心慌腿软的二公主,怕怕的往后退了一步,靠的叶清更近了,几乎要半藏到她身后。 “二公主,再怕也别喊,别惊动幕后黑手。” 叶清一把挽住二公主想要往下出溜的身体,用只有她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叶姐姐,这不是意外吗?” 二公主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犹如溺水之人紧紧攀住了水中浮木。 “二公主,这毒蜂绝对不是意外。如果没有人刻意喂养,怎么可能比平常的马蜂和蜜蜂还要大?看起来还很可怕?” 叶清更加的用力拽着她,不让她露出半点破绽。 现在她能肯定了,这毒蜂的目标就是二公主,而不是第一次进宫的她。 二公主太过惊慌害怕,根本没有发现,毒蜂翅膀上散发出的一丝香味,跟她所用的香料味道一模一样。 也有可能是香味太淡了,二公主根本闻不见。 二公主点点头,用力的捂住了双唇,她不喊,她不喊,她一定不会喊出来的。 “咦!这玩意儿怎么出现在这个小世界了?!不应该啊?!” 突兀的,小渣在叶清的精神海里大喊大叫起来。 叶清的心头一动,问道:“这毒蜂不是这个小世界的原生物吗?” 小渣没有惊叫之前,她还以为毒蜂是被人刻意喂养到这么大的。 “当然不是原生物了,这毒蜂在一个特定的世界里才独有的生物,这个小世界的环境根本不可能孕育出它们来。” 小渣一口否定。 “被这毒蜂蛰到会怎样?” 叶清冷静的问道。 她都能穿书了,被什么人偷渡个毒蜂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会立即失明,渐渐的还会失聪。” 小渣惊讶之下,说秃噜了嘴,它还不自知。 “哦,我知道了。这么说,太子的意外是人为的,是被这毒蜂蛰到以后才发生的。” 叶清挑眉,能从小渣嘴里得到答案,还挺意外的。 她心里还隐约有个预感,似乎跟本书女主也就是原主亲娘有点关系。 “……” 小渣不说话,小渣自闭了。 “叶姐姐,咱们怎么办?” 二公主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站直了。 叶清的镇定安抚到了,心儿被吓得砰砰砰乱跳的她。 “二公主,你敢叫她们送来一只木头匣子吗?” 叶清说,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不用太大,能装下这只毒蜂就行。” “我能。” 二公主两腿还只打软腿呢,却强撑着站直了身体,脸儿白白的向她保证。 “快去快回。” 叶清说,转了个方向,挡住了身后的那只毒蜂。 二公主用力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迈开大步朝着几个站在远处的宫人走过去。 “叶姐姐,给。” 二公主恢复的挺快的,哪怕她声音还怕的发抖,小脸却不再白的吓人,还有了一点血色。 叶清在她去拿木匣的时候,随手捡了两个木棍,在她回来以后,就用最快的速度把钉在树上的毒蜂给夹了下来,扔进了木匣里,再迅速关好木匣。 整个过程她做的快如闪电,用时不过眨眼间。 二公主佩服的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的惧怕好像潮水渐渐消退,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走吧,咱们去见姨婆。这件事太大,不是咱们能处置的。” 这只毒蜂关系到三年前,太子突然失明那件意外,叶清觉得事情自然要交给太后和皇帝来处置。 “叶姐姐,小心。” 二公主见她胆大的,直接抱住了木匣,急忙提醒道。 “没事,毒蜂就它能克制,我不会中毒的。” 叶清是从小渣那里得知的,毒蜂不能随便碰,一碰就会中毒。 唯有草木或是草木做的东西,才能阻止它毒素的蔓延。 而且,这毒素要是进了一个人的身体,就会牢牢盘踞在这个人的体内,不会让接触到他的人也跟着中毒。 最主要的是毒蜂要是蛰到人以后,就会立即消散在空气里,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幕后黑手才敢放毒蜂蛰太子,并且不怕被人发现太子是中毒,而不是生病了。 不是没有人怀疑太子是中毒了,只是根本没有人能查出太子中毒了,只能往太子身体出了毛病,才导致他双目失明上想。 叶清和二公主回了慈宁宫中殿,太后和商老太太也说完话了。 一见她二人回来,太后就笑了。 “你们来的还真巧,我和妹子刚说完话,你们就回来了。” “姨婆,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现在方便看一看吗?” 叶清把木匣举高,却没有说出里面放了一只毒蜂的事。 太后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木匣,脸上表情纹丝不动。 “方便,方便,是什么好东西啊,拿过来我瞧瞧。” “姨婆,好东西当然要共赏了。不如,请皇上和皇后太子也一起过来瞧瞧吧。” 叶清边说,边朝太后炸了眨眼。 太后秒懂,立即吩咐宫人去请人。 皇帝等人来的很快,商老太爷也一并过来了。 跟太后一样,皇帝也是没有神孤家寡人的高冷,威严,看着是个挺随和的人。 皇后跟二公主一样大方,明艳,就是因为担心太子而心力交瘁,脸上明显的带出了疲态来。 让叶清感到意外的是太子,他并没有因为失明,失聪而变得孤僻、暴戾、不好相处。 他既有皇帝的随和,也有皇后的大气,还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 虽然三年来他备受毒蜂的毒折磨,整个人消瘦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却眉宇舒展,并没有被困在失明和失聪里,从而走不出来。 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心胸开阔的人。 太子的眼很清亮,如果不是知道他失明了,任谁也想不到他是真的看不到。 “母后。” 二公主一见到皇后,还是忍不住委屈的喊了一声。 在太子看过来的时候,她又用力的咬住了下唇。 自私自利的渣娘43 太子虽然看不见,听不到,但他的心是透亮的。 而且失明和失聪,或许激发了他自身的感知力。 哪怕二公主极力克制了,他还是感受到了二公主委屈又害怕的情绪。 看见这样的太子,叶清忽的明白了。 难怪剧情里,皇帝到最后都没有另立太子。 虽然不得已,册立了皇太孙,却是太子的亲儿子。 将来皇太孙继位,太子就是太上皇。 而不是史书上,令人扼腕的某某皇太子。 “母后?” 皇帝不是不关心二公主,而是太后突然叫他们过来,虽然用的是陪长辈用膳的名义。 他还是觉得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因为是太后特意叫他过来的。 平日里商家二老进宫,基本上都是商老太爷在乾清宫用膳,商老太太在慈宁宫用膳。 “叶丫头,你跟你伯父伯母他们说吧。” 太后招手,把二公主叫到了身边。 皇后为了太子都夜不能寐了,还是不要让她操心了。 叶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木匣,露出了那只让人一见就心里毛骨悚然的毒蜂。 再简单述说了一下,后花园发生的事。 在场众人看到毒蜂,立即就变了脸色。 像这种让人一看,就心里发毛的不安和不详的东西,多看一眼都瘆得慌。 敏锐的太子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薄唇紧抿,用力的攥起双手。 叶清迅速的关上木匣,隔绝了毒蜂之后,在场众人脸色才逐渐缓和了。 “这是?!” 皇帝脸上浮现了一抹怒色,竟然有人在后宫里作恶。 “伯父,我知道这毒蜂的来历,可我不能说出,为什么我会知道。” 叶清说,不是在试探,而是告知众人事实真相。 早在太后叫皇帝等人过来的时候,小渣就跟她说了。 她可以相信太后一家人,而不用担心被怀疑。 “叶丫头,你说。” 皇帝果然没有怀疑她,也没有追根究底,他只想知道个答案。 “这毒蜂跟太子还有着莫大的关系。” 叶清的话石破天惊,惊呆了一众人。 “你是说,太子突然失明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皇帝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难怪,难怪了。这毒蜂诡异又罕见,的确可能让人查不出来。” “是,太子中毒了。三年前,他被一只毒蜂蛰到,然后才失明的。” 叶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皇后的。 因为皇后是在场人里受冲击最大的那一个。 她既愿意相信就是毒蜂蛰了太子,又害怕是毒蜂蛰了太子。 因为毒蜂这么罕见,要给太子解毒岂不是要难于登天! “母后。” 觉察到皇后心绪在激烈波动,太子忙一把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边无声的唤了她一声。 “梓童别慌,已经找到太子失明的罪魁祸首了,还愁不能给太子解毒吗。” 皇帝也在旁边接了一句。 父子两个给了皇后莫大的安慰,她心里也升起莫大的希翼。 “丫头,要怎么查,才能查出那个幕后黑手?” 皇帝问。 “伯父,喂养毒蜂的人唯一的破绽,就是她的指甲。因为毒蜂是她一手喂养大的,毒蜂被她喂养到什么程度,她的指甲就会呈现出,跟毒蜂一模一样的颜色。” 换而言之,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指甲,一定是乌漆嘛黑的。 “只能从指甲的颜色上来追查吗?” 皇帝一脸凝重,在这一刻他不是和蔼可亲的长辈,而是一国君临天下的帝王! 也是在这一刻,叶清看见了来自他身上的王霸之气。 “是,只有这一处破绽。” 叶清点头。 “丫头,养蜂人在她们当中吗?有没有宫人参与其中?” 对于有人在后宫里作恶,皇帝是深恶痛绝的。 尤其是幕后黑手针对的,是他十分中意并没有打算更换的继承人这件事,让皇帝大为震怒。 后宫的妃嫔,他的儿女有私心,他能容忍。 但动摇国本,在他鼻子底下玩弄阴谋诡计,他绝不答应! 而且毒害太子这件事,如果往深里想的话,皇帝就感到来自灵魂的不寒而栗。 幕后黑手能悄无声息的毒害太子,就能悄无声息的朝他,朝太后下毒手。 只是震怒中的皇帝也知道,他不可能将皇宫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一一询问查探。 如果这么做了,就无疑是打草惊蛇了。 他不能给幕后黑手毁尸灭迹的时间,不能留下一个巨大的隐患,继续隐藏在后宫里。 刚知道太子中毒了,又没有丝毫头绪的他,自然就把希望放在了叶清身上。 “伯父,你猜的没有错。养蜂人就在你后宫的妃嫔里面,毒蜂的来历是禁忌,她没有让身边的宫人参与其中。” 叶清跟小渣沟通了一番之后,证实了皇帝的猜测。 养蜂人是他后宫的女人之一,没有牵扯到任何一个宫人。 皇帝的心情没有因此而好转,相反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对于他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他并不吝啬。 能给的该给的,他都给了。 当然不能给的不该给的,他也从没有许诺过。 因为太子是他十分中意的继承人,所以他对后宫女人的恩宠,以及其他皇子的疼爱都是有分寸的。 在他不打算换一个继承人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让后宫妃嫔和庶出的皇子们,有生出野心的希翼和机会。 只是人心难测,他又怎么可能左右一个人的野望呢。 任何时候皇宫里,都不缺乏野心勃勃的女人。 怒火中烧的皇帝脸色铁青,却没有失去理智。 不管是谁,敢对着他的儿女下手,敢动他中意的继承人,就要有承受他滔天怒火的觉悟! “来人!” 皇帝越是愤怒,语气越是平静。 奉命退出中殿,守在门外的乾清宫太监总管德海,还有慈宁宫太监总管寿海应声推门而入。 “皇上。” 两人都感受到了,中殿内气氛的紧绷,却有志一同的当做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传朕的话,太后突感身体不适,让后宫妃嫔还有皇子公主们,都来慈宁宫请安。” “喏!” 自私自利的渣娘44 皇帝一道令下,后宫妃嫔和其他皇子皇女不管有什么心思,都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皇后已经在慈宁宫里了,淑妃和贤妃是她下面位份最高的两个。 在一众人都赶到的情况下,再下面的静妃,兰妃等妃嫔,不约而同的给两人让出了道来。 一直就不对付的二人,彼此互看了一眼,互相冷哼一声,广袖一甩,争抢着进了慈宁宫大门。 被恩准进慈宁宫的只有众妃嫔和皇子皇女,跟随众人过来的宫人一律都被拦在宫门之外。 等走在最后的皇子前脚进了慈宁宫,后脚慈宁宫的大门就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进了慈宁宫的众人没有看到,唯有等候在外面的宫人惊悚的发现。 御林军连同慎刑司竟然联袂出动,在慈宁宫宫门紧闭之后,就迅速将慈宁宫层层包围起来。 外面宫人的噤若寒蝉,并没有影响到踏足慈宁宫的众人。 他们也只当是寻常过来探病,为了显示他们对太后的关切,一个个都将关心和担忧,明晃晃写在了脸上。 “大丫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看见他们了吧。” 太后懒洋洋斜靠在矮几上,在看到鱼贯而入的众人后,还小声的跟叶清嘀咕了一句。 “知道。” 叶清点头。 无他,这些妃嫔还有皇子皇女脸上的关心和担忧都太露骨,太势力了些。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关切。 只会觉得他们都带上了,一张名为关切的假面。 进慈宁宫探病的众人,由淑妃和贤妃带头,先后参见了太后,皇帝和皇后三人。 而后又齐刷刷,跪到了太后面前,争先恐后的表达了她们此时此刻深刻的关切之情。 众人里表情最夸张,表现最夸张的,当属贤妃。 她抢在最前头,一屁股挤开了同样想抢第一位的淑妃。 抢的最佳位置之后,贤妃这才掏出袖子里的帕子,一手捏着帕子一角,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 等她拿开帕子之后,就见她两个眼圈通红,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扑簌簌滚落下来。 “太后,您千万要保……呃!” 哭的梨花带雨的贤妃,更咽着开口。 只是当她终于看清面容红润,没有半点病容的太后以后,关切的话语瞬间戛然而止。 仿佛被掐住脖子的不只是贤妃一人,其他妃嫔和皇子皇女皆是目瞪口呆,好像集体哑巴了一样。 静默,尴尬的静默在妃嫔们和皇子皇女只见蔓延。 叶清觉得她都能清晰的看到,众人用脚趾尴尬的抠出了一座皇宫。 “哀家要怎样?贤妃你继续说啊。” 太后缓缓坐直身体,似笑非笑的开口。 贤妃在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她顶着烧的冒烟的一张大红脸,尴尬的笑了笑,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蹦出来。 又是一阵尴尬的静默。 贤妃偃旗息鼓了,淑妃也老老实实的跪着了。 不及她们的妃嫔,更是不敢张嘴说话。 皇帝可是在上面看着呢,刚才她们浮夸的表演,实在是太尴尬了。 于是,叶清就看到了一片烧的冒烟的大红脸。 这也算是后宫的一个奇景了。 她的视线从一张张大红脸上滑过,最后落在一个人的脸上。 “小渣,养蜂人是她吧,心理素质倒是挺强的。” 她肯定的说,没有半点迟疑。 小渣一声不吭,仿佛它不在线似的。 叶清没有再问,将视线从这个人的脸上移开来。 “你们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朕要用探病的名义,把你们集体诳过来?” 腹内怒火高涨,理智却越发冷静的皇帝缓缓开口。 他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冰冷视线,一一从在场的众人身上扫过,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叫凡是被他眼光扫到的人,心里都不由的咯噔一下子。 这一刻的皇帝,让他们联想到的,只有冬日里冰水中的冰碴,冷得吓人。 不只是心思敏锐的人,就连素日里最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皇帝就仿佛冬日冰水里的冰碴冷得吓人不说,还直接承认了就是用太后身体有恙,将她们一股脑骗了过来。 最近宫里没有出什么事吧?她们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 有些人心里有鬼,猝不及防受到惊吓之后,忍不住就把心虚写在了脸上。 皇帝居高临下,轻易就能将全部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那几个脸色大变的妃嫔,他虽然多看了一眼,却很快又将视线从这几人身上移开了。 不是她们,皇帝十分肯定。 能在后宫不被人发现的喂养毒蜂,还能悄无声息的毒害太子,绝不会是这几个心思浅显的妃嫔能做到的。 “是因为朕发现,有人在后宫里兴风作浪,谋害朕的儿女。” “什么?!” 底下跪着的众人猛抬头,齐刷刷看向不怒而威的皇帝,竟然没有漏下一个人。 下一刻,这些人又彼此大眼瞪小眼,暗暗在心里猜测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敢对皇子皇女们动手。 “谁?!是谁?!” 彼此确认过后,又默默原地跪好。 挨着太后坐着的叶清,不由感叹后宫女人们演技挺不错的。 一个个都表现的跟无辜人似的,就差没有把‘无辜’二字刻在脸上以示清白了。 心里有鬼的妃嫔,脸色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吊在半空的心也落下了。 还好,还好,不是她们惹怒了皇帝。 虽然她们有小心思,私底下也做了点小动作,却根本不到伤天害理的地步,更不曾对皇子皇女出过手。 皇帝早就明令禁止过,不管是谁不能对皇子皇女下黑手。 那些个不老实的,把脑筋动到皇子皇女身上的,早成了一堆枯骨。 留下来的都是做点无伤大雅的,争风吃醋小事的‘老实’妃嫔。 乍一听到有人胆大包天敢动皇子皇女,没有做过这件事的妃嫔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 “这是哪一个大傻帽做的?!” 旋即又是一阵气怒,究竟是哪一个贱人连累了她们,害的她们以为现在连点争风吃醋的小事,都不能做了呢! 自私自利的渣娘45 后宫里男人只有皇帝一个,女人们又太多。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不做点争风吃醋的小事,那她们在后宫的日子,该多无聊啊! 贤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头压得更低了。 “皇上,不是嫔妾,嫔妾胆子最小了,皇上你是知道的啊……!” 淑妃趁着贤妃低头翻白眼的功夫,朝着皇帝哭天抢地道。 “闭嘴!” 皇帝命令。 淑妃最会见风使舵,她这一通哭天抢地,也不过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 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见好就收,飞快的闭嘴收泪,再乖巧的跪好。 那模样说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成了众人当中最鹤立鸡群的小白菜。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叶清,心里对皇帝真是刮目相看。 他后宫的女人胆子不小,他的包容度也挺高的。 可见平日里,后宫的女人们没有少被他纵容过。 刚才贤妃虽然低头了,但她翻白眼的动作,相信皇帝也看在了眼里,却没有丝毫不悦,说明皇帝心胸还是很宽大的。 “今天朕不会像以前一样,让隐身在你们当中的那个幕后黑手主动站出来了。这个人不配,朕也绝不原谅!” 皇帝是真的怒了,也打算摒弃以前的行事作风。 他是纵容后宫的女人没有错,却不会毫无底线的纵容她们。 再怎样心胸宽大,也不代表他就是个圣人! 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 “来人!” 一群只听命于皇帝的,黑衣黑甲的暗卫纷纷献身。 数量之多,叫跪着的众人又是一阵的心惊肉跳。 此时除了暗恨那个暗中惹事的人之外,她们对这个人还有了那么一点的同情。 真是太可怜了,能惹得皇帝出动几乎从不出动的暗卫,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该是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啊。 “把你们的手伸出来,手背朝上露出指甲。” 暗卫出动以后,叫众人感到惊讶的是,皇帝并没有下令暗卫拿人。 而是下了一道匪夷所思的命令。 感到一头雾水的她们,仍旧乖乖照着皇帝的旨意去做。 一个接一个的伸出胳膊,手背朝上,将指甲露在了外面。 “大丫,你说,这个人容易找出来吗?” 太后连看都没有看,只管跟叶清说着悄悄话。 “不好找。” 叶清轻轻摇头。 幕后黑手又不是傻子,在发现她的指甲变了颜色以后,怎么会不想办法遮掩呢。 甚至,还有可能会祸水东引…… 妃嫔们遵命伸出手,德海和寿海带着慈宁宫的宫人上前,逐一进行排查。 保养良好的葱白玉手,被宫人一一放到了装满水的大碗里。 在满头雾水妃嫔们心疼的眼神里,朱红色的指甲迅速褪色,染红了大碗里的清水。 她们抬眼,抱怨的看向皇帝。 不是说要找谋害皇子皇女的幕后黑手吗? 怎么倒拿她们的指甲开刀了。 习惯了染指甲,猛不丁被洗去指甲上的朱红色,感觉会扒了她们的外衣似的,叫她们十分的不自在。 皇帝忽略了她们的抱怨,直接把目光定在某一个妃嫔的指甲上。 在一排素白的青葱玉手当中,有一个人的手特别的显眼和醒目。 这一双手的指甲颜色太特别了,叫人想忽视都难。 “哎呦,兰妃啊。平常看你挺高冷的,我还以为你表里不一,都是装出来的高冷呢。” 贤妃一看到这双手的主人,顿时大惊小怪的喊了一嗓子。 “想不到啊,你还真是个表里如一的人。不但人高冷,这指甲的颜色也冷得叫人看一眼就打颤啊。” “什么啊,我看呀,兰妃是看不上咱们这群庸脂俗粉,人家啊自命清高着呢!” 淑妃跟着哼了一声,也不继续装她的乖巧了。 她一下又一下的甩着手里的帕子,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不过,人家啊又不想显得太不合群了,就又故意弄了一层朱红色来遮掩人家对咱们的不屑。” “哼!依我说啊,贱人就是矫情!皇上,你看这贱人,都是您宠坏的!” “拿下她!” 皇帝喝令。 淑妃一愣,惊得杏眼都瞪圆了。 她就是惯性在皇帝面前使个小性子,用不着叫暗卫拿下她吧?! 暗卫从备受惊吓的她面走过去了,径直制住了望着自己诡异的黑指甲发呆的兰妃。 见暗卫不是拿她,淑妃放心之余,也不敢继续在皇帝面前耍小聪明了。 “梓童,淑妃莽撞,罚她禁足一年,闭宫思过。” 淑妃鹌鹑似的真老实了,皇帝却没有像往日里那样轻拿轻放,重重的处罚了她。 “遵旨。” 皇后也没有像以前为淑妃求情,她心里也憋着一团火呢。 三年了,她日不能安,夜不能寐,为了太子简直要耗尽了心血,愁白了头。 淑妃在这个时候还敢耍她的小聪明,活该她触到皇帝的霉头,被重罚! “兰妃,你真是叫朕感到意外啊。想不到竟然是你,说,你为什么要毒害太子和二公主?” 一看到兰妃诡异到叫人心里发毛的黑指甲,皇帝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他是没有想到,深藏在后宫里的毒蛇,竟然是最近几年他最宠爱的兰妃。 他心底不是没有怀疑的,也不是不动摇的。 但兰妃指甲的颜色,却在在说明她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皇上,嫔妾冤枉!” 兰妃也在看着她诡异的黑指甲发呆,她记得她从没有涂过这样诡异的,一看就不详和不安的黑指甲。 更何况,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黑色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无数个黑暗里,期盼着太阳快快升起。 尤其是在寒冬腊月最冷的时候,她就盼着能有一点灿烂阳光,可以温暖一下,她被锁在四处漏风的柴房里,冻得冰冷的身心。 如果可以她都宁可,将一头乌黑的秀发,换一个颜色。 就是因为她太讨厌黑色了,都到了见到黑色就会干呕的地步。 被突然制住她心里不是不慌乱的,因为皇帝是真怒了。 但她问心无愧,自从进宫一来,除了高冷点以外,从没有做过伤害她人的事。 自私自利的渣娘46 她可以骄傲的说,她是后宫里难得干净的人之一! 更何况,她别说伤害皇子皇女了,就是连想都不敢想。 因为她早就被人害的,今生再没有做一个母亲的机会了。 “兰妃,你说你冤枉,你给朕解释解释你的黑指甲?” 皇帝脸色喜怒难辨,似乎真的相信了兰妃,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兰妃惨笑,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的黑指甲。 因为她从没有涂过黑指甲,也没有叫宫人为她涂过黑指甲。 可是偏偏她的指甲是黑色的。 也就是说她宫里的人背叛了她,这个背叛她的人很有可能还是她的心腹。 她不知道她的心腹丫头为什么要背叛她? 难道她对她们还不够好吗? 她相信她们,以为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她们,却万万想不到被人从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皇上,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也没有办法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啊……” 惨笑着摇头,兰妃却哭不出一滴眼泪。 她的泪水早就在那个家里,日复一日的苛待里流干了。 被背叛以后,她痛苦,她难过,她也愤怒。 更多的却是无法理解。 她做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跟着她进宫的那几个丫头,如果有谁不想做丫头,想做宫里的主子了。 她也没有拦着,也没有什么不满。 她的丫头想上进,是怎么拦也拦不住的。 所以,她从不阻拦。 只是那几个丫头说她们没有上进心,只想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当时她还满心感动,现在想来就只剩下可笑可悲。 就这样吧,如果皇上和皇后认定了她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她也就不再挣扎,干脆就认命吧。 反正她是不受期待,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人! 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才是最后的解脱吧。 “皇上,皇后,嫔妾无话可说,嫔妾认罪。” 兰妃匍匐在地,再不为自己辩解一字半句。 “皇上,臣妾相信兰妃,她绝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幕后黑手。” 皇后看了看一身颓然,俯首认罪的兰妃,侧头跟皇帝说道。 如果说后宫的女人,她还能相信谁。 也不过三两人而已,而兰妃正好就在其中。 “皇后!” 兰妃猛抬头,望着眼里一片坦荡,没有半点怀疑的皇后,忽的落下泪来。 “那,梓童,你觉得谁可疑呢?” 皇帝朝着皇后侧首,缓缓问道。 “臣妾也不知道。” 皇后如实回道。 “毒害臣妾的儿女这不是小事,臣妾不想胡乱猜测。以往臣妾跟她们是有冲突和矛盾,却不适宜在这个场合拿出来。” 虽然心中迫切想要找到,毒害她儿女的那个幕后黑手。 但皇后还是守住了,她心底的那一道底线。 还是那句话,宫里就皇帝一个男人,平日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等等小动作也是难免的。 更多的伤天害理的事,却从没有出现过。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趁此机会铲除异己。 左右她是皇后,她的儿子是太子,她们母子的地位牢不可破,她干什么还要自作聪明,多此一举呢。 “大丫,你有办法吗。” 太后赞许的点点头,皇后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姨婆,用这个就能叫真正的幕后黑手现原形。” 叶清把从小渣那里要来的药粉,递到了太后的手里。 不心地狭窄,又能受得住自己的底线,聪明又清醒的皇后,她倒是愿意帮一把的。 算是结个善缘吧,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皇上,你不知道怎么叫那人现原形,哀家倒是有个好东西,能帮助你找出那个人。” 太后握住拳头,喊了皇帝一声。 她,皇帝还有皇后,都有意把叶清给藏了起来,并没有把她推到人前去。 皇帝和皇后猛转身,却不为人察觉的扫了叶清一眼。 原本已经绝望了的兰妃,也不由的滋生了一点希望。 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吗? 她不怕死,就是不想背着毒害孩子的罪名去赴死。 “小渣,我觉得这个人比你们女主,都不差什么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沉得住气,真是让人不能小觑的角色啊。” 一直隐藏在众人里的幕后黑手,脸上的表情就没有改变过。 什么心虚,害怕,都不存在的。 从始至终都老老实实的跪着,一副无辜局外人的模样。 刚才皇帝让她们挽起袖子,伸出双手,她也做了。 此时她露在外面的双手,从容的放在双膝上,并没有紧张的扭在一起。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有恃无恐,觉得没有人能揭穿她的伪装吗?” 小渣没有说话,叶清自己就自问自答了。 “不,我觉得是她心理素质过硬,根本不怕被当场识破。” 德海和寿海奉命,重新端了加了药粉的水过来。 刚才的是清水,现在端过来的水是淡蓝色的。 这一次不是所有妃嫔一齐把手放到水里,而是一个接一个依次进行。 德海和寿海身后,也寸步不离的紧跟着四个暗卫。 淑妃贤妃没有问题,排在第三个的是兰妃,皇后特意点明的。 “早点试过,你也好早点放下心里的负担。” 兰妃感激的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就将手放进了水中。 这一次大碗里的水再次有了变化,兰妃诡异的黑指甲也有了变化。 当她的手从大碗里拿出来的时候,她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我的手,我的指甲恢复正常了。” 她眼含泪花,欣喜不已的反复看着双手的指甲。 去掉了那一层诡异的黑色以后,她的指甲恢复到了以前的淡粉色。 “太后,皇上,皇后,嫔妾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人!” “我就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 皇后冲着她点点头,而后转向下一个要重新排查的人。 “静妃,该你了。太后已经还了兰妃清白,我也相信你,你别担心。” “皇后,嫔妾不担心。” 静妃柔声回道,还给了皇后一抹娴静温柔的笑意。 “嫔妾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没有什么可心虚害怕的。” 自私自利的渣娘47 剖心表白过后,静妃脸色平静,手不颤,心不虚的将双手,放进了浅蓝色的水中。 皇后和她之间的互动看上去很温馨,叶清却暗暗摇了摇头。 聪明大气的皇后,终究是看走了眼。 被披着人皮的恶鬼给蒙蔽了,到现在都没有识破她的伪装。 静妃为了表示她的清白,还有意多泡了一会。 在淑妃贤妃就她会拍马屁的嘲讽眼神里,她从容的把手从水里拿了出来后,还特意展示了一番。 “太后,皇上,皇后,你们看,嫔妾的指甲没有变色,嫔妾也是清……” 清白二字,静妃到底没有说完全,就被暗卫迅速的制住了。 她的指甲泡在水里的时候没有变色,刚拿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变色。 却在跟空气接触过后,逐渐的变了颜色。 诡异叫人不安和不详的黑色,从她指甲根部显现出来,瞬间就覆盖了她十根手指甲。 “怎么会?!” 皇后的脸色变了,她看着静妃的表情,仿佛看见了鬼一样。 “静妃,怎么会是你?!竟然是你吗?!” 亲眼目睹幕后黑手现原形,对皇后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因为跟兰妃比起来,她更加信任的是静妃。 是淡泊明志,与世无争的静妃。 何止是皇后受到了冲击啊,但凡是在场的人,除了叶清和下面跪着的一个人之外,有一个算一个都冲到了巨大的冲击。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是她呢?!” 向来跟贤妃不对付的淑妃,猛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朝着她低吼道。 “要说那个人是我,是你,我都不会感到意外。那个人是她的话,那就真是太叫人感到意外了!” “是啊,我也十分意外呢。” 贤妃有点恍惚,才没有从她的手里挣脱开来。 虽说平日里她们没有少嘲笑静妃,只会拍皇后的马屁,半点争抢的心思都没有。 但她们也是真的佩服静妃这个人,无比坚定的相信,她就是后宫女人里,唯一一个淡泊明志,与世无争的奇葩。 “不只是你我,你看看其他人,谁能想得到呢?又有谁不会感到意外呢?” 皇帝的表情没有变,但他眼神的波动,还是出卖了他。 更别提被静妃骗了这么多年,一直无比信任她的皇后了。 皇后所收到的冲击,才是最大的。 她也是最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人啊。 “竟然是她,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她。” 太后一怔,喃喃说道。 “实在是太叫人感到意外了,这些年她骗过了所有人啊。” 说着,她扫了皇帝一眼。 她这个英明神武的儿子,现在恐怕也觉得脸很疼吧。 皇帝何止是脸疼啊,他还感到被深深的愚弄了。 “朕竟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还真是叫朕感到意外啊。静妃啊,” 他唤,朝着静妃走了过去。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朕万万没有想到,朕的后宫竟然藏着你这样一个高手。把朕,把梓童,把宫里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还能不被怀疑。” “这样的人,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当初,朕就不该给你一个‘静’字当封号。” “皇上!” 一直镇定从容,就连被揭穿了,都没有丝毫惶恐表情的静妃,在听到皇帝提到她的封号之后,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你以为嫔妾喜欢‘静’这个封号吗?!现在嫔妾就告诉你,嫔妾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不喜欢,不见得吧。朕可是记得,那一天你罕见的因为这个‘静’字封号,而露出激动欢喜无限的表情。” 皇帝觉得静妃有病,不喜欢你就说出来啊。 不喜欢你又不说出来,到现在反倒怨恨上朕了,不是有病是什么! “是皇上你一定要封嫔妾为‘静妃’,嫔妾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皇帝觉得静妃有病,静妃却觉得她很委屈。 “她她她,还有她,她们哪一个的封号,都比嫔妾的静妃好听。你把寓意好又好听的封号都给了她们,等到了嫔妾这里,就只得了个‘静’字当封号。” 满心满腹委屈不已的静妃,抬手一一把在场的后宫妃嫔都指了个遍。 “你是有多不待见嫔妾,才能给嫔妾‘静妃’,这样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封号啊。” “朕封你为静妃,是因为觉得你……算了,跟你说不清楚。你认为是讽刺,那就是讽刺吧。” 皇帝解释到一半,又懒得解释了。 静妃说‘静’字封号是对她的讽刺,其实何尝不是对他看走了眼的讽刺呢。 “朕问你,这木匣里的毒蜂是你喂养的吗?” 他直接上了证据,打开了装有毒蜂的木匣。 “我的天,那是什么?!” “那颜色太诡异了,叫人看了心里直发毛啊!” “你们还敢看,我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世上竟然有这么大,这么诡异的毒蜂,看一眼都心里怪怕的。” 皇帝用探病的名义,把众人给诳进了慈宁宫,并且说有人毒害太子和二公主。 在名义看到毒蜂以前,她们还以为幕后黑手用的是毒药。 等见了毒蜂,才知道原来她们都想错了。 这也导致原本跟静妃跪在一排,或是距离她近的妃嫔,都忙不迭的四散逃开了。 在她们心里静妃已经跟诡异的,叫人毛骨悚然的毒蜂画上等号了。 静妃连毒蜂都敢偷着养了,谁知道还有没有藏着什么更加诡异,毛骨悚然的东西啊。 除了忙不迭的逃离,她们心里更是充满了后怕。 都怪静妃平日里太会伪装了,骗的她们从来都不曾设防。 她们敢说,如果静妃不是对太子和二公主出手,对她们出手的话。 恐怕她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是死在谁手上的。 “都离静妃远点吧,虽说暗卫制住了她。可万一她要是藏着什么后手,非得要咱们给她陪葬,那该得多冤啊!” 贤妃跑的最快,逃得最远。 她连滚带爬的越过皇帝,一直逃到了太后跟前。 没办法,谁叫皇帝正朝着危险源头静妃走过去。 自私自利的渣娘48 看来看去,在场最安全的地方,当属太后她老人家所在的地方。 根本不用贤妃喊那么一嗓子,在场的妃嫔早就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了。 只是谁也没有贤妃胆子大,敢越过皇帝逃到太后身边去。 贤妃也知道她冲动了,却不后悔冲动。 哪怕事后有可能被皇帝重责,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 望着因为惧怕而四散逃开的妃嫔,尤其是逃得最远,最会逃跑的贤妃,静妃的嘴角浮起一抹讥诮。 她毫不客气又满是嘲讽的对皇帝说道。 “看看,这就是皇上亲封的贤妃。哪里有半点你后宫女人该有的风范,就只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皇上你眼神真的很不好,如果你能对嫔妾有对贤妃半分好,嫔妾也不会觉得你偏心,从而怨恨你。” “你不用跟朕讨论这些,贤妃再不好,至少有一点她比你强。” 皇帝停在距离静妃三步远的地方,即使他想走的更近,却顾及到他身为一国之君的重要,而停下了脚步。 “她比你更有自知之明,也没有你这般蛇蝎心肠。” 满脸通红的贤妃,腰板一下子就挺直了,还仗着安全了,得意洋洋朝着静妃狠狠呸了一声。 没有理睬小人得志的贤妃,静妃眼里心里只有距离她三步远的皇帝。 可惜了,她在心里说,面上又恢复了刚才的镇定从容。 “静妃,你认罪吗?” 皇帝又问,将木匣合上,叫德海远远拿开了。 “皇上,嫔妾没有罪。就算嫔妾是养蜂人又怎样?嫔妾也是为了皇上好,才有意试探太子的。” 迅速藏起眼底的一抹可惜,静妃一脸坦然的颠倒了黑白。 “这么说,你放毒蜂毒害太子,竟然是为了太子好吗?” 皇帝都要被静妃害人逻辑给气笑了,他在想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不会在静妃参选的那一天,把她留在了后宫里。 “难怪你刚才有恃无恐,你根本不怕被拆穿。你得意于你完美的栽赃嫁祸手段,也不惧怕被拆穿的这一刻。” “朕想,在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恋慕过朕吧。朕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你想要实现野心的一个阶梯。” “在你的心里,恐怕什么都比不上权力,比不上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那个称号吧。说什么怨恨朕封你为静妃,其实那都不是你的真心话。” “宫里所有人包括朕在内,都被你耍得团团转,你一定很得意吧。或者说,你其实也看不上朕,觉得朕配不上你。” “你处心积虑伪装这么多年,一定不会满足于毒害太子和二公主,你还有更大的野心。朕说的对不对?” “皇上你错了,嫔妾真的是一心为了皇上,也是一心为了太子好。是皇上你曲解了嫔妾的一片真心,还要把它扔在地上,狠狠的践踏。” 静妃摇头,看着皇帝的眼神没有野心,只有对负心人的怨恨。 “嫔妾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嫔妾承认,嫔妾是养蜂人。但嫔妾只所以成为养蜂人,也是因为皇上你啊。” “小渣,这又是一个隐藏剧情吧。” 叶清肯定的说,她看着静妃的眼神也变了。 静妃只把皇帝当成一个工具人,完全没有把他当成她的男人,她的天。 小渣又保持了缄默。 那边静妃还在对皇帝这个‘负心人’,滔滔不绝的讨伐着。 “嫔妾自认容貌,才情都不输给皇后,除了家世比不上她之外,其他的嫔妾都比她强。可皇上你却册封她为皇后,只让嫔妾做了你的‘静妃’。” “嫔妾当然不服气,也不甘心了。在嫔妾的心里,能跟皇上你并肩的唯有嫔妾一人,其他的后宫女人都不配!” “静妃,你要知道。在你没有进宫之前,在朕没有坐上那把龙椅之前,梓童她就已经是朕的太子妃,是朕的正妻。” 皇帝看着静妃的视线没有一丝温度,对她的那些说辞更是一点也不相信。 “皇上,那是因为之前没有嫔妾,才让她捡了便宜。等嫔妾来了,皇上你就该废了她,让她给更加优秀的嫔妾让位!” 静妃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她就是一个因妒生恨的女人,而不是野心勃勃的女人。 “呵呵……” 皇后的一声呵呵,让众人把视线都集中到了她那里。 “静妃,你莫忘了。当初你来参选的时候,你父还只是一个县丞。” 看穿了静妃的真面目,知道她是个心如蛇蝎的毒妇之后,皇后对她再没有半点和善。 她看着静妃的眼神也是冰冷的,更是高高在上的。 “就是现在本宫记得,你父也不过是区区七品县令吧。你凭什么跟本宫相提并论,如果不是本宫慈悲,你连给本宫提鞋也不配!” “顶多,就只配做本宫脚下的一个洗脚婢罢了。” 在皇后火力大开,尽情嘲讽羞辱静妃之时,叶清跟小渣要了有关静妃的一切资料。 静妃进宫参选的时候,她的生父只是偏远县城的一个县丞。 并且县丞一家都不想她参选,只想她就近找一个如意郎君,而不是到后宫里厮杀搏斗。 但静妃厌烦了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哪怕因为偏远没有县官,她生父就是一县最大的父母官。 在小县城里她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心里却一直得不到满足。 她嫌弃小县城太偏远,太萧条。 她嫌弃她生父没有大志,没有本事,只想也只能偏安一隅。 她也嫌弃她的兄弟姐妹得过且过,不知进取。 她觉得凭着她的聪明才智,以及超人的美貌,她应该去最繁华的地方,去做最尊贵的女人。 于是她背着一家人,偷偷报了名参选。 又不顾家人的苦劝和阻拦,硬是一个人带着一个丫头进了京都。 再然后,她就留在了宫里,成了皇帝的静妃。 并且成功的骗过所有人,把皇帝都完美的蒙在了鼓里。 “机缘巧合得了毒蜂,还恰巧成功的做了养蜂人。” 叶清的手指,在她精神海里一本展开的书页上缓缓滑过。 “还真是巧啊……” 自私自利的渣娘49 书中可是说了,想做一个成功的养蜂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成为养蜂人的条件太苛刻了,稍一不注意非但不能成为养蜂人,还有可能成为毒蜂的养料。 养蜂不成,反丧命蜂口不知凡几。 静妃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养蜂人,她的心早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铁石心肠了。 她那些妒恨皇后,怨恨皇帝偏心的说辞,只是她的狡辩。 就是为了掩饰她的野心勃勃,还有她最真实的企图。 皇帝说静妃根本一点也不恋慕他,还看不上他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哪怕静妃表现的再逼真,将一个因妒生恨的女人演的再惟妙惟肖,她还是不能从静妃的眼底,看到一丝对皇帝的真心。 凡此种种让她得出一个结论:“静妃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静妃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又可怕的女人,怎么会在剧情里连一点小小的水花,都没有出现呢。 “我不倾向于静妃跟剧情无关,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隐形boss。还是跟女主有关的,一个强大的恶毒反派女配。” “我猜的没有错吧。” 宿主,你才可怕呢。 小渣暗自嘀咕了一声,它都有点后悔,当初不该看这个宿主精神力峰值高,精神力非常强大,就自以为是的绑定了她。 如果说刚绑定的时候它还沾沾自喜的话,现在它是有点悔不当初了。 才穿越了第一个书本中的小世界,才穿越过来短短时间,这个宿主就已经触及到,本书中唯二的隐藏剧情。 第一个隐藏剧情,是女主前期的金手指。 第二个隐藏剧情,是女主后期的金手指。 商家二老保证女主从小顺风顺水,成为尊贵的一等侯夫人。 静妃比商家二老更重要,她的存在更是成就了女主,让女主成为未来万千少女最为羡慕嫉妒恨,最想成为的那一种人。 可是因为它的宿主不做人,不肯保持人设,让原本属于女主的金手指,已经或者即将化为泡影。 “宿主,你说过会让女主大团圆结局的。” 无比后悔,后悔的肠子都发青的小渣,朝着叶清要出承诺。 “当然,我保证。” 叶清说,轻轻勾起了唇角。 合上精神海里的小说,叶清继续看向静妃。 “皇后,你也就只有家世比我高这一点可得意的了。比容貌论才情,你哪点比得上我。” 不再伪装的静妃,面对皇后再没有往日里的恭敬,只剩下不屑和讥诮。 她也不再自称‘嫔妾’,而是直接‘我呀我’的跟皇后怼上了。 “本宫不跟你打嘴仗,你也不用故意激怒本宫。” 皇后根本不按照静妃安排的来,她直接朝着皇帝跪了下去。 “皇上,求您为太子和二公主做主。” “梓童,朕当然要为太子和二公主做主。” 皇帝亲自搀扶起皇后,并且十分满意她的果断。 “淑妃,贤妃,你们都退下吧。” 有些事皇帝不想让淑妃等人参与和知晓,就开始了清场。 很快的,除了多出静妃和一双儿女之外,其余无关的人等都退了个干干净净。 “丫头,对静妃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皇帝开门见山的问了叶清。 “有。” 叶清点头。 “伯父,除了静妃之外,你恐怕还要再制住一个人。” “谁?” 皇帝的目光,瞬间投向了静妃所生的皇子——三皇子。 “不是三皇子,而是四公主。” 叶清的手指向一个人,竟然是出乎众人预料的那个人。 “你陷害我!” 四公主一见叶清指向了她,再也忍不住尖叫着跳起身。 跟贞静贤淑的静妃不同,四公主虽然是她的亲生女儿。 除了那张七八分相似的脸之外,再没有半点跟她相似的地方。 在宫里四公主向来都是横冲直撞,连二公主她都能不放在眼里。 还时常因为静妃对皇后毕恭毕敬,而故意在二公主面前寻衅滋事。 因着静妃二公主每每都忍了下来,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 后来二公主忍无可忍,狠狠的打了她几回脸,才让她不敢轻易挑衅二公主了。 “抓住四公主。” 皇帝没有犹豫,也没有怀疑叶清的话,直接下令。 “父皇,你竟然相信这个贱丫头,而不像你的亲生女儿!” 四公主在被暗卫制住以后,朝着皇帝大吼大叫道。 皇帝没有理睬她,只认真看向叶清。 静妃滑腻的,犹如毒蛇信子的视线,也投到了她的身上。 她无法相信,也不能相信,竟然栽倒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手里了吗?! “伯父,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因为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养蜂人,条件苛刻,代价更是残忍。” 叶清没有立即说,而是给了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 “丫头,你说吧,朕受得住。” 片刻后,皇帝才缓缓开口。 此时此刻他看着静妃的目光,若是化为实质,都能把静妃给凌迟了。 “姨婆,伯父,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养蜂人,首先必须要献祭一个她的亲生骨肉。” 叶清在看到成为一个成功养蜂人的条件之时,并没有觉得静妃为了这个目的,从而做出的那些残忍的,令人发指的事感到有丝毫意外。 静妃的所作所为,让她想起了她的渣爹。 同样都是不配为人父母,同样的残忍毫无人性。 为了他们自己,他们能毫无顾忌的双手沾满无辜人的鲜血,而不会有丝毫的愧疚。 “怎么个献祭法?” 皇帝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不只是他,太后皇后婆媳两个也想到了什么,而脸色大变。 “丫头,你知道吗。在静妃不只是有一双儿女,在之前她还怀孕多次,生过好几个死胎。” 皇帝都严令禁止,并且对触犯他底线的妃嫔,都毫不怜香惜玉的处置了。 后宫里自然除了争风吃醋的勾心斗角之外,没有出现过一粒对孕妇和皇子皇女下手的案例。 静妃的那几次流产和死胎,据说有的是自然淘汰,有的是意外,没有一次被人针对。 自私自利的渣娘50 如果是静妃一个人所为,她得有多么残忍啊! 皇后下意识的看向,她的两个儿女太子和二公主。 她庆幸静妃没有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下毒手,也没有在二公主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下黑手。 如果静妃要对她下手,面对从不设防的她,一定会轻而易举的得手。 静妃这个女人,太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静妃,那些没有出世的,或是胎死腹中的,都是你的儿女,你竟然能忍心下手。你不只是可怕,你连半点人性都没有。” 太后也是浑身发凉,她没有质问静妃为什么忍心,对她的亲生骨肉下手。 能做出这样残忍、令人发指罪恶的静妃,早就没有心了吧。 当初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看得出静妃是这样残忍、可怕的一个女人呢! “是又怎样?” 静妃满不在乎的回道。 “是我赐予了她们生命,再由我亲手收回,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丫头,你继续说。我经历风风雨雨几十载,也见过不少恶人恶事,还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大恶人。” 太后伸手,握住了叶清的手。 似乎要从叶清的身上,汲取一点力量,能支撑着她不倒下去。 “你不把她的人皮扒下来,我们怎么能看到内里那个最真实的恶鬼的她。” “姨婆,伯父,她亲手献祭了亲生骨肉之后,才算是正式步入了养蜂人的行列。” 叶清没有说怎样残忍献祭,而是朝着众人做了一个‘剁’的动作。 众人立即就看明白了,商家二老,太后和皇帝还能稳得住。 皇后勉强稳住了,而二公主直接扭头吐了。 “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养蜂人,想要养出令她满意的毒蜂,她还需要源源不断的献祭,献祭,再献祭。” 叶清说着,在心里不自觉的把静妃,跟原主的亲娘比较了一下。 这两个渣娘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就是一个残忍,另外一个更残忍的区别罢了。 “小渣,难不成你们这本小说,让原主亲娘做女主,没有让静妃做女主,是因为静妃比原主亲娘更残忍吗?” “不是!宿主你说错了,本书女主真不是残忍的人。毕竟她没有亲手杀害原主,也没有亲手收拾掉商家二老给原主的忠仆,不是吗?” 小渣强辩道,还故意把话题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静妃只是恶毒反派女配,就跟锦荣侯夫人一样,她们两个才是真正残忍的人。” “呵呵……” 叶清回给它一个呵呵,就不再搭理它了。 静妃献祭的除了她的亲生儿女之外,还有她娘家的那一大家子。 她的爹娘,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子侄,每一个人都是她实现野心路上的牺牲品。 “不是,丫头,我不是怀疑你所说的。我记得,静妃的生父还在人世啊。” 皇后突然插了一句。 “这样残忍又可怕的静妃,为什么单独留下他的性命?难不成有必须留着他的原因吗?” “还有他的妻儿子孙都被献祭了,他却什么也不做。总不能是为了他现在的七品芝麻官,他就容忍、默许了静妃的所作所为吧?” “伯母,野心勃勃的静妃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做下的那些罪恶,弄出一个‘假的’生父是最必须的事。” 叶清为皇后解惑。 “这也是为什么,静妃从不让她的‘生父’升迁的原因。” “我明白了。” 皇后点头,一脸恍然。 静妃的‘生父’不升迁,就不会有人发现静妃母家全灭的事实。 难怪当初皇帝有意抬举静妃的‘生父’,静妃却以她‘生父’故土难离,胸无大志为由,把人留在了那偏远的小县城里。 想必静妃‘生父’身边的那些亲人,也都是有人假扮的。 “丫头,四公主也是养蜂人吗?” 皇帝问这句话的时候,看着不是叶清,而是四公主。 有其母必有其女,还真是四公主给他最大的讽刺啊。 他这个当父皇的,在四公主心里同样什么都不是吧! “对,四公主也是。” 野心勃勃的静妃图谋甚大,她痛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向往着做一个跟前朝女皇一样的女人。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能把良心全部都丢弃,也能献祭她所有的亲人,除了四公主之外。 虽然她有皇子,却从没有打算把自己谋夺来的一切,交给这个儿子来继承。 她心目中最理想的继承人,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四公主。 为此,她把四公主也培养成了养蜂人。 却不是一个成功的养蜂人,因为四公主不可能亲手献祭她的亲生骨肉。 静妃开始培养她的时候,她才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娃娃。 为了让四公主踏入养蜂人的行列,静妃让她献祭了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就是三皇子。 “叶姐姐,三皇兄不是在这里吗?” 二公主看看安静站着的三皇子,又看向了叶清。 她能接受静妃是一个可怕又残忍的人,却无法相信向来横冲直撞,根本不会拐弯的四公主,竟然也是深藏不露,跟静妃一样可怕的人。 四公主现在也才不过十一二岁,她像四公主这么大的时候,最大的烦恼就是今天该穿哪件宫装,该戴那几样首饰而已。 “他不是真正的三皇子,真正的三皇子早就被四公主亲手献祭了。” 叶清看着她,轻轻说道。 “那他是谁?!” 二公主脱口而出。 相信太后等人,也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他们并不是怀疑静妃混淆皇室血脉,而是觉得以静妃的可怕又残忍的为人,是不可能心底无私的养着旁人的。 “你想知道你是谁吗?” 叶清没有回答众人的疑问,而是问起了脸色永远苍白,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的三皇子。 “我想。” 三皇子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他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叶清,里面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又似乎装满了各种情绪。 他的眼睛是黑曜石一般的纯黑,也是跟皇帝和静妃最不相似的地方。 自私自利的渣娘51 “其实,你跟静妃还是有关系的。” 叶清也静静的回看着他,眼神坦然,不带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她是你的嫡亲姑母,你是她大哥最小的儿子。” “丫头,静妃留着三皇子,是为了什么?” 皇帝问,用的依旧是三皇子的名号,并没有剥夺他的身份。 “是为了随时方便取血。” 在成为养蜂人之后,为了成功养出毒蜂,静妃不但是亲手献祭了她的亲生骨肉,还亲手献祭了包括她所有的亲人。 只不过,她把她大嫂放在最后一个献祭。 就是为了等着有孕的她,生下可以为她所用,也是她为四公主准备的器皿。 三皇子只是静妃母女的工具人,所以静妃又怎么会用心栽培他,反而刻意把他养的不爱权势争斗,一心只想做一个富贵闲人。 “假如有一天四公主成功,成为一个养蜂人了,你就不会子再继续留我这条残命,对不对?” 知道了自己身世的三皇子,再看向静妃的时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静妃不再是他的母妃,也不是他的姑母,而是灭他家族的大恶人和大仇人。 “当然。” 面对来自三皇子也就是她亲侄儿的怨恨,静妃没有丝毫心虚和愧疚,有的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个没用的男人生下来的,也不过是你们这些跟他一样,胸无大志的废物点心,也就只剩下这一个用处了。” “从小我就知道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们胸无大志,而我志向远大。那个没用的男人非但不支持我,还想用他生父的身份约束我,限制我。” “我当然是不答应了,我是他能约束、限制得了的吗?我这样的天选之女,成为成功的养蜂人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当初她独自一人,带着一个丫头孤零零上京的时候,心里对阻碍她前途的生父是充满了怨恨的。 因此在知道想要成功做一个养蜂人,必须献祭全部的亲人之后,她毫不犹豫的就去做了,没有半分犹豫。 “我是一个要做到大事的女人,自然会考虑继承人的事。我最痛恨的就是凭什么继承人,一定要是皇太子,而不能是皇太女呢?!” 被叶清揭穿了四公主也是养蜂人之后,静妃不再伪装自己,毫不掩饰自己只拿皇帝当工具人的意图。 “其实,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有两个三皇子,而是三个。当年,我生的是双胞胎兄弟。” 说这些话的时候,静妃把视线投向了叶清,她神情倨傲,眼神鄙夷,里面都是对叶清的嘲讽。 “我知道。”叶清点头:“只是要让你亲口承认罢了。” 在她触发隐藏剧情以后,小渣就不能对她再有任何隐瞒了。 如果静妃不承认她亲手掉包了真正三皇子的亲兄弟,那个无辜被亲生母亲献祭的皇子,就跟书中被彻底抹杀的原主一样,不会被人知道。 他就会和原主一样,被这个小世界的意识所排斥,成为被永远遗忘的孤魂野鬼。 他们何其无辜,就因为遇上了两个自私自利的渣娘,就活该别抹杀,被利用彻底吗?! “我亲口承认了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废物利用,亲手给献祭了。” 静妃冷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养蜂人,还能识破我安排的替身计划。但你也别得意,只要我想,区区两个暗卫根本不值得一提。” 静妃刚把大话聊下,叶清就有所行动了。 只见她用力的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进慈宁宫的,一个非常大的木匣子,猛地朝静妃当头砸下。 两个暗卫跟她配合的也挺默契的,几乎是在她砸过来的那一刻,他们就用最快的速度往后飘移出去。 伴随着‘哐当’一声响过后,静妃就消失不见了,在原本她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倒扣着的严丝合缝的木匣。 与此同时叶清飞快的移动到四公主跟前,趁着她被静妃消失所吸引之际,从她的脖子里抢下了,两个小小的能被握在手里的小木瓶。 她把其中一个小木瓶给了皇后:“皇后,木瓶里是解药,快给太子服下吧。” 如果再迟一段日子,即使从静妃手里拿到了解药,也挽救不了太子的失明和失聪。 皇后不敢耽搁,用颤抖的手接住,从小木瓶里倒出来的,一颗晶莹剔透碧绿色的药丸,喂到了太子的口中。 她紧张地注视着太子,就盼着奇迹的出现。 “这个给你,不要一下子吃完,一回吃三分之一,隔半个月吃一回,分三回吃完就能完全解毒了。” 第二个小木瓶叶清给了三皇子。 为了能更好的控制三皇子,静妃当然也给他下毒了。 “拿过来,那解药是我的,是我的,快点还给我,还给我呀!” 一见静妃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保管,万万不能离身的解药,被叶清随手就送人了。 四公主不由的拼命挣扎起来,没有解药的话,她就危险了! 身为一个养蜂人,每时每刻都面对着,随时会被毒蜂反噬的危险。 没有了解药的她,根本不用三皇子动手,她身体里还没有完全养好的第二只毒蜂,就再也压制不住,取她的小命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丫头,她也要按照静妃这般处置吗?” 皇帝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仿佛没有听见四公主的哀嚎似的。 他非常冷静的跟叶清讨论四公主的下场,俨然是把四公主剔除出他儿女的行列里了。 “伯父,这是必须的。她身体里就要养成的第二只毒蜂,很快的就会破壳而出。如果现在不处置她,就要随时防备着毒蜂的出现。” 这也是之前叶清让人准备木匣,不是准备一个,而是两个的原因。 四公主在成为养蜂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不得善终的下场。 小渣跟她解释过,成为养蜂人最苛刻的条件之一,就是到最后养蜂人会成为最后一只毒蜂的养料。 “不然,这世上就没有毒蜂和养蜂人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52 “静妃没有告诉你,身为一个养蜂人,最好的下场就是跟毒蜂同归于尽吗?” 叶清拖着另外一个木匣,边朝四公主走过去,边问道。 在开启养蜂人道路的那一刻,毒蜂的虫卵就被种在她的血肉里了。 不然,没有人能凭空养出一只只毒蜂来。 静妃是如此,四公主也是如此。 如果在场的谁有透视眼,就会看到她们母女身体里,到处都是密密麻麻乌漆嘛黑的虫卵。 静妃需要靠着毒蜂害人来达到她的目的,而毒蜂选择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器皿,最终孕育出能够繁衍后代的女王蜂。 等到女王蜂破壳而出的那一天,也就是静妃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因此想要成为一个养蜂人,无异于与虎谋皮。 在她问出这句话以后,四公主停止了大吼大叫。 她呆呆的看着越走越近的叶清,瞳孔巨震。 “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光知道你最好的下场,我还知道你最坏的下场,你会被毒蜂中的女王蜂一口一口的吃掉。” 叶清停在一个合适的地方,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不是杀死你再吃掉,而是一口一口吃掉活生生的你。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孕育出最强大,具有最佳繁衍力的女王蜂。” 从四公主的反应来看,静妃应该告诉她某些后果,却不是全部的后果。 看来静妃说什么,想要让四公主做她的继承人,也是大有水分的。 身后又传来二公主的干呕声,叶清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看着四公主。 “我想,静妃只告诉了你最好的结果,却没有告诉你最坏的结果,对不对?” “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刚才那些话都是你在恐吓我,对不对?!” 四公主猛摇头,就是不肯相信叶清所说的那个最坏的结果。 别说是想象一下了,就是光用听的,就叫她头皮发麻,感觉浑身哪哪儿都疼。 “我没有。看来你跟静妃也只是塑料母女情啊。” 叶清摇头:“你应该庆幸静妃没有成功,不然,你的下场只能是替代她,被她体内的女王蜂,给活生生的一口接一口吃掉。” “静妃是成功的养蜂人,而你只能算是个失败品。你如果还有脑子,就能想到静妃在利用你,从一开始就是利用,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恩赐’。” 拥有强大野心的静妃,想要做女皇的静妃,又怎么会不给她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她又怎么会甘心,在她成功的那一刻,体内的女王蜂破壳而出,将她整个吞噬掉。 为此,她就专门为她体内的女王蜂,准备了四公主这么一个贡品。 她都能亲手献祭其他的亲生骨肉了,又怎么会舍不得一个四公主。 想要继承人,将来她成了女皇,再生就有了。 继承人不是或不可缺的,给女王蜂的贡品却是必须不能少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母妃她说过,我是她唯一的继承人!” 四公主喃喃,猛地扭头看向先前静妃的方向。 那里只有罩住静妃的木匣,没有她想看到的那个人。 “你竟然相信蛇蝎毒妇的她,你真是天真!” 叶清一直在留意着她,在看到一层淡淡的黑色,爬上她的脸颊后,又继续刺激她。 “她都能亲手献祭你的兄弟姐妹了,还能对你有一丝的仁慈吗?她的良心早就喂了狗,相信她的你不但天真,还特别的蠢。” “别说了,别说了,闭嘴,闭嘴,给我闭嘴!” 四公主尖叫。 与此同时叶清动了,她再度抡起木匣,兜头朝着脸色漆黑的四公主砸下去。 非常深刻,还是速战速决吧。 她可没有耐心,在这里跟四公主一直耗着。 就凭四公主双手沾满无辜人的鲜血这一点,她被砍个十回八回的头都不冤。 “丫头,这样就没有隐患的全部解决了吗?” 皇帝没有叫停叶清的动作,他安静的看完了四公主被木匣扣住的这一幕。 他不只是一个父亲,他还是大周朝的皇帝。 “对,没有任何隐患了。” 叶清回头。 “不需要特殊处理了吗?” 皇帝走过来,没有去看扣住静妃的木匣,而是将视线停留在扣住四公主的木匣上。 “不需要,直接用火烧就可以了。” 叶清要的木匣,不是普通的木匣,事先在内里涂上了,一层特殊的材料,就能将无数的虫卵一网打尽了。 养蜂人是皇室机密,皇帝也没有假手他人,吩咐暗卫找个宽敞的地方,将两个木匣烧了。 “丫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太子,也就等于救了我的命啊!” 解药还是挺管用的,太子服下不过短短时候,他就能听见了。 失明的眼睛也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跟皇后说,他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丝光线了。 想必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能重见光明了。 皇后喜极而泣,简直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丫头,真像做梦似的,我都不敢相信,太子真的有救了。” 无数次她在噩梦里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怕太子不只是失明,失聪。 她从不敢想太子会痊愈,只求他能活着就好。 叶清没有说话,静静听皇后诉说着她的感谢。 饱经折磨的皇后,的确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 现在痛哭一场,对她倒是个好事。 “景逸,你重新搬回宫里来吧,就住在东宫。” 三皇子叫景逸,皇帝能再唤他一声‘景逸’。 就是说并没有因为静妃而迁怒于他,也没有要剥夺他皇子身份的意思。 静妃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造了孽,他绝不会回避,该怎样补救就怎样补救。 “太子和你虽然解了毒,但你们的身体毕竟长时间遭受毒素摧残,必须要长期调理身体。你身边没有个信任的人,在宫里倒是比宫外方便。” “是,父皇。” 三皇子没有推辞,也没有说要放弃皇子的身份。 他是受害者,皇帝也是受害者,皇帝不迁怒他,他也不会觉得皇帝有错。 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然伏诛,他要做的就是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 自私自利的渣娘53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就是对静妃母女最大的报复。 生性阔朗的他,对太子笑道:“这段日子要打扰太子你了。” 太子笑着点头,能重新听见看见的感觉真好啊! 完全是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的皇后,欢天喜地的带着太子,三皇子和二公主告退。 她也没有迁怒三皇子,反倒是觉得算是多了一个儿子吧。 这也是对静妃最大的报复! “大丫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如果不是你,静妃的阴谋很有可能就成功了。” 太后笑眯眯的拉着叶清的手,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如果静妃成功的话,你伯父恐怕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妃子赶下皇位的皇帝啊。” “在他毫无防备,没有觉察的时候被暗算,他不知道得多憋屈呢!幸好,幸好有你啊。你真是你伯父的福星啊,也是咱们皇室的福星。” 从没有哪一刻,让太后无比庆幸,叶清觉醒的无比及时。 哪怕稍稍延迟一步,她,她的儿子,以及整个皇室都将要万劫不复了。 所以叶清不是福星,谁是啊! 叶清精神海里的小渣,在太后的话音落下以后,惊恐的发现宿主竟然开启了福星光环。 虽然这光环还很微弱,却是不可错辨的事实。 啊啊啊……! 小渣简直要抱着头,在叶清的精神海里转圈。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宿主啊,真是太不科学了啊! 太后说叶清是福星,皇帝也深以为然,要是静妃的阴谋成功了,他就是史上第一窝囊皇帝了吧。 “母后说你是福星,干脆就封你荣福郡主吧。” “有封地吗?” 商老太爷直接问道。 “有,伯父,荣福的封地你随便挑。挑中哪个,就是哪个。” 皇帝很大方,表示你就是挑中大周朝最富裕的地方也行。 “有我和你伯母在,我家大丫还能缺了银子。” 说到这个,商老太爷可是非常骄傲的。 “大丫的封地我也给她看好了,就要容城吧,我看容城挺好的。” “啊……” 皇帝惊讶了:“伯父,这是要带荣福去边关吗?” 不然,怎么会挑选边城那边的封地呢! “对,我和老伴决定了,带着我家大丫去边关投奔老秦王去。” 商老太爷点头,证明了皇帝的猜测。 “伯父,你是担心京都里的流言蜚语,伤害到荣福吗?” 皇帝沉吟。 叶清状告亲母和婆婆,揭露了她们丑恶的真面目,叫她们成为京都的笑柄。 虽然她这么做是迫不得已的,但在某些人的心里,她这么做是不对的。 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无视了叶清所遭遇的那么多的苦难。 在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遭受人们唾弃的同时,叶清也会被卷进‘不孝、忤逆’等流言蜚语的漩涡里。 更甚至,还会有御史在朝堂上弹劾叶清。 “不担心。” 商老太爷摇头:“我家大丫可不是小心眼想不开的人,那些乱嚼舌根的长舌妇,无非是整天闲着没事干,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们也就只会耍耍嘴皮子,逼着我家大丫配合她们的道德绑架罢了。只要我的大丫不听她们的,她们就是说的嗓子冒烟,也不顶用!” “再说了,我和老伴都是护短的。我倒要看看谁敢议论我家大丫,甭管是谁,只要说了一句半句我家大丫的坏话,就别怪我和老伴直接打上门去!” 虽然被长舌妇说说,也不会少块肉,但谁敢瞎咧咧,就别怪他和老伴上门揍人了。 这么多年他和老伴一直低调生活,估计京都里好些人都忘了他们。 也是时候叫京都的那些人知道知道,他和老伴就是再低调,也别把他们当成病猫! 能给那个孽障添堵,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望着一脸骄傲的商老太爷,皇帝只想扶额,他是真心的无语。 你这一脸的给锦川侯夫人添堵,你骄傲的表情,真是叫人怀念啊。 “伯父,你也该问问荣福的意见啊。” 皇帝扭头:“荣福,你也愿意跟着伯父伯母离开京都,去往边关吗?” 虽然边关有老秦王和小秦王祖孙坐镇,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京都的繁华。 “我愿意。” 叶清点头:“伯父,我被她们两个关了十几年,现在我就想跟着爷爷奶奶到外面多走走,多看看。当然了,” 她笑了,笑容有点调皮,也有点小邪恶。 “我也会顺便报个仇,谁叫我这个人记仇呢。” 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能虐待原主,无视原主,彻底抹杀原主,跟锦川侯和锦荣侯的默许和纵容,是分不开的。 她当然不能只报复这两个侯夫人,连带的两个侯爷也别想逃过去。 以德报怨何以报道,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才是! 系统逼着她做圣母,逼着她善良。 不好意思,她的词典里是没有圣母两个字的。 至于善良,也要分对谁。 对人渣善良,无异于是对自己的谋杀。 “宿主,不是有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的事迹吗。” 小渣弱弱的插嘴。 叶清挑眉:“有。” 小渣顿时振奋了,暗搓搓怂恿她:“宿主为什么不跟着学一下呢?善良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叶清朝着它摊手:“我是个普通人,做不到佛祖的不惜此身,你不能用大圣人的一言一行来要求我啊。我承认善良没有错,错的是用错善良的人。” “以前的原主就用错了善良,我来了,自然不能再继续这个错误的,当然要改正啊。你说,对不对?” “宿主,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小渣挠头,忽的顿住,它欲哭无泪的看向精神海里,没有半点被它说服迹象的叶清。 “不是,宿主,你不能带偏我!” 叶清伸手一弹,小渣就被弹飞了。 她的精神海也清净了。 现实世界里皇帝哈哈大笑:“说得好,记仇好哇,这样才能不被人一直欺负下去。伯父,” 他再看向一脸骄傲的商老太爷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涌上羡慕嫉妒。 “荣福怎么就生在了你家啊?!” 自私自利的渣娘54 皇帝一脸的可惜,内心是无限的惋惜。 他选的太子很好,将来绝对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唯有他的几个公主,他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点。 现在看到叶清,他才发现他的几个女儿究竟差了哪一点。 “羡慕吧?嫉妒吧?” 商老太爷骄傲的挺起胸膛:“羡慕,嫉妒,也是我家的孩子,你就别想了!” 当他不知道,如果不是他阻止的快,皇帝绝对会封他家大丫做公主的。 想跟他抢大丫,门没有,窗户更没有! “伯父,我不是……” 皇帝哭笑不得,他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但也不会真的做出,跟商家二老抢人的举动的。 再说了…… 一抹精光从皇帝的眼底飞快的掠过,快的没有叫任何人发现。 “伯父,咱们不说这个了。对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他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也是不想让商老太爷发现他的小心思。 “除了下旨申饬之外,要不要褫夺她们的诰命封号?” “她们的诰命封号给她们留着。” 商老太爷一锤定音:“在申饬的旨意上添上一条,一人三十大板。” 有时候并不是褫夺了诰命封号,才是最这两个人最大的打击和羞辱。 “行,就这么说定了。” 皇帝点头,他明白商老太爷的意思了。 给这两个人留着诰命封号,才是将来对她们最大的讽刺。 皇帝和太后相继下了旨意,皇帝的旨意是让商家二老跟锦川侯夫人义绝。 太后下的懿旨,则是狠狠申饬了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 在三道旨意下达不久后,商家二老就带着叶清出了皇宫。 在回去商府的路上,小渣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宿主,这次就算了,下次拜托你千万别插手剧情了,好吗?” 它是真的很苦恼。 因为它万万没有想到,叶清竟然在无意间掐断了,女主的一个隐形金手指。 在原剧情中,女主在一次参加宫中宴会的时候,无意间撞破了静妃放毒蜂害人的事。 这一次静妃毒害的人,是太子的独子,在一出生就被皇帝封为了皇太孙。 年幼的皇太孙被静妃,和她放出的毒蜂给吓坏了。 他在惊慌失措之间,一头撞进了撞破后宫龌龊,并没有想着救人,而是想赶紧逃的锦川侯夫人的怀里。 望着静妃阴恻恻的笑脸,锦川侯夫人的腿都吓软了。 在她以为小命不保,要被静妃一道灭口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她的女主光环起了作用,即使被毒蜂蛰到了,非但没有中毒,反而将静妃辛辛苦苦喂养出来的女王蜂给抢了过去。 至于后期剧情中的大反派恶毒女配静妃,则被女王蜂反噬,成了女王蜂的养料。 阴差阳错之下,锦川侯夫人成了皇太孙的救命恩人。 又因为皇太孙被毒蜂惊吓到,宫中没有谁能安抚住他受到惊吓的灵魂。 身为女主的锦川侯夫人,再一次捡了便宜。 她是唯一一个,能安抚住皇太孙,让他忘记害怕的人。 为此即使皇帝一家人再不待见女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可了这件事。 “这么说,将来的皇太孙就是锦川侯夫人,除了被她活活气死的商家二老之外,最大的金手指了吧。” 叶清恍然。 难怪剧情里要安排商家二老被锦川侯夫人炮灰,就是因为已经给她重新安排了一个金手指的缘故吧。 “是啊。” 小渣心里有苦说不出。 “锦川侯夫人是女主,有金手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是锦川侯夫人恶意害了爷爷奶奶,你们才会给她安排皇太孙这个金手指,是吗?” 叶清一猜就猜到了真相。 锦川侯夫人厌恶商家二老,她心里的恶意传达给了小世界意识。 为了满足她的心愿,小世界意识才安排了静妃,这个后期剧情当中最大的反派恶毒女配。 说来也是讽刺,静妃以为她是天选之女,是命中注定要取代皇帝,成为一代女皇的人。 却不知道,她就是个工具人,专门给女主送金手指的。 当她没用了,自然就要命丧女王蜂的口中。 “……是。” 静默了好一会,小渣才艰难的吐出个‘是’字。 要是有早知道,它一定在见到宿主的第一眼,克制住心里的狂喜,头也不回的跑的远远的,绝对不会给宿主穿越的机会。 这一届的宿主,真的让它悔不当初啊。 “我知道了。” 叶清说,小渣的心肝都颤了一颤。 “其实原本没有后期静妃这段剧情的,对不对?” “原本的剧情里爷爷奶奶就是她的金手指,但由于她的自私和恶毒,你们才安排了后面静妃的剧情。” “可能是因为剧情延伸的突然,让整本书有了漏洞。为了堵住这些漏洞,才有了我的穿越,对不对?” “不然,你们为什么要放着善良到软弱可欺的原主,非要绑定我这个一点也不善良的宿主呢?” 她不相信,小渣做为一个经常执行主神任务的系统,会真的感觉不到她跟原主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原主软弱可欺,哪怕被踩到泥地里,也只有咬牙忍受,没有半点反抗的心思。 而她,在小渣找上门绑定她的时候,就差一步就能从疗养院里逃出去。 她更不相信,小渣嘴里说的什么拯救炮灰女配的话,那通通都是谎言。 “你一再要求我善良,却并没有认真阻止我的不善良。其实,你们想要的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从不知道反抗的人。” “你们要的是敢反抗,却不能超出你们规定的范围,还要乖乖走剧情的宿主。” 在小渣的心惊肉跳里,叶清轻轻的问道:“为什么呢?” 小渣干笑一声:“宿主,没有为什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拯救炮灰女配系统。你看看我的眼,我的眼是不是特别的真诚?” “真诚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了‘糊弄’二字。” 叶清也认真回道。 “哈哈,宿主,你一定是在说笑。” 小渣继续干笑,浑身冷汗直冒。 自私自利的渣娘55 “嗯,我就是在说笑。” 叶清点头。 小渣噎住了,心里不知多少次后悔,怎么就绑定了叶清。 当初它真是眼瞎了,怎么就一眼认定了这个宿主呢?! 这还不是它最发愁的。 叶清不寻根究底,让它在松了一口气之余,还有点欲哭无泪。 这是因为叶清的气运一下子涨了一大截,与此相对女主的气运被拦腰截断,平白消失了一大截。 自从叶清触发隐藏剧情以后,不但一下子就掐断了女主的金手指,竟然还能剥夺女主的气运。 也是这本书里的女主倒霉,她前期和后期的金手指,一个被叶清截胡了,一个被叶清弄没了。 致使她原本光鲜亮丽的女主光环,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 也不知道她原本顺遂的人生,会不会再起什么波折? 照这样发展下去,女主到最后还能不能达成大团圆结局呢? 小渣觉得他愁啊,愁的头都要秃了。 “小渣。” 叶清突然唤道。 “啊?干什么呀?” 小渣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给我静妃和她之间,因果关系的那段详细剧情。” 虽然小渣说的剧情还算合理,但叶清总觉得少了一块,剧情就有点衔接不连贯。 小渣默不作声,将详细剧情传输给她。 叶清都触发了隐藏剧情,某些特定剧情不能让她看的规定,也就不存在了。 “原来缺少的是这一块。” 叶清在看到某个情节之后,在心里说道。 她就说皇太孙怎么就认定了锦川侯夫人,只肯亲近她。 却原来隐藏剧情里,还有一层隐藏剧情。 皇太孙的生母,是锦川侯夫人有意培养出来的。 野心勃勃的静妃,为了实现她做女皇的心愿。 将她安排的‘假侄女’,推荐到皇后面前。 由于她毒害太子的阴谋没有败露,对她信任有加的皇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她的‘假侄女’为太子妃。 只因为静妃知道,她想做女皇不可能一蹴而就。 在有信心弄死包括太后,皇帝,皇后在内的皇宫几大巨头之后,她在坐上那把龙椅之前,还需要有一个听话的傀儡。 于是,她选择了太子的儿子,也就是将来的皇太孙。 在小心试探过皇帝的心意,知道太子就算成了一个废人,他也不会废了太子,另立继承人。 静妃就开始了背地里的筹谋,巧的是,锦川侯夫人和她想都一块去了。 不同的是静妃想做女皇,锦川侯夫人是想做,连皇太后都对她俯首的第一贵妇。 两个心怀鬼胎,心思各异的人,分别往太子身边安排了人。 讽刺的是,静妃再一次失败了,她安排的太子妃纵然跟太子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却迟迟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锦川侯夫人安排的太子孺人,只被太子妃安排伺候了太子一夜,就一举得男,还是太子唯一的儿子。 如此以来,皇太孙非这个孩子莫属。 静妃不甘心,觉得她是天选之女,天意就该在她这里。 她下定决心弄死太子唯一的儿子,然后再安排其他女人入东宫。 这一次她做了妥善安排,保证她送入东宫的女人,能够‘生下太子’的儿子。 锦川侯夫人不知道静妃动了杀心,她也按照计划接近皇太孙,意图让皇太孙更加亲近她。 身为本书的女主,锦川侯夫人自然是心想事成的。 她安排的太子孺人是个单纯的,对于救她出火坑的锦川侯夫人自然是感恩戴德,没有少在皇太孙面前说锦川侯夫人的好话。 从而让锦川侯夫人,在皇太孙的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然后,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为了你们的女主,小世界意识还真狠啊。”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也为了杜绝皇太孙的生母太子孺人,在将来做了太后,生出对锦川侯夫人不利的心思。 干脆就故意安排了,太子孺人为了救她的儿子皇太孙,被静妃推入池塘里,活活溺死的情节。 这一幕被受到惊吓的皇太孙亲眼所见,成为他童年一道不可磨灭,不能痊愈的伤口。 基于此,才有了锦川侯夫人的趁虚而入。 用力咳了一声,小渣才说道:“她是女主嘛。” “我知道,一切剧情都是为女主服务的。” 叶清点头:“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剧情中因为锦川侯夫人的喜恶,被炮灰的无辜之人有很多。 后续的剧情里,无辜的太子孺人被炮灰,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宿主,你不会想插手吧?” 小渣既头秃之后,又添了十分的头疼。 锦川侯夫人做为女主,已经够倒霉的了。 如果叶清执意要破坏锦川侯夫人的安排,生下皇太孙的那个太子孺人,还真的有可能被蝴蝶了。 “不想。” 叶清摇头,回答的干脆利落。 “真的?” 小渣问,它不信,它怀疑。 “真的,比真金还真。” 叶清说完,就不再搭理小渣了。 小渣心里忐忑,欲言又止。 它心里急,却不敢继续追问。 就怕它问烦了,叶清一个不高兴,真的插手锦川侯夫人的安排,那就太糟糕了。 只要叶清不插手这件事,锦川侯夫人就有可能,把被她弄没了的金手指,再捡回来。 哪怕没有了救命之恩,只要有太子孺人夜以继日的,在皇太孙的耳边为锦川侯夫人说好话。 说不定,锦川侯夫人在得到将来的太后和皇帝庇护下,还能修复一下她黯淡下去的女主光环。 抱着天真幻想的小渣,果断的闭紧了嘴巴,不吵叶清了。 说不插手,叶清就真的不插手。 不是她自大自负到,锦川侯夫人有可能绝地逢生,她还不当一回事。 强行绑定她的系统小渣,虽然有它的小心思,也有那么一点点坏,却有点天真过头。 它只知道她不破坏锦川侯夫人的计划,将来的皇太孙成为锦川侯夫人金手指的可能,没有百分百,也有七八十。 却忘了皇家人就没有简单人,这一亘古不变的道理。 续集里锦川侯夫人的谋划能得逞,有一个必要的条件! 自私自利的渣娘56 那就是太子持续的失明,失聪。 事关太子皇帝和皇后,即使再怎样英明果决,也难免会关心则乱。 再加上静妃没有暴露,才是锦川侯夫人的谋划得逞的关键。 现在静妃的阴谋败露了,太子的毒解了,他再也不是那个看不见,听不见的太子了。 眼明心更亮的他,又怎么会一脚踩进,锦川侯夫人给他安排的陷阱里。 那个太子孺人是无辜的,但同样的她也是锦川侯夫人,为太子安排的陷阱。 因此即使她再无辜,也是没有办法像剧情安排的那样,成功生下太子的唯一儿子皇太孙。 解除了后顾之忧以后,皇帝和皇后也不是轻易就能被糊弄住的人。 静妃的事想必会给他们夫妇敲响警钟,也会让他们夫妇擦亮眼睛。 从她今天所见所闻来推断,皇帝夫妇想要的是太子的嫡子,而不是庶子做继承人。 叶清心情愉悦的合上了精神海里书页,所以啊,锦川侯夫人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仍旧是什么也捞不到。 她不担心小世界意识,在静妃暴露以后,再给锦川侯夫人弄出第二个金手指。 从小渣的反应来看,这本书能给锦川侯夫人,补上静妃这个金手指,已经是很勉强的了。 所以小渣才会那样懊悔,在她无意间撞破静妃的阴谋之后。 如此以来,她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跟着爷爷奶奶去往边关了。 …… 寿海和德海亲自带着两份懿旨,分别到两个侯府传旨。 德海去了锦川侯府,寿海就来了锦荣侯府。 在锦荣侯府门前下车之后,寿海望着眼前明显,显露败落景象的锦荣侯府。 有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当年被先先锦荣侯败光了的侯府光景。 分明是酷夏时分,站在侯府大门前,他愣是感觉不到半点暑热。 反倒是莫名其妙,感觉到了几分秋风萧瑟的寒凉来。 “嗐,倒真有点秋风扫落叶的那个感觉啊……” 寿海从被风卷起的落叶边走过,嘴里不由的嘀咕了一声。 却不见半点同情和怜悯,只剩下一腔的讽刺意味。 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就是两个大傻子,分明有着商家二老两棵遮风挡雨的大树,不知道珍惜,就知道作。 有句话说得好哇,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两人自己个作死,就自己个受着吧! 锦荣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是空着手回来的。 那批庞大丰厚到叫两个人眼红的嫁妆,锦川侯夫人并没有收回去,点头应下一定会还给锦荣侯府。 “你放心,除了当年的十里红妆,那孽障造的孽债,我也会负起责来的。” 锦川侯夫人根本不把这些嫁妆当回事,在锦荣侯夫人母女眼里,这些嫁妆价值连城。 在她眼里不过是,她随手给院子里,粗使丫头的一次打赏而已。 这母女两个绝对想不到,锦川侯府有多么豪富。 一边在心里隐秘的得意着,锦川侯夫人还在心里鄙夷着,锦荣侯夫人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从她这里讨了这么多年的秋风,还跟没有见过银子似的,真叫她看不起。 在锦荣侯夫人母女两个眼睛,蹭一下子亮起来的狂喜里,她举起手朝着锦荣侯夫人晃了几晃: “咱们是多年的好姐妹了,我再给你这个数,你满意吗?”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锦荣侯夫人喜笑颜开,对她给出的大方补偿满意极了。 得到锦川侯夫人的承诺之后,她才欢天喜地的带着孙婉儿回来锦荣侯府。 “娘,咱们可说定了,以后我的嫁妆还要在多添一成。” 孙婉儿话音刚落,还不等锦荣侯夫人点头,捧着懿旨的寿海就到了。 母女两个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狂喜,恭恭敬敬跪下接听太后的懿旨。 随着寿海大声的宣读懿旨内容,锦荣侯夫人母女两个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等到寿海把懿旨读完,她们两个已然再也跪不稳,直接瘫软在地上。 “来呀,给我打!” 寿海一挥手,跟随他过来的小太监们,立即一窝蜂的涌上来。 他们彼此分工合作,将瘫软在地上的母女两个拖出荣景堂,一直拖到了院子里。 “寿总管,……” 锦荣侯夫人在被摁到长凳上以后,才回过神来。 她挣扎着朝寿海喊着,心里却在疯狂的咒骂着叶清。 她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商家二老打上门来。 却不料,商家二老没来,来的是慈宁宫的太监总管,手里捧着的是太后狠狠打她脸的懿旨。 “贱人,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不光找来那两个老不死的给你撑腰,还竟然能求得太后为你出头!” “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等我拿到那些嫁妆和补偿的银子,看我不叫人弄死你!” “你们呀,倒是两个聪明人。只是啊,你们两个的聪明,没有用在正确的地方。” 寿海不光是冷眼看着,她们母女被打板子,还居高临下痛苦哀嚎的她们。 “甭求了,求了也没用。也就是三十板子罢了,很快就打完了。要不了你们的小命,顶多养养就好了。” 锦荣侯夫人目眦欲裂,打板子的不是寿海,他说的倒轻巧。 这不是什么痛不痛,要不要小命的事,这分明是事关她们母女的脸面的问题! 这一通板子打下来,她们两人会躺上几天,痛一段时间就能好。 但同时,她们两人的脸面也丢尽了。 光天化日在侯府剩下的下人面前,她们母女被扒了禙子和裙子,摁在长凳上打板子,这么丢人的事,让她们羞愤欲死。 叶清那贱人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要在下人面前羞辱她们母女。 这比杀了她们还要狠,她这是要钝刀子割肉,要活活疼死她们啊! 偏偏在她们母女又痛又恨的时候,寿海还要火上浇油。 “这做人啊,还是要善良。不然,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报应呢?侯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噗……” 锦荣侯夫人被刺激的一口鲜血喷出,登时面如金纸,不省人事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57 “侯夫人!” 伴随着凄厉呼喊的,是一道风一般刮过来的纤细身影。 由于来人跑的太急,根本没有顾得上看眼前的路。 距离锦荣侯夫人最近的寿海,首当其冲被刮了个趔趄。 “总管。” 他身边的小太监反应迅速,一左一右飞快的搀扶住了他。 “没事。” 寿海慢慢站稳身体,看向了来人。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一心恋慕锦荣侯世子的荣华郡主。 她一直关注着锦荣侯府的一切,在听说商家二老带着叶清进宫之后,更是连宫里的动静都关注上了。 寿海和德海两人前脚出宫,后脚她安排的人就把消息递回去了。 她没有立即赶过来,而是特意又等了一会,才赶过来的。 在看到长凳上丢了大脸,人事不省的锦荣侯夫人后,她的眼睛闪烁了几下,就借着扑过去的动作,迅速遮掩起她眼底一丝浅笑。 她来的正是时候,既然要雪中送炭,当然要选在最合适的时候。 只是一门心思扑在锦荣侯世子身上的她,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旁边的寿海。 “总管?” 小太监用眼神请示。 “咱们走,不用理她。” 寿海摆手,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荣华郡主既然上杆子来送死,他就成全她! 现下京都谁不知道,锦荣侯府就是个天大的火坑,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也唯有荣华郡主这个恋爱脑,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心甘情愿的跳下这个大火坑。 正好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让她和锦荣侯府的人锁死,然后互相伤害,互相祸害吧。 免得再放出去,祸害其他人了。 …… 锦川侯府。 德海还没有宣读完太后的懿旨,锦川侯夫人就忍不住了。 “我是她亲娘,是我生的她,没有我哪有她!” 怒火中烧的锦川侯夫人,猛抬头,冷声质问道。 “我又没有缺她吃,又没有缺她穿,还给她找了门当户对的婆家,又给了她那么多的嫁妆。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就是冷落、忽视了她吗!” “这世上有多少人能一碗水端平,谁家不是这样。别说我偏心,京都这么大,根本挑不出一家,能公平对待自家儿女的。” “十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我就是不待见她,我就是想偏心又怎么了?!” “别说冷落、忽视她了,就是我要她去死,她都不能说一个不字。也别问凭什么?就凭她的命是我给的!” 锦川侯夫人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理直气壮。 说到后来,满满都是对叶清的嫌弃和厌恶。 “侯夫人,你跟我喊是没有用的。我只是来侯府宣读太后的懿旨,你喊得再大声,喊得再理直气壮,也不能让你免去这三十板子。” 德海仿佛是第一次见到锦川侯夫人,以前每次见到她都是得体高贵的。 同时也毫不掩饰,对他们这些身体残缺之人的鄙夷。 对此,德海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这世上瞧不起他们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锦川侯夫人这一个。 况且,他也瞧不起锦川侯夫人。 不过是一个心里只有她自己,最最自私自利的女人罢了。 世上能理直气壮的享受着来自爹娘的恩惠,却还能理直气壮的嫌弃和厌恶,也只有锦川侯夫人一个吧。 在锦川侯夫人身上,他看到了人性最大的恶。 他就纳了闷了,商家二老那样好的人,怎么就生出锦川侯夫人,这个自私自利到令人发指的亲生女儿呢?! 生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利用起商家二老来毫不手软。 这样的锦川侯夫人,让他鄙夷和不齿之余,也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话。 “来呀,行刑!” “我看谁敢?!” 锦川侯夫人不是锦荣侯夫人,她比锦荣侯夫人更有底气跟德海叫板。 别看德海是乾清宫太监总管,她却从没有放在眼里过。 不过是一个阉人罢了,在她超品侯夫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别人尽管鄙夷这些阉人们,却又畏惧有权有势的阉人。 不得不一面鄙夷,一面讨好着他们。 唯独她,从来都是只有鄙夷,不见一丝讨好的。 反正她背后是延续百年的一等侯府,光是祖祖辈辈的那些功劳,就能让她昂首挺胸,不受这些阉人的威胁了。 朝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德海,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不假,他来宣读的太后懿旨也不假。 但也不是想打她板子,就能打她板子的! “德总管。” 已经赶回侯府的叶世子,不像锦川侯夫人这样毫无畏惧。 今天在商府发生的事,还是在他心里画上了一个问号。 商家二老在他心里,都是直接跟老朽不堪,没用的废物挂等号的。 但今天他却窥到了一点异样。 似乎商家二老不像,他想的这么没用。 因为太后的懿旨来的太快,快的真的超乎他们想象。 一丝不安爬上叶世子心头,让他下意识想把商家二老的名号拉出来。 德海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迅速开口打断了他。 商家二老可不是他想利用,就能利用的。 以前也就是锦川侯夫人,现在的叶世子可不够格拉虎皮扯大旗。 “叶世子。” 他鄙夷的唤了一声,朝着皇宫的方向双手一抱拳。 “怎么着,锦川侯府打算抗旨不遵吗?我奉劝叶世子一句,还是请锦川侯夫人乖乖的受了这三十板子,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别忘了,你除了是锦川侯夫人的儿子,还是这偌大侯府的世子!要怎么做,你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叶世子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冷且写满了威胁。 德海轻飘飘一笑,半点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不过是没有受过生活摔打的小孩子罢了,除了朝他瞪眼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敢做。 不说别的,单单是四个字‘百年侯府’,就足够让他顾忌的了。 果不其然,叶世子没有坚持多久,就败下阵来了。 “都滚出去!” 他看了看梗着脖子不服输的锦川侯夫人,回头朝着院子里的下人怒吼道。 自私自利的渣娘58 德海撇了撇嘴角,满眼满心的鄙夷不屑。 无能狂怒的小孩子,也只敢跟下人撒气。 锦川侯府这届的继承人不怎么样啊! 他再度摆手,扬声喊道。 “来呀,行刑!” 平生第一次让锦川侯夫人,尝到了被人拖拽出去打板子的滋味。 她不甘心就这么被拖出去,扒了禙子和裙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受刑。 她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 又何尝受过这样的羞辱?! 偏偏今天都让她尝遍了,起因都是那个早就该下地狱的孽障的罪过! 下人们不在场,她身边就只剩下叶世子,还有最疼爱的女儿叶莫愁。 向来都是娇生惯养的叶莫愁,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早就被吓得从她身边,躲到了叶世子身后,连冲出来为她挡一挡的勇气都没有。 叶世子有所顾忌,只能攥着拳头,眼睁睁看着她被一群太监拖拽出去。 “别过来,别过来,你们滚开,滚开,别碰我,别碰我!” 被拖拽着往外走的锦川侯夫人,再也维持不住她昔日里的优雅从容,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为了不受打板子的羞辱,她边大喊大叫着,边朝着拖拽她的太监们拳打脚踢。 只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凭借她一个人,当然不是这些太监们的对手,依旧被强行拖拽到了院子里。 等她被扒了禙子和裙子,摁到长凳上的时候,已然是形容狼狈,形同疯婆子一样。 板子打在身上的疼痛,和内心饱受屈辱的愤怒,让她口不择言,拼命扭头冲着德海破口大骂起来。 “德海你这个竖阉,你敢打我板子,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娘!” 在她破口大骂‘竖阉’的那一刻,叶世子的脸上一下子就变了。 锦川侯夫人怎么骂德海都行,但绝不能骂他‘竖阉’。 至少不能当着他的面,骂出‘竖阉’这两个字。 虽说他也瞧不起德海,觉得他就是个狗仗人势的阉人。 但他是绝不会,当着德海的面骂他‘竖阉’的。 打狗还是要看主人的,尤其是德海这老狗的主人,可是当今皇帝。 虽然他也很想,打死这个冒犯了侯府尊严,不将侯府和他这个继承人,放在眼里的竖阉。 今天何止是锦川侯夫人平生第一次,遭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 就是他也遭受了,人生当中第一次的挫败。 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无能狂怒,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大哥,你别去!” 一直紧贴在他背后的叶莫愁,觉察到他要迈出去的动作,急忙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也从没有这样经历的她,吓得小脸惨白,连站都站不稳。 如果不是紧紧贴着叶世子,两腿发软跟面条一样的她,绝对会站不住出溜到地上。 “莫愁,放手,那是咱们的亲娘。” 叶世子还没有来得及迈步,只是抬了抬右脚。 他低头看向紧紧抱住他胳膊,一点也不肯放松的叶莫愁,尽量放缓了声音说道。 “你要是怕,就待在这里。太后的懿旨只是给咱们娘的,他们不会对你动粗的。” “不,大哥,你别去!” 叶莫愁疯狂摇头。 为了不让叶世子走出去一步,她甚至将整个人都缀在了他的胳膊上,坚决不让他到院子那边去。 “大哥,不是我不关心娘。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这会子被扒了禙子和裙子,摁在院子里长凳上打板子的是我!” 她仰头恳切的盯着叶世子,跟锦川侯夫人如出一辙的杏眼,睁的大大的噙满了泪水。 似乎只要叶世子动一下,她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大哥……” 她抽了抽鼻子,更咽了一声。 “今天那个贱人给娘的奇耻大辱,我都记住了,永远也不会忘的。你要是冲出去,就是抗旨,我不想你有事啊……!” 说着说着,她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她惨白的小脸上淌落,瞬间就濡湿了她的领口。 “爹不在府里,你就是咱们的主心骨。要是你有个什么万一,你叫我和娘依靠谁,你叫咱娘怎么活啊?!” 叶世子脸色难看,神情挣扎。 理智上他知道,做为侯府的继承人,他不能冲动行事。 但让他什么也不做,他却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身为人子,却只能眼看着亲娘受辱。 这一刻,他心里的屈辱感,一点也不比锦川侯夫人少。 唯一的不同,只是他比锦川侯夫人少了一份委屈。 内心里的苦苦挣扎,以及左右为难,叫他犹豫不定,也叫他急出了一脑门冷汗。 “大哥!” 叶莫愁见他还在犹豫,急忙又喊了一声。 “你别忘了,你是侯府的继承人,你是叶世子,你不只是咱娘的亲生儿子!想想咱们侯府的将来,想想还在边关奋力拼搏的爹吧,大哥……!” 虽然叶莫愁的声音不高,却婉转凄厉,字字句句直击叶世子的软肋。 “……我知道了。” 叶世子终于做出了选择,他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尽管他心里对锦川侯夫人的愧疚和负罪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积越多,却终究没有再踏出一步。 见叶世子听进了她的劝说,没有冲动行事,给侯府给她惹来麻烦和祸事。 叶莫愁刚才紧紧提起,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终于敢放下去了。 她却没有放松一点,依旧紧绷着随时准备,阻止叶世子万一,再一个冲动做出来的糊涂事。 “大哥,对不起,委屈你了。” 她更咽着低下头,在叶世子看不到的地方,却隐秘的翘起了嘴角。 叶世子没有说话,负罪感和愧疚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哪里还顾得上,去观察一下叶莫愁的表情。 更何况,在他心里叶莫愁就是被他娘娇生惯养,长大的最最单纯的妹妹。 这样单纯的妹妹,怎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只是强迫自己,紧盯着院子里受刑受辱的锦川侯夫人,眼睛一眨也不眨。 自私自利的渣娘59 这一刻的屈辱,他都记下了。 他会牢牢的刻在骨子里,一刻也不敢稍忘的。 现在他是无能为力的,可他还有将来。 等将来,他一定会把今天所受到的屈辱,千百倍的找回来! 德海,你个竖阉,你给我等着! “总管,锦川侯夫人发疯骂您,要不要给她点教训?” 跟在德海身后的太监,边说边比了个手势。 “不用。跟一个糊涂人生气,我犯不着。” 德海摇头:“再说了,这就是天下第一的糊涂虫。我不看其他人面子,也要看那二位的面子。骂就骂吧,我就当听个响了。” 不过就是一个被放弃了的糊涂虫,还当自己有多么高贵呢?! “对了,叫他们别太用力,可别把锦川侯夫人给打坏了。” 想着,德海又特意吩咐了一句。 “好嘞,总管,您就瞧好吧,肯定不会打坏锦川侯夫人的。” 这太监一瞬间就领会了德海的意思,嘿嘿笑了一声,朝着行刑的太监打了个手势。 三十板子过后,锦川侯夫人的嗓子都骂哑了。 打板子疼是疼,却没有让她伤筋动骨,就是她内心的无限委屈和备受耻辱,卷起了滔天巨浪,直接淹没了她。 “滚,你们给我滚出侯府去!” 她恨恨的直直的盯着德海,声嘶力竭的吼道。 “那可不行,除了太后的懿旨,我还带了陛下的圣旨呢。” 德海却冲着她笑笑,转身抽出了皇帝的圣旨。 “侯夫人刚挨了板子,就别跪了,干脆趴在凳子上接旨吧……” 皇帝的圣旨也是言简意赅的,就一个意思。 那就是准许商家二老,跟锦川侯夫人义绝。 “怎么会?!不可能?!” 形同疯婆子的锦川侯夫人先是不信,而后都化作了一片愤怒咆哮。 “两个老不死的,这是被那个孽障蛊惑了,想要为她出头吗?!我才是他们两个亲生的,他们怎么能为了一个孽障,要跟我义绝?!” “就算是要选择义绝,也该是我丢弃他们!哪里轮得到,他们来舍弃我!” “侯夫人莫不是忘了,你口口声声喊着的‘孽障’,其实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吗?还有,你嘴里的‘老不死的’,可是生你养你疼你护你的亲爹娘呀!” 德海看着这个自私凉薄到极点的女人,暗暗的摇摇头。 锦川侯夫人真会双标,只许她不要荣福郡主,却不让那二位不要她。 真真是双标的理直气壮,也双标的叫人不齿啊。 “她不是!她不是!她就是个抢了我真正儿女位子的贱人!” 锦川侯夫人是绝不会承认,叶清是她的亲生女儿的。 她才没有那样一个,跟她没有一点相似地方的女儿,没有! “太后的懿旨,还有陛下的圣旨,我都已经宣读完了。侯夫人的家事,也轮不到我一个阉人来管。” 德海边说,边将两道旨意递给了叶世子。 随后朝着他一拱手,说了一句:“告辞!” 说完,他一甩袖子,掉头就走。 他走的速度之快,让叶世子连将手里的荷包,递出去的机会都找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德海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身影。 “大哥,你快来呀,我一个人扶不动咱娘。” 叶莫愁冲着发愣的他喊了一嗓子。 德海过来宣旨,明面上是打了她娘的板子。 其实,何尝不是打了他们侯府的颜面。 见叶世子还想着,给让她娘丢了大脸的德海塞银子,她心里那个恨呀,简直是无法形容的。 叶世子犹豫了一下,才转身看向脸色铁青,眼神恨毒的锦川侯夫人。 “娘。” 这一刻,他简直不能把眼前气急败坏的母女两人,跟从前他温柔慈爱的亲娘,以及天真单纯的亲妹妹联系起来。 她们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以前完全割裂开来,叫他只感到陌生和不适。 锦川侯夫人可体会不到,也感受不到他复杂的内心。 熊熊怒火在她身体里燃烧着,烧的她五内俱焚,怒气直冲天灵盖。 她嫌弃叶世子太磨蹭,一把薅住他的胳膊,高声叫嚣着。 “去,给你爹写信,让他赶紧回来,给我做主!” 愤怒中的她根本没有控制力道,尖锐的指甲直接刺进了叶世子的肉里。 叶世子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心里还在想着德海,临走前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与此同时,他心里的不安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似乎他,还有他爹都想错了,做错了…… “大哥,你怎么又发呆了!” 叶莫愁也气急败坏的吼着:“娘说得对啊,你快去写信,让爹给娘做主,给咱们做主,给咱们侯府做主!” “不能就这么让那两个老不死的,欺负了咱娘,欺负了咱们侯府啊!” 叶世子没有立即点头答应下来,而是默默将锦川侯夫人搀回了屋子里。 “娘,你先安心养伤。爹那边,我会尽快把消息传过去的。” “不,我要看着你写信。不然,我是不能安心养伤的。” 锦川侯夫人固执的摇头,死死的盯着他。 “你是不是动摇了?我就知道那竖阉不安好心,他刚才威胁你了,对不对?” 顿了一下,叶世子沉默的点头。 “你真叫我失望!” 锦川侯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用力瞪了他一眼。 “他是什么东西,他就是一个竖阉!你是谁?你是咱们百年侯府,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你怎么能轻易的,就叫一个竖阉给吓唬住了?” “你忘了你最骄傲的是什么了吗?是百年的锦川侯府!那两个老不死的有什么?爵位?没有!身份?没有!财富?更没有!” “他们通通都没有,你还怕什么?!德海那竖阉跟那两个老不死的好,才会故意吓唬你。你被他给骗了,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我跟你说,那两个老不死的,根本就是两个没用的废物!他们能拿什么,跟咱们百年侯府作对?!” “可是……” 叶世子是第一次,认真的试着放下任何偏见的,去看待商家二老。 自私自利的渣娘60 “没有可是!” 锦川侯夫人猛地一挥手,硬生生打断了他的思考。 “什么时候也别忘了,你身为百年侯府继承人的身份。好了,快去写信吧。” 叶世子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暂时放下商家二老。 一切等锦川侯回来再说。 反正商家二老就在京都里,什么时候想见都行。 …… 商府。 “大丫啊,德海的信里都写了什么啊?” 商老太爷风风火火的走过去,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 “他让我小心锦川侯夫人,说我今天让她丢尽了脸面,她一定恨死我了。” 德海从锦川侯府出来,还特意绕道商府,送了一封信。 现在这封信就在叶清的手上。 商家二老和叶清都不是拖拉的性子,说走就走。 三人从宫里回来,就开始动手收拾行李,打算今天就离开京都,启程前往边关。 “我觉着,她不只是恨死你了,也恨死我和你奶奶了吧。” 一句话的功夫,商老太爷已经折返回来了。 “甭管她了,反正是咱们不要她的。往后呀,她做她的超品侯夫人,咱们做咱们的泥腿子。” 商老太爷摇摇头,并没有把锦川侯夫人放在心上。 那就是个拎不清的糊涂人,如果不是看在生她养她,疼她护她一场的份上,他和老伴早就不在京都,而是在边关了。 “嗯,我知道。” 叶清笑笑。 “爷爷,你给我找几个机灵的下人,我有大用。” “行,待会叫老吴给你个名单。” 商老太爷也不问,她要人做什么,只管大手一挥。 要人给人,要银子给银子,也不问她究竟要做什么。 吴管家跟在商老太爷身边时间长了,也就学的跟他一样,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的。 叶清和商老太爷说话没多久,他就把几个机灵的下人派到了她跟前。 人数还不少,有十多个。 有丫头,有小子,也有仆妇。 吴管家行事周全,叶清用起人来也方便。 “原本今天要带着你们一起去边关的,但我有件事要交代给你们去办,你们可愿意吗?” 叶清一看这些年轻的下人,就知道是为她特意挑出来的。 “愿意,一切听候姑娘的差遣。” 这十多个下人齐声说道,并没有任何异议。 他们是被特意挑出来的,就是为了商家的继承人,眼前的这位叶清姑娘准备的。 原以为要到了边关,才会各司其职。 想不到现在就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他们一个个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丝毫的不愿意。 吩咐过这十多个下人,叶清又投入到搬家的行列里。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整装待发了。 一共用了三辆马车,商家二老带着叶清一辆马车,吴管家一家一辆马车。 剩下的一辆马车上,装了他们一家要带的箱笼。 “奶奶,我扶你上车。” 叶清站在商老太太旁边,跟她一起看着商府的大门缓缓关闭。 “嗯。” 商老太太点点头,被她扶着坐进了马车里。 “走吧,去边关。” 商老太爷紧随其后,他没有回头,直接吩咐启程。 那些一直关注着商府动静的人,目送着三辆马车徐徐的走远,一直到看不见。 因为不敢离得太近,他们没有听到商老太爷的话。 见他们朝着城门口去了,就想当然的以为,商家人要去城外的庄子上散心。 毕竟京兆尹府衙闹得那一出,影响到的不只是两个侯夫人,还有商家二老护着的叶清。 虽说人们能理解她所遭受的那些苦难,却依旧挡不住悠悠众口,挡不住流言蜚语在京都里蔓延。 因此在各家收到消息之后,也都想当然的以为,商家的人出城是为了躲避流言蜚语。 于是各家的探子们,就没有从商府门前撤离,依旧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至于流言蜚语中的两家侯府,自从听说商家二老带着叶清出城躲避的消息以后,一个两个都哈哈大笑,恨恨的骂了一句:“该!” “娘,叶清那贱人有那两个老不死的护着,还能躲到城外去。咱们要是想找她算账,岂不是也要去城外庄子上了吗?” 锦荣侯府荣景堂里,孙婉儿边跺脚,边咬着牙恨恨说道。 “咱家的庄子太小了,我不想去!”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哪里用得着追在她屁股后头跑。” 锦荣侯夫人坐在厚厚的软垫上,呲着牙冷笑。 “不光是咱们想找她算账,锦川侯府那个女人比咱们更想弄死她。等着吧,不用等太久,那边就有消息了。” “到时候,咱们两家联手,还怕弄不死一个黄毛丫头!” 这一次她的脸丢大了,让她丢脸的不光是叶清那个贱人,还有商家那两个老不死的。 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丢脸丢大发了的不只是她,还有锦川侯府的那个女人。 这下子那个女人不会再犹豫了吧。 那两个老不死的早该下地狱了,都怪锦川侯夫人优柔寡断,不早点下决心。 如果早点弄死那两个老不死的,哪里有叶清那个小贱人蹦跶的份,她又怎么会丢这么大的脸?! “娘,不能让她轻易的去死。我要让她受尽折磨,痛苦万分的死去!” 孙婉儿脸色狰狞,眼神恶毒。 “你一定要给她找几个最最卑贱,最最污秽的男人,最好能活活的弄死她,千万别让她死的太痛快了。” 锦荣侯夫人耷拉下眼皮子,嘴角恶毒的勾起:“放心吧,早安排好了。” “娘,你最好了!” 孙婉儿得意的笑了。 旋即,又不甘的咬住嘴唇:“可恨的是咱们不能亲眼,看到她受尽折磨,带着对咱们的怨恨下地狱。” “咱们总要避避嫌,不然,没法跟你爹交代。” 锦荣侯夫人掀起眼皮,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了,别生气了。过几天,我带你去八仙庵散散心。庵主昨个儿送信来说,她新近做了一批新的胭脂水粉,你去看看要是喜欢,就多带点回来。” “对了,咱们去八仙庵散心的事,就别跟荣华郡主说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61 “为什么呀?” 孙婉儿铁青的脸上,刚露出一点笑模样,又愣住了。 她不解的腻在侯夫人的身上,连声问道。 “娘,以前不是都会跟荣华郡主说一声的吗。怎么这一回,就不告诉她了呢?我都和她说好了,要一起去八仙庵散心呢。” “别问那么多,总之不许跟她说。” 侯夫人一脸严肃,没有像往常一样,她随便撒撒娇就点头答应了。 “你如果想将来有十里红妆,不被婆家人看低,就绝不能跟她说。” “我知道了,娘,我一定不说。” 为了她的十里红妆,孙婉儿乖乖点头,不再追问原因了。 …… “爷爷,有人盯上咱们了。” 叶清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跟对面的商老太爷说道。 她知道原主的亲娘和恶婆婆,一定会做出疯狂报复她的举动。 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报复来的挺快。 看来,这两个人是把她恨到了骨子里。 才会不管不顾,就算事后被人怀疑,也要报复到底。 并且这两个人派来的匪徒人数众多,还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商老太爷点头:“咱们一出城,就被人暗中追上了。我猜,前面小树林也有他们的人在埋伏着。” 他们从京都出来,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了。 刚从京都北边的雍山脚下穿过,再往前走就是一大片的槐树林。 按说光天化日之下,那两个人不该如此的丧心病狂。 但这两个人还真就不按常理出牌,下定决心要尽快解决他们一家人。 锦荣侯夫人安排的人,叶清没有过多关注。 她暗中注意的是锦川侯夫人安排的人,毕竟她是这个小世界的女主。 这本书一直在围绕着她的意愿行事,还为了她的喜恶,肆无忌惮的掐断了,她在本书中的金手指,也就是她的爷爷奶奶。 并且又精心为她准备了,另外一个巨大的金手指。 那么在锦川侯夫人强烈的,想要弄死他们一家人的时候,这个小世界意识一定会做点什么来配合她。 而不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况且,她刚刚在不久前亲手掐断了,锦川侯夫人后续的金手指。 想必,这个小世界的意识,跟锦川侯夫人一样,都恨不得第一个弄死她了。 “宿主,所以我才说,你要善良啊。” 小渣突然开口。 “这个要求我做不到,我就是不善良。” 叶清说完,就不再理它。 就在她和小渣说话的功夫,小世界意识已然开始发力。 狂风呼啸着从远处卷过来,耳边是鬼哭狼嚎,眼前是风云变幻。 顷刻间,就从白天进入了黑夜。 隐隐的,漆黑如夜的天上,似乎有闷雷滚过。 倾盆大雨仿佛在,下一刻就会落下。 但叶清心里的直觉告诉她,暴风雨不会这么快就来临。 果然,她的预感是对的。 狂风大作中,暴风雨迟迟没有动静。 只有层层叠叠的杀意,一波接着一波的朝他们一家涌过来。 “大丫,怕吗?” 商老太爷冷笑一声,第一个从马车里跳了下去,从吴管家的手里接过了他的大刀。 “不怕。” 叶清是第三个下马车的,她顶着呼啸而来的狂风,铿锵有力的回道。 “好!” 商老太爷大声叫好,在狂风里巍然不动。 “大丫,待会让你看看爷爷奶奶,怎么收拾这群人渣的。” 商老太太在狂风里点头,手里也同样拎着一把大刀。 “我会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的。” 叶清也笑,随手抽了一根铁棍当做武器。 风,更强劲了。 吹得他们一家三口的衣裳猎猎作响,却吹不动他们分毫。 “走,跟我去杀了那些瘪犊子去!” 商老太爷老当益壮,一马当先大踏步朝着槐树林走过去。 商老太太跟他并肩而行,二人利落的一点也不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姑娘,我和我家当家的,一直都是跟在老爷,老太太身后的。这一回,也不能破例啊。” 吴管家夫妇紧追着两人的脚步前进,有意把叶清护在了中间。 叶清没有跟他们争辩,默默的走在了第三位。 在她后面是吴管家大儿子两口子,再后面才是跟着去边关的那些下人们。 槐树林里埋伏着的不是一股匪徒,而是好几个寨子凑到一起的乌合之众。 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为了弄死商家一家人,也是煞费苦心了。 为此不惜耗费中金,迅速集结起许多的穷凶极恶的山匪路霸,务必要保证将商家人赶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现在要动手吗?那边都发现咱们的埋伏了。” 这些穷凶极恶的悍匪,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只要银子出的够多,他们什么样的恶事也敢做,什么人也敢拦路截杀。 “再等等,等他们进林子再杀。” 虽说这些匪徒是乌合之众,却也能为了银子而暂时联手,并且分出了首领和军师。 就是他们的狗头军师,特意在槐树林截杀商家一行人的。 刚才就是临时组团的老大,在询问他们的狗头军师。 “对了,那一家三口最小的那个,要先留着,别一下子就杀了。” 狗头军师叫他们多忍耐一会,等着商家人进了他们的包围圈再杀也不迟。 在商家人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走进槐树林之时,狗头军师又特意说了一遍,提醒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 “知道了,会留着她的。” 匪徒们不耐烦的答道。 他们本就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悍匪。 原本听说截杀的人里,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心里正兴奋呢。 但他们临时选出来的狗头军师却说,那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是给他们准备的,叫他们不能乱动,登时就不高兴了。 狗头军师最后用银子压服了他们,却也让他们心里积压了一团火,就等着用杀戮和鲜血来发泄心里的怒火。 “除了那个最小的留着不能动之外,其他的怎么处置都行,对吧?” “对,其他的你们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只要你们高兴。” 狗头军师点头。 自私自利的渣娘62 越靠近槐树林,叶清的感知就越清晰。 槐树林里的那些埋伏着的悍匪,一个个心头充斥着无边的暴虐杀意,以及隐隐的兴奋。 这些刀头舔血的悍匪,是打算虐杀他们一家人。 她轻轻的掂了掂手里的铁棍,这些悍匪根本不是人,说他们是畜生都是在侮辱畜生,而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难怪那两个侯夫人能找来这些畜生不如的恶鬼,因为她们本就是一路货色。 虽然她们和这些悍匪们身份地位不同,有着天壤之别,却同样都是烂透了的人渣。 “留一个活口,剩下的一个不留。” 商老太爷在前面吩咐。 这些人渣早就该下地狱了,坚决不能留着他们继续危害四方。 叶清相当认同她爷爷的话,这些悍匪人渣犯下的那些罪行,就是死个十回八回都不多。 眼看着槐树林近在咫尺,叶清却突然转身,朝旁边快走过去。 眨眼间,就跟商老太爷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动作迅速,再加上天色昏暗,商老太爷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已经脱离了队伍。 “宿主,你怎么往这边走了?” 小渣惊讶。 “你没有发现吗,你们的小世界意识在针对我。” 叶清抬头看了一眼,黑夜一样的天空,紧接着又往旁边挪了十来步。 不出她所料,在她脱离了爷爷奶奶那边的队伍之后,原本的天色昏暗风势狂暴,竟然有了缓和的迹象。 与此相反的是她这边,风势越来越狂暴,用飞沙走石来形容都不为过。 甚至…… 她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昏暗的天空里隐隐有闪电一闪而逝。 在发觉她被小世界意识针对以后,叶清就果断的做出了分开行动的决定。 小世界意识凝聚的雷电,虽然是冲着她来的。 但如果她不跟爷爷奶奶分开,那些雷电也不会有意避开爷爷奶奶,只针对她一个人。 况且因为锦川侯夫人强烈的恶念,小世界意识已经开始,朝着爷爷奶奶释放恶意了。 只不过,她这个凭借一人之力,拦截摧毁锦川侯夫人金手指的人,拉走了小世界意识百分之九十的仇恨。 才让小世界意识,一门心思想要弄死她,而选择暂时放过爷爷奶奶一马。 “不分开走,不正好给了小世界意识,团灭我和爷爷奶奶的机会吗。” 叶清说,璀璨的凤眸里尽是嘲讽。 “你们的女主真是没用啊,一旦离开了金手指,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菟丝花。看来,你们主神挑选女主的眼光真的不行啊,难怪要求我必须要善良了……” 小渣似乎是掉线了,头像一下子黑掉了。 叶清不在乎它给不给反应,只管毅然决然的踏入了槐树林里。 槐树林里埋伏着的悍匪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狗头军师,一再的叫他们守株待兔。 他们早就挥舞着手里的武器,猖狂的大声吆喝着,朝着叶清一家人杀过去了。 “除了那个最小的,剩下的那些个女人,就归兄弟们了。” 等的不耐烦的悍匪头子,在看到商家人里,有人数不算少的年轻女子之后,眼里顿时射出了淫邪绿光。 “军师,你可别再说,这些女人也不能动了啊!” “这些女人你们都归你们,随便怎么样,只要留下那个最小的就行了。” 狗头军师点头,没有再说出让悍匪头子不高兴的话。 “兄弟们,都精神起来,看到前面那一群人了吗。” 当商家一行人走入到,他们伏击的地点之后,悍匪头子第一个跳了出来。 “只要杀了那些没用的废物男人,剩下的那些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都是你们的了!” 根本不用悍匪头子多说,其他的悍匪们也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朝着叶清等人冲杀过去。 “别纠缠,直接送他们下地狱!” 商老太爷自然也看到了,这些冲杀过来的悍匪。 他举起手里的大刀,头也不回的下令。 “是!” 不管男女老少,齐刷刷喊着,紧跟着他的步伐,朝着悍匪们杀过去,没有一个人掉队。 一眨眼,商老太爷带着商家人,就跟悍匪们短并相接,面对面厮杀到了一起。 叶清虽然跟商老太爷有点距离,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爷爷是宝刀未老,在对上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之时。 一点也不落下风不说,还十分干脆利落的,就好像砍瓜切菜一样,将一个个悍匪一刀送下地狱。 那两个恶毒女人找来的,这些亡命之徒人数众多,但在厮杀一阵之后,凡是围在商家二老,以及吴管家夫妇周围的悍匪,已然心生怯意。 明显的是被这四个加起来,二百多岁的老人给杀破了胆了。 商家二老那边的悍匪人众多,叶清这边冲过来的悍匪也不少。 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看上去不像是亡命之徒,却浑身污秽不堪的男人。 这些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赤果果,一看就是脑子里塞满了黄色废料。 叶清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这些下三滥明晃晃就是冲着她来的,想必是原主那个恶婆婆锦荣侯夫人找来的。 因为原主在锦荣侯府的时候,锦荣侯夫人贬低原主的时候,就没有少说过原主只配这些下三滥。 以原主亲娘锦川侯夫人恨不得,让原主彻底消失,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存在过的心思,是绝不会安排这些下三滥过来的。 因为一旦她这么做了,假如真的被这些悍匪得手的话。 她极力想要抹杀存在的原主,就会因着这起骇人听闻的案件而喧嚣尘上。 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不但会化为泡影,还会成为京都,乃至大周朝一个更大的笑话。 叶清拎着手里的铁棍,垂下了头。 锦川侯夫人不是不想这么做,而是没有机会做。 如果锦荣侯夫人向她保证,不会让这件事传扬出去,想必她会拍手称赞吧。 所以决不可原谅,不管是原主亲娘,还是原主的恶婆婆! 自私自利的渣娘63 “宿主,小心!” 小渣觉察到,叶清的心情骤降,已经降到了冰点。 原本伪装下线装死的它偷偷探头,还不等它弄清楚叶清心情变糟糕的原因。 就看到有悍匪举着刀,朝叶清的胳膊狠狠砍下来。 这悍匪还狞笑着:“军师不让动你,却没有说不让你缺胳膊少腿的。” 在电光火石之间,由于小渣的紧急介入,叶清就看到了,这个悍匪脑子里的某些记忆。 这悍匪不仅是个虐杀成性之徒,还将种种令人发指的虐杀手段,用到了他所残害过的女子的身上。 而他则倍加享受的看着,那些被他虐杀、残害女子痛苦哀嚎。 叶清猛抬头,挥舞着手里的铁棍反击回去。 就在此时一道粗大的闪电,从漆黑如夜的天上直直的劈了下来。 目标正是被悍匪攻击的叶清! “宿主!” 小渣的第二声小心,都到了嗓子眼了,根本来不及喊出来,就看到叶清有了动作。 她动作敏捷的往旁边一跳,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直直朝着她劈下来的闪电。 粗大的灼人眼的闪电,几乎是擦着叶清头发丝劈下来的。 小世界意识的突然袭击,并没有吓到叶清。 反倒是让她看清了,小世界意识好不讲理的护短,以及睚眦必报的狠辣。 被吓住的是系统小渣,在看到那一道厉害的闪电之后,它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如果不是感应到叶清毫发无伤,它简直能当场被吓到死机。 叶清是它主动绑定的宿主,还是它耍了一点小手段,才抢过来的宿主。 由于叶清不信任它,也不肯配合它,从而注定了它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办法抹平,它对叶清这个宿主的亏欠。 假如叶清被小世界意识给偷袭正着,那厉害的能叫人形神俱灭的闪电。 不光是将叶清给彻底抹杀,就连它也会受到牵连。 这可不是回炉重造格式化那么简单的后果,而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几率,会陪着叶清这个宿主一起灰飞烟灭,再也不复存在。 这一刻,它竟然怀念起以前,那些主动找它签约,主动绑定它的宿主。 那才是系统和宿主最正确的打开方式,而不是一面倒的被宿主压制。 “我可是太难了!” 小渣磨牙,抬起翅膀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叶清觉察到它的情绪有非常剧烈的波动,却没有多加理睬。 虽然她利用偷袭的闪电,解决了围拢过来的一部分悍匪。 但也不过是埋伏起来,准备灭了整个商家的悍匪的极少一部分。 在她及时又惊险的闪避开偷袭的闪电以后,那个以虐杀为乐的悍匪,连同附近靠近他的十多个悍匪,一起被闪电击中了。 如果是平常的闪电,这十多个悍匪会浑身焦黑,被雷电劈成焦炭。 并且她面前还有可能,被劈出个非常大的深坑。 毕竟刚才那道闪电,是她平生所见过的最大最粗最有威力的闪电。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但没有浑身焦黑的黑炭庄尸体,也没有非常大的深坑。 那个以虐杀为乐的悍匪,以及他附近的悍匪们,仿佛是从不曾出现过的一样。 被雷电劈的干干净净,连一点衣角都没有留下。 叶清耳边忽的响起,刚才小渣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一声惨叫,充满了无限的绝望。 仿佛那道闪电摧毁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 也不仅仅是摧毁她一个人,似乎连同小渣也会跟着她一起毁灭。 即便她觉察到了,却并没有丝毫的害怕。 反而在心中涌上无限的,跟这个小世界意识斗下去的决心和斗志。 她是绝不可能在这里就认输的,因为她必须要活着通关,要回去救她的亲人们。 “来吧,你尽管来吧,我不怕你!” 叶清抬头看向漆黑如夜的天空,向小世界意识宣战:“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只要你弄不死我,我就会跟你一直斗下去!” “宿主,你别看它了,快点关注眼前的这些悍匪吧。” 小渣绝望的在她的精神海里缩紧身体,把自己团成一团。 这个宿主太叫它感到意外了,不但有胆量跟小世界意识斗,还敢在这么危险的绝境里分神。 简直叫它抓狂! 叶清将它抓狂的惨叫抛到脑后,挥舞着铁棍朝着连绵不绝扑过来的悍匪,狠狠的砸下去。 被她挑衅过的小世界意识,再次寻找机会不间断的,朝着她劈下更加粗大,威力更加大的闪电。 “宿主,小心,小心啊!” 小渣尖叫,又欲哭无泪。 “你为什么要挑衅它啊。看到了吧,它发怒了,这是不弄死你不罢休的架势啊。” “你找死,也别拉着我一起啊。我可不想跟你一样被形神俱灭啊,我还有大把的积分没有来得及花出去啊!” 叶清没有理睬它在自己精神海里‘嘤嘤嘤’,更不把它在自己精神海里,嘀咕的那些什么。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你的宿主自不量力,非要固执的自寻死路,还要拉着你做陪绑。” “宿主,你是不是我的死对头派来的啊。它眼馋我积分很久了,所以才派你过来谋杀我,然后拿走我所有的积分吧!” 将小渣的绝望尖叫,都当成了耳旁风,叶清一心两用,一边迎击包围她的悍匪。 一边借力打力利用小世界意识,拿来毁灭她的那些闪电,来灭杀这些早就该下地狱的悍匪。 每一次她都险之又险的,避过直冲着她劈下来的毁灭闪电。 也顺便带走,一波又一波的悍匪。 不知不觉间,围着她的悍匪们在逐渐减少中。 不是悍匪被闪电吓到了,不敢再围过来攻击她了。 因为她有注意到,小世界意识劈下来的毁灭闪电,似乎只有她和小渣能看到。 凡是在槐树林里的人,不管是穷凶极恶的悍匪也好,还是爷爷奶奶他们也好,没有一个人能看到。 这也让她笃定了一个事实,小世界意识虽然能对她痛下杀手,却不能为所欲为。 自私自利的渣娘64 在确定了这个事实以后,她就顺势而为。 一点也不客气的,利用起小世界意识对她的杀机。 只要是不能为所欲为就好,她就什么也不用顾忌了。 相反小世界意识,却要顾忌着被除了她和小渣之外的人发现。 比如被动成为女主金手指的爷爷奶奶。 在她精神海里发抖的小渣,在看到她非常顺手的,利用小世界意识,灭杀一波又一波的悍匪之后。 整个系统都不好了,它家宿主太可怕了,比小世界意识还要可怕! 它木然的看着叶清灵活又迅捷的左躲右闪,不用去看小世界意识,也能知道小世界意识已经被气疯了。 宿主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装作险而又险的,才能避开那些毁灭闪电。 为的就是给小世界意识以错觉,似乎只要它下次再精准点,就一定能劈中叶清,让她形神俱灭! 小世界意识真是太可怜了! 小渣抱紧自己毛茸茸身体的同时,也在心里怜悯着被叶清戏耍了的小世界意识。 狠呀,真狠呀! 论狠的话,还是它家宿主! 她不对自己狠,只对别人狠! “宿主,你不是个狠人,你也不是个狼人,你就是个狼灭啊。” 小渣喃喃。 它不该怜悯被耍得团团转的小世界意识,它最该怜悯的是它自己啊。 叶清在小渣瑟瑟发抖中,一个健步跃上前,用手里的铁棍闪电般,挑开了缩在最后面的,锦荣侯夫人找来的污秽不堪的男人。 一道比之前的闪电更粗大,威力更大的毁灭闪电,鬼魅一样的悄无声息的降落。 小渣的心脏一下子就缩紧了,呆呆的看着毁灭闪电下,还没有挪开的叶清。 来不及了,这一次是真的来不及了! 它家宿主一定躲不过去了,被气疯的小世界意识,投下了孤注一掷的雷霆一击。 千钧一发之际,叶清在跳跃中猛转身。 旋即她随手丢掉铁棍,用双手抱紧双膝,朝着后面仰倒下去。 再次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毁灭闪电,却报废了一双鞋子。 “真是太好了!” 小渣喜极而泣。 宿主没事,也就代表着它没事。 “在找到回去的路之前,我是不会认输的。” 叶清不怎么走心的安慰了它一句,赤着双脚飞快奔向商家二老身边。 商家二老这边的反击,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除了一个被有意放过要害的悍匪之外,其他的悍匪全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爷爷奶奶。” 叶清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还用铁棍挑着,一个污秽不堪的男人。 商家二老一看到,这个污秽不堪的男人,齐刷刷变了脸。 他们猜到了会有一场截杀,却还是错估了人心。 “我以为她们再怎样坏,也总还是个人。却原来,还是我想错了,她们根本就不做人!” 商老太爷冷冷开口,将手中的大刀猛的插到了地上。 “大丫,是我和你奶奶对不起你,养出了那么一个没有人性的孽障。” 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商老太爷满脸惭愧。 “爷爷奶奶,不怪你们。” 叶清将商老太爷因为愤怒,而插下的大刀拔出来,擦干净,又递回了他手中。 “她的自私是天生的,你们再怎样用心,她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恶和坏。” “不管她是不是天生的,既然她作恶了,你要报复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商老太爷收好大刀,心底对锦川侯夫人最后一点仁慈,也彻底消失了。 “是啊,大丫,你准备怎么做。不管你做什么,爷爷奶奶都支持你。” 商老太太在心里叹息,她家老头子啊才是,他们夫妻二人最心软的那一个人。 现在那孽障将她家老头子,最后的一点柔软都消磨殆尽了。 从今往后她是好是歹,是受苦还是享福,都跟他们老两口没有任何关系了。 “爷爷奶奶,我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叶清没有丝毫犹豫,坦然的说出了她的报复计划。 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想要虐杀她,连带着还想要她被虐杀之前,遭受最痛苦的折磨,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商家二老没有任何异议,那两个恶毒女人做了初一,就别怪叶清做十五。 叶清用最快的速度,把她的报复计划安排了下去。 商家二老在拿到悍匪,以及那个男人的口供之后,也没有留着他们这两个活口,而是直接送他们下了地狱。 叶清是要报复那个两个女人,却没有想着重返京都,去跟这两个女人对质,然后再讨回公道。 她依旧按照先前的计划,跟着商家二老直奔京都。 自有留下来的人,来施行她的报复计划。 这一次的截杀计划失败,小世界意识被叶清气得跳脚,却不得不暂时隐身,等待下一次世纪的到来。 呼啸的狂风散去,漆黑如夜的天空也恢复到白天的模样。 管道上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就连槐树林里那些悍匪留下来的尸体,也在随后被小世界意识悄无声息的抹除了。 …… 五天后,锦荣侯府荣景堂。 特意精心打扮后的孙婉儿,迫不及待的跑到,还在不慌不忙,挑选首饰的锦荣侯夫人跟前。 “娘,你给做的新禙子很好看,我穿上正合适,就是还缺了配这件新禙子的首饰。” “知道了。” 锦荣侯夫人在收到,从云芝斋送来的点心后,一扫之前阴霾的心情,笑着点了点孙婉儿额头。 “等咱们从八仙庵回来,娘就带你去金玉阁挑选,合你心意的首饰。” “真的吗?太好了!” 孙婉儿喜不自禁。 金玉阁的首饰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 就算她是金贵的侯府嫡女,也没有多少金玉阁出品的名贵首饰。 在京都里金玉阁的首饰,就代表着高大上,也代表着有品位。 “娘,我能不能多挑几样?” 孙婉儿见锦荣侯夫人心情正好,忙趁机撒了个娇。 “行,你想要几样都行。” 今天的锦荣侯夫人难得的这么大方,眼睛都不眨的就点头应下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65 满心欢喜的孙婉儿,跟着难得大方一回的锦荣侯夫人,坐上马车往八仙庵赶过去。 在经过金玉阁那条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掀开车帘,贪婪的看了好一会金玉阁的大门和匾额。 一心只想着金玉阁首饰的她,根本没有发觉有人,站在对面的楼上,正冷冷的盯着她。 “郡主,打听到了。” 一个婆子打扮的妇人,从门外进来。 毕恭毕敬的向站在窗边,浑身上下写满了‘我很不高兴’的荣华郡主禀报。 “侯夫人带着孙婉儿去哪儿了?” 荣华郡主收回冷冷,注视着锦荣侯府马车走远的目光,回身问道。 “说是去八仙庵。” 婆子小心答道。 “呵!” 荣华郡主笑了一下,将手里拿着的盒子,用力的掷到了地上。 一只上好的玉镯,从盒子里摔出来,碎成了好几块。 “养不熟的白眼狼,贱婢该死!” 恨恨发泄过后,她抬头冲吓得缩到门口的婆子凉凉一笑:“去,叫他们备车,我也要去八仙庵。” 准备出行耽搁了一点时间,为了能尽快追上锦荣侯夫人母女两个,荣华郡主不顾跟车的丫头劝阻,命令车夫绕到近路上。 走这条近路的话,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就是太过偏僻的缘故,一般人都不从这里通过。 在丫头们战战兢兢里,马车有惊无险的停在了八仙庵的后门。 “怕什么,还没有谁敢不长眼劫王府的马车,除非是他活够了。” 荣华郡主冷嗤一声,伸手拨拉开正要叫门的丫头,抢着用力拍了后门。 过了一会后门才从里面拉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道姑,从里面探出身来。 “请问是哪一位施主啊?” “锦荣侯夫人在哪里?” 荣华郡主不答,一伸手揪过小道姑,不高兴的问道。 “……,在后边厢房……” 小道姑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等她说完,荣华郡主猛地一搡,径直从摔倒的她面前走了过去。 摔疼了也不敢哭一声的小道姑,见她走的方向不对,急忙喊道。 “不在那边,在庵主新盖的厢房那里。” 荣华郡主猛地站住,回身拧眉:“你再说一遍。” 小道姑被她虽然不凶狠,却凉凉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弱弱答道:“我没有说谎话,那边的厢房是庵主最近才新盖的。” “走!” 荣华郡主又盯了她一眼,这才领着丫头们呼啦啦走远了。 一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小道姑这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 趁着没有人到后门来,悄悄的溜走了。 八仙庵新盖的厢房这边十分冷清,荣华郡主一路走来,就没有碰上一个过来这边的人。 越走她的眉头拧的越紧,最后拧成了个大疙瘩。 眼看着厢房的门近在咫尺了,她却没有进去。 反而一拧身,绕到了厢房后面的小道里。 这小道十分的狭窄,勉强能通过一个人。 她要找的目标,一点也不难找。 都不用她刻意寻找,循着锦荣侯夫人的骂声,就能走到她所在的那间屋子后头。 “可恶!可恨的小贱人!” 屋子里,锦荣侯夫人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到了。” 孙婉儿一直跟在她身边,见她骂的太大声,忙提醒了她一下。 “怕什么,庵主接了咱们的钱,是不敢叫别人过来的。” 锦荣侯夫人半点不慌,只是在提到花出去的银子的时候,能叫站在外面的荣华郡主,清楚的听到她的磨牙声。 “娘,咱先别说这个。之前你不是跟那边商量好的,要弄死那一家子吗?怎么样,得手了吗?” 孙婉儿的声音虽然低,却被荣华郡主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 她下意识往前倾身,将耳朵贴到了墙上。 “那两个老不死的受了重伤,还中了毒,就算得救,这辈子也别想再站起来。” 锦荣侯夫人得意的笑声里,掺杂着止不住的快意。 商家二老那样得意的人,要是落得只能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下场,一定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 怎么不叫她高兴到拍手称快! “娘,还有叶清那个小贱人呢。” 孙婉儿不在乎商家二老的下场,她只在乎叶清的下场。 一丝不快爬上锦荣侯夫人得意的脸:“有那两个老不死的拼死相护,那小贱人只是被毁了容。都怪她找的人太不中用,连两个老不死的和一个黄毛丫头都摆不平!” “那小贱人毁容了,太好了!” 孙婉儿的关注点,跟锦荣侯夫人不一样。 她一听说叶清毁容了,比听见什么都高兴。 “我就看她那张脸不顺眼了,如果不是大哥不待见她,我早就想法子划花她那张脸了。” “别提叶清那个小贱人了,都怪她!” 锦荣侯夫人却不满意,咬牙切齿低吼道: “如果不是她,我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能落得只能将就荣华郡主。次一等就是次一等,她不过是区区王府一个郡主,哪里比得上真正的天之骄女!” “娘,这不是没法子吗。谁叫叶清那小贱人,敢一纸状告到京兆尹府衙,害的咱们侯府被人笑话不说,还害的你没法子,给大哥娶个最好的媳妇儿回来。” 孙婉儿不只是贬低叶清,连带着平日里她奉承到谄媚的荣华郡主,也被她骂的一文不值。 “整天骄傲的跟个什么似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想着嫁给我大哥,真是想得挺美!” “娘,我跟你说,等将来她过了门,你可要好好给她立立规矩。叫她知道知道,咱侯府可不是王府,容不得她一个将就的媳妇儿嚣张。” “当然了,立规矩是一定要立规矩的。” 屋子里传出锦荣侯夫人理所当然的说话:“我都忍痛让我那么优秀的儿子将就她了,她也该懂得知恩图报。不然,岂不是忘恩负义吗!” 锦荣侯夫人哪里还是荣华郡主记忆里,那个温柔到让她如沐春风的伯母。 分明就是她见过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副刻薄嘴脸的恶婆婆。 自私自利的渣娘66 墙外的荣华郡主气的浑身发抖,一双眼冷得都结了冰。 跟着她进来的丫头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自己聋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走!” 荣华郡主没有继续听下去,她一摆手,无声的命令道。 丫头们忙不迭用最快的速度后退,唯恐荣华郡主不管不顾当场发作起来。 不料,一直到她们远离了新盖的厢房,荣华郡主都没有发作,只是脸色阴的难看。 “郡主?” 她贴身伺候的大丫头,颤巍巍的唤。 “怎么,怕我不高兴。” 荣华郡主斜了她一眼,突然冷笑道:“次一等,次一等,我竟然不知道,我这个堂堂郡主竟然只是次一等,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丫头们哪里敢回话,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 “没法子,我是不能当场发作,跟那两个贱婢翻脸。” 荣华郡主收住脸上的冷笑,却没有收敛她恨毒的眼神。 “那两个贱婢有一句倒是说对了,如果不是为了世子,我又怎么会忍气吞声。” 说完,她再度冷笑了一声。 她第一声冷笑,叫丫头们害怕。 而这第二声冷笑,却叫丫头们听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无比的渗人。 让凡是听到她第二声冷笑的人,都想要干脆拔腿就跑,跑的越远越好。 “让我忍气吞声也行,也得给那两个贱婢一点小小的教训。你,过来。” 荣华郡主朝被她冷笑声吓得想跑,却不敢跑的丫头招手。 站在第一位的丫头不敢怠慢,急忙凑了过去:“郡主。” 小声吩咐了几句,荣华郡主问:“记住了吗?” “记下了,奴婢都记住了。” 丫头忙点头。 “好了,去吧,别让我久等。” 荣华郡主摆手,丫头不敢耽搁,一溜烟跑远了。 猛不丁知道锦荣侯夫人当着她的面一套,背着她又是一套,让原本心情大好的荣华郡主,心情糟糕透了。 她不耐烦再待在八仙庵里,在看清了母女两个的嘴脸之后,她觉得即使不见面,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她都忍受不了。 但她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回去了马车里,吩咐找了一处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候着。 新盖的厢房里,锦荣侯夫人不知道,荣华郡主来了又走了,仍旧在那里破口大骂,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等她终于骂够了,心里舒坦了,时间也过去了良久。 在荣华郡主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她们母女终于从厢房里出来了。 “娘,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孙婉儿一心记挂着,要去金玉阁买她心爱的首饰。 完全将庵主新做的胭脂水粉抛到了脑后,一从厢房出来,就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待会再走,我先去死要钱那里一趟。” 锦荣侯夫人心头都在滴血,这几天她都掏了两回银子了。 八仙庵的庵主是个死要钱的,那是雁过都要拔毛的铁公鸡。 前几天那一笔是见不得光的,不得不掏。 今天不过是借一下铁公鸡新盖的厢房,那死要钱的就狮子大开口,差点让她伤筋动骨。 “娘,我随便走走,你快去快回啊。” 孙婉儿不耐烦去见庵主,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就飞到金玉阁里去。 只是不等她们母女分开走,就有一群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团团围住了她们。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锦荣侯夫人色厉内荏的喊道。 这些黑衣蒙面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即使他们都蒙着脸,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但这些人身上泄露出来的气息,让锦荣侯夫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前几天她花银子,买来去弄死商家人的那些悍匪。 虽然这些黑衣蒙面人,比不上她找来的那些悍匪,却也绝不是普通的匪徒,都是一些硬茬子。 只看他们不怀好意,赤果果,贪婪凶悍的眼神,就吓得她两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孙婉儿比她还不如,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一样,直接出溜到了地上。 她们母女两个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剩下。 “你问我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肩上扛着一把大刀,他右手握着刀柄,左手叉腰,冷笑着朝母女二人逼近一步。 在她们母女两个抱成一团,瑟瑟发抖里,继续说道。 “最近山上缺银子,我就琢磨着带着兄弟们,下山来弄点银子。嘿嘿……” 他猥琐一笑,涩米米的眼神,在母女两人身上扫过,那粘腻的触感,差点叫母女二人吐出来。 “这银子没弄到,能带回两个压寨夫人也不错啊,嘿嘿……” “你……敢……,光天化日你敢强抢我们母女,就不怕王法吗?” 锦荣侯夫人硬着头皮嚷了一声。 “王法!” 为首的山匪头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字眼,笑的那叫一个乐不可支。 “要是怕什么王法,就不会过来抢你们当压寨夫人了。都别笑了,还不赶紧的把这两个压寨夫人,给我‘请’回寨子里去!” “不!救……唔唔唔!” 孙婉儿吓成了一滩烂泥,锦荣侯夫人勉强喊了一嗓子。 却连救命二字都没有喊完全,就被山匪们捂住嘴巴,强行从八仙庵后门裹挟出去了。 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拼命挣扎着。 她们知道一旦被裹挟到山匪窝里,就算能得救,她们也完了。 只顾着害怕的她们,也就忽略了一些山匪们的异样。 更没有发现,她们两个弱女子,竟然能扛得住山匪的强行拖拽。 在山匪们有意磨蹭中,锦荣侯夫人母女两个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八仙庵的人们。 除了八仙庵的尼姑们外,还有不少来庵里上香,或是散心的女眷们。 这些人从庵里冲出来,就看到衣衫不整的母女两人,正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往前拖拽着。 锦荣侯夫人还好点,只是头发散了几绺,禙子被拽的皱巴巴的,除了掉了一只鞋之外,勉强还算齐整。 跟她相比,孙婉儿就可惨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67 她两只鞋都不见了,一只袜子半褪,一只袜子干脆不见了。 新做的刚上身的海棠红禙子,一半披在她身上,一半拖在草丛里。 同样是簇新的马面裙,不知什么时候卷了上去,一直卷到她腰间。 里面原本洁白的内衣,在她的大力挣扎里,沾染上了一块一块绿色的污渍。 隐约间,还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小蛮腰。 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禁锢住她的山匪头子,忽的凑到她面前,用力的亲了她一口。 不等她反应过来,这山匪头子哈哈一笑。 “这大家闺秀就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啊,真香啊!” 说完,他将羞怒交加的孙婉儿,往锦荣侯夫人那边一推。 然后,就带着手下那些山匪,迅速的跑远了。 “婉儿!我的婉儿啊……!” 锦荣侯夫人气的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刚才山匪头子亲孙婉儿的那一幕,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去。 倘若是传扬出去,她最疼爱的女儿名声扫地不说,也就只剩下远嫁的这一条路。 以后她是休想嫁入高门,或是跟锦荣侯府相当的人家了。 在锦荣侯夫人手忙脚乱,拼命扯着孙婉儿断成两截的禙子,徒劳的想要给她遮挡一下的时候。 孙婉儿也趴在她的怀里,放声痛哭。 锦荣侯夫人所能想到的后果,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只要一想到将来,那些比锦荣侯府还不如的人家,都会嫌弃她不要她。 唯有那些想要攀附权贵的,还有日子过不下去的破落户,才会捏着鼻子求娶她。 越想越绝望的她,不由哭的更大声了。 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的荣华郡主,在看到这母女二人脸上如出一辙的绝望,以及孙婉儿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后。 她缓缓的勾起唇角,笑了。 这才对吗,贱婢就活该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荣华郡主没有立即过去,而是又欣赏了一会母女二人的绝望以后,才吩咐她身边的大丫头。 “去,把那母女两个给我弄出来,别叫她们再继续丢人现眼了。” 不等荣华郡主的大丫头赶过去,八仙庵的庵主也开始疏散看好戏的女眷们了。 很快的,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就被带到了荣华郡主面前。 “郡主,你也来了。” 锦荣侯夫人脸上火辣辣的,恨不能以袖掩面,不叫荣华郡主看到,她羞愤交加的脸。 孙婉儿见到荣华郡主,却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留着眼泪朝她扑了过去。 “郡主,你要为我做主啊……” “刚才,我不是,我没有啊!” 孙婉儿的脸皮没有锦荣侯夫人的厚,在被那么多人看到被山匪头子亲了一口之后,那些人的有色眼神,差点就让她崩溃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心里有多嫌弃孙婉儿,有多想看她的笑话。 荣华郡主脸上就有多么的温柔,她善解人意的话,让身心受到极大惊吓和伤害的孙婉儿如沐春风,愈发把她当做知心大姐姐。 从丫头手里接过披风,荣华郡主温柔的给孙婉儿披在身上后。 抬手虚虚的环上孙婉儿的肩头,温柔安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嗯。” 孙婉儿用力点头,感激的更咽了一声,心里越发的依赖她了。 “侯夫人,我送你们回侯府吧。” 荣华郡主不仅好生安抚住了孙婉儿,还能兼顾到一旁的锦荣侯夫人。 原本对她不很满意,觉得她是次一等的锦荣侯夫人,经此一事倒是对她有了一两分的满意。 荣华郡主做事果然妥帖,一直将母女二人送到侯府荣景堂,看着她们母女收拾妥当,喝了安神汤躺下,这才跟二人告辞。 等出了侯府坐进王府的马车,荣华郡主的脸就变了。 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善解人意,只剩下一片冷漠和讥诮。 “这件禙子被贱婢拽过,脏了,不要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脱下,刚才被依依不舍的孙婉儿,紧紧拽过袖口的禙子,扔给了跟着上马车的大丫头。 “我做了这么多,她还是不满意。呵,就因为我是次一等吗,真是叫人不高兴啊……” 从锦荣侯府到王府,用了一盏茶多一点时间。 荣华郡主直接回了她的院子,却在推开房门的瞬间,就对上了坐在屋子里,等着她回来的她生母齐王妃的眼。 “从锦荣侯府回来的?” “嗯,刚从侯府回来的。” 荣华郡主边说,边走了过去:“母妃,你又想劝说我放弃世子吗?” “荣华,你为什么非他不可呢?” 齐王妃叹息,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当然是因为他有用啊。” 荣华郡主说。 “京都那么多青年才俊,咱们母女也不一定,非把宝压在他身上吧?” 齐王妃不赞成道。 “锦荣侯府就是个大火坑,侯夫人那个蠢货,根本不知道锦荣侯早放弃了她。” 锦荣侯不待见锦荣侯夫人,才会把她丢在京都侯府里,把妾室和庶子庶女带在身边的。 可笑锦荣侯夫人一直都没有看透,还洋洋得意于不用跟着锦荣侯去边关吃苦。 “就是因为锦荣侯府是个大火坑,侯夫人是个蠢货,我才选择了世子。” 从她手里抽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荣华郡主才说道。 “锦荣侯身边跟着的是妾室和庶子庶女,但他唯一承认的继承人还是世子。侯夫人是个蠢货,不被他待见,我将来才好利用这一点,把侯府完全抓在手里。” “母妃,我知道你一直不赞成我嫁入锦荣侯府。京都的青年才俊是不少,但能为咱们所用的,也就只剩下世子一人了。” “其他的那些,没有一个人会完全站在咱们这一边,为咱们考虑,为咱们撑腰的。” “真的只能选择他了吗?” 齐王妃还是心有不甘。 “是,只有他一个选择。” 荣华郡主点头:“母妃,为了将来你能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子,我必须嫁入锦荣侯府,嫁给世子才行。” 有一句话她没有说,齐王妃却心领神会。 自私自利的渣娘68 “都是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就是你父王明媒正娶的原配发妻,而不是继室。” 齐王妃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真不该那么早就弄死她,真是太便宜她了!” “母妃你犯不着,跟一个死人生气。弄死就弄死了吧,省的她活着,让你看了烦心。” 荣华郡主轻飘飘的说道。 仿佛齐王妃不是害死了一个人,而是踩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似的。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选他吧。” 齐王妃还是点头了,在左右权衡之下。 “母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从前是,今后也是。” 荣华郡主说,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冷酷表情。 她生母只是齐王的继妃,她又没有同胞兄弟。 为了将来齐王府,不落入他人手里。 不得不殚精竭虑,为母女两个筹谋将来。 她是喜欢锦荣侯世子不假,有一大部分原因,却是他的世子身份。 不然,她凭什么喜欢他啊。 这一天对有的人来说,仿佛特别的漫长。 在八仙庵丢了脸,又名声扫地的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就觉得时间走得太慢,仿佛看不到尽头似的。 度日如年的二人,巴不得时间如流水,刷的一下子就翻过去了。 如此以来,人们就能淡忘掉,今天在八仙庵名声扫地,丢了大脸的她们。 在二人漫长的煎熬中,夜色终于笼罩了大地。 孙婉儿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荣景堂里的下人一股脑轰了出去。 “滚,都给我滚出去!” 自从叶清跟锦荣侯府义绝之后,那些曾经欺凌过原主的下人,不是被抓到牢里,就是成了苦力。 先前荣景堂里的下人,更是一个不留的被抓走了。 锦荣侯府里少了一多半的下人,一下子就捉襟见肘起来。 荣景堂里的下人,都是临时拼凑到一起的。 锦荣侯夫人和孙婉母女两个,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被叶清摆了一道之后,母女二人免不了把怒火,发泄在这些下人头上。 动不动就挨打挨骂的下人们,巴不得孙婉儿再多骂几声,叫她们滚得远远的才好呢。 自认身心受到重创的孙婉儿,晚上也不回她自己的院子了。 直接在荣景堂里睡下了。 最近一段时间,侯夫人母女两个好像,吃了枪药一样阴晴不定。 侯府下人的日子,自然也是不好过的。 好不容易二人歇下了,一直紧绷着心弦的下人们,也忙不迭的洗洗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万籁俱寂的夜空,也打破了侯府的平静。 惨叫声是从荣景堂里发出来的,被吓醒的下人们,拔腿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等下人们感到荣景堂,看到面前备受冲击的一幕之后。 都齐刷刷露出了,跟荣景堂下人一样的表情。 震惊,茫然,无措!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好端端的,荣景堂怎么就凭空塌掉了?! 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下人,哪一个不是嘴巴大张,半天都合不拢。 一时间,现场一片静默。 这些下巴当场砸到脚上的下人们,呆愣愣的望着塌掉的荣景堂傻眼了,很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如果不是塌掉的荣景堂里,再度传出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痛苦的呻吟声,这些下人会一直发愣到天明。 “救命啊……救……命……” 两人的呼救声很大,却是支离破碎的。 回过神来的下人们,苦于群龙无首,一个个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围着塌掉的荣景堂转来转去,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侯府的大总管两口子被拿下了,临时提上来的总管资历太浅,根本镇不住这些慌乱的下人。 等他好不容易指挥着下人们,将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两个,从荣景堂的残垣断壁里扒拉出来。 这两人已是意识模糊,神志不清醒了。 面对很快陷入昏迷的二人,以及荣景堂这一片废墟,临时总管真是欲哭无泪,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他勉强打起精神,叫他的手下,赶紧的拿上侯府的名帖,出府去找大夫。 侯府出了这样大的事,竟然没有惊动左右和附近的人家。 临时总管不管问多少遍,荣景堂的下人都说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偏偏坍塌的地方,只有侯夫人母女两个睡觉的卧室,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 临时总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后来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就等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来的倒快,也迅速的给母女二人看诊,并且指挥着仆妇给二人包扎好伤口。 锦荣侯夫人断了两条腿,大夫看过后直摇头,说不能保证她今后能重新站起来。 跟重伤的锦荣侯夫人相比,孙婉儿的伤轻一些。 她断了几根肋骨,也免不了要卧床修养一段日子。 “老夫医术浅薄,侯夫人的两条腿,老夫真的看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告辞,告辞……” 丢下这句话,大夫忙不迭的跑了。 临时总管目瞪口呆的,看着跟狡兔一样窜出去,跑的飞快的自称老迈不堪的大夫背影。 徒劳的伸出手去,却只抓了个寂寞。 侯夫人的腿不能不继续治下去,而且如果真的治不好。 第一个被迁怒的,很有可能就是他。 急出了一脑门冷汗的他,依旧是束手无策。 就在焦头烂额的他,焦虑的团团转的时候,一个年长的下人一句话提醒了他。 “总管,锦川侯府。” “对,锦川侯府!” 临时总管猛地一拍脑门,他怎么就忘了锦川侯府呢。 锦川侯夫人和侯夫人向来要好,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后,锦川侯夫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安排了人守着昏迷不醒的侯夫人和孙婉儿,他着急忙慌的亲自往锦川侯府去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他放心放的太早了。 他心心念念能救命的锦川侯府里,也是一片慌乱。 锦川侯夫人的卧室也塌了,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还能发出惨叫。 被埋在废墟瓦砾里的锦川侯夫人,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被活埋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69 匆匆赶过来的叶世子,站在主院的一片废墟里,脸色阴的能滴水。 他心里止不住的后怕,如果不是下人警醒,在坍塌的一瞬间扑到他娘身上。 那么现在他就是来的再快,看到的很有可能是他娘支离破碎的…… “可恶!” 叶世子低吼,俊美的脸上全都是愤怒。 虽然下人警醒,但锦川侯夫人还是受了重伤。 被从废墟里抢救出来的的她断了四肢,幸亏有下人舍命相护,才保住了她脊椎不受伤。 侯府的府医看诊过后直说侥幸,倘若不是下人这一扑,锦川侯夫人开有可能,下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舍命相护的下人,是夜里当值的一个大丫头。 锦川侯夫人侥幸得救,这个大丫头却不幸的丢了性命。 夜里不当值的其他大丫头,在看到被活埋的同伴后,心里止不住的一阵阵后怕和庆幸。 其实不管是谁,只要昨夜里当值,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舍命护主。 不然,锦川侯夫人若是有什么万一。 她们就是护主不力,不只是会丢了自己的小命,还会连累到一家人。 这几个大丫头侥幸的太早,也是她们根本不了解锦川侯夫人的缘故。 没事发生她是温和宽容的侯夫人,有事发生她就是催命的恶鬼。 锦川侯夫人从昏迷中醒来,就蓦地发出一声,凄厉又渗人的惨叫。 疼,太疼了! 像是有人把她的手脚,一点一点砸断,整个人都要疼裂了。 但她又分不清哪里更疼,那疼仿佛钻到了骨子里。 从以前的小村姑到现在的侯夫人,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痛。 叶世子跟她说起,昨夜舍命相护的大丫头时。 她没有半点感激,只有深深的痛恨。 “贱婢该死!” 疼到脸色煞白的她,朝着叶世子吼道。 手脚不能动弹的她神情癫狂,用疯狂的眼神死死盯住了叶世子。 “什么舍命护主?分明就是她扑过来,我才躲闪不及受了重伤的。” “给她奖赏?!她就配丢去乱葬岗,叫野狗分食!” “她爹娘教导无方,教出这么一个坑害主子的贱婢,也要一并受罚。发配到庄子上太便宜他们了,统统送去当苦力!” “还有那几个没有当值的贱婢,夜里睡得跟死猪似的,一点也不警醒。主子遭逢大难,她们却是毫发无伤,不可原谅,不能原谅。” “她们就算死罪可免,也活罪难逃。我不想再看到她们,还有她们的家人!” 叶世子觉得这些大丫头罪不至此,就稍稍劝了几句,为这几个下人和她们的家人,求了几句情。 知道锦川侯夫人因为受伤疼痛而气昏了头,他也不忘提醒锦川侯夫人,这些下人都是侯府的家生子。 气头上的她一怒之下处置了这些下人,免不了会在侯府的下人里造成不好的影响。 毕竟百年侯府的家生子,跟那些新贵家的下人是不一样的。 这些家生子几代发展下来,都是盘根错节同气连枝的。 锦川侯夫人却不管这些,她只冷冷的癫狂的盯着叶世子。 “我是你娘,我是侯夫人,你是要劝说我委曲求全吗?受伤的是我,是你娘,是你亲娘!你不让我罚她们,反而要奖赏她们吗?” “怎么赏?要不然,我把我这个侯夫人的位置让出来?” 叶世子知道跟气头上的她说不清,只能先含糊着答应下来。 “娘,你先歇着,我这就去查是谁胆敢害您?” 望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锦川侯夫人不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充满了愤怒。 这就是她的好儿子,这就是她一心想要依靠的好儿子。 果然不出事什么都好,一出事就看出他的冷酷无情来了。 在他心里她这个亲娘,为了侯府就必须要委曲求全。 不然,就是她在无理取闹。 真好,真好呀!她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呀! 闭了闭眼,再睁开,她眼神狠厉,不见以前的半点慈母心肠。 “既然你对不起我这个当娘的,就别怪我这个当娘的狠心了!没有你,我还有一个儿子。” 叶世子为了安抚愤怒的锦川侯夫人,也为了侯府的安宁。 命人好生安葬了舍命护主的大丫头,也赏了她的家人一笔银子。 紧接着,就将这一家人,连同其他几个大丫头,一并送到了庄子上。 他自以为这样的安排,已然是两全其美。 却不知,锦川侯夫人因为他的不听话,而升起了换一个儿子做世子,做侯府继承人的心思。 京都里发生的事,用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继续往边关进发的叶清一家人的手上。 坐在舒适宽敞的马车里,叶清慢慢的翻看着,京都里传过来的消息。 锦荣侯夫人的两条腿都断了,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 不管她找了多少大夫,又拜托叶世子请来了太医,一样看不好她的腿。 她最疼爱的女儿孙婉儿伤到了肋骨,即使今后能痊愈,也会落下动不动就喘的毛病。 而且孙婉儿在八仙庵,被许多女眷看到,她被土匪头子轻薄的那一幕。 名声扫地的她,又成了病秧子,再也休想像书中剧情里所说的,风风光光十里红妆出嫁了。 别说出京远嫁了,就是嫁不嫁的出去都很难说。 “嗯,孙婉儿成为‘剩女’,其实也不错啊。” 叶清说着,轻轻笑了一声。 让一心恨嫁的孙婉儿再也嫁不出去,比杀了她或是让人凌辱她还要痛苦万分。 这就是叶清要给她的最大的报复。 至于那些山匪头子,却不是她安排的。 如此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能让她出一时之气,而不能完全彻底的报复这母女两个。 只会是成全了某个人,拿这件事当做最好的借口,来顺利摆脱母女二人。 这个某人同样是她的仇人,她当然不能拿报复成全这个仇人。 只能说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不做人,她们选中的比较中意的儿媳和嫂子,荣华郡主也不做人。 她们母女挑三拣四,活该被荣华郡主报复! 自私自利的渣娘70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母女二人作恶多端。 而今落到比她们更恶的荣华郡主手里,也是自作自受,自寻死路。 看过有关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的下场,叶清就将这两人揭过去了。 今后根本不用她再来报复,光是荣华郡主一个人,就够她们母女受得了。 接下来,在看到锦川侯夫人断了四肢,瘫在床上形容癫狂之后,叶清又笑了。 这是她特意吩咐的,原主遭受了多少苦痛,锦川侯夫人也要都尝一遍才是。 “只有这些还不够,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叶清没有瞒着商家二老,直接把锦川侯夫人重伤的事告诉了他们。 “她手脚都断了,会留下后遗症。” 商家二老沉默了一下,而后摇摇头说道。 “她这是恶有恶报,怨不得别人。大丫啊,你可以怨她恨她,也可以报复她,但千万别钻牛角尖。” “她不值得你为了怨恨她,而让自己过得不愉快。” 别说锦川侯夫人没有给他们选择了,就是给了他们选择,他们也只会选叶清,而绝不会选她。 因此当听说她受了重伤,他们心里不是没有起涟漪,却绝不会为了她受伤,而掉头回去。 “不会的。” 叶清笑道:“她伤害了我,我也报复了回去。从今往后她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我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让自己不开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 商家二老连连点头。 虽然明知道锦川侯夫人,不可能派人来追他们回去京都。 但为了以防万一,商家二老还是下令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穿州过府,都没有多做停留。 原先的一些计划也做了改变,随行的人员有一多半,都被商家二老派出去,到沿途各个州府大采购去了。 等叶清一家人赶到边关的时候,所用的时间比原先预估的缩短了一半。 他们在要去边城的,上一个县城稍稍休整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赶路了。 “再有半个多时辰,就到咱们去的容城了。” 自从到了这边,商老太爷就没有再坐马车,而是改为骑马。 他的坐骑并不是多么神俊的宝马,而是普通的一匹灰扑扑的马儿。 叶清倒是跟着商老太太一直在马车里,跟在京都以及京都附近州府不同。 马车的帘子卷起来了,商老太太带着她大大方方的坐在马车里,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京都是繁华,边关则是苍茫。 在风景转换的一瞬间,她脑海里响起的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卷。 她还在心里默念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样的美景也能看到的吧。” “边城这边是老秦王的地盘,王府就坐落在容城里。” 商老太太也换了一身装束,是跟边城这边的穿着十分相似。 “你的封地离容城不远,今天先带着你去见见老秦王,跟他说一声。顺便在王府里借住一段日子,等你的郡主府建好了,再搬过去。” 一路上,商家二老已经跟她科普了有关老秦王的事。 第一代的老秦王,是周朝开国太祖的亲弟弟。 他骁勇善战,陪着太祖辗转征战,为周朝的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被封为世袭罔替的秦王,除了他之外,周朝还有三位世袭罔替的亲王。 分别是太祖的妻弟,以及太祖的义子,还有太祖的嫡幼子。 做为周朝唯一,一个异性亲王,还是世袭罔替的亲王。 当年没有被朝臣反对过,但太祖就是一意孤行,坚持下了这道圣旨。 时光悠悠,当初那些朝臣们,反对唯一的异姓王的理由,就是害怕他拥兵自重,将来会谋反。 但周朝开国百多年来,人家非但没有谋反,还成了南方边城,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 北方这边则是秦王做了定海神针,世代守护在边城这里。 百多年来秦王传了好几代,一直到老秦王之前的秦王那一代。 那一代的秦王没有儿子,就连女儿都没有。 于是当时的秦王,就上书给当朝皇帝,也就是老秦王的亲爹,要过继皇子承袭秦王之位。 皇帝选中了老秦王,问过他的意见之后,就把他过继到秦王这一脉。 当时的秦王上书要求过继,是因为秦王这一脉世代单传。 有人把秦王世代单传的原因,归结到历代秦王只有一个妻子,再没有其他的女人上。 后来这人被那一位没有儿子的秦王,狠狠的揍了一顿,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而被过继来的老秦王,也只娶了王妃,没有要其他的任何一个女人。 跟历代单传的秦王一样,老秦王也只有一个儿子。 曾经是秦王世子,最后却没有当上秦王。 老秦王越过了他,直接把秦王的位子,给了他的孙子,也就是现在的小秦王。 “老秦王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他那个儿子根本就不是做秦王的料。” 商老太太没有多说,叶清也没有多问。 只要知道秦王一家不是极品就够了。 真正叫叶清感到惊讶的,却是爷爷奶奶竟然跟扎根南方的异姓王有莫大的关系。 “奶奶,南方的异姓王,莫非也是姓商吗?” 叶清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而做为爷爷奶奶的亲女的锦川侯夫人,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只是姓商,还是你嫡嫡亲的大爷爷呢。” 商老太太笑道。 原来商老太爷,竟然是南方的异姓王,唐老王爷的亲弟弟。 他们是一母同胞,再亲不过的亲兄弟。 “这是老商家,不为外人知道的,也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商老太太笑的愉悦,她家的大丫啊,真真的惊讶到了。 这才对吗,大丫还是个孩子,不该有这么多的心事的。 虽然她和老头子没有说,却怎么会看不出,大丫云淡风轻之下,藏起来的心事重重呢。 都是那个孽障做的孽,害的她家好好的大丫,小小年纪就承受了,她不应该承受的苦难。 “不是唐老王爷吗?” 自私自利的渣娘71 “不是唐老王爷吗?” 叶清眨眨眼。 不只是她惊讶了,就是在她精神海里沮丧的小渣,都惊讶的一跃而起。 小渣给她看的剧情中,也提到过南方的异姓王。 不过因为不关剧情,只是一笔带过。 她记得真真切切的,这位异姓王姓唐,才被封为唐王的。 怎么跟她奶奶说的,一点也不一样呢。 “是唐老王爷不假,却不是姓唐。” 商老太太笑:“这事啊,说来话长。” 第一代唐亲王的爹为了白月光,在危险时候把妻儿推出去送死。 他娘虽然柔弱却为母则刚,不只是揭破了渣男绿茶女,还破釜沉舟抱着一双年幼的儿女跳了江。 渣男绿茶女恶有恶报,跳江的母子三人命不该绝,被路过的人救了起来。 这人后来成了他们姐弟的继父,商户出身名叫唐海,而姐弟的亲娘叫商梅。 当初唐亲王被封为异姓王的时候,他是选择了继父的姓氏的。 但他这位继父却说,你们也不能忘了你们娘对你们的付出。 于是名义上是唐亲王,实际上却是商家人,就连唐海和商梅后来生的儿女,也不例外。 “原本咱们商家子弟,都驻守在南方。但你爷爷偏生不适宜在南方生活,后来就被送回那位老祖宗的老家去了。” 商老太太口里的商老太爷,跟叶清见过的所了解的商老太爷有点不一样的。 不知道怎么的出生在南方的他,竟然有着难以克服的水土不服症状。 在被送回去老家的时候,瘦的跟个小猫崽子似的。 “说来也怪,你爷爷自从到了老家以后,什么水土不服,什么体弱多病啊,都统统消失不见了。” “才回去的时候那么小一点,等他一周的时候,他比同龄的小娃娃都要胖壮。” 原来她爷爷奶奶是一墙之隔的邻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长大后竹马青梅就顺理成章做了夫妻。 “你爷爷给你大爷爷去信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大爷爷就会带人来边城了。” 商老太太笑眯眯的说着,望着叶清的眼神里满是骄傲。 “我爷爷奶奶从没有告诉锦川侯夫人,他们其实是南边异姓王的嫡系吧。” 果不其然,叶清从她奶奶的话里听得出来。 她是被二老真心接受的家人,也是唯一被二老介绍给,那一大家子的亲人。 锦川侯夫人被放弃了,她的其他儿女,叶世子和那一对龙凤双胞胎,以及锦川侯本人,也都被二老给放弃了。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他们竟然是异姓王的嫡系。” 小渣的惊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它眼里不容错辨的,是对这个小世界意识的怜悯。 “爷爷奶奶的出身这么高大上,那位一直嫌弃他们的锦川侯夫人,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悔不当初吧。” 叶清说,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爷爷奶奶会被安排为,锦川侯夫人唯一的金手指了。 二老不光是跟皇家人相处融洽,跟一家人似的。 就连二老的背后,都站着南方的异姓王那一大家子。 都不能说是金手指了,而是特别粗特别粗的金大腿啊。 “奇怪,奇怪,真奇怪啊。” 小渣在她精神海里团团转:“不该啊,不应该啊。剧情里为什么没有说呢?这也不是隐藏剧情啊!” “或许是你们的小世界意识,为了它特别钟爱的女主,特意安排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叶清想起剧情里二老的结局,不由的冷了眼神。 “只是你们‘善良’的女主,不想要这个大惊喜,于是它就什么也没有透露。” 想起原剧情,再联系到二老的大有来头的出身,她便深深的感觉到,小世界意识对二老的恶意。 更甚至,小世界意识为了不让,异姓王商家为二老报仇雪恨,一定会在后续剧情里对异姓王下手。 “小渣,容城秦王府最缺的是什么?” 想清楚不为人知的凶险,叶清在顷刻间,想出了还击的对策。 她是不可能束手待毙的,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爷爷奶奶,还有远方的商家人,被小世界意识摧毁。 “缺什么?我看看啊,你等等。” 小渣忙不迭的开始翻书,努力想要从剧情里寻找出答案。 对它来说,这个小世界意识也是不友好的。 因此它和它选定的宿主叶清,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为了不让小世界意识得逞,为了不输在这一次的穿越中,它也必须做点什么了。 “啊,我找到了,在这里。” 一翻找出答案,小渣就立刻说了出来。 “秦王府缺少饲料。” “缺少饲料?” 叶清不解。 小渣的答案,跟她所猜想的不一样。 她还以为秦王府,缺少的是对敌的强劲武器呢。 “对,就是饲料,还是大量的饲料。” 小渣用力点头,毛茸茸的脸上表情非常的认真。 当初秦王被派遣在北方驻扎,防备的当然是对面的凉国。 凉国人是生活在大草原上的马上民族,比周朝人普遍的高大雄壮。 逐水草而居的他们,在秋冬时候时常在边关劫掠,大肆掠夺粮草和人口。 不过在经过初代秦王,以及二代三代秦王的努力之后,凉国人再也不敢轻易到边城劫掠了。 秦王为了边城的安定,通过互市跟凉国建立了互不侵犯,和平共处的协议。 凉国的牛羊基本上,都被秦王府垄断了。 而他们所缺少的衣食,自然是跟秦王府交易得来的。 为了更好的跟凉国进行互市,秦王府也在大草原上建了,属于他们的牧场。 “凉国人逐水草而居,秦王府却不能,所以他们需要大量的饲料。” 叶清的视线,停在小渣特意给她,投影出来的边城附近的地图上。 秦王府的牧场是固定的,牛羊都被圈养在牧场里,平常也只是小范围的放牧,是根本不可能把牛羊,放牧到凉国地盘上的。 “小渣,系统商店里有适合这边水土的牧草吗?要完全无害的那种,不能破坏这边的生态平衡。” 自私自利的渣娘72 既然小渣提到了,秦王府需要大量的饲料。 叶清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它曾经给自己展现过的,那个无所不有的系统商城。 该用的时候,她也会拿来利用一番的。 “有。” 小渣立刻答道,还体贴的给她翻到了,系统商城牧草那一页上。 “宿主,你想要的好牧草,都在这里了。保证没有任何危害,不会破坏草原的生态平衡。” 呈现在叶清眼前的牧草,种类和数目还不少。 她粗略的数了一下,足足有十来页,上千种的牧草。 “小渣,把这个时空草原上,原有的那些牧草,也给我来一份。” 叶清没有立即动手勾选牧草,而是又跟小渣提了另外一个要求。 “好嘞。” 为了不输在这里,小渣积极配合。 很快的,草原上的原生牧草的种类,也呈现在叶清面前了。 看到这些牧草以后,叶清迅速的跟小渣提供的牧草比较一番,最终选定了三种牧草。 “如果我要这三种牧草,量还特别大,需要付出多少积分?” 小渣说过,想从系统商城里买东西,必须要拥有积分。 而她不巧的是,第一次穿越是没有积分的。 “我的积分足够了!” 小渣喊了一嗓子,看了看她,又飞快的说道:“宿主,你可以选择跟系统商城赊欠积分,也可以选择从我这里拿积分。” “有什么区别?” 叶清问,心中对小渣拥有多少积分,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先前小渣那样激动,她还以为它积分挺多的。 却原来,实际上它的积分,可以算得上是少得可怜。 “跟系统商城赊欠的话,你要付百分之五十的利息。要是用我的积分的话,只要给我百分之十,不,给我百分之五就可以了。” 小渣两只毛茸茸的小翅膀,在她精神海里做出双手合十的样子,非常诚恳的恳求道。 它不贪心,真的不贪心。 “行,那就用你的积分吧。看在你这么积极支持我工作的份上,我这次就给你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叶清没有再多问,直接选定了小渣。 而且,她决定给小渣点甜头,她是被动绑定的,在没有解绑之前,只要小渣不做任何,不利于她的事,她不介意跟它互惠互利,互相扶持。 “真的吗?宿主!” 小渣尖叫了一嗓子,激动的又炸成了一个小毛球。 天哪,这一次的宿主虽然不做人,但她真是非常非常的慷慨大方了。 以前它的那些个宿主,虽然都挺听话的,但没有一个像叶清这么慷慨大方。 “我说到做到。” 叶清点头,又问它:“要不要我发誓?” “不用,不用,宿主你这么大方又大气,我相信你。” 小渣在心里直尖叫,跟上次的惊讶不同,这一次的尖叫里都是欢喜。 “咱们就这么说好了。” 叶清在小渣的连连点头里,说道:“牧草先放在你那里,等我需要的时候,你再给我。” “好的,宿主。放心吧,宿主。我虽然看起来很没用,但我的空间非常非常大,是我们那一批系统里,空间最大的一个。” 激动不已的小渣,不自觉就透露出,它非要绑定叶清的真相。 叶清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帘。 没用的系统吗? 这次强行绑定自己,是它不想认输的背水一战吗? 在她思索间,马车忽然停下了。 不等她抬头去看,就听到商老太爷爽朗的大笑声。 “越小子,你怎么来了?是你家老头子,让你过来接我们的吗?” 左前方传回来,一道有磁性,非常悦耳的男中音:“商爷爷,祖父你接到你的信,高兴的不得了,稍稍出了点问题,就不能亲自过来接你了。” “我就知道,他怎么样,还好吧?” 商老太爷关切的问了一声,不难听出他跟老秦王非常的熟稔。 “没多大事,就是要躺两天。” 小秦王的声音里有一丝丝的无奈。 “老秦王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爱笑爱闹的人,老了老了就更像个小孩了。” 商老太太笑着说道:“算起来,你该喊小秦王一声兄长的。” 叶清这个时候,才知道书中令凉国人闻风丧胆的小秦王,竟然才刚刚十九岁,也就比现在的她大一岁而已。 其实还不到一岁,只是大几个月。 祖孙两个说着话,小秦王已然到了她们面前。 “商奶奶,一路上车马劳顿,您辛苦了。” 小秦王一看到商老太爷,就下了马,他是牵着马过来的。 他的坐骑也非常普通,跟商老太爷一样,都是普通的灰马。 看到长身玉立,容貌也是俊美无俦的他,叶清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远在京都里的太子。 这就是合称王朝双壁的两个皇家人,果然同样的人中龙凤,绝世无双。 他二人是血缘比较近的兄弟,彼此有着相似,也有着不同。 同样的如玉君子,就是太子是温润的美玉。 而十九岁的小秦王,则是一块有点冷的冰玉。 他剑眉英挺斜飞入鬓,如星子的黑眸幽深似海,里面蕴藏着丝丝的锐利。 优美的薄唇轻抿着,身材颀长并不显粗狂。 才十九岁的他稳如山,一点也不见年少轻狂的模样。 他是个冷君子,却不傲慢。 “越小子,这是我家大丫。怎么样,不比你越小子差吧。” 小秦王问候二老的话音还未落下,商老太爷就迫不及待的朝他,炫耀起自家最最好的孙女了。 “对了,我家大丫可比你小,却一点也不输给你啊。哈哈……” 商老太爷叉腰笑的得意,就连胡子都一翘一翘的:“你家老头子以前在我面前总是嘚瑟,我这回回来也能在他面前好好炫耀炫耀啦……” “商家妹妹,你头一次来边城,这一路上还习惯吗?” 景越转头看向叶清,他虽然是冷玉君子,却因为商家二老的原因,待她也十分亲近。 叶清也没有因为第一次见面,就跟他客气生疏,笑着对他说道。 “景大哥,边城很好,我喜欢这里。” 自私自利的渣娘73 互相打过招呼,景越掉转马头,在最前方开路。 商老太爷也加快了速度,一家人没有在这边停留,直接穿城而过,朝着容城直奔而去。 急赶慢赶,在天擦黑时候,叶清就看到了容城巍峨高耸的城墙,以及古朴厚重的黑色城门。 城墙是初代秦王督造修建的,也一次又一次的抵抗住了,曾经在秋冬季经常犯边的西凉人。 在叶清的眼里,这城墙,还有城门,还多了一样苍凉。 秦王府位于容城的中央,是容城最大的建筑,却远远达不到,规制中王府最低的规格。 没有富丽堂皇,也不见一丝奢华,有的是跟容城如出一辙的古朴厚重。 王府的人口简单,就老秦王夫妇,以及小秦王三个主人。 老秦王的儿子,小秦王的爹,没有成为秦王,而是被封为了秦郡王。 这位秦郡王最爱的就是四处游历,而他也娶了一位跟他志同道合的郡王妃。 夫妇两个在小秦王出生不久,就将他交给了老秦王夫妇抚养,有钱有闲的他们则去外面游历去了。 这么多年下来,二人走遍了整个周朝,也去过外面的国家。 但他们从不曾打着秦王的旗号四处游历,而是自己组建了一个商队。 南来北往进行贸易之际,他们的商队也越来越庞大。 现下这二人在南边的唐老王爷的地盘,听说正在船厂里督造大船,想要去海上航行一遭。 虽然十九年来,夫妇两个跟小秦王聚少离多,但他们和小秦王之间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他们也爱小秦王,却也爱着四处游历这件事。 小秦王也非常理解他们,从没有阻止过二位的脚步。 老秦王也没有苛责过夫妇俩,尤其是在后继有人之后,就更加随便他们爱怎样便怎样了。 一家人在秦王府大门口下了马车,商老太爷一马当先,第一个走进了秦王府里。 “商老头子,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京都养老呢!” 老秦王不肯继续在床上躺着,坚持要出来迎接商家人。 老秦王妃便叫人,拿软凳把他抬了出来。 他趴在软凳上,一直抬着头紧盯着门外。 商老太爷的身影刚出现在他眼里,他的眼神一下子就点亮了,立即笑呵呵的说道。 “秦老头,你不行啊。才这么点年级,就趴下了?” 商老太爷抱着双臂在胸前,边歪头看向他,边啧啧摇头。 “嗨,这不是不小心吗?” 老秦王用力的咳了一声,眼神有点小心虚。 “是啊,不小心。一大把年纪了,还非要逞能,喝多了可不就摔跤了。” 老秦王妃在一旁凉凉说道。 “哎呀,老伴啊,咱家孩子刚回来,你就别生气了,我皮糙肉厚的什么都不怕。吓到咱家娇娇软软的小孙女,就不好啦……” 老秦王老脸一红,忙陪着笑脸讨饶。 老秦王妃这才放过了他,笑着朝商家人迎过来。 “老哥哥,老姐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一直盼着你们哪。” 她笑着,一手揽住商老太太,一手挽住了叶清。 “这就是咱们家的小孙女吧,哎呦,真是可人啊,叫我一见你就喜欢到心里,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到老秦王妃,叶清仿佛就看到了太后。 一样的热情,一样的不虚假,也一样的叫人见了喜欢。 在看到小秦王的时候,她还以为老秦王,可能是小秦王老了以后的模样。 不料,她竟然想错了。 老秦王跟小秦王没有多少相似之处,祖孙两个最多像了一分。 尤其是在气质上,两人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小秦王是冷玉美君子,老秦王就是有点痞的帅老头。 而老秦王妃看上去,则比老秦王还有棱角。 “当然了,咱家孩子当然好。” 商老太太一脸的骄傲,笑道。 “你也别羡慕我和老头子,不是还有越小子吗,他不也是你们最大的骄傲吗。” “虽然是,但越小子从小就冷,叫他笑一个都不肯。” 老秦王摇着头,一脸的遗憾:“我和他爹都爱说爱笑的,他奶奶和他娘也都不冷,怎么就偏生,生了他这么一个大冰块出来。” “你就知足吧。” 商老太爷怼了他一句,回头跟叶清说道。 “大丫,这是你秦爷爷,秦奶奶。” 叶清还没有说话,老秦王就抢着说了。 “你都说了是亲爷爷,亲奶奶了,你别叫大丫多喊一个字了,直接叫爷爷奶奶,多好啊。是不是,老伴?” “就是,就是,叫爷爷奶奶。” 老秦王妃一锤定音。 商家二老倒是没有反对,也没有说破二人的那点小心思。 反正一切顺其自然吧,他们是不会干涉的。 “越小子,你别杵着了,赶紧的,把该办的事办了。” 老秦王递给小秦王一个眼神后,就不耐烦的挥手把他轰了出去。 转头又问叶清:“大丫啊,你是留在这里,陪着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是出去走走呢?” 叶清从善如流:“我想到处走走,看看。” 不用老秦王再吩咐,这次跟着叶清来边城的下人,就能用上了。 在踏出秦王府的那一刻,叶清就跟小渣说好了。 “小渣,现在就把那些牧草投放出去吧。” “好的,宿主。” 小渣为了赢,真是豁出去了,卖力的把牧草,都撒了出去。 被老秦王哄走的小秦王,则带着人直接去把锦川侯叫了过来。 “王爷,是西凉那边又不老实了吗?” 锦川侯一进来,就颇为期待的问道。 西凉最近老实了下来,他们这些常年征战的将领,很是不怎么习惯呢。 虽说西凉看着跟秦王府互市进行的热闹非凡,但说他们改了骨子里的劫掠习惯,他们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而只要西凉人不老实,也就代表着可能有战功。 要知道他们锦川侯府,正是因此才能一直保持着百年的荣耀,而不用被迫跟着其他勋贵世家,一起没落沉寂下去。 他习惯了荣华,不甘心只剩下富贵。 “不是西凉人不老实,而是要调你回京。” 自私自利的渣娘74 小秦王开门见山的命令,并没有跟他迂回。 “接替的你很快就到,你跟他交接一下,就立即返京吧。” “不是,王爷,这怎么说的?” 锦川侯惊讶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小秦王,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刚才耳朵所听到的那些。 太意外了,也太突然了。 他在这里做的好好的,小秦王怎么就非要把他撸下去了呢? 他都有点怀疑,眼前的小秦王换了一个人。 不然,怎么会下达这样叫人匪夷所思的命令。 突然的叫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命令! “我也没有出什么差错吧,怎么就要把我调回京都呢?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都不会更改命令。你必须调回京都,秦王府不要你了。” 小秦王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为什么?!” 锦川侯即使有再好的涵养,现在也保持不了了。 他没有冲动的犯上不敬,都是他拼命克制的结果。 “总要给我一个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吧?” 到了这个时候,锦川侯都不用一个‘走’字,而是用了个‘回去’词语。 他还想着一定要尽力争取留在边关,不被随随便便的打发走。 “我商爷爷,商奶奶来了,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小秦王轻描淡写的,投下了一个晴天霹雳。 劈的锦川侯身躯一震,险些没有摔倒。 他踉跄了好几下,才又勉强站稳了。 用力的抿抿唇,他才艰涩的问道:“岳父岳母两位老人家来了吗?我还没有去拜见请安呢?” 他似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留下来的好理由。 打算不给小秦王说话的机会,他拔腿就要往外走。 他面上的表情无比诚恳,仿佛商家二老不是他的岳父岳母,而是他的亲爹娘似的。 心里却是在骂锦川侯夫人没用,怎么没有留住这两个老家伙,叫他们来边关给他添堵来了。 他不愧是锦川侯夫人的枕边人,跟她一样的心思。 都极为看不上商家二老,却又不得不为了锦川侯府的繁荣,而纡尊降贵敬着这两人。 早就不耐烦这么做的他,自私的把二人扔给了锦川侯夫人,一个人跑到了边关。 他只所以要这么的委曲求全,当然是看在秦王府的面上。 商家二老跟老秦王交好,两家人好的就跟一家人似的。 不然,当年他又怎么会一眼就相中了锦川侯夫人,用最快的速度抢着把她娶进门呢。 有了这层关系,这么多年他在边关顺风顺水,不只是给他自己争得了荣耀,也让侯府更上了一层楼。 为此,他十分的骄傲,觉得当初决定娶商家女,是他平生做的最得意,最对的一件事。 看他的投资眼光,就是这么的厉害。 “不用了。” 锦川侯想的倒是挺美的,但小秦王可不给他趁机溜走的机会。 他静静的看着锦川侯急不可耐,想要溜走的背影,眼里心里只有鄙夷。 就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竟然让二老为难了这么多年。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锦川侯夫人的错。 为了她的私心,她自私的利用了二老,还没有半点感恩之心。 幸好,现在二老身边有了叶清,锦川侯夫人就能丢开了。 而他们秦王府,也就不用再继续容忍着,锦川侯这个投机小人,在眼前不停的蹦跶了。 “王爷?!” 锦川侯急了,偷溜不成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商爷爷,商奶奶,不会见你,也不想看到你。” 小秦王一针见血,也不管锦川侯被他讽刺的,脸上阵红阵白阵青轮换转。 他也毫不掩饰,他对锦川侯这个投机小人的鄙夷。 “二老肯放下京都,回来边关这边,就说明他们放下了。你休想再继续利用,二老的爱女之心投机取巧了。” “他们连锦川侯夫人都不要了,又怎么会再见你!” 在锦川侯的脸红脖子粗,不停的喷粗气里,他继续说道。 “聪明的,你就自己走出去。别自作聪明,让我叫人把你‘请’出去。” “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容不得一颗沙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不是看在二老的面上,我连眨眼的功夫,都容不得你留在边关。” “王爷,你再为岳父岳母打抱不平,也改变不了我和内子,才跟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锦川侯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在愤怒之中朝小秦王出手。 一个是他自恃是长辈,另外一个原因,他是难以启齿。 因为他根本就打不过小秦王! “别一时冲动,在将来后悔今天枉做了小人。” “嗤……,自不量力。” 小秦王冷笑一声,看着他的视线更加的不屑。 在他不屑的目光里,锦川侯的脸更红了,比煮熟了的大虾还要红,都要滴下血来了。 但他依旧硬梗着脖子,跟小秦王用眼神厮杀交锋,硬撑着不肯落了下风。 “商爷爷说你脸皮厚,你的脸皮果然厚,比容城的城墙都要厚。” 小秦王任凭他怎样威胁,怎样硬扛着,也是坚决不改先前,撵他回京都的命令的。 别看锦川侯现在硬扛着,其实他心虚的很。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二老有多么的不待见他。 就像他从不承认二老是他的岳父岳母,只在口头上随便说一说一样。 二老也没有把他当半子,顶多就是娶了锦川侯夫人的陌生人罢了。 像他这种又当又立的小人,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失去他的雄心壮志,只能窝在富贵乡里,再也够不着他向往的荣华。 “如果不是看在商爷爷,商奶奶的面上,我早叫你滚了。” “王爷,真的容不下我?” 锦川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带着无限的愤怒和羞辱。 “滚!” 小秦王懒得多说,直接回了他一个滚字。 “好,好,好!” 被他气得气血上涌的锦川侯,咬着牙大声说了三个好字。 冲着小秦王摆出了一副‘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嘴脸。 “我这就走,不劳王爷动嘴!” 自私自利的渣娘75 “站住!” 在他面色凶狠,恨恨甩袖转身就走的时候,小秦王忽然又叫住了他。 锦川侯往外走了几步,才停了下来。 他在心里得意的说道:“这是后悔不该,一时冲动赶老子走了吧。” 小年轻就是小年轻,果然就是不行。 老子这些年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还制不住你! 小样,想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 他慢悠悠的,得意的转过身:“王爷,你这是打算,把我在留下来了吗?” “不是。” 小秦王摇头,在他的得意里说了一句话,直接叫他得意的脸裂开了。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秦王府不要你,其他三个王府也不会要你的。因为商爷爷他是南边异姓王,唐老王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不!” 锦川侯傻眼了,他呆呆的看着小秦王,脑子都不知道转动了。 小秦王这一道晴天霹雳,比第一道更加凶残,劈的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三个字:“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王爷,你想戏耍我,也不用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一听就是虚假的消息啊。” 锦川侯无论如何,都坚持商老太爷就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才不是什么异姓王唐老王爷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该有多蠢啊! 放着现成的大佛不去拜,放着现成的金大腿不去抱,偏偏还要往外推! 只要想想,他就忍不住想回到当初,把那个眼瞎心也瞎的自己,狠狠的抽一顿耳刮子。 不行,不能想了,只要一想他就疼的心口直抽抽,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是知道的,我不从开玩笑。” 小秦王看着面前,用力揪着胸口,一脸痛苦又五官扭曲的锦川侯,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投机小人,连让人同情都不配。 “怎么会这样?!” 锦川侯失神的喃喃着,身体猛地摇晃了几下。 巨大的懊恼和后悔啃噬着他的心,他用力的从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 他这算不算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面对真佛都忘了烧高香。 “王爷,你故意叫住我,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是。” 小秦王坦诚。 “我内子知道岳……他们的真实身份吗?” 懊恼和后悔化作一把大锤,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他忍着吐血的冲动,问出一个他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她和他都是一类人,如果早知道,又怎么随随便便就舍弃,那样好的靠山和粗大腿? “不知道。” 小秦王摇头:“商爷爷,商奶奶说,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商家人。还有你和她生的,那三个儿女,也同样不被承认。” 锦川侯咬着牙,才把用到嗓子眼的血气,重新吞到肚子里。 过了刚开始震惊的时候,他脑子转的飞快,敏锐的从小秦王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 “三个儿女,三个,三……!” 他猛抬头,想要求证般用力瞪着小秦王:“唯一,被他们承认的是谁?是世子吗?还是双胞胎里的一个?” 三个他承认的儿女,他都猜到了,唯独早早被他放弃的大女儿,不在他猜测的行列里。 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一抹巨大的窃喜从他心头,无边的绝望中冉冉升起,给他毫无血色的脸添了一抹希翼。 “岳父岳母,果然还是想要后继有人啊。万幸他们只有夫人一个女儿,我才有一线挣扎的机会,锦川侯府才有不没落,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啊!” 从没有承认过商家二老,是他岳父岳母的锦川侯,此时此刻倒是诚心诚意的,喊起了岳父岳母。 并且他心头还隐约升起一丝快意,那两个老家伙想要后继有人,就算不认夫人和他也没有关系。 不管认下他那三个儿女当中的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不管是大儿子,还是那对龙凤胎,跟那两个老家伙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反正两个老家伙的一切,最后绝对还是会成为锦川侯府的。 小秦王看着他从绝望里滋生出希翼,也看到了他眼底的窃喜,以及窃喜激动之下,微微扭曲了的五官。 “都不是,唯一被二老承认的,正是你和锦川侯夫人都放弃的大女儿。” 而小秦王只用一句话,就打碎了锦川侯,正在做着的所有美梦! 他又故意十分坏心的,点明了锦川侯,坏他美梦的,害了锦川侯府的,是他千方百计求来的那个女人。 锦川侯所有的窃喜落空了,不能接受的冲口而出:“他们怨恨我们放弃了他们,才会故意挑选了,被我们放弃的那一个吗?” 话一出口,他又迅速的否认了。 “不,他们不是这样的人,我早该想到的,哈哈……” 他悲愤的笑了一声,忽的骂了一句:“贱人,都是那个贱人的错!” “你和她是一样的贱人,谁也别嫌弃谁。” 小秦王意有所指。 “我只有回京一条路了吗?” 锦川侯竟然还不肯死心,他还想再博一下。 “或者锦川侯府连富贵都剩不下,就跟锦荣侯府一样。” 小秦王的话,让锦川侯悚然而惊,他就知道事情没有再无转圜的可能了。 “告辞!” 他硬撑着说了一声,扭头就走。 再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继续被羞辱吗? 他走的看似多么硬气,却还是在迈出去的那一刻,狠狠的摇晃了一下。 在五体投地之前,他‘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委顿在地上。 “侯爷,您怎么吐血了?”跟着他过来的管事忙冲过来,搀扶起面如金纸的他。 “不用,我没事。” 锦川侯一把搡开管事,一步一扑跌的朝外面继续走去。 管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敢回去问小秦王。 只能忐忑不安的,亦步亦趋的跟紧了锦川侯。 一直到坐到马车里,锦川侯才喊了一嗓子:“回京。” 说完,他的人就软软的滑倒在马车里。 “贱人误我!”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在心里恨恨骂道。 自私自利的渣娘76 轰走了锦川侯,小秦王又带着人,去了锦荣侯在边关按的家。 锦荣侯虽然娶了锦荣侯夫人,还跟她生了好几个儿女,跟她依旧没有半点感情。 他故意把锦荣侯夫人扔在京都,带着几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颇得他喜欢的丫头过来边关。 然后,顺理成章的这几个丫头,成了他的妾室,还都是他的宠妾。 锦荣侯夫人给他的生几个儿女里,除了孙世子之外,他一个都不喜欢。 他对庶子庶女的喜好,让那几个跟他过来的宠妾蠢蠢欲动,盯上了侯府继承人的位子。 几个妾室平日里在锦荣侯的后院里勾心斗角之余,还有精神把手伸到了京都的锦荣侯府里。 她们知道锦荣侯不待见侯夫人,为了世子之位,一直派人盯着侯夫人在京都的一举一动。 在得知侯夫人给孙世子,娶了同样是百年侯府,却正蒸蒸日上的锦川侯府的嫡长女后,她们的羡慕嫉妒恨达到了顶点。 跟锦川侯府相比,锦荣侯府一直在走下坡路。 侯夫人和锦川侯府的联姻,让她们以为这是要绝了,她们给自己儿子谋夺世子之位的可能。 妒恨让她们心理扭曲,就时不时地往京都给侯夫人送信。 炫耀锦荣侯是怎么宠爱她们,又是怎么疼爱她们给他生的儿女。 还明目张胆的说,侯夫人给世子娶了个高门媳妇,就等着将来在这个媳妇面前伏低做小吧。 锦荣侯夫人既毒又蠢,再加上她心里嫌弃极了叶清,觉得娶叶清是委屈了她的好儿子。 原本她就恶毒的磋磨原主了,在这几个小妾的挑唆下,她更是把恶毒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孙世子倒是不嫌弃侯夫人,却因为她的嫌弃,也几段厌恶着原主,从没有把原主当成妻子看待过。 他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虽然不喜欢锦荣侯的几个妾室,却跟那几个庶出的,相处的十分融洽。 这一点,倒是跟锦荣侯挺像的。 都是为达目的不惜屈身,跟不喜欢的人能虚与委蛇的人。 小秦王带着人踏足锦荣侯府的院子的时候,他正言笑晏晏的跟庶弟解文说字呢。 锦荣侯在旁边听着,不是赞成的点点头。 几个妾室带着几个女孩,围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听着。 在不知人情的人眼里,这是多么温馨和乐的一家人。 这份温馨和乐,也没有因为小秦王的出现,而消失不见。 锦荣侯一看到小秦王,顿时两眼一亮,忙不迭的笑着迎上来:“王爷,您怎么来了?” 他的殷勤把握的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还不觉得有丝毫谄媚。 京都里的嫡女他一个也不喜欢,觉得跟侯夫人一样蠢。 尤其是孙婉儿,简直就是侯夫人的翻版,自然更不讨他喜欢。 唯有在他身边的几个庶女,才是他精心培养,并且想要送出去联姻的。 他的目光当然在第一时间里,落到了小秦王身上。 无奈小秦王是个冷情的,身边别说小妾了,就连通房丫头都没有。 就在他认命想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小秦王却偏偏出现了。 是不是说明他精心培养的庶女,入了小秦王的眼,就要一飞冲天了。 窃喜不已的他,一改从前的敏锐,并没有觉察到,小秦王眼底的鄙夷。 小秦王不跟他废话,直接下令:“抓起来!” 锦荣侯的野心刚冒出头,就被他直接粉碎了。 除了他的儿女之外,他和他的几个宠妾一个没拉,都被小秦王的亲卫们给拿下了。 “王……王爷……” 事发突然锦荣侯一头雾水之余,说话都打了一下磕巴。 “拿给他看。” 小秦王吩咐。 立即有亲卫上前,将一沓书信在他面前一字摆开,信封上的字迹他非常熟悉。 可不就是他的那几个宠妾的手笔吗。 给他看过信封,亲卫这才将信从里面抽出,一一展示在他眼前。 看着这些抬头写给锦荣侯夫人的心,锦荣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前所未有的铁青。 他的宠妾们写的信里,内容都是一个意思。 那就是竭尽所能的挑唆,他故意扔在京都里的,那一个他嫌弃无比的,既蠢又毒的侯夫人。 再联系上京都传递过来的最新消息,他顿时就明白了小秦王所为何来。 他猛地扭头,去看那几个心虚,不敢看他一眼的宠妾,眼里都喷出火来了。 “蠢货,你们这几个蠢货!” 他以为只有他扔在京都的侯夫人是蠢货,万万没有想到啊,他带过来的这几个一直伺候他的宠妾,竟然也是一群蠢货! 这几个蠢货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那个被她们妒恨的年轻女孩,那个被侯夫人故意娶回去的‘世子夫人’,在锦川侯府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早在侯夫人坚持要娶这么,一个没用的媳妇之时,他也跟世子谈过了,知道了她们母子的打算。 知道孙世子是个脑袋明白的,他也就放心了。 他喜欢这几个妾室,不代表他会事事解释清楚,为了不坏世子的大计,他还贴警告了她们。 那时候想必这几个蠢货,就想歪了吧。 才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王爷,” 锦川侯不把商家二老跟秦王府的交情放在心上,那是因为他一直顺风顺水,从没有遭受过挫折,才会天真的以为皇家人就没有亲情,只有冷酷无情。 遭受过社会捶打的他,却不这么认为。 不然,又怎么会鼓励,侯夫人跟锦川侯夫人打好关系呢。 小秦王今天突然过来,朝着他和几个妾室发难,绝对是看在商家二老的面上。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昔日那个他不在意的儿媳啊。 锦荣侯想要补救,妾室们犯下的大错。 但小秦王却不想听他辩解,只说了一句:“她们是你的妾室,她们犯错是你教得不好的缘故。她们当罚,你更要罚。” 说完,他一挥手。 锦荣侯连同那几个宠妾,都被扒了外衣,摁在了长凳上。 “王爷,” 孙世子在突然变故里猛回神,想要为锦荣侯求情。 自私自利的渣娘77 小秦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就把孙世子的脚步给钉住了,到了嘴边的求情的话,也再也说不出来了。 一股不安陡然从心头升起,他都找不到不安的缘由。 小秦王的亲卫亲自执行仗责,毫不留情的打在锦荣侯既然的背上。 锦荣侯咬牙忍着,那几个养尊处优的妾室却忍不了。 刚打了两板子,就痛哭流涕的喊起救命。 跟两个侯夫人一样,都打了三十大板,不多不少。 等三十大板打完,锦荣侯还能撑得住,就是心里的屈辱怎么也无法止住。 几个妾室却是被打去了半条命,一个个面无血色,瘫在长凳上。 锦荣侯以为这就够了,心里疑惑的同时,也暗暗吁了一口气。 看来锦川侯是对的,皇家人哪里有什么真情啊,都是虚情假意。 但下一刻小秦王就用他的话,证明锦荣侯大错特错了。 “刺字。” 简单的两个字出口后,那几个宠妾的脸上,就被刺配上了‘贱妾’两个字。 锦荣侯以为到此为止,却又听到小秦王再度下令。 “拖出去。” “不,王爷!” 锦荣侯目眦欲裂,却不敢跟小秦王对抗,只能咬牙低头恳求着。 “王爷,请手下留情,网开一面啊!” 如果这几个刺了字的妾室被拉出去,非但是他会成为笑话,就连锦荣侯府都要一并成为笑话了。 更别提那几个他用心栽培,在将来要成为世子左右手的儿子,以及可以联姻为世子添助力的女儿,也会毁在今天宠妾犯的错里。 小秦王铁面无私,他的亲卫自然只听他的吩咐。 锦荣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妾室们被拖拽出门,想活撕了几个宠妾的心都有了。 如果有早知道,这几个丫头他会早早就打发了,绝对不会留在身边祸害他和世子。 “王爷,够了吧?” 他从不知道商家二老的报复心有这么强,会为了一个没有在他们身边,长大的外孙女做到这一步! “还不够。” 在锦荣侯的心颤里,小秦王继续下达命令。 锦荣侯在边关的家被查抄了一遍,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查抄一空。 “王爷,你太狠了。” 锦荣侯苦笑。 “商爷爷商奶奶让我给你带句话,你是她们的男人,不找你算账找谁算账!锦荣侯府既然是穷疯了,穷怕了,那就继续穷着吧。” 小秦王的话,让锦荣侯苦笑的脸,在一瞬间就僵硬了。 狠,果然还是商家二老狠,报复的举动真是,直戳到他的肺管子上了。 他除了认输,还能怎么办。 但锦荣侯不知道,叫他更加愤怒的还在后面。 靠着他在边关空手套白狼,让自家脱贫致富以后还不知足,为了挣大钱快速挣钱,赌场青楼几个妾室的娘家,都参与到了其中。 他们却还嫌银子挣得太少,竟然自动自发的拧成了一股绳,做起了丧尽天良的拐子生意。 容城有秦王府坐镇,他们不敢随便下手,在其他地方就没有这么顾忌了,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毁了多少无辜的家庭。 把他们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赎清他们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王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这下子,锦荣侯何止是愤怒,简直想要把那几个妾室,连同她们的娘家一起人道毁灭了。 虽然说在京都里的时候缺钱,却怎么也比那些贫民百姓强吧。 至少衣食不缺,大鱼大肉都能吃得上的。 他都扔下侯夫人在京都,只带着她们过来边关了。 她们竟然还不知足,背地里瞒着他跟娘家,做起这等丧尽天良的生意,都不怕将来下十八层地狱吗? 孙世子看着那些个庶出的眼神都不对了,锦荣侯的妾室原来比他亲娘还要毒,也更加的蠢。 那么被锦荣侯给予厚望的这些庶出,会不会遗传到她们的蠢和毒? 这一刻,锦荣侯和孙世子父子两个竟然心有灵犀,想到一起去了。 锦荣侯的妾室在外面痛哭流涕,说她们错了,说她们后悔了。 院子里的锦荣侯却羞愧的,抬袖子捂住了脸。 他知道,这几个妾室不是后悔,不该助纣为虐,还享用了她们娘家做拐子生意,得来的那些黑心钱。 她们只是后悔没有嘱咐娘家做得更隐秘,不叫人轻易发现她们在作恶。 更是后悔因为她们和娘家的不谨慎,有可能会害了她们的儿女。 她们的眼泪,也只是在哭她们的儿女,再也别想觊觎世子之位,再也别想成为侯府嫡出了。 锦荣侯也掉泪了,他猛地朝还站在院子里的小秦王哭喊道:“王爷,臣有罪,臣没有管好妾室,臣罪该万死啊!” 小秦王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径自走了出去。 锦荣侯还有一点良心未泯,他才容许了他继续留在边关赎罪。 处置了两个该处置的人后,小秦王又带着亲卫们,在容城巡逻了一边,才转回了秦王府里。 西凉人虽然看着是偃旗息鼓,跟秦王府互市的不亦乐乎。 但还是有不肯罢休的主战派,在一旁虎视眈眈。 有时候西凉国的主战派,会伺机制造事端,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战,但那些小打小闹也足够令人感到恶心了。 秦王府要不然就是跟西凉国再起战端,彻底的打垮这些主战派,瓦解他们消灭他们。 就是要加强跟西凉国主和派的贸易来往,用财富打败那些顽固的主战派。 不管是小秦王,还是老秦王都有意选择第二条。 无他,再起战端的话,受到战火波及的,就不可能是西凉国百姓,还有边关的这些百姓们。 所以秦王府才迫切的,需要更优良的牧草,来做牛羊们的饲料。 小秦王一进王府大门,就感觉到了王府里的气氛变了。 他离开的时候王府的气氛是和乐的,等他回来和乐气氛更多了一层。 一路上他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仿佛天上掉金子了一样。 从来不受影响的他,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自私自利的渣娘78 无他,这些人脸上的笑容太灿烂了。 “王爷,你可回来了……” 王府总管一见到他,立即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老王爷他们就等你回来了……” 小秦王带着一丝疑问,见到了同样笑呵呵的老秦王。 “事都办好吧。快过来,给你看好东西。” 老秦王笑着,朝小秦王招手,并没有他处置的结果。 事情交给自家孙子,他是非常的放心的。 小秦王先向商家二老和叶清,简单说了一下处置两人的经过,才看向老秦王面前的东西。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三筐牧草。 跟他平日里常见的牧草有些类似,看上去更加的鲜嫩可口。 “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秦王脸上的喜气,怎么都遮不住。 “牧草,新品种牧草。是刚找到的吗?” 小秦王上前,拿起一棵牧草看了看。 “对是刚找到的,是咱们家大丫找到的。” 老秦王欢喜的眉飞色舞:“哪里做饲料,绝对能养出更加肥美的牛羊。” “已经验证过了吗?” 小秦王问。 “对,验证过了。” 老秦王点头:“晚上咱们吃烤全羊,你尝尝就知道这牧草好不好了。” 叶清并不是只叫小渣撒了牧草,也让它放出了一群,吃了这些牧草后长大的牛羊。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又怎么能够在短时间里,证明这些牧草真的是顶顶好的饲料呢。 不是她急于成功,而是不得不这么做。 她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这个小世界意识以前针对原主,现在是针对她。 并且不只是针对她,还包括了爷爷奶奶,以及爷爷奶奶的亲朋好友。 京都外的那场截杀,也是小世界意识的一次试探。 她对锦川侯夫人的反击,以及把锦川侯赶回京都这件事,必定再次激怒了小世界意识。 为了让它所偏袒的锦川侯夫人的人生轨迹,再度回到它安排好的光明坦途上,它一定会不余遗力,再度对她出手。 不是她小瞧了自己,而是凭现在的她,还不足以对抗拼尽全力的小世界意识的。 想要彻底击溃小世界意识,她也需要帮手。 这个帮手她衡量过后,选择了小秦王。 爷爷奶奶和老秦王夫妇虽然宝刀未老,却到底是上了年纪。 虽然小渣没有说,但她从小渣的一些表现里,得出她只有这一次击溃小世界意识的机会。 如果这一次不能成功,还真的有可能被它扭转局面。 到那时,她们所有人都将成为,锦川侯夫人的踏脚石。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输。 为此她又跟小渣借了一点积分,买了一群群的牛和羊。 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老秦王夫妇,他们在边关待久了。 一见这些肥美的牛和羊,又怎么不会不关注那些牧草。 赶回来的牛和羊不少,除了留在秦王府要试吃的,剩下的都赶到了秦王府的牧场里。 小秦王回来的时候,烤全羊已经在制作中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诱人的香味开始在秦王府里弥漫。 “真香啊……” 老秦王坐不住了,边说边招呼大家,往烤全羊的大厨房走过去。 “光闻着这香味,我就知道今天这烤全羊必定非常好吃,一定是鲜嫩无比啊。” “宿主,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小渣也在叶清的脑海里,嘚瑟了一句。 “烤全羊你能吃吗?” 叶清从它的话里,听出了它对烤全羊的馋涎欲滴。 “能!” 小渣回答的特别迅速,特别大声。 叶清也不小气,边走边说:“待会,你也趁热吃吧。” 对于小渣的自信,以及对系统商城的推崇,她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在看到金黄油亮的烤全羊之前,先闻到的是特别的清香。 “好吃,好吃,这味道绝了!” 老秦王边吃,边伸出了大拇指。 他不是没有吃过好吃的烤全羊,但这只烤全羊比他以前吃的烤全羊多了点什么。 要说到底区别在哪里,他还真不能清楚的表达出来。 只知道吃在嘴里的烤全羊,哪哪都是恰到好处。 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就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 好吃到他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的确好吃,感觉以前吃的烤全羊,不是不好吃,就是跟这只烤全羊一比,到底是差了点什么。” 商老太爷他们也是边吃边点头。 叶清吃到烤全羊的时候,心里也非常的惊艳。 稳了,这就稳了,她拿出来的牧草就不用经过试验,再投入到牧场里了。 吃过鲜美的烤全羊后,老秦王叫人连夜,给西凉那边送了几十只羊。 他也觉得稳了,跟西凉的合作稳了。 而叶清也找到了,跟小秦王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机会还是老秦王有意安排的。 锦川侯两口子眼瞎心也瞎,他可不瞎,大丫这么好的孙媳妇儿人选,他不让小秦王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才是傻呢。 “越大哥,你相信气运一说吗?” 边城的月比京都的月,多了一份苍凉。 明明一样的银白月辉,却有着不一样的美。 叶清决定开门见山,而不是遮遮掩掩。 她是有求于人,什么都藏着掖着,对小秦王太不公平。 “荣福,你相信吗?” 小秦王往左移了一步,边城的月色是美,但风有时候也挺凉的。 他现在站的位置,正好为叶清挡住了,吹过来的有点凉的风。 “我以前不信,后来我信了。” 叶清抬头,直视着小秦王。 她是被动绑定了小渣,而小渣说她的精神力强大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气运。 它说她的气运很奇怪,看上去跟她的精神力一样强劲,却是忽高忽低的。 而在看到小秦王的第一眼,小渣忍不住惊呼出声。 “奇怪,真是奇怪,他的气运怎么跟你的气运一样,都是忽高忽低。” 叶清还在想,是不是受了穿越过来的她的影响。 小渣却说不是,小秦王的气运忽高忽低是有外界因素干扰,却绝对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小世界意识在作祟。 自私自利的渣娘79 “你不是她。” 小秦王忽然说,并且十分的肯定。 叶清也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 “对,我不是她。” “商爷爷商奶奶也知道了吧?” 小秦王看着她问。 “知道了,在看到的第一眼,爷爷奶奶就知道了。” 叶清点头,清亮的目光不闪不避,坦然的面对着他的打量。 爷爷奶奶没有怀她,恶意夺取了原主的身体。 小秦王也没有,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叶清在找上小秦王之前,就决定能跟他说多少就说多少,绝不会隐瞒他。 一切前提都取决于,他能猜到多少。 小渣提醒过她,在她决定跟小秦王联手的时候。 也就是说除非小秦王猜到了一些内情,她才能把跟这些内情相关联的说出来。 不然,这个小世界意识就会,拿是她泄露了真相为由头,将她和小渣强制驱逐出这个世界。 到那时别说跟小世界意识对抗了,就是她和小渣能不能回去都是个未知数。 很大的可能是她和小渣,将会迷失在时间的缝隙里,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一切就看小秦王了。 “你提出气运之说,不是随便说说的,对吗?” 小秦王没有问原主好不好,看到她,他就明白了原主要是好,叶清绝不会在这里了。 “对。” 叶清点头:“因为气运不光是关系到她,也关系到我,更关系到跟她关系密切的你们。” “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你们,都见识受到气运的影响。” “受到影响的人们里,不包括锦川侯夫人他们一家,对吗?” 小秦王敏锐的抓住了问题中心。 “你说的没有错。” 叶清和欣慰小秦王的敏锐,他抓住了这个世界的女主,她就能放心大胆,跟他多说一些了。 “下面我说的话,在你听来可能很是匪夷所思。但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没用半点虚假。” “是会颠覆我认知的话吗?” 小秦王不愧是小秦王,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对,绝对会颠覆你的认知。” 叶清看着他的眼,认真点头。 “你听说过异乡人吗?或者说是天外异星?” 小秦王的瞳孔微动:“你是异乡人,” 他也认真看着叶清,抬手指了指天空:“你来自天外?” “对。” 叶清没有说什么两个世界之类的话,还不如直接用异乡人,或是天外异星来的清楚明白。 “我从天外来,是因为听到了原主痛苦的呼唤。” 小渣的存在,她是不能说出来的。 她就不能说是小渣带她穿越时空,只能说是被原主吸引过来的。 “她很寂寞,又十分的痛苦。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锦川侯夫人,看她哪怕一眼。她卑微的想求得,锦川侯夫人一点母爱,才会一再的压抑自己,让自己活在了地狱里。” “在求而不得之后,她想是不是她离开了,换一个人过来,锦川侯夫人就能不再讨厌她这个人。” “于是,我就来了……” “她有什么心愿吗?” 小秦王没有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想来就来,这么简单吗。 “她想走出地狱,她想活在阳光下,就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而已。” 叶清说,吐了一口气。 “你想要我做什么?” 小秦王问,也是想圆了原主的这个小小的梦。 “我需要你跟我对抗,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无处不在的强大存在。” 叶清原本想说天道的,但心头的微微一动,让她改了口。 因为小世界意识还不能被称为天道,它正迫切的想要成为真正的天道。 “因为它,才有了锦川侯夫人这个天运之女。它偏袒她,不管她是不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也竭尽所能的成全她的野心。” “而想要成全她,就需要夺取我们这些人的气运?” 小秦王问,不等她点头,又紧接着说道:“或者,不只是气运,还有我们的性命。” “就是这样。” 叶清见小秦王这样通透,心里对于跟小世界意识对抗,也更加多了几分信心。 接着,她又告诉了小秦王。 如果她没有过来,原主已经被锦荣侯夫人害死了。 原主狠心的亲娘锦川侯夫人,则会用这个消息,把爷爷奶奶给活活气死。 “小渣,锦川侯夫人气死爷爷奶奶的剧情里,是不是另有内情?” 她总觉得以她的观察,爷爷奶奶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锦川侯夫人给气死的。 他们非但不会被气死,反而会为原主求一个公道。 “又是它出手了对不对?” 小渣还没有回答她,小秦王先说话了:“一定是它出手了,不然商爷爷,商奶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倒下的。” “你看,它就是这么偏爱锦川侯夫人,不择手段也要为她清除一切障碍。” 叶清后来,一直在抬头看着天空。 小秦王也跟着她看过去。 “所以,咱们要不惜一切打败它!” “哪怕要付出生命吗?” 叶清不是担心小秦王,在面对小世界意识的时候,会因为畏惧而变得软弱。 她只是想要告诉他,跟小世界意识挑战的最大后果。 她和他,都有可能要在对抗里,付出他们的生命。 为了回去,她是在所不惜的。 但小秦王还有他的责任必须去做,所以在这一刻她犹豫了。 老秦王上了年纪,如果容城没有了小秦王,那西凉国势必会卷土重来的。 她不相信西凉国的主和派,会面对容城这块肥肉,而不垂涎三尺,不想着抢到手里。 不是秦王府一代接着一代,将西凉国打怕了,又怎么会西凉国主和派。 可以说秦王府就是容城的魂,也是北方的战神。 因此秦王府里,就绝对不能没有战神,持续对西凉国的威慑。 也许,西凉国终有放下,烙印在骨子里劫掠的血脉的那一天。 却也需要漫长的时间,也要保证秦王府不断了传承。 “你有你要守护的人,有你要坚持的理由。而我……” 小秦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自私自利的渣娘80 “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以及舍弃性命也要去做的理由!” 小秦王的话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犹豫。 “容城不能没有秦王府,而秦王府不能没有你。” 叶清侧身,看向决绝的小秦王,心里的情绪激烈翻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一个刚见面的还不熟悉的‘大哥’,都能毫无犹豫的站出来支持她。 她那个狠毒的渣爹,却只想着他自己。 “荣福,你说错了。” 小秦王目光坚毅,看过来的时候,却难得的添了一抹温柔。 “容城是不能没有秦王府,却不是非我不可。” 不是还有他爹娘秦郡王夫妇吗,让他们再生一个继承人就是了。 不然,还有从京都皇室过继的选择。 叶清的唇颤抖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谢谢你,大哥。”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眼角坠落,迅速的没入了衣领里。 “不要担心,这时间从来都是邪不胜正的。” 小秦王的视线,移开了一瞬,而后轻声说道。 “对,邪不胜正!” 叶清用力点头,暗暗攥紧了拳头。 不管是在这本书中的世界里,还是在她穿过来的世界里,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害了人的也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二人商量好了合作,也不约而同的决定,不能让爷爷奶奶他们知道。 这是只属于她和他的小秘密。 不知道两个人真正打算的商家二老,还有老秦王夫妇,见他们相处融洽,心里自是十分开心的。 因此也就没有觉察到,两个人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加紧了准备。 叶清带着小渣继续寻找牧草,小秦王则把新的牧草迅速的,投入到了牧场里。 与此同时,送到西凉国主和派手里的,除了那些美味的牛和羊,还有大量的牧草。 除了新鲜牧草,还有根据叶清提供的最佳方案,做出来的饲料。 为了给小秦王输送充足的牧草,叶清和小渣不但几乎,走遍了以前人迹罕至的地方。 小渣忍着心疼和不舍,把所有的积分都拿了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变化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西凉国的主和派在尝过肥美的牛羊后,拍板引进了那三种牧草。 主战派虽然还在暗搓搓的私下搞各种的小动作,但这一次主和派终于不再左右摇摆,开始沉下心来,考虑小秦王提出的彼此合作的建议。 如果真像小秦王说的,能通过牛羊互市,换的西凉国生存必需的物资,他们倒是可以试着去改变,以前不劫掠不行的习惯。 主战派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的,不说彼此各有各的心思。 在看到主和派最近这段日子,质的飞跃的滋润日子以后,有些人也渐渐开始动摇起来。 相信时间一长,这些主战派就会,向主和派靠拢。 剩下的少数顽固主战派,也就不再是威胁了。 在遍寻可以撒下牧草的地方之中,叶清也暗暗挑选好了,要跟小世界意识对抗的地方。 既要不波及到容城,也要避开西凉国。 小渣知道孤注一掷的时候到了,为了不被小世界意识给毁灭了,它也在绞尽脑汁,思索小世界意识的弱点。 “宿主,你只要这一把武器就够了吗?” 小渣忧心忡忡的,在她的精神海里转着圈圈。 它提供了好多种武器的选择,但叶清只挑选了一样。 而且还是最便宜的一把长刀。 “其实,宿主你哪怕挑选倒数第二把武器,也比这把长刀要好一点。” “没关系,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没有什么区别。” 叶清摇摇头,边细心的擦拭着长刀,边跟它说道。 “我不想欠系统商城更多积分。” 没有办法,小渣把它全部的积分都拿出来,购买以及投放牧草了。 秦王府有各种各样的武器,但小渣说普通的世间武器是,没有办法跟小世界意识对抗的。 他们必须用系统商城出品的武器才行。 直觉告诉叶清,绝对不能欠系统商城太多积分。 “可是,宿主,你却给小秦王买了更好的武器。” 小渣嘟囔了一句。 “因为我是异乡人,而他是这个世界的人。” 叶清将长刀放下,慢条斯理的擦起自己的手指。 虽然她看上去比小秦王弱,还是个弱女子。 但由于穿越者的身份,她天然比小秦王多了一层保护。 小秦王是在没有任何防护下,迎战小世界意识的,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而且,叶清抿紧了唇。 她想让小秦王尽可能不受重伤,不想容城失去他这个战神。 更不想,让老秦王夫妇和秦郡王夫妇失去,他们的孙子和儿子。 有小渣在身边,她不用特意去关注小世界意识。 在小渣监视小世界意识的时候,她和小秦王就能分出更多的心力,竭尽全力去完成他们要做的事。 “这是给我的武器吗?” 小秦王接过,看上去跟叶清一模一样的大刀。 他不是只看了一眼,而是看了很多眼。 “咱们的武器是一样的,不信,你自己上手试试。” 叶清笑着把手里的大刀递过去。 小秦王在怀疑,怀疑她把最好的武器留给了他,把不好的武器留给了她自己。 但他没有证据,只能说他的直觉也很强大。 幸好她问过小渣,说小秦王是书中人,是分辨不出两把武器的好坏的。 小秦王信手接过去,并没有随便看几眼,就还给她。 而是仔仔细细,跟他的长刀比较了一番。 “没有任何区别吧。” 叶清在旁边慢悠悠说道,一点也没有表现的,急于把自己的长刀要回来。 小秦王修长好看的手,在长刀的刃上缓缓滑过,并没有带出一溜的血珠。 因为这两把长刀是没有开刃的,还没有一般武器的锋利。 看上去就好像两把,平平无奇的钝刀。 但就是这两把‘钝刀’,加起来的积分几乎要超过,小渣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全部积分了。 难怪小渣在看到长刀的积分后,黑色的小豆豆眼里,射出的强烈的羡慕嫉妒恨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81 认真的比较过后,小秦王总算是把她的长刀换了回来。 但他心底还保留有一丝的怀疑。 虽然他并没有证据。 叶清手不抖,眼神不躲闪,坦然自若的从他手里接回自己的大刀。 “它是不是快坐不住了?” 小秦王暂时放下心里的怀疑,问起他最关心的那件事。 为了家人的安危,不彻底击溃‘它’,他和她都不能安心和放心。 “对,它快坐不住了。” 有小渣随时随地告诉她小世界意识的动向,她想不知道都难。 “对战的地方选好了吗?” 小秦王在叶清的注视下,随手掂了掂他的那把大刀,确认了一下两把刀的分量。 “选好了,在这里。” 叶清朝他笑笑,不见半点心虚。 随后,她铺开容城附近的地图,手指落在了某一点上。 “在这里跟它打起来的话,既不会影响到容城,也不会引起西凉国的注意。就是有一点,这边是在地下,可能有点冷。” 地点是小渣提议,然后她点头的。 容城外面紧挨着大草原,不管是容城这边,还是西凉国那边。 恐怕任谁都想不到,在茫茫大草原下面,竟然存在着一个溶洞。 不能不说这是大自然的奇迹,毕竟沧海都能变桑田,在大草原下面藏一个溶洞,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事。 “你没有亲自下去过?” 小秦王仔细的看了,叶清指的那一点的位置,迅速的在记忆里找到了那个地方。 “没有。” 叶清不能说出小渣的存在,就捡了她能说的。 “我去那边走了一遭,没有下去看。说下面可能冷,不是我猜的。而是,你看这个……” 她把当初过去查看穿的鞋子拿了出来,小秦王一看明白了。 现在天气炎热,她的鞋底却凝了一层白霜。 哪怕她回来好几天了,依旧没有融化。 小秦王跟她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也清晰的感觉到了来自严冬的酷寒。 “我这就叫人准备一下。” “普通的衣物鞋袜没有用,用这个。” 叶清拿出一堆看似,十分普通的布匹和皮子,一股脑都交给了他。 为了这些东西,她不得不又额外,欠了系统商城一笔不菲的积分。 好在她精打细算过,知道并没有超过心里直觉,欠系统商城的那个底线。 不然,她和小秦王还真没有其他选择了。 “宿主,你不是担心他,想要让他尽可能活下来吗。” 小渣的一句话,让她咬咬牙,一狠心,才又欠了系统商城一笔积分。 “我叫他们尽快赶制出来。” 小秦王也不多说什么废话,更没有试图弄清楚,她从哪里找来的这些看似普通,其实一点也不普通的东西。 “辛苦你了。” 叶清就知道,他是一个十分好的合作者。 也是一个可靠的兄长。 “小渣,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等小秦王一离开,叶清就立刻跟小渣沟通了一下。 小渣说,凭着她和小秦王两个人的力量,跟小世界意识对抗,其实还差了点。 在生死攸关时刻,差一点就是要命的一点。 为了不成为陪葬的那一个,小渣也是绞尽脑汁,从它的弱点挑起,选择了那个地方的。 在找到那个地方以后,小渣都明显的激动惊喜起来。 “宿主,你和小秦王真是幸运,竟然能找到这个可以克制它的地点。”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啊。” 叶清站在地下溶洞的上方,感受着从脚底传来的一阵阵冰冷,却缓缓的笑了。 她曾经期盼过奇迹将来,虽然奇迹来临的时候,不是她所期盼的那个时候。 但奇迹还是来了,也不算太迟。 在往回走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它。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模糊成型,她却默默的藏在心底,并没有说出来。 事态紧急,也为了不让家里长辈们发现,小秦王根本没有让秦王府里的下人们赶制衣物鞋袜。 而是找了其他人,多给了银两,将二人需要的东西连夜做了出来。 “坐到这种程度,行吗?” 小秦王并不是大包小包的拎回来的,他过来见叶清的时候,只信手拎了一只食盒。 这只食盒是小渣贡献出来的,看着小巧装不了多少东西,其实内里大有乾坤。 不但原料是叶清提供的,就是制作这些东西的针线,也都是叶清提供的。 要是用了普通的针线,在防御和攻击上就会大打折扣。 “行。” 叶清看过以后,笑着点头。 小渣也在她精神海里嘀咕了一句:“还行吧,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时候过去?” 小秦王拎过来的,是叶清的这一套。 他的那一套,他也稳妥放好了。 “明天午后咱们赶过去,就行了。” 叶清随手把食盒放到一边,给了他一个准确的时间。 小秦王没有二话,他已经安排好了。 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有什么万一的话,也不会让容城陷入危险里。 “明天我过来接你。” 小秦王确定。 “好。” 叶清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了。 “宿主,你怎么不把东西给他啊?” 小渣不解。 “不能给他。” 叶清摇头。 如果她把这东西给了小秦王,在两人都受伤的情况下,他只会把东西给她吃,而不是自己服用。 小渣仰面朝天的躺在她的精神海里,撇了撇尖尖的嫩黄色小嘴巴。 它就知道,它就知道宿主根本不会吧救命药丸给小秦王。 宿主对小秦王也太好了吧! 明知道只有一颗救命药丸,她却选择了让小秦王活下来。 宿主跟它以前的那些个宿主真的不一样,它都有点后悔不该把救命药丸给宿主了。 如果它拿着,宿主和小秦王两个人,该选哪一个还用选吗。 当然是选宿主了! 失策了,真的是失策了! 叶清不知道它的懊恼,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说过,容城不能没有秦王府,秦王府里不能没有小秦王。 没有机会的时候,她只能接受。 有机会了,当然要把机会留给小秦王! 自私自利的渣娘82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 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高高的苍穹就像是最澄净的宝石。 容城也在重复着,每一天的生活。 由于时间还算充裕,小秦王没有大清早就过来接她出门。 二人出来王府,也没有立即就赶赴战场。 而是不慌不忙的,在容城的街道上溜达起来。 随着黎明的到来,整个容城也活起来了。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就是一副鲜活的市井生活画卷。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啊。 叶清和小秦王信步走着,跟行色匆匆的他们擦肩而过。 “他们家的馄饨很好吃,你尝尝。” 小秦王领着叶清,来到了一家馄饨摊上。 摊上一家人正在忙碌着,有飞快包馄饨的婆媳俩,煮馄饨的二十出头的少妇,以及负责招呼客人的父子俩。 一家五口人配合默契,将不大不小的馄饨摊照顾的滴水不漏。 他们不是第一个来吃馄饨的客人,早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三桌在吃馄饨的人了。 “两大碗馄饨。” 小秦王问过叶清,知道她能吃辣,就没有特意让店家不加辣。 “馄饨要过会再上来,那边有卖烧饼的,你吃几个?” “来两个吧。” 卖烧饼的就在馄饨摊对过,叶清看过去一眼,就能看到他家烧饼的大小。 “你先坐下等着馄饨,我去买烧饼。” 小秦王说完,就往对面买烧饼去了。 叶清也没有挑地方,随便挑了两个位置坐下了。 等小秦王带着留个烧饼过来,他们要的两大碗馄饨也端上来了。 比叶清见过的大海碗,还要大了一圈的大海碗里,盛着十来只皮薄馅大的馄饨。 清凌凌的馄饨汤里,除了馄饨和切得碎碎的小野菜之外,还放了一小勺的红油。 叶清舀了一勺馄饨汤,加了红油的馄饨汤有点点辣。 难怪刚才小秦王问她吃不吃辣了,她觉得这辣味刚刚好。 两人时间还算充裕,没有像要打仗一样紧吃慢吃,而是优哉游哉享受了美味的早餐。 从充满烟火气的小吃一条街出来,两人这才直接出了城门,往先前看好的战斗地点赶了过去。 一路上两人没有多少交谈,却在要达到地下溶洞的时候,不约而同回头看了一眼容城。 “就是这里。” 叶清下了马,这一次换她领着小秦王,绕过一人多高的杂草,迎面就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石头滩。 “能克制它的地方,就在这石头下面。” 她伸手指着的石头是一块寻常的石头,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 放眼望去石头滩上,到处都是这样的石头。 如果不是小渣提醒,她还真发现不了地下溶洞的存在。 入口就在石头的背面,乍一看好像是人工开凿,其实是自然形成的。 四四方方的入口,约一米半长。 想进入地下溶洞,其实挺简单的。 都不用他们想法子,直接踩着藤蔓生成的爬梯就行了。 “可能是这里有地下溶洞太神奇了,生出这么一条爬梯也就不稀奇了。” 地下溶洞还神奇在,它里面一点夜不黑。 不用火把照明,就能看到从入口到下面的景象。 “我第一个下去。” 小秦王说,当先踩着爬梯下了地下溶洞。 叶清没有跟他争,跟在他后面上了爬梯。 从地面到脚踩实地,看上去不算长,实际上距离还挺长的。 下了爬梯再抬头,感觉天更加的高远了,颜色也变成了深蓝。 两人没有在溶洞口久待,继续往溶洞里面走进去。 一开始脚下的路,约莫能供三五个人并排走。 往前走了约莫有百十米,就能看到好几条岔路。 叶清选了中间的一条路,小秦王依旧走在前面。 向前再走一百多米,看着好像到头了没有路了。 “不要停,一直往前走。” 叶清在后面说,小秦王就真的没有停,直接往眼前高大的石壁上撞了过去。 当他的人碰到石壁的那一刻,银白色的水波忽的出现,他的人就穿过了石壁。 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是最能克制它的地方。” 叶清紧随其后,跟他一起站在,仿佛大的望不到边的大操场边上。 “把这个涂到刀上。” 只所以早过来,是为了地下溶洞里的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只能在地下溶洞里使用,不能带出去。 非常时期,能多一层保障也是好的。 小秦王跟着她从石壁上,扯下一团苔藓样的东西。 学着她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涂满整把大刀。 “这些不是苔藓,只在这石壁上生长。如果拿出去就会立即枯萎,就没用了。” 叶清涂得十分仔细,连一点缝隙都不留下。 “尽量多涂,能涂多少是多少,一点也不嫌多。” 小渣不能出现,一直在她的精神海里喊着“多涂点,多涂点,涂少了就亏了。” “你的空间不能收藏吗?” 叶清边涂,边问。 “不能。” 小渣摇头。 它的豆豆眼狂热的,紧盯着石壁上苔藓样的东西。仿佛在盯着什么天材地宝。 恨不能扑到石壁上,永远都不离开。 “好东西都可遇不可求,你以为这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啊。你能遇见一次就不错了,还想带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叶清涂抹着大刀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在小渣没有发觉前,又继续涂抹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紧盯着石壁的小渣,猛地喊了一嗓子。 “它来了,小心!” 叶清一心二用,给自己多添一层保障的同时,也在密切关注着小渣的动静。 小渣刚一示警,她就动了。 而她一动,小秦王也跟着动了。 两个人分毫不差的,朝着前方狠狠的劈了下去。 前方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他们劈下去的大刀,却在中途被无形的什么给挡了下来。 反震回来的力道巨大,叶清握刀的手都在发颤,还隐隐生疼。 如果不是系统商城出品的武器,如果不是涂了石壁上的东西,她和小秦王的手都会被震碎。 “卑鄙的家伙,竟然偷袭!” 小渣因为过度愤怒,竟然忘了对它的害怕,以及敬畏。 自私自利的渣娘83 “它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叶清边说,边又劈了一刀。 “鬼鬼祟祟,藏头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剧情中只敢在背后暗搓搓,朝爷爷奶奶下手。 她和爷爷奶奶离开京都,也不敢直接抹杀他们。 只敢借着那些穷凶极恶悍匪的手,在一旁抽冷空子暗下狠手。 “还真是这样。” 小渣点头,又卖力给他们加油:“宿主,加油,一定要击溃它!” “知道。” 叶清边说,边往旁边飞快一闪。 在她闪开的同时,小秦王配合的往前迈了一大步。 他高高举起大刀,擦着叶清的头发丝劈了下去。 叶清猛地往下一矮身,在就地一滚,又飞快跳起身。 回手又是一刀。 两人劈下去的大刀,一前一后密不透风。 这一次反震的力道更大了,但他们的攻击也终于奏效了一次。 伴随着刺耳的嗡名声,一道浅浅的暗金色血线,在他们眼前出现。 顿时叫他们神情振奋,对击溃它更加有信心了。 “不要掉以轻心。” 小秦王飞速挪移当中,不忘提醒她道。 “我知道。” 叶清往后下腰,在头堪堪贴到洞底的刹那,手里的大刀横向猛地劈出。 虽然他们让小世界意识受了伤,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对它来说很可能是不痛不痒的。 但他们两个凡人让它收拾,是它不能容忍的,觉得被他们冒犯了。 于是,它生气了。 瞬间地下溶洞里压力倍增,即使早有准备的二人,动作也由敏捷、灵活,变得有点僵滞。 “宿主,加油,你千万不能认输啊!” 小渣大喊了一嗓子。 “不……会,认输!” 尽管说话都有点困难,叶清依旧没有半点退缩。 从他们决定跟它对抗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停手和回头的机会了。 不是将小世界意识击溃,就是他们被小世界意识给湮灭了。 他们没退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所以,他们只有勇往直前,也只能勇往直前。 在小世界意识心里,她和小秦王不过是地上的蝼蚁。 现在两只小小蝼蚁,胆敢向它挑战,还伤了它。 就是不能饶恕,必须灭杀的。 它生气的表现,依旧是雷霆怒击。 闪电突兀的出现在地下溶洞上空,兜头朝着二人轰下来。 彼时叶清刚刚站稳,小秦王还在半空中。 来不及思考,叶清的本能更快一步。 她脚下用力一点,整个人也跃到半空。 以手中的大刀做为支撑,脚下用力将他斜斜的蹬飞了出去。 小秦王的反应也很迅捷,一反手用刀柄,轻轻的把叶清推到了,闪电轰击的范围之外。 “小心!” 顾不得自己的小秦王,一下子狠狠撞到了溶洞壁上。 他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血丝。 叶清又一次本能抢先,朝着要撞上去的岩洞猛地挥刀,借着反震的力道避开了撞击。 “怎么样?还好吗?” 叶清拔腿朝小秦王落地的方向冲过去,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还能坚持。” 小秦王抬手,用拇指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丝。 一击不中只在溶洞上,留下一个大坑的小世界意识,再度降下比刚才攻击,更加猛烈的雷霆。 两人快速看了一眼,彼此确认雷霆的强度还不够。 他们依旧没有硬抗,再度躲避开来。 这一次,地下溶洞被削去了一层。 再次失利的小世界意识,没有立即发动第三次袭击。 再一再二都没有弄死,它从不放在眼里的两只小小蝼蚁。 小世界意识狂怒,放弃了先前想要戏耍他们的举动,打算积蓄力量给这两只,胆敢伤了它的小小蝼蚁毁灭一击。 叶清和小秦王也没有动,他们也在等,等小世界意识狂怒爆发。 他们只有一次绝地反击的机会。 地下溶洞里时间仿佛凝固了,双方彼此僵持着,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依旧不见小世界意识有所动作。 在高度的戒备和紧张里,二人的额头发间沁出了细密汗珠。 就连他们紧紧握着大刀的手心,都被汗打湿了。 小世界意识是无形的,也可能是为了给他们增加压力,它才故意不在他们眼前现身。 溶洞里没有一丝声音,连他们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他们能听到了,唯有他们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大,不光是震荡着他们的耳膜,也提醒着他们生死一局就在顷刻间。 叶清的半边身体,靠在了溶洞上。 这个地下溶洞神奇就神奇在,没有下来溶洞之前,站在溶洞上面的乱石滩上。 时间长了就能把人冻僵,冰冷的霜花会沿着他们的双腿,一路往上攀升,直至把他们整个人都冻住。 而当他们下到地下溶洞里,感受到不是严冬的酷寒,而是深秋的凉意。 因此叶清才敢靠上溶洞,方便她集中精神,也时刻提醒着她没有后路可退。 小秦王没有靠上溶洞,而是比她往前站了半步。 他用的是守护的姿势,却没有挡住她的视线。 叶清没有往旁边闪开,或是也往前一步,拒绝他守护的好意。 她知道,他不是认为她是弱女子,不如他这个大男人。 他只是习惯了守护,无论是她,还是家里的长辈们,或是容城的平民百姓们。 战神就是战神,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让人觉得安心。 “宿主?” 小渣紧张的整个毛茸茸的小身子都在哆嗦。 叶清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的往上扫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确定了小世界意识第三次怒击,就要到来了。 她没有告诉前面的小秦王,而小秦王也没有回头。 但他们用行动,演示了他们的心有灵犀。 深黑色耀眼的闪电,仿佛是深渊一样恐怖的闪电,在他们的头顶交织成网的那一刻。 他们也动了。 小秦王往前飞跃了一大步,叶清则迅速站直身体,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在她将手中大刀伸到,头顶那一片密密麻麻,好像深渊一样恐怖,深黑色闪电组成的电网中时。 “找死!” 自私自利的渣娘84 “找死!” 一个声音忽的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非男非女雌雄莫辨,还带着一股子的气急败坏。 似乎是叶清的举动惹得它更加狂怒,觉得叶清敢用大刀直接接触闪电是蠢透了。 可能是被二人气的狠了,叶清和小秦王竟然都看到了,一个忽然闪现又忽然消失的影子。 “就是现在!” 叶清和小秦王齐声高喝一声,齐心协力抓住了。这唯一一次的绝地反击的机会。 不是叶清不怕死,也不是她要以身犯险,用她的性命为小秦王开路。 而是就连小世界意识,也绝对想不到,他们手里的武器看似是铁质的,其实并不是。 小世界意识非男非女雌雄莫辨,而他们的大刀也是非铜非铁,根本不是会导电的东西。 一个飞跃叶清纵身到半空中,紧接着她又开始高速旋转起来。 连带着她手中的大刀,也一起跟着她旋转,旋转,再旋转。 深黑色闪电织成的电网,虽然艰难却还是被她搅动了起来。 小世界意识在这个时候,才看透了他们二人的战术,以及分工合作的意图。 它这个时候再想收手,已然是迟了一步,不等它从叶清这边挣脱出去。 那边严阵以待的小秦王,也一个健步纵身跃起,举着手里的大刀,狠狠的朝着被叶清搅乱,仿佛一个大号漏斗的它砍下去。 伸出电网漏斗漩涡中的叶清十分不好受,虽然她手中的大刀不导电。 但它可以说是,这个小世界的‘天道’了。 以凡人之身,跟这个小世界的天道相抗衡,她和小秦王虽然做到了,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它劈不着她,但它的强悍,也让她感觉浑身的血脉,在无形的威压下寸断。 疼,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剧烈疼痛,在瞬间传遍她全身。 全神贯注跟它对抗的叶清看不见,她露在外面的身体开裂了。 先是一道细细的血线,紧接着变粗变长,再密密麻麻遍布她全身。 她的皮肤仿佛皲裂了一样,整个人都是鲜血淋漓的。 不只是她,就连小秦王也是如此惨烈。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然变成了两个血人。 “宿主!” 小渣在她的精神海里,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 “小小蝼蚁敢挑衅吾,真是不自量力。” 震怒中的小世界意识,冷哼一声,决定要跟他们二人深刻教训后,再彻底的湮灭他们。 它猛地加大了输送能量的力度,深黑色电网上登时就被覆盖上,一层诡异的淡紫色。 “唔……!” 叶清闷哼一声,用力要紧牙关,把冲到嗓子眼的血,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小秦王身上的皲裂猛的变大,仿佛被什么从里面硬生生撑开似的,顷刻间血流成注。 两人没有放弃,叶清还在拼尽全力旋转。 小秦王则是顶着它的无限威压,持续的缓慢的狠狠的砍下去。 终于,他手中的大刀砍到了,遍布整个地下溶洞的可怖电网上。 ‘刺啦啦啦……’ 刺耳的声响过后,伴随着泼洒下薄薄淡金色血雾的,是它气急败坏的怒吼。 第一次被叶清和小秦王联手伤到,它以为是它大意了,才被它从不放到眼里的小小蝼蚁伤到。 那时候它虽然狂怒,却并不放在心上。 但这一刻它的怒吼里,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色厉内荏。 “住手!快给吾住手!你们敢伤吾,吾绝不饶你们!” “是我们不饶你!” 叶清也放声喊道。 小世界意识随便决定他们的人生,随便主宰他们的生死。 他们绝不答应! 小秦王手中的大刀,全部砍进了深黑色电网里。 虽然他砍得十分吃力,但终究是撕开了小世界意识一个边角。 再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后,他抬头冷冷说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绝不做踏脚石!” 被撕开一个边角的小世界意识,虽然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两个它从不放在眼里的小小蝼蚁。 不但伤到了它,还很有可能会重创它。 这一发现叫它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你们现在住手,吾会对你们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吾毁了你们最在乎的那些人!” “你威胁我们是没用的,我们不怕你!” 叶清和小秦王齐声说道,坚决不停止攻击。 “是我们伤了你,想报复,就冲我们来啊!” 小世界意识的承诺,他们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 就凭它对锦川侯夫人的偏袒,就能说明它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它对除了锦川侯夫人以外的其他人,都是漠然的。 唯独对锦川侯夫人是不一样的。 仿佛锦川侯夫人不是凡间的普通人,而是它的‘私生女’似的。 所以对它,他们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戒备的,从来都不会相信它。 如果相信它,他们就蠢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看它似乎是在示弱喊停了,也不过是在哄骗他们休战而已。 只要他们停止攻击,它得到喘息的时机。 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它所说的什么‘既往不咎’。 绝对会是更加猛烈的报复。 到那时不光是他们,就是他们的亲人也休想保全。 想要守护他们所要守护的,就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击溃它,彻底的击溃它! 吾绝不会放过你们…… 不放过你们…… 你们…… 们…… 见哄骗不了二人,小世界意识于狂怒中,掀起了更加猛烈的怒潮。 并且它也不是没有想过,到不得已的时候,就必须舍弃一部分,从这里离开。 这两只逼得它不得不,断尾求生的小小蝼蚁,就等着承受它狂风暴雨的报复吧。 “想走,想都不要想,给我留下来吧!” 叶清觉察到它想断尾求生的意图,边大喊一声,边更加快速的旋转起来。 小秦王也不再理睬它的怒吼,全神贯注的一点点的,往深里砍下去。 感觉再不断尾求生,就有可能要被两个凡人击溃的小世界意识。 立即抛下了一部分本体往外冲去! 今天的挑衅和冒犯,它记下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85 只是让它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它竟然冲不出去!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了它出去的道路。 纵使它横冲直撞,也还是撞不开一点缝隙。 这一变故叫它再度心神不稳,发出了一连串的怒吼声。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吾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不可能会有克制吾的东西存在,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小渣紧张的豆豆眼都不敢眨一下,在听到它的怒吼,看到它被气的忽隐忽现的身影,小声嘀咕道。 “别以为你是这个小世界的意识,你就是无敌的了。要知道,你还不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呢。” “就算你是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不是没有克制你的存在的。你以为你是……啊!” 它的嘀咕小世界意识听不到,叶清却听到了。 她心神一动,再联想到小渣刻意模糊的字眼,她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了悟,又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虽然地下溶洞神奇的克制了它,却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让它跑了,不但他们的攻击会功亏一篑,还会连累到他们最在乎的人。 小秦王也是这样想的,为了击溃它,他的半边身体都陷入了深黑色的电网里。 “住手,住手,住手,给吾住手!” 它连声怒吼着,也不忘威胁:“再不住手,你就等着湮灭的下场吧!” 小秦王充耳不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击溃它,永远的击溃它! 在高速旋转的叶清,这时候也停止了旋转。 她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大刀,拼尽全力猛地往上一蹿。 不只是大刀刺进了深黑色电网里,她的整个人也冲了进去。 鲜红中掺杂了淡金色的鲜血,从深黑色电网里泼洒下来,染红了地下溶洞。 小世界意识要疯了,这两个凡人不要命,不怕彻底湮灭的攻击,竟然把它逼到了绝路上。 它不甘的嘶吼着,想要跟这两个人同归于尽。 “才不要跟你同归于尽,我要回去,我是一定要回去的!” 整个人都陷入深黑色电网里的叶清,艰难的转过身,艰难的举着大刀,朝着小秦王砍过来的地方汇合过去。 她有一个感觉,只要他们二人汇合的话,就一定能击溃小世界意识。 “叶清,你行的!” 拼尽全力的她嗓音嘶哑,高速旋转中的她双腿骨头寸断,钻心的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在行动。 “对,我们能行的!” 小秦王同样嘶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叶清忽的笑了,她的凤眸也在一瞬间湿润了。 小秦王原本不用拼尽全力,但他却毫不犹豫的拼了性命。 “别哭。” 小秦王的脸忽的出现在她眼前,叶清流着眼泪笑看向他:“越大哥,我们做到了。” 击溃它,守护最在乎的! 两把大刀终于砍到了一起,在两把大刀的刀刃碰上的刹那。 无数道灼眼的白光猛然爆发,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的深黑色电网。 也跟他们一样出现了皲裂。 皲裂很快就遍布在小世界意识身影上,它不可避免的四分五裂了。 伴随着它的破裂,笼罩在地下溶洞里的无形威压,也在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而叶清和小秦王再没有余力落地站稳,直接狠狠的摔在了地下溶洞里。 两人浑身浴血跟两个血葫芦似的,别说站起来了,就是连再握一把大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荣福,你还好吗?” 小秦王想睁眼看她一眼都做不到,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只能跟着直觉走,朝着叶清大概所在的地方扭过头去。 “我很好,越大哥,你呢?” 叶清忍着钻心的疼痛轻轻回了一句。 小秦王的双目看不见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形。 她却能够通过小渣,知道小秦王现在不光是双目失明。 从他的手肘到他的十指,跟她的双腿一样粉碎了。 不止如此,他的五脏六腑都受损了。 这都是由于他近距离接触到小世界意识的缘故,虽然小世界意识被击溃了。 但小世界意识凝出来的深黑色电网,还在一点一滴的侵蚀着他的身体。 叶清比他好了那么一点点,也就比他多了半口气而已。 “宿主,你真的要把那唯一的一颗药丸给他用吗?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小世界意识溃败了,小渣在高兴之余,又想起了剧情。 如果这一次穿书剧情不圆满的话,就会判定它所挑选的宿主失败了。 失败了就代表没有积分。 它所有的积分都打了水漂不说,它宿主欠了系统商城那么多的积分,才是叫它最担心的。 系统商城可黑了,不知道怎么剥削宿主呢! 跟宿主绑定的它也要受到影响。 “不会失败。” 知道它在担心什么,叶清没有解释,只扔给了它四个字。 她的两条腿是不能动了,但她还有手。 艰难的用手支撑着,她拖着身体来到了小秦王面前。 “他会受伤是因为我,这颗药丸原本就该是他的。” 趁着小秦王受伤意识模糊的时候,叶清将唯一的那颗药丸递到了他的唇边。 不用他张嘴,也不用他用牙咬碎药丸再吞服。 救命的药丸一碰到他的嘴唇,就化为淡褐色的液体,直接流进了他的喉咙里。 就是这么简单方便,也不会给他反应过来,不吃这颗救命药丸的时间。 “只有我有吗?” 小秦王突然问道。 “不是,我也有。” 叶清面不改色的撒了个小小的谎。 虽然有救命药丸,但小世界意识造成的伤害,可不是一颗药丸就能痊愈的。 小秦王的眼睛仍旧看不见,他被侵蚀着的五脏六腑,还在持续被侵蚀着。 救命药丸只是让内里的,侵蚀的速度放缓。 让他血流如注的身体止血,却补不回他因为大量失血,而流失的体力和健康。 小秦王也只是勉强的,捡回了一条性命,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健壮体魄。 从今往后他的余生,再也离不开汤药。 自私自利的渣娘86 容城的战神不会消失,却再也拿不起战刀,上不了战场了。 虽然不至于走几步路就喘,却也要休养生息很长时间,才能重新向一个正常人那样。 但剧烈的动作,诸如跑跳之类的,也是绝不能做的。 对不起三个字就在嘴边,叶清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这三个字太轻飘飘了,怎么也无法弥补因为她,而导致小秦王受到的伤害。 她知道她和小秦王在走进地下溶洞,决定对抗小世界意识的那一刻。 他们二人注定了九死一生,或者干脆就是十死无生。 但在看到小秦王因此而变得虚弱无力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的疼了一下子。 “是我太自私了。” 叶清蠕动好几下嘴唇,才吐出这几个字。 她活下来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小渣带着一走了之。 但小秦王是这个小世界土生土长的人,他就必须一个人独自承担着,余生那些仿佛不会断绝的伤痛。 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不要这样说。” 小秦王摸索着抓住了她冰凉的手。 “如果说自私,我也是。因为我不想,我最在乎的人成为他人的踏脚石,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无论会变成什么样,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因为你的要求。” “荣福,” 他虽然看不见她,但他的眼睛里只有温柔,没有一点怨愤。 “不要苛责自己,你做的对,你没有错。错的是它,是想要操纵他人人生的它。所以,不要自责了。” “嗯。” 叶清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点什么。 她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为小秦王做点什么。 不是为了补偿,更不是为了她心里好受。 “它彻底被击溃了吧。” 小秦王虽然看不见,但地下溶洞里无处不在的无形威压消失了,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对,它被彻底击溃了,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叶清已经跟小渣确认过,小世界意识是真的被击溃了。 他和她,还有他们最在乎的人,再也不会头悬利剑,被时时刻刻威胁着生命安全了。 “那就好。” 小秦王朝着叶清伸出手:“我们回家。” “好,回家。” 叶清把手伸了过去,交到了他的手里。 小秦王看不见,她的双腿受伤了。 是小秦王背着她,在她的指挥下爬出了地下溶洞。 从地下溶洞里出来,再踏足在乱石滩上。 虽然依旧是脚踩寒霜,但二人的心情跟来时大不相同。 来的时候是抱着最坏的打算。 或许拼着同归于尽,也不能击溃小世界意识,反倒被它给彻底湮灭了。 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能真的击溃小世界意识,说实在的对二人来说,反而像是一场不怎么真实的梦。 就算他们一个是战神,一个是被动穿书的人。 都只是凡间的一个人,小世界意识就是高高在上的神。 他们两个凡人跟一个神对战,不亚于鸡蛋碰石头。 “如果不是我看不到了,你腿受伤了,我或许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小秦王边背着她走出乱石滩,边轻轻说道。 “我也是,感觉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叶清极力克制着吐血的冲动,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不比小秦王弱太多。 小秦王太敏锐了,她不能让他发现,救命药丸只有一颗。 虽然她极力克制了,小秦王还是不易觉察的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的坐骑就在乱石滩外不远处,来的时候两个人一人骑了一匹马。 回去的时候,小秦王和她共乘一骑。 两个人跟小世界意识斗了一场,一个一个都跟血葫芦似的。 当然不能就这么直接回去。 好在两人也准备了一些应急之物,深红披风加兜帽将两人遮挡的严严实实。 被拿来做遮挡的披风一点也不起眼,两人才能顺利的悄无声息的,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回了容城,进了秦王府。 小秦王走的不是正门,而是不常开的角门。 他们是没有惊动其他人,但商家二老还有老秦王夫妇久经沙场,在小秦王带着叶清刚踏进王府时,就被四位老人家给觉察到了。 没有叫下人跟随,四人在最短时间里,来到了已然是强弩之末的二人面前。 “大丫,越小子,你们受伤了!” 商老太爷连说话声,都刻意的放低了。 在看到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两人之后,他们的脸色迅速变了。 这么浓郁的血腥气,还有他们身处残存的深浓杀意,两个孩子这是对上了,比千军万马还要凶险千百倍的谁吗? 两个孩子何止是受伤了,还是受了重伤,会危及生命的那种伤。 “商爷爷,我看不见了。荣福,腿受伤了。” 小秦王快速的交代完,就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朝他们这边栽倒。 坐在他身前的叶清,却被他保护的很好。 即使他栽下来了,也还牢牢的护住了叶清,不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商老太爷四人动作更快,伸出双手两两配合,抢下了一头栽倒的他们。 “去我和老伴的院子。” 老秦王急急说道。 他们脚不沾地的将两个孩子抬到,老秦王夫妇的院子里,分别放到两张床上。 “嘶……” 在小心翼翼揭开两人身上的披风,取下两人头上兜帽之后,在场的四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望着血葫芦一样的两人,商老太爷惊讶的喊了一嗓子。 亲手给两人解开披风,摘下兜帽的商老太太和老秦王妃的手都在颤抖。 “到底是谁伤了他们?” 老秦王夫妇是在场几人里,一点内情都不知道的人。 而知道点内情的商老太爷和商老太太,互相看了一眼,商老太太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别哭,救人要紧。” 商老太爷眼圈也红了,用力的攥住了拳头。 “对,对,救人要紧。” 老秦王夫妇连连点头,四人急忙忙找疗伤药的找疗伤药,去叫府里太医的叫太医去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87 凡是他们手里上好的疗伤药,只要是能用上的,他们都不敢耽搁的给用上了。 王府里的太医随时候命,也是没有耽搁的就过来了。 在太医给两人诊上脉后,商老太太才趁隙一把抓住了商老太爷的手。 她更咽着无声的说了一个名字,商老太爷点头,用力的会握住她冰凉的手。 “别怕,咱们大丫不会有事的!” 商老太太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平生第一次对亲生女儿锦川侯夫人,生出了一股子怎 么也无法消除的恨意。 太医给两人诊断过,开了口服的汤药。 “怎么样?” 老秦王问。 “情况都不太好。” 太医没有避重就轻,如实道来。 “不过,荣福郡主的情况更糟糕一些。” “你们要尽全力救治,需要什么药就说,府里要是没有,我来想办法。” 老秦王吩咐。 太医们下去会诊商量开方事宜,老秦王妃从小秦王床边移过来,对满身悲伤心存恨 意的商老太太说道。 “老姐姐啊,咱们这些老的一定要坚持住,若是咱们不顶用倒下了,你叫大丫还有 越小子依靠谁呢?” “他们是为了咱们才伤成这样,你忍心让大丫一睁眼,却看不到你吗?” “锦川侯夫人你不认就不认了,也别闷在心里气坏了自己,何苦来哉。岂不是让亲 者痛仇者快了吗?” “相信大丫,相信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说老秦王夫妇从没有见过原主一眼,但他们跟商家二老又不是从不通音信的。 原主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心里大概齐是有数的。 但他们亲眼见到的叶清,却跟他们了解的不一样。 可以说是完全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商家二老陪在她身边,他们都要怀疑这个‘大丫 ’是别人假冒的了。 虽然不知道实情到底是怎样的,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两个孩子有秘密,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秘密。 两个孩子不说,他们这些做爷爷奶奶的也就没有追问。 现下看到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两个孩子,一身血葫芦没有的回来,他们又怎么会想 不到,两个孩子隐瞒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他们安好呢。 “我知道,我不会倒下的,我还等着大丫陪着我和老头子欢度晚年呢。” 商老太太挺直了背脊,轻轻朝她点了点头。 “我只恨怎么没有早点,把大丫从她身边要过来。” 不管是哪一个大丫,她和老头子都喜欢。 她最恨的就是两个孩子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偏偏不在。 振奋起精神的四人,一起守候在受伤的二人身边。 喂药换药都不假手他人,一律都是他们亲自动手。 但他们也没有昼夜不歇,硬撑着咬牙熬着不顾惜身体。 两个孩子是为了他才受的伤,可不是为了一睁眼,就看到齐刷刷倒下去的他们的。 他们把煎熬都藏在了心底,即使再不愿意也还是,在感到疲累的时候休憩一下。 万幸的是一切都朝着,他们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二人里叶清的情况最糟糕,也在用了一段日子的汤药,加外敷的疗伤药以后,渐渐 有了一丝的好转。 哪怕只有微弱的一丝好转,也让四人觉得更加有希望了。 小秦王的伤势一开始就比叶清轻一点,好转的速度也比她快了一点。 也比叶清要早清醒。 这段日子秦王府的气氛有点紧张,只不过都锁在了王府内,王府外的容城老百姓, 还有西凉国那边是都不曾发觉的。 小秦王受伤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不用老秦王下封口令,秦王府连主人带下人,就那么几个人。 而这些下人们也是忠心的,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里通外敌把小秦王受伤的消息卖 出去。 京都那边也只有太后和皇帝,以及太子祖孙三人知道。 这祖孙三人虽然担心,却也没有漏出半点风声。 他们只是找借口,往秦王府送了无数的上好药材。 小秦王一清醒,老秦王就把消息传到,京都这祖孙三人耳朵里去了。 太后皇帝和太子才算是,暂且放下了关切担忧的心。 秦王府里小秦王虽然清醒了,却依然是看不见的。 他的眼睛好像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太医想尽办法也找不到,可以让他眼睛复明的 法子。 小秦王没有因为可能再也看不见了,而失望。 老秦王夫妇也没有表现的,过于焦虑急切。 他们只庆幸小秦王终于清醒了,他们只想要他活着,哪怕看不见也没有关系。 但小秦王是醒了,叶清却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荣福,还没有醒吗?” 小秦王一千零一次的问道。 “还没有,不过太医说了,大丫也快要醒来了。” 商老太太边轻轻给,叶清擦拭脸颊,边说道。 “越小子你别担心,你好好养伤,大丫很快就能醒了。” 小秦王不说话了,只是专注的‘看着’叶清这边,虽然他看不到。 背过身,商老太太飞快的抹了一把眼睛。 两个孩子为了他们受伤,他们却无能为力,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太叫人难受了。 “奶奶……” 叶清就是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的。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飞快抹泪的商老太太。 虽然她说话十分费力,她还是挣扎着喊出了声音。 “哎!” 商老太太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而后猛地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睁开眼,正朝着她 露出一抹虚弱微笑的叶清。 她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急忙忙抬手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再度朝躺在床上的叶清看 过去。 “大……丫……” 她颤巍巍的唤了一声。 “奶奶。” 叶清每说一个字都几乎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嗓子还痛的厉害。 “大丫!” 商老太太大声的喊道,对面正坐着的小秦王猛地站起身:“商奶奶,荣福,醒了吗 ?” 她这一嗓子,不光是惊动了小秦王。 也惊动了去给两人端药的商老太爷,还有正好轮到他们休憩的老秦王夫妇。 三人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卷进来。 自私自利的渣娘88 端药的商老太爷忘了端药,两手空空。 刚躺下的老秦王夫妇,连鞋子都忘了穿,赤着脚就冲了进来。 “老姐姐,大丫醒了吗?” 老秦王妃急急说着,朝叶清床前扑了过来。 “秦奶奶。” 叶清朝她眨眨眼睛,弱弱的喊道。 “诶诶诶……!” 老秦王妃连声应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我去端药!” 商老太爷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忘了端药,又急急的冲出去了。 但他的嘴角却高高翘起,露出两人受伤一来,第一个安心的笑容。 老秦王一把抓住小秦王的胳膊,带着看不到的他来到叶清床前:“大丫,你觉得怎 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觉得还行。” 叶清每说一句话,都要缓一缓。 虽然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当能再看到爷爷奶奶他们,她还是非常高兴的。 她不想在爷爷奶奶他们心里留下任何的遗憾,也不应该让爷爷奶奶他们背负歉疚。 叶清醒来之后,太医重新给二人诊断后,又重新出了新方。 但二人的情况就放在那里,依然是叶清好转的缓慢,小秦王好转的要快一点。 “小渣,小秦王的眼睛就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吗?” 虽然小秦王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他也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他仍然是容城的战神,是西凉国人听了闻风丧胆的人。 叶清也不是,非要固执的想让小秦王重见光明。 她是在试探小渣,就是为了确认小秦王,所受到的重创,是不是就真的没有逆转的 可能了。 “宿主,能保住小秦王的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不能奢求,不可能的事。 ” 在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后,小渣心情美的都要冒泡了。 不用彻底毁灭的感觉太好了,它也不用担心会被回炉重造了。 “你应该庆幸,小秦王现在还能活着。就凭他区区肉眼凡胎,能在它的手下活下来 ,真的是一个奇迹。” 叶清的心微微一沉,她最担心的最坏的结果果然出现了。 小秦王不但没有完全痊愈的可能,就连健康的身体都再也拥有不了了。 更叫她担心的是,小秦王的寿数很有可能也受到了影响。 “小渣,我的出现是不是改变了小秦王的命数。” 叶清又想到另外一个可能,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是个滋味。 “果然,还是我牵连了他。” 小渣抬起小翅膀,挠了挠小脑袋。 “宿主,虽然小秦王可能再也离不开汤药,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可他也不用担 心,有一把不怀好意的剑,悬挂在他们的头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下来了。” 关于会不会让小秦王寿数受损这个问题,它有意识的回避了。 “其实,当你被我绑定,我带着你穿越的时候,他的命数或许就已经改变了。” “我觉着吧,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吗? 叶清抿抿唇,一扭头,就看到了还在睡着的小秦王。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就连他形状完美的薄唇,也是惨白惨白的。 从她这边看过去,他整个人就剩下了黑白二色,再没有其他颜色。 她想,她是不可能习惯的了的。 “宿主,反正你躺着也是躺着,什么也不能做。” 以为叶清在纠结的小渣有点小心虚,想了想,就主动提议道。 “不如,我让你看一看京都里,那两家鸡飞狗跳的日子吧。” 叶清原本没有兴趣,忽的又想起了憋屈一生的原主,又改了主意。 “行,放吧。” 她想让原主看一看,她记忆里那一对神仙眷侣,鹣鲽情深,从没有拌过一句嘴,红 过一次脸的爹娘。 在锦川侯得知了爷爷奶奶他们的身份,又被灰溜溜的赶回京都。 从今往后再也别想有建功立业,将锦川侯府发扬光大的念头。 就只能当一个不缺银子,却一事无成的富家翁后,还会像从前那样是一个好丈夫, 好父亲吗。 还有锦荣侯府那对恶毒的母女,在遇见比他们更加恶毒的荣华郡主以后,又是个什 么样的下场。 京都锦川侯府。 自从那一夜不知怎么得,锦川侯夫人住的院子正房突然坍塌,来不及跑出来的就从 侯夫人,被砸断了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锦川侯府是一等的侯府,有的是银子,不管是太医,还是京都里有名的大夫,都没 有落下一个。 但凡是给锦川侯夫人看诊过的,没有一个人说能治好,都是摇摇头,拱拱手,留下 一句:“在下医术浅薄,请另请高明吧。” 而后干脆利落的扭头就走,根本不给叶世子他们说话的机会。 锦川侯夫人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虽然有汤药镇痛,她还是觉得两腿疼得 厉害,根本忍受不了。 尤其是在看到太医和大夫们,无一例外的露出‘你的伤腿治不好了,你再也站不起 来了。’的表情后,简直是晴天霹雳,叫她不能接受。 一直顺风顺水的她,在遭遇了不能预见,不能承受的挫折之后,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 她不能面对,从今往后要一直躺在床上,再也站不起来的人生。 崩溃、不能接受,加不能面对,让她整个人变得暴躁异常。 短短几天过去,她就再没有以前的光鲜亮丽。 从高高在上优雅高贵的就从侯夫人,变成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市井泼妇。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她,先前乌黑光可鉴人的秀发,变得枯黄黯淡。 先前保养良好的,饱满有弹性的脸颊,迅速的凹了下去。 迅速的消瘦让她原本十分的美丽,一下子去了八分,就剩下摇摇欲坠的两分。 虽说不到皮包骨,形销骨立的程度,也叫她眼窝深陷,眉梢眼角皱纹增生的厉害。 以前她保养的好,看上去就像是才二十多的少妇一样。 现在的她别说二十多少妇的影子了,就连她原本四十岁妇人的模样都看不见了。 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都不止。 自私自利的渣娘89 按说意外发生以后,断了腿的她用的可都是上好的疗伤药。 不说一下子痊愈,伤势也该逐渐好转,疼痛也该减轻才是。 非但她的断腿一点不见好转,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腿疼的越发厉害了。 疼痛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她,叫她日夜不得安宁。 更别提睡个安生觉了。 往往她刚忍着钻心的疼痛勉强入睡,下一刻就会被疼醒。 寝食难安之下,她可不就消瘦的厉害。 知道再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以后,锦川侯夫人不但崩溃了,还变得歇斯底里。 她脆弱的心理接受不了这巨大的落差,不能再继续去过她风风光光,高高在上的侯 夫人的日子。 只能躺在床上,再也休想踏出房门一步的日子,她别说一天了,就连一时一刻都过 不下去。 满心怨愤的她不但大声的咒骂着叶清,说都是她这扫把星的错,才害的她遭遇了, 这一次的无妄之灾。 还催逼着她的三个儿女,去给她找全天下能治好她断腿的大夫。 守在她床边的叶世子,还有叶莫愁姐弟三人,最能直观的看到和感受她的变化。 叶世子还能忍受她的改变,她最疼爱的双胞胎姐弟,却忍受不了她的突变。 在知道她再也站不起来之后,叶莫愁和叶二少就露出了不耐烦的嘴脸。 这对双胞胎要的是能为他们遮风挡雨,能带着他们风风光光外出跟人交际的,高贵 优雅的锦川侯夫人。 而不是只能躺在床上,看不见站起来的希望,逐渐的烂成一摊泥的疯狂泼妇。 在他们心里锦川侯夫人这个当娘的,已经对他们是没用的废物了,哪里还有心情日 夜守在她床前,听她的破口大骂。 虽然骂的不是他们,他们也是不愿意一直待在,锦川侯夫人的床前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锦川侯夫人还没有久病呢,刚躺了几天,他们就不耐烦了,心里还埋怨上她。 都是她不合时宜的断了腿,才会害的他们不得不待在府里,守在她床前,没有办法 去参加贵女们,还有世家子弟的聚会。 从小被宠到大的叶莫愁,肆无忌惮的当着歇斯底里的锦川侯夫人的面,跟叶世子抱 怨。 叶世子不但人累,心也累,还要耐着性子安抚她。 “娘腿疼的厉害,你就别使小性子了,多安慰安慰娘吧,等过段日子就好了。” “好不了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我可受不了了。” 叶莫愁才懒得理睬他的辛苦,直接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叶二少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急忙忙朝他丢下一句,‘大哥, 我去给娘找名医去’。 说完,就一溜烟的从叶世子跟前溜走了。 只留下叶世子徒劳的伸出胳膊,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抓到,抓了一手空。 就在叶世子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锦川侯突然的回来了。 被越来越歇斯底里的锦川侯夫人,折磨的灰头土脸,憔悴不已的叶世子听到这个消 息,灰暗无神的两眼一亮,急忙迎了出去。 不料锦川侯对他视而不见,径直从他跟前走过。 叶世子一下子愣住了,等他回过神,追着锦川侯的脚步进了正房。 就看到锦川侯一巴掌甩在了,不停咒骂叶清和商家二老的锦川侯夫人脸上。 “闭嘴!给我闭嘴!” 把满怀欣喜翘首以盼他归来的叶世子,给吓了一跳。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暴怒,如此焦躁的锦川侯。 昔日里风度翩翩的锦川侯,已然没有了从前的从容不迫。 看上去就好像一头暴怒的凶兽,叫人看一眼都心惊肉跳。 叶世子不知道他的爹娘到底怎么了,从前的光鲜亮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怎么也 抹不开的黯淡无光。 自从意外发生以后,日渐暴躁的锦川侯夫人,已然让他心力交瘁。 突然回来的锦川侯,他满面风霜两眼通红,一副要吃人模样的暴怒和急躁,让他越 发的感到精疲力尽。 他还以为他爹回来以后,就能够力挽狂澜,拯救他于水火中。 不料,他等回来的不是救星,而是兜头一盆冷水,浇的他是透心凉。 他张了张干涩的嘴,才呐呐的说道。 “爹,你干嘛,干嘛这么暴躁啊?娘她受伤了,不是故意的。” “你也给我闭嘴!” 锦川侯冷冷暴喝,看着他的眼神是冰冷的,失望的。 没有事发生的时候,他这个儿子看着还行。 一旦有事发生了,就看出问题来了。 他从前引以为傲的继承人,传承百年的一等侯府世子,竟然连一点小事都做处理不 好。 平白浪费了他的心血不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 叶世子被暴怒的他吓得一哆嗦,又在他失望看废物点心的眼神里,涨红了一张如玉 的脸颊。 “我把侯府交给你打理,你就是这么给我打理的。” 锦川侯心里烧着一团火,从小秦王故意告诉他,商家二老的身份以后,就开始灼烧 着他了。 他恨呀,他悔呀! 恨不能回到求取,床上一滩烂泥形同疯妇的女人之时。 他一定会毫不迟疑的,紧紧抱住商家二老的两条粗大腿,再也不松开。 只可惜没有早知道,他何止是丢了两条粗大腿。 他丢的是锦川侯府,一直繁荣昌盛的将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床上这个疯妇造成的,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罪过! 如果不是她不得商家二老的欢心,又怎么会失去比锦川侯夫人,还要尊贵的唐王府 郡主的身份! 他都恨不能掐死她,掐死这个祸害了他,祸害了整个锦川侯府的女人! “你吼什么吼,我就要骂那两个老不死的,骂那个扫把星!” 锦川侯夫人也十分的委屈,她以为锦川侯回来,会给她做主。 不料,锦川侯是回来了,不但不给她做主,还大声的吼她叫她闭嘴,她怎么受得了 。 满腹委屈的她,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老不死的和扫把星害了我,我还不能骂几句吗?!” 自私自利的渣娘90 断腿的地方太疼了,疼的她如果不是不能动弹,她都要满床打滚了。 唯有狠狠的骂两个老不死的,还有那个扫把星,她才能稍稍忘却疼痛。 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她不是被活活疼死,就是会发疯。 “你还有理了,你还嫌给侯府惹得祸小吗?” 锦川侯在暴怒和急躁之余,也只剩下浑身的疲惫。 他不只是心累,还精神萎靡,一身的颓丧。 “你还是给我闭嘴吧,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根本就是一个疯婆子!去,” 他扭头吩咐叶世子:“给她拿镜子来,让她好好看看,她是怎么从一个优雅高贵的 侯夫人,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的!” “我会变成疯婆子,还不是被那个扫把星,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害的!” 锦川侯夫人自以为哭的是‘梨花带雨’,轻易就能勾起锦川侯的怜爱。 却不知道现在的她哭起来,非但没有一点从前的美感,还叫人丑的不忍直视。 “你回来了都不给我做主,还叫我闭嘴,你太叫我失望了,你变了,你不再爱我了 !” “可能吧,我变了,你也变了,咱们都变得面目全非,再不是从前的咱们了。” 锦川侯望着丑的辣眼睛而不自知,还在向他撒娇的锦川侯夫人,差点没有吐出来。 他心里默念着‘想想两个老家伙’,硬生生忍住了呕吐,和掉头就走的冲动。 “听我一句劝吧,别再骂他们了。因为你会后悔骂了他们的。” “绝不会!” 锦川侯夫人斩钉截铁的喊道。 她会后悔骂他们,笑话! 她只会后悔没有早点,弄死那个扫把星,给了她去找两个老不死的庇护的机会。 “你不后悔?” 锦川侯忽的笑了一声,笑的旁边的叶世子浑身发冷。 “那我问你,你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吗?” “不就是两个泥腿子吗?” 锦川侯夫人不屑的道。 那两个老不死的是什么身份,还有谁比她这个亲生女儿,更清楚的呢! 根本就是两个直到现在,腿都没有洗干净的老不死的! “果然,你果然被蒙在了鼓里。” 锦川侯仔仔细细的看过了她的表情,从她脸上的不屑和鄙夷里,他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精心挑选的这个侯夫人,的的确确不知道她还隐藏着,更加高贵的一个身 份。 “可笑你一直都看不上他们,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现在都要怀疑,你真的是他 们亲生的骨肉吗?” 他只所以会这么怀疑,实在是她跟商家二老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不提长得像不像,这个世上也不是没有长得十分相像,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 从脾气到性情再到为人处世,她跟商家二老明显的是格格不入的,三观都不在一条 线上。 最叫他感到怀疑的是,商家二老只有她一个女儿,为什么宁可将她一直蒙在鼓里, 就是不肯告诉她,他们真实的高大上的身份。 “如果你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他们怎么能只把伪装的表面身份告诉你?我现在真的 是想不明白了!” 明明是双赢的事,怎么那两个老家伙,偏偏就是不这么做。 一定要硬着心肠,把他们一家人推得远远的。 “不是告诉你了,那两个老不死的,就是连腿都没有洗干净的贱民!你耳朵又没有 聋,还要我说多少遍才够?!” 被断腿的疼痛折磨着的锦川侯夫人,再没有以前的温柔耐心。 锦川侯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进心里去,只觉得他嗡嗡嗡说个不停,跟那烦人的苍蝇似 的,越听越叫她烦躁。 “他们要真有什么身份,我又怎么会在穷乡僻壤过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来京都以 后,被那些贱人嘲笑我暴发户的出身?!”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她初来乍到,去那些高门赴宴时候的情景。 那些高门贵妇贵女们,看着她的眼神,叫她恨不能地上有个大洞,好让她一头钻进 去。 从那时候起,她就有了心魔,再也忘不了那些鄙夷的目光,忘不了一声声的嘲笑。 “她们不是看不上我,她们的眼里分明是没有我这个人!” 她虽然衣冠整齐,但在那些贵妇贵女的眼里,她就跟没有穿衣裳似的。 每每想起那时,她就羞愤欲死,恨不能从来没有,那一对上不得台面的爹娘! “别在我面前提那两个老不死的了,在我心里他们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爹,他们……,他们真的有什么身份吗?” 跟锦川侯夫人一直怨恨商家二老不同,到底是被锦川侯亲自教导的叶世子。 他敏锐的从锦川侯的话里,听出了一层叫他害怕的东西。 “你真是个蠢货,小秦王说的对啊,你不但毒你还蠢的不自知,蠢的无可救药!” 锦川侯冷笑一声,直接在锦川侯夫人面前,掀开了他从前爱妻模范的假面,露出了 他最最真实的嘴脸。 “你说我蠢?!” 锦川侯夫人不能置信的大声吼叫,恶狠狠的瞪向露出真面目的锦川侯。 “你还叫我照照镜子,你怎么不自己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的你丑陋的叫人作 呕!” 叶世子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锦川侯夫妇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从前的夫妻情深仿佛就是一场笑话,现在的他们跟那些,貌合神离的夫妻没有什么 两样。 “该不会,从此会侯府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和乐平静里了吧?” 一个念头突兀的在他心里升起,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你当然蠢了。” 锦川侯的爱妻人设崩了以后,他开始肆无忌惮的嘲笑起锦川侯夫人。 “难怪他们不要你,难怪他们要一直瞒着你,就是因为你蠢!” “啊啊啊……!” 锦川侯夫人被他的突变,刺激的越发疯狂。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直面两人唇枪舌剑,彼此互相伤害的叶世子,都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来了。 “娘,咱们全家也包括了你啊。” 他苦笑喃喃。 自私自利的渣娘91 彼此互相伤害,互相辱骂的锦川侯和锦川侯夫人,根本顾不上理睬被他们,吓傻了的叶世子。 接受不了锦川侯从爱妻好男人,变成一个贱人的锦川侯夫人。 用她所能想到的所有污言秽语,恶狠狠朝他肆意辱骂着。 锦川侯虽然没有像她一样脏话连篇,却也极尽可能的用优雅字眼骂了回去。 叶世子何止是眼镜碎了,他简直是被这两个人,把三观都摔碎了,又重组了一遍。 听着两个人越来越激烈的唇枪舌剑,捂住耳朵都不能隔绝两人互相伤害的叶世子,再也忍受不了。 捂着耳朵大吼了一声:“够了!别骂了!” 锦川侯夫妇这才停下了,彼此的互相伤害,却没有收回彼此眼里的怨恨。 “爹,你说吧,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叶世子疲惫万分的问锦川侯,又猛地看向床上躺着的锦川侯夫人,痛苦万分的抱住了头。 “娘,求求你,别插话,让我爹说。让我爹说,好吗?” 今天的他不仅直接面对了人性的丑恶,还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里。 从前的种种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一个大写的笑话。 什么一家和乐?什么严父慈母?什么兄妹友爱? 统统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好啊,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把那两个老不死的的身份,说出个什么花来?” 锦川侯夫人冷笑连连,断腿的痛苦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 而今又看到了锦川侯爱妻人设的无情崩塌,两相结合刺激的她已然要魔怔了。 “呵呵……” 锦川侯先‘呵呵’了她一脸,而后才满面讥嘲的说道:“我还真能说出个花来。南方的异姓王唐王府,你知道吧。” “知道,那又怎样?” 听他提及唐王府,锦川侯夫人眼底顿时,闪烁起一抹疯狂之光。 异姓王唐王府是她最遥不可及的梦,也是她内心野望最真实的向往。 她为什么会这么怨恨那两个老不死的,会百般看不上那两个老不死的,完全都是因为她高攀不起的唐王府。 两个老不死的整天就知道吹牛皮,如果他们真的有他们吹得那样有本事,怎么不为她也挣来一个异姓王府,最最尊贵的郡主的身份。 可以说她有多么的向往唐王府,就有多么的怨恨那两个老不死的。 “那又怎样?哈哈……” 锦川侯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 锦川侯夫人还在不知所以,叶世子却猛地看向锦川侯,在他对锦川侯夫人充满恶意的嘲讽里,不可抑止的瞳孔巨震。 不会吧,不是吧,不可能…… 他在心里苦笑连连,完全拒绝心里的那个猜测。 事实真相一定不会,是他猜的那样的! “你猜的没错。” 锦川侯现在唯一觉得安慰的,就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不是跟锦川侯夫人一样的蠢货。 在叶世子无法置信的惊骇里,他露出了一抹苦笑。 “异姓王唐王府跟他们还真的有关系,而且是非常密切的关系。现在的唐王,是他们嫡嫡亲的侄子。” “可是,他们姓商啊,不是姓唐。” 叶世子的人是飘忽的,声音也是飘忽的。 看着今天备受打击的叶世子,锦川侯叹息了一声:“你错了。唐王府不姓唐,他们姓商。” “不可能!” 锦川侯夫人高声尖叫,她面容癫狂,眼神疯狂。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两个老不死的,怎么可能是唐王府的人?!”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我不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 如果这才是事实真相,那从前的她算什么? 她的忍辱负重,她的卑躬屈膝,她的巴结讨好,她的殚精竭虑,她的一切的一切,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本这些委曲求全,她统统都不用做的。 只要,只要那两个老不死的,肯告诉她他们真实的身份,她哪里还会自卑,哪里还会看不上他们。 她以为是那个扫把星,害的她变成了京都的笑话。 却原来,在很早以前她就是一个笑话了么? “你不信?我说谎?” 锦川侯冷笑,在爱妻人设无情崩塌之后,他就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从前的种种不过是他的假面,就是为了利用商家二老这两个工具人。 不然,他又怎么会委屈自己,跟一个又毒又蠢的蠢货相亲相爱。 “要不要,我带你去宫里问一声啊?” 锦川侯夫人对他怒目相向,如果当年他不是锦川侯世子,她又怎么会爱上他。 明明她有很多选择,却被惺惺作态的他给骗了。 要是有早知道,别说区区一个锦川侯夫人了,就是皇后的宝座她都有资格问鼎! “都是那两个老不死的错,是他们,是他们故意不告诉我的。他们害我,他们害我,两个老不死的害我!” 锦川侯夫人气的浑身都在哆嗦,连断腿的剧痛都忘记了。 原本她是最最尊贵的天之骄女,是连宫里的公主们都比不上的贵女。 她应该有最光鲜亮丽的人生,应该是被人众星捧月,而不是屈就锦川侯这个小人,白白错失了更加锦绣荣华的前程。 “他们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飘忽的叶世子,问出了锦川侯夫人的心里话。 “当然是因为她不配,不配成为唐王府尊贵的郡主。” 锦川侯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在被逼着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富家翁之时,他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朝着锦川侯夫人倾泻过去。 “你胡说!” 锦川侯夫人尖叫,恨不能扑过去,狠狠的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你配不配,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自欺欺人不过是自取其辱。你啊,还是诚实点吧。” 锦川侯夫人越是不甘心,锦川侯就越是刺激她。 夹在二人当中的叶世子,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只知道从今往后,他的爹娘只会活在互相伤害里。 而锦川侯府这个家,恐怕也要日夜不得安宁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92 叶世子还在烦恼中,一直没有走远,在锦川侯回来后,又悄悄溜回来的龙凤胎,不合时宜的跳了进来。 他们没有叶世子的纠结,也没有锦川侯的失落和痛苦。 更没有锦川侯夫人的不甘和痛恨。 他们只有一腔的野望,在他们的心里激荡。 没有什么比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竟然是唐王府的人,更叫他们感到高兴的事了。 这下子他们在出去,就能在那些瞧不起他们外祖家,是泥腿子的人面前抬头挺胸了。 再也不用自卑的,恨不能跟那两个老不死的有任何关系了。 有了唐王府这层关系,看谁还敢瞧不起他们! 从前的天之骄女,天之骄子,在现在的他们面前什么都不是! “爹,娘,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当务之急不是该跟我们外祖父,外祖母多亲近亲近吗?” 叶莫愁喜笑颜开凑到锦川侯夫人跟前,完全忽视了她的愤恨和不甘,只管抓着她的胳膊摇啊摇的。 “什么外祖父,外祖母,那就是两个老不死的!” 锦川侯夫人怒火冲天,到现在还在有恃无恐的,喊商家二老为老不死的。 “娘,你快别这么说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可是,你嫡嫡亲的爹娘啊。” 叶莫愁哪里还顾得上去照顾,锦川侯夫人此时此刻糟糕透了的心情。 她一心只想跟商家二老和好如初,方便她今后要一个郡主的身份。 想不到那两个老家伙是这样高大上的身份,而且那两个老家伙只有她娘一个亲生女儿,给她一个郡主身份也不为过吧。 到了此时即使知道了商家二老高大上的身份,叶莫愁和锦川侯夫人一样,因着以前对商家二老的印象,仍然是没有半分尊重。 有的只是颐指气使,只是想趁机讨一份天大的好处。 “对啊,娘,他们和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生分下去了。” 叶二少也是喜不自禁,得意洋洋的翘起了尾巴。 “咱们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他们的就是咱们的,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锦川侯夫人异常烦躁的,一把挥开了叶莫愁抓着她胳膊撒娇的手,恨恨咬牙。 “那两个老不死的才没有你们想的那样通情达理,他们要是真的把咱们当成一家人,又怎么会一直瞒着咱们,就是不肯把他们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呢?!” “那就是两个自私凉薄的老不死的,在他们心里根本没有半点亲情可言的。你们别忘了,他们已经私自跟我义绝了!” 锦川侯夫人何尝不想,借着商家二老高大上的身份,为她谋取更多的荣华富贵。 但她更恨商家二老对她的隐瞒,恨他们不早一点说出来。 才害的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 她恨死他们了,又怎么肯先向他们低头认错! 她没有错,错的是那两个老不死的! “哎呀,娘,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你可别钻了牛角尖啊……” 叶莫愁一跺脚,朝着锦川侯夫人娇嗔了一声。 叶世子望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叶莫愁,还有明显做着美梦的叶二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了他们,就跟第一次认识了他的爹娘一样。 他都快不认识眼前这些亲人了,陌生的叫他害怕。 “你们别枉费心机了,求她也是没用的。” 锦川侯不只是爱妻人设无情崩塌了,就连慈父面孔也戴不住了。 为了不被心里巨大的懊恼逼疯,他才不管面前的是曾经深爱的妻子,还是疼爱的儿女。 他只知道他不痛快了,也要所有的人都陪着他,一起不痛快。 “她不是说了吗,那二位可是跟她直接义绝,连半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的。你们现在求她,根本是没用的,很有可能让那二位,更加的厌恶你们也说不定。” 锦川侯的话音未落,原本抱着锦川侯夫人胳膊撒娇的叶莫愁,迅速的松手、往后退。 她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半点犹豫都没有,就跟锦川侯夫人划清了界限。 叶二少也默默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都快要退出门槛了。 锦川侯夫人不想向商家二老低头认错是一回事,两个她疼爱有加的儿女避她如蛇蝎又是一回事。 她恨恨的看着幸灾乐祸的锦川侯,眼里都滴出血来了。 “你……好,你很好!” “我当然好了,至少我比你好。” 锦川侯仿佛还嫌刺激她不够,故意在她面前展现出他的好胳膊好腿。 锦川侯夫人颤抖着嘴唇,好半晌噗的喷出一口血。 除了叶世子关心她之外,龙凤胎别说关心了,连看都懒得在看她一眼,直接转向了锦川侯。 在他们心里锦川侯夫人已经没用了,还是个再也站不起来的废物,还是锦川侯看上去比较可靠。 “爹……” 不等二人说话,锦川侯就朝着他们摆摆手,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别求我,求我更没用。她好歹还是那二位的亲生骨肉,我和那二位连半点关系都没有。” 龙凤胎傻眼了,锦川侯夫人靠不住,竟然连锦川侯都靠不住,他们该怎么办啊? “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要不要听?” 锦川侯见他们都不痛快了,诡异的他心里反倒升起一丝快意。 “什么坏消息。” 龙凤胎齐刷刷摇头,在旁边细心给锦川侯夫人,擦拭嘴角血渍的叶世子问了一声。 “那么你们从来当不存在,从没有被你们放在眼里的,曾经的侯府嫡长女叶清,是唯一被他们认可的继承人。” 锦川侯脸上的恶意笑容扩大了,果然别人不痛快了,他就能痛快。 虽然是饮鸩止渴,他也甘之如饴。 “你们还不知道吧,从前的小可怜透明人叶清,现在是陛下亲封的荣福郡主。” “不可能!” 叶莫愁的脸色大变,恨恨的吼道。 “我才是侯府嫡长女,她不配!” “现在的她是尊贵的异姓王府的郡主,区区一个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她早就不看在眼里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93 锦川侯欣赏着锦川侯夫人,还有龙凤胎痛苦的表情,笑的更加痛快了。 “从今往后她高高在上,而你们就只配跪在她脚下。” “绝不!” 叶莫愁妒恨的五官都扭曲了,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只剩下丑陋和狰狞。 叶二少虽然不像她这样反应激烈,却也是满眼满心都是愤恨。 看着妒恨到几乎要崩溃的儿女,锦川侯不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叶世子从没有如此情形过,也没有如此痛苦过。 家已不是家,亲人已不是亲人,只剩下反目成仇和彼此互相伤害。 这到底是是为什么啊?! 他发出灵魂一问,却不敢去触碰心里早就有的答案。 锦川侯府彼此互相伤害折磨的戏码,都被叶清看在了眼里。 她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是替原主不值。 倘若不是小世界意识捣乱,原主又怎么会生在这样一个自私凉薄、心里只剩下自己的虚伪家庭。 不过,她相信这只不过是开始,更加痛苦备受折磨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宿主,还有,还有锦荣侯府那边呢,你快看。” 小渣喜滋滋邀功,把镜头转向了锦荣侯府那一边。 叶清代表原主跟锦荣侯府义绝,小秦王又收拾了锦荣侯父子,让他们重新回到以前的窘迫日子里。 这就给了荣华郡主嫁入侯府的机会,虽然她看清了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的真面目,但却爱孙世子爱得深沉。 不管怎样都要嫁给孙世子,做锦荣侯府的世子夫人。 孙世子原本是看不上她,但锦荣侯一句话,就让他再没有反抗的力气。 “你愿意一直过着,这样窘迫的日子吗?” 孙世子扪心自问,他不愿意。 但他别无选择,只有迎娶能出得起,十里红妆嫁妆的荣华郡主为妻。 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不小的隐患。 荣华郡主觉得她是雪中送炭,在孙世子的心里她这是趁火打劫。 被逼着娶了不想娶的女人,孙世子心里的屈辱,一点也不比当初娶原主少。 原主悄无声息的嫁进侯府,荣华郡主却要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这也成了孙世子不待见她的理由之一。 他是被逼的,荣华郡主就是罪魁祸首,他又怎么会喜欢她。 只剩了一个空架子的锦荣侯府,让孙世子感觉这一场婚礼,是他卖身换来的。 一时间,他对锦荣侯也有了意见,心里更是怨恨当初败家的曾祖。 孙世子第二次娶妻,锦川侯倒是赶回来了。 他不回来不行啊,锦川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一个比一个更废物,一个比一个更没用。 锦荣侯夫人跟锦川侯夫人一样站不起来了,她就比锦川侯夫人好一点,她能坐轮椅。 锦川侯夫人是疼的只能躺着,连坐一下都不能。 孙婉儿虽然养好伤了,却也留下了后遗症。 走几步就喘的不行,还破了相毁了容,让锦荣侯更加的厌弃她。 以前她什么都没有,就一张脸能看,好歹还有利用的价值。 现在她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锦荣侯没有直接弄死她,让她自生自灭,已然是最大的慈悲了。 他曾经给予厚望的宠妾,还有那些庶子庶女们,跟孙婉儿一样没用了。 他就把全部的希望,都投到了硕果仅存的孙世子,还有即将嫁进来的荣华郡主身上。 为此他对荣华郡主,释放出他最大的善意。 就盼着荣华郡主能利用她皇家人的身份,帮着孙世子撑起摇摇欲坠的锦荣侯府。 孙世子也想让锦荣侯府重回辉煌时候,却打从心底抵触锦荣侯给他安排的这条路。 想他能文能武,又在边关历练这么多年,早就把温室里长大的叶世子,甩出了不止一条街。 就因为祖上荒唐,他竟然沦落到,必须仰赖一个女人,才能把日子过下去的悲惨地步。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毕生耻辱! 但他把所有不甘和屈辱都藏得很好,没有让荣华郡主看出半点,还让荣华郡主为他陷得更深了。 三天回门后,荣华郡主一脸甜蜜,万般不舍的送走了,还要赶回边关的孙世子。 等孙世子的身影从她的视线里一消失,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就不见了。 “回府。” 锦荣侯府里锦荣侯夫人,正领着孙婉儿在她的私库里,算计她庞大的嫁妆。 “娘,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孙婉儿虽然走一步喘三喘,但却挡不住她的贪婪。 叶清义绝的时候把原主的嫁妆,一股脑都扔回了锦川侯府。 锦川侯夫人是答应了她们母女,会把嫁妆连同一笔补偿一块送回来。 但都被商家二老给截了下来,一文钱都没有给她们母女。 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欺软怕硬,不敢去找商家二老要回来,就把主意打到了新娶的世子夫人荣华郡主头上。 当初原主的嫁妆是锦川侯夫人随便置办的,虽然叫她们母女眼热,却远远比不上对荣华郡主嫁妆的狂热。 荣华郡主是齐王府的嫡女,她的嫁妆比原主的嫁妆还要丰厚,全部都是齐王妃精心挑选的。 有些甚至都准备了十几年,从荣华郡主一出生就开始准备了。 孙婉儿看到荣华郡主的十里红妆,眼珠子都红了,心里更是直冒酸气。 一心惦记着荣华郡主嫁妆的她,三天来吃不时候睡不好。 好不容易忍耐到荣华郡主回门,早就等不及的她迫不及待的,拉上锦荣侯夫人闯进了,荣华郡主盛放嫁妆的私库。 琳琅满目的嫁妆让她挑花了眼,哪一个都舍不得放下,她都恨她自己的手生少了。 要是有千只手那该多好啊,她就能把荣华郡主的嫁妆都搬回去了。 “行行行,都给你,都给你。” 锦荣侯夫人望着眼前庞大的嫁妆,也是红了一双眼珠子,都恨不能把眼珠子黏到,荣华郡主的嫁妆上,再也不要拿下来了。 对荣华郡主看穿她们母女真面目,一无所知的她,想当然的以为荣华郡主,为了讨好她们,肯定会把嫁妆双手奉上的。 自私自利的渣娘94 “也别都要了,怎么说她也是你嫂子,总要给你侄儿侄女留一半。” 锦荣侯夫人忍痛说道。 她不是只有孙婉儿一个女儿,她还有世上最优秀的儿子。 女儿是要嫁出去的,迟早是别人家的。 唯有儿子才是她今后最大的依靠和底气,她再疼孙婉儿,也还是越不过孙世子这个儿子的。 “娘……!” 孙婉儿不依的,摇着她的胳膊撒娇。 “婉儿,别闹。” 锦荣侯夫人硬着心肠,回绝了她要全部嫁妆的要求。 “娘不偏心,你一半,你哥哥一半,听话,啊。” 孙婉儿不高兴了,锦荣侯夫人忙凑到她跟前,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她才嫁给你哥哥,不好立即就让她回娘家伸手要钱的。荣华郡主好糊弄,齐王妃可不好糊弄。” “一半已经不少了,比当初那小贱人的嫁妆,还有那个贱人给咱们的补偿还要多,你该知足了。” 知道是真的拿不了全部嫁妆了,孙婉儿趁机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我的这一半,我要自己挑。”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锦荣侯夫人笑的志得意满,一口答应下来。 一心算计荣华郡主嫁妆的她们,都没有发觉守在私库门口的下人,脸上露出来的讥诮表情。 “郡主,那对母女果然打起了您嫁妆的主意。” 荣华郡主刚踏进侯府,她带过来的下人就冲上前告状了。 锦荣侯府现在全靠着荣华郡主的嫁妆支撑,在她嫁进来之前剩下的那些个下人,她一个没留。 也没有放到庄子上,直接叫人拉出去卖了。 她带过来的下人不少,完全能填补这些人的空缺。 在锦荣侯和孙世子的默许下,在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不知情下,荣华郡主在侯府里可谓是一手遮天,唯我独尊的存在了。 又毒又蠢的母女两个,完全没有发觉侯府已经,不是从前的侯府了。 整个侯府早就被,荣华郡主掌控了。 “去,把她们给我拉过来。” 荣华郡主根本不往私库那边走,直接叫人把母女二人拖过来。 私库里正兴高采烈,尽情挑选嫁妆的孙婉儿,刚把一只上好水头的玉镯,套在她的手腕上,荣华郡主派过来的人就到了。 “侯夫人,五姑娘,我家郡主有请,走吧……” 来人扫了一脸贪婪,恨不能将私库里的嫁妆,都搬空的母女二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请吧’的手势。 “叫她等着,我还没有挑够呢!” 孙婉儿头也不回的喝令,拉着锦荣侯夫人还要继续往里走。 荣华郡主身边的下人,可不是先前侯府的下人,哪里会听她的吩咐。 三两步赶上去,手往前一拦,挡住了二人的脚步。 不等孙婉儿发作,这下人就先变了脸色:“给脸不要脸,拖走……!” 四个粗使婆子冲上来,猝不及防的母女两个,就分别被架住了胳膊。 “放肆!混账!你们要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锦荣侯夫人从轮椅上被拖了下来,拖她的粗使婆子还一脚,踹翻了轮椅。 孙婉儿用力挣扎之间,脚上的鞋都蹬掉了。 不管她们怎么大声喝骂,威胁,荣华郡主的下人都充耳不闻,只管拖着她们往前走。 等二人被拖到荣华郡主面前,除了一身狼狈之外,还添了不少的擦伤。 蹬掉了鞋子的孙婉儿的两只脚,更是被磨破了脚跟,鲜血淌了一路。 两人看到老神在在,安坐在太师椅里的荣华郡主,气的鼻子都歪了。 “荣华,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快点叫她们放开我和婉儿!” 习惯使然,锦荣侯夫人一张嘴,就是命令。 “嫂子,这些以下犯上的贱婢,你绝不能轻饶!” 孙婉儿也跟着叫嚣:“快点把她们拖出去喂狗!” 母女两人到现在,还没有发觉荣华郡主,已经不是以前的荣华郡主了,一个两个还对她大呼小叫,没有半点顾忌。 “聒噪!” 荣华郡主朝着她们凉凉一笑,冷冷开口。 下一刻,指使粗使婆子拖她们过来的下人,就不客气的扬起手,一人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母女两个都被打蒙了,呆愣愣看着变了脸的荣华郡主,都忘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荣华郡主也不说话,只冷漠的望着她们。 好一会,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才回过神来。 “荣华,你敢打我?!” 锦荣侯夫人怒吼:“我是你婆婆!” “你如果不是我婆婆,现在就是不会喘气的死人了。” 荣华郡主说着,脸上掠过一抹遗憾。 “还从来没有人骗了我以后,能全身而退的。如果你们不是世子的娘和妹妹,现在丢出去喂狗的,就该是你们两个了。” 荣华郡主话里的狠辣,以及看死人的眼神,硬生生冻住了母女二人,叫她们浑身发冷,再不敢说一个字。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吗?” 荣华郡主又笑一下:“以前你们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敢说我是次一等,你们还真敢说啊。” “我是次一等,你们两个又是什么货色?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真是骗的我好苦啊!” “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对着我挑三拣四的。” “不是为了世子,我有一百种法子,叫你们后悔说了那些话。” “这是锦荣侯府,你不只是郡主,你还是世子夫人。” 锦荣侯夫人心里怕得要死,却又不肯在荣华郡主面前低头,硬着头皮反驳。 “你们还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啊……” 荣华郡主倾身,吓得这母女两个猛地抱到一起。 在她们瑟瑟发抖里,她继续说道:“剩下一个空架子的侯府,也就是我不嫌弃,你们还敢嫌弃我,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你想怎么样?!” 锦荣侯夫人都快吓尿了,心里后悔死了不该叫荣华郡主嫁进来。 “现在是我这个世子夫人撑着这个侯府,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自然也要听我的。” 荣华郡主张开两手,得意洋洋的宣布。 自私自利的渣娘95 “凭什么?!” 孙婉儿又妒又恨的,瞪着旁若无人的荣华郡主,恨不能把她脸上得意洋洋的笑,给撕下来。 “就凭我有十里红妆,你什么也没有。” 荣华郡主放肆的嘲笑着孙婉儿,在她涨红的脸里,笑的更加得意了。 “想要嫁个好人家,想要丰厚的嫁妆,就跪下求我,做我跟前一条听话的狗。否则,你就等着‘下嫁’吧。” “我不要!” 孙婉儿尖叫。 “你别吓她!” 锦荣侯夫人心疼的抱紧孙婉儿,冲着荣华郡主大声吼道。 “给她们点教训,省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荣华郡主淡淡吩咐。 站在母女两人背后的四个粗使婆子动了,两人抬脚狠狠的踩到了,锦荣侯夫人刚长好还在养着的断腿上。 一个揪住了孙婉儿的头发,一用力,迫使她抬起头。 剩下的那一个扬手,啪啪啪,就是一顿狠抽。 在锦荣侯夫人的惨叫里,孙婉儿的脸被当成了猪头。 “现在,你们还有意见吗?” 荣华郡主问,声音很轻,却吓得母女两个狠狠一哆嗦。 不想再被毒打的两个,急忙用力摇头。 “拖走吧,别在我跟前碍眼了。” 荣华郡主随意的摆手:“饿她们几天,也别给她们叫府医。她们啊就是太矫情了,饿几天,疼几天,就知道我是多么慈悲的人了。” 绝望的母女两个,被粗鲁的拖走了。 容城秦王府里,小渣收回了灵力。 “宿主,现在你心情好点了吗?” “还行吧。” 叶清点头。 恶人自有恶人磨,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两个,就该落在比她们还要恶毒的荣华郡主手里。 让她们彼此锁死了,别再去祸害其他人才是。 看过了京都两个侯府狗咬狗的日子,也不过是用了须臾时间。 在确定了她们过得不好以后,叶清就把她们抛到了脑后。 原主所受的苦难,她们也不过才尝到了千万分之一。 不过,这只是开始。 相信这样狗咬狗的日子,他们会一直过下去。 知道了锦川侯夫人和锦荣侯夫人,她们过得不好,叶清就高兴了。 也不再去过多的关注,而是专心寻找能缓解,小秦王伤痛的汤药,或者是药膳。 她和小渣都没有积分了,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他们连一个积分都拿不到。 虽然系统商城想撺掇她,继续赊欠积分,她却果断的拒绝了。 在咨询过秦王府里的太医,知道自己手里的药膳方子能用后,叶清就把方子给了爷爷奶奶他们。 她倒是想亲自动手做药膳,只可惜是力不从心。 小渣说过从外表上看,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她内里却已经是千疮百孔,不管吃多少补药都是没用的。 她的身体根本吸收不了,即使她吃的再多,也都会全部逸散出来,连一丝丝的可能都留不住。 除了小渣和她自己之外,没用人能看得出她的外强中干。 能让太医说出,她在缓慢好转,也是她强撑着的结果。 “宿主,你再坚持坚持,还差一点,还差最后一点,就完成任务了。” 小渣一边唏嘘,一边给她加油。 没有人知道,她无时无刻都在,跟巨大的痛苦作斗争。 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付出的除了毅力,还有汗水。 它都不知道,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还能笑得没有半点阴影,又能不被商家二老他们,以及小秦王发现。 “放心吧,我还能坚持。” 叶清笑笑,笑容明媚没有一点阴霾。 这一次的任务说什么,也不能失败。 不只是为了爷爷奶奶小秦王他们,也是为了她自己。 在这里经受一切的痛苦和磨难,也是对自家的磨砺。 因为在现实的世界里,她已然失去了磨砺自己的时间和机会。 危险和威胁迫在眉睫,这就是虽然她是被动绑定的,却最终还是决定配合小渣完成任务的原因。 她需要变强,变强,变得强大。 才能护住她的妈妈,才能找回她的舅舅,也才能跟同样被关起来的爷爷重逢。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努力向前的。 小秦王一天天的好转起来,他身体里留下的暗伤,也在逐渐的消融痊愈。 叶清见他的伤势持续稳定恢复中,也就能安下心来,研究小渣所说的差了一点的圆满度。 据小渣所说,任务的圆满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就差万分之一,就能完成任务。 还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小渣要求她务必要善良。 并且威胁说如果她不善良,就绝对不可能完成任务。 但她对女主锦川侯夫人,一直不曾善良过。 按说任务进度条,不可能往前走一点。 现在小渣却跟她说,就差万分之一这么一点点,就能完成这次的任务了。 那么她是否可以大胆的猜测,她之前敷衍小渣的那些话,其实是没有错的。 这是第一个任务,她不知道其他的任务会怎样。 但却能十分肯定的说,这第一个任务根本不关心,书中小世界里的女主是不是,像剧情里所说的那样达到那样的高度。 只要能保证剧情的圆满度,保证女主锦川侯夫人,最后达到大团圆结局就可以了。 在这个小世界里她确认过了,至于其他的小世界,还有待她去试探,去发现。 等任务完成的时候,再看看能有多少积分,就能让她看的更清楚一点了。 不急,她不急,她一点也不着急。 反正现实世界里的时间,并不受她穿越的小世界的时间所影响。 不会出现她在穿越的小世界里,待了多久在现实世界里就过去了多久的问题。 如果小渣不能保证这个,她会不惜一切,哪怕拼上性命也要跟它解绑,还要把它送到地狱里去。 回炉重造是不可能回炉重造的,等待它的只有彻底的湮灭。 小渣不知道叶清心里,这个凶残的念头。 它还陷在巨大的惊喜,还有激动里。 这一次它以为很有可能会失败的任务,竟然奇迹般的就要完成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96 奇迹般的反转,让小渣怎么能够不惊喜! 但,同时它也有一点小疑问。 “锦川侯被赶回锦川侯夫人身边了,按说达成大圆满结局了啊。怎么还差一点呢?究竟差了哪一点呢?” 不光是小渣不解,就是叶清也在想为什么呢? 一起养伤的两个人里,小秦王已经能起来,到外面溜达几步了。 而叶清还必须卧床休养,太医说她最早也要,在一个月后才能下床。 这一天,在小秦王出去溜达后,叶清又开始她的每天一问了。 “小渣,给我读一读,小说的最后一章。” “好哒,宿主,你稍等一下。” 小渣幻化出一本书,哗啦啦翻开书页。 这一日锦川侯府张灯结彩人来人往,为的是庆贺锦川侯夫人寿辰。虽然侯夫人十分谦虚的表示,不大摆宴席,不大宴宾客,只自家人聚一聚,热闹一下就行了。 但却挡不住前赴后继的宾客,更挡不住他们送上厚礼的热情。 就连皇帝都派人带着赏赐过来道贺,锦川侯和叶世子亲自,将道过贺的他送出侯府。 在临上轿子之前,御前大总管特意透出一个消息。 皇帝的赏赐只是开始,锦川侯夫人很有可能,会成为比锦川侯这个丈夫,还要高品阶的国夫人。 正端坐在上首听戏的锦川侯夫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得意和自傲在她心中激荡,令她的唇角不可抑止的翘起。 “果然优秀如我,唯有超品夫人才配的上我。哎,我是如此的优秀,怎不叫人自惭形秽啊。” “像我这样美好的珠玉,超品夫人的封号早该,戴在我的头上了。此时才送过来,还是迟到了啊……” 虽然志得意满,却还是感到稍稍不足的锦川侯夫人,在睥睨周遭所有人的同时,还不由的回顾了一下她的人生。 即使她出身乡野,父母是上不了台面的泥腿子,却依然挡不住她的优秀。 都是因为有她,她的父母才能跻身京都,才能过上以前从不敢想的富贵日子。 想着,锦川侯夫人抬手,抚上她保养良好,依旧鲜妍如同少妇的脸颊。 “这人啊太优秀了,就会被人妒恨。我啊就是太优秀了,才会惹来那么多贱人的妒恨。好在那些贱人只会蹦跶,没有什么真本事。” “不过,贱人们层出不穷,也真是叫人厌烦。” 虽然锦川侯夫人嘴里说着厌烦,但她脸上得意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她是十分乐意享受,被许多人妒恨的。 因为越被人妒恨,才越是能说明她的优秀。 回顾了一番人生后的锦川侯夫人,似乎还意犹未尽。 她下意识往某一个院子眺望了一眼,而后她微微一笑。 “其实我最大的骄傲,就是即使有那么多的贱人,扑到侯爷身边,想尽一切办法要爬上他的床,却都被他给赶了出去。” “我问侯爷真的不动心吗?那些小贱人可是特别的年轻,不提她们的容貌,只说她们的年级,都是一掐一股水的花样年纪。” “侯爷却说,那些小贱人纵使是花样年华,也比不上我的一根手指头。因为在他心里啊,只有我一个,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了。” “这就是剧情的结局。” 小渣合上书页,呆呆的问了一句。 “难道锦川侯夫人,还差一场寿宴吗?” “不是寿宴,你没有看出来吗?” 叶清摇头。 “你看看她最后说的那些话,她的得意和炫耀都从话里话外透出来了。” 小渣抬起小翅膀,挠了挠小脑袋,一脑门的不解。 “还是不明白。” 叶清重新给它打开书页,手指放在了最后一段上。 “她的得意和炫耀不是她多么优秀,而是锦川侯经受住了,那些前赴后继想要爬他床的女人的诱惑。” “这一点,比她自以为傲的优秀,还要叫她更加的得意。” 小渣的豆豆眼都瞪圆了:“她是有毛病吧,别人是不想让自己的爱人,被其他女人缠上。” “她却是巴不得,有许许多多的女人缠上锦川侯。她这是什么心态啊?” “如果没有前赴后继的女人纠缠锦川侯,又怎么突出她的优秀,又怎么突出锦川侯非她不可呢!” 叶清拿开手指,合上书页,淡淡说道:“她可不就是有病吗,她心里只有她自己,其他人都统统要靠边站。” “即使锦川侯是她所谓的‘爱人’,也比不上她自己更重要。在她心里她是主体,锦川侯只是附属品。” “……” 小渣无话可说,还猛地来了个五体投地。 好一会,它才说道:“难不成,还要给锦川侯一次又一次的考验,才能达到任务的圆满度吗?” “我想十有八九,需要这么做了。” 叶清点头。 “可是……” 小渣挠挠头,又挠挠头,为难的问道:“她的金手指,都被你给弄没了。现在锦川侯又跟她撕破了脸,扔掉了他的爱妻人设。” “那,他还能抵抗的了那些年轻貌美女人的诱惑吗?他还能像剧情里所说的,坚决的推开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吗?” 他真的能做到守身如玉吗? 小渣表示,它十分的怀疑。 “他是做不到的。” 叶清一语中的。 剧情里锦川侯只所以能始终如一,从没有背叛过锦川侯夫人,没有左拥右抱来一个红袖添香。 都是因为爷爷奶奶他们的缘故,只要爷爷奶奶他们没有跟锦川侯夫人撕破脸,锦川侯就不敢随便胡来。 尤其是一心想要让锦川侯府更上一层楼的他,自然是能坚决的拒绝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们了。 锦川侯夫人是自私的,他同样是自私的。 两个自私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心相爱,真正的只拥有彼此就足够了呢? 他们会反目成仇,其实一点也不难理解,也是叶清早就预料到的。 只是她也有一个怀疑,没有对小渣说。 那就是小世界意识已经被击溃了,按说这个任务就应该已经完成了。 偏偏就差了那么一点,拖住了她和小渣的脚步。 自私自利的渣娘97 似乎冥冥中有谁,执意的跟她和小渣耗上了。 叶清轻轻的敲了敲床铺,是谁,究竟是谁呢? “糟了,宿主,这下子可难办了……” 小渣边喊,边在她精神海里打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锦川侯夫人没有了金手指,她就是只纸老虎,再也吓唬不住锦川侯了呀……” 破罐子破摔的锦川侯,十有八九会选择左拥右抱的。 毕竟锦川侯夫人已经是个废人了,又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美貌。 不见锦川侯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和厌烦吗。 如果锦川侯左拥右抱了,锦川侯夫人又没有办法,让他变回先前那个干干净净的他。 那他们的任务,就永远也完不成了啊! 难道,他们会永远被困在这个任务小世界里吗?! “宿主,你快想想办法。要是被困在这个小世界里,我是没有多少关系的。可是对你来说,就太糟糕了啊!” 它是系统,它不像人类那么脆弱。 “在这个小世界里,你现在的这个身体,如果不是你意志力强大,早就撑不下去当场崩溃了。即使你能进入轮回,来世的你也不是现在的你了啊啊啊!” 它崩溃的大叫着,恨不能把非要做作,现在自作自受的锦川侯夫人,还有虚伪的锦川侯抓过来,狠狠的打一顿。 最主要的是叶清一旦进入轮回,她非但不能再回现实世界不说,也会害的它失去绑定资格。 如果有其他系统趁机,抢过来跟转世后的叶清绑定的话,它不就被丢弃了吗?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它就想疯! “最重要的你没有告诉我,是不是?” 即使小渣不说,叶清也猜到了那个可能。 通过小渣的话,她也才蓦地意识到,冥冥中那只手,十有八九还是小世界意识。 它在被她和小秦王击溃之前,一定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才会拖延了任务的圆满度,让她和小渣恰在最后的关头,就是不能完成任务。 “宿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敢说,我怕你怪是不该强行绑定你,不肯再原谅我。” 小渣弱弱的点了点小脑袋。 “怪你有用吗?” 叶清说着摇头:“我不怪你,不要滚来滚去了,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完成任务吧?” “你有办法吗?宿主,我不能失去你啊!” 小渣乖乖的滚回她的跟前,豆豆眼里都是期盼。 只要宿主不怪它,还肯想办法让任务圆满,那它就不会失去宿主,也不会一直是所有的,系统里垫底的那一个了。 它为什么不顾一切也要跟叶清强行绑定,正是因为它在看到叶清的第一眼。 就知道叶清才是那个它寻找了很久,能带着它走上统生巅峰的那个人。 “在锦川侯夫人得意做作之前,她在做什么?” 叶清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微笑着问道。 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的,不管背地里那只黑手是小世界意识,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她都不会放弃的。 “她在做什么?啊,我知道了,她在过寿!” 小渣急忙忙哗啦啦翻开书页,往回找了一下。 “在前来给她贺寿的宾客里,有谁的身份非常特殊呢?” 叶清循循善诱,小渣立即喊道。 “是新帝的御前大总管!” “这个御前大总管是特意过来的,为的是暗示锦川侯,将来锦川侯夫人的品阶,可能会比他还要高。” 叶清食指轻轻,敲击在书页的三个字上。 “国夫人……” 小渣跟着念了一遍。 “对,就是国夫人。” 叶清笑,她的笑容明净狡黠,仿佛一个小狐狸一样。 “这就是吊着锦川侯,让他不敢左拥右抱的胡萝卜。也是咱们完成任务的,最关键的一点。” “可是,” 小渣眨了眨豆豆眼:“宿主,你是这么的厉害,不但抢了锦川侯夫人原书里的金手指,还弄没了后续剧情里的金手指,锦川侯夫人已经不可能,再得到国夫人的封号了啊!” 原书中锦川侯夫人为什么志得意满,还不是有商家二老给她当靠山,锦川侯才不敢乱来,一直老老实实的。 就算锦川侯夫人因为厌恶商家二老,才引得小世界意识出手,弄死了商家二老,并且还迅速的给她,重新送了一个皇太孙做金手指。 “我现在才知道,锦川侯夫人就是个没用的女主,离了金手指她就什么都不是了。为什么剧情里,要安排这样一个女主啊?” “因为她好控制啊。” 叶清在心里想,并没有说出来。 从小渣能透露的信息来看,不管是原书中,还是后续剧情里,小世界意识都参与到了其中。 还残酷的抹杀了,所有能对锦川侯夫人,造成威胁的人。 包括爷爷奶奶他们,包括老秦王一家人,也包括现在的皇帝一家人。 曾经的帝国双璧小秦王和太子,肯定会是小世界意识,第一个要抹杀的人。 如此一来,大团圆结局里的新帝,就绝对不会是她认识的这个太子。 容城的秦王府也必将,重新换一个主人。 天子骄子的小秦王和太子,就只能是史书上,寥寥几笔惋惜的英年早逝了。 照此推算的话,皇后和二公主的结局,必定也是不好的。 想到这里,叶清不由的心头一动。 “小渣,原书里的新帝,是不是后续剧情里的,那个皇太孙呢?” “是的……,呀,宿主。” 小渣觉得它家宿主简直了,总是一猜一个准,就没有不准的时候。 “果然是这样的。” 叶清点头。 如此一来就能说得通了,为什么爷爷奶奶他们没有,告知锦川侯一家他们真正的身份,锦川侯夫人还能得到国夫人的封号。 在后续剧情里锦川侯夫人,把一个精心培养的棋子,送到了太子身边。 而在原书里锦川侯夫人,则把这颗棋子送到了皇帝身边。 “小渣。” 叶清突然喊道。 “啊,我在,宿主,怎么啦?” 小渣愣了一下,才说道。 “你能查一查,锦川侯夫人背后的推手吗?” 自私自利的渣娘98 “啊?” 小渣不解:“不是小世界意识吗?” “除了它,还有一只推手。” 叶清肯定的说道。 “难道,是锦川侯?” 小渣想了一下,也就只想到了锦川侯。 “不是。” 叶清摇头:“这只推手一定不是锦川侯。” “为什么呀?” 小渣更加不解了。 不是锦川侯,那又会是谁呢? “谁能无私的为了锦川侯夫人得利,而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呢?” “你觉得锦川侯,会是这样无私的人吗?” 叶清问。 锦川侯夫人要是成了国夫人,跟他不对付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 以他自私凉薄品性来说,他也不是那种无私的为锦川侯夫人奉献一切,自己却什么也得不到,还要被锦川侯夫人踩在头上的‘圣父’。 “他不是。” 小渣很快的答道。 锦川侯不只是自私凉薄,他还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 当然不能容忍,锦川侯夫人品阶比他高了。 “所以这个人就一定不是锦川侯,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是谁呢?” 叶清觉得如果不弄清这个问题,她和小渣就算达成了大团圆结局,依然是完成不了任务。 “真的有这个人吗?” 小渣怀疑的问,豆豆眼可怜巴巴的紧盯着她。 “有,你别不放在心上。如果找不出这个人,咱们的任务就永远也完成不了。” 叶清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心里的直觉这么告诉她。 “怎么刚解决了小世界意识,又蹦出来一个幕后推手啊!” 小渣急了。 “这里只是女强言情小世界,不是无限解密小世界啊!我只是想要完成任务,怎么就这么难呢?!” 解决一个,又来一个,没完没了是吧! “如果这真的是女强言情小世界,只能说你被骗了。” 叶清一针见血的指出。 只戳的小渣心尖一颤,疼的它就是一哆嗦。 “不可能吧,这是我自己挑选的小世界,难度才是f级了啊,这是最低难度的小世界呀。” 它不是第一次穿越了,可是它绑定的宿主是第一次穿越的,它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挑选难度比较高的小世界啊。 “呵呵。” 叶清回给它一个‘呵呵’。 “你怎么就能肯定,这就是你亲自挑选的小世界呢。难道我的理解跟你的理解不一样吗,难度最低的小世界里,就有叫你畏惧的小世界意识吗?” 这是叫她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 她现在才发现是情有可原、 毕竟她是第一次穿越做任务,不知道小渣挑选的是难度最低的小世界。 偏偏小渣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该说它是迟钝呢,还是迟钝呢。 “我却!有统子坑我!” 小渣的豆豆眼瞪得溜圆,在想通一切之后,它气的直跳脚。 如果不是宿主提醒,它还真的没有发现,它被其他统给坑了。 做过太多的任务,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它就想当然的以为。 只要它还跟以前一样,选择难度最低的小世界,就会随机分配给它,一个难度最低的小世界。 绝对不会出现,向现在这样难度翻了翻的小世界。 在叶清提醒它之后,它才知道自己被坑了,差点就因为它的大意而翻车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它也不是第一个被坑的。 它们系统也是有区别的,像它这样没有挑选好宿主,从而导致每一次穿越,都是勉强苟过去的系统,在所有的系统里基本上,是垫底的那一类。 曾经它也有雄心壮志,想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宿主,然后跟宿主好好配合,一起走上统生(人生)巅峰。 但不幸的是,它的每一任宿主都不太能打,还连累的它连一次级都没有升过。 它清楚的记得,有好几次它和那些宿主,都是擦着及格线完成任务的。 自然也就别想走上统生巅峰,更别提那少得可怜的积分了。 “我以为像我这样的吊车尾,绝对不会有统子多看一眼;我以为互相坑来坑去的统子,都是高级别的统子。” “怎么就偏偏是我被坑了呢?这是柿子捡软的捏吗?我招谁惹谁了,做了这么多的任务我容易吗我?” 小渣的豆豆眼都直了,眼泪在它眼眶里打转转。 这一刻,它化身为祥林嫂,不停的喃喃。 “你以为没有用,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赶紧找到那个幕后推手吧。” 叶清望着伤心的不了的的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它,只能摸摸它的小脑袋,权当是给它一点安慰吧。 “宿主,你一定不会输的,是吧?” 小渣的豆豆眼,现在变成了煎蛋眼,伤心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啦啦的流着。 “你一定能找到这个幕后推手,完成这次的任务的,对吧?” 它现在都不敢奢望能得高分,能得到许多的许多的积分了。 它就盼着跟以前一样苟过去,哪怕还是擦着及格线通过,也好啊。 “我当然不会输。” 叶清又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小渣是系统,还是个能吃能喝的系统。 一开始它表现的很机械,仿佛就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代码机器。 现在的它感情充沛到叫人惊奇。 她左看右看,怎么看小渣也不能,简单的归类为代码机器。 根本就是个萌萌哒的小萌物。 它一直住在她的精神海里,外形所表现的也不是任何机械体,好像一只小黄鸡。 只不过它比普通的小鸡大了三四倍,黄灿灿的羽毛没有任何杂色。 羽毛上有奇妙的花纹,好看又有点隐约的眼熟。 “真的吗,宿主?” 小渣跟叶清相处时间其实不算长,却唯独在她面前流露出了本性。 它以前的那些个宿主,哪一个也没有见过,现在这个模样的它。 他们看到的,都是一个机械的代码机器。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其他宿主面前,它都能伪装的挺好,掩饰的挺好。 却独独在叶清面前,它好像是自然而然的放下了伪装。 它找不到原因,也没有非要弄清楚不可。 自私自利的渣娘99 身为一个得过且过,没有太强上进心的统子。 它想找一个靠谱的宿主,怎么就这么难呢?! “其实,我已经有点眉目了。” 望着小渣‘我真是太难了’的小表情,叶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那个幕后推手是谁?!” 小渣的煎蛋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 “我想十有八九是她。” 叶清缓缓的说出一个名字。 小渣惊呆了。 好一会,它才回过神。 “宿主,你没有找错人吧,怎么会是她呢?” “为什么不会是她呢?” 叶清反问。 “不应该啊,剧情里说她……” 小渣边说,边哗啦啦翻书,翻到了叶清所说的这个人那一页。 “宿主,你看。剧情里是这么描写她的。” 她虽然是罪臣之女,却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一个白莲花一样的人儿。 她天真单纯,她美好善良,都从她的眼睛里显露出来。 她最知恩图报,一饭之恩尚且给酬金百两。 锦川侯夫人的怜惜之恩,她更是不惜一切。 她的亲身性命,她的亲生儿子,她都能义无反顾的送出去。 “你真的相信这些吗?” 叶清看到这些,只是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 “可是,宿主,她在剧情里就是这样一个天真善良,知恩图报的好人啊。” 小渣不是不知道叶清为什么发笑,只是它还没有走出剧情的误区。 “你也说了,是剧情。” 叶清收住脸上的笑,一针见血的指出。 “白莲花有时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形容词,而是跟绿茶婊一样的同义词。” “别忘了,剧情里这个小世界的女主,锦川侯夫人还是第一名的真善美呢。可是,你说她名副其实吗?” “还有剧情里都说了,那些天真单纯,美好善良都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的。为什么会这样写呢?” “当然是说她会演戏,会用她的眼睛和她的表情来演戏,迷惑其他人了。” “是这样吗?” 小渣呆呆的问,它的小眼神迷茫极了。 “就是这样。” 叶清一锤定音。 “你别被剧情给欺骗了。想想小世界意识,想想锦川侯夫人,你能相信锦川侯夫人那样自私自利,凉薄狠毒的女人,能养出一个真善美的圣母来吗?” “能……吧?” 小渣话是这样说,但它怀疑的小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不能。” 叶清摇头:“即使有这个可能,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锦川侯夫人肯收留她,为的就是让她当棋子。” “还是一颗用过就丢的棋子,需要她用性命来偿还,你说,她会答应吗?她会怎么做?” 只要想明白了这个,以前曾经想不通的地方,觉得不合理的剧情,就都能理顺了。 锦川侯夫人为了她的野心,故意培养了这么一个棋子出来。 但棋子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物件,她是一个独立的人。 而锦川侯夫人挑选的这个人,是跟她一样有野心,想要重新找回失去的荣华富贵的人。 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做一颗为锦川侯夫人奉献一切的棋子呢。 她绝对会阳奉阴违,肯定不会感激涕零,只会心里充满了怨恨,想要报复回去。 这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小世界意识一定要弄死她了。 一旦发现她不听话了,锦川侯夫人可能控制不住她了,就必须果断的除掉她。 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会有什么后果?” 小渣更加迷茫了。 “当然是干掉锦川侯夫人,干掉锦川侯府,然后她做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啊。” 叶清说。 难怪这颗棋子能顺利的怀孕生子,哪怕有静妃推出的太子妃在旁边虎视眈眈,也依旧防不住这个有心机的女人。 她会一次就怀上龙裔,肯定用了某种手段。 叶清有理由怀疑,东宫只有她一个人,生下失明失聪太子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做的。 有心机,有手段,如果真的能让她干掉锦川侯夫人,干掉锦川侯府。 叶清想,或许她不会满足于做尊贵的皇太后,她更想做女皇帝吧。 “宿主,我怎么觉得这个小世界的意识,它好像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啊。” 小渣喃喃。 如果它聪明的话,又怎么会挑选出锦川侯夫人这样的女主呢。 一点也不善良,一点也不美好,更是假的叫人想吐。 “不是它不聪明,而是它必须挑选锦川侯夫人做女主吧。” 叶清却不这么想。 “如果可能的话,我相信它也想挑选,这个‘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做女主。” 十有八九有什么制约着它,让它不能自由选择,只能被动的挑选了锦川侯夫人做女主。 “不管它了,反正它现在被你和小秦王击溃了,已经不用在担心它会出什么幺蛾子。” 小渣想不明白,就抛到了一边。 “就算它想卷土重来,想要找你和小秦王报仇雪恨,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宿主,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她,也肯定就是她,那怎么对付她呢?” “不用咱们去对付她,把她交给锦川侯夫人就行了。让她跟锦川侯夫人狗咬狗去吧,咱们只管看戏就好。” 叶清轻轻的摆摆手,笑着说道。 “她其实并不难对付,因为现在的她能依仗的太少。” 一个罪臣之女,还是板上钉钉的罪臣之女,如果不是锦川侯夫人插手,她是绝对不可能从教坊司里出来,更不可能有机会进宫的。 不能进宫的她,想要接近皇帝,或者是接近太子,生下可以继位的儿子,更是难上加难。 原书里她能进宫能生子,是因为锦川侯夫人的金手指,也就是爷爷奶奶他们,还没有跟锦川侯夫人断绝一切关系。 后续剧情里她能进宫能生子,是因为太子的失明失聪,已经是不可逆转了。 太后皇帝皇后关心则乱,又有一个静妃背地里行事鬼祟,才给了锦川侯夫人和她的可乘之机。 而今一切的便利条件都不复存在,锦川侯夫人和她都没有机会,再到宫里兴风作浪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100 “宿主,怎么做她才能跟锦川侯夫人狗咬狗呢?” 小渣见她一点也不担心,也就放下了心里的焦虑。 “我先查一下,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当初叶清在京都里留了人,那些人也只听她的指挥。 而且留下的也不是普通人,想要查探清楚这个人也不是一件难事。 “如果她在宫里,还要把她弄出宫。如果她没有进宫,就更简单了。” “直接把她送到锦川侯身边就行了,为了不再被送回教坊司去,她就必须恩将仇报,跟锦川侯夫人狗咬狗才是。” “太好了。” 小渣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只要解决了她,咱们就能完成任务,你就能回去了!” 在吩咐下去之前,叶清先跟爷爷奶奶他们说了一声。 虽然二老已经放弃了锦川侯夫人,但她却从没有想过要瞒着他们。 “大丫,别担心我和你奶奶,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 商老太爷和锦川侯夫人早已是陌路,再没有半点挂念。 尤其在叶清受伤以后,他都要跑回京都,把锦川侯夫人抓来给叶清赔罪了。 “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老秦王夫妇紧跟着说道。 “嗯,我会的。” 叶清笑道。 她不是孤军奋战,在她背后有这么多支持她的家人。 锦川侯夫人还有那个白莲花,将不再是她和小渣回去的阻挠。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小秦王问。 虽然他看不到了,但他却无惧黑暗,在短时间里就锻炼出来了。 如果只看他走路的快慢,以及避开室内摆设的熟练,任谁也不能看得出,他竟然看不见。 而他的一双眼睛,也不见半点浑浊和异常,看上去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 “那就麻烦你写一封信吧,给太子。” 叶清待他也一切照常,从不把他当成一个盲人。 “行,都需要写些什么呢?” 小秦王边听她说,边利落的写好一封信。 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把字写串行,或是写的歪七扭八,甚至写到纸外面去。 信一写好,就被加急送到京都去了。 “宿主,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小渣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 “等待。” 叶清说,微微的眯眼。 这几天天气很好,虽然阳光灿烂,却有微风吹过。 太医说她和小秦王恢复的良好,不用一直在屋子里躺着了,出来透透风也可以。 叶清就从屋子里,挪到了院子里的树荫下。 在养伤的这些日子里,小秦王一直陪在她左右。 今天也不例外,她在树荫下的软塌上半靠半坐着,小秦王就坐在她旁边的椅子里。 两人虽然话不多,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很和谐。 不远处的商家二老看到了,飞快的扭过头,不叫叶清发现他们通红的眼圈。 “还没有找到他吗?” 商老太太问,话里藏着无限的焦急。 虽然太医说叶清恢复良好,但他们却一直不放心。 说不上为什么,只能说身为亲人的直觉。 “还没有。” 商老太爷用力的锤了一下走廊:“他那人向来都是行踪不定的,给他留消息他也不一定能看到。” “没事的时候,他或许突然就出现了。等有事了,就又找不着他了,真是急死个人了。” 这个他是周朝鼎鼎有名的神医,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和身份。 但不包括商家二老他们。 因为这个人是商老太爷的亲哥哥,跟他一样出身南边的唐王府。 “要不,你再催催大哥。我就是怕……” 商老太太更咽了一声,又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好,我再去信催催大哥。” 商老太爷也十分着急,也不知道他二哥跑哪里去了,这么久都没有他的一点消息。 其实他给唐王府的信,一封接着一封,但每一次回复都叫他失望。 不光是他等的焦急,就连千里之外的老唐王,都气的跳着脚骂他这个二哥了。 商家二老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看了看,就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们以为没有被发现,但不管是半靠半坐的叶清,还是看不见的小秦王,都朝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看了一眼,才收回了视线。 “你……” 小秦王想说什么,又有点迟疑。 在叶清不解的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会离开吗?” 这个话题不只是小秦王想问,就连商家二老他们也想问,却不敢问。 他们害怕听到,叫他们难过的答案。 “会。” 叶清没有让小秦王等太久,也没有打算再继续瞒下去。 因为她根本快要,瞒不下去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小秦王问,忍不住握住了椅子扶手。 如果可以他愿意穷尽一切,只为了留下她。 “没有办法的。” 叶清说着抬起手,小秦王还有爷爷奶奶他们,绝对想不到她这双手,看似是完好无缺的。 其实内里粉碎性骨折的骨头,根本就没有一丝长好的迹象。 每天每一时每一刻,她都要靠着钢铁般的意志力,忍耐着绵绵不断的疼痛。 “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就算是当世神医来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叶清轻轻的说,脸上看不出半点痛苦,只有坦然的接受。 想要让她痊愈,除非是大罗金仙一样的神医才行。 但这个小世界根本不是修仙的小世界,而是女强言情的古代世界,又要到哪里去找大罗金仙呢。 “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小秦王也在忍着心里,一波接一波的棉棉刺痛,轻声询问。 是啊,他就是想要穷尽所有,却仍然留不住她。 “替我多陪陪爷爷奶奶他们吧。” 叶清说,抱歉的看向他。 “对不起。” 对不起,我可以一走了之。 而你却要为了我的要求,而不得不强撑着痛苦的折磨。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还是想让爷爷奶奶他们,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孤单寂寞。 “跟我,不要说对不起。” 小秦王扭头,认真的看向她。 “你没有错,你也不自私。” 你只是做不到了,才不得不拜托我,代替你。 我懂,我什么都懂,你不需要说对不起。 自私自利的渣娘101 “宿主,宿主,动了,动了,任务线又开始动了啊——!”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里,小渣突然激动又兴奋的大喊了一声。 万籁俱寂的夜里,原本应该睡不着的叶清,却一反常态的陷入里昏睡里。 即使小渣在她精神海里,又是大喊大叫,又是蹦跶打滚,她竟然都没有被惊醒。 小渣先前还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一叠连声的喊着叫着笑着闹着。 “宿主,你醒醒,你快看啊,快看啊。一直不动弹的任务线,它终于动了啊。” 任务线突然动了,说明什么啊。 当然是说明他们有指望完成任务,从而不用被困在这里了。 它就说吗,它挑选的宿主,怎么可能才穿越第一次就失败呢。 以前那些精神力没有宿主高的那几个宿主,都轻而易举的完成了第一次的任务。 没有道理精神力高到,它简直不敢想象的宿主,会摆在第一次的任务上。 它真是太聪明了,果断挑选了叶清这个宿主! 喊着叫着笑着闹着的小渣,好一会才发现了叶清的异样。 它所有的动作连同激动兴奋的呼喊,都在瞬间戛然而止。 “宿主,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啊!” 没有谁比它更清楚,每日每夜每时每刻叶清都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她受伤多少天,就有多少天没有睡着觉了。 无时无刻不痛的身体状况,让她别说睡觉了,就是眯一下眼都做不到。 只能被动的清醒的,感受着粉身碎骨的疼痛。 如果是它,它绝对做不到,强忍着巨大的疼痛,而面不改色。 它早忍不住崩溃了。 但叶清却忍受住了,竟然一点都没有让人察觉到。 就连跟她日夜相处的小秦王,都没有发觉,就知道她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了。 小渣非常佩服她,却不想做第二个她。 “宿主,你快醒醒呀,咱们就要完成任务了,你不能让咱们的努力功亏一篑啊!” 如果叶清在这个时候承受不住的话,就算他们完成了任务,也是没用的。 但不管它怎么喊叫,叶清就是不见清醒的迹象。 喊到后来小渣不但心灰意冷,还懊恼的抬起小翅膀,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 “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不好好看清楚呢?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异常呢?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巨大的懊恼和自责充斥在它心里,让它又是心虚,又是难受。 实在找不到叫叶清清醒的办法之下,它沮丧的一下子扑跌在精神海里,嘴里喃喃着。 “宿主,我不想欠你啊,你快点醒醒吧。” 就在无计可施的它感觉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的脑海里灵光一闪,猛地从精神海里跳了起来。 “宿主,你快醒醒,如果你再不能醒来,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啊啊啊!” “你愿意被困在轮回里,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吗?!” “就算来世的你精神力依旧强大无比,也没有忘记今生的一切,可你只要进入轮回,就真的会断绝回去的可能啊!” “就差一点点了,就差这么一点点,宿主,你都坚持了这么久,千万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再也坚持不住了啊!” “宿主,想想你中毒的妈妈,想想你失踪的舅舅,想想你被关起来的爷爷吧,想想那个没有人能够走出去的疗养院!” “你如果回不去,你的妈妈就永远也别想走出疗养院了啊!” “好吵。” 小渣喊得嗓子都哑了,却不见叶清有半点反应。 在它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虽然微弱,但它绝对不会听错的声音,在它的耳边响起。 “别喊了,太吵了。” “啊啊啊——!宿主,你终于醒了啊——!” 小渣绝地逢生,简直要喜极而泣。 它哭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却咧着尖尖的嘴巴笑了。 “你再不醒,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我竟然昏睡了这么久吗?” 叶清一睁眼,就发现是在深夜。 她记得,她还有最后的意识,彻底的跌入黑暗前,是昨天傍晚时分。 这么多天她一直不能入睡,只能清醒的感受着无时无刻,不在的剧痛。 昨天傍晚时分,她以为会跟以前一样保持清醒。 不料,在下一刻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想被困在了一间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房子里。有什么在一直拖拽着我,不叫我清醒过来。” 她慢慢的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道。 “小渣,你说的不完全正确。我不是撑不住才昏睡不醒的,而是我被什么给拖拽到了,那一间奇怪的小房子里。” “有我看不见的无形的东西,绑缚住了我的身体,让我连一根小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下,更不能睁开眼睛。” “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不停的唱着歌,是让我心情低落,坚持不下去的消极音乐。” “啊……?” 小渣愣住了,呆呆的问了一句:“那,宿主,你听到我喊你醒来的声音了吗?” “没有。” 叶清摇头,肯定的说道。 那间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房子,不只是困住了她,还隔绝了所有的音响。 “一点也没有听到吗?” 小渣不是非要她说听到了,而是害怕又出了什么茬子,影响了他们完成任务。 “也不能说一点也没有听到。” 想了一下,叶清说。 “我听不见你的声音,但你的焦急还是透过小房子,传递到了我这里。”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 虽然那是无边的绝望,却一下子就盖过了,那些消极的绑缚住她不放的音乐。 那一刻,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忘记回去的路。 “于是,我就醒来了。” 她没有说,为了从小房子里脱身,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只要她能醒来,只要她能撑下去,就什么都值得了。 “好了,小渣,别哭了,来说说任务的进展吧。” 叶清笑着转移了话题。 她的笑容璀璨,没有一点阴霾,只有满满的活力。 “我没事的,我还能撑得住。” 自私自利的渣娘102 “哦,好。” 小渣胡乱的用小翅膀,擦了擦豆豆眼。 只要宿主能醒来,它就放心了。 它可不要背负着巨大的亏欠,去寻找下一个宿主啊。 “宿主,你果然猜对了啊。那个幕后推手,就是剧情里纯洁无辜的白莲花啊。” 到现在,小渣都有点不能相信。 那个天真单纯,美好善良的白莲花,竟然不是出污泥而不染,而是连心都黑的冒汁的黑莲花。 这朵黑莲花把锦川侯夫人骗的团团转,锦川侯夫人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跟黑莲花比起来,她才是最‘天真单蠢’的那一个。 “锦川侯夫人真是胆大不怕死啊,敢把这么一朵黑莲花,从教坊司里弄出来养着。” “宿主,你说的都对。如果不是剧情,如果不是小世界意识,那朵黑莲花早就弄死锦川侯夫人了。” “因为她蠢,剧情和小世界意识没有办法,只能给她找这么一朵黑莲花,为她铺路为她趟平一切。” 叶清勾了勾唇角,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锦川侯夫人智商欠费,就只能让黑莲花为她补足欠费的智商了。 “黑莲花是不是恨透了锦川侯夫人。” 叶清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她恨死锦川侯夫人了,一直在骂她不讲信用,说送她入宫却一直没有动静。” 小渣兴奋的点头,豆豆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 锦川侯夫人不好,它就高兴了。 如果不是为了锦川侯夫人,它家宿主怎么会差点,就被困在这个小世界里了。 “对了,宿主,你给锦川侯安排的考验,就是这朵黑莲花吗?” “对,就是她。” 叶清的笑容里,多了一抹冰凉。 “既然锦川侯夫人觉得她和锦川侯是真爱,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破坏不了,他们二人的感情。” “那就不用找其他的女人了,就让这朵黑莲花亲自来吧。” 剧情里那些爬锦川侯床的女人,有些是自愿的。 有些确实锦川侯夫人,为了表现她和锦川侯的感情,有多么的牢固,而故意塞到他床上的。 其中就有不少不是自愿,是被逼着爬床的无辜人。 而这些爬床的女人,下场当然都不好。 那些自愿爬床的是自作自受,而这些无辜被逼着爬床的,却是可怜的炮灰。 这一次,她就给这两人来一次最大的考验。 虽然这被人称颂的恩爱不疑的夫妻,现在已经是撕破脸了。 但爱面子的他们,只把一切的龌龊都,关在了锦川侯府里,并没有传到外面去。 “锦川侯府里有些丫头,也在暗中蠢蠢欲动了。” 小渣边看幻化出来的水镜,边说道。 “不用管她们,一些自作自受的炮灰而已。” 叶清完全不在意。 这些上杆子找炮灰的人,根本不会影响他们的任务。 别看锦川侯夫人和锦川侯翻脸了,也别看锦川侯夫人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了,却依旧能轻而易举的,捏死这些个炮灰。 “小渣,你继续盯着任务线,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即告诉我。毕竟小世界意识最讨厌的就是我了,为了不让我完成任务,它一定会不择手段搞破坏的。” 叶清看了好几遍剧情,也从水镜里看了那朵黑莲花。 尽管说起来叫人难以置信,但她所看到的那一切,都告诉她那朵黑莲花是进化了的。 就因为她进化了,她和小渣才不能顺利完成任务。 当务之急是要紧盯着任务线,不能再出什么纰漏。 “你一定要盯紧任务线,不然,像这样的绊子绝对会层出不穷的。我现在这个身体,你是知道的。” “这一次还能撑下去,但若是有下一次的话,我也很难保证撑得住。” 她撑得辛苦,撑得艰难,依旧要咬牙继续撑下去。 不然,一切就都要前功尽弃了。 “好的,宿主,我一定会盯紧它,不让它再出什么幺蛾子的,我保证。” 小渣举起小翅膀,郑重其事的发誓。 “嗯。” 叶清嗯了一声,意识又开始有点模糊了。 这一次她主动放弃了抵抗,却没有让自己陷入彻底的昏睡中。 虽说她差点被坑的不能醒来,却也叫她发现了一件事。 只要她能保持半清醒状态,哪怕意识陷入半昏迷,也不会继续损伤她的身体。 如此一来,她就能保证撑得更久,更久一点了。 小渣不敢惊扰她,乖乖的坐在她的精神海里,盯紧了任务线。 在它旁边的水镜里,映出来的是锦川侯府。 双腿一直不能痊愈,被疼痛折磨疯了的锦川侯夫人,正气急败坏的朝着叶世子下令。 “把那那个丫头拉出去乱棍打死,就在这边院子里打,叫其他下人过来看着行刑,也好叫他们长长记性。” “我虽然还不能站起来,可我还是锦川侯夫人,想趁着我不能动弹,爬上他的床,就别怪我狠心了。” “记住,给我打,狠狠的打,别再心慈手软了。” 她在说到心慈手软这四个字的时候,望着叶世子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失望。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侯府的继承人,而我是你亲娘,你不站在我这边,那不成要站在那些想爬床,想要生下庶子庶女,想要取代你们兄妹的贱婢那一边吗?!” 锦川侯刚回来的头一天,就有他书房里的丫头,偷摸着想要给他红袖添香。 锦川侯夫人虽然恨透了锦川侯,却一直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男人她就是不要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贱婢。 因此刚出现一点丫头想要爬床的苗头,就被她给抓住了。 她当即下令把这丫头拖出去喂狗,叶世子却犹豫了一下,还打算劝说她把这丫头打发到庄子上去。 锦川侯夫人当然不肯,狠狠的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别以为你是侯府世子,就一定能继承侯府,做下一任的锦川侯。要知道现在侯府还是他说了算,他想换个继承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想做个好儿子,他可不是好父亲,别忘了他回来那一天,是怎么揭下慈父的面皮的!” 自私自利的渣娘103 叶世子一言不发的,看着锦川侯夫人大发雷霆。 在锦川侯夫人毫不留情的,撕开了他们父子之间血淋淋的残忍真相后,他用力的抿了抿唇,心里更加的茫然了。 “你啊,还是不肯相信,他就是这么一个冷血无情,自私凉薄的人渣。” 锦川侯夫人冷笑连连。 “我跟他夫妻多年,以前他装得一往情深,到头来却一直在骗我。你没有我了解他,别看你是嫡长子,在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分量的。” “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反正他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况且他只要他想,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儿子。” “你好好想想吧,别等到他要换个世子了,你再后悔!” 只是叶世子也是固执的,不管锦川侯夫人怎么恨铁不成钢,他也还坚持把爬床的丫头,送到外面的庄子上。 他觉得是为锦川侯夫人着想,但锦川侯夫人可不这么想,心里对他越发的失望了。 在他们母子僵持不下的时候,竟然是叶莫愁站了出来,叫人把那丫头拖出去喂狗了。 在这几个丫头蠢蠢欲动之前,叶世子和锦川侯夫人之间,不再是从前的母慈子孝。 有一份无形的疏离感,渐渐的横亘在他们之间,叫他们谁也不能忽视了。 锦川侯夫人一想到,锦川侯刚回来那一天,她不只是跟锦川侯翻脸了,还跟叶世子闹了个不愉快,她的脸色就变了,淡淡的。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想想你妹妹,她那么小都敢站出来,维护我这个当娘的,你却叫我伤心失望。” 叶世子心里思绪翻滚,望着陌生的叫他害怕的锦川侯夫人,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娘,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瓮声瓮气的说着,扭身走了出去。 锦川侯夫人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变幻个不停。 到最后,只剩下一种厌恶,就跟以前看到原主的时候一样。 她扯扯唇,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 “我竟然才发现,你跟那个孽障真像。”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冷酷无情起来。 有一个决定一直藏在她心底,到现在终于破土而出,她再也不愿意压制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啊,绝不能再犯错了。” “夫人,你说不能再犯错,是指什么?” 锦川侯夫人以为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了,却不防有一道带着恶意的女声,幽幽的响起。 这娇媚的女声,在寂静下来的屋子里,是那样的清晰。 落在她的耳朵里,叫她心生不悦,还添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 “是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 她冷喝一声。 “是我,夫人,好久不见了,你竟然忘了我吗?” 伴随着恶意的幽幽女声,一抹纤细的少女身影,慢慢的转到了她面前。 当她看清楚这少女的脸时,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是你,你怎么来了?!” “夫人,你问我怎么来了?” 少女也就是锦川侯夫人偷**心养着,打算送进宫的白莲花。 而她真实的名字里,也的确有一个‘莲’字。 后来被锦川侯夫人从教坊司里带出来后,就给她换了个姓氏,留了个‘莲’字,就叫白莲。 少女也是现在的白莲,看着躺着不能动弹的,好像一滩烂泥的锦川侯夫人。 她眼底闪烁起一抹幸灾乐祸,这个惯会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的女人,也有这一天啊。 再不见以前的高高在上,以及救世主的姿态,就只剩下腐败不堪。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锦川侯夫人恶狠狠的瞪着她,恶狠狠的问道。 “你是怎么进府的?又是谁放你到我跟前的?” 白莲幽幽一笑,没有说话,只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玩起来。 “说话呀,你哑巴了吗?!” 锦川侯夫人不耐烦的吼道,恨不能一脚碾碎她青葱手指。 “夫人说会想办法送我入宫,叫我老实待着,我就乖乖等着了。” 白莲三两下,卷好手里的帕子,慢条斯理的回道。 “前些日子夫人还派人传信,说已经找到机会送我入宫了。你不知道,听到这个好消息,我啊高兴的简直要疯了。” “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但夫人你却突然没了音信。我等啊等啊,都要望穿秋水了,可就是等不来夫人,你送我入宫。” “一开始,我还以为夫人你改主意了,可是伤心的不得了,把所有的帕子都哭湿了。但我很不甘心,为了进宫我努力了那么久,怎么甘心就这么被放弃呢。” “于是,我就想方设法溜出来了。原本我想要进府问问夫人,我哪里做的不好,叫你失望改主意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啊,竟然不是夫人你改主意了,而是你出意外断了一双腿。听到这个消息,我更伤心了。” “夫人你腿断了没有关系,不能送我入宫就是大事。夫人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偏偏在最要紧关头,就断了两条腿呢?!” “你,你,你给我滚!” 锦川侯夫人被白莲理所当然的话,气的头目森森,气血一阵接一阵的翻涌。 她从不知道天真单纯,不知世事,只听她的话,把她当做大恩人的白莲,竟然是这么一个东西! 她真是瞎了眼,把一条白眼狼,看成了一只小猫咪。 什么叫她断了腿没有关系,白莲不能入宫才是大事。 如果没有她白莲这只白眼狼,怎么能从教坊司里脱身,又怎么能继续她养尊处优的日子。 她是说要安排白莲入宫,却没有保证一定送她入宫啊。 就算她改主意了,那又怎样! 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叫锦川侯夫人只想把白莲赶出去,却忘了叫人进来把她乱棍打死。 “不,我就不。” 白莲欣赏着她的愤怒,幽幽一笑,慢悠悠从她跟前走开,慢悠悠坐到了她对面的太师椅里。 “夫人,这做人啊要有始有终,你不能把我从那个地方弄出来,就撇下我不管了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送我入宫才是最要紧的事啊!” “你说,是不是啊,夫人?” 自私自利的渣娘104 “是个屁!” 锦川侯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愤怒的爆了粗口。 “你给我滚出去!我告诉你,我能把你从教坊司里弄出来,我就能把你送回去!” “你别给脸不要脸,到我跟前来胡搅蛮缠!” “谁给你的脸,指着我的鼻子质问我!” “我说送你入宫就送你入宫啊,我不改主意你还算是个人儿,我改主意了你就什么也不是!” “不是么,你本来就该在泥泞里,身份卑贱!” “你给我记着,你就是我手里的一条狗,就要乖乖听我的话,别想着跟我这个主人叫板!” “果然,你果然改主意了。” 白莲猛地坐直身体,看向气急败坏的锦川侯夫人。 “你才是贱人,以前你是小贱人,现在你老了就是老贱人!” “叫我做你的狗,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配吗?!” “你,你,你这个白眼狼,贱人,贱人,贱人!” 锦川侯夫人被她气的,‘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原本就头目森森的她,现在更是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了。 “难怪侯爷说你根本,没有本事把我送进宫里去,我原本还不信呢。” 把锦川侯夫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白莲不但没有丝毫的惶恐,反而觉得没有把锦川侯夫人气死,真是太叫她失望了。 “现在看到你气急败坏的嘴脸,我却相信了。你啊,没有那个本事,就别揽金刚钻啊。自己夸下了海口,闹了半天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她是真的恨锦川侯夫人,如果不是锦川侯夫人给了她希望,又叫她跌入了失望的深渊里,她又怎么会含恨换了个人谋出路。 “你说什么?!是锦川侯那个狗男人,把你带进府,带到我跟前的吗?!” 虽然被气的眼前一片模糊,但锦川侯夫人的耳朵没用问题。 她精心培养的棋子,想要实现野心的棋子,竟然在知道不能进宫之后,跟锦川侯勾搭到了一起。 不但叫她大出意料,也叫她在气的浑身发抖之余,暗自后悔不该把这个心机,藏得深的小贱人从教坊司里弄出来。 她这是引狼入室,而且眼看着就要赔了夫人又折并。 怎么不叫她大怒,也更加的怨恨起锦川侯。 狗男人,锦川侯就是个狗男人。 当初他的深情款款,他的真爱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更何况,锦川侯夫人现在回头看看,锦川侯给她的所谓‘真爱’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你好,你好,你真的好呀!” 面对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的锦川侯夫人,白莲心里畅快极了。 到今天到现在她心里,窝着的那一团火才终于发散出来了。 “你叫吧,你叫的再大声,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用。不管是你的三个儿女,还是伺候你的下人们,若是没用侯爷的吩咐,是不敢进来的。” 白莲就是要刺激锦川侯夫人,就是想把她活生生气死,然后接手锦川侯以及整个侯府。 再眼见着没有进宫的希望之后,锦川侯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也是对现在的她来说最好的选择。 虽然是退而求其次的那个次一等,总比什么也捞不着要强多了。 “你也不用指着我的鼻子叫骂,我承认我就是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女人。你呢,你敢承认吗?” “你不敢,你就是个口是心非的蠢货。如果我是你,才不会走到今天众叛亲离的地步。” “有那两位给你当靠山,你还能落到现在这样地步,你真是活该!” “也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一团糟。你可真是把一手的好牌,全部打烂了。” “难怪啊,侯爷会跟你翻脸,会觉得娶了你这个蠢货,真是他倒了八辈子霉。” “瞧瞧外面叶世子优柔寡断的,真不愧是你这个蠢货生出来的儿子,跟你一样蠢不可及。” “来人,来人,你滚,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锦川侯夫人气的浑身一直在哆嗦着,她明知不该愤怒,不能愤怒,却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滔天怒火。 白莲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往她心上戳刀子。 一刀接着一刀,又狠又残忍。 她不愿意去想她是个不聪明的,更不愿意承认她生的三个儿女,是不中用的。 但叶世子的迟疑,还有龙凤胎对她的疏远,一幕幕在她眼前飞快的滑过。 也是在这一刻,锦川侯夫人才真正的感同身受,知道刀子砍在自己身上是有多么的痛了。 以前都是她把刀子,狠狠地砍到商家二老,还有原主的身上。 她还嫌弃这些人不该喊疼,那是因为刀子没有砍在她的身上。 “我就不出去!” 白莲稳稳的坐在太师椅里,连一下屁股都不曾抬起来过。 为了把锦川侯夫人给活活气死,她真是不余遗力,捅了一刀又一刀。 “是侯爷叫我过来的,侯爷说你是姐姐,咱们从今后就是姐妹了,要彼此妻妾和睦。” 在她心里只要气死了锦川侯夫人,她才不做什么小妾。 就算是锦川侯的宠妾也不行,她可是把锦川侯夫人还有侯府,都当成了自己的囊中物。 反正她不着急,反正她比锦川侯夫人年轻,反正她比锦川侯夫人更漂亮,也更加的善解人意。 不然,也不会让锦川侯一眼就相中,还肯把她带进侯府,送到锦川侯夫人面前肆意羞辱她。 “来来来,姐姐,咱们现在就先练一练,从今往后怎么相处吧。” 说着处心积虑气死锦川侯夫人的话,白莲这才款款起身,朝着她微微福身一礼。 “姐姐,妹妹在这里给你见礼了,今后还请姐姐多多指教啊,哈哈……” 她得意的笑着,笑看着锦川侯夫人被她气的铁青的脸。 一边在心里可惜锦川侯夫人怎么还不去死,一边故意凑到锦川侯夫人面前。 “姐姐,你知道吗。侯爷他接我进府,我是有条件要求的。想不想,听一听侯爷给了我什么承诺啊?” “不想,滚,你滚!” 锦川侯夫人下意识不想听,这个十有八九会更加刺激她的条件。 自私自利的渣娘105 自从看清楚了锦川侯的真面目,知道他是个狗男人之后,锦川侯夫人觉得用怎样的恶意,来揣测他都不为过。 这样一个自私凉薄,冷酷无情的人渣,什么样的无耻事不能做出来呢?! 她只恨没有早点看清楚,这个狗男人的真面目,没有及早提防,才遭遇了措手不及的打击。 如果,如果她没有断腿,如果她的断腿痊愈了,但凡她能站起来,她都会去找锦川侯这个狗男人,狠狠的甩他几记耳光。 恨啊,她好恨啊! “这可不行呦,姐姐,你一定要听呦。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白莲恶意满满的笑着,她的脸她的眼神都写满了恶意,以及想看锦川侯夫人气死的迫不及待。 “你救人不能救到底,做不到答应我的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没有见到侯爷见,我还想着要怎么报复你?” “唉……,谁叫我有求于你,又因着罪臣之女的身份,不得已只能忍着。” 她两手一摊,如同白莲花一样的嘴脸,说出来的话却恶毒无比。 “等见到侯爷以后,我就知道要怎么报复你的食言而肥了。我啊,我不但要你这个锦川侯夫人的位置,我还要这个侯府。” “侯爷,可是答应了,只要我给他生下儿子,将来这锦川侯府就一定会交到我儿子的手里。” “现如今,他是我能抓住的最好的前程了,我也就勉为其难收下锦川侯府了。” “你放心,等我在侯府站稳脚跟,等我生了儿子以后,我一定会一并送你的,那三个蠢货儿女下地狱,跟你作伴去,不会叫你独自一人,寂寞的去黄泉地府的。” “怎么样,我跟你比起来,我才是真正善良的那一个吧。为了害怕你孤单寂寞,都要叫你的三个儿女,去地狱陪你了。” “你感动吗?反正我是非常非常感动的,我是多么多么美好善良的一个人儿啊……!” “啊啊啊……!” 锦川侯夫人被她气疯了,见没有人进来,不能把她赶出去,气的啊啊啊大叫起来。 她心里也在恶狠狠的骂着,感动,感动个屁! “哎呀,姐姐,你听到我的善良,高兴的都要疯了,是吧?” 白莲见她都卖力刺激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不能把锦川侯夫人给活活气死,心里也是又愤怒,又失望的。 如果知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她会忍不住抓过旁边的枕头,用力的摁到锦川侯夫人的脸上,把她活活的捂死。 “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会得逞的!” 锦川侯夫人望着近在咫尺,差点把她活活气死的白莲,气的眼角都裂开了。 虽然白莲是在刺激她,但她知道锦川侯就是这样一个狗男人。 他说要把锦川侯府送给,白莲这个小贱人生的儿子,就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叶世子是真的叫他失望了,他也是真的想换一个继承人了。 其实如果锦川侯把世子之位,换给龙凤胎里的叶二,锦川侯夫人都没有这么气愤。 相反她还是乐见其成的,因为叶世子她同样是失望的。 优柔寡断,不肯听从她这个当娘的吩咐,都是她想换掉叶世子的理由。 虽然龙凤胎对她疏远,叫她伤心难过了。 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宠着龙凤胎,根本都宠习惯了,也偏心偏习惯了。 以前有原主在,还看不太出来。 等叶清穿越过来,跟她跟锦川侯府义绝之后,这种偏心和偏宠就逐渐的显露出来了。 现下若是要从矬子里拔将军的话,她当然是属意叶二。 其实她心里最中意,不是她的两个儿子,而是女儿叶莫愁。 因为叶莫愁才有她的果断和果决,以及必须的冷酷手段。 可惜的是锦川侯府,不可能出一个女世子。 不管锦川侯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想了多少。 但她的心思电转,不过是一瞬。 也不妨碍她边想,边恶狠狠的咒骂白莲。 “你别以为扒上他那个狗男人,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这个侯府是我的儿子的。而我,将永远都是锦川侯夫人。” “而你,只能是那个狗男人的小妾。即使他再宠你,再给你承诺,你也休想做正室,你的儿子也休想继承侯府!” “身为罪臣之女的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你说我蠢,在我看来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恶狠狠咒骂着白莲的她,一扫之前的气得发疯,在被她的话气歪了鼻子的白莲面前,硬生生的摆出来,一副扬眉吐气的嘴脸。 她冷冷的笑着,笑容里都是嘲讽和鄙夷。 “就凭你,想从我手里抢走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配不配!” 她刚才被白莲给气疯了,差点都忘了锦川侯这个狗男人,有多么的狗了。 如果说锦川侯喜欢白莲的美色,愿意收她进府让她做宠妾,却绝不会为了她而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周朝罪臣之女只能做奴婢,做小妾,是绝不会被允许做正室的。 “怎么,你也想到了吗?他啊,是绝不会为了你,跟整个天下作对的。他的那些话,你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当真。” 自觉地扳回一城出了心头一口恶气之后,锦川侯夫人还假惺惺安慰起白莲来了。 “你若是当真了,那才是自找苦吃呢。” 白莲没有气死锦川侯夫人,倒是被锦川侯夫人气的气血翻涌,胸脯剧烈起伏不定。 先前她把锦川侯夫人气的脸色铁青,现在风水轮流转,反被锦川侯夫人气了个倒仰。 她铁青着脸,再不见刚才的气定神闲,也不见刚才的耀武扬威,而是阴着一双冷冰冰的眼,冷冷的盯住了锦川侯夫人。 就好像一条更加剧毒的毒蛇,盯住了另外一条毒蛇。 两个蛇蝎毒妇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愿意先挪开眼睛。 似乎只要谁先挪开眼睛,谁就先认输了一样。 沉默在屋子里弥漫开来,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斥在彼此僵持的两人当中。 “你啊,还是太嫩了点,想跟我斗,你这是自寻死路!” 自私自利的渣娘106 心里不管再怎样愤怒,不管再怎样想弄死眼前的白莲。 锦川侯夫人还是告诉她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继续生气。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更解决不了眼前这个白眼狼。 她是一定要弄死这个贱人的,却也暗暗告诉自己,现在形势比人强,她还要再忍耐一下。 屋子里只有她和小贱人两个人,小贱人要是对她下毒手,她别说反击了,就是想逃命都做不到。 思来想去她干脆,就想着继续刺激白莲。 最好能把她给气死,或是气的她哭着跑出去,找锦川侯诉苦。 若是那样的话,白莲就真的是走了一步臭棋。 锦川侯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只会觉得白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不用脑子想,就是用她的膝盖想也知道。 为什么白莲能畅通无阻的闯进来,还能肆意的对她各种辱骂,却没有人进来阻止,将这个小贱人拖出去。 不管是叶世子还是龙凤胎,还有院子里伺候她的下人,一定都被锦川侯给调走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白莲放进来,为的就是气死她,却不落任何把柄。 到时候就算那两个老家伙,为了他们的面子质问锦川侯的话。 锦川侯也能把白莲这个蠢货推出去,做他的替罪羊。 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锦川侯夫人才咬牙忍下所有的屈辱。 锦川侯要她死,她偏要活。 她不但要活,还要想法子利用利用那两个老不死的,让锦川侯有所顾忌,不敢再对她出手。 这个时候即使想到了,要利用商家二老,她的亲生爹娘。 她依旧没有半点悔改,依旧深深的憎恨着商家二老。 就因为商家二老隐瞒了出身高大上的身份,甘愿做泥腿子,也不叫她享受郡主的尊荣。 锦川侯夫人想的是挺好的,但白莲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立志要踢开锦川侯夫人上位了,也就不会被锦川侯夫人气的失去理智。 跟锦川侯夫人一样,她很快的调整了心态。 没有再被锦川侯夫人牵着鼻子走。 白莲猛地将手里的帕子,蒙到了脸上,遮挡住她被狞笑破坏的,好像美丽白莲花的脸蛋。 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三次深呼吸过后,她才将脸上的帕子拉了下来。 随着帕子被拉下来,她扭曲的五官已然回位,再不见刚才的狰狞和愤怒。 此时的她又是刚进来时候,那个美丽纯洁的白莲花。 跟床上躺着不能动弹,却明显苍老了几十岁的锦川侯夫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抬起青葱玉手,缓缓理了理鬓角。 而后,才居高临下的看住了,就算有十分美貌,到现在也就剩下半分的锦川侯夫人。 “我或许是比不上你的手段,可你已经老了,而我还年轻啊。” 她得意的笑着,手掌在脸上轻轻滑落。 “看看你,跟一摊烂泥似的又老又丑,看了就辣眼睛。难怪侯爷不愿意,再过来看你一眼。” “你再看看我,我是如此的年轻貌美,比现在的你美了千万倍。” “如果叫侯爷在咱们两人之中选一个陪在他身边,你说,侯爷会选谁?” “好啊,你去叫他啊,看看他会选谁?” 锦川侯夫人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并没有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第一次认真的看了看白莲,这个她看走了眼以为是小绵羊,其实是蛇蝎毒妇的年轻貌美的少女。 引狼入室怨她自己眼瞎,怨不得别人,她只恨没有早点认清,这个贱人的真面目。 “侯夫人,你被强撑着了,没用的。” 白莲知道今天过来气死她的任务失败了,但没有关系,来日方长吗。 她有的是时间,反正锦川侯夫人已然是个不中用,苟延残喘的家伙了。 只要她有耐心,她就不信了,还能气不死这个老贱人! “贱人,你也别得意。你想气死我,做梦去吧!” 锦川侯夫人用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落了下风。 但她剧烈颤抖的嘴唇,却再再说明她忍耐的,有多么的不成功。 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顺风顺水,从没有遭遇过一次挫折。 平生第一次挫折,她险些栽倒在向来,以爱妻人设著称的锦川侯身上。 对她来说这是不能承受之痛,比日夜折磨她的断腿之痛,还叫她刻骨铭心,还叫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侯夫人,我跟你说啊,其实人生太过顺遂了也不好。就那你来说吧,你就是太顺遂了,才落得如今这个地步的啊。” 白莲知道气不死锦川侯夫人了,却还试图再尝试一次。 “你看我从人生巅峰跌落人生低谷,又遇见了你这个蛇蝎毒妇。经受了这么多的苦难磨砺之后,可不就再也没有谁能打倒我了吗?” “你啊,该跟我学学,该吃点亏就吃点亏,该吃点苦头,就吃点苦头。不然啊,将来你吃苦头,吃亏的日子还多着呢。” “你说,是不是?” “滚!” 回应她的是锦川侯夫人的一声怒吼。 “好好好,侯夫人说的是,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好好养着,我先告辞了。” 白莲款款福身,毕恭毕敬低眉顺眼。 “等有时间了,我再来陪您说说话,解解闷。” 在她说出这番毕恭毕敬的话时,叶世子正从外面走进来。 龙凤胎就跟在他身后,一个两个脸色都很不好看。 “世子,二爷,大姑娘。” 白莲在锦川侯夫人面前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在他们三兄妹面前却是一副‘温柔小意’的面孔。 “滚!” 叶世子和叶二都没有说话,只有叶莫愁一脸厌恶的喊了一个滚字。 如果说先前她还在使小性子,不愿意到锦川侯夫人面前待着。 实在是锦川侯夫人又老又丑的模样,叫她连一眼都不愿意看见。 谁叫她跟锦川侯夫人长得像,看到现在几乎年老色衰的锦川侯夫人,她仿佛就看到她的将来。 心里烦躁的她,见了被锦川侯带回来的白莲,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自私自利的渣娘107 没有叫人划烂白莲的脸,都是她心慈手软了。 白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一抹妒恨深藏在心底。 同时,她还在心里不屑的啧了一声。 “侯府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也不怎么样吗?” “还不快滚!” 叶莫愁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好听。 见白莲似乎被她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 她一边在心里鄙夷白莲的上不得台面,一边得意的抬高了下巴,露出了她的鼻孔。 “是,大姑娘。” 白莲温顺的应着,温顺的倒退出去了。 叶莫愁依旧皱着眉头,在叶世子的催促下,才磨磨蹭蹭走到气的头目森森的锦川侯夫人面前。 “娘,你怎么叫这个小贱人进来了啊,长得这么丑,还脏死了!” 她边气愤的叫着,边甩了甩手里的帕子,仿佛白莲带过的地方,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似的。 “是锦川侯那个狗男人叫她过来的。” 锦川侯夫人闭了闭眼,等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去后,这才又睁开了眼睛。 这会子她再看向叶莫愁,再没有之前的失望和心凉。 只有果然还是莫愁最像她了。 不光是长得像,就连脾气都一模一样。 看看她的两个好儿子吧,天然的跟她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在他们心里一个白莲根本不算什么,毕竟他们也是男人,自然不会觉得锦川侯再要一个女人,或是再要多个女人,就是大错特错了,就是不能忍受的。 左拥右抱、齐人之福,不正是这些男人想要的吗。 “娘,我知道你不高兴。可爹他突然变了脸,你也不想他真的放弃我们,转而扶持其他的庶出吧。” 叶二抿了抿唇,一脸不赞成的看向愤怒当中的锦川侯夫人。 “你就算是为了我们,也暂时忍一忍,好不好。等以后联系上那两个老家伙,叫他们给咱们做主,再处置这个女人也不迟啊。” 其实叶二也不想,看到锦川侯突然变了个人,不再只守着锦川侯夫人一个,打算往后院里添人。 想也知道只要锦川侯有了其他女人,侯府就不再只有他们三个嫡出子女,势必会有庶出子女出生。 如果锦川侯夫人忍不住,跟锦川侯彻底闹翻。 到那时受到影响最大的,反而是他这个排行第二的二少爷。 本来他比叶世子晚出生,就已经很吃亏了。 如果再有了锦川侯宠爱的庶子,岂不是更加分薄他今后的资源和财产吗。 “他只是带回来一个女人,那几个爬床的不是都处置了吗?” 叶二虽然是在劝她跟锦川侯和解,劝她退让一步。 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有一种诡异的,果然是她的儿子的感觉。 之前她想错了,她的儿子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看,现在不就开始为她着想了吗。 “你也别着急,庶出的还没有影呢,你担心什么啊。等哪天有了庶出,你再担心也不迟。” 再说了,有了就能生出来吗?生出来就能平安长大吗? 再不济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锦川侯夫人,想不动声息弄死几个碍眼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锦川侯在边关多年,即使他回来了,想要重新掌控整个侯府,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这些话如果只有龙凤胎在场,她就说出来了。 现在叶世子也在场,她就没有直说,叫龙凤胎自行领会了。 龙凤胎果然跟她心有灵犀,她一说,他们就明白了。 两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心里暗暗得意的笑了。 果然他们的娘最疼的还是他们,而不是侯府的继承人叶世子。 叶世子心里正纠结呢,也就没有发现他们母子三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锦川侯夫人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换叶二做世子的决心更强烈了。 小渣一直紧盯着水镜里的动静,它觉得这一幕幕的有意思极了。 就跟看小电影似的,最合适消遣时间了。 锦川侯夫人眼里对叶世子的不满,叶世子没有看出来,都被它看在眼里。 它边看,还不时的跟叶清分享心得。 “宿主,白莲花找上门来了,锦川侯夫人果然被气疯了。” “哈哈,她就没有想到,精心挑选的白莲花,竟然是一朵善于伪装的绿茶。” “哎呦喂,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比一个狠毒。” 自从知道被坑进这个小世界以来,它的所见所闻真是叫它大开眼界啊。 “嗯,叫她们狗咬狗去吧。” 叶清知道锦川侯夫人过得不好,她就高兴了。 “宿主,我跟你说啊。真是奇怪啊,白莲花气的锦川侯夫人一口接一口的吐血,怎么就没有把她给气的原地升天呢?” “别忘了,就算小世界意识被我和小秦王击溃了,没有谁再无底线的偏袒她了。但,她还是这个小世界里的女主。” 叶清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身为这个小世界的女主,锦川侯夫人不是轻易就会被气死的人。 哪怕白莲花的战斗力再强,也做不到把锦川侯夫人原地送走。 除非剧情出现逆转,锦川侯夫人不再是女主,换了白莲花做女主。 才有可能把锦川侯夫人打败,换白莲花上位。 “这么说,锦川侯夫人能活得比锦川侯和白莲花长吗?” 小渣从水镜旁边挪开豆豆眼,好奇的问道。 叶清忍不住笑了一下,小渣就差没有明说,锦川侯夫人能收拾得了锦川侯和白莲花,这两个人却弄不死她吗。 “不,你想错了。” 叶清摇头,在它好奇的豆豆眼里,给它解惑: “别忘了剧情,在结局里锦川侯夫人在,锦川侯也在。” “可是白莲花不是不在了吗?” 小渣瞪圆了豆豆眼:“宿主,你忘了。” “没忘。白莲花不在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小世界意识给她撑腰。” 叶清继续解惑:“一旦离开了小世界意识,她是弄不死白莲花的。相反,如果不是顾忌着爷爷奶奶,锦川侯夫人绝对活不到剧情结局时候。” 锦川侯夫妇和白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三个锁死互相伤害吧。 自私自利的渣娘108 “宿主,你快看,任务进度条又动了,还一下子动了好长一截。” 小渣原本在看着水镜里的大戏,却忽然被又往前走了的任务条,给吸引了目光。 “小渣,你继续盯着他们。” 叶清说着,又陷入了半睡半醒里。 “等哪一天锦川侯想扶持白莲上位了,你就告诉我。” “好,宿主。” 小渣也刻意放轻了声音,还特意把水镜里的声音调小了。 任务进度条一直在往前走着,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完成。 但好歹说明他们操作的方向是对的,那就安心等着吧。 小渣是不担心了,就等着任务完成时提醒响起。 秦王府里里的气氛却变了。 以前是紧张里有一丝轻松,现在却是紧张又紧绷的。 似乎只要一个触点,就会点燃一样。 原因无他,叶清从那天跟小秦王说过话之后,就再没有清醒过。 秦王府里的太医顾不得小秦王,全都围在了她身边。 不只是秦王府里的太医们,秦王府外的大夫们也被请过来了。 不管是名声在外的大夫,还是名不经传的大夫,都没有拉下。 但不管是太医也好,还是外面的大夫也好,每一个大夫为叶清看诊过后,都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摇头。 不是他们不尽心尽力,而是实在找不到救命的良方。 但凡是为叶清看诊过的大夫,没有人不佩服她的。 不愧是商家二老的孙女,她强大的意志力就是叫人感叹。 明明她的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若是其他人或许早就撑不住了。 她却能一声不吭,日日夜夜忍受着疼痛不说,还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是装出了在逐步痊愈的假象。 他们除了佩服和感叹,再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 “老王爷,小王爷,真的是没法子了。” 太医和大夫们一个接一个摇头,他们没有隐瞒叶清现在的身体状况。 商家二老和老秦王夫妇以及小秦王,不是那种‘你要是治不好,就弄死你的’残酷无情的人。 而现在,他们其实最想知道的就是实情。 哪怕是他们接受不了的事实真相,他们也不愿意听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商老太爷朝着他们拱拱手:“诸位,有劳了。” 众人连连摇手:“惭愧,惭愧。” 他们是竭尽全力了,但结果却是不好的,对他们来说也是个打击。 “大丫啊……” 自从叶清陷入半昏迷中后,商老太太就没有离开过她的床前。 她默默的坐在一旁,不打扰众人给她看诊,却坚持寸步不离。 好几天没有说话的她,现下一开口,声音都是嘶哑的。 伴随着她的呼唤,止不住的眼泪也淌满她的脸颊。 太医和大夫们想尽了办法,叶清就是不能清醒。 她昏迷多少天,商老太太的内心就煎熬了多少天。 “我宁愿你好好的,也不愿意你因为我和老头子受伤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 分明从没有被善待过,却掏心窝子的对他们老两口好,连生命都不惜付出。 这叫她心里怎么能好受的了。 “商奶奶,大丫说她不悔。” 小秦王轻轻的说。 他的眼睛是看不见了,但他的心还看得见。 想到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虽然不曾被善待过,却一直保持有赤子之心的少女。 她仿佛一颗小太阳,周身都是温暖却不灼人的光芒。 那一刻她的身影,就狠狠的撞入到了他的心里,再也不曾离开过。 她所做的一切,他都懂。 不管是新的更好的牧草,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对抗,那个根本不可能凭着血肉之躯,就战胜的无比强大的存在。 她拼尽一切,不惜此身,都是为了商家二老能安度晚年。 这样的她怎不叫他动了心,有了情,却再也无法说出口。 “可是,我悔了啊,我悔啊……!” 商老太太一手紧握着,叶清冰冷的手,一手用力的捶了锤胸口。 “大丫还这么年轻,我和老头子却已经垂垂老矣。就算要牺牲,也该是我和老头子啊。不该是你们啊……” 不只是商家二老痛心不已,老秦王夫妇何尝不是如此。 就是在外面漂泊,此时此刻正快马加鞭,往回赶的秦郡王夫妇,也是这样有痛有悔的心情。 如果可以,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恨不能以身相替。 恨不能受伤的是他们自己啊! 老秦王妃也在默默的流着眼泪,她看看看不见的小秦王,再看看昏迷不醒的叶清,心里的滋味只有一个字——苦涩。 两个都是好孩子,他们都有意然让两个孩子在一起。 但他们的心愿,却成了他们余生的遗憾。 “我常常想啊,这两个孩子都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老秦王妃边流泪,边喃喃着。 “如果是女孩的话,一定跟大丫一样,是一个可爱又漂亮的小女娃;如果是男孩的话,一定很像越小子吧。” “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将来啊秦王府就交给她(他)了,她(他)一定能成为容城百姓心里的新的骄傲。” 商老太太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何尝没有想过呢。 他们还想着虽然他们上了年纪,但身子骨还硬朗。 等两个孩子走到一起,他们有了曾孙之后,他们还能给两个孩子带带小曾孙。 可是她们想过无数次的美好将来,却最终成为了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叫他们痛心,怎么不叫他们难以接受! 小秦王的身体晃了一晃,在她们没有看见的时候,又重新站稳了。 一抹淡淡的苦涩的笑容,从他的唇角倏忽闪过。 是啊,如果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的话。 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他都喜欢。 他的手无意识的攥起,心里也空了一大块。 空落落的,有看不见的冷风呼啸着刮过来,生疼生疼。 幸福曾经触手可及。 现在却如同指间沙,他拼命想要挽留,却怎么也留不住。 在叶清精神海里的小渣,不经意的回头,就看到了他们的泪水和痛悔。 它惊讶的张开了尖尖的小黄嘴,没有发觉它的豆豆眼也湿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109 “奇怪,奇怪,真奇怪呀?” 它也喃喃自语着,还闭上豆豆眼,抬起小翅膀,放到了它的心口那里。 “怎么这么奇怪呢?” 它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又特意用心感受了一番。 此时此刻的它,跟叶清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又有了一丝变化。 第一眼所看到的,那个好像是代码组成的机械体。 在现在的小黄鸡的身上,几乎再也看不到一丝影子了。 “竟然真的没有感受错!” 小渣睁开豆豆眼,歪着的小脑袋上,写满了一个个不解。 “宿主明明不善良啊,对于女主来说。她根本不肯遵从人设,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崩了人设啊。” “怎么现在那边传过来的回馈却是,我挑选的宿主是个合格的宿主,她是善良的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回馈啊,宿主她哪里善良了?!她对女主根本就是秋风扫落叶,无情的很啊。” “之前我还在犹豫,怎么跟宿主说。如果她被判定不合格的话,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她所能获得的积分也将少得可怜。” “别说还清系统商城的欠账了,就是她答应给我的那些丰厚的利息,她都做不到哇。” 叶清觉得小渣似乎对她有所隐瞒,而小渣也的确隐瞒了一些东西。 它只所以不说合格不合格的事,就是怕叶清知道了以后,会因为气愤而跟它解绑。 “算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宿主她合格了,就行了。” 小渣想不出来原因,就干脆什么都不想了。 如此一来它就不用,担心宿主突然撂挑子,害的它被回炉重造了。 “哎呦喂,为了宿主合不合格的事,我真是发愁啊,愁的我掉了多少头发啊。” 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小渣的小翅膀放到了它的小脑袋上。 看它那一脑袋绒绒的小黄毛,也看不出它真的发愁过。 小渣欢喜的在庆祝,叶清依旧在半睡半醒间。 商家二老的担心,都传递到了她的心间。 她默默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爷爷奶奶。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不被困在这个小世界的轮回里,她不得不这么做。 以免因为她撑不住,而导致这个任务功亏一篑。 她不是一个人,如果她是一个人,她没有什么可怕的。 偏偏她心有牵挂,就不得不这么做。 在她持续昏迷的日子里,秦郡王夫妇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异姓王唐王府的一大家子,一个不拉的都来了。 就连京都那边的太后,皇帝皇后太子二公主他们,虽然不能出京都,却也不曾断过向容城这边,送人送药送各种他们能找到的救命偏方。 病急乱投医,商家二老他们为了能给叶清救命,在亲自询问过太医们,以及亲自尝过偏方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陆续给叶清服用了。 他们能找到的各种救命偏方里,竟然奇迹般的有一种有效果。 虽然这效果很微弱,却也给他们的心里注入了一股希翼。 时间一天天过去,叶清虽然还是没有清醒,但她的身体总算没有再继续恶化,而是勉强维持住了。 这不亚于给了商家二老他们信心,他们更加衷心的期盼着奇迹的降临。 小渣自从知道叶清不会,因为人设不合格,而被扣分以后。 更加卖力的盯紧了锦川侯府那边,自从锦川侯的爱妻慈父人设崩塌之后,锦川侯府里再没有得到过安宁。 白莲为了得到锦川侯给她的许诺,一天不拉的往锦川侯夫人跟前跑。 两个女人彼此较着劲的,看谁能先把谁气死或是弄死。 但她们两人的身后,一个站着锦川侯,一个站着叶世子三兄妹。 因此就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原本想要置身事外,就等着锦川侯夫人被白莲气死的锦川侯。 在发现白莲竭尽全力,也气的锦川侯夫人一口接一口的吐血。 却怎么也气不死锦川侯夫人之后,他才发现了锦川侯夫人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别提多有生命力了。 并且隐隐的,他赶紧到了一些异样,或者说是邪门的地方。 按说就照着锦川侯夫人每天的吐血量,她就是不被白莲给气死,也该失血过多而下了黄泉地府了。 偏偏她就是不死! 怎么不叫锦川侯愤怒! 他倒是没有觉得是白莲没用,实在是白莲做的比他亲身上阵还要好千百倍。 就凭他自己,他是知道的,不等他把锦川侯夫人气死,或者锦川侯夫人先就把他给气死了。 不然,在发现锦川侯夫人生命力之顽强之后,他早就忍不住直接动手弄死锦川侯夫人了。 可是他也不甘心,就一直维持着平衡。 白莲岂不是锦川侯夫人,锦川侯夫人也不能反过来弄死他。 至于不是先弄死白莲,是因为锦川侯夫人知道,白莲是他指使过来的的替罪羊。 她大可以先弄死锦川再说。 反正到那时没有了锦川侯,白莲也就再没有蹦跶的能力了。 她还故意叫白莲转告锦川侯,她知道他想弄死她,而她偏不死,就要活着气锦川侯。 “贱人,贱人,该死的贱人!” 锦川侯是在侯府里崩了人设了,但在外面他还是那个爱妻情深,关系呵护儿女的好男人,以及好父亲。 有着这一层的顾忌,再加上他心里也顾忌着商家二老。 毕竟商家二老再怎样厌恶锦川侯夫人,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他弄死锦川侯夫人的。 因此他只能躲在锦川侯府里发泄,心里每天日增的怒气。 从他回来到现在,他院子里的摆设不知道换了多少回了。 有时候甚至,一天换好几回。 像今天他就推到了屏风,扫空了桌子上的一切东西。 还连声怒骂了锦川侯夫人好几声,骂的他是脸红脖子粗,连连喘着粗气。 感觉脖子有点憋气的他,一把揪下领扣,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才觉得没有那么憋屈了。 “贱人,我就不信了,你就真的怎么都气不死?!” 他回来都多少天了,锦川侯夫人虽然依旧是一滩烂泥,却是一摊一直都在喘气的烂泥,真是气死他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110 锦川侯怎么也不明白。 明明锦川侯夫人两条断腿,一直不能痊愈,光是疼都能疼死她。 “她是怎么忍受得了,现在她一堆烂泥模样的呢?” 锦川侯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了一句。 “侯爷,侯夫人只所以能忍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疼痛,只是为了跟您较劲,表示她绝不低头,不让您称心如意的强烈心愿。” 白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也听到了锦川侯的自言自语,就上前插了一句。 “在她看来只要她活着,甭管她怎么活着。再也不能站起来也好,像一滩烂泥也好,她只要活着就好。” “而她活着却能让你有气无处发泄,您说,她又怎么会在意现在丑陋不堪的模样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气又气不死她,又不能弄死她,我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锦川侯喘着粗气低吼。 真他么的憋屈啊! 他是侯府的主人,却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心里的憋屈别提了,都快要憋得他心理扭曲了。 “侯爷,其实不是没有办法的。” 白莲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真的?” 锦川侯猛转头,紧紧盯住了白莲。 “侯爷,其实你心里最顾忌的就是那二位吧。” 白莲边说,边轻轻的朝着容城的方向指了一下。 “是啊,我最顾忌的就是他们。” 锦川侯闭眼,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当初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那个蠢货,惹来了两尊大佛,他惹不起的灾星呢! 因为白莲是他带回来的,又是他赋予重任的,他是告诉了一部分商家二老的身份,却又没有全部都告诉。 因此白莲才会见他烦恼,想着为他分忧解难。 “侯爷,容我大胆说一句。” 白莲的声音更低了:“您没有试过,又怎么会知道,那两位不是真的撒手不管呢?” “万一,他们真的不在乎那个蠢货的死活呢?” “你一再的忍让,一再的叫自己憋屈,如果是真的话,岂不是白白委屈自己了吗?” “你也说万一,如果是另外一个万一呢?” 锦川侯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可是他不敢试探,就怕弄巧成拙。 “侯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白莲轻声细语的古惑着他。 “您若是担心他们的话,不若先不弄死她,只弄她个半死呢?” 锦川侯的双眼蓦地亮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好,你这个提议好,我这就去试探一下。” “侯爷,您别忘了先支开世子。” 白莲在他身后,匆匆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 锦川侯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段日子他自认发现了叶世子的异样,心里想要换一个继承人的念头,也更加的强烈了。 即使换成不如他的叶二,也比有了妇人之仁的叶世子强。 “最毒不过妇人心,无毒不丈夫啊。” 小渣摇头。 叶世子越来越不被锦川侯喜欢,十有八九会被换掉。 甚至以锦川侯的冷酷无情,不再留着他直接弄死他也有可能。 但小渣却不打算告诉叶清一声。 从宿主穿越过来的那一天起,锦川侯府跟他们就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叶世子是死是活,跟他们何干啊! “宿主,宿主,锦川侯有动静了,他要对锦川侯夫人下手了。” 小渣没有大声喊,它说话的声音明显比平常低了不少。 半睡半醒间的叶清,听到了它传递的信息后,暗暗积蓄力量,猛地睁开了眼睛。 迎面就对上商老太太又惊又喜的眼,以及惊喜过后,转变成沉痛表情的小秦王。 “大丫。” 商老太太不敢大声,就连呼吸都放轻了,唯恐一个不慎,让她再陷入昏睡里。 “奶奶。” 叶清努力的让自己笑笑,却看到商老太太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淌满了脸颊。 “好大丫,要是疼的话,你就说出来,别再强忍着了,啊……” “奶奶,不怎么疼,真的。” 叶清故作轻松的说道。 小秦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身出去了。 等他再转回来的时候,商老太爷老秦王夫妇还有太医们,都跟着进来了。 商老太太让出了床前的位置,叫太医们给她看诊。 叶清没有阻止,其实她的身体怎么样,她最清楚不过了。 果然,太医们给她看诊过后。 在看向商家二老他们的时候,虽然太医们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 但他们的眼神,却只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荣福郡主虽然清醒了,但情况依旧是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四个字,粉碎了他们心头的那一线希翼,一股巨大的悲痛紧紧的,攞住了他们的心。 商老太爷用力的搀住商老太太,不让她因为剧痛而倒下去。 “坚持住,别让大丫担心咱们。”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 商老太太用力的咬了一下舌根,让自己能保持清醒。 “放开我吧,我能站得住,不会让大丫发现的。” 商老太爷这才拿开了,用力搀着她的大手。 “大丫,你醒了,有什么想吃的吗?” 商老太爷没有强颜欢笑,他家大丫那样聪慧一个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为了不让他们伤心难过,而一直独自一个人扛着所有的疼痛。 “奶奶,我想喝你做的那个清甜的汤。” 叶清轻轻的说。 这个时候只有让爷爷奶奶他们忙起来,才能让他们不被悲痛击倒。 “好,好,我这就去做。” 商老太太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商老太爷跟她一块去了。 “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能搭把手的。” 老秦王夫妇紧随其后,屋子里就剩下一个躺着的叶清,以及站着的小秦王。 小秦王把一颗药丸,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这是止疼的。” 如果世上有转移疼痛的法子,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去做。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没有让他代替她痛的法子。 “不能吃,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叶清将药丸小心的收起,这是小秦王的一番好意,她却要辜负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111 “虽然很痛,可是这种痛是必须的,不能止痛。” 叶清在小秦王面前,承认了她正在经受的痛苦。 也唯有在他面前,她才放任自己稍稍的放松了一点。 剧烈的疼痛之下,她浑身汗出如浆,就一直没有停过。 只一小会,她整个人就如同泡在冷水里一样了。 “你这个时候醒来,是跟锦川侯府有关吗?” 小秦王边问,边收回了正要送出去,第二颗止痛药丸的手。 “嗯,跟锦川侯有关系。” 叶清没有隐瞒他,有些事不用说明白。 “他做了什么?” 小秦王也不会问,你一直昏迷不醒,是怎么知道锦川侯府发生的一切的。 自从叶清告知他,她不是原来的叶清后,他就从没有想过追根究底。 虽然他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她从哪里来? 是否还要回到那里去? 他只知道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而不会拒绝。 “锦川侯不打算继续容忍锦川侯夫人了,他想试探一下爷爷奶奶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不再为锦川侯夫人出头。” 小渣特意截屏了,叶清也看到了锦川侯冷酷无情的嘴脸,以及白莲的挑唆。 为了试探出爷爷奶奶他们的态度,锦川侯是不惜露出獠牙了。 “商爷爷和商奶奶说了不再管锦川侯夫人,就绝不会再管她。” 根本不用去问一下,小秦王都知道商家二老的态度。 虽然他是不在意,锦川侯要弄死锦川侯夫人。 但叶清在意,他也愿意管一下这个闲事。 “需要我做什么,你说。” “我要锦川侯夫人活着,最好跟锦川侯同生共死,谁也别先丢下谁。” 叶清的声音很低很低,如果小秦王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不是她不想大声说,而是她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不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了。 “这两个人对我来说,是一件必须把他们锁死的任务。如果不完成这个任务,让他们当中的一个出了什么岔子,我就不能回去了。” “我需要他们一家人,一个都不缺少。哪怕是硬拗的大团圆结局,也不能少了一个人。” 小秦王形状完美的薄唇抿紧了,即使他心里再怎样不舍,也从没有想过硬要叶清留下来。 因为她不属于这里,更因为她心里有牵挂。 他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让她任务失败。 如果必须别离,他希望她能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 “需要我做到什么地步?” 小秦王没说一个字,心就剧烈的痛一下,但他同样无悔。 他为她而心动,却惟愿她能安好。 如果硬是强留下她的话,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而且他心里有一个预感,如果叶清能顺利的完成任务离开,等她回到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她就不再是伤痛缠身,她就能拥有健康的身体了吧? 这是他最最衷心的期盼,哪怕必须承受诛心之痛,也要该放手的时候,就要选择放手。 “请伯父下一道圣旨,就说不日要封锦川侯夫人为国夫人。” 剧情里这道封锦川侯夫人,为国夫人的圣旨是新帝主动下的。 现下她掐断了锦川侯夫人所有的金手指,那么这道有必要出现的圣旨,就要麻烦一下皇帝了。 “对了,也给锦川侯一道圣旨。就说,” 叶清猛地停了一下,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她的小秦王,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妥,就不顾一切的抓住了她冰冷的手。 “荣福!” 他唤,心急如焚却不敢大声。 叶清非但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也没有感觉到他的体温。 她的五感被猛地掐断了,又是那只拖她跌入昏睡里的无形大手。 这一次这只黑手似乎是急了,不顾一切不惜被人发现,也要把她拖到地狱里去。 如果是刚穿越过来的叶清,这只黑手就算是偷袭,也不会得逞。 但现在的她即使觉察到了,这只黑手的偷袭,却连自保都做不到。 而且她还发现了,她越是想要挣脱,就越是无法挣脱。 挣扎中,她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灵魂被无形的锁链绑缚住,硬生生的要从原主的身体里拽出来了。 “宿主……!” 也发现了这只黑手的小渣,尖叫着,朝她扑过来。 用它比小黄鸡大了许多的小脑袋,恶狠狠的撞向了这只黑手,想要撞断绑缚住她的锁链。 但它用上了吃乃的力气,也还是没用的。 小渣一头撞到了锁链上,不但没有撞断锁链,反而被狠狠的弹飞了。 千钧一发之际,如果不是叶清拼上最后一点力气,拉住了它的黄色的小脚丫,它就会化作流星,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了。 “你这个王八蛋,你有本事别冲伤患出手,有本事冲我来啊……!” 小渣被惊出了一头冷汗,惊魂未定的站在叶清的精神海里,破口大骂。 “你这个藏头藏尾的小人,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跟咱们干啊,背后偷袭人算什么本事啊!” 但不管它怎么跳着脚的大骂,怎么对这只黑手挑衅,只要它不靠近,这只黑手都对它不理不睬。 如果一旦它靠近,哪怕只有半步,这只黑手都会放出冷气恐吓它。 小渣被它气的,‘哇哇哇’的抓狂大叫,真的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叶清还在坚持,她逼着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让这只黑手得逞。 而小秦王也在想方设法,要把她拉回来。 叶清突然陡发的变故,叫他立刻想到了曾经对战过的小世界意识。 也只有那样无形的无限强大的存在,才能让叶清猝不及防被拖拽走。 该怎么做,才能制止这个家伙呢? 他心思急转,却不敢用太多时间。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出对策。 否则的话,他非但拉不回叶清,还要眼睁睁看着她任务失败,从此再也不能回去。 手心的刺痛叫他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找到克制这个诡异东西的法子了。 是的,在他心里这只黑手,根本不是小世界意识那个级别的。 充其量就是一个不敢正大光明现身,只敢用卑鄙手段偷袭的魑魅魍魉而已! 自私自利的渣娘112 像这样只配待在地狱里的东西,其实也不难对付。 只要对症下药就好。 小秦王一发现黑手是什么东西,没有丝毫耽搁,直接用随身带着的锋利匕首,用力的划开了手掌心。 在殷红的鲜血涌出来的那一刻,他重新握住了叶清的手。 在跟黑手对抗中的叶清,感觉身体一轻。 伴随着耳边凄厉的哀嚎声,原本紧紧绑缚住她的锁链,也片片寸断化为了深黑色的光点。 她也重新睁开了眼睛,五感回归。 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她心有所感,下意识的低头。 就看到被小秦王紧紧抓住的手,以及小秦王流血不停的手掌心。 “那个东西被你击溃了,你快止血,我没事了。” 叶清急急说道。 在挣扎间她所感受到的,那一股比阳光还要炽烈的温暖,原来是小秦王的鲜血。 她也猜到了那个东西的来历,对于被小秦王拉回来,也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没关系,只是一点点血。” 小秦王舍不得松开手,却还是毅然松了手。 他不能让叶清为他担心,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止了血。 “荣福,接着说你刚才说的那道旨意。” “好。” 叶清顺从他的意思,也转移了话题。 “给锦川侯那道圣旨,就说念他在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今锦川侯夫人不幸遇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特许他身边添一妾室。” “这个妾室就让他自己选,而这个人已经在锦川侯府里了。” “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彼此锁死,互相伤害去吧,别想着祸害其他人了。” “只有这两道旨意吗?不需要做其他的事了吗?” 小秦王问。 “嗯,就这两道旨意。” 这次清醒以后,叶清没有再昏迷。 她想要的两道旨意,伴随着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都。 接下来,她要做的依旧是等待。 在等待着任务完成的日子里,叶清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再昏睡过去。 她想在离开前,能尽量的多陪陪爷爷奶奶他们。 喝喝茶,说说话,聊聊天。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商家二老他们了解了她更多。 而她也不难想象,爷爷奶奶他们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 没有谁去想,什么时候会离别。 哪怕离别就在眼前。 这一天,叶清如常半坐半卧在树荫下。 刚要从小秦王的手里,接过不凉不烫的温水。 她的精神海里,忽的响起了小渣兴奋的尖叫。 “宿主,宿主,你快来看啊!任务线终于到结局了,咱们完成任务了,啊哈哈……” 它笑的得意,因为这胜利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叶清缓缓的放下了手,小秦王立即发现了:“荣福,你的任务完成了?” “嗯,完成了。” 叶清的声音有点模糊,她在费力的一口接一口的,吞咽着用到嘴里的鲜血。 浓郁的血腥气,迅速飘散在空气中。 “荣福,你要离开了吗?” 小秦王心头一紧,手里的温水啪嗒落地了。 这时候叶清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近在咫尺的小秦王,俊美无俦的脸逐渐变得模糊。 还有她的听力也在飞速的减弱,只能模糊的听到爷爷奶奶他们担心的喊声。 她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在小秦王猛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越飘越高,越飘越高。 抱着她身体的小秦王,还有奔过来的爷爷奶奶他们,建筑面积不算太却温馨的秦王府,还有巍峨肃穆的容城,都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 “宿主,不要再看了,快闭上眼睛,我这就带你回去!” 小渣急急喊道:“快闭眼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它都要跳着脚破口大骂了。 竟然在任务完成的刹那,又有魑魅魍魉过来抢夺它家宿主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就算它不太强,也不能净捡着它这一个软柿子捏啊! 正不受控制往上飘的叶清心一凛,倏地阖上了双眸。 第一次穿越做任务的她,差点又被设计了。 果然她一闭上眼睛,就停止了继续上飘。 在小渣带着它穿越时空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不甘心的嚎叫。 “大丫,越小子!” 商家二老只是离开了一下,就这一下让他们后悔不迭。 谁能想到离别,竟然是这么突然的事呢。 停止了呼吸的叶清,静静的靠在小秦王的怀里。 看上去好像睡着了一样。 而小秦王单膝跪地,紧紧的揽着她,一动也不动。 “越小子?!” 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没有谁不被吓得心脏停跳一拍的。 商老太爷颤巍巍的唤,颤巍巍的伸出手,踌躇了好久,才将手指放到了小秦王的鼻子底下。 在感觉到小秦王还有呼吸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却一下子湿润了眼角。 原以为会是一段佳话。 不料,却是短暂的相聚。 “商爷爷,我请求你,把荣福嫁给我吧。” 一直不动不说话的小秦王,慢动作的抬起头,朝着商家二老恳求道。 “越小子,大丫,不会答应的。” 商老太爷平生不爱落泪,却忍不住泪洒满襟。 他家大丫是离开了,但越小子的人生路还长着呢。 他不能这么自私。 “商爷爷,求你了。” 小秦王固执的继续恳求着。 别说他的寿数受损了,就算他的人生路还漫长着。 他想要一起白头到老的那个人不在了,他的心也就死了。 从今往后,不会再有谁能让他动心动情,想要白首到老了。 “老哥哥,你就答应他吧。” 老秦王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就当是圆了越小子的心愿吧。” 他何尝不愿意,看到一双佳儿佳妇。 只可惜世事无常,硬生生拆散了他们两个。 “……” 商老太爷扭头,看向他。 “越小子像咱们,你如果不答应,他也不会选择娶另外一个女子的。” 老秦王的神情骄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他的心里啊,只装了一个大丫,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自私自利的渣娘113 “如果你不答应,他总不能心里装着大丫,却娶了别人吧。” “如此一来,对大丫,对另外一个女主,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虽说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那不是别人家么。” “你我,不都是直到遇见喜欢的那个人,才决定成婚吗?” “你点头了,越小子的余生,就不会再孤单了。因为他的心里圆满了啊……” 商老太爷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胡乱的点点头:“我答应了。” 小渣带着叶清穿越时空,回到了她来时的那个世界里。 却在刚回来的瞬间,猛地停顿了一下。 它惊讶的‘咦’了一声,豆豆眼睁的老大,眼珠子都差点要掉出来了。 “怎么了?” 一旦脱离了第一个任务小世界,叶清也就恢复到她在现实世界里的状态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小渣擦了擦豆豆眼,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它都有点觉得,刚才是它穿越时空带来的后遗症,出现幻觉了。 以前是没有过这样的前例的,但谁叫它和宿主被无良统子给坑了啊。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才穿越过来,看花眼也是有可能的事啊。 不再纠结于此,它迫不及待的招呼叶清,一起看他们能拿到多少积分。 叶清顺着它的意思,在它的意识空间里坐了下来,还被它顺手塞了一包瓜子。 一个显示屏,忽然闪现在她眼前。 上面写着有关她,这个宿主的一切数据。 姓名:叶清。 积分:1000分 精神力:sssss 技能:大力士。 灵魂力:10 功德点:10000000000 叶清刚看过自己的数据,刚要问小渣她剩下的1000积分,能够买到什么样的解毒剂。 耳边就响起了,一连串欢喜到发狂的笑声。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小渣看着它的积分后面,那一长串的0,简直要欢喜的发疯了。 “小渣,别笑了,来给我推荐一款解毒剂。” 叶清等它得意叉腰笑了一会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它。 小渣的笑声,简直是魔音灌耳。 不是有多么难听,而是会在脑海里无限循环。 “喔,好的,好的,宿主。” 小渣忙不迭收住笑声,搓着小翅膀,谄媚的凑过来。 “宿主,你还剩多少积分啊?” “1000积分。” 叶清将自己的数据显示屏,推到了它面前,以便叫它一目了然。 “竟然还有1000积分啊,虽然不太多,但是也不算少了。” 小渣的嘴巴根本合不拢,还在时不时的笑一下。 “毕竟宿主,你是第一次做任务啊。宿主,你等一下啊,我先看看你的数据。” “嘿嘿嘿,果然我选的宿主就是最棒的,竟然是5s的精神力。宿主,你真是太给力了!” 它喜滋滋自夸,以及顺便夸赞叶清的话刚刚落下。 紧接着,一道难以置信的尖叫,猛地从它的小嘴巴里冲了出来。 “灵魂力10,竟然还有功德点,竟然又怎么多功德点!我的天啊,宿主,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功德点,而且你的灵魂力竟然是10?!” “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我的灵魂力有10,还有这么多功德点呢。” 叶清朝它摊开双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宿主,你来,你听我给你说。” 小渣现在又是难以置信,又是激动的欣喜若狂。 如果它没有看错的话,那它的宿主哪里是太给力,简直不要太逆天啊! 它激动的扒拉过显示屏,开始给叶清科普起来。 “宿主,你知道吗。我带过好几届的宿主了,你是第一个显示灵魂力,并且能得到功德点的宿主。” “别看我带的宿主都不太行,但据我所知,那些比我更高级的统子,他们带着的宿主里,向你这样的例子,我听都没有听过啊。” “你知道吗,一般宿主的显示屏,只有四个显示。姓名,积分,精神力,还有气运值。” “而宿主,你多了两项,灵魂力还有功德点,这是多少统子,还有它们的宿主无比期盼的事啊。” “这两样里能拥有一样,都是走了大运了好吗。差不多都是,百万分之一的机会才有。” “小渣,精神力和灵魂力,不是一种力,而是两种力吗?” 叶清听了它的科普,也觉得自己能拥有这两项,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 “当然不是了。精神力是精神力,灵魂力是灵魂力,是完全不一样的力啊。” 小渣摇头。 “这么说吧,灵魂力是指宿主你自身魂魄的强弱,而精神力则是你资质高低的表现。” “难怪那个小世界意识一定要消灭你,它是害怕你成长起来啊。” “还有那些暗搓搓的魑魅魍魉,它们会蠢蠢欲动想要留下你,也是在觊觎你强大的灵魂力。” “原来是这样。” 叶清点头。 “那我的灵魂力10,代表的是强吗?” “何止是一个强字,而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强啊。” 小渣的豆豆眼里,全都是羡慕。 这么强的灵魂力,谁不想要啊。 “一般超过5的灵魂力,都是强者了。而宿主你是10,你说你到底有多强吧。” “小渣,这些功德点,我能赠送吗?” 叶清并没有因为自己灵魂力强,而沾沾自喜。 她看到那么多的功德点,只想到了一个人。 “可以。” 小渣说,突然猛扑到了显示屏上。 “奇怪,我记得在那个小世界里,我还看到了宿主你的气运啊,怎么显示屏上没有呢?” “可能气运值,不显示在显示屏里吧。” 叶清猜。 如果小渣不说,她倒是忽略了这个。 “不应该的啊。” 小渣用它的小翅膀,猛擦显示屏。 “宿主,你忘了吗。刚才我说显示四样,其中就包括气运值啊。” “嗐,显示出来了。” 小渣忽的大声咳嗽了一下,有点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就说不该没有的,这不就有了吗。” 叶清顺着它的小翅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气运值三个大字。 气运值:紫级。 狼心狗肺的渣爹 回来 “宿主,如果其他统子,还有宿主们看到你的气运值,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小渣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它简直都想叼着小手绢,嘤嘤嘤了。 它家宿主不光是有非同一般的灵魂力,还有着庞大的叫人嫉妒的功德点。 就连她的气运值,都是最高一级的,怎么不叫它看了心酸。 “小渣,气运值也能送出去吗?” 叶清不关心这个,只关心自己关心的。 “能,宿主,你要把气运值也一并送出去吗?” 小渣惊讶了。 豆豆眼里写满了,对即将受到叶清气运值的那个人的羡慕嫉妒恨。 它也想要宿主主动,送它气运值和功德点啊。 不要太多,一点点就可以了。 “对,我要把气运值和功德点都送出去。” 叶清坚定的点头。 “可是,没有了气运值,不怕在下一个任务小世界里寸步难行吗?” 小渣劝了一句。 “不用再劝我了,对我来说有没有气运值都是一样的。” 小渣给她的是‘拯救炮灰女配’的任务,还有什么比穿成一个炮灰,更叫人寸步难行的吗? “那,好吧。宿主,你要送给谁?” 小渣表情低落,声音也很低落。 “小秦王。” 叶清缓缓说出一个人。 “为什么呢,宿主?” 小渣不解。 小秦王是他们已经完成任务的,那个小世界里的人。 叶清却要把功德点和气运值都给他,真是出乎它的意料啊。 “我想他能少一点痛苦,我想他能长命百岁。” 叶清轻轻的说。 虽然他们注定了,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 但她还是欠他一声‘抱歉’。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唯二能帮上小秦王的,也就只剩下功德点和气运值了。 “行吧,只要宿主你愿意。” 小渣见她执意如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把她所有的功德点和气运值都送出去了。 于是,叶清的显示屏上就剩下这些。 姓名:叶清。 积分:1000分。 技能:大力士。 精神力:sssss 灵魂力:10 功德点:—— 气运值:—— 这代表了她的功德点,还有气运值都被归零了。 叶清只所以把所有的功德点,还有气运值都一股脑给了小秦王,而没有给原主。 那是因为在任务完成的那一刻,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问过她。 “你愿意叫教出一部分的功德点,还有气运值,给原主吗?”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了一个‘给’字。 然后,冥冥中她就知道,她能获得的功德点和气运值,被拿走了一部分,送给了饱受磋磨的原主。 “小渣,来,给我推荐一下,我现在的积分能买到的解毒剂吧。” 算是无债一身轻的叶清,叫小渣打开了系统商城。 “宿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不要利息,借给你一部分积分。” 小渣热情的说道,在打开系统商城的时候。 因为叶清这个宿主太给力了,它拿到了前所未有的高积分。 激动欣喜之余,它也想回报叶清一二。 “不用了,就用我现有的积分。” 叶清笑着拒绝了,却也真诚道了一声谢谢。 不是她不想买最好的解毒剂,给她妈妈救命解毒。 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也算是她的第六感吧。 一直在告诉她,你有多大的能力,就尽多大的能力,千万不要逞强。 她当然不会跟小渣说自己的直觉,因为她还不是十分信任小渣。 为了不让小渣发觉,她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我不能拿最好的解毒剂,因为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和我妈妈一直在疗养院那群人的监视中,如果被他们发现我妈妈身上的毒解了。” “这对我们来说,反而不是一件好事。相反还会打草惊蛇,惊动了急于弄死我们的渣爹。” 说的都是真话,自从被渣爹绑了塞车里,压到疗养院来以后。 她们母女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中。 为了不惹麻烦,也为了不给她妈妈带来危险,她必须谨慎再谨慎。 因为如果有事的话,她能被系统带着穿越做任务。 却没有办法带着她妈妈一起。 如此一来,她妈妈就暴露在危险里了。 “以我那个渣爹的狠毒,只要他发现了一点端倪,他绝对会抓住我妈妈来威胁我。” 到那时,她就被动了。 “那,好吧,宿主,你看着挑选解毒剂吧。” 小渣听懂了,点点头。 叶清克制住内心的渴望,将页数翻到了最后一页。 用目光一扫而过,最后她的视线停在了最后一个上。 这是最便宜的一款解毒剂,她能买得起。 不过,也仅仅够买两瓶。 一瓶约莫有十毫升,要价五百积分。 但她最后还是只买了一瓶。 然后,她用剩下的五百积分,买了一瓶舒缓剂,以及两床棉被。 舒缓剂是为了给她妈妈调理,被毒残害的身体。 功效跟她给小秦王吃的那颗药丸类似。 不过小秦王吃的是特配版的,而她买的只是最最低配版的。 至于她买的两床棉被,当然是为了御寒。 疗养院给她们母女的被子,不但薄,还不怎么保温。 不知道用了多久的薄棉被,里面的棉套硬邦邦的,都结了块了。 当然她买的两条棉被,也是最普通那种的,一点也不显眼。 即使拿出来,被疗养院的人看到了,也不会过问的。 买了这些东西之后,她的积分也归零了。 在她踏出小渣的意识空间之前,她回头问了一句。 “小渣,每一次的任务间隔时间有多长呢?” 知道任务的间隔时间以后,她也好安排以后的事。 “如果宿主你可以的话,随时随地都能进入到下一个任务小世界里。” 小渣的豆豆眼,眼巴巴的瞧着叶清。 它非常非常希望叶清,能现在,立刻,马上就进行下一个任务。 因为任务结束以后,它所获得的积分,叫它太喜欢了。 “好的,我知道了。” 叶清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渣撇撇嘴,倒是没有催她赶紧,进行下一个任务。 反正只要宿主发现了,自然不会多耽搁的。 狼心狗肺的渣爹 再度启程 一从意识空间里出来,叶清就不由的挑了挑眉。 难怪小渣不催促她,赶紧继续做任务。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在被绑定穿越做任务期间,她还担心在任务世界里,待的时间长了的话。 她从任务世界里回来以后,怎么跟她妈妈解释。 最让她担心的,莫过于任务世界里她待多久,这边现实世界里,就过去了多久。 好在这种担心是没有的。 她穿越之前在做什么,从任务世界里出来,依旧在做什么。 时间几乎没有在流动,硬要说时间往前走了。 顶多也就过了十来秒的时间。 如此一来,她就能安心做任务了。 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刮过来,没有一刻停歇。 狂风卷着冰冷的雪粒子,打在她的脸上生疼。 但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疼。 如果不是屋子里,突然传出来的她妈妈,极力压抑的咳嗽声。 叶清还会选择在狂风里,多站一会时间。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拔腿就冲进了屋子里。 “妈妈……” “我没事,就是咳嗽了几声。” 极度虚弱的叶妈妈,苍白的脸因为刚才的咳嗽,而染上一抹异样的潮红。 看在叶清的心里,叫她又是心疼,又是愤恨。 心疼她妈妈受苦,愤恨渣爹的冷酷无情。 “别担心我,我还能撑得住。” 跟上个世界击溃小世界意识以后的叶清一样,叶妈妈也同样是在强撑着。 她是为了不留下叶清一个人,独自面对狠毒的渣爹,以及吃人的疗养院。 但叶妈妈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悲哀。 她感觉她其实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不怕死,她只怕她的女儿痛苦难过。 “妈妈,你快点把这个喝了。” 快速扑到叶妈妈的床前,叶清小心的将手里的解毒剂,悄悄的放到叶妈妈的手心里。 叶妈妈没有问这是什么,怎么弄来的。 而是迅速的喝下解毒剂,并且将小瓶又快速的塞回叶清手中。 知道解毒剂不是一用上就能起作用的,需要一定的时间。 叶清就先把交易来的棉被,给叶妈妈换上了。 系统商城出品的东西,向来都是号称让购买者没有后顾之忧的。 在叶清拿出棉被的时候,先前的颜色款式就都变了。 变得跟她们母女以前,盖得那种又老又旧又薄,还一点都不保暖的薄棉被一个样了。 即使疗养院的人来了,也分辨不出棉被的真假。 同样的灰扑扑,同样的不起眼,同样的一看就不保暖。 但盖上新棉被的叶妈妈,却有着不同以往的亲身感受。 她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真暖和啊……” “妈妈,你睡一会吧,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叶清坐到她床前,笑着握住了她放在新棉被外面的手。 她妈妈的手冰凉冰凉,好像冰块一样,没有一点温度。 “嗯。” 叶妈妈笑着合上双眼,很快就跌入了睡梦里。 叶清望着哪怕睡着了,也微微皱着眉头的叶妈妈,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不管什么时候,做母亲的都在无时无刻的,牵挂着自己的儿女啊。 哪怕她去做任务,回来以后时间流速不变。 但叶妈妈还是感觉到了,就因为母女连心。 “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我自己,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里的,你相信我。” 叶清趴在叶妈妈的耳边,小小声的说道。 随着她的说话落下,原本睡着了还微微皱着眉头的叶妈妈,她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 渣爹和疗养院是悬在,她们母女头上的两把利剑,随时都会掉下来。 她必须抓紧时间进行任务,尽可能的多赚点积分。 因此哪怕是不舍,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拔腿又进了小渣的意识空间。 “宿主,你回来了……” 一看到她的身影,正在抱着自己的积分嘿嘿傻笑的小渣,高兴的冲上前。 “你决定了吗,要进行下一个任务吗?” “对,我决定了,进行下一个任务。” 叶清握了握手里的小瓶子,坚定的说道。 “那好,你等我一下,我挑选一下任务小世界。” 小渣没有立即就带着她穿越,而是再三确定,没有其他统子坑它之后,才选了一个小世界。 “宿主,别忘了咱们是‘拯救炮灰女配系统’,也别忘了你的人设是善良啊!” 在穿越的时候,小渣再度强调了一遍。 叶清微微勾唇,并没有答应。 如果还是像第一个任务小世界那样,谁愿意善良谁就善良,反正她不善良。 “宿主,记得要善良呦……” 将叶清送到任务小世界以后,小渣仍旧不伤心的叮嘱了一句。、 “要不是上个小世界,你在完成任务的时候,被评定为合格了。你根本不可能还清系统商城的欠账,也不可能留下可以购买解毒剂的积分的。” “虽然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么不善良的你,竟然会被评定为善良呢?真是太奇怪了……” 叶清听清了它的话以后,璀璨的凤眸不由的闪了几下。 果然小渣不是可以完成信任的,做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它只强调让自己善良,却没有告诉自己还有评定,善良不善良这一说。 如果上一个小世界,自己被评定不善良的话。 可能现在的自己,就会陷入不愿意陷入的困境里吧。 既然小渣对她依旧有所隐瞒,那她也不妨忽悠忽悠它。 “我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呢?” 小渣急急问道,它特别特别想知道答案。 “因为我对其他人善良了啊,不是只要我善良就够了吗。” 叶清理所当然的回道。 小渣一下子懵了,它呆呆的站在叶清的精神海里,发了好一阵子呆。 “还可以这样吗?” 回过神的它自言自语。 “试试看,不就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了吗?” 叶清蛊惑它说道。 “行,试试就试试。” 小渣被她说心头一动,怎么也无法忽视这个诱惑。 没办法,积分就是吊着它的胡萝卜,由不得它不动心。 说动了小渣之后,叶清这才开始观察,她的第二个任务小世界是怎样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01 依旧是古色古香的任务小世界。 虽然处处雕梁画栋,看上去很奢华。 却总给她一种陈旧感。 而她一穿越依旧跟上一回一样虚弱无力。 上一次她好歹还能坐着,这一回直接躺下了。 刚才她试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她非但不能起身,连动弹一下小手指都做不到。 “小渣,这一回你没有再被坑吧?” 叶清有点怀疑,小渣又被坑了。 “怎么我这一开局,比上一次还要惨。” “没有,没有被坑。” 小渣边摇头,边笑得合不拢嘴的,继续搭建它的小窝。 积分多就是好啊,它想建怎样豪华的小窝,就建怎样豪华的小窝。 “我拿我的积分发誓,这次绝不是地狱级任务,绝对是简单级任务。” “行吧。” 叶清似乎是信了它的话,却给它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那你先惩罚我一次吧。” “啊,为什么啊?” 小渣满脑袋的问号。 “你觉得我会不崩人设吗?我会按照你要求的必需善良吗?尤其对女主来说?” 叶清三连问,都问到了小渣的心坎上。 “你不会。” 小渣很自觉,却拿叶清没有办法。 “宿主,我真的要惩罚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你来吧。” 叶清坚决回道。 因为验证她心里猜测的时候到了。 虽然这只是第二次的实验。 “宿主,还是上一回那种程度的电击。” 小渣说着,发动了惩罚技能。 电流穿透了她的身体,叶清感觉得出,小渣没有骗她,还是上一回那种强度的电流。 而她的猜测没有错。 电击过后,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原本极度虚弱,别说坐起身了,就是动弹一下小手指都做不到的她。 现在不但能坐起来,还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暗暗的握了握拳头,满意的笑了。 “小渣,给我剧情介绍。” 没有了后顾之忧,叶清也就有时间慢慢看剧情介绍了。 小渣很快就发了过来,叶清也早有了心理准备,翻开了剧本。 依旧是甜宠文,依旧是叶清熟悉的人渣味道。 跟第一个任务小世界一样,她想认错都难。 这本甜宠小说讲述的是,身为官宦世家里的小小庶女。 她,从不自怨自艾,也从不怨天尤人。 她,自强不息,就是不向糟糕的命运低头。 她,天生丽质难自弃,是一朵最最纯洁的白莲花儿。 她,明明靠脸就能躺赢,却偏要靠才华取胜。 她,从逆境里爬起身,靠着自身的才华一路打脸逆袭。 她,无论多么艰难,总是笑着面对人生。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以不收获一份最最真挚的爱情! 剧本第一页是简介,突出形容女主是多么的美好善良,叫人忍不住为她倾倒。 叶清看着玛丽苏极了的简介,连吐槽的念头都升不起。 直接翻到了下一页,才看到了真正的剧情介绍。 官宦世家的庶女叶无忧,集天真善良美好于一身。 虽然从小就被她恶毒,无才无貌无德的嫡姐欺负,却从不曾怨恨过。 为了不惹得嫡姐不高兴,叶无忧默默将一身的才华掩藏起来,不叫外人知道。 饶是这样,她那恶毒的嫡姐也没有放过她。 在她嫡姐自作自受,自己作死之后,竟然还设计,逼迫她做了姐夫忠勇侯的继室。 害怕她不肯真心对待自己的儿子,这恶毒的嫡姐硬生生,叫人灌了她绝子药。 被恶毒嫡姐迫害成这样,叶无忧竟然还是不见一丝怨恨。 而是无怨无悔的嫁进侯府,用着她最伟大的母爱和温柔,将侯府世子从襁褓里的小小婴儿,培养成为侯府文武双全的好儿郎。 一路艰难走来的她,用她的善良和聪慧,打动了侯府里所有的人。 让侯府世子真心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让忠勇侯一颗心,只能装得下她一人。 就这样,叶无忧用她的大爱无私,让自己成为了最后的人生赢家。 至于她那恶毒的嫡姐,却成为了她人生的对照组。 被所有的人唾弃,厌恶! 不用想,叶清都知道,剧情里这个恶毒嫡姐,一定是原主了。 第一个任务小世界里的原主是个小可怜,这次的任务小世界里的原主,就被按上了‘恶毒’的标签。 还真是会为了人渣,而煞费苦心啊。 果然,原主就是个大写的炮灰。 什么恶毒,什么设计,什么逼迫,统统都是假的。 事实真相是原主依旧是个小可怜。 而且这个原主比较惨的是,她连一个可靠的亲人都没有。 不过,这一回原主的亲娘倒不是,锦川侯夫人那样不配做母亲的人。 原主的亲娘是勋贵武将家里的千金大小姐,是做为人质从边关远嫁到京都的。 虽然她的娘家给了她十里红妆,却同时也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从今往后原主的亲娘一切就要靠她自己了,她娘家是不会搭理她的死活的。 原主亲娘嫁的人家是个伯府,不是一等的伯府,而是三流的伯府。 在京都被叫做破落户的——忠顺伯府。 忠顺伯府只所以会捏着鼻子,迎娶原主亲娘这个人质。 为的就是她的十里红妆。 因为忠顺伯府很穷,非常的穷。 比曾经叶清知道的锦荣侯府,还要穷困许多倍。 不只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连伯府的主人们,都是十天半月连顿肉都吃不上。 就更别提什么样式新颖的衣裳,首饰什么的了。 他们根本买不起,穷的就差把整个伯府都当出去了。 谁叫他们家早就把家业给败光了,曾经的庄子、铺子一个都没有剩下。 连装点一下门面,都做不到。 原主亲娘会嫁入这个虎狼窝,是她娘家故意放任的结果。 她娘家根本不关心她嫁给谁,也不关心她嫁人以后幸不幸福。 他们只关心自己会不会被皇帝猜忌,直接上书请皇帝圣旨赐婚。 皇帝也不做人,故意给原主亲娘指了,这么一个不堪的婆家。 目的吗,自然也是为了看她娘家会不会抗旨不遵,会不会怨恨他这个皇帝。 他还故意写了一副‘佳儿佳妇’的贺词,连同圣旨一道送去了边关。 杀妻灭子的渣男02 带着羞辱意味的贺词和圣旨,被送到边关以后。 原主亲娘的娘家人,别说抗旨不遵,别说怨恨了。 连一个不字都没有说。 就高高兴兴的接了圣旨,高高兴兴把原主亲娘这个弃子推了出来。 在传旨钦差异样的眼光里,还高高兴兴准备了十里红妆。 这是为了破财免灾,更是为了让皇帝安心。 就这样,原主亲娘就被推进了忠顺伯府这个火坑。 忠顺伯府这一大家子,也是个个不做人,连畜生都不如。 一将原主亲娘娶进门,就逼着她教出了全部的嫁妆。 有了原主亲娘的十里红妆,忠顺伯府失修多年的府邸,终于能够修葺的富丽堂皇。 不再是一股子破落户,穷酸相。 伯府的其他主人们,也一个个穿金戴银,阔气的好像那暴发户一样。 原主亲娘不光是娘家靠不住,就连身边的下人也靠不住。 一个个见她不得原主渣爹的待见,迫不及待的爬上了这个渣男的床。 原主渣爹乐不可支的左拥右抱,把他采娶了不到一个月的妻子,跑到了一旁。 原主亲娘是个柔弱的女人,除了整日以泪洗面,连强硬的处置背主求荣的下人都做不到。 在这些背主求荣的下人里,有一个最有心机,就是女主庶女叶无忧的亲娘——莲姨娘。 莲姨娘一朝得势,不但把其他的小妾都踩到了脚下,还变着法的欺负原主亲娘。 又故意在原主亲娘生产的时候,买通了产婆做了手脚。 让她难产大出血,勉强撑着生下原主以后,就含恨香消玉殒了。 从此以后原主这个嫡女,就落到了莲姨娘这个恶毒女人的手里。 明明她是伯府千金,是名正言顺的伯府嫡女。 却过得还不如,伯府庶房里的一个丫头。 如果不是害怕弄死原主,让皇帝不高兴。 莲姨娘会在原主出生时,让原主亲娘一尸两命了。 皇帝不管忠顺伯府留下了谁,只要还有人质在京都就够了。 侥幸留下一条小命的原主,跌跌撞撞长到了十六岁。 莲姨娘又开始动了坏心思,她要用原主给她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庶女叶无忧铺路。 别看简介上说的叶无忧,仿佛一朵无辜纯洁的白莲花儿一样。 其实她个莲姨娘一样,都是黑心恶毒的绿茶。 说什么避开嫡姐的锋芒,不在外面显露才华。 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怎会成为京都里数一数二的才女。 说什么被恶毒嫡姐迫害,其实是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少欺负过原主。 打骂都是轻的,更恶毒的她也不是没有做过。 等需要原主做垫脚石了,莲姨娘和叶无忧就迫不及待的,把她推了出来。 叶无忧早跟忠勇侯私相授受了,却碍于她是庶女的身份,不可能嫁给忠勇侯做正室。 最多只能做贵妾。 叶无忧不愿意做妾,就想出了一个恶毒的法子。 忠勇侯深爱着叶无忧,当然是支持、配合她所有的计划。 先跟原主定下婚事,将原主迎娶到侯府。 然后就给原主下毒,让原主一天比一天虚弱。 最后,不得不躺到床上起不来。 而忠勇侯私底下,却跟叶无忧暗度陈仓,卿卿我我。 在确定原主的身体彻底毁了以后,再也等不及的渣男贱女,就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而计划的时间,就在今天,就在今夜。 渣男贱女计划着,让忠勇侯在今夜强迫原主。 等原主怀孕后,继续给原主下毒。 务必要让原主生下,一个病恹恹的孩子。 至于叶无忧则被忠勇侯,偷偷的安置好了。 无他,因为叶无忧也怀孕了。 剧情中叶无忧和原主同一天产子,叶无忧是足月产子。 原主却是被身边的丫头,硬生生推倒提前生产。 后来,也果真如同渣男贱女所预想的那样,原主的孩子一出生,就是个病秧子。 紧接着,忠勇侯亲自动手,把原主母子活活捂死了。 再然后,就是偷梁换柱。 将原主母子偷偷运出去,并没有安葬到侯府的祖坟里,而是丧心病狂的扔到了乱葬岗。 产下足月男婴的叶无忧,先偷偷将她的儿子换到了侯府里,成了原主留下的‘嫡子’。 为了名正言顺的嫁给忠勇侯,这对狗男女又把,早被他们害死的原主拉了出来。 于是,含冤莫白的原主的头上,就被扣上了‘恶毒、构陷、逼迫’的罪名。 无辜的原主身上被破了脏水,做了这对狗男女的替罪羊。 做下了令人发指恶行的狗男女,却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 叶无忧带着一身的美名,堂堂正正嫁到了侯府,成了忠勇侯的继室。 原本是‘奸生子’的狗男女的儿子,也改头换面抢了原主亲生儿子的世子位子。 剧情里说叶无忧尽心尽力抚养继子,并且将他培养成为文武双全的好儿郎。 无限吹捧她是人间好后娘的人们,不知道这其中的肮脏勾当。 叶无忧哪里是替嫡姐尽心尽力,她是为了她的亲生儿子尽心尽力。 而被人们唾弃的原主,却早就被忠勇侯从家谱和族谱上,抹去了姓名和存在。 她的亲生儿子,更是连被写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剧情的最后,叶无忧和忠勇侯风光无限,吃着原主亲娘原主,以及她儿子的血馒头。 过上了一家和乐,尽享荣华富贵的日子。 看完整个剧情,叶清缓缓的,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人渣,又见人渣的她,内心很暴躁啊。 对于人渣,叫她怎么能够善良的起来。 没有直接将人渣毁灭,都是看在任务的份上了。 在叶清满心暴躁,想要发泄的时候。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登时叫她冷了脸,冰封了双眸。 忠勇侯这个狗渣男,不久后就会回来了。 他这个时候正在,他精心布置的外宅里,柔情蜜意的哄着委屈,不甘,充满怨恨的叶无忧呢。 外面要进来的人,当然不会是忠勇侯。 而是原主带过来的陪嫁下人,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春花秋月。 让叶清觉得小渣,是不是又被统子给坑了的原因是。 这个原主是真惨! 杀妻灭子的渣男03 娘家,娘家靠不住。 男人,男人靠不住。 外祖家,外祖家靠不住。 就连身边的下人们,也一个个都靠不住。 原主身边的下人,都是莲姨娘亲自安排的。 没有一个是心向着原主的。 个个都吃里扒外,连半点忠心都没有。 原主真可谓是在虎狼环伺下长大的,能活着都是需要她活着,是被施舍的活着。 等到觉得她没用了,就冷酷无情的送她下了地狱。 原主最大的悲哀,就是她不傻。 她清醒的知道她的处境,却无力反抗。 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她没有办法反抗,也没有机会反抗。 只能被动的等待无情命运的降临。 在脚步声进了屋子之后,叶清就合上了双眸。 春花秋月两个大丫头,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春花走在前面,跟在她屁股后头的秋月,手上端着一碗散发着腐败气息的汤药。 原主一直喝了三年,也把身体给喝垮了。 春花秋月进来后,轻蔑的扫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叶清。 “赶紧的给她灌下去,别耽误了侯爷和二姑娘的好事。” 春花边往叶清床前走,边催促。 “急什么,误不了事。” 秋月满不在乎的回道:“她,你还不知道,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可怜虫。别说是反抗了,就连大声说一句,都不敢。” “咱们到她身边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她有哪一回高声说话吗?” “要是她有胆子反抗,又怎么会被咱们,连着灌了三年的汤药。” “你就放心吧,她啊,掀不起什么风浪。你说你,着什么急啊!” “你!” 春花狠狠的跺了跺脚,她当然急了。 二姑娘可是说了,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将来就会提拔她做侯爷的姨娘。 她不敢想像莲姨娘那样手握大权,成为伯爷后院说一不二的女人。 就想着能穿金戴银,再不让自己的儿女做奴才秧子就知足了。 秋月暗地里撇撇嘴,不屑的扫了一眼做白日梦的春花。 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寻死路的蠢货!” 床上合着双眸的叶清,不用看这两个大丫头。 就知道她们在原主面前有多么的张狂。 都敢明目张胆的给主人下毒,还敢不避着她,当着她的面说灌她毒药了,就知道原主以前过的有多委屈了。 周遭环绕原主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一个个都等着,把她拆吞入腹。 就连身边的下人,都从没有把她当做主人尊敬过。 原主能在这样险恶的环境里长大,真可谓是一步一血泪。 欺负她最狠的,就是春花秋月这两个大丫头了。 难怪这二人,敢当着她的面猖狂,而不怕她听见。 已经走到她床前的春花,见秋月不肯配合她。 不由的气的又走了回去,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药碗:“你去掐她的脖子,我来给她灌药。” 秋月冷冷瞪了她一眼,这才慢吞吞挪过来。 别看她们狼狈为奸,听从莲姨娘的吩咐监视原主。 但其实她们并不是一条心,两人为了谁能指挥谁,没有少争执过。 这一回,若不是想着叶无忧脾气不好,秋叶才不会听春花的指挥。 “夫人,醒醒,该吃药了!” 秋月像平日里一样,弯腰粗鲁的搡了她一把。 她边搡,边伸手就要掐住叶清的喉咙。 冷不防,叶清猛地睁开了眼,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叶清手下一发力,把她的手腕往上一掰。 伴随着‘嗷’的一嗓子,秋月的手腕就被叶清给折断了。 不等后面的春花反应过来,叶清抬腿,一脚踢上了秋月的肚子。 就连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滑过,下一刻,秋月就狠狠的撞到屏风上,再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叶清这一脚用了不过一成的力气,却足以叫秋月倒地不起,连喊都喊不出来。 这一番变故发生的快,叶清一系列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半迅猛。 不过一个呼吸间,秋月就被她踢得厥过去了。 春花被她突然的爆发给吓傻了,好一会都反应不过来。 等她刚要回神的时候,叶清又有了下一步动作。 她敏捷的从床上翻起身,一个健步来到春花眼前。 一手掐住了春花的脖子,一手夺过了她端着的药碗。 叶清的手一使劲,春花就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 “不,唔唔……” 春花知道这药有多么凶残,当然不肯喝下去。 她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想要重新咬紧牙关。 但她却敌不过叶清的大力气,硬是被她把一大碗害人的汤药,灌到了肚子里。 灌了药以后,叶清并没有立即放开她。 而是又掐着她的脖子,等了一刻钟。 直到确认她再也吐不出来,这才嫌弃的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被把一把甩开的春花,又气又急又恨。 却顾不得跟叶清算账,她拼命的干呕着,又是抠喉咙,又是猛咳嗽。 为的是能把灌到她肚子里的毒药,一滴不剩的全部都吐出来。 但她白折腾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你……!” 急怒之下,春花猛地抬头恶狠狠,瞪向一直冷眼旁观的叶清。 难怪她会又气又急了,以前她们给原主灌药,都是有一定分量的。 今天这一碗毒药,却是平常一个月的分量。 她就怕喝下去以后,跟叶清一样伤了身子,将来若是不能有孕,那颗就糟糕了。 “我什么我?” 原主只能别动承受这些欺负。 不然,等着她的只会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 穿过来不打算善良的叶清,却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她只会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你给我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又是扣嗓子,又是猛咳嗽,换来的就是嗓子火辣辣的疼。 春花一边抚着火烧火燎的嗓子,一边恶狠狠的放出威胁。 她还以为叶清被她们欺负服了,再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了。 叫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叶清竟然是如此的阴险。 一边装着懦弱麻痹她们,一边偷偷积蓄力量偷袭她们。 害的她们在从来,没有看起过的叶清面前翻了车。 杀妻灭子的渣男04 “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叶清边问,边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笑。 看在春花的眼里,却叫她像是见了鬼一样,白了一张脸。 明明慢悠悠朝她走过来的叶清,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但春花硬是在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股子的狠劲儿。 “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要怎么不放过我呢?” 叶清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加深了。 “你!” 春花第一次面对着叶清的时候,心里生出了一丝怯意。 仿佛眼前的叶清不再是,柔弱无助的小绵羊。 而是什么凶狠的猛兽似的。 “怎么?觉得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乖乖任凭你们欺负,不再乖乖被你们毒害了吗?” 叶清脸上的笑,忽的转为了冷笑。 “再怎样软弱无助,到了生死关头,也要拼命搏一把的。” “我不想被你们这些贱人害了性命,我要活,我要比你们这些贱人活得更好!” “所以,我决定不忍了。难道,不可以吗?” 她最后一句话,用的是疑问句。 却用的是嘲讽的语气。 “你想活着,你想活得比我们好?” 果然,春花此时倒是不怕她了。 可能是平日里作威作福多了,也可能是平日里原主被欺负了。 除了默默躲起来养伤,独自舔伤口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养大了这些目中无人的下人的心肠。 才叫春花敢反过来,嘲讽她。 “就凭你?你做梦去吧!” “你就是天生的贱命,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让你活着你才能活着,不让你活着,你就乖乖下地狱去吧!” “想活得比我们好,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下辈子,你能投个好胎,改了你这辈子的贱命,再来找我们说报仇雪恨吧!” “哼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还敢大言不惭的跟我们比,谁给你脸,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叶清静静的看着,春花在她面前又是叫嚣,又是威胁。 心里却不起任何的波澜。 这些人把她当做垫脚石,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想怎么毒害就怎么毒害。 一旦她不肯继续被欺负,被毒害了。 她们就不高兴了,也根本不答应。 仿佛她就必须,乖乖的被欺负,被毒害。 如果她一旦反抗,那就是不应该的。 原本猖狂的春花,不知怎么得,在她一双明净凤眸,静静的注视下。 从一开始的大声狂吠,到后来的渐渐消音,也不过是在顷刻间。 “你说的对。” 叶清突然开口。 春花得意的一挑眉,脸上登时就挂上一副‘你既然知道错了,就乖乖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的嘴脸。 但,下一刻,叶清的话就叫她变了脸。 “我当然不会跟你们比。我是伯府的嫡长女,是伯府千金。” “而你们,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下贱的奴才秧子罢了,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呢?!” 叶清轻蔑的一番话,打在春花的脸上,那叫一个‘啪啪啪’的响亮。 她一张算是美貌的脸,顿时涨得通红通红的,跟那猴屁股似的。 “你才是下贱的奴才秧子!” 她再也忍不住,一肚子的怒火。 一边尖叫着,一边朝着叶清狠狠扑过来。 叶清也不躲闪,直接抬脚踢飞了她。 春花也在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以后,跟先前摔在地上厥过去的秋月摔成一团。 叶清故意又留了半分的力气,乃至春花摔下去,没有跟秋月一样厥过去。 还有着一丝的清醒。 “你别猖狂,二姑娘和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她恶狠狠的瞪着叶清,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再多岁她的骨头喂狗。 “再他们不放过我之前,我会先收拾了你们这群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的贱婢!” 叶清说着,走过去。 一手一个,直接薅住了她们的头发。 就这么拖拽着两人,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院子里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在当值。 莲姨娘给她准备的下人,每一个对她都是阳奉阴违,从不把她当主人。 这会子,春花秋月要害她,就先打发了这些下人们。 她们也乐的拿着两人给的银子,出去闲逛买点她们的心头好。 因此叶清拖拽着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一间小小的偏僻的厢房。 她当然不会对这两人客气,直接把她们扔到了地上。 经过这一次的摔砸,春花也跟秋月一样厥过去了。 叶清并没有立时就出来,而是站在原地,说了一句。 “好了,别藏着了,出来吧。” 随着她声音的落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慢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跟春花秋月,差不多大的丫头。 穿的是三等丫头的比甲,正是原主身边的一个三等丫头——白苏。 白苏不是忠顺伯府的陪嫁丫头,是她嫁到忠勇侯府以后,侯府老夫人安排过来的下人。 上一个小世界里,原主的婆婆是个恶毒婆婆。 这个小世界里,原主的婆婆倒是看不出恶毒不恶毒。 不爱管事倒是真的。 这老夫人在侯府好像是个隐形人,向来只在她的松鹤堂里待着,轻易不肯出来一步。 别说是到外面参加什么宴会了。 就连她的亲生儿子忠勇侯,她十天半月都不见得,愿意见一回。 更别提嫁到侯府的原主这个媳妇了。 除了新婚第二天,她见了这个婆婆一面之后。 再后来的三年里,原主愣是没有再见过她一面。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婆婆有一张保养良好的脸。 不管对谁都是神情淡淡的,透着一股子的清冷。 侯府老夫人对忠勇侯都不上心,连侯府的中馈都懒得管。 又哪里会分出一份心思,关心关心原主这个媳妇儿。 原主在嫁到侯府之前,心里不是没有存着一线希翼的。 她想求得一份庇护,能让她活下去的庇护。 她以为忠勇侯肯登门求娶,多少也有一份心意在里面的。 却不知,忠勇侯这个狗男人,他根本不做人。 他就是一个藏头藏尾的渣男! 杀妻灭子的渣男05 他会登门求娶,根本不是为了她。 而是为了叶无忧,这个惯会做戏的绿茶。 原主以为的可以逃离虎口。 不料,偏偏又入了狼窝。 说实在的,原主其实对忠勇侯没有多少爱慕之心。 原本就是没有什么交集,连面都没有见过几回的陌生男女。 因此忠勇侯不做人,原主虽然受了打击,却没有多么伤心。 毕竟忠顺伯府里一窝子的豺狼,她在见识到了人心险恶之后。 对忠勇侯也没有抱有多大的幻想。 她虽然不知道,忠勇侯不喜欢她,为什么又娶了她。 在知道忠勇侯不是可以求助的人后,她就收回了所有的希翼。 至于那个冷心冷情的婆婆,她也很难再升起什么求助的心思了。 不然,原主怎么会被春花秋月,硬是灌了三年毒药呢。 但凡有一点办法,原主也不会认命。 不过,叫叶清感到意外的是。 这个侯府老夫人安排过来的,叫白苏的三等丫头。 却是侯府里难得的清流。 她非但没有像,其他同样被侯府老夫人,派过来的丫头一样。 跟春花秋月等忠顺伯府,陪嫁过来的丫头同流合污,狼狈为奸。 还暗地里帮了原主好多回。 只是她到底就只有一个人,再怎样尽心尽力,也还是不能完全阻止,春花秋月给原主灌毒药。 可以说,如果不是白苏暗中帮忙。 原主都坚持不了这么久。 可能很早就被害的丢了性命。 忠勇侯和叶无忧这对狗男女,就等着原主撑不住的时候,他们好进行他们的无耻残忍计划。 “夫人,你不想再忍了吗?” 白苏不是对原主恨铁不成钢,而是在主仆二人孤立无援的时候,只能默默看着原主不得不认命。 她也想过,或许有一天原主会不再认命,努力反抗春花秋月等人,积极求生。 但同时她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她没有办法频繁出入侯府,也没有办法给原主找来救命的良医,给原主解毒。 叫她想不到的是,她好不容易出府一遭,千辛万苦弄回不知道对不对症的解毒药后。 却见到她做梦都想见到的一幕。 叶清终于不再消极认命,而是奋起反抗,制住了两个大丫头。 “是啊,我不想再忍了。” 叶清说着,慢慢转身。 “因为我想活着,我想好好的活着。” “夫人你的想法很好,但要怎么解开这个必死的局呢?” 白苏心里一半振奋,一半是担忧。 叶清和她太过弱小,凭她们两个弱女子,根本没有办法破局。 “当然有办法。” 叶清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灿烂,仿佛破云而出的阳光,耀眼,叫人一见就挪不开眼。 白苏看见了,也跟着笑了。 “白苏,你过来。” 叶清招手,白苏急忙跑过来。 叶清在她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通。 白苏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是,夫人。” 她欢喜的应道,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叶清让白苏找的人是京兆尹。 说起来这个京兆尹,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上一个小世界里的京兆尹,是个虽然圆滑,却心有坚持的人。 这个小世界里的京兆尹,平生最爱的只有一样东西。 那就是银子。 在他心里银子占第一位,他本人都只占第二位。 但有一样,他最爱的是银子,却从没有贪赃枉法过。 他拿的银子都是他能拿的,不能拿的他一分一厘都不拿。 还有他能坐上京兆尹这个位子,靠的并不是他本人。 而是宫里的杨皇后。 不然,就凭他没有考中进士,只是一个举人的身份。 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上,京兆尹这个位子的。 京兆尹是世家出身,乃是杨姓大族。 他是宫里杨皇后的亲弟弟,也是杨皇后仅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了。 杨皇后的亲娘跟原主亲娘一样,同样是来自边关的武将家的人质。 却比原主亲娘幸运多了。 她不只是杨家以前的宗妇,她还是边关赫赫有名的杨将军。 杨将军会做为人质嫁到京都来,是因为她看上了杨家宗子的那张脸。 而杨家宗子也不是,只有一张脸可看。 他能文能武,为人也很不错。 后来杨将军为了家人请命再上沙场,他也跟着去了。 这一去,仗是打赢了,也将蛮族赶出去了好几百里。 但杨将军和杨家宗子夫妻二人,却血洒疆场壮烈牺牲了。 那时候杨皇后和杨京兆尹姐弟年纪还小,杨家的大家长因为他最看好的继承人,杨家宗子不肯听从劝说。 执意追随杨将军去往边关,最终牺牲在那里,而迁怒到他们姐弟两人身上。 原本该顺理成章的宗孙的位子,却被杨家老太爷以杨京兆尹年幼为由。 绕过他,将继承人的位置,给了他们姐弟的亲二叔。 就这样,失去了亲生父母,又失去了继承人和嫡系身份的姐弟二人,一下子成了杨家的边缘人。 虽然他们还有亲祖父祖母,有嫡亲的叔叔婶婶,以及堂兄弟姐妹。 但他们还是尝遍了人情冷暖,知晓了何为世态炎凉。 杨老太爷和杨老夫人恨他们的亲娘杨将军,害死了自己的大儿子。 也一改从前对他们姐弟的喜爱,对他们不待见起来。 姐弟二人在府里虽然不缺少衣食,却再没有得到过一丝关怀。 杨家人是没有人会欺负他们,但冷暴力也足以叫他们明白,他们只有彼此是亲人。 其他的亲人,早就成了陌生人。 哪怕后来杨皇后成了先皇钦点的太子妃,也没有改变杨家人对他们的漠视和不待见。 杨皇后能稳稳当当,从太子妃到皇后,再到坐稳皇后的位置。 靠的从来不是家族,而是她自身的本事。 别看她膝下没有皇子,只有一个公主。 但后宫的妃嫔,没有谁敢在她面前不敬撒野。 一个个对她毕恭毕敬,比对皇帝还要恭敬三分。 杨京兆尹有她撑腰,只要不作奸犯科,不贪赃枉法,就没有人敢朝他下手,抢了他的京兆尹的位子。 叶清是在看剧情之时,就果断选中了这个人。 杀妻灭子的渣男06 白苏悄悄的出了忠勇侯府。 并没有立即跑去京兆尹府衙。 而是先观察了一番。 再确定没有人偷偷尾随之后。 这才拔腿朝着京兆尹府衙跑过去。 叶清选中京兆尹,白苏敢往京兆尹府衙这边跑来。 都是因为京兆尹是个有意思的人。 每天他都会派身边的人,专门的守在京兆尹府衙,附近的茶楼里守株待兔。 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京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苏这会子过来,自然没有径直去京兆尹府衙。 而是来到了他家下人,守株待兔的二楼上。 不用茶楼的人给引见,她一上二楼一眼就能瞧见,谁是京兆尹派来的下人。 就在二楼靠近窗口的地方,两个身穿青衣的下人坐在那里。 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除了茶水点心之外。 还立着一张醒目的牌子,牌子上画了几只活灵活现的金元宝。 据说这金元宝不是出自别人之手,正是杨京兆尹自己画的。 他在画画上没有什么天赋,却唯独能画出惟妙惟肖的金元宝,也是一个奇葩了。 白苏加快脚步,朝着正在喝茶吃点心,顺便闲聊的下人走了过去。 “来了啊,坐下说。” 二人一看见朝他们走过去的白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坐在左边的那个,热情的招呼着。 白苏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 这二人简直比茶楼里的伙计还热情。 “什么事都能求助京兆尹大人吗?” 面对这两个热情的,看她好像在看银子一样的下人。 白苏心里的先前的紧张感,奇异的不翼而飞了。 她的脑海里,不期然的想起,她家夫人说过的话。 “见了京兆尹的人别慌,也别怕,你是给他们送银子的人,他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他们是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果然啊,夫人说的真对。 “你先说说,能答应的,我们兄弟自会禀报我家大人知道。” 这二人没有一口就应下来,白苏也就更放心了。 她的说出了,她找上门的目的。 听着听着,这两人的眼睛就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白苏刚说完,不等她话音落下。 这两个就迫不及待开口了。 “你说的这个事,我们觉得行。你放心,我们这就去跟我家大人说,保证不会让你家夫人失望的。” 还是左边的这个,拍着胸脯保证。 “有劳了。” 白苏诚恳的说了一句。 “没关系,没关系,为了银子吗,再辛苦也没有关系的。” 两个人也不避讳,直言他们家大人最爱的就是银子。 还是来路正当的银子。 “该我们说有劳了,才是。” 在白苏告辞的时候,这二人还特意送了她一提盒,早就装好的珍馐楼出品的上好点心。 “小小意思聊表谢意,别嫌弃啊。” 白苏看着硬背塞到手里的点心,嘴角再度忍不住狠狠的抽了一下。 走这一遭,真是叫她大开眼界啊。 接下来更叫她大开眼界的是,不等她下楼呢。 二人里的一个,三步并作两步抢先她下了楼,一路小跑着进了京兆尹府衙。 白苏没有继续等待,而是直接回了侯府。 “夫人,我回来了。” 白苏悄悄的出府,又悄悄的溜了回来。 没有人发现她出府,更没有人发现她去京兆尹府衙。 “你这么高兴,这么说京兆尹那边没有问题了。” 叶清看见她回来,笑着问道。 白苏眉开眼笑,强压下嘴角抽动的念头。 先把手里的提盒放下,才凑到叶清跟前小声的,欢喜无限的说道:“夫人,事情办成了。” “辛苦你了。” 叶清揭开提盒,招呼白苏一起吃点心。 “夫人,这是珍馐楼出品的点心诶……” 白苏接过一块她递过来的玫瑰红点心,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露出了里面颜色更深的馅料。 她细细的嚼着,然后不舍的吃到了肚子里。 “果然好吃,不愧是珍馐楼出品啊!” 只吃了一小口的她,却露出了最最幸福的表情。 “好吃,喜欢吃,就多吃点。反正有一提盒呢,够咱们两个人吃了。” 叶清也拿了一块点心吃。 原主嫁进来以后,过得日子比忠顺伯府,就好了那么一点点。 倒是不用再吃剩饭剩菜,也不用饥一顿饱一顿了。 但她一天三顿饭菜的分量和质量,绝对跟她这个侯夫人的身份不匹配。 也就比侯府的一个小小管事的饭菜,强上那么一点点。 而今天原主被饿了大半天了。 这是因为春花秋月两个大丫头,得了叶无忧和忠勇侯的吩咐,故意饿着原主的。 叶清穿越过来之后,接手原主的身体以后,也一直在忍饥挨饿。 白苏跟她一样,也饿了大半天了。 正好先拿这点心垫补垫补。 就在主仆二人快乐的吃着点心,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时光的时候。 却有不识相的下人闯了进来,打断了她们安静吃点心的氛围。 “呦呵,这就吃上了啊……” 突兀的闯进来的,是一个有着水桶腰的胖婆子。 这胖婆子一见,你一块我一块快快乐乐分点心的主仆二人。 登时就变了脸色,还阴阳怪气的扯了一嗓子。 正拿了一块点心吃的叶清,扭头朝门口看过去。 胖婆子根本不怕她看,一见她看过来,立马把眼睛竖了起来。 “还不赶紧的放下,这么好的点心是你能吃的吗?!” “噢,我不能吃,谁能吃?你吗?还是什么人?” 叶清漫不经心的问,在胖婆子一脸讥诮,满眼的恶意里咬了一口手中的点心。 “哎呦喂,不得了了啊……” 胖婆子见她竟然敢不听话,不但没有放下手里的点心,还敢咬了一大口。 顿时就耷拉下脸了,狠狠的瞪了叶清一眼。 她一回身,猛地朝外面喊了一嗓子。 “大家伙快来看啊,咱们累死累活的伺候她。她倒好,撇下咱们自己先偷吃上了!” “我刚才看了,她偷吃的可是珍馐楼的点心啊!” “你们快来啊,再不赶紧的过来,就都被她偷吃光了啊……!” “瞧瞧人家,也不看配不配,就敢偷银子买珍馐楼的点心吃,也不怕遭罪呦……!” 杀妻灭子的渣男07 “谁,谁敢偷吃?!” 另一道尖酸刻薄的女音,紧跟着响起。 伴随着这道尖酸刻薄女音的,是迅速逼近的脚步声。 “胖婆子,你给咱们说清楚了。是哪一个在偷吃?” “反了她了,敢偷吃,看我不打断她的狗腿!” “哎呦喂,你还敢问谁偷吃?你还敢打断人家的狗腿?” 胖婆子撇撇嘴,又换了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瘦婆子,你敢动手我可不敢。” “人家啊来头大着呢……!” 说话间,一个比胖婆子瘦了五圈都不止的妇人,蹬蹬蹬跑了进来。 她被叫做瘦婆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瘦的跟个竹竿似的,一张脸比马脸还要长。 “来头大又怎样?在这个院子里,除了春花秋月两个姑娘之外,就数咱们两个大了!” “我看看谁敢在咱们跟前撒野?!” 屋子里白苏再也吃不下手里的点心了。 原本她吃的香甜,吃的一脸幸福满足的点心。 也变得一点也不香甜。 吃在她的嘴里不是如同嚼蜡,而是泛着浓浓的苦涩。 若不是叶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会气的跳起来。 “别气,跟这种贱人生气犯不着。” 跟气的两眼冒火,浑身哆嗦的白苏相反。 叶清非但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她反而越发的冷静了。 “可是夫人,我实在是气不过啊!” 白苏是怎么也想不到,世上怎么会有这些个,欺软怕硬的贱人的。 她们没有本事,也不敢在忠顺伯府,还有忠勇侯府其他的主人面前闹。 就只敢欺负她家夫人,就只敢对着她家夫人撒野。 “要是实在气不过,那就狠狠的打这些贱人一顿。” 叶清边说,边站起身。 “要是打一顿不行,那就打两顿。” “夫人,我想多打几顿,就是我太弱了,根本打不过她们。” 白苏急忙跟着起身,追着她的脚步往外走。 “没有关系,我能打得过。” 叶清边走边淡淡说道。 “等我把她们打趴下了,你再上去多踹她们几脚,出一出心里的闷气。” “是,夫人!” 白苏喜滋滋的应着,完全忘了她家夫人也是个柔弱的女子。 叶清走出屋子,来到台阶上。 先前站在台阶上的胖婆子,这会子又跑到院子里去了。 跟瘦婆子并肩站在一起,在这两个婆子身后,是原主陪嫁的下人,还有侯府老夫人送过来的下人。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没有把叶清放在眼里,她们看向叶清的眼光,都是充满了不屑和鄙视的。 “好哇,胖婆子说有人胆敢偷吃,是你吧,白苏!” 瘦婆子虽然很想指着叶清的鼻子骂,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顾忌的。 往日里在忠顺伯府,她们是可以欺负原主。 却也不敢指着原主喝骂。 毕竟原主再不背忠顺伯待见,也还是忠顺伯府的千金大小姐。 如果这些下人敢指着原主的鼻子骂,岂不是连带也骂了忠顺伯府的其他主子们吗。 因此这瘦婆子就指桑骂槐的,用她瘦的跟鸡爪子似的手指头,直接指向了叶清身后的白苏。 “白苏,你个贱丫头,你还不赶紧的给我滚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想怎么收拾白苏?” 叶清边问,边下来台阶,朝着两个指桑骂槐的婆子走过去。 白苏慢了一步才下来,却是为了搬一把椅子。 “怎么收拾?” 瘦婆子吊起她刻薄的三角眼,皮笑肉不笑的一掀嘴皮子。 “当然是扒了衣裳,摁到凳子上打板子了。” “像这种不听话,没有眼力见的贱丫头,打一顿板子就能认清,自己是几斤几两,再不敢随便偷嘴吃了。” “也是。” 叶清点头。 在瘦婆子得意的跟胖婆子挤眉弄眼,一脸‘看吧,看吧,这就是个没用的,根本翻不出咱们手掌心去。’ 胖婆子心里越发的鄙夷叶清,也回给瘦婆子,一个‘就算她认怂了,也要杀鸡儆猴给她瞧瞧。’ 当然要杀鸡儆猴! 瘦婆子一撇嘴,嘴里骂骂咧咧着,一扬手劈头盖脸朝着白苏的脸甩了过去。 但她的这一巴掌,根本没有落到白苏的脸上。 叶清抬手,挡下她打人的动作。 “夫人,为了你自己好,就老老实实在旁边待着。别随随便便跳出来,给这贱丫头出头!” 瘦婆子才不怕她,不带半点恭敬的冷声嘲讽。 “若是夫人你不老实待着,待会不小心打了你的脸,你可别怪罪咱们。” “怎么,你们还想以下犯上,奴大欺主吗?” 叶清一步也不往后退,也冷冷嘲讽回去。 “嘿,瞧我这暴脾气!别给脸不要脸!” 胖婆子见叶清一反常态,非但不听话,不怕她们了。 竟然还敢真的为白苏出头。 再也顾不得在旁边看戏,边撸袖子边恶狠狠朝她扑过来。 “以下犯上怎么了?奴大欺主怎么了?我就是做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她们欺负原主习惯了,哪里会把叶清的反抗放在心上。 今儿她还真就要以下犯上一回了! 春花秋月不在,院子里其他的下人们,就都以这两个婆子为主。 见胖婆子突然暴起,她们也不再干站着,一起朝着叶清和白苏主仆围过来。 她们做了太多助纣为虐的事,也打从心底羡慕春花秋月和两个婆子。 这会子觉得机会来了,一个个都想趁此机会,狠狠的打叶清一顿。 因此她们一个个,眼里闪烁着的除了不怀好意,还有隐隐的兴奋。 毕竟她们是下人,叶清是主人。 向来都是做主人的打骂她们,现在反过来能打一顿身为主人的叶清,怎不叫她们兴奋和激动。 这些下人扭曲的兴奋和激动,都尽收在叶青的眼底。 这也说明原主以前生活的环境,是有多么的险恶。 “夫人,小心!” 白苏喊,一个健步冲到她前面。 “没事,她们我还不放在眼里。” 叶清说着,往旁边移了一步。 不过,她却把椅子从白苏的手里拿了过去。 “白苏,看我怎么收拾这些以下犯上,奴大欺主的贱人们!” 杀妻灭子的渣男08 话音刚落下,叶清就抡起了手中的椅子。 狠狠的,用力的拍在了胖婆子的脸上。 上一刻,胖婆子还在叫嚣着威胁叶清。 下一刻,胖婆子就被叶清给拍飞了。 是真拍飞了! 院子里那些一个个不怀好意,眼底闪烁兴奋和激动,就两个胖婆子一声令下,她们就冲上来暴打叶清的下人们。 眼珠子不由自主的跟着胖婆子移动而移动着。 叶清这一椅子拍过去,胖婆子的脸都被拍扁了。 伴随着她喷洒出来的血水的,还有两颗胖婆子的牙齿。 而被拍飞了的胖婆子,也在叶清刻意控制力度之下。 狠狠的砸到了瘦婆子的身上。 被能装下五六个她的胖婆子狠狠一砸,瘦竹竿似的的瘦婆子,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声。 就被胖婆子砸倒在地,翻了白眼。 胖婆子虽然有瘦婆子做肉垫,却因为她太胖了。 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昏死过去了。 寂静! 吓人的寂静急速蔓延在院子里。 剩下的下人们谁也没有想到,一直被她们欺负从不敢反抗,只能逆来顺受的弱小无助的叶清。 一旦她不想继续忍了以后,竟然是这样的残忍。 就这么一椅子抡过去,两个婆子就成了两摊烂泥。 也不知道还喘气吗? 止不住的寒气,从她们脚底板,一直窜到她们的天灵盖。 吓人! 太吓人了! 吓得她们一个个都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还手软脚软站立不住,非要彼此依靠着,才能勉强站住。 “白苏,把她们撵到一屋子里关起来。” 叶清慢悠悠放下手里的椅子,朝也惊呆了的白苏吩咐道。 “是,夫人!” 白苏一下子就回过神了,虽然她眼里心里有疑惑,却不妨碍她大声硬是。 若是在以前这些下人们,怎么会听白苏一个三等丫头的话。 现在却争先恐后,你推我搡的,根本不用白苏撵。 就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就怕跑慢了,落在最后面。 被突然大发雌威的叶清给一椅子轮趴下。 只看胖婆子被拍扁的脸,还有喷洒出来的那一大滩的血,就知道有多疼。 她们是欺软怕硬没有错。 识时务也是第一位的。 以前叶清自己立不起来,她们就是春花秋月和两个婆子的帮凶,跟着她们助纣为虐,使劲的欺负她。 现在叶清化身地狱里的修罗,她们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别提多乖巧了。 白苏看着最后一个下人进了屋子,回头那把锁咔嚓把门一锁。 “夫人,你别看她们现在老实了,就不再追究她们以前的过错了。” “只要让她们抓住机会,回头还会助纣为虐,可劲的欺负您的。” “我知道。” 叶清点头,直接说出了她的打算。 “她们我不会再留着,明天你去多找几个牙婆过来,一个不留都白送给她们。” “至于春花秋月,还有这两个婆子,直接交给杨京兆尹派来的人。” “是,夫人。” 白苏应了一声。 而后,她咬着下唇看了看叶清。 一丝犹豫在她眼底忽隐忽现,忽现忽隐。 犹豫再三,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 “夫人,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吧?” 她以前不敢奢望,恶人有恶报好人有好报。 那是因为她看到的,都是恶人一直作孽,好人却总是被欺凌。 现在夫人变了,那,她可不可以祈盼一下。 “对,好人会有好报的。” 叶清扭头,认真的对她说道。 “真的,我不骗你。” “嗯,那就好!” 白苏用力的点头,抬起袖子粗鲁的擦去了眼中的泪水。 尽管她的声音瓮声瓮气,却带着满满的欣慰。 “夫人,我去给那两个婆子几脚,叫她们总是欺负夫人!” “去吧,如果觉得不解气,就多踢几脚。” 叶清柔声说道。 心里再一次坚定了,她不要善良人设,她就是要偏不善良! 白苏红着眼圈冲到两个翻了白眼的婆子跟前,抬起脚狠狠的踢在她们身上。 “夫人,你看见了吗?这些欺负你的人,都得到报应了!” 她小小声的说着,用着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白苏这才把两个婆子丢到了,关押着春花秋月的屋子里。 春花秋月被叶清给捆了起来,还被堵了嘴。 原本她们等着两个婆子过来,替她们教训教训叶清,再逼着叶清把她们恭恭敬敬的请出去。 她们都想着,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回敬回敬叶清。 不料,她们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叶清的道歉。 反而等来了两个生死不知的婆子。 不过,二人见叶清那个地狱修罗没有过来。 过来的是三等丫头白苏,这个她们平日里也是欺负惯了的人。 顿时就叫她们忘记了,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处境。 一起朝着白苏横眉竖目,唔唔呀呀的威胁她给她们松绑。 “想让我给你们解开绳子?” 白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来到两个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春花恶狠狠的回瞪着她,在心里破口大骂着。 “贱人,快放了我们!” 白苏依旧站着不动,她的脸色更加的淡漠了。 她静静的看着两人挣扎,怒吼。 忽的,她笑了。 “原来你们也有今天啊!” “放了你们,你们做梦去吧!” “当初你们欺负夫人的时候,你们强行给夫人灌毒药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你们也有今天呢!” “我一直盼着老天开眼,现在老天真的开眼了,见你们终于得到了报应,我真是开心啊,开心极了!” 春花秋月不服气的瞪着她,恨不能一口咬死她。 “夫人说了,明天就处置了你们。” 白苏的心头一直燃着一团火,现在这团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 “可是我觉得在处置你们之前,我总要为夫人讨回点公道。” “不然,怎么对得起被你们欺负的夫人。” 她多么希望,现在那个无所畏惧的夫人,还是原来的夫人啊。 可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原来的夫人是真的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09 那么好的夫人再也回不来了吧! 多么可悲啊! 明明是伯府嫡长女,是伯府千金。 却偏偏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 就连自己的生死都左右不了。 只能被动的等待着,被结束生命的那一刻的到来。 虽然夫人日日夜夜都生活在地狱里,但夫人却从没有一刻放弃过求生。 “那么好的夫人,你们该死,你们每一个人都该死!” 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白苏猛地举起手。 狠狠的,一下又一下的甩在两人的脸上。 她用上了吃乃的力气,一下比一下更加声音响亮。 很快的,春花秋月就被打成了两个猪头。 “怎么?你们觉得疼吗?疼也是你们活该!” “夫人比你们疼多了,你们不配喊疼。”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一直将两人打昏过去,白苏才停下了。 她没有收拾一下子自己,就这么红着眼圈又回到了叶清身边。 “待会,去要点药抹上,你的手都红了。” 叶清的视线落在她通红的手上,暗暗在心里摇了摇头。 白苏和原主都是可怜人。 只是白苏比原主幸运一点。 至少白苏的爹娘对她很好,就是可惜为了护主丢了性命。 “夫人,钱婆子说侯爷这几天就该回来了。” 白苏不在意的,把通红的手放到了身后。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忠勇侯。 “您处置了她们不打紧,怕就怕钱婆子和钱春不安好心,会挑唆侯爷过来找事。” 侯府老夫人不管事,她身边的婆子只管紧抓着中馈不放。 哪怕原主嫁进来三年,也从没有管过一天侯府的账本。 而钱婆子是忠勇侯的奶嬷嬷,钱春是她的女儿。 这母女二人没有少借着忠勇侯,在原主面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还有,这院子还有外院都是钱婆子在管着。” “不要担心,过了今夜,这侯府就在我手里了。” 叶清一点也不担心,而她的镇定叫白苏也放下了一颗心。 “忠勇侯那个狗男人是要回来了,而且就在今夜。” “他想为他藏在外面的女人铺路,因为他外面的女人怀孕了。” “至于钱婆子和钱春,她们比忠勇侯更想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也安排了一出戏,想让我身败名裂。” 白苏惊讶的看向叶清,却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这些。 “夫人,您有什么安排呢?” “当然是要用彼人之道还施彼身。” 叶清笑笑,说出了她的计划。 白苏看到她的笑容,顿时更加放心了。 虽然叶清这个院子,闹腾的动静挺大的。 但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问一下。 实在是因为忠勇侯府的氛围,并不是一个正常府邸的氛围。 自从老侯爷失踪以后,渐渐的就形成了畸形的氛围。 再加上忠勇侯不待见原主,哪怕见到原主的下人,还有侯府老夫人送来的下人欺负原主。 那些看见的下人们,不管是大管家也好,还是普通的下人也好,都只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般装聋作哑。 因此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叶清这个院子已经变天了。 被饿了一整天的叶清和白苏主仆两个,在晚上倒是没有再挨饿。 但大厨房送过来的饭菜,不但是凉的分量也不足。 白苏忍着要冲去大厨房大闹一场的冲动,将两盘子素菜和两碗米饭端上小饭桌。 “再忍忍,等过了明天,就没有人再敢怠慢咱们,给咱们送这样粗糙的饭菜了。” 叶清倒是没有嫌弃饭菜简陋粗糙。 反正她是有仇就报的人。 只所以没有当场就报,也是为了不在今夜打草惊蛇,惊动了忠勇侯这个狗男人。 她要乘其不备,拿下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忠勇侯。 也才能趁机拿下,忠勇侯身边的侍卫。 如此一来,才能实施她暂时掌控侯府的计划。 是的,叶清并不打算一直待在这个畸形的侯府里。 更不打算跟渣男贱女继续纠缠下去。 还是让渣男贱女互相锁死,彼此伤害吧。 她是不会奉陪了。 她可没有从垃圾堆里回收男人的习惯! “是,夫人!” 白苏用力点头,开心的应道。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后面,暮色渐渐的笼罩了整个京都。 忠勇侯府各个院子里,虽然都陆续点上了灯烛,却依旧是故意忽视了叶清所在的这个院子。 没有人注意这里,也正好方便叶清主仆二人行事。 叶清继续躺回到床上,装作虚弱不能起身的模样。 白苏则悄悄的往马棚那边走了一趟。 又过了半个时辰,男主忠勇侯才姗姗归来。 他没有走正门,也没有惊动府里的人们。 而是鬼鬼祟祟从墙外翻进来的。 他一进来,就直奔叶清所在的院子。 因为对叶清的不待见,以及不在意。 即使他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的时候,也没有感到意外,或是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原主被陪嫁的下人,还有侯府的下人欺负,他都心知肚明。 却从来都当不知道。 甚至,他觉得这些下人胆子还是太小了,就应该狠狠的欺负原主才是。 虽说他进了院子,却迟迟没有进去屋子。 打从心里厌恶原主的他,若不是为了偷偷藏在外面的心爱的女人,是绝对不愿意往这个院子里走一步的。 只是一想到待会,他要忍着心里的厌恶,跟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有肌肤之亲,他的脸色就难看的不得了。 夜色渐渐的深了,忠勇侯抬头看看夜色,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一跺脚,咬牙大踏步进了屋子。 为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他不得不委屈自己。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糟糕透顶,还叫他心里直犯恶心。 叶清虽然没有看到走进来的忠勇侯的表情。 却从他不耐烦的脚步里,听出了他对原主的厌恶。 她的唇角缓缓勾起,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贱人就是矫情! 不管是渣男忠勇侯,还是绿茶叶无忧。 这两个又当又立,还真是叫人恶心。 她只欣慰原主幸好,没有把忠勇侯当做救命浮木。 也没有因为缺少爱,而爱上渣男忠勇侯。 杀妻灭子的渣男10 不耐烦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躺着不动弹的叶清仿佛睡着了一样。 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一直到脚步声停在床边。 她都没有睁开一次眼睛。 就那么静静的躺着。 侯府里除了叶清所在的这个院子以外,其他的院子都掌灯了。 若是有人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侯府其他院子灯火通明,唯独叶清的院子陷在夜色里。 忠勇侯打从进到屋子里起,就没有动过点亮灯烛的念头。 他厌恶叶清,不待见她,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落到而今被我厌弃的地步,是你活该。” 忠勇侯站在床前,夜色模糊了他的脸,却模糊不了他眼底凝成实质的厌恶。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无才无貌无德,凭什么抢了无忧嫡女的位置?!” “是你害的无忧,不得不躲起来偷偷哭泣!” “无忧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要为了你而不得不,把一身的才情都藏起来,不敢叫人知道。” “你不择手段强占无忧的诗和画,抢到手了还偏偏不肯珍惜。” “无忧太善良了,处处隐忍不说,还一直在为恶毒、卑鄙、无耻的你解释。” “她是那么的渴望,能和你姐妹友好相处,你却辜负了她。” “无忧说,只要她坚持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会被她打动的。” “她说,她相信真心能换真心,她相信她一定会焐热,你这块冰冷的丑陋的顽石的。” “可是,你做了什么?” “善良的她为了你在宴会上陪尽笑脸,你竟然,你竟然因为妒恨她人缘好,恶毒的把她推到冰冷的池塘里。” “就算你深深的伤害了她,无忧都没有怪你,还在为你开脱。” 躺在床上的叶清,冷静的听着忠勇侯的这些‘控诉’。 她心里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嘲讽。 为了这两个贱人生气,根本没有必要。 忠勇侯这个狗男人,为了洗白他和叶无忧的奸情。 无耻的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原主的头上。 原主会声名狼藉,落得个欺凌庶妹,没有容人之量,暴虐苛待下人的坏名声。 其中少不了,这个狗男人的推波助澜。 以及美化叶无忧,故意丑化原主的无耻行径。 忠勇侯故意在她面前说这一番话,也是为了刺激她。 剧情里被灌了毒药,已然心灰意冷的原主。 被这个狗男人深深的刺激到,一度陷入对自我的深深怀疑里。 还产生了厌世感,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这也为原主后来的难产香消玉殒,埋下了一个大的隐患。 不然,就凭着原主努力求生的意志。 也不可能因为难产,就让原主最后放弃了心中的坚持的。 在被忠顺伯府还有莲姨娘那些贱人们,不间断的打压,否定,欺负中,没有变成一个懦弱的人。 就足以说明原主有多么的坚韧了。 见叶清不动不睁眼,更没有因为他的刺激给他一点点的反应。 忠勇侯心里升起恼怒的同时,有一丝丝的挫败感,悄然盘旋在他心头,而他并没有发觉。 他只觉得自己刺激的叶清还不够。 为了更深的刺激她,他故意弯下腰,用着最最残酷无情的声音说道。 “像你这样恶毒、卑鄙、无耻的贱人,就只配下地狱!” “你该死,你就不配活着!” 叶清猛睁眼,凤眸凛冽仿若宝剑出鞘一般。 冷! 堪比千万年不化的寒冰一样,冷得能把人冻僵了,割伤了。 “你才是贱人,你们才是贱人!” “你们才该死,你们才不配活着!” 一声比一声更加的凛冽,也一声比一声更加的鄙夷。 在鄙夷的嘲讽声里,叶清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忠勇侯的肚子上。 “像你们这样的贱人,才该下地狱!” 她这一拳用了五成的力度,如果他不是男主,叶清只会一拳送他下地狱。 忠勇侯只顾着满嘴喷粪,根本没有提防叶清会出其不意的反击。 在他心里叶清就是个死人。 哪怕她现在活着,也只是个会喘气的死人罢了。 猝不及防之下,他被叶清一拳头差点原地送走。 这一拳砸过来,他觉得肠子都被砸断了。 无边的疼痛袭来,不只是他的肚子。 就连他的骨头缝里,还有脑袋都疼。 疼的他想满地打滚,疼的他想凄厉嚎叫。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别说满地打滚,凄厉嚎叫了。 他连直起腰都做不到。 疼的连喘气都困难的他。 只能拼命的大张着嘴巴,用力的吸气,吸气,再吸气。 叶清慢悠悠坐起身,慢悠悠的下了地。 慢悠悠的踩着鞋子,来到被她一拳砸的倒地不起。 疼的弓着腰,紧紧的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的忠勇侯面前。 “怎么不说话了?” 叶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忠勇侯狼狈的样子,讥诮的说道。 “你刚才不是一直叨逼叨逼满嘴喷粪吗?” “你不是挺理直气壮的吗?” “黑的能叫你说成白的,白的也能叫你摸成黑的。” “真恶毒的能叫你美化成善良无辜。” “做了无耻的事,却还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又当又立的,你们还不做人。” “看看你这张脸,真丑啊!” “也是你丑,她瞎,你们两个贱人正好凑成一堆。” “不然,岂不是要祸害别人吗?” “还是别了,还是把你们锁死吧。” 被打的蜷缩成一团,疼的喘不过气来的忠勇侯。 骤然回神,他猛抬头,望着夜色里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身影。 他心里头蹭的燃气一团怒火。 就连他紧紧抱住肚子的双手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竟然敢打他?! 她怎么敢?! 叶清看着他喷火的双眼,笑了。 “怎么,很意外吗?” 忠勇侯还是说不出话来,他除了用眼神恶狠狠的威胁她,什么也做不了。 “看到你们恨我,却干不掉我的嘴脸,我真是开心啊。” “而我,还可以更开心一点。”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在忠勇侯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突然抬起脚。 杀妻灭子的渣男11 忠勇侯猛地瞪大双眼。 艰难的喘着气,嘴里嗬嗬出声。 “你敢?!” “我敢。” 叶清说。 她的脚落下,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脸上。 “你看,我当然敢。” “因为我说了啊,我还可以更开心一点。” “现在,我就比刚才更开心。” 她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忠勇侯从难以置信,变换成羞辱的眼神。 一会儿后,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她这声充满了愉悦的笑声。 顿时,就叫忠勇侯的脸变成了烧红的炭火。 她竟然敢羞辱他?! 她竟然敢如此羞辱他?!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巨大的羞耻感,让忠勇侯英俊的一张脸上,五官狠狠的扭曲了。 连带着他的表情也都是狰狞的。 向来不被他放在眼里,随手一捏就能捏死的蝼蚁。 不但敢反抗了,竟然还敢如此羞辱他。 简直让他以为这是一场荒诞不经的一场梦。 “醒醒,别做梦了。” 但叶清冰冷的嘲讽声,却叫他不得不相信。 这不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他就是被自己从不看在眼里的蝼蚁,给狠狠的打脸了。 “你觉得意外?不能接受我敢这么羞辱你?” 叶清一声声问话,叫忠勇侯的脸越发烧得慌。 充塞在他胸膛里的熊熊怒火,在他的五脏六腑里左冲右突,简直要叫他五内俱焚。 前所未有的憋屈,憋得他在烧灼通红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铁青。 堵在心口的那口恶气,叫他喘不过气来,也叫他窒息。 他都恨不能当场去世。 也免得再受到叶清的羞辱。 “这样就觉得不能忍受了?觉得受到羞辱了?” 叶清嗤笑一声。 右脚用力,狠狠的向下碾压着。 忠勇侯闷哼一声,扭曲狰狞的脸被她踩得变了形。 “贱人,你敢羞辱我,我饶不了你!” 他艰难的从被踩得变形的嘴里,挤出这句恶狠狠的话。 叶清听了他的威胁,脚下踩得更用力了。 “你饶不了我?就凭你?”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要怎么饶不了我?” “你是能站起来,还是能从我脚下,拿开你这张丑的叫人作呕的脸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叶清羞辱。 又不能发泄胸口憋得他窒息的恶气。 再加上左冲右突的熊熊怒火,忠勇侯再也受不了了。 ‘噗……’ 一声被她气的吐了血。 “才吐了一口血,还不够啊。” 叶清见他吐血,也只是凉凉的,颇为遗憾的说了一声。 “你……!” 忠勇侯被她满含遗憾的话,气的眼角都炸裂了。 “我当然敢羞辱你,不只是羞辱你,我还要狠狠的羞辱你。” 叶清声音冷,她脸上的表情更冷,没有一点温度。 “不然,怎么回报你根本不想娶我,却故意把我娶进门,冷漠、忽视、放纵下人欺负我的仇恨呢?” “你是贱人,叶无忧也是贱人,你们两个贱人不做人,是你们的事。” “但,你们不做人,却硬逼着我跳火坑,就别怪我会反抗了。” 忠勇侯和叶无忧无媒苟合,私下里勾勾搭搭。 为了给叶无忧铺路,为了把原主利用的彻底。 他才没有直接求娶叶无忧,而是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 这对狗男女的好日子,都是踩着原主的血泪得来的。 凭什么这对狗男女,踩着原主的尸骨上位,尽享一切富贵荣华。 她第一个就不答应! 忠勇侯在心里咆哮着,也在心里想着。 等他脱困了,要怎样狠狠的报复回来。 他觉得哪怕叶清差点砸的他闭过气去,都没有拿脚踩着他的脸更具有侮辱性质。 如果不是肚子疼到他依旧直不起腰,腾不出手来。 他会现在,立刻,马上,将叶清踩在他脸上的脚,给剁了。 还要大卸十八块不可! “你是不是在想,待会脱困了,怎么报复回来?” 哪怕夜色深浓,但忠勇侯因为愤怒,而烧得猩红的眼睛,还是被叶清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了。 也一并看清楚了,他眼底的狠辣残忍。 “你——,你给我等着!” 忠勇侯闭了闭眼,再睁眼,他眼中猩红的光更盛了。 他一定不会放过叶清,不会轻易的弄死她的! 让她难产大出血,都是便宜了她。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不该生到这个世上来! “好啊,那我就等着了。” 叶清丝毫不惧的,跟他猩红充满了狠辣残忍的眼对视着。 片刻后,她忽然抬起了,踩得他的脸扭曲变形的脚。 这时候,忠勇侯感到肚子似乎疼的不那么厉害了。 他怒吼一声,一边伸手去抓叶清的脚踝,一边一个鲤鱼打挺向上跃起。 他想象中的抓住叶清的脚踝,将她高高的拎起,狠狠的砸在地上的场景没有出现。 叶清连往后闪避都没有,她站在原地不动,看似慢悠悠的抬脚。 再慢悠悠的落下来。 鲤鱼打挺正打了一半的忠勇侯,就这么在半空中被拦了下来。 他还再度被叶清踩在了脚下。 这一次,叶清没有踩上他的脸。 而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就听见‘咔吧’几声响过,忠勇侯就变成了一条奄奄一息的臭鱼烂虾。 他死死的瞪着死鱼眼,嘴里连连倒抽着冷气。 一声接着一声,仿佛破了的风箱般。 “怎么不继续往上翻了?这么快就认输了吗?” 叶清的脚从他的胸口拿开了,但忠勇侯根本不敢动弹一下。 他当然想跳起来,也当然不想认输。 但他的肋骨被叶清给踩断了,他每喘一下气,都好像会让肋骨刺穿他的肺。 更别提他挪动一下了,那样更加危险。 就算他再怎么样,想要狠狠的报复回去。 想要让叶清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但,现下他是移动也不敢动的。 他不怕死。 就怕死的憋屈,死的极具羞辱。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他眼底的猩红爬满了双眼,连眼白上都覆盖了一层猩红色。 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被惹急了的厉鬼。 “我真是低估了,小瞧了你!” 他恨恨的磨着牙缝,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这句话来。 杀妻灭子的渣男12 这么多年过去了。 叶清又一直被关在忠顺伯府里。 几乎从没有被放出来过。 即使那少有的被放出来的时候。 她的身边也有忠顺伯府莲姨娘,安排的人步步紧跟,把她给牢牢地看紧了。 所以京都大部分的人,都忘了她身上还流有一半的,勋贵武将家的血脉。 其中就包括他。 因为叶清外祖家不看重她,从没有派人跟她接触过。 更没有为了她和她娘,讨回哪怕一次的公道。 于是,他们这些人就统统的忘记了。 曾经叶清的亲娘也是边关,一名颇有战功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做为弃子,被灌了毒药废了武功。 又被强行押送到了京都,送进了忠顺伯府里。 叶清的亲娘现在恐怕,还是边关威风凛凛,赫赫有名的女英雄。 皇家一道无情的旨意,斩断了她的羽翼,也断送了原本属于她的荣光。 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涌上忠勇侯的心头。 别问。 问就是他非常的后悔。 后悔一时大意了。 竟然忽略了这个事实。 忘记了看似是软弱可欺的小绵羊。 其实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此时此刻,忠勇侯心里不由的埋怨上忠顺伯府。 怎么千防万防,就没有防住这只恶狼呢。 竟然让这只披着羊皮的恶狼,在他们那么多双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这么多年?! “与其做让人宰割的羊,我到宁愿做让人不敢欺负的狼。” 叶清看懂了,他猩红眼底的后悔。 朝着他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跟你们这些贱人比,我就算做狼,也比你们善良千百倍。” “因为你们这些贱人的良心,早就都喂了狗,找都找不回来了。” 其实,她更喜欢做一个狼灭。 只是啊有剧情限制,还有小渣那个随时会告密的系统在。 她只能委屈自己做个狼人了。 见叶清露出叫他战栗的微笑,忠勇侯心头一颤,他眼底疯狂炽盛的猩红光芒,竟然都被吓得减弱了一些。 叶清见了,心下更是冷笑。 这个男主不过如此。 “这是因为宿主你不肯善良啊。” 小渣突然冒了出来,有模有样的叹了一声。 “如果宿主你肯善良,男主绝对是没有一点瑕疵的。” “呵呵。” 叶清只会给小渣一声呵呵。 善良,跟豺狼恶鬼讲善良,怕不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小渣又老老实实的缩回去了。 叶清也没有在追究它。 还有个狗渣男等着她收拾呢。 “叶清,你和你娘不遵守陛下的旨意,私下里偷偷学武。你们母女两个,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 忠勇侯猩红的双眼,忽的闪了几下。 而后,他忍着胸口的剧痛,故作义正言辞的质问道。 “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做,是多么大逆不道的罪过吗?!” “识相的,赶紧给我磕头赔罪,再自断双手双腿,我或许会网开一面。” “不把你们违背旨意的事,上奏禀告给陛下知道。” 忠勇侯一心认定了,叶清私下里偷偷练武,却从不敢叫别人知道。 不然,她怎么在忠顺伯府不敢漏出一丝一毫。 反倒是嫁进了侯府,朝着他这个忠勇侯下了毒手。 而他说的那些什么‘会网开一面,不禀告给皇帝的话’。 当然都是骗叶清的。 一旦叶清真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过,他只会趁她病要她命。 趁机让她背上欺君之罪。 你等着吧,等着被凌迟处死吧! “蠢货。” 叶清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朝着他轻轻吐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叫忠勇侯听在耳朵里,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 如果不是他疼的抬不起胳膊,他会下意识的用手指头,掏掏耳朵。 “你说什么?!” 忠勇侯恶狠狠瞪向叶清,怒吼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别说再说一遍了,就是十遍八遍,千百遍,我都敢说。” 叶清用看着白痴的眼神,看向怒火冲天的忠勇侯。 “我说,你是个蠢货。” “你,我要杀了你!” 忠勇侯被气的,差点就忘了他根本动弹不得的事。 但即使他忘了,刚抬起头,就又倒抽着冷气躺倒了。 “说你是个蠢货,你还不承认。” 叶清双手环胸,眼神淡漠。 看着忠勇侯,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会喘气的死物。 “你如果不是蠢货,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蠢话。” “你跟叶无忧那个贱人,都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们跟我早已经是解不开的死仇了,你竟然还能说出‘网开一面’骗人的鬼话。” “可见你是真蠢。” 叶清一通讽刺的话,怼的忠勇侯想一口咬死她。 他当然不蠢! 他只是,他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觉得我从小到大,被关在忠顺伯府里头。我只会被那些人渣,养成一个单蠢不知世事的人。” 叶清一语道破,忠勇侯的心思。 “哪怕我知道你和叶无忧要弄死我,我也会心存侥幸,幻想着你或许还存有一丝人性。” “从而把一线生的希翼,寄托在你这个人渣身上。” “我说的对不对?” 见忠勇侯猛地瞪大猩红的眼,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叶清冷冷勾唇。 “若是我真的被养废了,我或许会这么想。” “但我没有,所以我是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些人渣身上。” 忠顺伯府的人不是没有,千方百计的pua原主。 想要把原主pua成,一个没有自我的人。 但这些人渣失败了。 原主即使不能反抗,却从没有失去自我。 “像你们这种人渣,又怎么会‘好心’?所以啊,你还是给我闭嘴吧。” 忠勇侯见她不上当,还想继续再哄骗她一下。 他就不信了。 一个涉世不深,在忠顺伯府里被群狼环伺,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就真的无动于衷! 只所以会无动于衷,是因为他给出的筹码还不够吧。 若是他能给出足够的筹码,这个臭丫头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跪下来,求他饶命的。 只是不等他说出来,叶清一棍子下去,他就老实了。 “小渣,给我紫迷花花汁。” 杀妻灭子的渣男13 “好的,宿主。” 小渣狗腿捧出紫迷花花汁。 “宿主,要是不够的话,你再说,紫迷花花汁我有很多的。” 为了不让叶清记仇,它巴不得叶清多要点。 “不用太多,一滴就够了。” 叶清不想把紫迷花花汁,浪费在忠勇侯这个狗渣男的身上。 紫迷花花汁虽然不缺,但要是用多了,还真是便宜这个人渣了。 因为紫迷花的用处大着呢。 不但可以消除以及修改,忠勇侯关于今夜的记忆。 还能改善一个人的体质,净化身体里的杂质,让这个人的身体素质得以提升。 尤其忠勇侯是个武将,紫迷花对他来说。 用好了,真的能让他的武功一日千里。 到那时,什么武林宗师,还有战神根本就是唾手可得。 她只是要修改一下他的记忆,绝不可能让他得到莫大的好处。 将一滴紫迷花花汁,灌到忠勇侯的嘴里。 叶清像拎麻袋一样,随手抓住他的腰带,将他带出了屋子。 等出了院子,叶清一路拎着他,好像拎死狗一样,往后花园走过去。 一路上,她走的畅通无阻,没有遇见一个人。 将忠勇侯拎到花园里最大的假山下,摆成从假山上不慎滑落的模样。 而后,她把忠勇侯最爱喝的酒,撒了半壶到他身上。 再把剩下的半壶灌到他嘴里。 最后,再把酒壶塞到他手里。 做完这些,叶清就不再理睬死狗忠勇侯。 转身往下一个目标走过去。 她要去的地方,是忠勇侯的奶嬷嬷住的院子。 说忠勇侯府是畸形的,还真是没有说错。 哪怕钱婆子是忠勇侯的奶嬷嬷,按说也不可能在侯府里有独属于她的院子。 可偏偏她就有了。 一来是侯府老夫人不管事。 二来是忠勇侯跟她,比跟自己亲娘侯府老夫人还要亲近十分。 才会默许了她成了侯府特殊的存在之一。 还有特殊的存在,是侯府老夫人的松鹤堂那边的管家婆子。 也是现在一手掌控着,忠勇侯府中馈的侯府老夫人的心腹。 她和钱婆子两个人,分别把持和操控了整个侯府。 是比侯府大管家,还要更加有头有脸的人。 钱婆子的院子不但比叶清的院子,更大更奢华更精美。 还比叶清的院子,更加靠近忠勇侯的院子。 因为忠勇侯不喜欢原主,娶原主进府也是为了算计,利用原主。 因此原主嫁进来之后,并不被允许住进主院。 而是被随便的塞到了,侯府偏僻角落的偏院里。 主院里只住了一个忠勇侯。 在剧情里原主被忠勇侯害了性命以后,主院就迎来了第二个主人。 也是忠勇侯唯一承认的女主人。 忠顺伯府莲姨娘生的庶女,这本小说的女主——叶无忧。 叶清边往钱婆子的院子走过去,边在心里嘲讽着忠勇侯府的畸形关系。 钱婆子是忠勇侯的奶嬷嬷,但她占据的院子,却是侯府历代宠妾居住的院子。 如果有跟忠勇侯不对付的官员,捏着这个上奏参他一本的话。 忠勇侯被扣上一个‘秽乱’的帽子,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如果不是他跟钱婆子有什么私情的话,他怎么会答应钱婆子住到小妾,才能住进去的院子里去呢。 其实不是他和钱婆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私情。 毕竟他是男主,是为女主叶无忧准备的。 不可能设定他跟钱婆子不清不楚。 不然的话,不清白的他又怎么,能够配得上女主呢?! 钱婆子为什么,抢着侯府宠妾才能住的院子,就是不肯放手。 也是很好理解的。 这是钱婆子有意的,在为她的亲生女儿,也就是钱春在铺路。 钱婆子想要让钱春,成为下一个忠顺伯府的莲姨娘。 她们母女当然知道,忠勇侯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这也是钱婆子冒着,被人在背后说闲话的风险。 也要誓死住进,侯府历代宠妾才能住的院子的原因。 在这母女二人心里,钱春什么都比叶无忧强。 也就是在出身上,比她弱了点。 但也比钱春强不到哪里去。 钱春是个下人不假。 可她叶无忧也不是正室嫡出,她的亲娘莲姨娘也是下人。 虽说叶无忧把忠勇侯迷昏了头,也只会是一时的。 等日后忠勇侯清醒,就凭着钱婆子是他奶嬷嬷这个身份。 钱春就能迅速抢占,叶无忧在忠勇侯心里的位置。 到那时,钱春将会是第二个莲姨娘。 钱婆子就不用再遮遮掩掩,而是能真正的成为忠勇侯的‘丈母娘’了。 想的挺美的钱婆子母女两个,跟忠勇侯这个狗渣男想到一块去了。 若是想成功当上忠勇侯的‘丈母娘’,就必须除掉叶清这个拦路石。 因此剧情里今夜忠勇侯,会回来强迫原主。 而钱婆子母女也安排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要彻底的毁了原主,名声,连同性命一道。 这是因为她们母女觉得下手要趁早,绝不能让忠勇侯为叶无忧铺路成功。 在剧情里这母女两个的恶毒计划,当然是失败了。 却也没有人发现,她们母女的歹毒心肠。 叶清边朝钱婆子母女住的院子走,边特意问了一句。 “小渣,忠勇侯是侯府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吧?” 经过了第一个任务小世界,叶清下意识的以为,这个任务小世界,会不会也有隐藏剧情? 不然,说不通侯府老夫人的种种行为。 一来,侯府老夫人从不过问忠勇侯的一切事宜。 包括他的职务、婚姻,以及子女的情况。 二来,也从不约束一下野心勃勃的钱婆子。 放任并且放纵钱婆子,成了忠勇侯府里特别的存在之一。 叶清不得不怀疑,忠勇侯不是她亲生的。 她才会对侯府的名声,还有忠勇侯的名声不闻不问。 似乎这两者的名声是好是歹,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宿主,没有隐藏剧情。” 小渣边搭建它的豪华小窝,边抽空回答她道。 “忠勇侯就是她亲生的,他们是亲母子。” 顿了一下,它又多说了一句。 “宿主,你忘了吗,锦川侯夫人也是你爷爷奶奶的亲骨肉呀。” 杀妻灭子的渣男14 “你说的对。” 叶清没有其他疑问了。 既然小渣再三确认了,这个任务小世界不是陷阱。 她也就不再考虑,什么隐藏剧情这一说了。 反正她是来做任务的,只要不会妨碍她做任务。 管他忠勇侯是不是侯府老夫人亲生的! 再说了,侯府老夫人不管事好啊。 正好方便她把侯府抓在手里。 钱婆子的院子果然也是灯火通明的。 门口守着两个看门的粗使婆子。 这会子,无所事事的两人正闲磕牙呢。 “唉,你说,她就真的一点,也不怕背后那些闲言碎语吗?” 被这两个婆子拿来八卦的,竟然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钱婆子。 “她啊,才不怕呢。她那脸皮厚着呢,只要能达到目的,别说把钱春送到侯爷床上。就是把她自己个送上去,她都不带犹豫的。” “想当初,为了争抢侯爷的奶嬷嬷的位子,她私底下做的那些脏事、丑事和恶事,嘿,多的你都数不清。” 叶清挑眉,有意思。 想不到啊,这两个粗使婆子里,竟然有一个深藏不露的。 知道钱婆子这么多秘密,还没有被她弄死,还能混到她眼皮子底下。 “真的吗?她都做了什么,你跟我说说呗?” 先前那个婆子一听,那叫一个兴奋,忙不迭的伸长耳朵催促道。 不等另外一个婆子说话,叶清已经走了过去。 抬手,左右来了一下,就让两个婆子睡过去了。 一个婆子她没有管,那个知道钱婆子秘密的婆子,叶清却把她捆了起来,塞到了一个角落里。 门口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发觉,叶清顺利的走了进去,没有惊动钱婆子母女。 她早就发现了,侯府的畸形环境里。 这些下人们,一个比一个懒散,一个比一个会偷奸耍滑。 再加上她们心里对钱婆子的羡慕嫉妒恨,自然是能躲懒就躲懒,坚决不会认真给钱婆子看好门户的。 院子里空无一人,左右厢房里却传来了,下人们吃酒划拳赌钱的声音。 叶清溜溜达达穿过院子,进了钱婆子住的屋子。 期间,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娘,你确定咱们这么做,侯爷他真的不会生气吗?” 屋子里,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一个舒舒服服的靠坐在罗汉床上。 一个坐在圆桌旁边,正喜滋滋欣赏着,她刚得来的心爱首饰。 钱春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她从侯府库房里偷拿出来的镯子,边侧头问了钱婆子一句。 她也不是担心,更多的是为了炫耀。 虽说她是个下人,但她从小到大过得日子,比侯府千金都不差一点。 侯府老夫人就生了忠勇侯一个儿子,老侯爷也没有小妾通房什么的。 自然就不会有庶子庶女了。 钱春是钱婆子最小的女儿,她还没有出生之前,钱婆子就在侯府拥有了特殊地位。 仗着侯府老夫人万事不管,钱婆子借着忠勇侯的狐假虎威。 竟然把钱春生在了侯府,这个宠妾才能住的院子里。 有了跟侯府老夫人身边管事婆子的狼狈为奸,她毫无顾忌的让钱春享受了侯府千金,才能享受到的一切。 除了不能像那些真正的侯府千金一样,去参加各家的宴会,上有名的女主书院之外。 其他的衣食住行上,钱春的配置都是按照,侯府嫡长女的配置来的。 可能一开始钱婆子还稍稍有所顾忌,但时间长了见没有任何事发生。 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就把侯府看成了她们母女的私有物。 当然会把嫁进来的原主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也会千方百计,想要破坏忠勇侯给叶无忧铺路了。 而且,这母女两个也不怕被人听见,并没有压低了声音。 “你啊,想炫耀,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炫耀。” 钱婆子笑看着,她最疼爱的这个小女儿,眼神温柔。 对她那是哪哪都满意的不得了。 在钱婆子心里,这个小女儿就是她的福星。 她刚怀孕老侯爷就失踪了,紧接着侯府老夫人又进了佛堂。 从此以后,再没有踏出过佛堂一步。 更别提,踏出松鹤堂一步了。 有了忠勇侯的默许,她这个劳苦功高的奶嬷嬷,可不就可以肆意的,在侯府里为所欲为了吗。 她第一步就是试探着,要了侯府宠妾才能住的院子。 忠勇侯一口就答应了,没有半点不悦。 紧接着,她又买通了个假道士,借着他的嘴把钱春生在了侯府里。 再后来,就是她的得寸进尺。 说是背着忠勇侯,但若是没用忠勇侯一直以来的默许和纵容。 她又怎么可能享受到,侯府老夫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又怎么能够,让钱春过上侯府嫡长女,才能过的金尊玉贵的日子。 十多年过去,她寄予厚望的小女儿钱春,也长成了她想要的样子。 除了出身改不了之外。 她还有钱春现在,哪里还能看得出半点从前,需要仰人鼻息的下人的影子。 最令她感到骄傲的,就是她把小女儿培养成了,不输于京都第一才女叶无忧的才女。 想到这里,一抹惋惜爬上了她的眉头。 惋惜她最骄傲的小女儿,明明满腹才华,却不能为外人所知道。 不过,没有关系的。 钱婆子眼中野心和欲望之火熊熊燃烧着。 只要她再多隐忍几年,一定能把忠勇侯给她的小女儿抢过来。 到那时,叶无忧的京都第一才女。 哼哼,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侯府连同忠勇侯,就都是她女儿的了。 “我就是不服气吗。” 钱春猛地把首饰盒扣上,一抹不甘和狠厉爬上了,她娇生惯养出来的娇媚脸蛋。 “明明是我先认识侯爷的,到头来,却便宜了叶无忧那个贱人!” “论模样,论才华,论手段,我样样都比她强!” “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破落户伯府庶女的名头。” “忠顺伯府那个破落户,连吃饭都要伸着手要。” “她能受到的教养,有限的很。” “而我受到的教养,可是侯府嫡长女,还有侯府宗妇才能接触到的。” “我有宫里嬷嬷教导,她有吗?有吗?!” 杀妻灭子的渣男15 说着,说着,钱春委屈的红了眼眶。 她恨恨的一下一下,使劲的戳着桌面。 仿佛眼前的圆桌,就是叶无忧。 恨不能把叶无忧,给戳个窟窿。 “她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就把侯爷的心,给抢走了啊?!” “娘,你说会帮我的。可你,怎么眼睁睁看着侯爷,被叶无忧那个贱人迷昏了头,却不肯答应我弄死她!” “你啊,还是太嫩了……” 钱婆子不再靠躺在罗汉床上了,耷拉了鞋子慢悠悠走到她跟前。 “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见钱春不服气,还要说点什么。 钱婆子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说话。 “还是我太惯着你了,从没有让你受到一点委屈,才让你连这么点委屈都忍不了。”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 “我没忘!” 钱春恨恨的咬牙,垂下了眼帘。 “你没忘,就是从不肯往心里记。” 钱婆子摇头,保养良好的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看你被我捧着长大,享受着侯府嫡长女才能够拥有的,金尊玉贵的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钱春的肩头猛地抖了一下,愈发用力戳着圆桌了。 “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什么身份?” 虽然知道她的这些话,都是在戳钱春的心窝子,钱婆子还是要说出来。 不然,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了。 “我是侯府的下人,在奴籍里,你也不例外。” “想要摆脱下人的身份,想要不再做奴婢,就要耐心等待时机,而不是现在就逞强。” “我不甘心。” 钱春死命的咬着嘴唇,都咬出血了,她却感觉不到疼。 “不甘心,也要忍着。” 钱婆子的脸一瞬间,变得冷酷起来。 “不然,你就只能做一辈子的下人奴婢。” “好了,别气了。” “咱们要先收拾了叶清那个贱人,然后我再帮着你把侯爷,从叶无忧那个贱人手里抢回来。” “事有轻重缓急,咱们总要一样一样来。” “想真正坐上侯府女主人这把椅子,想真正把侯爷攥到你的手心里,可不能着急呀……” 钱春猛抬眼:“娘,我要让叶清那个贱人,不只是身败名裂,还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不管是谁,只要拦了她的路,她就绝不会放过那个人! “看看,你还是有点心急了。” 钱婆子拿开放在她肩头的手,坐到了她旁边。 “我知道,你怨恨她是侯爷的原配。就算你将来成功了,也只能是侯爷的继室。” “她不配!” 钱春硬邦邦的说道:“侯爷那么好的人,叶清那个小贱人,破落户怎么配得上他?!” “你啊,也不想想,我是你亲娘,我能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和羞辱吗?” 钱婆子冷笑一声,话里话外尽是稳操胜券之意。 “你放心吧,侯爷的原配发妻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 为了抓住忠勇侯,这唯一能抓住的,可以让他们一家跨越阶级,改变身份的人。 但凡有能威胁到她女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她都会统统送到地狱里去。 “对了,你要时刻给我记住了。” 知道钱春被她惯坏了,但钱婆子也有信心,她可以一直这么娇惯她下去。 也就没有强行让她改正,只是多叮嘱了她一句。 “咱们可以让叶清和叶无忧她们身败名裂,却不能流露出一点想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的意思。” “尤其是在侯爷面前,你一定要牢牢的给我记住了。” “我知道了,娘。” 钱春生硬的回道,狠狠的撕扯着她手里的帕子。 仿佛被她撕扯的扭曲,变形的帕子,就是叶清和叶无忧两个人似的。 直到把手里的帕子,撕扯的稀巴烂。 她突然喊了钱婆子一声。 “娘,给叶清那贱人都安排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 钱婆子点头。 为了安排好今夜的计划,她可是整整花了两千两银子的。 “侯爷不待见她,咱们好心给她找来的那些男人,一定会好好的伺候她的。” 钱春的嘴角得意又恶毒的往上翘起,很快又压了下去。 “娘,侯爷真的不会生气吗?” “不会的,我可是看着侯爷长大的。他那个人,我最了解了。” 钱婆子一脸的得意洋洋,眉角眼梢都是压不住的嘚瑟。 “娘,你真好。” 钱春的心情这才雨过天晴,笑着扑到她怀里撒起娇来。 站在外面听了全部过程的叶清,漂亮璀璨的凤眸里凝结了一层寒冰。 面对这样的人渣,如果还要求她善良。 就别怪她手提十八米的大刀,直接看了谁。 屋子里,钱婆子的话继续传出来。 “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过了今夜,不用咱们出手。” “侯爷会亲自送她下地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用忠勇侯这个狗男人送我下地狱,我先来送你们这对贱人下地狱吧。” 叶清说着。 一掀帘子,大踏步走进了屋子里。 “谁?!” 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被她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 等看清楚是她以后,更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狗眼。 “叶清,怎么是你?!” “你……不是一直躺着起不来吗?你怎么起来了?!” “我再不起来,怎么能听到你们这对贱人,在明目张胆的恶毒算计我呢。” 叶清一步步逼近,钱婆子和钱春在猝不及防之下,吓得一步一步后退着。 “你你你,原来你一直都是装的吗?” 钱婆子望着行动如常,甚至比常人还要健康十分的叶清。 心里浮起一个可能,却怎么也不能相信。 因为她之前试探过多次,怎么也看不出那个被灌了三年毒药。 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人是装出来的。 “是啊,如果我不装的被你们害的无法起身。你们又怎么会,这么快就露出你们更加恶毒的狼子野心呢。” 叶清故意加深她的猜疑,看着这母女两个刷的变了脸。 “为了让你们露出马脚,我可是忍了整整三年啊!” 杀妻灭子的渣男16 “你,你卑鄙!” 钱春猛地大喝一声。 一双眼恨恨的瞪着她。 如果不是钱婆子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她会不顾一切的跳出来。 指着叶清的鼻子破口大骂,被她给骗了。 “我卑鄙?” 叶清冷笑一声,将这两个人逼到了角落里。 “我可没有你们卑鄙,无耻。” “你们母女两个,不过是侯府的下人,却恬不知耻的享受着,侯府的主人才能享受的生活。” “还恬不知耻的霸占了,侯府嫡长女才能拥有的资源和待遇。” “像你们这样卑鄙无耻的人,这世上真是少有的很哪。” “也就是忠勇侯和叶无忧那对狗男女,才能跟你们相提并论。” “你胡说,我没有,我们没有!” 钱婆子的俩色铁青,却没有冲动的冲出来。 钱春不仅年级比她小,就连自尊心也比她多得多。 说来,也是钱婆子不择手段,让她越级享受了不该属于她的生活,以及霸占了不该属于她的资源和待遇。 才让钱春养成了,极度自尊又极度自卑的心态。 “我娘是侯爷的奶嬷嬷,她把侯爷辛辛苦苦的抚养大,劳苦功高。” “现在她所享受的,都是她应得的!” “应得的?” 叶清嗤笑,淡漠的看向钱春为钱婆子表功的得意嘴脸。 “说你们恬不知耻,还真是一点也没错啊。” “劳苦功高?钱婆子做了什么,就劳苦功高了?” “你再往她脸上贴金,也遮盖不了她处心积虑,拼命给她自己,还有你们一家捞好处的事实。” “就说这院子吧,是她钱婆子该住的,能住的吗?” 她的这句话一出口,钱春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叶清在她羞怒的眼神里,继续说道。 “看来,你也知道这院子是怎么一回事。” “钱婆子脸皮厚,说不说她就跟说树皮一样,她都无动于衷。” “而你,脸皮还没有修炼到家,到底比她的厚脸皮薄了几分。” “钱婆子费尽心机的精心培养你,但她却忘了一个事实。” “你再被她养的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叫她骄傲。” “可你终究改变不了,你就是个下人的身份。” “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像真的,也永远也变不成真的。” “你啊,你也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是个连你瞧不起的叶无忧,都比不上的赝品。” “你胡说!” “你给我住嘴!” 钱春和钱婆子两人,异口同声的吼道。 钱春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的,都能滴下血来了。 而钱婆子铁青的脸,一下子就扭曲了。 叶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这母女两个。 果不其然,钱春在羞怒之余,心底浮起对钱婆子的怨恨。 而钱婆子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 心底不可抑止的,涌出了‘自我怀疑’。 “别听她胡咧咧,她说的都是错的。” 钱婆子很快收拾起,心里怎么也抹不去的怀疑。 极力想要说服,羞愤欲死的钱春。 “你才不是赝品,你就是比她们强百倍,强千倍!” “她什么都不如你,才会故意打击你。” 叶清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淡漠的看着钱婆子。 用眼神示意她,你说,你继续说啊。 钱婆子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的脸几度扭曲。 “娘,你要是想说服我,你就给我弄死她!” 钱春猛地抓住钱婆子的胳膊,带着哭音叫喊着。 “现在,立刻,马上,弄死她!” “我不想再看到她!快啊……!” 钱婆子恶狠狠的望着叶清,仿佛是护犊子的母兽,朝着叶清吐出了剧毒的蛇信子。 “贱人,我绝饶不了你!” 说完,她大声朝着院子里叫嚷起来。 “来人,来人呀……!” 她就不信了,就算叶清一直在骗她们。 但到底被灌了三年的毒药,就算还能站起来,还能走到她跟前。 也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她一定在虚张声势! 对,就是在虚张声势! 叶清连朝外面看一眼念头都没有。 抬脚再度朝她们母女走过去。 钱婆子以为,她这一声令下。 院子里的下人都会冲过来,将叶清给拿下,捆绑住。 然后,她还能继续进行今夜的恶毒计划。 但叫她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冲进来不说。 院子里竟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在进来前,还做了什么?” 钱婆子这时候,才觉得事情严重了。 今夜的事情没有按照她预算的发展不说,还严重脱离了她的掌控。 “我什么都没有做。” 叶清已经来到她们母女面前。 “你以为你住进这个院子,你就是忠勇侯的宠妾了吗?” “你以为,侯府老夫人万事不管,你就是侯府的老封君了吗?” “不,你什么都不是。” “那些奉承你,巴结讨好你的下人,其实巴不得你们母女两个,从云端早早跌落下来。” “再也不能对她们颐指气使,跟她们一样继续卑躬屈膝呢。” “胡说!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 钱婆子当然拒绝相信了。 她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要知道,她在得到忠勇侯默许之后,凡是在这个院子里的下人,她每个月给的月例都是翻了倍的。 哪一个拿到银子的人,不是舔着笑脸,对她们母女卑躬屈膝,巴结讨好啊。 “你给再多银子也没有用。” 叶清一下子就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 无情的给了她们当头一棒。 “因为你给出去的银子,不是你们母女的,而是侯府的。” “她们只是表面上感激,心里早就恨透了你们的高高在上。” 凭什么都是一样的人。 钱婆子母女却能凌驾在,她们这些一样是下人的头上呢。 拿着侯府的银子,叫她们感恩戴德。 根本就是做梦! “你们母女越是高高在上,她们越是恨你们。” 叶清忽的出手,分别薅住了这母女二人的头发。 “她们啊,在背地里用着最最恶毒的语言,嘲笑着你们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诅咒着你们不得好死。” 剧情里,叶无忧能顺利收拾她们母女,都是侯府下人的功劳呢。 杀妻灭子的渣男17 没有妒恨她们母女下人们的推波助澜。 叶无忧想要收拾她们。 其实并不很容易。 忠勇侯是她的男主不假。 但他心里的母亲,不是侯府老夫人。 而是野心勃勃的钱婆子。 不然,钱婆子凭什么享受侯府老夫人的待遇。 凭什么把钱春当成侯府嫡长女培养呢。 一切都是忠勇侯,在背后默许并且支持的。 侯府里不只是,钱婆子一个特殊的存在。 但也唯有她,才敢这么做。 侯府老夫人的心腹婆子,就不敢这么做。 顶多伸手多捞点银子,却不敢拿大把自己当成侯府老夫人。 更不敢让自己的女儿过着,侯府嫡长女的生活。 说起来,在剧情里这母女二人,也是女主叶无忧需要解决的。 比较重要唯二的反派角色。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野心,但你们算计我,我是不能容忍的。” 说着,叶清抓着她们的头发,用力的让她们的额头撞上了额头。 钱婆子和钱春不是没有反抗,而是她们的那点反抗力道。 在叶清这里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将这母女二人撞昏后,叶清毫不费力的拖着她们出来屋子。 又一路拖着她们出了院子。 不是她要好心的以德报怨,为叶无忧除掉这母女二人。 而是她的计划里,有需要这母女二人登场的,不可或缺的一环。 拖着这母女二人,叶清朝着目的地马厩走了过去。 “夫人……” 白苏在马厩这边等待良久,一见叶清拖着两人过来。 就急忙的从阴影里跑了出来。 “我来吧……” 叶清把钱春的头发递给她,而她则继续拖着钱婆子。 “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夫人。” 白苏用力点头。 她见叶清毫不留情的拖着钱婆子,一路颠簸着进了马厩。 心里那叫一个解恨。 “夫人,钱婆子真不是个东西,她安排的那些人,我都说不出口。” 白苏在知道,钱婆子安排的是什么人后。 想要吃了钱婆子母女的念头都有了。 如果不是夫人来了,钱婆子这个恶毒的计划,绝对会毁了她家夫人。 她家夫人原本就很艰难了,若是叫钱婆子得逞,她可要怎么活啊。 因此叶清说叫钱婆子母女自作自受,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可怜。 更不会同情她们。 这么恶毒的计划,就该叫钱婆子母女亲自尝尝。 夫人说得对,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疼的。 “别难过,她们的恶毒计划不会得逞的。” 叶清将钱婆子随便的,丢在马厩的稻草上。 回身,抬手摩挲了一下白苏的脑袋。 白苏用力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来。 “走吧,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叶清说,当先走出了马厩。 白苏却停了一下,她有点不放心。 担心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会突然醒过来。 她咬着牙,高高举起从马厩里找到的棍子,狠狠的敲了她们一棍子。 敲完闷棍的白苏,这才神清气爽的,追着叶清的脚步离开了马厩。 得益于忠勇侯府畸形的环境和关系,叶清带着白苏一锅端了忠勇侯,还有钱婆子钱春母女三人。 期间,也不是没有闹出动静来。 但就是没有人出来看一眼。 一个一个躲懒都躲得心安理得。 一直到叶清回到院子,重新躺到床上进入梦乡。 都没有发现侯府,眼看着就要变天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气倒是挺不错的。 瓦蓝瓦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漂亮的就好像最最澄净的蓝宝石似的。 阳光明媚,映衬的这蓝宝石也越发的纯粹。 白苏一早就醒过来了。 其实,夜里她基本上没有怎么睡。 太兴奋的缘故,叫她在一大早起床后,盯上了两个黑眼圈。 却遮掩不住她的神采奕奕,以及激动兴奋的好心情。 “夫人,你可算是醒了。” 白苏起来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叶清的床前。 虽然她非常激动又十分兴奋,却没有吵醒还在睡着的叶清。 “昨晚上没有睡好。” 叶清一睁眼,就看到兴奋激动不已的白苏。 自然也不会错过,她脸上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没事,我不困,我一点也不困,真的。” 白苏极力强调着这一点。 叶清摇摇头,知道她为什么会激动,兴奋的睡不着。 还一点也不瞌睡。 “白苏,把剩下的侯府其他人的身契都带上。” “是,夫人。” 白苏开心的应是,迫不及待的把剩下的,那些下人们的身契都带上了。 原本叶清以为想要,拿到侯府下人们的身契,需要一点时间。 但可能是忠勇侯太过于托大的缘故。 也可能是侯府老夫人,对忠勇侯这个亲儿子有什么意见吧。 反正,总之原主嫁进来三年。 虽然一直被关在这个院子里,一直被下人们欺负。 还连侯府的中馈,别说三年了。 就是一天都没有握在手里过,更连一下都没有摸过侯府的账本。 但侯府老夫人却叫人,把侯府所有下人的身契都送到她手里了。 奇怪的是忠勇侯明明是知道的,却从没有阻拦过。 更没有叫人从她手里,把这些下人的身契再要回去。 哪怕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人的身契,都没有例外的落到了原主的手里。 叶清在看到那些身契后,也暗自琢磨过。 忠勇侯是个自负的,不把原主当回事。 连带着钱婆子在其他下人们的恭维中,不仅是飘飘然,她还跟着变得自负起来。 因此明知原主捏着她们母女的命脉,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只能说畸形的侯府下,出来这么几个奇葩,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 只是她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剧情的关系。 剧情自认为掌控了一切,自负自大到认定了书中的纸片人,不可能脱离它的操控。 这才有了故意给原主身契,却又不把原主当一回事的匪夷所思的事实的发生。 想通了这个关节,叶清也是到现在,才能肯定,以及确定。 小渣是真的没有被其他统子坑害。 她的第二个任务小世界,还真是一个寻常的普通级别难度的小世界。 杀妻灭子的渣男18 不是她多疑。 实在是第一个任务小世界套路太多。 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 乃至于小渣再三确定了,她还是心有猜疑。 一旦确认了,这个任务小世界没有任何问题之后。 叶清看着那一堆下人的身契,真是觉得忠勇侯这个狗渣男,也还是有点用处的。 至少让她省了不少事,不用再想办法去要这些身契了。 “夫人,都挑好了。” 白苏把叶清叫她挑出来的身契,都放在圆桌上。 剩下的那些身契,她又都放回了箱子里。 “走,跟我去大厨房。” 叶清看了看天时,确认过杨京兆尹派来的人,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达。 她和白苏倒是能,趁着这段时间去吃个美味的丰盛的早餐。 “咱们去吃大餐去。” “是,夫人!” 白苏大声的应着,欢欢喜喜的跟着她往大厨房那边走过去。 一路上所看到的景象,叫叶清更加看清楚了,侯府有多么的畸形。 按说这个时候,府里的下人们早就该起来了。 但叶清走过的每一个院子,不见一点活起来的迹象。 反倒是安静的,跟一座座坟墓似的。 不管有主人的还是没有主人住的院子,里面的下人都还在蒙头大睡。 光是一路上,叶清看到的,那些在院门口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睡了一地的婆子们。 就知道这些婆子,昨晚上一定是偷奸耍滑,不只是偷着耍钱,还偷酒喝了。 都不用靠近,只是远远的路过。 那冲天的酒气,就能冲人一个跟头。 等到了大厨房这边,倒是见了一点人气。 大厨房里开了火,却也是刚刚开火。 不见一个个婆子,丫头边打着哈欠,边从大厨房里进进出出吗。 叶清带着白苏一直到,走到这些婆子丫头跟前。 她们才睁着还迷迷瞪瞪的眼睛,勉强看到了她们主仆二人。 即使看到了,竟然还不认识。 前头一个抱着柴火的婆子,一见到她们过来,立时就不客气的冲了过来。 就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哎呦喂,这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啊。怎么着,光顾着你们要吃饭,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咱们了吗?” 抱柴火的婆子不只是脸难看,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股子的阴阳怪气。 “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货,好像咱们就该伺候你们似的。” “老夫人和侯爷那边,还没有派人来呢。你们这些自封的主子,一个个就等不得了。” “见天的要这个要那个,知道的你们是跟咱们一样的下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才是主子呢!”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配咱们伺候吗?” “我劝两位姑娘啊,你们还是悠着点吧。昨晚上的猫尿喝的还不够吗?这么早就来大厨房祸祸来了,也不怕天打雷劈!” 她这一通抱怨,带着满腹的怨气,直冲着叶清和白苏过来。 在外面看见叶清主仆二人的几个婆子丫头,有几个跟这个抱柴火的婆子一样,对她们都是不欢迎的。 看着她们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不满和抱怨。 只有一个婆子站出来,跟在这唱白脸的婆子的后面,唱了一把红脸。 “两位姑娘对不住啊,她也不是故意的。” “都是昨儿晚上惹的祸,足足闹腾了大半夜啊。” “连管事的带咱们这些人脚不沾地,手就没有停过一下,连点空闲都没有。” “要吃的,要喝的,还嫌弃咱们大厨房做的不好。” “这不,就连管事的都被叫过去臭骂了一顿。” “呿,跟她们说这些干什么?跟她们也说不着!” 唱白脸的抱柴火婆子,猛地往前一站,挡住了这唱红脸的婆子。 “既然不待见咱们大厨房,有本事你们自己弄小厨房啊。”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又不是咱们侯府真的主子,还敢挑三拣四的。” “呸!什么东西!” “什么身份?” 叶清抬手,拦下了气怒中的白苏。 “你们也不用指桑骂槐,也不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 “谁给你们气受,有本事你们去找她闹腾去。” “如果没有本事,就老老实实的受着。不敢找她们发脾气,倒来冲着我们撒气。” “你们一个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也只敢柿子捡着软的捏,跟她们一样的贱人。” “你!” 唱红脸的婆子,见叶清竟然敢不吃她们这一套下马威不说,还敢指着她们的鼻子骂。 顿时也跟那唱白脸的婆子一样,翻了脸。 “你什么你,狗东西!” 叶清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上前就是一记窝心脚。 将这唱红脸的婆子,直接给踢飞了。 唱白脸的婆子脸色大变,吓得扔了抱着的柴火,尖叫一声,就冲进了大厨房里。 “不得了了,踢馆的来了……” 剩下几个满腹怨气和不满的,动作一致的看看被她踢飞后,再也爬不起来的婆子。 再看看吓得夹着尾巴逃跑的婆子。 一个个再不敢用气愤的眼神,瞪着叶清和白苏了。 哆哆嗦嗦着跟小鸡仔似的,挤到一起缩到了角落里。 “喊什么喊,慌什么慌。” 唱白脸的婆子冲进大厨房不久,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子不高,也不胖,还有点瘦的婆子。 这人就是大厨房的管事婆子,人称一声吴婆子。 也是钱婆子的小姑子,借了钱婆子的势,踢走了先前厨房的管事婆子。 又赶走了下面的副手后,她一手把持了整个大厨房。 她在大厨房待了有十多年,期间没有少捞过油水。 除了上贡给钱婆子的那一份,剩下的都搁她自己腰包里了。 钱婆子钱春母女两个,享受着侯府老夫人和侯府嫡长女的待遇。 这吴婆子则狐假虎威的,把不少侯府主人们才能吃得好东西,都偷偷的搬回了她自己的家里。 仗着钱婆子这个隐形的‘侯府老夫人’,她在大厨房作威作福多年,手底下的婆子丫头都是她的狗腿子。 更在原主嫁进来以后,为了讨好钱婆子母女两个。 在一日三餐上,对原主随意克扣都是家常便饭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19 什么冷得,凉的,硬的,夹生的。 原主在三年里,尝了个遍。 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不说。 还经常在寒冬腊月,被迫吃那些冻人的饭菜。 不吃只能饿肚子。 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原主也饿不起啊。 吴婆子一出来,看也不看院子里的叶清和白苏。 只管抬着下巴,鼻孔朝天的冷喝道。 “是谁,敢来大厨房撒野?!还不给我站出来,让我瞧瞧!” “哼,我上头可是有人的!” “敢来大厨房踢馆撒野,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能耐?!” “吴婆子,你好大的口气啊!” 叶清不再拦着,气的两眼冒火的白苏,撸胳膊挽袖子,一步一冷笑的朝着,鼻孔朝天的吴婆子走过去。 “你上头有人,不知道你上头那个人是谁啊?” “你说出来让我家夫人听听啊……” “看看我家夫人,怕不怕你上头的那个人?!” 自从昨天揍了那些欺负过原主的下人,还有打了钱婆子钱春母女两个闷棍以后。 白苏觉得果然是她家夫人说得对,说得有理啊。 对这些人渣贱人就该狠狠的打一顿。 打一顿不够的话,那就再来一顿。 反正打疼了这些人渣贱人,她心里那口闷气和恶气才能出出去。 揍人的感觉能上瘾,太特么的痛快了! “夫人?什么夫人?!” 吴婆子不抬高下巴,鼻孔朝天了。 她惊疑的喊了一声,才眯着贪婪刻薄恶毒的眼,朝着叶清这边看过来。 看着不再摆出一副‘老娘纡尊降贵了,你们尔等凡人快快叩拜认错’嘴脸的吴婆子,叶清没有说话。 白苏和原主受了整整三年恶气,也该叫她心里痛快痛快了。 “吴婆子,瞎了你的狗眼!” 白苏气势汹汹的,来到吴婆子面前。 吴婆子竟然被她吓了一跳,往后练练退了三大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见她退了,白苏再度逼上前。 “你好好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侯府里除了老夫人,侯爷之外,也就只有我家夫人一个主人。” “别的什么阿猫阿狗,也就只敢在侯府里,偷偷摸摸的让人喊一声夫人。” “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叫人喊她一声夫人。” “你再问问你头上那个人,除了在侯府里偷偷摸摸的喊,她敢让人在外面喊她一声夫人吗?” “她也就这点胆量,就这点见不得人的本事能耐了。” 钱婆子被忠勇侯纵容的野心膨胀,不满足于做侯府的‘隐形老夫人’。 但她还没有那个胆量,叫人在侯府光明正大的喊她一声夫人。 只敢在她的院子里,偷偷摸摸的满足一下她,隐秘的见不得光的小心思。 倒是钱春从小到大被捧着,恭维着,就冲昏了头脑。 她一时的冲动之下,让人在府里喊了几声。 钱婆子听说了,急忙把她叫过去,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 又硬是亲自看管了她一段日子,才让她压下了蠢蠢欲动的野望。 但与此同时,她在心里也更加的怨恨原主和叶无忧了。 钱春还不服气,却碍于钱婆子的再三教训,也不敢在明面上无所顾忌了。 而做为钱婆子忠实走狗的吴婆子,哪怕在心里再看不起叶清,也不敢在白苏的质问下。 直说她就是不把叶清当主人,从没有把叶清放在眼里过这些话。 纵使钱婆子牢牢把忠勇侯府,都抓到手里了。 她也不敢这么说。 她知道一旦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就是钱婆子出面也保不住她。 现下白苏气势汹汹,指着她的鼻尖质问。 她也只能咬牙忍下这口恶气,拼命压制住胸口烧的正旺的怒火。 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瞧我这张破嘴!” 旋即,她脸色一变,勉强朝着白苏扯出一抹笑来。 “真是对不住啊,没有认出夫人您,还有这位姐姐来。” 若是放在以前钱婆子没有得势那会子,这吴婆子还能拉下脸皮说几句巴结讨好的话。 在钱婆子一朝得势后,吴婆子这些狗腿子们被奉承的太久。 早忘了以前那些伏低做小的日子,只记得鼻孔朝天高高在上,吃香的喝辣的银子随便捞的日子。 现如今叫她再拉下脸皮,伏低做小,她还真做不到舍出这张面皮。 她总觉得要是她这会子说了软话,服了软,就不亚于把自己的面皮扯下来,叫叶清和白苏主仆两个狠狠的踩上几脚。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脸就火辣辣的灼烧起来。 心有不甘的她不愿意给,她从不放在眼里的叶清赔不是。 遂眼珠子一转,话里有话的拉扯上叶清。 “这不是夫人您不常过来,总是待在那边院子里吗。” “这三年来我连一回都没有见过夫人您,就算您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啊。” “要说错,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错。” 她不但硬往叶清身上扯,还故意掐着她的指甲盖的最前面那一点,只跟承认她就错了这么多。 再多的错,就在叶清本人了。 “倒是夫人您也不能说一句没错。” “您啊,怎么着也该多出来走走。总是窝在那小院子里,我想认识您也认识不了啊。” “您说,我说的是这个理吧,夫人?” 说到这里,吴婆子又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故意扯出她怀里钱婆子赏给她的帕子,遮住她满是油光的嘴,嘿嘿得意笑了几下。 “这位姐姐好一通嚷嚷,吓得我啊都给忘了。不是夫人您不想出来,而是侯爷不让您出来啊。” “您呀,就算挂着夫人的头衔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被侯爷待见。” “叫我说啊,我若是您才不出来丢人现眼,只会乖乖听侯爷的话,老老实实在那个小院子里待着。” “免得出来啊,闹个没脸!” 吴婆子自认经过她这么连讽刺,带敲打这一通羞辱。 叶清和白苏主仆不是被她气的两窍生烟,就是被羞的面红耳赤。 更甚至,会因为年纪轻轻没有经过什么事的关系。 而被她羞的捂着脸,哭着跑走。 杀妻灭子的渣男20 自认看透了这对面嫩脸薄的主仆。 吴婆子懒得再跟她们多说。 把手里钱婆子赏的的帕子一甩。 一扭屁股就要往大厨房里走。 她边走,还边故意拿帕子在身上摔打了几下。 “真是的,我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打上大厨房来了。” “真以为被叫一声夫人,自己是真的是夫人了,是主子了!” “我呸!什么玩意!” “以后啊,别随便什么猫阿狗啊的,都往我跟前说。” “害的我白跑一趟不说,还耽误我不少事。” “有这个闲工夫,我补个觉该多好啊!” 骂骂咧咧的吴婆子,看似是往大厨房里走。 但她却半天不挪地方,还把耳朵伸的老长。 就等着叶清主仆受不住,捂着脸哭着跑走。 她好去钱婆子的跟前献媚,讨赏。 能狠狠羞辱一顿叶清,这个侯府名正言顺的夫人。 这一回,钱婆子一高兴,给她的赏钱一定不少。 只是,吴婆子没有等来叶清的落荒而逃。 只等来了,她冷冷一喝。 “白苏,抓住这以下犯上的狗奴才,掌嘴!” “是,夫人!” 白苏就等着叶清这一声吩咐呢。 叶清一声令下,白苏猛扑上前。 一把薅住吴婆子的脖领子,一扬手。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甩在了她满是油光的脸上。 吴婆子被她的一耳光打蒙了。 她愣愣抬手,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被白苏一耳光打肿了的脸颊。 上面清晰的印着,五道肿起来的指印。 而后,她才‘嗷’的一嗓子喊道。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白苏眼里的怒火,比吴婆子的烧得更旺。 恨不能把吴婆子烧成飞灰。 “敢在夫人面前,‘你呀我呀的’,不打你打谁!” 白苏一边指出她以下犯上的证据,一边又是‘啪啪啪’好几记耳光。 眼看着,就把吴婆子的脸打成了猪头。 “这一巴掌是打你的目中无人!” ‘啪!’ 吴婆子的脸歪了一歪。 “这一巴掌是打你在夫人面前污言秽语!” 又是一声‘啪’。 吴婆子的猪头脸,又涨了一圈。 白苏望着被她打蒙圈了的吴婆子,心里除了痛快之余,还有一股深深的悲伤。 她家夫人就是被这些,不是东西的玩意,一直欺负着的。 她打了吴婆子虽然心里出了一口恶气,但她家夫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想着,白苏心头的怒火愈加的高涨。 她甩巴掌的速度又快了一倍,一巴掌打过去的力度也大了一倍。 这一回是反手‘啪啪’两巴掌。 “这两巴掌是为夫人讨的利息!” 打的吴婆子没有了反击之力的她,一手抓着被打蒙圈了的吴婆子,一手指向院子里在场的下人们。 “除了她这个狗腿子该打,你们一个个也都该打!”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谁是无辜的。 有吴婆子指派过去,欺负她家夫人的下人。 也有为了讨好吴婆子,主动去欺负她家夫人的下人。 更有叫人发指的是,不是为了讨好吴婆子,而是为了满足她们扭曲的变态心理。 故意拿着馊的臭的残羹剩饭,跑到她们的院子里,逼着夫人吃下去。 “夫人她是没有办法,却从不逆来顺受。” “你们这些,你们这些贱人……” 白苏一想到这些人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恶事,登时就红了眼圈,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 “那么好,那么好的夫人,你们怎么忍心下得去手欺负她!” “你们该死,你们一个个都统统该死!” “我饶不了你们,我绝饶不了你们!” 凡是被白苏的手指,指到的这些婆子丫头。 一个个面对着她愤怒的指控,还有燃烧着怒火的双眼,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叶清轻轻的叹了一声。 作恶施暴的人可恶,助纣为虐的人同样可恶! 都是不可饶恕的! 就像白苏说的那样,原主是没有办法,却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而这样的她会更加激起,以钱婆子为首的下人们的暴虐欲望。 她们会以折断她的傲骨,摧毁她的勇气为乐。 可以想见这三年里,原主所待着的忠勇侯府。 早就已然是人间地狱了。 在侯府这个人间地狱里,善良只会催生更多的恶鬼。 是换不回来一点点的良心和真心忏悔的。 因为忠勇侯府里的人,早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这就是一群早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白苏的愤怒指控叫大厨房的,这些做了恶事的婆子丫头害怕。 同时也叫她们心生恼恨。 见到了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吴婆子后,这些下人们只想着冲出大厨房,去找钱婆子告状。 然后回头一定要狠狠的羞辱,和折磨叶清和白苏主仆。 必要的时候,她们也会痛下杀手,弄死侯府里唯二的两个真真正正的人。 她们是恶鬼,当然容不得有人存在。 愤怒的白苏没有发觉,这些人心里滋生的恶意。 叶清却看到了,她们脸上最最真实的恶意。 也见识到了光天化日之下的恶鬼是什么样的。 她直接越过了,紧揪着吴婆子脖领子不放,哭的不能自已,满身悲伤的白苏。 来到了这些想要冲出大厨房的下人面前。 她懒得跟这些恶鬼讲理,跟恶鬼是讲不通理的。 她直接一脚一个,将这些下人们踢倒在地。 然后,她绕过这些缓上个半天时间,都爬不起来的下人们,进了大厨房里面。 大厨房里的下人也不少,一个个切菜的切菜,烧火的烧火,做面食的做面食。 不是她们不想出去看热闹,而是摄于吴婆子的淫威不敢出去。 叶清一进来,就被这些虽然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却伸长脖子偷听的丫头婆子看到了。 一开始,她们以为进来的是吴婆子,忙不迭装作忙碌的样子。 等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吴婆子,而是一个她们不认识的人后。 这些下人也变了脸,一个个由唯唯诺诺,变得跟吴婆子一样鼻孔朝天。 “哎,谁让你进来的!” “这里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出去,快点滚出去!” 杀妻灭子的渣男21 叶清站在充满烟火气的大厨房里。 在她的脚下是横七竖八倒地不起的丫头婆子们。 她抬脚,将碍事的丫头婆子踢开。 随手从炉灶上,拿下吴婆子专门,为她自己做的那些美味佳肴。 她也没有挑地方,直接把这些摆在,吴婆子平日里吃饭的桌子上。 就回头招呼了一声。 “白苏,吃早饭了。” 大厨房外白苏学着叶清,就是她没有用脚。 而是攥起拳头,一拳狠狠的砸在吴婆子的小肚子上。 这一拳头用了她全身的力气,以及对吴婆子的愤怒。 成功的砸晕了吴婆子。 “是,夫人。” 她扬声应了一声,抬手擦去满脸的泪水,迈步进了大厨房。 等吃了一顿丰盛大餐的主仆,再回到先前的院子里。 没有等多久,杨京兆尹派来的衙役就过来了。 为首的就是白苏去茶楼,见过的两人中的一个。 也是收了原主外面庄子上,铺子里有身契的下人们的那个大胡子。 大胡子带着衙役们登门,侯府的门房还想拦着。 但大胡子可不跟他客气,直接叫人揍了他一顿,就带着衙役们闯进来了。 随手抓了个下人,问清楚叶清住的院子的方向。 这大胡子就直接过来了。 “小的见过侯夫人,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吩咐小的。” 大胡子一见叶清和白苏主仆,简直就跟见了财神爷似的。 那家一个两眼放光,态度好得不得了。 “外面收拾的怎么样了?” 叶清也没有跟他绕弯子,直接问道。 “都收拾妥当了,有不服气的也被咱们兄弟揍服气了。” 大胡子嘿嘿一笑,把情况跟叶清详细的说了一下。 他的服务态度只所以这么好,实在是因为叶清可是他们少见的大客户。 杨京兆尹是爱银子,但作奸犯科的事他一样不干。 能拿的银子,他才拿。 不能拿的,他一丁点也不拿。 因此别看找上门的人不少,像叶清这样阔绰的眼都不眨一下的,把银子不当一回事的大客户,可是非常少见的。 为此杨京兆尹可是专门,叫大胡子给叶清带了个,刻有‘贵宾’字样的玉牌。 对这个跟她熟悉的‘vip’卡一模一样,就是形式不一样的玉牌,叶清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杨京兆尹对她这个大客户满意,她对杨京兆尹也十分满意。 “夫人,那些有身契的,大人下令都送去做苦力了。” 大胡子见她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玉牌,眼里的神情也更加的真诚。 “至于那些没有身契的掌柜和伙计,大人命令直接关到了牢里。”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我兄弟正往您剩下的那几个庄子赶过去。” “我家大人特意让我问问您,这些贪墨了您银子的掌柜和伙计,你想怎么处置?” “您一句话,我家大人保准给您办的妥妥的,不叫您费心。” 大胡子眼神真诚,态度殷勤。 实在是兜里的银子,叫他面对叶清的时候,客气再客气到不能更客气了。 他们家老爷这一回得的银子不少,他们这些下人们分到手的,也是前所未有的多。 要知道别看他们同样,是在京兆尹府衙当差,却是没有月俸的。 拿月俸的那些衙役,杨京兆尹是一个都不会用的。 “把他们都送去做苦力吧。” 叶清想了一下,又多提了一个条件。 “凡是送去做苦力的,能否做到让他们,永远走不出苦力场呢?” 苦力场虽然很难出来,但也不是没有从里面出来的人。 她要防的就是叶无忧,指使忠勇侯把这些人再弄出来。 “夫人,您放心。只要进了苦力场,他们一个都别想再从里面走出来。” 大胡子拍着胸脯保证,其他人不能这么痛快答应。 但对叶清提出的这个要求,杨京兆尹特别吩咐的,是绝对能答应的。 “忠勇侯也不可以吗?” 叶清特意提了一下忠勇侯,毕竟他是男主。 “他也不可以。” 大胡子没有犹豫,用力的摇了摇手。 “那就好,对于外面那些人的处置,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叶清更加满意了。 看来男主忠勇侯,也不是万能的啊。 也是,忠勇侯虽然是男主,却不是这个任务小世界的主宰王朝的皇帝。 他只是京都勋贵世家里的一员,还是没有在剧情结尾的时候。 已然崛起的手握实权,堪比是摄政王的存在。 现在的忠勇侯,跟剧情后期的他相比,还是很弱小的。 “夫人,那府里的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处置呢?” 大胡子也非常喜欢她的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他们是杨家的下人没有错。 但他们却不是杨家的家生子,而是杨皇后和杨京兆尹的亲娘,带过来的陪嫁的后人。 从本质上他们这些人,跟杨家的家生子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他们是从边关来到京都的第二代,在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之下。 并没有变成杨家的家生子那样的人,骨子里还流淌着边关的豪爽和直接。 这也是为什么杨京兆尹,会特意吩咐他的原因。 假若叶清不再对,不做人的忠顺伯府,还有忠勇侯府有一点幻想的话。 对于同为边关英姿飒爽女将军的后代,他还是愿意多给几分善意和帮助的。 毕竟他们承认的根,可不在京都杨家和忠顺伯府,而是在边关。 “凡是忠顺伯府陪嫁过来的那些下人,一个不拉的都送去苦力场吧。” 叶清原本想把这些下人,不要钱白送给京都的牙婆。 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杨京兆尹递出的善意的橄榄枝,她接下了。 这些曾经欺负过原主的下人们,还是到苦力场里去赎罪吧。 至于她之前想的,让牙婆给忠顺伯府‘扬名’这个计划。 她也要改一下了。 没有好处给那些牙婆的话,想必她们也不会平白得罪忠顺伯府。 虽说忠顺伯府是个破落户,毕竟还挂着‘伯府’的头衔。 她找来的这些牙婆,或许不会被忠顺伯府给唬住。 但她们也不会随便,就跟忠顺伯府结下梁子的。 那她就再从新计划一下吧。 杀妻灭子的渣男22 “好嘞,您放心吧。” 大胡子一听就笑了。 不仅仅是又要有一笔银子进账了。 也说明他家大人没有看错人。 这忠勇侯夫人值得他家大人给行这个方便。 叶清之前找牙婆的事,他是知道的。 刚听到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忠勇侯夫人,虽然下定决心了,却还是有点心太软。 把那些总是欺负她的下人,白送给那几个牙婆。 也不能赎清这些下人欺负她的罪过。 相反叫别人看了,就会觉得她还是那个好欺负的。 不见她对那些欺负她的下人,都轻拿轻放了吗。 现在叶清改变主意了,说明她的善良是有底线的,不是廉价的,软弱的。 这样有条件的善良,才会震慑住忠顺伯府,那些不做人的。 他们再想要继续派人过来欺负叶清,也会好好的考量考量,不敢再随便欺负她。 虽然说忠顺伯府,不算什么。 不用说杨京兆尹,就是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 也就是能拿所谓的‘伯府’名头,唬一唬底下的平头百姓罢了。 忠顺伯府也就是仗着那道赐婚圣旨,困住了并且逼死了叶清生母,还不要脸的拿捏住了,刚出生不久没有反抗能力的叶清。 但凡换一个人,忠顺伯府绝不敢这么做。 说实在的,他是真的看不上,也瞧不起忠顺伯府那一家子不做人的狗东西。 什么玩意,吃着人家的软饭,还嫌弃人家的软饭不够软。 还反过头来,又软饭硬吃的禽兽不如的人渣。 “白苏,把她们的身契分出来了吗?” 叶清看见大胡子眼底的那一抹同情,就知道他大概是因为同是边关来京都的后人,而产生了心理共情。 她便在心里给杨皇后和杨京兆尹,轻轻的画了个圈。 “分出来了,都在这里了,夫人。” 白苏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 也早早的把所有的身契,按照叶清的吩咐,一一提前给分开了。 叶清把装着身契的匣子,递到大胡子的手里,跟他继续说道。 “至于侯府这边的下人,就把他们都关到京兆尹府衙的大牢里吧。” “夫人,想关他们多久呢?” 大胡子一听,眼睛‘唰’一下子就亮了。 忠勇侯夫人除了想惩罚这些下人,也给了杨京兆尹和他们跟忠勇侯要银子赎人的机会。 别的府邸他们或许不知道,但忠勇侯府有金山银山,他们是知道的。 果然啊,好心是有好报的。 他家大人对忠勇侯夫人给出了善意和帮助,忠勇侯夫人就回报了他家大人最喜欢的银子。 金子也行,他家大人也喜欢。 “能关多久就关多久,还要看忠勇侯上心不上心,着急不着急了。” 叶清轻笑了一声。 杨京兆尹她是没有见过,但他的手下这个大胡子,倒是个机灵的。 她一说,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好说,好说,反正关多久,还是我家大人说了算。管他忠勇侯上心不伤心,着急不着急呢。” 大胡子得意的哈哈一笑,心里就盼着叶清能多给,京兆尹府衙的大牢,送点忠勇侯府的下人进去。 只要这些下人进了京兆尹府衙的大牢,不让忠勇侯心疼大出血,他家大人就不姓杨! 这边叶清和大胡子谈妥当了,那边白苏心里暗暗的数着数。 “一,二,……” 三字她还没有数出来,院子外边就有了动静。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边大呼小叫,边一头闯进来的有两个人。 一个矮墩墩的婆子,一个比这婆子高了一头的丫头。 这二人大呼小叫着,闯进了叶清的院子。 还一头闯到了叶清跟前。 看她们熟练的横冲直撞的劲头,就知道她们有多么不把叶清放在眼里了。 只有从不把叶清当做忠勇侯夫人,不把她当做侯府的女主人。 才会毫无顾忌的闯进来,也才会嘴里喊着‘不好了’,却丝毫不加掩饰她们一脸的幸灾乐祸。 “站住!” 如果是以前白苏不得不忍气吞声,现在她却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想忍了。 直接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啪’,她左右开弓,一人给了她们一巴掌。 “没规没矩,不敬夫人,还敢在夫人跟前大呼小叫,你们想干什么?!” 白苏打了她们巴掌后,就两手叉腰,冷声呵斥道。 “你们胆儿挺肥啊,不经通报就横冲直撞的闯进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什么叫,夫人,不好了,你们才不好呢,你们全家才都不好了呢!你们再喊一个试试?” 猛不丁被白苏甩了一巴掌,这矮墩墩的婆子和个高的丫头被迫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如果不是她们觉得有用得着,叶清这个没用的‘侯夫人’的地方。 她们会扑过来,跟白苏狠狠的撕打一番。 但就算她们咬牙忍住了心头的怒气,看向白苏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夹杂着无边的怒火的。 白苏没有叫她们跪下,即使她说了,这二人也不会听的。 在没有深切的感受到,忠勇侯府已经变天了的之前。 这婆子和丫头是不会,对叶清这个忠勇侯府的女主人,有半点敬畏之心的。 哪怕她才是侯府女主人,拥有着‘侯夫人的’头衔,也没有一个下人人当一回事。 她只是挡在这二人的面前,冷冷的瞪着她们。 “你们再说一遍,什么叫,夫人,不好了?” 叶清转身,往这边走了几步。 对于这婆子和丫头,故意喊什么‘夫人,不好了’的这话。 她是不在意的,心里也没有半点感觉。 生气,愤怒,什么的统统都没有。 这个‘侯夫人’,她是不承认的。 狗渣男忠勇侯,不配让她冠上‘忠勇侯夫人’这个头衔。 忠勇侯府的下人们,不把她当侯府的女主人。 也从不把她这个‘忠勇侯夫人’当一回事,对她没有半点敬畏。 她一点也不生气,更不会有一丝愤怒。 忠勇侯府的女主人,这个‘忠勇侯夫人’的头衔,谁爱要谁要,反正她不要。 也更加不稀罕! 爱谁谁吧! 杀妻灭子的渣男23 只是她不稀罕。 她不要。 却不代表,她不会借着这个机会。 向这些欺负原主的下人讨点利息。 “说吧,给我说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也让我好好听听。” 叶清虽然没有板起脸。 声音也不冰冷。 甚至,她还朝着这二人笑了一下。 但她这个微笑,却叫着二人看了头皮发麻,心里直发毛。 “是啊,你们跟夫人好好说说呗!” 白苏却是柳眉倒竖,声音冷得不能再冷了。 叶清不在意,叶清不稀罕侯夫人的头衔。 但白苏就是无法不在意,她就是介意这二人故意大呼小叫。 ‘不好了’,这三个字叫白苏,只想把她们喊出来的话,再给咽下去。 “夫人,奴婢错了,奴婢不会说话。夫人,您饶了奴婢这一遭吧。” 叶清的不同寻常,还有白苏的吃人视线。 以及院子里朝她们,看过来的大胡子一群人。 在在都叫这二人害怕,吓得她们的腿直打哆嗦。 仿佛有什么,在她们所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 矮墩墩的婆子忙不迭的,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朝着叶清陪笑道。 “都是奴婢一人的错,不关小翠的事。奴婢脑袋发昏了,才昏头昏脑的喊错了。” “奴婢认罚,奴婢认罚!” “夫人,这是林婆子,旁边的是她女儿小翠。” 白苏小声说了,这婆子丫头的关系。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自己掌嘴吧。什么时候觉得够了,什么时候再停。” 叶清没有因为林婆子爱护她的女儿,就心生同情,心一软轻饶了这二人。 林婆子是爱护她的女儿,却也没有为了讨好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少到这边找原主的麻烦,少欺负过原主。 白苏说穿这母女二人的关系,也不是为了让她心软。 是为了提醒她,林婆子有多爱护她的女儿,就有多可恶。 林婆子打从心里是不想认罚的,她那一番话还有试探叶清的意思。 但叶清的反应,也叫她认清了,叶清也是个记仇的人。 昔日她对叶清的恶,一点也不比她对她女儿的善少,甚至更多。 见不能打动叶清叫她心软,放她们母女一马。 林婆子只能心里恨的咬牙切齿,不得不抬手,一巴掌,一巴掌甩在她自己的脸上。 “用点力,没吃饭吗?还是你依旧不把我放在眼里,想随便糊弄糊弄我就行了?” 叶清的话不重,却让林婆子再不敢心存侥幸。 她这才用上了力气,没有了刚才不是打脸,而是轻飘飘从脸上擦过。 “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叶清不再看使劲扇自己耳光的林婆子,食指指向也眼里恨恨,却在林婆子示意下,老实跪下的丫头小翠。 “若是再说错了,就什么都别说了,跟林婆子一起自己打自己脸吧。” 林婆子‘啪啪啪’自打脸,丫头小翠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不把叶清的话当耳旁风了。 不得不低头,老老实实的回话。 “夫人,奴婢的娘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心急,少说了几个字。” “奴婢和奴婢的娘说的不好了,是指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不是……” 她到底不敢再随便,说出‘夫人’这两个字了。 一旁自打脸的林婆子,也就是她娘。 不见脸都打肿了,都不见叶清喊停吗。 “哦,钱婆子和钱春她们怎么了?” 叶清问。 并且和白苏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清依旧神情平静,倒是白苏却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她们在马厩那边,在那边,哎呦,夫人,奴婢,奴婢真的说不出口!” 丫头小翠支支吾吾的说着,说着。 有几分美貌的脸上,忽的一片通红。 羞恼爬上她的眼底,她猛抬手捂住了跟火烧似的脸颊。 “夫人,您还是派个人看看去吧!” “劳烦你们了。” 叶清就等着这句话呢,她没有另寻人,直接看向大胡子。 “夫人,是要把她们原模原样弄过来吗?” 大胡子一见丫头小翠羞恼的模样,就知道马厩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他没有推辞,反正忠勇侯夫人出银子,他们拿了人家的银子,也该给人家把事办的妥妥当当的。 “嗯,就原模原样弄过来吧。” 叶清点头。 大胡子一摆手,带了两个人往马厩那边去了。 在过去的路上,还顺手拎了几个侯府的丫头婆子,一并带着去了马厩那边。 其实这几个丫头婆子,是主动送上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能正大光明的跟着去马厩,去看一看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的笑话。 虽说钱婆子是忠勇侯府的‘隐形老夫人’,是忠勇侯心里承认的母亲。 她也因此才能靠着忠勇侯,在侯府里作威作福多年。 并且让本该是下人的钱春,享受到了她原本不应该享受的侯府嫡长女的待遇。 但她却是成也忠勇侯,败也忠勇侯。 别看侯府的下人们为了巴结讨好她们母女,都要把她们给捧到天上去了。 才有了私底下喊她一声‘老夫人’,喊钱春一声‘夫人’的事。 尤其是有了不受忠勇侯待见的原主后,侯府的下人们是真的认定了。 总有一天忠勇侯会毫不犹豫的休了原主,把钱春给扶到侯夫人的位置上的。 但巴结讨好归巴结讨好,却不代表这些下人是真心实意的。 可以说侯府的下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哪一个不是当面巴结讨好,背地里巴不得她们母女狠狠的跌个跟头。 从高高在上的云端里,一头栽倒泥泞里的。 凭什么同样都是下人,你们母女却可以做侯府的‘隐形老夫人’,享受侯府嫡长女的待遇呢?! 就因为你是忠勇侯的奶嬷嬷,就因为忠勇侯吃了你几天乃,你就有天大的功劳了吗? 以前不如钱婆子的妒恨她,跟她差不多的也妒恨她。 而那些以前在下人里地位比她高,向来都是她对着她们伏低做小,巴结讨好的管事们。 不但妒恨她,还因为现在要反过来巴结讨好她,向着她伏低做小,而在妒恨之余。 觉得在她面前失了颜面,便从此而深深的憎恨着她。 杀妻灭子的渣男24 她们是最巴不得,看钱婆子笑话的那群人。 除此之外,钱婆子飞上枝头后得罪的人。 除了内院里的这些管事婆子们,还有她们家的男人们。 比如侯府大管家,二管家,三管家这些人。 若说管事婆子是深深,憎恨着钱婆子的话。 侯府大管家他们则是觉得,钱婆子一个女人竟然踩到了他们头上。 让他们这些男人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因此一听说,钱婆子和钱春在马厩出事了。 简直要轰动整个忠勇侯府了。 如果不是顾忌着忠勇侯,对钱婆子无底线的维护和纵容。 侯府大管家他们这些男人们,会第一个往马厩里冲过去。 但不妨碍他们跟自家的媳妇,吩咐手下的下人们前去围观。 大管家的媳妇以前内院第一管事婆子,现在不得不屈居钱婆子之下的李婆子。 一边在心里冷笑:“钱婆子,你也有今天!” 一边急忙吩咐手下的婆子,务必要赶在第一时间赶到马厩那里。 “这一回就是弄不死钱婆子这贱人,也要让她们母女颜面扫地,名声毁个干干净净。” 李婆子咬牙切齿的吩咐完,看着手下的婆子跑出去了。 她才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兴奋和幸灾乐祸,克制住冲动下想往马厩跑过去的脚。 扭头去找跟她一样,看不惯钱婆子的嚣张跋扈的管事们了。 一路上,主动给大胡子送上门的丫头婆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后来,就连小厮们都凑过来了。 还不等大胡子赶到马厩那里,他身后就尾随了浩浩荡荡一群下人。 不说人山人海吧,凡是侯府里能过来的都赶过来了。 就是有的还在路上,正往大胡子这边紧赶慢赶着。 大胡子是预料到了,会有人到马厩那里围观。 却绝对没有想到,围观的人多的出乎他的预料。 尾随的下人越来越多,大有把马厩围个水泄不通的架势。 “头,都这么多人了,还不停的有人往这边赶过来。” 大胡子没有叫停,跟着他的衙役们在看到乌压压,一大群都是赶过来看热闹的下人后。 一时间,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要不要叫停啊?他们都这么闲的吗?” “不用。” 大胡子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一点也没有他手下的紧张。 “怕什么啊,反正看的又不是咱们的热闹。” “放轻松,要搁在平时,忠勇侯府的热闹你想看都看不上。” “有咱们老爷给咱们撑腰,这侯府的热闹咱们看了也就是看了,就算忠勇侯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咱们又没有叫这些下人围过来,是他们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要怪啊,也要怪忠勇侯平日里不做人,可怪不到咱们头上。” “再说了咱们拿银子办事,人家侯夫人这么大方,咱们可不能叫人家侯夫人失望啊。” “你们说,是不是?” 说话间,大胡子带着人已然来到马厩前。 但他没有进去,而是指着拎过来的那几个人丫头婆子命令。 “去,把里面的人拖出来,拖到侯夫人的院子里去。” 他们是想看热闹,却不想看辣眼睛的场面。 钱婆子和钱春是什么人,在忠勇侯府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还有忠勇侯府的畸形环境,其他人或许不知道。 他们还是知道的,因此是打从心底鄙夷着忠勇侯的。 大胡子他们不进马厩,只管在外面抱臂等待。 侯府的下人们一个个心里‘嗷嗷嗷’的叫着,你推我搡的争着抢着冲进了马厩里。 “我的个天老爷啊,钱嬷嬷,你怎么能这么饥渴呢?就算你家男人一年半载不怎么回来,你也不能这么饥不择食吧?!”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李婆子手下的一个小管事。 当年她也曾经竞争过忠勇侯奶嬷嬷的位置,可以说跟钱婆子是对手。 钱婆子胜出了,她落败了,从那以后她没有少给钱婆子使绊子。 后来钱婆子一朝得势,她不得已只能伏低做小,在钱婆子面前陪尽了笑脸。 但钱婆子是个记仇的,非但没有原谅她,还三番五次的给她添堵。 更在后来往她男人身边,塞了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两个女人。 不但叫她和她男人离心,还差点把她的小家给闹散了。 又气又恨的她,没有少在背后偷偷咒骂钱婆子,诅咒她不得好死。 钱婆子记仇,她也是个记仇的。 一听说钱婆子出事了,她跑的比兔子都快,就怕不能第一个狠狠嘲笑钱婆子。 这婆子一边大声嘲笑着,一边朝着在马厩里待了一夜,身上又脏又臭的钱婆子‘啧啧啧’摇头。 “你说你也是的,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好歹也该挑个好点的地方。瞧瞧,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都糟蹋成什么样了?!” 这婆子不光是尽情的嘲笑着钱婆子,也不忘尽情的奚落钱春。 “钱婆子呀钱婆子,真是叫人想不到啊。你竟然放着侯爷那么尊贵的人不选,偏偏给你家钱春选了这么一个玩意。” “嗐,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钱婆子不乐意,叫她家钱春跟了侯爷,就想让她家钱春做正头娘子呢!” 这婆子的嘲笑还言犹在耳,刚刚挤进来的另外一个婆子又幸灾乐祸的开了口。 “不管怎么说,再怎么装模作样,怎么给自己披上高贵的皮,这内里啊也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奴才秧子。” “也就只能唬一唬侯府里的咱们罢了,这拿到外面啊可不就要现了原形了吗?” “说什么侯府贵女,我呸!山鸡黏上毛,也还是山鸡!” 在马厩里待了一夜的钱婆子,还有钱春。 一开始还以为她们是在做梦,做了一场荒唐又可怕的噩梦。 原本她们的计划,是要让叶清这个侯夫人身败名裂,名声尽毁。 从此后在侯府了,再也不能抬起头来不说。 还要被忠勇侯为了侯府的名声,送到地狱里去。 为达目的,钱婆子都在心里演练多少次,都准备好了怎么跟忠勇侯交待的说辞。 她有信心既害了叶清,还不会让忠勇侯不高兴。 杀妻灭子的渣男25 为了让叶清彻底凉凉,再不能翻身。 钱婆子不只是做了一手准备。 她还弄来了,可以让人迷失本性的迷药。 还不是普通的迷药。 把迷药偷着卖给她的道婆,还亲眼叫她看到过这迷药的厉害。 那是真的能叫人不再是人,而变成一个只知道凭借本能行事的牲口。 钱婆子看了以后,非但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又跟那道婆多要了一包迷药。 颇有耐心的她,半年多前就买了那害人不浅的迷药。 却一直没有动用过,一直在耐心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叶无忧一并给解决了。 但在她小心试探过后,知道忠勇侯对叶无忧现在是真的上心了。 她不得已把所有的小动作都收了起来,也没有再做第二次试探。 她能在忠勇侯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还能带着钱春享受她们原本不能,也不该享受的荣华富贵。 都是得益于她的小心谨慎,才没有让她失败翻车。 她的小心谨慎,终究是让她得益匪浅。 明明她是有意试探,忠勇侯却真的以为她是无意的。 试探明白的钱婆子,决定先解决一个是一个。 叶清这个侯夫人,就成了她首先要解决的目标。 不只是钱春妒恨叶清,觉得是叶清抢占了她侯府女主人的位子。 就连钱婆子的心里,也隐秘的妒恨着叶清。 觉得她如果不是出身好,是绝对不配进忠勇侯府的门的。 钱婆子不知一次的想过,假若她能早一点进侯府,或许她早就名正言顺的让人喊一声老夫人,早就做了忠勇侯的后娘了。 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不但能轻松的解决掉叶清,让她就是死也要背着骂名的钱婆子。 其实也做着一石二鸟的美梦,想要得到忠勇侯的感激。 因为她一心一意为忠勇侯着想,先一步替他解决了叶清,就是手段激烈了点。 但钱婆子万万没有想到,在她计划着毁掉叶清的昨夜。 叶清不但听到了她们母女的谈话,知道了她们母女的恶毒心肠。 还反手一击,把她们母女送到了,原本是她们给叶清安排的火葬场里。 就连她给叶清准备的那些迷药,也被一滴不漏的喂到了她们的肚子里。 卖给她迷药的道婆说过,她这迷药最厉害的地方。 就是哪怕迷失了本性,变成了只凭借本能行动的牲口,也还是有记忆的。 这也是为什么钱婆子和钱春,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昨夜她们失败了。 彻彻底底的败在了叶清的手里,还是大型翻车现场。 那些钱婆子找过来,要侮辱叶清的下三滥们。 并没有留在马厩这个现场,而是在听到动静后,就急匆匆的溜走了。 不肯正视这个事实的母女二人,还来不及收拾一下。 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侯府下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但被下人们幸灾乐祸的指指点点,还被冲进来的两个婆子大声的嘲笑,奚落个够。 知道这个时候,钱婆子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对她来说最不能置信的事实。 她是接受了,但钱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鸵鸟似的抱住头,以为这样她看不见别人,别人也就看不见她了。 “这是梦,这是梦,这只是一个最最可怕,又糟糕的噩梦!等梦醒了就好了。” 化身鸵鸟的她,还在自欺欺人的自我催眠中。 “对,对,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春儿。” 钱婆子看着自欺欺人的钱春,只觉得她的肺都要气炸了,忙抬手搂住了她。 她拼着被人妒恨笑话,才把她的小女儿培养成,她最想要的模样。 钱春就是她的骄傲,是她将来跨越阶层,最最要紧的一颗棋子。 她不是不疼爱她的女儿,但更多的还是想要借着钱春,达成她的野心和目的。 现在她的野心落空了,怎不叫她气的想杀人。 “滚!都给我滚出去!” 但钱婆子到底是修炼了多年的蛇蝎毒妇。 即使在已成事实之后,还不肯就此认输和认命。 还不死心的想要再赌一把。 一抹阴狠从她眼底一闪而过,钱婆子边尽力用她自己给钱春遮挡。 边在心里恨恨发誓。 只要忠勇侯还站在她这边,还把她当做他唯一承认的‘母亲’。 她就没有输,她的小女儿就没有输。 她们母女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今天的事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的。 大不了把今天看到,她们母女这番狼狈不堪模样的下人都统统弄死,就不会有人知道她们母女身上发生的不堪的事了。 心里下了杀人灭口决定的钱婆子,一改刚才的慌乱,还能游刃有余的安抚钱春。 “别怕,有娘在,谁也不敢嘲笑你。” 钱春的脸一直藏在她怀里,更咽了一声,闷闷道。 “娘,侯爷不会再要我了吧?” 不得不说,钱春不愧是钱婆子亲生的。 跟她一样即使被堵在了马厩里,依然不肯放弃心里的执念。 “不会的,你放心,有娘在,侯爷就还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 钱婆子坚定的回道,她心里的执念不比钱春少,甚至更多。 “真的吗?” 钱春的声音还是闷闷的,却没有了更咽。 “真的,娘保证,真真的。” 钱婆子就差举手发誓了。 “娘,你一定不能放过叶清那个贱人。是她,都是她,害了你,也害了我!” 钱春猛地从她怀里抬起头,恨恨低吼道。 “我要她不得好死,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好,让她不得好死,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钱婆子连连点头。 而后,她一扭头,脸上安抚钱春的温柔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冷冰冰的威胁。 “刚才我叫你们滚,你们耳朵聋了吗?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滚,给我滚出去!” “别忘了,只要有侯爷在,我就还是侯府的钱嬷嬷!” 这也是钱婆子为什么在被堵在马厩后,还能很快就镇定下来的原因。 只要忠勇侯还是她依仗的一天,别说她被人堵在马厩了。 就是被人扔到大街上,她依旧能满血原地复活! 杀妻灭子的渣男26 想让她因为羞愧而无地自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果然,钱婆子的威胁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虽然人群没有散开,却下意识的低头的低头,闭眼的闭眼。 还有人为了不让她事后报复回来,忙不迭的捡起钱婆子和钱春的衣裳递过去。 昨夜不光是钱婆子和钱春吃了迷药,就连那些被她找来的下三滥们,也都提前吃了迷药。 因此钱婆子和钱春身上的衣裳,除了外面的大衣裳,被白苏提前扒了下来,还保持着完整之外。 她们母女两个里面的衣裳,都被那些下三滥给撕扯的不成样子了。 但在场的下人们,却默契的仿佛忘了这些似的。 钱婆子知道她的威胁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只要忠勇侯不站出来支持她们母女。 这些下人心里多半在想着,忠勇侯为了侯府的名声和面子,很有可能会把她们母女赶出侯府去。 看看唯一仅有完整的大衣裳,再看看那些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哪怕穿上了也是衣不蔽体的里面的衣裳。 钱婆子除了在心里头多记了一笔帐之外,也没有办法叫围观的丫头婆子们,把她们里面的衣裳脱下来,给她们母女穿上。 她恨恨的先尽量捡着坏的不太厉害的衣裳,都穿到了钱春的身上。 剩下的那些坏衣裳,她捡着勉强能穿的穿上,能披上遮挡一下身体的,也都披上了。 还有几件看不出原物,只剩下一堆破布的衣裳,钱婆子都弃之不用了。 等她们母女穿戴好,也只能勉强保住了,她们仅剩的那点强撑着的体面。 “娘,除了叶清那个贱人,这些人也不能轻饶了。” 钱春眼神里的仓惶还没有完全消除,哪怕钱婆子为了照顾她,尽量把好一点的衣裳都给她穿上了。 她却觉得穿了也好像没有穿一样,大衣裳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安全感。 “敢看咱们母女的热闹,不管是谁我一个也饶不了。” 钱婆子恨恨磨牙。 却也知道单凭她和钱春两个,是没有办法处置这么多围观的下人们的。 能为她们母女做主的,能叫这些下人们闭嘴的,也只有忠勇侯。 “你们都给我等着!” 在心里恨恨说完,钱婆子一把拉住钱春的手,就要穿过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去找忠勇侯哭诉为她们母女做主去。 围观的下人们是默默分开了,给她们母女让出了一条从马厩出去的路。 但钱婆子想找忠勇侯哭诉做主的打算落空了,以大胡子为首的衙役们拦住了她们母女。 “滚开!” 钱婆子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正没有地方发泄呢。 一见被人拦住了,劈头盖脸的朝着大胡子等人骂道。 “带走!” 大胡子一摆手:“给侯夫人送过去,别让侯夫人等的不耐烦了。” “你们敢?!” 钱婆子一见大胡子等人非但不让路,还打算抓她们母女,气的鼻子都歪了。 “好大的狗胆!谁给你们胆子敢拦我们,还敢抓我们?!你们知道不我是谁吗?!” “还敢抓我们,你们是活腻歪了吗?!” “知道,不就是一个饥不择食的老妈子吗?” 大胡子满眼讥嘲,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你!” 钱婆子这时候才发现,事情似乎朝着她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过去。 一抹不详悄然爬上她的心头,叫她控制不住的不安起来。 现下她不想找忠勇侯哭诉告状‘求公道’了,她想尽快的收拾一下她和钱春的狼狈。 总觉得若是不这么做,她们母女连最后仅剩的一点颜面都剩不下了。 但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受钱婆子的控制,大胡子根本不给她们收拾的时间。 一把薅住她的胳膊,粗鲁的把她朝叶清的院子拖过去。 钱婆子被拖得就是一个踉跄,而钱春也不比她好过多少。 被粗鲁的拖着走的钱婆子,一颗心蓦地沉了下去。 到此时,她才不得不承认,没有了忠勇侯给她们撑腰,她们母女就什么都不是。 而她们母女两个从没有放在眼里,还想着算计的她不得好死,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叶清。 一旦她不再沉默,不再消极等待,在她真的开始行使‘侯夫人’权力的时候。 她这个隐形的‘侯府老夫人’,是完全没有跟叶清这个真正的侯夫人相对抗的。 落败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相比较钱婆子不得已的清醒认知,钱春就没有她的自知之明。 从小到大除了昨夜的屈辱,钱春何曾被人如此粗鲁对待过。 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恶狠狠的命令大胡子立刻、马上放开她们母女。 大胡子充耳不闻,只管拖着钱婆子继续往前走。 反正在他眼里,这恶毒无耻的母女两个,就只是他家大人跟忠勇侯要银子的工具人。 至于钱春叫嚣着什么,忠勇侯不会放过他们的。 大胡子只想说,在他家大人面前,忠勇侯算什么。 就这样,在钱婆子沉默不语,还有钱春的恶毒咒骂里。 大胡子把人拖进了叶清的院子:“夫人,这两个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的贱婢,带过来了。” “就丢在那里吧。” 叶清说。 下一刻,钱婆子和钱春就被粗鲁的,丢到了叶清前方五步远的地方。 钱婆子掀起眼皮子,一双眼阴狠的扫向叶清。 钱春却恨不得,扑上去把叶清给活撕了。 “夫人,钱婆子不是善茬,这钱春可能比钱婆子更狠。” 大胡子用只有叶清才能听到的声音,快速的把钱春在马厩里的表现说了一遍。 被下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堵在马厩里,钱春虽然表现的很仓惶,还一头扎进了钱婆子的怀里。 看似她很柔弱无助,好像被突发事件给吓坏了。 但她的反应太不寻常。 一点也不像遇到这种不堪的事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正常反应。 别说一声惊惶的尖叫了,就连一丝崩溃的迹象都没有。 还有她一旦知道事实不可逆转之后,心情平复的也太快了。 除了关心忠勇侯会不会厌弃她之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会被扫地出门。 杀妻灭子的渣男27 “夫人,若是可以,这母女两个你还是尽早收拾了吧。” 大胡子好心建议,也是看在同为边关人后代的份上。 “我知道了,不会让她们有机会再算计我的。” 叶清点头,没有觉得他是多心,或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钱春多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她的亲娘恶毒的钱婆子都给蒙骗过去了。” 早在经历了第一个任务小世界以后,叶清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不管小渣选择的任务小世界级别有多低,也避免不了会有意外的出现。 因为小世界意识,对她没有抱有一点善意,有的只是满满的恶意。 “这忠勇侯府我不会久待,我留着她们母女还有用。” “到时候就让这两条毒蛇,跟忠顺伯府那个同样恶毒的庶女,狗咬狗去吧。” 都是一窝子的蛇蝎毒妇,还是都锁死在这忠勇侯府里吧。 “夫人,你比我家大人高明多了。若是我家大人有夫人您一半聪明,也不至于要皇后娘娘操心啊。” 大胡子朝着叶清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实意的觉得可能他家大人是男子。 没有遗传到他家夫人的智商,被杨家那边的血脉拖累的降低了智商。 他家大人就是一个字——莽。 叶清笑笑没有说话,杨京兆尹不是莽,而是他身后有杨皇后。 前方不远处,钱婆子阴森森的视线,一直紧锁在叶清的脸上。 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连最细微的表情都看的仔仔细细的。 “夫人,你真是好手段。以前藏拙了吧?” 但她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叶清怎么就变大胆了。 敢不乖乖被她们母女算计坑害,竟然敢反过来算计坑害她们母女。 被算计的不甘,叫她的眼神越发的阴森,语气也越发的阴恻恻。 “怎么现在不藏着掖着了?你算计我们母女,问过侯爷了吗?你就不怕侯爷找你算昨夜,和今天的账吗?!” “还有,夫人你勾结外人陷害我们母女。你这样吃里扒外,侯爷知道吗?” “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母女。但你别忘了,你终究是忠勇侯府的女主人。” 钱婆子心里的怨气多的都溢出来了,显得她的五官阴森森的,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其实她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话,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等待忠勇侯推入从天而降,救她们母女两个于水火中。 但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忠勇侯。 别说忠勇侯了,就连他身边的小厮都没有等来一个。 反倒是她心里的不详和不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多到叫她害怕的地步。 她却不想让叶清发现她心生胆怯,就试着想要跟她谈一谈条件。 “这样吧,夫人,咱们讲和吧。总归都是一家人,闹得太僵了不好。侯爷那里也难做,你说是不是啊?” “只要你今天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放我们母女两人一马。我向你保证,过后一定会为你在侯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我在侯爷心里的分量,想必夫人你是一清二楚的。只要我一句话,侯爷就能改变对你的态度。” “我想,夫人你也愿意跟侯爷软化,你们之间相敬如冰的关系。只要夫人你高抬贵手,我在这里祝你来年早生贵子,成为名副其实的侯夫人。” 钱婆子她一心巴望着钱春,爬上忠勇侯的床,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然后,让她的外孙成为忠勇侯府的继承人。 自然的她也想当然的以为,叶清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身为侯府的女主人,她最需要的、最想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一个儿子,一个可以被忠勇侯立为世子的儿子。 所以她就用这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儿子’,来要挟、蛊惑叶清跟她们母女达成谅解。 叶清静静的望着她,望着她眼底的蛊惑光芒,似乎陷入了沉思里。 钱婆子看着叶清在沉思,不由的心里一喜。 同时,她的心头还涌上了一股子鄙夷。 果然啊,只要一提到侯府的继承人,一提到儿子,叶清就上钩了。 钱婆子不怕叶清不心动,就怕她不动心。 只要叶清心动了,她才好跟叶清讨价还价。 “这是你的心里话?” 叶清微微蹙眉,璀璨的凤眸里是不相信,是猜疑。 却也有让钱婆子不容错辨的,一分的心动。 “我不相信。” 叶清故意垂下眼帘,不让钱婆子再看清自己眼底藏得所有情绪。 “你不可能会这么好心。这三年来你们母女,可没有少欺负我。谁能保证你就能说话算话呢?反正我是不信的。” 若是叶清一开始就说相信她,钱婆子还会怀疑叶清想反过来套路她。 但叶清一说她不相信,钱婆子的心里反倒有了几分的安稳。 她就说,没有人克制住侯府继承人的诱惑,就是一点也不动心的。 “夫人,这侯府里能拍着胸脯给你保证的,也就是我了。别说其他人了,就是老夫人她都不敢这么说。” 钱婆子心里的不详和不安,其实并没有减少。 只是觉得说动了叶清的兴奋和激动,让她刻意忽略了这些。 “但老夫人不敢给你的承诺,我敢给。只是夫人啊,我劝你还是别太抻着了。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免得到最后你抻的太久,什么都得不到。” “这么说,我要是现在就点头,跟你达成谅解,原谅你们对我做过的那些恶事。反过头来,你也会跟我提点条件呢?” 叶清似乎觉得她说得有理,朝着她点点头,轻声问道。 “夫人,有来有往才是正理。” 钱婆子得意的昂起脑袋,抬起下巴。 早已经把心里的不详和不安,统统都抛到脑后去了。 她一心要给叶清立个规矩,告诉她。 别看你是侯夫人,我是个下人。 但你的命脉可是捏在我的手里的,你啊,还是老老实实满足我提出的条件吧。 “虽说也就是几句话的事,但这可关系到你的一生啊。” “总不能你吃了肉,却护食的厉害,连口汤都不让我们母女两个喝吧?” 杀妻灭子的渣男28 “就是不知道你说的喝口汤是什么意思了?” 叶清向前几步,来到钱婆子跟前。 “你给我解释一下吧,看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夫人,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钱婆子不想说。 若是院子里都是侯府的下人,她说也就说了。 大胡子一群人她不仅仅是眼生,还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凛冽的杀气。 这叫钱婆子心里有了个不好的联想,也让她心里多了一层顾虑。 自然是不愿意,现在就跟叶清说清楚的。 “其实,你不说,我倒是也能猜到一二。” 叶清看着钱婆子眼底的闪烁,缓缓的笑了。 “我想,你是不愿意让钱春做忠勇侯的小妾的,对不对?” “哪怕是忠勇侯的宠妾,你也是拒绝的。” “因为啊,一旦做了忠勇侯的小妾,再怎么得宠,也会绝了她被扶正的路。” “我说的对不对啊?” 叶清刚才的微笑,叫钱婆子看了只觉得心头发凉。 而她接下来说的这些话,更是叫钱婆子心惊肉跳,眼里不由的爬上了畏惧。 不是说是忠顺伯府的小可怜,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吗? 怎么这一翻脸,勇于反抗了,就打通了所有关窍吗? 钱婆子有心不承认,却又怕叶清拿住她话里的把柄。 她是不怕叶清的,也打着在后来反悔,彻底让叶清翻不了身的算盘。 但她怕院子里的这些下人,一旦有谁因为妒恨故意散播出去,传到叶无忧那个贱人的耳朵里。 到那时,钱春不想做小妾也的做小妾,永远也别想成为忠勇侯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了。 钱婆子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对,我不要我的女儿做侯爷的妾室,我要我的女儿做侯爷的平妻。夫人,你答不答应?” “夫人,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毕竟,将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只要叶清今天点头了,她就能借此机会,把她的女儿推上忠勇侯平妻的位置上。 哪怕忠勇侯最后还是,会让叶无忧那个贱人,取代叶清成为侯府的女主人。 也休想,再把她女儿从平妻的位子上拉下来。 “你们都听到了吧?” 叶清没有说,她是答应,还是拒绝。 而是扭头看向大胡子等人,问了一句叫钱婆子莫名其妙的话。 大胡子连连点头:“听到了,夫人,咱们的耳朵都可好使了,听得真真的。” “那就好。” 叶清笑笑,再转回头来。 在钱婆子蓦地瞪大的眼睛里飞起一脚:“去你的一家人!” “谁要跟你做一家人!你们要从垃圾堆里捡男人,我可不是垃圾回收站!” “跟你们做一家人,还不够恶心我的!” 她这一脚踢出去,直接把钱婆子踢得转了个三百六十度。 不但踢歪了钱婆子的下巴,还让她重重的砸在地上,爬了好几次都爬不起来。 “你?!” 爬不起来的钱婆子,望着叶清的眼在喷火。 她怎么也想不到,先前还好好的叶清,说翻脸就翻脸,连一点准备都不给她留。 “你什么你?!” 叶清上前一步,右脚落下的时候,狠狠的踩在了钱婆子的背上。 “我答应你了吗?你还有脸指责我?” “三年了,你们母女是怎么欺负我的。你们都忘了,我也永远都不会忘的。” “随随便便给我画个大饼,就能说服我,让我相信你会有良心?” “不,你还有她,” 叶清的手指,指向了被压制住,不能起身的钱春。 “还有忠勇侯那个狗男人,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就算有剩下的,也都是黑的,比墨汁还要黑。” “相信你会良心发现,我还不如相信太阳会打西边出来。当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算盘吗?” “先暂时用一点甜头钓我上钩,稳住我。等忠勇侯那个狗男人回来了,你再跟我算今天,还有昨夜的帐。” “你的算盘打得是好,但也要看我配不配合。” “在你们母女两个心里,忠勇侯那是千好万好,是绝世好男人。而他在我心里,那就是垃圾堆里的垃圾,一文不值。” “从小到大我看透了,忠顺伯府那些不做人的人渣贱人,早就跟自己说过。我绝不会在垃圾堆里捡男人!” “你,侯爷不会绕过你的,你给我等着,看侯爷怎么收拾你!” 钱婆子被叶清戏耍一通,气的差点吐血。 叶清不仅看穿了她的打算,还逼着她说了出来。 将来,就算她的女儿能做忠勇侯的平妻,也会是千难万难,不知道要等多少年,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嗯,在他收拾我之前,我却能先收拾了你们这些人渣贱人。” 叶清脚下用力,强忍着不吐血的钱婆子,还是忍不住。 ‘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 “你卑鄙无耻,你算计我,你不得好死!” 钱婆子被叶清气的,一双眼珠子烧得通红通红的。 “这是跟你们学的,总不能你们要算计我,我就要乖乖被你们算计啊。” 叶清轻飘飘的回道,气的钱婆子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在你算计我的时候,就要有被我反算计回去的觉悟。” “你知道护着钱春,而我在天上的娘,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安好。所以,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女得逞的。” “总不能你们母女才是人,别人的女儿就不是人了。你们不做人,就别怪我教你们做人。” “想算计我,反被我算计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受啊?” “想让我不得好死,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还是你们先来吧。” “叫我说啊,你们这对卑鄙无耻,恶毒不做人的母女,才是最该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的贱婢!” “你们想杀人放火金腰带,我偏要你们挫骨扬灰无尸骸!” 钱婆子心里那个恨啊,心里那个悔啊。 她恨不能吃叶清的肉,喝叶清的血,把叶清的骨头都给挫碎了。 她悔的想要撞墙,早知道叶清竟然有勇于反抗的这一天,她怎么就没有早点下手为强。 三年来,曾经有多少次机会放在她面前,她都没有把握住。 杀妻灭子的渣男29 不把握机会,没有在意的结果。 就是换来今天的悔不当初! 也换来了她满腔的恨意! 她恨啊,咬牙切齿的恨。 因为她都快要,被叶清给气死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见钱婆子被叶清气的直翻白眼,满脸紫涨,一双手紧紧的揪住脖领子,一口气要喘不上来的样子。 旁边被摁住不能起身的钱春,顿时恨恨的朝着叶清破口大骂起来。 “叶清你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狗东西,快点放开我!” 叶清没有理睬,钱春在旁边的狂吠。 她院子里的那些下人,早一步被大胡子留下来的衙役们,给带出去送到苦力场了。 现在偷偷摸摸在外面围观窥探的下人,都是从马厩那边跟着过来,想要继续看热闹的。 之前他们只是一心想看热闹,等见到钱婆子和钱春真的被叶清给收拾了。 这才觉得大事不妙,似乎有什么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改变了。 不等他们当中机灵的,去给他们的上司打小报告。 就一下子被大胡子带人,给围了起来。 “你们带的人够吗?” 叶清的脚还踩在钱婆子的背上,一下一下不被人注意的,轻点着脚尖。 大胡子带来的人不少,只是叶清少算了,要送到京兆尹府衙大佬的下人们。 她要的是一网打尽,一条漏网之鱼也不能有。 “够。” 大胡子点头:“刚才他们带人出去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了,叫他们多叫点人过来。” 人越多越好啊,抓的人越多,才能从忠勇侯手里掏出更多的银子。 等回去了,他一定要跟他家大人说。 忠勇侯府银子多的跟流水一样,要可着劲的要,千万不要怕要多了。 要少了,他家大人可就亏大了。 这头大胡子盘算着鼓动杨京兆尹多多要银子,那边叶清跟他交代了一番,要带走侯府的那些下人。 “大管家一家,二管家一家,三管家一家,松鹤堂和主院除了粗使之外,全部的下人,连同她们的家人。” “大厨房,绣房,账房,侯府护院的头,副头,还有他们手下的队长。” “侯府外面铺子上的掌柜,伙计,以及所有近处庄子上的庄头。” “对了,告诉你们家大人。在忠勇侯的心里,侯府老夫人只是生了他的女人。在他心里这钱婆子,才是他承认的母亲。” “想让忠勇侯大出血,就让你们家大人牢牢的,握住钱婆子钱春母女两个。千万可别大意了,让忠勇侯这个狗男人,来一出瞒天过海,轻而易举的骗过你们家大人。” “必要的时候,叫你们家大人问问忠勇侯,侯府的‘隐形老夫人’到底值多少银子!” 大胡子哈哈咧嘴一笑,朝着叶清一抱拳:“多谢夫人提醒,我一定会转告我家大人的。” 他是知道钱婆子在忠勇侯心里的重要性的,但叶清不知道啊。 现在叶清特意提醒他这一点,说明叶清是真的要跟忠勇侯彻底决裂的,也说明叶清真的想要跟他家大人合作。 而不是只想利用他家大人一把。 刚才叶清说的那几句话,他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等回去了,一定要跟他家大人说。 那一句,不在垃圾堆捡男人,说的太好了。 叶清没有等太久,杨京兆尹很快又派人来了。 大胡子带着急匆匆赶过来的衙役,还有先前留下的衙役们。 一股脑将叶清所说的那些下人,一个不拉的都带走了。 叶清带着白苏,亲自把大胡子等人送到了侯府大门口。 目送着大胡子带人走远,叶清这才回转身,吩咐了一声:“关门。” 侯府老夫人万事不管,忠勇侯被她丢在花园里。 现在很有可能,还没有清醒呢。 就算他清醒了,也不会有人发现他。 他只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躺在花园的假山下,一直等到叶清赶过去,才有可能被送回他的主院。 侯府这两个名正言顺的主人,不站出来阻止叶清。 一旦叶清强势起来,就凭着钱婆子这个侯府的‘隐形老夫人’,是没有办法跟她相抗衡的。 更何况,叶清早一步就先收拾了钱婆子。 接下来,她想做什么,就都顺利的做成了,没有一点阻碍。 不见侯府老夫人连她身边的心腹婆子被带走,朝她求助,她都连吭都不吭一声。 只管继续待在松鹤堂的小佛堂里,念她不知道什么经。 叶清这一通的处置过后,侯府空了一大半。 剩下的这些下人们,再不敢对她有丝毫的怠慢,更不敢像以前一样,随意的流露出对她的轻视。 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垂手,站在她面前等候她的发落。 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曾有过。 侯府的管事们都被一网打尽了,他们要是还不老实,就等着被一并带走吧。 只要他们不傻,就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跟叶清对着干。 叶清望着现在这群,老老实实站在她跟前,再没有半点不逊的下人,心里没有半点触动。 这些下人他们欺负,伤害的是原主。 她不是原主,不会代替原主原谅他们。 这笔账,依旧会记在他们的头上。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把侯府的下人统统都换一遍。 但她想了一下,后来还是放弃了。 这些下人在侯府畸形的环境待久了,别看现在老实了。 等过段时间,他们就会渐渐的死灰复燃,露出他们最真实的面目。 而这些豺狼一般的下人,就是她特意为叶无忧准备的。 侯府的大管家他们会暗暗衡量一番,就算要跟叶无忧对上,也不会跟她斗个鱼死网破,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 这些下人就不同了,他们就是最贪婪的鬣狗。 只是以前碍于大管家他们,才不得不把所有的贪婪都藏在心底。 一旦没有大管家等人压制,在侯府畸形环境里已然变态的他们,只要叶清把权力分给他们。 将来,他们就会为了保住手里的权力,就跟护食的鬣狗一样凶残。 杀妻灭子的渣男30 为了不让叶无忧,把他们再度打回原形。 他们会拼死,也要从叶无忧身上,咬下一口肉来的。 而叶无忧身后是忠勇侯这个男主,也不是个吃素的。 再来一个侯府‘隐形老夫人’的钱婆子,想必忠勇侯府的将来会非常的热闹。 这是她复仇第一步,也是对叶无忧她们报复的第一步。 “钱婆子他们在侯府里作威作福,得意忘形之下忘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只是侯府管事的位置也空了一大半。” “为了侯府今后的顺利运转,我想,先从你们中间挑几个暂代他们的位置。” “不过,你们若是做的不好,或是走了他们的老路,就别怪我跟今天一样不客气,送你们跟他们去作伴了。” 叶清轻飘飘的投下一个大大的鱼饵,也不敢下面这些看似老实的下人有什么反应。 “好了,我要挑人了。你,大管家;你,二管家;你,三管家;你,管大厨房;你,管绣房;你,去松鹤堂当管事嬷嬷;你,是主院的管事嬷嬷了。” 她随手指了几个下人,有男有女,轻易的就决定了他们一步登天的命运。 凡是被她手指,指到的下人,一个个喜上眉梢,简直要乐开了花了。 刚才叶清投下鱼饵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就心动不已。 也私下里互相左瞧右看,就差窃窃私语了。 现下天上掉馅饼了,还落到了他们头上,怎么不叫他们狂喜万分。 登时,就将先前的忐忑不安,统统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我丑话可是要说在前头的。” 叶清也是满意的。 她满意的看着这些被她随意点到以后,就得意忘形就差一阵风,就能飘起来的下人。 还有那些没有被她点到,而满心满眼在妒恨这些幸运下人的下人们。 又给他们在或是妒恨,或是飘飘然上添了一把火。 “别忘了你们的身份,要是忘了的话,钱婆子他们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了。” 一步登天的下人,光顾着想美事,做美梦了,完全没有把叶清的话听到耳朵里。 那些落选的下人则是,都听到耳朵里去了,还记得牢牢的。 叶清也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们眼底疯狂闪烁的绿光。 线她布下了,接下来就是忠勇侯和叶无忧,这一对狗男女了。 想到这对狗男女,叶清不由得想到了,大胡子临走前,特意跟她说的那一番话。 “夫人,请恕小的多嘴一句。” “当初若不是边关的纪家下毒,废了纪将军的武功。您和纪将军也不会被忠顺伯府,那一群不做人的,禽兽不如的人渣欺负的这么惨。” “您还是要多关注一下边关的纪家,多小心一下纪家那边的动静的。” 叶清把大胡子的忠告放到了心里,郑重的谢过他的好意。 边往花园假山那边走,叶清也在想着边关纪家。 原主和原主亲娘的悲剧,除了皇家一手酿成之外。 其中,也不乏边关纪家的狠心,以及对她们母女二人的袖手旁观。 纪家也真是狠,一旦确定了原主亲娘纪将军,是皇家选定的棋子之后。 就断然舍弃了她,为了防止她在忠顺伯府闹出,什么连累边关纪家的事。 也为了不让皇家借题发挥,纪家那边就由原主的亲外祖父,外祖母,联手给纪将军灌下了毒药。 这一碗毒药灌下去,不但废了原主亲娘的武功,让她再没有半点防守和反抗的力量。 也连带着损伤了原主亲娘的身体,害了她的寿数。 原主亲娘之前一心为纪家在战场上拼杀,给纪家挣得了无数的荣耀和功劳。 但在事关纪家的利益和今后上,纪家就毫不留情的露出冷酷嘴脸。 仿佛以前对原主亲娘的喜爱,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一样。 无耻的放任原主亲娘和原主,在京都在忠顺伯府自生自灭,再没有关心过问过一回。 原主亲娘虽然被灌了毒药,被废了武功,损害了寿数,心里却还残存着一线对家人的一点幻想。 在忠顺伯府被欺负,被冷暴力,被莲姨娘踩到头上,她都咬牙忍了下来。 唯独在原主的事上,原主亲娘不想,也不愿意继续忍下去。 她抱着一线希望,往边关纪家寄了一封信。 信里没有为自己求过一个字,只求纪家能把原主接到边关,能让原主不受欺负的长大。 但纪家的来信粉碎了她心头的那一点幻想,让她不得不痛苦的接受了,她是真的被纪家抛弃的事实。 纪家在来信里直截了当告诉她,你是外嫁女,从你接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天,你就不再是纪家的人了。 你既然已经嫁到忠顺伯府,就是忠顺伯府的人了。 连同你生的女儿一起,都只是纪家的外人。 既然已经是外人了,纪家当然不会再多管闲事。 有本事你就带着你的女儿在忠顺伯府活下去,没有本事你干脆就带着你的女儿一起去死吧。 收到这封措辞冷酷残忍无情的回信以后,原主亲娘当场就吐血不止。 她是万万都没有想到的,纪家能如此的冷酷无情,如此的残忍无耻。 她是为了纪家才嫁到京都忠顺伯府的,但纪家却摆出一副‘你出嫁的时候,给了你十里红妆,足够抵消你对纪家的,那一点子微不足道的‘恩情’了’的嘴脸。 原主亲娘这才知道,当初送她上花轿的时候,她爹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纪家为了你可是差点掏空了全部家当,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吧。有什么事,也别麻烦纪家。” “纪家不欠你的了。” 吐血不止的原主亲娘,惨白毫无血色的手,紧紧的攥着纪家的来信,惨笑连连。 “好一个不欠你的了,真是算的好精细啊!” 她到这个时候,怎么还能不明白。 纪家给她的十里红妆,是她的买命钱。 用这丰厚的嫁妆,买了她,还有她女儿两条性命。 从此以后,纪家和她们母女就两清了,再没有任何瓜葛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31 知晓这个残酷真相之后。 对原主亲娘的打击简直是致命的。 她看清了纪家冷酷无情残忍无耻的嘴脸。 也更加明了她和原主今后悲惨的命运。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事。 最残忍的是,她知晓了真相,却无力带着原主逃离京都,逃离忠顺伯府这个火坑。 除了接受她们母女二人的悲惨命运,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为了能多庇护原主一天,原主亲娘拖着被毒药摧残,被忠顺伯府欺凌下,已然是千疮百孔的身体,痛苦的艰难的又苟延残喘了一段日子。 但即使是这样,原主亲娘也没有拖太久。 以她千疮百孔的身体而言,能拖那么一段日子,已然是奇迹出现了。 到最后,原主亲娘是带着对原主的愧疚,以及担忧香消玉殒的。 到死,她都是睁着眼睛的,一直不肯闭眼。 而她的瞳孔里,映照出来的是原主瘦瘦小小,单薄的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影。 “不对啊!” 叶清往花园假山走过去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以上的情节是叶清,在想起边关纪家以后,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的。 却不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部分有关原主亲娘的剧情。 可以说她看到的剧情里,那个软弱到只知道哭泣,从不知道反抗的弱女子的身影。 怎么也无法跟她,脑海里突兀出现的,那个坚强的以前就刚,为母之后更刚的铁骨铮铮的身影,贴合到一起。 仿佛剧情里的只知道哭泣的软弱的原主亲娘,和她脑海里这个坚强的纪将军,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她所看到的纪将军,完全颠覆了剧情里原主亲娘的形象,叫人怎么也无法把她们联系到一起。 “小渣,这是怎么一回事?” “剧情里的原主亲娘不是在生产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吗?” “她不是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生下原主后,就被那些人渣贱人害死了吗?” “怎么我看到的纪将军,却跟你给我的剧情中的原主亲娘,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呢?” “纪将军没有在生下原主的时候被害死,而是又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护持了原主五六年。” “一直到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她才带着对原主深深的爱,以及担忧离开这个人世的。” “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不是吗?” 有关她脑海里突兀出现的纪将军的所有形象,以及剧情里的那个软弱到只知道哭泣的原主亲娘的形象。 叶清不用问小渣,就肯定,以及确定,并且确认了纪将军才是真的。 那个只知道哭泣的软弱小女子,是假的,是被人为虚幻出来的假象。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清想,是为了让原主怨恨她亲娘纪将军。 怨恨她只知道软弱哭泣,从没有想过要带她,逃离忠顺伯府这个大火坑。 更深的一层原因,却是想要给原主洗脑,把原主pua成剧情里,那个虚假的只知道哭泣的软弱小女子。 她暂且在这个目的上,缓缓打了个问号。 剧情为什么要给原主洗脑,为什么要pua原主,想把原主养成它想要的结果,叶清一时间还真想不明白。 但显而易见的剧情不管怎么给原主洗脑,怎么使劲的pua原主,都没有达到它的目的,没有能够成功改造原主。 她倾向于忠顺伯府的基因是个渣渣,而纪将军的基因强大到,足以碾压忠顺伯府的基因。 才能让原主不受忠顺伯府渣渣基因的影响,成长为跟她一样坚强不屈的人。 “宿主,我也不太清楚,你等一下,我再去剧情里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 小渣冒头挺快的,但它显然也是一头雾水的。 “宿主,我是来到这个小世界,才拿到这个任务的剧本的。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剧情,是一模一样的。” “嗯,你去查吧。” 叶清没有为难它。 意外已经出现过了,再出现一个意外,也不会叫她感到有任何的意外。 只会让她觉得,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果然,小渣不管选择哪个任务小世界,如果不出现几个意外,那才是最最不正常的事。 想着,叶清璀璨的凤眸里,有一抹凛冽的冷光一闪而过。 不管有怎样的意外,她都接着就是了。 叶清前脚刚踏进花园,后脚还没有抬起来。 小渣的声音,就在她的精神海响起来了。 “宿主,我查到了。是忠顺伯和莲姨娘他们,为了更好的控制原主。找人给原主捏造,并且篡改了原主亲娘的记忆。” “原主从小到大都一直,在被灌输着她的亲娘,是一个懦弱的只知道逃避的,没有一点担当的,不配为人母的自私自利的女人的印象。” “我知道了。” 叶清没有再问,但她心里却否定了这个答案。 小渣以为帮到了她,高高兴兴跟她说了一声,有一头扎到了它的豪华小窝上。 与此同时,几个为了讨好叶清,先一步进花园清扫的丫头婆子。 拖着手里的扫帚,大呼小叫的从花园里冲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夫……” 这几个丫头婆子,在看到慢悠悠走进花园的叶清的时候。 忽的想起了被叶清无情的,送去苦力场的婆子母女。 忙不迭的把后面的字,给咽了回去。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白苏当然知道,这些丫头婆子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失措。 一定是看到了,从假山上摔下来的忠勇侯了。 但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板着脸问道。 “夫人,白苏姑娘,侯爷,侯爷他……” 这几个想巴结讨好叶清的丫头婆子,进了花园倒是挺卖力的。 她们有意在叶清面前表现,在卖力之余又故意慢吞吞,拖延了一下时间。 不料,在她们清扫到假山那边的时候。 猛不丁,被躺在假山下昏迷不醒的忠勇侯,给吓了一大跳。 刚开始,她们以为看错人了。 毕竟,忠勇侯都有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 说辞都是他忙,忙着工作呢。 杀妻灭子的渣男32 忠勇侯一忙起来,十天半月都不回侯府。 这都是常事了,侯府上下都知道的。 一个月,两个月,几个月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因此只要忠勇侯一说他要忙了,侯府上下都会做好,有一段日子见不到他的准备。 忠勇侯的‘忙碌’,也给了钱婆子在侯府做大的机会。 侯府老夫人万事不管,忠勇侯又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即使他娶了侯夫人,这个侯夫人还只是个摆设。 在摆设侯夫人嫁进来之前,钱婆子就在侯府里一手遮天了。 反正她只要把松鹤堂的月例给足,不让侯府老夫人受到一丁点委屈,就能尽情的坐享侯府‘隐形老夫人’的威风和尊荣了。 为了预防有人起了往上爬的心思,千方百计的往忠勇侯身上扑。 钱婆子只要一抓到府里的丫头有这样的苗头,就会来一出杀鸡儆猴。 久而久之,侯府里有别样心思的,丫头们就不得不老实了。 这也是为什么有丫头看到,躺在假山下一动不动的忠勇侯后。 不是扑上前嘘寒问暖,不是小意殷勤的围着他转。 而是惊慌失措的冲出来的原因。 只要一想到那些想爬床的丫头,被钱婆子命人拖到院子里打一顿,再拖出去卖到腌臜地方后,这些丫头就算有想法,短时间里也不敢付诸行动的。 钱婆子昔日的淫威,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消除的。 再加上她们是为了巴结讨好叶清,也怕突发站起来的叶清跟钱婆子一样,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就更加不想在这个时候惹得叶清不高兴,把她们也送去苦力场了。 “侯爷怎么了?侯爷不是还在外面忙碌吗?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叶清的脸上,没有一点对忠勇侯的担心。 反而似乎不相信,丫头婆子们看到的不是忠勇侯似的。 “我记得钱婆子前几天,还到我面前特意提起,说侯爷还要过几天才回来。” “夫人,奴婢们没有看错,那就是侯爷,真的是侯爷。” 几个丫头婆子七嘴八舌的喊着,一个个急着在她面前表现。 她们也是再三确认后,才相信了她们不是出现幻觉了。 那个躺在假山下,一动不能动的就是忠勇侯。 “是吗?” 叶清惊讶了一下,又对这几个丫头婆子说道:“前头带路。” 几个丫头婆子又原路返回,带着叶清来到了假山下。 “夫人,侯爷就躺在那里。” 丫头婆子们一个个都是满头雾水,她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忠勇侯回来就回来了。 怎么不回去主院,好端端的怎么就躺到这假山下了。 叶清往前走了几步,看了好一会。 才转头,朝白苏招了招手。 “白苏,你过来看看。这个人,他到底是不是侯爷?” 她一脸‘我记不清忠勇侯长什么样了’的表情,几个丫头婆子看了并没有起疑心。 若是叶清肯定的说,这就是忠勇侯。 她们倒是要怀疑一下的。 毕竟忠勇侯是把叶清娶进侯府了,却连洞房都没有在新房住。 而是撇下了叶清这个侯夫人,回去主院独自安歇了的。 三年来,忠勇侯根本再不曾,踏足过叶清住的那个偏僻小院一步。 算起来,也就新婚夜那一晚,叶清见了忠勇侯一面。 还是匆匆的一面,忠勇侯揭了盖头,连交杯酒都没有喝,只留给原主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昨夜忠勇侯偷偷回来的事,也只有叶清主仆,还有钱婆子母女知道。 其他的下人们,都是不知情的。 这几个丫头婆子心里,叶清这是第二次见到忠勇侯。 能认得出他来,才是见了鬼呢。 白苏是忠勇侯府的家生子,自然是见过忠勇侯的。 叶清叫她上前确认一下真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夫人,就是侯爷!” 白苏‘一眼’就认出了忠勇侯,她惊讶的回头朝叶清喊了一声。 “真的是侯爷!” 叶清也跟着惊讶了一下:“侯爷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了怎么到这假山来了?” 她皱着眉头,朝四周扫了一眼,神情有点茫然,有点不解。 “侯爷是一个人回来的吗?跟着侯爷的人呢?到哪里去了?难不成侯爷出门没有带人吗?以前有过这样的事吗?” “夫人,那些跟着侯爷的人,可能,可能是被侯爷打发了吧?” 几个丫头婆子面面相觑,好一会,几人合力推了一个婆子出来。 这婆子心里打着鼓,一边在心里痛骂,把她给挤出来的同伴,一边陪着笑脸说道。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侯爷有时候心情不好,或者是心情大好,就会打发开身边跟着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清问,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的一丝笑意。 她当然是从小渣那里知道忠勇侯有这个嗜好,才故意把他丢到假山下来的。 “夫人,奴婢家的小子的表哥的媳妇儿的,舅舅家的侄儿的姨母的小叔子,就是常跟着侯爷外出的人。奴婢是从奴婢家的小子那听说的,奴婢家的小子是从他表哥那听说的。” 婆子七拐八弯的说了一个下人出来,也说明了侯府的下人们,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盘根错节。 百年的侯府家生子间互相嫁娶下来,除了少数的几家下人之外,大部分都沾亲带故的。 “那你说,侯爷这是心情不好呢,还是心情好呢?” 叶清抬手,指向浑身酒气的忠勇侯。 “夫人,侯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会喝酒的。” 婆子偷偷的迅速抬眼,偷窥了叶清一眼,又迅速的垂下眼皮。 “你这么说,昨夜侯爷心情很好吗?” 叶清往后退了一步,从白苏手里接过帕子,遮住了口鼻。 “是,听说侯爷心情越好,喝的酒越多。” 婆子就差举手发誓了,在没有看到从假山上,‘不小心’摔下来的忠勇侯之前。 她就算想巴结讨好叶清,也还存着藏着掖着的心思,不打算现在就投靠她的。 侯府是变了天,叶清是侯夫人不假。 但忠勇侯还是侯府的男主人,是侯府实际的掌权人。 杀妻灭子的渣男33 算起来,叶清这个侯夫人的分量。 还是不能跟忠勇侯相提并论的。 其实,不只是这婆子一个人这么想。 侯府里剩下的下人们,每人心中都有一副小算盘。 就等着看叶清这个侯夫人,究竟能不能真的成事。 而这个心里藏着小九九的婆子,在看到酒气冲天,摔得不轻的忠勇侯后。 迅速的改变了主意,不再藏着掖着,而是打算现在就投到叶清这边了。 就冲忠勇侯摔的这一跤,少说也要躺个一年半载的。 这一年半载就足够,叶清在侯府里站稳脚跟,牢牢握住整个侯府了。 为了向叶清表忠心,这婆子一心两用。 边解释,边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还别说,这一看,还真叫她看到了想找的证据。 “夫人,您看那边!” 婆子惊喜的喊了一嗓子。 叶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就是昨夜她把忠勇侯扔到假山下的时候,顺手丢下的几个空酒坛。 “那几个酒坛子,能说明什么?” “夫人,那是侯爷最喜欢喝的酒。一般都是在他心情好的不得了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喝。” 婆子看到那几个空酒坛,犹如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心里那叫一个美。 “看来,侯爷这是乐极生悲了啊……” 叶清幽幽叹了一声:“这酒啊是个好东西,可也不能贪杯啊。” 说完,她命令几个丫头婆子:“你们几个小心点,把侯爷抬回主院去吧。” “对了,顺便找个人跑腿,叫府医过来给侯爷看诊。” 等几个丫头婆子七手八脚,小心翼翼抬起昏迷不醒,一动不动的忠勇侯后。 叶清的一句话,差点叫这几个下人,欢喜的把抬着的忠勇侯给扔出去。 “白苏,待会叫账房给她们,一人赏一百两银子。要不是她们细心,侯爷啊还不知道要躺到什么时候呢。” “是,夫人。” 白苏故意大声应是。 反正银子的忠勇侯府的,也就是忠勇侯的,赏给这几个丫头婆子,她是没有一点不情愿的。 “奴婢们谢过夫人厚赏。” 几个丫头婆子欢喜的,两只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了。 “正好主院那边缺人了,你们几个提为一等丫头,你们几个也往上升一等。还有你,主院的管事手下,还缺一个副手,就是你了。” 叶清随手给了她们一颗甜枣不算,紧接着又给她们吃了颗定心丸。 这几个丫头婆子都是三等的,叶清直接让她们成了一等,又让那被挤出来的婆子,当了副管事。 “我把侯爷交给你们了,你们好生伺候着。等将来侯爷好了,再给你们论功行赏。” “奴婢谢夫人大恩大德。” 刚才是谢叶清厚赏,现在就是大恩大德了。 叶清笑笑,并没有把这些人感恩戴德的话放在心上。 侯府里的人都不做人,都是狼心狗肺的魑魅魍魉。 信了她们的话,才是信了邪了呢。 像这些有乃就是娘的下人,还是留给叶无忧独自消受吧。 主院的一切家具摆设和装潢,都是按照叶无忧的喜好来布置的。 当然了,也都是在忠勇侯和叶无忧勾搭到一起后,才重新装修了一遍的。 为了叶无忧这个‘真爱’,忠勇侯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只为了讨她的欢心。 可能是出于身为庶女的极度自傲到自卑的心理,叶无忧的喜好更像是一个暴发户。 她不喜欢世家大族的低调奢华,她就要修饰的富丽堂皇,里里外外必须尽都是珠光宝气不可。 叶清是第一次踏足主院,以前的原主也没有来过。 当她迈步跟着抬着忠勇侯的丫头婆子进了主院后,恍然觉得这不是忠勇侯府的主院,而是一间首饰铺子。 再添一个掌柜,几个伙计,就齐活了。 难怪剧情结尾的部分,特意提到叶无忧这个女主。 在新帝问道她想要什么样的赏赐的时候。 她只提了个请求,那就是让她可以用金粉,把她住的屋子粉刷一遍。 看来在她心里,最值钱的还是金子。 其他的玉石和宝石,不足以显示她的‘尊贵’。 叶清对装潢的跟间首饰铺子一样的主院,是敬谢不敏的。 如果不是为了等忠勇侯醒来,再给他来一波报复。 她会拔腿就走,连一步都不踏进主院里。 忠勇侯府的府医也是自开府起就在了,只不过,先前的府医被忠勇侯给辞退了。 换上了两个由叶无忧亲自推荐过来的大夫做了新的府医。 这两个新的府医,叶清先看到的不是他们的医术高明不高明。 而是他们眼里赤果果的贪婪。 打从这两个府医一进来,首先去看的不是受伤的忠勇侯这个病患。 也不是叶清这个侯夫人,而是屋子里看上去十分昂贵的摆设。 他们贪婪的粘腻的视线,逐一在屋子里的珠光宝气上舔了一遍,才恋恋不舍的从摆设上移开。 从他们那恨不能化作实质,黏在昂贵摆设上的视线。 叶清心里也做出了判断,这两个就算医术高明,也是眼里只有银子的。 也是,叶无忧本就是个心不正的,她推荐过来的也不会是仁心仁术的好大夫。 只会是跟她一样的一丘之貉。 两个府医心里对叶清这个侯夫人是不以为然的,只潦草的朝她拱了拱手,就一心扑到能给他们丰厚月例银子的忠勇侯身上去了。 叶清只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原主三年来每天被灌一碗的毒药,不是这两个府医给开的方子,抓的药。 都是在外面抓好以后,再送进府里的。 其中脱不了叶无忧、忠勇侯,还有钱婆子这三人的手笔。 这三个人渣贱人都参与到其中了,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他们都是沾染了原主鲜血的刽子手。 每天动手的帮凶春花秋月,叶清在来的那一天就反手报复回去了。 这二人一个被毒药毁了身体,一个被叶清一脚踢掉了半条命。 从今往后只能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在苦力场里为她们的罪行赎罪。 这两个罪有应得,让她们活着受罪,比杀了她们更能叫她们痛苦。 杀妻灭子的渣男34 最该罪有应得的三个主谋。 一个钱婆子被她送到京兆尹府衙的大牢里去了。 没有忠勇侯出面,她能被关上一年半载。 即使忠勇侯及时出面,也要让她在大牢里吃尽苦头。 在她成为侯府‘隐形的老夫人’之后,一直都是养尊处优,肯定没有再吃过一次苦,受过一次罪。 这一回,叶清已经跟大胡子说好了,让她在大牢里受个够。 忠勇侯被她一顿暴揍,不只是断了几根肋骨,折了一双腿这么简单。 她还顺手废了他,除了叶无忧肚子里那个‘奸生子’之外,他今后就别想再有一儿半女了。 还有一个叶无忧,叶清也都给她安排好了。 “宿主,你不会也给叶无忧,安排好了断手断腿,瘫在床上的计划吧?” 小渣感受到她的情绪,心里就是一咯噔,急忙回头问道。 它家宿主太凶残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没有。” 叶清摇头:“现在就安排她断手断腿,让她躺着不能动弹,就太便宜她了。” “那就好,那就好。” 小渣长出一口大气,只要她家宿主不这么凶残,它就放心了。 叶清见了,眉头一挑,缓缓勾了勾唇角,扭头看向忠勇侯那边。 给忠勇侯诊治的两个府医,在细心细致给他接好肋骨和断腿后,又小心给他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后,这二人出了一脑门的汗。 这二人不假手他人,即使药童就在身后站着等着,他们也要亲力亲为。 除了忠勇侯给的月例银子多之外,也想通过叶清的口,告诉忠勇侯他们是多么的尽心尽力。 但这两个人注定要失望的,叶清才懒得做这个中间人。 并且,这二人深一层的小心思,以为她不知道吗。 不是等着她代替忠勇侯,给他们一笔丰厚的赏赐吗。 行吧,反正不是她的银子,她大方一点又何妨。 只是拿了她的厚赏,能不能给忠勇侯和叶无忧,一个解释的过去的交代,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侯爷受伤你们辛苦了,这点辛苦费你们拿着喝杯茶吧。” 既然要大方,叶清干脆就大方到底。 随手从忠勇侯的钱匣子里,拿了两千两银子,一人一千两。 两个府医知道可能会有赏赐,但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一笔丰厚的赏赐。 在接过白苏递过来的银票,看清楚银票上的数目以后,他们两个人的眼一下子就黏在银票上,再也拿不起来了。 一千两,是他们从医以来,收到的最大一笔厚赏。 别看忠勇侯给他们的月例银子很多,却也绝对没有一次就赏他们一千两银子的时候。 要知道,普通人家能有个十两银子,都是一笔巨款了。 而叶清却说,这只是给他们喝杯茶的辛苦费。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给忠勇侯看诊的日子里,这样的辛苦费很有可能还会再有。 两个人紧盯着银票双眼放光,紧紧捏着银票的手都在颤抖。 看来忠勇侯府真的是十分的富有啊,他们说什么也要一直留下来。 “夫人,侯爷这次伤的不轻,可能会躺很长时间。” 叶清只当看不到,他们眼底越来越贪婪的绿光。 边点头,边说道:“既然如此,只有劳烦你们多辛苦一点了。” “好说,好说。” 两个府医极力压制着,想要往上翘的嘴角,欢喜无限的退了出去。 叶清这才转头看向,刚才把忠勇侯抬回来的丫头婆子。 “府医的话你们也听见了,我看你们都不是那笨手笨脚的粗心大意的人,在侯爷养伤期间,我就把侯爷交给你们伺候了。” “只要你们伺候的好,将来我会重重有赏。” “奴婢多谢夫人夸赞,奴婢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侯爷的。” 几个丫头婆子也一个个眼冒绿光,刚才看到叶清给两个府医厚赏,可把她们给眼红坏了。 正愁要被主院剩下的下人们,还有新上任的管事婆子,挤兑到一边去做冷板凳呢。 现下可好,叶清就给了她们留在屋子里,近身伺候忠勇侯的机会。 怎么不叫她们欣喜若狂,彼此以眼神交流了一番,默不作声的达成了攻守同盟。 叶清也不管她们的眉眼官司,只说她要一个人守回忠勇侯,这些丫头婆子就自以为‘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夫人,刚才那两个府医说了,他,大约一刻钟后就能醒来了。” 白苏现在也不喊忠勇侯一声‘侯爷’了,心里也早没有了对他的敬畏,有的只是对他卑鄙无耻,和冷酷无情的唾弃和鄙视。 “白苏,先给他灌一碗药。” 屋子里就只剩下叶清和白苏主仆二人,叶清的眉眼不再淡淡,而是冰冷刺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先从忠勇侯开始吧。 “是,夫人。” 白苏把早就准备好的原主,被灌了三年的毒药端了出来。 这碗药早就熬好了,放到现在自然也凉了。 但却不会失了药效,也不会让忠勇侯少受一点罪。 叶清捏住忠勇侯的下巴,一用力,就将他的嘴掰开了。 白苏毫不客气的,将特意加了量又加了料的药,一股脑的灌到了他的肚子里。 这药既能叫忠勇侯痛苦,却又不会一下子就让他丢了性命,跟府医开的药也不犯冲。 给忠勇侯灌完药,白苏把药碗仔细收好。 “夫人,我这就把消息传出去。” 忠勇侯受伤的消息,现在侯府只有两个府医,还有那几个抬他回来的丫头婆子知晓。 一时半会还传到外面去,白苏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尤其是要传到叶无忧的耳朵里。 想必,她现在正翘首以盼忠勇侯的到来呢。 “白苏,你先去账房走一遭,把侯府凡是能动的银子都要过来。” 叶清却叫住了白苏,叫她先办这件事。 一开始,叶清是没有这个打算的。 今天杨京兆尹必定会让,忠勇侯府损失一大笔银子,虽说不能伤筋动骨,也能叫忠勇侯牙疼了。 因此,她倒是没有想过,要把侯府账面上能动的银子都要过来。 毕竟似乎她拿了这些银子,也没有什么用。 杀妻灭子的渣男35 后来,她一想。 觉得不能便宜了忠勇侯,还有叶无忧。 她是不会一直留在忠勇侯府的。 不说不想见到,忠勇侯和叶无忧这对狗男女,在她眼前晃悠。 免得恶心想吐。 也是因为她的计划里,就没有跟叶无忧,钱婆子钱春三人宅斗的打算。 狗男人忠勇侯她又不要,光是叶无忧和钱婆子钱春就能斗个旗鼓相当,斗的忠勇侯府鸡犬不宁了。 不用她参与到其中的。 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叶无忧眼里忠勇侯府的荣华富贵,比忠勇侯这个人要更加重要。 钱婆子钱春母女想,一直趴在忠勇侯身上吸血,看重的也是他这个侯爷身份。 所有的前提就是侯府,能有足够的银子供她们挥霍。 更别提,忠勇侯若是想要赎回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银子也是不可或缺的。 叶清正是想到了这些,才决定掏空忠勇侯府。 反正她可以带着白苏,给忠勇侯留下一个空壳子以后,潇洒的走人。 就叫忠勇侯自己焦头烂额去吧。 “白苏,要所有的,一文钱也不给他留。” 叶清说,声音不高。 但白苏却两眼一亮,忙不迭用力点头。 “是,夫人,我一定一文钱都不给他留。” “宿主,你想看看上一个任务小世界里,锦川侯夫人还有锦荣侯夫人最后的下场吗?” 小渣不得不暂时放下它的豪华小窝,转身小心翼翼提议。 它家宿主太凶残了,它不敢再提醒她善良。 只想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请她手下留情,别太凶残了。 “行吧,我就看看吧。” 忠勇侯还没有醒过来,正好她也闲着,姑且当看了一场虐渣的小电影吧。 小渣赶忙放出水镜,讨好的放到她面前。 京都锦荣侯府。 锦荣侯夫人靠在轮椅上,气的浑身发抖。 过去保养良好,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了二十来岁的那个她,早就没有了踪影。 曾经脸颊饱满有光泽的她,现在脸颊凹陷,瘦的吓人。 她的颧骨高耸,两鬓斑白,脸色黯淡无光,脸上更是布满了皱纹。 那皱纹不仅使她,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更叫她的脸不再光滑,仿佛树皮一样粗糙。 这样一副饱经沧桑,再不见往日里半点贵妇模样,更像是村里受了一辈子苦难的老妇。 还算合身的衣裳,套在她的身上却显得过于空荡,仿佛里面包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截木头,还是一截朽木。 瘦骨嶙峋的她根本不能在椅子里坐稳,若是没用椅背的话,她早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贱人,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苍老瘦的吓人的锦荣侯夫人,一边紧紧盯着还是花一样容貌的荣华郡主,一边狠狠的咒骂着。 荣华郡主眼睛低垂,看着她刚涂好指甲油的十根手指,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骂吧,你尽管使劲骂吧。你就是骂的再大声,世子也不会回来的。若是你能把他骂回来,我倒是能勉强对你好一点。” 她是费尽心机嫁给了锦荣侯世子,但还不如没有嫁给他。 嫁进来到那一天,她有多么想欢喜。 以后形同守寡的日子里,她对他就有多么的痛恨。 纵使她以前再怎样爱着他,也盖不过现在对他的因爱生恨。 “贱人,贱人,你个该千刀万剐的贱人!” 锦荣侯夫人听她提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眼神有一阵剧烈的波动。 却又很快的压下去了,并没有叫荣华郡主注意到。 原本总是跟在她身边的孙婉儿,竟然不见了她的身影。 “你活该不被我儿子待见,你活该在这侯府里守活寡!” 恶狠狠的诅咒从锦荣侯夫人的嘴里吐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憎恶。 “像你这样的蛇蝎毒妇,就不配被我儿子待见。” 望着在她的诅咒里,变了脸的荣华郡主,锦荣侯夫人却笑了。 她笑容阴冷,仿佛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会喘气的行尸走肉。 “婉儿,我的婉儿,我最最疼爱的最喜欢的孩子,被你这个蛇蝎毒妇给害了。她还那么年轻,你怎么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看到这里,叶清也就知道了,为什么向来都是形影不离的母女二人,竟然只剩下了锦荣侯夫人一个人。 很快的水镜里,就出现了孙婉儿因为一时嘴快,得罪了睚眦必报的荣华郡主。 荣华郡主叫人打了她一顿,又把她关了禁闭,还不叫人送吃的送喝的。 等锦荣侯夫人用她最后一点首饰,买通了看守孙婉儿的婆子,偷偷打开了关着她的柴房的门。 却没有能够救下孙婉儿,只看到了她不知道饿死了多久,早已经发臭的尸体。 锦荣侯夫人看到这一幕,当场就疯了。 她不顾一切的冲到荣华郡主跟前,恨不能把她活活咬死。 但锦荣侯府早就是荣华郡主的地盘了,她非但没有能够给孙婉儿报仇雪恨,反而被荣华郡主抓着头发,摁到冰冷的水里。 一次又一次,她被荣华郡主揪着头发抓起来,再重新被摁到水里去。 狠辣的荣华郡主叫她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也叫她体会到了被死亡笼罩的恐惧。 她害怕了,不敢再找荣华郡主报仇。 但荣华郡主可不想放过她,因为她和孙婉儿一直在挑唆,孙世子和荣华郡主夫妻的关系。 不但让这夫妇二人有了间隙,还故意往孙世子身边,塞了一个又一个的丫头。 虽说荣华郡主有言在先,谁敢往孙世子身边凑,她绝不会轻饶。 但还是有丫头还有她们的家人,没有忍受得了荣华富贵的诱惑。 哪怕看到被荣华郡主,打的遍体鳞伤,扒光了衣裳,拖出去喂狗的锦荣侯夫人,塞给孙世子的丫头。 也没有打消她们想要搏一搏,想要飞上枝头的贪念。 荣华郡主以为她嫁给孙世子以后,就是世子和郡主过着幸福的生活的完美、圆满结局。 但她所有的美好幻想,都被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以及孙世子给打碎了,黏都黏不起来。 杀妻灭子的渣男36 锦荣侯夫人和孙婉儿母女,以为可以把欺负原主的招式,用在荣华郡主的身上。 却不料,荣华郡主就是个疯子。 还是个发作起来不管不顾的疯子。 而且,跟一无所有没有任何靠山的原主不同。 荣华郡主身后可是有齐王,和齐王妃两座大神做靠山的。 这不,疯魔了的荣华郡主,就毫不客气的弄死了孙婉儿。 被吓怕了的锦荣侯夫人,也就在嘴上逞逞强,更多的她连想都不敢想。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的骂了一句:“荣华,你就是疯子,藏头藏尾的疯子!” 坐在她对面的花一样的荣华郡主,蓦地抬头,朝着她凉凉一笑。 “你说的不错,我可不就是个疯子。还是被你们这一窝子贱人,给逼疯了的疯子。” “想我堂堂齐王府的嫡长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怎么我就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偏偏就看上了你的儿子。” “我不后悔用尽手段嫁进来,毕竟这是我不能忘记的执念。” “说起来,我不该那么早就弄死孙婉儿那个贱人的,就该叫她活着,陪着你活受罪。” “锦荣侯夫人,你说是不是?” “因为啊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加痛苦。” 锦荣侯夫人死死的瞪着荣华郡主,看了好一会,才冷笑了一声。 “贱人,你害了我的婉儿,你就守一辈子的活寡吧!将来我的儿子儿孙满堂,而你,就活该孤独到老,一辈子都无儿无女,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听了她的咒骂,荣华郡主竟然没有动怒。 反而哈哈笑了一声,她的笑声里有三分嘲讽,三分得意,还有四分的痛快。 荣华郡主没有变脸,反倒是锦荣侯夫人变了脸。 她从荣华郡主的笑声里,听出了叫她感到不详和不安的东西。 忍不住,高声叫骂:“贱人,你笑什么?!” “你问我笑什么?” 荣华郡主看向忐忑不安的她,眼神里除了恶意还是恶意。 “我笑你就是个蠢货。” “你想孙世子将来儿孙满堂,于是,你就不停的往他身边塞人。只因为,我不是你最想要的媳妇儿。” “你这个蠢货是不是忘了什么?我可不是叶清那个小可怜,我是齐王府的嫡长女,周朝的郡主。” “你激怒了我,我不痛快了,你们也都别想痛快。”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快说啊!” 锦荣侯夫人都要被,荣华郡主说一半藏一半的举动给气死了。 “我啊,我这个人可是睚眦必较的。你们叫我不好过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叫人给锦荣侯和孙世子下药,让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生,让锦荣侯府断子绝孙罢了。” “你这个蠢货应该感谢我,锦荣侯在边关的那几个庶子,我也一并叫人做了手脚。” ‘噗!’ 锦荣侯夫人气的,一口血喷出来。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抬手指向荣华郡主,想要说点什么。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直挺挺的一头栽倒在椅子下。 气死了锦荣侯夫人,荣华郡主不见半点慌乱。 她起身,慢慢走近死不瞑目的锦荣侯夫人。 “为了讨好你,为了嫁给孙世子,我失去了一切,所以,你们都要给我陪葬!都要陪着我下地狱不可!” 原来齐王妃和齐王为了荣华郡主,执意要嫁给锦荣侯世子这件事,起了争执。 还多次争吵不休,齐王一气之下,吐口而出要休了齐王妃。 齐王妃也是个心狠的,转头就先下手为强,弄来毒药毒死了齐王。 由此,也揭开了齐王妃当初跟齐王勾搭上,二人一起逼死了齐王的未婚妻的往事。 皇帝下旨齐王妃斩首,抄没齐王府,并且废黜了齐王的封号。 荣华郡主的封号,自然也没有了。 疯魔了的她,彻底的绝了锦荣侯府的传承,从此以后周朝再没有了锦荣侯府。 “宿主,你看,恶还是有恶报的。” 小渣眨巴眨巴豆豆眼,试图让叶清相信,她的人设还是善良一点的好。 见叶清不说话,只是看着它。 它急忙把水镜的画面,变换了一下。 “还有锦川侯夫人,宿主,你快看呀。” 叶清从故意卖萌的它身上,移开视线看向水镜。 锦川侯府主院。 若是说锦荣侯夫人是一截朽木,又干又瘦。 那么锦川侯夫人就是一个发面大馒头,整个人好像吹了气一般,胖的连五官都被挤得看不见了。 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两条断腿还是钻心的疼着,日夜不得安宁。 锦川侯和白莲私下里,不知道诅咒过她多少回,巴不得她早点下地狱。 但是,她就是不死,她就是要坚挺的活着。 她不但不死,气死比锦川侯和白莲还要好。 锦川侯府日复一日的没落下去,哪怕到处依旧是雕梁画栋,没有一处破旧,却不可避免的露出破败的气象。 纵使锦川侯府有金山银山,也阻止不了它的日暮西山。 锦川侯想弄死她,却有所顾忌。 锦川侯夫人也早想弄死他,却偏偏纵使差那么一点。 每天,锦川侯会带着白莲,跟锦川侯夫人对骂。 三人会用最恶毒的话语,攻击对方。 分明把彼此气的吐血,却从没有气死过哪一方。 这一日,白莲照例先过来了。 她先是显摆了一下,自己身上新做的最时新样式的新衣裳,还有头上最时新样式的首饰。 而后,又故意笑着刺激锦川侯夫人。 “姐姐,侯爷说了,我每日里辛苦伺候姐姐有功。为了补偿我,打算把世子从你的名下,记到我的名下。” “我在这里先谢谢姐姐了。” “多谢姐姐为我生养了世子,白白送给我一个养老送终的大孝子。” “你,贱人!” 锦川侯夫人目眦欲裂,恨得眼珠子都红了,喉咙里也充满了血腥味。 但,她就是顽强的抗住了,来自白莲的窝心一击。 “姐姐,说起来,我是宁愿把先世子,也就是侯府的嫡长子,记到我的名下,也不怎么愿意收下,现在的世子以前的二少爷。” 杀妻灭子的渣男37 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是此时此刻白莲最真实的写照。 但她的神情仿佛不是在作假。 在锦川侯夫人的怒目圆瞪里,她一屁股坐到她床头。 “姐姐,怪不得侯爷说你蠢,你还真的是一个蠢货。” “总是把对你真心实意孝顺的儿女随意丢弃,留下的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过,我有侯爷给我撑腰。你最疼的二少爷,不想孝顺我也的孝顺我。” “从今往后,二少爷就是我的儿子了。” “姐姐,你啊,就跟你那同样狼心狗肺,同样心狠手辣的女儿叶莫愁,一起在这主院里腐烂吧。我啊,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扭头就走。 锦川侯夫人在她背后,恶狠狠嘶吼着。 “站住!你给我回来!我要见锦川侯那个狗男人,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白莲的脚步不停,只留下冷冷嘲讽:“别喊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是没用的。侯爷他,才懒得看你一眼呢。” “也不看看你现在那丑样子,跟鬼一样,侯爷又怎么会过来呢?!” 锦川侯夫人望着她的背影,一口接一口的吐血不止。 好一会,她才勉强说出话来。 “莫愁,你快去,去把那个丧了良心的男人,给我叫过来!” 在她不甘的叫喊声里,主院的门被无情的关上,从外面落了锁。 “莫愁,莫愁!” 锦川侯夫人还在叫魂一样的喊着。 “别喊了,省省吧。白莲不是说了吗,你就是喊破了喉咙,我爹也不会过来的。” 叶莫愁磨磨蹭蹭的从外面挪进来,她看着床上被白莲气的七窍生烟的锦川侯夫人。 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更不曾有一点动容。 “她说得对,你现在这个丑样子,跟鬼一样。别说我爹了,就连我看了都嫌辣眼睛。” “我是你娘,我是生养了你的亲娘!” 锦川侯夫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她再不喊出来,她就要疯了。 被锦川侯那个狗男人,被白莲那个贱人,还有自私凉薄的双胞胎一起给气疯了。 “那又怎样?” 叶莫愁冲着气急败坏的她翻了个白眼,眼里再没有一点往日的孺慕之情,就剩下一腔的怨恨。 “你是生养了我,但你也毁了我。” “都是因为你,我失去了成为异姓王府尊贵小郡主的机会。也是因为你,害的我被世人嘲笑,无人问津,只能剩在这破落的侯府里发霉!” “你说我爹丧了良心,你不一样吗?” 从备受欢迎的儿媳妇人选,到无人问津的避之唯恐不及的剩女,也不过是顷刻间的事。 叶莫愁跟锦川侯夫妇一样的自私凉薄,从不在自身上找原因。 反而怨恨起锦川侯夫人,怨恨她的愚蠢,怨恨她的有眼无珠。 “你但凡有点良心,又怎么会被我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厌弃,又怎么会被唐亲王府拒之门外。” “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不然,我早就是京都最最尊贵的贵女了!” “我恨你,恨你不该生了我又害了我,也恨你怎么没有把我第一个生出来。” “若是我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哪里还有叶清那个贱人的事啊。” “到那时,被外祖父外祖母唯一承认的,就只会是我,而不是叶清那个贱人!” “你恨我?” 锦川侯夫人气的嘴唇都在哆嗦,压了她半截身子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对,我恨你。” 叶莫愁用看着仇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她。 “白莲有一句说得对,你活该落到今天众叛亲离的地步。” “好,好,好呀……!” 锦川侯夫人眼神癫狂,咬的牙根都出血了。 她猛地抬手指向门口:“你走,你给我滚!滚去那对狗男女身边,再也别回来了!” “你早说啊,你早说,我不就能早点脱身,离开你这烂泥塘了吗。” 叶莫愁无视她的愤怒,扭身出了屋子。 在她背后是锦川侯夫人,冰冷的阴鸷的视线。 当天夜里,也不知道锦川侯夫人是怎么做到的。 锦川侯府失火了,除了被叶二设计断了一条腿的叶世子之外。 锦川侯,白莲,还有叶二和叶莫愁这对龙凤胎,都被大火席卷吞没了。 但这四人竟然能从火里逃生,却也仅仅是保住了性命。 还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跟他们口中鬼一样的锦川侯夫人,再没有任何区别了。 从今往后他们跟锦川侯夫人一起,漫长的痛苦的余生都只能躺在床上,成为一滩烂泥发霉、腐烂。 “宿主,你在想什么?” 小渣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希望叶清善良的话。 “我在想,你们的女主是打不死的小强吧。” 水镜里的画面消失了,叶清在小渣的忐忑里,露出一抹微笑。 “知道她们过得不好,活成了一滩烂泥,我就开心了。” “宿主,你高兴就好。” 小渣不敢强求,就怕叶清跟它反着来。 “对忠勇侯和叶无忧这对狗男女,我是不会善良的。” “但,看在你给我看了两场叫我开心的小电影的份上,我答应你,不会让这个任务小世界里的女主男主断手断脚的。” 叶清不介意给小渣吃颗定心丸。 因为啊,让忠勇侯和叶无忧这对狗男女断手断脚,那是太便宜他们了。 小渣放心了,继续投入了搭建,它的豪华小窝中。 而这时,床上的忠勇侯有了动静。 叶清刚从桌边站起身,就跟睁开双眼的他对视上了。 做为男主的忠勇侯,在外貌上还是有优势的。 不然,也不能成为女主叶无忧的官配。 但他长得人模狗样儿,不代表他的人品好。 在女主叶无忧眼里,他是金饽饽。 而在叶清的眼里,他就是一摊臭狗屎。 就连原主都不曾,被他的外貌打动过。 偏偏忠勇侯就是个眼瞎心也瞎的蠢货,对叶无忧的话奉为圭臬。 还打从心底相信了叶无忧编排的,所谓的原主对他的脸,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谎言。 就认为原主是个只看人脸的,心狠手辣,具有极大虚荣心的恶毒女人。 杀妻灭子的渣男38 因着先入为主的缘故。 在忠勇侯的心里,叶无忧是柔弱动人,楚楚可怜。 原主就是恶毒,刁蛮不讲理。 这也就给了心偏,三观歪的他利用,算计原主的理由。 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不让柔弱的白莲花叶无忧,再继续被原主欺凌。 他这个护花使者,就该不择手段,把原主利用殆尽,再随手送原主下地狱。 反正原主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恶人,他利用算计恶人又怎么了? 他这是替天行道,让恶人有恶报,让好人有好报。 因此他朝着原主下了黑手,非但没有一点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的很呢! 这也是为什么,对原主厌恶至极的他,一睁眼,看到的不是钱婆子等人。 而是看一眼,他都嫌多的叶清以后,张嘴就朝她吼道:“怎么是你?!滚出去!” “不是我,你想看到谁?” 叶清静静看着他,觉得又想再给他一脚了。 像忠勇侯这个三观歪到了屁股上的恶臭狗渣男,如果不是嫌弃他浑身上下,连血液都是臭的。 叶清真的想对他,食肉寝皮。 就冲他对原主做的那些恶心事,以及恶毒事,将他千刀万剐都是轻的,都不足以平息他对原主犯下的罪行。 “想看到住在你的宠妾,才能住的院子里的钱婆子。” “还是你连正大光明带到侯府都不敢,只能偷偷摸摸养在外面的外室,跟你一样的贱人叶无忧呢?” “你住嘴!” 忠勇侯暴怒了,若不是他不能起身,他会举着拳头,恶狠狠的朝叶清的头使劲砸下来。 “无忧她才不是我的外室,她是忠勇侯府的女主人,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在他的心里,叶清也就是只配,被他利用算计的工具人。 才不是什么侯府的女主人。 唯有叶无忧才是忠勇侯夫人,才是他的朱砂痣和白月光。 “呸!” 叶清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在一脸铁青,连五官都扭曲了的他的注视下,施施然坐到了他对面。 “你这个样子真丑,丑的跟鬼一样,看了真是辣眼睛。” 忠勇侯何止是五官扭曲了,他整张脸布满了狰狞,一双鹰眼里更是射出了噬人的冷芒。 “老话说得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怪你会那么纵容钱婆子,原来她跟你一样,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都一样丑的,叫人见了就心里不适。” “混账!你给我住嘴!” 忠勇侯再也忍不住了,愤怒的朝叶清咆哮了一声。 “我偏不。” 叶清就是故意气他的,气不死他,也要气他个半死。 “既然你不想说钱婆子,那就来说一说叶无忧那个贱人吧。” “你说她才是侯府的女主人,才是你想要的侯夫人。那,” 、 叶清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个废物。 “你怎么没有本事,把她一个庶女娶回侯府啊?” “你有本事跟她勾搭上,却没本事叫她做你的原配,只能做你的继室。” “说起来,你也不怎么样啊,就是个没用的,连给你‘最心爱的女人’堂堂正正名分都不能的废物点心。” “也就是跟你一路货色的叶无忧,能看得上你。换了任何一个人,都看不上你这个废物点心的。” “你呀,也就在叶无忧面前能自欺欺人一下罢了。” “被她把你当做天神,当做救她于水火的大英雄的眼神,看着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的志得意满啊?” “我看,就差‘呱呱呱’叫了。” 忠勇侯被她差点当场气死,就算没用当场气死,也气的想要掐死她。 但在意识到,他根本坐不起来,做不到让叶清闭嘴后。 气的肋骨疼的他,一冲动,头脑发昏就口不择言了。 “你再怎样羞辱我,骂我是废物点心,可我这个废物点心,还是把你给娶回侯府了。” “我若是废物点心,你呢?你也不过是,我这个废物点心的妻子!” ‘啪啪啪’。 叶清笑着,在他铁青、扭曲,狰狞的脸里,拍了拍手。 “想不到,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废物点心,配不上我。” “实话跟你说吧,若不是我想离开忠顺伯府,那个恶臭的、乌烟瘴气的人渣窝,你以为我会嫁到侯府?” “也就是你,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蠢货,才会以为我看上了你的脸。” 原主知道,哪怕她离开忠顺伯府嫁了人,也还是逃不掉被人害死的命运。 但她还是想从忠顺伯府走出来,走出那个害死了她亲娘,让她亲娘想要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的恶鬼窟。 只是剧情不给她选择的余地,依旧把她从一个恶鬼窟,送到了另外一个恶鬼窟里。 “你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别以为硬撑着不承认,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话。” 忠勇侯根本不相信叶清说的每一个字,他自认英武不凡,是竟然许多少女梦寐以求的良缘。 “你也休想用这个谎言,来吸引我的注意,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你别白日做梦了。” “随便吧,反正蠢货总是自以为是。” 叶清从没有想过,要叫醒他这个狗渣男。 一切只是为了报复。 而且依着忠勇侯的固执,她越是骂他,反而越是让他坚信,叶无忧才是对的。 有他这样是非不分的糊涂虫,狗渣男在背后支持叶无忧。 想要做侯府真正老夫人的钱婆子,才会更加积极的用尽各种手段跟她斗。 到那时,忠勇侯和叶无忧就会无暇,顾及到外面的人和事了。 “你给我闭嘴吧,刚才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忠勇侯惊觉被叶清带偏了话题不说,还被她气的一肚子的窝火。 知道再继续争辩下去,也说不住不知怎么,突然变得伶牙俐齿,又恶毒了十分的叶清。 只能憋屈的把话题拉了回来。 一睁眼就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足够他生气了。 偏偏他跟这个人唇枪舌剑这么久,院子里钱婆子给他安排过来的管事嬷嬷,还有那些下人们。 就跟耳朵聋了一样,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杀妻灭子的渣男39 “该死的!” 忠勇侯在心里咆哮着。 敢置他的命令于不顾,放任叶清进了主院。 还让这个女人进了他屋子的下人,他一个也不能饶恕。 愤怒咆哮的忠勇侯,心里除了愤怒憋屈之外,还有深深的不解。 昨夜他明明是回来,要按照跟无忧商量好的计划,彻底毁了叶清这个恶毒的,叫他多看一眼都嫌弃的女人的。 但现在,这个恶毒的女人却大摇大摆进了主院,还大模大样出现在他床前。 而他却好像伤了头,上了肋骨,还伤了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更叫他觉得诡异的是,他的记忆似乎缺了一块。 就好像一个人喝大了,喝断片了一样。 忠勇侯一醒来,还来不及去寻找昨夜的记忆,就先面对了叶清的一番犀利的讥嘲。 等他发现事情似乎,跟他预想的不一样的时候。 这才暂时放下,站在他面前的叶清,努力思索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他被无忧从屋子里送出来。 柔弱的好像菟丝花一样,只有依靠他才安心的无忧,用她那双盈盈秋水一般的美目,痴痴的凝望着他。 满怀不舍的抓着他的衣袖,却不得不松手,任凭他的衣角从她的手心滑落。 那一刻,他看到了她不舍的眼神,还有迅速湿了的双眸。 他的脚步一下子站住了,再也不愿意挪动一步。 只想上前一步,将他的无忧紧紧的抱在怀里,跟她说,他不走了,他要留下,他会一直陪着她。 但不行的,他必须离开。 因为他还要回去,做一件对他和无忧来说,关系到他们今后能不能,正大光明相伴相守的事。 哪怕他再心疼,也不得不忍痛告别他的无忧。 硬着心肠转过身,大踏步离开了。 一直走出巷子口,他都不敢回头。 不敢去看一眼,迟迟凝望着他,舍不得他离开,而泪流满面的无忧。 不得不离别的痛苦,也叫他对叶清这个抢了无忧的身份,占了无忧的位置的女人的愤怒和憎恨。 若是没有叶清,他无忧才是嫡女,他也就能不用费尽心机,才能把他的无忧娶回侯府了。 原本侯府的女主人,他的原配正妻的位置,是他的无忧的。 而他却不得不,把这些给了叶清这个恶毒,总是欺负无忧的女人。 他的无忧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与世无争,也只能屈居继室的位置。 痛苦和愤怒憎恨交织在一起,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胸口横冲直撞,叫他想要不顾一切弄死叶清,把他的无忧带回去。 “后来,我记得我回侯府以后,并没有去后花园假山那里,我去了你住的院子,是不是?” 忠勇侯在他的记忆里,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就是找不到他前往叶清住的偏僻小院的记忆。 就连他觉得好像喝大了似的,喝断片以后,导致他的记忆缺失一块,似乎也恢复了记忆。 他心里不是没有怀疑,却怎么也找不出,可以怀疑的地方。 昨夜的记忆是清楚清晰,并且是连贯的,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 只是忠勇侯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放弃去完成计划,而独自跑到后花园的假山上喝酒。 他不但喝酒了,还把自己给喝大了,喝兴奋了,竟然会站在假山上,想要对月长啸。 然后,脸色难看的忠勇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脸颊。 回忆里那个不小心,脚滑了一下的那个人,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 忠勇侯的质问,问的有点叫人摸不着头脑。 但叶清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怀疑昨夜他从假山上摔下来,是她做的手脚呢。 虽然就是她做的,但她会说么? 问,就是当然不会了。 “你觉得我能让你大晚上的,不走正门偏要跟做贼一样,翻墙回来侯府里。” “然后,抱着你最喜欢的酒,到后花园的假山上喝酒。” “并且等你喝多了,再把你从假山上丢下来吗?” “真的不是你?” 忠勇侯狐疑的望着,一脸无辜眼神不躲不闪的叶清,也开始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不然,这个女人怎么会敢,坦然的望着自己,还不见一点心虚。 要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他。 他是能做到把一个跟他身材相似,胖瘦差不多的男人,从假山上丢下去的。 但他不相信,叶清能做到。 他曾经听无忧说过,叶清虽说恶毒的令人厌恶,却连杀一只鸡的力气都没有。 不然,这个恶毒的女人,很有可能会在欺负无忧的那么多年里,对无忧下了毒手。 忠勇侯很想相信自己的判断,但不知怎么的。 总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响,提醒他这个恶毒的女人一个人做不到。 若是她找了帮手,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你不是一个人吧?你有帮手。” 心里那一丝怎么也不能忽略和放下的怀疑,让忠勇侯决定要诈唬叶清一下。 “说吧,那个人是谁?” 他紧紧的盯着叶清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哪怕是最微小的表情。 除此之外,他也不忘锁紧了叶清的眼睛,想要通过她的眼,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去。 “对,是我做的。” 叶清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而是朝着他露出一抹嘲笑。 “还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有帮手,就是主院先前伺候你的那些丫头们。” “你胡说!” 忠勇侯一口否决,根本不相信叶清说的每一个字。 若是她说其他的下人,或许他还会相信。 偏偏她提及的却是主院以前的丫头们,忠勇侯直觉反应就是不可能。 因为…… 叶清一脸讥嘲:“看来你那进了水的脑子,没有完全废了,还残留着一点判断力。” “知道那些个丫头们,一心想要做你的女人。当然,不会被我这个挂名的侯夫人给收买了。” 忠勇侯在侯府一些丫头们的心里,那就是一块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 吸引着她们,为了荣华富贵,千方百计的想要爬上他的床。 杀妻灭子的渣男40 忠勇侯府其他院子的丫头们,为了进主院都挤破了头。 主院的丫头们,则为了忠勇侯这块肥肉。 时不时上演一场,跟钱婆子和钱春的斗智斗勇。 主院的管事婆子看着跟钱婆子交好,但私下里却巴不得看她的笑话。 为此,她不惜在主院里兴风作浪,暗中煽风点火,不时的给钱婆子母女俩添点堵。 忠勇侯是女主叶无忧的男主不错,但也不妨碍他在跟叶无忧卿卿我我的时候,享受一下被丫头们倾慕的得意和快乐。 叶清虽然才跟着小渣穿越了两个任务小世界,却觉得似乎把所有的男主都看遍了。 当然是指小渣带着她,穿越的那些个任务小世界。 之前的疑问,她还没有找到答案。 现在又有了新的疑惑。 为什么剧情给这些女主安排的男主,都是渣男主,也都是让人一言难尽的男主。 要说剧情不偏袒女主,她是不相信的。 不见忠勇侯府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畸形环境,为什么会有隐形‘侯府老夫人’钱婆子的出现。 这一切都是为了女主叶无忧而准备的,包括真正的侯府老夫人的万事不管。 剧情里不就是叶无忧嫁进侯府,等她把钱婆子母女给赶出侯府以后。 整个侯府就成了她的囊中物,她也就再没有任何的掣肘。 在侯府里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一点顾忌。 那时候的侯府老夫人,也就是忠勇侯的亲娘,在后来干脆连提都没有被提到。 不是被叶无忧一并赶出侯府,就是被她给弄死了。 叶清倾向于叶无忧会对侯府老夫人下毒手,因为只要侯府老夫人活着。 叶无忧就会担心有一天,忠勇侯突然想起他还有个亲娘要孝顺。 若是忠勇侯回头变成个大孝子,说不定侯府老夫人也会突然后悔。 不该大权旁落,会借着忠勇侯的愧疚,而跟她争夺侯府的掌控权。 虽说这只是一种猜测,还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但叶无忧是绝对,不会让这微乎其微的可能出现的。 那么,剧情结局说叶无忧和忠勇侯鹣鲽情深,是一对叫京都人人钦羡的神仙眷侣。 必定是叶无忧朝侯府老夫人下了毒手,而忠勇侯是知情并默许,还是不知情却对他亲娘的死而无动于衷呢。 叶清依旧倾向于是前者,因为忠勇侯和叶无忧一样自私凉薄,冷酷无情。 就算是后者,也不能给忠勇侯这个渣滓洗白,他依旧是狗男人。 想到这里,叶清心头忽的一动。 她似乎找到答案了。 估计剧情觉得女主是第一位的,给她安排的男主就必须只对女主温柔,对其他人包括他的亲娘,也要冷酷好似秋风扫落叶一般。 果然不会让她感到意外啊,剧情对女主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 不过,狗男人忠勇侯和绿茶婊叶无忧还真是绝配。 她就祝这对狗男女,天长地久吧。 叶清所思所想,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忠勇侯心底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对叶无忧的心虚,在叶清的讥嘲里消失不见了。 他冷冷的,厌恶的看着叶清,冷冷低吼道。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若不是留着叶清还有用,忠勇侯早就叫人把她拖下去,随便找个地方弄死了。 “还有,把钱嬷嬷给我请进来。” 忠勇侯不是不想知道,昨夜他从假山上摔下来的真相。 但他知道,他从叶清这里是休想得到事情的真相了。 他一边后悔昨夜不该太过兴奋,就算想喝酒庆祝,也该先毁了眼前这个女人才是。 就这么一摔,他不但没有顺利完成计划,还不得不把计划往后推迟。 偏偏他也很清楚,他现在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没有一年半载,他休想从床上起来。 而他,还有无忧,以及他最期盼的他和她二人的儿子,却是等不了这么久的。 这时候,忠勇侯有点后悔,当初似乎不该挑选叶清,做他们计划里不可或缺的的棋子。 其实,并一定非要叶清不可的。 除了叶清之外,还是许多其他选择。 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来哪一个选择,都比叶清好像更加合适。 他真的后悔了,尤其是在知道,不得不在床上躺一年半载之后。 因为其他的选择,都不用让挂名的‘侯夫人’真怀孕。 只要弄出一个‘假孕’的假相,就能完美的完成他们的这个计划。 可是他们选择了叶清,就不能这么做。 叶清必须是真怀孕,不然,他无法跟皇帝交代。 事已至此…… 忠勇侯暗暗咬紧了牙关,他,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计划的。 既然他不能亲自去毁了眼前这个女人,那就有必要安排其他人来做这件事了。 侯府里他最信任的,也唯有他的奶嬷嬷钱嬷嬷了。 反正侯府里小厮下人那么多,随便挑一个就行。 他残忍在心里想道。 “反正这个女人不是我想要的,我管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孽种,只要在陛下那里有个交代就行了。” “等计划成功了,直接弄死这个女人和她怀的孽种,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至于他选中的那个小厮,忠勇侯当然不会让他活着。 却不是为了这小厮给他头上种草了,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守这个秘密。 叶清若是不知道剧情,就不会知道忠勇侯在想什么。 但她偏偏就知道剧情,也就不难猜出忠勇侯不但没有打消先前的计划。 还因为他的不能动弹,而想出了叫人替他去做的恶毒计划。 叶清在心里冷笑一声,璀璨凤眸里划过一抹冰冷的光。 忠勇侯这个狗男人,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底线,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渣出天际啊。 “你让我把钱婆子叫进来,这个我恐怕是做不到的。” 叶清掸了掸袖子上,看不见的灰尘。 仿佛没有看到忠勇侯厌恶的双眼,在他对面坐的稳稳的。 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狗渣男想要跟钱婆子合谋毁了她,做梦去吧! 杀妻灭子的渣男41 “想知道为什么吗?” 叶清笑了一下。 忠勇侯看到她的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直冲他的天灵盖。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眼前的叶清还是他计划里的棋子,但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在他刚醒来那会,在看到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叶清的时候。 他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却一直不肯承认。 而叶清这么一笑,他心里一凉的同时。 也发现了更叫他,不能置信的事。 主院里他所熟悉的,那些丫头婆子们,一个也不见了。 难不成侯府有变动吗? 怎么他不知道? 还有他的奶嬷嬷钱嬷嬷呢? 她在哪里? 怎么一直没有出现? 若是以前别说他从假山上摔下来,摔得动弹不得了。 就是他打个喷嚏,她就会在瞬间出现,还会紧张的不得了。 不对劲,真的是太不对劲了! 似乎所有的不对劲,就从昨夜的突变开始。 只所以,他一开始没有觉得不对劲。 是因为主院的丫头们,变动非常大。 所以他才会忽略了主院的异样,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吧。” 叶清继续凉凉笑着,却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摁在了他胸口,肋骨断了的地方。 “不过呢,在告诉你之前,我要先收点利息。以回报,三年来你对我的伤害。” 饶是忠勇侯是个武将,还是个有真材实料的武将。 还是被叶清这一指头摁下去,疼的他浑身一哆嗦。 即使他用力咬住嘴唇,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痛,真是太痛了,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 还有他感觉到,刚被接好的肋骨又断了。 他恨恨的瞪着叶清,喷火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畏惧。 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不是人,她是恶魔! 不见她看着他的眼神,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吗。 她下手毫不犹豫,仿佛弄断了他的肋骨,险些要了他的性命,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 忠勇侯哆嗦着嘴唇,胸口痛彻心扉的疼,叫他根本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了他,而不是故意吓唬他。 她的眼神不但没有一点温度,也没有一点感情。 看着他,仿佛看着一只蝼蚁,连一个人都不是。 “知道疼了吗?” 叶清一直在冲着他笑,尤其是在看到忠勇侯眼底的害怕后,她笑的更加灿烂了。 “真是不容易啊,看来真的是刀子不割在你身上,你是不知道疼啊。” “你一个,叶无忧一个,你们两个人渣贱人,都该亲身尝尝被软刀子割肉的滋味。” “虽然你们都该死,但我可不想双手沾上你们两个人恶臭的血。” “因为这太不值得了,你们就是两条命加起来,也比不上我一个人重要。” “钱嬷嬷呢,她在哪里?你说啊!你快说啊!” 忠勇侯不是真的猪脑袋,他要是还不知道钱婆子出事了,他就是真的蠢货了。 从叶清对他的态度,以及下手毫不手软来看,钱婆子出事多半跟她有关系。 忠勇侯心里更加凉凉了,怎么不过一夜之间,整个忠勇侯府就变得面目全非,叫他都不敢认了呢?! 如果不是他猜想的这样的话,侯府没有谁敢放她出来,也不会有人放她出来的。 更不会让她闯进主院,闯到他的床前。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忠勇侯咬牙切齿的想,总感觉一切似乎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似的,叫他心头浮起一丝不安。 “钱婆子她啊,因为想谋害我这个侯夫人,被我送到京兆尹府衙里去了。” 叶清的声音不高,但却好像晴天霹雳,在忠勇侯的脑袋上炸响。 只把他炸的气血翻涌,耳朵嗡嗡嗡直响。 “哦,对了,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钱春,也被我一并送进去了。” “你怎么敢?!” 忠勇侯这会子不只是,五官扭曲狰狞脸色铁青。 还气血翻涌,直冲到他头顶。 硬生生给他铁青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暗沉的猩红。 看上去,就更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厉鬼了。 他恨不能把叶清个活生生的撕了,再食肉寝皮。 她怎么敢?!怎么敢?! 钱嬷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她是,她是……! “我为什么不敢?” 叶清反问。 她看着仿佛厉鬼一般的忠勇侯,眼神淡淡的,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不做人,要谋害我这个侯夫人。” “我既然识破了她们的阴谋,自然是要送她们去京兆尹府衙啊。” “像这样胆敢谋害主人的下人,送她们去见官才是罪有应得。” “你敢!” 忠勇侯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一时冲动冲口而出:“钱嬷嬷不是别人,她是我……!” 最后关头,他总算是神志清醒过来了。 冲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忙不迭把‘母亲’两个字,硬生生的吞回到了他的肚子里。 不管他内心里,有多么想要喊钱婆子一声‘母亲’。 也还是不敢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的。 但叶清说的那一番话,却深深的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他当做‘亲娘’的奶嬷嬷,却被叶清用好不尊重的语气说出来,怎不叫他气愤填膺。 “怎么不继续说了?” 叶清看着一脸气愤填膺的忠勇侯,却觉得他还不够愤怒。 又故意给他添了一把柴火。 “哦,我明白了。难怪你让钱婆子住到那个院子里,原来在你心里钱婆子不是你的奶嬷嬷,而是你的宠妾啊。” “我说你怎么不待见我,把我娶进侯府,三年来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丢到偏僻的小院,让我自生自灭去了。” “先前我还以为是我不好,你才百般的不待见我。现在我知道,原来不是我不好,而是你的审美跟一般人不一样啊。” “原来,你喜欢的不是青春正好,跟你年龄相当的我。而是,比你大了二十多岁的钱婆子啊。” “你这是碍于人伦,不能得到钱婆子,才暗搓搓让她住进,你宠妾才能住的院子,用来满足你哪见不得光的心思吗?” 杀妻灭子的渣男42 边故意气忠勇侯,叶清边故意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在看一个变态。 “你就这么极度缺少母爱吗?” “你得有多缺爱,才能想要让钱婆子做你的女人啊?” “其实,你的愿望也不是不能实现的。” “钱婆子虽然比你大了二十多岁,但她在侯府金尊玉贵的享受着生活。” “这么多年良好保养下来,她倒是越活越年轻。” “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她那个年纪的妇人,倒像是二十多岁的少妇。” “虽然看上去比你还是大了五六岁的模样,但跟你站在一起也挺相匹配的。” “就是她的身份有点问题,你的奶嬷嬷相当于你的半个亲娘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是忠勇侯,只要你想。” “随便的暗箱操作一下,让钱婆子出府假死一下,再换个新的身份,被你正大光明的抬进来,不就能让你如愿以偿。” “从今往后,你们两个就能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你也就能毫无顾忌的疼爱,你的半个亲娘你的小心肝了。” 忠勇侯是男主,她是气不死他的。 他和叶无忧还有锦川侯夫妇,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能蹦跶很久很久的。 但,并不妨碍她把他气个半死啊。 既然忠勇侯不做人,也就别怪她左右开弓教他做人了。 “你,你,你……” 听她说了这么一番话,真是把忠勇侯给气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就算没有把他给气死,也气的他从黄泉地府打了好几个来回。 在叶清没有说完第一句话之前,忠勇侯还以为她是真的看透了,他深埋在内心里的那个秘密。 等叶清说完第一句话,说出来的意思,跟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以为会是‘亲娘’二字,但气死人的是她说的也是两个字,却是‘宠妾’。 她不但歪曲了他的意思,还硬生生的一瓢接着一瓢的往他头上泼脏水。 看看她都说的什么混账话?! 竟然诬陷他没有人伦,肖想他心里唯一承认的亲娘。 她这说的是人话吗?! 侯府老夫人对他不闻不问,还一直漠视他,让他失望,让他寒心。 是钱嬷嬷给了他母亲般的温暖,抚平了他心里的伤痛,让他走出了侯府老夫人对他的伤害。 钱嬷嬷对他这么好,又是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好长辈。 他想回报她,想要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不对的? 怎么到了叶清这个女人嘴里,竟然把他和钱嬷嬷的关系想的这样的龌龊。 她真是,她真是……! “你真是恶毒!” 忠勇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即使不提叶清诬陷他和钱嬷嬷这件事,单说叶清把钱嬷嬷钱春送入京兆尹府衙大牢里这件事。 就足以说明眼前这个女人,有多么的恶毒,心狠手辣了。 就算钱嬷嬷谋害她又怎么了? 还不是为了让他高兴,她才会这么做的吗。 在钱嬷嬷的心里他是最重要的,她的儿女反倒要放在他后面。 一定是钱嬷嬷看他不高兴,心里有烦恼,才会想要替他出头,先一步解决了这个女人,以便为他解除心里的烦忧。 他后悔啊,他是真的后悔啊。 昨夜怎么没有先去见一见钱嬷嬷,而不是去后花园的假山喝酒。 若是他去见了钱嬷嬷,叶清这个恶毒的女人就不会得逞,就不能害了钱嬷嬷。 还有被他当成亲妹妹的钱春了。 “我恶毒?” 叶清冷笑,手下再度用力。 在忠勇侯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 才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她们算计我,就是不恶毒。” “我反击了,就是恶毒了。” “合着她们算计我,我就不能反击,要老老实实听从她们算计,乖乖的任凭她们把我,狠狠推进给我挖好的坑里,是吗?” “……” 忠勇侯疼的说不出话来,但他看着叶清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呸!” 叶清狠狠啐了他一口,忍不住捏碎了他一条完好的肋骨。 忠勇侯疼的浑身发抖,脑门上冷汗直流,顷刻间就打湿了他的头发。 “你这个人渣贱人,你这个双标狗。” “你能跟叶无忧勾搭到一起,能认钱婆子做亲娘,说明你跟她们一样心肝都黑透了,黑的都冒汁了。” “真该把你们的黑心肝都扒出来,叫京都的人们都看看,看看你们有多么不做人!” “都是你的错,都怨你。” 忠勇侯恶狠狠的瞪着叶清,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她身上。 若是她肯乖乖,让他们算计,他们又怎么会费尽心机,安排一个又一个的计划。 叶清也没有跟他理论的意思,反正忠勇侯这种三观歪到了屁股上的狗渣男,是不可能有丝毫悔悟和心虚的。 想让他闭嘴,也十分容易。 叶清拿开摁着他断裂肋骨的手指,右手成拳,狠狠的对准他的肚子砸下去。 这一拳下去,忠勇侯的四肢猛地弹起,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差点被叶清一拳砸断气的他,刚接好的两条断腿,再度骨折了。 这一回,他整个人疼的浑身都在冒着冷汗。 不一会,整个后背就浸泡在冷汗汇成的冷水里了。 “宿主,他还活着吧?” 小渣是不敢再劝叶清善良,但还是心惊胆战的问了一句。 要是忠勇侯这个男主,被叶清一拳送上了西天,那就糟糕了。 “没有,还活着,我给他留着一口气呢。” 叶清看也不看,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的忠勇侯。 这样的狗渣男,她也是看一眼都嫌恶心。 “放心吧,死不了。” 她才不会现在就送忠勇侯去死的,叶无忧的男主就该是他,也只能是他。 免得剧情一时想开了,重新给叶无忧送一个三观正,有潜力的好男人当男主。 什么锅配什么盖。 叶无忧那个绿茶婊,就要配忠勇侯这个狗渣男。 “那就好。” 小渣拍拍小身子,只要忠勇侯还有一口气就好。 反正做为男主的他,只要还有一口气,那就绝对死不了的。 这可是它穿越了那么多任务小世界,看了许许多多的小说以后,才得出来的结论。 杀妻灭子的渣男43 只要忠勇侯还有一口气。 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也就不会从男主的位置上退下来。 不过,它还是多说了一句。 “宿主,我就提个建议啊。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希望你最近一段日子,不要再气忠勇侯了,行吗?” 就冲着它家宿主,气死人不偿命的那些话。 忠勇侯被她气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行。” 叶清倒是挺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 忠勇侯身上收回来的利息,也足够了。 接下来,她该去找叶无忧讨利息了。 没有再去理睬,床上半死不活,就剩一口气苟延残喘的忠勇侯。 叶清径直从屋子里出来,吩咐了丫头婆子一声,就回去她住的那个院子了。 “夫人,所有能动的银子,我都取回来了。” 她刚进院子,白苏就笑着迎了上来。 院子里现在就只剩下,她和白苏主仆二人。 那些在看到侯府变天后,想要凑过来巴结讨好叶清的下人,她一个也没有要。 叶清没有看有多少银子,只叫白苏把银票收好。 这些银子现在她用不上,是为了在出府后准备的。 “白苏,叫人给叶无忧送消息吧。就说,忠勇侯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夫人。” 白苏一直在等着她吩咐呢。 以前她不随便出府,也没有个帮手。 现在她不仅能随便出府了,还有了那样一个强劲的帮手,怎不叫她欢喜雀跃。 看着白苏一蹦一跳的出了屋子,叶清不由的笑了一下。 白苏只是平日里表现的很老成,其实,她也不过才十七八岁。 她这个年纪,活泼一点才好。 “宿主,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啊?” 小渣突然从她的精神海里出来,落在了她面前的圆桌上。 “你说。” 叶清和颜悦色。 小渣有点不好意思的挪了挪,它金灿灿的小脚丫,吭叽了一下,才说道。 “能不能让我从忠勇侯府的私库里,拿点好东西啊?” “我如果说不能,你就不能拿吗?” 叶清心里一动,问道。 “对,必须宿主你亲口答应才行。” 小渣紧张的望着叶清,豆豆眼眼巴巴的瞧着她。 如果不是这样,它早就去侯府的私库里,尽情的大拿特拿了。 “忠勇侯府的私库里,竟然有让你都心动的好东西吗?” 上一个任务小世界,她去过皇宫,也去过秦王府。 但小渣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以及紧张。 “是啊是啊,是有一点好东西啦。” 小渣的小脑袋,点的好像小鸡啄米一般。 为了说服叶清答应,它还忍痛提出给叶清分点好处。 “宿主,如果你答应的话。我能给你弄一个随身空间,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随身空间。” 忍着肉疼,小渣‘大方’的说道。 “我不是有精神海吗?” 叶清倒是没有小渣想的,那样露出激动、兴奋和渴望。 小渣一般都待在她的精神海里,而且小渣本身能装的东西也挺多的。 “那不一样啊,宿主。” 小渣急急解释了一番。 大意就是叶清的精神海,并不能随便装东西。 这是由于叶清虽然精神力强大,灵魂力强悍。 但她的精神力和灵魂力都是原始的,是没有经过一系列正规训练过的。 因此,她的精神海能装的东西其实是有限的。 也仅限于系统商城出品的一些东西。 而随身空间却没有,放置物品的限制。 “宿主,你虽然可以把一些东西放在我这里。但却没有防在你那里,取用方便啊。” “第一个任务小世界里,没有你想要的好东西吗?” 叶清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转而先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没有。所有的好东西,都被那个小世界意识给抢走了。” 小渣摇摇小脑袋,豆豆眼里满是羡慕嫉妒。 “好吧,既然对你有用,你就尽管去拿吧。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别跟这些渣滓客气了。” 叶清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渣要拿的是忠勇侯府的东西,也是在将来属于忠勇侯和叶无忧这对狗男女的东西。 反正是不拿白不拿,拿了不白拿。 就当是她收下忠勇侯和叶无忧,这对狗男女伤害原主的补偿了。 “好哒,谢谢你,宿主,你真好!” 小渣开心的叫着,旋即从叶清的精神海里消失了身影。 这个时候它觉得它的运气真好,它家的宿主真大方。 比它以前遇见的宿主大方太多了。 不但不跟它讨价还价,还从不过问它要拿什么,对它有什么用的好处。 以前的宿主不但会跟它讨价还价,还是得寸进尺的讨价还价。 谁受得了原本是自己找来的好东西,却只能拿一成,剩下的九成都归宿主啊。 吃了好几次亏以后,小渣也就变得谨慎了许多。 哪怕遇见了叫它垂涎三尺,心动不已的好东西,也强逼着自己不去想。 就是不想便宜了,那些个贪婪的宿主。 叶清对随身空间倒是真的不怎么在意,有也行,没有也不会感到有什么损失。 原本就是小渣发现的好东西,它若是不说,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小渣只是从忠勇侯府的私库里拿东西,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忠勇侯府她不会久待,也没有兴趣把忠勇侯府的畸形环境改变过来。 更不想接手忠勇侯府的中馈,一时间,就闲了下来。 便想着,把原主少得可怜的东西整理一下。 等将来她离开忠勇侯府之时,顺便给她带出去。 想必原主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继续留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忠勇侯府里。 她自己是没有操控整个侯府的意思,但其他人是不相信的。 不过,大部分都在观望中,就等着有人站出来试探一二。 这不,头一个上门的,竟然是侯府老夫人身边,留下来的三个婆子之一。 跟钱婆子一样特例的,侯府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也一并被她送到了京兆尹府衙的大牢里。 杨京兆尹高高兴兴的收下了,这可是能为他创收的人质。 在他眼里就等同于,他最喜欢的白花花的银子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44 他傻了,才会往外推。 不过,他也投桃报李了。 叫人给叶清,送了三份京都里铺子的地契。 他虽然爱银子,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却也不是貔貅,更不是吝啬鬼。 他可是个有原则的人呢。 叶清没有推辞,收下了这三间铺子。 正好省了她找中人买铺子。 何况,这三间铺子的地段都挺不错的。 四下里挨着的那些个铺子,也都是明理讲理的,没有什么胡搅蛮缠的。 第一个到叶清跟前试探的婆子,除了想讨好她,也想知道被带走的婆子,还会不会回来。 毕竟,这可关系到她们三个的将来。 松鹤堂虽然跟忠勇侯不亲近,但每月该给的花销都给的足足的。 不但从没有少过一文钱,还经常多给一部分。 当然了,是钱婆子为了堵松鹤堂管事婆子,还有下人们的嘴,不叫她们挑唆侯府老夫人跟她作对,才月月提前给,并且给的比主院还多。 以前有管事婆子在,她们三个别说吃肉了,就连口汤都喝不上。 这三个婆子心里头,不知道有多么的怨恨她,也是最盼着她,再不能回侯府的人。 “夫人,松鹤堂那边是还按先前的例,还是要变动一下呢?” 这婆子虽然低头垂手,恭恭敬敬立在叶清跟前。 但她一双眼睛却不老实的,从眼皮子底下偷偷的觑探着她。 叶清是往松鹤堂,又派了个管事婆子过去。 但这管事婆子在松鹤堂没有根基,想要在松鹤堂站稳脚跟,势必要跟剩下的三个婆子联手。 她们最担心的不是怎么瓜分利益,而是叶清会不会减少对松鹤堂的供给。 这才顾不上先狼狈为奸,而是特意来叶清这儿探口风了。 “老夫人那边还依着先前的份例,就暂时先不动了。” 叶清没有看这看似恭敬,实则不老实的婆子。 只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刮着手里的茶盏。 “你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伺候着老夫人,也称得上一声劳苦功高。” “不敢当,不敢当,夫人您夸得老奴脸上都烧得慌。” 管事婆子翘起来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就说,侯夫人年纪轻轻,到底是抹不开面。 不可能一朝得势,就目中无人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了。 一切都是那遭瘟的钱婆子的错,要不是她侯府才不会这么没用规矩。 现在好了侯夫人立起来了,但愿那遭瘟的钱婆子,再也不要回来了。 “当得起。我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 叶清边说,边抬头,和颜悦色跟这婆子说道。 “也是我年轻做事不太稳妥,让老夫人受惊了。这么着吧,你去账房走一遭。” “就说我说的,从下个月起连着三个月,松鹤堂那边拿双份的月例。” “算是我对老夫人的一点心,给她压惊了。” “你们呀,也多辛苦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 这婆子一听叶清不但不克扣月例银子,还要给她们发双份,那叫一个心里美。 登时就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忙不得给叶清磕了三个响头,就急忙忙往账房那边去了。 “夫人,这婆子是吃了大力丸吗,怎么跑的跟被狗撵了似的?” 正好回来的白苏,跟这婆子擦身而过,险些被脚下生风的她,带一个趔趄。 进了屋子,她不由好笑的跟叶清说道。 “没有吃大力丸,是银子上有火。” 叶清见她回来,笑着叫她坐下。 “我说呢,以前拿针戳屁股都不带动弹一下的。原来是见钱眼开,难怪跑的这么跟被狗撵似的。” 白苏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小声说道:“夫人,消息放出去了。她什么时候过来啊?” 在知道叶清不会在忠勇侯府久待,会带着她一起出府后,白苏心里除了高兴之外,就是满满的期盼。 期盼早一天离开,这乌烟瘴气的侯府。 她是一天也不愿意待的。 “叶无忧这个人最是,惯会装模作样的。哪怕她想立刻插翅飞进侯府一探究竟,也不会一听到消息,就急吼吼的登门的。” 叶清把面前的点心盘子,朝着白苏那边推了过去。 “等着吧,没有十天半月,她是不会过来的。” “啊,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吗?” 白苏一听,连点心都顾不上吃了,惊讶的问。 “难道,她不想知道,那个渣渣到底摔没摔着吗?” “她想,十分的想。” 叶清肯定。 “但她不得不沉得住气,不能坏了她平日里的假模假样,露了她的狐狸尾巴。” “对她来说忠勇侯府必须嫁进来,忠勇侯不能丢。” “但同时那些个对她有好感的,捧着她的那些男人,她也不会撒手的。” “她有病吧!” 白苏随口道。 “对,她有病,公主病。” 叶清点头。 叶无忧不但是有公主病,想让所有男人都捧着她,打从心里爱慕着她。 还想要做个海王,广撒网,重点捞鱼。 剧情里不就明晃晃的写着,即使她嫁到了忠勇侯府,跟忠勇侯鹣鲽情深。 却也还是京都一部分男人心里,最最真善美的女神。 即使他们成亲了,左拥右抱了,也还是忘不了她。 把她当做自己心里,最最美好的朱砂痣和白月光。 而叶无忧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些已婚男人的爱慕,没有半点的心虚。 叶无忧过来忠勇侯府一探究竟之前,叶清和白苏二人也过上了,每天例行一次教训忠勇侯的日子。 还别说,看着忠勇侯气的要死,却拿她们没有办法的样子,叶清和白苏主仆二人心情那叫一个痛快。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忠勇侯疼的直哆嗦,身上冷汗直流,一张脸上只剩下了黑白两色,更不像是活人了。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他从不放在眼里的,看上去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叶清。 竟然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还出手又狠又辣,没有半点留情。 他以为,就算他骗了叶清,算计了她,利用了她。 面对着文武双全,英俊不凡的他,她不可能就真的心如止水,也该有一些些心动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45 可他想错了! 还大错特错! 叶清这个恶毒的女人,何止不对他心动。 还竟然敢深深的厌恶、嫌弃他。 自从他躺到床上,一时半会起不来那一天起。 他就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了。 不,是地狱里。 这个恶毒的女人,每天一趟准时准点过来。 带着跟她一样恶毒的丫头。 这主仆二人都恶毒的叫他感到发指,也叫他心里一天比一天更加的恐惧和畏惧。 在她们的眼里,他就不是人,而好像是一个死物。 她们看他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他什么地方疼,她们就专门狠狠的戳他这个地方。 虽然没有再弄断,他的肋骨和两条腿。 却依旧让他疼到怀疑人生。 他究竟是怎么落到今天这一步的?! 他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还被欺负的无处可说理去。 目光悲愤直挺挺,瞪着叶清和白苏的忠勇侯。 心里不知道第多少回的后悔,后悔不该以为即将大功告成,而激动兴奋之下,想先要喝酒庆贺。 才换的自己摔断了肋骨和腿,从此落到这对恶毒主仆手里,受尽了摧残和折磨。 “是啊,我们恶毒,你不恶毒。” 叶清拿开摁着他肋骨的手,凉凉说道。 “我们不过是让你疼一下,就是恶毒了。你,叶无忧,还有钱婆子钱春几个贱人,却是要让我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但你们可以作恶,你们就是不恶毒。” “我反击回来,我就是恶毒。” “只要一想到你这只双标狗的那些狗屁话,我就忍不住想要恶毒一下。” “就是,你都说夫人恶毒了,怎么着也要把这恶毒落到实处吧。” 白苏在旁边煞有其事的点头,看着满头冷汗疼的龇牙咧嘴的忠勇侯,眼里没有一点同情。 其实,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再度摁断忠勇侯的肋骨和腿。 若是让忠勇侯他们几个人渣得逞,她家夫人该有多惨,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若不是现在的夫人来了,这些人渣做了恶之后,也不会被人发觉。 她家夫人就只能被动的,接受被人唾弃,万劫不复的下场。 只要一想到那个可能,她就恨不能扒开忠勇侯他们的胸膛,看一看他们的心有多么的黑! “白苏说的对啊,我不恶毒谁恶毒啊,像我这么恶毒的人,当然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不然,岂不是白背了恶毒的名吗?” 叶清笑容冰冷,边说边转身往外走。 “走吧,白苏,今天够了,明天再过来。” “是,夫人!” 白苏大声应着,紧追着叶清的脚步走了出去。 床上躺着动弹不得,还在剧烈的疼的哆嗦的忠勇侯,下意识的就要张嘴求饶。 却在求饶的话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用力的咬住了牙关,阻止他向叶清低头。 他直直的盯着叶清头也不回的背影,一直到她的背影从他的眼里消失看不见了。 才悲愤的收回视线,放任一丝绝望爬上他的眼底。 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或许明天他就再也忍不住,朝着叶清低头求饶了。 他再度后悔不该挑选叶清做棋子,不是后悔不该算计利用叶清。 而是后悔没有往给她灌得毒药里多加点料,先废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学来的武功。 不知道叶清有大力士金手指的忠勇侯,还以为原主的亲娘纪将军,给原主偷偷留了武功秘籍呢。 “夫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害你的心还没有死啊。” 别看忠勇侯对叶清生出了畏惧和恐惧,但他眼底的阴狠一点都没有变过。 轻易的就能让人看出来,自然也逃不过叶清和白苏主仆二人的眼睛。 “忠勇侯这个狗渣男,他害人的心永远不会死。若是觉得他有了畏惧和恐惧,他就会打消害人的念头,那根本就是做梦。” 叶清边走边说道:“对他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一定不能放松警惕。不然,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夫人,您的话我都记住了,一定不会忘记的。” 白苏轻轻拍了一下胸口,好险,她差点就判断错误了呢。 “若是想让他害不了人,也是有办法的。只要咱们比他更强大,他就是有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是没用的。” 叶清侧头看了一眼,脸上写着好险两字的白苏,笑了笑。 “一力降十会吗,他敢害人,就狠狠的揍得他害不了人就行了。” “对,就该这样!” 白苏开心的用力的举了举拳头。 主仆二人边说话,边走远了。 在穿过一片竹林后,白苏突然往后看了看。 等她回过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夫人,刚才咱们从主院出来,有一个丫头躲在角落里探头探脑,那个人是叶无忧在府里安插的人吗?” 那个丫头虽然藏得很隐蔽,却瞒不过叶清和白苏。 她们都注意到了,却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说明叶无忧坐不住了,最多不出三天,她就会忍不住跑到忠勇侯府来。” 算算时间,她和白苏每天痛打落水狗的快乐日子,也过了有十多天了。 叶无忧并不是真正能沉得住气的人,为了抓住唯一的稻草忠勇侯,她能忍着十多天不过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毕竟,以前忠勇侯只要在京都,除了走亲访友之外剩下的时间,都会跟她日日夜夜卿卿我我。 一连十多天,忠勇侯都没有出现。 非但没有给她一点消息,就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过一次。 叶无忧这个恶毒的女人,又不是傻子。 也该对她和忠勇侯安排的恶毒计划,有可能失败有所猜测。 对于忠勇侯在花园假山上喝酒而摔了的消息,她是半信半疑。 虽说她对她自己有信心,觉得忠勇侯已经落入她的股掌之间,是怎么飞也飞不出她的手心里的。 但若是说她心里没有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事。 皆因为她对她的出身一直心有芥蒂,不知道有多么想成为一个‘嫡女’呢。 叶清就故意让白苏传了个模棱两可的消息,为的就是让她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杀妻灭子的渣男46 素来奸诈多疑的她,就免不了会多心多想。 只要她一多心多想,就会忘了莲姨娘的叮咛。 剧情里虽然没有说,但叶清从原主的记忆里,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的。 叶无忧的人设是京都美貌与智慧并存,温柔善良的解语花。 这一切,都是莲姨娘在背后为她设计,并且推动的。 不过,真实的叶无忧,也就只剩下美貌,而智商欠费智慧不足。 也只是看上去是一朵,善解人意的小白花。 除了跟她蛇鼠一窝的忠勇侯,剩下那些个爱慕她的男人。 其实,都不是家族将来的继承人。 不然,叶无忧也不会要紧紧抓住,忠勇侯这个已经是一家之主的稻草。 这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荣华富贵。 其他的那些爱慕者,即使再怎么爱慕她,也不敢公然跟家里说,想娶她一个没落忠顺伯府的庶女为正妻。 就是继室都不行。 原因吗,当然是忠顺伯府没落,没有强有力的后继者是其一。 其二么,当然是忠顺伯府在京都里,丑态百出沦为笑柄的名声。 不然,皇家也不会精心挑选,忠顺伯府出来给纪将军了。 也就是忠勇侯这个男主,才把她当成了香饽饽,失忆一般忘记了忠顺伯府不好的名声。 原主的记忆里,叶无忧哪里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分明是任性、刁蛮又恶毒无比,跟她的人设温婉善良一点也不沾边。 若不是有莲姨娘在背后为她谋划一切,绝对没有后来京都里,数一数二聪慧才女叶无忧这个人。 莲姨娘这个女人既能忍,又肯伏低做小,还非常的狠毒。 不但将忠顺伯耍得团团转,还把持着他的后院,让其他跟她一样身份的小妾们,一个个对她噤若寒蝉,不敢有半点放肆。 可能是莲姨娘自己忍得久了,才会在害死了原主亲娘纪将军以后,把她所出的女儿叶无忧娇惯的都能直接上天了。 也才养成了叶无忧,任性、刁蛮,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就一定要毁掉的恶毒狠辣。 在忠顺伯府里叶无忧可以毫无顾忌的任性妄为,怎么恶毒都不怕。 而在忠勇侯面前,牢记着莲姨娘叮咛的她,将所有的任性妄为都收敛起来,藏在她戴上的那一张叫温婉善良的假面下。 温婉善良的假面带的久了,叶无忧就以为她真的是这样的人了。 但她骨子里的任性妄为,还有恶毒狠辣是从没有改变过的。 在忠勇侯十多天没有去见她后,她一定会担心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夺走她好不容易才勾搭上上金龟婿。 叶清要的就是她的沉不住气。 “所以啊,她不亲自过来一遭,是不会放心的,也不会甘心的。” “夫人,那个莲姨娘是个可怕的女人吗?” 白苏没有见过莲姨娘,也只从原主的口中听说过她。 而原主陪嫁的那些丫头,都是莲姨娘安排过来的,自然不会说她一句坏话。 白苏就不止一次听春花秋月说过,莲姨娘有多么多么的好,什么贤惠大度啦,什么体恤下人啦,什么怜老惜贫啦。 这二人还非常惋惜的说,莲姨娘只能做忠顺伯的妾室太委屈她了。 “她们越是那样说,我越是觉得她可怕。再说了,她一个小妾要什么贤惠大度啊?” “我听说,忠勇侯府以前的老老侯爷的那些个姨娘们,她们的任务就是讨老老侯爷的欢心,才不是什么贤惠大度呢。” “莲姨娘这个人不足为虑,凭她的能力没有舞台让她施展,她也就只能在忠顺伯府里逞逞威风。” “咱们要对付的是叶无忧。” 叶清其实也觉得,若是一般选女主的话,莲姨娘这个女人,比叶无忧更加像一本小说里的女主。 但偏偏剧情选择了叶无忧,又给她安排为她出谋划策的军师莲姨娘。 这也就限定了莲姨娘只能在忠顺伯府里兴风作浪,而不能到更广大的舞台去厮杀。 比如说二等和一等的豪门,比如说皇家。 相信就是在皇家在后宫里,莲姨娘这个女人不会寂寂无闻,她出头爬到高位的可能是九成九。 还剩下一点就是运气了,她不走运一进宫就被人弄死了,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而被限制了的莲姨娘,没有了施展她心计的大舞台,就只能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到叶无忧的身上。 叶清有个猜测,她觉得她一定没有猜错。 莲姨娘是想通过忠勇侯府,为叶无忧的女儿铺路。 她的最终目标,是让她的外孙女,成为周朝后宫最终胜出的那一个。 若不是叶清穿过来,说不定还真能让她实现最终的野心。 剧情结局也透露出,叶无忧这个海王的网里,最大的那条鱼就是新帝了。 她可是新帝心里不可说的白月光和朱砂痣。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说不定新帝会为了满足,他心里的求而不得。 从而安排他中意的继承人,迎娶叶无忧和忠勇侯的女儿。 如此一来,莲姨娘的最终目的,也就不难达成了。 但不管是不是她想的这样,叶清都没有丝毫在意。 因为啊…… 叶清抬头,穿过忠勇侯府层层高墙,望向皇宫的方向。 她一定会让莲姨娘的野心化为泡影,让罪有应得的付出应有的代价。 果不其然,不出叶清所料。 在主院外偷窥她的丫头,偷偷摸摸的出了忠勇侯府。 叫了一辆马车,着急忙慌的朝忠勇侯的外宅赶过去。 不等马车停稳,她就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这丫头急急冲到门口,用力的拍了好几下大门。 紧闭的大门很快就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满脸横肉婆子的脸。 这婆子一看是这个丫头,一边打开一条门缝,叫她进去。 一边不高兴的连连质问:“怎么现在才来,夫人都等急了。” “不是跟你说,让你回去看一眼,就赶紧的回来吗?”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一去就是三五天。” “你不知道夫人一直在等消息吗?” “刚我们还说,你是不是骗了夫人,说效忠夫人是假,拿了银子就跑才是真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47 满脸横肉的婆子,脸上眼里都写满了不满二字。 这丫头迟迟不回来,倒不用挨骂受气。 可怜她们这些在宅子里伺候的,见天被挨个叫进去,就是一通的臭骂。 这婆子不高兴满嘴的抱怨,而这丫头比她还不高兴。 一点也不客气的怼了,这满脸横肉婆子一脸。 “什么叫我骗了夫人?什么叫我拿了银子跑了?” “你们就满嘴喷粪吧!” “我为了打听出真实的消息,我容易吗我?!” “不就迟了一两天吗,你们当我愿意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一句吧。” 旁边有婆子见两个人,不管不顾先拌起嘴来了。 忙不迭凑过来,活了个稀泥。 “夫人一直都在等着侯府那边的信呢,你们想吵,等回了夫人再吵。到时候你们愿意吵多久就吵多久,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行吗?” 在这和稀泥的婆子的催促里,满脸横肉的婆子和这丫头总算不吵吵了。 二人冷哼一声,把脸一扭,给了彼此一个后脑勺。 屋子里等的正不耐烦的叶无忧,自然听到了这二人的争吵。 她皱了皱眉,压了压心里蹭蹭蹭直长的火气。 不由的在心里埋怨了一声她娘莲姨娘,怎么给她找了这么两个棒槌。 互相大为不满的两个人一进了屋子,就立即换了一张毕恭毕敬的脸。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这会子才回来的,实在是今天才打听到消息的。” “奴婢一打听到消息,就一点也不敢耽搁的跑回来了。” “说吧,侯爷到底怎么了?” 叶无忧只问忠勇侯,一点也不关心忠勇侯府。 在她心里忠勇侯是忠勇侯府的主人,只要他飞不出她的手心。 忠勇侯府总有落在她手里的那一天,只是迟一点早一点而已。 “回夫人,侯爷他,真的摔了。” 这丫头不敢怠慢,几乎叶无忧一问出口,她就回答了。 “什么?!” 叶无忧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半信半疑的表情还是没变。 “侯爷怎么就摔了?你见到侯爷了吗?” “侯爷他摔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忠勇侯会摔了一跤。 她又不是没有去过侯府后花园,那里就算是最高的假山,也不能让武功高强的忠勇侯给摔了啊?! 这丫头急忙抬头,看了叶无忧一眼,又急忙把头低了下来。 她紧张的,舔舔有点干涩的嘴唇,才小心的回道。 “侯爷是太高兴了,才忍不住去后花园假山上喝酒的。” “谁知道,侯爷一喝就喝多了,就,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府医说侯爷喝的酒太多,这一下就摔得比较重。” “你快说啊,侯爷到底怎么了?!” 叶无忧控制不住的,尖声喊道。 这丫头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藏到她的胸前。 她再度紧张的舔舔嘴唇,才能继续说下去。 “侯爷的腿断了,府医说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完全好得起来的。” 她说了一半藏了一半,只说忠勇侯摔断了腿,却没有说他连肋骨都摔断了好几根。 叶无忧是什么人,忠勇侯不知道,她们这些伺候她多年的还不知道的。 只要一想到那些被叶无忧活活打死的下人,她就不敢说出全部的实情了。 叶无忧没有怀疑她少说了一半,她这个人自高自大又自卑,其实还过度自信。 她全部心神都被忠勇侯摔断腿,一年半载才能好这件事占据了。 “侯爷糊涂啊!” 心里窝着一团火的叶无忧,狠狠闭眼,用力的呼吸了几次。 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暴虐,但她的胸脯一直在剧烈起伏。 “他怎么就忍不住去喝酒了呢?!” “他不知道喝酒误事吗?!” “不行!” 叶无忧猛睁眼,抬腿就要往外走。 “我要去看看他。” “夫人,不可啊……” 她跟前的婆子忙上前一步,试图拦下已在暴怒边缘的她。 “您别忘了莲姨娘的再三交代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去亲眼看一看,我是不能放心的。” 叶无忧哪是能听的进劝的人啊,她抬手用力的把劝说的婆子一把推开。 不管不顾就往外冲出去。 她娘总叫她等,总叫她忍。 忍忍忍! 忍个屁啊! 她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 忍了这么多年,她也只是忠勇侯养在外面的外室。 哪怕忠勇侯给她布置的外宅富丽堂皇,到处都是珠光宝气。 也还是不能叫她安心,更不能叫她甘心。 叶清那个贱人,就因为挂着忠顺伯府嫡女的名头,就能被忠勇侯这个只属于她的男人,迎娶回忠勇侯府里。 即使她的计划成功了,她也只能是有子不能认的继室! 所以叶无忧在心里,对莲姨娘也是一肚子的埋怨。 她恨莲姨娘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不能做忠顺伯的正室,只能做他的妾室。 哪怕是宠妾,那也是妾。 就连生出来的儿女,也都是庶出。 才会害的美貌与智慧并驾齐驱的她,就因为一个庶出的身份,不能堂堂正正嫁给忠勇侯。 还要偷偷摸摸,通过一番暗箱操作,才能以继室的身份嫁过去。 虽说有忠勇侯给她撑腰,她不用像有些继室一样,在一些特定的日子里,还要给原配发妻行妾礼。 但总归还是比叶清那个贱人,生生的矮了一头。 其实,莲姨娘和叶无忧不是没有打过皇家人的主意。 但莲姨娘被荣华富贵烧昏头的脑子,后来却不得不清醒了。 忠顺伯府的名声太差,就算她家是伯府,也是被剔除出进宫参加选秀的资格的。 这也是,莲姨娘和叶无忧不得已,最后才带着不甘心,挑选了忠勇侯的原因。 也为此,忠勇侯一为她准备好这座外宅,她就迫不及待的搬出来了。 从搬出忠顺伯府的那一天起,她就再没有往忠顺伯府走过一步。 就连莲姨娘想见她,也要过来这边。 不是为了忠顺伯府这个名头还有点用处,依着叶无忧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性子,早就把忠顺伯府一脚踢开。 再不许忠顺伯府黏上来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48 叶无忧是个自私的。 忠顺伯府也不是吃素的。 是趴在叶无忧身上持续不断的吸血? 还是被叶无忧拿一笔银子随便打发上? 忠顺伯府当然不会选择后者,誓要把吸血的行为进行到底了。 也是叶无忧在忠勇侯这里很好用,忠顺伯府用她的名义,没有少在忠勇侯手里讨好处。 若是在不知道叶无忧,在忠勇侯心里的重要地位之前。 忠顺伯府就是一块狗皮膏药。 当他们知道叶无忧,在忠勇侯心里有着独一无二的重要地位之后。 忠顺伯府就有一块普通的狗皮膏药,进化为黏住你就要黏死你,叫你怎么撕也撕不下来的强力狗皮膏药了。 鉴于此,叶无忧是做梦都想把忠顺伯府,这块贪婪无耻的强力狗皮膏药给丢掉。 忠勇侯给忠顺伯府的每一笔银子,那都是她的。 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年,忠顺伯府从忠勇侯手里拿了多少银子,叶无忧都要心疼的都要昏过去了。 叶无忧心里对莲姨娘和忠顺伯府的怨气,没日没夜都在不停叠加中。 而今,急于去见一见忠勇侯的叶无忧,是怎么也不耐烦在听莲姨娘的那些所谓‘忠告’的。 她是一把推开拦路劝说的婆子了,但那几个婆子却不敢就这么放她走。 莲姨娘可是再三吩咐了,若是她们胆敢对她的吩咐阳奉阴违,她们还有她们的家人就等着被分散开卖出去吧。 眼见着叶无忧越走越远,那几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一溜烟小跑着再度拦在了她面前。 七嘴八舌苦苦劝说着:“夫人,你消消气,想想莲姨娘的话吧。” “夫人,莲姨娘都是为了你好,您千万不能不听啊。” “莲姨娘再三叮咛了,夫人,您也答应了啊。” “莲姨娘,莲姨娘,莲姨娘!” 叶无忧被这几个婆子念经一样,念得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只往上冒。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被怒火烧的眼睛通红的她,用力的跺着脚,恨恨的喊道。 “不要在我面前,一直提起莲姨娘,莲姨娘了!”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 叶无忧都要被婆子们给气疯了,她边用力跺脚,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不想听,我再也不要听到‘莲姨娘’这三个字了!” “说什么为了我好,却只会叫我忍忍忍。她除了会说这个,还会说什么?!” “夫人,莲姨娘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几个婆子被叶无忧喊得脸色发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若不是莲姨娘能忍,现在她也不能把忠顺伯,还有忠顺伯府握在手心里啊!” “她是她,我是我!” 叶无忧现在根本,听不进这几个婆子的说话。 她只想立刻、马上,冲进忠勇侯府里,去亲眼看一看忠勇侯才能放心。 “她需要忍,我不需要像她一样一直忍忍忍,忍得我都要吐了!” “她出身卑贱,她不忍谁忍?我却不同,我是忠顺伯府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我忍过谁,就连叶清那个贱人,都要对我低头。” “我想踩在她头上,就能踩在她头上,她连个不字都不敢说一个。” “侯爷心里明明只有我,莲姨娘却让叶清那个贱人,先我一步嫁到侯府里,成了侯爷的原配发妻。” “而我,只能躲在这里,想见侯爷了,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见面,只能偷偷摸摸的跟他相会。” “三年前我就说要弄死叶清那个贱人,可莲姨娘却让我忍。” “我一直忍了三年,还不够吗?!” “难不成,莲姨娘想要我忍十年八年,或者忍一辈子吗?!” “不是的,夫人,不是这样的啊。” 几个婆子惊慌失措的纷纷摇手的摇手,摇头的摇头。 “莲姨娘都是为了您啊,为了您好才不得不叫您忍一忍的。” “我不忍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叶无忧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肯改变主意。 “我知道她为了我,也知道她为了我好。可我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哪怕一天、一时半刻,我都不能忍了。” “再让我忍下去,我会发疯的,真的,我都要忍疯了!” 她不是莲姨娘,也没有经历过莲姨娘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向来都是顺风顺水,被莲姨娘捧得高高的她,根本做不到跟莲姨娘一样,把隐忍变成了她的习惯。 “你们闪开,别再拦着我!” 猛地拿开捂住耳朵的手,叶无忧用捏着帕子的手,一一从几个婆子身上指过去。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胆敢再拦我一下,我要你们全家的狗命!” “你们的主子是我,不是莲姨娘,你们给我记住了!” “别以为莲姨娘把你们给了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 “在我这里,可没有把莲姨娘,身边的猫狗还要敬着的道理!” 几个婆子被叶无忧的疯狂,还有她眼底的狠辣给吓住了。 竟然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也再不敢看一眼,她扭曲而有点变形的脸。 她们知道叶无忧和莲姨娘母女两个,都是狠辣无情的人。 但莲姨娘比叶无忧,缺少了一样,那就是疯狂。 从不接受别人忤逆自己的叶无忧,绝对会说到做到。 说弄死她们一家,就会真的弄死她们一家。 叶无忧见这几个婆子,被她给吓住了。 这才觉得堵塞的厉害的心里,稍稍有点通顺了。 她朝着几个婆子,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扭身就走。 几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抬起脚又放下,如此犹豫了几回。 到底不敢再往前一步,去拦住发疯的叶无忧。 虽说过后莲姨娘,可能会处置她们一家。 但跟一出口,就要弄死她们一家的叶无忧相比。 哪怕被分散着卖出去,也终究还是抱住了一条性命。 就这样,叶无忧一直走到宅子门口,再也没有一个下人,不要命的过来拦截她。 但她在踏出大门口的时候,还是回身留下一句威胁。 “我去侯府见侯爷的事,你们最好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一个字也不要传到莲姨娘耳朵里去。” “不然,哼哼……!” 杀妻灭子的渣男49 “夫人,外宅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叶清刚和白苏吃了午饭。 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白苏又从外面急匆匆跑回来了。 她眉眼弯弯,笑的开心极了,也得意极了。 有银子好办事,叶无忧一从外宅出来,消息就被迅速的递进来了。 “走,咱们去主院,等着待会的好戏上演。” 叶清放下手里的书,笑着对白苏道。 白苏边跟她走,边小声把叶无忧在外宅的那一通闹腾说了出来。 说起了叶无忧跟几个婆子的拉锯,也说起了叶无忧对莲姨娘的不耐烦。 最后还说起了,叶无忧那一声哼哼。 “还别说,叶无忧就哼哼了两个字,外宅里的那些下人就都不敢随便动弹了。” “有想要偷偷给莲姨娘报信的下人,都被其他人七手八脚的扯住,把嘴一堵就扔进了柴房里。” 叶清并没有感到意外,叶无忧能忍到现在,都是莲姨娘在背后拽着她的缘故。 一旦她脾气上来,别说莲姨娘没有在她身边了,就是莲姨娘在她身边,也拦不住她。 “叶无忧那个人非常非常嚣张跋扈,最见不得人违逆她。” “她的起点跟莲姨娘不同,因此她绝对理解不了莲姨娘为什么要她忍,也不愿意理解。” “别看她跟忠勇侯看似,要在今年才进行他们恶毒的计划。” “但我敢肯定,早在三年前你家夫人,还没有嫁到忠勇侯府之前,她就想害了你家夫人了。” 叶无忧不只是不让人违逆,她还十分的护食。 早把忠勇侯看做她的所有物了,当然不能容忍有人试图染指他。 哪怕只是做做戏,哪怕原主是他们恶毒计划里的棋子,她也不能容忍的。 “我想,很大的可能,是她被莲姨娘和忠勇侯联手说服了。” “夫人。” 白苏用力的咬住嘴唇,咬的她的下唇都没有血色了。 “那些害了我家夫人的人渣们,他们一定会恶有恶报的,对吗?” “当然。” 叶清头微抬,语气轻扬,她没有回头,拢着双手继续往前走着。 “作恶的当然有恶报,不让这些罪有应得的人渣,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又该怎么让无辜的受害者得到安宁呢。” “夫人,谢谢您。” 白苏的眼睛亮的惊人。 “白苏,你家夫人那么好的人,来生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叶清不用回头,用眼角的余光,也看得到白苏亮的惊人的眼睛湿润了。 想了下,她还是给了白苏一颗安心丸。 “我知道,一定会的。” 白苏更咽了一声,噙着泪花笑了。 外面,叶无忧乘坐的马车停在了忠勇侯府一处侧门前。 忠勇侯不止一次,带着叶无忧进侯府。 也不止一次跟府里的下人说过,叶无忧才是他认定的唯一的侯夫人。 除了原主和白苏之外,就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叶无忧才是忠勇侯捧在手里的心头肉的。 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会觉得叶无忧是钱春最大的对手,会心里生出快要掌控不住忠勇侯的危机感。 都源于忠勇侯对叶无忧,无底线,无条件的宠溺。 所以,她们从想要先下手为强,毁了叶无忧进府的唯一一条捷径。 而在叶无忧的心里,忠勇侯是她的所有物,忠勇侯府也是她的所有物。 唯一让她感到不满足,感到不甘心的是。 无论忠勇侯有多么的爱她,对她有多么的好,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带着她,从忠勇侯府的大门进府。 每一次她进府,都只能走侧门。 后来,叶无忧就不愿意过来了,她觉得太委屈了,没有面子。 今天叶无忧不得不,再次停在侧门前,心里的憋屈和愤怒几乎要让她原地爆炸了。 满肚子火气的她,不等马车停稳,就一把掀开了车帘,一脚把跟着她过来的丫头,踢下了马车。 被她一脚踹下来的丫头,猝不及防之下,一头撞到了马车上。 碰的头破血流不说,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不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叶无忧的脚就无情的,狠狠的踩在了她的背上。 这丫头惨叫一声,一下子扑跌到地上。 叶无忧因着这丫头的动作,没有在她背上站稳,踉跄着滑了下来。 等到她勉强站稳,回头朝着这丫头的腰,狠狠的踢了好几脚。 这丫头连叫都叫不出来,浑身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贱人,起来!你给我起来,敢在我面前装死,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叶无忧脸色难看,死死瞪着一动不动的丫头,边狠狠骂着,边又重重踢了这丫头好几脚。 “没听见我说话吗?你再躺着装死,看我不弄死你全家!” 连踹再骂的她,不一会就气喘吁吁起来。 “你,过来,看看她死了没有?要是死了,就拖出去喂狗!” 踹累了,也骂累了的她,朝着另外一个跟过来的丫头招手。 被叶无忧吓得笑脸刷白的丫头,战战兢兢的挪过来,伸出抖个不停的手指,颤巍巍的放在被叶无忧踹到昏死过去的丫头鼻子下。 她感受了好一回,才战战兢兢的回话:“夫人,她还有气。” “我就知道,晦气的东西!” 叶无忧为了解恨,又狠狠踢了这丫头一下。 “我叫你装死,我叫你装死!” 踹了骂了还不觉得解恨的叶无忧,叫另一个丫头给她叫开了侧门。 忠勇侯府的下人们,被带走了不少,好些叶无忧以前熟悉的地方的下人,都换上了陌生的面孔。 唯独这个侧门的下人,却是叶清特意给叶无忧留下来的。 不然,怎么让叶无忧主动跳进忠勇侯的这个大坑啊。 “是您!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侧门的下人一开门,就看到门口脸色阴沉,怒气冲冲的叶无忧。 他吓得差点就当着叶无忧的面,把侧门猛地关上,直接拍在叶无忧的脸上了。 侯府的下人们大换血,就剩下他一个仅存的旧人。 这十来天他一直胆战心惊,吃不好睡不好,就怕新近掌权的侯夫人,忽然把他想起来。 叫人直接把他拖出去,也送到京兆尹府衙里去。 杀妻灭子的渣男50 “把这个贱婢拖进去,随便丢到个地方,不用管她死活!” 叶无忧根本看不到,这个下人脸上的害怕和为难。 就算是她看到了,也不会理睬的。 眼见这下人听了她的吩咐,不但不动。 竟然还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杵在她跟前。 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阴的都能下雨了。 “滚开!” 气的头顶都要冒烟的叶无忧,一声厉喝,一巴掌将他扇了趔趄。 然后,叶无忧就一阵风似的,从这下人旁边刮进了侯府里。 她一路横冲直撞,凡是恰好走在她前面路上的下人,都被暴怒的她或是用推得,或是用脚踹,或是干脆直接撞过去。 等她来到主院门口,在她身后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狼狈摔在地上的下人们。 叶无忧闷头朝前冲,哪里会管她一路上撞了多少下人。 “叶无忧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她撞倒的那些人也是活该。” 白苏和叶清就站在,距离主院不远的一处角落。 看着叶无忧一路横冲直撞,直到一头撞进主院里。 “走吧,咱们去听听忠勇侯会跟叶无忧说些什么。” 叶清抬脚走出角落,白苏紧随其后。 “现在叶无忧有多嚣张,将来等她们狗咬狗起来,这些她从不放在眼里的下人,一定会给她挖一个又一个的大坑,让她吃数不尽的亏的。” 忠勇侯和忠勇侯府在叶无忧的眼里是一块肥肉,容不得其他人垂涎和觊觎。 刚才她看似没有看到那些下人,实际上也是抱着杀鸡儆猴的念头的。 但她却忘了,在畸形环境里待久了的这些下人。 看她叶无忧,同样也是不顺眼的。 不见,被她撞倒的下人们,看着她背影的眼神阴冷,眼底闪烁着不善的绿光吗。 闯进主院的叶无忧,在又撞倒几个下人后,终于踢到了铁板。 几个丫头婆子不忿的看了她一眼,故意朝着她一拥而上。 这个用力撞她一下,那个狠狠的掐她一下,还有的故意把她头上值钱的玉钗给扯了下来。 不等叶无忧气急发作,这几个下人就直接躺到了地上,嘴里‘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叶无忧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若不是她急着去见忠勇侯,她会先扒了这几个下人的皮。 “侯爷!” 她刚冲进了屋子里,还没有看到忠勇侯的面,就先喊了他一声。 这一声里包含了无限的委屈,婉转曲折,叫人一听就会激起心底的怜惜。 下一刻,叶无忧的脸色蓦地大变,脸上的委屈更是一扫而光。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相信忠勇侯真的摔伤了,还摔得不轻。 不然,往日里只要她这么喊一声。 不等话音落下,忠勇侯就跳到她跟前。 一把把她温柔款款的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先叫起来了。 紧接着,就会为她出气,千方百计哄着她,想要让她破涕而笑。 可现在,她都喊了好一会了,也不见忠勇侯冲出来。 “这些喜欢喝酒,怎么没把你喝死啊!蠢货!没脑子的蠢货!不知道先办事,再喝酒庆祝吗?!” 叶无忧在心里唾骂着,不中用的忠勇侯。 即使她心里怒火冲天,脸上却再度挂满了委屈,一步一更咽来到床前。 再看到躺在床上,仅仅十多天不见,就憔悴的不成人样的忠勇侯。 叶无忧心里骂的更大声了,脸上却更加的委屈。 “废物,没用的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我就不该相信你,相信你,我还不如相信一头猪!” “你就是被猪还蠢的蠢货,比猪还废的废物,真是气死我了!” 躺在床上不能动,又接连十多天,被叶清和白苏收拾怕了的忠勇侯。 心里也在想着叶无忧,他又是愤怒,又是担忧,又是心疼。 愤怒叶清竟然趁着他摔伤,夺了侯府的权,又不把他放在眼里,将他困死在主院里。 担忧这十多天他一直没有回去,不知道他心爱的无忧该有多么着急,是不是吃不下喝不下,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憔悴了。 更是心疼他的无忧瘦的太厉害,憔悴的太厉害。若是见了,岂不是要心疼死他。 除了三分愤怒,三分担忧,还有三分心疼之外,他还有一分的后悔。 后悔怎么就忍不住喝酒了呢,才会害的他和无忧的计划失败。 这十多天下来,忠勇侯憔悴的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 不光是胡子拉碴,眼睛下更是添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他既想见到叶无忧,又怕见到叶无忧。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叶无忧解释,该怎么跟叶无忧交代。 想的脑袋都疼了的忠勇侯,一开始根本没有听到叶无忧,那一声满是委屈,又婉转曲折好像带着小钩子的呼喊。 叶无忧都站到忠勇侯跟前了,他却由于发呆,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看到眼神呆滞、空洞,仿佛一个活死人的忠勇侯,叶无忧心里的嫌弃多的简直要溢出来了。 若不是还记得莲姨娘的再三叮咛,她绝对会抬手,狠狠的给忠勇侯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用力的咬了一下舌根,让自己的理智保持在清醒的状态。 却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骂着忠勇侯,是个没用的废物,是个不中用的蠢货。 “侯爷,是我,我来了……” “你的无忧来看你了,侯爷……” “呜呜……,侯爷,你别吓无忧啊……” “无……忧……” 眼神呆滞空洞的忠勇侯,费力的张开嘴,声音沙哑的喊了一声。 他呆呆的转头,呆呆的看向站在床前,杏眼含泪满眼担忧看向他的,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 “我怎么看见无忧了呢?是我眼花了?还是我看到的是无忧的幻影呢?” “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会让无忧进来,不可能的。” “侯爷,是我,是你的无忧啊,我来了。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了,在听到你摔伤以后。” 叶无忧哭的梨花带雨,即使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也不减损一点她的美貌。 反倒是让忠勇侯一看,就从心里涌上无限的怜惜和心疼。 杀妻灭子的渣男51 “真的是无忧吗?” 忠勇侯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他好久不动的眼珠子,也终于转动了一下。 “侯爷,是我,我是真实的,不是你幻想出来的。” “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我的手是不是温暖的?” 叶无忧即使在哭泣的时候,也别忘隐藏她五官的缺陷,只展示出她最美丽的那个角度。 忠勇侯忍痛抬起左手,轻轻的将她伸过来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手里的温暖让他相信,眼前的叶无忧是真实的,若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惊喜刚爬上他的眉头,又蓦地消失了。 “快走,无忧,你快离开这里,快走啊!” 叶清那个魔鬼,她不会放过他,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无忧的。 他不能让他的无忧,被叶清那个魔鬼伤害。 “不,侯爷,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叶无忧怎么可能听他的话,还没有问出个子丑寅卯,就灰溜溜的离开忠勇侯府。 她双腿一软,滑跪在忠勇侯的床前。 一边紧紧的反握住他的手,一边哀哀哭泣。 “侯爷,你不要赶我走,我害怕,我好害怕啊。” “你是为了我才摔伤的,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独自默默忍受伤痛呢。” 她哭泣着摇头,神情坚决,不容忠勇侯拒绝:“我不走,我就是不离开你!” “侯爷,难道你要赶我走吗?你忍心吗?” 哀哀哭泣的她,心里却在怀疑,忠勇侯是不是变心了。 “不,无忧,我怎么忍心赶你走。” 忠勇侯深情款款的望着叶无忧,仿佛看着他最最珍贵的宝贝似的。 “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啊,你不知道这十多天,我有多么的想念你,多么多么的想要见到你。” “可是……” 忠勇侯的可是,被叶无忧一口气打断了。 “侯爷,没有可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留下来,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叶清那个贱人的!” “绝不!” “我怎么会看上她。她连你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忠勇侯满嘴的嫌弃,在叶无忧含泪看过来的惊喜眼神里,他又说道。 “不是我狠心要赶你走,而是无忧你不知道,叶清就是个魔鬼。” “你若是不走,她就会伤害你的。” “现在的我根本保护不了你,也没有办法对付叶清这个魔鬼,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无忧,听话,你先离开。等我养好伤,我立即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叶无忧怎么会相信,忠勇侯所说的话。 在她心里叶清不是魔鬼,只是个被她肆意欺凌,肆意践踏的可怜虫。 “侯爷,你到底是怎么了?叶清那个贱人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她怎么能伤害到我。她也不敢伤害我!” “不!无忧,咱们都被她给骗了!她就是个魔鬼,是个心狠手辣,恶毒卑鄙的魔鬼!” 忠勇侯见叶无忧就是不相信他的话,急的又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无忧,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她真的是魔鬼!” “侯爷,我不怕!就算叶清那个贱人是魔鬼,我也要送她这个魔鬼下地狱!” 叶无忧巴掌大的小脸上,不再是平日里她装出来的娴静温柔,一张恶毒狰狞的面孔取代了她的假面。 “侯爷,她既然是魔鬼,地狱才是她该待得地方!” 忠勇侯看着她恶毒狰狞的嘴脸,竟然还能保持先前的深情款款,也就唯有眼瞎心盲的他,才会给叶无忧带上,一层厚厚的滤镜了。 他就算是听到了,叶无忧这些恶毒狠辣的话。 也在心里为她找理由洗白,都是叶清那个贱人的错。 为什么不乖乖让他们害,为什么偏偏要反击。 不然,他的无忧又怎么会,被逼着不得已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他艰难的抬手,放到心口的地方。 他的无忧太难了,可把他心疼死了。 原本他想要顺着叶无忧的那些话点头的,却在猛地想起叶清那一双,没有丝毫感情,冷冰冰的凤眸后。 他不得不把要说的话,换成了劝说叶无忧的话。 “不,无忧,你不知道,叶清那个魔鬼,她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她太……” ‘可怕’两个字,都到了他的舌尖了。 但忠勇侯却感觉,好像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这两个字。 他觉得若是说出这两个字,就好像让他的无忧觉得他不再是,她心目中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而是一个变得软弱的大狗熊似的。 他只能着急的对她说:“无忧,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快走,快点逃出忠勇侯府去!” “不,侯爷,她才不是我的对手!” 叶无忧根本就没有把他的担忧,紧张,以及着急放在心上。 从小到大她想怎么欺负原主就怎么欺负,不但助长了她的嚣张恶毒气焰,也让她从没有把原主当成一回事。 她坚定的相信,只要她想,随手就能碾死原主。 还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果。 若不是原主在她和忠勇侯的计划里有用,也必须留下一个让皇帝放心的质子。 叶无忧早就不能容忍原主活着了。 “侯爷,你从后花园假山上摔下来,说不定就是叶清那个贱人做的。” “她让你受伤,让你痛苦,我绝对不能饶了她!” “你想怎么不饶了我啊?” 叶清说着,带着白苏从外间走进来。 “叶无忧,你还跟以前一样,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这么的不要脸啊!” “叶清,你个贱人!” 叶无忧猛回头,就看到徐徐走进来的叶清。 登时柳眉倒竖,一下子从床前跳了起来。 因着破口大骂,她的杏核眼一下子变成了三角眼。 再不见了楚楚动人之后,剩下的只有尖酸刻薄。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一手叉腰,一手猛地戳向叶清的方向。 兜头就往叶清身上,泼了一瓢又一瓢的脏水! “你说,侯爷会受伤是不是你做的?!” “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一定不会安分守己!” “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侯爷是我的,你给我离侯爷远一点!” 杀妻灭子的渣男52 叶无忧一边不停的,往叶清头上泼脏水。 一边恨不能,用她的手指把叶清的心,给戳破个大窟窿。 虽说是她先提起,那个有关原主的恶毒计划的。 但她却一直不能,很好的藏住自己的妒恨。 因此在一看到叶清之后,她脑子里什么都剩不下了。 只剩下对叶清的恶毒谩骂。 “我一再告诫你,看清楚你的身份,看清楚你的身份!” “你竟然胆敢对我的话阳奉阴违!” “我早就看清楚你的龌龊心思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你以为侯爷受伤了,你就能趁机近水楼台先得月,抢着在侯爷身边伺候他,打着用这个来打动侯爷的心的算盘吧!” “我告诉你,你这是白日做梦!”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机!” “不管你作什么,你做了有多少,侯爷都不会喜欢上你!” “你这个贱人,你就死心吧!” 叶清看看叶无忧那恨不得,一下子戳破她心口的手指。 再看看她以忠勇侯的女人自居,那一副‘护食’的丑陋嘴脸。 她璀璨冰冷的凤眸,一点点眯起。 “你也就剩下,这么一点优越感了。三年不见,你还跟以前一样蠢的,让人看了就想吐!” 没有温度的话语,从叶清的唇间缓缓吐出。 她趁叶无忧被她敢于反击,而震惊到呆滞的一刹那。 一个健步上前,左手抓住叶无忧的头发,右手猛地朝着她的脸颊挥了下去。 “你问我为什么会出现?那我就来告诉你为什么。” 叶清这一巴掌打下去,叶无忧的半边脸都肿了。 有五道鲜红的指印,在她肿成猪头的脸颊上浮现出来。 “你才不要脸,你全家都不要脸!”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 当然了,叶清可不承认,忠顺伯府是她的家人。 “你……你敢打我!” 叶无忧被叶清紧紧揪着头发,感到头皮一阵阵生疼。 她都觉得有一块头皮,要被叶清给揪下来了。 她艰难的抬头,恶狠狠的瞪向叶清,恶狠狠的喊道。 “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我要弄死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叶无忧边怒吼着,边恶狠狠朝叶清一头撞过来。 但下一刻,她就蓦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杀猪般的叫声。 叶清根本没有躲闪,只需要用力揪着她的头发,往后一抻。 叶无忧就再也不能,挨到她的一片衣角了。 “你要弄死我?” 叶清轻轻的说,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回,是打在叶无忧的右脸上。 这一巴掌甩下去,叶无忧的左右两个脸就对称了,整个一个猪头。 “我还是先弄死你吧,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这世上的男人是死绝了吗?忠勇侯可是你的‘姐夫’,你这个贱人什么男人不能挑,不好挑,偏偏跟他个贱人勾搭到一起!” 叶清是忍着心里的恶心,才说出‘姐夫’这两个字的。 当然了,这两个字她一早就打上了单引号,表示这就是修理叶无忧的一个借口。 不要说她了,就连原主都不会承认,忠勇侯是她的男人。 也就是叶无忧,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才会从垃圾堆里捡男人,捡了忠勇侯这么一个玩意回来。 “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男人有很多。也就是你,不要脸的一心要爬上,这个狗渣男的床!” “你这个贱人,一边摆出一副高贵的伯府千金的嘴脸,一边却毫无廉耻的跟这个狗渣男滚到一起。” “你就这么饥渴,这么饥不择食,这么缺男人吗?!” “你这么缺男人,忠顺伯知道吗?” “嗯,我想,他是知道的,而且还乐见其成。毕竟你这个贱人,就是他那个烂人贱人生出来的啊。” 迎着叶无忧喷火的眼,叶清连声讥讽着她。 她的璀璨凤眸灿亮,里面是千万年都不能融化的寒冰。 看一眼,都能把人给冻成冰雕。 “你时时刻刻,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停的说我恶毒,说我不能容人,说我妒恨你的才貌双全。” “莲姨娘不愧是你的亲娘,为了给你脸上贴金,愣是给你弄出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设’。” “叫我说啊,狗屁倒灶的才貌双全,狗屁倒灶的完美人设,那就是一堆烂狗屎。” “诶呀……” 叶清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故意抬手,朝着自己的鼻子呼扇几下。 “真是臭不可闻啊!” “贱人,你个贱人,有本事你松手,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啊!看看谁才最厉害!” 叶无忧被叶清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气的直翻白眼,却又深恨不管她怎么扑腾,也沾不到叶清的一个衣角。 她恨得要吐血,却只能咬牙想要用激将法,从叶清手里脱身。 “你也就只会用这卑鄙手段暗算我,你这是小人行径,我唾弃你!” “先唾弃唾弃你和忠勇侯两个贱人吧。” 叶清才不会上当,而是‘啪啪啪’又给了她好几巴掌。 “我比你厉害,你啊就是个不中用的烂木头。” “跟你这样的小人,什么都不用讲,只用狠狠的打,打的你疼了,我才高兴呢。” “我背了十几年的黑锅,现在也是时候跟你讨回来了。” “我就是恶毒,我就是要恶毒!” “不恶毒,我就对不起这十几年,我背的那些黑锅,还有你们那群人渣贱人们,对我的无耻算计。” “这些,我都是要统统跟你们讨回来的!” “你们给我等着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个也不会饶了你们!” 叶无忧被叶清好几个巴掌,打的眼前金星直冒,脑袋一阵阵的发昏。 她跟忠勇侯一样,也才终于发现了叶清的改变。 以前那个可以任凭她随意欺负的可怜虫,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叫她心里第一次升起畏惧和恐惧的魔鬼。 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忠勇侯说的那些话是对的。 而她,竟然才发现。 她,就算加上忠勇侯,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叶清这个贱人的对手。 只要叶清这个贱人想,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 杀妻灭子的渣男53 这个认知叫叶无忧愤怒! 也叫她心生恐慌。 她不由的在心里,恨恨的喊道。 “为什么,老天爷,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叶清这个贱人,会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 为什么她不早点,看穿叶清这个魔鬼藏起来的真面目。 她才会落到这个魔鬼的手里,才会连反抗都做不到。 这个时候,叶无忧还没有发现。 她因着心里的害怕,不知不觉只敢喊出叶清是个魔鬼这句话。 叶清看到了叶无忧的害怕,但她心里没有一点触动。 更不曾手软,心软一下。 叶无忧和忠勇侯一样,如果不是她穿过来了。 又怎么可能会对原主有丝毫的畏惧和恐惧,他们更不会心虚和忏悔。 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算计利用原主,把原主所有的利用价值都榨干。 然后,让原主连一点骨头渣都不剩下。 对这两个人渣贱人心软,她就是农夫与蛇里的农夫,也是东郭先生与狼里的东郭先生。 她不要以德报怨,她要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放开无忧,不要伤害她!” 床上动弹不得的忠勇侯,看到叶无忧的惨状,心疼的都要碎了。 他难过的望着叶清手里,没有一丝反抗能力,只能被动挨打的叶无忧。 只觉得一颗破碎的心,在烈火里翻来覆去的煎熬着。 “你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啊!” 叶清没有看一眼忠勇侯,只管抬手又给了叶无忧一巴掌。 她只打了叶无忧的脸,没有动她的小腹一下。 叶无忧和忠勇侯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两个人渣贱人一开始,就告诉他叶无忧才是他亲娘。 而他一边恬不知耻的,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原主带给他的好处。 一边又百般的瞧不起原主,也深深的怨恨着原主。 他怨恨原主抢了他亲娘叶无忧的身份,他才不能跟他的亲娘叶无忧相认。 这一家三口的无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所以,叶清不会动叶无忧小腹一根手指头。 她要这两个狗男女的儿子能生出来。 但生出来后的身份,就由不得这对狗男女了。 反正绝不会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只能是这对狗男女的‘奸生子’。 忠勇侯见叶清不理睬他,心里又气又恨,却不得不压住心头的怒火。 想要试着跟叶清讲条件。 “你快住手,你不要再伤害无忧,我就让你搬出那个院子,让你住到先前钱嬷嬷住的院子。” 他这一副‘施舍和施恩’的嘴脸,没有让叶清有所反应,却把白苏给恶心坏了。 她直冲到床前,抬手狠狠的摁到了,忠勇侯的断腿上。 既刚才叶无忧那一声杀猪叫后,忠勇侯也发出了一声比她还要凄厉的杀猪叫。 “你才给我闭嘴吧!” “收起你的这一套自以为是吧,看你一脸的不情不愿的,我呸!” 白苏狠狠的,朝着疼的冷汗直流的忠勇侯,啐了一口。 “谁稀罕你的施舍和施恩啊。” “钱婆子住的院子这府里有谁不知道啊,根本就是你的小妾住的院子。” “也就是你不要脸,不光是收了钱婆子,还连她的女儿钱春一并收了。” “真该叫外头的人都知道知道,你有多无耻,都母女通吃了。” “贱婢,我打死你!” 忠勇侯被白苏气的,不顾他现在还不能动弹,一边大声怒吼着,一边猛地扬起了手臂。 “贱婢,你无中生有,你血口喷人,你以下犯上,你该死一千遍一万遍!” “该死的是你!” 白苏抬手,轻易的挡住了暴怒的忠勇侯。 现在的忠勇侯连虎落平阳的虎都算不上,他就是一条恶犬。 却也是被拔了牙的恶犬。 不见,白苏反手一推,就把他给推躺下了。 “你算计利用我家夫人这笔账,我都给你记着呢。” “白苏,跟他废话干什么。不高兴,直接上手揍。” 叶清说,抬手就是一巴掌。 “跟人渣贱人说再多,他们也不会对,他们的恶行有一点的忏悔,他们的心都是脏的,肚子里装的都是男盗女娼。” “跟这种不是人的玩意就不能讲道理,直接上脚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了,夫人。” 白苏边说,边一拳狠狠的砸到忠勇侯的脸上。 这一拳下去,正好砸在他的鼻子上,顿时打的他鼻血直流,连鼻子都歪到了一边。 其实白苏的力道还是太小,并没有把忠勇侯打的神魂出窍。 但这一拳虽说伤害性极小,在忠勇侯的心里却侮辱性极高。 原本被打歪了的鼻子,竟然被他硬生生又气的,歪到了另外一边。 白苏看到忠勇侯因为感到侮辱,而愤怒的要喷火的双眼,心里才觉得痛快了。 “侯爷!” 叶无忧在旁边看了忠勇侯的惨样,一嗓子尖叫,叫的好像死了爹娘一样。 她边流着眼泪,边疯狂的摇头。 为什么她眼里的大英雄忠勇侯,变得跟纸糊的一样。 还有,…… 叶无忧心里乱糟糟的,除了甜味之外,酸苦辣咸四味都有。 她不明白,怎么不过才十多天的功夫。 一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仿佛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和预料,变得不可预知起来。 她不习惯这样的改变,也害怕这样的改变。 总觉得她所预想的一切荣华富贵,即将远离她似的。 不等她为此,继续流下痛苦的,伤心的泪水。 她就被叶清紧揪着头发,扯到了忠勇侯跟前。 “这就是你的终身依靠,这就是你的大英雄,也是你没有廉耻,勾搭上的奸夫。” 叶无忧被强行,摁到忠勇侯面前,她和他之间近在咫尺,都能清晰的看到彼此脸上,最细微的一根汗毛。 但她却猛地闭上了眼睛,边流着眼泪,边痛苦的更咽着。 “叶清,我求求你,你不要伤害侯爷。” “他是你的夫君,是你能立足侯府的依靠啊。” “你怎么能够,让这个丫头伤害侯爷呢?” 原本她想喊白苏贱婢的,却又怕叶清再狠狠揍她,只能换成了‘丫头’二字。 杀妻灭子的渣男54 “你的心太狠了……” 叶无忧紧蹙着柳叶眉,颤巍巍的喊道。 “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呢?!” “我知道你是因为嫉妒,才会故意这么做的。” 叶清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叶无忧在这里表演。 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也充满了讥嘲。 “可是,你真的不能这么做啊。” 叶无忧见叶清似乎,放松了一下对她头发的钳制。 心里暗暗的窃喜了一下,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只急急的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你和侯爷可不是一日,百日夫妻,你们是三年的夫妻了啊。” “你再怎么嫉妒,也不该放纵下人伤害侯爷啊!” “你太不应该,也太不懂事了啊!” 叶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床上的忠勇侯被叶无忧感动的无以复加。 他深情的望着紧闭着双眼,不停流眼泪的叶无忧,心疼的碎了刚刚粘起来,又一下子因为心疼而再度破碎了。 “无忧,别求她!” 忠勇侯怒吼,他的视线再移到叶清脸上的时候,深情款款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憎恶。 “她就是个魔鬼,我不要你为了我,而朝她这个魔鬼苦苦哀求,我舍不得,我心疼。” 叶清的唇角微微一勾,勾出一抹讥嘲的哂笑。 如果忠勇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叶无忧没有闭着眼睛。 而忠勇侯也没有鼻青脸肿,鼻子歪了的话。 偏偏叶无忧就是不肯睁开眼睛,不肯看忠勇侯一眼。 至于忠勇侯早由先前京都的美男子,变成了一个丑八怪。 这样一方虚情假意,一方眼瞎心盲的两人凑到一起。 那画面,说有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 “你耳朵聋了,听不见你的奸夫为了你心都碎了吗?” 叶清故意把叶无忧,给往后拽了拽,能够让忠勇侯看清她的脸。 尤其是她紧闭的双眼。 “怎么不睁开眼睛,看一看对你深情款款,情深不悔的奸夫呢?” “是嫌弃他现在鼻歪脸斜,比鬼还要丑的脸吧。” “也对,现在的忠勇侯根本就是一条虫,还是一条不中用的废物虫。” “难怪你连看他一眼都不肯了。” 叶无忧拼命的摇头,眼泪好像不要钱似的淌落。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心疼侯爷,才不是不肯看侯爷一眼的。” “叶清,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是不会懂得我深爱着侯爷的一颗心的!” “若是可以,我都想把自己的心剖出来,让你看看我有多爱侯爷!” 忠勇侯哪怕听到了叶清的话,却对叶无忧没有一点怀疑,反而更加的憎恨叶清。 他挣扎着,朝叶无忧挪过来,还恶狠狠的朝着叶清吼道。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了你的话,然后对无忧生气了。” “我告诉你,你怎么挑唆都是没用的。” “无忧她深深的爱着我,我也深深的爱着无忧,我们情比金坚,愿意同生共死!” 叶清倒是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来。 虽说忠勇侯现在是坚定的认为,叶无忧不会嫌弃他现在的丑样子。 但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她的话却会化做一颗种子,扎到他的心里。 总有一天这颗种子,会生根发芽,会长成一根尖锐的刺。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不过,她凉凉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凛冽的冷光。 “既然你们这对奸夫**情深似海,那我就成全你们。” “不过呢,我这个人最恨的就被你算计利用了。” “谁胆敢算计利用我,只要被我抓到机会,我就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现在的她其实还很弱,还不能带着她的妈妈离开疗养院。 那疗养院别看似乎很低调,但若说没有什么猫腻,她是不相信的。 不然,疗养院自从启用那一天起。 被送到疗养院的人不少,却一个人也没有从疗养院走出去过。 所以,哪怕叶清有了金手指,却没有贸贸然就跟疗养院对上。 在没有必杀的准备之前,她还需要继续蛰伏下去。 就只能让她那狼心狗肺的渣爹,再在外面多逍遥一段日子了。 “你想干什么?!” 忠勇侯和叶无忧齐声喊道,他们都从叶清的话里,感受到了不安和不详。 两人不愧是奸夫**,竟然一起在心里想到:“她疯了,她真的疯了!” “我想干什么?” 叶清轻笑:“当然是要成全你们了。” “白苏,叫人备马车,我亲自送叶无忧回忠顺伯府。” “虽说她和忠勇侯无媒苟合,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但我这个人一向是善良大度的,身为忠勇侯府的女主人。” “我有权,为忠勇侯挑选一个合心意的贱妾。” “这不是巧了么,我想什么就来什么。” “也不用特意挑人了,就是她了。” 说完,叶清揪着叶无忧的头发,就朝外走去。 “是,夫人!” 白苏大声应着,开心的笑着追了出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忠勇侯是想到叶清可能会报复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叶清会用这样决绝的法子报复他们。 他不觉得自己和叶无忧欺负叶清欺负的狠了,才让她不顾一切的拼死反击。 他只恨叶清不做人,就为了心里的妒恨,竟然不想让他和无忧好过。 还说什么要让无忧,做他的贱妾。 真是,真是气死他了! 但不管忠勇侯怎么高声叫喊,怎么连连怒吼着叫人进来。 主院里那些个伺候的下人,不管是丫头,还是婆子,就跟没有听到似的,依旧自顾自在外面说笑,吃点心喝茶水好不逍遥自在。 屋子里忠勇侯气的眼角都裂开了,眼珠子更是差点从眼眶里掉下来。 他恨恨的拍打着床铺,暴怒的想要毁灭一切。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气的浑身发抖的他,恨恨的骂着。 不光是在骂叶清,连带着主院的下人,也一并骂进去了。 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从没有受过半点挫折的他。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像除了怒骂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做。 这个认知,叫忠勇侯心里五内俱焚。 杀妻灭子的渣男55 “贱人,我绝饶不了你们!” 气愤不已却无能的忠勇侯,只能仰天长啸。 还由于愤怒,而一不小心从床上跌了下来。 “扑通!” 一头从床上栽倒下去的忠勇侯,眼前一黑。 连叫都叫不出来,就昏死过去了。 院子里说说笑笑的下人们,停了一下。 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后,副管事婆子向着管事婆子问了一句。 “屋子里好像有什么动静,要不要去看看侯爷他怎么了?” “看什么看,侯爷那边出了吃喝拉撒,什么也不用管。” 管事婆子撇了撇嘴,连抬一下屁股都懒得抬。 “别忘了,是谁让你坐上副管事位置的。” “可不是屋子里的侯爷,而是侯夫人。” 管事婆子这么一说,院子里的下人一想,就果断的抛开了心里的那点担忧,继续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起来。 侯府外叶清坐进了马车里,白苏却不肯陪着她坐车。 “夫人,我要亲自把这贱人送到忠顺伯府大门口。” 白苏从她手里接过叶无忧,坚决的说道。 她没有什么本事,也就只能紧跟着现在的夫人的步伐,为以前的夫人能讨回多少利息,就讨回多少利息了。 “白苏,你不用为了这么一个贱人,而委屈自己。” 叶清叫人从侯府里,牵了一匹马出来,给白苏坐。 然后又把叶无忧给绑了起来,绳子的另外一头就在白苏的手里。 除了她们主仆二人之外,叶清还带着十来个婆子,十来个家丁。 她挑选的这十来个婆子,嗓门不但高,还非常的喜好八卦。 一出侯府,叶清就先给了她们,每个人十两赏银。 并且还说了:“待会,从侯府到忠顺伯府的一路上,你们只要嗓门够大,能把叶无忧和忠勇侯的关系说的清清楚楚。” “等回了侯府,再每人给你们二十两赏银。” 婆子们当然是捧着手里的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了。 她们都是粗使婆子,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五百文。 一年也不过六两银子。 叶清这个侯夫人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她们快两年的月例。 并且除了只先拿到手的十两银子之外,可还有二十两银子在前面吊着她们呢。 有了三十两银子的驱使,这十来个婆子那叫一个卖力。 叶清不是只给了婆子赏银,那些家丁也是每人三十两赏银,跟婆子们得的一样。 也都是先给十两,等回去了再给剩下的二十两。 绑住了上半身的叶无忧,恶狠狠的瞪着前面慢慢悠悠前行的马车。 她不只是眼神恶毒,就连心里恶毒的咒骂,也没有断过。 “走,出发去忠顺伯府。” 白苏在马上一摆手,用力的抻了一下手中的绳子。 正在心里恶毒咒骂的叶无忧,猝不及防之下就是一个踉跄。 再被拖着踉踉跄跄往前走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只觉得脸颊好似火烧一样,心里更加深恨叶清了。 “贱人,贱人,恶毒的小贱人,你这么恶毒,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她恨恨的磨着牙,恨不能把叶清一口一口咬死,活生生吃到肚子里去。 在她倍感耻辱,心里生出深深的无助感的时候,也不可抑止的恨上了忠勇侯。 说什么会为她遮风挡雨,一定不会叫她受到半点委屈。 可现在她被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行,连一点遮挡颜面的东西都没有。 而说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的忠勇侯呢,他在哪里?!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 叶无忧不敢喊出来,只敢在心里大喊大叫着,发泄心头的怒火。 与此同时,叶清挑好的那十来个婆子。 一个个双手合拢,使出了吃乃的劲头,放声大喊。 “快来看啊,快来瞧啊,看一看,瞧一瞧,忠顺伯府才貌双全的庶女叶无忧啊……!” “也来听一听,忠顺伯府庶女叶无忧,和忠勇侯的一二三事啊……” 这一天,京都因为忠顺伯府和忠勇侯府而轰动全城。 无数的人从家里蜂拥而出,将叶清去往忠顺伯府的路挤得水泄不通。 坐在马车里的叶清,望着道路两旁人挤人的现场,璀璨的凤眸里不由浮起点点笑意。 看来八卦之魂,在京都也不遑多让啊。 不见,外面看热闹的人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前挤着。 有的还不小心,被挤出人群,挤到了她们要通行的路上。 而且,还不停有人正匆匆忙忙,往这条街赶过来。 瞧他们那一脸的急切和兴奋,就能知道他们的八卦精神,有多么的旺盛了。 人来的越多越好啊,她可是大方的替忠顺伯府,和忠勇侯府大大的扬名了。 相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京都的人们都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叶清踩得没有错,也正是这一天,忠顺伯府和忠勇侯府被放到一起,被京都的人们嘲笑个不停。 忠顺伯府还在其次,首当其冲的却是忠勇侯府。 毕竟忠顺伯府在京都里的名声向来都是不好的,他们已经被嘲笑习惯了,也就不在乎再被多笑话一次了。 忠勇侯府则不然,在今天之前忠勇侯府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但过了今天之后,忠顺伯府的名声不说臭不可闻吧,也是仿佛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以及被人人避之而唯恐不及了。 而忠勇侯府向来的好名声上,却被蒙上了一层灰尘。 不但在京都里名声一落千丈,更是让先前想要跟忠勇侯府联姻,看好忠勇侯年轻有为的世家大族,也开始认真考虑,有没有必要跟忠勇侯府,以及忠勇侯联姻的必要了。 叶清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当机立断又给外面正卖力,解说叶无忧和忠勇侯奸情的婆子们,一人多赏了二十两银子。 那十来个家丁没有因为婆子多的赏银而嫉妒不高兴,相反他们一个个也高兴的很呢。 乐的大方的叶清也给他们,每个人加了跟婆子们一样多的赏银。 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务必保护好这十来个婆子。 不能让人来捣乱破坏,打断了正在卖力解说八卦的婆子们。 杀妻灭子的渣男56 为了叶清许下的重赏。 这些婆子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不但一个个口吐莲花。 还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以及十八般武艺。 在卖力演说之余,还不忘肢体语言。 务必要让在场看热闹的观众们,一个个都能身临其境。 “哎呦喂,你们是不知道啊。叶无忧看见侯爷,那就跟恶狼看到了肥肉一样,真是叫人没眼看啊!” “何止是这样啊,这叶无忧一见到侯爷就扑到他怀里去了,还故意把自己的外衣扯开,露出了半截胳膊。” “对对对,咱们都看到了,她那胳膊那叫一个又白又嫩呦,就这么缠到侯爷脖子上,跟扭骨糖似的,就跟侯爷贴到一块去了。” “缠的那叫一个紧呦,撕都撕不开!” 这十来个婆子当然没有看到这些,却不妨碍她们为了银子而想象力丰富。 “夫人看不过眼了,略微说了她两句,侯爷就不高兴了。反过头来说,夫人她没有容人之量。” “哎呦喂,夫人要怎样做,才算有容人之量呢?!反正咱们是不知道的。” 说话的婆子满脸,都是为叶清打抱不平的表情。 “可怜的夫人啊,还能怎么办,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你们大家给评评理,这叶无忧她是夫人的娘家妹子,却不顾廉耻跟侯爷这个姐夫勾搭到一张床上了。” “这事放到谁家,也不能说是对的吧?” “唉……,说起来也是夫人可怜。这叶无忧她啊,根本不是夫人嫡亲的妹子。” “夫人是嫡出,而她却是庶出,还是从小到大被她那小娘养大的。” “她那小娘就不是个好玩意,又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来。假惺惺说让叶无忧陪着夫人排忧解闷,暗地里却教唆叶无忧和侯爷滚做一堆。” “遇见叶无忧这么一个糟心的,无耻的玩意,夫人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谁能想到呢,嘴里说着过来陪你解闷,回头就跟自家姐夫搂到一块了呢?” “从叶无忧勾搭上侯爷以后,侯爷真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连魂都叫她给吸走了。” “可怜夫人被冷落了,还不能露出一点不高兴来,还被逼着给这个贱人打掩护。” “三年了,整整三年呀,这贱人跟侯爷逍遥快活,哪里管夫人是不是会难堪和难过。” “若不是今天这贱人实在太过分,夫人也不会被逼的实在忍无可忍,才决定把叶无忧这贱人,给忠顺伯府送回去。” “您要问怎么一回事啊,且听我跟您们说。” 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不由的齐齐竖起耳朵,双眼放光,唯恐漏听了一个字。 婆子们掉了一会这些人的胃口,这才一口气说出了答案。 “还不是昨夜这贱人跟侯爷玩的太野,非要到后花园假山上放浪。一不小心乐极生悲,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这贱人倒是没事,就是侯爷给她当了垫背的,摔断了肋骨不说,还把腿都给摔断了。” “饶是这样,侯爷都不怪这贱人,反倒说是夫人的不是。是夫人还不够大度贤惠,光是把主院让出来还不够,还该更贤惠一点。” “这贱人更在一旁怂恿,非要把侯爷和她胡闹才摔伤的事,都赖在夫人的头上。” “侯爷想都没想,就点头了。不但把屎盆子硬扣在夫人头上,还叫人给夫人上家法,更要法夫人去跪祠堂。” “这贱人为了看夫人受罪,在旁边不停的煽风点火,说打二十板子太轻,必须打五十板子不可。” “你们都没有看到,当时这贱人那表情,那脸色,有多么的恶毒狠辣。她这是想要让侯爷,活活把夫人打死啊。” “侯爷竟然一口就答应了,夫人这才忍无可忍,不得已做出把叶无忧这贱人送回去的打算的。” 十来个婆子义愤填膺,仿佛不是忠勇侯府的家生子,而是叶清身边忠心耿耿的下人。 叶清阖着双眸,靠坐在马车里。 若是有人看到她,就能看到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嘲讽。 忠勇侯府的这些下人们,真是见风转舵的一把好手,个个都是演技派。 这样也好,将来叶无忧在忠勇侯府的日子,才能过的鸡飞狗跳,永远不得安生。 而且,叶无忧网里的那些大鱼儿,想必会在今天跑个一干二净吧。 对于叶无忧这个想做海王的人来说,那些备胎的跑路比她此时此刻,感受到的耻辱还要叫她痛心。 她可是立志要做万人迷的小白花啊。 婆子们说的正嗨,看热闹的也看的津津有味。 而身处热闹中心的叶无忧,却好像被人扒光了衣裳,赤果果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从被绑住到被拖拽着,踉踉跄跄往忠顺伯府走的这一路上。 在看到不停涌过来的,那些看好戏的人们后,叶无忧就知道,她完了。 她以前苦心营造和经营的好名声,在今天这一路上一朝丧尽。 她左右逢源一直吊着的那些个男人,也都会在今天离她而去。 到头来,她也就剩下一个忠勇侯,再不能享受昔日里被人追捧的好时光了。 她恨,恨得咬牙切齿。 她悔,悔不该留着叶清这个贱人到现在。 她就该不听莲姨娘的话,就该一早就弄死叶清这个贱人。 只要操作得当,她也可以不是庶女,而是忠顺伯府的‘嫡女’啊。 若是她有了嫡女的身份,早就顺顺当当嫁给忠勇侯,坐上了尊贵的侯夫人的位置了。 偏偏莲姨娘一直说不行,不可以。 叶无忧没有发觉,她心里对莲姨娘的恨,又添了一层。 她早就受不了四面八方,朝她投过来的那些异样的眼光。 而咬着牙紧紧的闭上了眼,给她自己造了个蜗牛壳,把她自己缩到了壳里。 仿佛只要她不去看,就能把现在发生的一切当做一场噩梦。 一场叫她刻骨铭心,不能忘记的噩梦。 叶无忧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告诉她自己不用在意,道路两旁挤满的那些看热闹的人群。 她的脑海里,回荡起莲姨娘曾经说过第一句话。 “只要你脸皮厚,你就什么都不用怕!” 杀妻灭子的渣男57 她用力咬紧牙关,直到嘴里尝到血腥气。 才猛地睁开眼睛,直直的看向最前方的马车。 马车里有她想要食肉寝皮的叶清。 她会牢牢记住,今天叶清给她的羞辱。 等将来必定要千百倍的报复回去。 “叶清,你个贱人,你敢如此羞辱我,就要有被我狠狠羞辱回去的觉悟。” “你等着吧,等着看我怎么叫侯爷,替我报仇雪恨。” “怎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这些拼命败坏她名声的下人,以及这些看热闹的贱人们。 只要她有能力了,绝对,绝对一个也不放过。 除了想要报仇雪恨之外,叶无忧也没有忘记,莲姨娘跟她说的要脸皮厚这句话。 以前她还不放在心上,现在想一想,却觉得莲姨娘说的是对的。 从今往后,她要把脸皮修炼的更厚一点,再厚一点,最好是刀枪不入才好。 马车里叶清也睁开了凤眸,虽然隔着一层木板。 但她却能看到,外面叶无忧喷火的双眼,以及恶毒愤恨的眼神。 她的凤眸也冷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如果叶无忧和忠勇侯不是女主和男主,她也好趁此机会解决了他们。 果然还是她太弱了啊…… 若是她能无视剧情和主角,那才是她真正强大的时候。 为了那一天的到来,她一定会努力,再努力的。 从忠勇侯府到忠顺伯府这一路上,京都的人们几乎是倾巢而出。 有一部分人没有跟着马车走,有一部分人却跟过来了。 等马车停在忠顺伯府大门口的时候,这里也是顷刻间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夫人,到忠顺伯府了。” 白苏来到马车前,也不忘把叶无忧给拖拽了过来。 叶清从马车里下来,吩咐婆子上前叫门。 两个最大嗓门的婆子,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把忠顺伯府的大门拍的山响。 至于忠顺伯府看门的门房,早被家丁给叉一边去了。 连让他们进去报个信的机会,都不给。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了,给你们家送不要脸的爬床丫头来了!” 婆子们放声大喊,话里话外都是贬低叶无忧的意思。 叶无忧盯着婆子们的眼,都能把这两个婆子的后背,给灼烧一个大洞出来。 她差点一口心头血喷出来。 忠顺伯府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伯府的名声不好,他们自己也都知道。 平日里都龟缩在伯府里,没有事的话轻易不出大门一步。 今天也不例外。 现在跟忠顺伯府真正交好的没有几家,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过来,跟伯府的主子们说一声,以便让他们好有个准备。 两婆子上前叫门的时候,忠顺伯和莲姨娘正在伯府里耍威风。 一个跟他的那些兄弟们显摆,又从忠勇侯那里得了什么好物件。 一个跟其他几房的太太们炫耀,别看她只是忠顺伯的妾室,却能在忠顺伯府里当家做主。 忠顺伯府其他几房也不是什么好鸟,若不是为了从这两个人手里,捞到更多的银子和好处, 又怎么会肯舍下身段,讨好什么都不是的忠顺伯,还有他的小妾莲姨娘呢?! 而忠顺伯的爹娘还在世,不过也是两个奇葩。 一个两个都不住在伯府里,搬到了伯府的外院里。 不是他们不想留在伯府享受,而是养了一群和尚道士,还有道姑尼姑,想要求什么长生之法。 忠顺伯可不就像是,没有了枷锁的恶犬,撒了欢的在伯府里胡闹。 府里的下人跑去跟忠顺伯报信的时候,他根本不想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不耐烦的一挥手:“去找莲姨娘,叫她出去看看。” 等下人支支吾吾说,是叶无忧被五花大绑的拖回来了。 他这才慌了神,边慌慌张张往外跑,边在嘴里骂着:“怎么无忧这丫头,也是个不中用的呢。” “叫她不要惹忠勇侯生气,不要惹忠勇侯生气,她就是不听。” “现在,被忠勇侯退货了吧!真是不省心的丫头,这不是给伯府脸上抹黑吗?!” 一边跑,他还一边纳闷呢。 忠勇侯不是挺喜欢无忧这个丫头的吗,为了她更是把那个孽种算计利用了彻底。 怎么一回头就翻了脸,不要无忧这丫头了呢? 不只是忠顺伯纳闷,就连急急冲出来的莲姨娘也是一头雾水。 忠顺伯有些事不知情,她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忠勇侯哪里是挺喜欢她的无忧啊,那简直是爱到骨子里去了。 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当成心肝宝贝来疼的。 这样一个恨不能,把无忧捧在手心里的忠勇侯,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伯爷,你一定要给无忧做主啊!” 莲姨娘一见了忠顺伯,立即一把薅住了他的胳膊。 “肯定是别人的恶作剧,故意过来戏耍您的。” “忠勇侯那么的喜欢咱们无忧,又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更别提五花大绑,让无忧走着回来了。” “他可是恨不得,把无忧变小,能藏在他的袖中,连他不得不外出的时候,都随身带着无忧呢。” 忠顺伯看了看莲姨娘,紧紧薅着他胳膊的手,皱了皱眉。 他常年花天酒地后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可经不起莲姨娘这么一把抓。 “我是真的忠勇侯有多么喜欢她。” “怕就怕,无忧她恃宠生娇,一时不注意惹得忠勇侯不高兴了。” “无忧只是伯府的庶女,忠勇侯可是一等的侯爷,他不可能是真的没有脾气的人。” 说着这些话的忠顺伯,他白里透青的脸上有点浑浊的眼里,一抹精光若隐若现。 “若是这样的话,忠勇侯还真有可能,为了教训一下无忧,给她点苦头吃。” 叶无忧早就想摆脱忠顺伯,独自享受忠勇侯送给她的荣华富贵。 不光是莲姨娘知道,就连忠顺伯也心知肚明。 不过,看在叶无忧一时半会不会翻脸,不认他这个当爹的,还时不时给他一大笔银子的份上。 忠顺伯就当做,不知道她的自私凉薄了。 但不免,还是在他心头扎了一个刺。 杀妻灭子的渣男58 不是苦于一时间找不到机会。 教训一下翅膀硬了,就不听话的叶无忧。 忠顺伯才不得不,继续当他的慈父。 而今,似乎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教训叶无忧的机会。 被人送到了他面前。 忠顺伯已然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着也要让叶无忧吃一点苦头。 这样一来,她才会明白忠顺伯府,还有他这个当爹的对她有多么重要。 才不会做出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来。 “伯爷,您就是想教训无忧,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她啊。” 莲姨娘一看忠顺伯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急忙陪着笑脸,劝了一句。 “不为别的,总要为了伯爷您,还有咱们伯府的脸面着想吧。” “还有,忠勇侯就是不高兴,也只是一时的。” “等他回心转意了,若是觉得伯爷您不慈,对您,对伯府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伯爷,您想一想忠勇侯给您的那些孝敬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叫那不孝女回府。” 莲姨娘给了忠顺伯台阶,他也就接住,顺着台阶下来了。 “等无忧回来,你一定要跟她说,别再跟忠勇侯耍小性子了。” 莲姨娘连连点头:“是是是,等她回来我一准说,绝不让她丢了忠勇侯这个金龟婿的。” 被顺毛顺的心花怒放的忠顺伯,不自觉的加快了往外走的脚步。 就没有发现莲姨娘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淡淡的鄙夷。 这二人真心没有把,叶无忧被送回来当一回事。 都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很容易就能解决的小事。 但等他们出了忠顺伯府的大门,才蓦然发现事实跟他们所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在看到忠顺伯和莲姨娘两个人出现的那一刻,叶清就慢条斯理的把袖子挽了起来。 同时,她头也不回的跟白苏说了一声。 “白苏,把叶无忧那个贱人拽过来。” 大门口的忠顺伯和莲姨娘,在猛不丁看到围在伯府大门口的人山人海之后,硬是被吓了一大跳。 忠顺伯都顾不得去看,据说被五花大绑的叶无忧。 倒是先在心里买怨起忠勇侯来。 就算是一时不高兴,也该悄悄的把人送回来,而不是闹得人尽皆知。 这岂不是让人看忠顺伯府的笑话吗。 忠顺伯选择性遗忘了,忠顺伯府的笑话多的数不胜数,再多一桩也不稀奇。 这些看热闹的人们,其实并不是被忠顺伯府吸引来的。 他们想看的是忠勇侯府的笑话,忠顺伯府的笑话她们早就看腻,不想看了。 还是莲姨娘在被吓了一跳之后,下意识就去寻找叶无忧的身影。 她也跟忠顺伯一样,都以为忠勇侯不生气是不生气。 一生气就生大发了,才会一改对叶无忧的百般呵护,从而一时气昏了头,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来。 在莲姨娘的心里,就是坚定不移的相信着,忠勇侯对叶无忧那叫爱的一个情深似海。 在二人自以为是的觉得猜到事情真相以后,莲姨娘不由在心里暗暗说了叶无忧几句。 你爱耍小性子就爱耍小性子吧,怎么着也要把握好那个度啊。 一时闹得不好,被人围观指指点点的滋味,能好受吗?! 在心里腹诽着的莲姨娘,一眼就看到了真的是被五花大绑的叶无忧。 她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就连站在叶无忧前方的叶清都没有看到。 她只看到一身狼狈,虽然怒火中烧,满心愤恨却无能为力的叶无忧。 看到这样凄惨的她,莲姨娘的两眼蹭的一下子就烧红了。 她是由叶无忧身上,想到了曾经的她。 也是这般狼狈,这般凄惨,这般无助。 被怒火烧的眼珠子通红的她,猛地一拍大腿。 嗷的一嗓子,就朝着叶无忧扑了过来。 “无忧啊,我的无忧啊,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能忍心伤害你啊?!” 她边嗷嗷叫着,边在心里怒骂着忠勇侯。 哪怕你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这么折辱无忧啊。 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命,你没有了她不行吗?! 怎么你现在就能,忍心让你的命备受羞辱啊?! 大门台阶下下的叶无忧,也看见了朝着她冲过来的莲姨娘。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屈辱的眼泪刷刷刷的爬了满脸。 “娘,” 叶无忧更咽了一声,愤怒憎恨的眼猛地转向叶清。 “你要为我做主啊,都是叶清这个贱人害的我!” “什么?!” 一阵风似的卷过来的莲姨娘,在听到一个她熟悉的名字后。 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个五体投地,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泪流满面,屈辱不堪的叶无忧。 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可怜虫,能并且胆敢伤害到无忧。 难道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还不等她再从叶无忧的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被她忽视了的叶清,出手了。 她一把薅住了莲姨娘的头发,劈手就是一巴掌。 “叶无忧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是我,就是我。” 被叶清一巴掌打的怀疑人生的莲姨娘,难以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她的脸,再颤巍巍的抬手抚上,刚才被叶清打了耳光的半边脸颊。 手底的触感五道清晰的指印,叫被打蒙了的她清醒过来,也叫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后边三步远的叶无忧,也被惊呆了。 虽然她也曾挨了叶清不少的巴掌,但她心里一直觉得叶清就算敢对她不敬,敢甩她耳光。 却绝对不敢朝她亲娘莲姨娘下手。 叶清在忠顺伯府的十几年里,莲姨娘不知道叫她吃了多少苦头。 叶无忧就自负的认为,她亲娘莲姨娘是叶清的噩梦。 一个人在噩梦里待久了,想要挣脱噩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但她看见了什么?! 叶无忧的眼珠子,都因为叶清甩莲姨娘耳光这件事,而凸出来了。 甚至,都差点从她眼眶里掉出来。 她怎么敢? 这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 叶无忧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也无法接受,叶清被她从小欺压到大的可怜虫,真的勇敢的挣脱了噩梦,蜕变成功。 杀妻灭子的渣男59 今天发生的事,完全颠覆了叶无忧以前的认知。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她,心里在不停的嘶吼着。 噩梦怎么还不过去,她怎么还不能从噩梦里醒来?! 而她满腹的不甘心,让她在看到莲姨娘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后,达到了顶点。 她猛地朝叶清一头撞过去,嘴里还大声的咒骂着。 “叶清你个贱人,你敢打我娘!” 叶无忧的咒骂,叫莲姨娘脸色大变。 她一手捂脸,猛地抬头恶狠狠瞪向叶清。 “是你,真的是你!” 她心里那个可以随意欺辱,随意摆布的可怜虫。 今天可是叫她大开眼界,竟然胆敢反过头来给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何止是她的脸,还有她以前尽在掌控里的骄傲。 “对,就是我。” 叶清轻轻说,反手又是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叫紧跟着下了台阶的忠顺伯,下意识的也抬手捂住半边脸颊。 “你敢打我?” 莲姨娘恶狠狠的盯着叶清,眼里的怒火都要化为实质了。 她的脸颊控制不住的抽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打的就是你!” 叶清说着,又来了一巴掌。 而后,她薅着莲姨娘头发的手,猛地一用力。 被迫仰起头的莲姨娘,将她的猪头脸露在了看热闹的人们眼前。 她恨恨的咬着牙,心里不知道把叶清凌迟了多少遍。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我是谁?” 叶清扯着龇牙咧嘴,再不复光鲜亮丽贵妇人模样的莲姨娘,高声说道。 “还别说,还真不知道。”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也高声回了一嗓子。 “你是谁啊?” 原主被迫背了一口恶毒的黑锅,但京都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原主长什么样。 一切的道听途说,都是从叶无忧的嘴里传出来的。 “我就是忠顺伯府里,人人很的咬牙切齿的恶毒嫡女。” 叶清的声音又大了一层:“我娘是纪将军。” “你就是那个恶毒嚣张,随意欺压庶妹的嫡女吗?” 先前那人又说道:“不像,一点都不像。” 虽说叶清把叶无忧五花大绑,一路吆喝着拖拽到忠顺伯府。 还打了莲姨娘。 但在场的都能看到,叶清瘦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还有她头上根本没有任何首饰,连最普通的银簪都没有。 并且她身上的衣裳,明显不合身。 不见都断了一截,露出她的手腕,脚腕了吗。 不但样式过时,还洗的都发了白,起了毛边。 再看看她脚上的,那一双粗布鞋。 补丁摞补丁,鞋底都不是一体的。 凡是看到这些的人,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声。 叶清就是真的恶毒嚣张,随意欺压庶妹的嫡女。 “对,就是我。” 叶清大方点头,回手指了一下叶无忧。 “这个就是被我恶毒欺压的庶妹,也是京都里有名的才貌双全的真善美小可怜。” “哈哈……” 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里满是讥嘲。 “你是不是说错了,你指的那个才是那个恶毒的嫡女吧。” “看看她穿的衣裳,看看头上戴的首饰。不说那些,就单说她鞋上的那些珍珠。” “个头都是一般大,还圆润无比没有一丝瑕疵。光是那每一颗的珍珠,没有一百两银子都买不回来。” 的确,跟体态单薄衣衫褴褛的叶清相比,叶无忧那叫水润衣着光鲜。 一看就是被从小娇养出来的,而不是被欺压着长大的无辜小可怜。 在在鲜明的对比,都能说明忠顺伯府一直在撒谎,一直在欺骗着世人。 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忠顺伯府的人还真的是能做出,这种颠倒黑白的不要脸的事。 看热闹的人再看向忠顺伯的时候,眼里就不只是鄙夷,还有义愤。 他们是亲眼没有见识过,边关将士们浴血奋战的一幕幕,但对于守卫边疆的将士们,还是心怀感恩和崇敬的。 没有边关将士的付出,就没有他们现如今的静世安好。 况且,朝廷选拔服兵役的时候,也不可能绕开京都。 即使在场众人的家里,不是家家户户都有人服兵役的。 但他们的亲朋好友,还有左邻右舍,在边关服兵役的也是有的。 当初听说先帝给纪将军赐婚忠顺伯府,京都的人们都不由的为她感到惋惜。 他们是知道忠顺伯府不做人,却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的不做人。 若不是纪将军带来的十里红妆,忠顺伯府早穷的连裤子都当了。 而狼心狗肺的忠顺伯府,非但没有一点感恩。 竟然还算计,坑害,并且虐待纪将军的亲生骨肉。 说他们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根本连畜生都不如。 叶清的视线缓缓在在场的人们脸上掠过,虽说先帝和忠顺伯府不做人。 但京都大多数的人们,还是有是非观,并不全是那种冷眼旁观,麻木不仁的。 “我想,我要对这一家不做人的人渣贱人恶毒一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叶清忽的扬声问道。 “应该的,必须的!” 看热闹的人们齐声回应,声势震天响。 “多谢。” 叶清轻轻一笑,仿若是乌云散尽,天光放晴,明亮耀眼。 当她回转身,看向被她紧薅着头发的莲姨娘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看见了吗,不是人人都像你们这群不做人的这么恶毒。” “昔日你们对我娘做的那些恶事,对我做的那些恶事,我会一一回报到你们身上的。” “你敢?!” 莲姨娘白着一张保养良好的脸,强撑着喊道。 她当然不会轻易就认输,也不想失去她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富贵日子。 她还没有成为忠顺伯府的老封君,还没有成为忠勇侯的岳母。 更没有达成她深藏在心底的野心,那就是一定要成为东周国最尊贵的女人的外祖母。 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她又怎么会汲汲营营,不择手段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呢。 “你别以为他们这么说,就会站在你这边了。你别做梦了,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你不要忘了,当初你娘是怎么嫁进忠顺伯府的?!又是怎么被逼死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60 说着说着,莲姨娘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一抹血色。 一直在哆嗦的腿,也不哆嗦了。 而她眼底刚刚升起的一丝害怕。 被她眼里九成九的恶毒,飞快的给完全覆盖住。 她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看上去就好像厉鬼吃人后,嘴角流淌的鲜血。 “你看,他们对你娘还有你只有同情而已。” “再多的,他们就不肯,也不敢做了。” 莲姨娘越说,眼底的恶意越多,到最后都满溢出来了。 并且这些恶意,还张牙舞爪的朝叶清扑过来。 似乎要把她给吞噬了。 “他们哪怕做那么一点点,你娘不会死,你也不会被算计利用。” “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也就只肯给你一点廉价的同情。” “你相信这些人,就说明你和你娘一样的蠢。” 叶清一巴掌甩过去,莲姨娘的得意就被打断了。 她死死的盯着叶清的眼,却失望的发现,叶清的反应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你不是问我敢报复你们吗?我的回答是,敢,当然敢。” 叶清的声音淡淡的,却叫莲姨娘再度变了脸。 “你说的倒也没错,他们同情我娘和我,却不会为我们做点什么。” “但他们又不是我娘和我的谁,凭什么要求他们为我们奋不顾身呢。” “他们又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妻有子有一家人,他们当然要为自家人着想。” “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这世上不只是有你们这群不做人的,连禽兽都不如的人渣贱人。” “也有知道感恩,知道他们他们的静世安好是怎么来的。” “这就够了,我娘浴血杀敌,抵御外侮,为的不就是这些吗。” “我娘她从没有后悔过,也从没有想过要求回报。” “而身为她女儿的我,多么希望她不是纪家人,没有救下你这条毒蛇。” 原主的亲娘纪将军的悲剧结局,就是从她是纪家人,救下莲姨娘这条毒蛇开始的。 若是她出生在其他几家边关驻守的大将家里,就绝对不会是这般惨烈的结局。 也不会有那样冷眼看着她被逼死,而麻木不仁的冷血无情的亲人。 “你这个卖主求荣的贱婢,跟禽兽不如的忠顺伯还真是绝配。” “也就只有你,才会要忠顺伯这个垃圾。” “也难怪了,你们都是一路的货色,都是该被扔进垃圾桶的垃圾。” “彼此会臭味相投,也就不奇怪了。” 被她说成垃圾的莲姨娘,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却苦于被她用力薅着头发,连反击都不能反击。 简直都要气的她翻白眼了。 “白苏!” 叶清没有理睬被她气的要吐血的莲姨娘,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 “把这贱人身上的衣裳,给我扒下来!” “是,夫人!” 白苏大声应着,上前不客气的把莲姨娘,穿着的大红色的禙子给扒拉下来了。 “叶清,住手!” “孽障,住手!” 叶无忧和忠顺伯父女两个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都带着气急败坏。 虽说莲姨娘禙子里面,还穿着衣裳。 但在这个古代小世界里,她被扒了外面的禙子,跟被扒光衣裳差不多。 忠顺伯气的眼前金星直冒,边气急败坏的喊着,边猛扑过来。 “孽障,还不快叫那丫头住手!莲姨娘可是你的长辈,你对长辈不敬,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只所以这么气急败坏,除了莲姨娘是他所有小妾里,最能讨他欢心之外。 还有更多的,就是不想让莲姨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说来说去,忠顺伯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渣,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 “你们都不怕天打雷劈,我又怎么会怕?” 叶清挑眉,抬脚踢飞了高高扬起手,想要打她耳光的忠顺伯。 这一脚,她直接踢断了忠顺伯好几根肋骨。 疼的他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喘气,却不敢再爬起来。 “孽障,孽障,我怎么没有在你生下来那会儿,把你掐死。” 望着猩红着一双眼,恶狠狠瞪着她的忠顺伯。 叶清讽刺的一笑:“你不敢。” 忠顺伯若是真的有这个胆量,忠顺伯府也不会成为京都的笑话,名声都快要臭了。 他对原主有杀心,想要一并害了原主和原主亲娘的命,这是事实。 但皇家是不可能,让他这么做的。 “还有,” 叶清薅着莲姨娘的头发,几步来到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忠顺伯面前。 抬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背上。 忠顺伯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却硬是不能昏过去。 叶清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保持清醒,感受着断了肋骨,被践踏的痛苦。 “别跟我提什么长辈。这个贱人算哪门子的长辈?” 被叶清踩着不能动弹的忠顺伯,梗着脖子,拿淬了毒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叶清。 “我说是,她就是你的长辈!” “呸!” 叶清也狠狠啐了他一口,脚下更加用力。 忠顺伯持续的杀猪般的惨叫,听在她的耳朵里真是悦耳动听。 “你这个狗渣男,我都不承认是我的长辈。她一个你后院里的小妾,更加休想做我的长辈!” “也就是你们忠顺伯府,不做人的人渣贱人不讲究,才会承认她这个小妾。” “你们忠顺伯府的各房主子,愿意跟她平起平坐,愿意认她这个小妾当妯娌,给各房的少主子当长辈。”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想做我的长辈,你,还有她都没有这个资格。” 其实,原主记忆里忠顺伯府里,那些捏着鼻子不得已跟莲姨娘平起平坐的,忠顺伯的兄弟和兄弟媳妇们。 哪一个也不愿意,承认莲姨娘是他们孩子的长辈的。 莲姨娘出于恶毒心理,更出于想要恶心原主亲娘,一直逼着原主喊她‘娘’。 她妒恨原主亲娘纪将军出身比她好千百倍,才想要在原主身上获得羞辱纪将军的快感。 而原主,不管忠顺伯怎样逼迫,怎么毒打斥骂,也坚决不肯向莲姨娘低头。 她宁可死,也不会喊莲姨娘一声‘娘’。 更别提,莲姨娘是逼死她娘的凶手之一。 杀妻灭子的渣男61 她不能手刃杀母凶手不说。 还要让她认贼做母。 她宁可玉碎,绝不瓦全。 原主心里不能跟杀母凶手同归于尽的痛。 也唯有叶清知道。 “大家都看到了吧,相信大家也知道,并且理解我为什么,扒了这个贱人的衣裳。” 叶清的手猛地提起,莲姨娘的脸就显露在众人面前。 “知道,知道,她不过是忠顺伯的小妾,哪里配穿大红的衣裳。” 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 被人说不配穿大红衣裳,莲姨娘恨得眼里都滴血了。 叶清在莲姨娘愤恨的眼神里,冷冷一笑。 “对,就是这个意思。忠顺伯府不讲究,但我却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这个贱人是忠顺伯的小妾,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娘的陪嫁丫头。” “你们不知道,当年是我娘出于一片好心,从要把她卖到花楼里的亲爹娘的手里,救下了她。” “我娘给了她新生,她那时候还发誓说,为了报答我娘的恩情,甘愿为我娘当牛做马,粉身碎骨。” “我娘救人从不求什么回报,也从没有把她发的誓言当真。” “但这贱人是怎么回报我娘的?” “她说没有来过京都,做梦都想看一看京都是什么模样。” “我娘就带上了她,而她扭头就出卖了我娘。” “她卖主求荣爬上忠顺伯的床的那一天,是我娘跟忠顺伯拜堂成亲的那一天。” “这就是她对我娘的报答,是不是觉得很讽刺啊。” “至于忠顺伯府的庶女,所谓的二姑娘叶无忧,她其实比我还大半个多月。” 看热闹的人们听了叶清的话,不由的一片哗然。 他们越发的义愤填膺,也愈发的可不是忠顺伯府。 真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能在忠顺伯府找到。 “你是不是在想,你也愿意做忠顺伯府的正妻,愿意堂堂正正穿大红衣裳?” 在看热闹的人们异口同声,对忠顺伯府的讨伐,以及对莲姨娘的怒骂里。 叶清用只有莲姨娘,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莲姨娘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贱人就是矫情。” 叶清冷冷一笑,一口淬在她脸上:“你若真是有心,找个门当户对的,不就能做正妻,穿大红衣裳了吗?” “而你心里只有荣华富贵,一门心思要卖主求荣,往忠顺伯的床上爬。” “像你这样不要脸的贱人,你就不配做人家的正妻,也不配穿大红衣裳。” “你呀,就只配做妾。这辈子是妾,下辈子还是妾,生生世世都是妾。”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莲姨娘被她气的眼角都挣裂了,喉咙里更是弥漫着无边的血腥气。 “等着吧,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呢。我会一笔一笔慢慢,跟你们讨回,你们欠我娘的帐。” 说完,叶清手一松,一抬脚,将被她气的要吐血,却咬牙又把血吞进肚子里的莲姨娘,给踢了起来。 等她再落下的时候,就狠狠的跟忠顺伯摔成一堆。 忠顺伯又断了几根肋骨,而莲姨娘的嘴角源源不断的,流下细细的血丝。 叶清不再理睬这对狗男女,回身朝白苏伸手。 “白苏,写好了吗?” “写好了,夫人。” 白苏将一张身契递了过来,上面写着叶无忧的名字。 叶清一把薅过叶无忧,一手抓住她的左手腕,手中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就刺破了她的左手大拇指。 紧接着,将她流血的大拇指强行摁在了,白苏写好的卖身契上。 “你要干什么?!” 莲姨娘看到她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想到一个可能,不由的目眦欲裂,恨恨喊道。 “既然叶无忧不自重,那我就成全她。忠勇侯府只要有我叶清在的一天,她就只能是忠勇侯的小妾,还是贱妾。” 叶清把手里的卖身契,朝着目眦欲裂的莲姨娘晃了晃。 莲姨娘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嘴角细细的血丝,蓦然变粗了。 她千辛万苦才为叶无忧,谋来了忠勇侯这个金龟婿。 不但被叶清给破坏了不说,竟然还让她最宝贝的女儿,落到了只能做贱妾的地步。 怎不叫她气的五内俱焚,差点就要气的原地爆炸了。 “你以为只是让她做忠勇侯的贱妾吗?” 叶清笑,她的笑容很美,看在莲姨娘眼里,却叫她更加胆寒。 “不,还有更叫你,感到痛苦的呢。” 随着她的说话,有好几个背着药箱的药童,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在他们身后,是京都各个药堂的大夫。 “这几位都是专精妇科的大夫。” 叶清‘好心’的给莲姨娘解释。 但她还不如不解释,她的解释更加让莲姨娘吐血。 她最为看重的,叶无忧肚子里的胎儿,也是忠勇侯答应的,将来的忠勇侯府世子。 也就是她将来的荣华富贵,已然就要插上翅膀,从她眼前扑撸撸飞走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倘若叶清只使出让叶无忧,做忠勇侯小妾这一出。 哪怕是‘贱妾’,叶无忧生的孩子也是庶子。 日后操作好了,也不是没有做忠勇侯府世子的可能。 这会子莲姨娘看着叶清的眼神,就跟叶清是她杀父仇人一样。 “你真狠,你太恶毒了!” 叶清弄这么一出,叶无忧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就只能是奸生子。 是比庶出还要低贱的存在啊。 想要成为忠勇侯府的世子,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有天大的奇迹出现。 不然,他就只能是侯府一个寻常少爷,永远跟忠勇侯府继承人绝缘。 “没办法呀。” 叶清在莲姨娘愤恨不已的眼神里,笑的愉悦极了。 “这都是跟你们学的啊。你们让我见识到了人性最大的恶,我也该回报你们最大的恶毒。”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莲姨娘和叶无忧这恶毒的母女来说,最大的报复就是让她们,失去她们最想得到的东西。 让她们眼睁睁看着,原本戳手可得的东西。 却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想必她们才会真切的知道什么叫痛。 刀子不割在她们身上,她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疼。 钝刀子割肉,叶清也会。 杀妻灭子的渣男62 “你是魔鬼吗?” 莲姨娘喃喃。 她不只是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颗心更是坠向了深渊。 她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让她最看不起的叶清,反噬的这么厉害。 这比扒光了她衣裳,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还要叫她痛苦。 叶清没有说话,随手把那张叶无忧的卖身契塞到了袖子里。 她当然不是魔鬼。 但面对莲姨娘这些不做人的人渣贱人,她必还以雷霆手段。 “你这个魔鬼,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莲姨娘恶狠狠的诅咒着,眼底里除了恨意,还是恨意。 “若是真的有报应的话,也该先报应在你们,这些不做人的人渣贱人身上。” 冷冷说完,叶清就把视线从忠顺伯,还有莲姨娘身上移开,看向那边挣扎不休,不想让大夫们给她看诊的叶无忧。 她抬手摸了摸袖子,又放下了。 其实叶无忧这张卖身契并没有多大用处,一切不过是她拿来气莲姨娘的。 忠勇侯是叶无忧恶男主,这又不是虐恋小说,而是大女主的甜宠小说。 所以,他绝不可能会让叶无忧做他的小妾,还是贱妾。 他一定会毁了这张卖身契,不会留着让叶无忧难堪。 但这张卖身契最大的作用,却是在钱婆子和钱春母女身上。 这母女两个想洗白,想挽回在忠勇侯府的一切,就势必要抓住她们所能抓住的。 有了这张卖身契的消息,这两人就能更好的狙击叶无忧,跟叶无忧在忠勇侯府里打擂台了。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叶无忧比莲姨娘更怕,被人发现她怀孕了。 不只是她的野心和美梦即将破灭,也会让她失去最后那些还没有对她死心的爱慕者。 在左冲右突中,叶无忧的眼猛地,跟冷漠看着她的叶清对上了。 “我恨你!” 叶无忧每说一个字,就仿佛从叶清身上咬下一口肉来似的。 “我绝不放过你!” 叶清的眼神淡漠,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 而除了淡漠之外,她的眼神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其他情绪。 叶无忧被她干净的眼神,刺激的越发怒火中烧。 想也不想,就猛地一头冲叶清撞过来。 “我的儿,不是娘不要你。是叶清这个贱人害的娘,不得不这么做。你不要怪娘,将来娘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叶清站在原地没有动,依旧淡漠的望着,猩红着双眼满怀怨恨,想要趁机在她这里寻找机会。 然后,放弃她肚子里那块肉的叶无忧。 在叶无忧靠近她的那一刻,伸手,精准的薅住了叶无忧的头发。 “你死不死没有关系,但你肚子里这块肉,必须留着。” 说完,叶清把手里的叶无忧推给了,紧跟着冲过来的几个婆子。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一推一搡之间,叶清已然给叶无忧用了药。 是跟小渣要的系统商城出品的保胎药。 用小渣的话来说,那就是用了这个强效宝宝乐无忧。 叶无忧就是把她自己折腾死,也不会让她肚子里的胎儿,有一点闪失。 什么虎狼药的打胎药,什么用力捶打肚子,或是从高处跳下,或是更加猛力撞击肚子。 在强效宝宝乐无忧面前,都是纸糊的老虎,一点用都没有。 叶无忧再是百般挣扎,也还是被婆子强握着手腕,送到了那几个大夫眼皮子底下。 她似乎也打算认命了,软软的垂下头。 露出她那一截特意修饰过的,仿佛是白天鹅脖颈一样的雪白脖颈。 整个人顿时笼罩在,绝望,脆弱,以及凄美里。 叶清看了,只觉得十分好笑。 叶无忧这是还不死心,还想要奋力一搏,赌一把。 虽说是有几个男人,面对如此绝美的她,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心疼。 但他们也只是心疼一下罢了,绝不会再把叶无忧放在心里,像以前一样做白月光和朱砂痣。 果不其然,几个大夫轮番给她看过以后。 说出,叶无忧已经怀孕两个多月,就要三个月的时候。 叶清就看到那几个男人的脸色变了,他们眼底的心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 甚至,有人掉头就走,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走吧,回忠勇侯府。” 叶清长叹一声,什么都没有说,只神色黯然的上了马车。 “带走。” 白苏一挥手,几个婆子把诊金给了那几个大夫,立即拖拽着叶无忧跟上了马车。 看热闹的人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逐渐的散去了。 却是带着对叶清的同情,以及对忠勇侯和叶无忧等人的唾弃离开的。 忠顺伯府门前除了,躺着起不来的忠顺伯和莲姨娘之外,空无一人。 别说其他的几房主子们了,就连下人们也躲得不见人影。 “伯爷,不能让她带走无忧啊,要快点把无忧追回来啊!” 莲姨娘跟叶无忧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急忙朝着忠顺伯哀哀苦求道。 “不能就这么让无忧进了忠勇侯府啊!” 忠顺伯仿佛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莲姨娘的焦急他仿佛没有看到,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哪里会为叶无忧考虑更多。 “催什么催,带走就带走呗。反正忠勇侯把她当成心肝宝贝,肯定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一旦知道不是忠勇侯把叶无忧赶回来了,忠顺伯一颗心就放下了。 莲姨娘被忠顺伯差点气死,不敢再继续遮遮掩掩,直白的给他铺陈开来。 “伯爷,无忧现在被诊出怀有身孕。她就是进了侯府,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谁敢!” 忠顺伯眼一瞪:“有忠勇侯在谁敢对她不敬,你那都是瞎担心。” “我倒是觉得她现在进了忠勇侯府,倒是一件好事。” “忠勇侯身边没有一儿半女的,无忧要是能给他生下第一个儿子。他一高兴的话,说不定就能让咱们的大外孙做侯府世子了。” 莲姨娘差点忍不住,抬手给他一巴掌。 或者使劲摇晃摇晃他,想让他清醒清醒。 老糊涂虫,怎么就不知道转转脑子。 不料,下一刻忠顺伯突然跟开窍似的说道。 杀妻灭子的渣男63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莲姨娘猛地瞪大了双眼。 “不就是担心无忧的孩子吗?” 忠顺伯撇了撇嘴。 他又不傻,怎么会不懂莲姨娘在担心什么。 “伯爷!” 莲姨娘激动的喊,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我就说你瞎担心。怕什么,只要忠勇侯让无忧肚子里的那个做侯府世子,你管其他人说什么呢。” 忠顺伯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也是,凡是忠顺伯府出来的主子们,哪一个不是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莲姨娘要晕了,恨恨的磨着牙。 “无忧的名声,还有咱们大外孙的名声,怎么办?” “凉拌。” 忠顺伯没脸没皮的说道:“反正那些人说的再多,也不能叫你们少一块肉。只要你们脸皮够厚,管他们说什么。” 莲姨娘这下子真的被忠顺伯给气晕了。 而被拖拽着回忠勇侯府的叶无忧,回头不甘心的朝越来越远的忠顺伯府看了一眼。 在没有看到她想看的那两个人以后,她又是失望又是埋怨。 深恨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一对没用的爹娘。 马车一路慢悠悠,回到了忠勇侯府门前。 叶清叫人把叶无忧,给主院里的忠勇侯送回去。 她则和白苏又回了,先前的那个院子。 闹腾了这么一场,眼看着夕阳西下,暮色渐渐笼罩了大地。 主仆两个简单梳洗了一下,吃过晚饭后,就各自安歇了。 倒是主院那边,传出叶无忧一嗓子凄厉的惨叫:“侯爷啊啊啊……!” “宿主,我回来了。” 小渣在这一声惨叫里,兴冲冲的喊着出现在她的精神海里。 “满意了吧?” 叶清望着兴奋的要手舞足蹈的小渣,挑了挑眉。 “满意,满意,满意极了。” 小渣的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不见,他连女主叶无忧都放一边,不关心了吗。 “啊,对了,宿主,这是说好的,给你的随身空间。” 小渣说着,递过来一个小水滴样的东西。 “怎么用?” 叶清接过来,问。 这小水滴样的东西,看着不像是死物,反倒像是活物。 拿在手里是温凉的,好像还能流动。 “直接捏破就行了。” 小渣美滋滋的说着,边在它幻化出来的水镜前转圈圈。 叶清轻轻一捏,水滴样的东西就融化了。 似水非水的液体,钻入了她的手心里,眨眼间就不见了。 然后,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约莫十立方米大小的随身空间。 四四方方,看上去跟普通的屋子没有什么区别。 “宿主,这只是最普通,最初级的随身空间。” 小渣不舍的从水镜前跳开,来到她这边。 “但这个随身空间是可以进化的,是一个活的空间。” “它可以无限进化,如果有机缘的话,就是进化成一方小世界,都是有可能的。” 望着挺着小胸脯,一副‘我很棒吧,快来表扬我吧’的小渣,叶清也没有叫它失望。 抬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夸赞了它一句:“小渣最棒了,谢谢你。” “嘿嘿。” 小渣得意的叉腰笑了。 叶清说起了随身空间,小渣又跳回它的水镜前。 伴随着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声‘哎呦,我真是越来越美呀。’的窃笑声。 叶清将一摞医书,分门别类摆列了一下。 这些医书是系统商城出品的,也是可以放在她的精神海里的。 当初她跟小渣换这些医书的时候,小渣倒是想给她直接点亮医术。 但被她拒绝了。 虽说小渣拍着小胸脯保证,说只要点亮了医术,她就是神医。 也不用担心,她的医术技能有失效的那一天。 但叶清却觉得,还是踏踏实实学来的医术,才更让她放心。 把整理好的医书收起来,只留下一本入门医书。 叶清没有立即去学习,而是又过了一边剧情。 忠勇侯府这边算是告一段落了。 叶无忧和忠勇侯彻底锁死,她的海王计划也全部落空了。 她也该去进行下一步计划。 那就是去寻找,这个任务小世界里的大反派武王。 武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也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先帝的儿子不少,嫡子只有这两个。 皇帝是出生在东宫,那时候后来的皇后现在的太后,还是东宫太子妃。 后来,先帝登基以后,又过了快二十年,武王才出生。 那时候皇帝的都有三个庶子了,最小的那个庶子比武王,都大了有三岁。 武王是世袭罔替的亲王封号,不是来自当今皇帝。 是先帝亲封的,也是先帝所有的皇子里,除了当今皇帝之外,唯一的一个亲王。 剧情里说武王是天生的帅才,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崭露头角的天之骄子。 先帝就曾经得意的,拍着他的肩膀跟朝臣们说过。 武王是他最得意的骄傲,是周朝无人匹敌的大将军王。 还别说,武王真没有让先帝失望,也不曾让他的亲王封号蒙尘失色。 他十二岁就上了战场,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不但带出了一支铁血精锐部队,杀出了周朝的威风,让毗邻各国闻风丧胆不说。 还屡战屡胜,没有打过一次败仗。 但如此神勇无敌,被称为‘战神’的武王,却在他最后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从此后就行动不良,再也站不起来了。 皇帝听说他受伤了,担心关切之下,在周朝举国上下寻找名医,就为了治好他受伤的双腿。 但尽管皇帝竭尽所能,寻来了名医,找到了无数的名贵药材,却依旧改变不了,武王余生都只能,靠轮椅代步的结局。 也是因着这次受伤,皇帝为了武王能更好的接受治疗,强制下令让他退出军队,搬到京都外一处风景秀丽,气候适宜的地方疗养身体。 从那一天起,武王就再没有回过一次京都,进过一次皇宫。 不但边关再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就连朝堂上文武百官也失去了,有关他的一切消息。 周朝上下所有人只知道,他的伤势太重,不得不隐居养伤。 至于他什么时候重新出山,就要看他什么时候能痊愈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64 大反派武王就这么神隐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带出来的精锐也神隐了。 据说就连皇帝都不知道,这支精锐的下落。 叶清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是打了个问号的。 她不认为皇帝真的不知道。 而是倾向于那一支精锐,已经落在他的口袋里了。 毕竟,那么一支指哪打哪,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军队。 皇帝怎么会放心,叫到其他人手里。 至于神隐一说,那就更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的话,恐怕皇帝夜里连觉都睡不好。 不只是推测而已,叶清还在后面的剧情里,找出了确切的证据。 证实了,皇帝才是得利的渔翁。 剧情里说武王是反派,他的光辉形象的大逆转。 是在后面皇帝为他心爱的女人,所生的皇子铺路的时候发生的。 那时候武王神隐了十几年,皇帝的儿子们也一个接一个的长大了。 不管他们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都渐渐的参与到了夺嫡之争里。 皇帝见他的儿子们一个个都等不及,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那把龙椅。 一怒之下,他挥剑直接砍了前面几个年长的儿子。 为了给他中意的继承人消除所有隐患,还冷酷的下令赐死了几个儿子的所有儿女,也就是他的皇孙们。 其余的皇子们,虽然没有这么惨烈。 也被废的废,被关的关,被灌了毒酒的灌了毒酒。 反正除了他心爱女人,给他生的那个皇子除外,他其他所有的皇子们,一个不拉的都被他收拾了。 真是雷霆手段,干净利落。 在给他中意的继承人铺平道路后,他笑着对他心爱的女人说。 “我说过,不管是谁,只要会成为咱们儿子的拦路石,我都会一一为他清除干净,不留一点后患。” 他心爱的女人,和中意的儿子得意了。 皇帝在称心如意之后,为了他自己,又来了一场骚操作。 在他没有降下雷霆手段,将他其他儿子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之前。 他在皇子们心里是少有的‘慈父’形象,在周朝上下也是出名的‘仁君’。 不然,皇子们哪里会在他看上去,还能再做几十年龙椅的时候,就纷纷踏入夺嫡之争里呢。 还不是他演的太成功,叫皇子们忘却了‘君父君父’,他先是一国之君,而后才是他们父皇的含义。 他儿子们觉得反正他们的父皇最仁慈不过了,即使他们现在就过早开启夺嫡之争,他也不会翻脸的。 就算皇帝有点不高兴,也会看在他们父子一场的份上,顶多就是骂他们几句,更多的处罚就没有了。 被骂几句就被骂几句呗,又不会少几块肉。 反正他们越早参与,就能够抢的先机,获得更多的朝臣支持。 但叫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心目中最最‘仁慈’的父皇,说翻脸就翻脸,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 他一把撕下‘慈父’的假面,露出他内里最真实的冷酷无情。 高举着屠刀,就看向了毫无心理准备,被他突然变脸而惊呆吓傻的他们。 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了什么是‘君父’? 什么是‘皇帝’? 他们冷酷无情,仿佛铁石心肠的父皇,朝着他们砍下屠刀的时候。 他虽然没有笑,却让他们看到,他脸上笼罩的狞笑,他们才真切的知道。 他们要死了,而让他们去死的,就是他们最信赖,从不设防的好父皇。 不只是皇子们被惊呆吓傻了,就连文武百官都被皇帝的残暴,给吓得在心里直呼暴君了。 这些朝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皇帝有两副面孔,一副是‘仁君’,一副是暴君。 但皇帝显然还想继续,带着‘仁君’的面具。 他是戴习惯了,根本不想摘下来。 而且,他觉得杀得还不够,还不太干净。 于是,武王就被推出来了,是做为大反派被推出来的。 在京都众人,还有文武百官再见到武王的时候。 他们看到的,不是昔日里那个深深的,铭刻在他们心间的,让他们现世安好的‘战神’。 而是一个双手染满血腥,眼珠猩红,容颜枯败,头发灰白,面目苍老,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的武王。 是真双手染满血腥,还眼神浑浊,周身萦绕着阴森可怖气息。 就连武王浑身上下,都染满了血腥。 他仿佛是刚从血池里,被人捞上来一样。 浓稠的鲜血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不停的从他的身上滴落。 每一滴血花,似乎都带着无辜之人的无声控诉。 “他是谁?!” “他是战神武王吗?!” “不,他怎么可能是战神武王!” “他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吃人的恶鬼吧!” 凡是看到这个好像恶鬼的武王的人,都不能把他跟他们心目中那个战神联系到一起。 他们怎么也不能相信,昔日的战神竟然变成了一个刽子手。 还是一个双手染上了,无数无辜性命的刽子手。 不见,这个被称作‘武王’的苍老男人,他原本的衣服根本不是猩红的吗。 因为看上去他穿着的,好像是血红色的锦袍。 都是被那浓稠的鲜血,给染成的。 “他不是武王,他是恶鬼!” 人们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纷纷大声叫嚷着:“把咱们的武王,把咱们的战神还回来!” 这个时候皇帝出现了,他形容憔悴,满面悲痛,面对着群情激奋的人们。 他更咽着流下了痛心的眼泪。 “你们没有听错,他就是朕嫡嫡亲的皇弟武王,不是有人假冒的。” “这一切都是朕的错,是朕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 “有时候朕真恨朕的心软!” 皇帝边更咽流泪,边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胸口。 他脸上的悲痛,还有哀伤,是那么的真实。 叫凡是看到他表情的人,都不由的跟着他伤心难过起来,也忘记了他之前的残暴不仁。 “朕就不该心软啊,不该看在他曾经的,赫赫扬扬的功绩上心软啊。” “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时候,就需要皇帝忠实的狗腿子登场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65 皇帝忠实的狗腿子,从人群里跳了出来。 故作惊讶的问道。 “武王,他怎么由战神,变成一个恶鬼的呢?” 这狗腿子还故意把‘战神’,以及‘恶鬼’说的特别大声。 原本还一脸后悔,喋喋不休的皇帝,突然不说话了。 他抿紧薄唇,脸上现出一抹犹豫挣扎。 好一会后,他似乎在心里做出来决定。 “不要问了,这一切都是朕的错,跟朕的皇弟武王没有关系。” “陛下,您不能为了武王,而替他隐瞒事实真相啊?!” 这狗腿子猛地扑通一声,跪在皇帝的脚下。 仰着头,苦苦哀求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事实真相不应该被掩盖啊。” “咱们心里最最敬佩武王了,看到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谁心里不痛心啊。” “陛下,您就说出实情吧。或许,或许,” 他说着,猛地看向周遭的人们:“或许这是一场误会也说不定啊。” 随着狗腿子的苦求,安排在人群里的其他狗腿子,也跟着高声附和起来。 “求陛下说出实情,为战神武王洗清冤屈啊!” 还有不是皇帝的狗腿子,只是被现场气氛带动起来的人们,也跟着喊出了声。 皇帝这才假惺惺的,说出了所谓的战神武王,为什么变成一个令人不齿的恶鬼的原委。 原来武王受伤以后,被皇帝送到一处山清水秀,特别适宜病人休养的疗伤圣地养伤。 只是他伤的太重了,好些个名医都说过。 他的伤势除非是大罗金仙下凡,否则是绝对没有痊愈的可能。 也就是说他的腿好不了了,从此以后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再也做不成战神武王,就只是一个废人。 武王可是曾经威风凛凛的战神,他怎么能接受这个结果。 “唉,也是朕太相信他了。” 皇帝假惺惺的长叹一声:“他说他不在意,谁知道他哪里是不在意,他根本是十分在意。” “他不愿意成为一个废人,他还要做他的战神。” 就这样,为了能重新站起来,不做一个废人,武王扣下了他送过去的那些个名医。 还拿着锋利的宝剑,也就是武王杀敌无数的,那把他从不离身的宝剑。 架到那些个名医的脖子上,冷森森威胁他们:“治不好本王的腿,本王要你们全家的脑袋。” 被逼无奈的名医们,不得不绞尽脑汁为他治腿。 但不管这些名医怎么努力,怎么想方设法,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武王就在日复一日的失望里,渐渐的扭曲了心理。 到最后他心理完全变态,他就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不知道有多少名医,还有他们的家人死在了他的屠刀下。 皇帝知道以后,亲自赶来劝阻他不要发疯。 但武王就是不听,他疯狂的说什么。 还是他杀得不够,这些名医才敷衍推诿,不肯好好给他治腿的。 为了逼这些名医给他治腿,他后来倒是不杀名医的家人了。 他更加的疯狂变态,直接从不可理喻的疯子,升级到了叫人恐惧唾骂的恶鬼。 在皇帝的述说里,进化为恶鬼的武王,变态的砍了名医家人们的双腿。 目的,就是为了逼剩下的名医们,认真为他治腿。 “朕以为,他做了这些已是极限。谁知,他连朕也深深的恨上了。” 皇帝边说,边惨笑着。 “他怪朕没有给他找到能治腿的神医,就为了报复朕,他怂恿并且暗中操纵,朕的儿子们参与夺嫡。” “可叹朕的儿子们被他耍得团团转,又一个个被他送入了地狱。” “朕,悔呀!朕,真的后悔呀!” 皇帝捶胸顿足,猛地抱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抬过来的他亲手,杀死的儿孙的尸体嚎啕痛哭起来。 “朕朕后悔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去上战场。” “要是不答应他去上战场,他就不会受伤。” “如果他不受伤,他就不会站不起来。” “如果他不是站不起来,他就不会心理扭曲到怨恨朕,想要看着朕伤心绝望。” “朕最最后悔的是,他怎么不干脆杀了朕,却要让朕承受丧子的痛苦啊!” “朕的儿子们可是一直,都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崇拜他啊,他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啊!” 皇帝这一出唱念做打俱全的大戏,不管是不是把所有的人都给蒙骗住了。 但也真的让他成功的,把脏水都泼到了武王的头上。 就这样武王从人人崇拜的大英雄,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大反派。 最后,更是落得了被凌迟处死的下场。 皇帝还杀人诛心,派出了武王以前的左膀右臂,以及他的亲卫们亲自动手,执行对武王的凌迟。 皇帝的‘仁君’名头,还有‘慈父’的帽子,也都保住了。 并且为了表达他对武王虽然失望,但还不能忘却他们是亲兄弟的仁慈和大度。 他非但没有废了武王为庶人,还假惺惺的让武王葬入了皇家陵园。 但叶清却从剧情里了解到,皇帝明面上是做到了,一个好兄长会做的那些。 私底下,却让人把武王挫骨扬灰。 还叫他信任的一个高僧,把武王的灵魂镇压在最最污秽和血腥的地方。 他要让武王永远沉沦在地狱里,永不能超生。 这就是所谓的大反派武王的由来,而叶清看了却一点也不觉得感到意外。 一切剧情都是为了女主服务,女主还有独属于她的男主,都是三观歪到了屁股那里。 这所谓的大反派武王,自然也就不可能是真正的坏人。 他所谓的错误,不过是他太优秀,他的锋芒眼看着要盖过皇帝。 皇帝自然不可能会,容忍他继续优秀下去。 叶清想着,将手边第一本入门医书打开,将全部心神都投入了进去。 以前她还没有发现,当她开始学习医术之后。 她才发现,她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竟然有了质的飞跃。 她好像掌握了,过目不忘这个技能。 在她被动绑定小渣,穿越做任务之前,她还不能做到这一点。 想要巩固她的记忆力,还需要反复背诵多遍才行。 杀妻灭子的渣男66 哪里像现在这样,看一行就能记住一行。 还一点也不费力。 “原来穿越做任务,还有这样的好处吗?” 叶清在心里默默自言自语。 “宿主,原来你已经发现了啊。” 小渣的声音,忽的响起。 “其实,只要你努力做任务,你就会发现好处不只是这一点呢。” “宿主,别忘了,你可是拥有那么高的精神力,还有强悍的灵魂力啊。” “这么说吧,一切皆有可能。” 但有一点小渣却没有说,那就是叶清想要达成一切皆有可能,还是有一个必须的条件的。 而它是不可能,现在就说出来的。 “好吧,那我继续努力。” 叶清兴致索然,并没有把小渣的话放在心上。 不用想也知道,小渣这是在给她投下一个天大的诱饵,想要试探看她会不会上钩。 而她,当然不会动心。 因为她不可能相信小渣。 “宿主,我知道你不相信。” 小渣有点不甘心,只能把诱饵换了个小一点的。 “就拿这个过目不忘来说吧,你将来或许可以做到,只随便翻翻书,就能把所有的内容都记住了。” “哦,是吗?” 叶清好像忽然有了兴趣,凤眸晶亮的看向小渣。 “那能不能做到,想修仙小说里写的那样,随便把一本书放到我的额头,不用翻书我就能接收到,书本里的所有内容了呢?” “啊,这个,那个,咳咳……” 小渣支支吾吾了几声,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个一二来。 而是重新一头,扎到它的豪华城堡那里,不说话了。 叶清没有紧追不放,再度投入到学习中去了。 却暗自在心里,把对小渣的不信任,又往上调了一层。 也把小渣从先前的需要防备那里,放到了需要戒备那里。 而在叶清沉浸在医书里后,小渣曾经偷偷朝她投过来一眼。 那一眼似乎藏着许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叶清没有发觉,她被偷窥了。 因为她发现她似乎,从第二个任务小世界里出来了。 但她没有回到疗养院,而是来到了第一个任务小世界。 只是,她没有真正的进去,而是作为一个局外人。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在看小渣,水镜里的景象一样的感觉。 她知道这里是容城,她现在所站的地方是秦王府。 还不是她刚刚脱离,第一个任务小世界时候的秦王府。 她只所以这样认定,是因为她除了看到小秦王之外。 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小秦王的继任者。 也就是现任的秦王。 当初她刚离开的时候,秦王还没有出生。 现在秦王看上去,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而非少年。 岁月流逝中的小秦王,虽然变化看上去不大。 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他依旧看不见,但他的身体却不再是,叶清离开的时候那般羸弱。 但跟叶清记忆里,那个容城战神的小秦王,依旧有着巨大的差异。 果然啊,叶清在心里说道。 果然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让小秦王连做一个普通人,都是一种奢望了。 虽然天气挺不错的,也还不到冷时候。 但小秦王却早早的,就穿上了厚衣裳。 当初她记忆里的那个冷玉君子,现下却脸色苍白,唇上连点血色都没有。 “大哥,你今年依旧不去京都吗?” 在叶清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的时候。 秦王忽然问道。 “不去了。” 小秦王的声音,还是她记忆里的声音,却多了一份寂寥。 “我知道了。” 秦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小秦王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陷入了他的思绪里。 只能作为局外人,不可能参与其中的叶清,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她有许多话要说,却出了静静看着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他们二人一坐,一站,明明是近在咫尺。 却仿佛在彼此间,隔了一道银河。 却原来,咫尺就是天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去,坐着的小秦王,还有站着的叶清,就这样被定格在了时光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又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叶清骤然感觉到一股拉力,要把她拉出这个小世界。 坐着的小秦王还是那么凝实,站着的叶清却逐渐的虚影化。 就在她即将消失的最后一瞬间,坐着的小秦王似有所感,猛地扭头。 “荣福!是荣福吗?” 耳边还残留着,小秦王的那一声‘是荣福吗’。 忠勇侯府里叶清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刚她是真的回去了,还是她在做梦呢? 若是做梦的话,那个梦未免太过真实。 而且,她为什么会梦见小秦王,若不是爷爷奶奶呢? 想不通啊,叶清慢慢转身。 窗外晨光熹微,说明已经是第二天了。 那果然是梦吗? 慢吞吞爬起身,叶清摇了摇头,将心里的疑惑先放到了一旁。 今天还有今天的事要做呢。 “夫人,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叶无忧昨夜抱着忠勇侯哭了一夜。” 在吃早饭的间隙,白苏开心的说起了主院那边的事。 原来叶无忧见到了,从床上摔下来摔晕过去的忠勇侯以后。 竟然不是先想办法,把他从地上搬回床上。 或是让他躺平了。 要知道忠勇侯的肋骨,还有两条腿还断着,没有养好伤呢。 也不知道是叶无忧真的不懂,还是她给忘了。 反正她扑过去,一把抱起忠勇侯的时候。 不但将他从床上硬是扯了下来,还连带着让忠勇侯再度受伤了。 “据冲进去的丫头婆子说,忠勇侯被她那么一拽,醒了是醒了,却是活生生疼醒的。” “还不等她说什么,他又疼昏过去了。” 白苏开心的笑着,觉得解气极了。 “忠勇侯也是活该,看上了她这么一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就活该叫他多吃点苦头。” 叶无忧一直抱着忠勇侯不撒手,主院的丫头婆子也不敢强行,从她怀里把人抢出来。 只能任凭她饱了一夜,忠勇侯的伤势不意外的也再度加重了。 “听说,现在她还紧紧抱着忠勇侯不肯撒手呢。” 杀妻灭子的渣男67 白苏巴不得,她一直抱着不撒手才好呢。 “她这是想要表现给忠勇侯看呢。” 叶清笑着摇头。 “她啊,就是要忠勇侯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她的一片真心。” 叶无忧不会不懂,她会给忠勇侯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就是想要用这个,来试探一下忠勇侯对她的心。 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不曾改变。 在她网里的大鱼都跑了以后,她可不就仅剩下忠勇侯,这么一条大鱼了吗。 她怕,她若是不能紧紧抓住他。 就要落到人财两空的悲惨境地里了。 如果忠勇侯醒来以后,不但不会责怪她让他,不得不在床上多躺一段时间。 也不怨恨她昨夜的所作所为,有可能会让他变成一个废人的话。 叶无忧才能放心和安心。 她的卖身契,还有她肚子里的奸生子,都要仰赖忠勇侯为她操作一切。 论狠心的话,叶无忧真是不遑多让。 哪怕她只有忠勇侯一个救命稻草了,也能对他下狠手。 一旦忠勇侯露出一点埋怨她,或是责怪她的眼神。 叶无忧就敢让忠勇侯再也站不起来,永远躺在床上当一个废人。 “真希望忠勇侯不要变心啊。” 白苏真诚的祷祝道。 “放心吧,忠勇侯对她的心轻易是不会变的。” 叶清笑着起身:“走,去主院瞧瞧去。” 身为大女主叶无忧的御用男主,忠勇侯的心早就不属于他自己了。 主院里,忠勇侯刚刚被搬回床上。 两个府医过来又走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被叶无忧给撵了出来。 叶清带着白苏一踏进主院,她们就陪着笑脸围了上来。 “行了,不用围着我。既然侯爷说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就随意吧。” 屋子里,忠勇侯已经醒了。 他果然没有埋怨叶无忧,反而一再的为她开脱,还心疼的拉着她的手,叫她不要伤心自责。 “不怪你,无忧,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好,才害的你被她欺负。” 忠勇侯安慰着叶无忧,满眼除了深情就是心疼。 叶无忧哭的梨花带雨,一脸的难过自责,心里却在得意的叉腰笑着。 就他们二人互诉衷肠,齐声讨伐叶清的时候。 院子里传来丫头婆子,对叶清的巴结讨好声。 叶无忧的眼底,一抹妒恨一闪而过。 她必须要死死的咬着下唇,才能不叫自己破口大骂。 不是担心忠勇侯,会怎么看她。 而是害怕叶清会趁着,忠勇侯不能庇护她的时候,再狠狠的磋磨她。 但她还是忍不住,对忠勇侯说道。 “侯爷,你瞧,你再不快点好起来。” “这侯府就要变成她的天下了,外面那些丫头婆子都忘了,你才是侯府的主人。” 说着,她往忠勇侯依偎过去,还低声楚楚可怜的更咽道:“侯爷,我怕,我好怕啊。” 忠勇侯还没有来得及安抚她,就听叶清慢悠悠的问道:“你怕什么呢?” 叶无忧猛地回头:“叶清,我告诉你,有侯爷给我做主,我才不怕你!” “是吗?” 叶清来到二人面前,看到他们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后,从袖子里抽出叶无忧的卖身契。 在这二人面前晃了晃,忠勇侯一脸不解,叶无忧的脸色猛地变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 叶清好心给忠勇侯解惑:“是你最心爱女人的卖身契,我说了要成全你们,我说到做到。” “从今往后啊,你不用再把她偷偷藏在外宅里,让她做你见不得光的外室了。” “我就给你做主了,把她买回来给你铺床暖被,做你的……贱妾。” “你敢?!” 忠勇侯这才知道,叶清手里拿的是什么。 尤其在听到叶清说,让叶无忧做他的贱妾后,气的忘了对叶清的畏惧,朝着她怒吼道。 “我敢不敢,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叶清在忠勇侯的气急败坏,还有叶无忧喷火的眼中,施施然把卖身契收好。 “侯爷?” 叶无忧立即扭头,不再紧盯着叶清了。 她深情的唤了他一声,噙着泪珠的杏核眼哀哀的望着他,柔弱,可怜,又无助。 “你说,要什么条件?” 忠勇侯立即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艰难的握住叶无忧伸过来的无助小手。 “很简单,在这张休夫文书签上你的名字就行了。” 叶清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休夫文书,递到忠勇侯的面前。 “只要你签了字,她的这张卖身契,我就白送给你了。” “你要休夫?!” 忠勇侯刚听见的时候,还觉得他可能听错了。 在亲眼看清楚上面的休夫二字后,眼睛顿时瞪得好像铜铃一般大。 他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字,似乎盯久了,就能把那两个字点着一样。 愤怒在他心头翻卷,虽然他不待见叶清,更不愿意让她挂着他原配发妻的名头。 但在他的想象里,只有他休了叶清的可能,绝对没有叶清休了他的可能。 若是他签了字,对他来说那就是奇耻大辱。 “怎么,不愿意签字吗?” 叶清似乎并不在意,他愿不愿意签字。 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作势就要把那张休书收起来。 “也罢,看来你更在乎你自己。既然你做了选择,那只能委屈你最心爱的女人,做你的贱妾了。” 这一回,叶无忧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低着头跪坐在忠勇侯的床前。 但她掐着手心的手指甲,已然深深的刺进了肉里。 忠勇侯再把她当成心头肉,也绝对过不了他心头那一关。 让他接了休夫文书,不亚于杀人诛心。 若是能选择的话,忠勇侯是宁肯被杀,也不肯签这个文书的。 狠,叶清真狠,比她叶无忧要狠千百倍。 真该早点弄死她的,叶无忧再次的后悔着,没有早点送叶清下地狱。 叶清收好休夫文书,漫不经心看向低头跪坐着不说话的叶无忧。 被莲姨娘一手教导出来的叶无忧,倒是忍得住没有催促忠勇侯。 看上去她最在乎的是忠勇侯,似乎为了忠勇侯她要乖乖认命了。 但叶清在心里摇摇头,目光落在叶无忧紧紧攥着的右手那里。 杀妻灭子的渣男68 那里有一抹鲜红。 那是叶无忧自己掐破的手心,流出来的鲜血。 看到这一幕的叶清对此表示,她很满意投石问路出来的效果。 不管是忠勇侯,还是叶无忧。 别看他们好像谁也离不了谁,没有彼此他们都活不下去。 但本质上这两个人,其实都是自私凉薄的。 不见忠勇侯只是怒吼,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起身阻止吗。 他这是怕再受到伤害,就怕万一他的腿再也好不了,变成个废人。 而叶无忧呢,看上去是为忠勇侯着想。 其实她恨不能夺过叶清手里的休夫文书,抓着忠勇侯的大拇指摁在那文书上。 这样两个自私自利的贱人,就算他们有真心。 究竟有几分真,那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换个条件,不要休书,换合离书。” 忠勇侯忍着心里的屈辱开口。 虽然他觉得他提出合离书,已然是对叶清的尊重了。 但这种被逼着不得不尊重叶清的憋屈,叫他怎么也无法咽下去。 原本扔一封休书出去的,应该是他。 “叶清,侯爷已经做出让步了,你别不识好歹。” 叶无忧跟着抬头:“这世上从来只有休妻,还从来没有休夫这一说。” “不然,你拿着休夫文书出去问问,看谁会站在你这边?” 她这是想拿‘名声’二字,来要挟叶清了。 叶清挑眉,看着这不做人的两个贱人,冷冷一笑。 “你们好像还没有明白啊,还以为你做出一点小小的让步,我就能接受你的施舍了?” “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 “你们给我听清楚了,只有我跟你们讲条件的权力,没有你们给我讲条件的权力。” “还想拿名声来要挟我,告诉你们,我还真不在乎名声不名声的。” 别说她不是原主了,就是原主在这里,也不可能会因为名声而妥协的。 也就是忠勇侯和叶无忧这对贱人,才会觉得她跟他们一样在乎名声好坏与否。 “你!” 忠勇侯和叶无忧见她根本不受他们的威胁,可见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名声的。 一时间,竟然齐刷刷的哑口无言。 “好吧,看来你们还真是情比金坚,都愿意为对方着想。” 叶清见他们傻眼了,又给了他们一记重锤。 “那我也就不做这个恶人了,就成全你们的彼此情深吧。” “白苏,咱们走。” 说着,叶清转身就走。 “对了,别忘了跟主院的下人说。叶贱妾是侯爷的心肝宝贝,侯爷爱她跟什么似的。” “叫她们没事别打扰侯爷和叶贱妾,有叶贱妾精心照顾,侯爷一定会早日康复的。” “是,夫人。” 白苏大声应着,笑嘻嘻跟着她往外走去。 “站住!” 在叶清就要转过屏风的刹那,忠勇侯猛地开口。 他不得不喊出声,除了心头叶无忧,不愿意让她变成贱妾外。 他还从叶清的话里听出了威胁,那就是他不签字,就休想有站起来的那一天。 这个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怎么,你改主意了吗?” 叶清果真站住了,她徐徐转身,笑盈盈问道。 “你可要想好了再说,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可不想浪费在你的身上。” “休书拿来。” 忠勇侯忍着心头翻腾不休的怒火,在心里默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来,你们果然是‘真爱’啊。” 叶清慢悠悠走回来,慢悠悠掏出了……卖身契。 “哎呦,拿错了。” 在忠勇侯和叶无忧怒瞪着她的,‘你故意的’的眼神里,掏出了那张休夫文书。 “签了它,你们就自由了。” “到时候,别忘了我做出的巨大牺牲啊,也别忘了我对你们的成全之恩情。” 看着两人好像吃了翔一样的表情,叶清笑的更愉悦了。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恶心这两个贱人。 忍着一肚子怒火,还有说不出口的羞辱,忠勇侯一笔一划签下了他的名字。 看他的架势,恨不能手中的毛笔是锋利的刀剑,将这休书砍个稀巴烂。 “给你!” 再怎样憋屈,忠勇侯也不得不把签了他名字的休书,重新递还给叶清。 叶清只随便扫了一眼,就把休书递给了白苏。 而后,将叶无忧的卖身契掏了出来,在这两个人目光紧盯中,撒了手。 卖身契没有飘到地上,而是飘到了忠勇侯的胸口。 叶清没有立即就走,而是笑盈盈看着叶无忧猛伸手,又猛地顿住了。 “侯爷,你对无忧的一片心,无忧都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了。” 叶无忧为了掩饰她的急迫,忙不迭装作扑到床前,哀哀哭泣道。 “无忧,为了你,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闯一闯。” 忠勇侯边温柔说道,边小心翼翼捏起那一纸卖身契,看了一眼后才放到叶无忧的手中。 对他的小人之心,叶清嗤之以鼻。 “走了,白苏。” 看完了好戏的叶清,连一秒钟都不远多待。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叶无忧用力的狠狠的,把她的卖身契攥到手里。 她似乎想要撕个粉碎,却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停住了。 而后,她做出了一个不让叶清感到意外的动作。 将那一纸卖身契,塞到了她的嘴里,一点点吃到了她的肚子里。 “夫人,叶无忧把卖身契给吃了。” 白苏也看到了。 “她是觉得她的肚子才是做保险的地方,也是为了防止钱婆子和钱春将来回来捣鬼。” 叶清大踏步在前面走着,只觉得离开忠勇侯府,叫她神清气爽。 “可惜了。” 白苏嘀咕:“真该多写几张,写个百八十张,叫她吃个够才好呢。” 叶清笑笑,没有说话。 一张就够了,若是写多了,反倒会让忠勇侯和叶无忧这两个贱人,把心更往一块拧。 只有一张就不一样了,忠勇侯会觉得他为叶无忧,做出了巨大牺牲。 这份屈辱和憋屈,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叶无忧会觉得忠勇侯的犹豫,就是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会忍不住的想,忠勇侯对她的爱不够深,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烦恼,也会在将来的日子里纠缠着她,永远不能挣脱。 杀妻灭子的渣男69 “夫人,不要丢下我,我想跟你一起走。” 白苏忍不住抓住她的袖子,眼巴巴瞧着她道。 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忠勇侯府了。 而是杨京兆尹送给叶清的铺子里。 叶清在拿到铺子的地契后,就一事不劳二主。 让杨京兆尹的左右手之一,帮她铺子装修了一下。 送给她的三间铺子是连在一块的,后面是一进的院子,前面是二层楼的铺面。 在拿到这三间铺子的时候,叶清就想好要做什么了。 铺子外面的匾额上,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回春堂。 是的,叶清让把三间铺子打通,用来做医馆了。 一开始,叶清就没有打算,带着白苏一起去找大反派武王。 “白苏,我只有你可以交付信任。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托付回春堂的人。” 叶清知道她的不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 “我要出京去找一个人,而回春堂是跟杨京兆尹唯一的联络点。” 如果可以改变剧情的话,叶清也就不用这么麻烦,非要迂回着来了。 剧情里忠勇侯和叶无忧的贵人,将来的新帝现在还宫里苟着,是个小透明的身份。 距离忠勇侯和新帝齐心协力夺嫡,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现在他才刚刚跟那个隐形,小透明样的皇子接触过。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悄悄的提前参与,顺带改变一下其中的某些炮灰的命运。 她选择的是杨皇后和杨京兆尹。 “夫人,你还会回来的,是吗?” 白苏努力克服着,即将一个人的惶恐,眼里写满了恳求。 “我当然会回来。” 叶清笑着,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忠勇侯和叶无忧没有得到真正的报应之前,我是不会就这么丢下他们一走了之的。” 说到这样,白苏想起了她心头的一个疑问:“夫人,忠勇侯真的会把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赎回去吗?” 要知道,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不光是被关到京兆尹府衙了。 她们可是被忠勇侯府的下人们,堵在了马厩里呢。 “在忠勇侯心里钱婆子才是他的亲娘,而钱春就是他的亲妹妹。” 叶清说的话,让白苏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其他的人他可以不赎回去,唯独这母女两个不行。” “侯府老夫人能答应吗?” 白苏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她心里一直不敢相信。 “在侯府老夫人心里也只有她自己,她才不管忠勇侯认不认她这个亲娘呢。” 叶清一早就知道侯府老夫人是怎么样的人了,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忠勇侯的自私自利,凉薄无情都来自这位侯府老夫人。 只所以忠勇侯府会变得畸形,源头就来自这个自私自利凉薄无情的女人。 当年老侯爷突然失踪以后,她一面恨上了说要一直护着她,却又在中途丢下她的老侯爷。 一面也恨上了忠勇侯,这个她亲生的儿子。 她急于找回失踪的老侯爷,却苦于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在遍寻不着又急又气的时候,有人给她推荐了所谓的游方道士。 为了找回老侯爷,病急乱投医之下,她就去见了这游方道士一面。 结果游方道士掐指一算,哎呦喂,您原本该大富大贵,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呵护着的。 偏偏您的儿子出生的时辰不对,他这个人啊克父。 老侯爷就是被他给克的再也回不来了,而您的好命就被他给克没了。 这游方道士不过信口胡诌,侯府老夫人就真的信了。 从那以后她就更加怨恨忠勇侯,也给了她借口原谅了老侯爷。 不是老侯爷说话不算话,而是被忠勇侯这个孽障克的,不得不离开了她。 在她心里忠勇侯就是她的杀夫仇人,若不是她还顾忌着只有忠勇侯一个儿子,不能让侯府落到其他人手里。 但凡她有第二个儿子,她都能把杀夫仇人,不孝弑父的逆子忠勇侯给弄死。 她的日益冷漠,还有怨恨仇视,忠勇侯当然会感受得到。 被他亲娘怨恨和仇视的滋味可不好受,忠勇侯努力过,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侯府老夫人一次又一次,把想要靠近她的亲生儿子忠勇侯,无情的推开了。 忠勇侯是个人,不是神,被他亲娘无情推开的每一次,都会伤到他曾经还热乎乎的心。 被伤害的多了,忠勇侯知道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他也就跟着心灰意冷,不想再去努力了。 就这样,侯府老夫人和忠勇侯再没有半点母子亲情,只剩下冷漠和冷冰冰的规矩。 其实,侯府老夫人做梦也想不到。 这个游方道士是钱婆子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母子反目成仇。 在剧情的加持和推动下,钱婆子轻易的就达成了目的,也催生了她绵绵不绝的野望。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剧情在背后推动的。 为的就是给女主叶无忧,排除最大的一颗阻碍。 毕竟,真正的侯府老夫人跟假的侯府老夫人,还是心术不正的一个下人。 两相比较的话,哪一个更好对付,当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钱婆子这个恶毒女配,她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叶无忧铺路。 然后,被叶无忧无情的铲除,顺便接手整个忠勇侯府。 这异曲同工之举,就跟上一个任务小世界里,恶毒女配静妃一样的功效。 就是知道这一点,叶清才会故意写下叶无忧的卖身契。 如此一来,这两个不做人的贱人,狗咬狗起来就会更加疯狂。 叶清没有多说,但白苏一直在忠勇侯府,那等畸形环境里待过。 有些事即使她知道的不是十分清楚,多多少少也曾经听过一耳朵。 虽说她心里还在为要离别而难过,但她对于留下来能听到忠勇侯府的热闹,还是叫她精神振奋。 多少抵消了一些,即将离别的不舍的。 “夫人,您一定要好好的。” 白苏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用最快的速度跪下给叶清磕了个头。 “我一定会好好的看着医馆,等着夫人您回来的那一天。” 杀妻灭子的渣男70 杨京兆尹拎着他家厨子,最新研制出来的点心。 还有他不知道,从哪儿寻来的新出的熏香。 笑嘻嘻的亲自扛着几匹锦缎,进宫给杨皇后请安去了。 有杨皇后给他撑腰,皇帝也不好多说。 对他常常进宫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有看见了。 坤宁宫里杨皇后正看着宫人,往外抬她私库里的一些藏书。 趁着今天天气晴好,她就吩咐宫人把好长时间没看的书,都拣选出来晾晒一下。 杨京兆尹一踏进坤宁宫,看到晒书的宫人后,还特意往旁边让了一下。 等抬书的宫人过去,这才笑着朝杨皇后拔腿跑过去。 “姐,姐,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杨皇后就他这么一个亲兄弟,又是打小在她手里长起来的。 看杨京兆尹就跟她亲生的六公主一样,那是又当姐姐又当母亲的。 杨家其他人见了杨皇后,都要恭恭敬敬的叩拜,还要称呼一声‘皇后娘娘’。 唯独杨京兆尹一直喊得都是姐姐,从没有喊过一声皇后娘娘。 不是没有人借此生事,都不用杨皇后开口。 最为看重她这个媳妇儿的皇太后,直接就骂回去了。 说那些生事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的。 一个个的整天不干正事,就只盯着人家姐弟没事找事,就该拉出去打一顿板子,就安生了。 皇太后话一出口,皇帝也不能不当一回事。 几个带头的打的打,罚的罚,一番雷霆手段过后。 就再没有谁敢不长眼,拿杨皇后姐弟说事了。 杨皇后生的明艳大气,既有女子的柔美,又天生一股英气。 这样的她不光是身量修长,在后宫众妃嫔里鹤立鸡群。 就连气质也是在后宫独一份的。 从她嫁给皇帝做太子妃的那一天起,她就是这样的。 一直到她做了皇后这么多年,也从没有改变过。 此时,她一见到兴冲冲跑过来,朝她献宝的杨京兆尹。 也不由的嘴角含笑,看向那个她从小带到大的亲弟弟。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从前那个胖乎乎的小人,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怎么不叫人替你拿着,看你抗这么多,这是又到哪里淘到好宝贝了?” “嘿嘿。” 杨京兆尹边得意笑着,边一脸笑嘻嘻的回道。 “我拿得动。姐,这一回我还真的淘到好宝贝了。这不,一拿到手,我就赶着给你送过来了。” “是什么好宝贝呀,我看看?” 杨皇后说着起身进了正殿,杨京兆尹也不叫宫人帮忙,径自扛着一堆的东西跟着进去了。 坤宁宫正殿里的摆设,跟杨皇后本人一样,没有一点奢华,只有大气朗阔。 待姐弟二人落座,杨皇后身边两个心腹尚宫,一个亲自去殿门口守着,一个先给满头大汗的杨京兆尹,送上了一杯温水。 “姐,我淘来的好宝贝啊,都在这里面呢。你看看,合不合心意啊?” 杨京兆尹放下一堆的东西,先接过温水喝了一气,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交到了杨皇后的手中。 杨皇后心照不宣的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一封信看起来。 等她看完那封信,明艳大气的脸上已经笼上一层薄怒。 “我就说,他那个人一惯假惺惺的,你还不信。” “这下子,你信了吧,也没话可说了吧。” “信了,没话说了。” 杨京兆尹连连点头,他眼底的光跟杨皇后的眼神一样冰冷:“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 这么什么,杨京兆尹没有说。 杨皇后从身后的尚宫手里,接过一沓银票,放到了杨京兆尹送信的锦盒里。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今后啊,在他面前多注意点。” “我知道了。” 杨京兆尹郑重点头,从杨皇后手里拿回锦盒,没有再放到怀里,而是直接用手抱住了。 “姐,你在宫里也千万要小心啊。” “放心,现在他还需要我这个皇后,给他挡在前面。一时半会,我都是安全的。” 杨皇后抬眼忘了乾清宫那边一眼,这一眼里除了讽刺还有鄙视。 “你不用担心我,再不济,还有皇太后护着我呢。就算他想动手,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杨京兆尹眼圈一热,用力咬了咬牙,这才把眼眶里的热气给压下去了。 “姐,我还是太不中用了。” “什么叫你不中用?” 杨皇后修眉一挑,抬手轻轻拍了他脑门一下。 “你比他那个只会玩心眼,不敢正大光明来的人强百倍。” “先别把自己否定了,在面对他的时候多长个心眼就行了。” “我和你外甥女被困在宫里,外面可都要靠着你呢。” “再别在我面前,说什么中用不中用的话了。” “嗯,姐,我一定不会叫你们失望的。” 杨京兆尹努力的挺起,他稍显单薄的胸膛。 他姐和他的外甥女,在京都里就只有他了。 他这个当弟弟和当舅舅的要立起来,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担当才行。 “好了,你出宫去吧。” 杨皇后见他情绪稳定了,这才朝他挥挥手。 “我还要去给皇太后请安呢。” 杨京兆尹慢吞吞起身,慢吞吞走到殿门口。 才加快脚步,蹭蹭蹭往下冲去。 他边跑,还边故意回头,朝殿内喊道。 “姐,我有些好东西忘了待,下回进宫在给你带进来啊……!” “走吧,走吧,说是进宫看我,还不冲着我的银子来的。坤宁宫还能少得了你的饭吃,跑那么快干什么?!” 杨皇后的笑骂声,从殿内清清楚楚的传出来。 杨京兆尹配合的‘嘿嘿’一笑,然后小心翼翼抱着锦盒一溜烟跑远了。 看他宝贝那锦盒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回杨皇后给他的银子少不了。 又等了一会儿,杨皇后这才对两个尚宫说道。 “走吧,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去。” “娘娘,跟往常一样国舅爷一走,就有动静了。” 刚才守在殿门口的尚宫,快步来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回道。 “这一回是两个,一个往乾清宫去了,一个往翊坤宫去了。” 往乾清宫的当然是给皇帝报信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71 翊坤宫里是跟杨皇后不对付的苏贵妃。 她最气愤不过的,就是她跟杨皇后的家世相当。 偏偏杨皇后做了太子妃,而她只能屈就良娣之位。 乃至于后来皇帝登基,她也只能做贵妃。 哪怕住到了翊坤宫,也还是意难平。 毕竟,较真起来贵妃也只是皇帝的妾,而非正妻。 因此她会在坤宁宫里安插人,也不叫杨皇后她们感觉意外。 “不用管她,叫她在前头尽情蹦跶吧。” 杨皇后没有把苏贵妃放在心上,她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有她在前头挡着,能省本宫不少事呢。” 杨皇后说起苏贵妃的时候,她也正一脸嘲讽的说起杨京兆尹。 “哼,我就说吗,她再硬撑着也挡不住她那个弟弟,是个只会伸手要银子的废物。” “本宫可比她要幸运多了,本宫有二皇子,她有吗?” “她的六公主更是不值一提,别看她现在笑的欢,将来有她哭的那一天。” 跟苏贵妃咬牙切齿的幸灾乐祸相比,皇帝却问的更加详细。 比方说杨京兆尹都带了什么东西? 杨皇后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就连杨皇后最细微的表情,皇帝都问了好几遍。 等听到杨京兆尹跟往常一样,贪财的抱着银子出宫后,皇帝这才没有问题了。 “在皇后的心里,她这个弟弟比六公主更重要啊。” 皇帝的食指边轻轻敲击桌面,边自言自语道。 “也难怪,杨京兆尹能继承杨家,六公主可不能当皇太女。” 皇帝说起六公主的时候,哪里是一个当父亲的说起自己女儿。 他的表情也不是温和慈祥的,而是无比的冷漠。 仿佛他说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似的。 在御书房里的他,褪去了‘仁君’的假面,整个人看上去冷得像千万年不融化的冰山,没有半点温度。 “皇后又去给皇太后请安了?” 刚才一直当自己是假人的,乾清宫大总管这时候,才忙回道:“是,皇后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 “她倒是挺会钻营的。” 皇帝冷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他的眼底泄露了,他对皇后的不屑鄙视。 “看来她手里的银子多的出乎朕的想象啊。” “杨京兆尹那个废物一次又一次朝她伸手,都没有把她私库里的银子掏空。” “不过,这倒是省了朕不少事。” “等将来,朕直接从那个废物手里拿银子就行了。” 停了一下,皇帝又继续说道。 这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带了一点冷酷了。 “杨家的人也都是废物,都是不中用的东西。” “这么多年了,竟然连皇后究竟有多少私产都还没有查清楚。” “当年父皇就不该赐婚给杨家,就该找一个跟忠顺伯一样的玩意,让她嫁了。” “若是这样的话,朕也用不着烦心了。” 乾清宫的总管大太监再次,把自己变成了个假人。 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 先帝已经选出了忠顺伯这个烂人,是不好再找第二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烂人出来的。 皇帝的心里也是门清的,他只是有时会忍不住想。 先帝但凡再狠心点,也就没有杨皇后这个叫他不待见的女人了。 但奈何啊,杨皇后的外祖家可不是纪家那样冷酷无情。 可以为了讨好先帝,就能朝着自家的亲骨肉下狠手。 这时候,已经走出皇宫的杨京兆尹。 也从隐秘的渠道,知道了皇帝从没有停止过,对杨皇后监视的事。 他却没有什么反应,一直到坐进了马车里。 他才冷冷的勾起唇角:“回府。” 慈宁宫,小佛堂。 坐在蒲团上的皇太后,没有抄写经文,也没有诵经。 她只是默默的,望着佛堂里供奉的菩萨出神。 不,似乎也不是在出神,而是在默默的想着谁。 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她,穿戴上一点也不奢华,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在佛堂里静坐的习惯,并不是最近开始的。 而是从先帝当年,笑着得意夸赞武王的时候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 身为现如今周朝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皇太后对后宫权柄一点也不感兴趣。 也从不干涉杨皇后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不是没有后顾妃嫔,想要挑起她和杨皇后婆媳之间的嫌隙和战斗。 但无一例外都折戟沉沙,失败的彻底。 凡是做了这些事的妃嫔,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发配到了冷宫里。 见没有办法挑唆皇太后和杨皇后的关系,更没有办法利用皇太后把杨皇后给拉下来。 后宫的妃嫔不得不打消,从皇太后这里下手的念头。 再加上,除了杨皇后过来探望请安之外,其他的妃嫔就算是来了,皇太后也一律不见。 久而久之,就没有妃嫔再来慈宁宫自不量力,慈宁宫也一下子就清净下来。 慈宁宫里近身伺候皇太后的宫人不多,也就一个尚宫和一个大宫女。 剩下的那些个宫人,都不被允许到皇太后跟前。 杨皇后拎着食盒进了慈宁宫,也不用宫人去通禀,直接去了小佛堂那边。 跟皇太后一样满头白发的老尚宫,一看到杨皇后就笑了。 “杨京兆尹又得着什么好东西了啊?” 杨皇后也笑着把食盒递了过去:“不是什么多贵重的吃食,也就是换了个花样子而已。” “其实杨京兆尹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老尚宫边说,边领着杨皇后进了小佛堂。 跟着杨皇后过来的尚宫,还有慈宁宫的大宫女,就自觉的守在了小佛堂外。 一进小佛堂,杨皇后看到静坐出神,仿佛要坐到天老地荒的皇太后,就忍不住喊了一声。 “母后。” “啊,是皇后啊,来,坐吧。” 皇太后听到她的呼唤,缓缓的转过身,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母后,这小佛堂里太清冷了,您还是别待太久的好啊。” 杨皇后关切的说道,皇太后放在一旁的手炉,又放回到她的手心里。 “其实,习惯了就不清冷了。” 皇太后虽然在笑着,但却挡不住她内心的孤单寂寞。 杀妻灭子的渣男72 人人都道,她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她也是被许多人,羡慕的那一个。 后宫里皇帝的那些女人们,哪一个心里没有一个美梦。 梦想着,有一天也能住进慈宁宫里。 成为跟她一样最尊贵的女人。 但却没有人知道,偌大的慈宁宫是她的囚笼。 平常人家的老封君,想见一见儿孙,轻易就能见到。 而她想见一见,那个从她生下来,就被抱走的孩子。 就要冒着彻底失去他的危险,才能办到。 先帝的时候是,现在她的大儿子坐上了那边龙椅后,依然是从没有改变过的事实。 她是皇太后,可她也是两个孩子的亲娘啊。 只是一个孩子跟她从小就不亲近,另外一个想亲近却不敢亲近。 就怕她被从不跟她亲近的大儿子,也就是皇帝猜忌。 每当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啊。 是不是她不做皇太后了,就能时常见到她的孩子了呢。 但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好孩子,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望着一脸关切的皇后,皇太后也就只能跟有限的几个人,说一说心里话了。 “慈宁宫虽然大,能让我放心想一想他的,也唯有这里了。” 她身边的那些个宫人,别看都是一脸毕恭毕敬,好像她是老佛爷似的。 但能叫她信任的,也就是跟着她进宫的丫头,现在的老尚宫。 还有老尚宫特意叫进宫来的侄孙女了。 其他剩下的那些个宫人,都是皇帝派过来监视她的眼线。 想想,就叫她心灰意冷的。 她和皇帝是亲母子,却叫他防备的如临大敌,也真是有够悲哀的。 说起来,皇帝和她不亲近,其中可是有先帝大部分的功劳啊。 “母后,有件事我也才得到确切消息,是有关二弟的。” 皇后打开食盒,从最下面取出一封信。 “先前,我还以为他再怎么样坏,也该念着点兄弟之前,母子之情。” “谁知道,他是真的狠得彻底,半点情分都不念。” 在看到这封密信的时候,皇后在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惯会装模作样的枕边人,竟然能做到真正的冷酷无情。 也不知道该说是先帝教导的好,还是皇帝天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若不是他天生的冷酷无情,你以为先帝为什么会舍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生的那个儿子,转而坚定不移的让他做了继承人呢。” 皇太后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是她的亲生骨肉,还有谁比她这个当娘的更了解他呢。 当年在考虑太子人选的时候,先帝虽然有所取舍,却没有犹豫太久。 不然,就以先帝的雷霆手段,哪怕皇帝是他的嫡子。 他说不让皇帝当继承人,皇帝就坐不上太子之位。 “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若是他也跟他兄长似的,也是一样的冷酷无情就好了,我也就不用为他担心,日想夜想了。” 没有人知道在得知先帝,拿武王来给皇帝试刀后,她若不是找不到机会,她都会不顾一切的弑君。 “母后。” 杨皇后唤,伸手握住了皇太后冰凉的手。 先帝的所作所为,不亚于在皇太后的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也就别怪皇太后,对他狠狠报复回去了。 “没事,这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不管怎样的消息,也不会击倒我的。” 皇太后笑笑,抽出自己的手,拿过那封信打开。 先帝非要往她心上插刀子,而不是给她一个干脆。 她也让先帝刻骨铭心的痛彻心扉。 虽说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先帝,却也算跟他扯平了。 她啊,可是先一步送了先帝最心爱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儿子下了地狱。 并且让先帝亲眼看着,亲耳听着,这对他放在心坎上的母子,是怎样带着对他的怨恨,不甘的去了黄泉地府的。 先帝气的破口大骂,说她是蛇蝎毒妇。 她也反唇相讥:“你也不遑多让,我是正大光明的来,而你却连个妇人都不如。这蛇蝎毒妇的名号啊,还是放在你头上最合适。” 叶清送来的迷信上,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皇帝是先帝教导出来的,最叫他满意的继承人。 也跟他一样冷酷无情,却愿意为后宫一个女人,保留一块心里的柔软。 那个女人的身份却不简单,一直被皇帝藏得严严实实的。 明面上,这个女人是边远县城七品县官家的庶女。 实际上,这个女人大有来头。 她来自大名鼎鼎的医仙谷。 说起医仙谷,周朝上上下下就没有不知道的。 这可是周朝所有大夫们心中最最向往的圣地,也是被周朝老百姓还有达官贵人所尊崇的地方。 医仙谷地位超然,虽然最近百年来谷里的所谓的神医们,再没有出谷义诊过一次,也没有叫世人遗忘他们。 反倒是因为千百年传下来的那些医仙的传说,让世人对他们的崇拜愈发的狂热无比。 迄今为止,虽然经历了多次王朝更迭。 在周朝还有周边各国里,为医仙谷的医仙和神医们建造的庙宇。 非但没有在战火里消失、破败,反而一直都香火鼎盛,绵绵不绝。 虽然医仙谷被世人所推崇,但皇太后和杨皇后对医仙谷的好感是负数。 那是因为医仙谷说是百年闭谷不出,要钻研更高深的医术,能更好的为世人救死扶伤。 但其实医仙谷里的那些神医们,在百年内出谷的次数还不少。 只是从没有叫世人知道罢了。 而他们出谷一次,换来的是达官贵人家族更狂热的追捧,以及数不清的金银。 她们二人是坚定的,认为医仙谷根本就是沽名钓誉的一群假仙。 说什么救死扶伤,不过是给他们自己脸上贴金,实际上他们一个个却是热衷名利的,欺世盗名之徒罢了。 而被皇帝藏得严严实实的,他最心爱的女人竟然出自医仙谷。 皇太后和杨皇后虽说是有点惊讶,却觉得并不意外。 医仙谷的假仙们被吹捧久了,就免不了欲壑难填,到底还是忍不住,把手伸到皇宫里来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73 “医仙谷为了那把龙椅,还真是十分舍得啊。” 皇太后的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划过。 随着她的说话,一抹讽笑在她唇边一闪而过。 原来医仙谷派出来的,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喽啰。 而是医仙谷现任谷主的嫡亲孙女。 “也是,若不是龙椅的诱惑力太大,医仙谷也不会他们的圣女拱手送给皇帝。” 据说医仙谷的圣女,可是最有望成为医仙的那个人。 “是啊,成仙对他的诱惑,也是非常大的。” 杨皇后也跟着嗤笑一声:“他这是想着成仙了,能长久的做皇帝啊。” “不过是白日做梦。” 皇太后摇头,心里却涌上一股悲哀。 就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她的大儿子就能六亲不认,真是叫她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而密信里的第二件事,也跟来自医仙谷的这个女人,还有六亲不认、冷酷无情的皇帝有关系。 先帝冷血的把武王拿来做磨刀石,皇帝眼里只有无上的权势,对武王这个跟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也是欲除之而后快的。 医仙谷出来的那个圣女,来到他身边以后,正好给他递上了一把锋利的刀。 他就毫不犹豫,把这把刀狠狠的,砍在了武王的身上。 武王腿受伤以后,再也站不起来的原因,就是他被人暗中下了毒。 并且还不是一次,而是一直持续到现在。 每天他都在不知不觉间,吃下了有毒的食物和汤药。 给他看诊的那些所谓的名医,有一大部分却是被皇帝安排过来,想要谋害他性命的帮凶。 那个给武王下毒的人,也来自医仙谷。 是皇帝藏着的那个女人的师叔,比那个女人更早一步出谷。 为了顺利的接近武王,他隐姓埋名去了军中。 后来,还真被他顺利的混到了武王身边,小心蛰伏起来。 武王,她的孩子明知道,他是一颗棋子。 却为了她这个当娘的,而隐忍不发,毫无怨言的做了最终要被舍弃的那一个。 “好呀,好呀,皇帝真不愧是先帝的好儿子啊。” 看了密信以后,皇太后和杨皇后一样,没有怀疑过这封密信的真假。 除了医仙谷她们没有想到之外,先帝和皇帝的冷酷无情她们都能感受得到。 皇太后为什么从不出慈宁宫一步? 都是为了皇帝能看在她这个当娘的份上,给武王留一条活路。 武王的双腿已经废了,他对皇帝没有任何威胁,也不可能动摇他的皇位。 皇太后以为武王都肯为,他这个当亲兄长的牺牲到这个地步,皇帝该放心了,也该放下对他的防备了。 但皇太后失望了,武王的自我牺牲,以及隐忍不发,换来的不是皇帝的善待,而是更冷血残忍的算计和利用。 “皇家就必须没有亲情吗?” 皇太后问着,一滴血泪从她的眼眶里淌落。 “母后,不是皇家必须没有亲情,而是咱们遇见了不要亲情的皇帝。” 杨皇后心里也是一片荒凉,皇帝连他的亲娘和亲兄弟都能下狠手。 对她的六公主,也不会容情的。 密信里虽然对这一点没有明说,但却又用字字句句,告诉了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历朝历代被废黜的皇后还少吗? 废后的儿女能有善终的,又有几个? 前朝的那些个史实触目惊心,也在在提醒着她不能轻忽大意了。 她要以史为镜,绝不做他人的垫脚石。 “是啊,咱们是不幸的,遇见了皇帝。” 皇太后没有叹息,只有无限的坚毅。 “但咱们幸运的是我有武王,你有六公主和杨京兆尹。” “好孩子,就是为了他们,咱们也不能就此认命。” “我以前对皇帝还有一丝幻想,现在一点幻想也没有了。” “从今往后,我只有武王一个儿子。” 杨皇后这个儿媳妇,还有六公主这个孙女,她当然也认,但皇帝她是真的不要了。 这样一个冷酷无情,冷血到残忍的铁血皇帝,不是她的儿子。 “母后,您说,我们一起去做。” 杨皇后也坚定点头。 为了她们在乎的人,也是为了她们自己。 她们愿意披荆斩棘,纵使一身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也会勇往直前。 因为她们坚强和坚定的心,就是她们最强悍的盔甲,不惧刀剑,不惧风霜雪雨。 还因为有一个一直坚强不屈的女孩,她勇敢的踏过了狰狞的黑暗,站到了温暖而又璀璨的阳光下。 所以,她们并不是前路都是黑暗,她们也是有改变前路的希望的。 “宿主,你刚才发光了。” 叶清这个时候,已经赶着马车慢悠悠的出了京都,一路直奔武王隐居的地方而去。 正开心望着终于搭建了二分之一,豪华别墅的小渣突然惊呼了一声。 叶清这个宿主是看不到的,但小渣却看到了。 有两道明亮的光芒,从叶清的心间迸发出来。 耀眼却不刺眼,明亮没有一丝杂质,纯粹的叫它流下羡慕的泪水。 这一刻,它心里充满了对叶清的羡慕嫉妒啊。 上一个任务小世界难度是地狱级别,叶清能解锁隐藏剧情,它还以为是碰巧。 但这一刻,它心里的想法动摇了。 以往它带过的那些宿主们,哪一个也没有叶清这样变态啊。 在这个难度最低,没有什么悬念的任务小世界里。 竟然能开启光之觉醒这一栏,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啊。 虽然她仅仅是开启了光之觉醒,连代表光之觉醒的一个小角都没有点亮。 却也代表着她继续走下去,将来一定能成功点亮那些小星星啊。 真是太叫它羡慕嫉妒了,它都想要换一个身份。 不做引导的系统,也想要做宿主去做任务了。 小渣激动到失神,叶清却没有什么感觉。 她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 她发光不发光,她是没有那么在意的。 她会继续做任务,也不过是为了给她妈妈解毒,并且成功带着她妈妈离开疗养院。 “什么叫哦啊,宿主,你也太不上心了。” 小渣恨铁不成钢的瞅着叶清,豆豆眼里满是失望。 杀妻灭子的渣男74 “我有没有发光,跟我的任务有关系吗?” 叶清反问。 小渣被噎了一下,瞪了她好一会。 才闷闷嘟囔道:“没有。” 真是没有上进心的宿主,不知道它羡慕嫉妒吗? “既然没有,我又为什么要在意呢?” 叶清是才刚踏入宿主行列的人。 自然是没有办法体会,以及理解小渣心中的震撼的。 况且,小渣给她看过的,有关她的那些个栏的介绍。 但不管她精神力有多高,灵魂力有多强悍,也还是不能让她瞬间变得无敌。 那么对于她本人发光不发光,她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被叶清的漫不经心,打击到的小渣,捂着它受伤的心自闭了。 叶清的耳边也清净了。 她买下来的马车一点也不豪华,就是普普通通的马车。 而她也经过了一番乔装改扮后,摇身一变就成了为了生计,而不得不抛头露面的农妇。 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粗糙的五官满面风霜,整个人又黑又瘦,还穿着粗布有补丁的衣裳。 这样的她走在大路上,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她也没有紧赶慢赶,日夜兼程往武王那边赶去。 距离皇帝露出真面目,陷害武王拿武王祭天,也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对于才是个初级入门的医徒的她来说,吃透并且努力让自己医术晋级,才是当务之急最需要做的事。 距离小渣所说的传说里的‘医仙’的距离,她觉得还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 而且小渣给她列出的那些个称谓,有些跟她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名字相同,但意义却不一样。 有些则是她那个世界没有的称呼。 就是有一个称呼,让她多看了几眼。 “小渣,这个小世界里真的有医仙吗?” 虽然说她给皇后的密信里,写了后宫皇帝藏起来的那个女人,是医仙谷的圣女。 但她对于这个任务小世界的认知,还是小渣告诉她的有关这个小世界的那些常识。 若让她相信这个小世界里真的有医仙,那这个小世界也该不是纯粹的古代小世界,而是玄幻能够修仙的古代小世界。 那么对于‘医仙’这个称谓,她觉得可以打个折扣。 或者,再打个折扣也行。 也就是说医仙不是真正的仙人,而是人们对于医仙谷出来的神医,更加恭敬的一种敬称。 千百年前医仙谷的缘来已经不可考,当初那位被称为‘医仙’,并且开创了医仙谷的谷主。 医术高明绝对是真的,仁心仁术也不可能是假的。 不,叶清忽的又推翻了自己的那些猜测。 她险些忘记了,她所在的这个小世界,是一本书衍生的小世界。 如此说来,医仙谷还真的有可能,能够做到‘活死人肉白骨’这样仙人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这是小说,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不是的,宿主,这个小世界真的存在过医仙。” 小渣勉强回过魂,但它羡慕嫉妒的豆豆眼,却怎么也无法从叶清身上移开来。 “怎么说?” 叶清问,并没有注意到它有点诡异的小眼神。 “这个小世界在往前推,就是能够修仙的修真小世界。修仙修仙,有人修医道成仙,也就不意外了。” 小渣边说,边忍不住想要靠近叶清,看看能不能蹭一蹭她的好运。 它也想变成一个好运的系统,最好是能躺着当咸鱼,还能天上掉馅饼的那种。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得,这个修真小世界的灵气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才渐渐的变成现在这个不能修仙的小世界的。” “而开创医仙谷的谷主,还真是一个修真者。由于灵气突然消失,他的修仙之路被迫断绝。” “但他从没有忘记他是一个修真者,为了纪念以前的那个修真小世界,他才开创了医仙谷。” “他这是想要告诉天下人,他是修真者,他曾经存在过吧。” 小渣这么一说,叶清就明白了。 “是啊,他就是这么想的。” 小渣点头,暗搓搓的蹭了一下叶清的手背。 “医仙谷里留有他大量的自传,写的就是他曾经的那个修真小世界的事。” “只是他的继任者们都觉得这是他的臆想,并不相信可以修仙的那个小世界真的存在过。” “第一任的谷主想要留下修仙的火种,他梦想着有一天这个小世界灵气能够复苏。” “若是那一天能到来,他留下的火种就可以继承,他们医修的传承了。” 只是第一任谷主注定是要失望的,他的继任者们甚至都觉得,他是梦想成仙都走火入魔,以致魔怔了。 “他的继任者不相信他,对于他所说的圣女,圣子有可能修成医仙,自然也就是嗤之以鼻的。” 叶清心里对这个谷主有点同情,就是因为剧情需要,他想要延续医修传承,留下火种的希望就此破灭。 基于剧情要为大女主叶无忧服务的需要,谷主所选择的继承人必定不是他想要的,而是跟他背道而驰的人。 所以,传说就只能是传说了。 “在剧情的推动下,他选错了继承人。不甘心平淡的医仙谷,就把目光投向了那把龙椅上。” “但叫人感到讽刺的是,他们的野望也不过是为了,成全叶无忧这个三观歪到了屁股那里的大女主。” “啊,这个,剧情需要,剧情需要,哈哈……” 小渣尬笑了几声,心虚的隐身了。 叶清摇摇头,把这个话题揭过,继续修习医术去了。 由于她太投入,等小渣发现叫醒她。 她才发现她错过了宿头,距离能投宿的客栈,已经有好几十里路了。 返回去是不可能返回去的。 天色已晚是小事,几十里路走回去也是要时间的。 叶清当机立断就不折腾往返了,干脆到路边的小树林里凑合一宿算了。 反正她有金手指大力士,对付那些个宵小之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就算有真正武功高强的人过来,她也是不惧的。 医修不只是治病救人的大夫,还是能杀人的修真者。 她有金手指大力士,还有能杀人于无形的金针,只是自保的话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75 “宿主,就选这里吧。” 小渣比叶清还要积极。 还直接从她精神海里飞出来,在小树林里跑来跑去。 如果有人看到它,也只会认为它就是一只普通的小鸡。 就是个头比较大点,身上的毛比较华丽点。 “行,就在这里吧。” 叶清没有异议,直接把马车停在了,小渣选的地方。 进了小树林才知道,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把小树林分割开来。 小渣迫不及待的冲到小溪边,边眼巴巴瞧着小溪,边来回在溪边踱步:“宿主,快来,快过来啊!” 叶清先给马儿准备了草料,这才慢悠悠朝小渣走过去。 看小渣那迫不及待的劲头,她就知道小溪里一定有什么好东西。 不然,小渣是不可能现身的。 等她走近小溪,最先看到的就是潺潺溪水里,来回悠游的巴掌大小,柳叶粗细的‘黑鱼’。 “这些黑鱼看上去很普通啊。” 叶清故意如此说道。 小渣一听就急了,跳着脚喊道:“才不是宿主你说的那样,这些鱼儿可不普通。” “它们非但一点都不普通,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 “就算是在修真小世界里,若是没有大的机缘,也遇见不了它们。” “有这么好吗?” 叶清问,不但不好奇,更没有急着去抓鱼。 “真的,真的!” 小渣连声说道。 如果不是害怕它一下水,这些鱼儿感知到它的气息,一哄而散。 它早冲下去,自己捞鱼了。 也就不用跟宿主分享,有好东西它自己藏着,不香吗? 谁叫它这个宿主的运气太好,叫它都羡慕嫉妒呢。 为了让叶清相信,这些鱼儿有多么好。 小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一点隐瞒的念头都不敢有。 原来小溪里的鱼像柳叶,也真的叫柳叶鱼。 别看鱼名很普通,但这柳叶鱼却是连修真界的修真者都梦寐以求,就算有灵脉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当然了,那些对修真者的种种好处,小渣就没有详说。 只笼统的说了几句,反正就是全身都是宝。 现在么,因为灵气的消失,这些柳叶鱼也变异了。 变异后的柳叶鱼,可能不再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但却依旧是全身都是宝。 最主要的是若是将这些鱼收集起来,等到叶清的随身空间进化到一定程度。 再放养这些变异的柳叶鱼,就有十成十的可能,再让它们变回无价之宝。 叶清听了以后,却是兴致缺缺。 别说她不知道她的随身空间怎么进化? 又要进化到什么程度,才能养这些柳叶鱼。 就算真的成功了,对她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到时候,不是修真者的她,拥有这些无价之宝的柳叶鱼,不亚于抱着金子的幼儿,大摇大摆在闹市里行走。 她这不是自寻烦恼,是什么? “宿主,你听我说。” 小渣见她不感兴趣,急忙换了个说法,拿她最在乎的来打动她。 “有了这些柳叶鱼,你在武王那里就多了个筹码。” “柳叶鱼虽然变异了,但绝对能称得上一声神仙鱼。” “拿来调理补养身体虽然是大材小用了,却绝对是最佳选择啊。” “不是说,药补不如食补吗。” 叶清心头一动,猛地盯住了小渣。 “你是说?” 是她想的那样吗? “对对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小渣不得不点头,如果可以它才不愿意,柳叶鱼被拿来做补品的。 哪里是大材小用,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我妈妈可以吃?” 叶清决定问清楚再说:“比系统商城里调理身体的药,还要好?” “好好好,简直好得不得了啊。” 小渣边说,边流下伤心的泪水。 它可是太难了,它容易吗它。 叶清还是没有捉鱼,而是朝着它一摊双手:“我的随身空间里不能装活物,这还是你说的,你忘了吗。” “没忘。” 小渣更咽了一声:“我有办法。” 就是需要它破费了,还破费大发了。 “行吧,你准备装鱼的容器,我去捉鱼。” 叶清心里说了一声抱歉,脱了鞋子,挽起裤腿,下了小溪捉鱼去了。 “宿主,你千万千万不能把这些柳叶鱼,都让武王还有你妈妈吃了啊。” 小渣忍着肉疼,做出了一个圆形的鱼缸。 看上去不大,却挺能装东西的。 小溪里的柳叶鱼在它的强烈要求下,被叶清抓了一大半。 都装到了这个小鱼缸里,不但都装下了,还一点都不显拥挤。 “这么多柳叶鱼,就是想吃完也吃不完啊。” 据叶清估计,这些柳叶鱼就是放开肚皮吃,吃个一年半载也吃不完。 她并没有因为小渣说,柳叶鱼比系统商城出品更好,而觉得捡到宝了。 小渣毕竟和她妈妈不一样,对小渣好的东西,对她妈妈来说,未必是真的好。 虽说小渣好像不是数据组成的,但它也绝对不是她那个世界里的任何一种生物。 所以,还是小心谨慎点不会有大错。 对她有利的消息是,小渣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亲自动手捕鱼,也好像不能把这些柳叶鱼藏到它的空间里。 不然,就凭着它对这些柳叶鱼强烈的护食程度,叶清敢肯定它是一条柳叶鱼也不愿意分享给别人的。 果然,小渣恋恋不舍的看着鱼缸里的柳叶鱼,都恨不能也跟着柳叶鱼一起住到鱼缸里去。 它羡慕的看了叶清几眼,豆豆眼里的羡慕嫉妒,密密匝匝朝叶清扑面而来。 叫它心里发酸,忍不住羡慕嫉妒的宿主,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像它这么努力、这么勤恳的系统,怎么就没有宿主的好运? 真是太不公平了啊! “宿主,晚上咱们就吃柳叶鱼吧,我想吃个够。” 小渣决定了,它要化悲愤为食欲,美美的吃一顿。 这可遇不可求的,对它来说好比天材地宝的柳叶鱼。 “行吧。” 叶清无可无不可的点头。 反正柳叶鱼是小渣发现的,也是它提供了捕鱼的工具,它想吃个够就吃吧。 “好耶!” 小渣兴奋的喊了一嗓子后,却又吭吭唧唧跟叶清提了个要求。 杀妻灭子的渣男76 “宿主,能不能麻烦你,再去抓点柳叶鱼呢?” “不是抓了那么多了吗?” 叶清在垒土灶的间隙,回头问道。 “我觉得够你吃个一年半载,还绰绰有余了。” “那不一样。” 小渣的豆豆眼里是强烈的不舍。 已经到它鱼缸里的柳叶鱼,就是它的了。 小溪里的柳叶鱼却不同,它们都是无主之物。 要是吃的话,当然首选小溪里的柳叶鱼。 而不是它已经拥有的那些。 “要不是你没有全部抓完,我才舍不得大吃特吃呢。” 这会子,小渣正用看着败家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叶清。 “可遇不可求的天材地宝,宿主你不全部抓完,还要留下一部分,你真是太不珍惜了。” “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老天爷给咱们的好东西,那就是咱们的,一条也不能给其他人留啊。” 叶清都要被小渣的强词夺理给逗乐了,能让它不顾人设和剧情,都要得到的柳叶鱼。 看来真的是对它来说,是非常非常不可或缺的好东西。 她原本可以拒绝的,却在考虑了一下后,答应了它的这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吧,你要吃多少,我去给你抓来。” 小渣用力的张开小翅膀,画了一个大圈圈:“要这么多的柳叶鱼。” “好吧。” 叶清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有点幼稚的系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听叶清答应了,小渣忙催促她先抓鱼,然后再继续垒土灶。 只是等叶清和它来到小溪边的时候,小渣只往溪水里看了一眼后,豆豆眼就变成了荷包蛋眼。 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没有了,一条柳叶鱼也没有了。” 叶清望着一眼就看到底的清澈溪水,除了柳叶鱼不见了之外,倒是还有其他的小鱼在游来游去。 她心里也正纳闷呢,剩下的柳叶鱼可不少。 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别哭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强求不来的。” 叶清不怎么走心的,随便安抚了正在伤心难过的小渣一句。 她和小渣想的不一样,小渣是想一网打尽。 而她却不想涸泽而渔。 柳叶鱼既然是好东西,留下一部分继续繁衍生息岂不更好。 “小渣,你还要吃个够吗?” 叶清继续垒土灶,准备烧火做晚饭。 “不了,给我煮一条就行了。宿主,要捡最小的那一条啊。” 小渣边痴痴盯着溪水,边更咽了一声。 鱼缸里的那些柳叶鱼,吃一条少一条,它要省着吃。 没有去管那边化身望鱼石的小渣,叶清先给它煮了一条柳叶鱼,连汤倒水都倒到它随身携带的大碗里。 边招呼小渣过来吃鱼,她边随便给自己下了点面条。 “要吃面吗?” 叶清在面煮好的时候,随口意思了一下。 “要吃!” 小渣恶狠狠的说道,从溪边拔出它陷在滩涂的小黄脚,头也不回的冲到叶清跟前。 “我要跟你吃一样的面,青菜,肉,还有荷包蛋,一个都不能少。” 从忠勇侯出来的时候,叶清的随身空间就派上了大用场。 大厨房里只要有的米面粮油,菜蔬蛋类等等,她都一扫而空,连一粒米,一滴油,都没有给忠勇侯留。 有情饮水饱,忠勇侯和叶无忧这对主角,想必不需要人间烟火,这些还是留给需要的她吧。 只是在给小渣盛面的时候,叶清的动作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挑面。 自认被叶清伤了心的小渣,看在她给它盛的那一大碗面的份上,决定原谅她。 而叶清却趁着它埋头吃面的时候,悄悄的扫了一眼自己的随身空间。 果然,刚才她没有看错。 原本溪水里她剩下的那些个柳叶鱼,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家搬到了她的随身空间里。 并且,这些柳叶鱼搬家还自带了不少的溪水。 当然是比不上,她面前这条小溪的大小,却也能称得上是个小水泊了。 她除了对柳叶鱼搬家到她的随身空间这件事,感到意外之外。 也对自己的随身空间有了新的认知,以及新的疑惑和不解。 小渣也说了,她的随身空间只能储存,是不可能装活物的。 除非她的随身空间经过进化以后,能够活起来,这是先决条件。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她的随身空间也就一个小房间大小。 但她所看到的那个小水泊,也就是柳叶鱼的新家,绝对比她记忆里的那个小房间大。 按说,她的随身空间装不下这个小水泊。 就算是勉强装下了,也再装不了其他东西。 偏偏柳叶鱼的新家小水泊不但装下了,她的随身空间一点都不显得拥挤不说。 还看上去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装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小渣所说的那些放在她的随身空间上,好像都不是问题。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叶清百思不得其解,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跟小渣提过。 她下意识的就对小渣,隐瞒了她的随身空间的奇异之处。 既然不能跟小渣问清楚,叶清就把所有的疑惑和不解放下了。 反正她会继续穿越,或许穿着穿着她就能弄清楚明白呢。 “宿主,我还要一大碗面。” 小渣西里呼噜吃完,比它身子还要大一倍的面条后,将空了的大碗朝叶清这边一推,大声要求道。 叶清看看它吃了一大碗面条后,一点都没有鼓起来的小肚子,又给它盛了一大碗面。 一顿晚饭下来,叶清也就吃了两碗面。 小渣倒是吃了五大碗面,并且喝了一大碗鱼汤。 “没有吃撑吧?” 叶清看看它跟先前没吃饭前,一模一样的小肚子,心里浮上一个词:饭桶。 “没有。” 小渣摇头。 它可不是一般的系统,论吃饭的能力,所有的系统加一块都比不过它。 像刚才的晚饭,再来一倍它也吃得完,也不会吃撑。 叶清见它不像有事,也就不再过多关注。 转而把火堆移开,收拾了一下打算睡觉了。 但她却在刚躺下的瞬间,猛喝一声:“谁?!” 杀妻灭子的渣男77 叶清没有起身,只是扭头看过去。 夜色笼罩了大地,小树林里夜色更浓。 伸手不见五指不至于。 但想要看清楚却是不容易的。 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原本小树林的平静安宁。 叶清的视线透过,眼前熊熊燃烧的篝火。 敏锐的发现了,一道瘦削的身影正快速,朝着她们的方向冲过来。 小渣倒是一跃而起,豆豆眼朝知道黑影扫了一眼,说道:“宿主,他受伤了。” “我知道。” 叶清边说边从篝火里,抽了一根烧红了的木头。 “呀,宿主,后面追的那几个是边关纪家的人。” 小渣忽然小小声说道。 “边关纪家。” 叶清重复,眼神骤然一冷。 小渣忙不迭的,往后退了几步。 宿主对边关纪家的印象可不少,就连好感度都是负数。 这纪家好巧不巧的,被它家宿主撞上了,合该他们倒霉。 叶清敬佩守卫边关的军人,却不齿于边关纪家的卖女求荣。 之前没有遇上还罢了。 现在遇上了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宿主,若是纪家追的人是坏人呢?” 小渣见她浑身气势骤冷,又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了篝火边,才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就它家宿主那气势,谁敢往它家宿主身边站,谁都会被冻成冰坨子。 “如果不是好人,那就连锅端。如果是好人,正好收拾了纪家人给纪将军,还有原主赔罪。” 叶清没有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小渣说的对,如果纪家人追的是坏人,这个可能是五五分的。 她不会因为要报复纪家人,就放过那个坏人。 也不过,就是多收拾一个。 拿着烧火棍,叶清绕过熊熊燃烧的篝火,迎上一前一后追击的两队人。 前面跑着的人身形有点踉跄,似乎是在强弩之末。 随着这个人的跑近,浓郁的血腥气随风飘了过来。 当篝火跳跃到这个人的脸上的时候,叶清也终于看清了他的现状。 难怪有那样浓郁的血腥气,是因为这人受了重伤。 光是叶清看到的,他的胸前就有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随着他的跑动,他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淌了一路。 由于失血过多,这个人的脸色白的跟张纸一样。 只一眼,叶清就认定这个人不是坏人。 随后,她就有了动作。 一把抓住这个血人的胳膊,叶清使了个巧劲,轻飘飘将他丢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她铺好的被褥上。 不用她喊小渣,早在她把人扔过去的时候,小渣就挥翅膀,洒出叫人昏睡的白色粉末。 放心的将这个受伤的血人,交给小渣处置后,叶清拎着手里的烧火棍,一棍子砸向随后追过来的纪家人。 “那个人是奸细,他偷了边关的布防图。你若是不退后,那就是执意要包庇奸细了。” 领头的纪家人看着长得人模狗样儿的,但他的那双眼却是高高在上,看着叶清好像看着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似的。 “包庇奸细是怎样的罪责,不用我们说,想必你也知道。” “不想给自家惹来滔天大祸,就别挡着我们抓捕奸细。” “你可要想清楚了,别白白把一家人的命填进去。” “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交出那个奸细。我不但不会追究你的罪责,还会给你一笔赏银。” “不但能让你从此后不用再辛辛苦苦的跑商,还能让你们家有能力送家里儿孙念书,从而改变家中门庭都绰绰有余。” 这个纪家人看着好像不想节外生枝,才有意劝说利诱了叶清几句,但他的眼神却不是这么说的。 他的眼神告诉叶清,这个纪家人不只是要他追捕的人的性命,也不会放过叶清这个多管闲事的农妇。 “我不相信你。” 叶清一步不退让,冷冷跟这些纪家人对峙。 “我相信他不是奸细,他不是坏人。而你们,却不一定是好人。” “你这是执意要跟我们作对了,你真是愚蠢。” 领头的纪家人这会子,看向叶清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不再遮掩他的森然杀意。 “等将来你们一家在黄泉地府团聚,你可别后悔没有听我的劝。” “不,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才不会后悔。” 叶清忽的笑了,她的笑容凉凉,还带着一分说不出的诡异。 “不用怀疑,我是真的不后悔,真真的,比珍珠还真。” 不管是忠顺伯府,还是纪家人,对叶清来说都是该下地狱的人。 让这些人去地狱,给纪将军和原主赔罪,她可真的是乐意至极呢。 纪家不要纪将军和原主母女两个,她们也不会愿意再认纪家。 做什么让无耻的纪家,脏了她们的轮回路呢。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们纪家作对了。我跟你说,不自量力逞英雄的后果,绝对是你承受不起的。” 领头的纪家人见他的威胁利诱,都说不通叶清。 也不想再多费口舌。 反正他带的人多,送这个农妇去死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你就是现在后悔了,我也不会饶了你。但只要你乖乖说出,你是哪一家的,我倒是能给你留个全尸,让你死的痛快点。” “怎么,你这是打算赶尽杀绝了吗?” 叶清故意这么问道。 纪家人不把她这个‘农妇’放在眼里,是觉得凭着她一个人,连带一个奄奄一息的伤员,是绝对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的。 但叶清会告诉他们,狗眼看人低的后果是怎样的。 “没有人能在挑衅了纪家,跟纪家作对后,能全身而退,不付出血的代价的。” “既然你不听劝,那就别怪纪家不客气了。” “我没有家,以前的家人我都不要了。” 叶清不管他信不信,只管说道。 但她唇边那一抹诡异的笑,一直都存在。 “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我扔掉不要的所谓的两家家人。” “你竟然是打着这个算盘吗?” 领头的纪家人听了叶清的话,脑回路一下在想到别处去了。 “你是故意跟我们纪家作对的,是不是?” 杀妻灭子的渣男78 叶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这个自以为猜到了,她打算的纪家人。 “我说呢,你为什么敢自不量力跟我们纪家作对?” 纪家人见她不说话,就以为真的看穿了她的心机。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不屑,心头却蹿起被算计利用的怒火。 “你是想借着我们纪家的手,报复对你不好的家人,是不是?” “怪不得呢,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你真是好手段,好心机!” “我竟然差点看走眼,把一条奸诈的豺狼,看成了不自量力的蠢妇。” 叶清见他真的信了,又故意勾起唇角,凉凉说道。 “若是我真的这样打算的,难不成,你就不会被我算计利用?” “不打算对我扔掉不要的家人赶尽杀绝了吗?” 领头的纪家人见她承认了,差点压不住心头的咆哮。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贱婢!你太无耻,太恶毒了!” 不怪他气得想要咆哮,实在是即使明知道叶清是在算计利用他们,他就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被她算计利用。 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被怒火烧红了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叶清。 心里也在不停的咆哮着:“贱婢,贱婢,你胆敢算计利用纪家,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叶清一点也不受他的影响,更没有露出一丝惧怕,只是冷冷嘲笑道。 “怎么,被别人算计利用就不行,你们算计利用别人就没有问题?” “别人算计利用你们,就是无耻就是恶毒。” “你们算计利用别人,那就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我刚扔了一个,又当又立的双标狗人渣。” “想不到,又在这里遇见了跟他一样,又当又立的你们纪家。” “难怪你们纪家越来越不成器,越来越没落。” “能把又当又立做的这么自然,你们纪家不没落谁没落?!” “该说,苍天有眼,见不得又当又立的,你们纪家这些人渣越活越滋润。” 纪家想要不继续没落下去,想要重新崛起。 不想着督促族中子弟努力向上,奋发图强。 却一味的靠着出卖纪将军与虎谋皮。 并且,妄想着靠着卖女求荣,让纪家再度恢复昔日的辉煌。 叫叶清说,那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她没有穿越的剧情里,纪家也只是出现了昙花一现的兴盛。 紧接着,就被大女主叶无忧和男主忠勇侯给赶尽杀绝了。 纪家人绝对想不到,他们纪家是成也纪将军,败也纪将军。 叶无忧深深妒恨着原主的出身,又怎么会放过跟原主有关的纪家呢。 知道剧情里纪家没有好下场,叶清一点也不同情和怜悯他们。 反而觉得真是大快人心。 至于那时候纪家是不是会后悔,那不是活该吗。 如果不是他们遭遇了跟原主有仇的叶无忧,纪家还真有可能靠着出卖纪将军,恢复纪家昔日的辉煌。 到那时,纪家绝不会后悔,反而大有可能会弹冠相庆,得意于他们的正确选择。 因此,就算纪家后悔了,也不是真心悔过,不是想着赎罪,更不会向纪将军忏悔。 他们只是后悔不该给纪将军,挑选忠顺伯府嫁过去。 所以说啊,迟来的后悔跟迟来的深情一样,都是非常廉价的,比草还低贱。 “贱婢!找死!” 领头的纪家人咆哮一声。 “你敢诋毁纪家,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只是他,其他的纪家人也是一脸愤怒。 他们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他们纪家可以算计利用别人,绝不容许别人算计利用他们纪家。 就像当初纪家出卖纪将军,而绝不容许纪将军有报复纪家的可能。 他们心狠的斩断了一切,纪将军有可能杀回来的路。 既然纪将军是纪家人,又是由于纪家的重视栽培,才能取得后来的那些成就。 那么身为一个纪家人,又是饱受纪家大恩大德的纪家人,为纪家自我牺牲,为纪家去死一死,也是应该的。 为了掩盖纪家人的无耻嘴脸,还刻意大张旗鼓的宣扬,纪将军甘愿为了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清看到这些剧情的时候,心里只有一句话,去特么的吧。 明明是纪家抢了纪将军得来的功劳,又享受了纪将军留下的余荫,却不要脸的颠倒黑白。 说纪将军是受了纪家的庇护,才会有边关赫赫有名的纪将军。 “喊什么喊?” 叶清的神情冰冷,凤眸冰冷,就连声音也是冰冷的。 “你喊得越大声,说明你们纪家越是心虚。” “你不是要狠狠报复我吗?不是想要赶尽杀绝吗?” “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被我丢弃不要的两家人,一家是忠顺伯府,一家正好就是你们纪家。” “你?!” 领头的纪家人听了她的话,瞳孔不由的剧烈的收缩了几下。 他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了叶清几眼,却怎么也无法从她的身上,找到记忆里的那个身影的影子。 哪怕一丝的相似,都没有! “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 他忽的想的什么,瞳孔猛地紧缩起来。 “你是她身边还活着的贴身侍卫吗?说!你是怎么逃脱纪家的天罗地网的?!” “除了你,还有其他贴身侍卫,也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其实,领头的纪家人是怎么也不能相信,当初纪将军身边的贴身侍卫还有活口的。 纪家为了向先帝表示效忠,为了确保彻底斩断纪将军的退路。 早在家主亲自给纪将军灌毒药的那一刻,就同时间朝着她的贴身侍卫下了杀手。 所有纪将军的贴身侍卫,无一例外都被纪家给活活坑杀了。 包括这些贴身侍卫的家人,纪家也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按说,这些贴身侍卫早就不该在这个人世上了。 难不成,那时候有什么疏漏,走脱了漏网之鱼吗?! 不应该啊,真的不应该啊。 为了纪家的繁荣昌盛,以及再度辉煌,纪家那可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个啊。 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这太不应该了啊! 杀妻灭子的渣男79 领头的纪家人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青了白,白了黑,黑了又青。 那叫一个幻彩纷呈。 最后定格在铁青上。 “这么说,她背叛了纪家,事先偷偷放走了你,或者是你们几个落网之鱼吗?” 铁青着一张脸,他恨恨问道。 该说是叶清的易容术太好,才让领头的纪家人没有发现,她并不是一个人到中年的‘农妇’。 正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也是他太过相信他的眼睛,才会错判了叶清的真实身份。 其实也是由于他打从心里瞧不起纪将军,觉得纪将军再怎样骁勇善战,也不过是个女人。 纵使她再怎样心性坚强,再被灌了毒药以后,也会一蹶不振。 这样的纪将军在忠顺伯府的虎狼窝里,是不可能养出一个跟她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的。 尤其是,在纪将军身边有一条,纪家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故意安排的一条毒蛇莲姨娘的时候。 纪将军和她的女儿只能乖乖认命,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奋起反抗的。 “你说是,就是吧。” 叶清心里厌恶纪家人,自然是会找寻一切机会刺激他,能气的他原地爆炸最好。 一见叶清承认了他的猜测,领头的纪家人果然越发的暴跳如雷。 “果然就不该对她心慈手软,才叫她胆大包天都敢背叛家族了。” “她也不想想,若是没有纪家,哪里会有她?!” “让她为纪家牺牲,那是纪家看得起她,是她的光荣。” “她怎么敢这么不识好歹,真是不配做纪家人!” 叶清打从看到纪家人起,就想揍得他们满地找牙了。 此时听了他这些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的话。 当即挥起手里的烧火棍,狠狠的朝他兜头砸过去。 “既然你觉得纪家害她就是光荣,你怎么不替她去牺牲,不替她去死?!” “狗屁的看的起,狗屁的光荣!” “也就是你们这些人渣贱人,在害了人后还能理直气壮的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去特么的没有纪家,就没有她。若是没有纪家,她会走的更高,高到你们纪家人都追不上的地步!” “说什么她不配做纪家人,你以为她稀罕做纪家人啊,她一点都不稀罕!” 剧情里彻底看清纪家的无耻和无情的纪将军,是宁愿从来没有生在纪家,也希望来世她和她的女儿都不要,再跟纪家沾上一点关系。 领头的纪家人见她挥舞着烧火棍砸过来,一开始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哪怕觉得她是漏网之鱼,也不觉得她还保留有,跟着纪将军的时候的强劲战力。 更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东躲xz吃尽苦头的她,早不是以一敌百的铁血侍卫了。 不用看其他的,单看她蜡黄的肤色,就能知道这些年,她过得一点都不好。 果然啊,这些铁血侍卫只要离开了纪家,就什么都不是。 他满面讥嘲,不屑的看向软绵绵,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的叶清,连躲闪的念头都不曾升起。 还敢叫嚣什么,没有了纪家,纪将军会走的更高。 呸!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不过,回去边关之后,他可要好好的跟老太爷说一说。 纪家该好好的清理清理,务必要找出当初暗中帮了纪将军的叛徒。 叶清没有错漏领头纪家人,对她的不屑和蔑视。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继续用着看似轻飘飘的力度,将手里的烧火棍挥下去。 纪家果然不行了,就是可惜了纪将军和原主。 烧火棍终于砸到领头的纪家人的肩膀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的。 是叶清冰冷的声音:“我娘说,来世她绝不做纪家人,也希望纪家人离她远远的,最好是永不见面。” “若是不幸遇见了,那就见一次揍一次,不死不休!” 被伤透了心的纪将军,是没有想着报复纪家人。 她要用她的性命,来偿还纪家所谓生养她的孽债。 纪家给她的血脉,她无法割肉削骨,只能用命偿还。 她只愿从此跟纪家两不相欠,来世能够清清白白做回她自己。 但觉不代表,她不追究纪家坑杀,她所有的贴身侍卫,还有他们家人的血债。 这一笔笔的血债,纪将军都记着呢。 若是可能的话,纪将军都想把所有的血债,刻在她的骨头上,铭记在她的心上。 她也后悔没有能力,把原主送出忠顺伯府,不得已丢下她一人,孤零零陷身在虎狼窝里。 所以在她被忠顺伯府的人渣贱人们逼死的时候,她在心里发誓要穷尽所有,期望换来她所有贴身侍卫,还有他们家人来世幸福安康。 “你?!” 领头的纪家人踉跄了一下,一手扶着被叶清砸碎的肩膀,一边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他的眼眶瞪得老大,眼珠子剧烈的颤动着,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不可能是她的孩子?!” “她不可能生出,你这样不孝忤逆的孽障的?!” 纪家人是很自负的,也是源于纪将军被灌了毒药以后,没有表现出愤怒和怨恨,更没有报复纪家的缘故。 因此在这些纪家人的心里,只有他们纪家不要纪将军,绝对不能有纪将军不要他们纪家这种事。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叶清既然已经自报家门,自然也做好了不让这些纪家人离开的打算。 “也就是你们纪家,自以为是的纪家,才会觉得我娘和我,要无条件的心甘情愿的,为了你们纪家牺牲一切。” “凭什么啊?!你们纪家是人,难不成我娘她就不是人了?” “她不是一个物件,不是一个随便纪家怎么摆布,也毫无怨言的物件。” “她同样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她有血有肉,有良心。” “她跟你们无耻的纪家不一样,她真的是投胎托错了地方,投到了畜生道里,才成了纪家人。” “你们不把我娘当人,随意的安排她的人生,肆意的伤害她,还没有半点心虚和愧疚。” “你们再逼着她为纪家自我牺牲的时候,问过她吗?” 杀妻灭子的渣男80 没有! 纪家根本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就自作主张的决定了她的命运。 那就是为纪家牺牲! 还要她无怨无悔! 这不是欺负人吗! 去特么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们怎么不为了纪将军母女两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又当又立的双标狗,做的挺愉快的,是不是啊?! 叶清手中的烧火棍,就没有停过。 还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 不但砸的领头的纪家人毫无还手之力,还砸的他不得不抱头鼠窜。 被叶清砸的浑身都疼的他,在抱头鼠窜的间隙,还敢再三强调:“谁叫她生在纪家!” “只要是纪家人,不管是谁,不管是男是女,就要无条件的为纪家做出牺牲。”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是这样,只要是纪家人都是这样。” 领头的纪家人依旧没有半点愧疚,只觉得纪将军和她的女儿太矫情了。 纪家又不会忘记她们母女,为纪家做出的牺牲。 老家主都亲口说过,纪家永远都不会忘记,纪将军母女为纪家做的那些牺牲。 还郑重承诺,会把纪将军母女的牌位,供奉到纪家的祠堂里。 要知道,纪家的祠堂供奉的都是纪家的祖先。 每一个外嫁的纪家女,都是没有资格进入纪家祠堂里的。 能得到老家主的允许,被请进纪家祠堂里享受纪家后人的供奉,那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是她不知好歹,拒绝了老家主的承诺。最后落得孤魂野鬼的下场,是她活该,谁叫她不听话!” “呸!你们这些人渣贱人才该下十八层地狱!” 叶清手里的烧火棍挥舞的越来越快,到后来都连成一条线,挥舞出一片残影。 抱头鼠窜的领头的纪家人,早被叶清给打趴下了。 他目眦欲裂的看着,叶清丢下他,转而去暴揍他的手下。 “人渣败类!不做人!” 叶清手里的烧火棍,看着没有什么分量。 但砸在这些人的身上,比被铁锤砸的还要疼,还要叫他们胆寒。 就算一开始这些纪家人,低估了叶清的武力,觉得她想一个人就拿下他们一队人,那根本就是自不量力,自讨苦吃。 一等他们对上叶清手里的烧火棍,才猛地发现他们错的有多离谱。 眼前这个看上去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走的人。 竟然有那样大的蛮力,对,就是蛮力。 因为叶清根本没有用任何招式,就是凭着她的金手指大力士,毫无章法乱打一气的。 偏偏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扛得住她的蛮力。 一个接一个的,在接连发出凄厉惨叫后。 被叶清狠狠的揍得,在地上躺平成一排。 叶清对他们的一顿胖揍,不只是伤害性极大,也是侮辱性极强的。 想他们在边关纪家也不是无名之辈,却倒在了这个只会用蛮力,没有一点章法乱打一气的叶清的烧火棍下。 一时间,他们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同时间,也把伤害值、侮辱值,以及憋屈值给无限放大了。 有的气性大的,直接就吐血不止。 叶清冷冷看着这群倍感屈辱、憋屈,以及愤怒的纪家人,眼里没有半点波动。 她只是用看着死物的眼神,看着这些纪家人。 心里遗憾怎么只来了这么几个纪家人。 “我们技不如人,我们认输。那个奸细我们不要了,随便你要怎么处置。” 领头的纪家人一接触到她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眸。 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的遍体生寒。 他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认识到一个事实。 纪将军或许不会报复纪家,但她的女儿却不一定。 不管是她没有在纪家长大,还是因为纪将军才想要报复纪家。 而他们这些今夜跟她遇上的纪家人,在她的眼里不是亲人,只是仇敌。 还是自投罗网的仇敌。 她不是狠狠暴揍他们一顿,就能忘了心里的仇恨。 而是要他们的命,来为纪家算计利用纪将军赎罪。 当初他们举起屠刀,对准纪将军,还有纪将军所有的贴身侍卫,以及他们的家人的时候。 他们没有丝毫手软,也对溅到他们脸上的,这些无辜之人的鲜血,没有半点动容。 即使这些人曾经跟着纪将军,在边关跟蛮族浴血厮杀,也是为了纪家奋不顾身。 不管是对边城百姓来说,还是对纪家来说,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英雄。 但纪家人对这些英雄,却没有半点感恩之情,只有冷酷无情的杀戮。 那时候他们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 凡是有谁敢阻碍纪家繁荣昌盛,谁就是纪家的罪人,一律杀无赦! 就算他们是为国为家的英雄,也一样不能例外。 纪家军不缺英雄,杀了这些对纪家不忠的人,自会有其他人源源不断的补上空缺。 在举起屠刀屠杀那些英雄,还有他们的家人的时候,他们只觉得这些人该死。 等轮到他们被复仇的时候,领头的纪家人才蓦地发现。 他也怕死。 虽然他不肯承认他贪生怕死,但他还是忍不住拿叶清的身世做文章。 “纪家不是故意的,是被迫送纪将军嫁入忠顺伯府的。” “老家主也不想这么做,但有先帝的赐婚旨意在,他老人家也不能抗旨不遵啊。” “在被逼着给纪将军灌下毒药的那一天,老家主是一夜白头啊。” “纪将军不只是他的晚辈,还是纪家的骄傲。虽然他老人家左右为难不得已那么做了,但他老人家心里有多痛,你是不知道的!” “而且,你就算再怎么讨厌纪家,越不能否认你身上流着的,属于纪家的那一半血脉。” “从根本上来说,其实你也算是半个,不,一个纪家人。” 叶清的脸上还是没有半点动容,有的只是对这个人的唾弃。 她目光如炬,让这个人的心机无所遁形,也让她更加的鄙视纪家。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也都是事实啊。你不认纪家可以,但你不会不认纪将军,对吧?” 领头的纪家人那点小心思,被叶清看破了。 但他却没有一点羞愧,反而换上了一副,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嘴脸。 杀妻灭子的渣男81 “只要你认纪将军,你就不能否认你跟纪家的关系。” 领头的纪家人说这话的时候。 有一半是为了拉拢叶清,让她饶他们一命。 还有一半,是为了恶心叶清。 你不是不愿意认纪家吗? 你再不愿意认,你也没有办法抹去,你身上流着的那一半纪家血脉! “纪家是利用了纪将军,那不是没有办法吗?” “纪家要是有什么万一,覆巢之下无完卵,纪将军不一样要跟着纪家承担后果吗?” “所以只有纪家好了,你才能好。纵使纪将军为了纪家牺牲了,也能含笑九泉。” “我敢拍着胸脯给你保证,只要你愿意,纪家会重新接受你。” “忠顺伯府那里根本不是个问题,只要纪家肯为你撑腰,你就是想要整个忠顺伯府,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可要好好的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别让自己后悔。” 叶清在他无耻利诱的话音未落之时,手里的烧火棍往前一递,就对准了他的咽喉。 “能把无耻的话,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你们纪家还真是永远,不会叫我感到意外啊。” “说什么被迫?我不相信,若是纪家有心想要护住我娘,就算是抗旨不遵,先帝也不可能把纪家怎样。” 虽然纪家那些年是在做下坡路,但要护住一个晚辈,也不是做不到的。 而且,连伤筋动骨都不用。 只是纪家不想,为了纪将军付出任何代价。 他们反而用纪将军,跟先帝讨价还价,换来了更大的利益。 想着,叶清手里的烧火棍,又往前递去,直直的顶到领头的纪家人的咽喉处。 只要她一个用力,就能戳穿他的咽喉。 “但你们纪家却连做做样子都懒得做,就直接把我娘给推出去了。” “现在,为了活命又不惜利诱哄骗我。” “我不是我娘,我娘不能直接出手报复纪家,但是我能。” “我应该感谢纪家,把我娘嫁了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而我对纪家来说就是个外人。” “我为我娘报仇,为我娘向纪家讨债,是天经地义。” “而且,你们纪家从根上就烂透了,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恶臭家族,我才不稀罕呢!” “至于忠顺伯府跟纪家同样的恶臭,纪家我都不稀罕,我还会稀罕忠顺伯府?!” “我也耻于跟你们,这些无耻下作的,不配被称作人的渣滓为伍!” “既然你们不做人,那就干脆不要做人了。” “我这就送你们下地狱,你们去死吧!” “不,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呀……” 领头的纪家人瞳孔骤缩,急急喊道。 “我不听,听了只会脏了我的耳朵。” 叶清摇头,不再听他的狡辩。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了杀手。 这些纪家人都死有余辜,叶清没有错杀一个好人。 “宿主,你刚才是不是动用精神力和灵魂力了?” 小渣从篝火后面跑了出来。 就在刚才它感觉到了,它家宿主身上的精神力和灵魂力的波动。 很强烈,虽然只是一瞬间。 “我不知道,或许是吧?” 叶清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有一刹那看到了,这些纪家人身上缠绕的黑暗。 扭曲、狰狞、腥臭无比。 唯独没有一丝血红色。 小渣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确认她是真的不知情,又溜溜达达绕到篝火后面去了。 叶清也不在意,纪家人的尸体要想法子清理了。 直接丢在小树林里,是不行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回身从篝火里抽出,一根正在燃烧着的木头。 叶清的手一扬,就投到了纪家人的尸体上。 火焰逐渐的吞噬了这些纪家人,明明灭灭摇曳不定的火光中,叶清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有的只是无言的沉默。 这些满身罪孽的纪家人,大火只是烧干净了他们的身体,却烧不灭他们灵魂里的罪恶。 她只希望这些人去往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能超生才好。 转身,叶清一步步走向篝火后面,远离了那一方已经有臭味弥漫的空间。 那是发自这些纪家人灵魂深处的恶臭,是他们罪孽深重的证据。 “宿主,你要在他身上试一试,你刚学入门的医术吗?” 小渣在她走过来以后,小翅膀似乎是不经意的往后面一挥,划了个半圆。 跟弥漫开来臭味的地方,隔绝开来。 “你都说了,我那是刚入门的医术,拿出来给他治伤,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说不定治不好,反而让他伤势加重。” 叶清摇头,她不是谦虚,而是实话实说。 就她才看了不过一天医书,算哪门子的医术啊。 这个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宿主,你看,若是当初你不换医书,而是换医术技能的话,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小渣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 但它话里话外的疑惑,叶清一听就听出来了。 “那么多优秀的医术技能供你挑选,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系统商城没有的。” “宿主,你想啊。只要你把医术技能,往手上那么轻轻一拍,就都成你自己的了。” “到那时,成为当世神医的你,那什么医仙谷都不值得一提了啊。” “哦,或许吧。” 叶清随口敷衍了一声,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小渣那里。 虽然她才学了一点皮毛,但给这个受伤严重的人,简单的清洗一下伤口,包扎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至于救治这个重伤员,所需要用到的伤药,直接跟系统商城交换就可以了。 她学医又不是为了扬名立万,或是立什么神医人设,那些看上去好像炫技一样的医术技能,她一个也不想要。 小渣见又没有诱惑到她,气的在原地跳了好几下脚。 这个宿主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啊,它说的自己都心动了,偏偏它家宿主连配合一下都不肯。 如果是它以前那些宿主,根本不用它费尽口舌,说的口干舌燥都无动于衷。 它只要扔下一个小小的诱饵,那些个宿主就会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咬钩了。 但是,…… 杀妻灭子的渣男82 小渣拿哀怨的小眼神,扫了叶清的背影一眼。 心里也明白。 如果让它自己选的话。 它是宁可选择,眼前这个无暇搭理它的宿主。 而不是以前的那些宿主们。 只是它还是有点不甘心,怎么说它也算是它家宿主的伯乐吧。 可它家宿主是怎么回报,它这个系统的呢? 爱答不理! 小渣眨巴了一下,它盛满了委屈的豆豆眼,眼巴巴的瞧着好像忘了它的叶清。 就盼着她回头看它一眼。 要是能满足它的要求,那就更好了。 但小渣注定了是要失望的。 叶清只专注于救治重伤员,连回头看它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渣委屈巴巴的豆豆眼里,又多了一抹伤心难过。 在确认是真的,得不来她片刻的关注后。 它怏怏不乐的转身,垂头丧气的走开了。 被纪家人追杀的人,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其次。 对他性命最大的威胁,是失血过多。 在叶清救下他之前,他已经快要把全身的血液给流光了。 能剩下一口气,逃到这里来。 不仅仅是他的极限,也是一个奇迹。 纪家人是故意的,故意在能杀死他的时候,不直接杀了他。 而是来了一出猫追耗子的戏码。 一边故意放他逃跑,一边好像戏耍耗子的猫,对他是紧追不舍。 每一次追上他之后,除了给他制造更多的伤口之外,就是不干脆的杀了他给他个痛快。 这个人看来也十分清楚纪家人的恶劣,却也有意利用了他们的自大自负和恶劣。 虽说纪家人出于戏耍的恶劣心理,但也是笃定了这个人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最终这个人还是逃不脱,纪家人给他安排的死路。 才会一次又一次在绝境里放了他,又一次又一次的追上他,把他再度逼入绝境。 他们最想看到的,就是这个人在一次又一次的追逐里,把他心里的希翼消磨殆尽,进而崩溃时候的绝望。 这也说明了纪家人有多恶劣,把他们当成了能主宰他人生死的高高在上的神,把别人当成了可以随意戏耍的一个物件。 但纪家人却低估了这个人的毅力,他忍受住一次又一次的戏耍和羞辱。 哪怕仅剩一口气,也不肯就这么认命倒下。 而是坚持着,或许是无望的奔逃。 叶清给这个人简单清洗、包扎以后,才发现这个人看上去很年轻。 最多不超过二十岁,放在她那个世界里,才正要走入大学校园。 在这个小世界里,他却早已是个有担当的成年人。 这个人幸运的是,遇见了她和小渣。 因为小渣有系统商城,她才有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机会。 系统商城出品果然是精品,就是价格上不是有点贵,而是非常昂贵。 但叶清换的毫不犹豫,因为她觉得换的值。 这个人值得她付出大的代价,救活他。 把自己团成一团,窝在一个小角落里的小渣,忽的朝叶清这边探出了,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它深深的看了叶清几眼,又把小脑袋缩回了翅膀里。 这个人是真的幸运,在它家宿主误打误撞,使用成功了一次精神力和灵魂力之后。 呆呆注视着某一处的小渣,眼神有点放空。 它不想承认,它在嫉妒这个人。 接连喂了这个人好几颗补血的神药,在确认了他真正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叶清这才有空闲时间,去看明显是闹别扭的小渣。 刚才她全神贯注在重伤员身上的时候,也不能忽略小渣紧盯着她背影的眼巴巴的小眼神。 但那个时候她别说回头看它一眼,就连抬手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的时间都没有。 更别说抽时间,关心一下觉得被冷落、忽视了的它了。 等到她有时间,有空闲了,只要一扭头,都不用仔细找。 就发现窝在被褥一角,距离她非常近。 几乎是近在咫尺,团成一个球的小渣,她触手可及。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叶清直接伸过手去,顺毛撸了它几下。 “你也看到了,这个人受伤这么重,我不能不先顾着他。” “说起来,如果我胖揍那些纪家人的时候,你先给他喂几颗补血神药,我也用不着跟死神枪时间,争分夺秒救他啊。” “不然,我干什么要从纪家人手里救下他,直接把他跟纪家人一起灭了就行了啊。” 小渣团成一个球的小身子,动了一下,却怎么也不肯把小脑袋,从它的小翅膀下拿出来。 “还喂他几颗补血神药,一颗就贵的离谱。补血神药,我是不可能给他补血神药的,我的积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它小小声的嘟嘟囔囔着,却又保持着叶清能听见的音量。 “纪家人是不是好人,可他难道就不是坏人了吗?人家一片好心好意劝你,却被你当成了驴肝肺。” “哼!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也没用,反正我就是生气了。”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叶清说,眼里浮起点点笑意。 或许她真的错怪小渣了? 它拼命跟她推荐医术技能,是真的没有怀抱着其他念头的? 不,旋即叶清自己就先否认了这一点。 无可否认的是,小渣是有好心在里面。 但它的好心到底有多少,那就有待商榷了。 不过,这些叶清就不打算,跟它追根究底了。 反正只要她坚决不动摇,小渣就算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不行!” 小渣猛地把它的小脑袋,从它的小翅膀底下拔了出来。 黑溜溜的豆豆眼直直的盯住了叶清。 “你必须跟我说对不起。” 叶清倒是很有诚意的说了:“对不起。” 只是小渣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它受伤的小心肝,还是哇凉哇凉的。 但叶清说了对不起了,它也不好再拿捏着这件事不放。 “好吧,我原谅你了。” 豆豆眼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小渣一骨碌翻身坐起来。 “为了弥补我受伤的小心灵,我要你补偿我一部分积分。” 它狡猾的没有说,要叶清补偿多少积分。 杀妻灭子的渣男83 “宿主,你能答应吗?” 小渣的豆豆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流光。 快的没有让叶清发现。 叶清的反应也很快。 “行,积分你随便说。” 但她也只答应了,给小渣积分。 至于其他的那些隐藏在,小渣话里的某些陷阱,她没有采坑。 从始至终叶清都是清醒的,都从来没有真正的把小渣,当成她的一个朋友。 就算她认可了,小渣是她的合作者的身份。 却也不是她完全信任的合作者,而是无时无刻不保持警惕,以及戒备的合作者。 小渣时不时的会偷偷给她挖坑,想要钻某些漏洞。 而她也坚决不踩坑,拒绝被它给套路了。 又一次算计叶清失败了,小渣可惜的想。 但它内心的熊熊斗志的火焰,燃烧的更猛烈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小渣暗中握起它的小翅膀,暗暗在心里发誓。 总有一天,它家宿主会被它给套路到的。 从它做系统开始,还从来没有被它套路不了的宿主。 这时候,叶清如果去看一眼,它的豆豆眼的话。 就能看到它的豆豆眼里,多了之前从没有的一丝暗黑的邪气。 虽说没有看到,但叶清心里小渣和她是泾渭分明,从来都不会混淆的。 夜渐渐的深了,小渣又团成一个球睡了。 它睡得十分香甜,小肚皮一起一伏,还打着小呼噜。 叶清却没有丝毫睡意,她凤眸清明,头脑清醒。 被她救下来的这个人,虽然没有了性命危险。 但很有可能会在夜里出现发烧的情况。 为了及时发现,并且及时处理,她今夜是不能睡了。 在漫漫长夜里,叶清除了时刻关注着,昏睡中的重伤员的情况之外。 还悄无声息不被察觉下,飞快的扫了进入深度睡眠的小渣一眼。 不出她所料,即使小渣睡得很香,似乎还做了一个美梦。 却敏锐的觉察到了,似乎有人在‘看’它,胖乎乎的小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还好叶清收回视线,收回的快,才没有把它给‘惊醒’。 收回视线的叶清,凤眸微合,遮住了她眼底一抹冷芒。 刚才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了小渣身上,那一丝没有完全消散的,带着暗黑气息的邪气。 那是地狱深渊的气息,狰狞、可怖,还把掠夺藏在了湮灭里。 静谧的深夜的小树林里,篝火驱散了黑暗,却驱散不了真实的深渊邪恶。 窥探到小渣深埋起来的秘密后,在噼啪燃烧的篝火里,叶清暗暗的捏紧了手指。 情况比她想的,似乎还要倍加凶险。 但她别无退路,只有坚定不移的往前走。 寻找能够破局的关键,以及真正的回家之路。 在这之前,她还是先把这个任务小世界的副本打通关吧。 篝火整整燃烧了一夜,叶清也一夜未睡。 当遥远的天际,微明的东方出现了鱼肚白的时候。 守了一夜的叶清,看重伤员的情况还算稳定。 遂撤去篝火,拿出砂锅放到简易灶火上煮粥。 刚才她检查了一下随身空间,从忠勇侯府大厨房里搜罗的食材还挺齐全的。 熬粥用的猪肝,红枣和桂圆、枸杞,以及粳米都有。 碗筷她也带了好几双,都是新的。 就是没有带刀和砧板,索性猪肝是切好了片的,虽然不是太薄,拿来煮粥也是可以的。 她在一开始,就决定煮两份粥。 一份猪肝粥,一份桂圆红枣粥。 就是在选择煮粥的水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看,她随身空间柳叶鱼占据的那一块地方。 似乎在她的随身空间里悠游的柳叶鱼那边的水,比眼前小溪里的水更好。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关系,她总觉得昨夜她捕捉柳叶鱼的那条小溪,不是她现在所看到的这条小溪。 虽然流向还有宽窄都是一样的。 甚至,昨夜她看到的一处水草,都跟现在她所看到的水草位置一致,大小也一致。 但心里的直觉,还是让她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只是在她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就被忽然进入视野里还在熟睡的小渣,给拦下了她要舀水的念头。 在小渣面前,她再怎样小心都不为过。 如果因为她的不谨慎,让小渣发现了她随身空间的秘密,对她来说将会是她跟小渣绑定以后,遇见的最大的一个危机。 别看小渣看上去毛茸茸的又可爱又萌,还小小的似乎就是一个战五渣。 但她永远也不会,被它战五渣的外表给蒙蔽了。 如果小渣真的只是个‘战五渣’,绝对不可能不问过她的意见,就跟她强行绑定了。 它嘴里所谓的那一套见猎心喜,害怕被其他系统抢先的解释。 在叶清听来,更像是欲盖弥彰的掩饰。 因此她果断的放弃了先前的计划,直接从小溪里舀水下锅煮粥。 “宿主,你在做什么啊,闻起来似乎味道不错啊。” 小渣揉着豆豆眼,从被褥上一骨碌坐起来。 “他不是受伤失血过多吗,我煮点补血的粥,给他补一补。” 叶清随口答着。 在小渣溜达过来的时候,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一屉刚出锅的小笼包。 凡是她随身空间里的熟食,都来自忠勇侯府的大厨房。 “宿主,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啊?” 小渣叼了个热腾腾的小笼包吃着,小声嘟哝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叶清小口喝着骨头汤,眼底飘过一丝迷茫。 昨夜救下这个重伤员后,她也可以不用灭口。 她要去见武王,而带着活着的纪家人去,对她更有利。 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做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而非她自己。 至于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人,叶清其实也说不出清楚。 就好像她刚才不嫌费事,煮了两份粥一样。 都是想做就做了,随心而为不问为什么。 小渣听了,猛抬头盯着她的脸出神。 好一会,它调转小脑袋去看那个重伤员。 那个人脸上也有伤,叶清也给他简单清洗处理了伤口。 小渣的豆豆眼迅速的勾勒出,这个人的五官轮廓。 在看清了以后,不由的在心里喊了一句:“不是吧。” 杀妻灭子的渣男84 昨夜篝火下叶清和它都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人长什么样。 一个只顾着争分夺秒救命,一个边委屈边打着小算盘。 现在天亮了,就能看的更清楚。 叶清或许还是没有注意。 但小渣却看得分明。 这个人的五官轮廓鲜明熟悉的,容不得它错认。 要不要告诉宿主? 小渣豆豆眼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选择闭紧嘴巴。 说出来,它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拿。 这个宿主太气人了,一点也不好骗。 “要喝粥吗?要咸的还是甜的?” 叶清揭开砂锅的盖,热气冒出来的同时,米粥的醇香也迅速弥漫在空气里。 “我要甜的。” 小渣举起小翅膀,还用力的吸了一大口,空气充斥的甜香。 一屉小笼包它吃了一大半,吃的黄灿灿的小嘴巴满是油光。 “给,不够自己舀。” 叶清照例给它,舀了满满一大碗。 又趁着小渣美滋滋喝粥的时候,迅速又不叫它觉察的,往给受伤的那人的碗里,滴了一滴更好的水。 这时候昏睡了多半夜的重伤员,那边有了动静。 叶清一扭头,就跟一双漆黑透亮,又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了。 她微微一怔,这双眼睛…… 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手上的动作却很快。 “醒了,有刚煮好的粥,我给你舀一碗。” 说着,她没有问他想吃咸的还是甜的,直接舀了一碗桂圆红枣粥。 旁边正在美滋滋喝粥的小渣,黄灿灿的小嘴巴不由的撇了一下。 “呃,谢谢。” 重伤员边满满坐起身,边朝着她虚弱的笑了一下。 叶清看到他的眼睛感到熟悉,他看到叶清的眼睛也是同样的感觉。 而且没来由的,他不但信任还想要亲近,眼前这个肤色蜡黄,看上去比他大了不少的农妇。 却不是对长辈的孺慕之情,而是来自同辈之间的喜欢亲近。 只是才刚第一次见面,他有点点拘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不客气。” 叶清边说,边端着粥走过去。 “慢点喝,小心烫。” 昨夜的他奄奄一息,一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 现在的他精神倒是挺好的,就是失血过多虽然拿药补回来了,还是免不了显得有点虚弱。 他一手稳稳的端着粥碗,一手拿着勺子舀了米粥放入嘴里。 “很甜很香,好吃。” 他笑着抬头。 也是这个时候,才显出一点少年人的活泼来。 “好吃就多吃点,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还有很多。” 叶清也笑了。 还有一股淡淡的酸涩,悄悄爬上她的心间。 忠顺伯和莲姨娘两个不做人的狗男女,为了打击折磨纪将军让她左右为难,故意丢弃了他。 想也知道,这对狗男女不会好心的,给他找一个好人家收养。 他们会随便丢弃掉他,还有可能把他送入野兽的嘴里,让刚刚出生的他成为豺狼虎豹的猎物和食物。 难怪原主记忆里,那样坚强不屈的纪将军,有时候会看着她呆呆出神。 她艰难的守着侥幸留下来的原主,心里也在惦念着被丢弃的儿子。 只是一直到她被那对狗男女逼死,也没有对原主吐露一个有关她双胞胎嫡亲兄弟的事。 是为了保护原主,也是为了不让原主自责和内疚。 她把一切都自己扛了起来,所有的撕心裂肺的痛苦,都独自承受了下来。 她是边关的英雄纪将军,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只是可惜她遇人不淑,先后遇见了不做人的纪家,还有忠顺伯和莲姨娘。 “还喝吗?” 叶清看他慢慢喝完一碗桂圆红枣粥,从他手里接过了空碗:“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猪肝粥?” “要。” 他说着,点点头。 叶清把猪肝粥递给他:“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一样好吃。” 他说,不忘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看着小心翼翼,却一直不敢直接点破的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一直到他喝完猪肝粥,对她说吃好了,吃不下了。 她才第一个挑开了,她和他之间的那一层关系。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眼熟?” “嗯,我觉得你的眼睛最叫我感到熟悉。” 他用力点头,跟她一模一样的凤眸里,有着欢喜和亲近。 这就是血缘的力量。 哪怕分别了快要二十年。 哪怕从出生后,他们兄妹就再没有见过。 却在看清彼此的那一刻,就先从心里认出了对方。 “你知道纪将军吗?” 叶清问。 他的眼底瞬间就亮了:“知道,她是我最最敬佩的人。” “我是纪将军的女儿,她是我娘。” 叶清的话,叫他惊讶。 “这一切,要从纪将军被赐婚忠顺伯府说起。” 没有丝毫隐瞒,叶清一五一十把纪将军,还有原主所遭遇的一切不平,都说给了这个人听。 “纪家不做人,忠顺伯不做人,忠勇侯也不做人。娘她没有办法,为了我被困在忠顺伯府里。” “前些日子我把忠勇侯休了,原本想要去找武王。” “因为错过了宿头,才决定在小树林里过夜。娘虽然没有说,但我想我应该喊你哥哥。” “原来我娘是纪将军吗?” 他没有一点对纪将军选择了叶清,而没有选择他的怨恨,有的是无限欢喜。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娘,有妹妹。而且,我娘果然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是啊,娘很了不起。” 叶清笑着点头:“哥,说说你的经历吧。” “我是被人捡回去的,从小就知道他们不我的亲爹娘。但我的养父母,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 原来捡他回去的人,是山间的猎户。 家里也有点薄田,却不够养家糊口。 没奈何,就跟着村里的好猎户学了手艺,还娶了他家的女儿。 这家人姓郑,她哥哥叫郑峰。 郑家养父捡到他的时候,是在山腰处的草丛中。 那一天,如果不是为了多打点猎物,给家里老人多赚点药钱。 他是不会翻过从不翻过的山头,去到另外一边,他不熟悉的山中的。 “爹跟我说,他是从狼嘴里把我抢下来的。” 说起来不过一句话,但实际情况却是万分凶险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85 “别生气也别难过,更别自责。” 郑峰尽量轻描淡写。 不想让叶清觉得对不起他。 “娘做得对,我是哥哥。” 一句‘我是哥哥’,就道尽了他这个当兄长的,愿意为了他一母同胞的妹妹牺牲一切的心意。 哪怕牺牲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而且,我其实挺幸运的。” “那对狗男女想要我的命,把我丢给山中野兽。但那天爹他偏偏翻山越岭捡回了我,说起来我比你要更幸运。” 郑峰虽然没有说,但叶清却听明白了他的画外音。 你在忠顺伯府里备受磋磨欺凌,而我却父母双全兄弟姐妹和睦,得到了满满的爱。 幸福的他用童年治愈一生,而不幸的原主却用一生治愈童年。 对不起,没有早点知道我是谁,才不能早点把你们,从忠顺伯府那个火坑里救出来。 她猛地伸手,用力的握住了他有点凉的手。 先帝、纪家,还有忠顺伯府是,纪将军、原主和郑峰一家三口的苦难的源头。 如果没有这些人渣贱人,他们一家三口该有多么幸福啊。 或许,这一对兄妹两个,不只是有纪将军一个慈母,还会有一个很好的,不属于纪将军的父亲。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啊…… “小渣,纪将军的姻缘真的没有被篡改吗?” 叶清冷不丁问道。 “没有,宿主,我敢以我的统格保证,绝对没有!” 小渣回答的迅速,没有一点迟疑。 得到答案后,叶清对纪将军越发的惋惜。 就为了成全一个大女主叶无忧,剧情就蛮横不讲理的把她定为了炮灰。 “哥,你生气可以,但是也别自责啊。” 叶清发自内心的说道:“错的是那些人渣贱人,不是娘,也不是你。” “我知道,只是我只觉得我知道的太晚。” 郑峰抬手,小心翼翼的放到她的头上,有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她的发丝。 虽然叶清跟他说过,她这是易容了。 但他的眼睛,还有他的手的触感告诉他。 他的亲妹妹以前的日子,过的有多么苦难。 她枯黄、粗糙、分叉的发丝,可没有经过任何伪装的。 他不是个愿意屈服于命运的人,但在看到叶清的时候,他才知道有时候命运的捉弄有多么可恨,总会叫他不由自主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若是他早一点,早一点知道他的亲娘和亲妹妹,在忠顺伯府受苦那该多好啊! 是不是,他就有机会救他的亲人于水火中?! “哥,娘说过。虽然命运无常,咱们是不要屈服于命运,但也不要因此而陷入,自我悔恨当中不可自拔。” 叶清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差点陷入悔恨的迷沼中,忙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不叫他生了心魔。 “哥,” 她郑重说道:“别让娘担心,也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娘虽然逃不开命运的桎梏,那是因为先帝和纪家先一步,给娘画了一个命运囹圄出来,逼得娘不得不主动跳进去。” “娘遇人不淑,但娘没有因此就自怨自艾,更从没有承认过不做人的忠顺伯,是她的另一半。” “在娘的心里她只有我和你两个亲人,她不会反对咱们给她报仇雪恨,也不会因为她是纪家人,而想要让咱们放过纪家。” “但前提是你要好好的,我也要好好的,不能让娘在天之灵,还要为咱们操心和担心。” “而且,哥,你知道吗。” “能够遇见你,我真是真是太开心了!” 在剧情里原主被忠勇侯和叶无忧害死前,从没有离开京都一步,就连忠勇侯府那个偏僻小院,都不曾踏出过一步。 自然是没有遇见被纪家人追杀的郑峰,更不会救下奄奄一息,强撑着一口气的他。 也就是说这对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兄妹,从出生到死去都不曾相认,更不曾知道彼此的存在。 纪将军想要龙凤胎不管怎样,哪怕苦难重重,杀机重重,也要活下去的卑微祈求,最终还是破灭了。 从没有哪一刻,让叶清觉得选择休了忠勇侯,离开京都去找‘大反派’武王的决定,真是明智极了。 “果然就不该跟那些人渣贱人搞什么宅斗啊,我真是太英明了。” 叶清在心里默默说道,为自己的果决默默点赞。 在她心里暗自庆幸开心的时候,小渣却在暗暗的捶地。 虽然它是真的不是人,但它家宿主是真的狗。 如果她安分守己的,在忠勇侯府里跟叶无忧,钱婆子母女两个宅斗,它也不会急的头都要秃了。 郑峰忍不住笑了。 这一回,他的笑容明净,没有一丝阴霾。 虽然是个有点苍白的笑,但他刚刚滋生的心魔,随着他的笑而消失了。 “我也很高兴,能遇见你,知道我是谁。” 他开心的揉了揉叶清的发丝,对命运的无常的愤恨,也消减了一些些。 虽然命运无常,但他坚信只要不屈服于命运,就一定能迎来真正的美好的明天。 “若是我爹娘,还有大哥,三妹,小弟他们知道,纪将军是我亲娘,而我还有一个亲妹妹的话,他们一定会比我还高兴。” “因为他们对娘的敬佩,一点也不比我少。” “娘也会很开心的,她也就能放心了。” 叶清点头,回给他一抹开心不已的微笑。 纪将军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她除了原主之外,最牵肠挂肚的儿子还活着。 并且看样子,还活成了跟纪将军一模一样的人,是让人敬佩的英雄呢。 这可真是太好了! 郑峰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高远明净的苍穹。 瓦蓝瓦蓝的穹空上,忽的出现了一张秀美又英气勃勃的脸,她的目光温柔,正慈爱的看着他和妹妹。 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这张温柔的脸,但他却下意识的知道,那就是他曾经在梦里想看清楚,却从没有看清楚过的他的亲娘。 看着,看着,他猛地眨眼,将眼底的湿意压了下去。 娘,妹妹找到了我,还救了我,你一定看见了吧,也很开心吧? 穹空里温柔的纪将军,忽的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86 叶清见他抬头看天。 微微侧身,也跟着看过去。 惊讶、震撼齐齐出现在她的眸底,久久。 她眨了眨凤眸,又眨了眨。 最终确定她看到的不是幻觉。 美丽的好像上好蓝宝石的穹空上,那一张温柔慈爱又秀美英气的脸,是真切的存在。 还不是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象。 她有原主的记忆。 当然认识这张脸是谁。 是原主和郑峰的亲生母亲,一直牵挂着他们兄妹两个,到死都不曾放下的纪将军。 一句唐诗蓦地从她的脑海里闪过: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母爱的伟大与无私,不正是她所看见的最最真实的写照吗。 而且这本就是小说里的世界,她和郑峰能看到纪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纪将军,你见到你的亲生女儿了吗?你是不是正跟她在一起?” 叶清看到纪将军的脸,心里想的是她在疗养院里的妈妈。 不管是纪将军,还是她的妈妈,她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们愿意付出一切,包括她们的生命。 “这是我哥,你也看到了吧。他很好,而他的将来也必定更好。他一定会成为,跟你一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永远不会像命运低头、屈服的。” “今生你们遇见的全都是人渣贱人,希望你们来生还是一家人,不因人渣贱人分离,而是一家和乐没有烦恼忧愁。” 虽然叶清是在心里说的这些话,但她却感觉穹空里的纪将军听到了。 所以,她笑了。 那是希翼的笑,也是渴望的笑,更是期盼团圆的笑。 “会的,纪将军,你的祈求一定会实现的。” 叶清蠕动了几下嘴唇,无声的说道。 下一刻,纪将军就从穹空里消失了。 仿佛她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叶清和郑峰却知道,她曾经来过。 虽然她又离开了,但却温暖了他们两兄妹的心。 “哥,你刚才看到娘了吗?” 良久,叶清的声音响起。 “看到了。” 郑峰微颤的声音里,有激动,有欣慰。 “哥,这个世间虽然人渣贱人不少,但只要咱们能活得比他们更好,那就是对这些人渣贱人最大的报复。” 叶清不是想劝郑峰放弃报仇雪恨,而是…… 不等她说出来,郑峰就接着说道:“对,只要咱们活得比他们好,就能为娘,还有娘心中的一笔笔血债报仇雪恨了。” “那一笔笔血债,是娘心里最大的痛。娘到被害死的那一刻,心里的悔恨和愧疚都不曾减少过一点。” 纪将军今生对得起先帝,对得起纪家,对得起边关百姓。 她心里唯独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辜负了那些到死都没有怨恨过她一分,也没有背叛过她的贴身侍卫,还有他们的家人。 正是羞愧于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她的身体才会在毒药,还有忠顺伯和莲姨娘的摧残下,迅速的衰败下去。 她的愧疚,终成了她心头的憾恨。 “我是娘的儿子,娘心中的那一笔笔血债,我会替娘一一讨回来。” 郑峰握拳,神情坚毅。 他知道了自己是谁,但他不会忘恩负义,不会觉得他们出身不高,配不上他,从而离开他的养父母一家,不再认他们。 他只有一个爹,但却有两个娘,纪将军和他的养母,哪一个都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而他会跟他的爹娘说清楚,从今往后他的肩上还要扛上,他另外一个娘的责任。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撒手不理。 “还有我,哥,我和你一起。” 叶清再度握住,他有点凉的手:“我们一起为娘,为那些无辜的人讨还血债。” “好。我们一起。” 郑峰没有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是你哥哥,娘的仇恨应该我来扛,你只需要待在家里就好。 等将来我再给你,出一笔丰厚的嫁妆,给你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嫁了这些话。 而是把她放在了跟他同等的位置上,而不是用着保护的名义,把她排除在外。 叶清璀璨凤眸灿亮,这个兄长她喜欢。 彼此沟通过后,郑峰慢慢把他的身份,告诉给叶清知道。 “爹说我骨骼清奇,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只可惜他就是个普通的猎户,没有办法给我请来好的武学师傅,白白耽误了我不说,还只能跟他一样做个默默无闻的猎户。” “其实,我倒是不觉得做个猎户有什么不好的。爹他若不是会打猎,根本养活不了一家人,也不会把我从野兽的嘴里捡回去。” “只是叫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是去了军中,到底没有跟爹一样做个猎户,然后到年纪了娶个老婆,再生几个儿女,就此过一辈子。”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了。” “这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若我只是普通猎户,我可能一辈子也遇见不了你,也不会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不知道我娘是纪将军。” “如此一来,娘的血海深仇就只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让你一个人来扛了。” “所以,我真的很庆幸,庆幸我去了军中,去了武王麾下。” 说着说着,郑峰心里不由感慨命运的神奇。 虽然命运捉弄了他们一家人,却也给了他们一家相认的机会。 不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一笔笔血债等着他去讨回来。 正是因为他去了武王麾下,才会有了这一次的任务。 虽然被纪家人追杀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谁又能想到还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啊。 他一次又一次咬牙,撑过纪家人对他的戏耍,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不倒在纪家人面前的倔强。 让他找回失散将近二十年的妹妹,也找回了他的根。 命运真的是让你意想不到,前方是绝路还是生路。 若是你不亲自去看看,就不会知道绝路只是考验,生路就在眼前。 就像他爹告诉他的,那一天捡到他时候的情景。 若是他爹再晚出现一步,他就算不会落入山中野兽的肚子里。 他一个刚出生不久,没有生存能力的小婴儿,等待他的下场是什么。 还用说吗。 杀妻灭子的渣男87 “哥,你在武王麾下吗?” 叶清问。 这可真是惊喜啊。 这不是巧了么。 她正要去见武王。 而老天爷就送来了她的亲哥哥,还是在武王麾下的亲哥哥。 “对,我就在武王麾下。” 郑峰点头,看着叶清灿亮的凤眸,他眼里的笑意也是怎么都止不住。 “我记得你说过,你要去王爷休养的地方,是为了求见王爷吗?” “嗯,我想求见武王殿下。” 这真是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叶清打定主意要去见‘大反派’武王的时候,就知道她想归想,真正的去到武王面前,可不是一见容易的事。 武王自从受伤以后,被皇帝安排着过起了隐居生活。 但他的心腹属下,有一半一直追随在他身边,从不曾离开过。 再来,就是皇帝派过去监视、以及持续毒害武王的狗腿子和大夫们。 她如果到了地方,直接贸贸然说她要求见武王。 就算不会被乱棍轰出来,也会被一口回绝。 不管是武王的心腹,还是皇帝的奸细,都不可能平白无故,放她进山跟武王见面。 如果是前者的话,她可能要面对层层考验,还不一定能得到信任。 如果是后者的话,抓起来严刑拷打都是轻的,严重的就有性命之忧了。 虽说她有金手指,但能不惊动皇帝的奸细,才是最上策。 毕竟剧情一直都在,也在试图纠正改变的轨迹,想要把他们众人的命运,重新推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不见,叶无忧钱婆子以及钱春三人的名声都烂透了,忠勇侯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跟个聋子瞎子一样么。 他不仅一味心思的要让她做忠勇侯府女主人,还想把钱婆子母女捞出来,继续让她做侯府的隐形老夫人。 可以说,她遇见郑峰这个亲哥哥,真是一种奇迹,说明剧情对她的影响力在减弱。 现在有了她亲哥哥的引见,她就不用经受重重考验,才能去往武王身边。 如此一来,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 “你相信王爷吗?” 郑峰却没有一口答应,会为她引见武王。 而是特意问了又这么一句。 这是因为先帝还有现在的皇帝都不做人,若不是他们怎么会有他们一家的悲剧。 而武王是先帝的亲儿子,也是现在很多的亲皇弟,他们和先帝才是一家人。 按说叶清把先帝和现在的皇帝视同仇人,也该对武王一视同仁才是。 怎么看,叶清找上武王,似乎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除非…… “我相信武王,哥,你不相信他吗?” 叶清早知道郑峰会有这样一问,并没有觉得他这么问,就是跟她这个当妹妹的不亲近。 相反如果郑峰由于多年未见,对她这个仅剩下的唯一血亲漠不关,无比疏离不想亲近的话。 才会主动提出,用带她去见武王的条件,跟她将前情往事一笔勾销。 从此往后,他还是郑家的郑峰。 而她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不是他的妹妹。 正是因为关心她,郑峰才会想要让她郑重考虑此事,不要轻率就下决定。 免得一个不慎,害了她自己。 而且郑峰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她也都懂,心里清楚明白着呢。 那就是除非武王是个野心勃勃,想要坐上那把龙椅,做下一任皇帝。 她才有可能借助武王的力量,为他们的亲娘纪将军报仇雪恨,让那些人渣贱人偿还他们所犯下的累累血债。 这就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武王有野心。 他有吗? 其实,不光是郑峰知道,叶清也知道。 他没有。 武王一心为国为民,却从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皇帝,坐上那把龙椅君临天下。 正是由于他没有野心,才会为了皇太后的安危,被迫配合着皇帝,成了那个叫人深恶痛绝的‘大反派’。 最后却是不得善终,还要被人唾骂、遗臭万年。 就连史书上记录下来的,也不是他曾经身为战神叫人崇敬的事迹,而是他昏聩、暴虐的种种不堪。 除了现下的人们还记得,他曾经是周朝的战神之外,在后来的历史长河里,再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战神是大英雄。 而始作俑者真正的大反派,大恶人皇帝却是流芳百世,做为果决处置武王的千古名君,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也可称得上是一种讽刺了。 虽然这只是一本书,有关武王是大英雄还是大反派,只是文字堆砌出来的故事。 而武王看着只是一个npc,只是一个纸片人。 但也还是看了的人,不由为他感到唏嘘和不值。 “我相信王爷。” 郑峰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做为追随武王多年的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的。 武王的所作所为,以及隐忍,只要是他的追随者,凡是肯用心去看,去感受,就会被他高尚的人格所折服。 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为了周朝的子民们赴汤蹈火,抵御外侮而不惜此身。 先帝和当今皇帝不做人,但武王却是个堂堂正正的大写的人。 对此,郑峰没有半点怀疑。 “王爷跟先帝还有那位不同,王爷是王爷,他们是他们,我现在能分得清清楚楚。” 他说到当今皇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用了那位代替,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说陛下。 也不再有丝毫恭敬。 不管是叶清告诉他的,有关他们亲娘的那些血海深仇,还是他所追随的武王的种种被伤害。 都让他逐渐看清了皇帝的真面目,也就谈不上什么恭敬和敬畏了。 “就好像咱们身上流着纪家人的血脉,但咱们还有咱们的娘跟纪家人是不一样的。” “咱们都不会跟纪家人同流合污,不会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渣滓。” “而我相信王爷也是如此,他若是先帝是那位,绝不会用这样宵小下作的伎俩,去迫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能想的出使得上这样手段的先帝,还有赞同并且继续使用这样手段的那位,他们的心胸都不怎么宽广。” “甚至,连只能关在后院里,争风吃醋的女人都比不上。” 杀妻灭子的渣男88 对于郑峰的话,叶清没有一点异议。 也打从心底赞成的。 毕竟,这里是古代小世界。 男人和女人的地位是不同的。 男女之间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在男人心里女人就是弱者,他们是主宰,女人必须要依附他们才能生存。 虽说没有到她那个世界,后来的古代社会那样变态。 但对女人也是有不少束缚的。 男人可以去外面广阔的天地里奋斗,女人则被关在巴掌大的后院里争斗。 先帝和皇帝对付纪将军,还有杨皇后的亲娘,所做的那些事,跟后宅女人的某些手段,那真是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区别。 难怪,郑峰说起先帝和皇帝的这些卑鄙下作手段,不只是气愤还有鄙视。 “是啊,武王和先帝还有那位是不同的。” 叶清点头。 先帝和皇帝只会用后宅女人的手段,而武王却因为重情而被先帝和皇帝先后算计利用。 这对不做人的父子,迫害起无辜的人来毫不手软。 对武王这个亲儿子,亲弟弟,也是同样的冷血无情,没有半点顾忌。 在这对父子的心里,武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人,也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只是毫不相干的工具人。 有用的时候,当然要把他的价值利用殆尽。 一旦觉得他没有用力,自然是要一脚踢开。 甚至,他们还嫌一脚踢开是便宜了武王。 还要踩着武王的性命和尸体,达成他们的‘明君’成就,为他们看中的继承人铺路。 “在这对虚伪、冷血无情的父子心里,他们肯算计、利用武王,是武王的荣幸。” “武王若是不肯乖乖被他们算计利用,那就是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凭什么啊?!” 郑峰愤怒低吼。 不仅仅是对武王,也还有他们的亲娘纪将军。 凭什么你们想算计利用,就能算计利用,还不许别人反抗。 这是凭什么啊?! 就拿他自己来说吧,若是有人这么算计利用他,还连带包括他的性命和尸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 “是啊,凭什么呢?” 叶清轻叹。 “哥,在他们的心里,武王和咱们娘就不是人,只是他们手中的工具人,也就是傀儡。” “他们才不会关心一个傀儡的死活,也不会在乎一个傀儡的质问。” “他们只要结果,只要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才不管手段是不是卑鄙下作,只要管用、好用就够了。” “什么骨肉亲情,在他们那里是不存在的。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唯有利益至上。” 纪家想要重新攀登巅峰,想要长长久久的繁荣昌盛。 先帝和皇帝想要君权至上。 于是,就有了纪将军,杨皇后的亲娘,还有武王这些牺牲品。 也不仅仅在局限于骨肉血亲上,还有其他没有关系的人,也被卷入其中,落得个惨烈下场。 郑峰沉默了。 叶清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 只是以前不知道他是谁,再加上武王一再的退让,他们这些追随武王的人,也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一抹淡淡的惨笑,从他苍白的脸上掠过。 这血淋淋的事实,他绝不能逃避,也不会逃避,必须直面才行。 不然,他枉为人子,枉为武王的属下了。 沉默了许久,郑峰才慢慢开口。 他的声音嘶哑,眉宇间浮现出三分悲愤,三分迟疑,还有四分迷茫。 “王爷他肯要那把龙椅吗?当年王爷要是肯放手去争,那位绝对坐不上那把龙椅。” “若是没有王爷,那位想要顺利坐上那把龙椅,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想他坐上那把龙椅的,大有人在。” “王爷不管是为了皇太后,还是为了兄弟之情,一心一意支持他上位,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被迫害,被隐退的结果。” “唉,其实啊,想当初王爷连夺嫡的心都没有,也就相当于主动放弃了夺嫡。” 武王不只是在‘武’上是天之骄子。 论资质的话,他比皇帝还要更加优秀。 但先帝眼里最佳继承人,却不是他,而是皇帝。 不仅仅是因为皇帝是嫡长子,而是皇帝跟他一样是铁石心肠。 先帝曾经不止一次说过,武王有情有义是他心里最骄傲的大将军王。 这潜台词就是说,武王只能做一个大将军王,只是臣子。 就因为他有情有义,不是铁石心肠,先帝就先否决了他,从没有考虑过让他做继承人。 皇帝要把武王打造成一个‘大反派’,不只是为了当他流芳百世的‘千古名君’。 更多的是忌惮。 要知道,武王的拥趸们,一点也不比皇帝的拥趸们少。 细究的话,可能要更多一些。 武王如果真的有心那把龙椅,想做皇帝的话。 就算先帝不答应,现在皇宫里的那个人不相让,把他们拧成一股绳,也拦不住武王。 也就轮不到当今皇帝君临天下了。 武王没有野心,皇帝是不相信的。 在他心里武王无论怎样与世无争,都是在做表面功夫。 不过是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好,才没有叫人看破他的野心。 也因此更加让皇帝,认定了武王的‘奸诈’,对他忌惮越来越深,都成了皇帝的心魔了。 心魔一天不除,皇帝就一天不能心安。 所以说,武王不死谁死?! 皇帝私底下骂武王,说他只要他活着,总有一天他会是奸细,是乱臣贼子。 这些武王都知道,却也从没有放在心上。 最后,终于为此付出血的代价,还没有护住皇太后。 武王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后,皇太后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了他一通,就决绝的从宫墙上纵身跃下。 却也是死不瞑目,含恨而终。 叶清倒是没有怀疑,武王会给剧情里写的不一样。 不是这样一个纯粹的人,是真的没有半点野心。 只是觉得正是因为他太纯粹了,才会对皇帝的步步紧逼,一步步退让。 直到他退无可退,站到万丈深渊边上。 在郑峰为了武王可能还会一直隐忍下去,而不会跟皇帝翻脸抢了皇位忧心忡忡的时候。 她其实也在想着这个难题。 武王没有野心,也是问题啊。 杀妻灭子的渣男89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叶清笑道。 “说不定,此一时彼一时呢。” 武王是没有野心。 但他不是没有牵挂啊。 有皇太后在皇宫里做人质,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可能真正放心。 皇帝可不是什么有孝心的儿子。 在他心里他先是皇帝,才是皇太后的儿子。 可以说,除了他藏着的那个女人,还有她给他生的儿子之外。 其他的那些个儿女们,在他心里的位置,跟皇太后是一样的。 都是要靠后,靠后,再靠后的。 他每次见了皇太后,喊得可不是‘母后’。 是‘太后’。 在他心里皇太后也就是生了他的女人,是比不上能给他继承权的先帝的地位。 他自认能给皇太后以太后的尊荣,已然是他最大的回报。 皇太后就该知足,倘若她不知足,那就是心里没有他这个大儿子,只有武王那个小儿子了。 还真是用到的时候是亲人,用不到的时候就是陌路人了。 正是由于知道皇帝是怎样一个自私凉薄,冷血无情的人。 武王才没有在对皇帝退让了无数次后,却依旧牢牢把握住手中的军权,而不是还给皇帝。 这也促使皇帝更加肯定了,他就是个大奸臣,是必须处之而后快的乱臣贼子。 看,你连兵权都不肯上交,不是想着谋朝篡位,还能想着什么? 难不成,你只是觉得拿着好玩,才不肯给我啊。 “哥,你别担心了,说不定咱们期待的转机很快就能到来呢。” 叶清边说,边再三催促郑峰躺下休息。 “你失血太多,需要好好休养。虽然吃了补血良药,但不可能一撮而就,直接就让你恢复到最佳状态。” “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好好休养再回去,还是抓紧时间能多休息就多休息吧,别劳心劳神了,一切有我呢。” “你忘了我说过,我已经送密信给皇后和皇太后了吗?” “武王他在乎皇太后,而皇太后也最心疼他这个儿子,不会真的知道他会被皇帝迫害,而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的。” 不然,她送密信干什么啊。 唯有直面血淋淋的残酷将来,皇太后才有可能下定决心,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武王要保护她,而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可能不保护自己的儿子呢?! “只是,又要让你一个人千里奔波了。” 郑峰没有强撑着,依言躺下了。 若不是他身上有特别重要的任务,他一定要陪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妹妹一起去武王隐居的地方。 “没关系,哥,你还不知道吧。我随了咱们娘,算是天生神力。像昨夜那些个纪家人,再来一百个也不是问题。” 叶清边说着,又给他递过一粒消炎的药丸。 “我也想让哥陪着我一起走,但哥你的任务更要紧。” “你别担心我,除了天生神力,我的易容术也很不错吧。” “别人轻易不回看穿我的伪装,一路上也就不会引人注意,那我就是安全的。” 吃了消炎药丸的郑峰,渐渐的被睡意包围。 在他入睡的那一刻,他喃喃:“你易容术再好,力气再大,也不能自满,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嗯,我知道。哥,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粗心大意的。” 叶清边说,边给睡着的他盖上了一条薄被子。 郑峰这一睡,直接睡到了晚上。 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燃烧的篝火,还有被夜色笼罩的小树林。 “我睡了这么久吗?” 他问,边撑起身体。 一抹惊喜爬上他的眉梢,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没有早上那么惨白,多了好些血色。 他喜不自禁的用力握了握拳头,感觉浑身的力气回来了有九成多。 之前清醒时候的那种无力感,似乎一下子就不翼而飞了。 “也不算太久。” 叶清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他笑道。 她学医的时间尚短,如果不是小渣昨夜提醒她,她还真不知道失血过多不能睡着,要保持清醒状态。 不然,严重的有可能还会危及性命。 知道了这个,她才能迅速又及时的,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神奇的补血药剂。 在最短的时间里,给郑峰补上了流失的血液,才没有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当然了,也少不了小渣再次,向她强烈安利医术技能。 她的回答还是‘不’。 “我……” 郑峰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不是他说话吞吞吐吐,而是他知道两人离别在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哥,睡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舀粥去。” 叶清见他一脸为难,只当没有发现,笑着给他舀了一碗桂圆红枣粥。 知道他爱吃甜的,她就没有再煮猪肝粥。 还准备了两样他能吃,又好消化的点心。 “先吃饭吧。” “嗯,好。” 郑峰顿了一下,才接过那碗粥。 他喝的很慢,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着。 “哥,别光喝粥,尝尝我做的点心。” 叶清心里暖暖的,凤眸却微微的湿润了。 如果纪将军和原主都在,那该多好啊。 只可惜这个命运弄人,一切都按照剧情的安排推动,没有一点可商量的余地。 才会让他们一家三口天人永隔,也再再说明剧情只对大女主叶无忧偏心,对他们这些炮灰有多么的冷酷无情。 郑峰沉默的接过,默默的吃了一口。 “好吃,我很喜欢。” 他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暗哑。 “哥,你喜欢就多吃点。” 叶清说,把装点心的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她不是只顾着郑峰,自己也拿了点心和粥吃着。 在这温馨带着点甜香的气氛里,还隐约藏着一丝离别的不舍。 但就算郑峰吃的再慢,他还是有吃饱的那一刻。 将最后一口点心吃下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空碗。 “我……要走了。” 在不得不别离的时候,郑峰硬着心肠说道,将所有的不舍和愧疚都深埋在心底。 就像叶清说的,他有他的任务要继续,有他的纪律要遵守。 哪怕刚跟唯一的亲妹妹相遇,也不能破例。 杀妻灭子的渣男90 “嗯。” 叶清用力点头。 手下利落的给他装了好几样,能长久保存比较耐吃,味道还不错的点心。 更加不会忘了,给他装了好些伤药。 解毒的、补血的、止血的,还有治内伤的,都一股脑给他装上了。 系统商城出品,必是精品。 虽然系统商城是个坑货,对她不怀好意,又没安着什么好心。 但它里面的商品,都是货真价实的,没有一件是假冒伪劣商品。 除了时刻提防它的诱惑之外,对于某些商品漫天要价的行为,叶清也还算能够勉强接受。 不想买贵的,也可以选择便宜一点的。 虽然说这个便宜,是相对的,并不是真的便宜。 关于这一点,还是小渣‘无意中’向她透露的。 “哥,这些药丸你要连着吃三天,早中晚各吃一回,千万别忘了。” 叶清把郑峰正吃着的必需的药,给他单独包好,没有跟其他的药丸混装在一起。 “连吃三天后,剩下的药隔一天吃一回。” 郑峰接过小包袱背在背上,把要吃的药随身携带。 而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话:“一路多保重。” 在这离别的一刹那,他的心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嗯,哥,你也是。” 叶清笑着轻轻推了他一把:“从明天开始我也会加快速度,我相信咱们很快就能再相见的。” “保重。” 郑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留下这两个字,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他不敢放慢脚步,就怕一放慢脚步,就会忍不住想要留下来。 叶清站在篝火旁,目送着他的身影渐渐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宿主,其实你可以跟他一起走。” 小渣也一直等到郑峰的身影,融入了深浓的夜色里,这才溜溜达达过来吃晚饭。 “这样一路上,你们兄妹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叶清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它。 明知道不可以,还要蛊惑她。 小渣这是觉得知道它跟系统商城是对立的以后,她就会不再怀疑它的用心,进而就会完全相信它。 才会再一次用所谓的‘好心提醒’做试探吗? “咳,那个,我饿了,啊我饿的能吃下一头牛呀!” 被叶清盯着的小渣,心虚的大声咳了一下,也不等叶清给它盛饭,自己舀了满满一大碗粥,躲到一边喝粥去了。 叶清又盯着它看了一会,直到把它看的又扭了扭小身子,把大半个毛茸茸的小身子,藏到阴影里后,才挪开了视线。 她如果真的相信小渣和系统商城是彼此对立的,那她就太单纯了。 不过,看破她也不说破。 反正她不知道要跟小渣绑定多久,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只是必要的警告,还是不能少的。 不管是小渣,还是系统商城,她既要用,也要保持怀疑的用。 “晚上有新鲜的柳叶鱼汤,要喝吗?” 小渣能试探她,她也可以跟它虚与委蛇。 不然,也不会特意给它挑了一条,比较大的柳叶鱼炖汤了。 “要,这些鱼汤都是我的吗?” 小渣猛地扭过小身子,喜出望外的盯着那一锅鱼汤,豆豆眼亮的都能顶的上电灯泡了。 “都是你的,只要你喝得完。” 叶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跟它分食鱼汤。 别看小渣这么问了,但它可是超级护食的。 别说分一半鱼汤给她,就是连一碗,甚至是一滴鱼汤,它都吝啬的不愿意跟她分享的。 “喝得完,喝得完,不管有多少我都能喝完。” 小渣美滋滋的说着,心里对叶清的大方慷慨真是满意极了。 叶清默默吃了晚饭,没有再过多关注,快要把整个小身子,都扎到鱼汤里的小渣,径自躺下歇息了。 只顾着大口大口喝鱼汤的小渣,还有一秒入睡的叶清都没有发现。 在她的随身空间里悠游的柳叶鱼群,有一条柳叶鱼张开嘴巴,吐出了一滴透明水珠。 这滴透明水珠悄然的没入了叶清的眉心,而不留丝毫痕迹。 似有所感的小渣猛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它狐疑的看了看四周,不解的挠了挠小脑袋,就把那一丝异样抛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叶清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她要起身的时候,却猛地顿住了所有的动作。 用力的捏了捏手指,她不动声色的扭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小渣。 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看来小渣是真的没有发现她的变化,至于是什么给她带来的变化,她心里有一个模糊的猜想,却不算去证实它。 她照常去溪边洗漱,照常生火做饭,照常在早饭熟了的时候,叫醒了还在睡着的小渣。 “啊,天亮了吗?宿主,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啊?” 小渣拿小翅膀揉着它的豆豆眼,边打着呵欠,边慢吞吞往这边挪动。 “哦,我正要叫你呢,你就醒了。今天的早饭是包子和小菜,我没有熬粥。因为忽然想吃杂面汤,就煮了,你要吃吗?” 叶清随口解释了一下,见它是真的没有发现,心里更稳当了。 遂又笑着问道:“对了,包子你要吃素馅的,还是肉馅的?” “两个素馅的,剩下的全是肉馅的。” 小渣忙不迭拿出它的大碗,凑到了热腾腾的包子面前。 还一再的表示:“我不吃杂面汤,只吃包子。” “行。” 叶清给自己捡了一荤一素两个包子,把剩下的包子都装到了它的大碗里。 他们两个默默吃了早饭,收拾好,就把马车重新赶到大路上,继续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接下来的一路,虽说不是十分的太平,也没有多大的风浪。 只有偶尔几个不长眼的山匪路霸,想要打劫她。 都被她轻轻松松就收拾了。 不想,竟然还要意外之喜。 被她抓起来送官的那些山匪路霸里,有几个竟然是官府通缉的,赏银还不算少。 这笔意外之财,叶清没有留。 全部拿出来做了慈善,分给了那些需要的人。 “宿主,你这是想要功德吗?” 小渣见她连一文钱都不留,拿到银子就当一回散财童子,忍不住问道。 豆豆眼里全是羡慕。 杀妻灭子的渣男91 “说实话,想,非常想。” 叶清点头。 “但功德不是我想要,就能得到的。” “我就想啊,反正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 “遇见了就管一下,不过是顺手而为,也耽误不了我什么事。” 其实,她是有想过在做任务期间,是不是做一做善事。 行善积德,行善积德,是指做了善事就有功德吧。 如果她做的善事多的话,是不是也能得到更多的功德呢? 但在穿越过来知道大女主叶无忧,还有男主忠勇侯三观不正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是需要功德,多多益善最好。 但如果她刻意去做善事的话,她预感到有可能,她不但得不到功德,还有可能会刺激的剧情变异。 谁也说不准一旦剧情变异后,会不会再来一个小世界意识。 第一个任务小世界里有小秦王相助,他们都落得个九死一生的惨烈结局。 这个任务小世界只有她一个,那不是白白给小世界意识送人头吗。 “是啊,功德是好东西啊,我也想要啊。可是,功德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小渣心有戚戚焉,倒是没有再忽悠她。 看一眼丧丧蹲坐在马车角落里,化身为蘑菇的小渣,叶清默默收回眼光。 指挥着马儿转了个弯,从大路上拐到右边羊肠小道上。 在勉强能够通过一辆马车的羊肠小道尽头,有一道连绵不绝的青绿色山脉。 武王被皇帝安排隐居的山谷,就坐落在这巍巍大山里。 叶清想要见武王,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 容易是指皇帝除了,派来的那些个大夫之外,并没有派遣武功高强的侍卫们,或是军队在这里驻守,护卫并且监视他。 有皇太后这个人质在手,皇帝知道武王绝不会离开山谷半步。 他也就乐的像外界,展示他的‘仁慈和大度’。 只要她能顺利通过武王身边的人的考验,就能顺利见到武王。 但前提是她能接触到武王身边的人,而不是皇帝派过来的奸细。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兄长郑峰。 赶着马车往前走了有十来里地,在绕过一片一人多高的灌木丛后,叶清跳下马车,决定接下来的路步行前进。 小渣早已经又回去了,她的精神海里面。 将拉车的马儿放生后,叶清把小包袱甩到身后,大步流星往前面的大山走过去。 自从回来以后,每天必定出来遵守的郑峰。 在参天大树上看到叶清的身影后,急忙从树下纵身跃下,笑着朝她这边跑过来。 “小妹,你可来了,我一直等着你呢……” 若不是叶清坚持,他早忍不住在完成任务后,返回去找她了。 在看到叶清的刹那,他一颗悬在半空中,担忧不安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哥,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叶清也笑着,朝他挥挥手,加快了脚步。 她边跑,边仔细的观察着郑峰。 记忆里他苍白如纸的脸色不见了,眉宇间的虚弱也消失了。 现在的他比她记忆里的他,竟然还胖了一些些。 整个人就好像茁壮成长的松柏,满满的都是活力。 尤其是笑着找她跑过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神采飞扬,俊美逼人。 “好了,好了,都好了。” 郑峰一直跑到她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他边说,边原地跳了好几下:“你给我的那些药好用极了,我才吃了三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不等我回来交任务,我身上的伤就都全好了。” 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口,在他连续用药的第二天,就都完全愈合了。 除了以前的旧伤留下的伤口之外,这一回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连半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那些药有多么的神奇,他都要以为自己从没有受过伤,还是严重到危及性命的伤势。 “对了,小妹,剩下的那些药我给了王爷,希望能对王爷的腿伤有所帮助。” 正是知道了那些药的神奇,他才会突发奇想,把剩下的药都送了上去。 不只是他,所有武王的追随者们,都希望能早一天,看到武王站起来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我光顾着开心了,就忘了该等你过来跟你说一声才是。” “哥,那些药给了你就是你的,你想给谁就给谁,没有关系的。” 叶清笑着点头,知道郑峰这么做,是为了方便引见她,她又怎么会反对和不高兴呢。 再说了,武王也是她所敬佩的人,那些好药给他用她是乐意的。 郑峰不是故意忘了,而是他们都太想要武王重新站起来,而不是只能依赖外力和别人。 不过,郑峰的心意是好的,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药再好,对武王的腿伤都不会起太大的作用。 能起到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作用,也只是让被腿疼日夜折磨的他,稍稍的减轻一点痛楚。 “小妹,走,我带你去见王爷。” 郑峰接过她背着的小包袱,转身领着她进了山谷。 皇帝能放心不放侍卫和军队的原因之一,就是在山谷外有阵法。 如果不是熟悉阵法的人领着,外人是没有办法闯进去的。 一旦有人强行闯入的话,阵法就会自动启动。 不管闯入的人是谁,一律都是杀无赦。 如果没有遇见郑峰,叶清凭着金手指大力士也能暴力闯关。 却也需要她动作要快,还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如果不慎惊动了皇帝派来的奸细,也会增加她闯关的难度。 她倒是不怕惊动幕后黑手皇帝,如果能把皇帝引过来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一来,就方便皇后和皇太后行事。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剧情不会允许皇帝赶过来的。 是为了不让她提前改变剧情。 而且,叶清垂眸,遮住了她眸底一抹暗芒。 小渣也不会坐视剧情被改变,而什么都不做的。 现在有郑峰在前面引路,她就能在不惊动皇帝的奸细,而顺利进谷中见到武王了。 只是,不知道武王愿不愿意见她? 叶清想着,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谷口,她的目的地到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92 “王爷,郑峰又跑到谷外去了。” 山谷中分出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在周朝以左为尊,武王就住在山谷左边。 右边则是皇帝派来的大夫们的住所。 在山谷中间那一块,开垦出了一大片药田。 武王的贴身护卫们,还有大夫们带过来的药童们,负责打理这些药田。 药田里种植着各种能种植的药材,不时的有护卫和药童穿梭在,也分成左右两块的药田中。 平日里武王用的那些药,除了外面采买送进来的之外,大部分都出自谷中的药田。 皇帝不是随随便便挑选了个山谷的,他一共挑选了十来个大小差不多的山谷。 这十来个山谷,他都派人到谷中实地考察了一番。 把各项数据综合起来,再三比较之后,大夫们都说这个山谷的气候,适宜种植大部分药材。 皇帝这才最终点头,确定了这里做为武王的隐居地。 为的就是确保,不用频繁送大量药材进谷,从而被人发现武王在这里。 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武王关了起来。 武王带来的贴身护卫们,都跟着他一起住在左边山谷里。 他们分散成扇形居住,把武王护卫在最里面。 郑峰就是这些贴身护卫中的一员。 来向武王禀报的是武王身边的大总管,人称一声‘德总管’。 德总管是先帝派到武王身边的,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人。 当今的皇帝没有撤换德总管,是因为先帝给他的监视武王的名单上面,有这个德总管的名字。 先帝没有把武王身边,全部都安插上他的探子。 但也安排了一半的人过去。 到了皇帝这里,他撤换了几个他认为的,已经投靠了武王的人,用他的人替换了上去。 强制武王隐居后,皇帝留了一半名单上的人,放到慈宁宫皇太后那边继续做探子。 剩下的一半交给了德总管,让他全部带进谷里。 一方面监视武王,一方面也监视,他派进来的那些大夫。 但皇帝做梦也想不到,他撤换掉以为不可靠的那几个人,才是最可靠的奸细。 不管是留在慈宁宫监视皇太后的那一半人,还是被德总管带进来的这一半人,都是武王这边的人。 而德总管明着是先帝派过去的,实际上却是皇太后安排的。 就连先帝都不知道,德总管的籍贯资料都是假的,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包括他的姓名。 如果不是武王没有夺嫡的心,当今的皇帝是真的没有坐上那把龙椅的胜算的,连零点零一的胜算都没有。 天气好的时候,德总管都会推着武王到外面走动走动。 这一天,阳光灿烂微风轻拂,也的确适宜出门散步。 不过,武王散步的范围有点小,只有左边山谷这里。 右边山谷那里,德总管他们是绝对,不放心他踏足一步的。 德总管边推着武王坐的轮椅往前走,边说道。 “这次郑峰回来后,不管天气好不好,每天都要往谷外跑一遭。” 而且,他一跑就是一天。 反正就是风雨无阻,就连午饭他也只是,随便带两个馒头凑合一顿。 “若是……” 若是什么,武王没有说,只是接着说道:“你就替他收拾了忠顺伯府,还有纪家那些渣滓吧。” 德总管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武王没有明说若是什么,但他一听就明白了。 “王爷,只收拾忠顺伯府和纪家吗?” 他其实更想听到,武王要出谷,回去京都的命令。 但他也知道只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皇太后一天不离开慈宁宫,王爷就一天不会出谷。 先帝和皇帝就是吃准了王爷王的有情有义,才能一直拿皇太后做人质来要挟王爷。 真是不能想,只要一想,他就气得想要弑君啊。 “嗯。” 武王应了一声,在德总管气得磨牙的时候,他又说道:“我不能让母后伤心,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 “而且,我对那把龙椅一点兴趣都没有。若是可以,我宁愿一直留在边关,永不回京。” 其实,他从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大将军王,他愿意去边关赴汤蹈火不惜此身。 并不是为了大将军王这个封号,更不是为了竞争那把龙椅。 除了为国为民之外,他还有一个隐秘的心愿。 那就是寻找出,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身影。 但他却从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长得什么样? 只知道这个人是她,却不知道她的身世和来历。 除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之外,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 其他人他不知道,但他的心缺了一角。 他想,可能找到她,才能填满他空缺的心。 有关这个人的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母后。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总不能说我要找一个人,但这个人只是我梦里的一个身影吧? 而且,他寻寻觅觅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她。 他有时候会想,那或许就是一个梦,一个过于真实的梦。 但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就会告诉他。 他不能放弃寻找,那个人真的在,并不是一个梦而已。 他的寻找在皇帝把他,强制送到山谷中休养隐居后,被迫停止了。 不是他不想出谷,而是他就算从谷中出去,也没有办法继续寻找她了。 除非他能重新站起来,不然,他就只能永远永远被困在谷中。 只所以没有让他的属下替他找人,是害怕皇帝知道他的秘密。 若是皇帝先他一步找到她,她就危险了。 到那时,皇帝手里就有了两个人质。 而且,…… 武王抬头,望向高高苍穹里的流云。 皇帝怨恨他,怨恨他为什么会出生。 他认为世上有他一个就够了,不该多一个跟他旗鼓相当的武王。 先帝故意拿他来做磨刀石,为的是磨砺皇帝。 但皇帝却因此也更加的怨恨他。 从先帝说出那一句:“他是朕最骄傲的儿子,也必定是朕最骄傲的大将军王”后,皇帝的心理就已然扭曲,变态了。 一开始,皇帝或许只是想要打败他。 后来,就是想要把他狠狠的踩在脚下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93 “王爷,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德总管每天例行一次的提醒武王。 他已经一脚,踩在万丈深渊的边上了。 只要皇帝轻轻一推,他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多么希望他家王爷也能冷血无情,而不要再有情有义,有坚持了。 “我知道。” 武王怎么会不知道。 从他对皇帝退让第一步开始,皇帝就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他的步步退让,在皇帝看来只是虚伪的退让,而不是真的让步了。 只因为他不肯交出手里的兵权。 但皇帝和武王这对亲兄弟都心知肚明,倘若武王一旦上交了他手里的兵权。 被皇帝往他头上随便套个罪名,一刀砍了他,还算是便宜了他。 更大的可能就是,皇帝会拿他做文章,把他踩到泥泞里,从此以后他会万劫不复,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到那时,他最牵挂的皇太后,他的母后也会活不下去。 武王不怕死,也不怕被皇帝拿去做文章,让他遗臭万年。 但他怕皇太后会背负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带着对自己亲生小儿子的愧疚自尽。 也怕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她,若是来找他却找不到他,误会是他背弃约定抛弃了她。 有这两重担忧的武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出手里的兵权的。 交出兵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交出兵权会被皇帝无限猜忌。 这是怎样都化解不了的矛盾,武王也早就不再幻想,他和皇帝做相互扶持的兄弟。 而且,只要他一日不交出手里的兵权。 皇帝就会把目光都放在兵权上,就不会发现他一直在找梦中人。 若不是怕皇帝发现他心底的秘密,他也不会只靠他自己寻找。 连一个字都没有跟身边的人吐露过。 就连看着他长大,对他绝对忠心的德总管,他也一样不曾告诉。 实在是皇帝那个变态,从先帝‘夸赞’过他,把他推到台前起。 除了想让他彻底消失之外,还以抢夺他的东西为乐。 先帝随手赏他个东西,皇帝都要千方百计要过去。 不是出于喜欢。 只是心理扭曲见不得他拥有。 若是让皇帝知道,他还有一个梦中人。 皇帝一定会不择手段,非要抢在他前头找到她。 只要能让他痛苦,皇帝是不惜一切的。 别说美男计了,只要能让她背弃他,皇帝连皇后的位子都能随意给出去。 他是相信她的,但他不能因为相信她,就想着冒险赌一把,皇帝不会发现她。 若是他这么做了,他跟皇帝有什么区别?! 又有什么资格继续等她?! 用力的握了一下轮椅扶手,又很快的放开了。 武王的目光从谷中掠过,停在右边那些大夫们住的院子上。 旋即,他低头,看向他的腿。 那些大夫们纷纷判定,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他还是想努力一下,或许会有奇迹出现呢? “王爷,要不,再催催他们?” 德总管一直关注着他,见他看看前方,又看看他的腿,忙笑着问道。 若不是武王不答应,德总管早就想把这些,名不副实的‘名医’给赶出山谷了。 还说是名医呢? 给王爷看了这么久的腿伤,别说让王爷重新站起来了,就连让王爷的腿不疼都做不到,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医? 说起这个他就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当今皇帝。 说什么遍寻天下名医,凡是周朝外科有名的大夫,一个不剩的都给王爷送到了谷里。 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若皇帝真的想要他家王爷重新站起来,又怎么会不把太医院那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也都派过来呢? 光是嘴上说说,实际行动一点都没有。 “没用的,你越是催他们,他们就越是互相推诿,不肯好好给王爷治腿。” 武王还没有说话呢,他身边贴身护卫们的头褚将军,边从下面走过来,边摇着头说道。 “你忘了,王爷刚来这里那一段日子了吗?” “他们手里可是有那位的旨意,要不能贪功冒进,要务必求稳。你品,你细品。” “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咱们的话都不好使。” “除非你能把那位的旨意拿过来,否则啊,就等着他们一直拖,一直往后拖吧。” 因为皇帝不做人,武王身边的这些人,对他也没有了任何尊敬。 提到他的时候,都不说敬称‘陛下’,而是用‘那位’来替代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德总管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心底终究抱有一丝幻想和奢望。 那些被皇帝派过来的大夫们,哪怕有一个能真正的坐到‘医术仁心’,说不定他家王爷的腿就有救了呢。 “怎么办?” 一丝冷酷浮上褚将军的唇畔:“抓起来打一顿,不行,就接着打。” “或者,干脆把他们最在乎的人抓到谷里来,让他们选择是给王爷治腿,还是让他们最在乎的人去死?” “我想,只要他们还是个人,就一定不会选后者,会为了王爷的腿伤竭尽全力的。” 德总管听了,脸上刚露出一点笑模样,又快速的消失了。 “你说的第二条根本做不到,那位一直紧盯着咱们,你抓一个他们的家人试试?” “不等你抓过来,那位就有可能先把你给咔嚓了。” “倒是你说的第一条,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只要打不死他们,多试几次也无妨。” 他是绝对忠心于武王,却不是个心慈手软的。 不然,也不会轮到他做总管了。 不见,他说揍那些个大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褚将军还要冷酷吗。 “若是他们连挨揍都不怕,那不妨就来个杀鸡儆猴,抓几个最不听话的直接打杀了,看他们到底害不害怕?!” 他还就不信了,那些人真的能连死都不怕吗?! 说来说去,还是他家王爷太心慈手软,才让那些大夫们被纵得忘了尊卑,眼里都没有王爷,只记得那位了。 其实,早在来谷中的第一天。 就该对这些人来一出杀鸡儆猴,说不定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给王爷治腿,而不敢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杀妻灭子的渣男94 “哥,这人是谁啊?” 叶清还没有见到武王。 就先听到一道有点尖细,满是冷酷的男中音。 听他那些话的意思。 这杀个人就跟杀个鸡似的,简单。 看来这人在武王身边的地位不低啊。 不然,也不会一出口就要人命了。 但叶清还是要说,说得是真有理。 就是可惜他的提议是行不通的。 山谷外有阵法,山谷内的道路也是曲折蜿蜒的。 皇帝为了困住武王,也真是煞费苦心。 把山谷内的道路弄得跟迷宫似的,也不嫌累得慌。 一般人如果不是有熟悉谷中道路的人带路,别说穿过迷宫来到武王面前。 这会子,恐怕还在谷口处打转转,连正确的进谷道路都没有找到呢。 她不是一般人,如果一个人独自进谷的话,也是要花费一点时间的。 “这是德总管,是王爷身边的老人。” 郑峰一直在前面带路,除了叶清不熟悉迷宫,也有要在前面为她遮风挡雨的意思。 “德总管是看那些大夫为王爷治腿不肯尽心,只是一味的敷衍揣着明白装糊涂,才会这么说的。” “其实,德总管人很好的,一点也不凶残。” 郑峰即使知道叶清不是一般人,但做人家兄长的,还是担心自己妹妹,把德总管看成一个凶残的人。 若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恶啊。 “嗯,哥,我信你,德总管他是一个好人。” 叶清认真点头,让他看自己真诚的眼,里面满满都是信任。 没有一点怀疑,更没有一点惧怕。 “况且,是那些大夫先不做人的,打一顿都是轻的。” “要怨就怨他们自己,不能怪德总管想杀鸡儆猴。” “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做事,德总管也不会随随便便逮只鸡杀啊。” 郑峰听得连连点头:“对,小妹,你说得对,你说的可太对了,德总管早该这么做了。你不知道,那些大夫他们太气人了。” “王爷那么好的人,为国为民牺牲性命都在所不惜。他们倒好,享受着王爷带来的静世安好,却连个人都不做。” “叫我说,真该把他们一股脑都扔到边城去,让他们亲身感受感受那里的艰苦残酷,他们就会知道好歹了。” “哥,你这个主意是挺不错的,我给你点赞。” 叶清朝郑峰伸出大拇指,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抓着脑袋笑了。 上面观景平台上,德总管还有褚将军听了,他们兄妹的这些说话,嘴角都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 但不可否认的是,郑峰这个新认回来的妹妹,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倒是挺好的。 而这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也同样听到叶清和郑峰说话的武王,他的表情却变了。 他的眼底依次闪过震惊和狂喜,最后定格在不敢置信上。 虽然他只在梦里见过她,从没有听过她的声音。 但听到这个人的说话声,他就先一步认出了她,也认定了她就是他的梦中人。 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知道,他寻寻觅觅寻觅了许久的梦中人,她真的出现了。 而且不是他的幻想,不是一场梦,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跟他在同一个世界里。 怎不叫他狂喜?! 却又叫他心底忐忑不安,害怕是他听错了,或是幻听了。 他的左手攥起张开,张开又攥起。 如此几回后,他终是忍不住抬起手,放到了心口的位置。 他的心在欢快的跳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一声声心跳鲜明。 声音又大到激荡着他的耳膜,咚、咚、咚。 他所有的激动、狂喜都汇成一个词——心如擂鼓。 他迫切的,迫切的想要看到她。 无限的迫切后紧跟着奇迹,武王竟然半站起来了。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终于,他想要迫切见到的人,一步,一步,走了上来出现在他面前。 先是枯黄干燥的头发,再来是蜡黄粗糙的脸。 等到她整个人都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发现她瘦的太过分。 一看就是常年营养不良,经年的挨饿受冻,换来的就是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的她。 心,骤然疼了一下子。 尖锐的疼在惊喜过后蔓延开来,疼的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虽然眼前的她,跟他梦里的她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梦里的她虽然也纤细单薄,却比眼前真实的好像是纸片人的她,胖了一圈还多。 而且,真实的她的年级看上去,比他还要大许多。 但武王就是知道,她就是梦中人,他绝对绝对没有认错人。 在他的眼里,眼前的她不管是梦里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是最美的那一个。 在武王看向她的时候,叶清也看到了观景平台上的主仆三人。 就好像武王一眼就看到了她,而看不到走在她前面的郑峰一样。 她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三人里最闪闪发亮的武王。 在闪闪发亮的武王左右两旁,分别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有点微胖,身材不高不矮,脸盘有点圆,一双眼也有点圆的男人。 这个男人上了年纪,而且面白无须。 很可能是郑峰说的,武王身边的老人德总管。 德总管看上去非常的慈眉善目,脸上一直带着和善的微笑。 这样的一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叫人无法把他跟那个随随便便,就说杀鸡儆猴的冷酷大总管联系到一起的。 他站在武王的左边,没有拿着拂尘,倒是在腰间缠着软剑。 别看他两手空空,但他的右手却看似不经意的搭在腰间。 只看了一眼,叶清就收回了视线。 这德总管也是个妙人,明明是左撇子,却做出一副右手惯用剑的架势。 至于站在武王右侧的青年,身材高大却不魁梧,而是颀长好像青松翠柏。 从他外表的年纪看,他比郑峰大,约莫十来岁的样子。 郑峰没有说,叶清不知道他是谁。 但他能站在武王身后,还是跟德总管分庭抗礼的右侧。 显而易见,他的地位也不低,也是武王身边重要的心腹之一了。 这个人面容英朗,在他的右脸颊上,有一道鲜明的疤痕,不容人忽视。 一看就是被人拿刀砍出来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95 这道鲜明的刀疤横贯他的右脸颊。 从眉峰一直到下巴那里。 若是力道再大一点。 他的右眼就保不住了。 叶清没有惋惜他,因为知道伤疤差点毁容。 因为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在意,是不是毁容了的。 褚将军微微有点讶异,看向看到他以后,脸色没有变,也没有吓得尖叫的叶清。 她不是强装镇定,也不是心里拼命告诉自己,假装他脸上的伤疤不存在。 她是真的没有被他右脸颊上,那一道狰狞的伤疤吓到。 虽然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但她的眼神坦然,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普通人,没有把他当异类。 有点意思,郑峰这个亲妹妹还真不是一般人。 难怪她会选择离开忠勇侯府,而不是搅和在侯府里,陷入无尽无休的宅斗中。 还敢一人千里迢迢,过来求见王爷。 不管王爷答不答应她,她的胆识都让人欣赏和佩服。 看过武王的左右臂膀,叶清才又重新把视线反倒了武王身上。 她先看的不是武王的俊美无俦的脸,而是他的腿。 虽然今天天气挺好,风也不大,一点也不冷。 但武王的膝上,却盖着一张薄毯子。 看过他的腿,叶清这才把视线往上移去。 她的视线分别从他的胸口,脖子那里掠过,然后终于移到他的脸上。 在看清楚武王的脸的时候,叶清的神情蓦地变了。 她璀璨的凤眸微微张大,直直的盯着他那张对她来说,竟然一点也不陌生的脸! “小渣,这是怎么一回事?武王他,怎么跟我认识的人这么相像?你是有意的吗,在选择这个小世界的时候?” 叶清直接把在她的精神海的,豪华小窝里睡觉的小渣拽了出来。 “你是故意的?还是配合谁,给我做了个套?” 不怪她会有此一问。 实在是面前的武王跟那个人太相像了。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分毫不差。 如果硬要说差别的话。 那就是年纪对不上。 不,叶清在心里暗暗摇头。 她想起来了,那一夜她决定刚来找‘大反派’武王之前,曾经做过一个梦。 在梦里她看到的那个人,跟现在武王的年纪差不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 武王不是‘克隆’出来的‘克隆人’,绝对不是什么‘剪切复制体’。 他的的确确就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 根本就是把那个人,从第一个任务小世界里带过来,放到了这个任务小世界里。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清心里有愧,觉得亏欠了他的小秦王。 不论是五官轮廓,还是身高外表,都告诉叶清,他就是她所认识的,所亏欠的小秦王。 反正她是没有办法,在看到他这个人以后,把他看成这个任务小世界里的‘大反派’武王的。 她脑海里只有三个字,一直在盘旋着,那就是‘小秦王’。 “小渣,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叶清拎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渣,用力的摇晃了几下。 “不是,宿主,你听我说。” 小渣睡的正香,正在做美梦呢,就突然的被叶清给拽出来了。 它的美梦碎了,而它也在勉强看清楚武王之后,脑子里一激灵,再没有了半分睡意。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武王跟小秦王长得一模一样啊。” 它还心里委屈呢。 若是它真的有这个本事,能随随便便就把小秦王放到这个小世界里来。 那它干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不直接用在叶清身上。 让她不能崩了人设,一定要善良呢。 “这个小世界是我随机选择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 它眨巴着真诚的豆豆眼,希望叶清千万不要误会它。 虽说它家宿主不肯配合,叫它觉得很难做。 但它家宿主的运气实在是好,它可舍不得真的得罪了它家宿主,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一场空。 “我明知道你有心结,又怎么会故意戳你心窝子呢。” “是,我承认我想让你配合我。” “但你就是不肯配合,我也没有法子啊。” 如果不是它的小翅膀,被叶清拎着。 它都要摊开小翅膀,让叶清看一看它有多么弱小、可怜又无辜了。 “你才是我的宿主,只有你好了,我才能好。” “我傻了才会找谁合作,一起给你设套坑你。” “这真的是意外,是意外啦,我发誓!” “他不是小秦王?” 叶清是怎么以为无法相信,眼前的武王不是小秦王。 因为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让她竟然分不出来。 “不是,绝对不是,他就是武王,就是你要找的‘大反派’武王,才不是小秦王本人。” 小渣的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还刻意着重强调了一下‘本人’二字。 “他不是小秦王,那他为什么跟小秦王这么像,简直就是他本人。” 叶清也强调了一遍‘本人’两个字。 “宿主,其实原因就在你自己身上。” 小渣摇头晃脑。 “怎么说?” 叶清问,放开了它。 一得到自由,小渣急忙往后跳了好几丈远。 “因为宿主你觉得亏欠了小秦王,正是你的心结影响了这个小世界里的‘大反派’,他才会跟小秦王那么想象,简直就跟一个人似的。” 小渣煞有其事的说道。 反正不管叶清信不信,它都咬死了这个答案绝不改口。 “是这个原因吗?” 叶清挑眉,明显是不相信,觉得它在信口胡诌,或者干脆就是在随随便便的敷衍她。 “就是这样子的。” 小渣眨巴着豆豆眼,样子乖巧极了。 “宿主你的心结太深,深的都几乎要解不开了,当然会影响到你的每一次穿越了。” “我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再纠结,可是你就是不听啊。” “你是我见过的最固执的宿主,没有之一啊。” 它说着,两只小翅膀一摊,一脸问题就是出在你身上,你就干脆承认了吧,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挣扎也是没用的呦! “俗话不是说听人劝吃饱饭,宿主你啊,就别再固执了。” “这样对你,对我,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杀妻灭子的渣男96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吗?” 叶清问。 她璀璨的凤眸锁定了小渣的身影。 “反正不是我的错。” 被她锁定的小渣,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 似乎它说的就是真的,真的没有半点掺假。 “这不是我的锅,我可不背呦。” 叶清不置可否,也没有说信了它,还是不信它。 只是接着问道:“不是只有这个小世界受到影响吗?” “不是。” 小渣摇头。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今后你的每一次穿越,大概率都会遇见跟小秦王一模一样的人。” “小渣,你能肯定武王不是小秦王,对不对?” 叶清忽然飞快的换了个话题。 小渣连一秒停顿都没有,也飞快的点头:“对,他不是小秦王。” 而在叶清看不到的地方,一滴大大的冷汗从它的后背滚落。 它还在心里小小的呼了一声:“好险,差点就露馅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恢复正常?” 叶清把视线从小渣身上移开,刚才它回答的似乎太快了点。 好像它一直时刻准备着,只要她问,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就会脱口而出。 “宿主,我说了,除非你放下心结,或是解开心结。不然,是没有办法恢复正常的。” 小渣‘好心’的提点她。 “解开心结,放下心结吗?” 叶清低头垂眸,似乎把它的‘好心提点’听进去了。 “那我试试吧。” 她不相信小渣,但她是真的没有在武王身上,感受到她记忆里小秦王的影子。 除了他那张跟小秦王一模一样的脸之外,眼前的武王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不是小秦王啊…… 叶清心里泛起淡淡酸涩,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是为了任务而来,那就为了任务努力吧。 小渣见她没有问题了,转身溜溜达达进了它的豪华小窝,往柔软的小床上一窝,继续做它的美梦去了。 只是它尖尖的金灿灿的小嘴巴,还是不受控制的得意勾起,勾出一抹带着点奸诈的笑弧。 它没有欺骗叶清,就是对她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而已。 而且,叶清知道,它也知道,他们两个虽然说是合作者,其实都做不到互相信任这一条。 叶清防备着它,它其实也防备着叶清呢。 “宿主,你别怪我啊,你是我的宿主,我是你的系统,在你的心里应该我最重要,其他的都要往后靠。” 叶清和小渣是在精神海里对话,等他们交谈完毕,也不过是须臾时间。 再面对武王的时候,叶清就不会把他看成小秦王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还是隔了一个世界,那就更有可能了。 武王是武王,小秦王是小秦王,叶清自认还是分得清的。 虽然小渣一直跟她说,他们穿越的是书中世界。 但叶清却从没有把她穿越的小世界,当成简单的一本书。 虽说她才穿越了两个小世界,但她接触到的每一个人。 不管善是恶,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简简单单的纸片人。 这些小说衍生出来的小世界里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思想。 跟那些npc有着天壤之别。 npc只是机械的重复着系统设定的剧情动作,而两个小世界里的人却演绎着一曲曲真实的悲欢离合,并不受所谓的系统设定局限。 眼前的武王就是如此,他虽然受了重伤,被多少名医诊断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依旧没有放弃努力,一直坚持不懈的寻找着,看上去虚无缥缈的希望。 就连远在京都里的皇帝,那个伪善的伪君子,也在为着他自己,不间断的给武王挖坑,从没有一刻停歇过。 看到叶清这个活生生的武王,叶清忍不住想起了剧情里那一段。 皇帝给武王扣上‘大反派’的帽子,说他暴戾、凶残,并且最后将他凌迟处死。 剧情里的那个武王,一定不是眼前,她所看到的武王。 她就是这么坚定的认为的。 无论是谁看到这个武王,也不会把他跟剧情里的那个他联系到一起的。 一个有灵魂,一个没有灵魂,真人和躯壳的分别,就是如此吧。 “郑峰,这就是你说想要求见王爷的妹妹吧。” 德总管虽然说得的疑问句,用的语气却是肯定句。 郑峰前脚把任务交上去,后脚就向武王说明了一切。 不隐瞒武王这一点,叶清也是同意的。 德总管还有褚将军是武王的左膀右臂,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 “是,就是舍妹。” 郑峰拱手回道。 “王爷,德总管,褚将军。” 叶清上前见礼,褚将军的名字,刚才郑峰悄悄的跟她说了。 知道这二人是武王的左膀右臂,武王也不是那种特别重视规矩的人。 她就没有单独给武王见礼。 对武王身边的这两个左膀右臂,她是印象深刻。 皇帝下令将武王凌迟,动手执行命令的就是褚将军。 而德总管当时就在现场,一直从头看到尾。 是否也说明,当时的武王真的只剩下了一个躯壳呢? 武王也在静静的看着叶清,不断涌上心间的欣喜里,还夹杂着一丝酸涩。 她不认识他! 她看着他的眼神,跟看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但她看向郑峰的时候,眼神是灿亮的,充满了欣喜。 因为他是她的兄长,而自己对她来说,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无须多礼,你要求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武王跟小秦王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小秦王是冷玉美君子。 而武王却很温和,他真的不是小秦王。 在心里又说了一遍,叶清才回道。 “王爷,我有药能让王爷站起来。” 叶清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自己能在有限的时间里,通过自学达成神医的成就。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就算她将所有的医书都背下来,还能倒背如流。 她也只是纸上谈兵,只有理论基础,而没有任何实践基础。 有的医书还艰涩难懂,光是靠她自己去理解,没有人指导的话,一时半会是做不到融会贯通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97 就是她敢出手。 武王的左膀右臂也不会冒然答应。 不说别的。 单是她的年级就是个硬伤。 除非她从一出生就开始学医,一直埋头苦学到现在。 还要跟着的师父,是全能全才的神医才行。 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所以,她给武王治腿根本行不通。 那么,她能拿得出手的就不是医术,而是药。 一路上她也曾经路过药田,看过药田里种植的药材。 已然形成了种植规模,堪比大型药材基地的谷中药田。 那么多种类繁多的药材,也仅有一小部分能用。 剩下的大部分药材,对武王来说一点都不对症。 从这些药材上,也就能看得出,皇帝对武王的敷衍。 他所谓的兄弟情深,根本就是个笑话。 “你说什么?!你有药?!是能治王爷腿伤的药吗?!” 德总管惊呼。 他差点就要克制不住心里的震撼,大声喊出来了。 好在他及时拉回了理智,没有做出令他后悔不迭的事。 “对,我有药,是跟王爷的腿伤对症的药。” 叶清说着,目光从下面的药田上掠过。 德总管和褚将军看到她的动作,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黑了一张脸。 他们就说皇帝没有按着什么好心。 果然啊,果然是狼子野心,连一点兄弟情分都不讲。 “为什么是我?” 武王忽然问道。 其实他更想问,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跟其他人是不同的呢? 只是这些话都到了嘴边,他却因为怯懦而不敢问出来。 原本德总管要说话来着,见他开口了,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因为王爷是唯一,能为我娘,还有那些无辜受害者主持公道的人。” 叶清缓缓说道:“我想要我娘,还有那些无辜的人沉冤昭雪。” 剧情里这一笔笔血海深仇,一直到结局都没有人提起过。 连一笔带过都不曾。 受害者的冤魂在哀鸣,加害者却在哈哈大笑,享受着他们踩着无辜人的尸骨,得来的荣华富贵。 而今她来了,也找到了她一母同胞的兄长,那么这一笔笔血债,就由他们兄妹二人来讨还。 “你相信我吗?” 一丝丝窃喜在他的心底炸开,好像璀璨焰火在他心头怒放。 武王看着叶清的眼神,柔和的不可思议,却又拼命的压制到内心最深处。 她来找他,果然是绝对他跟其他人不同吧。 至少在她心里,他和先帝,和皇帝是不一样的。 这一发现,怎不叫他心花怒放。 “我信王爷。” 叶清说。 大女主男主还有重要的配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被扣上‘大反派’帽子的武王是他们的对照组。 她又怎么会不相信武王,而去相信那些人渣贱人呢。 她信我,她说信我! 武王在心里说,已然被喜悦的海浪给淹没了。 但在他要开口说,你既信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时候。 他猛地想到了一件事。 这是攸关他能不能说话算话,而不是说话不算话的关键。 武王的手伸开握紧,握紧又伸开。 恨不能回到当初他跟皇帝立下约定的时候,他怎么在那个时候竟然好像被降智了一样。 忘了他一直寻寻觅觅的她不说。 还竟然答应了皇帝那样无礼的要求。 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谷中这些日子,他竟然也没有再想起过这个约定。 倘若不是她的到来,他会一直想不起来吗?! 想着,武王的脸色有点难看。 但他不会对叶清隐瞒,他的那个降智决定的。 “当初我来谷中之前,我曾经跟皇帝约定过。若是没有他的命令,我不能离开谷中半步。” 虽说这个约定看似没有什么毛病。 前提是他没有在寻找梦中人。 不然,除非梦中人主动来到他面前,就像现在一样。 否则,他就有可能永远也不会遇见他的梦中人。 事实上的确如此,如果叶清只想跟皇太后和皇后杨京兆尹联手的话,她和武王是怎么都不可能见面的。 而武王和皇帝的那个约定,叶清也知道。 “王爷,我记得还有一个但是,不是吗?” 可能是天意,也可能是剧情再怎样强大,也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武王。 才让他在被强制降智后,还没有忘了跟皇帝争取。 而皇帝似乎是觉得,武王提出的这个条件,是觉得他被逼隐居后,为了膈应他才赌气提出来的。 所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也是因为皇帝有信心,武王就算亲自去查,也查不出他再也站不起来的真正原因。 这都是来自医仙谷的自傲和自负。 皇帝就是这么自负,自负医仙谷的毒除了医仙谷的人之外,全天下的大夫们都验不出,就更不可能做出解毒药。 这也是皇帝派过来的大夫里,有一半是他的奸细,有一半不是。 而这么多年来,也的确没有一个大夫诊出武王中毒了。 如果不解毒的话,他想要重新站起来的几率是零。 “当初我是提了条件,但这么多年他派来的那些人,虽然一直在磨洋工,没有把心思放到我的腿伤上,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危害我的事。” 武王跟皇帝提的条件,就是皇帝若是先对他出手,他和皇帝的那一纸约定就完全作废。 他不但能出谷,还能回去京都。 “他一直踩着我的底线行事,他没有过线,而我就不能当做约定不存在。” 皇帝就是在约定的漏洞,他是没有对他出手,却会故意拖慢他可能站起来的时间。 “你信我,但我却要让你失望了。” 想要给纪将军,还有那些无辜者洗清冤屈,就必须他亲自出面才行。 就是德总管和褚将军,他的这两个左膀右臂,都做不到。 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皇帝,是皇权。 若说武王在见到叶清的时候有多么的开心,现在心里就有多么的挫败。 一直寻寻觅觅的她来了,但他却连为她主持公道都做不到。 怎么不叫他暗中迁怒到,当初那个被降智的自己身上。 武王都恨不能时光倒流,把那个被降智的自己给一把抓过来。 不让他跟皇帝定下,这个让他寸步难行的约定。 杀妻灭子的渣男98 那不是我! 武王挫败又后悔。 但那又是他,他怎么否认也没用。 武王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蓦地攥紧。 忍下心脏被碾压过的一波疼痛。 没有被人发现他的异样。 德总管和褚将军的脸色也都很不好看,他们虽然打从心里不赞同,武王对皇帝的一步步退让。 但武王这么做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反正他们是武王的心腹,将来皇帝要真的对武王出手。 不管是武王曾经麾下的人,还是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替身护卫们。 尤其是他们这两个心腹中的心腹,绝对别想侥幸留下这条命。 他们不怕死。 对他们来说,他们宁肯跟着武王站着死,也绝不会向皇帝跪着求苟且偷生。 但显然,皇帝的无耻和无赖,还真是一次又一次,打破了他们心中的认知。 真是叫他们恨得,若是皇帝现在就在他们面前,他们还真的忍不住要弑君了。 “对……” “王爷,” 武王和叶清的声音同时响起。 又同时停了下来。 武王把‘对不起’三个字,暂时搁置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叶清,等着她继续说。 “刚才王爷问我信你吗?那现在我也要问王爷,你信我吗?” 叶清在见到武王之前,就一直在想要怎么跟他说。 他身边的人才是害的他,再也站不起来的罪魁祸首。 她想来想去,似乎用托梦这个借口,最为合情合理,也最能让人相信。 先人托梦一说,也是有过传闻的。 但当她看到武王的那一刻,她忽的改主意了。 武王和小秦王简直像是一个人,但他们却又真的是两个人。 不过,叶清在面对她记忆里,无比熟悉的那张脸的时候,就想过武王和小秦王哪怕不是一个人,但他们骨子里是同一种人。 他们的坚持,他们的三观,都是分毫不差的。 不然,怎么解释武王和小秦王相像的,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复刻出来的呢。 小渣给她的那个理由,她是不相信的。 不可能因为她对小秦王有亏欠,有心结,武王真实的脸就被小秦王的脸给覆盖了。 她就只能看到小秦王的脸,而看不到武王真正的脸。 而叶清则倾向于,因为他们两个骨子里是同一种人的缘故。 剧情才会来了个看似粗糙的复制黏贴,才没有费力给武王换一个容貌,直接把小秦王的脸拿过来用了。 既然如此,她还费心编什么理由,来让武王相信啊,还是开门见山直接说吧。 “能。” 果然,武王斩钉截铁的回道。 叶清的凤眸有一瞬间的怔忡。 这一刻,武王跟小秦王的身影竟然重叠了。 虽然很快她就回过神,却在心底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痕迹。 小渣没有任何反应。 叶清用力的捏了捏手心,让自己不要再去想小秦王。 小秦王是上一个任务小世界里的原住民,是不可能来到这个任务小世界的。 再三的告诉自己不可能后,叶清稳了稳心神,慢慢开口。 “王爷,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站不起来的原因,有可能不全是药不对症的原因呢?” 皇帝派来的大夫们一直在磨洋工,武王知道,也就从没有把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剩下的那一半大夫们,有的是不想掺和到武王和皇帝之间来。 就比那些磨洋工的好一点,却也是拖拖拉拉,没有给武王用心治腿伤。 就算有三五人用心了,却谁也没有发现武王不只是腿受伤了,他还中毒了。 即使他们开出合适的、对症的药方,依旧是没用的。 于是,在德总管褚将军他们这些武王的属下心里,谷中的大夫都是草包庸医,因着对皇帝的畏惧,连对症的药方都不敢开。 “是他吗?” 武王低头看了看他的腿,抬头问。 他对皇帝没有任何期望,也就不会感到失望,或是愤怒。 也更不会感到有什么意外。 但不可否认的,武王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一阵清风,一股脑将他糟糕的心情,给一扫而光了。 但德总管和褚将军却一听,就炸了。 “叶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姑娘,你快别卖关子了,赶紧的给个痛快明白吧!” 他二人急急的说道。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叶清身上,两人的四只眼堪比几百瓦的电灯泡,亮的能灼人。 “是他。” 叶清先回答了武王的问题,然后转向德总管和褚将军二人。 “德总管,褚将军,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王爷的腿受伤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呢?” 剧情里武王当初是受了重伤,但他的腿只是轻伤。 第一个给他治伤的军医,可从没有说过他的腿受伤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这样的诊断。 相反他最担忧的是,贯穿了武王心口的伤势。 在跟蛮族的战场上,不只是蛮族想要他的命。 皇帝也派了人去偷袭、暗杀他。 在千钧一发之际,武王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致命一剑,让那剑擦着他的心脏穿透了他的后背,他会被蛮族和皇帝的暗卫联手格杀当场。 这一剑真的是好险。 军医边给他治伤,边叫人给他擦去额头不断冒出来的冷汗,边直呼‘好险,好险!’ 相较于那致命一剑,对于武王的腿伤,军医下的诊断是不碍事,养养就好了。 偏偏武王没有因为致命一剑而倒下,却因着小小的腿伤竟然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我们有想过。” 德总管和褚将军再度齐声说道。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由德总管接着说道。 “王爷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回来。我们那个时候高兴都来不及呢,一个个大老爷们都喜极而泣,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的。” 说到这里,德总管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当时那种难受到窒息的痛苦,他们一刻都不能忘却。 王爷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天要塌了,真叫他们难以想象。 面对这个晴天霹雳,他们更是伤心难受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等知道他们的天没事了,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99 随着德总管的诉说。 叶清跟着他回到了那一天。 边关外的战场上硝烟还未散尽。 军营里的气氛紧张又压抑。 所有的人都在帅帐外翘首以盼。 就盼着军医从里面出来,告诉他们,他们的大将军王没事。 但他们等啊等啊等…… 时间悄然流逝过去,他们的眼睛都瞪疼了。 却依旧看不到,有人从帅帐里走出来。 他们的脸色凝重,一颗心悬到了半空中。 听不到军医亲口说,他们怎么都不肯离开。 哪怕他们也是浑身浴血,站都站不住,需要彼此搀扶,也不肯离开半步。 每一次他们的大将军王都是身先士卒,不惜此身。 率领着他们打败,一次又一次蛮族的进犯和偷袭。 时间久了,再加上大将军王没有吃过一次败仗,他们就忘了他们的大将军王也是血肉之躯,不是铜皮铁骨。 这一次虽然也胜了,在他们心里却是惨胜。 大将军王为了让他们尽可能的都活下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给他们赢得了生的希望。 但大将军王却倒下了。 怎么不叫他们痛心,怎么不叫他们感到难以接受?! 就在他们感到窒息的时候,帅帐的门终于打开了。 满手鲜血的军医从里面走出来,含泪对他们说,大将军王救回来了。 他们没有欢呼,没有咆哮吼叫,只是呆呆的看着军医,化作了一尊尊泥雕木塑。 直到军医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们还仿佛突然活了起来。 依旧没有欢呼,没有劫后余生的欢笑。 倒是此起彼伏的嚎啕痛哭声,逐渐的连成一片。 “王爷,原本想继续在边关养伤的。但他却不答应,说还是京都的太医医术更胜一筹,硬是派人把王爷迎回了京都。” 德总管说到这里的时候,冷冷的笑了。 “我们以为他还是记起了兄弟之情,却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心。” “逼着王爷回来养伤,也是为了正好的控制王爷。” “我记得,好像是那个时候,他派过来的太医说,王爷的腿看着是轻伤,其实伤到了要害处,想要再站起来的几率很低,是不是?” 他扭头看向褚将军。 褚将军点头:“对,你没有记错。” “说起来,我都想给那个时候的一巴掌,叫你不长记性,叫你一时糊涂,忘了他是怎样冷血无情的人,竟然相信了他有心和王爷修好,才让他害了王爷。” 德总管不是只是说说,他是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过后,他的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 有五道鲜明的指印,慢慢浮现出来。 “都是我的错啊!” 他猛地嚎了一声,抱头蹲下了。 “不是你们谁的错,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武王在褚将军也攥起拳头之前,开口了,拦下了他也要跟着德总管自残的举动。 “说起来,我的错最多。以前我总是觉得母后这一生太苦,有丈夫等于没丈夫,有儿子也等于没有儿子。” “而他,不管他跟那个男人有多么相像,他为了想要的好名声,总要顾着点面子情。至少,能让母后在一个儿子被远远放逐后,留在她身边的这个能多关心她一点。” “只是,我终究是想错了。还是母后比我看得更明白,早就跟我说过,让我不要为了她而一再的退让。” “其实,不只是我在退让,母后和你们何尝也不是在为了我而退让。” “我当年是真的错了,倘若是我自己一个人退让也还罢了。但不是啊,我不只是一个人。” 武王对先帝和皇帝不再有丝毫希望,也在他们的步步紧逼下,把那么一点微薄的父子亲情,兄弟亲情都消磨光了。 现在别说喊一声‘父皇’了,连一声‘先帝’他都不想喊,直接用‘那个人’替代了。 那个人说要让他做大将军王,实际上跟把他发配了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皇子不假,但他去军中,却从没有用上的他的皇子身份。 那个人为了防止他私自从边关跑回来,派人给了易了容不说,用的还是没有特殊药水,就休想恢复他原来的面容。 还派人一路严密监视,将他押到了军中。 给他的身份是暗卫训练营里,因为不达标而被逐出暗卫营,随便打发到边关效命的弃子名义。 可以说他能坐上大将军王,却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偏心,而是他一路摸爬滚打,在战场上徐雪奋战中得来的。 名副其实,没有半分掺假。 而那个人和皇帝明里暗里,打着要锻炼他的旗号,一次又一次对他下狠手。 有多少次他的死里逃生,不是出于跟蛮族的战斗,而是出于这对父子的狠辣手笔。 到现在才看透的他,不是傻,而是蠢。 他虽然不是故意忽略了,这些忠心耿耿追随着他,不肯转而向皇帝效忠的属下。 但终究是他自私了,忘了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的退路还不知道在哪里? “不是您的错,王爷,是老奴,是老奴的错啊!” 德总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褚将军虽然没有说话,却蓦地朝武王单膝跪地,深深的低下了头。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把错往自己身上按呢?” 看着眼前自责不已的主仆三人,叶清一脸的不赞成。 “明明错的不是你们,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争着往自己身上揽,不觉得太憋屈了吗?” “既然想明白了,看透了,怎么不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把这些扔到他的脸上呢?” “虽说罪魁祸首之一的先帝不在了,皇帝不还在吗。你们不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吗?” “难不成你们争相认错之后,还想着息事宁人,或是以德报怨吗?” “不应该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吗?” “反正谁要是想害我,我是绝不答应的。只要有机会,必定千百倍的报复回去。” “你们在这里痛苦纠结自责不已,而罪魁祸首的皇帝知道了,一定会哈哈大笑吧!” 痛苦抱头的大总管猛地抬头,单膝跪地自责不已的褚将军,也蓦地一跃而起,跟武王一起齐刷刷看向叶清。 ------题外话------ 除夕快乐 杀妻灭子的渣男100 德总管的嘴巴张了张,又张了张。 才喃喃道:“还可以这样吗?” 褚将军的眼神一瞬间亮的灼人。 下一瞬,又迅速降温,能冻住个人。 是啊,皇帝现在一定在哈哈大笑吧。 笑他们蠢,笑他们傻! 而武王却苦苦压抑着,心头的骄傲和喜悦,不敢叫叶清看出来。 叶清也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他们。 一时间,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王爷,德总管,褚将军,我觉得吧,我小妹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好一会,郑峰才打破了现场的静谧。 “虽然罪魁祸首逍遥自在那么多年,但现在醒悟了也不迟啊。” “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德总管和褚将军彼此互看了一下,有什么在瞬间改变了。 “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晚啊……” 褚将军说,用力的攥紧了拳头。 “当然可以这样啊,不是因为你们太善良的话,皇帝又怎么会困住你们真多年?” 叶清摇头。 不提武王和他的左膀右臂,就是他身边随便一个贴身护卫。 想要完全制住皇帝派来的奸细,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偏偏他们都碍于从前的教育,连想都不曾想过。 “我们太善良吗?” 德总管和褚将军想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原本他们想说,他们根本就不是善良的人。 但叶清也没有说错啊,他们的蠢他们的傻在皇帝的眼里,就是‘懦弱的善良’吗? “是啊,咱们太善良了,真是太善良了啊哈哈……” 说完,两个人不由的湿了眼眶,所有的悔恨都化作泪水,从眼里流个不停。 武王没有说话,默默看着他们两个又是哭,又是笑。 一直等到他们把心里所有的憋屈、苦闷都发泄出来,才说道。 “从今天起本王对他,再不会退让,也不会再善良。” 以前他被降智,觉得无所谓。 但现在他觉得有所谓,非常的有所谓。 “王爷,你说的好,老奴太高兴了。” 德总管用袖子,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殷切的看向叶清。 “叶姑娘,皇帝对王爷做了什么?” “王爷除了不能站起来,还无时无刻不备受疼痛的折磨。” 他每每看了,都恨不能以身相待。 不再让他看着长大的王爷,不但吃不好,连睡都睡不好。 他上了年纪,虽说也有内力在身。 但身体里留下的暗伤,在发作的时候痛苦,是摸不着看不见,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他只是发作时候难受,可他家王爷却是日日夜夜都在煎熬中。 “周朝有医仙谷,传说医仙谷里有让人长生不老,白日飞升的仙法。” 叶清没有立即说,武王他中毒了。 而是先提起了周朝香火鼎盛的医仙谷,以及医仙谷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传说。 听到她提及医仙谷,德总管和褚将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齐声吼道。 “原来是他们吗?” “竟然是他们!” 从他们的话里,就能知道他们对医仙谷的观感很不好。 虽然不是深恶痛绝,也是厌恶有加的。 而武王却一下子想起了,那个人还没有驾崩时候的一件事。 “我记得,那个人曾经秘密服用过‘仙丹’,却不是道家炼出来的丹药。” 难怪他一直查不出,那个人服用的仙丹的来历。 若是医仙谷出品,这就说得通了。 不然,那个人跟皇帝一样生性多疑,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服用,没有经过临床试验,确保对人体无害的丹药呢?!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医仙谷在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频繁出谷,想要寻找机会入世了吗? 看来,医仙谷的图谋甚大啊。 一出谷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龙椅上的那个人。 而不是从百姓中间开始,采用循循善进的方式,让医仙谷重新步入大众视野。 而是直接从那个人下手,想要采取从高到低的高压态势吗? “医仙谷是接触过先帝,还献上了让先帝长寿的‘仙丹’,但他们的目标不是先帝,而是当今皇帝。” 叶清等他们消化了这个事实,才接着说道。 “不是他们能掐会算,算准了当今皇帝。而是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医仙谷没有能送到先帝后宫的适龄女子。” “然后,他们在先帝那些个儿子里选来选去,就选中了当今皇帝。” 武王的眼神一动:“那个人会驾崩不是自然崩逝,而是医仙谷的人做的吗?” 他是从没有在那个人,还有皇帝身边安插密探。 但那个人的身体状况,他还是清楚的。 要说那个人是挺长寿的,能活到八十六岁的皇帝的确罕见。 但前提是那个人,在他八十岁的时候,身体就是八十岁的模样。 实际上是那个人八十岁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还跟三十多岁的人一样。 眼不花耳不聋,一日三餐饭量不减不说,反而胃口越来越好,比他年轻那会还能多吃一碗肉呢。 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不只是武王,就是文武百官都觉得那个人,说不定会是有史以来最长寿的皇帝。 最有可能长命百岁的皇帝,就是那个人了。 但谁能想到呢,那个人却在八十六岁那一年,在他的寝宫乾清宫里一睡不起。 虽然大家都觉得难以置信,但太医院的那一群太医,都敢拍着胸脯说,那个人不是被人谋害,就是自然崩逝的。 那时候他不知道医仙谷,想不到这一节。 现下,自然一想就明白了。 一定是医仙谷的人,在借着给那个人献上‘仙丹’的机会,暗中联络上皇帝的。 然后,又在他们觉得是时机成熟的时候,不为人察觉的要了那个人的性命。 叶清还没有回答武王的话,德总管和褚将军两人,齐刷刷的抽了抽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听岔了,怎么叶姑娘说的那个挑拣皇子的话,听在他们的耳朵里跟挑拣小猪仔似的?! 虽然听起来很荒唐和荒谬,但怎么他们都觉得十成十就是这样的呢。 不过啊,两个人想着,想着,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杀妻灭子的渣男101 不过啊…… 要真是他们想的这样! 想想还觉得挺爽的! 真是好比大暑天吃了满嘴冰块。 那叫一个通体舒泰啊! 嗐,就是不知道皇帝若是知道了,他在医仙谷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心里,只是他们挑中的猪仔,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他们真是非常非常想看啊! 想必那个画面会非常好看吧,啊哈哈……! “先帝不是自然崩逝,而是被医仙谷的人,一颗毒药送去了黄泉地府的。” 叶清先对武王说道。 接着,她看向德总管和褚将军。 “你们猜的都对,在医仙谷那些自以为,比所有人都高贵的‘贵人’眼里,当今皇帝就是他们养的猪仔,而不是他自以为的合作者。” 医仙谷是何等高傲的人啊。 在他们心里他们都已经,脱离普通人的范畴了。 他们把自己放在即将踏入仙途的‘贵人’行列里,把全天下的所有人,包括当今皇帝都看做了,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别看他们主动联络的当今皇帝,随随便便就弄死了先帝,把当今皇帝推到了那把龙椅上。 但他们从没有承认,当今皇帝是他们的合作者。 顶多只是他们选定的‘下仆’。 就跟皇帝和宫人们的区别一样。 “然后呢?” 德总管忍不住问道,他想知道他家王爷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医仙谷把他们的‘圣女’送到了皇帝身边,用着助皇帝洗精伐髓的名义。” 叶清不急不缓的,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还向皇帝承诺,一旦皇帝助医仙谷达成,被全天下顶礼膜拜的成就,就会保证一定让他长生不死,等他做皇帝做厌倦了,还会带着他白日飞升,去天上做神仙。” “当然,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不是先帝,先帝那会子没有选择,只能相信医仙谷。毕竟那时候先帝刚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一下子衰弱下来了。” “他那一场病也是出自医仙谷的手笔吧?” 武王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精髓。 医仙谷还真是打得好算盘,故意在那个人上了年纪才出世。 这是为了让那个人体验到,他已经人老体衰,在不赶紧的服用能够让他,延缓衰老、延年益寿的‘仙丹’,他就没命继续做他的皇帝了。 “对,这一切都是医仙谷捣的鬼。不管是先帝的大病,还是他的突然崩逝,都是医仙谷所有计划里的一环。” 叶清点头:“医仙谷想要收割天下万民的信仰,自然要千般算计万般谋划,不能让哪一环出了岔子。” “皇帝跟先帝一样多疑,医仙谷为了获取他的信任,首先就给他演示了一下,医仙谷出品的毒药有多么的厉害。” “不只是无色无味,还能杀人于无形,就算是找来天下知名的神医,也验不出医仙谷的毒。” “我知道了!” 德总管恍然大悟,一边高声叫道,一边右手成拳,狠狠砸在自己手心里。 “他给王爷下毒了!” 说着,他猛地转向叶清:“叶姑娘,我说的对不对?” “对,德总管,你说的很对。” 叶清的叫德总管气得只磨牙,虽说他知道他家王爷为什么不能站起来的原因。 但他心里没有一点猜中的高兴,只有一肚子的怨愤。 看了一眼满肚子怒火中烧的德总管,叶清继续说道:“皇帝给王爷下毒,应该是在王爷回京以后不久的事。” “而且,他不是下了一次毒。从第一次下毒成功以后,再到王爷离开京都来到谷中休养这十多年,一直不曾中断过。” “是王爷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吗?” 德总管的脸色铁青一片。 从来到谷中起,有他们的严密防守,那些大夫们根本没有机会,给他家王爷下毒。 更何况,也就一开始他家王爷,见那些大夫们的次数频繁一点。 后来逐渐的减少到,十天半月见一次,一个月,两个月,乃至半年,一年。 到现在,有足足两年多,他家王爷都没有见过一次那些大夫们。 既然叶清说他家王爷一直被人暗中下毒,那些大夫们就能全部被排除在外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脸色难看的原因。 问题竟然出在他们内部,他们一直引以为豪的贴身护卫里,竟然出了毒害王爷的内鬼,真是不可原谅! 他们竟然从没有察觉过,自以为是要不得啊,这是他们的失职! 褚将军的脸色,不比他的好看,都比锅底还要黑了。 “我去,我亲自去查!” 他没有怀疑眼前的郑峰。 倘若郑峰是内鬼的话,他是不可能带叶清过来谷中,更不可能说出武王中毒的真相的。 “褚将军,不用一个个查,谁是那个藏身在王爷身边,一直在给王爷下毒的内鬼,我知道。” 叶清的话,叫住了正往外走的褚将军。 他猛地回身,跟德总管一起看向她。 “叶姑娘,那个人是谁?!” 他们异口同声的问道,彼此的眼里都是不容置疑的,想要把给武王下毒的内鬼,大卸十八块的愤怒。 面对着这二人热切的眼神,叶清当即就给出了答案: “那个人,说起来,德总管,褚将军你们也不陌生。” “当年他是第一批追随王爷的人,虽说他的各种资质,在那一批人里都是平平。” “但他却是最拼命的那一个,也是第一个向王爷表示了忠心的人。” “在他们一家人被破家的县官欺凌,差点逼死的时候。是王爷恰好遇见,惩治了作恶的县官,出手救下了他们一家人。” “他说王爷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不只是从县官手里救下了他们一家人,还发还了他们家被县官抢走的家产。” “因此他对王爷感恩戴德,感动的无以复加,为了报答王爷对他们一家人的大恩大德,他才会努力争取,成功跻身到王爷的第一批护卫里的。” “后来,更是因为他在战场上十分拼命,悍不畏死。便从一个小小的护卫,成功的成了王爷信任的属下之一。” 虽然事实真相很老套,但还真的是十分管用。 ------题外话------ 新年快乐 杀妻灭子的渣男102 “是他!” 德总管惊呼。 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抬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神情恍惚的喃喃: “怎么会是他呢?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啊!” 说着,他转向褚将军:“这个内鬼有可能是你,是我,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是他的,是吧?” 褚将军也卡顿了一下,才回道:“或许,这就是医仙谷挑选他做内鬼的原因吧。” 不然,又怎么能够一直给王爷下毒,而从没有被他们发现过呢? 因为就像德总管说的,他们怀疑任何一个人,包括他们自己,都不会怀疑他! 这个人‘拼命三郎’的称号可不是白白得来的,而是他用命换来的。 更是许多次为了王爷以身犯险,更在王爷最后一次跟蛮族的战役里,为了保护受伤的王爷,他不要命的以身做饵,将蛮族引到了死路上。 他自己更是就只剩下一口气,军医都是听天由命吧。 好在他最后还是捡回了一条命,就是跟王爷一样元气大伤,这才离开了边关的军队,跟着王爷来到了谷中。 痛心疾首的大总管,想要破口大骂,却发现他竟然骂不出来。 “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就这一瞬间他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张脸也变得沧桑起来。 “怎么会是他呢?他可是差一点,就要牺牲在最后一次战役里了。而且,” 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大总管,狠狠的捶打着胸口。 “他可是放弃了京都的荣华富贵,说什么也要陪着王爷来谷中被关禁闭的啊。怎么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呢?!” “那是因为只要好用,事实的真相再老套也没有关系。” 叶清随手丢过去一把椅子,接住了捂着胸口,摇摇欲坠的大总管。 “医仙谷不这么做,怎么取信王爷,怎么取信大总管你,还有褚将军呢?” “而且,他可是出身医仙谷。别说只剩下一口气了,就算让他们肉白骨活死人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荣华富贵,他当然不稀罕。他想要的是修仙得道,普通的荣华富贵他才不会看在眼里。” 既然小渣说过,第一任的谷主真的是修真者。 想必医仙谷里最宝贵的东西,不是金银财宝,而是灵石灵宝。 “是啊,我们还真是着相了。” 德总管又用力抹了一把脸,苦笑连连:“医仙谷里什么没有,他当然能轻易放弃。” “嗨,我可真笨啊,被他骗了个彻底。” 相较于德总管的痛心疾首,还有褚将军的面如锅底。 武王却平静依旧,没有半点失望,或是愤怒。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失望和愤怒的,不过是一个针对他的局而已。 让他以为自己是恰巧遇见不平事,救人于水火打抱不平了一回。 但事实的真相却是,为了算计他。 皇帝是这样,医仙谷也不例外,都不过是利欲熏心的一丘之貉。 “难怪医仙谷最后选定了他,他也能跟医仙谷狼狈为奸,原来都是一路的货色,会臭味相投也不叫人感到意外。” 武王淡淡说道,眼神里没有一点痛恨的情绪,只有彻底的看透。 “为了这些渣滓生气,不值得。既然知道是谁了,直接处置了就是。” “是,王爷!” 德总管大声应道。 “王爷,我亲自去请他过来。” 褚将军先德总管一步,大踏步走出屋子。 不一会,他就带着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就是那种扔在人群里,绝对不会引人注目的男人带了过来。 叶清看的不是这个人的脸,而是他的脚。 她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在德总管跳起来之际,她无声的对着他说了一句。 德总管要往前奔的脚步收了回来,边对叶清点头,边轻轻的弹了一下腰间缠着的软剑。 虽说没有声音发出来,但叶清还是看见了。 一圈波纹从德总管那里荡漾开来,目标就是进来的这个普通男人。 “王爷。” 来人目不斜视,看都不看叶清一眼,直接朝王爷行礼。 “您召属下来,有什么吩咐吗?” 若不知道他是内鬼,任谁看了这都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热血忠仆。 “怎么,王爷召见,还要提前告诉你有什么事吗?” 窝在椅子里喘粗气的大总管阴阳怪气的怼了回去:“还是来了谷里,你就变懒了,不想为王爷效命了?!” “不是,我,不敢……” 这人一下子就急了,不但脸红脖子粗,还摆出一副不善言谈的嘴脸,弱弱辩解了一句。 “不是,不敢,我看你啊,可是敢的狠那!” 德总管霍得从椅子里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 一边继续阴阳怪气指着他鼻子嘲讽,一边趁着他不防备,飞起一脚踹中了这个以前他信任无比,感激无比,现下却痛恨无比的人的心窝。 他突然发难,这人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捱了德总管一记窝心脚。 “你?!不可能” 他似乎怎么也不能相信,会被德总管踢中。 先前忠厚老实的假面还带着,一双眼里却倏地射出了凶光。 凶狠瞪着德总管的他,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不应该啊,他在心里怒吼道。 以他暗藏的身手来说,德总管绝对不可能踢中他?! 要知道,他可是医仙谷数一数二的高手之一。 但事情就是这么叫他感到匪夷所思。 在他眼里德总管那一脚,根本就是慢动作。 他都不用特意闪避,只要稍稍的往左移一点,就能避开这记窝心脚。 可事实是,德总管慢吞吞的一脚,不但踢中了他。 还重于千钧,踢得他心口气血翻涌不止不说,还把他踢得直接倒飞了出去。 在他的不能置信里,他被踹飞了十多丈不说,还从屋子这头飞到了屋子那头。 一直到他的身体重重扫过,屋子里的屏风桌椅等物,又狠狠的砸到门槛那里,他才在不能置信里,相信了这个事实。 他艰难抬手,捂住被踢中的心口,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杀妻灭子的渣男103 “王爷,为什么?” 在一低头,一抬头间,他的眼神又变了。 刚才的凶狠眼神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忠厚老实的他。 “为什么?!” 德总管冷哼一声,边嫌弃的拍了拍踢了他心口的鞋子,边冷冷说道。 “你从医仙谷出来,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怎么还要咱家,跟你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这人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们知道了?! 不可能! 他们不可能知道他来自医仙谷啊?! “王爷,既然他是医仙谷的渣滓,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我看干脆宰了他得了。” 德总管嘴里说着宰了这人,心里却恨不能当场把他千刀万剐了。 “宰了吧。” 武王点头。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敢对我动手,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 到了现在,这人再不掩饰他的真实来历了。 他凶狠的看着武王,恶狠狠的威胁道。 “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还敢对我叫嚣着宰了我,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们最好现在就向我跪下磕头,求我原谅你们的冒犯。” 除了威胁,他凶狠的眼神,还阴恻恻的扫过,德总管踢了他心口的那只脚:“你那只脚也别要了,自己砍下来给我赔罪吧。” “不然,医仙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德总管冷笑一声:“白日做梦!” “王爷跟你们医仙谷无冤无仇吧,你们是怎么做的?给王爷下毒,让王爷日夜备受煎熬。你还有脸让我们给你跪下磕头,你想的倒是挺美。” 褚将军在旁边跟着冷笑:“像你们这种人渣贱人,留在世上就是祸害,不干脆宰了做肥料,难不成还留着过年啊?!” “你们敢?!” 直到这个时候,这人才有点怕了。 他慌忙调动体内的灵气,却发现根本一点都使不出来。 别说狠狠报复回去,就是他想要爬起来,都是个难题。 “我们当然敢!” 德总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色厉内荏。 他和褚将军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左一右拎起这人的胳膊,就往外拖去。 “原来,医仙谷的人也怕死啊……” 德总管讥诮的声音,渐行渐远。 “王爷,现在就解毒吗?” 叶清问,没有再理睬那个医仙谷的内鬼。 “对,就是现在。” 武王苦苦压制着内心的情绪,缓缓点头。 一切都等他能再站起来,再说。 处置了武王身边的内鬼以后,武王就能放心解毒,而不会被皇帝那边察觉。 这十多年过来,不只是京都那边的皇帝放松了警惕。 就连谷中那一半的探子,也在不知不觉间跟着放松了警惕。 就这样,武王就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顺利的用药浴开始解毒。 虽说武王一直被下毒,但也不用将整个人都泡到药浴中。 只需要冒过他的膝盖就可以了。 在武王浸泡药浴的过程中,叶清也每天往他的药浴里,悄悄的不叫小渣察觉的,放入了柳叶鱼生活得水。 当然了,也是只有一滴,为的是不想好心办错事。 她直觉这种水虽然是无价之宝,但却不适宜用多。 毕竟武王这个天之骄子,再怎样骨骼清奇,也还是一个凡人。 “叶姑娘,王爷大概要泡多久呢?” 知道武王解毒有望,德总管和褚将军心里积累了,这么多年的郁气遂一扫而空。 向来就爱笑的德总管就不提了,就连常年不爱笑的褚将军都整天笑呵呵的,可见他的心情之好了。 “差不多一个月就可以了,时间短了或是长了对王爷的健康不好。” 叶清边将手里调好的药膏递过去,边说道。 最短的解毒时间三天就行,但药性的刺激会对武王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不是万不得已,叶清是不推荐这个的。 “就是说王爷一个多月后,就能站起来了?” 德总管高兴的说道,能让武王完全解毒,并且不伤害他的身体,这比什么都更重要。 “对,一个月以后,王爷就能站起来了。” 叶清除了要调制药膏,还要给武王熬药。 每天武王要泡药浴一次,浑身涂满温养的药膏一次,再来就是一碗内服的增强抵抗力的药。 药浴和药膏的味道都不重,药香也不刺鼻。 唯有这一碗药,苦的让人舌头发麻。 但武王却能面不改色的一口喝干,德总管准备的蜜饯等物,也就用不上了。 自从武王解毒开始,德总管和褚将军就明确了各自的分工。 德总管带一部分贴身护卫严密守在武王身边,把这里暗中守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褚将军则带着剩下的那些贴身护卫,把谷中所有的大夫都严密监视起来。 他们也是在暗中行动,并没有打草惊蛇。 只要保证那些大夫们,不踏出他们的地盘一步就行。 哪怕以前尽心尽力为武王治腿伤的大夫,德总管和褚将军的意思也是不能让他们过来。 浑身涂满药膏的武王,一侧头,看到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只看到了屋子里的摆设,还有一堵墙。 他边凝望着那堵墙,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有十五天,还有十五天,就能见到她了。 到那时,他不只能见到她,还能重新用他的双腿站起来。 在知道自己永远都可能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武王并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自暴自弃。 也不曾因此而变得脾气阴晴不定,将自己完全的封闭起来。 站不起来又怎样?! 他还是他,从不曾改变过。 若不是皇帝坚持把他囚禁在谷中,他照样能重返边关做他的大将军王,带领着他的军队,打退一次又一次蛮族的进犯和偷袭。 即使被关了这十多年,武王的心志都从没有被磨灭。 在见到叶清之前,他时刻都准备着,有朝一日再重返边关,跟他的将士们并肩作战。 他的这份雄心壮志,在见到叶清之后,他在斟酌过后做出了改变。 不是他不想重返边关了,而是他要先解决皇帝,为叶清扫除一切的不安因素。 边关那里,可以先交给他手下的将士们。 杀妻灭子的渣男104 皇帝一直都不相信他。 他是伪君子。 就以为自己这个兄弟也是伪君子。 当年自己亲口告诉他无心夺嫡。 只想为周朝守护边关安宁。 但皇帝嘴上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心里却从没有相信过他。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干脆就如你所愿吧。” 武王在心里说。 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叶清。 也为了追随他的那些将士们。 皇帝不是不知道边关有多么重要,却出于对他的猜忌。 不只是经常克扣军饷,就连所需的粮草也从没有一次准时送达过。 每每不是迟迟不到,到了也是好坏参半。 别看他是大将军王,还是先帝亲口御封,又是嫡皇子出身,还是皇帝的亲兄弟。 但他还有他的将士们,是边关饿着肚子上战场次数最多的那一个。 饿极了,就着冷雪吃树皮草根的时候,也是有的。 他的胃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 以前他的步步退让,助长了皇帝的气焰,还连累了追随他的将士们。 现在他绝不会再退让一步,该他的,该他的将士们的,他要一个不拉的讨回来。 小厨房里叶清将熬好的药倒到碗里,一股浓郁的苦涩迅速的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虽说她熬了半个月的药了,还是觉得这药是真苦。 这还是刚熬好的药,武王喝的时候药是温的,苦味将更上一层楼。 在她把药端进屋子后,武王已经洗漱过穿戴一新。 一见到叶清进来,在穿戴上从来都不挑剔,却在这十天半月里穿上了,他从来没有穿过的鲜亮锦衣的武王,下意识的坐的更加挺拔。 叶清没有发现武王的小心思,却也由衷的说了一声:“王爷,你今天穿的这一身,比昨天那一身更好看。” “是吗?” 武王极力克制着内心的雀跃,漆黑幽深的眼神却在瞬间点亮了。 在这一刻,他非常庆幸他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 若是叶清能喜欢他的脸,那也不错的。 “当然。” 叶清边把药碗递过去,边跟一旁的德总管说道:“德总管,我说的没错吧?” “对对对,没有错,没有错。” 德总管乐的合不拢嘴,笑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武王虽然极力克制了,但他一些下意识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德总管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当然在第一时间里,就看穿了他的动心。 他倒是没有觉得叶清配不上武王,虽说叶清出身忠顺伯府。 但他家王爷就是喜欢,他自然是没有一点意见的。 况且,叶清的亲生母亲可是纪将军。 而叶清和郑峰兄妹也表明了,他们只在乎纪将军,而从不把忠顺伯府那些人渣贱人当亲人,那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再说了,他家王爷看似尊荣,实际上却是步步如履薄冰。 好不容易有一个他家王爷喜欢的好姑娘,他高举双手赞成都来不及,哪里会反对啊。 只是啊…… 德总管看看在叶清面前展示他的好看羽毛的武王,再看看眼里有赞赏却没有爱慕的叶清,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家王爷追妻之路漫漫长啊。 但愿他家王爷能早日得偿心愿,有个好归宿吧。 一边在心里为武王加油,顺便为他祷祝的德总管,还一边操心的想着,今儿王爷这一身叶姑娘好像更喜欢。 那明儿就照着这样鲜亮,或是更鲜亮的衣裳来吧。 好在他家王爷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还是有很大的胜算滴。 若有所感的叶清回头,就看到了他那一脸,有点小纠结,又有点小雀跃的姨母笑。 深深的看了一眼德总管,叶清就将视线收了回来,继续问武王道。 “王爷,你感觉怎么样?” 武王克制着内心的喜悦,点点头:“感觉好多了,身体似乎比以前轻松许多。” 虽然不是一朝沉疴尽除,但他身体的明显好转,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不只是他的身体感到轻松许多,就连他的心里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明天把药浴和药膏,稍稍调整一下。” 叶清给武王把了脉,说道。 武王备受毒害的身体里,有一股新生的活力,正在茁壮成长中。 就是他的脉搏稍稍跳的快了一点,但不是什么毛病,她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见她一切如常,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武王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一丝微微的失落悄悄爬上他的心头。 果然啊,还是他的一厢情愿。 在德总管和褚将军的严防死守下,又是十五天过去了。 这一天,叶清将最后一剂汤药熬好,端到了屋子里,递到了武王手里。 “王爷,这是最后一剂药了。” 今天是武王做药浴,敷药膏,喝药的最后一天。 德总管和褚将军都过来了,而叶清的兄长郑峰则接替了褚将军的工作,继续严密监视那些大夫们。 在这最后最紧要的关头,是万万不能功亏一篑的。 武王一口喝完了苦得不得了的药,停了一下,才把手里的药碗慢慢递了出去。 不等叶清接过,德总管嗖的一下就凑了过来,抢着把药碗接了过去。 他紧张的盯着王爷的腿,张了张嘴,张了张嘴,才终于说出期待已久的问话:“王爷,您试着站起来看看?” 由于太过紧张,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而他的眼里除了紧张,还有惶恐。 褚将军虽然没有凑过来,但他以前殷切的热切的看着武王的腿,眼里的期待都要化为实质了。 相较于他二人的担心,武王和叶清都比较镇静。 武王的身体,他自己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这一个月开始解毒以来,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的变化,他都亲身体会并且深有感触。 因此他一点也不紧张,更不担心。 他相信他一定能站起来。 至于叶清,她对系统商城出品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说系统商城出品都是精品这个广告语。 单单是为了今后能继续给她挖坑,系统商城就不会给她假冒伪劣的药。 因为那太得不偿失了。 相信精明的系统商城,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105 德总管和褚将军太紧张,太惶恐了。 抖得好像风中落叶的德总管。 差一点就拿不住手中的拐杖了。 更别提让他递过去了。 褚将军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不像他浑身发抖,但一双手也是抖个不停。 叶清见了,伸手从德总管攥紧的手里,慢慢的拿出拐杖。 在他紧张惶恐的注视里,并没有把拐杖递给武王,而是让他自己拄上了拐杖。 不然,叶清都担心,武王站起来之前,他倒是先摔在地上了。 然后,她看向武王,说道: “王爷,你可以的。” 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了,来自系统商城的骄傲心声。 虽然是一声‘哼’,但她还是从中听出了,它的那一份自傲和自信。 武王深呼吸了一下,两手扶着椅子扶手,双腿微微用力。 下一刻,他就稳稳的站起来了。 “王爷!” 德总管和褚将军忍不住,扑到了他跟前。 两双眼紧紧的盯在他身上,就怕他刚解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个站不稳摔倒就糟糕了。 “你感觉怎么样?!身上,尤其是腿上有力气吗?” 主要是武王的腿受伤太久,他都坐了十多年的轮椅了。 而且,这十多年来他们都不敢,给武王的腿做按摩。 就怕加重他腿的负担,让他承受更多的痛楚。 “哦,对了,拐杖,拐杖!” 德总管边紧张兮兮的盯着,站起来的武王,边着急忙慌的回头找着,被他不小心丢在地上的拐杖。 “我没事,不用拐杖也可以。” 武王说,在他二人的紧迫盯人里,往前慢慢走了几步。 “你们看,我的腿没事,非常有力,没有半点无力的软绵感觉。” “王爷!” 德总管睁大着眼睛,亲眼看到武王不但站的稳当,走的稳当,连一点摇晃都没有。 不由的一屁股坐到他脚下,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王爷,您终于站起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王爷,您不知道,老奴的腿就跟面条一样,站都站不住啊……” 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的德总管,睁着两只肿成桃子的眼睛,咧着嘴笑的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都想放鞭炮大肆庆祝一番了。 解毒后的武王不但没有留下一丝后遗症,而他的身体还因为叶清的药,奇迹般的恢复到他最巅峰的时候。 别说走路、跑跳了,就是纵马奔驰都没有一点问题。 谷中的大夫们凡是被皇帝派过来的,都被集中关押到一处。 武王没有全部问了这些人的死罪,只把罪不可赦的那几个,就地处决。 剩下的罪不至死的,那些个大夫一人三十大板,然后还要在谷中劳作二十年,才会被允许出谷。 不是皇帝派过来充数的那些大夫,凡是医术平庸的,或者医术高明,但人品有问题的,则一律取消了,他们的行医资格。 而后,就被轰出了谷中。 少数的几个医术好,人品也不错的,武王在问过他们的意见之后。 凡是想出谷回家的,他给发路费,安排其返乡。 愿意留下的,武王也给发路费,并且安排人手,把他们的家人接过来。 这十多年来昔日囚禁他的山谷,已然成了周朝十大药材种植基地之一。 不管以前这座山谷是属于谁的,现在都是武王的产业。 鉴于他要带走所有的贴身护卫,德总管就没有跟着他一起返回京都。 而是先留守在谷中,等待武王麾下那些退役后的,伤残将士们赶过来后,他安排好谷中的事务,再回京也不迟。 褚将军带着一部分人,到前面开路去了。 剩下的贴身是护卫们,则有郑峰带领,护卫着武王回返京都。 叶清这一回没有做马车,而是直接跟他们骑马回去。 “王爷,一路多保重啊……” 德总管站在谷口,眼巴巴瞧着武王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边喊,边用力朝着武王的背影挥手。 一直等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他才一步三回头的挪回谷中去了。 武王为了不惊动皇帝,选择了白天休息夜晚才赶路的模式。 有褚将军带人在前面配合,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十分顺利。 一行人在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到达京都的那一天,宫里的皇帝依旧没有发现,他最怕的人杀回来了。 这一天,武王没有入住驿站,而是选择了在野外露宿。 而这一天夜里,皇太后在要就寝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皇帝听了,只随便吩咐一声:“传太医,好生给太后看诊。” 他不但没有亲自去慈宁宫一趟,看一看皇太后摔得怎样了? 连慈宁宫的消息都懒得等,就又悄悄去赔他的‘真爱’和最中意的继承人八皇子去了。 因此,杨皇后听闻消息以后,匆匆忙忙赶去慈宁宫这件事,也就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皆因宫里的人都知道,杨皇后和皇太后的关系,比皇帝和皇太后的关系亲密多了。 皇太后不小心摔了一跤,杨皇后若是不着急忙慌的赶过去,那才有问题,才叫他们意外呢。 慈宁宫里包扎了右手和左脚的皇太后,随意的歪在床头。 杨皇后站在床前,关切的看着她。 皇帝虽说不关心皇太后,但太医却不敢不尽责。 一直看着皇太后吃了药,又给皇太后诊脉,得出她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好生休养之后,他们才擦着脑门上的冷汗,结伴离开了慈宁宫。 “母后,再怎样,您也不能以身犯险啊?” 太医们一走,杨皇后立即就坐到床沿,小心翼翼捧起皇太后被包扎的,密不透风的右手,看了又看。 “要是一个不慎,您有个什么闪失,我的罪过就大了。” “还有啊,武王要是知道您为了他而故意摔倒,那他该多心疼啊?!” “都怨我,我就该等明儿再给您传信,不该今夜就把消息递进来。” 她原本是想要让皇太后安心的,毕竟皇太后都惦记了十多年。 哪知道皇太后为了知道武王的确切消息,竟然不惜以身犯险。 她可不是小年轻,摔一跤也没事。 杀妻灭子的渣男106 “怎么能怪你呢!” 皇太后笑笑。 冲她摆了摆没有受伤的左手。 “是我自己个不小心,也是我心太急。” 在听到武王的消息后,她怎么可能忍得住。 她等待了太久,太久了…… 她还以为等不到了呢?! 杨皇后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含泪看向眉目舒展,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的皇太后。 莹莹烛光里,皇太后花白的头发,越发好像被涂了一层霜雪。 身为周朝后宫最尊贵的的女人,她看似尊荣无限。 但,有多少人知道,并理解她内心的苦楚呢。 大多数人都羡慕她的儿子是皇帝,她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却鲜少有人知道,慈宁宫就是一座囚笼。 哪怕再尊贵无限,也是囚笼,困住了她,也困住了武王,却便宜了皇帝。 皇太后的日子,那叫一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而她对武王的担忧,更是寻寻觅觅寻不见,盼来盼去就怕是一场空。 人生能有几个十大几二十年啊…… 不然,她怎么会早生华发,硬是比同龄人老了十来岁呢。 自从武王被皇帝秘密关押起来以后,皇太后就再没有完全眉目舒展,笑的如此开心过。 “母后,还好,还好,我们等到了。” 杨皇后含泪小声说道:“武王,他就要回来了。那个人再也不能,把你们母子分开这么久了。” “是啊,我的儿子终于要回来了。” 皇太后欣慰的点头,眼泪却不知不觉间,爬满了脸颊。 皇帝待她不过是面子情,慈宁宫看着处处尊贵,实际上她连半点自由都没有。 说是慈宁宫,却堪比冷宫了。 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盼着她和武王母子两个,能在她的有生之年哪怕见上一面也好哇。 为此,她愿意在这冷得跟冰窖似的慈宁宫里,一直等下去。 “我只庆幸,我儿终于想通了,也想明白了,不再对他退让一步。” 这才是皇太后能不再自责和后悔的原因。 她一直都认为,武王是为了她,才会被皇帝逼到了万丈深渊的边上。 只要再往后退一步,他就是万劫不复的悲惨下场。 “是啊,武王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杨皇后也连连点头。 皇帝是个伪君子,也是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男人。 他对她和六公主只有利用,没有半点情意。 所以,杨皇后是宁可武王上位,也不愿意皇帝继续坐在那把龙椅上的。 她是不怕死的,就跟皇太后一样。 但她们都是当娘的,最盼着的就是自己的儿女,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可是只要皇帝一天还是皇帝,她们这个最朴素的愿望,就永远都不能实现。 武王上位,她的女儿六公主就能活。 皇帝若一直是皇帝,她的女儿六公主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医仙谷的承诺,为了所谓的白日飞升,去天上做神仙。 皇帝谁都能牺牲,不管是他的亲娘,亲兄弟,还是他的发妻,他的儿女。 而他原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在医仙谷的人来了以后,他更是发展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而这些日子她暗中查探到后宫隐秘,让杨皇后对医仙谷的人不把人当人,只把他们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贵人’的心态,了解的更加彻底。 在皇帝的‘真爱’心里,只有她才是人,其他的人都不是人,只是她想成仙之路上的踏脚石。 跟那些微不足道的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医仙谷的人视人命如草芥,叫她心惊。 甚至都不需要原因,那个女人说杀人就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皇帝却视而不见,只要她高兴,她愿意杀多少就杀多少,愿意杀谁就杀谁。 反正有他在背后,给她善后。 就是这么不讲理,就是这么猖狂。 但,杨皇后和皇太后齐齐冷笑一声,笑声里是无尽的嘲笑。 这是因为啊讽刺的是,恐怕就连皇帝都不知道。 在他的‘真爱’的心里,他,还有他最疼爱的八皇子,也不过是那个女人成仙的道具,简称工具人。 皇帝把她们当鱼肉,随意操纵、摆布她们的人生,还把她们当成了,随手可以丢弃的弃子。 殊不知,他也只不过是他‘真爱’砧板上的鱼肉。 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下场。 那就是被他的‘真爱’,在成仙的最要紧的关头,将他整个人做为牺牲,献祭给苍天。 “就让他在多高兴、多得意一天吧。” 皇太后轻轻的说。 皇后跟着点了点头。 鱼肉,是不可能当鱼肉的。 谁愿意当谁当。 乾清宫。 现今的乾清宫叫熟悉它的人看到了,都要不认识它了。 以前的一点影子都不复存在,简直就是推倒了先前旧的宫殿,重新建造了一座新的宫殿一样。 别说先帝的那些旧臣子们,就是先帝能重新活过来,也认不出现在的乾清宫,就是他住了一辈子的乾清宫了。 变化之大,用翻天覆地来形容都不为过。 皇帝的‘真爱’名义上,是皇帝后宫的女人里,品阶比较低不引人注目的‘才人’。 私底下,皇帝却给了她最尊贵的,直逼皇后的封号‘宸妃’。 若不是医仙谷需要低调,皇帝就不会把他的‘真爱’藏起来。 而是会直接废了杨皇后,把‘宸妃’推到皇后的宝座上。 心疼‘宸妃’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享受本属于她的无上尊荣。 皇帝不惜掏空国库,但银子还是不够用。 他又秘密派遣手下人,到各州府去大肆搜刮。 最终按照‘宸妃’的心愿,重新打造了一遍乾清宫。 “宸妃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就是一时没有注意,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命啊……” 进宫有两年多的宫女,正跪在宸妃的脚下。 边砰砰砰的拼命给她磕头,边哀求她高抬贵手。 不一会,她的脑门就糊满了鲜血。 还有她磕头的那块地面上,也积了一小滩血水。 尽管磕的她的脑袋又疼又晕,她却不敢停一下。 外人都说‘才人’是个连蚂蚁都不忍杀死的好人。 但现在她不是‘才人’。 杀妻灭子的渣男107 她是皇帝的心尖尖‘宸妃’。 若说‘才人’人美心善。 是后宫里最善良无害的那一个。 那么,‘宸妃’她就是一个蛇蝎美人。 凡是乾清宫伺候的宫人都知道。 能不能在‘宸妃’来乾清宫的时候活命。 就要看‘宸妃’想不想。 不管她心情好不好,只要她不想杀人,还会‘慈悲’的给你留一口气。 若是她想杀人,不管她心情好不好,只要她随手一指。 倒霉的,就是不幸被她指到的那一个。 这个战战兢兢伺候了,宸妃两年多的宫女,就恰好是那个不幸的倒霉蛋。 也不过,她在给宸妃上茶的时候。 不小心把托盘,往前多递了那么一点点。 就因为这一点点,宸妃就一袖子,扫摔了托盘。 说了一句:“拖下去吧。” 宫女都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只是凭着本能,想要哀求宸妃饶命。 “呱噪。” 宸妃懒洋洋的靠在椅子里,懒洋洋的说道。 她的声音不高,也不冷。 但听在其他宫人的耳朵里,却叫他们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再不敢耽搁,一边拖起拼命求饶的宫女,一边拿东西堵了她的嘴。 “陛下呢?” 等耳边清净了,宸妃这才懒洋洋问道。 “回宸妃娘娘,陛下说等他批完折子就回来了。” 上前回话的宫人,强忍着心头的战战兢兢,极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一点害怕。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回话的时候声音颤抖,而葬送了小命。 “嗯。” 宸妃微微蹙眉,厌恶的扫了一眼,面前被宫女的鲜血,染红的白玉地砖:“脏了。” “是是,奴婢立马换掉。” 很快的,染血的白玉地砖被搬了出去,重新换上了一块崭新的白玉地砖。 在宫人重新奉上,唯有宸妃才能喝的清茶的时候。 一道明黄的身影,终于在宫人们的千呼万唤里出现了。 “下去吧。” 皇帝大袖一挥。 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又捡回了一条小命的宫人们。 忙不迭的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爱妃,等久了吧,怎么不高兴吗?” 皇帝走到宸妃面前,拿开了她并没有喝过一口的清茶,温柔问道。 “是有点不开心。” 宸妃懒洋洋的回道。 “爱妃,别不开心了。” 皇帝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笑着跟她说道:“我给你说件高兴的事,再过不久,他的全部气运就都是爱妃你的了。” “是我的,还是你的,你最好说清楚。” 果然,宸妃一听,就笑了。 乾清宫大修翻新以后,就被布置成了一座仙府。 不见一丁点金玉之物,都是皇帝命人千辛万苦寻来的,带有稀薄灵气的玉石和木材修造铺就。 比之以前的乾清宫,更多了不知多少倍的低调、奢华,以及仙气飘飘。 宸妃喜欢莲花,乾清宫里就处处都离不开莲花。 为了讨她欢心,皇帝特意花费无数,为她搬来了医仙谷,她的院子里养着的白莲。 这白莲一看就不是凡物,从叶到花都精致的没有一点瑕疵。 还无时无刻都在朝外,溢散出丝丝缕缕乳白色的雾气。 越发映衬的乾清宫的脱胎换骨。 而宸妃她自己就是一朵,活生生的人形白莲花。 她天然的冰肌玉骨,美的超凡脱俗。 还不用熏香,不用胭脂水粉,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白莲清幽怡人的清香。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美,从头发丝到双足都美的无懈可击。 真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而在她微微的一笑里,皇帝觉得别说倾城了,为了她就是倾国,他也心甘情愿。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宸妃嗔道,抬起纤纤玉手,轻轻的戳了他脑门一下。 皇帝见她欢喜了,他也跟着心情飞扬。 伸手一揽,就把宸妃揽到了怀里。 “爱妃,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只愿等你得偿所愿的那一天,千万不要把我抛下啊。” “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不会抛下你。” 宸妃吐气如莲,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似真似假的说道。 “天地良心,我对不起任何人,都不会对不起你。” 皇帝情真意切的抬手,就差拿他家的祖宗们来发誓,剖白他对宸妃的一颗真心了。 “在我心里除了你,还有你我的八皇子之外,其他人不管是谁都是外人。” 听着他的冷血无情的说话,宸妃的唇角得意的翘起,眼底却深藏着一抹鄙视。 若不是为了成仙,若不是为了医仙谷的将来。 这个男人别说给她提鞋了,就是连她的面都不配见。 而在宸妃看不见的地方,被她鄙视的心里不屑一顾的皇帝。 眼神闪了闪,他的目光闪烁间,将狠厉压到了心底。 这对各怀鬼胎的男女,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也唯有他们知道了。 夜幕笼罩了大地,武王一行人又是整装待发的时候。 原本提前出发的褚将军,也带着手下跟武王汇合到一处。 褚将军正指挥着手下做晚饭。 郑峰带着一些贴身护卫,分散在四周密切注意一切情况。 德总管也飞鸽传书,说会在明天尽可能的赶到京都。 给他放回了飞鸽以后,叶清又往外走了一段距离。 在往前走不远,就是通往京都的官道。 此时虽然入夜了,但官道上行人并没有断绝,有些跟他们一样,连夜往京都赶去。 “在看什么?” 武王来到叶清面前,跟着她一起看向官道上的行人。 “你看京都皇宫那里,能看得见有什么变化吗?” 叶清没有回头,抬手指向皇宫的方向。 “跟当年皇帝逼着你离开的时候,变化大吗?” 十多年前武王被逼着出京,并且等同于跟皇帝保证,再也不返回京都。 现在他回来了,却是行色匆匆,自然是无暇顾及京都那边的变化的。 “那里……” 武王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若不是叶清指给他看,他还真的不会发现。 他在皇宫里出生、成长,却又在才十二三岁的年级,就被先帝丢到边关历练。 期间,没有回来过一次。 杀妻灭子的渣男108 “那个人跟我说过,” 武王说着,扭头看向叶清。 “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我回京。” “不管什么事!” 先帝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冷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就是听到朕驾崩的消息,没有朕的命令,你也不能踏出边城一步!” “你是朕亲封的大将军王,不是让你回来给朕当孝子贤孙的。” “记住了,别忘了朕的命令!” 当时才十二三岁的他,听了先帝这一番冷酷无情的命令。 而黯然神伤。 后来,在看清楚了他的本质之后,对他的冷漠也就无所谓了。 既然他不把自己当儿子,自己也不会把他当父亲。 “你是在最后一次战役后,皇帝下令你才回京的吗?” 叶清侧身,也看向武王。 “对,那是我第一次回京。” 武王点头。 “那个人说,就是他死了,没有他的命令,我也不必回京。” “在把我丢到边关的那一刻,我和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起来是十分讽刺,但这就是实情。 “王爷,在你奉诏回京的时候,京都的变化明显吗?” 既然医仙谷早就盯上了皇帝和武王,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只是在不能一击必中的时候,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被武王发现不对劲。 “不大。” 武王没有思考,当即就回道。 “若说变化,就是母后偶然说了一句,御花园的花草树木似乎多了一点。” “更多的变化,就没有了。” “这么说,想必那个时候,医仙谷已经对皇宫动手了吗?” 叶清点头:“我想是的。” 碍于武王这个强大的,他们都觊觎的气运之人的存在,医仙谷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和改变,只敢稍稍的做点小手脚。 “那现在,王爷,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武王和她又一起看向皇宫的方向,最后他们的视线定格在了乾清宫那里。 “皇宫上空似乎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雾气,扭曲、狰狞,充满了负能量。” “虽说现在是夜里,但我能看得出,那雾气不是夜色,而是一种不好的东西。” 不见,乾清宫那里是雾气最浓厚的地方。 一层层缠绕在一起,将乾清宫给吞噬了。 然后,才以乾清宫为中心,而冲着四周发散开来的。 “医仙谷想要王爷你的大气运,但同时也要皇帝的龙气,给他们医仙谷做挡箭牌。” 叶清将视线,从乾清宫那仿佛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大凶兽上移开来。 “他们很贪心的,不只是想成仙,还想着让全天下的人们给他们做垫脚石,送他们上青云。” 医仙谷这是要踩着累累白骨成仙,这是真的不把人当人,只是他们能随意屠戮的牺牲。 所以,他们才会急切的要把武王推上去,还要褫夺武王的大气运。 在这其中皇帝这颗棋子,就是不容有失的。 这才是医仙谷会慷慨的,把他们的圣女送出来,不要名分的跟皇帝生儿育女的原因。 皇帝也是人,只有医仙谷的圣女和他有了儿女,不管是皇子也好,还是公主也罢。 都能让他放心,并且安心。 也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登上了医仙谷成仙的顺风车。 “看来,他们的圣女为医仙谷做出的牺牲,是很巨大的啊。” 武王说,言语间尽是讥嘲。 “对他们这些一心一意要成仙的人来说,什么儿女夫妻的牵绊,那是不存在的,都是可以利用的。” 叶清说,凤眸冷得结了冰。 她现在终于知道剧情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了。 也知道为什么是纪将军,为什么是原主,而不是杨皇后和杨京兆尹的亲生母亲。 想必在纪家那里,医仙谷也暗中插了一手。 杨皇后和杨京兆尹姐弟的外祖家,他们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根本插不进去。 果然啊,剧情无时无刻不在,为它的大女主叶无忧不择手段。 在剧情中武王的气运被褫夺,皇帝的龙气被吞噬,得到好处的不是医仙谷。 也不是后宫里被皇帝藏起来的那个女人,以及她生的八皇子。 而是叶无忧。 医仙谷和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事,不过是为叶无忧做了嫁衣。 “小渣,若是这个任务小世界里,真的有一个人可以成仙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叶无忧,对不对?” 叶清忽然问道。 这是个难度低级的任务小世界,按说不是玄幻修仙的小世界。 但偏偏小说里有医仙谷,还好像多此一举的提了一笔,医仙谷的开创者是修真者。 以前她看过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却不能不多想一想。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叶无忧准备的。 一旦叶无忧成了仙,她的子孙后代就相当于,多了一条通天大道。 难怪,叶无忧的女儿会嫁给八皇子。 并且三千宠爱在一身,还会生下八皇子的继承人。 这都是为了保证,叶无忧即使成仙以后,也要有源源不断的龙气供应。 这比医仙谷想要踩着累累白骨成仙,还要更加的野蛮无耻。 这是要让这个小世界,都为叶无忧倾尽一切。 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啊。 都不能用疯狂来形容,而是丧心病狂了。 “这个,那个,宿主,我不能说,你自己猜吧。” 小渣吭吭唧唧,豆豆眼也躲躲闪闪,不肯跟叶清直视。 “我觉得这个小世界的叶无忧,比上一个小世界的锦川侯夫人,还要更得剧情的偏袒和偏爱。” 叶清没有逼它,它也算是间接给了她答案。 但小渣所说的没有隐藏剧情这一点,她现在是不相信了,而是充满了怀疑。 因为剧情对叶无忧的偏爱,那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既然是他的选择,那有什么后果,都必须由他一个人来扛。” 武王的话虽然听着冷酷,但也没有说错。 这原本就是皇帝自己惹下的祸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既然他没有种善因,得来的这个苦果,他不吃谁吃?! 想成仙,还把全天下都拱手送给医仙谷,还有他的‘真爱’肆意践踏。 哪怕最后换来的是万劫不复,那也是他活该! 杀妻灭子的渣男109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就算是跪着,他也要走完!” 武王的话掷地有声。 叶清再不能更赞同。 “是啊,他不跪着,难不成要别人提他跪着吗?” 哪怕他是皇帝! 他也不能拿全天下,来为他的‘真爱’铺路。 “王爷,晚饭做好了。” 不远处,见他们似乎说完话了,褚将军才喊了一嗓子。 吃过简单的晚饭以后,武王一声令下,所有人快马加鞭继续往京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黎明时分,他们一行人已然能看到京都巍峨的城墙。 而北门内,杨京兆尹也带着他手下的衙役,赶到了城门口。 “哎呦喂,哪阵风把杨大人您吹来了?” 城门官急匆匆跑上前,陪着笑脸拱手道。 “您老有什么事吗?” 京都里不管官大官小,都知道杨京兆尹不好惹。 这猛不丁看到他,城门官心里直哆嗦。 就怕杨京兆尹是来找他麻烦的。 “没事,没事,我在京兆尹府衙待麻烦了,随便溜达溜达。” 杨京兆尹哈哈一笑,叫他不要在意。 旋即,画风一转,一把勾住城门官的脖子,笑呵呵的威胁。 “对了,你们也守了一夜了,辛苦了,都回去吧。这北门,今儿就交给我了。” 城门官不敢说不,只能带着他的手下,苦着脸被杨京兆尹送走了。 杨京兆尹可是个混不吝,若是他敢说个不字,杨京兆尹能摁住他狠狠暴揍一顿。 而打了也是白打,没地给他讲理去。 就是告到皇帝跟前也不顶用。 等看不到城门官他们的身影了,杨京兆尹这才对手下的小胡子一挥手:“开门,记住,只请王爷进城,其他人一律先不放进来。” 就这样,武王一行人顺利的进了北门。 “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杨京兆尹一见武王,仿佛受了欺负的孩子,见到了家长一样。 边抹着眼泪,边朝他扑过来。 “您不知道哇,皇帝他太坏了……” “不用着急,过不了多久,就能让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 武王从马上下来,一手扶住了委屈抹眼泪的杨京兆尹。 “哎哎哎。” 杨京兆尹破涕为笑,不由的昂首挺胸,得意的笑出声来。 没有耽搁他们一行人,迅速的兵分几路,武王和叶清去了皇宫。 褚将军带着他的属下,一路走一路分散到,杨京兆尹事先安排好的人家。 在这个过程里,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杨京兆尹没有继续留在北门,也没有跟着褚将军他们。 他带着他手下的衙役们,溜溜达达去了常去的早点铺子。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顺便观察京都的情况。 武王突然回京,皇帝一直都不知情。 他和叶清也就一路非常顺利的,来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前面。 等他都到了皇宫正门了,才被人发现。 “谁?!什么人?!” 等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们,看清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的人时,眼珠子掉了一地。 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这个恍若天神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好不容易回神了,还一个个都面带恍然,迟疑的问了一嗓子。 “大将军王,是大将军王回来了吗?” 这些侍卫们是不认识武王本人的,但武王的那一身大将军王的穿戴,他们是记忆深刻,绝不会认错的。 说起来,这都是先帝提前给武王挖的坑,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武王不听他的命令,私自带着人马回京。 他是把武王当成了给皇帝安排的磨刀石,却也要放着武王一旦做大,反过头来一窝端了他和皇帝。 为此,他特别虚伪的亲自设计,并且亲自监督给武王,造出了独一无二的大将军王一身披挂。 包括里面的王袍,外面的甲胄,都打造的夺目耀眼,让人一看就忘不了。 还一做做了两套出来。 一套给武王穿戴,另外一套则放在了皇宫里。 在把武王丢到边关之后,每年他都会故意大张旗鼓的,把他给武王设计督造的大将军王的王袍,拿出来公开示众。 尤其是在京都这里,更是敲锣打鼓,大声吆喝着,绕京都走一圈才肯罢休。 而他们这些侍卫,每天来当值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要先瞻仰瞻仰一番,再到各自的岗位上值守。 所以别看这些侍卫不认识武王,但他们绝对不会错认他的穿戴。 “是本王,通禀去吧。” 武王稳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吩咐了一声。 他也是故意的。 皇帝不让他回来,他偏要大张旗鼓的回来。 作恶的又不是他,他干什么要委屈自己,遮遮掩掩的回来。 越是大张旗鼓的回来,皇帝就越不敢随随便便往他身上泼脏水。 他们想要恶心、膈应他,就别怪他不客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啊……,是!” 侍卫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不过耽搁急匆匆跑进了皇宫里。 剩下的侍卫们,没有一窝蜂涌上前,对武王做出拦截的姿态。 却也一个个忍不住,朝他张望过来。 毕竟,武王在周朝可是个传奇。 是比皇帝还要天下皆知、万众敬仰的传奇。 皇帝出来的很快,几乎是一接到消息,就急匆匆往宫门外赶过来了。 若不是他身边的御前总管机灵,急忙叫人抬了御辇追出来,他就会直接用跑的出来了。 “他怎么回来了?谷中竟然没有消息传过来吗?” 御辇上,皇帝的脸阴沉似水。 “没有,陛下,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御前总管边追着御辇跑,边不停的擦着头上的冷汗。 自从接到武王回来的消息以后,他心里也一直直打鼓呢。 就怕皇帝一个不高兴,迁怒到他的身上,他就完了。 “废物!一群废物!” 皇帝的脸色难看,心情更是糟糕透了。 原本尽在掌握里的武王,突然的脱离了他的掌控,怎么不叫他愤怒。 “传令下去,废物的家人也是废物,没有留在世上的必要了,叫他们尽快送这些废物下地狱吧!” “是,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御前总管忙不迭的应着,边迅速的传下话去。 杀妻灭子的渣男110 乾清宫。 “你说什么?!” 宸妃脸上的慵懒不见了。 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一下子变成了凡夫俗子。 接地气倒是接地气了。 却狰狞、扭曲了白莲花般优雅惑人的五官。 “你再说一遍?!谁?!谁回来了?!” 她美的惊天动地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表情。, 那就是暴躁! 皇帝知道武王回来的消息了,一直跟皇帝形影不离的宸妃自然也就知道了。 她虽然是医仙谷出来的,从小可谓是众星捧月般长大,就连君临天下的皇帝,都比不上她。 但也正是如此,才养成了她孤高自赏和目下无尘的脾性。 在她眼里除了她之外,连皇帝都不是个人,只是她成仙的工具。 若不是为了成仙,她何至于委屈自己,陪伴在皇帝的身边。 为了早日得到解脱,洗刷她的委屈和痛苦,她是日盼夜盼,盼望着早一刻褫夺武王的气运。 不料,昨夜皇帝还向她夸口。 再过不久,就能把武王的气运完全吞噬,为她所用了。 哪知道,今天就有了武王突然回京的消息。 还不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回来,竟然是正大光明,大张旗鼓的重返京都。 这怎不叫宸妃愤怒到无以复加! “回宸妃娘娘,是武王,也是大将军王回来了。” 宫女在暴怒的宸妃面前,吓得瑟瑟发抖。 其他的宫人一边在心里为她唏嘘,一边暗自庆幸倒霉的不是自己。 但没有一个人敢为这个宫女求情。 不求情,倒霉的只有这个宫女。 一旦有人求情了,就跟着这个宫女一起倒霉吧。 况且,宸妃以前可从没有这么暴怒的时候。 他们还是缩起脖子做一只安静的鹌鹑吧。 “废物!都是废物!” 宸妃接下来的举动,叫这些逃过一劫的宫人,连庆幸都不敢有,只剩下心有余悸。 报信的宫女被她一脚踢飞,惨叫一声后,就变成了一个软绵绵的布袋。 还是七孔流血不止的布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养你们有何用?!” 宸妃一脚踢死了宫女,还是不解气。 又恶狠狠的下令:“传本宫的旨意,把她的九族都剁了喂狗!” 宫人们顾不得为这个倒霉的宫女兔死狐悲,一个个那腿好像是租来的,跑的飞快。 他们就怕万一慢了一步,惹得宸妃不高兴了,他们死了就死了,连累了九族那就是造了大孽了。 暴怒的宸妃看了看空荡荡的乾清宫,猛地转身,随着她的动作扬起的凤袍。 一瞬间,竟然由纯洁的白莲色,变成了猩红的血的颜色。 就仿佛她的凤袍,是在血池了浸泡了千万年似的。 “告诉谷主,皇帝这个废物,让武王失控了,为了医仙谷的大业,屠了这个天下吧!” 她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回荡在乾清宫,却又不仅仅是在乾清宫。 似乎在她面前那一块,变成了虚空。 宫门外,刚远远看到皇帝的御辇。 叶清就猛抬头,看向了乾清宫的方向。 “王爷,医仙谷要出手了。” “看来,宸妃急了,想要狗急跳墙了。” 武王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她急了,我们才好对医仙谷动手。” 若是宸妃能沉得住气,不让医仙谷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想要一举剪除医仙谷,还要多费一番周折。 这也是为什么武王要正大光明、大张旗鼓回来的最重要原因。 不彻底将医仙谷连根拔除,皇帝和宸妃还会继续靠着医仙谷作恶,并且持续收割全天下万民对医仙谷的景仰。 当然了,他们是要彻底铲除医仙谷,这个不把天下人当人的毒瘤,却不会真正等他们祸害了无辜人之后,再将他们一举拿下。 反正只要拿到他们作恶的证据,能让天下人对他们再没有半点景仰,只有无比厌恶就行了。 她精神海里的小渣,看看任务进度条,又继续团成团睡觉去了。 没有再劝叶清善良。 它没有找上叶清叫她善良,但叶清却找上了它。 “小渣,武王回来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必须等到剧情开始,才能拯救我的命运呢?” 小渣猛地抬起小脑袋:“宿主,这个,你真的不打算再等一等了吗?” 叶清挑眉: “你不是拯救炮灰女配系统吗?” “总不能要让我一直等到剧情结束,就像上一个任务小世界一样吗?” “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重新回去忠勇侯府,走一遍原主的剧情?” 呵呵…… 她就说,小渣怎么‘好心’不劝她善良了。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啊。 “不是,这不是有剧情限制吗?” 小渣弱弱的说,豆豆眼闪烁个不停,就是不敢看叶清一眼。 “这下子,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叶清看着心虚不敢看她的小渣,重重冷哼了一声。 “你根本就是个假的拯救女配炮灰系统,是真的维护女主给女主送人头的系统!” “说什么剧情所限,我看根本就是你捣的鬼!” “如果我按照你说的走一遍原主的剧情,恐怕武王依旧是剧情里的‘大反派’,医仙谷和宸妃踩着天下人景仰得来的好处,都会一丝不拉的转移到叶无忧的身上。” “你要的就是这个结局,而不是我要改变的结局,是不是?” 小渣缩了缩脖子:“那个,这个,哈哈……” 尬笑了一声,它才不甘心的说道:“宿主,其实你没有必要把自己代入原主身上啊?” 它是想要原本的结局,但它家宿主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要它说,它家宿主就是太固执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就挺好的吗? 干什么非要跟女主过不去呢?! 再说了,这就是小说演化而成的小世界,都是纸片人,纸片人啊。 “好啊,” 叶清的话,让小渣欣喜若狂。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小渣抓狂。 “既然你这么想让我走一遍剧情,但我呢又不想这么做。” “干脆,就把这个机会给你吧。” “你去代替我,走一遍原主的剧情吧?” 被下药,被强迫,被逼生下人渣强暴犯的孩子。 最后,又被人渣贱人联手送下地狱。 杀妻灭子的渣男111 这样的人生。 爱谁谁! 反正她不要。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又不是她! “小渣,我不善良,这么善良的你,是不是就该主动跳出来,替我分担啊?” 不是劝她要善良,不要崩人设吗? 她也能反过来,这样要求小渣啊。 反正它是她的系统,替她分忧解难不是应当应分的事吗?! “我不要!” 小渣一下子就炸毛了。 那样不是人过得日子,它才不要! “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就不要强求别人一定要做到。” 叶清的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做系统也别这么双标,又当又立真叫人恶心!” 心虚又理屈的小渣不敢说话了。 叶清却没有放过它:“下次想好了再说,我想没有了你这个系统,还会有下一个跟你一样,慧眼识珠的系统的。” “虽说咱们合作的不愉快,但我是个大度的。就提前祝你下次好运满满,找一个跟你配合默契的‘好宿主’。” 小渣一听就急了,跳着脚的喊道:“不是,宿主,你不能这么说啊。是我先发现的你,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另寻新欢啊!” “你太不地道了!没有你这样卸磨杀驴的啊!” 它高声喊着,豆豆眼里立时就噙上了泪花。 小翅膀还装模作样的,放到了它的小胸脯上。 “我伤心了,真的,我伤心了!” “哦,你伤心了。” 叶清说,声音冷得叫它头皮发紧:“我比你还伤心,可能是咱们气场不和吧,早分早好。” “省的闹到最后反目成仇,那就很没意思了。”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小渣哪里舍得跟她解绑啊。 打死它也不要,把叶清这个宿主,让给其他的统子。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只看着不发表意见,好了吧?” 叶清并不心软:“也就是说你不再站在,三观不正的叶无忧那边,我可以改变剧情了,是不是?”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渣边用力点着小脑袋,不这么做不行啊。 它在不就坡下驴,它家宿主就真的敢,现在就跟它解绑。 拼着再也回不去的风险! “不过,宿主,如果你提前改变剧情完不成任务,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这一回,你可能找不到钻剧情漏子的机会了。” 上一个任务小世界,已经快要到结局了。 它家宿主才能借此,来一个‘大团圆’。 而这个任务小世界的结局,除了女主和男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之外,还有他们的女儿可是当了新帝的皇后的。 想要达成这个结局,它觉得不是一般的难。 叶清:“走一步看一步,不试试怎么知道,结局不可更改呢?” “祝你好运。” 小渣不怎么有诚意的哼哼了两声。 它和叶清说话间,皇帝的御辇已然来到了武王和叶清面前。 “你回来了!” 皇帝眼里只看到武王一个,完全的把他身边的叶清给忽视了。 他的目光冷冽,声音也是好像风刀霜剑一样。 “我回来了。” 武王说,看着皇帝就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叶清是第一次见到皇帝。 是个俊美的男人,但没有武王好看。 一双看似温和,实则阴鸷的眼,暗藏着数不尽的杀机。 武王和皇帝是亲兄弟,但看他们两人的长相,还真让人看不出他们是亲兄弟,顶多就是有点血缘关系。 显然,皇帝对于武王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件事,不但是非常抵触,而且带着深深的敌意。 他在得知皇太后再次怀孕,并且有可能是儿子后,就曾经跟皇太后争执过。 他想让皇太后放弃这个孩子,因为…… “我不需要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只需有我一个儿子就够了,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完全是多余的,没有必要的。” 他是这样跟皇太后说的。 皇太后听了以后,十分生气,严厉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皇帝气的拂袖就走:“从今往后你别后悔你行了!” 难怪,叶清在心里默默说道。 皇帝是觉得武王的到来,分走的不只是皇太后对他的全部母爱,还有一半同等机会的继承权。 所以,相较于他其他的那些庶出兄弟们,皇帝对武王最厌恶、最敌视、也最想把他踩下去,让他永不能翻身。 只这一次十多年后他们兄弟二人的重逢,充斥着满满的火药味。 稍稍一个不慎,就会爆裂开来。 皇帝目光沉沉,盯着武王的脸,边慢慢转动手上的扳指,边冷冷开口诘问道。 “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朕的吗?你这是打算出尔反尔吗?” 他心里的恼火,只有他自己知道。 原本笃定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的工具人,竟然妄想挣脱他强加的命运安排,已然让皇帝恼火不已了。 更叫他感到恼火的是,他安排的那些密探,竟然是一群废物。 只要一想到医仙谷,尤其是宸妃会对他失望,皇帝气的就想杀人。 从他见到武王那时起,他的视线就不曾落在武王的,那一身威风凛凛的穿戴上。 虽然明知道这是先帝给武王挖的坑,而不是先帝偏心武王的证据。 但只要一想到先帝能给一个工具人亲自设计大将军王袍,却从没有给他这个先帝最满意的继承人亲自设计龙袍。 皇帝心里嫉妒的火焰,就不能自控的熊熊燃烧起来。 这个世上既然有了他,就不该有武王,不该有什么大将军王! 他是天生的王者,是注定了要君临天下的男人,才不需要什么磨刀石! 武王哪里配做他的磨刀石! 所以,他要武王这个碍眼的人去死,还要背着全天下人的骂名遗臭千年。 ‘回来了,’ 皇帝手上转动着的扳指,发出冷冷的光芒,他也在心里暗暗说道。 “就别想走了。” 虽说他的计划还没有完全成熟,但他不想再等了。 他现在就要让眼前的,这个他最讨厌的跟他流有相同血脉的人去死! 只要这个人死了,这世上就再没有让他忌惮,让他坐立不安的存在了。 他就能心无旁骛的成仙,也能一举斩断心魔! 杀妻灭子的渣男112 “究竟是我出尔反尔?” 武王了然的看向皇帝。 他的视线没有看皇帝的脸。 而是落在皇帝的龙袍上。 俄顷,继续反问道: “还是你倒打一耙呢?” 皇帝那可笑的嫉妒,他一直都知道。 若不是顾忌着皇太后,他会直接怼回皇帝的脸上。 这种特殊你想要,你去要啊,我才不稀罕! “朕好心好意安排你去休养,你倒好,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了。” 皇帝冷笑一声,猛地拔下手上的扳指,作势要往下扔:“看来,朕的一片好心,都被你当成了居心叵测啊。”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朕……” 他的话根本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女音给打断了。 “是哀家叫他回来的!” 原来是皇太后赶到了。 跟坐着御辇过来的皇帝相比,皇太后竟然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 皇帝是前呼后拥,一大帮子宫人簇拥着。 皇太后身边就三个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慈宁宫的老尚宫,一个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早在昨夜得到武王要回来的密信以后,皇太后那真是度日如年,恨不能眼一闭一睁,天就亮了。 为了避开慈宁宫的那些钉子们,皇太后还做了一番乔装改扮。 她算着武王到达京都,到达皇宫正门的时间。 提前带着皇后等人往这边赶。 走的有点气喘吁吁的皇太后,气势汹汹的看向皇帝。 “怎么,哀家想儿子了,还不能叫自己儿子回来看一眼吗?!” 皇帝被突然赶到的皇太后打了个措手不及,再想让人把武王给抓下去就有点来不及。 而且,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想让人说他‘不孝’。 皇帝只能黑着脸说道:“太后怎么不提前跟朕说一声,差点就让朕误会武王了。” “哀家忘了。” 皇太后敷衍的甩了个理由给皇帝。 眼见着,皇帝的脸更黑了。 但他只能咬着牙,运着气,把所有的愤怒都压在了心底。 “回来了,就回来了吧。太后,朕有些话想先跟武王说一说。您先回慈宁宫吧,等朕跟他说完话,就叫去见您。” “不用了。” 皇太后一口拒绝:“有什么话都到慈宁宫去说吧。” 她看一眼皇帝漆黑如锅底,不豫的面色,再开口不由带了一分讥嘲。 “怎么,皇帝不答应吗?” 面色不豫的皇帝,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扯了扯薄唇:“不是,那就都到慈宁宫说吧。” 为了表示他的孝心,他压着心里的不满,请皇太后一同乘坐御辇回宫。 皇太后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上了御辇。 皇后那里,坤宁宫的宫人抬着凤辇紧赶慢赶,也终于赶过来了。 武王和叶清都没有下马,直接骑马进了皇宫。 在一行人到达慈宁宫之前,武王回来的消息,一阵风一样刮遍了整个京都。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听闻武王回来的消息,有的面露喜色,有的一脸隐忧,还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总之,武王的回归在京都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慈宁宫里泾渭分明。 皇帝看着对面的皇太后,皇后,武王和叶清,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好啊,好啊,朕都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也背叛了朕,站到了朕的‘好兄弟’那一边了!” “太后!” 他声音冷厉仿佛利剑出鞘:“您真是朕的好母后啊,是不是在您的心里,只有武王这一个儿子,您才会这样费尽心机,为他拉拢人脉?” “您这样处心积虑,是有多么想要让他把朕取而代之啊?!” “若您这么不待见朕,当初为什么要把朕生下来啊?” 皇帝的愤怒有一小半是,意外皇后和皇太后的联手‘背叛’。 有一大半则来自武王。 武王是骑着马进了皇宫的,但他在慈宁宫下马的时候。 却不用人帮扶,直接从马背上下来了。 他的动作连贯、洒脱,更叫皇帝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还差点把他的眼球给瞪出来。 不是他还保持一线清醒,牢记着他是皇帝,他就会做出不符合,他一惯形象的动作——揉眼睛。 揉一次眼睛还不行,还要揉好多次才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吼叫。 一双眼死死的,盯住了武王的双腿。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不停的回荡着。 武王竟然站起来了! 竟然站起来了! 站起来了! 来了! 了! 这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武王应该永远也站不起来! 他就应该永远坐在轮椅上,做一个废物。 而不是一步,一步,用双脚走上台阶,从他面前走过去。 从看到武王能站起来的那一刻起,皇帝即使再不愿意看到他的那一身大将军王袍,也还是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把视线,落在了他的腿上。 这不是幻觉,这是真的事实! 一直到武王稳稳当当走到慈宁宫的正殿里,皇帝才不得不承认武王不再残废的事实! 相较于他的愤怒,皇太后和皇后则是喜极而泣。 她们虽然在密信里知道,武王重新站起来了。 但在看到武王真正站起来之前,她们心里一直都不踏实,感觉不真实。 叶清有意落后一步,直面慈宁宫气氛的两重天。 一重天是愤怒,一重天是喜悦。 不管是愤怒,还是喜悦,都是极致到了极点。 被愤怒冲击的皇帝,心里第一次觉得医仙谷,并不是传说里那样无所不能。 它也有失利、失败的时候。 医仙谷,医仙谷,皇帝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恨恨的想道。 “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让朕不要担心吗?” “现下,武王不但回来了,还重新站起来了,你们的万无一失,你们给朕的保证,就是一个笑话吗?” 失望,从他的心头不可抑止的升起。 他不后悔跟医仙谷合作,就是后悔不该太过信任医仙谷,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医仙谷。 若是当初他能再狠心一点,不是给武王下毒,而是直接把武王的腿葬送在他跟蛮族的战斗里。 就能永绝后患,而不是现在的功败垂成! 杀妻灭子的渣男113 “你以为哀家想要你啊。” 皇帝问的犀利。 皇太后回的也犀利。 “还不是你眼瞎啊!” “你说你,投胎都不长眼,非要投到哀家的肚子里。有本事你别投到哀家肚子里来啊?!” 皇帝目眦欲裂,恨恨的道:“没有朕,这慈宁宫您可住不起,您称一句‘哀家’都是僭越、大逆不道!” 皇太后的回答,却出乎他所料。 她并没有说什么,这慈宁宫哀家不稀罕住,这‘哀家’哀家做的不顺心! 她说的是:“对啊,谁叫你选了哀家,哀家不住这慈宁宫,谁住啊?!” 皇帝气的一口血,噎在了嗓子眼,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噎的他难受极了。 他果断不再跟皇太后互怼,只抓着武王一个人诘问。 “你说朕出尔反尔,你说朕倒打一耙?你给朕说清楚,朕怎么出尔反尔,倒打一耙了?!” 偏偏武王也学皇太后,直接噎了回去。 “哦。我现在不想说了。反正我回都回来了,你非要追根究底也没有什么意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好好好!” 皇帝被他气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但武王真正回京的原因,他就是不用脑子去想,用膝盖去想也知道,武王认定了他才是幕后主使。 不然,也不会如此高调回京。 果然啊…… 一抹阴狠从他眼底划过,皇帝用力的咬着牙垂头,遮住他忍不住扭曲的脸。 “说什么没有夺嫡的心思,说什么不想要那把龙椅,统统都是骗人的!”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心里恨恨的皇帝抬头,看向面前的武王等人。 “既然你们不待见朕,朕也就不在这里讨嫌,打扰你们母子两个团聚了。” 说着,他恨恨一拂袖,头也不回的走出慈宁宫正殿。 医仙谷那边出了岔子,叫他失望。 但没有关系,他还有宸妃! 没有人去关注,愤恨离场的皇帝。 搅局的皇帝一离场,皇太后就一把抓住武王的手,却喉头更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母后。” 武王缓缓跪下:“是儿子错了。” 他对皇帝的步步退让,其实何尝不是对他的纵容。 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操纵他们的人生。 “不只是你有错,我也有错。” 皇太后叹,眼泪滚滚淌落。 “我们终究不是他,能把亲情和皇权分得那样清楚明白,才会被他趁机算计利用。” “我是真的后悔,当初怎么就生了他?!” 她以为只要她和武王退让了,皇帝就会明白他们是在乎他的。 但残忍的事实却告诉他们,他们的退让在皇帝的心里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应当应分的。 “母后,武王的腿刚好,小心地上凉。” 皇后在旁说道。 “起来,快起来。” 皇太后点着头,去拽武王。 武王小心的顺着她的力道起身:“母后,皇嫂,我的腿没事,地上不凉。” “那就好。” 皇太后收了脸上的泪,拍了拍他的手,转向叶清的方向。 “这是叶姑娘吧。” 她的目光语气都十分温柔,看着叶清的眼神里欢喜无限。 “好孩子,多谢你,多谢你救了这个榆木疙瘩。” 她边说,边跟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的越发柔和。 “真是个好孩子,能遇见你,是武王的福气啊……” 皇后上前扶住皇太后:“母后,咱们都别站着了,还是坐下来说话吧。” “好好好。” 皇太后也一脸说了三个‘好’字,跟咬牙切齿的皇帝不同,她是笑的无限愉悦。 “坐,都坐,咱们啊说说心里话。” 皇太后不叫他们按顺序坐,直接叫挨着她坐。 “都是自家人,不用守着那些规矩了。” 她笑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倒不是她觉得武王年纪大了,应该成婚生子了。 若是她真的在意这些,哪怕武王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也有人愿意做武王妃。 虽说都知道皇帝忌惮武王,但武王这个大将军王的称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而是靠着他的实力得来的。 只要武王一天不交出手里的兵权,皇帝就算恨他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那些想要拿出一个女孩,来换取家族几十年兴旺的家族,有不少呢。 就算他们错算了,也能迅速甩开武王和送出去做投资的女孩,跟他们夫妇完全的撇清关系。 既然享受了家族的供给,就要为家族付出,就算是牺牲她们自己,也是应当应分的。 因此在武王受伤以后,想要在他身上投资的人数,加加减减之后,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反倒多出了一些。 但这些人都到不了武王面前,都被皇太后一口拒绝了。 武王喜欢谁,不喜欢谁,想不想成婚,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就算她这个当娘的,也不会擅自插手。 反正只要武王不想成婚,她就不着急,也不会催婚。 什么传宗接代,在她这里就不是问题,也不是必须的。 至于什么送宫女小妾给武王,皇太后更是不屑去做。 像皇后被册封为太子妃之后,先帝原本要给当时,是太子的皇帝再挑几个小妾。 皇太后出面拦下了先帝的旨意,还把先帝送给皇帝让他经历人事的宫女,也一并退了回去。 等皇后嫁给皇帝以后,皇太后从没有往皇帝身边塞过一个女人。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以前武王没有意中人,不想成婚,她就由他。 现在武王明显是动心了,她也不会棒打鸳鸯,做一个‘恶婆婆’。 只要叶清能跟武王两情相悦,她是乐见他们幸福美满的。 至于叶清的身份地位,是不是能够配的上武王,皇太后也是不在意的。 反正只要武王自己喜欢,不会因为叶清出身低,而不让她做正妻,还要另选一个出身高贵的正妻。 然后,只给叶清一个妾室的身份,她是不会随便干预的。 那种我爱你,但你身份太低,配不上我,我只能委屈你做妾,我给不了你名分,但我能给你宠爱的男人。 皇太后是最唾弃的,也是最为不齿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114 说这种话的男人就是个渣男! 还是不想负责的渣男! 像这种渣男爱的才不是别人。 而是他自己! 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最重要,其他的都要往后靠。 哪怕是他最爱的女人也不行! 她的儿子她知道。 不仅是个长情的,还是个一心一意,绝不会三心二意的。 只要他动心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不,看武王看叶清的眼神,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分明是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强烈愿望。 当然了,皇帝除外,他就是个渣男。 她和皇帝可能没有母子缘分,才会陌生的如同路人一般。 武王看着面不改色,但他的耳朵根却悄悄的红了。 叶清见皇太后和皇后两人都很和善,让人一见顿感如沐春风。 是将两人当成了长辈不假,却没有去多想皇太后那意味深长的话。 因此见到武王的耳朵根悄悄红了,叶清却没有什么反应。 皇太后不由看了皇后一眼,彼此眼里都是一个意思。 看来,武王追妻路漫漫啊。 不过,她们二人是不会插手的。 若是两人有缘,那就是再好不过的神仙眷侣。 若是两人无缘,她们也不会觉得叶清不识抬举。 一切都看他们自己。 “越儿,这次回来,你是决定不走了,是吗?” 皇太后把其他的事,暂且放到一旁,问起他们最关心的这件事。 而听了皇太后对武王的称呼,叶清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竟然不只是连身形外貌都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都一样吗。 “是,母后,儿子不走了。” 武王点头。 不管是为了他在意的亲人,还是为了她,他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那把龙椅没有半点兴趣。 若是他不能坐上那把龙椅,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万劫不复。 “既然你真的下定了决心,咱们也该准备起来了。” 皇太后也是当机立断的人。 皇帝就算是她生的,却天生不跟她亲近,一心只想得到先帝的认可,完全抛弃了和她的母子亲情。 现在她和武王已然被皇帝,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悬崖边上,说不得,也要放手一搏。 “我外祖家那边,我也会尽快把消息送过去。” 皇后轻声说道,为了六公主,也是为了她外祖家全族,她也不能束颈就戳。 想要她们去死的皇帝,倒是可以带着他的‘真爱’去死一死了。 “母后,皇嫂,那个女人见我回来,一定会给医仙谷传递消息。我想,医仙谷最近一定会有大动作。” 武王没有详说,只是简单说了一下。 他身边被安插了医仙谷的人,这个人把皇帝当挡箭牌,暗中却一直听从医仙谷的命令。 “医仙谷图谋之大,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 皇太后听了,不由冷冷嘲讽道。 “他以为医仙谷非他不可,却不知道医仙谷拿他当踏脚石。说不定,现在他还在沾沾自喜呢。” “也不知道医仙谷那个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药,竟然让他相信只要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心里只有成仙野望的女人,给他生了孩子的话,这个女人就会对他死心塌地。” “简直天真的可笑!他和那个女人是一路人,他是怎么想的,他自己不知道吗?” 叶清微微一笑:“或许不是他天真,而是因为医仙谷在传说里太有名,所以他才会自欺欺人吧。” “医仙谷……” 皇太后说着,摇头:“以前的医仙谷才是医仙谷,现在的医仙谷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医仙谷了。” “也就是他,才会信了现在医仙谷那些人的胡说八道。” 皇后跟着点头:“成仙对他的吸引力是高,但我想更高的应该是长生不老。他啊,是想要一直坐在那把龙椅上。” 毕竟,成仙虽然叫人向往。 但在凡世间身为帝王的他,可是周朝的主宰者。 而成仙后的未知,皇帝不可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飞升成仙,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地位。 做惯了主宰者的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屈身朝拜他人呢。 “这么说来,就能说得通他为什么会自欺欺人,相信一个女人给他生了孩子,就会死心塌地向着他。” 叶清接着说道“不仅是医仙谷在利用他,他也在利用医仙谷,他们是各有所需,就端看谁能拿到先机了。” 剧情里是皇帝拿到了先机,医仙谷应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所有人都为皇帝做了嫁衣裳。 但讽刺的是皇帝不是最后的得利者,他从医仙谷那里得来的所有利益,到最后都要无偿的大方的拱手让给叶无忧。 武王铺开纸张,拿笔在上面依次写下,医仙谷,皇帝,宸妃,八皇子。 而后,先将医仙谷,宸妃和八皇子圈在一起,又在八皇子和皇帝之间连了一条线。。 “医仙谷天然是站在宸妃这边的,而八皇子的心里应该是宸妃更重要。” “不是因为宸妃生了他的缘故,而是宸妃是医仙谷的圣女,是最有可能飞升成仙的那个人。” “但他也不会放弃皇帝,对他而言,皇位他想要,成仙也不想耽误。”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叶清。 “我想,宸妃很有可能给他说过些什么,才让他对皇位没有那么执着。” 叶清朝着他笑着点头:“王爷说的很有道理,宸妃肯定给他画了一张大饼。” “而这张大饼的吸引力,一定超越了皇位。” “宸妃会不余遗力的拿成仙诱惑他,是担心他跟皇帝一样舍不得那把龙椅。” “看来,” 武王忽的跟她一起说道:“看来,她能不能成仙的关键在八皇子身上。” 说完,两人齐齐笑了。 “不可能吧?!” 叶清的精神海里,小渣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它呆呆的看着任务条,久久不能言语。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明明它家宿主想要改编剧情,按说任务条应该不进反退。 怎么它一个不注意,这任务条就进了一大截呢?! 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啊! 小渣苦恼的挠了挠小脑袋,两只豆豆眼无神的盯着,笑的愉快的叶清,小脑袋里装了一头的雾水。 杀妻灭子的渣男115 慈宁宫里现世静好。 去了御书房的皇帝。 一边大发脾气。 一边摔了一地狼藉。 “去死,去死,统统给朕去死吧!” 气喘吁吁的他,站在一地狼藉里,恨恨的吼道。 一双眼猩红。 武王和叶清进了皇宫以后,就没有再离开。 皇太后让武王住到慈宁宫的偏殿。 而叶清则跟着皇后去了坤宁宫。 反正他们跟皇帝已经撕破脸了,想来皇帝也不会再来自讨没趣。 消息有条不紊的陆续传了出去,一切都在按照他们商定的计划进行中。 皇帝和宸妃当然不会,放弃武王这个大气运的工具人。 他们也在暗中加快动作,务必要把武王尽快送到地狱里去。 彼此双方的较量摆在明面上的那一天,来的倒也不突然。 医仙谷虽说不再是以前的医仙谷,但他们手里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底牌。 血红的暴雨、突然的地动,以及暴雨中天空里血红色的彩虹。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发生。 暴雨一连下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而地动的地方,在距离京师不远的官道上。 官道被拦腰截断,露出一个巨大的石碑。 这石碑不是普通的石材,而是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 上面是血红色的八个大字。 天降灾祸,罪在武王。 在这八个血红大字下面,是一行血红小字。 枉顾天下万民,无故妄动杀戒,罪无可恕! 在石碑送到京师的那一天。 举朝震惊! 皇帝在血红色的暴雨里,得意的仰天狂笑。 笑过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叫人团团围住了慈宁宫。 文武百官相继冒雨赶看过来,由于暴雨太急狂风太大,他们站到殿内的时候,一个个都变成了血人。 还有殷红似血的雨滴,不停的从他们的身上淌落。 空气中也似乎迅速,弥漫起浓郁的血腥气。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一脸沉痛。 他沉默在坐在上面,一言不发的望着鱼贯而入的群臣。 看着下面一个个好像落汤鸡的他们,他脸上的沉痛里似乎多了点什么。 但若是仔细看的话,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多出来。 皇帝不说话,分列在两旁的文武百官也跟着沉默。 在他们的沉默里,外面的暴风雨似乎越来越暴烈了。 仿佛整个金銮殿都在,暴烈的暴风雨里晃来晃去。 突如其来一直持续到今天的暴风雨,还有伴随着突然的地动出来的石碑。 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他们的反应也各有不同。 皇帝这边的臣子,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群情振奋。 不只是皇帝忌惮武王,他们何尝不是如此。 武王手里的兵权一天不上交,他们屁股下的位置都坐的不太安稳。 偏偏皇帝找不出,强逼着武王交出兵权的理由。 说起来祸根还是先帝埋下的。 虽说有的知道先帝不是真的偏袒武王,只是拿他做皇帝的磨刀石。 但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心里也不是不埋怨先帝的。 您既然都决定舍弃武王了,就该当机立断在崩逝之前,先解决了武王这个隐患。 而不是继续留着他,乃至到了现在尾大不掉,成了陛下手里的烫手山芋。 丢,丢不得;留,留不得。 不见,武王不在边关十多年,边关依旧是他的天下。 皇帝派了多少人过去,还不是都铩羽而归。 万幸,老天有眼不叫武王这个狼子野心的大奸臣得逞。 才会以血雨和石碑示警。 不然,皇帝想要收拾武王,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中立的那些臣子,则是坚定的不掺和到两边来,只管冷眼旁观。 反正不管是皇帝胜,还是武王胜,他们都是‘纯臣’! 在场的群臣里觉得棘手的,自然就是站在武王这边的人了。 皇帝想要杀武王,他们早就知道了。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现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了,皇帝不可能不赶紧抓住的。 就是不知道武王,还是跟以前一样退让,还是当庭反击皇帝呢?! 皇帝在无声的沉默里,把群臣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视线从忠于他的那些臣子身上掠过,他的眼神没有变化。 在落到武王那边的臣子身上时,他的眼神是凶狠的。 至于那些想做‘纯臣’的人,皇帝心里只有一个字杀。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允许他们选择忠心,或是反对。 绝对不允许其中一部分人选择中立。 刻着血红色大字小字的石碑,被抬进了大殿内摆放在最中间的位置上。 “抬上来!” 皇帝一脸沉痛的开口。 “你们都好好的看一看吧。” “正好,武王回来了,朕也派人去请他了。” “天降血雨和石碑示警,按说朕该下罪己诏。” “但事关武王,朕也不好独断专行,把一切都揽在朕的身上,朕下罪己诏倒是没什么,就担心反倒害了武王。” 皇帝说的冠冕堂皇,至于他内心究竟怎么想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反正他向来维持‘仁君’的假面,维持的挺成功的。 到现在都没有被人拆穿过。 很快,武王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帝做戏做的还挺全面的。 没有让武王一个人走着来,也没有让人押着他过来。 而是专门为他准备了轿子,务必要让他不受一点暴风雨的影响。 文武百官成了落汤鸡,而他则一滴血雨都没有被沾到。 双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下子,就是站在武王这边的臣子,也不能说皇帝做的不好。 武王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皇太后,皇后,还要叶清都跟着过来了。 因此武王踏进大殿后,群臣才发现皇太后、皇后都来了。 还有一个年轻的陌生的女子,也一道跟着她们进来了。 皇帝在看到皇太后和皇后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意外。 一个多月前他刚刚得知,皇后也跟着皇太后后面背叛了他以后。 他心里的愤怒简直是怒焰滔天。 现在他的心里却十分的平静。 不管是谁,只要背叛了他,就别想让他轻易的饶恕。 正好,他正想着怎么弄死皇后,还有她所出的六公主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116 皇后就自己撞到了他的手心里。 宸妃果然是他的福星啊。 不只是把医仙谷送到了他手里。 给了他一步登天的机会。 更是刺激的皇后走了昏招。 还让他有了将她外祖家连根拔起的理由。 只要把这些威胁到他统治的隐患一一拔除。 他就能做万万年的皇帝。 还是年富力强而不是垂垂老矣的皇帝。 光是想想,就让他激动的浑身发抖。 “朕请武王过来,是有要事相商。母后,皇后,你们怎么也跟着过来了呢?” 皇帝从不喊皇后一声‘梓童’。 在他心里皇后根本不算他的正妻,不是他的原配。 更不配他一声‘梓童’。 只有宸妃才是他配他这么喊,也只有她给他生的八皇子,才是他唯一承认的儿女。 “事关哀家的儿子,哀家怎么能不过来看一看呢?” 皇太后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尽是冷冷的嘲讽。 “你不用再在文武百官面前装模作样了,明明不想喊我母后,不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却为了你所谓的名声,而不得不叫我一声母后。” “别说你说的不甘愿,我也不想听。” “哀家现在就把话放这里了,哀家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武王。” “你啊,还是跟不在人前一样,喊哀家太后吧。还是太后叫哀家,听着顺耳。” 皇太后的话惹得群臣侧目,他们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要知道,皇帝在公开场合,在有人的时候,对皇太后那是一个恭敬孝顺。 现在皇太后却说,皇帝是在做戏。 一刹那,仿佛有什么在他们面前裂开了一条缝隙。 那是名为‘仁君’的假面。 皇帝脸上的沉痛,有一瞬间的扭曲。 “母后,” 他充满深情的唤了一声,这一声里却包含着说不出的痛苦,仿佛杜鹃泣血声声凄厉。 “好吧,朕知道你因为武王而怨恨朕,朕不能不顺着您老人家的意愿,就喊您‘太后’吧。” 叶清看着戏精皇帝,侧头跟武王说了一声:“我觉得太后说的不错,皇帝果然是投错了胎,他该直接投到先帝的肚子里。” 武王点头:“他恐怕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只有从那个人的肚子里生出来,才最有可能不会有被废的风险。” 他们说话虽然小声,但没有刻意避着人。 附近听到他们说话的人,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一个个忙不迭远离了两人。 但不可否认的,两人的话还是在他们心里留下了痕迹。 “不用跟哀家演戏了,哀家已经厌倦了,不想再跟你维持和睦的假象。” 皇太后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脸上不见半点动容。 “说吧,你叫武王过来有什么事?” “别说的只有你有良心,你有没有心都两说呢。” 皇帝沉痛的脸,再度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克制不住的狰狞表情浮现了。 虽然只有一瞬,却还是被群臣看在了眼里。 接收到跟着他的臣子,投递过来的眼神,皇帝心里的怒火蹭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他辛辛苦苦维持的‘仁君’名声,在今天一朝尽丧。 都是拜武王,还有皇太后,这对可恶的母子所赐。 “很好,很好!” 皇帝咬着牙,恨恨说道。 “朕为什么不喊你母后,还不是因为你心里只有武王,在朕和武王之间,你从来只选择他,放弃的一直都是朕。” “为了他,你能跟朕虚情假意;为了他,你不惜陷朕于不义!” “朕早就看透了,却念着母子之情,不忍对你怎样。” “你不忍对哀家怎样?!” 皇太后冷笑:“是啊,你是不忍心,因为武王手里有兵权,你不得不忍心。” “哀家以前就是心太软,才让你利用哀家拿捏住武王,才会害的他差点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住口!” 皇帝猛地大喝一声,脸色铁青的看向武王。 “武王,你果真卑鄙,都这个时候了,还只敢躲在她背后,不敢站出来。” “天降血雨和石碑示警,在在都指向你。” “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朕只能请你过来为这件事负责。” 他心里恨极了,他精心维护的假面,被皇太后毫不留情的一针戳破。 纵使能杀了武王,也挽不回他‘仁君’的假面了。 他想做万万年的皇帝,是想要万民敬仰,而不是没有了好名声的普通帝王。 “行啊,那咱们就好好说一说,看看究竟该是谁来负责?” 武王往前一步,将皇太后护在了身后。 “这就是那块石碑吗?上面写了什么?” 他大声的念了血色大字,以及血色小字。 而后回头看向皇帝。 “这意思是说天降血雨,都是因为我跟蛮族作战的原因,是吗?” 皇帝义正言辞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噎了回去。 武王不按照套路出牌,还偷换概念把枉顾杀戮,换成了跟蛮族作战。 皇帝若是说是,恐怕就是他这边的臣子,也不能昧着良心附和他。 若是说不是,那这石碑不就是没用了吗? “还是说,我不该镇守边关,不该一次又一次将进犯的蛮族人杀退?” 他不回答,武王却不打算放过他。 再次把问题,扔到了他的脸上。 “若是因为我打退了蛮族的进犯,让他们再不敢随便对周朝发动战争和偷袭,才惹得天降血雨和石碑示警。” “那我是不是在蛮族进犯和偷袭的时候,就该什么都不做。还要打开城门,放那些蛮族人过来烧杀抢掠。” “然后,再恭恭敬敬送他们回去。还要笑着跟他们说,欢迎下次再来啊……” 武王的话好像风刀霜剑,一刀刀、一剑剑砍在皇帝的身上,戳在他的心口。 而他只能咬紧牙关,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他能说什么?! 他什么都不能说! 而且,他说什么都是错! 武王,武王,他在心里怒吼,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皇帝不说话了,武王没有再质问他。 转而将目光投向,分列两旁的文武百官身上。 “你们也都来说一说,我是周朝不可饶恕的罪人吗?” “我是不是该在蛮族进犯边关的时候,给他们拍手叫好呢?!” 杀妻灭子的渣男117 “嗯,或许光是拍手叫好还不够。” 武王的视线,最后又回到了石碑上。 “我还应该邀请蛮族来京师。” “谁叫边关没有京师繁华呢?” “哦,若是他们不想来京师也可以。” “江南那里更好,比京师还要富庶。” 说着,他的手放到了石碑上。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竟然已是一身的罪孽。” “枉顾天下万民,无故妄动杀戮,罪无可恕。” “也对,我是罪孽深重哇!” “也许,是我错了……”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难看,都开始电闪雷鸣了。 下面的群臣凡是站皇帝那边,或是自诩为‘纯臣’的,也一个赛一个的脸色难看,不比皇帝好半分。 只有武王这边的朝臣,俱都气愤填膺的看着,那块看上去洁白无瑕,实际上却血腥无比的巨大石碑。 若是说一开始,群臣还觉得真有可能是上苍在示警。 但现在他们却不这么想了。 端看皇帝那扭曲、狰狞,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还有他那边某些臣子,心虚、闪烁的眼神。 就知道这所谓的‘上苍示警’,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是以皇帝为首的这些人,为了构陷武王才故意弄出了这么一出。 其实,皇帝在民间的威望不小,根本不用担心武王超越了他。 毕竟,他要的是‘仁君’的好名声。 为了这一目的,他一装就是这么多年。 虽说假的就是假的,但他伪装的久了,也还是做了些对老百姓来说的实事和好事的。 像什么减赋税轻徭役啊,惩治贪官啊等等。 皇帝只所以容不下武王,想要让他遗臭万年。 是觉得他身为臣子,既然说着不参与夺嫡。 那就该淡泊名利,就不该故意哗众取宠,抢了他的民心去。 这世上就该只有他一个,武王是最不该存在的那一个。 因此皇帝是无论如何,也容忍不了武王的。 以前一直步步退让的武王,现下却是对皇帝步步紧逼。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掀翻不给他们活路的那个人吧。 “请问,这样罪孽深重的我,是不是要回去边关,亲自把蛮族迎进来,再护送他们一路来到京师的城下,才能赎清我满身的罪孽呢?” 武王看着上头皇帝电闪雷鸣的脸,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以前他当皇帝是兄长,现在皇帝和他是生死仇敌。 他们两个既然不能共存,那就各凭本事吧。 “武王!” 皇帝气急,猛地从龙椅上起身。 他就知道武王这个奸诈的小人,绝不会放过可以朝他发难的机会。 分明就是他错了,却还要强词夺理偷换概念,为他自己的罪行狡辩。 “你好,你很好!” 他咬牙,从牙缝里一字一顿的,把话挤了出来。 他真的后悔,为什么不在武王弱小的时候,一举将他送入地狱。 而不是听了先帝的话,才导致今天的养虎为患,尾大不掉! “我当然好,这个不用理会。” 武王目光坦然,看着皇帝被气的五内俱焚,他心里并没有多少得意。 只有没有早点看透皇帝,差点酿成大祸的后怕。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那么,现在请你回答吧。” 皇帝被他气的差点原地爆炸。 “武王,你别试图偷换概念,也别狡辩。上苍示警说的是你擅造杀孽,而不是你和蛮族之间的战斗!” “这有区别吗?” 武王反问:“你才是试图偷换概念,是在狡辩吧。” “我的杀孽哪里来的?还不是跟蛮族的战斗中来的吗?” “怎么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这么难吗?” “还是说在你的心里,蛮族可以肆无忌惮的屠戮咱们周朝的老百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而不能有任何的反抗吗?” 皇帝脑袋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咔嚓断了半截,还残存着一点的藕断丝连,死死拉住了他的神智,没有让他头脑发昏,却也让他冲动的脱口而出。 “朕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因为你和蛮族的战斗,死去的那些周朝的将士们,他们才是你洗不清的杀孽!” “你在边关那么多年,在跟蛮族那么多次的战斗里,有多少好儿男因为你而失去生命,有多少家庭因为你而支离破碎?!” “你说,你造的杀孽还不够多吗?!” “难道这些还不够,让上苍示警让你自我反省吗?!” 武王的目光变了,看着皇帝好像在看一个笨蛋,还是个智商负数的笨蛋。 “这些车轱辘话,你翻来覆去的说,你不嫌烦,我听得却烦了。” “那些牺牲了的将士们,他们为的是什么?!你这个当皇帝不清楚吗?!” “你不是不清楚,而是为了给我罗织罪名,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捏着这一点不放。” “也是,毕竟你除了这些车轱辘话,也抓不住我其他什么把柄。” “既然你避而不答,那就由我来说吧。” “这所谓的上苍示警,所谓的血雨和石碑,我不认。” “因为错不在我,谁觉得错了,那谁就来承担这个罪责吧。” 皇帝这回没有大怒,而是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用剧痛来让他保持清醒。 他知道他刚才那些话,不应该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就是说了。 哪怕他感觉到不妥,想要收回来,却失败了依旧冲口而出。 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些车轱辘话,而是要务必在今天把武王给拿下,让他再也不能翻身。 只要他胜出了,那么他说上苍示警武王浑身杀孽,这就是真的而不是谁伪造的。 用力深呼吸了一下,皇帝慢慢做回了龙椅上。 “武王,这由不得你不认。” “你若是觉得这些都是假的,是别人伪造的。那你把证据摆出来,让朕瞧瞧。” “若是不能,那你就要为这血雨和石碑负责。”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武王,就好像在看着一个,罪大恶极的千古罪人一样。 “这血雨下了一个多月了,你若是不认罪的话,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这一个多月以来,天下黎民百姓一直在受苦受难。” “你就算看不见,难道你真的能忍心吗?” 杀妻灭子的渣男118 皇帝看武王不说话。 又重复了一遍。 “你忍心吗?” 你可是先帝亲封的大将军王。 难道你不该为了黎民百姓牺牲一下吗?! 你能说不吗? 你敢说不吗? 叶清看向皇帝,把他的得意尽收眼底。 皇帝这是想要道德绑架武王吗? 她一点也不气愤。 只有讥诮从她凤眸里浮现出来。 因为啊,皇帝的算盘打得虽好。 但他却算错了武王。 武王是大将军王不错,他一心一意为了周朝的黎民百姓不错。 但想要道德绑架他,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我不忍心。” 武王的话,让皇帝心中的暴怒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得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啊,武王这个傻子一定会,一脚踩进他挖的大坑里。 只要武王踩坑了,他就能把武王埋在深坑里,让他爬都爬不出来。 他得意的看着下面的群臣,开心的看见武王那边的人变了脸。 但皇帝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太久,武王又说话了。 “我是不忍心,但我也说了啊,谁的错谁来承担。” 皇帝直觉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当机立断大喝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武王!错的本就是你,你还不快快俯首认罪!” “来人……!” 皇帝一声令下,叫进来的不是御前侍卫。 而是武王身边的德总管,还有褚将军带领的,属于武王的贴身护卫们。 皇帝一看到德总管,还有褚将军,心下就是一咯噔。 一股不安悄然爬上,即将大功告成而志得意满的他的心头。 因为不只是御前侍卫,就连医仙谷的那些人,都不见一个人影。 心头的不安叫他,猛地朝武王大喝一声。 “武王,你这是想要造反吗?!” 他就说,武王怎么会乖乖的,就被带过来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狼子野心,武王就是狼子野心! “陛下,王爷是您的亲兄弟,您怎么能这么说王爷呢?” 德总管一向笑呵呵的脸,不再笑了。 但他却还是礼数齐全的,叫人不能挑剔。 “王爷都说了,谁的错谁来担。” “您说的这什么造反,王爷可不认。” 褚将军一按腰间的宝剑:“不只是王爷不认,我们这些追随王爷的属下也不认。” “王爷兢兢业业一心为国为民,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还请陛下为王爷做主,不能让人把污水泼到王爷身上!” 皇帝的视线若是能变成真的,他会把德总管和褚将军给千刀万剐了。 他冷冷的看着武王的两个走狗,冷冷的说道。 “还说他没有反心,若他真的没有反心,你们又怎么敢带着刀剑闯到这殿内?!” 德总管恭敬的一躬身。 “没有法子,这作孽的人非同一般,不带着刀剑的话,根本拿不住他们。” “为了不让他们跑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还请陛下恕罪。” “恕罪?” 皇帝冷笑:“你们闯都闯进来了,朕恕不恕罪还不都一样吗?”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啊。” “武王胆大包天,你们一个个也就跟着他,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若是武王肯乖乖交出他手里的兵权,若是他麾下的这些将士们能乖乖的为他所用。 他有何必让医仙谷出面,弄这么一出上苍示警。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想让医仙谷出面的。 这可是他只想藏起来的底牌。 “武王,带着刀剑闯进来的他们,就是你所谓的证据吗?” “若不是有上苍示警,你的狼子野心是不是,还不会这么快就暴露在朕的面前?!” “他们说你不是想要造反,那你来告诉朕,你究竟要做什么?!” 出于对医仙谷的无比信任,皇帝是很难相信武王真的找到了什么证据。 他只倾向于武王伪造了证据。 要知道那可是医仙谷,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武王,就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武王面对着一心一意要置他于死地的皇帝,不只是脸上没有一点波澜,心里也是平静的很。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没有必要跟皇帝计较什么。 “带进来吧。” 他淡声吩咐。 “是。” 德总管领命,一挥手,喊了一嗓子:“带进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一群陌生的人被押了进来,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其中有几个须发皆白,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架势。 一看到这些人,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差点就忍不住,想要抬手揉眼睛的动作了。 心里也在嘶吼着。 医仙谷的人怎么可能,被武王抓过来?! 还不是抓了一个两个,而是被一窝端了。 这些医仙谷的人对于群臣来说是陌生的,对皇帝来说却一点也不陌生。 当初为了取信于他,医仙谷才为他破例,让宸妃带着他去医仙谷走了一遭。 并且医仙谷的谷主,也就是宸妃的祖父。 还亲自为他洗精伐髓,将医仙谷里珍藏的仙丹,送给了他一颗药效最好的。 但心里嘶吼着不可能的皇帝,却无法否认眼前这群医仙谷的人是假的。 是武王派人假扮的。 若说人可以易容假扮,但有一样是没有法子作假的。 那就是医仙谷的穿着。 医仙谷是有传承的,虽说传承被迫中断了。 但医仙谷里的好东西,还是留下了不少。 其中就有传说里,修真界里才有出产的,非同一般的布匹和玉石珠宝。 而医仙谷的人从不穿外面凡世间的布匹做出来的衣裳,也不戴凡世间的玉石珠宝做出来的首饰。 光是医仙谷留存下来的那些布匹和玉石珠宝,就足够他们穿很久很久了。 就连他的‘真爱’宸妃,她的穿戴还有一年里半年的膳食,都专门有医仙谷的人给送过来。 每年医仙谷也会为他量身裁衣,一年四季内衣外衣大氅等等,也有百十来身。 因此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还绝对不会错认。 眼前这群医仙谷的人,他们身上穿戴的绝对,是出自医仙谷的真品,而没有一件赝品。 这才是让皇帝最不能置信的事实! 杀妻灭子的渣男119 武王就算有本事。 他最多能弄来一件半件。 绝对不可能弄来这么多件?!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恨恨的红了一双眼。 “医仙谷的人难不成是废物吗?怎么就被武王给抓到了?!” 实在是医仙谷在他的心中地位太崇高了。 让他很难接受医仙谷也会跌下凡尘的这个事实。 “武王,你这是要做什么?” 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以及对医仙谷的失望。 皇帝急急开口诘问。 “难不成你要跟朕说,这些老弱妇孺就是你所谓的证据吗?你是不是要说,血雨和石碑是这些人所为吗?” “若真是这样,这岂不是太可笑了吗?!” 武王静静看着皇帝。 皇帝急了。 他看了看皇帝攥紧的手,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一点也不可笑。” “这些人就是我的证据。” “一般人做不出这些,但他们不是一般人,他们来自医仙谷。” 医仙谷一出口,群臣都是震惊脸。 现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谁不知道医仙谷的。 若说一般人是做不出上苍示警,但若是医仙谷的人的话,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虽说群臣心里知道上苍示警,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并且幕后最大的那只黑手,跟皇帝脱不了干系。 但他们心里的疑惑,一直到这些医仙谷的人出现,才总算得到了解答。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皇帝竟然跟医仙谷的人联手了。 目的么,当然就是剑指武王了。 但医仙谷的目的呢? 他们就想不明白了。 总不能是真的心怀天下苍生吧? 别人信不信,反正他们是不信的。 若医仙谷真的像传说里那样,心怀天下苍生的话。 又怎么可能跟皇帝联手,给没有过错只有大功的武王下套挖坑呢? 更别提,医仙谷一直隐世不出,连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时候,都不见他们出来治病救人。 现在医仙谷又偷偷找上皇帝合作,要说他们没有目的,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一刻,医仙谷身上所笼罩着的,那一层圣洁的光辉黯淡了,也有了裂口。 “王爷,他们真的是医仙谷的人吗?” 一个朝臣站了出来,不是武王这边的,也不是‘纯臣’,而是皇帝那边的臣子。 “武王,你说他们是医仙谷的人,他们就是医仙谷的人吗?” 皇帝也紧跟着质问道,也顺便扫了这个臣子一眼。 这一眼很冷,看这个臣子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你说他们是医仙谷的,朕还说他们是你派人假扮的?” 皇帝这话一出口,有一部分他那边的臣子,暗中松了一口气。 对他们来说,这些人是不是医仙谷的,上苍示警是不是他们做的,都没有关系。 只要武王拿不出真凭实据,光是嘴上说说,就是没用的。 他们也能说,是武王想要陷害皇帝,才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这么一群人,来假冒医仙谷的那些‘神医’们。 “是啊,王爷,还请你拿出证据来,可不能只随便说说,就定了他们的罪啊。” “就是,总不能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说他们是医仙谷的吧。” “医仙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拿出来栽赃的啊。” “对啊,光说不行,得拿出真凭实据来啊!” “王爷,上苍示警应在你的身上。你总不能为了脱罪,就抓这些无辜的人来定罪吧?” 眼看着皇帝似乎落了下风,皇帝这边的臣子顾不得许多,忙不迭七嘴八舌的,朝着武王发难。 “你都说了不忍心,却能忍心让无辜的他们为你做替罪羊吗?” “原来你是这样的王爷,真是领教了,领教了!” 看他们那副‘义愤填膺’的嘴脸,仿佛武王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恶事似的。 “王爷,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还请王爷拿出真凭实据来吧。” 皇帝心情大好,坐在上头看着武王被群起而攻。 是啊,他知道医仙谷这些人是真的。 但是群臣不知道啊。 而武王就算知道,但要拿出真凭实据,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武王,你就别挣扎了,干脆的认罪吧。” “看在你是朕的亲兄弟的份上,朕会酌情给你减刑的。” 对,朕可以不把你凌迟,只五马分尸。 “要真凭实据,行啊。” 武王的视线从大殿内扫过,最后落在皇帝的脸上。 “给他们把证据带上来吧。” “是,王爷。” 德总管大声应着,却没有叫人带进来,而是亲自走了一遭。 这一回,依旧是带了人进来。 不是一群人,而是两个人。 一个好像白莲花一样,高高在上孤傲不可一世的年轻女人。 还有一个八皇子。 看到八皇子,这个年轻的漂亮到闪光的女人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应该就是皇帝后宫里,最低调的那一个才人,八皇子的生母。 只看着这个年轻的漂亮到闪光的女人,都不用其他的证据,就能证明第一次被押上来的那群人,就是医仙谷的人了。 无他,这个高高在上孤傲不可一世的女人,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好像在看着一只只蝼蚁,而不是一个个位高权重的大人们。 难怪皇帝要把她藏起来,难怪她只是一个‘才人’。 若是她一早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她还有她背后的医仙谷就再也藏不住了。 “武王!” 皇帝再一次起身,急急从宝台上往下冲。 但他却被德总管给拦了下来。 他不得不站在宝台的台阶上,朝着武王怒目而视。 “你故意把八皇子母子抓来,就是想要威胁朕,承认这些无辜的人是医仙谷的吗?” “你真卑鄙,真让朕瞧不起!” 皇帝边怒叱,边在心里冷笑。 看来武王是黔驴技穷了,只会用这老一套。 事情发展到这里,虽然看似是个僵局。 但形式明显对他们有利,对武王十分的不利。 宸妃母子不可能,指证医仙谷的那些族人。 这所谓的真凭实据,就什么都不是。 他反过来还可以,指证武王在束手无策之下,想要狗急跳墙。 拿柔弱无辜的八皇子母子,来威逼他! 杀妻灭子的渣男120 大义在他这边! 武王就是乱臣贼子! 只要他一声令下。 武王就会被剁成烂泥。 就是可惜不能再算计利用他。 不不不,皇帝在心里盘算着。 只要他操作得当,还是一样能算计利用武王,还不用担心会被他绝地反噬。 皇帝得意在心里叉腰狂笑,边用不屑鄙视的目光看向武王。 想跟朕斗,你根本不值得一提。 武王见皇帝又开始得意,朝德总管一挥手。 就见褚将军腰间的宝剑出鞘,直接架在了八皇子的脖子上。 这下子,皇帝脸上的得意不见了。 医仙谷还有宸妃的脸色,也终于变了。 “众位大人,这位后宫的娘娘,大家想必很陌生吧。” 这时候,德总管才笑呵呵开口。 “其实啊,这位娘娘在后宫里也是个隐形人。但她在乾清宫,却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她啊,可不是你们心里那个小小的才人,她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是他心目中的‘宸妃’。” “对,就是那个宸妃。” 群臣哗然。 宸妃! 竟然是宸妃!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来在皇帝的心里,只有这个女人才是配跟他站在一起的人啊。 就连皇后都要靠边站,更别提其他的那些女人们了。 怎不叫他们惊诧,又怎么不叫家族女子在后宫里的人愤怒和嫉妒。 皇帝竟然是这样的皇帝吗! 这是叫他们感到陌生。 这一瞬间,站在皇帝这边的臣子,那些先前对武王群起而攻,想要一举除掉他的那些人,心里开始怀疑和动摇。 他们站在皇帝这边,究竟是对还是错。 宸妃,八皇子,这母子二人以前默默无闻,他们也不在意。 现在却深深的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叫他们无法不多想,无法不往最坏的结果去想。 尤其是家族女子生下皇子的臣子,心中想的就更多了。 无他,‘宸’这个字的寓意,太叫人浮想联翩了。 皇帝这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他心目中唯一的继承人,是宸妃所出的八皇子。 至于其他的那些个皇子们,都靠边站去吧。 这个结果他们是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倘若不是武王揭破宸妃母子之事,他们会被一直蒙在鼓里,要在最后关头才知道。 到那时,就什么都太迟了。 “陛下!” 有臣子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朝上头脸色难看的皇帝说道:“八皇子的生母,真的是您的宸妃吗?” 他不问这个女人是不是宸妃? 而是问八皇子的生母是不是宸妃? 除了想要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当然,也是为他们家族的女子要一个保证。 哪怕不能公平竞争,也不能在起点上差的太多。 皇帝冷冷的看着,这个第一个站出来‘威胁’他的臣子。 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他看着这个臣子的眼神,不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而像是看着一堆烂泥。 下一秒,他的眼神从这个臣子身上移开,投到了武王的身上。 他所有苦心造诣的安排,他所有精心布置的计划,完美的让他自傲和自负的安排和计划。 却在顷刻间,都毁在了武王的手里。 武王,武王,他在心里恨恨的念着。 武王就是他的克星。 不但让他失去了生母,也连带抢走了他父皇一半的关注。 现在又把他和他的爱妃,爱子,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该死!武王该死! 千刀万剐都不能叫他一解心头恶气! “陛下!” 随着一个臣子站出来,而皇帝什么都不说之后。 又接连走出来几个臣子。 皇帝的脸色黑的好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 而他的心头怒火蹭蹭蹭蹿起,烧的他眼珠子都红了。 好哇,好哇! 他的目光阴恻恻扫过,这些以前在他面前拼命表白忠心耿耿,现下却为了他们家族的女子和她们所出的皇子,把他们所谓的忠心完全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虚伪、无耻! 他还是没有说话,看向了医仙谷那群人。 “你们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们不是说医仙谷无敌吗?!” “怎么你们却都落到了武王手里?!” 医仙谷的谷主接收到他的质疑和不快,当即就回给他一抹嫌弃的眼神。 “还不是因为你没用。” “把武王给放了出来!” 他的愤怒不比皇帝少。 想他是堂堂医仙谷的谷主,也是凡世间有望第二个飞升的高人。 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才选择了跟皇帝合作。 不料,这个皇帝太没用了。 非但不能把武王的气运都夺过来,反而让他们医仙谷整个暴露在人前。 连带的他的孙女,也是医仙谷最有望飞升的圣女,都受到了如此的奇耻大辱。 当初他们就不该选他! 被他嫌弃的皇帝这时候,正看向宸妃。 而他就在刚才,已然在心里做出了选择。 他要把医仙谷和宸妃八皇子母子两个分割开来。 而这个念头,并不是现在才有的。 在医仙谷一开始找上他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或许,他想,现在正是个不错的机会。 他又看了一眼宸妃,这才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那几个‘威胁’他的臣子。 “朕的八皇子的生母,就是宸妃。” 他一锤定音,说出来的却是那几个臣子,最不想听到的话。 在那几个臣子,想要说什么的时候。 他却快速的打断了他们。 “你们想说什么,朕都知道。” “那朕现在就告诉你们,为什么朕的后宫不可以有‘宸妃’呢?!” “只要朕愿意,就可以有宸妃。” “而且,这是朕的家事,用不着你们来对朕指手画脚。” “就像你们的家事,朕也从不会横加干涉一样。” “宸妃是朕的爱妃,朕就是要给她‘宸妃’的封号。” “况且,也唯有她才配的上‘宸妃’这个封号。” “朕也曾经想过废后,让朕的爱妃做皇后。” 皇帝这句话一出口,下面群臣的脸色又变了一下。 他们怎么听不出,皇帝这一句话的意思。 那就是宸妃不是继后,而是皇后。 可见皇帝对宸妃的宠爱有点深! 杀妻灭子的渣男121 “宸妃却拒绝了。” 皇帝还在继续说着。 “她说她不稀罕做皇后。” “朕能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皇帝两手一摊。 “朕只能找一个最配的上她的封号,才能不辜负朕和她的深情厚爱。” 皇帝的这一番凡尔赛一说出来,那几个紧追着皇帝的臣子的眼珠子,也跟着被嫉妒烧红了。 你们不稀罕! 给我们啊! 我们稀罕! 我们稀罕的不得了啊! 若是他们家族的女子做了皇后,她们所出的皇子就能挂上‘嫡子’的名头。 在将来的夺嫡中,也能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王爷,这些大人是不是跑题了?” 叶清悄悄跟武王说道。 但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凡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不是在说伪造上苍示警的恶徒,是不是医仙谷的人吗?” “怎么一直追着宸妃不放了呢?” “难道,有人不想王爷你洗清被泼到身上的脏水吗?” “那这个人是谁呢?” 武王微微一笑,也跟着说道:“是啊,这个人是谁呢?” 若是他所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意有所指的看向皇帝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上头的皇帝磨牙,武王是故意的,他带回来的女人也是故意的! 故意揭破他的心思,让他不得不再度回到先前的问题上来! “陛下。” 大殿内唯一的三朝元老,也是先帝特意留给皇帝的老臣。 不得不站了出来。 皇帝之前那一番话,有炫耀一把的心思。 更多的还是转移群臣的注意力,让他们忘了医仙谷。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说被牵连到其中,被泼了一身脏水的武王在。 也不提还有护子心切的皇太后,以及跟皇帝决裂的皇后。 单说外面还在不停下着的血雨。 皇帝就没有办法,把医仙谷从这其中摘出去。 他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先帝和皇帝都跟医仙谷有了联系,而且看来皇帝和医仙谷的联系更深。 宸妃这个女人,不看不知道。 一看到她的话,凡是有眼睛的就都能看得出,她跟世上女人的不同。 “陛下,上苍示警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还请陛下问个清楚明白。” 他虽然这样说着,心里不是没有心灰意冷的。 先帝和皇帝都说信任他,但都对他隐瞒了医仙谷这件事。 怎不叫他感到齿冷。 皇帝知道绕不过去,是真的绕不过去了。 不管是他这边的臣子,还是‘纯臣’,或是武王那边的臣子,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不见,就连先帝特意留给他的三朝元老,都站了出来吗。 宸妃八皇子和医仙谷的分割势在必行,不能再拖下去。 不然,医仙谷终究会拖累他们母子。 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武王,你说他们是医仙谷的人,而他们却不肯承认。” 皇帝又把炮火引到了武王这里。 “你们各执一词,朕也难辨真假。” “就算你是朕的亲兄弟,朕也不能因此徇私枉法。” “毕竟,这件事要给天下黎民百姓一个交代,不能马虎从事。” “这样吧,先将这些人打入天牢,再交三法司会审。” “只要你问心无愧,也必定会还你清白,不让你背负冤屈。” 他说上苍示警是真的,武王说是假的,还把医仙谷的人都抓来了。 却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 交予三法司会审看似大义凛然,但只要武王点头,就别想洗清泼到他身上的脏水。 他定要让武王名声扫地,就算被千刀万剐,也要遗臭万年。 而且,这么一来他就能把医仙谷,和宸妃八皇子母子两个彻底分割开来。 不让他们母子受到医仙谷的影响。 为了他们母子还要他一家三口的登仙之路,就必须这么做。 “他对宸妃还真是‘真爱’啊。” 叶清幽幽说道。 皇帝为了宸妃和八皇子母子两个,真是煞费苦心。 都不惜把医仙谷给拉出去砍了。 武王:“他这是为了防止医仙谷,跟他抢夺飞升大道。” 若是真的有飞升成仙的可能,医仙谷的每个人也不可能都成仙。 总有那资质差的,这些皇帝是不在意的。 他在意的是那些跟他资质差不多,或是比他资质好的。 叶清点头:“我觉得,就算没用这假的上苍示警,他也会出手对付医仙谷,只是迟早而已。” “武王?” 皇帝看似不慌不忙,实则在咄咄逼人。 “我不答应。” 武王一口回绝。 “王爷,这不是您答不答应的事,而是就该如此办啊。” 虽说皇帝那边的臣子,心生怀疑和动摇。 也很嫉妒愤怒于皇帝对宸妃八皇子母子的偏爱。 但这也不妨碍,他们依旧看武王不顺眼。 也不想让武王借此机会,真的把皇帝从那把龙椅上拉下来。 想也知道,他们是皇帝这边的臣子。 若是武王坐上了那把龙椅,他们能侥幸留下一条命都是好的结果。 更糟糕的抄家灭族,砍头流放,没入教坊司,就在前头等着他们呢。 “是啊,王爷,您不能不依法行事啊。” “而且,王爷,您现在是嫌疑人,又是大将军王,就该以身作则啊。不能让老百姓说您,仗着是大将军王,而忘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啊。” 这些臣子只所以也跟着皇帝一起咄咄逼人,是因为在他们心里上苍示警就算是假的。 他们也要做成真的,还要上板上钉钉的真的不能再真的。 不为别的,排除武王这个异己,是他们必须首先要做的事。 至于宸妃和八皇子母子两个,在打击武王让他再不能威胁到皇帝之前,还是暂且放到一边去吧。 等他们把武王这个对皇帝,也是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威胁彻底铲除以后,再来对付他们母子也不迟。 “大将军王!” 在这些咄咄逼人的臣子之后,是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站出来的两个御史。 一个王御史,一个李御史。 他们都是皇帝亲自提拔上来的,这时候一起站出来,也是要逼迫武王点头。 这二人没有长篇大论,而是作势要以头抢地。 当然了,他们没有成功。 不等他们一头撞死,就被人拦了下来。 杀妻灭子的渣男122 他们齐齐扑跌在地上。 却又同时以手杵地。 齐刷刷回头,再次凄厉呐喊。 “大将军王!” “演的太假,也太不走心了。” 叶清轻飘飘点评。 “我说你们啊,要是想死谏的话。怎么也该把脑袋撞出个大窟窿,流了一头一脸的鲜血吧。” “你们这样不行啊,别说头上连一点油皮都没有擦破。” “就连你们养尊处优,白白胖胖好像馒头的手,都没有一点擦伤,可见你们有多糊弄。” 说着,她故意回头对武王说道。 “王爷,你可别上了他们的当啊。” “哦,也许是我想错了。原来死谏就是假摔,就是假惺惺喊两嗓子,就能载入史册流芳百世,这个代价还真小,难怪他们这么热衷死谏呢?!” “真是领教,领教了。” 武王点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皇太后和皇后也一起点头:“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些冷嘲热讽叫两个假摔的御史气歪了鼻子,又在某些朝臣讽刺的眼神里紫涨了一张脸。 他们当然不是要真的死谏,但被人明晃晃指出来,还是叫他们恼羞成怒,心里恨极了不听话的武王。 “武王,” 皇帝一眼都不想看,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御史。 恨不得叫人将这两个家伙拖出去砍了。 但他还不能这么做。 “陛下,” 刚才皇帝这边的臣子,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威逼武王。 现下武王这边的臣子,再也忍不住了。 不约而同的站出来,就要为武王仗义执言。 只是被武王给制止了。 他直直的看向上头的皇帝:“你说,要交予三法司会审?” 皇帝的脸阴沉似水,冷冷点头。 “怎么,你没有意见了吗?” “有。” 武王的话叫皇帝的脸猛地扭曲了一下,牙也咬的咯嘣作响。 他知道武王还有话说,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听他继续说。 “没有必要等待三法司会审,刑部、督查院、大理寺的人都在,就直接在大殿上开审吧。” “王爷说得对啊,请陛下准许当堂开审。” 武王这边的臣子,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一下子就压过了皇帝那边的臣子。 刚才被这些人恶心的不轻,现在能还给这些人响亮的耳光,真是太痛快了。 “你们,你们……” 皇帝看着下面超过十之六七的臣子,都站在了武王那边。 怎么不恨得眼里滴血。 武王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先帝留给他的磨刀石。 被利用殆尽了,随手丢了就行。 偏偏就是这块磨刀石,竟然吸引了不少于他的朝臣的拥护。 只要一想到这些,皇帝就寝食难安。 就恨不能把他食肉寝皮,让他遗臭万万万……年。 反了,反了,一个个都想跟着武王造反吗?! 朕以前真是太仁慈了,才会让这些人不把朕放在眼里。 朕早就该把他们挫骨扬灰,一个不留! “不用这么麻烦。” 武王一挥手,他这边的臣子就收声,不再给皇帝继续施加压力。 皇帝见了,不但没有丝毫触动,反而更加深恨武王的跋扈和张狂。 他恨恨的盯着武王,犹如实质的眼光简直能在他胸口戳一个大洞。 “动手吧。” 在皇帝恨恨紧盯不放的视线里,武王淡淡吩咐。 他的话甫一出口,褚将军就动了。 原本架在八皇子脖子上的宝剑,被他往里送了一分。 就见八皇子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丝细细的血线。 皇帝还没有什么反应,宸妃的脸色却立时大变。 再没有了刚才的高高在上,孤傲不可一世,只剩下满满的焦躁。 “住手!” “给朕住手!” 虽说她和皇帝一起喊了出来,但她的声音比皇帝更早一步发出。 “继续。” 武王吩咐,看都不看急的往下跑的皇帝,以及拼命想要挣脱的宸妃。 褚将军拿着宝剑的手很稳,一点也不受皇帝暴怒的影响。 他只听从武王的命令。 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随着他的动作,八皇子脖颈上那一道细细的血线,一下子变粗了不少。 鲜血流淌的更快,很快就把八皇子的肩膀濡湿了。 八皇子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比皇帝的那些个儿女都要更加娇惯。 皇帝原本想要安排人好生教导他的,但被宸妃给阻止了。 宸妃说她和他总有要飞升的那一天,八皇子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她舍不得让八皇子这么小就吃苦受罪,想要在他们飞升之前,都让他快快乐乐的,永远都不要有什么烦恼才好。 “在你我飞升之前,总会为他安排好一切,所以不用这么着急让他长大的。” 宸妃如此跟皇帝说道。 也正好说中了皇帝隐秘的心思。 他是想要做万万年的皇帝的,对于他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八皇子,他也倾向于让他耽于享乐,不要过早的参与政务的。 于是,各怀鬼胎的两人就有意的,把八皇子养成了一个吃不了一点苦,受不了一点疼的娇娇儿。 刚才褚将军割破他脖子一点点外皮的时候,他就痛的想要大喊大叫了。 但那时候他被吓懵了,失去了反应和说话的能力。 一直到他自己的血染红了他的肩膀,他才总算反应过来,也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 就听得一声刺耳、凄厉的尖叫蓦地响起,力道之大直接穿透了大殿,直冲云霄。 “啊啊啊……!” 八皇子一动也不敢动,就怕他动一下,褚将军不小心再割到他其他的地方。 他边凄厉的尖叫,眼泪汹涌着朝皇帝和宸妃伸出手去:“父皇,母妃,救命啊啊啊……!” “好疼啊,我好怕啊啊啊……!” 他直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父皇,母妃,快救救我啊,他要杀我,他真的要杀我啊啊啊……!” 皇帝心里又疼又急又气。 他既心疼八皇子被伤害,又着急八皇子若是有什么不妥当,宸妃一定会迁怒到他身上。 更气八皇子怎么这么懦弱没担当,一点也不像是他的儿子。 若是换成是他,别说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就是真的面对性命危机,他也不会被吓得只剩下哭喊救命的。 杀妻灭子的渣男123 这个时候皇帝选择性的遗忘了。 这样懦弱没担当的八皇子。 是谁刻意养成的。 有宸妃一半的功劳。 也有他一半的功劳。 讽刺是真讽刺。 这时候,不只是皇帝脸黑了。 宸妃的脸比他还要黑。 都漆黑如墨了。 只不过宸妃和他的关注点不在一个频道上。 “还不够吗?” 不用武王下令。 德总管忽的笑了。 他向来温和无害的笑容里,多了一抹阴恻恻的味道。 “宸妃,你还不说吗?他们是不是医仙谷的人?” 他边笑着,边看向脸黑的好像换了一层皮的宸妃。 还慢悠悠的晃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宸妃,你再不说的话,我手中的这把匕首,可就要捅进八皇子的肚子里了。” “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吧!” “还是说……” 德总管手里的匕首,已然对准了八皇子的小腹。 “在你心里八皇子这个儿子的分量,比不上医仙谷的那些人呢?” “也是,毕竟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你的爹娘长辈没了就是真的没了。你会选择他们,也是无可厚非的。” 似乎是犹豫不决的宸妃,看看被德总管还有褚将军制住的八皇子,双唇蠕动了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意识到她选择了医仙谷的的八皇子,猛地看向那群医仙谷的人,眼里早没有了从前的孺慕之情,就只剩下怨恨了。 德总管是故意挑唆他们母子的关系,但他的话却一针见血的戳中了八皇子的心。 再加上宸妃似乎放弃了他,不由的叫他想起了从前,一些被他忽略的事。 从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来却叫他暗自心惊,连带着也怨上了宸妃。 说什么他是她最爱的儿子,还不是因为她只有他一个儿子吗? 就像德总管说的,宸妃想生的话,还愁没有其他儿女吗? 而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显然是比不上医仙谷那些人的。 想让他成全宸妃的不得已? 不!休想!做梦都不行! 为了不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八皇子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道:“母妃,救命啊!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爱的儿子吗?!” “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想要再生一个或是几个吗?!” 听了八皇子不管不顾的喊叫,宸妃在心里骂了一声‘蠢货’。 她若是真的想生的话,哪里还会只有他一个。 若不是为了她最终的目的,她连八皇子这个蠢货都不想生。 这个时候宸妃有点后悔,当初怎么不多用点心,才生下八皇子这个巨坑的蠢货来。 八皇子见宸妃到现在还不肯选择他,心里的怨气一下子达到了顶峰。 为了逼迫宸妃做出选择,他把心一横,闭着眼吼道。 “母妃,虽然儿子还可以再生,但你生出来的就不是我了啊!”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我啊,母妃!” “是你给了我生命,但做你的儿子也不是我能选择的啊。” “你既然生了我,难道不该对我负责吗?!” “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活了那么久了。可是我还小啊,我不想死,我想要活啊,母妃,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了!” “蠢货!” 宸妃再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她满是焦躁的白莲花脸蛋狠狠的扭曲了一下,额角的青筋更是直蹦。 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敷衍的生下八皇子。 哪怕他只是她的一个工具人,跟皇帝一样的工具人。 但也该多少用点心,才不会在现在被他这个蠢货气的想吐血。 德总管是给了她两个选择,但她其实哪一个都不想放弃。 不管是医仙谷的人,还是八皇子,她都想保住。 因为两者对她来说,是缺一不可的。 不是她多么的重视亲情,而是想要飞升成仙,她就离不了医仙谷的牺牲,也离不了八皇子这个工具人的无私奉献。 只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她以前的漫不经心,现下却种出了叫她头疼的苦果。 她都要怀疑,八皇子这个蠢货,能否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真正的无私奉献,而不是自私自利的反过来要求她,为他付出一切。 偏偏她还不能不选,还就必须做出牺牲一方的准备。 因为八皇子给她出了个难题。 有他没医仙谷,有医仙谷没他! 在这需要她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她也在心里衡量起得失利弊。 若是真的要选择一个的话,她的选择是…… 宸妃的视线缓慢的移向医仙谷的方向。 不管她的动作有多么慢,她最终还是跟医仙谷的谷主,也就是她的亲爷爷的视线相撞上了。 在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医仙谷的谷主就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了。 我也不想的,我没有办法。 宸妃用眼神示意,你们哪一个我都不想牺牲。 但八皇子比你们对我的意义更重大,我只能选择他了。 医仙谷的谷主静静的看着宸妃,看着她做出了牺牲医仙谷的决定。 他的心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虽说他也理解宸妃的选择,但他从心底还是希望宸妃能选择医仙谷,而不是八皇子。 就像德总管说的,儿子还可以再生,就看宸妃愿不愿意这么做。 在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也就是说明她不愿意为了医仙谷他们这些亲人和族人。 再多敷衍皇帝一段时日,更不愿意多等十几年,等到她第二个儿子长大在飞升。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早日飞升,再也不愿意多等待下一个十几年。 静静的看了宸妃好一会,医仙谷的谷主才无声的开口。 “你真的不后悔吗?你确定你不会后悔,这一次的选择吗?” “别忘了,现在的决定权并不在皇帝的身上。” “你就算选择了八皇子,被你坑害这么多年,想要谋夺他气运的武王,会放过你吗?” “这些,你有好好的想过吗?你真的不再认真的考虑考虑了吗?” 宸妃心底不是不因他的话而有所触动的,但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在继续等待,下一个十几年。 给皇帝生一个,已然是她的极限。 让她再生第二个,她坚决不答应! 杀妻灭子的渣男124 “不。” 她缓缓的摇头,也无声开口。 神情坚决,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我绝不后悔!” 宸妃和医仙谷的谷主之间的暗潮汹涌,叶清和武王都看在了眼里。 也从而知道了宸妃的选择,以及医仙谷谷主的失望。 “咱们猜对了,八皇子对宸妃来说,意义尤为不同。” “不过,医仙谷对她的用处也非同小可。” 不然,宸妃不会久久不能决断。 也不会露出肉疼的眼神。 “宸妃对皇帝的态度也非常耐人寻味啊……” 叶清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她这是厌恶皇帝呢,还是厌恶皇帝呢?” 武王看了一眼,露出坏坏笑容的她。 也跟着勾了勾唇角,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愉悦。 “我想是极度的厌恶他吧。” 毕竟,在医仙谷尤其是这个所谓的圣女眼里。 她是脱离了肉体凡胎的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仙人’。 而皇帝哪怕是凡世间的君王,依旧是肉体凡胎,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她的。 她纡尊降贵做他的女人,再给他生一个儿子,已然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叶清轻轻点头:“难怪,八皇子会长成这样。她这个亲娘,还有皇帝那个亲爹,都是功不可没啊。” “说起来,他们这对渣男渣女还真是绝配。” 在他们小声说话的时候,那边德总管手里的匕首,已经刺破了八皇子的衣裳。 冰冷的匕首扎在,他的小肚子上,让他吓得两腿发软,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 若不是褚将军提溜住他的脖领子,他就会软软的滑倒在地上。 “母妃!” 八皇子吓得魂都要飞了,蓦地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唤:“救命啊!” “宸妃,你说,还是不说呢?” 德总管依旧一脸笑呵呵,宸妃看了脸色简直跟吃了翔一样。 “母妃!” 偏偏八皇子还在一个劲的催促。 被他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叫唤,气的胸口气血翻涌的宸妃,也想大喝一声‘闭嘴’。 但她又不能这么喊,只能把所有的暴怒,都压在心底。 为了成仙,为了成仙,她想心里默念了好几遍。 才堪堪维持住,她那虚伪的慈母假面。 “别怕,母妃在,一切有母妃呢。” 她说的话很温柔,但她眼神却是扭曲、狰狞的。 说完,她猛地转头,再不看八皇子一眼。 “我说。” 她的话音甫一出口,医仙谷那些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就都投到了她身上。 跟那探照灯似的,照的她差点当场暴走。 “别怨我,既然你们选择了助我第一个飞升,为我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应该的。” 一旦下定了决心,宸妃就不打算反悔。 而被她要求无私牺牲的医仙谷众人,一个比一个更加愤怒。 他们自愿牺牲是一回事,别逼着牺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谁不想飞升啊。 还不是谷主说,身为圣女的她是最有望飞升的那一个,他们才会愿意鼎力相助,不惜把整个医仙谷都压上去做筹码吗。 若不是如此,他们何必冒着被天下人唾骂、唾弃的风险,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啊。 就是不能飞升成仙,他们在凡世间还是被天下人称颂、顶礼膜拜的神医啊。 宸妃要求他们牺牲,她怎么说得出口?! 就凭谷主一句,最有望飞升吗?! 他们的气愤难当,宸妃都有意忽视了。 别怪她自私,这事换到医仙谷里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也不会说他就不自私。 无他,医仙谷的人想要飞升成仙,想要离开这个凡世间,去往更高的神界,早已等的都集体疯魔了。 不然,也不会因着一个可能,就让他们做出推她出谷的决定。 在他们推她出谷,把她推到皇帝的怀里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被她牺牲的觉悟了。 “我是医仙谷的圣女,而他,” 宸妃缓缓抬起手,指向医仙谷的谷主。 “是我的祖父,也是医仙谷的谷主。至于他们,都是医仙谷我的族人们。” 虽说她做出了选择,想要牺牲医仙谷的族人。 但她还是不甘心,想要挣扎一下。 “武王,我们是医仙谷的人不假。但这上苍示警就一定是假的吗?” “就算是假的,就一定是医仙谷做的吗?” “医仙谷是什么地方?” “是天下人心中的圣地!” “谁都可以弄一出假的上苍示警,唯独医仙谷不会。” “别忘了,当年若是没有医仙谷出手,这天下苍生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宸妃虽然没有说,但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那就是说若不是医仙谷无私救助,现在是不是周朝还不一定呢。 “武王,你逼着我做出选择。一边是我的族人,一边是我的儿子。” “我一个做母亲的没有办法,不得已选了我的儿子。” “陛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现在还给你。” “你有本事指证医仙谷,你有本事拿出真凭实据来呀。” “不然,不只是我不服,我们整个医仙谷都不服!” “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天下人都要为我们医仙谷叫屈了。” 她说的铿锵有力,也摆出了一副‘不怕把这件事拿出去,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的嘴脸。 叶清笑了,举起双手轻轻的拍了几下。 “宸妃真是好口才,说的真是慷慨激昂啊。” “听你的意思,医仙谷不只是对天下人有恩,还对周朝皇室有恩对吧?” “还不是小恩小惠,而是大恩大德,还是无以回报的那种大恩大德。” “王爷,” 她扭头,唤道。 “你是应该把真凭实据,扔在她的脸上,让她好好看一看。” “不然,她,还有医仙谷那些人,就要指责你恩将仇报了。” “难怪医仙谷后来不再入世,只因为当初的大恩大德,让天下人顶礼膜拜千百年,都还不够偿还啊。” “他们医仙谷这是怕他们再入世的话,他们的恩情全天下就再也偿还不完了吧。” “这不由的让我想起一句诗。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此恨绵绵无绝期,依我看啊医仙谷的恩情才是绵绵无绝期啊……” 杀妻灭子的渣男125 末了,叶清还真心实意的赞叹一声。 “医仙谷真令人敬佩啊!” “真是我辈楷模啊!” 话虽说如此说。 但叶清的真实意图。 却是要恶心死医仙谷,这些假仁假义的渣滓。 果不其然。 医仙谷的那些人,还有宸妃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 医仙谷的谷主气的,险些原地飞升。 叶清戳破了他们的假仁假义,揭下了他们伪善的面皮。 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更加难以忍受。 真的是不但杀伤性极强,也侮辱性更强。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戳在他们的心上。 堪比万箭穿心。 当初医仙谷是没有任何私心的,但挡不住后来的医仙谷想要利用天下人的景仰。 医仙谷留下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典籍里,记载了太多成功飞升到神界的大能。 那些现在在神界逍遥自在的大能仙人们,是医仙谷所有人万分景仰,又发自内心想要成为的人。 可悲的是现在的小世界没有灵气,他们想要成功飞升就要剑走偏锋。 就只有仰赖天下人的顶礼膜拜,来达到他们成仙的目的。 偏偏在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被逼着功败垂成。 这种滋味着实难受! 而这一切都是拜武王、还有眼前这个陌生少女的所赐。 因此在他们心里最恨的就是这两人,宸妃那个白眼狼倒要往后靠了。 “圣女说的是,你硬要说上苍示警是我们医仙谷所为,那就拿出真凭实据来,叫我们心服口服啊!” 医仙谷的人一个个都恨得眼睛出血,看上去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 “若是你们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跪下来给我们医仙谷磕头赔罪。” “除此之外,还要一步一跪,从京师跪到医仙谷才行!” “虽说我们医仙谷的人与世无争,也只会治病救人。但我们医仙谷也不是软柿子,随便谁都能欺负的!” 医仙谷众人和宸妃一样,就是不肯承认他们输了,还想要挣扎一下。 毕竟,飞升成仙都成了他们的心魔。 “想要证据,这还不容易。” 叶清笑弯了一双璀璨的凤眸。 上头坐着的脸色难看的皇帝,忽然说道:“武王,你是故意放她出来胡搅蛮缠,只会口上逞能的吗?” 虽然他跟宸妃一样,都做出了牺牲医仙谷的决定。 但若是能让医仙谷顺利脱身,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医仙谷是他的强劲后盾,若不是万不得已,他又怎么会自断臂膀! “若是拿不出来,武王,朕只能亲手送你去黄泉地府了。” 武王的视线冷冷从他脸上扫过:“你着什么急啊?!一直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故意转移话题的不是你吗?” 皇帝险些被他气得倒仰。 他是急于弄死武王,但他能说吗,能说吗? 当然不能啊。 除非他能连带把武王那边的臣子,还有那些‘纯臣’都一并弄死。 否则,他就必须忍着心里的怒火。 忍字头上一把刀,戳的他心口生疼不说,还狠狠的戳出个大窟窿。 “王爷,叶姑娘,还是让老奴来吧。” 德总管丢下瘫成一滩烂泥的八皇子,笑呵呵的往医仙谷那群人那边走过去。 医仙谷的人也戒慎的看向了他。 他们不相信德总管真的能,从他们身上搜出什么证据。 但能把他们突然的一网打尽,还不让他们走脱一个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在看到似乎是胸有成竹的德总管后,他们心头似乎也翻涌起一丝丝的不安预感。 德总管走的不紧不慢,他径直从一个医仙谷的人身边走过去。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人,一直到他走到医仙谷谷主的面前,他忽的停住了往前走的脚步。 在他身后那些个医仙谷的人,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唇角。 医仙谷谷主用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停在他面前的德总管。 而他眼中的蔑视,是不加掩饰赤果果的。 并且还夹杂着,不得不被蝼蚁碰触的忍耐。 德总管的表情不变,眼神也不变。 就是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加深了。 他抬手,假装出一副要搜医仙谷谷主身的样子。 医仙谷谷主的忍耐差点就破功了,还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做出拂袖甩飞他的举动。 看一眼他额角乱蹦的青筋,德总管在他的诧异里慢悠悠转过身。 就见他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动,跟医仙谷谷主间隔了两个人距离的。 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长相跟医仙谷谷主有点相似的男人,他腰间一个不起眼的荷包样东西,就到了德总管的手里。 “你敢?!还给我!” 在看清楚被他拿在手里的,那个不起眼的荷包后。 年轻男人的脸变了,医仙谷剩下那些人的脸也变了。 他们俱都是一脸的惊骇、难以置信。 不仅仅是不相信德总管,能看到他腰间的储物袋。 还不相信他就算是看到了,竟然还能轻易的摘下来。 这根本是凡人不可能做到的事! 医仙谷谷主也忍不住,朝着德总管的方向迈了一大步。 上头的皇帝,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他就坐在上面,视野居高临下。 自然看得见德总管,轻而易举拿走那个不起眼的荷包以后,宸妃的脸上的不能置信。 他就知道,武王不是在诈他们。 他是真的找到了真凭实据! 见此皇帝心里是窝火的。 医仙谷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是如此的信任他们。 他们却屡屡让他失望! 竟然不知道把真凭实据藏好,还敢随身携带。 你随身携带就随身携带了,为什么要挂在腰间? 哪怕你就是藏在袖袋里也好啊! 这下子可好,被这老货轻易就得手了吧。 皇帝深恨,医仙谷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把所有的证据交给他。 若是在他手里,给这老货十个胆子,也不敢朝他下手。 其实,皇帝也知道他是在迁怒。 医仙谷若不是有两下子,怎么能够让他点头答应,跟他们合作呢? 若不是遇见武王这个对手,凭谁来了,也拿不住医仙谷的把柄。 偏偏棋逢对手,让医仙谷栽了个彻底。 杀妻灭子的渣男126 “我当然敢。” 德总管一脸笑呵呵。 “还是不可能还给你的。” 他最庆幸是他家王爷遇见了叶姑娘。 不然,医仙谷这群杂碎还真的会被无罪释放。 还有可能会反咬一口,说是他家王爷诬陷医仙谷。 到那时,天下人恐怕都会因此而误会他家王爷。 “王爷。” 德总管在医仙谷众人愤愤的注视里,将拿到的荷包呈到了武王面前。 “证据在此。” “武王,你当这里什么地方,可不是让你来儿戏的!” 皇帝当机立断,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道。 “就凭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荷包,就能当证据吗?!” “胡闹,真是胡闹!荒唐,你太荒唐!” 在看到医仙谷想抢回荷包,却又做不到后,皇帝知道武王手里的底牌,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医仙谷的实力他是非常清楚的,若武王没有半点依仗,是不可能把医仙谷一网打尽。 还能让医仙谷的人眼睁睁看着证据被抢,而连抢回去都做不到。 他一面心惊,一面再次在心里埋怨医仙谷的不可靠。 不是说医仙谷在凡世间没有对手吗?! 武王这里怎么说?! “这个荷包就是证据。” 武王一点也不为皇帝的怒喝所动,在皇帝不能看的脸色里,扬了扬手里的荷包。 “医仙谷在传说里是怎样的,相信不只是站在这里的人,就是全天下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你不是要证据吗?我拿到了,现在就让你看个清楚明白,也让你心服口服。” “虽说你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 他没有理睬皇帝喷火的视线,在医仙谷众人受到无限暴击里,打开了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荷包。 然后,将荷包倒过来,朝着他的左手心倒了一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见一个样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材质的双鱼玉佩,就掉落在他的左手心里。 若说这双鱼玉佩有什么,叫人觉得特别的地方,就是鱼儿叼着的那颗圆珠了。 圆珠是血红色的。 而这血红色的圆珠,看上去很是熟悉。 大殿里有人下意识的,朝外面看了一眼。 怎么会不感到熟悉呢? 这血红色圆珠的颜色,跟外面还在下着,一直下了一个多月的血雨,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而这颗血红色圆珠,好像是被谁不小心碰了一下,从鱼儿嘴角那里掉了下来。 殿内越来越多的人,眼里浮现出了悟。 武王也不卖关子,将血红色圆珠重新放到了鱼儿嘴里。 他刚把珠子放进去,圆珠的颜色就变了。 从血红色变成了金灿灿。 正望着外面下个不停血雨的臣子,忽的发出一声惊呼:“血雨停了!” 更多的人朝外望过去。 果不其然,原本看上去可能会一直下个不停的血雨,竟然奇迹般的停了下来。 天空在瞬间就放晴了,阳光普照大地。 就在这时武王又把,那颗金灿灿圆珠拿了下来。 立时,外面又下起了血雨。 似乎刚才的阳光灿烂,是他们看到的假象似的。 “就是这么简单。” 武王说,在皇帝不能看的脸色里,他将双鱼玉佩又放回了荷包里。 “还有石碑呢?!” 皇帝暴喝。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 他在一开始就知道事实真相。 他就是放心的太早,以为不会被人发现。 因为这可双鱼玉佩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而是在里面刻画了复杂的阵法。 “石碑。” 武王轻笑一声,扭头看向还在大喊大叫的八皇子。 褚将军手起剑落,给八皇子的脖子开了第二道口子。 “住手!” 宸妃怒喝,看着褚将军的眼神能吃人。 “陛下不是要证据吗?宸妃,你怎么说?” 褚将军看向她的眼神更冷。 敢毒害他家王爷,宸妃这是自寻死路。 宸妃愤愤,平生第一次被逼到如此地步。 她都能清晰的尝到,喉咙里淡淡的血腥气。 真是一口血噎住她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噎的她难受。 “宸妃,我家王爷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别不识好歹。” 褚将军说着,又给鬼哭狼嚎的八皇子来了一剑。 宸妃浑身发抖,咬着牙,将手上一个白玉扳指拿了下来。 用力狠狠的掷在地上。 下一刻,在所有人眼前,他们脚下站着的地方,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有几个手脚慢的,还差点一头栽进裂口里。 在他们三观炸裂重组,心神剧震的同时。 德总管几步跃过来,拾起了被宸妃丢到地上的扳指。 然后,这些人继三观炸裂重组以后,又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大殿的地面立时合拢,仿佛刚才她们看到的那道恐怖的裂口,是他们的幻觉而不是真实存在似的。 恍惚。 继续心神恍惚。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超乎了他们的想像和认知。 原来传说真的存在。 而不是只是传说啊! 真的可以长生不老? 飞升成仙吗? 不可否认,长生不老和飞升成仙的诱惑力,以及吸引力是巨大的,是令他们趋之若鹜的。 但,…… 这些心头火热的人们,在看到医仙谷那群人的时候。 感觉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一下子就浇息了他们心头的火热。 无他,他们头脑发热的同时,也才猛然想起。 想要修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周朝庙宇和道观多,和尚道士也不少。 但真正飞升成仙的,少得可怜。 还是他们道听途说来的,而不是亲眼所见的。 要是真的这么容易成仙,那医仙谷的人还有宸妃,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找皇帝合作,而不是开开心心飞升神界呢? 算了,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先顾眼前吧。 一个个努力振奋起精神,努力不叫自己去想长生不老和飞升成仙。 现下,武王拿出了真凭实据。 医仙谷这下子是要栽了。 这样不堪一击的医仙谷,让他们火热的心,还有发热的头脑迅速降温。 他们还是脚踏实地,围观武王和皇帝之间的较量吧。 这才真正关系到他们自身,还有他们家族的切身利益的大事。 容不得他们分心! 杀妻灭子的渣男127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武王看向龙椅上的皇帝。 “证据就摆在你眼前。” “你不会说,你眼瞎没有看见吧。” 皇帝猛地握紧龙椅扶手,冷冷回道。 “你不用在这里讽刺朕,朕眼睛不瞎,看得见!” “那就好。” 武王就是要寸步不让。 也是要让皇帝明白,这一次他不会再退让一步。 “希望你不会徇私枉法,包庇医仙谷这群渣滓。” 这一次的上苍示警,都是医仙谷和皇帝为了对付他,而故意弄出来的。 但他们伤害和愚弄的,却是全天下的黎民百姓。 “你想怎样?” 皇帝问。 他现在厌恶了医仙谷,不介意借着武王的手,除掉这些没用的家伙。 “当然是有罪当罚,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武王当场提出了他的条件。 将医仙谷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医仙谷的卑鄙无耻。 并且,他没有提出要杀了医仙谷的这些人。 而是要把他们关在医仙谷里。 既然医仙谷说了不入世,那就让他们永远也别想再有入世的机会。 当然不是简单的一关了之。 若是这样,岂不是跟没有惩罚他们一样,反而是放虎归山了吗。 有叶清提供的专门,用来克制医仙谷的药就派上了用场。 医仙谷因为有先祖留下的好东西,他们的寿命比普通人长很多。 而叶清的药能让他们的,那些延年益寿的‘仙丹’失去效用。 从今往后他们就要,体会一下普通人的生老病死。 杀死他们很容易,但让他们痛苦的活着,感受着生命一天天流逝,恐惧着死亡的一天天逼近。 然后,在他们再也不能飞升成仙的煎熬里,痛苦的度日如年。 不把刀割在他们的身上,不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他们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痛苦和煎熬是怎么写的。 “你不能这么做!”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我们是天下人最最景仰、顶礼膜拜的医仙谷!” “你们这么做,会得到报应的!” “你要是这么侮辱我们,还不如干脆杀了我们!” 武王的条件一提出来,医仙谷的人就受不了了。 他们高高在上太久,让他们扑跌凡尘,他们怎么受得了?! 他们不想在痛苦和煎熬里度日如年。 他们宁可痛快的结束今生,求一个有期待有未来的来世。 武王冷眼看着他们,一一怼了回去。 “我能!” “我当然能!”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了,你们将会是天下人最最唾弃、遗臭万年的医仙谷!” “会得到报应的是你们,是你们这群不把人当人的渣滓!” 怼完这些渣滓,他手一挥:“带下去!” 皇帝在上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医仙谷的人被押了下去。 “武王,这一回你满意了吗?” 处置了医仙谷他高兴。 但武王的咄咄逼人,让他怒火冲天。 他要跟宸妃商量一下,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掠夺属于武王的气运,然后再把他送下黄泉地府,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不满意!” 武王冷冷的怼了回去。 “不过是处置了帮凶,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呢?” “我又怎么可能满意!” 皇帝冷笑一声:“武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意有所指啊!” “你想说谁是罪魁祸首,幕后真凶呢?!” 武王看着上面依旧有恃无恐的皇帝,冷声回道:“谁是谁知道,还用得着我说出来吗?” 皇帝这是觉得哪怕人人都知道,上苍示警造假事件是他做的。 也没有办法把他怎样。 至多跟他谈谈条件,从他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只要他还坐在这把龙椅上,只要他还是这个天下的皇帝,总有一天他还会连本带利的,把今天所受到的逼迫讨回来。 但他又怎么会让皇帝如愿! 皇帝当然是有恃无恐了,他不是没有想过武王有可能会逼宫。 朝臣中支持武王的人也不少。 但武王到底一直被发配在边关,就算真的有心要逼宫,也的认真掂量掂量。 况且,他这边的朝臣,还有那些想做‘纯臣’的人也不少。 真要跟武王对上,谁胜谁负、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大不了他退一步,暂且容许武王猖狂一段时日。 反正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他有的是时间收拾掉武王,还有他的那些追随者。 自认为一切还在掌控中的皇帝,居高临下的故意说了一句:“怎么朕听你的意思,这罪魁祸首是朕呢。武王,你是这么想的吗?” 他笃定了武王不会说是,除非他现在就想逼宫。 这怎么可能?! 就凭武王,还有他身边的那三个女人吗? 皇帝想的挺美的,但武王却不肯配合他。 不等他话音落地,武王就断然说道:“就是你,在幕后操纵着医仙谷的人,弄出了这个假的上苍示警。” “宸妃你是最宠爱的女人,八皇子是你一心要推上那把龙椅的继承人,而他们母子背后的医仙谷,当然就会为心甘情愿为你所用。” “就冲着你对宸妃的宠爱,这罪魁祸首除了你,还能有谁?” 皇帝一见他不按照他预想的出牌,也立即冷喝道:“武王,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宸妃是朕唯一所爱不假,但也不代表朕就能指使得了医仙谷那些人。” “你不要忘了,那是医仙谷,不是别的什么人!” 武王没有跟他继续争辩,直接说道:“行,你说你不是罪魁祸首,那就不是吧。”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皇帝的心却猛地一沉。 果不其然,武王又接着说道:“但我就是因为医仙谷迁怒你了。谁叫你最宠爱的宸妃是医仙谷的圣女,谁叫医仙谷的人弄虚作假来陷害我呢。” “从医仙谷一直派人潜藏在我身边,在我最后一次跟蛮族战斗里受伤后,这个从医仙谷出来的奸细,就不间断的给我下了十多年的毒。” “再到今天他们弄出,这个假的上苍示警。” “所有的一切都在针对我,医仙谷害的我差点再也站不起来还不够,还妄想让我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杀妻灭子的渣男128 “我自问跟医仙谷毫无瓜葛。” “也没有什么狗血的恩怨情仇。” “但医仙谷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 “非要逮着我一个人磨刀霍霍!” 武王是看着皇帝说这一番话的。 但他的话却直指宸妃和八皇子母子两个。 “我想除了你最爱的女人之外,没有其他原因吧。” “是我这个大将军王的头衔,叫他们不安,叫他们觉得忌惮,才会处心积虑陷害我、对付我吧。” 武王没有拿虚无缥缈的气运之说来说事,只拿宸妃和八皇子母子两个说事。 而皇帝也不可能明说,他是忌惮武王不假。 但他最想要的却是武王的气运,想要把武王冲天的气运占为己有。 然后,在双手奉送给宸妃,以便讨的她的欢心。 皇帝他自己就一直忌惮武王,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而是群臣心知肚明的事实。 “武王,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说你没有错,是吗?” 皇帝真想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在登基的那一天,给武王一道上交兵权,然后再圈禁的旨意。 而不是眼睁睁看着狼子野心的武王,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恨那一刻的他自己,怎么就那么自负。 竟然觉得武王不是个问题。 若是他能够早点狠下心,又怎么会有今天被武王,把利剑架到脖子上的这一刻。 悔不当初,就是皇帝此时此刻内心最最真实的写照。 这一刻,皇帝终于把视线,投到了武王的那一身大将军王王袍上。 “但你若是肯把兵权早早还给朕,又怎么会今天的这一场闹剧?” “你在指责朕,指责宸妃和医仙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又错在哪里?” “随便你怎么说,随便你怎么想,我还是那句话。” 皇帝想带偏节奏,武王就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 “医仙谷的这笔账,我算在宸妃和八皇子母子的头上,更要算在你的头上。” “你的女人和儿子处心积虑针对我,我不找你找谁?!” 皇帝险些克制不住的暴躁起来:“你究竟想怎么办?!” 他都已经先退了一步了,武王非但没有就坡下驴。 竟然还想要得寸进尺!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都要忍无可忍了! “你问我想怎么办?” 武王一脸平静的,说出叫皇帝原地飞升的话。 “当然是想让你从那把龙椅上下来,我坐上去了。” “你说什么?!” 皇帝是没有原地飞升,但他原地爆炸了。 他恶狠狠的瞪着武王,狠狠说道:“朕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武王如他所愿,稍稍提高了声音:“再说几遍都一样,我要那把龙椅,你下来!” 但他说的一点也不郑重其事,带着点漫不经心不说。 用的还是‘今天晚上吃点什么’的随便语气。 气炸了的皇帝,目眦欲裂的瞪着他,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好一会,他才猛地吼出来。 “武王,你这是要造反逼宫吗?!” 皇帝简直要被武王气昏了头,气炸了肺。 武王怎么能,怎么能轻飘飘就把我要皇位说出来。 简直儿戏,简直儿戏! 这分明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都不能呼吸的皇帝,脑袋疼的都要炸了,还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若不是他坐在龙椅上,他连站都站不稳。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武王竟然真的敢在今天逼宫! 他以为武王就算重新站起来了,也要养精蓄锐一段时日,才敢朝他发难。 而他只要抓住这段时间,就能彻底解决武王,再也不用日日夜夜吃不好不说,连觉都睡不好。 “你说是就是吧。” 相较于差点被气的疯魔的皇帝,武王还是跟刚才一样平静。 他在突兀的投下一个晴天霹雳之后,眉宇间依旧不见一点紧张。 “我以前顾忌着你也是母后的儿子,但你却容不下我,还一再的变本加厉。” “既然你不仁不义,还要置我于死地。也就别指望着,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 “那把龙椅我是真的没有兴趣,只要能让你痛苦,我就要把它抢过来。” 皇帝最在乎的是那把龙椅,为了这把龙椅,他暗中跟医仙谷互相勾结,弑父上位。 对他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失去他最在乎的。 “你配吗?!” 皇帝忍着眼前一阵阵发黑,怒斥道。 “朕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这把龙椅是朕的,只能是朕的,谁也休想夺走!” “而你,不过是先帝给朕挑选的磨刀石。” “你就只配做朕的工具人,不配君临天下,不配做周朝的皇帝!” “那又怎样?” 武王反问。 “你是嫡子,你名正言顺,你就能随意陷害,坑杀我了吗?” “是,我是他给你挑选的磨刀石。” “但你别忘了,磨刀石,磨刀石,也不只是所谓的工具人。” “是因为他心中认可我,才会有我这个磨刀石。” “若是你栽在我这个磨刀石手里,你说,他会另外选一个继承人,还是直接把那把龙椅给我呢?” 先帝若真的是只要皇帝这个继承人的话,又怎么会断然舍弃了他最爱的宠妃的儿子,在先帝时期锋芒毕露,风头直逼皇帝的六皇子。 至少,先帝应该给六皇子一个机会。 让他做皇帝的磨刀石。 或者,让皇帝和六皇子互为磨刀石,让他们彼此磨砺,看看到最后是谁胜出。 无论如何,也不该选武王做磨刀石,而让六皇子出局。 皇帝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他必须用力咬紧牙根,才能不让自己靠在龙椅上。 但他面皮不受控制的冲动,也显示着他没有办法真正的冷静下来。 武王说的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 想当初他那个六皇弟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咄咄逼人,多么的嚣张跋扈。 依仗着他生母是先帝的宠妃,身为庶皇子的他,竟然敢不把他这个嫡皇子放在眼里。 处处处心积虑的针对他不说,还娶了出身名门、实力强劲家族的女主为王妃。 就连他的那些妾室,看的也是出身,以及她们背后的家族。 杀妻灭子的渣男129 而他的太子妃是家族弃子。 不多的几个妾室出身寒微。 为此,六皇子没有少借此嘲笑他。 嘲笑他一个嫡皇子。 落魄如同街上的乞丐。 那天,六皇子骑在高头骏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的得意猖狂。 而现在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六皇子又在哪里呢? 皇帝不受控制一直在抽动的面皮上,掠过一丝冰冷的微笑。 他,连同他的妻妾,还有他背后的那些家族,早就统统被送进了地狱里。 现在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武王,武王。” 皇帝在心里喊了一声又一声。 你别嚣张,也别想来用他来刺激我。 你以为先帝选你做我的磨刀石,就说明在他心里你也有继承人的资格吗? 不! 这只是你的痴心妄想! 对,只是武王的痴心妄想! 虽然他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但不可否认的,武王的话还是让他不能控制的多想。 “武王,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一千道一万,你只是朕的磨刀石。” “你就是没有利用价值以后,要被彻底丢弃的工具人。” “别说你今天不会逼宫成功,就算你侥幸成功了,你也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你将会是史书上被人口诛笔伐的乱臣贼子,是要被天下人唾弃、遗臭万年的!” 武王还是那句话:“从那把龙椅上下来!” 见他根本不管不顾什么生前身后名,也不在乎是否会被口诛笔伐。 就是一门心思要逼宫,要逼着他从龙椅上来。 皇帝一口血涌到喉咙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好哇,好哇。武王,既然你这么有恃无恐,那就放马来吧!” “朕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把朕从这把龙椅上赶下来?!” “大将军王!” 唯一的三朝元老见场面似有失控,不得已再一次站了出来。 他是三朝元老,又受了先帝所托。 先天的就对皇帝偏颇,让他转而投向武王,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郑重的朝武王行了一礼:“王爷,陛下受医仙谷蒙蔽,才会让王爷蒙受冤屈。” “就连王爷您被医仙谷的人毒害,老臣相信这一定不是陛下所指使的。” “王爷,老臣知道您心里有怨气,这您可以怨恨陛下,但您万万不能做出逼宫的事啊。” “先帝挑选您做陛下的磨刀石不假,但先帝也给与了您补偿,封你为大将军王。” “老臣不敢让王爷您为天下苍生着想,也不敢让您想一想先帝当初的选择。” “老臣只求王爷您想一想,边关对您的回归翘首以盼的将士们。” “还有依旧对周朝虎视眈眈的蛮族,他们也在时刻等待机会,再次卷土重来。” “王爷,” 三朝元老猛地顿首,面对不为他的言辞恳切所动的武王,抛下了一腔为皇帝的热泪滚滚。 “蛮族就是时刻悬在我周朝头上的刀剑,您就真的能抛下边关的一切,回来跟陛下抢夺皇位吗?!” “王爷,还请您为了现在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三思,三思,再三思啊!” “你这是要让我再退一次?” 武王问,声音淡淡的,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 “王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三朝元老哭的情真意切,似乎也是真的这样想的:“京师有陛下,边关有王爷您,周朝才能长盛久安,蛮族才不敢来进犯啊!” 武王:“你说错了。” 三朝元老猛抬头:“啊……!?” 事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武王怎么不按他想的来? 不可能啊,三朝元老在心里大喊。 武王是什么样的人,他觉得他再清楚不过。 他也有把握能真的说动武王,再一次对皇帝退让。 但武王的反应却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武王看着一脸惊诧的三朝元老,忽的笑了一声。 这一声顿时叫他,一张老脸青了白,白了黑,黑了再青。 但就算他老脸一热,他还是厚着脸皮问道:“王爷,您笑什么?” 只要能把武王这个瘟神劝退,他就是被笑一百遍也无所谓。 谁叫他身上贴了皇帝这边的标签,永远都不可能撕下来。 “没什么。” 武王说,不再看他一眼。 “我意已决,绝不可能更改。退,我是不可能再退的。” “那把龙椅我要定了!” “王爷!大将军王!” 三朝元老大声喝道,一脸的失望和痛心:“您真的要跟陛下走到这一步吗?!您真的要做周朝的罪人吗?!” “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武王寸步不退,也寸步不让。 “周朝的罪人也不是我,而是他。” 他猛抬手,指向牢牢黏在龙椅上的皇帝。 “边关又不是缺了我,就再没有人能领着将士们对抗蛮族。” “而我也尽到了我该做的责任,我仰无愧于天,我行的端,坐得直,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的心。” “而你,敢摸着你的心口,问一问你自己,这么多年你对得起你的心吗?” 武王不去看,下方还在跪着,却眼神闪烁的三朝元老。 他的对手只有皇帝。 “你是要自己下来,还是让我把你赶下来?你选吧。” “你就这么笃定,朕会输吗?” 皇帝慢慢从龙椅站起身,他知道今天这场恶战是不可避免了。 武王是铁了心,要从他手里把皇位抢走。 而他当然不答应。 “你敢战吗?” 武王不答反问。 皇帝低头看着他,一会儿后才断然喝道:“战就战!” “你不怕,朕当然更不怕!” “今天朕要亲自砍下,你这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的脑袋!” 医仙谷是不中用了,但宸妃还在。 不能完全掠夺武王的气运,那就能掠夺多少就是多少吧! 只要能在今天斩杀武王,医仙谷就还能继续为他所用。 不过,到那时身为主导者的就是他,而不是医仙谷了。 “我不杀你。” 皇帝恨不能送他立刻马上去死,武王却打算留着皇帝一条命。 不是他自负,认为皇帝今后再没有翻盘的可能。 而是叶清需要皇帝活着。 她要做试验。 看看她能否通过考验。 杀妻灭子的渣男130 虽然有点冒险。 但值得一试! 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 她这么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为了不再受制于小渣,或是什么。 她都必须这么做。 “宿主,你真的要搏一把吗?” 小渣幽幽的开口。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要求我的就是对的呢?” 在小渣不可信的前提下,叶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希望都放在它身上的。 信任是相互的、双方的,而不是苛求一方付出的。 这种不对等的信任,谁爱要谁要。 反正她不要! 武王的话一出口,皇帝渐渐褪去猩红的眼睛,再度变得狰狞、猩红。 这一刹那,武王和六皇子的身影忽的重合在一起。 他再度想起了那一天,六皇子用打发叫花子的口吻,跟他说的那一番施舍的话。 “用不着!朕若是败了,不用你动手,朕自己会亲自了断!” 皇帝相信他不会输,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万一他若是输了,他会怎么做? 他宁可立刻去死,也不会在武王的施舍下苟活! 他的骄傲,他的帝王尊严,让他做不出卧薪尝胆的事。 武王没有说话,真到了那个时候皇帝的生死,就由不得他自己来决定了。 “来人!” 皇帝气沉丹田,放声喝道。 武王一回来,他就提前预备上了。 就算他把全部的贴身护卫,还有左膀右臂都带回了京师。 也不过区区千百来人。 除非这千百来人能以一当万,不然也只有给武王陪葬的下场。 在皇帝的蔑视里,武王依旧独自一人站在最前方,没有一丝退缩或是随时逃跑的意思。 就连德总管和褚将军,还有他们带进来的不过三十多人的贴身护卫,也都站在原地,并没有往武王这边靠拢。 也没有因为皇帝的一声厉喝,就变了脸色。 反倒是下面的那些文武百官有了动作。 武王这边的迅速往武王这边靠拢,皇帝这边的也嘴里喊着‘救驾’,一窝蜂涌上前来。 剩下的那些个‘纯臣’,在这个时候没有往后退,或是做壁上观。 也迅速的左右分开,一边选了皇帝,一边选了武王。 三朝元老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在抬腿往皇帝那边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朝武王看了一眼。 在看到武王一脸沉着,没有半点慌乱后,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差点左脚绊右脚,来一个五体投地。 他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皇帝这边的。 而每跑动一步,他就觉得他的腿,好像被人灌了铅,跑动的越来越吃力。 最终他没有完全站到皇帝那一边,在距离那边臣子聚集地一步远的地方,不得不停了下来。 “武王,你会为你的自不量力付……” 嘴角挂上嘲弄冷笑的皇帝,他冷冷讥诮的话根本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而他嘴角那一抹嘲弄的冷笑,也僵滞凝固在他嘴角,再也化不开来。 不只是皇帝意识到了不对,凡是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 跟皇帝这边的臣子同样感觉不对劲,还有心头不可抑的,浮上了强烈不安的三朝元老不同,武王这边的臣子却一个个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们选择了站在武王这一边,自然是不惧怕他失败后的惨烈下场的。 他们也愿意陪着武王一起下地狱。 但他们能为武王去死,不代表他们不愿意继续活着。 在他们一腔孤勇,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时候。 却蓦地发现,他们不用死了,再没有比这个更叫他们开心了。 “来人!” 皇帝又是一道厉喝。 而他下面那些嘴里喊着‘救驾’,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样的臣子,现下再也维持不住,他们轻松得意的表情。 他们都以为皇帝擒拿、斩杀武王是手到擒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才一个个争先恐后,前赴后继的喊着‘救驾’,为的就是要争抢第一个‘救驾’的功劳。 但现在他们等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别说皇帝想叫进来,一举拿下武王和他同党的禁卫军了。 就连大殿内的侍卫们,也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他们既没有抽出腰间宝剑杀向武王等人,也没有赶到皇帝面前护卫,只牢牢的钉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你们,你们……” 皇帝脸色铁青,喘着粗气,抖着手指指着殿内,一个个仿佛聋了哑了的侍卫们,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势不妙,跟皇帝一样脸色铁青的臣子里,就有人忍不住跳了出来。 “你们也要跟武王,还他们当乱臣贼子吗?!” “你们是只有一颗脑袋,别忘了你们还有家族,还有九族呢?!” 但不管皇帝气的大喘气,还是臣子跳出来气愤填膺的指责他们,殿内的侍卫们依旧是不动如钟,仿佛是木头桩子一样。 “武王!” 皇帝到了这个时候,好像才发现他低估了武王,高估了他自己。 他以为他安排的滴水不漏,他以为他想杀武王是轻而易举的事。 却不料,他自以为的算无遗策,什么也不是。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武王竟然已经控制了整个京师。 自然也包括皇宫,包括这大殿里的每一个人。 他败了! 在他和武王的较量里,不但败了,还败得一败涂地! “我说了,要么你自己走下来,要么被我赶下来。” 武王看向气急败坏,怎么也不能相信,他输了的皇帝,并没有皇帝想象里的得意。 这不由的让皇帝想起了,武王说今天他要逼宫的时候的云淡风轻。 还有那仿佛‘今天天气挺好’的语气。 猛地摇晃了两下,若不是身边的御前总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他能一头从宝台上栽下来。 “不!” 皇帝一口接一口的吐血,却强撑着灰败的脸色,不甘心的喊着:“朕没有输,朕还没有输!” “朕还有人,还有人……!” 他怎么会输?! 他永远都不会输! 武王在他的不甘里,将手一挥。 皇帝猛地喷出一大口血,他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些不再做木头桩子的侍卫们。 身躯猛地一震,竟然甩开了用力搀扶着他,不让他滑下去的御前总管。 杀妻灭子的渣男131 “滚!” 他怒吼。 踉踉跄跄勉强站直了身体。 “这把龙椅是朕的!” “只能是朕的!” “朕没输!” “没输!” 御前总管顾不得,被皇帝推的摔倒后,手心钻心的疼。 哭丧着脸忙扑过来:“陛下,陛下!” 武王将皇帝的咆哮,还要他的鬼哭狼嚎都无视了。 对走上前的侍卫们,还有德总管褚将军他们下令。 “杀无赦!”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德总管褚将军带着侍卫们,朝着拥挤在宝台边的臣子冲了过去。 他们动作迅速,一部分人分散四周,随时拦截里面可能逃出来的臣子。 被围住的臣子们,一个个俱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知道武王可能会杀人,但他们万万想不到,武王要赶尽杀绝,没有让他们弃暗投明的意思。 “王爷!” 以为最多被罢官抄家流放赶出京师,却能留一条性命的臣子,一个个都急了。 他们纷纷朝武王叫喊起来。 三朝元老在最前面,但他在侍卫们冲过来的时候。 就一脸灰败的捂着胸口,缓缓的倒了下去。 先帝,您错了,您错了啊! 很快的,一切就全部结束了。 皇帝被德总管和褚将军架着,拖到了武王面前。 是被打昏了拖过来的。 在德总管和褚将军冲上宝台的时候,皇帝第一反应就是抽出袖中的匕首,狠狠朝他的胸口刺下去。 他的动作快,褚将军的动作还快。 武王看了一眼被打昏的皇帝,迈步朝宝台走过去。 他一步一步走的稳稳当当,踩着地上蔓延流淌开来的鲜血,走上了宝台。 转身,徐徐落座在龙椅上。 在他面前归了一地的臣子,他们开心的、高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他脚下是忠于皇帝的臣子,而这些人他一个也没有留。 现场除了跪着的臣子和坐着的武王之外,还站着的除了皇太后,皇后,叶清三人。 还有宸妃一个。 八皇子早在武王下令‘杀无赦’的时候,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摊成了一滩烂泥。 背挺得笔直,昂着头的宸妃,看着上头做了龙椅的武王。 在心里骂了一句皇帝就是个废物。 不但没有早早把武王的气运掠夺过来,还灰溜溜被武王赶下了皇位。 她也在想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决断,不该挑选这个废物不中用的皇帝。 而是应该选择先帝最宠爱的儿子——六皇子。 她和医仙谷的人都在悔不当初。 只是医仙谷的人后悔没有选择先帝,她却觉得更应该选择六皇子。 武王似乎也忘了,还有一个宸妃没有处理。 下面那些开心到狂喜的臣子,并不觉得宸妃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不料,变故陡生。 在武王吩咐把皇帝带下去的时候,宸妃猛地动了。 她风一般刮过去,一把将皇帝从德总管和褚将军的手里抢了下来。 又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大殿外。 这一变故是叫人感到意外和猝不及防。 但群臣谁都没有动,而不约而同抬头看向了武王。 武王从宝台上下来,不慌不忙往外走去。 皇太后,皇后,叶清紧随其后。 再后面是德总管,褚将军,还有群臣。 武王没有从丹陛下去,而是停在了殿外。 在下面宽阔的广场上,宸妃在知道永远都不可能,掠夺武王的气运为她所用,助她一步登天后。 为了不让她的飞升成仙的梦想中途夭折,她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医仙谷的人还没有被押回医仙谷,皇帝虽说被赶下了那把龙椅。 但武王还没有昭告天下,皇帝依旧还是正统的皇帝。 那么,她就不妨将医仙谷所有人的气运,还有皇帝的龙气统统掠夺过来。 再加上医仙谷千百年来,被天下人尊崇和顶礼膜拜得来的香火。 足够弥补这个小世界没有灵气的最大不足,让她在今天白日飞升都不是问题。 毕竟,除了灵气修仙之外,也不是没有其他成仙的大道的。 以功德成仙,以香火成仙都可行,也不乏先例。 只要她能成仙,她是不在乎用什么方式达成心愿的。 “住手!” “快住手!” “你要做什么?!” “你不能这么做?!” 医仙谷的人以为被囚禁在医仙谷内,从此以后要经历跟凡人一样的生老病死,对他们来说就是最痛苦的惩罚了。 但显然他们错了。 毕竟他们除了不能修炼之外,他们还活着。 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大不了卧薪尝胆! 只要能在后来有机会翻盘,就受了今天的侮辱又怎样?! 但他们最后的一点希望,被宸妃给粉碎的彻底。 在当初他们为了宸妃能第一个飞升,对她倾囊相授有多高兴,有多骄傲。 现在就有多痛苦,就有多后悔! 为了飞升宸妃不仅能对她自己狠,更能对他们这些亲人和族人狠。 宸妃对他们太熟悉了,想要拿住他们的命门,掠夺他们全部的气运,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的事。 她一挥手,医仙谷的人就被无形的线给束缚住了。 再一张嘴,他们身上的气运、生机,还有功德,就源源不断的被吸到了她那里。 宸妃是来者不拒,什么都要,什么都不放过。 随着宸妃无节制、疯狂的攫取。 肉眼可见的医仙谷众人的模样有了变化。 尤其是稍逊于宸妃一筹的谷主,长老,和那些精英弟子,他们的变化最大。 在丹陛上众人的眼中,医仙谷的这些人不管他们有多大年纪。 从外表上看最大的那一个,都没有超过三十。 他们驻颜有道,男的俊女的美,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也不过在顷刻间,这些人的容颜就变了。 他们迅速的衰败下去,从看上去风华正茂的青年到中年,再到白发苍苍的老年,快的不过是眨眼间。 而原本肌肤饱满有光泽、拥有着令人称羡身体的他们,也随着他们五官的变化而迅速的干瘪下去。 曾经仙风道骨的他们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个苍老、枯瘦和干瘪的纸片人。 他们甚至站立不住,狼狈的扑跌在地上。 杀妻灭子的渣男132 若不是亲眼所见。 谁也不能相信。 他们眼前的这群风一吹就跑的纸片人。 竟然是医仙谷的神医。 医仙谷的谷主颤巍巍的以手杵地,颤巍巍的看向似乎要大圆满的宸妃。 只一眼,他眼中的嫉妒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他怎么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做呢?! 若是他早想到了,是不是他早就飞升成功了呢?! 也就不会被迫着为人做嫁衣,到头来反倒是成全了别人! 天上的血雨还没有停。 不管是医仙谷的纸片人,还是眼看着要大圆满,而全身都发着光的宸妃,都被倾盆大雨浇湿了。 猩红的血雨不止是,染红了他们身上纯白圣洁的衣裳。 也冲刷去他们看似高贵圣洁的灵魂,露出他们本来丑陋不堪灵魂的真面目。 血雨中宸妃从一朵圣洁的白莲花,变成了妖冶邪恶的白莲花。 她被血雨染成了猩红色的外袍上,先前洁白的白莲花,竟然没有被染上一点颜色。 猩红和雪白对比鲜明,叫人看了不由的触目惊心。 但不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相比她猩红的外袍,上面洁白的白莲花看上去更加的邪恶。 被褚将军打昏的皇帝,在被宸妃挟裹着来到广场后,就被冷冷的血雨打醒了。 他亲眼看到宸妃是怎样无情的,把医仙谷那群人吸成人干的。 也亲眼看到她从圣洁的白莲花,变成了妖冶邪恶不择手段的白莲花。 在看到医仙谷这群人的下场后,皇帝的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就要跑。 他是真爱宸妃没有错。 但却做不到为了她,而牺牲他的一切。 他心底隐隐后悔,为什么没有发现宸妃这个攫取的法子。 若是他早知道,或许武王的气运已经到,被他尽收入囊中了。 “告诉你也没有用。” 皇帝跑的快,宸妃拦的也快。 一道猩红加雪白的身影一晃之后,宸妃就出现在逃跑的皇帝眼前。 “武王不是他们,这个法子你就是学会了,也抢不了他的气运。” “除非……” 除非什么,宸妃没有说。 丹陛上的叶清却知道是什么。 那就是除非像剧情里那样,将武王冤屈成一个‘大反派’。 否则武王的气运,他们一丝也别想抢走。 “爱妃,朕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倾尽所有。” 皇帝一步步慢慢往后退:“但朕不要被你抛下!” 他想做万万年的皇帝是不可能的事了。 唯一能自救的法子,那就只剩下飞升一条路。 宸妃想要飞升,就必须带着他一起。 否则,就谁也别飞升! 宸妃如影随形,不管皇帝怎么退,都黏在他眼前,和他寸步不离。 “这不可能,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她说着,缓缓摇头。 医仙谷众人的气运、生机和功德,她都吸干了。 却还差一点,才能达到大圆满。 就差皇帝的龙气了。 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分出一半给皇帝。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就成全我。” “把你的龙气给我,我需要它!” “看见你心爱的人因为成功而幸福,你不就也幸福了吗。” “为了我能飞升成功,你就为再为我付出一回吧,好不好?” 她恳切的哀求着,让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坠落。 “不管去往哪里,我会永远记着你,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皇帝猛抬手,用力推了宸妃一把。 “不!” 他高声呐喊道:“我做不到!” “让我亲手送你飞升,眼睁睁看着你抛下我,这比杀了我还要让我痛苦!” “你说的不对,你幸福了,我才不会幸福!” “而且,这种幸福我不要!” “不然,我把这种幸福给你,你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给我,好不好?!” “你也说了看见心爱的人幸福,你就幸福了,那换你来成全我吧!”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狗咬狗,都很高兴啊。” 丹陛上,叶清笑着对武王说道。 皇帝和宸妃这对真爱,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还真是喜闻乐见,喜闻乐见啊,哈哈……! 武王点点头:“高兴,就多看会。” 丹陛下广场里宸妃的脸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她看向皇帝的眼神是失望,是指责。 “你怎么能这样?!” 她委屈的喊:“说什么爱我,你根本不爱我!” “你若是爱我,又怎么会舍得我难过?!” 皇帝猛地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朝她大声吼道:“我当然爱你!” “我就是舍不得你离开我!” 宸妃似乎被他的‘深情’给感动了,她缓缓抬起没有被皇帝抓住的那条胳膊,朝皇帝的脸伸过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原谅我,好吗?” “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 皇帝更加用力的吼道:“我的心更痛!” 这时候宸妃不停流淌着血雨的手,还差一点就能碰触到皇帝的脸了。 皇帝似乎被她浑身上下笼罩着的哀伤给震住了,就那么站在血雨里一动也不动,深情的凝视着她。 “谢谢你的成全,我……” 宸妃脸上笼罩着的哀伤,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一抹快意迅速在她眼底凝结。 但下一刻,她眼底的快意就凝固了。 “你?!” 她尖叫着,被皇帝狠狠的扔了出去。 “我说过,我不成全!” 皇帝看着被他丢到猩红色雨水里的宸妃,恶狠狠的说道。 “你不想也得想,你的龙气我拿走了!” 宸妃也撕下了,刚才温情脉脉的面纱。 皇帝大惊急忙往后飞掠,却仍旧逃不出宸妃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宸妃给吸走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跟他性命攸关的东西。 医仙谷那群纸片人还历历在目,他会是怎样的下场,还用得着想吗。 只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宸妃的无形束缚,只能被动的被她吸取。 血雨中浑身发着光的宸妃,她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盛。 在初始还能看清楚宸妃的模样,渐渐的宸妃整个人就都被笼罩在越来越亮的光芒里。 “我要大圆满了,我终于到了大圆满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133 包裹着宸妃的白色光团。 其中隐隐流转着一丝丝猩红。 看上去不像是成仙。 倒像是成魔了。 丹陛上众人,看不到白色光团里的她。 却能听到她得意的声音。 叶清武王静静看着这一幕。 并没有要出手打断她的意思。 倒是被她吸了大半龙气的皇帝,恨不能冲到她面前,把被她吸走的龙气,连同她拥有的那些都抢回来。 “陛下,不能再继续放任宸妃这个妖妃了啊!” 丹陛上,看着宸妃身上的白色光团越来越盛,俨然一副就要飞升模样的臣子们。 虽然不知道武王为什么只看着,而不去破坏宸妃的飞升之路。 但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臣子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 “没有关系,她是不可能飞升成功的,你们都看着吧。” 武王不动如山,话语里没有一点紧张和担忧。 见他似乎胸有成竹,那几个焦急不已的臣子,也只好暂时放下悬在半空的心,继续看向丹陛下广场里得意的宸妃。 “来啊,来吧,雷劫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白色光团里宸妃的声音响彻云霄。 而笼罩着她的白色光团,也到了最炽盛的时候。 按说这个时候,她要渡劫飞升的雷劫就该降下来了。 只要她能成功渡劫,她就能飞升神界,成为一名仙人。 但偏偏什么都没有! 除了下个不停的血雨之外,别说雷劫了,就连一丝电闪雷鸣都没有。 “怎么会?!不可能!不应该啊!” 白色光团里的宸妃也发现了这个异常。 “来啊!雷劫,快来啊!” 她怒吼着,却叫不来她梦想久久的雷劫。 而且除了雷劫不现身之外,还有让她更加愤怒和恐惧的变化。 “我的大圆满,我的大圆满,不不不!” 伴随着她撕心裂肺的绝望呐喊。 丹陛上的人们,丹陛下广场里被她吸干了的,医仙谷的那些纸片人,还有被他吸走了一大半龙气的皇帝,都见证了她从志得意满,再到绝望崩溃的这一幕。 炽盛到了极点的白色光团,在迅速的溃散中。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先前看不见的宸妃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穿在外面的猩红色外袍,好像比刚才大了一截,挂在她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而她外袍上洁白的白莲花,此刻也好像失去了一部分生机一样,显得干巴巴没有了任何光泽。 不管是先前的圣洁,还是后来的邪恶,都消失不见了。 这不是众人的错觉,而是宸妃不知道什么原因,瘦了两圈都不止。 被她束缚住的皇帝,虽然还没有挣脱出来,但他看着宸妃的眼神是狂喜,是欣慰。 狂喜于宸妃功败垂成,欣慰于宸妃自作自受。 那些站不住只能扑跌在血雨中的医仙谷众人,则看着陷入癫狂不能接受自己失败的宸妃大呼:“报应啊,报应!” 看到现在的宸妃,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宸妃这是遭到了反噬啊。 也以证明了他们想要踩着天下人成仙,是行不通的。 无尽的悲哀包围了他们,从没有哪一刻让他们如此清醒的认识到。 今生今世他们是休想飞升成仙了。 因为天道它根本不允许! 否则,宸妃就不可能会功败垂成,落得个汲汲营营一场空。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我要成仙,我能成仙!” 宸妃仰头望天,双手高举,愤恨的呐喊着。 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在就要成功的那一刻,被打回原形还不算。 还被剥夺了她抢来的气运、生机,以及信仰。 剥夺了这些以后的她元气大伤,也再没有了第二次飞升的可能。 “是你!是你,还是你!” 癫狂的宸妃猛回身,看向丹陛上的叶清和武王等人。 她的右手臂直直的指向叶清和武王的方向。 “是你们在背后下了黑手,让我在大圆满的时候功败垂成的,是不是?!”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啊,她就成功了,她就能飞升神界,从此以后海阔天空,更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是你自己断了自己的飞升之路,是你自己把自己的金光大道走成了狭窄小路。” 叶清说着,一步步走下丹陛。 武王紧随其后,一路护持着她来到宸妃面前。 “在你的心里没有谁不能被算计利用,尤其是这全天下的人。你只把你自己当人,还是高高在上的贵人。” “而天下人在你眼中根本不是人,只是草芥只是蝼蚁只是刍狗。” “你以为你是谁?!你自以为是天道吗?!” 叶清抬手指向高高的苍穹。 早在宸妃功败垂成的那一刻,天下一直下个不停的血雨,终于停了下来。 乌云退散,阳光普照大地,灿烂的叫人看了就想流眼泪。 “你毫不留情的践踏天下人,对你们医仙谷的景仰之心。” “你心中没有底线,更没有丝毫敬畏,只有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像你这种自私自利,心中只有自己的人,又怎配飞升去神界,又怎么会被神界接受呢!” “所以,你不失败谁失败!” 虽说宸妃的失败有剧情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但也不说她就真的没有一丝成功的可能的。 其实,医仙谷为了飞升而另辟蹊径,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只是他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才会越走越偏,越走越偏。 偏偏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选的路错了,才会让他们走到最后,以至于无路可走。 “因果因果,想要什么果,就要种什么因。你们医仙谷嘴上说着要走善因,实际上却朝着贪婪迈进,才会把你们成仙的路给葬送了。” “只能说,你,宸妃活该,你们医仙谷也活该!” “才不是!” 宸妃狂吼,怎么可能承认她错了呢。 “是你是你就是你,错的都是你!”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想要飞升的不是我,就算是错了又怎样?” 叶清一句话,就把宸妃给击溃了。 她恨恨咬唇,猛地朝叶清扑过来:“我要杀了你,你去下地狱吧!” 她恨叶清为什么不是医仙谷的人?! 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杀妻灭子的渣男134 不等叶清有所动作。 就见武王抬脚。 一脚踢飞了癫狂的宸妃。 “带下去。” 他喝令:“全部都圈禁到晋王府去。” 晋王府是皇帝做太子前住的府邸,他不是一开始就被封为太子的。 最初他被封为晋王,跟其他皇子一样,被分封出宫。 晋王府是皇帝的开始,也是他的结束。 处置了医仙谷,皇帝和宸妃,还有八皇子之后。 武王又连下了好几道旨意。 皇帝留下的后宫妃嫔们,凡是有儿女的都跟随儿女出宫,没有儿女的则一律送到皇家寺庙静修。 他没有对皇帝的儿女赶尽杀绝,也没有圈禁他们。 而是把他们一律都分封出宫,不管成没成年,有一个算一个都有了各自的封号的府邸。 不过,皇帝的儿子们没有被封为亲王,爵位都是郡王。 宫里只剩下皇后所出的六公主,皇后也没有出宫,而是带着六公主继续住在慈宁宫里。 以前皇帝生有皇子的妃嫔,还有心让她们的儿子参与夺嫡的话。 现在则一个个都偃旗息鼓了。 在知道皇帝心中只有一个宸妃,还有她所出的文不成武不就,整个一个纨绔的八皇子之后。 这些以前还斗的热火朝天的女人们,只觉得以前她们都瞎了眼,竟然没有发现皇帝是这样的一个皇帝。 感情她们以前为皇帝的各种争风吃醋,都喂了狗。 皇帝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宸妃,宁肯把皇位给不成器的八皇子,都不考虑她们还算成器的儿子。 叫她们感觉以前的好胜心,都是一场笑话。 最主要的是皇帝被从皇位上赶下来了,坐上那把龙椅的是武王。 将来继承皇位的还能有谁? 当然是武王的儿子们了。 她们的儿子是再没有希望的了。 就算不甘心,不想想明白,也不得不放下争强好胜的心,安分守己的关起门来过日子。 武王不是暴君,不是昏君不假。 但他也不是什么老好人。 不见,他解决了忠于皇帝的臣子,干净利落好不拖泥带水。 又踩着这些人的鲜血登上了皇位吗。 她们和她们的儿子能活着,还能衣食无忧,也不是没有尊严的活着,已然是足够侥幸了。 再敢不知足的话,难不成被废为庶人圈禁、流放才知道怕吗。 皇帝留下的妃嫔和她们的儿女安分了。 接下来,武王派人把医仙谷,皇帝,宸妃三方互相勾结在一起,做了那些不可饶恕的恶事,都一一昭告天下,没有半点隐瞒。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话,武王可不在乎。 做错事的又不是他,他为什么要给皇帝隐瞒啊。 皇帝做的这些事实在是叫天下哗然,对于武王取代他做了皇帝的事,也都顺理成章的接受了。 武王是大将军王,也是周朝的战神,更是护卫了边关多少年,把蛮族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不敢随意进犯的大英雄。 因此除了极少数人之外,没有一个人说武王是大逆不道,是乱臣贼子。 都说他是天命所归,是最该坐上那把龙椅的人。 蛮族,还有另外跟周朝接壤的一些个国家,原本想趁着周朝将起的震荡,来一出趁火打劫。 但他们等来等去,等到的不是周朝的震荡,而是一路平稳的过渡。 在纷纷扼腕之余,也不得不再度收敛起,他们试探伸出来的爪子,老老实实跟周朝继续和平友好、和睦相处。 但在暗中还是有势力,忍不住蠢蠢欲动。 一行打着跟周朝贸易幌子的队伍,悄然进了边关纪家的范围内。 当年纪家出卖了纪将军,换来了先帝的信任。 纪家得以休养生息,以便在暗中积蓄力量,重新让纪家重回巅峰。 但想要重回巅峰,就有一个人是绕不过去的。 那就是曾经的武王,后来的大将军王,以及现在的皇帝。 先帝把武王丢到边关,并没有给纪家换一个地方驻守,就是为了让纪家替他监视武王。 而武王的到来,让纪家又是忌惮,又是妒恨。 忌惮武王的强大,妒恨他太过耀眼,遮住了纪家的光芒。 除非彻底把武王踩下去,不然,纪家就注定了黯淡,也休想再崛起。 为此,纪家不惜做皇帝手中的刀,誓要将武王斩下马。 但纪家是万万都想不到,武王成了废人后被皇帝关起来十多年,竟然还能杀回京师。 杀回京师还不算什么,叫纪家人感到肝胆俱裂的是,武王看似儿戏的逼宫竟然成功了。 给了纪家承诺的皇帝灰溜溜的,被从皇位上赶了下来。 武王成了周朝的皇帝,也成了他们纪家的催命符。 在这个消息传到边关的时候,纪家的大家长纪老将军失态之下,朝着京师的方向破口大骂了一句。 既骂了失败者皇帝,也骂了胜出的武王。 他在上头破口大骂气的吹胡子瞪眼,下头他的儿孙一个个也是脸色难看,表情凝重。 书房里的气氛压抑、沉闷,仿佛下一刻就会电闪雷鸣,降下狂风暴雨。 “你们说,咱们纪家要怎么办?” 骂过之后,纪老将军看看下头的儿孙,喘着粗气吼道:“怎么不说话!都哑巴了,说话呀!” “爹,咱们还有别的路吗?” 下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被推出来的人,是纪老将军的长子,也是纪将军的亲爹——纪大将军。 若现在皇位上坐着的不是武王,而是其他人,纪家都不会这么为难,都不会这样艰难。 纪家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武王的对立面,后来更是明火执仗的撕破了脸。 哪怕纪家立即马上上表给武王,表明纪家的幡然悔悟,以及戴罪为武王效命的心。 也是无济于事的。 纪家能低下这个头,能为了将来伏低做小,但武王就绝对不会接受纪家投靠臣服的。 因为纪家早就打上先帝和皇帝的烙印,是无论如何都揭不下来的。 现在摆在纪家面前的,似乎只要一条路,那就是俯首认命,乖乖接受武王对纪家的处置。 但纪家又怎么甘心坐以待毙呢?! 况且纪家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最后一刻,就更谈不上向武王摇尾乞怜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135 “你们说呢?” 纪老将军不置可否。 半天后,掀起眼皮子扫了一眼下头的儿孙。 “也说说你们的意思吧。” 下头的纪家人不想说。 反正向来都是纪老将军说了算,他们也一直都跟着他走。 这个时候让他们说话,他们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更怕万一说错话,被当成纪家的罪人。 但不说也不行。 纪老将军一点不浑浊的老眼,正冷森森的紧盯着他们呢。 “爹,那边来人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纪副将,赶忙说了蛮族商队的事。 “你把他们安排到纪家了吗?” 纪老将军倏地看过去。 纪副将慌忙摇头:“没有,没有,这个时候我还是知道轻重的。” “那边来了多少人?有谁带队?” 纪大将军看一眼不辨喜怒的纪老将军,才问道。 “来了三百多人,带队的是那边的三王子。” 纪副将边说,边伸出三根手指头。 “爹,您看呢?” 纪大将军扭头,看向没有表态的纪老将军。 上头的纪老将军的脸,有一瞬间似乎笼罩了一层阴影,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阴森可怖。 纪大将军看了,心头不由的一跳。 “爹,从您接到先帝密旨的那一刻,咱们纪家就注定了跟武王的势不两立,是不可能握手言和的。” 武王来到边关以后,纪家没有少在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 甚至,还把手伸到了武王身边。 纪家早已深深的得罪了武王,就算不想一条道走到黑,也不得不这么走下去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啊,爹!” “武王是容不得纪家回头的!” 到了今天他们纪家和武王根本不可能共存,非要拼一个鱼死网破不可。 不然,他爹千年的狐狸修成精的纪老将军,又怎么会不尊称武王一声‘陛下’,依旧喊他‘武王。’ “既然如此,那就拼了吧。” 纪老将军说,此时此刻的他更像是刚从阴间回来,就连他说的话都带着一股子阴气。 “纪家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是绝不可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 这么多年纪家暗中休养生息、养精蓄锐,虽说不可能揭竿而起,反了京师里的武王。 但保存纪家的全部实力,从而划一块地方占地为王,还是能做到的。 “你,” 他郑重其事的吩咐纪大将军:“亲自去见蛮族三王子,跟他约定好时间。” “一定要天下人,还有武王知道,咱们纪家可不是待宰的羔羊,咬也要从武王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来!” 纪大将军领命亲自去见了蛮族三王子,跟他签订了攻守同盟。 而纪家也暗地里开始运作,誓要将纪家变成周朝名正言顺,第一个有实权的藩王,还是异姓藩王。 就在纪家紧锣密鼓和蛮族进行谋划的时候,京师武王派来的密使也悄悄的来到了边关。 边关的形式一触即发! 纪家书房。 照旧还是先前那些人。 这一回,坐在上头的纪老将军的脸色,倒是比先前好一点。 但他身上的阴气,却是如影随形,一点也不见少。 他静静的坐在上头,右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 左手里慢慢转动着,一对颇有分量的铁球。 他不说话,下头的纪家人也没有说话。 纪家已经做出选择,也跟蛮族谈好了合作的所有事宜。 就是在利益的分配上,有点不同的分歧。 但纪家人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 倘若他们这一次真的能成功,就算多给蛮族让一些利也无妨。 “爹,蛮族那边想要咱们再让一分利,您看?” 纪大将军亲自负责跟蛮族谈判,也一直跟进这一块。 现下总算是谈合拢了,但他总觉得不太踏实。 别看蛮族那边挺积极的,已经在悄悄的集合兵力,就等着纪家这边发出信号,两家合力逼迫武王答应纪家自立为王,给蛮族大笔赔款。 下面知道内情的纪家人,紧张、焦虑和兴奋都有。 不可否认的知道纪家有可能自立为王,纪家人是激动的,是群情振奋的,都想着这一天早一点到来。 而做出最决定的纪老将军,却不见半点紧张、焦虑和兴奋,他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纪大将军就是知道,纪老将军和以前还是变得不一样了。 做为纪老将军的长子,也是他委以重任的继承人。 纪大将军见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根本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之后。 也就把他心头那一丝不安,深深的藏在心底,谁也没有告诉。 只是在他来见纪老将军之前,还是偷偷的不叫人知道的,去了一个地方。 他在那个地方待得时间不长,等他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时间让人有点看不清。 不过,很快的他就一脸坚定的返回纪家,再没有丝毫犹豫。 “告诉蛮族那位三王子,若是他们不满意,就叫蛮王亲自过来跟我谈。” 纪老将军左手里转动的铁球停了一下,又继续转起来。 “纪家的肉不是那么好吃的,他们想吃也不怕噎死。” “除了这个,他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除了这个条件,他没有再提其他条件了。” 纪大将军摇头。 若是纪老将军肯点头应下,蛮族三王子提出的这个条件,蛮族就不用再提其他的什么条件。 若是纪老将军不答应,蛮族提再多其他条件,也不过是多跟纪家要一口汤。 提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提。 “时间,地点,都说定了吧?” 纪老将军问,左手里的铁球忽的转动快了起来。 “都说定了。” 纪大将军回道。 蛮族贪婪的胃口堪比饕餮,永远都不知道满足。 他们是觉得纪家吃肉,只让他们喝汤。 但纪家自认对蛮族已经仁至义尽,他们可是从自己这边撕下大块肉来,喂给这些贪心不足的蛮族的,而不是什么肉汤。 若是能用肉汤就打发了蛮族,他们纪家何苦跟蛮族锱铢必较,光是谈判就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啊。 “爹,蛮族是这样的贪婪,咱们真的不会养虎为患吗?” 纪大将军不无担忧的说道。 杀妻灭子的渣男136 纪家的前途重要。 蛮族那边也不能放松警惕。 本来纪家和蛮族就不是一路人。 不过是暂时绑在一条船上罢了。 “没有关系。” 纪老将军倒是一点也不见担忧。 “现在跟蛮族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 “只要纪家的大事能成,跟蛮族的合作是必须的。” “别忘了,咱们纪家也不是吃素的。” “蛮族,呵!” 纪老将军发出一声‘呵’冷笑,笑声里尽是对蛮族的轻鄙。 纪大将军不说话了,虽然他内心里不见得赞同,纪老将军对蛮族的轻鄙态度。 纪老将军就不止一次说过,蛮族留着还有用。 等纪家大事成了后,想把蛮族赶出去,赶得远远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是吗? 纪大将军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告诉纪家的人,最近一段时间都给我老实点。” 纪老将军扫了一眼纪大将军,眼底迅速的滑过一抹失望。 却不叫纪大将军发现。 “武王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师,但他带出来的那支军队还在,一定时时刻刻紧盯着咱们纪家。” “以前他只是大将军王,就一直看咱们纪家不顺眼。现下他做了那把龙椅,就更不会容得下咱们纪家。” “为了不让咱们纪家成为过去,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定要让武王好好看看。” “纪家还是那个纪家,不是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处置的了的。” “他敢小看咱们纪家,就要有割地赔款的觉悟!” 纪老将军的话音未落,下头所有的纪家人都站起身,齐声回道:“是!” 听着下面铿锵有力的回答,纪老将军的心里却不十分满意。 一个久远的身影,猝不及防的从他的脑海里掠过。 叫他一下子眯起眼。 若是她不是女子之身,若是她心里只有纪家,他也不会在现在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虽说将她推出去送死,是他一手做的决定。 但他从不后悔这个决定。 一个心里没有纪家的纪家人,纵容她是他之下纪家最合适的,最好的继承人人选,他也不要。 在试探过知道她的心里,纪家永远不能排在第一位后。 纪老将军就果断的做出了决定,纪家再不能留着她,必须把她毁了才行。 他心里没有一点可惜,就是懊恼没有物尽其用,浪费了纪家那么多的资源。 不过,后来纪家也不算太亏。 还是拿她从先帝那里,交换得来了一大笔的利益。 在命令他的长子纪大将军夫妇,亲自动手给她灌下毒药之后,纪老将军就把她抛到一边,当纪家从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哪怕后来听到她被忠顺伯府给逼死,他也是无动于衷,心里没有半点触动的。 “别怪纪家,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相,你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纪老将军在所有人都退出去以后,恶狠狠的说道。 也不再掩饰他的狠毒。 “做为一个不把纪家放在第一位的纪家人,让你为纪家牺牲是纪家看得起你。” “还敢跟纪家,跟我谈条件,你配吗?!” “你以为纪家没有了你就不行了吗?!” “那你就睁开眼看看吧,没有了你的纪家将会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不可一世!” 在书房里的纪老将军,不知道有一个人就静静的站在书房外,把他的一番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发妻,纪家的纪老夫人。 她是独自一人悄悄过来的,没有带一个丫头婆子。 也没有叫人向里面禀报。 在听了纪老将军的这些话以后,她也没有进去,而是又悄悄的走开了。 只是在望她自己的院子走去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某一个方向。 有谁在她耳边低语:“你会后悔的!你后悔了吗?” 纪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蓦地握得更紧了。 “不,我不后悔,我绝不后悔!” 她的唇紧抿着,任凭风吹乱了她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 看上去她的背影带着点仓皇而逃的意味。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的就到了,纪家和蛮族约定的前一天。 这一日,纪家那边没有大的动静。 只有纪家下面负责采买的小管事,带着几个婆子下人出来采购了一通。 但在回去的时候,这支队伍里却少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在路上行人最多的时候,悄悄从队伍里脱离出去的。 他很快的就融入了来往的人流里,一转眼就看不见了他的身影。 后来他乔装改扮一番,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里。 他在杂货铺里一直待到傍晚时分,在跟一个周朝人打扮,蓄着一把大胡子,看不出真实模样的中年男子碰面后,他才从杂货铺的后门离开。 而这个蓄着一把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则赶着马车拉了一车货出城,往跟蛮族相反的地方去了。 等他绕路赶回蛮族大营驻扎的地方,在他头上是深蓝色的夜空,还有稀疏闪烁的星子。 匆匆从马车上下来,将手里的缰绳随便一丢,他就急忙朝主帅所在的中军帐跑过去。 帐中这一次蛮王派出来的主将,正在跟三王子说话。 “纪家那边可靠吗?” “今后可靠不可靠不知道,这一回纪家不可靠也得可靠。” 三王子说。 烛火跃动间,他的脸色半明半暗,就算离得再近也看不清,他那半边全暗脸上的表情。 “你应该再坚持一下,说不定纪家就会答应。” 主将对于三王子没有跟纪家谈拢额外条件,还是深感惋惜的。 “纪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纪家的家主纪老将军更是千年的老狐狸修炼成精的,若不是为了万无一失,他们又怎么会找上咱们,想要跟咱们联手。” 三王子连连摇头,这时候他那半边全暗的脸终于露出来了,上面也是可惜的表情。 主将顿时把注意力,从他脸上移开了。 “纪家自己个吃肉,连汤都吝啬给咱们。大王真该好好考虑考虑,不该就这么轻易答应了纪家。” “若是这一次不能从纪家身上割块肉,下一回纪家更不会多给,说不定连肉汤都没有了。” 杀妻灭子的渣男137 异姓藩王! 还是要有实权的异姓藩王! 纪家的野心是真大呀! 他们也真敢想! 光是想想就让主将妒恨不已,又艳羡不已。 这么一大块肥肉就在眼前,却不能下口去吃。 还只能眼睁睁看着,落到别人手里。 想想,就叫人垂涎三尺啊。 三王子将两手一摊:“没法子,谁叫大王更想让武王吃瘪,看武王的热闹和笑话呢。” 主将呲牙:“大王不该意气用事啊。” 就因为武王不止一次的暴揍他们大王,还把他们大王打得落花流水,无比凄惨的狼狈逃窜。 才让纪家钻了空子,说动了他们大王。 三王子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账外有人禀报,跟纪家接触的探子回来了。 主将遂丢下心里的妒恨和懊恼,吩咐叫人进来回话。 “将军,三王子。” 探子先拜见主将,然后才拜见了三王子。 “纪家都准备好了吗?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主将到现在都不相信纪家。 不是不相信纪家会跟武王真的反目成仇,而是不相信纪家会真的,肯遵守跟他们谈好的合作。 纪家想保存实力,让他们的人做炮灰。 而他们也正好打着这个主意,想让纪家做炮灰,为他们蛮族保存实力。 毕竟,他们也要防着将来纪家如愿以偿后,反过来头来再对他们喊打喊杀。 可以说他们双方都互相不信任,彼此都抱着让对方为自己牺牲的打算。 不然,也不会到他们计划的前一天,还要再最后确认一次。 探子回道:“纪家都准备好了,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 “三王子,你看呢?” 主将看向三王子。 三王子说:“我觉得可以信任他们一次,纪家这次是孤注一掷。” “他们不敢不尽全力,因为他们不信任咱们。” “纪老将军那个老狐狸,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尽最大可能的保存纪家的实力。” “若是他这么做的话,那纪家就真的要成为过去了。” 主将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暗暗思索了一会,也才最终下了决断:“纪家没有退路,我就放心了。” “那明天就全力配合纪家,打那个大将军王一个措手不及。” 三王子点头:“那我就留在后面,等你们杀进融城,我再给大王传消息,让大王趁着他们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来一个瓮中捉鳖。” “好好好,哈哈哈……!” 主将得意的哈哈大笑:“好一个瓮中捉鳖!” “等明白大王就能一雪前耻,咱们也能跟武王讨价还价,让他给咱们也割地赔款了!” 他们大王是跟纪家谈好了合作,但却没有向纪家保证,要举蛮族全族之力啊。 能分出一半襄助纪家就不错了。 剩下的那一半,当然要看看能不能趁火打劫,渔翁得利啊。 第二天,天刚破晓蛮族主将就带着蛮族大军出发了。 他意气风发的在马上一挥手:“随我冲啊……!” “冲!杀!” 蛮族大军也跟着发出震天吼声,紧追在主将的后头,像一道巨大的洪流,朝着边城融城席卷而去。 在这股巨大洪流背后,是目送他们远去的三王子。 若是主将这个时候回头,就会发现三王子的眼神,不是看着即将获得趁火打劫大盛的的眼神。 而是冷漠的看着他们去送死的眼神。 等再也看不到主将和蛮族大军的影子后,三王子问他身后的侍卫:“王都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 侍卫躬身递过一个小竹筒:“今早刚到的消息。” 三王子接过小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卷小纸条,徐徐展开。 在看清楚上面的字以后,他笑了。 笑容冷酷又嗜血:“好,好,很好。” 他们兄弟终于等到了,报仇雪恨的这一天的到来。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是时候亲自讨回来了! 边关融城纪家。 纪老将军全副武装披挂上阵,坐在院子里特意搬来的太师椅上抬头望天,等待着来自蛮族的消息。 在他前面是面含激动和兴奋,也全副武装手按剑柄的纪家人。 他们同样在等待,等待着即将改变纪家命运的时刻的到来。 除了纪家的男人们之外,纪家的女人们也被叫到了纪老夫人的院子里。 在军中的女将们一脸肃杀,没有在军中只在纪家后院相夫教子的夫人们,带着纪家不适合从军的女孩们站在纪老夫人的后面。 纪老夫人穿上了她多年不曾穿过的金丝软甲,在左右武婢的搀扶下,沉默的等待着。 跟那些充满在自信、自负和自傲的纪家人不同,她的内心是矛盾的,是纠结的。 明明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候,她却怎么也无法忽略心里的一道声音:“你后悔了吗?” 她想像昨天一样说不,却发现她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默默扫了一眼她身边的媳妇儿孙女们,纪老夫人的心都快要拧成一团乱麻了。 纪家的命运,真的会像纪老将军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吗?! 这一刻,她茫然了,不确定了,也多了一分的恐惧。 她的一双老眼一直在看着蛮族的方向,虽然看不到那边的情景。 但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喊杀声,声声震耳…… 已经开始了,即使想反悔是不可能的了。 纪家的命运就看今天了,决定纪家命运的不会是她,由不得她做主! 蛮族主将带着蛮族大军一路席卷而来,但他们注定是到达不了融城的。 在半路就被人拦了下来。 “什么人?!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蛮族主将不得不勒紧缰绳,迫使他的马儿停下来。 后头随着他一路席卷而来的蛮族大军,也不得不停下了他们先前的脚步。 就在前方有一道更加巨大的黑色洪流,拦腰截断了他们想要进犯融城的道路。 眼前这些黑衣黑甲纪律鲜明,又带着悍不畏死气势的军队,蛮族主将和他身后的蛮族大军再熟悉不过了。 何止是熟悉啊,简直叫他们把畏惧,深深的烙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再不能忘! 杀妻灭子的渣男138 不见还好。 见了就铁定是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实在是他们被打怕了。 在屡屡被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后 他们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夹着尾巴快逃,逃得越快越好。 这支铁血军队的主将不是别人,正是周朝的战神大将军王——武王景越。 此时此刻拦在最前面的,不是武王还能是谁?! 他的大将军王袍,还有他那张看上去俊美无俦好像谪仙,实际上却是个杀神的脸。 都叫人不能错认,也不可能错认! “这不是真的?!” 蛮族主将心里焦躁不安,脸上的表情带了一丝绝望。 “假的,假的,一定是别人假扮的!” 就是笃定坐上皇位君临天下的武王,现在一定在京师,而不是融城。 蛮王才答应了跟纪家合作。 以前身为大将军王的他,总是第一个冲杀在前。 现在做了皇帝的他,不是怕死。 而是不到周朝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京师的。 就算他想来融城,他手下的臣子也不会答应的。 战场上太危险了,他是皇帝就要规避这种风险。 除非……?! 蛮族主将虎躯一震,一张脸猛地扭曲了一下。 他目眦欲裂的望向融城纪家的方向。 眼神凶恶,还夹杂着被欺骗、被背叛的痛恨。 “纪家?纪家!该死的纪家!” 他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就不该轻信纪家! 纪家所说的合作,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吧?! 是纪家为了得到武王的宽恕,才假意跟他们合作,故意把他们送到了武王的包围圈里! 自以为想明白一切的蛮族主将,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着纪家的无耻和卑鄙,一边为了鼓舞士气,用上了吃乃的劲头大喊道。 “他不是真的大将军王,他是别人假扮的!” “不要怕,跟着我冲!” 武王饶过谁,也不会绕过他的。 即使现在的他,是一只惶惶不安的丧家之犬。 没有选择的蛮族主将硬着头皮,朝着武王冲了过去:“给我杀啊……!” 蛮族大军被驱使着,被迫跟着他们的主将冲锋陷阵。 但他们已然被吓破了胆,早没有了之前高昂的士气,低迷到士气几乎是枯竭的状态。 即使他们跟上了蛮族主将的脚步,也是一个个面带恐惧,连举起手中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跟他们正好相反的是,对面武王率领的军队士气旺盛,就等着蛮族大军自投罗网呢。 武王没有带着他的军队冲杀,而是静静的坐在马背上,看着色厉内荏的蛮族主将朝他冲过来。 一直到蛮族主将冲到近前,他才催动身下的战马迎战。 抱着侥幸心理的蛮族主将,只一个回合就被他斩下了头颅。 蛮族主将的头颅落地后,又骨碌了几下,才停下来。 他的表情也最终定格在茫然和不能置信上。 还在奔跑着的蛮族大军的表情也是茫然的,不能置信的。 他们呆呆的望着从马背上一头栽倒,没有了头颅的他们的主将的尸体,继续机械的往前奔跑着。 武王高高举起他斩首蛮族主将的长剑,他背后那道叫人恐怖的黑色洪流,爆发出声震云霄的呐喊:“杀……!” 随即就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势不可挡的把蛮族大军给淹没了。 在武王率领着他的军队,一马当先在蛮族大军里来回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 留守在原地的蛮族三王子,看了看新送过来的纸条,双眼骤亮。 “发消息,回王都!” 他振臂高呼一声,翻身上马朝着王都的方向,迫不及待的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融城纪家也终于接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 “现在,” 纪老将军缓缓的看了,在场的纪家人一眼,郑重说道:“决定纪家命运的这一刻终于到来了,走,跟着我一起去为了纪家战斗吧!” 他走在最前面,在后面是纪家的那些男人们。 纪老夫人带着纪家的女将,还有纪家的女人们,也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纪家的大门缓缓开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纪家人,一个接一个从里面走出来。 但他们迎面就被人拦截了下来。 拦在他们前面的小将似乎有点面善,但却是他们不认识的人。 两个小将都不超过二十岁,一男一女,分别骑在一黑一白两匹战马上。 这男俊女美的小将,让他们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脸上一模一样神采奕奕,璀璨的仿佛天上明星的,眼尾上挑漂亮到叫人一眼惊艳的丹凤眼。 他们的熟悉感就是从此而来。 有的人茫然不解,有的人脸色却蓦地骤变。 纪老将军脸上到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一双狐狸眼一下子冷得结了冰。 在后面的纪老夫人看到这二人,忍不住猛地摇晃了一下身体。 她的右手颤巍巍往旁边伸过去,用力的,死死的抓住了纪大夫人的手腕。 “是她吗?是她回来了吗?” 纪大夫人狠狠的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而她的丈夫纪大将军的一双眼,却穿过这二人,落在了他们身后的那面旗帜上。 黑色迎风飘展的旗帜,用金线绣着一个斗大的‘熙’字。 薄唇蹦成一条直线,纪大将军望着那个‘熙’字,眼神晦暗不明。 “纪家的人都出来了吗?” 叶清的凤眸从纪家人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纪老将军身上。 “纪老将军,我和我哥代替我娘,来向你,向你们纪家讨还一笔血债。你们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再挣扎一下呢?” “孽畜!”纪老将军没有说话,纪大将军痛斥道。 “没有纪家哪里来的你们?!身为一个纪家人,就要有为纪家牺牲的觉悟!” 叶清看着纪大将军,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所以我娘在被纪家背叛、出卖之后,只能含恨离开。” “我娘不能向你们讨还,你们欠下的一笔笔血债,但我们能。为了亲娘报仇雪恨天经地义,所以我和我哥来了。” “就凭你们两个?!你们确定?!” 纪老将军轻蔑的看向他们二人,仿佛在看着两个自不量力的蝼蚁。 杀妻灭子的渣男139 “是啊,就凭我们两个。” 叶清答。 她的话音未落,郑峰也开口了。 “纵使是鸡蛋碰石头,我们兄妹也不会后退一步的!” 况且,谁规定他们两兄妹就是鸡蛋,纪家就一定是石头啊。 拿马鞭推了推头上的头盔,郑峰敛下眼中所有的情绪。 “你们身上也流着纪家人的血,为什么一定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跟纪家反目成仇呢?” 纪老夫人望着跟他们纪家形同陌路的两兄妹,再也忍不住了。 “纪家好了,你们两兄妹不也就水涨船高,更能挺直腰杆了吗?!” 郑峰扯唇笑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不需要!我们不稀罕!” “像你们这种吃着我们亲娘的血馒头,还嫌她牺牲的不够,恨不能敲骨吸髓的渣滓,我们可不稀罕高攀!” “你呢?!” 纪老夫人还不死心,扭头死死盯住了叶清:“你哥不懂事,你也跟着他一起不懂事吗?” “我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叶清淡漠的望着似乎是,为他们两兄妹真心打算的纪老夫人,眸底没有一丝动容。 “你们纪家根子都烂透了,我们嫌脏!” “我们的娘是没有选择,若是能选择她才不愿意做纪家人。而我们当然要听我们娘的话,不能让她伤心失望。” 纪老夫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放肆,放肆!” 叶清表情冷凝:“别用一副‘失望’的嘴脸看着我们,很恶心的知不知道。” “害了我们娘还跟没事人一样,还妄想我们心中没有仇恨,纪老夫人,您这么天真,纪老将军知道吗?!” “你?!” 纪老夫人被叶清气得倒仰。 纪老将军脸色阴沉似水,他后面的纪家人纷纷高声叫嚷起来。 “别跟他们废话了,不懂事的小畜生,还要来干什么啊?!” “就是,直接杀过去就行了,咱们这么多人冲上去,压也能把他们压死!”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活得不耐烦了吧!敢拦着咱们纪家,看咱们待会怎么收拾他们?!” 纪家的男人们后面,纪大夫人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忍,却又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你们真的要跟我们纪家为敌吗?” 纪老将军现在才开口,但他没有看郑峰,看着的是叶清。 “纪老将军,你不会以为我和我哥在跟你,跟你们纪家开玩笑吧?” 叶清毫不畏惧,坦然的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神。 “我看你眼不花耳不聋的,怎么听不懂人话是吗?都说了,我和我哥来讨还你们纪家,欠下的那一笔笔血债的,不用一再的试探我们了。” “你们两个不愧是她生的,跟她一样知道怎么气我。” 纪老将军说着,慢慢抬起右手:“我们纪家对你们兄妹仁至义尽了,到了黄泉地府别怨我们纪家,不给你们机会。” “那就各凭本事吧!” 叶清毫不掩饰对他的鄙夷和不屑,都这个时候了纪家还想着要站在道德制高点,真是有够虚伪的。 难怪刚才纪老夫人想要道德绑架他们兄妹,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一切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不只是横七竖八倒地不起的纪家人,就连纪老将军都不能置信的躺在地上,瞪大了一双老狐狸的眼睛,恶狠狠的瞪视着他们。 “勾结蛮族,谋害武王,纪老将军,这条不归路好走吗?想好纪家的下场了吗?” 叶清问,她的脸上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报仇雪恨之后的痛快。 只有千万年寒冰的凛冽。 “错不在纪家,是武王不给纪家活路,是他一直逼迫纪家,纪家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纪老将军嘶吼道。 叶清嗤笑一声:“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纪老将军你还真是叫人不齿啊。” “难怪纪家会烂到根子里,都是你言传身教的结果啊!” “你胡说!” 纪老将军挣扎着,想要扑过来。 叶清冷嗤:“你们纪家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纪老将军,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当初先帝那时候,还有皇帝……” 不等叶清说完,纪老将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怎么知道?!” 叶清不答,转身走。 “站住!不许走!你给我回来!” 纪老将军冲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大吼大叫。 “我们会看着你们纪家得到报应的!” 郑峰留在原地,冷冷高声说道。 纪家和蛮族互相勾结,但多行不义必自毙,纪家和蛮族的阴谋大白于天下。 蛮族被武王击退只逃出寥寥几人,紧接着蛮族王都发生了动乱。 蛮族三王子联合他的堂兄,实则是他的亲兄长,跟宫里的他们的亲姨母里应外合,杀了杀害他们两兄弟父母的凶手蛮王,还一并铲除了蛮王所有的儿女。 然后,三王子的亲兄长做了蛮族新王,在三王子的推动下,跟周朝签订了互不侵犯,和平共处的条约。 武王在融城多停留了一段时间,为的是处置纪家还有纪家的附庸。 在融城盘根错节,盛极一时的纪家成为了过去,还要受万民唾弃,遗臭万年。 而武王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在融城驻守,他就重新派了人过来接替他守卫边关。 这个人选真是出乎意料。 竟然是皇后所出的六公主——景安。 六公主景安的封号也改了,换成了一字亲王——安亲王。 她也是周朝唯一,一个被封为亲王的皇女。 除此之外,武王还下旨准许皇后休夫,并随同安亲王一同迁往融城。 皇后休夫这件事一出来,六公主该封安亲王都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这简直是对天下人认知的暴击,自古以来都是夫休妻,哪里有过妻休夫啊?! 更何况,还是皇后休夫,休得虽然是罪有应得的废帝,却依旧是皇帝啊。 舆论一片哗然,为了这件事上书者不知凡几。 更不乏有人行事过激,想要逼着武王收回旨意。 但武王就是不答应。 以前怎样他管不着。 现在他是皇帝,他说了算! 有朝臣说不该昭告天下。 就算是要这么做,也该暗中行事。 杀妻灭子的渣男140 昭告天下影响太不好。 怎么个影响不好法。 这几个臣子也没有细说。 只含糊不清的点了几句。 那就是世情本就是‘男尊女卑’,现下来这么一出‘妻休夫’,还是杨皇后休了先皇帝。 不光是轰动了天下,还挑战了世情伦常。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当然会招致天下人的激烈反对。 不若武王退一步,不让杨皇后休夫,改为跟先皇帝合离。 这样做的话,还有可能勉强获得认同,不至于惹出什么乱子。 其实,这些朝臣私下里更倾向于,给杨皇后出具一封休妻书。 如此一来,才能彻底平复世人的激愤。 面对这几个臣子的提议,不用武王说什么。 皇太后直接就怼回去了。 她直接叫人传了这几个臣子的亲娘,还有夫人进宫。 当着这些人的面,冷冷说道:“既然你们认定了男尊女卑,就是说在你们的心里,生养你们的亲娘,还有为你们生儿育女的媳妇儿,都是卑贱的,是吧?!” “那哀家倒要问一声,生养你们的,给你们生儿育女的人是卑贱的,怎么能够生出尊贵的你们?!” “你们不该随着你们的亲娘,也打上‘卑贱’的烙印吗?!” 几个臣子被皇太后怼的面红耳赤,忙不迭为自己辩解。 “不能这么算啊,尊贵和卑贱都是早已注定了的,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世情伦常就是如此,圣人言……” 不等他们说完,皇太后强硬的打断了他们的话。 “怎么不能这么算?!你们的意思不就是这样的吗?!” “尊贵的生出来的还是尊贵的,卑贱的生出来的依旧是卑贱的。” “那哀家就可以说,被卑贱的女人生出的你们,当然也是卑贱的!” “别跟哀家提什么世情伦常,也被老拿圣人来说事。圣人的意思,你们真的明白吗?!” “依哀家看啊,你们学的那些圣人言,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才会觉得生养自己的亲娘是卑贱的,是矮你们一头的!” 看这几个臣子不服气,还想要梗着脖子辩一辩的样子。 皇太后更是直接说道:“行,你们硬要说你们是尊贵的,那你们就是尊贵的吧。” “哀家不跟你们争辩了,辩来辩去也辩不过你们的巧舌如簧。” “哀家今儿就撂下一句话,卑贱的不配生下你们尊贵的,你们啊就自己去生吧!待会哀家就叫皇帝昭告天下,卑贱的生卑贱的,尊贵的生尊贵的。” “从今往后都各行其道,还是不要强行往一块凑了。” 几个臣子傻眼了,皇太后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 虽说她这胡搅蛮缠,听起来还有那么点道理。 但这不是胡闹吗?! 若是世间的男女不成亲的话,还怎么繁衍生息?!还怎么传宗接代?! 这岂不是要乱套了吗?! 胡闹!胡闹!真是胡闹! 可不等他们吹胡子瞪眼,就接收到来自自己亲娘,还有自家夫人冷冰冰,没有丝毫温度和感情的眼光。 被自家亲娘和夫人用责难,以及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们心里比吃了一斤黄连还要苦千百倍。 也更是百口莫辩。 他们能说他们的亲娘和夫人不是卑贱的,但他们能说吗?能说吗? 不能! 说了,岂不是就说明他们赞同皇太后的话,认同了先皇后可以休了先皇帝,认同了妻休夫吗?! 果然圣人说的对啊,这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默默在心里腹诽一通,几个臣子不得不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上头从刚才起,就一直不说话的武王。 但他们明显求错了帮助灭火的人。 是谁准许妻休夫的? 是武王! 果不其然,武王面对他们的十万火急,求救火的恳切,说出来的却是叫他们感到透心凉的话。 “朕的心里,朕的母后是尊贵的!” 武王的话一出口,几个臣子的脸顿时就垮了。 对面他们亲娘和夫人的眼神,都快要把他们给穿成筛子了。 他们就算想再挣扎一下,也是没用的。 几人好像斗败的公鸡,无可奈何的承认他们的亲娘和夫人不卑贱,跟他们一样尊贵。 在杨皇后休夫做铺垫,叶清和郑峰代替纪将军休了忠顺伯,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他们兄妹二人拿着休书进了忠顺伯府,带走了被忠顺伯和莲姨娘强行扣留的,属于纪将军的遗物。 忠顺伯大怒一把抢过休书撕了个粉碎,却也只能虚张声势的叫嚣着,要告他们兄妹不孝。 “随便。” 将色厉内荏的忠顺伯抛在身后,兄妹两大踏步走出了忠顺伯府这个烂泥塘。 忠顺伯还在跳着脚的怒骂,莲姨娘却蓦地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和不详。 她顾不得安抚暴怒的忠顺伯,急匆匆往忠勇侯府赶了过去。 忠勇侯府里钱婆子和钱春母女回来了,跟叶无忧斗的如火如荼、撕的激烈。 忠勇侯府里见天轮番的上演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戏码。 叶无忧说钱婆子是奴籍是下人,不配做忠勇侯府的‘隐形老夫人’,也不配享受侯府老夫人的尊荣。 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就骂她是破落户出身,亲娘是贱妾,她是个自甘堕落,自奔为妾的卑贱庶出。 打得不可开交的双方,不止是把忠勇侯府闹得乌烟瘴气,还把个忠勇侯闹得左右为难、头痛万分。 京都里的人家对忠勇侯府避之不及,急着登门去见叶无忧的莲姨娘却吃了个闭门羹。 莲姨娘气的要死,却只能怏怏的返回了忠顺伯府。 迎接她的不是往常巴结讨好的下人,而是武王派来抄家除爵的钦差。 莲姨娘吓得面无血色,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句话,完了,完了,她完了! 最终,忠顺伯和莲姨娘以谋害纪将军的罪名,被判斩立决。 忠顺伯府其他的人关的关,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看到罪有应得的两个人渣贱人被处决,娘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郑峰说,下意识抬头望向天空。 “会的。” 叶清也跟着望过去。 他们的娘纪将军大仇得报! 杀妻灭子的渣男141 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接下来,就是女主叶无忧和男主忠勇侯。 以及这个任务小世界的完成度了。 “宿主,你真的不后悔吗?” 小渣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叶清完不成任务。 它说不定还要陪着她转世轮回,不知道多少世。 “不后悔。” 叶清回答的毫不犹豫,没有半分迟疑。 纪家、先帝、皇帝,还有忠顺伯。 都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那么,她就可以试验一下,她的那个想法的可能性有多高?! “宿主,你千万千万不要太冒险啊!” 叶清不担心,小渣却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时间弹指而过,一晃就是十年。 皇帝和宸妃八皇子被囚禁在晋王府里,也有十年了。 跟他们一家三口,一同关押的医仙谷那些人,也在这十年里因为他们犯下的罪孽,一个接一个痛苦不堪的离开了人世。 这一天,早上还是阳光灿烂。 到了中午时分,天空中忽然乌云漫步,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一直睡到中午才起身的皇帝和宸妃两个,再次掐成了乌眼******皇子倒是早早的溜走了,躲得远远的不掺和到他们两人当中。 “贱人,贱人,都怨你这个贱人!” 皇帝一脚踢开了宸妃的房门,怒气冲冲的闯了进去。 一把薅起还睡眼惺忪,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宸妃,甩手就了两记响亮的耳光。 “你才是贱人,要不是你没用,我早飞升成功了!” 宸妃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女人,但她的力气竟然不比皇帝小。 盯着被皇帝打肿了的脸,她屈膝抬腿狠狠的给了皇帝一下子。 皇帝发出杀猪般叫声后摔倒在地上,他痛的抱着下半身滚来滚去,哀嚎不止。。 昔日鹣鲽情深恩爱无比的两个男女,早已不复过去的甜蜜。 也早忘了他们是彼此的‘真爱’,只剩下满肚子的怨气和愤恨。 皇帝怨恨宸妃害的他失了皇位,从此后只能被关在晋王府里,抬头看着巴掌大的天空,让他绝望到要发疯。 宸妃怨恨皇帝没用,害的她成仙大业功败垂成,不得已从云端坠落,跌入皇帝这个烂泥潭里,再也没有重新爬出来的机会。 从被关进来的那一天起,皇帝和宸妃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都恨不能先把对方送进地狱里去。 十年的时光让二人变得面目全非,也彻底的边城了一对怨偶。 在皇帝和宸妃互相伤害的时候,忠勇侯府里昔日的皇后和六公主,现在的安国夫人和安亲王母女两个,来到了忠勇侯府。 带来了武王的旨意:将钱春生的女儿过继到叶无忧的名下,然后赐婚给八皇子。 八皇子被封为废帝,这个‘嫡女’就是他的废后。 叶无忧和忠勇侯一个成了昏侯,一个是昏侯夫人。 连同钱婆子和钱春母女两个,带着她和忠勇侯的奸生子,一并被送到了晋王府里。 至于忠勇侯这个爵位,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直接除爵抄家。 剩下的侯府的下人,一个不拉的都被送去了苦力窑。 既忠顺伯府、纪家之后,忠勇侯府也不复存在,彻底成为了过去。 先前还得意于把她最厌恶的贱丫头,过继到叶无忧的名下,成为恶心她的‘嫡女’的钱春。 下一刻,就跟叶无忧一样露出如同被雷劈的表情。 她不在意那个贱丫头被送给八皇子,她在意是要被关进晋王府受苦受难。 叶无忧猛地回身,一把抓住忠勇侯的胳膊:“侯爷!” 她死死的盯着忠勇侯的眼睛,无声的催促着他快点站出来。 但忠勇侯却把头默默扭开了。 他早不是十年前那个拥有雄心壮志的大丈夫,他的前途一片黯淡看不到一点光明。 叶无忧让他为她挺身而出,他也想让叶无忧体谅体谅他。 但叶无忧怎么可以体谅他! “废物,废物,你就是个废物!” 叶无忧恨恨的喊道:“当初我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个废物?!” 她以为忠勇侯是送她上青云的东风,谁知道这东风后劲不足,还不等把她送上去,就‘啪叽’一声从半空中摔下来了。 摔得她鼻青脸肿不说,还摔碎了她的美梦! 她的美梦破碎的,拾都拾不起来了,都是忠勇侯这个废物害的! “我是废物,你是什么?” 忠勇侯脸上的深情款款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讽刺。 “你就是没有廉耻,为了能实现你的野心,而不择手段缠上我这个废物的贱人!” “我再是废物,我以前还是忠勇侯,是这侯府的男主人!” “而你呢?你有什么?!你不过就只有一张脸,还恬不知耻的给自己立了个‘才貌双全’的牌子的,谋害主人的贱婢所出的最卑贱的庶女!” 十年里,表面上看忠勇侯和叶无忧是‘夫妻恩爱、鹣鲽情深’,实际上这对狗男女之间早就出现了问题,只是一直没有发作出来罢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 叶无忧最恨的就是被人提及她的出身。 她以前引以为傲、并以她为人生目标的生母莲姨娘,在十年前被判了斩立决。 连累的她这个亲生女儿,也被人贴上了‘罪人女儿’的标签。 这一生,她是被两个人给毁了的。 一个是她的生母,一个是忠勇侯,这两个人都是没用的废物。 她恨她生母为什么当初不谋划周全,将所有的隐患都从根子里拔除,偏偏留下了叶清兄妹,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恨忠勇侯嘴上说的再好听,实际上却什么保证都没有做到。 若不是她的力气比不上忠勇侯,她都恨不能现在就把他给活活掐死。 “带走!” 安亲王一声令下。 侍卫们就上前把叶无忧、忠勇侯,等人拖出了忠勇侯府。 被拖着从侯府里出来的叶无忧,望着眼前跟十年前不同,显露出颓败、没落迹象的忠勇侯府。 忽的猛力挣扎了起来。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的人生不该是这样凄惨收场的……!” 她边挣扎,边喃喃着,眼神疯癫凶戾。 狼心狗肺的渣爹 回去 她应该…… 是被争相恭维巴结讨好的那一个。 就连后宫的女人都比不上她。 皇后,呵! 只配给她提鞋! 这还只是开始,在将来她的地位更高,是周朝最尊贵的女人! 因为她的亲生女儿是皇太后,她的亲外孙是皇帝! 她是周朝唯一一个诰封,比自己的丈夫还要高的女人。 忠勇侯都不敢跟她高声说话,只敢温言软语哄着她。 什么钱婆子和钱春更是不值一提,早被乱葬岗的野狗啃噬的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进了五谷轮回之所。 在忠勇侯府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叶清清楚的听到了叶无忧不甘的喃喃。 “小渣,这个任务小世界真的没有变异吗?” 叶无忧这个女主按说,不该窥探到没有改变的后续剧情。 但她偏偏就窥探到了! “没有,绝对没有变异,我敢用我的积分保证!” 小渣举着小翅膀信誓旦旦。 叶清没有再探究,叫人将马车往晋王府赶过去。 晋王府里皇帝和宸妃又是一次两败俱伤,一边凶狠的吃着抢来的饭菜,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安国夫人和安亲王的到来,让皇帝的眼亮了一下,又很快的熄灭了。 十年的那一封休书,带给他的不只是侮辱,还有深深的仇恨。 在十年后他再见到杨皇后,也就是安国夫人的时候,他发现他依旧不喜欢这个女人。 命人将忠勇侯府一干人等丢进晋王府,丢给八皇子后,安国夫人和安亲王就离开了。 没有给皇帝一个多余的眼神。 晋王府的大门开了一会,又很快的关闭了。 “看到他们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出来晋王府以后,安国夫人笑着对安亲王说道。 若不是为了今天,她和安亲王是不会特意走这一遭的。 目送着安国夫人和安亲王母女两个走远,叶清才把目光投到了晋王府的大门上。 “小渣,这个小世界的任务完成度,达到多少了?是不是有提示,任务已经完成呢?” 好一会,小渣都没有回应。 叶清没有感到失望,只是静静的等待中。 皇宫,慈宁宫。 皇太后看了一眼,自从过来以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武王,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她的儿子是一个好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可靠的人。 但显然他为之心动的那个人,不是看不到他的心,但却一直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皇太后说不出是那个人的错,她跟武王一样都是好孩子。 她没有跟武王若即若离,也没有故意让人觉得她和他暧昧不清。 她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可指摘的地方。 不爱就是不爱,哪怕他是皇帝,哪怕他一直在等着她。 但她不能因为他深爱着她,就一定要回应他,就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 “你真的舍得不亲自去送一送她吗?她就要离开京师,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若是可以,皇太后怎么不愿意叶清和武王在一起,彼此携手共度一生白首不相离啊。 只能说造化弄人啊…… 叶清这个孩子,和她的儿子没有相伴相守的缘分。 武王抬头:“母后,我不能去。” 他怎么不想去送她一程,怎么不想去见这最后的一面。 但他不能去,不能把困扰带到她的身边。 他宁肯在这里等候她离开的消息,也不愿意让人指摘她的不识好歹。 若是他的爱给她带来数不清的麻烦,他就太过自私了。 “傻孩子,傻孩子啊……!” 皇太后叹,眼角都湿润了。 “你的体贴那个孩子一定知道,虽然你们今生没有缘分,但谁能说你们永远都没有缘分呢?!” “或许,你们的缘分在遥远的将来,但总会到来的!” 武王微微笑着点头:“我也觉得一定会到来的。” 只要他的心一直记着她,只要他们能一次又一次的遇见,那就没有关系,也就没有什么可感到遗憾的了。 今生他不能和她牵手,那就等来世。 若是来世也无望,那他就一直等下去。 于他来说,只要能遇见她,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他的人生也再没有任何缺憾,而是完满的。 因为啊…… 武王的视线还是不自觉的,望向某一个方向。 因为他和她同在一片蓝天下,同呼吸着一个空间里的空气,不是吗? 这就是他的幸福,没有勉强,没有自欺欺人,就是这么简单。 “宿主!” 慈宁宫里母子两个的对话,叶清不知道。 而她的等待也终于有了结果。 即使小渣还没有说出来,但从它突然变得激动、雀跃的语气,她也不难猜出。 “任务完成了,这个小世界的任务竟然真的完成了!” 小渣欢喜的在她的精神海里转圈圈。 叶清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的判断似乎没有错,结果还算是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但她很快的收敛了,脸上淡淡的欢喜微笑。 “小渣,告诉我积分有多少?” 虽然任务完成了,看着似乎她的任务达到的圆满。 但她终究是在投机取巧。 剧情里是叶无忧的‘亲生女儿’做了八皇子的皇后,也不是在现在,而是在几年以后。 最大的改变就是武王,他没有成为‘大反派’,他成了决定叶无忧、忠勇侯,还有皇帝和宸妃等人的主宰。 可以说她把剧情掀了个底朝天,来了一个彻底大反转。 早在她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也做好了很有可能得不到积分的准备。 果不其然,刚才小渣有多么的欢喜,过后它就有多么的沮丧。 “啊……!怎么会?!” 小渣的小翅膀捧着它的小脑袋,发出惊讶到难以置信的尖叫。 “积分怎么就这么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积分啊啊啊……!” 望着少得可怜的积分,小渣大声的抽噎了一下,还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有多少?” 叶清看不到,但小渣的哀怨简直要化作实质,把她给淹没了。 “等回去再告诉你。” 小渣更咽道,它的眼泪就好像水龙头里的水,止不住的流。 却没有忘记询问她一声: “宿主,你要回去吗?就是现在。” 狼心狗肺的渣爹 别有用心 叶清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不自觉的朝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要告别吗? 旋即,她在心里摇头。 相见不如不见,如果她亲自去跟武王告别,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一点。 “回去吧。” 将视线收回来,叶清告诉自己别再回头。 这样其实也好。 武王不但重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也比小秦王要好得多。 如果好好保养的话,他会是一个长寿的皇帝。 这个小世界的兄长郑峰,和安亲王好事将近。 大哥他除了她之外,还有养父母那边的亲人,以及会跟他白头到老的爱人,将来还会有环绕膝下的儿女。 她也就可以放心脱离这个小世界了。 即使停留再久,她也总是要离开的。 毕竟她只是过客。 “好吧,那咱们回去了。” 小渣更咽着,带着叶清脱离了这个任务小世界。 在离开的瞬间,叶清看到了一个人。 就是忠勇侯府的老夫人,忠勇侯的亲娘。 被关起来的十年里,忠勇侯未必没有发现,他爹失踪的真相。 但他依旧选择了钱婆子,而不是他的亲娘。 他们母子注定找不回曾经的亲情,只剩下冰冷的疏离和冷漠。 忠勇侯府存在的时候,忠勇侯照旧客气的供着她,再没有多余的温情可言。 一旦忠勇侯府成为了过去,她自然也就没有了,仅剩下的那点侯府老夫人的尊荣。 被驱赶出府的她一脸癫狂形同疯妇,大声呼号着老忠勇侯的名字。 她不是一个人,忠心于老忠勇侯的老人从外地赶回来,扯着她往京兆尹府衙那边去了。 做为儿子的忠勇侯为了侯府的名声,也为了钱婆子,放弃了彻查老忠勇侯失踪的真相,也放弃了为老忠勇侯他的亲爹讨回公道。 还是侯府曾经跟随他的下人,在得知能为他报仇雪恨的时候,在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小渣,是不是应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呢?” 叶清忽然问。 小渣不假思索的点着小脑袋:“对呀,就是这样的呀……” 说到呀字,它才猛地反应过来。 颇为心虚的看了叶清一眼。 刚才不只是叶清看到了忠勇侯府的老夫人,它也看到了。 叶清轻笑一声,看着它红的要冒烟的小脑袋不说话了。 转瞬间,叶清再度回到了疗养院。 还坐在她妈妈的床前,眼前是她妈妈半年多来,第一次睡得踏实的脸。 “咳!” 小渣以小翅膀护着小嘴巴,用力的咳了一声,以便掩饰它的小心虚。 “宿主,来看看你这次的积分吧。不光是投机取巧要不得,心存侥幸也是要不得滴!” 姓名:叶清。 积分:10分。 技能:大力士。 精神力:sssss 灵魂力:10 功德点:100000000000000 气运值:100000000000000 光之觉醒:一个角。 医仙:还是刚入门呦。 叶清看着积分那一栏的10分,心里想道。 果然,她试探扭转剧情,不配合着剧情来,所得到的的积分真是少得可怜。 但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那就是她成功了,任务完成度是圆满的。 小渣见她没有看其他那些栏,只专注的看着积分那一栏。 豆豆眼骨碌碌转了几下,别有用心的说道:“宿主,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继续尝试了。” “你瞧瞧,这一次虽然侥幸完成了任务,但你的积分只有十分,十分啊!” “我带过的宿主也不少,但还从没有像你一样,好不容易通关一次之后,竟然只得到十分积分。” “你忘了你最想做到的事吗?!那就是从这个监牢一样的疗养院里出去,并且救回你的爷爷,找到你失踪的舅舅。” “你必须摒弃你之前一直坚持的,要试着让自己去改变,去适应才行啊!不然,光有空想什么也做不到啊!” 它毛茸茸的脸上,是一脸‘相信我,我才是真心为你着想的那一个’。 “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为你妈妈想一想啊。十个积分你连最廉价的解毒剂都买不到,就算买到了也是有着极大副作用的。” “你不想善良,可以。但,起码你要让剧情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吧。我想这个提议,不为过吧。” 叶清看看正极力在她面前上蹿下跳,还摆出一副真心为她嘴脸的小渣,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它这一番话看似是好心好意,但却是相对的悖论。 不改变剧情就要善良,不善良就要改变剧情,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想要不善良,还不改变剧情,除非她不再是炮灰女配。 这又要跟小渣的系统名字相悖了。 所以说来说去,小渣只有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你认命吧。 认命做一个善良的,被虐千遍也不能改变初心的娘道女、真圣母白莲花。 只是啊,她就是不认命,就是不想改变自己,逼着自己去适应。 让她受尽磨难,吃尽苦头,还要割肉削骨供养人渣贱人,就为了在剧情就要大结局的时候。 看着,人渣贱人相亲相爱。 一路上踩着她的血泪,吃着她的人血馒头,得意的笑着成为人生赢家,赢得他们的大团圆。 而她,所能得到的也就仅仅是一声‘虚伪的道歉’,还是连心走不走的道歉。 到那时,还不是结局。 她还要忍着恶心,对人渣贱人们说,我不恨你们,我原谅你们了。 重点是她要一直忍着恶心,配合这些人渣贱人们,表演他们需要的大团圆戏码。 别说让她真这么去做了,光是想想她都恶心的,想把那些个人渣贱人们送下地狱去。 就像一句话说的,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啊! 再说了,这些人渣贱人们的道歉,真是比草还要贱。 “宿主?” 小渣唤,豆豆眼里一闪一闪的。 叶清忽的朝它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十分就十分吧,我不嫌少!” “只要能完成任务,我就知足了。” “毕竟如果不能通关的话,我就再也不能回来这个世界了啊!” “虽说十分是有点少,但不是有一个成语积少成多吗。” “反正我每次回来,跟我离开的时间都差不多,而我也可以无限穿越,就更没有问题了。” 敲骨吸髓的兄弟01 “你想啊……” 叶清煞有介事的掰着手指头数。 “我能一直不停的做任务。” “只要我积极努力不失败。” “我不就能保证每一次,都可以通关了吗?!” “只要通关就会有积分,积分少也没有关系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总有一天能积够,购买解毒剂的积分。” “就是需要的时间长点,穿越的世界多点,这些统统都不是问题!” 掰着手指头数到这里,叶清特别特别有信心的把手一挥。 “别为我担心,我能行的,我可以的!” 我就是不跳坑,就看你气不气?! 听了她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小渣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惊呆了。 它呆呆的看着自信无比,就是坚决不跳坑的叶清,毛茸茸的小脸上露出一副‘哔了狗’的表情。 还有一个硕大的‘井’字,挂在了它的脑门上。 这个宿主她有毒,这个宿主她是个狼灭。 狠呀,真狠呀!黑呀,真黑呀! 欺负它一个小小的系统,就这么爽吗?! 不知不觉间,它已经问了出来。 叶清笑着点头,欺负你,就是这么爽! 你这么积极给我挖坑,我不反手捅你一刀,怎么对得起你给我挖的无底坑啊! “小渣,你说是不是呀?我说的对不对?” 一刀还不够,多捅几刀更痛快。 一时捅刀一时爽,一直捅刀一直爽! 既然敢给我外坑,就别怪我把刀子插满你全身了。 “宿主,” 小渣艰难开口,它脸上极力维持着真诚的表情,心里却在不停的骂大街。 “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不能这么算啊。” “你对自己有信心,这很好。” “但你能保证,你能一直凭借着‘投机取巧’,侥幸的次次都通关吗?!” “万一,我说万一你失败了,再不能回来这个世界,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被独自丢在疗养院的你的妈妈,她不就太可怜了吗?” “被丈夫背叛,被女儿丢弃,她又命在旦夕,三重打击之下,她要是承受不住,崩溃了怎么办?!” “你就真的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吗?宿主,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我是真的为了你好,不是硬要你去善良,去按部就班走剧情,而是想让你变通一下。” “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小小的变通就可以了。” 叶清敢往它心口捅刀子,就别怪它往她心口撒盐了。 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怕谁! 叶清敛起脸上的笑,凤眸里的讽刺如同潮水般退去,换上的是冰寒。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叫小渣整个毛茸茸寒毛直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如果我真的失败了,不能通关的话,最该需要负责的不是你吗?!” “怎……怎么会是我的责任呢?” 小渣被她吓得磕巴了一下,缩着脖子弱弱为自己辩解道:“是你不肯变通,我只是你的系统。” “是啊,你是我的系统,还是强行绑定了我,连通知都不通知,问都不问一下的霸王系统!” 叶清冰寒的没有一点温度的凤眸,紧紧盯着寒毛直竖,吓得差点变成一只鹌鹑的小渣。 “做任务失败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基于我是被动绑定系统的,那么责任不在你,还能算在谁头上?!” “如果我真的在某一天不能通关的话,也不是我想丢下我的妈妈,而是被你这个霸王系统害的。” “疲于奔命也不是我想要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锅!” “你不是我的妈妈,你怎么会知道她是软弱的,而不是坚强的?!” “我告诉你,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失败了,不能回来这个世界,我的妈妈也不会有事!” “我相信,我的爷爷,我的舅舅,他们一定会把我的妈妈救出去,为她解毒!” “所以,你最好一直祈祷我不会失败。不然,你就把你卖给我,给我的家人当牛做马吧!” 被叶清毫不客气的指着鼻子说了一通,小渣的神情一滞,整个毛茸茸都僵硬了。 心中侥幸破灭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它想忽视都难。 它欲哭无泪的看着叶清,心里真的开始祈祷,它家宿主千万不要失败。 不然,它就真的要给人家当牛做马了。 “宿主,我错了。”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小渣耷拉了小脑袋,听着声音倒是挺诚恳的。 可惜了它挖的坑啊,它家宿主太狡猾了,就是不肯踩。 “希望没有下一次!” 叶清说,心里并没有报什么希望。 她就知道小渣肯定是,嘴上说的再诚恳不过,该怎么给她挖坑,就怎么给她挖坑,一点都不带懈怠的。 “好的,宿主。” 小渣特别特别的乖巧:“宿主,你是继续做任务,还是待会再做任务呢?” “稍等一下,我给我妈妈擦一下。” 叶清说着,拿手帕沾了一点温水,小心的给她还在熟睡着的妈妈,擦了擦手和脸。 小渣一直在看着她,见她没有用太多时间,心里还有点小失望。 “好了,走吧,继续下一个任务。” 叶清把手帕叠好递给了小渣:“帮我收一下,最好能带到下一个任务小世界。” “好吧。” 小渣答应的挺痛快的,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手帕,它家宿主想带就带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顾着不想让叶清记恨它的小渣,就忽略了叶清凤眸一闪而过的一抹精光。 “宿主,要开始穿越了。” “穿吧。” 斗转星移,时空变换。 一个眨眼间,叶清来到了第三个任务小世界。 刚穿越的她还来不及,看一看周遭的环境。 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尖酸刻薄的叫骂。 “杀千刀的小贱人啊……!” “遭瘟的扫把星啊……!” “你还我儿的命来啊……!” 连续不断的魔音灌耳的叫骂声里,叶清忍不住皱紧眉头。 疼! 太疼了! 头疼的快要裂开了! 疼的她恨不得,用力的拿头撞墙来止痛。 难怪原主再也忍受不了,在她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早早的离开了。 接收了原主身体的叶清,被动的继续以蜷缩的姿势,躺在散发出阵阵霉味稻草上。 敲骨吸髓的兄弟02 一动也不能动。 一波接一波的剧痛。 根本没有停顿的间隙。 好像海啸一般。 猛烈的压了过来,眨眼间就吞噬了她。 仿佛有人拿着烧红了的铁钎子,用力的搅拌着脑浆,疼的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除了疼的叫人恨不得挖出脑浆的疼痛之外,她的耳朵也在剧烈的鸣响着。 向来坚忍的叶清,都要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来忍受这非人的疼痛。 原主会受不了,早早离开也在情理之中。 她穿过来才一会儿的时间,她浑身就被冷汗打湿了不知道多少遍。 看上去,她好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浑身的衣裳都湿透了,还不停的淌着水。 这个身体生病了,还在发着高烧。 她清晰的感觉到,每一次呼吸的气都是滚烫的。 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好像一会儿置身在寒冬腊月的冰窖里,一会儿置身在烈日炎炎的大漠里。 冷热交替之下,她整个人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忍着剧烈的头疼,叶清勉强睁开凤眸。 视线模糊间,她把现在所处的环境,也看了个大概。 跟前两个任务小世界一样,第三个任务小世界还是在古代。 跟那两个小世界不同的是,这个小世界她穿越的地方,好像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而是普通的人家。 从她所在的柴房就能看得出来。 前两个小世界里,她就算是被苛待,被关在偏僻的院子里。 她所住的屋子也不是简陋的,都有雕梁画栋,铺陈再陈旧,也是价值不菲的。 现下这间柴房,一看就是随便用木板凑合着搭起来的,没有半点装饰,简陋的不像个屋子。 她无法起身,也不能抬头,看不到柴房有没有窗户。 只能看到堆得高高的柴堆,几乎堆满了这个柴房三分之二的空间。 剩下的三分之一空间,一半堆放着零散小堆的柴火,一半是她躺着的旧稻草堆。 还有柴房外,婆子一声声尖酸刻薄的叫骂。 从婆子的叫骂里提炼了一下有用的词语,叶清得出一个结论。 外面叫骂的婆子,好像是原主的婆婆。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原主不是豪门贵女身份,而是小家碧玉样的人。 将外面原主婆婆的叫骂抛到一旁,叶清呼唤起小渣。 “小渣。” “宿主,你要接收剧情吗?” 小渣的声音里,不可避免的带了一点幸灾乐祸。 叶清:“不着急,你先电我一下。” 小渣一阵沉默,它不是就快要习惯了吗。 它家的宿主就是不肯,用一颗宽容善良的心,来打动这个任务小世界里,跟原主息息相关的人。 “小渣!” 叶清催促了一声:“这个身体生着病,还发着高烧,外面那个婆子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 “你如果还想着我善良的话,我实话跟你说吧,不用想着万一有一天失败通不了关。” “这第三个任务小世界,就有可能真的失败。你要是不相信,行,你看着办吧!” 小渣只犹豫了一下,就不得不对叶清使用了惩罚的电击。 外面那婆子不只是嘴上骂骂咧咧的,她真的有可能冲进来,弄死现在没有一点挣扎之力的它家宿主。 “宿主,你好自为之吧。” 叶清勾了勾唇,原主的婆婆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她还是有点用的。 电击过后,叶清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好像眼前被蒙了一块面纱,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的现象,就立即消失了。 叶清静静的感受了一下,才慢慢从稻草堆上爬了起来。 这才电击没有让生病的她一下子痊愈,仍旧发着高烧。 但她的身体里总算了充满了力量,不再是像原主那样只能任人宰割,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不过,剧烈的耳鸣声消失了,就是头还在尖锐的疼着。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额头流淌下来。 叶清下意识抬头抹了一把,入手湿润。 这感觉……不是她高烧加头疼的冷汗。 她迅速把手从额头拿下来,放在眼前一看。 满手的鲜血,难怪,她想,原主不只是生病了,还被人打破了头,难怪会头疼耳鸣的那样厉害。 是谁对原主下得狠手,也不用特意去找,不外乎是外面那个骂骂咧咧的原主的婆婆。 她没有立即动手,给自己上药、包扎伤口。 显然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情况。 外面,原主的婆婆骂的不耐烦了,一脚踢开了柴门,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她一进来,叶清对她穿越的这个家的定位,就变得清晰了不少。 眼前的这个婆子,身上的衣裳是绸子做的,但不是什么贵重的绸子。 头上戴着两根金簪,右手腕上戴着一只大金镯子。 这三样金首饰看上去分量倒是挺足,就是做工上不怎么精细,连装饰的花纹都是再简单不过的纹路。 倒是她左手腕上戴着的那只银镯子,不但做工精细还镶嵌着几粒大小一致,同样圆润的珠子。 叶清多看了两眼,心里闪过三个字——虾须镯。 除了看这婆子的穿戴,叶清还着重看了下她的脸,还有一双手。 她的脸不是保养得宜的脸,不细腻,还带着岁月留下的粗糙感。 同样的,她的手也是粗糙的,手上也残留着以前干活留下的茧子。 光是看这个婆子,叶清就知道原主的婆家,以前不是什么有钱人家。 应该是最近几年才发家的。 就是不知道是通过经商,还是科举发家的? “怎么,不躺着挺尸了?!” 一进门,这婆子就恶声恶气的张嘴就是一通叫骂。 “醒了,怎么不滚出来,还敢在柴房里歇着,美得你!” “当初我就说过,不能叫你这个扫把星进门,二小子他就是不听啊!” “果然被我说中了吧,打从娶了你这个扫把星,这个家就没有安生过。”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门心思想男人想疯了的小贱人,迷得二小子晕头转向,为了你这扫把星,把他爹娘都狠心丢了啊……!” 叶清不知道剧情,但从这尖酸刻薄婆子的叫骂里,也多多少少凑出一部分的真相。 敲骨吸髓的兄弟03 原主婆媳关系恶劣。 恶婆婆极度看不上原主。 她不想要原主这个儿媳妇。 是她儿子执意要娶原主的。 娶进门以后,因为不是她想要的儿媳妇。 恶婆婆不但虐待原主,还把原主婆家发生的所有的不好的,倒霉的事,都强加到原主头上。 不然,怎么会被恶婆婆喊成‘扫把星’。 就是不清楚原主的丈夫,恶婆婆的二儿子对恶婆婆虐待原主是什么态度? 他又在原主和恶婆婆之间,起到了什么作用吗? 想着,叶清在心里暗暗摇头。 就算她没有见过原主的丈夫,也能猜得出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态度。 除了不作为,还是不作为! 不然,原主不会被打破头,生着病,发着高烧,还被赶到柴房里来。 在不知道剧情的情况下,叶清只能盲猜,难不成她这次的任务,还是面对恶婆婆吗? 原主是做为婆家的炮灰吗? 但,她也没有多想。 总之见招拆招,反正只要从今往后不是她吃亏就行了。 “小贱人,小娼妇!” 恶婆婆正骂的口沫横飞,却蓦地发现叶清不像原主,被她骂的瑟缩着抱成一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相反,叶清分明是在走神,很有可能连一句她的破口大骂,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这个发现顿时叫她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她指着原主鼻子一通破口大骂之后,心里那叫一个舒畅痛快。 现下叶清一走神,她心里没有半点舒畅痛快不说,反倒差点因为叶清的走神,而把她自己给气个倒仰。 气急败坏的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着,抬脚就朝叶清冲过来,还高高举起她的右手,就要朝着叶清的脸颊劈头盖脸的甩下来。 “我打死你个小贱人,我打死你个小娼妇!” 叶清怎么会让她打到自己,抬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一用力。 恶婆婆一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边疼的白了一张老脸。 不等她朝着叶清怒吼,喝骂她不孝,胆敢抓疼了她的手腕。 叶清反手就是‘啪啪啪’三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恶婆婆的脸上。 接着,她手一松,狠狠的将恶婆婆给甩了出去。 被她打蒙了的恶婆婆,一直到屁股着地,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脸上和屁股上,还有脊椎那里火辣辣的疼提醒了她。 她不光是被自家儿媳妇给打了脸,还有可能把尾巴骨都摔碎了。 就见她‘嗷’的一嗓子,从地上蹿了起来,再度朝着叶清恶狠狠的扑过去。 “小贱人,小娼妇,不要脸的狐狸精,害死人不偿命的扫把星……” 她那臭嘴就好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发出一叠连声的污言秽语,都不带喘一下气的。 叶清不是坐着,而是从稻草堆上站了起来。 这一回,她居高临下的一把薅住恶婆婆的手腕。 再度反手‘啪啪啪’,又是三记响亮的耳光。 伴随着耳光声的,是她冷到了极点,扑簌簌掉冰碴子的声音。 “你才是老贱人,你才是老娼妇,你才是不要脸的老狐狸精,你才是害死人不偿命的扫把星,你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了,想男人想疯了的破烂货!” 从刚才恶婆婆冲上来破口大骂,原主这个身体残留的反应来看。 原主怕极了这个恶婆婆,就算是原主离开了,她的身体还会下意识做出逃避的举动。 可见,原主在这个家里被虐待的再过分,也不会被人当一回事。 如此一来,原主嫁的那个男人可以扔了。 就算是这个男人看中原主,不顾他爹娘的反对,执意娶了原主,也还是掩盖不了他渣的本性。 这就是个妥妥的渣男本渣了。 垃圾桶里捡来的男人要不得啊! 其实,不是原主非要从垃圾桶里捡男人。 恐怕是她也是身不由己,非要从垃圾桶里捡男人。 毕竟在古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只能被动的被随便嫁个男人。 不幸的是,她就嫁了这么个就配跟垃圾为伍的渣男啊。 原主不敢反抗,叶清敢。 恶婆婆骂的原主有多难听,她也会狠狠的骂回去。 总之她穿过来了,不收点利息是不可能的事。 善良,呵! 这个时候谁叫她善良,那就谁来代替她,对这个恶婆婆和渣男善良吧! 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来要求她! 恶婆婆被叶清打了三巴掌,还没有找回来,又被连着打了三耳光。 气的她眼珠子通红,鼻孔里不停的冒着粗气,就连胸脯也剧烈的起伏不停。 真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以前随便她怎么欺负,怎么辱骂的受气包,现在竟然敢打她的脸。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就算没有人看到,也让她颜面扫地,一颗心都被怒火包围了。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她歇斯底里的叫骂着,好像疯婆子一样朝着叶清身上用力扑腾着。 被叶清握住一只胳膊的她,不管怎么用力扑腾,也连叶清一个衣角都沾不到。 越是打不到,恶婆婆越是怒火攻心。 尤其是在叶清用看着跳梁小丑的眼神,看着她以后。 气的她一口老血鲠在喉头,噎的她直翻白眼。 叶清这才再次松手,再次将她甩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剧烈的疼痛从尾巴骨那里传来,噎的她直翻白眼的那口老血,倒是‘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直直的落在叶清站着的稻草堆前面,正好成了个半扇形。 恶婆婆倒是还想跳起来,去跟叶清拼命。 也想张嘴破口大骂。 但这一摔疼的她差点喘不上气来,只能干张着嘴好像离了水的鱼儿一样,徒劳的一张一合着她的嘴巴。 叶清扫了她一眼,慢慢靠坐到稻草堆上。 在柴门被人又再度踢开的瞬间,她已经飞快的蜷缩起身体,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嘴里还不停的喃喃着: “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啊……!” “我不是扫把星,不是,不是……” 恨不能把自己团成个球,挤进墙角里让人看不到的她,看在来人的眼里。 那就是一个标准的任打任骂,不敢反抗一下的小可怜受气包。 敲骨吸髓的兄弟04 其实要说演技的话。 叶清没有多用心。 演技浮夸经不起推敲。 只要是明眼人。 一眼就能看穿。 但来人显然不是眼神不好,就是眼瞎的。 反正她一点没有觉得叶清演技浮夸,看出她是在表演。 或者说,来人只看她想要看到的。 哪里管叶清是假装的,还是真的。 只要叶清是一直被打骂的那个,她就高兴了。 来人在看着叶清的时候,叶清也在观察着她。 跟在恶婆婆身后闯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约莫有十五六岁,倒是有几分年轻貌美。 但她的三角眼,吊梢眉,以及眉宇间的尖酸刻薄,一下子就让她的美貌减了六七分。 一进来柴房,她好像是习惯性的抬起下巴,只管拿鼻孔看人。 若说她的身份,叶清一眼也就猜出来了。 无他,这个少女再过二十来年,就跟原主的恶婆婆一模一样了。 就算她现在还年轻,但她跟原主的恶婆婆如出一辙的三角眼和吊梢眉,绝对不会让人错认她们是亲母女的身份。 除了两个人的脸长得相似之外,这个少女和恶婆婆一样,都是个爱炫耀的人。 恶婆婆戴了两根金簪,一只大金镯子。 这个少女头上光是金钗就戴了六根,余下的还有两根金簪,三对金步摇。 再往下耳朵上是金耳环,脖子里是粗大的金项链。 而她左右两手腕上,带着的大金镯子,起码有六只。 叶清觉得她还不如不戴金镯子,干脆直接带一对金臂钏。 那样更显得她财大气粗。 这少女进来就直奔叶清而来,直接把到现在还起不来,也找不回说话能力的恶婆婆给忽略了个彻底。 她在看到稻草堆前,那半扇形喷出来的血迹后,整个人明显更愉悦。 显然,她以为那是叶清被打的吐血了。 “二嫂,你还好吗?” 少女故意假惺惺问道。 叶清不答,只管紧紧抱住自己,小声喃喃:“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啊!” “我不是扫把星,不是,不是啊!” “二嫂,话不是这么说的!” 少女想要板着脸教训叶清,但她却收不住脸上得意痛快的笑。 她努力之下,就形成了她上半边脸板着,下半边的嘴角怎么也不能绷直的扭曲效果。 乍一看,还以为她精神分裂了呢。 叶清不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头,从胳膊后露出一只眼睛,怯怯的看着她。 就见眼前的少女,一手叉腰,一手直指向她。 若不是叶清紧缩在墙角里,少女那尖利的长指甲,都有可能直直的戳到她脸上。 甚至,她还有可能要失明的危险。 因为这少女在直指向她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是想要戳瞎她眼的恶意。 “娘都是为了你好,就是随便打你几下,骂你几句,也不是多大的事。” “谁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谁家婆婆不是这么当的?” “要是娘不搭理你,那不是明摆着不待见你吗。那你,还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 “你呀,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再说了,就是打你几下,骂你几句,又怎么了?” 少女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尾猛地往上一挑,嘴角却往下一撇:“你就算受着了,也没有少几块肉,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听娘的话才是。不然,这个家里可由不得你挑三窝四的。” “咱家都是正经人,可别把你家的那一套拿到家里来。要是你敢把这个家,闹得鸡飞狗跳,别怪咱娘心狠。” 叶清听了,在心里冷笑 每次穿越遇见的都是极品,这次又不例外。 她现在只见到了恶婆婆,还有刻薄小姑子。 就是不知道原主嫁的男人在哪里?! 这是装聋作哑习惯了吗。 这刻薄小姑子说什么,恶婆婆磋磨原主是为了她好。 瞧她说的那叫什么话?! 随意辱骂责打叫小事,还说又没有少几块肉,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她不是极品谁是极品。 嘴里喷的都是粪,没有一句人话。 她还是一副受气包小可怜的模样,怯生生的看了刻薄少女一眼,怯生生的说道:“我没有,我不是,我一直都听话的。” “可是,婆婆一直一直骂我,打我。疼啊,真疼啊!” 说完,她猛地把眼睛又藏到了胳膊里。 因为她的浮夸演技里,不包括流眼泪这一项。 而且,她藏在胳膊里的凤眸微微一弯,就等着刻薄少女这条鱼主动上钩了。 刻薄少女的眉头猛地一拧,硬是拧成了一团。 她十分不满的看着把自己抱紧,恨不能跟墙角融为一体的叶清,眼神恶毒又带着几分瞧不起。 没有看到叶清像以前一样,苦涩的眼泪从眼睛里流淌出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的心里那叫一个不满意,总觉得缺少了叶清的眼泪,她心里的痛快都减弱了几分。 狠狠的盯着叶清的她,抬手抚了抚有点憋气的心口。 忽的往前又走了一大步,若是不出了心口这股子,莫名其妙出现的恶气,她这一天都不舒坦。 她心里不舒坦了,叶清更别想安生。 “抬起头,看着我!” 她边大声命令,边朝着叶清伸出恶毒的手,想要薅住叶清的头发,逼着她抬起头来。 “你聋了吗,没听见我的话吗,给我把头抬起来!” 叶清颤巍巍的摇了摇头,声音模糊不清:“我不敢,我不敢……” “贱人!” 刻薄少女再也维持不住,一个为人着想的善良小姑子形象。 恶狠狠的骂着,一边把要薅向叶清头发的手,改成朝着她的头狠狠的打下去。 “你敢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吗?你要收拾我?” 叶清慢慢的露出一双凤眸,黑黝黝的,里面是冷到极点的眼神。 哪里还有以前的逆来顺受,以及软弱可欺。 刻薄少女撞上她的冰冷眼神,不由的吓了一跳,要打下去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这一刻,她仿佛见鬼了一样,呆呆的看向陌生的叶清。 只觉得,眼前这个受气包小可怜,跟平常相差太大。 简直,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敲骨吸髓的兄弟05 哪里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包子。 仿佛那个可以任意磋磨的包子。 她并不存在。 只是她想象出来的一样。 望着仿佛脱胎换骨,抛下了软弱可欺包子的外衣,露出里面那个最真实的她一般。 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凛然不可轻犯! 深深的妒恨在她的心头滋生、疯长起来。 刻薄少女猛地咬紧唇,用力之大,都把嘴唇给咬破了。 但她却感觉不到疼。 只有疯长的妒恨,在顷刻间把她的心都塞满了,又很快的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最后深深的扎根在她的血肉里。 再也拔不出来了! 不可能?!怎么会?! 一定是我看错了! 刻薄少女在心里疯狂大喊大叫着,恨不能用她的眼神把叶清给杀死。 只为在看到脱胎换骨一般蜕变的叶清后,她竟然克制不住的在叶清面前自惭形秽起来。 她不只是妒恨叶清,她还想在叶清冷冰冰的注视里,后退,转身,拔腿就逃! “贱人!” 刻薄少女蓦地爆发出一声怒吼,仿佛这样喊了,她就能忘记刚才的自惭形秽,就能忘记那一股子想要逃跑的冲动。 她敢肯定眼前的叶清还是那个叶清,并没有被人调换。 再说了,谁有那个时间和闲心,就为了调换一个乡下丫头! 但叶清的蜕变,还是让她气的要抓狂。 “拿开你的眼睛,别用它看我!” 她尖叫着,用力的扑腾着胳膊。 叶清静静的看着她发疯,还非常冷静的问道:“不是你让我抬起头,看着你吗?” “怎么,现在又不让我看着你了。你还真是难伺候啊,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家的姑娘,看看都不行啊?” 她明显带着讽刺的话语,听在刻薄少女的耳朵里,让她越发的愤怒。 “贱人,住嘴,住嘴,给我闭嘴!” 她疯了一般朝着叶清扑过来,嘴里恶狠狠的骂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个贱人!” “贱人说谁呢?” 叶清的声音很轻,但冷得彻骨。 随着她的话一出口,刚冲到她跟前的刻薄少女,就被她一脚踢飞了。 刻薄少女不可置信的大睁着一双三角眼,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朝后飞出去。 直到她的身体重重的撞上柴门,才停了下来。 下一刻,她又软软的滑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跟恶婆婆作伴的她,也像恶婆婆那样拼命的大张着嘴巴,变成了第二条离水的鱼儿。 “既然你这么爱说教,那就好好感受一下吧。” 叶清说着,在刻薄少女怒瞪中,一步步走近。 “你说她打我骂我都是为了我好?还说打骂又不会少几块肉,那是刀子没有割在你身上,你不知道有多疼!” “而且,我打你骂你也可以说为了你好,就像我打骂你娘我的恶婆婆一样。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尖酸刻薄的恶毒小姑子?” 刻薄少女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她这才注意到跌坐在前面的那个是她亲娘。 再联系一下叶清说的话,一股子冷意从她脚底板,一直窜到她的天灵盖,让她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她拼命的一张一合着嘴巴,想要喊她娘快起来,教训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都敢朝自家婆婆和小姑子下手的媳妇儿。 她的视线灼热,都要把前头恶婆婆的背给炙烧出一个洞,也不见她娘回头。 “别看了,看也没用。” 叶清微微笑着,一把薅住刻薄少女的头发。 “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很公平的,你娘挨了我几巴掌,我也会给你几巴掌。” “你们娘两个不正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不然,怎么来感受感受我以前过的叫什么日子呢?那就不是人过得日子!” “不过啊,我这个人心太软,也不为难你们,就一天让你们感受一次好了。” 看着叶清一脸‘我这么善良,你们不要感激我啊’,刻薄少女跟恶婆婆一样差点吐血。 她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害怕,却强撑着不在脸上露出来。 只是色厉内荏的恶狠狠瞪着叶清,用她凶狠的眼神叫嚣着:“你敢?!你要是真的敢打我巴掌,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你?!” 叶清却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只管抬手‘啪啪’两声,给她左右脸颊分别来了一巴掌。 “不用等你今后怎么收拾我,我还是先把明天的利息收了吧。” “哎,我怎么这么善良啊,你们欺负我这么久,我还要先为你们着想。” “我真是为我自己感动啊,我是这么善良,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们真的不要太感激我啊……!” 刻薄少女气的头顶都冒烟了,她恨恨的瞪着叶清,无声的怒吼着。 “你是魔鬼吗?!谁要感激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在她无声的徒劳的抓狂的吼叫里,叶清却心情大好,笑盈盈的又给她来了六级响亮的耳光。 “说好的明天的利息,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小贱人,小娼妇,该死的扫把星!” 被叶清甩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的恶婆婆,终于缓过劲来了。 她喷火的眼光,恶狠狠的盯在,叶清薅着刻薄少女头发的手上。 “气死老娘了,气死老娘了!” 因为太过生气和愤怒,恶婆婆气的浑身都在发颤。 看到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儿,被叶清甩巴掌,气的她整个人都要被怒火烧着了。 “住手,住手,老娘叫你住手,你没有听见吗,快给老娘住手!” 生气和愤怒到了极点的她,把自从发达后再没有说过的‘老娘’又拎了出来。 “我不。” 叶清说,反手又是两巴掌。 恶婆婆气的浑身冒火,刻薄少女是被叶清打的疼哭了。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眼泪跟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流个不停。 “小贱人,你给老娘等着!” 恶婆婆咬牙切齿的吼着,看着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的刻薄少女,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要不是老娘还爬不来,你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有种你就等着,等老娘能起来了,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不抽了你的筋,打不死你!” 敲骨吸髓的兄弟06 除了愤怒的叫骂之外。 她还恶狠狠的盯着叶清的手。 这只手她也要打断了。 敢打她们娘两个。 就等着被她打折两只手吧。 就当收利息了! 叶清不慌不忙的松开,薅着刻薄少女头发的手。 慢悠悠走回恶婆婆的跟前。 “想打折我的手?” 叶清笑盈盈的问,就见恶婆婆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 果然啊,恶人怕的还是比她更恶的人。 “那我倒要考虑考虑,是不是先打折你的手了。” “也算是对你‘教导’我的回报,你说,好不好?” 恶婆婆被叶清清凌凌的凤眸注视着,心里纵使有再多的手段和恶毒,都不敢使出来了。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了,叶清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眼前的这个笑盈盈的叶清,叫她看了心里就不由的发凉。 因为她知道,这个叶清真的说到做到,而不是在吓唬她们娘两个。 “怎么,怕了吗?” 叶清继续笑盈盈的问,在恶婆婆抖得好像秋风中的落叶里,竟然伸出手,好心的给她理了理有点乱的衣领。 “怕就对了。我这个人啊就是心太软,太善良了,才让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 “现在这样多好,你们知道怕了,我也就不用逼着自己去改变。”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不再心软,不再善良后,是什么样的。” “听我一句劝,这做人啊还是要善良,要厚道才行。” 恶婆婆一双眼都快要瞪成铜铃了,她看着叶清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 心里也在怒吼着:“你心软,你善良,你骗鬼呢!” “我就是骗鬼呢。” 恶婆婆的心理活动,在叶清面前是无所遁形的,她一眼就看穿了她。 但,她说了真话,恶婆婆和刻薄少女却一点也不相信。 唯有她精神海里的小渣,张了张黄灿灿的小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它家宿主这是要换一个方法,看看能不能安全通关吗? 它怎么觉得就是这么不靠谱呢! “宿主,要接收剧情吗?” 小渣干巴巴的问了一声,对叶清的自信担心极了。 “行吧……不,再等一下,有人来了。” 柴房外又传来,第三个脚步声。 听这脚步声,来人是个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嫁的,那个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男人。 如果是的话,她不介意现在就送他回去垃圾桶,谁叫他只配跟垃圾为伍。 “那……,好吧。” 再一次被人打断传输剧情,小渣的心情一下子由阴天变成了下小雨。 不只是叶清听见了来人的脚步,恶婆婆和刻薄少女也听到了。 她们两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齐刷刷恶狠狠的看向叶清,眼底的恶意和恶毒更是化为了实质,妄图把叶清拖下地狱去。 叶清静静的站着,不发一言的看她们争相表演。 “二嫂!” 刻薄少女用尽了吃乃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她刚哭过,两只肿成核桃的眼睛通红通红的,眼泪不用酝酿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二嫂,你别打咱娘,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冲着我来,我娘上岁数了,可经不起你一下。” 她说的声情并茂,边说边不忘更咽着。 “咱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就看在咱娘一心对你的份上,不要打她,好吗?” 为了配合刻薄少女,恶婆婆也扶着腰哎呦哎呦喊疼。 其实,她更想往屁股下垫个东西。 她的屁股估计都跌成了八瓣,疼的她到现在还噙着泪花呢。 “老二媳妇儿呀,你就放过我老婆子吧。今后我再不说你了,你想吃啥就吃啥,不想干活就歇着吧。” “大不了,那些活我老婆子来给你干。” 叶清抬手,不怎么走心的拍了两下。 “表演的不错,继续啊……” “你……!” 恶婆婆和刻薄少女见叶清不但不害怕,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讽刺她们母女,顿时气的张嘴就骂。 却又在听到来人,已经站在柴房门口后,不得不把后面那些破口大骂都咽了回去。 但刻薄少女的眼,一直在恶狠狠的瞪着叶清。 对于把她和她娘看成戏子的叶清,她是恨不得扑过去,给叶清几十巴掌才能解气。 叶清挑衅的看了她一眼,在她的目眦欲裂里,竟然迅速退回到稻草堆上,再度把自己藏在了墙角里。 柴房外来人用力一推,没有推开。 他似乎愣了一下,再推,还是没有推开。 这时候,他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等他查看,柴房里原本挡着柴门的刻薄少女,也反应过来。 她忙挪蹭到恶婆婆的跟前,跟她抱在一起。 来人再推了一下柴门,这一回柴门顺利的被推开了。 不用他,还有后面的人跟着进来。 他们一看,就能看清柴房里的全部情况。 “娘,小妹,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坐在地上?!” 趴着门框的来人一声惊呼,似乎说话有点喘不上来的感觉。 藏在墙角里的叶清挑眉,看向原主嫁的这个男人。 这人约莫二十来岁,有点瘦的过分,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太合身,显得空荡荡的,好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 从这人的五官轮廓来看,他有三四分像了恶婆婆,剩下的六七分可能是随了他的生父。 叶清抬手,将有点乱飘到眼前的发丝拨开,再注目看向他的脸。 果然,刚才她没有看错。 这个男人的脸色不正常,发黑不说,还带着暗黄色。 她又看了看即使不算太白,却绝对比男人白了好几个度的恶婆婆和刻薄少女。 男人身体消瘦的过分,脸色不正常。 让她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男人有病,还病的不轻。 她就说,原主的身份是乡下人,怎么可能嫁到富人家呢? 从原主身边都是极品来推理,原主会被嫁到这个明显富裕的人家的原因。 一定跟眼前这个有病,还病的不轻的男人有关系。 很大的可能,原主是被这个家拿银子买回来的。 并且,不管原主的娘家得了多么丰厚的聘礼。 也不可能让原主都带回来。 最大的可能就是,原主没有任何嫁妆,是一个人嫁到这个家里的。 敲骨吸髓的兄弟07 原主嫁了这么一个人。 恶婆婆和刻薄小姑子眼里的鄙夷就说得通了。 她们会不把原主当人看待。 是认为原主不是她们家的媳妇儿。 而是她们买回来的下人。 知道了这个趴着门框的男人,就是原主嫁的人后。 叶清又把视线,移向他身后的男人。 这也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儿,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英俊。 并且,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在英俊里透着一股子发自内心的朴实和憨厚。 任谁看到他心里想到的都是,这就是个善良的老实人。 只看了一眼,叶清就收回了视线。 因为这个年轻男人的很敏锐,若不是她早一步收回视线,就会被他当场抓包。 而她的心里也给这个年轻男人打上了个问号。 没办法,这一次她穿越过来,接手了原主的身体以后。 竟然没有接收到原主留下的记忆。 一丝一点记忆都没有。 仿佛原主的过去,就是一张空白的纸张一样。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原主的记忆有问题。 比如被人篡改了,涂抹干净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原主的记忆延迟了。 顾不得这些,叶清在趴着门框的男人眼里,看到的是无视。 对她的无视,仿佛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样。 就算她是藏在墙角,但她又没有隐身,不可能看不到她。 这也说明原主在这家人的心里的地位,那就是根本没有地位。 “娘,小妹,你们快起来,地上凉。” 男人对恶婆婆和刻薄少女倒是挺关心的。 看样子,他很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这母女二人跟前,将她们从地上搀扶起来。 但有病的他根本做不到。 恶婆婆和刻薄少女不约而同的瞪了叶清一眼,留下一个威胁加恶毒的眼神后,齐刷刷朝男人看过去。 “儿啊……!”这是恶婆婆。 “二哥……!”这是刻薄少女。 这母女二人的二重唱,那叫一个一唱一和,婉转哀怨。 “二哥,不怪二嫂。她不是有意的,她就是嫌咱娘多说了她两句,才不高兴把咱娘和我推倒的。” 恶婆婆喊了一声后,就不说话了。 把一切都交给了刻薄少女。 刻薄少女不负她所托,把一个受了恶气、却为了自家二哥,而委曲求全的小姑子的形象,演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 一下子就把叶清刚才的浮夸演技给压下去了。 “二哥,你快点劝劝二嫂,叫她不要生气了。要是她还生气,那就叫她再狠狠给我几巴掌,可别把气都撒在咱娘身上。” “我年轻挨打挨骂不要紧,咱娘可是上了岁数了,可受不了她那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 男人一听,脸色便是风云色变,眼神犀利的看向一直不说话,只紧缩在墙角里的叶清身上。 “你怎么能对咱娘和咱小妹动手?!她们老的老,小的小,你怎么忍心?!” “你是当人家媳妇儿的,受点委屈又怎么了。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呢?!” “咱娘养大我容易吗?你就不能为了我,让让咱娘啊?!你这个媳妇儿是怎么当的,你还想不想留在这个家啊?!” 叶清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还有好像冰雹一样,朝着她砸过来的话,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果然还是这些话啊,他娘不容易,跟她可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造成的,造成这一切的不是…… 在还没有完全摸清楚,这两个男人除了原主嫁的那一个之外,剩下一个是什么身份之前。 叶清并没有当场反驳,而是决定看看再说。 而趴着门框的男人,倒是想拿叶清敢打婆婆和小姑子耳光说事。 但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娘和他妹妹,被叶清真的打脸了。 无他,这母女两个的脸非但没有红肿,就连一根手指头印都没有。 硬说她们挨了叶清的耳光,还真是说不过去。 因为在场的不只是他们一家人,还有…… 一想到他身后年轻男人的身份,他的脸顿时就绿了。 他恨不能时光倒流,没有带着这人过来柴房。 男人的脸色一变再变,现在变得越发难看。 叶清心里对他身后的老实男人,暗暗有了一个猜测。 等这个老实男人一开口,就真的坐实了叶清的猜测。 “我说姐夫,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这个老实男人是原主的娘家兄弟。 就是不知道排行第几。 “亲家母不容易,可不是我姐造成的。还不是亲家公和姐夫你,让亲家母过的这么不容易。” “想要给亲家母补偿,不该是亲家公和姐夫你们的事吗,管我姐什么事啊?!” 别看原主的这个弟弟,看着是个老实憨厚的人。 但他说出来的话,那叫一针见血,犀利的不能再犀利了。 “你要是真觉得亲家母不容易,那就干什么还要成亲呢?” “还有,亲家母不容易,我娘还更不容易呢。” “我娘把我姐养这么大容易吗?能开口应下,让我姐嫁到你们家来,你们家那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的。” “不然,你到哪里找一个我姐这样任劳任怨,挨打受气还无怨无悔的媳妇儿啊。” “姐夫,不是我说你。” “这做人啊就要知足,除了我姐你还能到哪里,找到这么一个听话能干,不嫌弃你的媳妇儿啊。” “还是我家好,不光是知道知足,还厚道和善良。” “要不是可怜你,怎么舍得把我姐嫁过来呢?!” 叶家小子这一张嘴,可真是好话赖话都说尽了。 总之一句话,错的永远是原主的婆家,对的都是原主的娘家。 叶清在心里默默,把原主兄弟所说的,原主的娘家‘知足、厚道、善良’,这三样划掉了。 她还真的没有办法相信,原主的娘家是好人,而不是极品。 哪怕普通人都不可能。 “你……!” 病秧子男人被叶家小子一番话,怼的眼里喷火,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 被一股火气冲上头的他,光是站着都困难,更别说狠狠怼回去了。 倒是恶婆婆和刻薄少女虽然也很气。 敲骨吸髓的兄弟08 却中气十足的吼了回去。 “你放屁!” “你家知足、厚道、善良,呸!” 两人也不再坐在地上了。 气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怒冲冲就朝着叶家小子过去了。 “要是你家知足、厚道、善良,那这全天下就没有贱人,就都是好人了!” “你们一家就是一窝子见钱眼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贱人” “还敢在我面前耍嘴皮子,你以为老娘是吃素的吗?!” 叶家小子的脸色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朴实、憨厚。 但他不再跟这家人怼上,转向一直不吭声的叶清这边。 “姐,他们家待你好吗?” 叶清的反应,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先是猛地抖了一下。 又过了好一会,她才小心翼翼、怯生生的探出一双眼睛。 在看到叶家小子脸上的关切后,她的眼底似乎亮了一下。 却又很快的湮灭了。 她怔怔的望着他,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姐,你别怕,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 叶家小子用力的拍了一下胸脯,眼神鼓励的看着她。 “不管你在这个家里受了什么委屈,我这个当弟弟的都会为你做主!” “我绝对说到做到,不是随便说说的!” 叶清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原主的这个亲弟弟看上去是个可靠的人,但刚才他看过来的时候,眼底的那一丝得意,怎么可能逃得过叶清的眼睛。 “姐,……” 叶家小子见叶清不说话,似乎是被恶婆婆一家人给吓住了。 眼底的得意里,不由的掺杂了一点看不起。 他还想哄着叶清,告她婆家人的状。 但恶婆婆他们又怎么可能,让叶家小子得逞呢。 不等叶清说话,恶婆婆就喊道:“你可给我闭嘴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啊。” 被叶家小子不由分说,怼了一通的她。 抓住机会也大声的怼了回去。 她嘴里‘啧啧’着,看着叶家小子的眼光,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你给她做主!呸!说这话你也不嫌风大杀了舌头,你也就能唬住她个傻子。” “老娘见过的人多了,像你这样表面老实,内里不是个人的,我不知道见过多少。” “你还想在老娘面前弄鬼,做梦去吧!” “但凡脑子清亮的,也不会信你这糊弄人的鬼话。” “你,还有你们一家子,要真是肯为她做主,为她出头,怎么现在才来,还只来了你一个?!” “她嫁过来可有三年了,你们一家子来过几回?那回来了,是给她出头的?” “就算不提这些,就说当年她为什么嫁过来吧。还不是老娘拿着真金白银,把她买回来的。” “老娘的银子都喂了狗,她过门那一天,你家别说给她准备嫁妆了,就连一文钱都没有给她。她连一身新衣裳都没有,就那么穿着一身破衣烂衫走过来的。” “你们家昧了我家找的花轿的钱,连牛车驴车都舍不得雇。” “我打她骂她怎么了?我使唤她,又怎么了?” “你们家都不心疼她,我花银子买了她回来,就是给我家当牛做马的。” 恶婆婆一口气骂了这么多,连气都不喘一下,仍旧是那么中气十足。 她怼了痛快了,一歪头,也找上了叶清。 “老二媳妇儿,别怪我这个当婆婆的看不起你。” “要怪就怪你们家不把你当人,也就更别指望我们一家心疼你。” 叶清心里很平静,她早知道原主的娘家婆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个个都是极品中的战斗机了。 但她不是还在演,一个受气包小媳妇吗。 自然是为难的咬着嘴唇,看看叶家小子,再看看恶婆婆。 她看来看去,看了好几遍。 才弱弱的问道。 “咱家里的日子也还过得去,可是为什么呢?” 叶清没有说清楚,她要问的是什么。 但在场的不管是婆家人,还是娘家人,哪一个都心知肚明。 她问的不外乎,就是为什么把她卖给一个病秧子? 为什么连一文钱的嫁妆都不给她? 为什么让她穿着破衣烂衫,用走的来婆家? 还有三年来,娘家人过来看她,也不是没有发现她在受苦,为什么偏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呢? “那一天,我走的脚也疼,腿也疼,差点以为要把脚走断了,才能走到……” 叶清喃喃着,眼角飞快的掉落一地晶莹的泪珠。 恶婆婆再次抢着开口:“哈!还有什么为什么?不过是一家子只爱钱,眼里只有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有你这个赔钱货,罢了。” “不是,姐,你听我说!” 叶家小子恶狠狠的瞪了,得意不已的恶婆婆一眼。 并且,他还当着在场的人的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叶清看着他老实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消除的悲伤后。 在心里百无聊赖的想到,就差来一段如泣如诉音乐伴奏了。 “姐,” 叶家小子一开口,喊出来的声音。 不只是包含深情,还带着颤音。 “当初咱娘和咱爹也是迫不得已啊,不是有意为了一点银子,就把你嫁到他家的。” “你是不知道啊……” 他说的声情并茂,憨厚的眼里一下子,就涌上了无数泪花。 在他哀哀的述说里,叶清听了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一个为了自家姐姐,偷偷上山寻找好木头,却不幸滚落山崖的‘好人’弟弟。 即使摔断了两条腿,差一点就伤到脊椎,在昏过去之前,都不肯把找到的好木头给扔了,依旧紧紧的抱在怀里。 等他好不容易清醒以后,又冒着再也可能站不起来的风险,拖着两条断腿,抱着他要送给姐姐的好木头,硬生生从山脚下,爬回了家里。 他一路爬啊爬,在他身后洒下了一路血迹。 饶是这样,他还差点爬不回去。 要不是遇见村里人,喊人把他抬回去,他会为了那一截好木头丢了小命,也有可能。 他是被好心人抬回去了,但大夫说他的腿伤的太重,又爬行了那么久。 就算没用完全废了,也很难治好。 就算勉强治好了,也别想做一个正常人。 敲骨吸髓的兄弟09 “姐,” 叶家小子更咽着。 不只是声音颤抖。 就连他嘴唇也在不停的抖着。 “大夫这么一说,可把咱爹咱娘给吓坏了。” “他们光顾着听大夫说,我的腿可能会瘸,哪里还听得进其他的话。” 被吓坏了的叶家两口子,流着眼泪抓着大夫的手苦苦哀求。 求他不管用多贵的药都行,只要能不让他们的儿子变成一个瘸子。 要是唯一的儿子,真的瘸了的话,他们今后的顶梁柱和依靠,可不就要塌了吗。 这可叫他们今后怎么活啊! 况且,他们对这个儿子抱有太大的期望。 让他在六岁那年进了学堂读书识字,先生夸他聪明伶俐,是个好苗子。 叶家两口子听了,欢喜的都要傻了。 做梦都想着他将来能考中,改换家里的门庭。 而他也很争气,十三岁就成了童生。 他先生说他学的扎实,火候也到了,考秀才一定是没问题的。 不料,在他即将参加秀才考试的前一刻,他为了叶清这个姐姐,摔断了两条腿。 耽误了秀才考试不说,还有可能变成一个瘸子。 就算他的学识再好,他本人再优秀,也是跟秀才无缘,更别提后面的举人、进士了。 朝廷可是有规定,身体有残疾的,一律不准残疾科举考试。 可以说他这么一摔,不亚于把叶家两口子的富贵荣华梦,都一并给摔碎了。 叶家两口子还等着他,给他们夫妇挣来功名诰命,让他们做老太爷,老太太的。 叶家小子的受伤,让叶家两口子记得恨不能以身相替。 也因此而怨恨上叶清,他们觉得若不是叶清这个当姐姐无理要求,他们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从山上摔下来。 也就可想而知,叶家两口子看到叶清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了。 虽然叶家小子说的模糊,试图一笔带过。 但叶清又怎么听不出,原主挨骂都是轻的,被叶家两口子男女混合双打,也绝对不是少数。 他不说,恶婆婆却用鼻子嗤笑一声,一针见血的戳破了,他极力隐藏的真相。 “恐怕不是你说的,只是一时的怨恨生气吧。” 恶婆婆看着叶家小子那张老实憨厚的脸,心里恨不能把他这张老实人的面皮给揭下来。 她是一点也不信叶家小子的话的,都是一路的货色,都是千年狐狸修成的精。 谁还不知道谁啊,叶家小子说的这一段悲伤故事,有一成真就不错了。 “你也别给你爹娘打马虎眼,要是你爹娘真的只是一时的生气,又怎么可能把她卖给我家,又怎么会三年了,只有你过来走动,他们连一回都没有来过呢?” “在他们的心里恐怕早就没有这个……人了吧。” 她差点就习惯性的,说出‘小贱’这两个字,猛地停顿了一下,才憋出一个人字。 为此,她还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不是,姐,真的不是亲家母说的这样,你千万别信啊!” 叶家小子着急忙慌的摇着手,眼巴巴的瞧着叶清,眼底的委屈都要满溢出来了。 “咱爹娘真是一时气上头了,他们早就不气了,就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转,才会显得有点不近人情的。” “其实,早在你嫁过来的那一天,他们就后悔了。你前脚刚出门,咱娘就哭成了个泪人,咱爹也是眼圈通红,自己跟自己生了好一场的闷气。” “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若是我不偷偷上山就不会摔下来。” “若是我不摔断了腿,咱爹娘也不会为了我,而不得已把他们也疼爱的你,送到这个火坑里!” “都怨我啊!” 叶家小子大声的叹气,狠狠的锤了自己几下。 “都怨我这两条不争气的腿,才害的姐你在他家吃苦受罪整整三年啊!” 叶家两口子为了给他治腿,不管花多少银子都愿意。 就算是卖房子卖地,他们也是愿意的。 只要能治好他的腿,他就算是错过了一次秀才考试,也没有关系的。 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但若是他成了瘸子,那他今后的人生可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像这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叶家两口子怎么会甘心? 他们送他读书识字,为的就是脱离土里觅食的日子。 但,他们的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他们掏空了这个家,却绝望的发现,能拿出来的银子少得可怜。 毕竟,叶家一直在土里觅食,就是有点积蓄,也多不到哪里去。 哪怕卖了家里那几十亩田地,也只够他一年的药费,再多的就没有了。 叶家两口子都急坏了,一人起了一嘴的燎泡,却也绝望的发现,就连把他们都卖了,也凑不齐救命的钱。 大夫又说他的腿不能耽误,要是耽误了,就算银子够了,也不能让他一个瘸子,再变回正常人去。 “咱爹娘是实在没有法子了……” 叶家小子这一刻的神情苦闷,眼神痛苦的跟什么似的。 “可是,姐,咱爹娘就是再没有法子,也没有想过要卖了自家闺女,为我这个当儿子的治腿。” 他的话音刚落,恶婆婆就大声的‘呸’了一声。 “放屁!你就满嘴胡吣吧,你爹娘要是不想卖她,她又怎么到我家的?!” 她见叶家小子一下子就沉默了,登时就更得意的叉腰嘲笑道:“怎么,说不上来了吧。你这一套糊弄傻子行,想往老娘头上泼脏水,老娘绝不答应!” 叶家小子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又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好像蚌壳一样,除非用撬的,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他的不辩解,放在恶婆婆一家人的眼里,那就是承认了。 她得意的一歪头,看向还在咬着嘴唇,都快要把嘴唇要出血的叶清。 “你看,他说不出来了吧?!反正他说的再好听,还不是把你卖掉了,他的腿还不是治好了。” “不然,他这会子就该是个瘸子,而不是正常人!” 叶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原主被卖掉的原因,她知道了。 就是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 敲骨吸髓的兄弟10 还真的有待推敲。 反正不管是恶婆婆一家也好。 叶家小子也好。 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 这些极品的话,她也就相信一点,其余一大部分,她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那就是叶家小子的腿,真的摔断过。 至于,为什么他会从山上滚下来? 她是一点都不相信,他是为了原主才会受伤的。 但,却不妨碍她跟着演戏。 于是,在叶家小子的期待下,在恶婆婆一家人的嘲笑里。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声音很小,却坚定的说道:“我信,我信你说的话。” 她把一个渴望被原谅,试图挽回爹娘爱的卑微女子的心,都演了出来。 这一回,她的表演一点也不浮夸。 看上去,也是真情流露,一点也不掺假的。 恶婆婆一家见了,齐刷刷冷笑着骂了一句:“这就是个傻子!” 叶清不搭理他们一家,只管小心翼翼的望着叶家小子,凤眸也是含着期盼和希翼的。 叶家小子看了,猛地抬手,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脸。 同时,将他眼底的得意,也给掩盖住了。 同样的,他就没有发现,叶清眼底的冷芒。 等他再拿开袖子,还是那个老实憨厚的弟弟。 “姐,那你还怪咱爹娘吗?” 他也问的小心翼翼。 叶清张了张嘴,却又沉默了。 她的眼神里,蓦地浮现一抹痛苦。 似乎她在犹豫不决。 “姐,你别怪咱爹娘,好不好?” 叶家小子的眼泪,刷的一下又流了下来。 他的眼睛就好像是水龙头一样,想关就关,想开就开,那叫一个收放自如。 他边落泪,边恳求道:“是我拖累了你,也拖累了咱爹娘。” “若是我的腿瘸了,咱爹娘就不只是要养我一个,还有可能养我一家人。” “咱爹娘都累了半辈子了,我不能让他们享福,还要拖累他们,我真是该死啊!” 他哭喊着,恨恨的用力锤了一把他的腿。 “要是可以的话,我宁可变成一个瘸子,也不要姐你和咱爹娘生分了啊?!” 默默注视着他的叶清,也陪着他狠狠的掉了几滴眼泪。 但她却在心里跟小渣说:“小渣,这一回原主的家人,还真是会演。” 小渣哀怨的看着她:“宿主,你哪怕也跟着演一回,也行啊。” “你别打自己的腿,我不怪咱爹娘了,真的,不怪了!” 叶清呜咽着,看向叶家小子的眼神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抹深深的愧疚。 而她也不出意外的,看到叶家小子藏在眼底的‘成了’二字。 “姐,你真好!” 他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老实憨厚的脸上也随即,跟着展开一抹惨笑。 不仅一下子照亮了他老实憨厚的脸,还让他的颜值一下子爬高了好几度。 “不识好人心的傻子,竟然信了他的满嘴胡吣,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恶婆婆用力的唾了一口唾沫,把头一扭不再看让她生气的叶清。 “亲家母,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 叶家小子耷拉了一下嘴角,又迅速的弯了起来。 “不管怎样,我到底是我姐的亲弟弟,我爹娘也是我姐的亲爹娘。这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啊。” 叶清也跟着用力点头,一脸‘他是我亲弟弟,我就是相信他’的表情。 可把恶婆婆一家人给气坏了。 一个个脸耷拉的比马脸还长。 “你这会子过来,有什么事啊?” 恶婆婆心里有气,当然不会给叶家小子好脸色。 “要是来看她的,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可以回去了。” “我家可不像你们家,银子多的没地方使,见天的大鱼大肉,粮食多的吃都吃不完。” “也不知道你今儿过来,就没有给你准备饭。就不留你了,你走快点还能赶上你家的饭点。” 叶清微微垂下眼睫,她心里有个预感,叶家小子这次过来,不是过来看她是不是,依旧在吃苦受罪。 而是带着某种目的过来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了。 在不知道剧情,不知道原主婆家和娘家具体情况之前。 她不打算轻举妄动。 等她了解清楚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世界可不可以立女户? 若是可以,对她就更有利了。 “亲家母,你不用着急忙慌赶我走。我过来,也不是为了你家一口饭。” 叶家小子再怎样看起来,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人。 但他脸上的嘲讽,也是明晃晃不加掩饰的。 “我知道我不配吃你们家的一粒米,也就不劳烦你为我操心,我会不会饿肚子了。” “反正我姐嫁过来整三年,我别说吃你一家一粒米,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恶婆婆听了,不由的把眼一瞪。 “怎么,你过来不是看你姐,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那我老婆子,还真是谢谢你了。” “你也看到了,我很好,不劳你惦记。” “把你带来的礼放下,你可以走了。” 她不只是看不上叶清,也看不上她的娘家人。 若不是她儿子病着,想娶什么样的好媳妇娶不到。 跟她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可是有不少呢。 偏偏她儿子病着,她才不得不买了叶清,这个她以前看都不好看一眼的媳妇儿回来。 还要连带着她娘家那一群见钱眼开,贪心不足,拿多少银子也喂不饱的极品。 真是叫她想起来,就生气。 要是当初没有挑上她家,就好了。 “不好意思,我一文钱都没有带,就是连根草根都没有。” 叶家小子憨憨一笑,就是这笑脸看上去有点假惺惺的。 “因为,你们家不配!”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恶婆婆被他的假惺惺的一笑,给刺激的一蹦三尺高。 她叉着腰,跳着脚的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 “敢说我们不配,我看你真是吃饱了撑的,忘了当年是怎么跪在老娘面前,求老娘给你们一口饭的时候了。” “怎么,现在你翅膀硬了,敢跟老娘叫板了?!” “老娘跟你说,别说你现在什么也不是,就算你考中了秀才,老娘也不怕你,照样骂你个狗血喷头!” 敲骨吸髓的兄弟11 恶婆婆非常的有底气。 不光是她家发达了。 还因为一个秀才。 她还不看在眼里。 不是说穷秀才,穷秀才吗。 就算是叶家小子考中秀才,也是没有前途的穷秀才。 除非他能更进一步,考上个举人,她才有可能会高看他一眼。 却不会怕他报复。 她家不光是银子多,她家跟县丞家可是连了宗的。 要知道,县丞,县尉,主薄,典史,这四家可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这四家在他们县上传承了上百年,早已是盘根错节的地头蛇般的存在。 只要他们四家拧在一起,就连县太爷都不敢轻易捋虎须。 她家沾了这四家的光,在县太爷面前也有几分薄面。 想要对付小小一个叶家,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叶家小子一点也不怕,憨厚的眼直直的盯住了恶婆婆得意的脸。 “我知道,你们家不光是银子多,还认了县丞做义父,做了他们家的狗腿子。” “现在你们家财大气粗,哪里会把我一个没出息的童生,放在眼里。” 恶婆婆虽然生气,他竟然说他们家是县丞家的狗腿子。 却也得意于,他说自己是个没出息的。 她得意的一斜眼,一撇嘴:“看在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份上,今儿我就放你一马。” “赶紧的,给我滚吧!” 叶家小子却不动地方,连一步都不往后退。 反而朝着恶婆婆逼近了一步。 由于背对着柴门,阳光照不到他的脸。 柴房的窗户又太小,他整个人就都笼罩在了阴影里。 “你,你要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恶婆婆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心里就是一哆嗦。 她的脚快过她的大脑,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叶家小子静静看着,被他吓了一大跳的恶婆婆。 忽的,扯唇笑了,露出他的两排大白牙。 “我不干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恶婆婆看着他笑出来的两排大白牙,吓得寒毛都倒立起来了,看着他,好像看见了鬼一样。 而叶家小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脱落下来。 “我想说的是,有关你儿子的事。不是你家这个病秧子,而是……” 而是什么,他没有说出口。 但恶婆婆的心却差点停跳,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家小子,心里不停的喊着:“怎么会?!不可能?!他怎么知道的,他不可能知道!” 在她的心里冒出,叶家小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诈唬她的念头之时。 叶家小子却胸有成竹的,朝她比划了一下。 看到他比划出来的几根手指头,恶婆婆的瞳孔猛地一缩,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 她的声音干涩无比,却死死咬着牙,不敢把下面的话问出来。 她不想相信他真的知道,但,却不敢赌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而且,她心里最担心的,就是他知道了多少? 是从哪里知道的? 叶家小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朝她逼近,给她试压。 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又恢复到他,最初的老实憨厚模样。 “亲家母,今天我来是为了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我姐夫。” 恶婆婆用力的瞪着他,极力压下心头止不住涌上来的害怕。 “你要说什么?又不是我逼着她,嫁给我家老二的。” 叶家小子刚才拿来威胁恶婆婆的话,叶清一个字也没有漏听。 就算他说的声音再小,她也能听见。 看恶婆婆的反应,就知道这个把柄是致命的。 不然,恶婆婆也不会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哆嗦了好几回嘴唇,才勉强说出那句话来。 也就是说这个把柄,可能是只有恶婆婆一个人知道,刻薄少女和病秧子不知道。 或许,还有一个人知道。 那就是原主的公爹,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虽说叶清穿过来的时间不长,但她能确定这个家里就恶婆婆、刻薄少女和病秧子三人。 那个一家之主并不在。 “对,不是亲家母你逼着我姐嫁过来的。但,亲家母你做人不地道啊。” 叶家小子稳占上风以后,开始朝着恶婆婆露出他的獠牙,也吐露了他今天过来的目的。 “当初你们家可没有一个人,肯向我们家说明实情。” “包括媒婆在内,你们一家可是把我们家瞒得好苦啊。” “我就说,你们家跟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会真心让我姐嫁进门。” “我爹娘还说不能把你们家想的太坏,谁能想到你们家就是这么坏呢?!” “不光是隐瞒了我姐夫病着,还病的不轻这个事实。” “我姐嫁过来整三年,就在你家守了三年的活寡,你们家可真是对得起我姐!” 叶清一直在垂着眼眸,她嘴角的那一抹讥讽,也一直没有消失。 原主的婆家隐瞒了病秧子有病这个事实,而原主的娘家也不可能,就是真的一无所知。 不然,他们怎么敢狮子大开口,跟原主婆家要那么多银子。 若是叶家小子真的断了腿,还被大夫判定有可能会变成瘸子。 需要的看诊费,药费,还有营养费,绝对少不了。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原主的这个弟弟,脸皮不但厚,心还黑。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有恃无恐,敢狠狠拿刀子在恶婆婆身上割肉。 难道他就不怕拿到银子没命花,被恶婆婆报复吗?! 叶清的耳边,叶家小子还在义愤填膺的说着。 “你们家骗婚,而我家直到我姐被你们家骗进门,才知道她嫁的哪里是今后的依靠,分明就是个火坑。” “诶……,你怎么说话呢?!” 刻薄少女把三角眼一瞪,没好气的冲着叶家小子嚷嚷道。 “谁家骗婚了,你说谁家骗婚了,你给我讲清楚!” “什么叫我家骗婚?呸!分明是你们家见钱眼开!” “不然,怎么会明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还拿了那么多银子的情况下,不打听打听,就把她嫁过来了。” “实际上是你们心里有鬼,你更是为了你的腿,才故意什么都不做的。” 敲骨吸髓的兄弟12 “对了,哥,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 刻薄少女扭头问病秧子。 “我给忘了,你再说一遍呗。” 病秧子被叶家小子,说的别说是站着了。 就连趴着门框,都不稳当。 若不是刻薄少女眼疾手快,他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用力的抓着门框,边红着眼睛看向叶家小子。 “顺水推舟。” 这四个字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一股子狠劲。 “对!” 刻薄少女等他站稳了,这才冲着叶家小子一拍手:“就是顺水推舟。” “你们家啊也真够不要脸的,当了那啥还要立那啥,这又当又立的真叫人恶心。” “你们还以为就你们家聪明,别人家都是傻子啊。” “我看你们家才是傻子,还是二傻子,才会把别人家都当成,跟你们一样的傻子!” 她怼叶家小子怼的越是痛快,恶婆婆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就这么一会儿子的功夫,叶清看恶婆婆的脸就变了好几个颜色了。 那真是青了白,白了黑,黑了又青,变幻个不停。 叶家小子也不恼,连搭理都不搭理刻薄少女一下。 只管看向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恶婆婆。 “亲家母,我姐夫的事就先揭过了。现在,我再来说说我姐。” 说着话,他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我姐嫁到你们家三年,你们家从不把她当一家人,只把她当成你们家买回来的下人。” “三年里,我姐在你们家任劳任怨,挨打挨骂,受气无数,这些都不假吧。” 恶婆婆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头,强撑着摇头。 “不是,我们怎么没有把她当一家人。” “当人家媳妇儿的,哪一个不辛苦啊。” “像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做作家务,伺候公婆,照顾小姑子,这不都是应该做的吗?” “要是她做得不对了,难不成还不让说两句吗?” “就是打两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你说的受气,更是没影子的事。” 她心里隐约猜到了,叶家小子今天的目的。 但,她却不想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他。 若是她答应的太轻易,叶家小子说不定会得寸进尺,变得更加贪得无厌。 一次又一次的上门来勒索她,跟她要银子。 银子,她可以给。 但,给多少,要她说了算。 他说了不算! “亲家母,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叶家小子说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她拖到了叶清跟前。 “我姐做的可比你嘴上说的多得多,你们家三年前还雇着五六个下人。” “等我姐嫁过来,这几个下人就都被你给辞了。” “我姐做的可不仅仅是当媳妇儿该做的,连带着连那几个下人的活计,她也一样都没有拉下。” “但我姐做的再好,再任劳任怨,再逆来顺受,你们也没有待她哪怕好那么一点点。” “来来来,亲家母,睁大你的老眼,好好看一看,我姐在你们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不叫你看仔细了,省的你又会说,我是在编瞎话骗人。” 一直到把恶婆婆拖到叶清面前,叶家小子才有意放轻了声音,跟叶清说道。 “姐,你快让亲家母看看你的手,还有你身上的伤。”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叶清不过是面子情,哪里有一星半点儿的真心在里面。 恐怕在他的眼里,叶清这个姐姐就只是他的工具人。 需要了就拉出来利用,不需要了就随手一丢,再不闻不问。 叶清当然不会配合他,她故意更加的抱紧自己,把头藏得更严实。 而她整个人也越发的,往墙角挤过去。 就是不肯抬头,看一眼叶家小子和恶婆婆。 恶婆婆一见她这服吓破胆的懦弱模样,登时就得意的笑了。 吃着她家的米,穿着她家的衣,睡着她家的房子,若是叶清胆敢向着娘家人,看叶家小子走了,她不打断这个败家媳妇儿的腿。 叶家小子似乎也预料到这个情况,他边朝着得意的恶婆婆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边对叶清连连保证。 “姐,你别怕。我说了今天是来给你做主的,我就一定会为你做主到底。” “你是我亲姐,我是你亲兄弟,我难道还会害你吗?” 恶婆婆倒是想从鼻子里哼一声,冷冷嘲讽他。 “你怎么不会害她,若是你不害她,她能嫁到我们家来吗?” 但叶家小子那一根明晃晃的手指头,可是毫不客气的摆在她眼前。 她想忽视都不行,不得不把所有的不满和嘲讽都压在心底。 就等着他走了以后,回头再在叶清的身上找回来。 叶清也看到了叶家小子,冲着恶婆婆比划的手指头。 他记得,刚才叶家小子比划的是个六。 现在,比划的却是个一。 虽说她仍然不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 但,叶家小子的确拿住了恶婆婆的把柄,还是要命的把柄,是肯定的。 而不是他随便诈唬。 这就有点意思了。 “姐……” 在叶家小子,再一次诚恳的喊她之后。 叶清也如他所愿,把头抬了起来。 并且在他鼓励的眼神里,怯生生的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去。 都不用她挽起袖子,恶婆婆磋磨原主,故意不给原主穿合适衣裳。 以致叶清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也是不合身的,短了一大截。 她的一双手,一点也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虽说农家人的手,的确不可能是保养良好,细腻不粗糙的。 但叶清在看到这双手之前,就算没有原主的记忆。 却也能看得出,原主在娘家的时候,干的活计多半不是什么费手的活。 像什么烧火做饭,洗一大家子的衣裳啦。 刷碗喂猪,捡柴火啦,这些原主哪怕曾经干过,干的时间也不长。 因为原主的手,特别像绣娘的手。 而且,最主要的是叶清穿越过来的时候。 觉得眼前有点模糊,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发烧、头疼造成的。 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原主做绣品做的时间太长,导致她的眼睛变近视了。 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原主没有敢那些费手的粗活了。 敲骨吸髓的兄弟13 做一个兢兢业业的绣娘。 绣出能卖钱的绣品。 可比给原主娘家那些极品。 当一个烧火丫头强。 从这里也能间接说明。 原主的绣艺一定是非常出众。 不然,原主那些极品家人,是不可能为了三瓜两枣,就不让原主干活,而愿意让她保养双手的。 就是啊,想也知道。 原主以前给娘家赚得那些银子,肯定是一文钱不剩的,都被原主娘家给拿走了。 有这样的吸血蚂蟥一样的娘家,原主怪不得连一文钱的嫁妆都没有。 这也造成了没有嫁妆的原主,被婆家磋磨的悲惨遭遇。 “亲家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叶家小子强行拽着恶婆婆的胳膊,逼着她去凑近看叶清伤痕累累的手,还有露出来的同意伤痕累累的胳膊。 叶清虽说只露出一小截胳膊,但她胳膊上的那些伤痕,任谁看了都是触目惊心的。 根本就是新伤加旧伤,旧伤还没有好,又添上了新伤。 光是这些层层叠加的伤痕,就能说明原主在婆家的日子,过的有多么的难过和难熬了。 恶婆婆挣扎不过,被逼着近距离,去看叶清伤痕累累的手和胳膊。 但她脸上没有一点心虚和愧疚,更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后悔。 她可不觉得她错了,她的女儿也错了。 因为原主身上的这些伤害,可不都是她们母女打骂出来的吗。 心情不好了打一顿,心情好了也要打一顿。 总之,她们母女对原主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完全没有一点心软时候。 即使面对备受她们母女伤害的叶清,恶婆婆也只是在心里撇了撇嘴。 在她看来婆婆磋磨媳妇儿天经地义,小姑子使唤嫂子也是天经地义。 就是告到县太爷跟前,她也没有错。 “怎么样?看见了吗?” 叶家小子的声音变冷了,仿佛是为了他的亲姐姐打抱不平,才凝成了冰一样。 但,叶清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他掩藏起来的漠视。 “谁家媳妇……” 刻薄少女又一次跳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显示她的存在。 但,叶家小子和恶婆婆齐刷刷朝她吼道:“你给我闭嘴!” 若只是叶家小子吼她,刻薄少女还不会这么恼怒。 偏偏恶婆婆也一起吼她了,顿时叫她气红了一双眼。 她满肚子的恼怒没地方出气,只能用力跺脚表示她生气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恶婆婆这时候才算是看清了,叶家小子是带着深深的恶意过来的。 不然,她怎么会舍得朝她最疼爱的女儿吼叫。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来为我姐讨公道的。” 叶家小子说,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满怀恶意的。 恶婆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要赶刻薄少女和病秧子离开。 “我有话跟他说,你们先出去。” 病秧子倒是听话,就是刻薄少女心有不甘。 “娘!”刻薄少女喊,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 但在恶婆婆坚持的目光下,她只能恨恨的一跺脚,转身飞快的跑开了。 被留在柴房门口的病秧子,只能一步三挪的慢慢挪回了他的屋子里。 等柴房里只剩下叶清,恶婆婆和叶家小子三人后。 恶婆婆磨着牙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叶家小子变脸的功夫真是快,一转眼,他又是一脸的憨厚老实模样。 “亲家母,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来给我姐讨公道的,真的没有其他打算!” 恶婆婆狠狠摇头:“我不信!” 若是他没有其他打算,又怎么可能把他们一家,最要命的把柄说出来威胁她。 叶家小子一摊手,摆出一副‘我说的是真话,你怎么就不信’的嘴脸。 又在恶婆婆愤愤的眼神里,说道:“我只有两个要求。” 在看到他伸出两个手指头后,恶婆婆的眼刀子要是能变成实质,绝对能把他射成个刺猬。 现在,她最看不得的,最不想看的,就是叶家小子在她面前比划手指头。 “你说,是哪两个要求?” 无奈,要命把柄在叶家小子手里,她只能忍气吞声。 却在肚子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叶家小子砍成十八段。 “第一,给我姐一纸和离书。” 叶家小子提出他的第一个条件。 恶婆婆的‘不行,我不答应’,都要脱口而出了。 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说实在的她心里真的看不上叶清,不光是门不当户不对,也太小家子气当不了台面。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是真的想要给他找一个好媳妇儿。 叶清绝对不是她心里好媳妇儿的人选,她是绝对绝对不想委屈她的儿子。 让他带着遗憾和不甘心,带着这个不称心的媳妇儿进祖坟的。 现在叶家小子这个合离的要求一提出来,恶婆婆不由的心里一动。 或许,她可以趁机给她的儿子,再换一个称心如意的。 况且,恶婆婆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下。 当家的得有一段日子不回来,就算他不答应给儿子换一个媳妇儿。 只要她趁着这个机会做成了,就算他回来了,顶多就是骂她几句。 不疼也不痒,却能让她去掉一块心病。 这个交易算起来,划算极了。 “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恶婆婆心里打好了算盘,又问起了他第二个要求。 “说说,你第二个要求吧。” “我先跟你说好,你说的只有两个要求。” “可别以为我好说话,就趁机狮子大开口,跟我多提几个要求。” 叶家小子伸出第二个手指头:“我要你家给我姐赔偿。” “你想……” ‘得美’两个字都到了舌尖,恶婆婆又咬着牙咽了回去。 叶家小子说不是来要挟她的,但他的眼神却一直是不怀好意的。 被明晃晃要挟的眼神看着的她,只能咬牙切齿的问道:“说吧,你要多少?” “不多,五百两就够了。” 叶家小子轻描淡写。 恶婆婆却气的原地跳脚:“什么?!五百两!你怎么不抢去?!” 还不多,五百两就够了。 呸!她可不答应! 要知道,她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五百两,跟割她的肉没有什么区别! 敲骨吸髓的兄弟14 “六百两。” 叶家小子冷酷的加码。 “你?!” 恶婆婆一手指着他。 一手捂住胸口,颤巍巍的就要往后倒去。 他还真敢要! 别说五百两,六百两了,就是一两银子,她都不想给。 要知道,她家的银子得来不易。 是她和当家的豁出脸皮和性命不要,辛辛苦苦换来的。 他倒是轻巧,张嘴就来。 上下嘴皮子一碰,光狮子大开口还不够,竟然他还加码了。 真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七百两。” 叶家小子不但加码了,他还得寸进尺了。 “你做梦!” 恶婆婆心口堵得严实的那口气,终于被她吐出去了。 原本看着站不住脚的她,硬生生挺住了。 “八百两。” 叶家小子继续加码。 “老娘不答应!” 刚把‘老娘’换成‘我’的恶婆婆,再度飙出粗口。 叶家小子:“九百两。” 恶婆婆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她捂着胸口的手,一把薅住胸口的衣裳,紧紧的,拧成了一团。 叶家小子视而不见,只管说道:“一千两。” 恶婆婆喘气,喘气,再喘气:“五百两,我答应你。” 叶清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看着叶家小子一次又一次的价码,也看着恶婆婆到最后的不得不妥协。 但,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恶婆婆的身上。 叶家小子要的可是一千两,而不是五百两。 恶婆婆这一回,是注定要狠狠割一回肋骨肉不可了。 她一点也不同情和怜悯恶婆婆。 恶人就该恶人磨。 看他们狗咬狗,她看的很开心。 “不可能,亲家母,刚才你说不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五百两了。” 叶家小子到这时候,才算是打算见好就收。 一千两是他能拿到手的极限,也是恶婆婆能给出的底线。 再多,恶婆婆恐怕就要狗急跳墙,跟他来一出同归于尽了。 他要的是银子,可不想被她拉着陪葬。 “可是我只有这么多,再多的,我就拿不出来了。” 恶婆婆用力的磨牙。 别说一千两了,就是五百两,都叫她疼到不能呼吸。 她算看明白了,若是叶家小子说出六百两的时候,她就点头,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千两了。 可惜那时候她没有想明白,硬生生被他咬到了一千两。 就是没有早知道啊,她心里这会子后悔的跟什么似的。 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到叶家小子要五百两的时候,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点头应下。 而不是被他逼得直在心里捶胸顿足,哭天抢地,却什么用也没有。 “一千两,亲家母,我知道你能拿得出来,别在我面前哭穷。” 叶家小子扯了扯嘴角,给了她一抹皮笑肉不笑。 “我要的不过是九牛一毛,你随便拔根汗毛,也比我的腰粗。” “可别舍不得银子,还是你自己更重要,不是吗?” 他这是在逼着恶婆婆做出选择。 是舍命不舍财,还是要命舍财,就看她的选择了。 恶婆婆觉得她根本没有的选择。 除了舍财保平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此时此刻,她不由的在心里痛骂她男人。 若不是他出的馊主意,她又怎么会被逼到这步田地?! “好。” 恶婆婆磨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给你一千两!” 她倒要看看,他有命拿银子有没有命花银子?! “这个就不劳亲家母你关心了。” 叶家小子拿到想要的银子,倒是愿意给她一张真心的笑脸了。 他笑的真诚,说出来的话却针针见血,直戳恶婆婆的心。 “亲家母,就是不知道,若是我姐夫知道,当初你是故意的,才害的他的小毛病一拖再拖,硬生生拖成了肺痨。” “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呢?亲家母!” 恶婆婆再也撑不住了,她的身体狠狠的摇晃了一下,一个趔趄跌坐在稻草堆上。 而她看向叶家小子的眼神,不再是凶狠的,而是仿佛看到什么恶鬼一样。 “还有,” 叶家小子却似乎觉得他说的太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恶婆婆。 而他也是真的不把叶清当一回事,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恶婆婆深藏不露的秘密。 “我姐夫若是知道,你口口声声说最在乎的是他这个儿子,在你家发达后拼命的对他好。” “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对他好,只是为了不让他发觉,你这个当娘的根本就不想他继续活着,而是想要让他去死。” “你说要留个他的这个家,还有那么多花都花不完的银子,以及日进斗金的铺子,还有那些上好的庄子,其实都是要给你家闺女的。” “你说,他又会怎么想?他又会怎么做呢?” 恶婆婆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而是要用狰狞扭曲来形容。 她看着叶家小子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已经答应你,给你一千两银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就是个恶鬼,还是从十八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专门来克她的! 叶家小子笑笑,笑容阴森可怖,看在恶婆婆的眼里,可不就是一张鬼气森森的恶鬼脸吗。 “我不想怎样,我就是告诉亲家母,只要你不出尔反尔,我就不会随随便便拉着人下地狱。” “就是不知道,亲家母,你记住了吗?” 恶婆婆只觉得她心里揣了一块冰,都要把她给冻僵了。 偏偏她还只能点头说:“记住了,记住了。” “那就好。” 叶家小子笑眯眯从她手里,结果一千两的银票:“亲家母,现在给我姐写休书吧。” 恶婆婆一开始,不管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后来,她咬牙用力的扑腾了好几下,才勉强从稻草堆上爬起身。 “你等着。” 说完,她摇摇晃晃的迈出了柴房。 自始至终,叶家小子和恶婆婆这两个人渣贱人,就没有把叶清放在眼里。 随随便便就决定了她的去留,而从不过问一声她的意见。 仿佛她想怎样都不重要,她就只是他们讨价还价的工具人似的。 他们做的那叫一个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完完全全把叶清当成了空气。 敲骨吸髓的兄弟15 叶清也安分的做着她的工具人。 用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叶家小子。 怯怯的问了一句。 “我真的能回家吗?” 叶家小子倒是给了她一个眼神,是假惺惺的关怀。 “能,姐,你当然能回家!” “咱爹和咱娘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可是,我怕影响到你。” 叶清紧张的捏着手指,脸上是不敢置信。 没有原主的记忆,叶清也就不知道叶家小子成没成亲。 她更不知道这个小世界,对待女子是苛刻的,还是不怎么苛刻的。 若是苛刻的小世界,别说她合离回家,会被人看不起。 连带影响到娘家的其他姐妹。 就是不小心被人碰一下胳膊,哪怕只是碰到衣裳,并没有真的碰到胳膊,也会被逼着剁下胳膊,来表示她有多么的贞烈。 “不会。合离再嫁的大有人在,不差姐你一个。” 叶家小子摇头:“姐,我已经不打算继续参加科举了。三年前,我也成亲了,说的是咱们附近村子的媳妇儿。”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笑容充满了得意:“姐,你当姑母了,你有小侄子了。” “是吗?” 叶清恍惚的说道,神情恍惚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有小侄子了,真好呀……” “姐,你怎么哭了?” 叶家小子看样子,很满意他看到的。 叶清泪流满面的样子,看在他的眼底,让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啊,我哭了吗?” 叶清似乎根本没有发觉。 只是继续恍惚的说道。 知道她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看到手心的那片濡湿,这才怔怔说道。 “我真的哭了啊。” 说完,她猛地抬眼,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是雨中蝴蝶的翅膀,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担忧。 “可是,我回去了,弟妹她,会高兴吗?她愿意让我这个合离的姑姐,回去吗?” “愿意,愿意,姐,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叶家小子满意的不得了,也就不介意多给叶清施舍一点亲情。 “就是她让我来接你回家的,她说,不能明知道你吃苦受罪,在婆家被欺负的没地占,却什么都不能去做。” “就算咱们家满意他们家银子多,也不能不接你回家。” 看他那一脸‘我媳妇儿这么好心,你就要感恩戴德’的嘴脸,叶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一拳头狠狠的砸到他脸上,将他的脸砸凹进去。 什么是为了她好,什么是给她撑腰? 分明是为了银子,为了一千两银子,他才第一次表现出对原主的重视,也第一次肯施舍出一点廉价的亲情。 迟来的亲情比草贱,叶清当然不会捡起来。 就是原主在这里,恐怕也不会捡起来的。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叶清说,脸上的眼泪扑簌簌的淌落,好像是断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颗颗都装满着她的感激。 “我还以为爹娘,还有你不要我了呢?!” “怎么会,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姐,” 叶家小子还要继续给她洗脑。 却被拿着和离书转回来的恶婆婆给打断了。 “给,和离书,从今往后她就跟我们家没有一点关系了。赶紧的,带她走吧!” 被恶婆婆好像赶苍蝇一样的,赶出了大门。 叶家小子脸色难看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这才回头对叶清说:“姐,上车吧。” 看来为了演这一出大戏,叶家还有叶家小子真是费劲了心思。 竟然找来了一辆牛车,车上铺的不是稻草,而是簇新的被褥。 不光是簇新,还特意晾晒了。 叶清一趟上去,顿时就被阳光的味道包围了。 她放松的躺在牛车上,并没有因为原主娘家的大手笔而紧绷心神。 反正不管叶家人想做什么,只要她不配合,他们就休想得逞。 就算想再卖她第二次,也要看他们能不能卖得出去! “姐,你躺好了吗?要走了。” 叶家小子坐上车辕,从叶清这里是看不到他的表情的。 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听着他貌似关切的话语,叶清勾了勾唇角:“躺好了,走吧。” 他想要什么反应,她就给他什么反应。 把一个极度渴望回家却不能回家,一旦得到回家的机会,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不管这份关切是不是真的,她都一定要牢牢的抓住。 得到想要的反应后,叶家小子这才吆喝一声,赶着老牛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牛车缓缓一路向前,叶清没有跟小渣要剧情。 小渣也没有给她传送剧情。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真正的合适时机。 因为他们都感觉出来了,这个第三个任务小世界里,叶家小子似乎有点邪门。 他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而且,就他一个一门心思想要科举的人来说,他会关注原主婆家这件事而言,就显得有点太诡异了。 还是那句话,他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他们都认为原主婆家那些要命的把柄,一直藏得严严实实的隐秘事实真相,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叶家小子知道呢?! 这个第三个任务小世界,也仿佛有点诡异似的。 小渣没有再试图解释,叶清也觉得它不可能说谎。 一切的问题似乎是出在,她这个任务者的身上。 她没有证据,就是这么一个直觉而已。 没有让叶清和小渣等太久。 牛车一出村子,叶家小子就忽然叫牛车停了下来。 “姐,我去方便一下,你稍等我一会儿。” 叶家小子借口说他内急,把牛车胡乱的绑在村口的大柳树上。 不等叶清说话,他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叶清静静的躺着,没有出声叫住他。 刚才,叶家小子的脸上,可没有一点内急的着急模样。 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 就是为了支开叶清,去做不知道什么小动作去了。 “宿主,你说他要干什么啊?” 小渣突然出声。 叶清:“我想是跟原主的恶婆婆有关系吧。” 小渣:“……” 一阵长长的沉默过后,它不解的说道:“宿主,你觉不觉得他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宿主,你说他是这个小世界的男主吗?” 敲骨吸髓的兄弟16 不怪,小渣会这么问。 就连叶清都要这么认为了。 无他,叶家小子知道的太多。 但,叶清摇摇头:“不是。” 她说的非常肯定,没有一点犹豫:“他不是这个小世界的男主。” “不会吧,他怎么会不是呢?” 小渣更加疑惑了。 “可是现在出场的这些人里,他是最像男主的那一个啊。” “你也说了,是现在出场的这些人里,将来还会有前途人物出场的。” 叶清着重说了‘现在’二字:“正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像了。” “竟然是这样吗?我还是不懂诶……” 小渣满头雾水,不停的拿小翅膀挠着小脑袋。 叶清:“你没有看剧情吗?” 小渣嘿嘿一笑:“没有,我见宿主你一直不跟我要剧情,我就想等等再看也没有什么关系的。” “行吧,给我剧情。” 叶清没有小渣的纠结,想知道叶家小子在剧情里是什么身份,直接看剧情不就知道了吗。 “好哒,宿主。” 小渣欢快的说着,把剧情传送给她。 叶清挪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才开始接收剧情。 尽管早知道,叶清还是觉得剧情对原主太不友好。 她都穿越三个小世界了,原主的人生都是一个大写的餐具。 而她餐具的源头是剧情,主因是她的家人。 当然了,也少不了剧中人的插手摆布。 原主也叫叶清,过来接她回去叶家的,是原主的亲弟弟——叶敏。 说起来,原主和叶敏其实是双胞胎。 他们姐弟两个中间,就差了几个时辰。 原主早出生是姐姐,叶敏晚出生就是弟弟。 庄户人家生了龙凤胎,也是很高兴的。 但也不足以让原主的爹娘,也就是叶老头和叶老太不重男轻女。 原主在踩着小板凳,给一家人做饭的时候。 叶敏这个只比她小几个时辰的亲弟弟,只管坐在一旁等着吃就行了。 原主背着比她还要高的柴火或是草堆,一摇一晃的往回走的时候。 叶敏正笑嘻嘻的,被叶老太追着喂鸡腿。 后来,原主在绣艺上显示出天分之后。 她就成了家里赚钱的工具人。 她所赚来的银子,除了少数花在她身上之外,其他的都用在了叶敏的身上。 村子里不只是原主一家重男轻女,原主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她跟村子里一部分被洗脑了的女孩子一样,都不觉得被逼着做扶弟魔是过分的,不能容忍的事。 从她开始做绣品,一直到她出嫁的那一年,她赚来的银子她是没有数的。 不管赚多赚少,都被叶老太一股脑都收走了。 原主也从不在意这些,也就不知道她到底赚了多少钱。 但,原主家里的变化她是看得见的。 陆陆续续的家里的茅草屋推倒了,在原来的地基上修建了青砖大瓦房。 家里隔三差五也能吃上肉了,鸡蛋也再没有断过。 当然了,这些原主是一口都吃不着的。 不管是肉,还是鸡蛋,一小部分进了叶家夫妇的肚子里,大部分都让叶敏给吃了。 看上去,感觉原主过的日子也不算太差。 毕竟村子里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实际上是原主经年累月,都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 就连过年的时候,她也是穿着旧衣裳的。 只是补丁比平日里穿的,少一点。 吃的永远是残羹剩饭,有时候没有剩饭剩菜了,叶老太就随便舀一碗凉水,塞给她两个窝窝头,硬的能硌牙的那种。 就连叶家养的那条黄狗,都比她吃的要好。 她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少,干得比牛多。 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还无怨无悔的老黄牛,就是她了。 若不是叶敏突然摔断腿,被大夫断定没有大笔银子,就只能做瘸子。 叶家绝对不肯,把她给嫁人。 虽说她已经十七岁了,在这个小世界里一般像她这么大的女孩,不是嫁人就是已经定亲准备嫁人了。 而她别说婆家,就连亲事还没有影呢。 按照叶家两口子的计划,是要等到她过了二十五六岁,再安排她嫁人的。 最低年限也要她,在叶家做牛做马到二十五岁。 若是到那个时候,原主就是大龄剩女中的大龄剩女了。 要知道,有的人在三十多一点岁数就当了祖母外祖母辈的人了。 原主若是被拖到二十五岁才嫁人,那她可以选择的余地,要么就是被嫁给鳏夫,给人家儿女做后娘。 要么,就是把她卖给娶不上媳妇儿的老光棍。 就叶家见钱眼开的贪婪,也就可想而知原主会被嫁给怎样的人了。 绝对是谁出的银子多,就卖给谁。 才不会管这个人是好是歹,是不是人渣贱人。 也不会管原主嫁人后的日子,是不是过的水深火热,从叶家这个大火坑,被卖进另外一个大火坑里。 叶家人为了不让叶敏变成瘸子,这才匆匆给原主挑了一门亲事。 原主的婆家给的嫁妆,都被叶家扣下了。 被洗脑的原主竟然觉得这是应该的,但她也因为没有带一文钱的嫁妆去婆家,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才会在恶婆婆和刻薄小姑子手里备受磋磨,而从敢说一个不字。 原主会有这样悲惨的人生,就是因为她是炮灰女配。 是专门为了男女主而存在的踏脚石。 在这个小世界里,叶清穿越过来的这个时间段,女主竟然还没有出生。 但也不代表就是说剧情还没有发生,她又早剧情一步穿越过来了。 剧情其实已经在朝前发展中了,剧情前期最主要的男配和女配都已经出现。 不是别人,正是叶敏夫妻俩。 至于这个小世界的男主,自然就是他们夫妻俩的独子,也就是原主才出生不久的的侄子——叶海。 原主的存在就是给,叶敏一家三口当牛做马的工具人。 剧情前期她用高超绣艺,让叶敏过上了一般小地主家儿子的好日子。 等叶敏娶了王玫这个媳妇儿,再生了叶泽这个儿子以后。 原主就更加被压榨到极致,为了男主叶海那真真是呕心沥血,到最后把性命都配上了。 敲骨吸髓的兄弟17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两句诗。 就是原主最真实的写照。 她真是为了叶海一家,燃尽了她所有的血肉。 当然了,不管她付出的再多,哪怕连她的性命都填上了。 也换不回来叶家人的敢接和感恩,就连一声谢谢都没有。 她换回来的只是叶家人,嫌弃她没用。 换回来的银子太少,让他们不能享受更好的东西的怨恨。 这有关原主的所有的剧情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叶家不做人。 叶家把原主卖给恶婆婆的原因,就是为了先卖一笔银子。 然后,在需要原主重新回去叶家,给叶海一家继续当牛做马的时候。 再从恶婆婆的手里讹诈一笔银子。 剧情里恶婆婆一家的要命把柄,是恶婆婆和她男人为了银子做的一个局。 恶婆婆年轻的时候,很是有几分姿色。 刻薄少女虽说长得像她,但还是比她要逊色一些。 再加上,恶婆婆这个人好打扮,也会打扮。 哪怕只有几分姿色,在化妆过后也就变成十分了。 恶婆婆和她男人刚成亲的时候,家里穷的那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年到头别说吃口肉了,就连吃饱都是奢望。 其实恶婆婆她男人家里,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精穷的。 她男人的爹还在的那会子,家里有田有房有铺子,还有下人伺候着。 每天是吃喝不愁,出入不是马车就是轿子,反正两只脚是从不沾地的。 但在她男人的爹没了以后,她男人头上没有了长辈管束着,就开始放飞了自我。 胡吃海喝还不算什么,他还沾上了赌。 从此是一发不可自拔,把赌场当成了他的家。 就这么一来二去,好赌成性的他把曾经富裕的家给败光了。 他也从一个大少爷,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家里的田地铺子房子都被赌场给收走了,就给他留了一间半的破茅草房。 一朝败落的彻底的他,想娶个媳妇儿都娶不上。 恶婆婆是被他买回来的,花了不到一两银子。 她是被恰好路过这里,要去任上赴任的官员的夫人,吩咐管家发卖的。 她男人买下她以后,倒是放了她的奴籍。 但恶婆婆做丫头的时候,过的虽然比不上一等丫头的副小姐日子,也是没有吃过多少苦的。 在跟着她男人过了好些年的苦日子,眼看着她的手因为辛苦操劳而变得粗糙,关节粗大以后。 想想以前过的日子,她就再也忍受不了了。 而她男人也对以前大少爷的好日子念念不忘,他做梦都想回到过去吃喝不愁,大鱼大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时候。 两个人都觉得这样的苦日子,他们连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在他们挖空心思盘算了一段时日以后,就将视线盯在了他们族中一个长辈的身上。 这个长辈在族里行六,他们见了要喊一声‘六叔’的。 这个六叔有一个在京师做二品官的亲兄弟,他本人又是个经商有道的。 恶婆婆的男人还只是过着普通,富户家大少爷的日子的时候,他已经经营下了万贯家财,家里的银子数都数不清。 被两口子盯上的这个六叔,就踏入了他们设下的‘美人局’里。 为了封他们的口,他送上的除了银子,还有县太爷的关系。 至于,说这两口子跟县丞家连了宗,都是这个六叔为了脱身,才有意促成的。 恶婆婆和她男人要的就是银子,有了银子也就没有再继续讹诈这个六叔。 他们也知道不能太贪心,要是贪心不足的话,他们要回来的就不是银子,而是他们的催命符了。 叶家小子在跟恶婆婆比划的时候,先比划的那个六,就是指这个六叔。 后来比划的一,是恶婆婆和她男人名义上的长子。 其实并不是她男人的,而是这个六叔的。 就是这个长子被他们活活捂死了,在他刚出生的时候。 而且,恶婆婆和她男人还怀疑,他们的次子也可能是这个六叔的。 才会故意给他灌了一碗蒙汗药后,在大冬天开窗还不给他盖被子,让他大病了一场。 足足病了多半年。 他们还故意把大夫开的药,偷偷的倒了一小部分。 等熬好了以后,又故意倒一半,再兑一半水。 他们的狠心硬是把,他们次子拖成了肺痨。 这一家子不只是恶婆婆和她男人心虚不做人,就连刻薄少女也是一样心肝都黑透了。 她怨恨她二哥也就是病秧子,怎么还不死。 觉得他活着是拖累,白白浪费了他们家的银子。 她一直盼着病秧子去死,以便她好招赘继承家业。 “这个病秧子看上去有点可怜啊。” 小渣也在跟着她一起看剧情。 剧情里病秧子就是恶婆婆和她男人亲生的,只是他们心里有鬼,心虚的不敢相信。 才会故意不让他死,又不让他好好活着。 矛盾的心虚之下,心里有鬼的恶婆婆和她男人。 一方面看着病秧子苟延残喘而漠视不理,一方面却又怕万一弄错了,才在后来想要花大价钱给他买一个媳妇儿的。 “他可怜,他可怜也是他家人造的孽。而且,他硬要原主体谅他,体谅他娘的不容易,就算再可怜,也比不上他的可恨。” 叶清却不同情他。 病秧子的可怜又不是原主造成的,而是他亲生的爹娘还有亲妹妹造成的。 他却硬逼着原主为了他而处处忍让,给他娘和他妹妹当牛做马还不算,还要做这母女两个出气筒。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毫无顾忌,张嘴就来。 骂的那叫一个难听,打的那叫一个狠毒。 原主嫁过来三年,身上经年累月都带着伤。 往往是旧伤还没有好,就又添了新伤。 可病秧子从没有同情、怜悯过她,更不曾为了她在恶婆婆和刻薄少女面前,说一句求情的话。 他眼瞎的看不见她受尽磋磨。 只会要求她,不要惹恶婆婆和刻薄少女生气。 若是这母女两个生气了,他都会不问缘由。 一味的指责原主,说都是她的错。 她娘和她妹妹才会生气的。 原主在叶家活在虚伪里。 在婆家却是活在压抑里。 敲骨吸髓的兄弟18 不管是虚伪的欺骗。 还是压抑的欺凌。 原主都是最底层的那一个。 在这两家极品的心里。 原主付出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被欺凌,被磋磨,是她活该,都是她的错。 也许是叶清的眼神太冷。 小渣只说了一句,就不再冒头了。 而在叶清接收剧情的时候。 有一个小男孩敲响了恶婆婆的家门。 脸色难看的恶婆婆,看到这个小男孩后。 勉强自己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小男孩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管边吃着零嘴。 边说了一句:“婶子,有人让我跟说一句话。他说你若是有时间了,不妨去县上xx地方转一转。” “兴许会有什么有趣的发现,他就是这么说的。” 说完,小男孩一溜烟的跑开了。 只留下脸上的僵笑,一下子凝固住的恶婆婆。 她倒是想要追上去,问是谁叫他传的话。 但,却在迈出右脚后,又慢慢收了回来。 xx地方,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扭身黑着脸关上了大门。 正在继续看剧情的叶清,耳朵里忽的飘进来,前方叶敏得意哼着小曲的声音。 她看着剧情的眼神,越发的冷了。 剧情里,叶敏只所以会知道,恶婆婆和她男人要命的把柄。 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打着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算盘。 他腿伤的不是时候,叶清才十七岁,还不到叶家让她嫁人的最低年纪。 为了能在日后顺利的,把叶清这个当牛做马的工具人带回来。 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哪怕他断了腿,却还不忘指挥着他爹娘,还有他手下那一帮子狐朋狗友。 给他挑选合适的,能把叶清卖上大价钱的人家。 在那些个人家里,他精心挑选了一番。 才选中了恶婆婆一家。 为了找出恶婆婆一家的把柄,他更是绞尽脑汁,就算是还在养伤中,也要亲身上阵。 还别说,还真就叫他查到了这些隐秘。 叶清心里呵呵一声,其实都是剧情白白大放送,故意把恶婆婆和她男人的要命把柄,送到叶敏手里的吧。 否则,就凭叶敏是绝对查不到的。 剧情中,原主被叶敏带回去后。 原主的爹娘见了她,也是眼含热泪,跟她抱头痛哭。 两个人捶胸顿足,说是他们没用,才害的原主落在了吃人的恶婆婆手里。 原主被洗脑洗的彻底,轻易就相信了他们的解释。 还陪着他们痛哭了一场。 只有原主伤心的眼泪流个不停,他们就掉了几滴不痛不痒的眼泪。 叶敏在旁边看的直皱眉头,觉得原主太矫情,流这么多眼泪干什么。 不过是吃了三年的苦,竟然跟受了多大的罪似的。 他故意长叹一声,说他的儿子原主的侄子叶海,在娘胎里的时候营养跟不上。 哪怕是足月生的,却先天不足需要好好调理。 就是可惜家里没有银子了。 原主被亲情糊弄住,听信了叶敏说跟恶婆婆要的银子,都还了这么多年欠的债的鬼话。 就这样,原主又开始了给叶家人当牛做马的日子。 跟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叶家老两口不同,原主的侄子叶海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只是学到了叶敏十足的虚伪和奸诈,还学到了王玫十足的奸猾。 原主是个单纯的,叶海人虽小却是个能说会道的。 廉价的甜言蜜语反正不值钱,糊弄原主是足够了。 他刚会说话,还不会走,就知道甜甜的喊‘姑姑’了。 等他会走会跑了,就直接做了原主的小尾巴。 原主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有时候守在原主身边,一守就是一整天,潜移默化的在原主面前彰显他的陪伴。 等后来,他开始去学堂念书识字了。 他只要一有空,就会凑到原主跟前,跟他说些念书的趣事什么的。 原主的心是肉长的,叶家人的心是铁石做的,搁不住人家会做戏。 又因着原主的绣艺越来越精妙,绣出来的作品也越来越值钱。 若是以前她是一个绣匠,后来她都成了绣艺大师了。 叶敏夫妇顿时把还想,多卖她几次的心给彻底打消了。 转而想要让她一直留在叶家,永远也不要再嫁人才好。 为此,他们假惺惺说心疼原主,不想让她去别人家再吃苦受罪。 还说什么让她把他们的儿子叶海,就当成亲生的一样。 让她安心留在叶家,就连将来她的养老问题,这二人都给她想好了。 “你是海儿的亲姑母,又这么疼他,将来他给你养老,还不是应该的吗。” “甭说别的,将来啊只要有我们两口子一口吃的,绝对有姐姐你一口干的。” 不光是他们这么说,还把叶家老两口也拉来作证。 甚至,为了让原主安心,还不惜给原主立下了契约,咬破大拇指摁了手印。 原主本就被洗脑的彻底,自然是没有丝毫怀疑他们的用心和诚意的。 再加上,叶海这个侄儿日益对她孝顺恭敬,话里话外她就是他另外一个亲娘。 就这么这么,可不是哄得原主对他们一家子掏心掏肺,恨不能把一颗心都捧给他们一家。 原主后来也果真把叶海当成儿子看待,只要叶敏王玫两口子张嘴,她就没白天没黑夜的连轴干。 根本舍不得休息一下,也舍不得让叶海受到一点委屈。 叶海的束脩、各种赶考的费用,包括后来他娶妻的花销等等,就不消多说了。 都是原主耗尽了心血,给他挣来的。 对叶海这个亲侄子,原主付出的何止是百分百的真心,还有数不清的真金白银。 但,原主不知道。 并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得到同等的回报,哪怕是一丝丝,一点点的回报也行啊。 可到头来,原主付出的真心非但没有一丝回报。 还全部都喂了狗。 叶家人不做人,哄得原主呕心沥血为他们当牛做马,赚的那些真金白银,都能打出叶家人同等高的金人银人了。 可以说,原主凭着她一人之力,养活了叶家一家人不说。 还让他们过上了,一日三餐大鱼大肉,穿金戴银的好日子。 就是乡下的一般的小地主,都比不上叶家人过得滋润。 敲骨吸髓的兄弟19 毕竟,自从原主成了绣师后。 叶家人就再没有下过地。 就只管在家里躺着当米虫。 除了做饭洗衣之外。 其他的家务活是一概不用干的。 有原主这个吃的是草,挤的是奶的勤奋苦干的老黄牛在。 叶家的饭桌上,永远不缺少大鱼大肉的。 想吃肉了,就去买。 鸡鸭鱼肉有钱就能买到,干什么还要养鸡喂猪啊。 一担柴火也不贵,自然也就用不着,再辛苦上后山捡柴火了。 叶家以前的那些田地租出去了,后来又陆续买了不少田地,也相继租出去了。 他们再没有往地里走过一次,只管在该收租子的时候,去租着他们家田地的人家收收租子。 然后,再背着原主偷偷地卖出去。 银子到最后都落到叶家人的腰包,主要是叶敏和王玫两口子的腰包里。 他们见天的吃香的喝辣的,却依旧在原主面前哭穷。 原主这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竟然就一直没有发现她一直生活在欺骗里。 明明住在一个院子里,叶家人每天是大鱼大肉不断。 还嫌吃肉都吃腻了,想吃更加精细的。 原主一日三餐虽说不再是残羹剩饭,却只有粗茶淡饭,连一点荤腥都没有见过。 饶是这样,叶家人都不让她吃饱。 一顿勉强半饱,还说是为了她好。 叶家人穿金戴银,却还嫌金银俗气,想要把金银首饰,换成玉首饰。 到了原主这里,身上是粗布做的衣裳。 头上连根木头做的簪子都没有,用的是叶老太随手捡回来的树枝子。 原主竟然也不觉得有问题,而是甘之如饴。 做为这个小世界的男主,叶海一路从童生、秀才、举人,再到进士。 都是顺风顺水的。 虽然他不是案首,解元什么的第一名,却中了探花。 还是皇帝钦点的探花。 除了他是男主之外,也跟他长得俊美有关系。 叶家人的相貌本就生的好,叶敏的媳妇儿王玫生的也不差。 叶海更是遗传到了,他们最好看的那一部分,长得那叫一个玉树临风,是少见的美男子。 这其实也是剧情需要,他长得好考中了进士,才能配得上女主啊。 女主的身份是齐王的庶女——明珠郡主。 而齐王正是日后,夺嫡里胜出来的那一个。 笑到最后的他,坐上了那把龙椅。 明珠郡主也就水涨船高的,成为了明珠公主。 叶海跟她的相识,是在他进京赶考的那一天。 他意气风发的进了京师,正好碰上了带着丫头出门闲逛的明珠郡主。 只一眼,他和明珠郡主就都一见钟情,把彼此的身影深深的烙印在各自的心底。 后来,他在殿试中一鸣惊人。 又因为长得俊美,而被皇帝点为探花。 在跟状元、榜眼一起打马游街时,被早就等在高楼上的明珠郡主,将她最心爱的首饰砸到了怀里。 就这样,他做了明珠郡主的郡马。 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之间就是双喜临门。 喜讯传回来的时候,叶家人所在的小青村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要知道,别说小青村了。 就连他们所在的县城,这么多年来只出了一个三甲的进士。 叶海可是一甲的探花,那就是凤毛麟角,稀罕的不得了了。 要说他们县秀才不多也不少,举人也是有的。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 除了那个三甲的进士之外,在叶海之前那些举人里,再没有出过一个进士。 而且,那个三甲的进士考中进士的时候,已经是胡子花白。 他辛辛苦苦考了几十年,靠的他到后来都绝望了,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跟他相比,叶海何止是考得好,他还更加年轻。 单是这么一比,他就比那位老进士更有前途。 更何况,他还成了齐王府明珠郡主的郡马。 就更加是那位老进士,拍马都赶不上的。 一时间,叶家的门槛都被人踏破了。 本县的县太爷自然也来了,给足了叶家人的体面。 叶老头和叶老太,还有叶敏王玫两口子,被恭维的拴根绳都能飘上天了。 原主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倒不是她觉得将来的养老更加没有问题。 也不是觉得她辛辛苦苦的付出,即将得到回报了。 而是真心的单纯为叶海,这个侄子成了探花而高兴。 远在京师的叶海请假回乡探亲,除了他不想锦衣夜行之外,也有要接叶家人进京的意思。 他还特意给原主写了一封信,在信里说他不负原主所期盼,寒窗十载终于中了进士,做了齐王府的姑爷。 这些都离不开原主这个亲姑母的辛苦和栽培,他万分感激和感恩。 还让原主等着他回来,亲自接她进京享福去。 在信里最后,叶海写到。 “姑母大恩大德,侄儿没齿难忘,定当千百倍回报。” 原主摩挲着这封情真意切的信,不由的眼眶都湿润了。 但她却舍不得落泪,就怕眼泪弄花了,叶海写的每一个字。 原主很欣慰,她的付出并没有被辜负。 她爹娘弟弟弟妹还有侄子都是好的,不忘本。 那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小心翼翼的将叶海的来信藏好,原主心里也早下了决定。 那就是她不会跟着叶海进京,她就留在小青村了。 反正她有手艺,养活她自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叶家人没有少在她面前说。 京师大居不易,她就不跟着进京,给叶海增加负担,添麻烦了。 对于叶老头叶老太还有叶敏两口子,会跟着叶海进京,她是没有一点意见的。 他们是叶海的爷爷奶奶,还有爹娘,跟着叶海是天经地义的事。 再说了,她也不想让叶海为难。 因为叶海在进京师赶考前,偷偷的跟她说过。 将来他考中了进士,要先为她这个当姑母的请封诰命。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原主听了之后,连连摇头摆手。 “你给你娘请封诰命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我这个当姑母的就不用了。当不起,当不起啊。” 叶海的心意让原主感动,却也让她觉得万分惶恐和不安。 她甚至觉得都无颜面对,叶海的亲娘王玫了。 敲骨吸髓的兄弟20 王玫才是叶海的亲娘。 而她不过是他的姑母。 不管叶海说的怎么恳切。 她都下意识的心虚气短。 心里还一下子涌上来无数的愧疚。 总觉得她抢了不属于她的东西。 要是真拿了,她心里一点也不踏实。 她只顾着愧疚和心虚,哪里能发现叶海眼底藏得隐秘的阴冷算计。 “不,姑母,你绝对当得起!” 叶海藏好他见不得人的算计,假惺惺的恳切说道:“姑母,难道你忘了吗。我说过,你是我的另外一个亲娘!” “在我心里,你跟我娘是一样的。不分先后,你们都是我娘!” “当儿子的想要孝敬自己的亲娘,又有什么错呢?!” 叶海扔下这个,对她来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的晴天霹雳以后。 拍拍屁股上京赶考去了。 只留下满心愧疚和心虚的原主,每天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王玫。 她甚至觉得王玫看过来的视线,都带着对她的无言控诉。 控诉原主不该抢了她的儿子! 正满心愧疚的原主,越发的觉得愧对王玫这个弟媳妇。 为了减轻内心的愧疚,也为了躲避王玫无言的控诉。 原主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绣品上。 先前她为了多赚银子,经常性的熬夜加班。 现在更是日夜不停,连歇一会养养眼都不肯了。 经常是她从天明绣到天黑,又在不知不觉间,一抬头已然是第二天了。 而原主不知道,叶家人要的就是她的愧疚和心虚。 要的就是她的慢性自杀式的拼命。 因缘际会之下,原主不只是绣艺又突破了。 她从绣师一举,突破成了这个小世界,她所在的这个时间段里,绝无仅有的绣神。 其实,她之前的绣神也是稀少罕见的。 加上她,都超不过一个巴掌之数。 她之前的那个绣神,已然是传说了。 而她这个新的绣神,却从没有被外人知道过。 封锁这个消息的,除了叶家人没有别人。 叶家人怎么会把她,这个给他们叶家赚银子的工具人,拱手让给别人呢。 这个小世界里不缺绣匠,绣师虽然少,但也不是凤毛麟角,多少年不出一个的。 唯独这个绣神,可是会被天下无数人追捧的。 到那时,叶家人就休想再困住叶清,为他们当牛做马,死了都要成为他们家的踏脚石了。 别说区区一个叶家,就是新晋的探花叶海,都没有办法阻止原主离开。 因此,叶家人自然就把这个消息瞒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不走漏出去。 原主只顾着埋头刺绣,根本不管她是绣师,还是绣神。 对她来说,绣师也好,绣神也罢。 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绣神让她绣的更快、更好,出的绣品更多罢了。 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更大的区别了。 叶家人经年累月灌输给她的那些,让她对自身的认知定位在,她绣的多了手熟了,才侥幸成了绣神的。 并不是她自身有多优秀,她就是个普通的刺绣人罢了。 而原主在看到,她上交的绣品越多,叶家人尤其是王玫脸上,满意的笑容就越多以后。 她更是把绣神什么的都抛在脑后,只管不要命的拼命压榨自己。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叶海和明珠郡主即将到来的那一天。 因为叶家出了鲤鱼跃龙门,还有郡主下嫁这么大的双喜事儿。 这些日子一来,叶家人进进出出,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这一日晌午过后,原主的弟媳妇王玫笑着掀开门帘。 她没有进屋子,只站在门口笑着跟她说道。 “姐,明儿个海子,还有他媳妇儿明珠郡主就回来了。” “咱爹说,姐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为了海子都把自己累瘦了。” “他老人家觉得你太辛苦了,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叫我和当家的好好敬,姐姐你一杯酒。” “感谢姐姐这么多年的辛苦,还有对大家伙的照顾。” 原主那时候刚绣了一半,闻言抬头也笑着回道:“不用麻烦了,我不辛苦,真的,一点也不辛苦。” “海子是个好孩子,为了他就算再辛苦也没有关系的。不用特意给我敬酒,这是我应该做的。” 觉得心里有愧的原主,根本没有看穿王玫藏在眼底的,那一抹阴毒还有鄙夷。 “应该的,应该的。” 王玫仗着原主看不穿她的恶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姐,你不是一直把海子当成你的孩子吗。我和当家的没有本事,海子都是姐你千辛万苦养大的。” “这将来啊,他为你养老送终,那都是你应得的。” “咱爹也说了,这一回咱们一家子都一起上京。” “到那时,姐,” 王玫心里不知道怎么咒骂原主,嘴上却好像抹了二斤蜜,裹着毒药的甜言蜜语,一股脑朝她砸了过来。 “也让你享享老封君的福气,海子也说了,他一准给姐姐你请封诰命,不让你多年的心血,都白白付出了。” “哎呀,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啊……” 原主慌忙摇头,一张脸跟火烧一样,心里的心虚和愧疚就跟那潮水一样,将她给淹没了。 “海子能中探花,能娶了明珠郡主,除了他十分优秀之外,也是你和小弟教养的好。” “这诰命当然要给你请封,我就不用了。” “我呀,就在这小青村养老了,就不跟着你们一起去京师了。” 王玫撇撇嘴,心里暗暗冷嗤一声:“算你还有自知之明,你当谁愿意让你跟着去啊,还不是为了糊弄你个傻子。” 她心里嘲笑原主,脸上的皮笑肉不笑,使得她的脸颊猛地抽动了几下。 这么一来,顿时让她的脸颊变得僵硬,连带着她脸上的笑看上去,也好像假的一样。 “姐,这些话你可别拿到外面说啊。” “要是让人家听了,还以为我和当家的,还有海子忘恩负义,不做人呢。” “先前吃姐的喝姐的,一朝海子发达了,就忘本了。” “不光是把姐你抛到脑后,更是独独撇下你一个人,孤零零在小青村里凄清度日。” “我们却在京师里吃香的喝辣的。” 敲骨吸髓的兄弟21 “你说,这合适吗?!” 说到后来。 王玫把眼珠子一瞪。 愣是把她水盈盈的杏眼。 瞪成了刻薄的三角眼。 尤其是她最后一句话,就差指着原主的鼻子,说她净给他们添麻烦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主嘴笨,哪里说得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过话的弟媳妇啊。 她急的连连摇手,一张火烧似的脸更是红的都能滴血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嗐!” 王玫的嘴角撇得老高,嘴上却是好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撒。 “姐,你真不用不好意思。” “不是都说了吗,这是你该得的,你就放宽心等着进京享福吧。” “要不然啊,村里人见你不跟着进京,不知道背后怎么编排我们呢。” “就是他们戳着我们脊梁骨,骂我们丧了良心,我们也不敢反驳一句啊。” “姐,你就当为了你亲弟弟,为了咱的爹和娘,你就别固执了,好不好?” 好话都被王玫说尽了,原主若是再推脱的话,都有埋怨叶家人的嫌疑。 没奈何,她只能点头应下来。 “那,好吧。不过,你们也别特意敬我酒,只当咱们一家坐一起,庆贺海子双喜临门。” “这可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大好事,是该好好庆贺庆贺。” “说起来,都是咱们海子争气,给咱们叶家挣来了这么多的荣光。” “我真高兴,真高兴啊!” 被糊住了眼睛,也糊住了心窍的原主,到现在都看不透,王玫脸上的笑,只浮在表面。 她满心欢喜的起身,拿出她少得可怜的积蓄。 这些都是她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叶家会做表面文章,也为了掩盖她绣艺的大突破。 对外只说她是绣匠,绣的虽然精致,就是太过于呆板,充斥着一股子匠气。 别看她辛辛苦苦,没白天没黑夜的刺绣,却因为不够匠心独具,而只能卖出少少的银子。 叶家会从这一点银子里,分给她半成。 平日里原主省吃俭用,舍不得浪费一文钱。 也就只舍得给叶家人,尤其是叶海花用。 而今,她能拿出来的自然不多。 原主捧着她少得可怜的积蓄,犹如捧着她一颗最真最真的心。 “弟妹,这些银子你拿去吧,你别先少,就当我这个当姑母的,给海子添份子了。” 叶家人眼里只有银子,王玫这个媳妇儿也不例外。 她一把薅过原主的全部积蓄,虚虚浮在脸上的笑,愣是多了一份真切。 “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姐,要不你留点,免得你要用的时候不方便。” 王玫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为了试探原主是不是,还有藏得更严实的私房钱。 原主傻乎乎的摇头,她根本听不懂王玫话里的试探。 还因为觉得自己太没用而惭愧不已。 “不用了,我也没有用银子的地方。” “要是我的绣艺能再好一点就好了,就能攒下更多的银子。哎,都是我没用。” 试探出原主没有一文钱的私房钱了,王玫这才满意又得意的扭身离开了。 “姐,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你接着绣花吧。” 果然,晚上王玫又亲自来请她。 还特意让她穿上了,一身虽然旧却没有一个补丁的衣裳。 原主激动的紧揪着衣角,都不知道要怎么迈步了。 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有穿过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裳。 只顾着高兴的她,哪里看得见叶家人,除了她以外。 都是一身上好的绸子衣裳,簇新簇新的。 穿着旧衣裳的她,站在穿着簇新衣裳的叶家人面前。 对比鲜明,衬得她要多傻有多傻,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别站着了,坐吧。” 叶老头摆起了老太爷的架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管朝着她点了点下巴。 原主局促的坐下,还没有看清桌子上的那些菜。 手里就被人塞进了一杯酒。 她愣愣的一抬头,在她对面是也举着一杯酒的叶敏。 就见他眼圈通红,眼眶湿润,情真意切的说道。 “姐,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是弟弟我没用,让你受累了。” “过去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得。” “今儿个晚上,我这个没用的弟弟,在这里给您敬一杯酒,谢谢姐姐对弟弟的大恩大德,弟弟我没齿难忘!” “姐,我先干为敬!” 说着,他一仰脖子,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原主从没有喝过酒,连一滴都没有沾过。 但,她还是在叶家人的催促下,喝完了杯中的酒。 不等她放下手中的空酒杯。 酒席上的叶家人,就都变了脸。 一个个再不见,刚才的和颜悦色,满脸感激和感恩。 全部换上了冷冰冰,没有丝毫温度和感情的冷漠。 他们的眼神冰冷,看着原主仿佛在看一个不相干的死物一样。 原主还来不及看清,她的肚子就蓦地传来一阵剧痛。 她惨叫一声,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 剧痛袭来,原主却连叫都叫不出一声。 只能无助的蜷缩成一团。 她艰难的仰着头,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唇:“为什么?” 他们分明是她的亲爹,亲娘,亲弟弟。 为什么上一刻,还欢天喜地说要带着她进京享福。 下一刻,就送上了断肠毒酒。 “我从没有想过要跟着你们一起上京啊……” 她痛苦喃喃。 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的爹娘和弟弟变得这么陌生?! 陌生到让她看了,都心里害怕的地步。 原主没有朝王玫发问。 虽然她同样是一脸冷漠,冷眼看着她被剧痛折磨。 但,毕竟王玫跟她毫无血缘关系。 她对王玫来说,是外人。 而王玫要是怨恨她,抢了王玫的儿子,才想要毒死她。 那她也没有丝毫怨言。 虽然说她从没有这样想过,也没有这样做过。 哪怕她待叶海跟亲生儿子一样,却也只把自己定位在他的姑母这个位置上。 要怨,就怨叶海跟她太过亲近。 王玫对她怨恨她,也是应该的。 但,想让她去死的。 除了王玫这个外人以外。 还有她嫡嫡亲的亲人! 敲骨吸髓的兄弟22 原主想不明白。 她真的想不明白。 她爹,她娘,她弟弟。 就这么恨她吗?! 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连让她见叶海一面,都不肯! 难道她做错了吗?! 那,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原主执意的看着叶老头,叶老太,还有叶敏。 执意想要一个答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叶老头和叶老太没有说话,但他们脸上冷漠的表情里,却多了一抹厌恶。 倒是,叶敏开口了。 他冷冷的看着原主,冷冷的说道:“不为什么,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就是我们觉得你没用了,也就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 “你死了,我们才能更安心,也就没有必要浪费银子了。” “粗茶淡饭也是银子,养着你这个废物就是浪费了。” “毕竟,” 他的嘴角猛地勾起,勾出一抹冷酷残忍的弧度。 “咱们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浪费在你身上太不值得了。” “为了叶家好,只能让你去死了!” 原主呆呆的看着叶家人,呆呆的看着叶敏一张一合的嘴巴。 她的耳朵里,听见了他全部恶毒嫌弃的话。 但,这些话她却一点也听不懂。 什么叫她活着就是浪费?! 什么叫叶家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 叶家,她的娘家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那为什么要把她接回来呢?! 为什么不让她一直留在恶婆婆家里呢?! 原主死死的盯着她的爹娘和弟弟。 变脸后的这些亲人们,一个个叫她陌生的心惊。 再没有她熟悉的表情。 油灯如豆,昏黄的灯光照不亮,叶家人冷冰冰的脸。 他们背后的黑暗如影随形,仿佛就是他们本身滋生的一般。 看在原主的眼里,他们的脸阴森可怖,好像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在这一刻,有什么在原主的眼前炸开来。 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清明,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叶家人在把她卖到恶婆婆家之前,就是她在当牛做马养活着叶家人。 包括让叶老头和叶老太,时常夸耀在嘴边,引以为傲的儿子叶敏。 在把她卖到恶婆婆家的时候,卖的那些银子足够叶敏养伤还绰绰有余。 叶敏是把她从恶婆婆家带回来了,但也讹了恶婆婆一千两银子。 而她打从回到叶家之后,又接着继续给叶家当牛做马。 她以为叶家人会记得她的辛苦。 却原来,只有她自己被自家感动。 叶家人却只想着让她去死! 不是因为觉得她丢人,而是觉得她是没用的废物了,随手抛弃就行了。 “呵呵……” 原主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她凄凉的笑了一声,就那么仰着头直挺挺的,盯着叶家人一动不动了。 叶家人在确认过原主真的没气了以后,并没有把原主埋到叶家的祖坟里。 也没有把原主胡乱的丢弃。 竟然残忍的一把火烧了她,也就是恶意的挫骨扬灰。 原主遭遇了这样残忍的事后,她却没有投胎转世。 而是以灵魂的方式,留在了叶家。 她看着叶家人在把她挫骨扬灰以后,一个个弹冠相庆,笑的别提多得意,多开心了。 她还看见了叶海和明珠郡主。 原来他们早就回来小青村了,却隐身在旁边一直没有露面。 等到原主被挫骨扬灰了,他们才现身在人前。 叶海还是原主记忆里的那个侄子,说来他是叶家人里个子最高的那一个。 叶老头和叶敏个子就不低了,却也比他矮了半头。 还有,这二人长得也好,但跟叶海比起来,就要逊色不少。 似乎因为叶海是男主的缘故,他整个人看上去,要比叶家人鲜亮许多。 要是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叶家人是灰扑扑的,而他是彩色的。 站在他身边的明珠郡主,个子娇小。 和他站在一起,颇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叶海身材挺拔颀长,一张脸十足十的俊美。 不然,也不会被钦点为探花。 明珠郡主是娇小玲珑,好像是一个水做的的绝色美人。 一眼看去,就让人想到江南阴雨天,水蒙蒙雾蒙蒙中,缓缓走出来的伞下丽人。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的妩媚、婉约,还有柔美。 这位皇家郡主身上,似乎没有一丝的骄矜气息。 哪怕她比她的姑姑们,就是皇帝的女儿们,在身份上比她要高贵的公主,还要备受宠爱。 她也不骄纵,不任性,不跋扈。 她是淡然无争的,仿佛身份地位什么的,她从不在乎一样。 做为比公主还要备受宠爱的她,自然少不了被那些妒恨她的公主针对。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淡淡的笑着,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不说,还从没有朝皇帝和皇后告过一次状。 但针对她的公主们,却只要针对的是她,就必定会被皇帝和皇后申饬。 然后,明珠郡主就会受到皇帝和皇后丰厚的赏赐。 渐渐的,那些公主们就再没有谁,站出来针对她了。 这次,她只所以会跟着叶海一起回来。 用的是想要看一看他成长的环境,看一看究竟是怎样的一方水土,养育了他这样一个君子端方的好男儿。 一直不曾离开的原主,在看到这个明珠郡主的时候。 心里没有一丝的好感,只有下意识的想要远离的冲动。 在她下方的叶家人,簇拥着衣锦还乡的叶海,还有纡尊降贵的明珠郡主。 来到她被挫骨扬灰的地方。 “郡主,其实,您不用亲自过来的。” 原主眼里鬼气森森,狠毒到毒杀她的叶家人。 面对这位明珠郡主的时候,那叫一个拱肩缩背、点头哈腰。 仿佛她们不是叶海的家人,而是明珠郡主身边的狗腿子。 叶海的亲娘王玫边弯着腰,恭敬的搀扶着她。 边一脸晦气,满眼嫌弃的说道。 “这里,对,就是这里。” “那个晦气的贱人,就照您的吩咐丢到这里了。” “家里一收到海子的信,我当家的就专门按照海子的指引,您的吩咐找到了这个地方。” “而且,还特意叫人过来算过,确保不会错。” 边说,王玫边心疼的磨了磨后槽牙。 敲骨吸髓的兄弟23 为了找个靠谱的过来。 她可是掏了整整一千两银子啊! 虽说家里的银子都是白来的。 但,到了她的兜里就是她的了。 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银子。 直到现在一想起来。 她还心疼的直抽抽! 这一切都怪那个贱人。 若不是那个贱人太多余。 她又怎么会不得已破财消灾。 真真是个败家的小贱人! 王玫在心里臭骂了一通原主后,觉得心里才好受点。 而她再想一想那个算命的下场。 不由的从眼底透出一股子恶毒来。 “哼,你以为我的银子是好拿的。” “我就要让你有命拿没命花。” 明珠郡主虽是被王玫搀扶着往前走,却微微的蹙了蹙眉,朝旁边的叶海看了一眼。 叶海顿时会意,笑着跟王玫说道。 “娘,还是我来扶着郡主吧。走了这么久,您一定也累了,叫丫头过来扶您往前走吧。” 王玫一听,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其实,她早就想拿出婆婆的款了。 无奈,她儿子叶海娶得是皇家郡主,她哪里敢跟这个媳妇儿叫板啊。 她只所以要讨好明珠郡主这个媳妇儿,还不是为了让这个媳妇儿,能再多赏她一点好东西。 自从她的大姑姐成了绣神以后,叶家的银子来的就更容易了。 就跟天上掉馅饼,白捡的一样。 但,叶家有银子却是绝对也买不到,明珠郡主拿出来的那些好东西的。 有好些都是皇家人,甚至皇帝,皇后才能用的。 她还是沾了明珠郡主这个媳妇儿的光,才能得了那么一两件。 为此,她专门叫人打了上好木头做的箱子,买了最结实的锁,将那些好东西收藏了起来。 若不是怕被人瞧见了,起了歹心偷拿走,她都想把那些好东西供起来。 以便叫小青村的那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的泥腿子,好好的开开眼界。 等郡主身边的丫头过来搀扶住她,王玫登时就把刚才心里的遗憾给抛到了脑后。 不能被小青村的泥腿子羡慕嫉妒恨,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们也不识货,就是拿给他们看,他们也不一定知道好赖。 现下,她可是正享受着,那些小青村的泥腿子,从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啊。 要知道,明珠郡主是皇帝和皇后最宠爱的孙女。 她的身份不一般,她身边的丫头的身份自然也不一般。 俗话说得好,给宰相看门的还是七品官呢。 那她家媳妇儿明珠郡主贴身伺候的丫头,怎么说也比宰相家看门的要更加有身份吧。 这世上跟她一样待遇的,能有几个人啊?! 别说小青村的那些泥腿子了,就是京师里的那些夫人们,也要对她难以望向其背了。 想到这里,王玫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也愈发的对明珠郡主毕恭毕敬起来。 要是可以,她都想亲自背着明珠郡主往前走。 明珠郡主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叶海见了。 忙不迭把他的帕子,递了过去。 “再忍忍,就快要到了。” 明珠郡主接过帕子,冲他嫣然一笑:“没关系,不要紧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拿帕子掩住了口鼻。 不远处,被丫头搀着的王玫,急急朝明珠郡主这边走了几步。 不知不觉间,就把叶老头、叶老太还有叶敏给撇下了。 “郡主,您小心脚下啊,仔细,仔细啊!” 一时间,这个位于小青村前面的,一个隐秘的小山谷里,就只剩下王玫夸张的咋呼声。 “郡主,您慢点,慢点,小心别踩了那晦气的贱人,留下的晦气啊!” “都怨那晦气的贱人,要不是她多余碍眼,咱们叶家早不知道发达多少年了!” “海子,你可要把郡主给我扶好了,千万别让郡主沾上什么晦气的东西!” 王玫越是想表现出她对明珠郡主,这个媳妇儿的恭敬和重视,就越是让明珠郡主大皱眉头。 要不是她相中了叶海,叶家这个婆子哪里能走到她跟前,又哪里能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的。 真是贱人事多,晦气! “郡主,您多担待,她怎么说也是生养我的亲娘。” 叶海怎么会不知道她不高兴了,柔声劝了一句。 “等回去京师就好了,您就先忍一下吧。” 知道明珠郡主看不上巴结讨好她的王玫,叶海也早跟她说过。 将来就算要把叶家人都接到京师里去,也不会跟他们夫妇两个住在一起。 他早给叶家人准备了一处小院子,是一处装修奢华的一进小院。 不大不小,住叶家四口人正正好。 彼此分开来住,也是一举两得了。 也免得日后明珠郡主忍耐不下去了,叫人把叶家人打发出京师,再把他们丢回到小青村来。 叶家人也不用因着寄人篱下,还要每天给明珠郡主早晚请安。 叶海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殊不知,他亲娘王玫也在做着美梦呢。 那就是等去了京师,她要好好的过一把郡主婆婆的瘾。 高门大户的规矩多,皇家人也不会例外吧。 就是为了好看,为了她的名声。 到那时,明珠郡主哪怕只是做表面文章,也要对她这个婆婆尊敬一点。 她要的不多,只要明珠郡主能每天,往她住的院子走走,坐坐就行了。 大白天就做美梦的王玫,根本不知道叶海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届时,她所有的美梦都将化为泡影。 只有还在小青村在这个时候,这两个各有盘算的母子两个,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母慈子孝。 “那就好。” 叶海真心的为她着想,虽说里面还夹杂有,他的一点小私心。 但只要能不让她,跟粗俗的叶家人住在一起。 她还是能包容下,叶海的那点小私心的。 既然她选择了他,也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 “郡主,不能再往前走了!” 被丫头强行搀扶着的王玫,脚下走的再快,都走出一道残影了。 愣是,没有赶上前面不紧不慢走着的明珠郡主。 倒是把她累成了一条死狗。 气喘吁吁的她的只顾着大喘气,不经意间她一抬头。 就看到了前方插了半截,还露出半截的锋利宝剑。 敲骨吸髓的兄弟24 她的脸色蓦地大变。 前方距离宝剑的不远处。 就是明珠郡主。 只要她这个媳妇儿。 在往前走几步。 就会一脚踏进宝剑那边的区域里。 而,明显的不只是明珠郡主,就是她的儿子叶海都没有看到,那把锋利的闪着阴森森冷光的宝剑。 她心里一急,心火蹭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为了追上明珠郡主,她的两条腿都甩成风火轮了。 但,还是差了那么一截距离。 顾不得许多,王玫只能高声喊叫,提醒他们二人千万不要一脚踩进去。 她找的那个算命先生,可是再三的说过。 宝剑以外的距离才是安全的。 宝剑以内的距离是危险的,是能要人命的。 “郡主!海子!快停下,快停下呀!” 急的嗓子都冒了烟的王玫,一把甩开了硬搀扶着她的两个丫头。 跌跌撞撞就往前面冲了过去。 在她身后是也同样脸色大变的叶老头,叶老头,以及叶敏三人。 他们也边跟着高声喊叫,边拔腿就朝这边冲过来。 “郡主!海子!前面危险,千万别往里走啊!” 王玫都要急死了,后面的叶家三人也吓得脸上都没有了血色。 就怕喊得慢了,喊得迟了,害了叶海还有明珠郡主。 这二人可是让叶家飞黄腾达的小祖宗,可万万不能有一点闪失的啊。 尤其是明珠郡主,若是在叶家有什么闪失。 皇帝和皇后一定不会轻饶了叶家人。 叶家人吓得是肝胆俱裂,急的跟什么似的。 但,走在前面的两个人。 叶海还有明珠郡主他们,眼看着就要一脚踩进,宝剑后面的地方去了。 但,他们的脸色却是闲适的。 仿佛他们即将要踩进去的,不是什么危险的要命的地方。 而是再平常不过的道路。 看他们闲庭信步的样子,似乎真的打算越过宝剑走到里面去。 “海子!郡主!不要啊!” 王玫看的一颗心揪成一团,又着急又上火的她喊得嗓子都哑了。 而在这最紧要关头,也看出来她到底还是把叶海放在了第一的位置上。 明珠郡主微微歪头,笑着斜睨了叶海一眼。 “果然是危急关头见真情啊。” 叶海也笑着回道:“郡主,那是我娘,我亲娘。” “若是王侧妃站在我娘这个位置,您说她会先喊谁啊?” 王侧妃正是明珠郡主的生母,也是齐王的‘真爱’。 是被皇后指过去,贴身伺候他的宫女。 跟他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在齐王府里就连齐王妃,都要让她三分。 明珠郡主又斜睨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话。 “郡主,好了,您就别再吓唬我娘他们了。” 叶海扶着她的胳膊一动,就转扶着为挽着。 也顺势叫她停下了脚步。 “他们可不是郡主您,大风大雨里一路闯过来,什么都不怕。” “他们可是不经吓的,总是一家人,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再考验他们了吧。” 明珠郡主看中的是叶海,却从没有看上一家人。 她记着要适可而止,在叶海殷切的注视下,她缓缓点点头:“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姑且算他们过关了。” 叶海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叶家人是真的过关了。 “郡主,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这里。” 他深情的望着明珠郡主,右手轻轻点在心口的位置上:“一刻都不会忘得。” 明珠郡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笑着启唇:“你是我的郡马,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郡主。” 叶海动情的喊着,牵起她的手。 明珠郡主回给他甜蜜一笑。 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似乎什么都不用说了。 “郡主,海子……” 叶家四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边喘气,边断断续续说道。 “前面……危……危险……” “千万,千万不……能往里面继续走了。” 王玫也知道,刚才她一时情急,喊错了人。 现下,她忙不迭的想要挽回来。 “是啊,郡主,您身份尊贵,千万别沾了她的晦气啊。” 叶老太不得不,靠着叶老头的拖拽,才能站稳。 她在说到原主的时候,哪里有身为一个亲娘的慈爱。 就只有无边的冷漠和嫌弃。 “她就是个不祥、满身晦气的人。若她不是我亲生的,像她这样害的我们叶家名声受损的孽障,我早亲手掐死她了!”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也不知道我们叶家是怎么了,竟然生了她这么一个孽障,真真是造孽啊……!” 明珠郡主不置可否,只把视线投向宝剑前面。 这个隐秘的山谷早就存在了,但却一直没有被小青村的人发现。 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若不是她早一步得了天机,就是叶家人也发现不了。 山谷的位置其实距离小青村不远,那是按照直线的距离。 但,想要走到这个山谷里。 就必须绕远路才行。 因为小青村到这里的直线距离的尽头,是陡峭的悬崖。 除非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不然,就只有费大力气绕远路过来。 在绕远路之前,明珠郡主还特意到悬崖边上,往下俯瞰。 只看到一片郁郁葱葱,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山林。 而看不清悬崖下面的山谷的情况。 还是等到绕远路以后,走到山谷里面,才能看清山谷的原貌。 跟四周郁郁葱葱,绿色的山林不同,山谷里寸草不生。 颜色也不是黄白相间的砂砾,而是好像血凝固以后的暗红色。 置身在暗红色的山谷里,仿佛令人置身在地狱里一样。 叶家人敢于把原主挫骨扬灰,丢到这个地狱般的山谷里。 其实,他们心里不是不害怕的。 却为了明珠郡主给的承诺,以及叶海所说的他的前程,而硬着头皮进来山谷的。 一直到了现在,他们走进山谷里,也是心里打着鼓,两腿发软的。 却为了不给叶海丢脸,才会在明珠郡主面前强撑着。 叶老太只所以会大声哭喊,拍着腿好像老泼妇一样。 无非也是为了驱逐,心底的恐惧,给她自己壮壮胆罢了。 “郡主,为了那个孽障,真是让您费心了啊!” 敲骨吸髓的兄弟25 这一句话。 叶老太说的情真意切。 而她看着明珠郡主的眼神。 热烈又崇敬。 这绝对是她发自肺腑的最真实的写照。 就因为明珠郡主是皇家人。 而叶老太是乡野庶民。 在她的心里明珠郡主,是备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当然也就能得到更多的龙气的庇护。 因此不管是这看上去,就叫人害怕的山谷。 还是被他们毒死的原主,都会畏惧明珠郡主的皇家身份。 还有她身上深厚的龙气。 明珠郡主也很享受,来自叶家人尤其是叶老太的深切崇敬。 她傲慢的点了点下巴。 却施舍般给了她一个淡淡安抚的眼神。 “老太太,我和郡马夫妻一体,我当然希望叶家越来越好。” 叶老太笑的越发谄媚,连连点头道:“是是是,郡主说的是,郡主说的是。” “好了。” 明珠郡主一挥手,把身子一转:“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时辰快到了吧,该开始下一步了。” “一切为了郡马,为了叶家。” 刚才叶老太巴结讨好明珠郡主,王玫就觉得她抢了自己的机会,心里正不服气呢。 明珠郡主命令的话音刚落,她就抢着开口了。 “是是是,一切都是为了海子,为了叶家。” “这都是托了郡主您的福啊。” 虽然明珠郡主是背对着她的,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但她对着明珠郡主的背影,说的还是那样情真意切,毕恭毕敬。 “好了!” 叶老太面上不渝,一把扯住了还要拍明珠郡主的马屁的她。 “别说这些废话了,快点说有用的吧。” 王玫被她扯得差点摔倒,偷偷朝着叶老太瞪了一眼。 心里骂了一句‘老虔婆’,这才跟其他叶家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到明珠郡主和叶海的两旁。 “当年你还没有出生,有算命的说你克父克母克兄弟,我就想着喝药把你打下来。” 叶老太在说话前,舔了舔嘴唇。 她犹豫了一下,却在看到前面叶海的背影后,眼神一下子变得坚毅起来。 “谁知道你这个孽障命太硬,我喝了那么多药都打不下来。” “后来我又多次从高处跳下来,故意拿肚子撞墙,还狠狠的往地上摔,依旧没有成功弄死你。” 似乎是想到那些往事,叶老太脸上除了嫌弃和畏惧之外,又多了一抹恨意。 她这份恨意狰狞,深刻到把脸都扭曲了。 “想不到非但没有弄死你,还差点害的我丢了性命。” “每当想到这些,我就恨不能掐死你。” “但,老头子听了算命的话,还是留下你这个孽障。” “这么多年里,你不知道我一看到你,我就想弄死你。” “每每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你克母,我就浑身不自在,恨不能你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要不是老头子,还有敏子,我早就把你卖出去,给别人家当童养媳,叫你去祸害别人家了。” 叶老太满腹的牢骚发到这里,她旁边站着的叶老头忽的用力咳嗽了一声。 “你咳什么咳,难道我有说错一句话吗?” 叶老太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那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她有那么一份手艺,咱们家敏子需要她当牛做马,我早在她五岁那年,就把她给卖出去了。” 叶老头不用力咳嗽了,只小声嘟哝了一句:“要是那时候卖了,咱敏子不就要受苦了吗。” 叶老太不搭理她,只管继续说道。 “我见不能卖了你,心里又恨你,就故意领着你去河边洗衣裳,故意把你推到了河里。” “你不知道啊,我当时站在河边,看着你在河里扑腾,我心里有多么高兴啊。” “我真的宁愿你去死,但老头子说的话,我也不能不听。” “毕竟,我不能让我的敏子吃苦,就只能留下你这个孽障的命。” 跟着叶家人一起来到山谷,飘在半空中看着他们的原主。 在被毒死的那一天晚上,她已然看到了叶家人狰狞、狠毒的嘴脸。 也让她对自己这些所谓的亲人,有了跟从前不一样的想法。 她在那一晚看到了时间丑陋的事,也揭开了一直蒙在她脸上,让她变成聋子、瞎子的面纱。 虽然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毕竟,家人的突然翻脸,让她这么多年来的认知,一下子就被打碎了。 但,在亲耳听到叶家人骂她是孽障,说她晦气的时候。 她才发现那天晚上,她对叶家人的认知似乎还不够。 叶家人蓦地伸出来的獠牙,是那样的残忍、狠毒,充满了森森的恶意。 叶老太说的五岁那年,她被故意推下河那件事。 原主其实并不太记得了。 那么久远的记忆,她早已记不清了。 只隐约记得她五岁那一年,似乎生过一场大病。 高烧不退,一直昏昏沉沉的躺了一个多月才清醒。 她记得,叶老太是怎么说的。 “小时候你不听话,不叫你跟着我去河边洗衣裳,你偏要去。” “这下子好了吧,你不听话掉下河去,还是我拼了命把你捞起来的。” “后来,光是给你看病就把咱们家的家底给掏空了。” “害的你弟弟没有了上学念书的束脩,不得不迟了一年才去了学堂。” “你呀,要一辈子记着你弟弟的恩德。” “不是你弟弟,你早烧成傻子了。” 原主会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给叶家人,尤其是叶敏一家当牛做马。 还不是因为叶老太耳提面命,时不时的就拿出来说的那些话。 “你要时刻牢记着,没有你弟弟,你就没有你。” “你给他当牛做马是应当的,因为这是你欠他的。” 就这么一个‘应当’和‘欠’,她就把自己困在叶家,从没有想过要让自己说不。 但,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原来她五岁那年,差点没了的那一场大病,并不是她不听话的缘故。 而是,她的亲娘叶老太想弄死她,还把过错都推到了她头上。 原主心里一片茫然,她呆呆的看着陌生的,她不再认识的叶老太。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似乎有苦,有辣。 敲骨吸髓的兄弟26 有绵绵不绝的剧痛。 唯独没有甜。 不! 似乎不只是现在。 好像她在叶家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受过什么是甜?! 以前她所感受的那些温馨亲情,还有甜。 都只是叶家人欺骗她,想要让她看到的假象。 而不是真正的甜。 不然,她又怎么会只尝到一嘴的苦涩。 却又碍于所谓的亲情和亲人,而让自己忘记一切,什么都不去想。 叶老太所说的已经是全部了吗? 不! 接下来,原主才知道什么叫更过分的狠毒,而不是最过分的狠毒。 “你八岁那年,我故意在厢房门口洒了水。” 原主记得那一年冬天特别的冷,都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 那一天早上,天还黑着。 叶老太就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她,叫她快点起来刺绣。 说是家里缺钱用了,叶敏上学堂要花钱。 她被吆喝着匆匆忙忙跑出来,刚出厢房门口脚下一滑,狠狠的摔了一跤。 在狠狠摔下去的瞬间,她下意识的护住了右手,致使左胳膊骨折了。 叶老太非但没有关心她,还骂她太粗心大意,不注意看脚下。 还骂她摔了胳膊,不能给家里赚银子了,要上学堂的叶敏该怎么办?! 以为真是自己不小心的原主,为了不让叶敏念不上书。 咬着牙,吊着骨折的左手,只用右手刺绣。 但她今天才知道,错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亲娘叶老太。 “老头子,敏子,是让我继续说,还是你们也说说呢?” 原主听到叶老太的话,她的心里依然没有了惊讶。 叶老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你打算送回娘家的那块肉,被我拿去送给敏子同窗了。” 原主正是因为这块肉丢了,被叶老太骂了好几天,还被叶老太扇了好几巴掌。 后来,又被叶老太逼着熬夜,多绣了一副作品。 被叶老太拿去卖了银子,送回她娘家去了。 说起来,叶老太明里暗里贴补了娘家不少。 但,她娘家从没有说过她一句好话。 还在叶敏摔断腿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偷偷的把家里的房子和田地都卖了,一家子拿着银子投奔,他们家嫁到远方的闺女去了。 飘在半空的原主,将视线投到了叶敏的身上。 叶老太和叶老头都说了,这下子该轮到他了吗? 果然,叶敏接着说了。 “那年我从山上摔下来,根本不是去给她找木头的。” 原本叶敏打算避重就轻,说几件在他看来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绝口不提有关他是怎么摔断腿这件事的。 只是,他不想提及这件往事。 叶海和明珠郡主却不答应,他们强硬的都是直接命令,让他必须说出来。 “那一天我跟几个同窗上山,发现了一颗野山参。” “为了不惊动他们,我才故意要哄着他们下山。” “谁知道没有惊动他们,倒是惊动了山上觅食的野猪,一路奔逃慌乱中才摔下山的。” 原主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她背负了多少年的愧疚。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根本是子虚乌有,是被她的亲弟弟随口把黑锅扣在她头上的。 “其实,我也不算说了假话。” “我不是给她捡了根好木头吗。” 叶敏无耻到理直气壮极了。 “就是,你都给她捡了好木头了,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叶老太嘀咕,一听就知道她的屁股,歪到叶敏那去了。 心里已然没有丝毫期待的原主,再听到叶老太偏心眼子的话时,也就谈不上任何失望或是失落了。 “那年冬天她摔断胳膊以后,我逼着她用右手绣花。还嫌弃她要看病吃药,我就故意给她往药里加了相克的药。” 还是叶老太:“谁知道这个孽障这么命硬,一直咳了一冬天都没有把她咳成病秧子,也没有落下病根!” 原主飘在叶家人的上空,静静的听着。 她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 为什么若是叶家人不那些过去,她根本想不起已然模糊的那些黑暗过去。 就连曾经有过的悲伤,痛苦,似乎也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而且,为什么呢? 她也是叶家人,就算不是儿子,只是个女儿。 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孩,这就成了她的罪过吗?! 还有,叶家人用毒酒毒死她,还把她挫骨扬灰。 丢到了这个明显是,特意找出来的山谷中。 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在原主疑惑不解的时候,忽听到前方叶海和明珠郡主两个,不约而同的皱眉说道。 “不够,还不够。” 说完,叶海转身朝叶家人说道:“爷爷,奶奶,爹,娘,你们再多说点。” “快想想,还有什么能说的,都给我说出来。” 明珠郡主直接下了命令:“快点,不然,就要前功尽弃了。” 原主不解,明珠郡主也不解。 明明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愿和安排进行的,为什么却没有达成她想要的目的呢。 不应该啊…… 不应该这样啊…… 叶家这个贱人,她不该这么平静。 她就该因为怨恨,而化身厉鬼。 而不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到这里,明珠郡主的脸一下子黑了。 她猛地扭头看向叶海:“郡马,怎么办?!” 叶海握着她的手用力,轻轻的握了她一下。 “别急,我来说。” 他们二人把希望都放在了叶家人身上,本不想亲自上场的。 只是叶家人不中用,只能他站出来了。 “不!海子,你先别说,你跟娘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王玫不敢问明珠郡主,只敢拉住叶海另外一只手,一脸关切的小声问道。 她能屡屡朝原主下黑手,还能面不改色的看着,原主喝下他们掺了毒药的酒。 却不能让她的儿子冒一点险。 她在担心她的儿子的时候,却从没有想过被他们残害的原主,有多么的无辜。 原主又招谁惹谁了,被他们毒死还不够,还要让她连死了都不得安宁?! “娘,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叶海轻轻从她紧紧抓住他,并且抓疼了他的手中,挣出他的手腕。 “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要是就此止步的话,我是不会甘心的。” 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敲骨吸髓的兄弟27 就差一步。 就差这最后一步。 他就能平步青云。 从此以后飞黄腾达、扶摇直上了。 偏偏就是这最后一步。 成为了他怎么也无法越过的天堑。 这让他怎么能够甘心?! 折戟沉沙在最后一步。 让他跟一步之遥的成功擦身而过。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海子?!” 王玫痛苦的呼喊一声,还想要去拽他的手。 叶海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 “娘,我原本可以前程远大的。” “而我,绝对不甘于平庸。” “不试一试,我是绝对不能安心的。” 王玫软软的松了手,泪眼朦胧里见叶海往宝剑那边走了过去。 她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猛地朝叶敏扑了过去。 “你个废物,你个不中用的废物,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她连哭带嚎,狠命的扑打着他。 “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 叶敏被动的承受着她的扑打,他人是没有躲闪。 但他的眼神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前方叶海不问人察觉的停顿了一下,又坚定的伸出手,缓缓的握住了宝剑的剑柄。 “谁也休想阻止我前进的脚步,谁若是敢阻拦我的脚步,我就送谁去死!” 说完,他用力的朝下摁了一下剑柄。 先前露出半截的宝剑,一下子又插进去了二分之一。 在场的人没有什么反应。 唯有飘在半空中的原主,忽的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疼! 无边无际的疼在顷刻间席卷了她的灵魂。 什么叫万箭穿心?! 在这一刻,她真切的知道了,原来这就是万箭穿心! 她痛的的想大声喊。 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不知道是因为她是灵魂体的缘故。 还是叶家人的缘故。 她只能在剧烈的疼痛中,徒劳的仰头无声呐喊。 “郡马!” 明珠郡主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模样。 她就连喊着叶海的声音里,也夹杂了一丝喜悦。 “继续!继续呀,郡马!” “我所说过的话都是假的,都是骗你的。” 叶海的声音响起。 冷酷又残忍。 好像他刚才握住的,那一把锋利的宝剑,伤人与无情中。 “我也不是真心要陪着你,一陪陪你一整天的。” “这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为我付出。” “我以为你也是叶家人,就算看上去再怎样单蠢,也该有一点叶家的精明。” “谁知我竟然想错了,你就是真的单蠢。” “你非但没有一点叶家人的精明,还单蠢到被叶家人算计、利用、洗脑,都从没有发觉到。” “也是,你这样单蠢的人,又怎么会发觉呢。” “也是你被洗脑的彻底,我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的哄住了你。” “原本我没有打算就这么弄死你,留着你还有点用处。” “谁叫你竟然从绣师,一举突破从而成为绣神呢。” “你这个单蠢的蠢货,只顾着为叶家人当牛做马,自然是不知道绣神有怎样的地位的。” 叶海的声音很温和,听上去一点也不冷血无情。 但他的话却揭示了一个事实真相。 那就是原主从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然被叶家人厌弃。 而她出生后,更是成为了叶家人获利的棋子。 她的这一生就是个骗局。 叶家人精心编织了这个骗局,把她利用的彻底。 又在发现她成为绣神后,为了不让她挣脱叶家人的洗脑束缚,才决定不能继续留着她。 他们要她死,还要她即使死了,也要为叶家人铺平通天的青云大道。 “虽说叶家出了个绣神,是叶家莫大的荣光。” “但活着的绣神,没有死去的绣神,对叶家更有用。” “所以,你不死谁死?!” “而且,只要你死了,叶家再把你绣神的名头传扬出去。” “到那时,你所留下的绣品就都会成为绝唱。” “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是天经地义属于叶家的,叶家自然就要当仁不让了。” “至于你手中那半幅还没有完成的绣品,也能当成叶家的传家宝。” “不知道我说这么多,你听明白了吗?” “要是不明白,那就好好想一想。” “别怪叶家算计、利用你,要怨就怨你自己不会投胎吧。” “谁叫你投到了叶家,为叶家牺牲一切,也算是报答了叶家生你养你一场了。” 若是在原主没有被剧痛席卷之前,这些话对原主就算有影响,也不会影响太大。 在她看清楚了叶家人的残忍无情之后,早就不对叶家人有一丝的幻想了。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她也就不会有多么的伤心难过。 更不会有叶家人想要的怨恨了。 而被剧痛席卷的原主,感受到的是话语如刀剑,寸寸凌迟着她的灵魂体。 原主的心神在一瞬间失守。 一股原主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怨恨,陡然从她的心头爆发出来。 一丝丝,一缕缕深红色,宛若是凌迟的刀痕,清晰的显现在她的灵魂体上。 一刀刀,一道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很快的,就遍布她整个灵魂体上。 她清透的灵魂体变了,变成了鲜血凝固后的暗红色。 与此同时,她的十指也有了变化。 指甲突长,尖利,闪着森森猩红色暗芒。 就连她的眼睛,也被染成了猩红色。 怨恨爬上了她的脸颊,被暴虐裹挟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杀杀! 下方叶海缓缓的笑了。 明珠郡主也跟着他一起笑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郡马,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海子,郡主,够了吗?” 叶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们看到叶海和明珠郡主满意的笑了,他们虽说一头雾水,却也小心翼翼陪着笑脸问道。 “够了,够了,足够了。” 明珠郡主达到了她的目的,也就不吝啬于施舍给他们一个笑脸了。 “不只是足够了,还超过了很多呢。” “这都是郡马的功劳。” 叶海很谦虚:“都是郡主指挥得当。” 而内里,他是得意非常的。 这一下子,他不但得到了预想的怨恨值。 还比他所预想的,超出了许多。 有了这些怨恨值,叶家何愁不兴旺发达! 敲骨吸髓的兄弟28 他又何愁不前途远大! 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他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得到了他们想要的。 明珠郡主真是一刻,也不能在这个山谷里待下去了。 不是因为这个山谷,看上去阴森可怖。 而是她脚下的鞋,被弄脏了。 “晦气!” 明珠郡主嫌弃的撇嘴。 跟着她过来的两个小丫头,忙不迭跪下来,拿手里干净的帕子,给她小心的掸了掸鞋面。 却掸不去她鞋上,沾染上的暗红色。 “走了,郡马,回去了。” 她说着,当先扭身往山谷外走去。 叶海拔腿紧随其后。 剩下的叶家人没有立即追上去。 而是又多待了一会。 “老头子,那个你拿来了吗?” 看看前面头也不回,走的飞快的明珠郡主。 叶老太压低了声音问道。 旁边叶敏和王玫神情紧张,却有意无意的把叶老头围在了里面。 “拿着呢,忘不了。” 叶老头也小声回道。 他掏啊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血红的小石头。 “给。” 叶老太接过,再三确认明珠郡主没有注意到,他们留下来的小动作后。 这才状似不经意的,把手里的小石头,往宝剑的方向随手一丢。 那颗血红色的小石头,竟然一下子就黏在了宝剑上。 “好了,成了,咱们也回吧。” 叶老太拍拍两手,一脸轻松的说道。 “娘,真的成了吗?” 王玫紧张兮兮的问道:“从今往后明珠郡主真的,就会一直听咱们海子的话吗?” “闭嘴。” 叶敏低声呵斥:“爹娘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我就是……” 王玫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事关她的儿子,她怎么不关切呢。 剧情到这里,也才解释了。 为什么原主在死后,并没有立即投胎转世,而是还有知觉。 原来叶家人尤其是叶海和明珠郡主,需要她变成厉鬼,需要她的怨恨值。 女主和男主想要成为,手握实权的摄政公主和驸马。 他们不只是要参与,齐王这一辈的夺嫡。 还想要左右齐王的儿子们的夺嫡。 女主更想参与到夺嫡里,但她的女儿身限制了她。 所以,她就发誓要做摄政长公主,大长公主。 剧情里原主被禁术,困住了灵魂在山谷里。 使用了禁术的女主和男主,果然如他们所愿的那样。 成为了朝堂上说一不二的摄政公主和驸马。 他们把持了朝政,大权独揽几十年。 一直到剧情结尾的部分,他们两人都白发苍苍了,还牢牢的把持着朝政。 那时候,他们已经是六朝元老。 光是在他们手里废了的皇帝,就有三个。 除了齐王也就是女主亲爹之外的,另外两个不是被他们废了的皇帝。 却也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虽然剧情到结尾,也没有说这两个人谋朝篡位。 但,皇家几乎没有继承人了。 在他们手底下战战兢兢,坐在那把龙椅上的皇帝。 后宫的女人不少,却没有一个皇子皇女。 就连宗室都被这两个人,弄得子嗣凋零,找不出一个可以过继,给皇帝的继承人。 唯一枝繁叶茂的,就是他们一家。 女主和男主一共生了十个儿子。 这十个儿子又开枝散叶,不管是他们的正妻还是小妾,一个个也都是生的儿子。 朝堂上他们一家独大,占据了大半个朝堂。 剩下的那些臣子,跟他们家也是盘根错节,密不可分的。 “上一个小世界女主的女儿是皇后,女主的外孙是皇帝。这个小世界干脆,就变成女主的儿子或是孙子,要登上那把龙椅了吧。” 叶清合上剧本:“怎么不干脆让女主做皇帝呢?” 不管剧情怎么偏袒女主,原主都是炮灰踏脚石。 这一点,倒是一直不曾改变过。 “原主究竟是怎么得罪剧情了,非得要让她每次都被虐成大写的惨剧吗?” “这是剧情需要,剧情需要,哈哈……” 小渣用小翅膀挠了挠小脑袋,哈哈干笑一声,匆忙转移了话题。 “宿主,上一次小世界你得到的,所有功德点和气运值,还是全部都送出去吗?” “都全部送出去。” “宿主,你确定不留一些吗?” “确定。” “那好吧。” 只要叶清不紧抓着剧情偏袒女主,原主被虐的太惨这一点,小渣就会尽量配合她。 “我还病着,头疼,难受,不要吵我了,让我休息一会。” 叶清说着闭上了眼睛。 “好哒,宿主。” 小渣乖乖的说,自动自发的隐身了。 晃晃悠悠的牛车上,叶清似乎睡得并不怎么踏实。 她的眉头紧皱着,额头上的冷汗一直没有停过。 在牛车的行进中,小渣曾经悄悄探出头,偷窥过她一次。 见她是真的因为生病,而不是其他原因休息,它这才放心的把小脑袋缩回去了。 它不知道,在它偷窥过后,叶清原本闭着的眼睛,也悄然睁开了一次。 即使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但她的凤眸却是锐利有神的。 没有一点虚弱。 在确认小渣真的不再关注她之后,叶清才放任自己沉入了剧情里。 她也是才发现的。 似乎从多了那个光之觉醒之后,她又多了一个金手指。 虽然这个金手指,现在看上去有点鸡肋。 她也需要避开小渣使用。 并且,金手指并不是稳定的。 还限制着使用的次数。 不像是她的大力士金手指,不管是在任务小世界里,还是现实里她都能使用。 虽然有点鸡肋,但对她的任务还是有点用处的。 隐秘的山谷中,灵魂体变成了暗红色,双眼也变得血红的原主。 就跟入了魔一样。 除了她自己的意识之外,还有一股绝对不属于她的意识,在极力的拉扯她。 想要把她变成傀儡,驱使她去做她其实并不想做的事。 比如,驱使她朝着往山谷外走的叶家人大声咆哮。 还驱使她冲过去,朝着叶家人大下杀手。 这些都不是原主的本意。 她是看清了叶家人的丑恶嘴脸,知道叶家人只把她当工具人。 对她只有利用,没有半点亲情。 但这些也不足以,让她失去理智、化身厉鬼。 完全的沦为行尸走肉。 敲骨吸髓的兄弟29 被叶家人不当人。 只当做一件趁手、好用的工具。 她心里有难过,有愤怒。 但不代表。 她要变成跟叶家人一样的‘恶鬼’。 但,另外一个意识却不容许她这么想。 从她心里不断滋生的戾气,还有无尽的杀意。 就能感受到这个意识,是绝不容许她继续做‘人’。 而是执意逼着她去做恶鬼的。 原主只能艰难的,跟这个意识做斗争。 哪怕这很困难。 还会让她有灵魂被撕裂、被吞噬的感觉。 她知道她是不敌这个意识的。 也只能尽力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能坚持多久了。 “我不想被控制,我不想沦为只知道杀人的嗜血恶鬼。” 原主拼尽全力,在心里大声喊道。 “我不是恶鬼,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叶清就是这个时候,来到剧情中的山谷里的。 她刚来,就看到了艰难挣扎,就是不肯被同化的原主。 可能她是任务者,可能她多了那个看似鸡肋的金手指的缘故。 她竟然能清楚的看到,眼前那个看似走火入魔,好像已然变成没有神智,只知道杀戮的嗜血恶鬼的灵魂体。 她的本质还是那样清透干净和纯粹。 原主只所以会变成‘恶鬼’,都是因为她灵魂体内多了另外一个意识。 叶清看的清楚,这个意识绝对不是,原主的第二个人格。 而是一个跟原主没有任何关系的意识。 因为她看到了,这个意识的五官轮廓也好。 身形高矮胖瘦也好,跟原主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这个意识很明显,是剧情捣的鬼。 不知道它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个害人无数、恶贯满盈的真正的恶鬼,硬生生塞到了原主的灵魂体里。 而这个恶鬼的作用,是同化原主。 若是原主不肯被同化,这个恶鬼第二个要做的就是吞噬原主,从而取代原主。 叶清看到的是,这个恶鬼最想做的,不是同化原主,而是想要吞噬原主。 因为吞噬了原主,这个恶鬼浑身的罪孽就能得以隐藏,它就有可能借用原主的功德,一举修成鬼仙。 从此它就有了真正的得道飞升的机会。 这也是原主为什么会被叶家人利用的原因,他们要用原主的功德转化为源源不断的怨气。 原主的功德转化的怨气,是纯粹的,干净的。 叶家人用了,就不用担心他们使用禁术后,必须付出的相应代价。 看着眼前宁可被吞噬,也不要被同化的原主。 叶清的凤眸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真是太过分了,凭什么你想怎样,我们就必须怎样?!” 她喃喃低语:“善良?呵!对这些渣滓是不存在的。” 她不只是想要帮着原主赶走,想吞噬她的恶鬼。 还想要让这个恶鬼彻底的湮灭。 只是,她所有的功德点还有气运值,都送出去了。 似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没有办法帮助原主。 “不,我有办法。” 叶清抬眸,比龙渊宝剑还要锐利的凤眸,冷冷的看着那个得意的恶鬼。 将光之觉醒的一角,轻轻的印在了原主的灵魂体上。 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后,叶清就被弹出了那个山谷。 她并不担心原主,会败在那个血债累累的恶鬼的手下。 因为她在被弹出的瞬间,听到了那个恶鬼凄厉的哀嚎。 那它在彻底湮灭之前不甘心的嚎叫。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叶清勾唇,眉眼凌厉如刀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的话音未落,忽听得小渣一声惨叫。 “啊,怎么会?!” “光之觉醒又亮了一角!” “不可能吧?!竟然是真的!” “不应该这么快,就又亮了一角啊?!” 叶清充耳不闻,放任它在自己的精神海里尖叫。 前方正赶着牛车的叶敏似有所觉,狐疑的回头望了一下。 躺在牛车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可能是错觉,他如是对自己说,就没有把那点轻微的异样放在心上。 而是得意的抬手,摸了摸被他藏在胸口的银票。 旋即,又耷拉下眉梢。 才一千两银子。 就是个赔钱货,就值这么点银子! 若是赔钱货没有那点子绣花的手艺,他哪里会带她回来,早就直接高价专卖了。 要是既能把赔钱货卖个高价,又能让赔钱货给家里当牛做马就好了。 叶敏遗憾的想,怎么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小青村靠着连绵不断的青山山脉,附近有河,说起来也算是依山傍水。 就是不及前面大青村的地理位置更佳。 虽然大青村和小青村听起来,很像是一个村子分出来的。 其实并不是的。 一开始是先有的大青村,绵延传承了上百年。 后来才有的小青村,但跟大青村没有一点关系。 有一年闹灾荒,陆陆续续有人往这边逃荒。 当时的县太爷就把那些逃荒过来,留下来不走的人们当中的几十户,安置到这边距离大青村不远的地方。 小青村这一块在当时是荒地,也不属于大青村的地方。 于是,这些逃荒的流民就算有了一块栖息之地。 哪怕当时还是荒地,他们也都十分知足。 毕竟这块地方就算是荒地,土壤也还是很肥沃的,就是没有被开垦出来罢了。 况且还有水源,只要把水引过来,就不用担心灌溉的问题了。 只所以叫小青村,是跟着大青村叫起来的。 到现在,小青村里眼看着就要有二百来户人家了。 别看小青村的出产比不上大青村,但除了田地上的出产之外,也能去山里找点外快。 总体来说村子里的人家,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的。 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扎根在这里。 小青村虽说是逃荒的流民安置的村落,但村里人的姓氏并不杂。 一共有三个大姓,分别是许、叶和孙姓。 这三姓都是一个地方逃荒过来的,一个姓也都是同一个家族的。 要知道,当初小青村差点就叫了三家村了。 还是这三姓坐在一起商量,为了更好的融入这里。 才最终没有叫三家村,而是小青村的。 敲骨吸髓的兄弟30 小青村的村长是三家轮换着做。 一家做一任。 自从有小青村以来。 三家都分别做过一任村长了。 现在的这任村长轮到许家这边了。 小青村虽说是三家组成的,但还算挺团结的。 小的口角免不了,大的冲突是没有的。 叶家在小青村里,日子算是比较过得去的人家。 比一般其他人家,过的要好得多,也滋润的多。 跟叶家才来的时候,那日子更是天差地别。 当年叶家逃荒过来的时候,除了一双手,一张嘴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以说,叶家是三家里最穷的那些人家之一。 叶老头出生的时候,叶家还站在茅草屋里,也是不知道修补多少次了。 在他渐渐懂事后,想要改变家里的现状。 就不顾家里爹娘的反对,偷偷跟着别人到外面跑商。 他这一走就是十几年,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爹娘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村里人见他回来了,都挺唏嘘的。 叶家夫妇日思夜盼,就盼着自家儿子回来。 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无事。 谁叫叶老头自从出去以后,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捎回来呢。 可不叫他爹娘担心吗。 偏偏在他回来的前几天,他爹娘晚上睡觉忘了熄灯。 等村里人发现的时候,叶家的茅草屋已经烧起来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太凶猛,滚滚热浪袭来,距离近了都站不了人。 最后,这大火是被村里人合力扑灭了。 但,叶老头的爹娘却早已葬身在火海里。 叶老头回来后,听说这个噩耗。 当时就昏厥过去了。 就算旁边的人手伸得快,也没能拽住猛然跌倒的他。 叶家的族长叹息着,叫人把他抬到了自己家里。 去大青村请来大夫一看,说他是太过伤心,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噩耗,才会昏厥的。 族长叫人熬好药,给即使昏厥了,依然不停流着眼泪的他灌了下去。 他这一躺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以后他倒是醒了,但他一睁眼,就冲去了他爹娘的坟上。 不顾叶家族长的劝阻,又整整跪了七天。 三大家既赞赏他的孝顺,又叹息他回来的太迟,没能见到他爹娘最后一面。 他们同时也为他爹娘叹息,好不容易快要把自家出外闯荡的儿子盼回来了,却不幸遇难了。 叶老头虽说是回来了,但看他的穿戴还有身上,那个小小的包袱,就知道他在外面可能闯荡的并不太好。 果然,叶老头在他家原址上盖了房子,却依旧是茅草屋。 这下子村里人更是叹息,他或许就不该出去闯荡。 但这些话倒是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 不过,都是私下里说说罢了。 叶家的日子开始好过起来,还是从原主显露出刺绣天分以后。 别看原主那时候还小,但她的绣品卖的价钱却不少。 这从叶家推平了茅草屋,盖起了青砖大瓦房就能看得出来。 况且,叶家可不只是盖了青砖大瓦房。 还一口气买了好几十亩的田地。 叶老头和叶老太老两口,还有叶敏从叶家日子越来越红火以后,就再没有下过一天地。 而叶敏上的那个学堂,可不是普通的学堂。 一年要交二十两银子。 虽说其中包括了夫子的束脩,也包括了一日三餐。 但,笔墨纸砚还是需要他们自家准备的。 学堂里的学子们有的好攀比,叶敏也是其中之一。 不光是穿戴上,就连笔墨纸砚都不能是次的。 光是这些的花销,一年就有不少的银子了。 而这些都是靠着原主的双手赚来的。 村里人不知道的是,叶家其实在县城有两处房产,一处铺子。 还都不是偏僻地段所有,而是在县城寸土寸金的地段。 可想而知,租金也绝对不便宜。 即便是这样,叶家还是毫不犹豫的卖了原主。 而又掐着点,在需要原主回来,继续给叶家当牛做马之时,才用原主婆家的要命把柄,将原主抢了回来。 早在原主被卖到恶婆婆手里之前,叶家人就一再的告诫原主,到了恶婆婆家里,不许透露她会刺绣,还绣的挺好的这件事。 原主被洗脑的彻底,也真的守口如瓶,没有向恶婆婆透露过她会刺绣的事。 不然,恶婆婆怎么会放着金山不用,直叫她干其他的活计呢。 要知道,恶婆婆跟叶家一样,都是见钱眼开,把银子看的比什么都亲。 若是知道原主能赚钱,又会赚大钱。 就算叶敏拿她家要命的把柄来要挟,她也不可能轻易就松口放人的。 “老头子,你说,那老虔婆能痛快答应,放那个孽障回来吗?” 叶敏去接原主去了,叶老太边指挥自家媳妇儿摘菜,边问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的叶老头。 “那老虔婆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她会不会为难咱敏子啊?” “还有那孽障,虽说咱们再三叮嘱了,她要是万一说漏了嘴,那可就糟糕了。” “别咱敏子接不回来那孽障,倒在那老虔婆手里吃了亏啊。” 叶老头轻轻颠了颠怀里,抱着的小孙孙叶海。 “不会的,咱敏子不会吃亏的。” 叶老太没有他这么乐观,忧心忡忡的瞪了他一眼,嘟哝道:“哎……,老头子,你能不能用点心啊。” “就算你更稀罕咱大孙子,也不能不顾着点咱儿子吧。” “有了咱儿子,你才能抱大孙子啊!” 叶老头抱着叶海,停到了她面前。 “你说你,瞎担心什么。一天到晚的闲着没事干,才会东想西想胡思乱想的。”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没事,没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孽障早被咱们捏在手心里了,是怎么飞也飞不出去的。” “再说了,她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能不听你的话?!” “你啊,就是瞎操心,竟是想想有的没的,自己个吓唬自己个。” 叶老太不服气的顶了一句:“我,我这不是担心吗?” “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 “我跟你说,别担心,把心啊放到肚子里吧,不会有事的。” 叶老头说着,不舍的把他怀里的大胖孙子叶海,递到了叶老太的手上。 敲骨吸髓的兄弟31 “有时间瞎操心。” “还不如多抱抱咱的乖孙儿。” 叶老太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当爹的真是省心。” 叶老头两手得了空闲,抽出腰间挂着的烟锅子点着,吸了一口。 “你想啊,要是她真的不相信说漏了嘴。那老虔婆早找上门来了,还能等到咱海子去接她回来?” “那老虔婆把银子看的比什么都亲,就连她男人,还有她的儿女都要往后靠。” “要是她知道了,她三年前,早不在村里待着了。” 在给原主找婆家的时候,叶敏和叶老头打的,不是只卖原主一次的念头。 当初选择恶婆婆这一家的时候,他们是冒着风险最终定下的。 无他,恶婆婆给的银子最多。 但,他们想把原主抢回来,想也知道是很困难的。 所以,叶敏才会千方百计去调查恶婆婆一家。 叶老太虽说是原主的亲娘,但她在原主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不待见她。 哪里会关心她的婆家是如何的? 嫁人以后过得又如何? 这些,她统统都不关心。 “你心里有谱就行,我这不是担心敏子会受委屈吗。” 叶老太也稀罕她抱着的大孙子。 但,要是真比较起来的话,还是会把儿子放在孙子前头的。 “对了,老婆子,我跟你说。” 叶老头忽的想起一件事,忙认真嘱咐道。 “待会敏子把咱闺女接回来了,你可不要像现在这里耷拉着脸,一脸的不高兴啊。” 这个家里最会做戏的,是刚一周多的叶海。 再来,就是叶敏和王玫两口子,以及叶老头这三人。 叶老太虽说比他们差了点,但要是她认真、也肯去做的话。 她做戏,也挺像是那么一回事的。 反正,糊弄住原主那个被洗脑,洗的彻底的绝对没有问题。 就单看她肯不肯,认真不认真了。 “哼!” 只要一提到原主,叶老太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脸的不高兴。 谁叫她生那个孽障的时候难产,差点就被那孽障害的丢了性命。 让她不讨厌那孽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她就是讨厌那孽障,讨厌到恨不能从没有生过她! “这会子,你就演上了吗?那孽障还没有回来呢?” “别跟我提什么‘咱闺女’,那就是个孽障!一提到她我就生气,我就会后悔不该生下她。” 那孽障不只是差点害了她性命,还连累的她被死对头嘲笑。 生了个赔钱货,比不上她死对头生的儿子值钱。 “你看你,海子去接他姐姐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叶老头哪里不知道她的心结,也不是没有劝过。 只是不顶用,他媳妇儿就是对这个女儿喜欢不起来。 叫他说,不管怎样总是他们亲生的骨肉。 就算她有错,当爹娘的也别太较真。 其实,把这个女儿哄好了,对叶家,对他们唯一疼爱的儿子都好。 可惜的是他媳妇儿,就是不愿意想明白。 也怪他太有魅力了。 叶老头有点走神的,在心里沾沾自喜着。 别看他家里穷了点,但他人长得好啊。 他年轻的那会子,想嫁给他的女孩子不要太多。 他媳妇儿就是太紧张他了,不该吃的醋也瞎吃。 别人随口一句话,就气的他媳妇儿,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吃好睡好。 不管他怎么劝,她就是不听。 他都对她第一个生的是女儿没有意见,偏偏她当真了。 从那以后怎么看这个女儿,怎么不顺眼。 只是要继续哄得接回来的女儿,给这个家当牛做马。 首先他媳妇儿就要配合,才行。 看他媳妇儿今儿的态度,这是不肯配合了,这可不行。 “你啊,别想咱闺女要回来了。你多想想咱大孙子,多想想咱儿子。” “难道,你忍心放着能赚钱,又听话的她不用。” “反倒要让咱们儿子辛苦养家吗?” “就算你再不待见咱闺女,也不能在面上露出来啊。” “不然,她消极怠工的话,辛苦的可就是咱儿子了。” “你可千万要想好了哇!” 叶老太眼里恨得跟什么似的,她心里是知道她家老头子说得对。 凭什么让敏子辛苦养家啊。 就该让那个孽障一直给这个家当牛做马才是。 但,她又实在讨厌那个孽障…… 不过,为了她的儿子…… 磨了磨牙,叶老太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喊她孽障,也会哄着她,不让咱敏子吃苦受罪的。” “诶……” 叶老头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 “你这会子委屈一下,换来的可是咱敏子的轻松自在啊。” “你要是心里实在不痛快,就督促她多出绣品。” “到那时,她关在屋子里刺绣,也就不会到你面前碍眼,叫你不痛快了。” 叶老太再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 “老头子,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千万,别让她到我跟前碍眼。” 叶老头抽了一口旱烟,笑眯眯的一口应承下来。 “那是自然,她是咱们的闺女不假,可你却是我媳妇儿。” 叶老头好容易说通了叶老太,顿时觉得天更蓝了,山更绿了,水更清了,空气更清新了。 真是哪儿哪儿都舒畅。 院子里一直竖着耳朵,偷听老两口说话的叶敏媳妇儿王玫。 一边手下不停的摘菜,一边也悄悄的笑了。 老两口打算来,打算去,说到底都是为了他们一家三口。 她嫁过来的时候,叶敏就跟她说了,叶家的家底厚着呢。 不过,家里银子再多,她也不嫌多。 她倒是想让从没有见过面的大姑子,能给她挣来更多的银子。 不光是他们一家能吃穿不愁,她也能往娘家多补贴一些了。 只要一想到每次回娘家,出嫁前对她爱答不理,只管拿鼻孔看她的嫂子。 在看到她拿回去的白花花的银子后,一改从前的可着劲使唤她的倨傲,反过头来对她伏低做小,极尽巴结讨好之能事。 她就忍不住得意,当初没有选择嫁到镇上,而是答应叶敏的求亲。 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她可是忍着家里嫂子的嘲笑,嫁到叶家来的。 敲骨吸髓的兄弟32 被嘲笑挑来挑去。 却挑了个泥腿子。 那些人嘲笑的嘴脸。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现下么。 那些说她挑花眼,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人。 却不知道对她有多么的羡慕嫉妒恨呢。 所以,对于嫁出去又回来娘家的大姑子。 王玫就算心里有意见,也不会写在脸上的。 她倒是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要多多督促,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大姑子。 务必要让她努力为叶家赚钱。 至于这个大姑子的一日三餐吗? 王玫勾起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给她点粗茶淡饭就不错了。 她一个被休回来的弃妇。 难不成,还想跟家里人吃一样的饭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宿主,小青村就快到了。” 小渣突然的跳了出来。 不是发现了叶清使用金手指去了剧情中的山谷。 而是它刚才忘了一件事,没有告诉它家宿主。 这时候想起来了,就急忙跳出来了。 “知道了。” 叶清答。 “宿主,你刚才看剧情了吧,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小渣问,一双豆豆眼闪闪发光。 “这个任务小世界里,没有反派大boss。” 剧情里大大小小的反派都有,唯独反派大boss一直没有出场。 似乎这个反派大boss隐身了。 “那是当然的。” 小渣叉着腰笑,豆豆眼里装满了得意。 “我跟你说啊,宿主。” “这个任务小世界里,反派大boss在剧情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被强制陨落了。” “你想继续前两次找反派大boss合作,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 叶清掀开眼帘,眸光清冷:“剧情故意的。” “是啊,剧情故意这么做的。” 小渣继续得意的笑。 宿主,这一回我看你怎么操作,怎么顺利的通关。 我是不会再要求你善良。 但,你若是不保持善良的人设,让剧情走到大圆满的话,我看你怎么顺利通关?! 啊哈哈……! 这是它绑定它家宿主一回来,第一次感到扬眉吐气的时候。 没有了反派大boss,它家宿主想要顺利通关,一个字——难。 两个字——非常难! 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哈哈……! 叉腰得意的笑了好一会,小渣才假惺惺的说道:“宿主,加油喔!” 叶清又合上了眼帘,没有搭理幸灾乐祸的渣渣系统。 谁说没有了反派大boss,她就不能顺利通关了?! 只要她想,她就能找到通关的办法。 只是,却有一丝担忧悄悄的爬上她的心头。 不知道,这个被强制陨落的反派大boss,是不是还跟第二个任务小世界里的武王一样。 是跟小秦王相像到仿佛是一个人呢?! 即使她非常想知道。 却没有去追着小渣要答案。 她相信,就算这个任务小世界里的反派大boss,跟小秦王依旧像是一个人。 哪怕他被强制陨落了,他也不会就彻底消失的。 现在的她,只要想着怎么顺利通关就行了。 在牛车的摇晃里,叶清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些画面。 虽然很短暂,但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有第一个任务小世界,也有第二个任务小世界的影像。 当她看过这些影像之后。 她也就明白了她在两个任务小世界里,那么多的功德点是怎么得来的了。 第一个任务小世界里,除了她和小秦王联手击溃小世界意识所得的功德点之外。 还有她送出去的牧草和牛羊,改变了原本剧情里的一段历史。 没有了战争,避免了伤亡,让边关得到了长久的安宁。 而且,这两个任务小世界里,女子的地位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她们不再是附庸品,不再只能依靠着男人生活。 不只是只能在军队里拼搏,女将军也不再是单一的存在。 朝堂上都有了她们的身影。 她们比他们也毫不逊色。 还有那些抛头露面,走南闯北的女商人。 带动了无数的女子们主动走出家门的积极性。 鉴于此,她才会有那么多的功德点。 不然,就凭她低空飞过勉强合格的通关,是不可能得到这么多的回报的。 看过这些以后,叶清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这个小世界。 女主刚出生,男主还小,才刚会跑。 但,剧情已经开始了。 小渣幸灾乐祸于,这个任务小世界的反派大boss陨落了。 却忽略了从现在开始,她就可以改变剧情。 只所以小渣会忽略,是叶清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女主是真的还没有出世。 剧情当然就没有开始。 但,就在叶清离开恶婆婆家,快要回到叶家的时候。 备受宠爱也就是玛丽苏万人迷的女主,在齐王和王侧妃的万千期盼里出生了。 女主一出生,也就带动了剧情。 如此一来,对叶清是非常有利的局面。 一改她才穿越时候的不利,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男主是叶家人,是原主的侄子。 起点不高也不算太低。 明面上他是寒门农户出身,实际上叶家现在的家产,比一般的小地主还要富裕许多。 周围十里八乡的小地主,都没有叶家过的这么滋润。 平日里不用下地干活不说,就连农忙的时候,也只是看着短工干活,他们是连个麦穗都不捡起来的。 一日三餐大鱼大肉还嫌吃腻了,也会偷偷去外面一等一的大酒楼吃一顿。 就是以叶家现在的条件,还不足以让他们经常进出大酒楼。 将来男主迎娶了女主以后,为了提升叶家人的品位。 拿着原主用命赚来的银子,学那些钟鸣鼎食之家的精细饮食。 叶家花着原主的血汗钱,却从没有一句感激和感恩的话。 反而是那种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 他们理直气壮的坐着吸血的蚂蟥,认为原主养活他们一家是天经地义的事。 还理所当然的忘了,他们在背地里是怎样,一口一个弃妇嫌弃原主的。 女主明珠郡主跟男主叶海相比较的话,她就是天上的凤凰,是要被叶海仰望的那一个。 她虽然是齐王的庶女,但,却是他唯一最宠爱的女儿。 别说其他王府里的庶女们了,就连齐王妃所生的明娴郡主。 这个齐王唯一的嫡女。 敲骨吸髓的兄弟33 在他心里的地位。 都比不上明珠郡主一个手指头。 皆因为。 明珠郡主是齐王的‘真爱’给他生的女儿。 齐王的‘真爱’是他亲娘吴皇后,亲自从刚入宫的小宫女里面挑选出来。 叫身边的尚宫教导一番,然后送到他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 这个小宫女姓王名瑚,不但人长得玉雪可爱,还性情温顺。 在没有入宫前,还在家里念了几年书,读书写字都不成问题。 吴皇后在没有入宫前,就是京师有名的才女,还是才貌双全的才女。 王姓小宫女还没有说自己识字之前。 吴皇后一眼就相中她了。 觉得她模样长得好,玉雪可爱又圆润,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再一问,这小宫女还不是个识字的,心里就更加中意她了。 要知道,吴皇后自己是个大才女,也愿意身边的人不要大字不识一箩筐。 她当年带进宫的宫人,也都是知书达理的。 这小宫女还挺幸运的,不但吴皇后待见。 就连那时还只是皇子,没有封号的齐王也十分喜欢她。 他们二人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齐王在被皇帝分封出宫的时候,当然一并把这宫女打包带到他的齐王府里。 皇帝刚给他赐婚正妃,他就迫不及待让她怀了身孕。 又在新婚不久后,生下了他的庶长子。 别说一般人家,正妻没有生子之前,不会让庶长子出生。 有那不守规矩的,一旦有了庶长子,于他的婚姻上就显得艰难,可挑选的余地也就少了。 毕竟,谁家也不愿意让自家千娇百宠的女孩,嫁给一个有宠妾灭妻苗头的男人受委屈。 就算这个男人不宠妾灭妻,他却允许庶长子出生了。 也说明这个给他生下庶长子的小妾,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 这样的男人要娶妻的话,要么别挑正妻的出身。 要么就是正妻的娘家有求于他们家,想要攀附他们家,才会硬把家里的女孩嫁进来。 否则,心疼自家女孩的人家,是绝对看不上这个男人,也绝对不会点头答应嫁女的。 就是在皇家这里,也鲜少有这样的先例。 庶长子早于嫡子是有,但正妃还没有进门,就让身边的侍妾先有了身孕,这样的事还真是罕见的。 你再是皇家人,再是皇帝和皇后的嫡子,你的正妃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凭什么让人家容忍大度呢?! 除非就是那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家,才会委屈自家的女孩,逼着她去容忍和大度。 齐王妃就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也不是家里想要攀龙附凤。 她是侯府贵女,还是有实权的侯府贵女。 皇帝给他的儿子们挑选的王妃,出身都差不太多,并没有特别偏向谁一说。 别看齐王是他和皇后的嫡子,还是唯一的嫡子,他也没有偏心。 从齐王不是被封为太子,而只是封了一字亲王,就能知道皇帝心里,他和其他的庶出皇子都差不多。 对于此,后宫妃嫔是乐见其成。 跟她们息息相关的朝臣,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只要皇帝不中意唯一的嫡子,就说明她们的儿子就有参与夺嫡的资格。 似乎被后宫妃嫔和其他皇子们,看笑话的皇后和齐王这对母子。 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愤怒和惶恐。 吴皇后不但稳得住,还颇为沉得住气。 给家里稍话说,不要急躁和急切,别急着把齐王往太子这个位置上推。 皇帝身体康泰,还能活个几十年,着什么急让齐王做太子呢?! 而齐王呢,他倒是个有能力的,也没有因为皇帝对他和庶出皇子一视同仁,而觉得失望和失落。 不过,他也是皇子们当中,一个大写的渣男。 他心里有‘真爱’,也打从心底认为,他的‘真爱’才配做他的正妃。 但,他又不拒绝皇帝赐婚的齐王妃。 也没有给他的‘真爱’,争取正妃的位置。 只有在私底下,他一再向他的‘真爱’保证。 在他心里她才是他的正妃,就算他娶了王妃,他也是不承认这个王妃的。 现在还不到时候,只能委屈他的‘真爱’,暂时忍耐几年。 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他一定会不再让她受委屈。 会把她应得到的位置,还给她。 或许不是正妃,而是……‘六宫之主’。 他的‘真爱’王姓宫女也情真意切的表示,她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王爷这个封号。 哪怕他不是王爷,而是贩夫走卒,她也不后悔。 她还说她身份卑微,不敢奢望做他的正妃。 只想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做他的小猫小狗,为奴为婢,她也心甘情愿。 “王爷,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只要王妃能容得下奴婢,奴婢愿意跪在王妃的脚下,日夜侍奉在王妃身边。” “奴婢不求跟王爷您朝朝暮暮,只要能远远的看着您,奴婢就知足了。” 王姓宫女仰着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沾满了泪珠,一双盈盈秋水一般的妙目里,盛满了对他的仰慕和崇敬。 看着满心依恋自己,仿佛离开了自己,就不能活了的娇花‘真爱’。 齐王的心都要碎了。 他一把拥抱住,必须好好保护的她。 掷地有声的在她身边承诺:“别怕,一切都有我。” “我必不会让你,跪在她的脚下。” 齐王还真说到做到,竟然在大婚的翌日,天还没有亮的时候。 他带着一夜没有睡,枯守在他和王妃的新房之外,整整站了一夜的‘真爱’。 急匆匆进了宫,把王妃一个人丢在了王府里,在新婚第二天。 原本应该他和王妃,一起进宫向皇帝皇后问安的时候。 吴皇后听说齐王进宫了,还以为他和王妃一块来的。 “齐王也真是的,昨夜他才刚大婚,今儿这么早就进宫了。” 吴皇后边往外走,边笑着跟身边的尚宫说道。 “他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他的王妃,等天亮了再进宫问安也不迟啊。” 扶着她的尚宫一脸尴尬的微笑,根本不知道怎么跟吴皇后说。 齐王带进宫的不是齐王妃,而是他的宠妾。 敲骨吸髓的兄弟34 吴皇后只顾着满心欢喜往前走。 就没有看到身边尚宫的尴尬。 还有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欲言又止。 “把我准备的赏赐,再添一倍吧,辛苦齐王妃了。” 对于齐王妃这个儿媳妇,吴皇后可是满意的不得了。 不但出身好,性情也好。 为人大方,长相明艳,就算不是才女,她也喜欢。 扶着她的尚宫呐呐应声,心里的尴尬都要没处安放了。 吴皇后脸上慈爱和善的微笑,在看到站在齐王身边的,不是她中意的齐王妃。 而是她赐给齐王的王姓宫女的时候,一下子都僵在了脸上。 “怎么是她?!齐王妃呢?!她在哪里?!” 吴皇后一叠连声的三连问,脸沉似水。 齐王拉着王姓宫女给吴皇后跪下,求她成全自己的爱情。 吴皇后被气的,捂着心口直喘气。 指向齐王的手指,也一直在抖啊抖个不停。 “本宫不答应!你带着她给本宫滚出去!” 齐王还就一意孤行,说吴皇后不答应,让王姓宫女做他的侧妃,他是就跪着不起来。 吴皇后都要被头脑发昏的齐王给气死了:“胡闹!” 她大声呵斥:“侧妃是个什么东西?!你去满京师里打听去,皇家宗室还有你的那些兄弟们,哪一家有侧妃?!” “你要是真的喜欢她,那就让她做你的妾。” “侧妃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事!” 齐王梗着脖子跟吴皇后犟,他非要王姓宫女做侧妃不可。 吴皇后要是真的不答应,他就会去皇帝面前恳求。 “母后,儿子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您都忍心不答应吗?” 吴皇后不只是想杖毙王姓宫女,她都想把齐王这个儿子打个半死。 再想一想,被齐王丢下的齐王妃,吴皇后都要晕了。 她当机立断,叫人把王姓宫女拉下去杖毙。 以免齐王妃生气,跟齐王生了嫌隙。 齐王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大家闺秀,她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况且,她的父兄也不是好惹的。 真被齐王惹急了,一怒之下暴揍齐王一顿都是有可能的事。 但,齐王紧紧抱着王姓宫女不撒手。 宫人们投鼠忌器,不敢强行从他怀里去抢人。 一时间,双方不由就僵持住了。 就在坤宁宫里一团乱糟糟的时候,皇帝过来了。 他一来,齐王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抢在吴皇后面前,把一切都摊了开来。 吴皇后以为皇帝会生气。 不料,皇帝竟然笑着说。 “朕成全你,就封她做你的侧妃。” 于是,王侧妃就成了皇家宗室,包括皇子们的女眷里,唯一的一个侧妃。 还是皇帝亲自下旨封的侧妃。 齐王得偿所愿,欢天喜地的带着王侧妃出宫了。 吴皇后强忍着不昏过去,叫身边的心腹尚宫,立即马上备轿,她要去亲自去齐王府走一遭,安抚一下齐王妃。 只是,她终究迟了齐王一步。 等她见到齐王妃的时候,齐王已然带着王侧妃,打着皇帝的名头,在齐王妃面前狐假虎威了一通。 齐王跟齐王妃说,王侧妃是皇帝亲封的唯一亲王侧妃。 是仅次于齐王妃的,他的妻子。 她是不需要给齐王妃跪下行礼的。 齐王妃也不能仗着她是正妃,而对王侧妃发号施令,把王侧妃当成妾室一般。 被独自一人丢下在齐王府的齐王妃,看着眼前脸上就差写着:王侧妃是本王的平妻,这几个字的齐王。 冷笑了一声,对齐王和王侧妃道:“滚!” 吴皇后知道她来迟了,也没有过去拉着齐王妃的手说,你是本宫承认的唯一媳妇儿。 她扭身就走,心里只盼着齐王妃赶快生下嫡子。 但,天不从人愿。 齐王妃怀孕了,到她生产的时候,只生了一个女儿。 那就是明娴郡主。 她也知道吴皇后的意思,想让她尽快生下嫡子。 只是齐王妃自己不愿意。 她不愿意委屈自己,就为了一个嫡子,而跟她恶心的齐王在一起。 每每齐王过来,她都会毫不客气的把他轰走。 倒是王侧妃生下的庶长子,叫齐王欢喜的不得了。 他一时高兴过了头,没有过脑子,情感大于理智,亲口说什么:“本王有嫡子了!” 为此,吴皇后又把他叫进宫里,狠狠的大骂了他一顿。 起先,吴皇后是挺喜欢王侧妃的。 后来,见齐王行事荒唐,她就不待见王侧妃了。 就连她亲生的儿子齐王,她也是一并不待见的。 只不过,世事还真是叫人难以预料。 在王侧妃生下明珠郡主以后,齐王抱着她入宫去见皇帝皇后,想为她要一块富饶的封地的时候。 也不知怎么的,吴皇后竟然会一见到,刚出生不久的明珠郡主,就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皇帝同样对这个庶出的孙女,也是超乎寻常的宠爱。 把她的位置放在了,其他皇孙还有皇子皇女的前面。 但,叫人不解的是。 吴皇后一见明珠郡主就爱不释手,心里爱的跟什么似的。 却依旧不待见王侧妃,也从没有给齐王一个好脸。 她是把明珠郡主疼到骨子里,拍在了齐王妃所出的明娴郡主的前面。 却也不见她从此,就不待见齐王妃。 总之吴皇后的行事,叫人看了觉得很矛盾。 也让齐王以为她会爱屋及乌的念头落了空。 齐王妃被齐王和王侧妃恶心到了,也决定对他们这对渣男贱女退避三舍。 她带着自己的女儿明娴郡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对齐王府的一切,是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齐王觉得她知趣,遂开开心心把齐王府的中馈大权,一并交到了王侧妃的手里。 王侧妃就在齐王府一家独大,成了齐王府有名有实的女主人。 了解到这个情况的叶清,把注意力放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那就是齐王妃和她的女儿明娴郡主。 她们可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只能憋屈的窝在齐王妃的院子里,看王侧妃的脸色过活。 齐王妃的父兄手里有实权,又是勋贵武将传家。 吴皇后气齐王的荒唐行事,会惹怒齐王妃的父兄。 果不其然,他们真的生气了。 敲骨吸髓的兄弟35 抓住机会,就狠狠揍了齐王一顿。 还不是揍一回就算了。 而是套了他好几次麻袋。 每一次都揍得他鼻青脸肿。 非要躲在齐王府里,养好一阵子才能出来。 自知理亏的他,只能认了。 齐王是个渣男,但他在没有坐上那把龙椅之前。 还是不敢直接废了齐王妃,让他的‘真爱’王侧妃上位的。 叶清选择从齐王妃这里寻找突破口,实现顺利通关还是十分有可行性的。 只是,她这个身体还在病着。 也还没有彻底跟叶家分割开来。 她所计划的一切,自然是要选择暂时封存的。 叶家这个火坑,叶清是不会跳的。 想要荣华富贵,想要什么都辛苦都不付出,叶家爱找谁就找谁。 反正,她是不伺候的。 “姐,前面就是咱们小青村……” 在前头赶牛车的叶敏,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稍稍的有点大。 听上去,似乎是因为他太激动了,而没有克制住一样。 而且,仔细听的话,他的声音里还带了点更咽。 “姐,咱们就要到家了。爹娘,还有你弟妹,你侄子,都等着你哪。” 躺在牛车上的叶清,没有回应他的说话。 叶敏这些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想必是遇见了小青村的人,他才会故意放大声音。 让人知道叶家把她接回来了。 还要大肆宣扬一番,原主的恶婆婆一家对她的虐待。 果然,下一刻,叶清就听到有人说话了。 “敏子,我说一大早见你赶着牛车匆匆出门,这是刚回来吗?” “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是把你姐接回家里来了吗?” 迎面跟叶清他们走了个头碰头的,有叶家的族人,也有其他两家的人。 叶敏是专门挑了这个时间点,把叶清接回来的。 为此,他还专门多饶了一段路,就为了能‘碰巧’遇见这些村里人。 惊讶问话的是叶家族中的一个长辈,叶清和叶敏都要喊一声‘五叔’,跟叶家关系稍稍远点的同族堂叔。 “是啊,五叔,我把我姐接回来了。” 叶敏勉强扯了扯嘴角,老实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苦笑。 “这些日子我爹娘虽说没有说,但我也知道他们想我姐了。” “这不是家里因着我摔断了腿,才不得不把我姐匆匆忙忙嫁过去的吗。” “也是我这腿不争气,养了两年多才好。” 叶五叔顺着他捶腿的动作,看了看他的腿,这才往牛车上看过去。 一看见躺在牛车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仿佛还昏睡着的叶清。 他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你姐这是怎么了?!才三年不见,她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小青村的人都知道,叶敏的腿想治好,就跟填无底洞似的。 对于叶家匆匆忙忙把原主嫁了,也挺理解他们的做法的。 毕竟,跟女儿比起来,还是儿子更要紧。 他狐疑的再三瞧了瞧叶清的脸色,再看向叶敏的时候,就带了点责问。 “你姐这是病了么?病了多久了?” “当初,不是说给你姐找的人家还行吗?” “怎么就闹到这样地步了?!” 牛车上躺着的叶清,一看就是累着了,又长期忍饥挨饿,才会瘦的厉害。 “唉……!” 叶敏重重的叹口气,脸上写满了羞愧和心疼。 “都怨我,谁能想到呢,当初我姐婆家来人,大家伙也不没有见过。” “当着咱们的面是通情达理,谁知道背地里磋磨起人来,是这么的恶毒。” 在场的人都见过原主的恶婆婆,对叶敏的说辞也都听认同的。 都认为叶家被原主的恶婆婆一家给骗了,而不是叶家贪图银子害的原主被婆家磋磨。 也是叶老头和叶敏会做戏,他们老实憨厚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包括叶五叔在内的村里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丝毫怀疑。 “谁说不是呢,不接触接触,谁知道这人是人还是鬼呢?要不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叶五叔同情的叹了一声,吆喝着众人给牛车让开了道路。 “不和你多说了,你快点回去吧,你姐这病可别耽误了……” 叶敏重重点头,大声应道:“哎!” 说完,就赶着牛车,在一众人的同情里进了小青村。 从始至终叶清都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一句话。 叶敏想做戏就做戏,她不拦着。 有了他这一出,给了村里人先入为主的印象。 她趁机跟叶家彻底分割开来,也就容易多了。 叶家就算想要造谣,说她没有病,是在装病。 恐怕也要多想想再说。 叶家装出来的‘老实憨厚’,有用是有用。 但,有时候也能成为反制,叶家的锋利的刀子。 正好让她拿来借力打力,最好气的叶家暴跳如雷,却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才更好呢。 “爹,娘,媳妇儿,海子,我们回来了,我把我姐接回来了……” 中气十足喊了一嗓子后,叶敏才回头对叶清说道:“姐,到家了。” 叶清缓缓睁开凤眸,不只是看到了,一脸欣慰和关切的叶敏。 还看到了附近听到动静,陆续走出来的邻居们。 原主的记忆里,是有这些人的身影,但并不太熟悉。 毕竟,原主自从显露出刺绣的天赋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家里不停的刺绣刺绣。 被掬着不让出门的原主,可不就跟邻居们好像陌生人一样么。 在叶敏一嗓子,把附近的邻居都喊出来后。 叶老头这才和叶老太,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他在看到躺在牛车上的叶清的是,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意识往前紧走了几步,却又在距离牛车三步远的地方,猛地顿住了脚步。 “敏子,你姐,你姐这是怎么了?!” 他声音颤抖,完全一副关切自家骨肉的慈父嘴脸。 紧随着他的动作而亦步亦趋的叶老太,却用力的撇了撇嘴,心里恶狠狠骂道:“该!活该!” 叶清静静的看着,看到清瘦、脸色苍白,疑似大病的她以后。 一瞬间,叶老头似乎老了几十岁,眉眼愁苦。 他仿佛站都站不稳了,踉踉跄跄,身体狠狠的摇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 敲骨吸髓的兄弟36 叶老太不只是自己做戏。 还要为叶老太遮掩。 他对叶老太的反应心知肚明。 自然不能让她破坏了他的计划。 别看他看似站不稳,狠狠的摇晃了好几下。 却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让左邻右舍都忽略了,撇嘴恶意满满的叶老太。 “怨我,都怨我啊……!” 叶老头和叶敏不愧是亲父子。 做戏都是一模一样,连改都不改一下的。 老泪纵横的叶老头,边更咽着,边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还不忘,拿手肘撞了撞叶老太,提醒她注意。 叶老太这才假模假样上前,假模假样抹了一把眼角,装腔作势的拍着大腿,干打雷不下雨的哭嚎道:“我可怜的闺女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别看她嚎哭的声音挺大的,但她心里到底是不情愿的。 不只是光打雷不下雨,两只脚好像黏在了原地,根本不往牛车那边挪动一步。 叶敏的眼角跳了跳,知道不能再勉强叶老太。 他就只能跳了出来:“还不是我姐的婆婆和小姑子,不把我姐当一家人,不是打就是骂,还动不动把我姐关到柴房里,不给吃不给喝的。” 上蹿下跳的叶敏,尽可能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叶清身上。 若是可以,他都想让叶老太赶紧回去吧。 你那一脸的‘活该和幸灾乐祸’,真是太明显了。 “那天杀的老虔婆,她敢?!” 叶老太不配合叶老头,但绝对会配合叶敏。 还为了配合他,不惜用手狠狠的,拧了大腿一把。 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过来提亲的那会子,说的多好听啊。当时她可是再三保证,会好好待我闺女的啊!” 叶敏叹息着连连摇头:“娘,爹,咱们都被她家骗了啊。” “今儿个我要是不去看我姐,我姐就会被她婆婆和小姑子,活活逼死啊。” “你们是不知道,我姐病着发着高烧,却被随便的丢在柴房里。” “我姐好几天滴米未进,我姐病了也不给看啊……” “我也是没法子了,只能把我姐接回来。” “爹,娘,儿子今儿个冒失了,您二老……” 叶老头快速的接了下去:“你做得对,什么都别说了,快和你媳妇儿把你姐,先扶到我和你娘的屋里。” “我这就去叫咱村里的吴大夫,过来给你姐看病。” “咱家再苦再难,给你姐看病的钱,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叶老头大义凛然,叶老太却差点气歪了鼻子。 要不是叶敏一把用力扯住了她,她能跳着脚说不能叫吴大夫。 她还以为只是做戏,根本不用给这孽障找大夫看病。 在她看来还叫什么大夫,看什么病啊。 给这孽障花那些闲钱干什么?! 直接把这孽障丢在家里的杂物房里,饿她几顿,她就好了。 根本不用叫大夫给她看病,更不用吃药。 看病,吃药,不要钱啊! 她是一文钱都不想,用在叶清的身上的。 叶老头急匆匆朝着吴大夫家跑了过去。 吴大夫是上门的赘婿,在入赘到小青村的时候,他已经是个童生了。 只是家里的变故,让他放弃了继续读书科举。 选择了入赘到小青村,把读书科举的机会,让给了他的兄弟。 不再读书科举后,他便转而去学医了。 或许他天生该吃这碗饭,他在医术上竟然是有天分的。 不仅是学医有成,还颇为精通。 他并没有留在县里,或是镇上,而是选择回来了小青村。 叶敏摔断腿就是他给看诊的。 他倒是没有说叶敏可能会变成瘸子。 只是叶老太明显不相信他的诊断,觉得他还是太年轻,比不上县里的老大夫。 硬是带着他去了县里,找了县里看病贵,拿药贵的药堂,请了人家的名医老大夫看诊。 得出的结论却是,不用好药、不花大笔银子,叶敏的腿就废了,他就只能做一辈子的瘸子。 于是,就有了卖原主到恶婆婆家的亲事。 当初叶家人不相信吴大夫,现下却要找他给叶清看病。 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叶家人心里有鬼。 他们不是不相信吴大夫的医术,只是当时为了能找个理由卖原主,才拿叶敏的腿说事的。 叶老头只所以要找吴大夫,就是为了看叶清是不是在装病。 虽说他心里认为这个他们叶家,牢牢攥在手心里的女儿。 不可能飞出他们的手掌心。 却也要提防三年不见,这个女儿的脑子忽然便清楚,不再糊糊涂涂,任凭他们摆布。 叶清只管静静看着,叶家人上蹿下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叶老头再怎么怀疑,找了吴大夫也是没用的。 她是真的病着,也发着烧。 吴大夫来了,叶老头也早不到她是在装病的证据。 反倒能让她更加快的脱离叶家。 “慢着,慢着……” 叶敏和王玫看似小心翼翼,实际上却是粗鲁的,把叶清拖到了叶老头和叶老太的屋子里。 叶老太抱着叶海,喘着气追了上来。 “先别让她躺炕上,先把我那炕被撤了,随便那条破单子给她铺上就行了。” “娘。” 叶敏叹气,老实憨厚的脸都扭曲了一下。 他实在是被叶老太的固执给打败了。 “待会吴大夫就过来了,你让他看到我姐躺在破单子上,该怎么想啊?”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叶老太用力的磨了磨腮帮子,见叶敏用‘您老别再添乱了行吗’的眼神看着她。 只能忍着一肚子的不高兴,扭身抱着叶海从屋子里出去了。 没有人看到,叶敏就没有特意,给叶清解释一句。 只是跟王玫粗鲁的,把叶清随便的丢在了炕角。 想了想,他还是扯了叶老太,早不用的旧床单,先铺到了炕被上。 还一铺就铺了三层。 “姐,旧床单比新床单铺着舒服。” 听了他牵强的解释,叶清只静静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叶家想让她给叶家当牛做马,嫌弃她又不把她当一家人。 这是笃定了她被洗脑的彻底,随便被怎么对待,都不会说不吧。 那她就会让叶家人知道知道。 敲骨吸髓的兄弟37 不是你们叶家想怎么样? 就怎么样的! 她可不是听话、温顺的傀儡。 更不是被洗脑彻底的原主。 一直到被毒害的那一刻。 才震惊的想着:“为什么?!” 就像小渣要求她一样。 叶家待她不善良,就休想她回报叶家人以善良。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当然要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姐,不是我说你。” 王玫见叶清不吭声,只管默默躺着,心里顿时就不痛快了。 她把眉毛往上一挑,阴阳怪气的数落道。 “你一个被休回来的弃妇,就别想着在娘家舒舒服服过日子了。” “还是老实认命,可别真把自己当一回事,真当自己是回家小住的姑奶奶啊。” 叶清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王玫的眼神不自觉的躲闪开来。 叶清的凤眸太过犀利,仿佛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内心,让她无所遁形。 恼羞成怒的她,恶狠狠的瞪着叶清。 若不是听到叶老头和吴大夫的说话声,她抬起来的手就想要落在叶清的脸上。 她想用狠狠的掌掴来告诉叶清。 清醒点,这里是叶家,你这个弃妇还不夹着尾巴做人,是想被赶出去吗?! “这里不是我娘家吗?我不是被自家的亲弟弟,接回娘家来的吗?” 叶清没有立即怼上她。 只是软软的问道:“我不是弃妇。” 她在王玫不屑的眼神里,软软的又强调了一遍。 “我不是弃妇,我没有被休回来,我是合离回来的。” 王玫不屑的撇嘴:“合离和休书,有什么区别吗?不一样都是弃妇吗?” 门帘忽的被掀开来,露出叶敏那张带着点不悦的脸。 这让他那张看上去老实憨厚的脸,带了点凶狠的色彩。 王玫一下子闭紧了嘴巴,讪讪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姐还没有吃饭呢,去熬点米粥吧。” 叶敏快速的吩咐一声,把王玫给推出了东屋。 “吴大夫,您请,您请。” 扭身,他就一脸没事样的,笑着请吴大夫给叶清看病。 “姐,你别担心,吴大夫医术很好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没有为王玫辩解,只是细心体贴的安抚着,被接回来后显得惶惶不安的叶清。 完全把他一个当弟弟的,对自己三年未见,还是为了他才嫁到恶婆婆家的亲姐姐,抱有的深切歉疚和关心,都演了出来。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情真意切,没有半点掺假。 叶清却没有立即被安抚,也没有朝他抱怨,王玫对她的态度不好。 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心的揪紧了身上的薄被子。 从她捏的发白的手指,就能看出她的不安和忐忑。 “姐,别紧张,别紧张……” 叶敏看似轻轻,实则强硬的掰开了,叶清紧攥着薄被子的手。 在吴大夫看不到的地方,叶清似乎也放弃了。 只是静静的垂下眼帘,让她长而翘的羽睫,遮住了她忐忑不安的凤眸。 “吴大夫,您快点给我姐看看吧。” 对于她的识趣,叶敏还算满意。 既然把她接了回来,他就有再次拿捏住她的自信和自负。 吴大夫似乎没有看到,叶家的冷嘲热讽一般,上前给叶清诊脉。 他只是一个大夫,又不是村长和村老,只管治病救人就行了。 其他的事也用不着他多嘴和操心。 “吴大夫,我姐都病了好些天了,劳烦您多多费心了。” 叶敏一见他收起诊脉的手,忙问道。 “就是不知道我姐要喝多久的药?要开什么样的药方啊?” 他,也是叶家人最关心的。 除了叶清需要喝药的时间长短,再有就是药方里,是不是有价格昂贵的药材。 比方说,人参什么的。 给叶清看病花点小钱,他是不在乎的。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给叶清花了多少银子。 等她病好了,他都能千百倍的捞回来。 要是花的多了,他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只要她人还能刺绣,就是病歪歪,体弱一点也没有关系。 “这……” 吴大夫看了看叶清,又看向他,面上带了一丝的为难。 “吴大夫,来来来,咱们到外边说。” 叶敏心里就是一咯噔。 他根本没有怀疑吴大夫的意思。 早在他把叶清接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病的不轻。 不说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光是她触手高热,就叫他感到事情似乎有点棘手了。 吴大夫没有说什么,跟着叶敏去了院子里。 叶老头老两口,还有王玫,都眼巴巴在院子里等着呢。 屋子里的叶清缓缓的掀开羽睫,看向纸糊的窗外的眼神,冷冷的,还多了一抹讽刺。 吴大夫真的不只是医术高明,就连心底也是好的。 只是,她想跟叶家完成脱离关系,还要费点周折。 “什么?!吴大夫你说什么?!” 院子里吴大夫就叶清的病情,简单却全面的说了一下。 叶老头和叶敏还没有反应,叶老太先急了。 “要花这么多银子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叶老太的脑袋要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脸的拒绝。 “吴大夫,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叶老头重重叹气,他脸上倒是没有叶老太的肉疼,只有跟叶敏如出一辙的关切和惋惜。 “要是我早点叫敏子,把她姐姐接回来就好了。” 他眼含希翼的望着吴大夫,再次确认:“吴大夫,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我老伴也不是心疼银子,就是家里实在是……唉!” 实在是什么他没有说,只管把自己的为难,还有对叶清的担心,表演的展露无遗。 吴大夫摇摇头,看着左右为难的叶老头,说道:“没有。实在是她亏损的太厉害,就算这场大病好了,也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才行。” “那,要多久呢?” 叶老头问,抓起腰间的烟袋锅子,似乎想要抽一口旱烟,又慢慢放下了。 “少说也要一两年吧。” 吴大夫说:“我说的只是最快时间,其实,认真算起来的话,三五年才行。” “不然的话,就算是好了,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也是干不了什么重活的。” 叶家人的嘴脸,他都看清楚了。 敲骨吸髓的兄弟38 虽说他不屑于叶家人的厚颜无耻。 但他能帮的也有限。 就尽量为她争取一点休养的时间吧。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 叶老太再次高声喊道。 开什么玩笑呢?! 别说休养三五年了,就是一两年,她都不答应。 依着她的意思,还看什么病啊。 那孽障就是自己个太过矫情,太过娇惯她自己。 根本不用看病吃药,就让她干活。 干活包治百病,也包括那孽障的懒病! “家里哪里有什么重活,也就是让她绣绣花,绣绣草,根本累不着她!” 叶老太把叶老头和叶敏想说的话,一嗓子都喊了出来。 旁边王玫连连点头,觉得叶老太说的太有道理了。 看病吃药不花银子啊,有那个闲钱还不若叫她送回娘家去。 只要还能喘气,就根本不用看病吃药,太浪费了! “不看了,不看了,不给她看了。” 叶老太抻着脖子直嚷嚷。 “她都是装的,哪有什么病啊。我看她就是懒得,干活就专治懒病。只要能干活,什么病就都没有了。” “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银子给她看病。不看了,坚决不看了!” 叶老太这是睁眼说瞎话。 若说小青村有谁家吃不上饭,绝对没有她叶家。 再说了,小青村的天然条件好啊。 自打第一代小青村的村民,逃荒到这里落脚起。 只要肯干实干多辛苦点,就绝对没有吃不上饭的时候。 顶多是有的人家吃的好点,有的人家吃的差点。 而一直叫嚷着不给叶清看病的叶老太,别看她看着瘦,但她身上是有肉的。 光看她的脸色,也不能说她吃不上饭。 她的脸油光水滑,可比一般的农村老太太,过的滋润多了。 还没有一点面黄肌瘦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叶老太这是饿的,而不是大鱼大肉养出来的。 “老头子,你说句话啊,不看了,咱不看了!” 叶老太见叶老头和叶敏还算不做声,扭头朝他嚷嚷道。 “吴大夫,家里实在是困难。” 叶老头这才又叹了一口气,满脸为难的对吴大夫说道。 “你看,要不你给开几副调理的药。也别太多,就开三天的量吧。” 吴大夫看着他,认真的回道。 “三天的药根本什么作用也起不到,喝了就跟没有喝一样。” “还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以后你家闺女别说是干重活,就是干点轻闲活都不行。” “而且,刺绣并不是什么轻闲活,不光是费心神,还特别累人。” “就算你家闺女能坚持,但你们真的有认真,看过她的手吗?” 叶老头猛地一怔:“怎么说?!” 说着,他猛地扭头看向叶敏。 叶敏也愣住了,他还真没有仔细看过。 “你们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吴大夫长叹一声,背上药箱就往外走。 “要是你们想好了,就找我来抓药。要是不信我的诊断,就找别的大夫过来瞧病吧。” 叶家人连送吴大夫都没有顾上,拔腿就冲进了屋子里。 叶敏冲到叶清跟前,一把抓起她的手。 然后,他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他身后紧跟着他的叶老头的脸也变了,黑的跟锅底似的。 二人紧紧盯着叶清,被叶敏翻转过来的手。 这哪里还是能够刺绣的手?! 要是他们逼着叶清刺绣的话,别说拿到能买高价的绣品了。 不把那些拿来刺绣的布料弄坏,都是让他们感到庆幸的事。 “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弄得?!” 叶老头一双老眼里都喷出了火,怒气冲冲的诘问道。 “我婆婆和小姑子说,他们家不养干吃饭不干活的闲人。” 叶清瑟缩了一下,忍疼弱弱的说道。 “你这个蠢货!你就不知道说不吗?!” 叶老头脸上的慈祥不翼而飞了,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你不知道你的手是要用来刺绣的吗?!我当时是怎么跟你交代的,你都忘了吗?!” 叶清看着气急败坏,露出狰狞、无耻极品嘴脸的叶老头,无辜的张着清透的凤眸,回道。 “我说过,可是我婆婆和小姑子把我关到柴房里,让我饿了半个多月。每天就给我一口水喝,连一口米汤都没有叫我喝过。” 原主一直都很听话,换来的却是叶家人变本加厉的算计和利用。 叶清说的被关在柴房里,一连半个多月不让吃饭这件事,也是原主亲身经历的。 她被饿的浑身手脚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 若不是恶婆婆一家,不想失去她这个不要工钱,吃的又少,还听话老实的‘下人’。 他们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原主被活活饿死。 原主要被饿死的时候,叶家人在哪里呢?! 他们正在叶家大鱼大肉吃着,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还嫌大鱼大肉吃多了太腻。 看着眼神无辜的叶清,一股子无名火直冲叶老头的天灵盖,他一时气急口不择言道。 “你傻吗,你不会说……?!” 说什么,他戛然而止。 若是原主说了她会刺绣,她的恶婆婆绝对不会,放着她这个金疙瘩不用,还让她干粗活。 一个听话温顺的下人,哪里有一个能卖上高价的绣娘,更加有价值啊。 叶老头说出这半截话的时候,也知道是他说的根本不对。 是他一再叮嘱原主,不许透露她会刺绣的事实。 现下,他却一时冲动,怒声责问原主,怎么不说她会刺绣,不就能保住她刺绣的手了吗?! 分明是他在迁怒,叶清是无辜的。 但,他心里却在生气,埋怨叶清不会变通,不懂圆滑。 “我,我不敢。” 叶清呐呐,无辜的凤眸轻轻的眨了眨。 她的神情越发的瑟缩,仿佛是雨中挣扎着飞行的蝴蝶,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只能无助的扇动,被冰冷无情雨水打湿的翅膀。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雨水砸下来。 也是在等叶家人的选择。 “你不敢,你不敢,你不敢!” 叶老头恶狠狠的瞪着她,双眼猩红,鼻子直往外喷气。 他暴躁的的低吼,从他紧紧咬着的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 敲骨吸髓的兄弟39 暴躁的他想骂人。 更想打人。 目标就是眼前的叶清。 怨她太没用。 不过是离家三年,就成了一个废物! “爹,你消消气。” 叶敏拦住了暴躁的叶老头,没有让他真的把一肚子怒火,都撒到叶清的头上。 现在的叶清不用叶老头暴打,一巴掌就能送她归西。 不是他好心。 他才懒得理会叶清的死活。 他只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没用了。 “我再去找其他大夫过来,给她好好看一看。” 叶老太一听,就不答应了。 “别去!” “娘!” 叶敏喊,心里不由埋怨上叶老太。 “行了,你别给敏子添乱了。” 叶老头一把扯住叶老太的胳膊:“跟我出去。” 他若是再在屋里多待会,他真的会一跃而起,暴打这个没用的废物女儿。 叶老太被强扯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叶清伸手将薄被子,往上拽了拽。 虽说不怎么顶用吧,也面前聊胜于无了。 她的身上一忽儿冷,一忽儿热。 冷的时候,好像她整个人掉在了冰窖里。 热的时候,好像被人丢在大沙漠里。 冷热交加之下,她备受煎熬。 叶家人多半是要听凭她自生自灭了。 而她还发着烧,暂时也不能用系统商城里的药剂。 除了措不及防之下,被绑起来丢在疗养院里那一回。 她还真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但,这罪受的也挺值的的。 至少,她能顺利的摆脱叶家,这群无耻至极的吸血鬼了。 叶敏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被他叫过来的大夫,看上去比吴大夫要年长一些。 “大夫,你快点给她瞧瞧。” 叶敏都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汗,哑着嗓子催促道。 他急,人家大夫可不急。 慢条斯理的先擦了一把手,这才把手指搭在叶清的脉上,闭上了眼睛。 叶清就看见站在一边的叶敏,那老实憨厚的脸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恨不能狠狠给这大夫一拳头。 估计,他心里正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在读书的时候,把医术也顺带学一下呢。 不然,也不会有现在干着急上火,又不得不强捺着心头火的憋屈和愤恨出现。 在叶敏的焦躁里,大夫终于收回了诊脉的手。 却没有立即说叶清的病情怎样怎样? 反而又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胡须。 叶敏都快别他给急死了,只能压着心里的怒火,催促道:“大夫,我姐怎样了?她的病要不要紧啊?” 边催促,他边舔了舔着急上火后干燥的嘴唇,带着最后的一点希翼问道。 “我姐现在这情况,能不能干点轻闲活啊?” 他万分希望人家大夫点头,但人家大夫却看着他,继续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 “这病得好生养着,不能马虎了。” 这大夫说出来的话,叫叶敏那心哇凉哇凉的,就给大冬天被人硬塞了,一嘴的冰块似的。 那真是嘎嘣脆,透心凉啊。 “不会吧?竟然这么厉害吗?” 叶敏哇凉哇凉的心里,直往外冒冷气,一股接着一股不停的冒着,把他整个人都冻僵了。 “就是这么厉害。” 大夫点头,他看了床上躺着的叶清,还有地上站着的叶敏,还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病人的情况他会如实的说,病人的家属要不要给病人看病,都由不得他这个当大夫的做主。 同情心他倒是有,但他也没有余力做善事。 “她这病不只是要好吃好喝的养着,每天的药还不能断,起码的得喝一年多才能停药。” “而且,这药绝对便宜不了。” “毕竟,她这身体亏损的太厉害了,不好好补一补的话,不光是她今后会受罪,就连寿数都会有损伤的。” 他尽力了,一切只能看这个病人的命了。 所以,这大夫也没有想着,免费给开几副药做一点善事什么的。 因为喝几副药根本不顶用,还不如不喝呢。 但,让他因为同情心,而白白施舍一年多的药,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不是一个人,他也有家人,他的家人也要吃要喝。 总不能让他的家人,陪着他一起喝西北风吧,就为了他的这点子善心?! 况且,这病人治好病才只是开始,接下来还要好好调理调理一番。 这又要不少银子,只能养家糊口的他,是有心无力发不起这点善心的。 “只是吃药就行了吗?” 叶敏虽然一文钱都不愿意往外掏,但他还是舍不了,这个没有的废物姐姐刺绣的手艺。 若是狠狠心掏一笔银子,能给她把病治好。 他就能从她身上,榨出千百倍的利息来。 “不行。” 大夫摇着头,背起了药箱。 不用开方子抓药,他也就不用继续留着了。 “病好了,还要继续休养几年。你照样要好吃好喝的养着,还连针都不能叫她拿一下。” 叶敏还没有说话,在外面偷听的王玫抢在,同样气愤的叶家老两口前面冲了进来。 “这不就成了废物了吗?!还要好吃好喝的养着,这怎么可能?!” 紧随其后的叶老太,又开始拍着大腿哭嚎了。 “我的个老天爷啊,这不是坑人吗?!就为了这么个孽障,不光是要把家里给败光了,还要咱们像伺候千金大小姐一样伺候她吗?!”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她那样,她也配?” “想在家里吃白食不干活,那可不行!她都没有伺候过老娘呢,还想让老娘伺候她,做梦去吧!” 大夫连一刻都不想在叶家里待了,匆匆说了一句:“告辞。” 都不等叶家人送他出去,他就自己个急匆匆跑出了叶家,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屋子里,叶老太还在叫嚷个不停。 “老头子,你都听见了吧。这个没用的废物孽障,白白给人家当了三年的牛马,等累病了干不动了,被人家嫌弃给撵出来了。” “她这是觉得娘家人好欺负,是吧?!不然,她怎么敢回来娘家赖着!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啊?!” “我真是要被她给气死了,她怎么不干脆一头撞死在人家啊,省的回来给咱们添累赘!”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敲骨吸髓的兄弟40 这一回。 她不干打雷不下雨了。 不光是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继续拍着大腿,挖心挖肝的嚎啕着。 “老天爷啊,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孽障啊!” “这可是要了我的命了啊!” “活不了了,活不了了,真是活不了了啊!” 屋子里除了叶老太的大声哭嚎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王玫见叶老太哭嚎上了,她也乐的躲在一旁看戏躲清闲。 叶老头和叶敏的脸那叫一个黑,他们心里何尝不在想。 亏大了,真是亏大了。 怎么算怎么觉得,卖了叶清的那些银子,还有现在讹诈回来的那些银子,都是贪了小便宜吃了大亏。 要是有早知道,他们一准不会卖了叶清。 叶老太哭嚎了半天,见叶老头和叶敏什么都不说。 还以为这父子俩,真的有打算给叶清治病休养。 不行,她可不答应! 顾不得再坐在地上哭嚎撒泼,叶老太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灵敏一跃而起,直冲着叶清扑过去。 “既然活不了了,那我干脆就先弄死你这个孽障!” 叶老头和叶敏仿佛被她的动作给惊住了,竟然齐刷刷站在原地不动,任凭她从两人身边冲了过去。 “小贱人,我不活了,你也别想活,给我去死吧!” 叶老太一脸狰狞,满脸恶毒,两只手恶狠狠的朝着,叶清的脖子掐下去。 叶清看看装聋作哑站着不动,打算放任叶老太打死她的叶家父子俩,再看看一旁看戏躲清闲,看的津津有味,嘴角勾起得意笑弧的王玫。 最后把视线停在了,张牙舞爪一心要掐死她的叶老太身上。 “娘……”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似是认命一般闭上凤眸,轻轻的抱住了自己。 叶老太已然冲到了她跟前,她的手也已然落在了叶清的脖子上。 但,下一刻。 叶老太不知怎么得,一下子从炕边飞了出去。 她大张着嘴巴,一双恶毒的老眼瞪得圆圆的,大大的,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却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躺在炕上紧紧抱住自己的,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叶清,不动声色的在叶老头和叶敏二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刚才砸到叶老太肚子上的拳头收了回去。 被她一拳头轰出去的叶老太,保持着半弓着腰的姿势,一直到撞到墙上,才停了下来。 紧接着,她从墙上飞速滑落,狠狠的跌坐在地上。 她滑落的太快,她本人又有点胖,这么一跌下去。 这狠狠的一屁股蹲摔下去,只把叶老太的三魂摔飞了两魂,七魄摔飞了六魄。 摔得她是坐在墙角,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从叶老头和叶敏的角度看过去,叶老太这一摔纯粹是她自找的。 若她不是冲的太猛的话,她就不会狠狠的撞到炕沿上,也就不会被顶飞出去了。 但,这父子二人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的。 就是叶老太这一撞,飞的有点太远了吧? 不过,这二人看看闭着眼抱着自己的弱小、可怜又无助,已然是一脸认命的叶清。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疑惑,怎么怀疑。 都没有怀疑到叶清身上,没有把叶老太的摔飞出去,跟她联系在一起。 她是没有那个胆量,去反抗自家亲娘(老婆子)的。 “真是没用啊!” 叶老头和叶敏不约而同,在心里说道。 他们不是不遗憾,叶老太没有一怒之下,掐死叶清这个累赘的。 是的,现在在他们父子的心里,叶家的‘摇钱树’叶清,已然变成了叶家的累赘。 他们刚才还高兴,不用他们出手和出面,就能解决这个累赘的。 不料,叶老太这么不给力,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现在该怎么办?! 叶老头和叶敏父子两个,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都看清楚了彼此眼中的询问。 还用得着继续留着这个累赘吗? 是否再找一个大夫过来瞧瞧? 一阵沉默之后。 叶老头忽的用力咳嗽了一下。 他还朝着叶敏轻轻的摇了摇头。 吴大夫那个人的医术还是可信的,就是叶敏后来拽过来的那个大夫,也不是什么庸医。 他们两个都异口同声的,诊断出叶清是个累赘了,那就一定不会有错的。 一抹懊恼忽的涌上叶敏的心头,连带着也显示在了他的脸上。 他就不该把这个累赘带回来的,真该把她丢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婆家。 如此一来,就用不着他们叶家来做出选择了。 就凭着他讹诈出来的一千两银子,还有老虔婆要命的把柄。 这个没用的废物累赘,那个老虔婆就会亲手,替她们解决了断了。 真是走错了一步,就错了一大步啊。 现下,这个烫手的山芋落到他们叶家的手里了。 一时间,还真不好处理和处置。 留着是不可能留着的。 叶家又不是做善事的,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这个累赘。 只是,也不能现在就处理了。 叶家的名声可不能有瑕疵啊。 还有他大张旗鼓的,把这个累赘带回来,小青村的叶家族中长辈可是亲眼看到的。 就是左邻右舍也都被惊动了的。 那时他们有多么的高调,现在就多么的后悔。 怎么就走了一步臭棋呢?! 真是麻烦了啊! 不想留着叶清这个累赘,又不能立时弄死她这个祸害,这父子两个面对认命的叶清,一时间觉得又是烫手又是棘手的。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 王玫看叶老太不像有事的样子,也没有立即就拉她起来,边看着她,边竖着耳朵时刻都在关注着,这父子二人这边的动静。 她一见这父子两个似乎陷入了为难里,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就给两人出了个注意。 “把这个累赘丢到柴房里,别给她吃也别给她喝,能不能好起来,一切就看她的命吧。” “反正咱家不是只想她成为家里的‘摇钱树’,而不想让她变成家里的祸害吗?” 王玫说的轻松,轻易的就决定了叶清的命运。 那就是让她听天由命。 能活下来是她命硬,老天爷都不收她。 叶家还能白捡回来,一个能挣银子的‘摇钱树’。 敲骨吸髓的兄弟41 要是她死了。 也算是为叶家除了一个大祸害。 就当是老天爷看不过眼。 把她这个祸害给收走了。 横竖都是她的命,就看老天爷让不让她活了?! 反正又不是叶家狠心不管她。 这不是没法子了吗? “她的命是命,咱们叶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王玫表情是冷酷的,她说的话更是无情。 “总不能为了她的命,让咱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吧。” 对于不能给她挣银子,不能让她回去娘家显摆的这个大姑子,王玫巴不得她早点去死呢。 省的留在叶家浪费粮食。 “不行。” 叶老头和叶敏还真考虑过,王玫的这个提议。 但,最终他们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呀?” 王玫不解,就等着叶敏给她一个解释。 “她回来的时候,族中的长辈看到她了。” 叶敏看着她说道:“为了咱叶家的名声,是绝对不能把她关到柴房里去的。” “这么说,就只能留着这个累赘,祸害咱们家了吗?” 王玫咬着牙不甘心的问道。 “就不能立时弄死她吗?爹,敏子,你们到底在顾忌什么啊?!” 叶敏提醒:“不是找了两个大夫给她瞧病吗?有一个还是咱们村的吴大夫。” 王玫撇撇嘴:“就为这啊?!” 她不是很明白这父子二人的顾忌:“那又怎样?!依我说啊,叫他们过来给这个祸害瞧病,倒是一件好事。” “她病成这样跟咱们家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还不都是她那婆家磋磨的吗?” “村里人要是说起来,也只能说她婆家不好,她那恶婆婆心太狠。” “咱把她接回来是关心她,爱护她。谁能想到她被磋磨的太厉害,咱们就算想要砸锅卖铁救她的命,也还是没有留住她。” “这都是她的命,是她命不好,遇见了老虔婆那样的恶婆婆。” 叶老头和叶敏父子两个,越听眼睛越亮,越听越是不自觉的点着头。 被摔了个屁股墩的叶老太,更是一脸凶狠,眼神恶毒。 她眼光热切的紧盯着这爷俩,就等着他们点头处置了叶清呢。 “行,就照你说的办。” 叶老头最后一锤定音,决定了叶清的生死。 “咱们是不该想太多,一切都推到那老虔婆身上就行了。” 一见叶老头和叶敏同意了,王玫急切的走上前。 “爹,敏子,你们闪开点,我来结果了她。” 这父子两个往后连退了三大步,并没有把目光移开,而是冷漠的看着她动手了。 “你别怨我叫你去死,要怨就怨你没用吧。” 王玫恶狠狠的说着,将薄被子兜头罩到叶清的脸上。 她的人也狠狠压在了被子上。 “没用的废物,就没资格继续活着。” 被她捂住的叶清,无助的微弱的踢了踢腿,就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娘,快,你快点哭啊……” 王玫一把扯下被子,看了看已经被她捂死的叶清,扭头就朝叶老太喊道。 叶老太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 她哪里哭得出来,反倒是差点笑出声。 要不是她飞快的捂住嘴,她还真能叉腰狂笑。 “娘,你快点哭啊,你千万别笑啊!” 王玫着急的又喊了一嗓子。 叶老太只能再度,用力狠狠扭了一把大腿,这才落下了几滴鳄鱼泪来。 “我的儿啊……” 不等她的哭声落下,王玫又喊起来了:“娘,大声点,哭的再大声点!” “一定要让左邻右舍都听到啊!” 她只顾着催促叶老太,却没有发现被她‘捂死’的叶清,竟然睁了一下眼睛。 然后,又无声无息的闭上了凤眸。 “啊啊啊……,我的儿啊……” 叶老太拼命让自己去想,叶清这个孽障怎么这么不中用,害的她失去了一个‘摇钱树’。 一想到银子哗啦啦的长上翅膀飞走了,她一下子就大声的哭嚎出来了。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苦命啊,遇见那样一个恶婆婆!你就这么丢下了你娘,让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她这么一扯开嗓子嚎哭,王玫就笑着上前搀住了她:“爹,敏子,你们快点把抬出去吧。” 为了让村里人看清楚,叶清在婆家被磋磨的有多么狠。 叶老头和叶敏放弃了,那破席子把她随便一卷,抬出去的打算。 拆了柴门把她搁到了上头,就这么直接把她抬了出去。 叶老太被王玫扶着,跌跌撞撞跟着出了门。 在看到门外又重新聚集过来的村里人后,她猛地朝柴门上的叶清扑了过去。 “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走了,可叫你娘怎么活啊?!” 叶老头和叶敏配合着她的动作,故作没有抬稳柴门,不小心倾斜了一下。 顿时,叶清的左胳膊就滑下了柴门,露出她旧伤叠着新伤,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的一截胳膊。 “这是怎么了?” 村里人惊疑的议论纷纷。 “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不过一会子,就……没了?” 叶敏接叶清回来的事,不仅高调还大张旗鼓,就怕村里人不知道。 那时候叶清看上去是不太好,但也不能说没就没了啊。 村里人的议论,叶家人怎么能听不到。 叶老太猛地一嗓子响彻云霄,立时就压过了村里人的议论。 “那天杀的老虔婆啊,不把你当人啊!把你当牛马使唤,还不给你不给你喝啊……” 她大声的哭嚎着,叶老头和叶敏两人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沉痛里混杂了十分的懊悔。 出面的是搀扶着叶老太的王玫,她也是两眼通红,眼泪不要钱的掉下来。 她小声的更咽着,述说了叶清嫁过去三年受到的那些磋磨。 也在悲痛的述说里,口齿清晰的说明叶家是多么有情有义。 见不得叶清不被当然,被当牛马使唤。 哪怕家里没多少积蓄了,也还是义无反顾的把叶清接了回来。 并且请了村里的吴大夫,还有外村的一位大夫给她瞧病。 “我爹娘和敏子都说了,就算是家里要砸锅卖铁,也要先给我姐治病。” “我们自家吃糠咽菜,也要让我姐吃好喝好,好好休养。” 敲骨吸髓的兄弟42 王玫的述说里。 叶家人真可谓是有情有义。 为了叶清这个女儿。 卖房子卖地都愿意。 “毕竟,以前是叶家对不起我姐。” “当爹娘的,不管儿子女儿都疼。” “就是当时情况紧急,才不得已委屈了我姐。” “我爹娘见我姐这样被磋磨,心里不知道多疼,多后悔呢!” 给叶家脸上抹了一层金后,她突然松开了搀扶着叶老太的手。 她的人也软软的跌坐在地上,边用双手狠命的锤着地,边呜呜哭道。 “我爹娘和敏子说要卖房子卖地,给我姐治病的话,被我姐听到了。她竟然,她竟然……!” 她这边似乎是说不下去了,那边嘴里哭嚎着,儿啊,你死的好惨的叶老太,忽的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用力之大,将嘴角都打裂了,半边脸颊上更是,一下子就多了五道鲜明的指印。 “都怨我,都怨我,没有看住她啊!” 叶老太没有再捶胸顿足,也没有在哭天喊地。 她只是坐在地上,怔怔的喃喃自语着。 “我怎么就没有看住她啊?竟然叫她为了不连累我们,而活活把自己憋死了啊。” “她怎么这么狠心啊,怎么就撇下爹娘走了呢?” “我十月怀胎生下她,可不是想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啊。” “我把她从这么一点大,养到这么大,她一狠心自己到解脱了,可却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啊。” 在场的村里人看了,叶老太眼神呆滞,目光涣散,一副被人剜了心肝的模样。 即使心里有再多的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叶家的左邻右舍,不是没有听到叶家传来的争执声。 但,在看到跟丢了魂一样的叶老太后。 竟然在心里为叶家找了理由开脱。 这不都是银子闹得么。 让谁家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子,谁家不为难啊。 叶老头和叶敏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村里人的表情呢。 在看到这些人脸上的同情和怜悯后,他们就知道这出戏演对了。 还真不用他们纠结到左右为难。 他们也不用怕吴大夫他们,站出来说叶家人的不好。 只要大部分的村里人都相信了,就凭吴大夫一两个人说破了嘴皮子,也不顶用。 更不会让叶家的好名声受损。 自以为可算是为叶家除了个大祸害,而心里得意的父子二人,在被人问到这是要抬着叶清,打上她恶婆婆的家门的时候。 叶老头抬手重重的抹了一把脸:“也是,也不是。” 他解释说,叶清是他的女儿没错。 但,她到底是合离回来的,是没有办法入叶家的祖坟的。 他们怎么忍心她因此而不得安宁,这不就打算先给她配个阴婚,让她也能有个着落。 等安排好了她的事,他们再打上那个恶婆婆的家门也不迟。 “总是要先顾着她啊。” 叶老头一席话,说的在场的村里人,心里都是一酸。 也不多打听什么了,一个个自动自发的给叶家人让开了道路,目送着叶家的牛车走远了。 “爹,把她随便找个山沟一丢,还是……?” 叶敏赶着牛车,在提到叶清的时候,语气冷漠的就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不能丢到山沟里,直接绑上一个石头,丢到河里去。” 叶老头在后面悠哉的抽着旱烟说。 “等丢了她,咱也先别回村里,干脆就一起去县城住几天。” 叶敏扬起手里的鞭子:“行,正好,我有点事要去处理呢。” “宿主,你这是想干什么啊?” 小渣在叶清的精神海里着急的问道。 它一个眼错不见,它家宿主就给它来了一次惊吓。 虽说它有心理准备了,它家宿主不会听话走剧情。 但,它家宿主这次都懒得跟叶家对上,直接就用计跟叶家彻底决裂了。 这个任务小世界的剧情,不会因此而被改的面目全非吧? “不想干什么,就是不想继续跟叶家这帮子吸血鬼再待在一起了。” 叶清淡淡回道。 善良,她是不可能善良的。 能趁机摆脱叶家这群极品,她当然不会继续留在叶家,跟这些所谓的‘亲人’渣渣们勾心斗角呢。 有这个时间,她去做点什么不好呢? “宿主,你好自为之吧。” 小渣垂头丧气的挥了挥它的小翅膀,不再说话了。 叶清勾了勾唇角。 好自为之? 呵呵…… 叶敏赶着牛车进了山里,没有把叶清扔到流经小青村的那条河里。 他选中的最佳抛尸地点,是山中的一个湖泊。 这个湖泊的位置十分隐秘,一般人都发现不了它。 他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 牛车进了山里以后,走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 叶敏把牛车顺着,一看就不是人工开凿,而是天然形成的山口赶进去,停在了一个看上去不太大,但非常深的湖泊旁边。 “这里安全吗?” 叶老头问,四下张望着。 “安全,一般人找不到,也进不来。” 叶敏说着话,叫王玫和他抬了块大石头过来。 “绑紧点,让她永远没有机会,从湖里出来!” 叶老太满意的看看那块大石头,又特意嘱咐了一遍。 她心里不是不后悔的。 要是她坚决反对叶敏把叶清接回来,直接转手把她给卖了就好了。 “把这个孽障带回来,真是亏大发了。” 她恶狠狠的嘟哝着,都恨不能亲自下手,给叶清多绑上几遭绳子。 “别说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叶老头也后悔啊,一点都不比叶老太的后悔少。 “扔远点。” 在叶老头和叶敏父子两个,把绑了大石头的叶清抬起来后,叶老太又喊了一嗓子。 就见这二人的手用力一扬,伴随着‘咕咚’一声,叶清就被丢到了湖泊里。 叶家人没有立即走,而是又在湖泊边站了一会。 一直到湖泊表面恢复平静,他们才赶着牛车离开了。 湖底静静躺着的叶清,慢慢张开了眼睛。 “宿主,他们走了。” 耳边,是小渣的催促。 叶清的手腕轻轻一动,绑着她的绳子就齐刷刷的都断开了。 没有了束缚的她,轻盈的划动身体,从湖底游了上去,出水芙蓉般出了湖面。 敲骨吸髓的兄弟43 她用最快的速度点开了系统商城。 用小渣积极赊给她的积分。 购买了治疗药剂和恢复药剂。 在两瓶药剂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她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不属于小渣的‘哼’声。 这个声音里的嫉妒太明显了,针对的是谁也不言而喻。 但,她没有试图跟这个声音沟通,而是不动声色的喝下药剂,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药剂果然效果好,见效快,她刚喝完不久。 剧烈的头疼就消失不见了,身上的高烧也退了。 恢复了九成健康的她,身体轻快多了。 她拒绝了小渣的再买一瓶恢复药剂的提议,只用少少的积分买了一身衣裳,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好。 “宿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去县城。” 叶清答。 她没有放下盘起的头发,只是换了一根比较素净的木钗。 “宿主,你在看什么?” 小渣的注意力,一下子跟着叶清转移了。 “我在看这个山谷。”叶清的视线在湖泊的,中心位置停了许久。 “这个山谷有什么好看的?”小渣不解。 “小渣,你别看这个湖泊,看看这个山谷,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呢?” 叶清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湖泊的东南边上。 “我知道了!” 小渣忽的喊道:“是那里,是剧情中原主被禁锢的那个山谷!” “奇怪啊,” 它说:“我记得剧情里,这里只是山谷,根本没有湖泊啊?!” “而且,那山谷里连草木都没有,到处都是暗红色的砂砾。” 而他们所在的山谷,不但草木青翠郁郁葱葱,就连这湖泊看上去都是碧绿透彻的。 “那是因为有人改变了这个山谷的布局,偷走了它的生机而已。” 叶清有小渣不知道的金手指在,一眼就发现了山谷变成死亡谷的秘密。 这个山谷的生机太旺盛了,比外面旺盛了何止千百倍。 而且,在山谷中她能感觉到隐隐的灵气。 虽然不太多,但足以让那些邪魔歪道们觊觎,进而动了褫夺的邪心。 那些邪魔歪道只顾着褫夺,哪里会管这个山谷的生机和灵气被夺走后,会变成什么样! 这才有了原主被禁锢的,那个阴森可怖的山谷。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有点可惜啊。” 小渣感叹了一声。 这里生机盎然,鸟语花香。 剧情里的那个阴森可怖的死亡谷,却是寸草不生,鸟兽绝迹的。 对比不仅是强烈,还非常惨烈。 并且,如果它家宿主不说,它都没有发现这个山谷,是死亡谷。 “宿主,你不是说要去县城吗?怎么还不走?在等什么呢?” 小渣感叹过后,就没有再过多关注。 反正这山谷注定了,要变成剧情里的死亡谷,用不着它来操心。 “小渣,系统商城最强防护阵法,需要多少积分?” 剧情里注定的,就一定是注定的吗? 叶清其实并不怎么相信。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注定的,那又怎样?! 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让这个注定,变成不注定。 “宿主,剧情都被你改的一塌糊涂了,你还要再继续改变吗?” 小渣拿小翅膀叉着腰,不怎么赞成的说道。 “你是不想要积分了吗?” 叶清理了理衣袖:“积分的事以后再说,给我最强防护阵法。” “宿主……” 小渣还是不想给。 叶清:“你如果不给,那我就直接从系统商城赊账了。” “宿主,你真的会从系统商城赊账吗?我不信诶!” 小渣还是叉着腰,站着不动。 它的豆豆眼里盛满了狡猾,还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以前它一直鼓动它家宿主,在系统商城里赊账。 但,它家宿主每次都拒绝。 它家宿主想拿系统商城来要挟它。 嘿! 它还真不怕! “宿主,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它得意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就见一阵莹白的光芒闪过,一个它所见过的最强阵法,就出现在了叶清的面前。 “怎么会?!” 小渣一下子就看傻眼了,呆呆的看着这个最强阵法,又看看叶清。 “宿主,你真的从系统商城赊账了吗?!” 叶清看着面前的最强阵法,摇了摇头:“没有。” 她还没有付诸行动,系统商城竟然就迫不及待的,把最强阵法送了过来。 并且,…… 叶清看了看最强阵法,下面的积分。 难怪小渣会劝说她放弃。 如果以现在的她赚积分的能力,这个最强阵法她不知道要穿越多少任务小世界,通关多少回才能把欠账都还上。 而她眼前这个系统商城,主动送给她的最强阵法,竟然就只要一个积分。 “不可能?!” 叶清没有怀疑她看错了。 但她精神海里的小渣却一下子炸毛了,它一边尖叫着,一边从她的精神海里出来。 它紧紧的黏在这个最强阵法上,豆豆眼死死的盯着标价那一栏。 原来的标价被画了个大大的叉号。 在大大的叉号的旁边,是鲜明的大红色的一。 此时此刻,它哪里还不知道。 根本不是它家宿主在要挟它,而是这个臭不要脸的系统商城,趁此机会巴结讨好它家宿主。 “可恶啊!” 小渣恶狠狠的喊,恨不能把系统商城拽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但,臭不要脸的系统商城,早就在主动送出最强阵法的时候,就偷偷地隐身了。 害的它就是想找这个家伙算账,也一时半会抓不住它。 “你有本事跑,有本事你就永远都别再回来!” “别再让看到你,不然,我一定把你打的,连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愤愤怒吼着的小渣,还没有忘记时刻关注着叶清的一举一动。 在看到她收下最强阵法的时候,急忙朝着她扑了过去。 一把抱住了她的手。 “宿主,别要它给你的阵法,小心有毒。” 它眨巴眨巴豆豆眼,殷殷劝道。 “宿主,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啊,你要谨慎,千万别轻易下决定啊。” “要知道,凡是贪小便宜的人,到最后都会吃大亏啊!” “它可不是什么好鸟啊,它从来都是只进不出,从不做亏本买卖的啊!” 敲骨吸髓的兄弟44 “宿主,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啊!” “听我的没错,我不会害你的!” 小渣就差撒泼打滚。 捶地哭喊着。 阻止她接受系统商城的赔本卖吆喝了。 “我和它一块出生,一起长大,我对它再熟悉不过了。” “它就是死要钱的坏鸟啊,和老老实实做任务赚积分的我,完全不一样啊。” 在小渣的哭喊里,叶清听了一耳朵,有关系统商城这个‘它’的事。 据说这个小统子,仗着它是唯一的系统商城,就把商城里的货品的价格,定的死贵死贵的。 据说这个小统子,就是个黑心的奸商。 在它的系统商城里面,有死贵死贵的真品,也有便宜的赝品。 小渣的意有所指,叶清当然听明白了。 只是,…… 她看看依旧在义愤填膺的,说着小统子坏话的它,根本不知道这个小统子,也在义愤填膺的为它自己正名。 “我才没有卖假货呢!” 跟小渣一样,这个小统子也是个毛茸茸。 就是小渣是黄灿灿的,这个小统子却是黑不溜秋的。 还是光可鉴人的,那种黑漆漆。 两只毛茸茸的‘小鸡崽’,除了颜色不同之外。 这个小黑统子,比小渣瘦一圈,高一头。 “它才是坏鸟,我是好鸟,好鸟!” 小黑统子也用小翅膀叉着腰,跟叶清愤愤不平的喊道。 “而且,我卖的那也不是赝品,是有点瑕疵的真品。” “你想要没有瑕疵的真品,那就多掏点积分呗。” “积分不够的话,便宜一点的真品,就算有点瑕疵,也绝对不影响使用的。” 为了给自己正名,这个小黑统子还特意,把它的系统商城给叶清完全开放了。 叶清这才知道,由于她是刚做任务不就的任务者。 她现有的等级能看到的那些商品,并不是系统商城里全部的商品。 还有许许多多,她没有看到的呢。 小黑统子骄傲的挺起小肚皮:“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商品!” 小渣不知道,小黑统子为了拉拢叶清,竟然难得的大方了一回。 它正苦口婆心的说着:“宿主,综上所述。” “它就是个见积分眼开,死要积分的黑心大奸商。” “你要是收下这个阵法,你一定会后悔的。” “才一个积分啊,宿主!” “这么便宜的阵法,等同于白送了。虽然对它来说,一个积分都是积分。” “但,它绝对不会给你物美价廉,物超所值的真品,只会给你便宜没好货的赝品。” “宿主,你是一定要保住这个山谷吧。” “可是,你要是用了这个阵法,我敢保证到最后,你一定保不住这个山谷!” 小黑统子不等它的话音落地,就跳着脚喊道:“它放屁!” “我怎么会是黑心大奸商?!我是有良心的!” “我都说了,不是赝品,不是赝品!” “还有,我给你的是没有一点瑕疵的真品!” “我以我的鸟格发誓!” 叶清迎着它黑亮的,燃烧着熊熊怒火的豆豆眼,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你。” 小渣和小黑统子针锋相对,对她是最有利的。 “宿主,这样吧,我给你积分,不要你利息,行不行?” 小渣说的小嘴巴都干了,还是不见叶清点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它的心有多疼只有它自己知道。 买一个最强阵法的积分太多,多的它都数不清。 要知道,它从没有做过这样亏本的买卖啊。 哪一个宿主借它的积分,敢不给它利息啊。 偏偏那黑不溜秋的坏鸟,赶着跟它作对。 它要是再不打打温情牌,它家宿主就要被那小黑统子抢走了。 “不用了,那么多积分我要做多少任务才能还完啊。” 叶清摇头,有真正的物美价廉的优惠在前面招手。 她干什么还要借,小渣这个是敌非友的统子积分啊。 “我能拿的积分本来就少,如果我再拿来偿还欠账,不知道我要做到猴年马月,才能给我妈妈解毒,离开疗养院,救回我爷爷,找回我舅舅呢。”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欠账就免了吧。” “我是想护住这个山谷,但如果做不到,我也不会勉强的。” “尽力而为,我尽力了,哪怕做不到,我也不会后悔。” “正好,系统商城给我推荐这个阵法,那我就用上吧。” 小渣急了:“不是,宿主,你真的要上当受骗吗?” “你真的忍心,看这个山谷被破坏吗?!” 难道是它看错了,它家宿主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山谷?! 还是说,它家宿主只是嘴上说说,假仁假义,并不是真的想保住这个山谷?! “没办法啊……” 叶清摊手:“我能力有限,还是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反正我做了我能做的,我可以说无愧于心。” 小渣张了张嘴,张了张嘴,想说。 “宿主,我不让你立即还积分,还不行吗?” 但,这句话它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对它来说,不向叶清伸手要利息,已经是它最大的让步了。 让它说出一直拖欠着,不着急还的话,它还真的说不出来。 那么多积分啊,它也心疼啊!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赶去县城呢。” 说着,叶清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她面前的最强阵法。 就见一阵莹白色的流光闪过,就把整个山谷给护住了。 在使用的时候,也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 就不会惊动任何人。 对于这个效果,叶清是非常满意的。 她的本意是护住山谷,当然要不能惹人注目了。 “宿主,不要啊啊啊!” 小渣高声喊道,绝望的发现叶清竟然使用了这个阵法。 它气的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叶清知不知道,它不知道。 但,它是绝对知道的。 这个最强阵法,它不是赝品。 它就是真品。 还是没有瑕疵,除非是大罗金仙下凡,否则绝对攻不破的最强阵法。 “可恶,可恶啊!” 气的炸成了一个毛茸茸球的小渣,边气呼呼的喊着。 边重新冲进了叶清的精神海里。 它要去找那个黑不溜秋的的坏鸟算账! 敢当着它的面,跟它抢宿主! 敲骨吸髓的兄弟45 还敢当着它的面。 抢它的积分! 这是对它最大的挑衅! 绝对不能原谅! 要知道,积分就是它的命。 抢了它的宿主,就等于抢了它的积分,就跟要它的命没有什么两样。 对于要它命的小黑统子,它要不把这个黑心肝的大奸商大卸十八块,它就不是小渣! “坏鸟!还我的命来!” 小渣张牙舞爪的喊着,一头撞进了系统商城里。 叶清在两只统子的菜鸡互挠里,离开了美丽的好像仙境的山谷。 出来山谷以后,她没有选择跟小青村相反的方向。 而是又沿着山路,来到了小青村的村口处。 “宿主,你怎么又回来小青村了?” 小渣在跟小黑统子菜鸡互挠的间隙里,还能抽空看一下她的动静。 也算是很敬业了。 “难道,你终于想通了,想要跟着剧情走了吗?” “不是。” 叶清直接泼了它一盆冷水。 “我要等进城的牛车。” 她只所以选择回来小青村这里,是笃定了村里人认不出,已然大变样的她。 在村里人的记忆里,她是那个被磋磨三年,面黄肌瘦,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小可怜。 而不是现在这个精气神旺盛,面容润泽,凤眸有神的有主心骨的她。 虽还不到光彩照人的地步,却绝对不是被长久磋磨,才能有的好气色。 果然,她在等牛车的期间。 小青村的村民进进出出间,也不是没有看到她。 却只是有好奇,而没有惊诧。 更没有谁上前问她,她是不是被叶家拉出去,要去配冥婚的小可怜。 牛车来的倒是不慢。 除了牛车之外,也有马车。 不过,做马车去县城的话,车钱比牛车贵好多文钱。 毕竟,马车跑得快,牛车走得慢。 就在叶清给了车钱,登上牛车的同时。 一辆马车飞快的,跟她擦身而过。 眨眼间,就把她所乘坐的牛车抛远了。 牛车里除了她之外,还坐着六七个其他村子的人。 这些人大多都带着大背篓,只有极少个别人是两手空空。 却也在膝上,放着一个小包袱。 叶清只飞快的扫了一眼,就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好。 她也没有背着大背篓,也只带了个小包袱。 倒是,惹得那个同样带着小包袱的中年妇人,多看了她的小包袱一眼。 牛车走得慢,又是走走停停,不时的有路过的村子的人招手上车。 在牛车摇摇晃晃中,不知不觉牛车里的位置就都坐满了。 这时候,牛车才没有再停,直奔县城而去。 这牛车是专门往县城跑的‘专车’,也有另外去镇上的‘专车’。 镇上和县城不在一条线上,在开辟这种‘专车’的时候,也就特意分出了镇上和县城两条线。 有码头来往客商如云的镇上,是县城下面所有镇子里最繁荣的一个,也就仅次于县城罢了。 叶清的目的地一开始定的就是县城,镇上虽说也有分店,但这个县的总店,却在县城里。 她要找的那个人,按说应该也在县城。 如果她猜错了,大不了就是多跑一趟。 在被好几辆专跑县城的马车给超过以后,叶清乘坐的慢腾腾的牛车,也终于来到了通往县城大门的官道上。 这个时候县城大门前,等待进城的人并不多。 很快就排到她坐着的牛车了。 凡是进城的人,独自一人的话,要交一文钱。 带了大件行礼的话,要再加一文钱的进城税。 她乘坐的牛车也要交进城税,不过跟她们这些进城的人不一样。 不用一天一交,而是按月缴纳。 进了县城后,牛车穿街走巷慢悠悠走过它的‘专线’,不时的有人下牛车。 叶清是在中途下的牛车,跟她一起下牛车的,就是坐在她对面,也只抱着一只小包袱的中年妇人。 在看到叶清也在这条街道下车后,这妇人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丝的紧张。 叶清见了朝她微微一笑,越过她,朝着位于这条街最中间位置的绣庄——素毓绣庄。 那妇人见她进了素毓绣庄,而不是她站着的绣庄。 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放松了,还隐约多了一丝羡慕。 素毓绣庄是县城乃至整个周朝最大的绣庄,而不是之一。 据说,当初绣庄的老祖宗,乃是一名被休弃归家的女子。 这位老祖宗的闺名,就叫素毓。 夫家找的借口是她无子,逼着她自请下堂。 其实,她曾经怀过孕,却都因为‘意外’而流产。 而造成她意外流产的罪魁祸首,都是她夫家的人。 素毓的男人是个读书人,而素毓家却是商户。 他只所以会娶她,是看中了她的嫁妆。 想要吃软饭,让她供养他读书科举。 素毓带着一笔不菲的嫁妆,嫁到她的夫家。 她上孝敬公婆,下友爱弟妹,中间对她男人关怀体贴。 还毫不吝啬的,拿自己的嫁妆出来,给她男人打点花用。 她嫁过去十年,也供养了夫家十年。 好不容易,她男人熬出了头,中了进士。 虽说才是个同进士,他就抖了起来,那尾巴翘的比人家真正的进士还要高。 身为同进士的他,自然就再也看不上他劳苦功高的糟糠发妻——素毓了。 其实,他以前也看不上自己的糟糠发妻。 一切不过是为了哄骗素毓为他,为这个家付出,才装出一副情深的嘴脸来的。 一朝他觉得自己得势了,可不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不只是他,就是他的家人,也觉得素毓再也配不上,他们家前途远大的同进士。 于是,这家人就换着法的逼迫素毓,逼着她自请下堂,还要背着‘无子’的黑锅自请下堂。 素毓彻底看清了,这家人包括他男人的无耻嘴脸。 她知道她若是再继续待在这个家里,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性命都丢掉。 再说了,她对这个渣男人也没有什么留恋,也想早点摆脱这个虎狼窝。 只是,她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 渣男还有他的家人会挑选素毓嫁进来,可不就是打着小算盘吗。 素毓家里有后娘,也就有了后爹。 若不是她爷爷奶奶,待她还有那么一点点亲情。 她早就被那个恶毒的后娘给卖了。 敲骨吸髓的兄弟46 她那后娘心黑着呢。 给她挑的那几个婆家。 都是能掏出大笔银子。 却绝对是个大火坑的人家。 有七老八十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想着娶一房年轻貌美媳妇的老男人。 也有年纪倒是合适,却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痴儿的。 还有比她大了十几岁,家里前头几个媳妇儿,都是被这人家暴死了的。 素毓会嫁给她男人,也是抱着他不缺胳膊不缺腿,年纪也不算太老,也没有那么暴力,还是个正常人的念头。 就算这个男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可靠。 但,她别无选择了。 若是她不嫁的话,她后娘会撺掇着她早就变成后爹了的亲爹,真的把她给卖了的。 她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嫁了,只想着先脱离家里那个大火坑,不要继续留在她黑心的后娘手下。 见她嫁了个正常人,还是个读书人,好像有那么一分的前途。 她后娘那叫一个生气,故意说家里困难,不想给她嫁妆。 又是她祖父祖母出头,跟她爹要了一笔不菲的嫁妆。 还再三的拉着她的手说。 “别怪你爹,他也疼你的。要知道你刚出生那会,他可是亲自抱过你的。” “这不是你娘不争气,没有给你留下个可以依靠的兄弟吗。” “你那后娘再不好,也给你爹生了儿子,给咱们家延续了香火,你就不能怨恨她。” “你爹再怎样不好,也给了你嫁妆的。跟你相熟的那些女孩的嫁妆,有几个能比得上你的。” “所以啊,你要知足。” “你别忘了,娘家娘家,才是你真正的依靠,婆家都是外人。” 素毓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但,她心里却是一片悲凉。 她以为她祖父祖母对她,总有那么一点点的亲情可言。 却原来,根本什么都没有。 不过是,为了她狠心又偏心的爹的名声着想,才会给她这笔嫁妆的。 他们怎么不说,当初她娘嫁过来的时候,带来的何止是十里红妆,还是娘家一半的家产。 她娘是独生女,那个时候她祖父祖母怎么不说,她娘没有兄弟,将来是不是只会生女儿,而生不了儿子呢?! 还不是贪图她娘娘家的家产吗! 她爹的生意能做大,最少有八成的功劳,要落在她娘的头上。 若是没有她娘带来的庞大的嫁妆,她爹就是再怎样有本事,也达不到今天十分之三的成就。 所有的这些素毓都没有说出来,只是深深的藏在了心底。 她知道说出来也没有用,只不过是让她的那些狠心的家人,有了借口让她一文钱的嫁妆都没有。 而她夫家也贪图她的嫁妆,却也想着万一她嫁妆不多的话,要让她刺绣供养整个夫家。 她十年的付出,换来的不是回报,而是冷冰冰的休书,还有夫家所有人的白眼。 素毓没有后悔,这是她选的路,她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在当时她的娘家靠不住,夫家是中山狼。 不只是把她一纸休书赶出家门,还强行霸占了她的嫁妆。 把她荆钗布裙,两手空空的轰了出来。 她娘家也早早的发了话,没有像她这样不孝、不争气的女儿。 所有人她的夫家和娘家,都以为她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除了出家或是抹脖子上吊投河之外,再没有其他路可走。 但,她偏偏不认命。 错的不是她,她为什么要觉得羞愧遁入空门,或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要活着。 她不仅仅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 于是,她离开了家乡,去往了最繁华的江南。 在那里她凭着精湛的绣艺一举成名。 也开了她的第一家绣庄,还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绣庄——素毓绣庄。 从那时候起,她一步一个脚印,将素毓绣庄开遍了天下。 也成功的让素毓绣庄,成为了天下第一的绣庄。 后来,她没有再嫁人,而是领养了几个孤儿。 她领养的这个几个儿女都十分争气。 早在她成为名扬天下的大商人时,她就亲自为自己报仇雪恨了。 她的夫家还有娘家,一个都没有少。 她也查清了当年,她娘被害的真相。 原来是她爹跟后娘合谋害了她娘,而她祖父祖母也是知情人。 还是既得利益者,自然是不会跟她说出事实真相。 她爹在娶了她娘以后,总觉得别人话里话外,都在嘲笑他吃软饭。 他就滋生了要弄死她娘的念头。 尤其是在遇见了她惯会做戏的后娘以后,他爹更是一门心思想要她娘,早点给他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腾位置。 他们用毒药害了她娘,还想弄死她。 是她的奶嬷嬷拼死,抱着她求到了当时的县太爷的夫人面前。 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她爹跟她那个渣男人一样,都是吃软饭还想软饭不好吃,想要软饭硬吃的渣滓。 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她将她爹还有后娘,一并送上了断头台。 她祖父祖母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孝,子告父大逆不道。 也恨恨咒骂,当初怎么不掐死她,留下她这个祸害。 她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看着她祖父祖母就像是看着两个陌生人。 “是啊,你们是没有掐死我,因为你们不敢啊。” 素毓说,就见牢房里的老两口一下子,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眼里的心虚和躲闪,也都被她看在了眼中。 “那一年,那对人渣贱人害了我娘,原本是要一并把我也弄死的。” 在她有能力为自己亲娘报仇雪恨之后,她也知道了以前一部分被隐瞒的真相。 “若不是我奶嬷嬷拼死把我抱出去,求到县太爷夫人的跟前,你们绝对不会插手,只会袖手冷眼看着我被那对狗男女弄死。” “我能活下来,不是因为你们的怜悯和施舍,而是县太爷步步高升,以及他夫人的善心。”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 老两口备受惊吓,这是他们一直隐瞒的真相。 却在隐瞒了这么多年后,竟然被他们以为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孙女给知道了。 “我怎么会知道?” 素毓笑,笑容冰冷。 “当然是我奶嬷嬷告诉我的。” 敲骨吸髓的兄弟47 “这更不可能?!” 老两口紧紧的抓着牢房的栏杆。 一个两个都是一脸的惊恐和怀疑。 “她,……” “她不是早死了吗?!” 素毓的眼眶微微是湿润了,她看着老两口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恨意。 “是啊,奶嬷嬷拼死救了我。而你们,就把不能弄死我的愤怒,转移到奶嬷嬷的身上。” 她的这些所谓的黑了心肝的亲人,害了她的奶嬷嬷不算,还要斩草除根把奶嬷嬷一家都害了。 “奶嬷嬷一家人受我的连累,被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不如的人渣害的家破人亡。” “但,老天有眼奶嬷嬷的小孙子活了下来,奶嬷嬷一家和我娘才能沉冤得雪,你们才能恶有恶报,为你们曾经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奶嬷嬷的孙子也是她收养的孩子之一,并且天资聪颖,能力出众,是朝中年轻有为的官员。 将来他的前途,也必将一帆风顺鹏程万里。 而那位好心的县太爷夫人,在县太爷步步高升后,并没有忘了她。 还一直在关注着她。 她的身边就有这位好心夫人,派过来的下人。 不然,这伪善的老两口又怎么会养大她,还没有把她给卖出去,更是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嫁妆。 在身后两家人哭喊求饶中,素毓慢慢走出牢房。 外面阳光正好,而报仇雪恨后的她,也将继续她的生活。 她娘家的渣爹和恶毒后娘被判了斩立决,她娘带过去的所有她外祖家的家产,连同这么多年的出息,都一并还给了她。 冷眼看着她娘被害死的她伪善的祖父祖母,余生都会在监牢里度过。 她渣爹恶毒后娘所生的欺负她的儿女,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被休弃的被休弃,被贬妻为妾的贬妻为妾,走投无路的想回去投奔娘家,却发现娘家破落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去了老家。 至于她婆家她那好高骛远,并没有什么能力,靠着溜须拍马谋了七品官职的渣男人,被罢官抄家。 他后娶的那一个,不想跟着他吃苦受罪。 直接丢给他一纸休书,连和他生的儿女都不要,就跑回了娘家。 但,却被娘家兄弟迁怒,说是她害了娘家损失惨重,就把她丢到庵堂里,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渣男人的爹娘还有兄弟姐妹,仗着渣男人的势力做了不少恶事,一起跟着渣男人被流放到边疆去了。 素毓虽然没有再成亲,但她收养的那些孩子,却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祖母,以及老祖宗。 这位素毓绣庄的开创者,也是剧情里在原主之前许多年的绣神。 她的素毓绣庄一代代传承下来,并且在百年前绣庄的主人,拿出全部的家产资助了周朝开国皇帝。 从那以后素毓绣庄的主人,就不再是一介富商,而是世袭罔替的忠义伯。 第一位忠义伯也是位奇女子。 她看好乱世里势力不算太大的周朝开国皇帝,就毅然决然的捐献了全部家产。 周朝开国皇帝也是个心胸豁达的皇帝,在大多数朝臣反对之下,他硬是不该初衷,没有把忠义伯的名号,给了第一位忠义伯的儿子,就是要封一位女伯爷。 忠义伯传了五六代了,传到现在也是一位女伯爷。 从第一代女伯爷算起的话,这是第三位女伯爷。 一般素毓绣庄在每处开店的话,都是只开一家。 除非有那非常繁华的大镇子,才会在镇上多开一家分店。 县城里的素毓绣庄前面是三层楼的铺面,后面则是三进的院子。 一踏进素毓绣庄,最先看到的就是当年绣庄的开创者,素毓绣神留下来的绣宝的仿绣品。 就算一楼摆放的是仿绣品,也不是一般人能绣的。 素毓绣庄的绣娘多,相比较之下绣师的出现几率,就比其他绣庄要高一些。 而这些仿绣品,则都是出自素毓绣庄的绣师之手。 是在雪白的锦缎上,用纯黑色的绣线,绣出来的两个大字——诚信。 素毓绣神留下的绣宝,现如今除了送入宫中珍藏的,也就是留在素毓绣庄的诚信绣宝了。 自然除了素毓绣庄的传人之外,一般人是轻易见不到这些绣宝的。 虽然说剧情偏袒女主和男主,但叶清也从剧情里得到了,一些对她有用的信息。 比如说,别看她所在的这个县城不算太大,也不是一线的繁华大都市。 跟她穿越过来的那个时空对照一下的话,县城算是三线末尾说是四线城市也可以。 她要找的人是素毓绣庄的传人也是主人忠义伯,就在这个看上去规模算是中型的绣庄分店坐镇。 而不是一直待在京师的素毓绣庄的总店里。 素毓绣庄的总店一开始在江南,后来绣庄传人被封为忠义伯后,才把总店搬迁到了京师里。 先前江南的总店,现在是第一大的分店。 一般由忠义伯的继承人,也就是世子或是世女坐镇。 忠义伯是素毓绣神收养的后代,延续的是她的姓氏。 素毓绣神在被休弃赶出婆家以后,就改了她亲生母亲的姓——姜。 忠义伯也就被称作姜伯爷,这一任的忠义伯是女伯爷,她和招赘的丈夫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一个是忠义伯府的世女姜华,另外一个就是齐王妃的娘家嫂子郑大夫人。 他们这一家在剧情里,是跟女主明珠郡主,还有男主叶海作对的反派。 身为反派的他们,在结局里自然没有好下场的。 说来也是齐王这个渣男造的孽。 他不喜欢齐王妃,只是为了坐上那把龙椅,才不得不屈从皇帝的赐婚。 可他又没有为他的‘真爱’抗争,即使心里认定了她是唯一的正妃,却从开始到结局都没有把他的‘真爱’推到正妻的位置上。 在他是齐王的时候,王侧妃是侧妃,在她头上永远压着齐王妃。 即使齐王妃不被齐王待见,王侧妃也没有成为她心心念念的齐王妃,一直是侧妃。 等到齐王坐上了那把龙椅后,他又假惺惺的把齐王妃册封为皇后。 他的真爱‘王侧妃’还是他的宠妾。 敲骨吸髓的兄弟48 王侧妃被封为了德妃。 周朝后宫皇后最大。 在她下面是皇贵妃。 皇贵妃下面才是贵淑贤德四妃。 而德妃在四妃排位最末尾。 齐王给他的‘真爱’王侧妃,只册封为四妃最末尾的德妃。 倒是叫一部分朝臣大跌眼镜。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执意册封王侧妃为皇后。 将齐王妃贬妻为妾呢。 谁知道,他竟然没有这么做。 虽说他若是执意册封王侧妃为皇后,可能会遭到一部分朝臣的反对。 反对激烈的朝臣,可能会来一场死谏。 但,若他执意如此,到最后还是会如他所愿,让王侧妃坐上六宫之主皇后的宝座。 不过,他接下来的举动,再一次叫朝臣们大开眼界。 知道了什么叫骚操作。 他是把齐王妃册封为皇后了,却不给她管理六宫的权力。 而是把这权力,交给了王侧妃。 后宫里除了齐王妃这个皇后之位,高位的妃子也就是王侧妃一个。 皇贵妃没有,其他三妃也没有。 从齐王的骚操作里,也就能看出他为了他的‘真爱’王侧妃,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爱屋及乌之下,齐王给了王侧妃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女主明珠郡主以嫡公主的待遇。 也跟在齐王府里的时候一样,齐王妃的亲生女儿,齐王真正的唯一的嫡女明娴郡主,再一次屈居明珠郡主之下。 毕竟,齐王信誓旦旦的说了吗。 在他心里王侧妃才是他的正妻,明珠郡主当然就是他心里的唯一嫡女了。 王侧妃成了王德妃之后,也一直就是王德妃,再没有更进一步。 一直到了她的儿子继承皇位后,她才成了唯一的皇太后。 到那时,身为皇后的齐王妃还有嫡公主明娴郡主母女两个,就成了王侧妃的出气筒。 她叫人压着齐王妃和明娴郡主跪在她面前,让她们亲眼看着不肯给明娴郡主休书的驸马,以及她和驸马所生的儿女,被装在麻袋里活活打死了。 而后,她又残忍的叫人,把几乎要疯癫的齐王妃和明娴郡主,剁成了肉酱喂狗。 齐王妃和明娴郡主一家下场如此悲惨,齐王妃的娘家郑家,还有郑家的姻亲忠义伯府,会有怎样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剧情里还特意点明了,王侧妃说她原本想让齐王妃和明娴郡主选择,谁死谁生? 后来她却改变了主意,将这母女两个送入了黄泉地府。 是由于一来明娴郡主的驸马,要跟明娴郡主同生共死,哪怕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肯休妻保命。 二来王侧妃内心最隐秘的地方,对齐王妃和明娴郡主还是有畏惧的。 她怕她若是这么做了,到最后却来个得不偿失。 被齐王妃或是明娴郡主抓住机会,给她来一个反杀。 她这才改变了主意,没有留着齐王妃或是明娴郡主,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叶清从第一次进行任务时起,就从没有想过要跟女主站在一起,更没有想过要讨好女主,抱女主的大腿什么的。 她的设定是炮灰,还是最悲催的垫脚石炮灰,要被利用殆尽榨干净所有价值,连剩下的骨头渣也不被放过,还要拿来垫脚的炮灰女配。 天然的就是跟女主对立的,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双方。 除非她甘愿做真正的白莲花圣母,为女主无私奉献一切,包括她的性命还有血肉。 不然,她和女主就永远都是敌人。 让她委屈自己成就女主,她是绝不会答应的。 如此一来,叶清自然就会选择反派大boss来合作。 偏偏这个任务小世界里,反派大boss在剧情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被剧情灭杀了。 那么她也不会坐以待毙,跟着剧情走按着人设叫自己善良。 忠义伯也是反派,跟她合作也能双赢。 她这个炮灰就不跟女主掺和了,免得一不小心就被女主给坑了。 而且,叶清不知道其他进来素毓绣庄的人,在看到诚信两个字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金光。 这是代表功德的金光,就是只有淡淡一层。 从这淡淡的功德金光,也能看出素毓绣神当年做的善事一定不少。 因为这功德金光是那些绣师在做,素毓绣神绣宝的仿绣品的时候,进过素毓绣庄珍藏绣宝的屋子的缘故。 才会沾染上来自素毓绣神绣宝的功德金光。 剧情为了女主真是不惜作孽,为了给女主铲除挡路石。 丧心病狂的把仁善传家的素毓绣庄,给定位成了反派。 依着剧情的尿性,多半这个反派,就跟第二个任务小世界里的武王是的。 都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在这样丧心病狂偏袒女主的剧情里,让她善良那就是助纣为虐。 这样的善良,她当然不能要。 由于姜伯爷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来到距离京都千里之遥的县城,亲自坐镇在素毓绣庄的分店里。 而且,她一来分店并没有,让先前的分店长放长假。 分店依旧是分店长来管理,她则悄无声息的住到了分店后面的三进院里。 她还是独自一个人过来的,跟她情投意合的伯夫并没有陪着她一道过来。 这位伯夫留在了京师的素毓绣庄总店里,放下了他精心钻研的绣艺,全天候的开始管理总店。 姜伯爷从京师素毓绣庄总店消失,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在离京之前,她也找好了借口。 那就是她需要休养,还有皇宫太医院的御医开出的病假条。 正好他们伯府在京师外的别庄里有温泉,姜伯爷为了早日修养好,这才选择暂时离开京师,去别庄温泉休养,顺便散散心。 陪着姜伯爷的有她的亲妹妹郑大夫人,以及也想要一并散心的齐王妃母女两个。 齐王不待见齐王妃母女两个,对于她们母女在不在王府里,是不怎么关心的。 反正,只要齐王妃依旧是他的正妃,没有闹到皇帝和皇后的面前,让他颜面大失,他是不会强制她必须,待在齐王府的后院里的。 也就是一开始,齐王妃过了一段形同囚禁的日子。 齐王担心她会不顾一切闹将出去,从而影响他的夺嫡大计。 敲骨吸髓的兄弟49 于是,齐王不顾皇后阻拦。 执意把齐王妃关在了后院里。 当然了。 其中也有他的一部分私心。 是为了让刚嫁入齐王府的齐王妃,她的王妃之名形同虚设。 进而为王侧妃掌握中馈,掌控齐王府后院创造了条件。 一等王侧妃完全掌握齐王府后院,齐王就没有继续囚禁齐王妃。 但,也没有让她插手齐王府的中馈之事。 齐王妃厌恶王侧妃,更厌恶齐王。 她没有因为齐王的偏爱,而妒恨他的‘真爱’王侧妃。 从而为了夺得齐王的宠爱,而做出一系列的不明智的,所谓‘恶毒’的事件。 她理智而清醒,知道齐王不可靠,自然就不可能去争取齐王的宠爱。 齐王冷落她,正合她的心意。 不用去面对叫她厌恶至极的齐王,她的心情才好着呢。 平日里,她带着自己的女儿明娴郡主,在齐王府的后院里优哉游哉的过日子。 有时候,也会带着明娴郡主出王府,到她相熟的并且亲近的人家走动一二。 忠义伯府正是她们母女走动,来往频繁的府邸。 这一次,为了给姜伯爷打掩护,她二话不说带着明娴郡主,名义上是陪着姜伯爷去别庄休养。 实则别庄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姜伯爷来到这边的素毓绣庄分店,只吩咐分店长若是有人来找她,就请这人去后院见她。 然后,就再没有走出后院一步。 分店长虽然觉得这个吩咐有点摸不着头脑,却不会有任何的疑问,只管执行姜伯爷的吩咐就好。 其他的,不该她过问的,她不打听不过问,继续兢兢业业打理分店。 姜伯爷的吩咐有不少日子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来找姜伯爷。 分店长虽说心里有点奇怪,却没有因此而懈怠,守口如瓶不走漏一点消息。 叶清进了素毓绣庄,也没有用绣品来开路试探,而是直截了当的找上了分店长。 告诉她:“我来见姜伯爷,还请你帮忙通禀一声。” 分店长见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过来找姜伯爷,心里的好奇简直到了极点。 却什么都没有问,只请叶清稍待片刻,她急匆匆去了后院,禀报给姜伯爷知道。 “伯爷,您等的人来了,她很年轻。” 出于好奇的心思,分店长多说了一句。 “请她过来吧。” 姜伯爷笑着点头:“年轻好啊,年轻人才最有朝气了。” 分店长回转过来,笑着请叶清去后院。 “伯爷不方便出来见客,还请您见谅,多走几步吧。” 叶清谢过分店长,按照她的指引,从分店走出去,来到了后院里。 姜伯爷就坐在后院的凉亭中,边看着下面池塘里的金鱼和锦鲤,边将手中的鱼饵投到了水中。 她一抬头,就看到正朝着凉亭走过来的叶清。 “你来了……” 她笑道,笑容温暖而又灿烂。 “是啊,我来了。” 叶清也笑道,来到她面前,落座在她的对面。 “我等你很久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姜伯爷笑着说道,她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的庆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毅然决然的从京师出来。 来到这座小县城的分店里。 她决定的匆忙,来的也匆忙。 只是凭着心中的直觉,她义无反顾的赶了过来。 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她心中有一个隐隐的直觉,若是她不来这座小县城的分店,她一定会后悔的。 虽然她来了,或许只是白来一场。 她还是放下了京师里的一切,劳动自己的伯夫出来管理总店。 独自一人离了京都,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就怕万一她来的迟了,跟那个人错过了,就糟糕了。 她只是跟伯夫说,要出来见一个人。 却没有跟他说,她要见得这个人。 有可能跟他们家族的生存存亡息息相关。 因为她说不清楚,这个没来由的直觉是怎么得来的。 可能是在她夜里不能安睡,就算睡着了也会被惊醒有关系吧。 她只知道自己做梦了,却记不得梦里的情景都是什么。 她只记得梦里的自己,满身心的都是痛苦。 痛彻心扉,并且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她想从痛彻心扉的梦里醒来,她想要记住梦里的情景。 却始终也无法清醒,即使挣扎着勉强清醒了,也将梦中的一切都忘记了。 她只能痛苦的怅然的捂着胸口,咬牙忍耐着痛彻心扉的疼痛过去。 所有的噩梦和痛苦,她都没有告诉她的伯夫知道。 而是选择一个人默默承担起来。 因为那样好像被人摧心摧肝的疼痛,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不能让家里人就因为她的梦,而跟着她一起担心难过。 所以,她来了,只为了验证她的直觉是真的,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牢牢抓住,而不能当做是她的幻想。 因此就置之不理,或是什么也不做。 束手就擒,束颈就戳,还有就此认命,绝不是她的人生信条。 她想,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 她就等于是改变了家族既定的命运。 若是没有人来见她的话,那她也要提高警惕,想方设法避免家族走向,被不知道什么强行既定的命运。 而被她放在第一位要提防的,不是齐王的‘真爱’王侧妃,也不是齐王。 而是齐王和王侧妃的所生的明珠郡主。 这个明珠郡主太叫人觉得太匪夷所思了,皇后那样厌恶她的亲娘王侧妃,却对她倍加宠爱。 就算皇后没有不喜欢明娴郡主,但她对明娴郡主的宠爱,远远赶不上对明珠郡主的偏爱。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明珠郡主这个人太邪门了。 从刚出生就获得了皇帝和皇后的宠爱不说,还将所有的皇家公主都压了下去。 这些皇家公主的风头加起来,也不及她的一根小指头。 就连当初最受宠的公主,都无法跟明珠郡主相提并论。 不说皇帝了,就连皇后都把自己的亲生的女儿,放到了明珠郡主的后头。 还从不觉得她这么做,是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议的事。 用皇后的话来说,那就是她所生的嫡公主。 敲骨吸髓的兄弟50 本就是长辈。 自然是该让着晚辈的。 身为明珠郡主的姑母。 让让可爱到叫人心都化了的小侄女又有何妨?! 更叫姜伯爷感到匪夷所思,以及深深忌惮的是。 竟然只有极少数人,像她这样清醒而理智。 大部分的人竟然都认为,这样的偏爱是没有错的。 明珠郡主就该得到如此的偏爱。 做为极少数清醒而理智的人,姜伯爷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清醒。 并且也时刻提醒着齐王妃,千万不要忽略了明珠郡主的诡异得宠。 她也暗中做了些安排。 但,她不知道她做的这些,能不能护得住忠义伯府。 于是,她就更加寄希望于,这个赶来见她的人了。 虽然这个来人,看上去是那样的年轻。 她却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她等的值得,并且是真的等对了来人。 “皇后宠爱明珠郡主,多于她自己亲生的公主,你说,这是不是不合常理之事啊。” 姜伯爷感叹,对着叶清说出来,她深藏在心底的心事。 “是啊,当然不合常理。” 叶清见了她之后,也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是反派。 就因为她太过于清醒了。 不能为明珠郡主所倾倒,剧情自然会千方百计,要除掉姜伯爷这些清醒而理智的人。 “说说你来找我的用意吧。” 姜伯爷寄希望于她身上,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怎么帮她改变,忠义伯府将来可能有的悲惨结局。 不然,她身为跟秦王府亲近的人,早已经是王侧妃和她所生的儿女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多想拔掉了。 “伯爷,你怎么不换一个角度来,看待明珠郡主得宠的事呢?” 叶清说,缓缓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姜伯爷见了,蓦地睁大了眼睛,还隐隐有一丝丝的激动和兴奋。 “你是说?!” 叶清伸手,将这个字擦去。 “伯爷,世上既然能有忠义伯,怎么不能有皇太女呢?” “你说,是不是呢?” 第一任的忠义伯,就是一个女子。 那么,再出一个皇太女,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皇太女吗?” 姜伯爷轻轻的瞧着桌面,面上带着丝丝的意动。 是啊,既然能有忠义伯,为什么不可以有皇太女呢?! 齐王妃只有明娴郡主这一个女儿,她又不肯再跟厌恶的齐王亲近,就不可能有儿子。 对于她们这些跟齐王妃最亲近的人,当然愿意她的亲生女儿明娴郡主,坐上那把龙椅。 而不是选择让她收养齐王的一个儿子。 毕竟,齐王妃和明娴郡主可是亲母女,她们之间的关系,当然比养子更加亲近。 而她所担心的忠义伯府,只要明娴郡主能成为皇帝,自然就可以迎刃而解。 “就是皇太女。” 叶清点头:“伯爷,你想要破局的话,明娴郡主成为皇太女,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说齐王的‘真爱’王侧妃,她自然不可能把她生的儿子,送给齐王妃抚养,并且让齐王妃得享尊荣。” “就连齐王的其他妾室,她们生的儿子,你说,齐王妃她敢选择吗?她会选择吗?” 姜伯爷果断摇头:“不会,不敢。” 这是因为齐王府除了齐王妃,还有王侧妃之外,他后院的剩下那些个女人。 都是王侧妃安排给齐王的,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齐王的这些妾室,她们的主子是王侧妃,是绝对会跟王侧妃站在一边的。 为了挑选出只听她的话,只把她当主子的小妾,王侧妃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原本她给齐王安排的,不只是他后院的那些个小妾。 就是因为有的女人,在成为齐王的小妾以后,也逐渐显露了她们自己的野心。 她们再也不甘心听王侧妃的指使,做她听话的狗腿子。 而是想要将王侧妃拉下来,她们自己取代王侧妃,成为齐王最宠爱的女人。 那是因为她们认为,她们的出身还有容貌,都不比王侧妃差。 有的甚至比王侧妃,还要出身高一点。 王侧妃为了杀鸡儆猴,也为了确立她在齐王府后院的权威。 就命人把这几个不听话的小妾,活活打死在那些她安排给齐王的小妾面前。 从那以后,那些小妾不管心里怎么想的。 反正她们在王侧妃面前,都变得老老实实,再也不敢表现出,一点她们的野心了。 “齐王妃若是收养这些女人的儿子,岂不等于是与虎谋皮,也等同于把她和明娴郡主的性命,都交到了王侧妃的手里吗?” 叶清看过剧情,自然知道齐王后院的那些傀儡的事。 “是啊,王妃她也正是想到了这些,才从没有想过要收养,齐王的那些个庶子的。” 姜伯爷说,慢慢的蜷起手指。 齐王妃就是不想引狼入室,才会时不时带着明娴郡主出府。 “伯爷,齐王妃的躲避是没有用的。” 叶清一针见血的戳穿了,齐王妃带着点‘自欺欺人’的躲避,有多么的不明智。 “她厌恶齐王没有错,错的是齐王,她不想跟他再亲近,不想为了生个儿子,去争夺那个位置,这也没有错。” “但,她错就错在,把事情看得有点太过简单了。” “从皇帝把她册封为齐王妃,从齐王点头和她成亲时候起,她就是王侧妃的死敌了。” “她和王侧妃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她们是不可能握手言和的,更不可能共存在将来齐王的后宫里。” “有她就不可能有王侧妃,有王侧妃就不可能有她。即使她能容得下王侧妃,王侧妃也容不下她。” 姜伯爷微微的苦笑了一下:“不只是你,就是我还有王妃都知道这个残酷真相,只是王妃她不是有野心的那种女人。” 齐王妃只所以会想的太过简单,是因为她只看到了,她的娘家在周朝的屹立不倒。 却没有看见出身寒微的王侧妃,她的身后已然聚集了,足以粉碎她娘家的恐怖力量。 从王侧妃到齐王身边的那一天起,她的爹娘还有几个兄弟,都被齐王给安排好了。 为了给王侧妃铺路,齐王自然把她的兄弟当成心腹对待。 敲骨吸髓的兄弟51 爱屋及乌的他。 对于他不待见的。 可以说是厌恶的齐王妃。 他当然是恨屋及乌的。 齐王妃的家人,他非但一个不用。 还想方设法,想要把齐王妃的家人给赶下去,换上王侧妃的兄弟。 叶清也拿了一把鱼饵,撒到了池塘里。 她静静的看了一会,池水中围过来吞吃鱼饵的游鱼。 才说道:“王侧妃早就把齐王妃的位置,看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她是绝对不会容忍,也不会容许有人,从她的手里抢走的。” “不管是谁做齐王妃,都是她一定要除掉的死敌。” “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齐王妃最叫她痛恨的,就是她是齐王妃。” “哪怕她只是一天,一时,一刻齐王妃,她都不可能原谅齐王妃,都会想要亲生毁掉齐王妃,还有她的家族,以及她亲近的人。” 要说冤,齐王妃还真是冤,就因为她被选中做齐王妃。 王侧妃就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咱们弄死她了。 其实要是换一个人来做齐王妃,王侧妃一样容忍不了。 “是该让齐王妃看清,她还有她的家族有多岌岌可危了。” 姜伯爷右手成拳,用力的敲了一下左手的手心。 “我不会让她在躲避了,她若是不想家族倾塌,就必须直面王侧妃,还有那个诡异的明珠郡主。” “就算她不想去争,不想去抢,我也要逼着她去争,去抢!” 下定决心后,她又对叶清说道。 “那么,明娴郡主要怎么成为皇太女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有。”叶清答。 剧情为了明珠郡主,将她的地位推到了极高的地位。 别看她好像差一点,才能超越皇帝。 其实她的地位,已然隐隐在皇帝之上了。 如此一来,对齐王妃还有明娴郡主来说,并不是全然是坏处的。 好处就是她们从现在开始,想拔高明娴郡主的地位,也将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 还有,齐王要参与夺嫡,他的那些兄弟们,是不可能甘心,看着他坐上那把龙椅。 不过,就算其他皇子怎么上蹿下跳,怎么给齐王添堵。 到最后,他们也依旧不能把齐王打败,只能跪在他的脚下山呼万岁。 齐王妃和姜伯爷就不用,去操心齐王夺嫡之事。 不管齐王妃再怎么厌恶齐王,若是他在夺嫡里失败了。 那么身为他正妃的齐王妃,还有她的家族也没有好下场。 没有夺嫡之忧的话,她们就尽管给明娴郡主谋划就行了。 齐王妃跟王侧妃比起来,就是她的娘家是王侧妃的娘家,怎么追一时半会也追不上的。 拥有十里红妆的她,手里必定有许多可以动用的金银。 “你是说?” 姜伯爷惊喜挑眉。 “伯爷,你家的素毓绣庄里的绣娘,她们在家庭里的地位,你怎么看呢?” 姜伯爷压了压,欢喜的翘起的嘴角。 “她们挣得多,在家里的地位也高。” 叶清一说,她就明白了。 素毓绣庄的绣娘拿的工钱不但多,还有额外的奖励。 她们的底气就非常足,在家里的地位,自然不是男尊女卑。 要一切都让男人当家做主的。 而是她们也能参与到家事当中,不只是可以拿意见,也能由她们做出决断。 “就是这样。” 叶清点头:“伯爷,拿出你能拿出来的,尽你所可能的,为天下间那些辛辛苦苦,地里活要干,家务活也要干的女人们,提供她们能赚钱,还能不比男人少的活计。” “只要她们能站起来,何愁她们不会想要,一位皇太女呢?” “这个好说,我忠义伯府别的不多,银子倒是不少。” 姜伯爷一口答应下来:“而我也会将所有的功德,都让她们记在明娴郡主的身上。” 她要做的就是推明娴郡主上位,而不是为了让忠义伯府赢得民心。 那样做的话,才是会把忠义伯府,更快的推入到地狱深渊里。 “还有吗?” “有。” 除了给底层的女人们,一条能在家里抬头挺胸的道路之外。 也要给世家大族,还有那些有能力读书的,并且有志向的上流社会的女人们,能够跟朝堂上的那些男人们一样,站到朝堂上的机会。 姜伯爷听了,顿时拍手叫好。 “妙,妙啊,真是太妙了!” 虽然她没有力争上游,没有想要跟男人并驾齐驱,能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野心。 但,据她所知道的上层社会里,有野心不甘于平淡,更不甘于被困囿在后院里。 跟她们男人的那些个女人们勾心斗角,争夺男人的宠爱,还有自己儿女应得的权益的女人一点也不少。 她们也想要跟他们的男人一样,凭借着自己来为自己的儿女谋将来。 不只是那些贵妇们,就是宫中的妃嫔们,她们的野心里也有这样的一面的。 相对来说,推动这些女人们去争去抢,比推动底层的女人们抬头挺胸,更加容易。 毕竟,这些女人她们接触的层面,比底层那些女人要宽广的多。 她们只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把野心压下来的。 一旦跟她们机会,她们一定会努力抓住,并且绝不会放松的。 “伯爷,除了那些有野心的上层社会,底层也不缺少有野心,并且有能力的女人。” 叶清又说道:“她们也是你可以拉拢的有用之士。” “行啊,我这就派人暗地里寻找一番。” 姜伯爷没有反对。 她们要做的就是推动女人的地位,不管是上层社会的,还是底层的女人。 只要能成为她们的助力,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不会分内外和亲疏的。 不过,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寻找的,必须悄悄的去寻找。 “至于,王侧妃那里……” 姜伯爷沉吟了一下。 叶清说:“不用管王侧妃,她是不会关心这些的。” 王侧妃就是一株柔弱的菟丝花,她必须依靠着齐王这个大树,才能活得更好。 在她的心里能轻轻松松,就得到她想要的权势,她又怎么会辛辛苦苦去努力奋斗呢?! 她只想坐享其成,嫌弃努力奋斗太辛苦了。 自然就不会想到要提高女人的地位。 敲骨吸髓的兄弟52 也就不会把眼光。 放在她的身上。 王侧妃只会紧盯着齐王妃。 时刻准备着。 找机会要弄死齐王妃。 会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会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的,最大可能的就是明珠郡主。 不过,想要转移开她的视线,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只要把她高高的捧起,捧得越高,她就越不会关注外面的事了。 “合作愉快。” 姜伯爷笑着说道。 “合作愉快。” 叶清也笑着点头。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阻止明珠郡主,还有叶海上位。 还有就是要通关。 “宿主,你放弃通关了吗?” 小渣却不看好,她和姜伯爷的合作。 这一个任务小世界里面,女主的身份可比上一个任务小世界里,要高贵的不知道多少倍。 虽说同样都是庶女,但一个是没落到,再没有翻身可能,破落伯府的庶女。 若不是她是剧情钦定的女主,又怎么可能有忠勇侯为官配男主呢。 正是因为叶无忧的身份太低,她才会在它家宿主的反击下,被打的落花流水,落败的狼狈不堪。 这一个女主是庶女不假,可她却是齐王府的庶女,还在一出生就被封为明珠郡主。 不管是‘明珠’二字,还是‘郡主’这个名号,可都不是一个王府庶女该有的。 就算这个庶女是嫡皇子家的庶女,也是属于史无前例,并且绝无仅有的。 她前面没有特例,在她后面也绝不会,有相同特例出现的。 况且,她这个庶女可是嫡皇子的‘真爱’所出。 就更不是普通王府庶女可比拟的了。 这样一个拥有皇帝和皇后无限制的偏爱,以及将来会在夺嫡里胜出的皇帝亲爹,还有一个身为被他亲爹视为真爱。 就算有其他的女人,但爱的只有她一人的真爱。 明珠郡主做为女主,真可谓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无敌大女主了。 它家宿主要是想着,跟姜伯爷还有齐王妃联手,就能打败无敌大女主的话。 那她就真是想的太多,想的太简单了。 所以,它才会有此一问。 “没有,我永远也不会放弃通关的。” 叶清笑,笑容明丽不可方物。 剧情是给了明珠郡主无敌大女主一样的身份。 但她却因为被捧得太高了,而犯了跟她亲娘王侧妃一样的通病。 那就是她就算想要努力,也因着身份高到隐隐超越皇帝,而下意识的想要不劳而获,靠着皇帝和皇后的偏宠,而只管索取不管付出。 她唯一肯真正努力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从哪个偏门旁道里,找到了用原主怨气的邪恶法子。 才会纡尊降贵来到她,从不会也不肯涉足的小青村,这样乡下的小村子里。 除此之外,她真的就是一路靠躺赢的。 就好像她已经穿越过的那两个任务小世界,剧情里写的都是大女主。 但每一个大女主,自身都不曾积极努力过一下,都是要靠着她们的男主,才能成为躺赢的赢家。 而一旦离开她们的男主,这些所谓的大女主,就再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做到剧情里,强加到她身上的那些个耀眼光环。 说她们是只会吸血的菟丝花,绝对没有说错。 没有了被她们吸血的炮灰女配,还有她们看似非常可靠、有用的男主之外,她们就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是了。 不然,姜伯爷也不会说出,把明珠郡主捧得再高一点,让她无暇顾及到她和齐王妃的话。 叶清相信姜伯爷能做到,也相信现在不过刚出生的明珠郡主,一定会被姜伯爷给绊住。 “宿主,你和姜伯爷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小渣刚才是觉得她和姜伯爷的合作不靠谱,现在却觉得她们的合作是真的不靠谱。 这是因为…… “女主才刚出生,她又怎么可能会时时刻刻,盯紧姜伯爷的一举一动呢?!” “若是她会说话,我勉强还能相信。她根本不会说话,现在的她只会吃喝睡,说她会盯紧姜伯爷,那真是无稽之谈,瞎操心!” 小渣说的也有道理,那前提要在女主不是女主,不是剧情偏袒的那一个上。 若是没有女主的光环,明珠郡主就算会说话了。 然后安排人时时刻刻盯紧姜伯爷和齐王妃,并且指挥王侧妃找忠义伯府和齐王妃娘家的麻烦。 那她会被人叫做妖孽。 “你家女主不是没有被人说是妖孽吗。” 叶清说:“她一出生就被捧得那样高,连皇帝和皇后都觉得偏爱她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她为什么会被这么偏爱,还不是剧情为了她而苦心造诣弄出来的吗?” “那么为了让她能顺顺利利成为大女主,并且顺顺利利成为最有权势,能左右皇位更迭的摄政大长公主,剧情会怎么做?你说呢?” 剧情为了女主费尽心思,会做出在女主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为她布下层层眼线,监视那些有可能会威胁到她的‘反派’这种事,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了。 “不对啊,宿主,剧情既然能做出这种事。那么,你是不是忘了啊。” 小渣被叶清说的一时哑口无声。 却又在想起什么后,又开始得意说道。 “剧情它无处不在啊,你和姜伯爷在这里谈合作的事,岂不是偶读会被她听到吗?” “那你们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要白费了。” “哎呀呀,你还是听我的吧。别在做无谓的挣扎了,就乖乖的按照剧情所安排的人设走吧。” “只要你肯委屈自己一时,你就能完美的顺利通关,并且获得大量的积分。” “宿主,是要千辛万苦才能勉强通关,还得不到多少积分;还是要轻松按照人设走剧情,然后得到数不清的好处呢?” “宿主,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劝你都能明白吧。” 它的言外之意,是想要怂恿叶清走捷径。 对它来说,它家宿主遵从人设走剧情,才是对它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叶清伸手,捅了一下她毛茸茸的小肚子,然后说道:“我不是什么聪明人,我不想走捷径,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老老实实的通关。” 敲骨吸髓的兄弟53 小渣当然选择对它有利的。 而强烈排斥对它不那么有利的。 但,它的选择对叶清来说。 却无异于逼着她放弃自己的坚持。 进而放弃她的自我。 从此以后她会变成系统小渣,最最有用的‘工具人’。 用她来为小渣,谋取丰厚的积分红利。 到那时,她不只是小渣的‘工具人’,还将会是剧情的牵线木偶。 再也别想摆脱剧情的控制了。 因为身为一个牵线木偶,是最不该拥有自己的思想,拥有自我的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她永远也不会做牵线木偶。 “小渣,要是我乖乖做了剧情的牵线木偶,那我还是我吗?要是让我做一个傀儡,被剧情随意摆布、指使的话。” “那我宁可不通关,宁可跟你一起留在这个任务小世界里!” 叶清说,抬手摸了摸小渣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渣,你想陪着我一起留下吗?” 小渣扑撸撸用力摇了摇小脑袋:“我不想!” 它才不要留在这个任务小世界里,它还要继续它的星辰大海的征程呢! “宿主,你别转移话题,还是好好想一想,那无所不在的剧情吧。它可是一直在看着你们呢,紧紧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呢?!” “不是我要打击你,你和姜伯爷一定不会成功的。” “你错了。” 叶清脸上没有一点担心:“剧情不是无所不在的,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它看似能盯紧姜伯爷,那已然费尽了它所有的能量。” “不然,姜伯爷都到了这边这么久,它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难道,不是剧情故意逗你们玩吗?” 小渣嘟哝了一句。 它还是不肯相信,剧情竟然没有这么神通广大。 “不是。” 叶清勾了一下唇角:“它倒是想无所不能,但它却做不到的。” 若剧情真的能做到,又何必安排一个躺赢的,什么都不用努力,只要不劳而获就可以的,‘所谓’大女主呢。 “看来,你们的剧情是真的,非常非常‘偏爱’你们的大女主啊。” 其实,这所谓的‘偏爱’,也是真的叫人细思极恐啊。 剧情不只是想要一个牵线木偶的炮灰女配,还想要一个徒有虚表,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轻轻一碰就会崩溃的大女主。 想来,也是挺有意思的事啊。 “宿主,我会看着你,看着你是怎么失败,不得不留在这个任务小世界里的。” 小渣继续嘟哝。 也依旧在烦恼,它家宿主怎么这么固执呢?! 唉,它想要的只有积分啊。 好多好多的积分啊,那真是太诱它了! “别听小渣的,小渣是坏鸟!” 小黑统子的声音,忽的在叶清的脑海里响起。 “小渣是坏鸟,你呢,你又是什么?” 叶清问。 小黑统子一下子就隐身了,再也不吭声了。 系统商城里出来的小黑统子,看似比小渣更加诚恳。 但,它在一开始给她的感觉,是真的不好。 怎么不叫她时时刻刻,不能放弃警惕呢。 反正时间还长着呢,究竟谁好谁坏,还是交给时间吧,且瞧着吧…… 跟姜伯爷告辞,叶清一身轻松了从素毓绣庄出来。 她算是放弃了小青村叶清的身份,是不能回去小青村的。 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她也选择了要留在县城。 不是为了跟姜伯爷多多见面,因为姜伯爷不日就会重返京师。 而她和姜伯爷见面,并且合作的事,是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宿主,你想在县城安家,你手里有银子吗?” 小渣忽的叉腰笑道。 “宿主,刚才你忘了跟姜伯爷,要一点安身立命的银子啊。” 叶清笑了,觉得一点都不为难。 她的笑容更是没有一点阴霾:“不需要。我既然选择留在县城,当然有赚银子的法子。不用着急啊……” “我才不着急呢。” 小渣轻轻哼了一声:“对你来说,需要住处,需要吃穿。对我来说,你的精神海就是我的家,也不用跟你一样需要穿衣裳才行。” “吃的话,我有积分就行,我的积分可是多的不得了呢。” “那恭喜你了。” 叶清笑着说道。 “你也要努力啊。” 小渣小声的说了一句,就很快的隐身了,没有让叶清发现它的小脑袋,变得有点红了。 叶清先是找中人,租了一处在安全位置的房子。 她放弃了原主的绣艺,是的,原主的绣艺竟然也分享给了她。 为此,小渣也曾经蛊惑过她。 “宿主,你瞧不用你辛辛苦苦去学习,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绣艺,你就不用再继续努力了吧。” 叶清的回答是:“不!” 没有选择用绣艺过日子的叶清,选择做小吃来养活自己和小渣。 是的,还有小渣。 自从小渣在她面前吃吃喝喝开始,就不再隐藏它的特别。 也算是直接告诉叶清,它并不是什么数据流,而是类似于器灵的存在。 “宿主,你要做什么小吃啊?” 小渣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跟着叶清吃她亲手做的饭菜。 “做包子和鸭血粉丝汤。” 叶清边说,边在它面前放了一盘包子,还有一碗鸭血粉丝汤。 当然了,小黑统子也有小渣的同等待遇。 “宿主,我觉得你不想大富大贵,有吃有喝还是能做到的。” 小渣和小黑统子都是吃的头也不抬。 叶清做的饭菜不精致,但味道却是好吃的不得了。 仿佛,嗯…… 仿佛不管什么食材,经过她的那双手处理之后,就会变得无比美味。 第二天,叶清就开始卖小吃。 她没有起早贪黑,也不做中午和晚上的小吃,只做早上的小吃买卖。 而且,她每天并不多做,只做一百个包子,还有一百碗鸭血粉丝汤。 卖完就不再做了。 她又不是想要靠着做小吃,让自己过得多么富足和赚大钱。 每天只要能赚够她的房租,还有一日三餐的钱就行了。 而她做的包子和鸭血粉丝汤,也是供不应求。 每天为了吃上她做的包子和鸭血粉丝汤,小县城的人还会特意起个大早,过来排队吃早点。 有的人起不来这么早,就出钱雇人来替他排队买早点。 敲骨吸髓的兄弟54 叶清在小县城住下。 姜伯爷也返回了京师。 她没有回去忠义伯府。 直接去伯府在京师外的别庄。 连夜见到了一直在别庄里,给她打掩护的齐王妃和明娴郡主二人。 她们那一夜的密探,没有被任何人知道。 但是从那一天起,齐王妃虽然依旧是把齐王府当成临时落脚点,却不再保持着躲避和逃避的念头。 她主动回了娘家,跟她的父母兄弟姐妹推心置腹的谈了一番。 郑家当然会全力支持她和明娴郡主。 不是为了那把龙椅,而是为了不让齐王妃母女,还有郑家,以及跟郑家交好的人家,随着齐王成为皇帝后,被王侧妃给报复血洗。 他们郑家也不能,让王侧妃的儿子坐上那把龙椅,成为新的皇帝。 就像叶清和姜伯爷说的那样,齐王妃和王侧妃不可能和解,更不可能和睦相处。 他们郑家和王侧妃身后的,那个野心勃勃的娘家,一样是你死我活的死敌。 在明知道死对头,要弄死他们的情况下,还不重视起来。 就是被死对头弄死,他们也是没处喊冤的。 他们郑家势必要抓住,现在这个唯一可能翻身的机会,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不合常理被偏爱的明珠郡主,还在襁褓里做她的小婴儿。 王侧妃又是那种只想不劳而获,而不想自己努力的人。 那么在明珠郡主成长起来的这几年,他们郑家就一定要尽可能的悄悄发展壮大,再壮大。 郑家的大家长也就是齐王妃的亲爹,天明不过夜的把他家老爷子老太太请了回来。 “爹,娘,儿子想立即下令。但,有些族里人仅凭儿子的吩咐,是吩咐不动的。” 郑侯爷言简意赅的,把郑家和齐王妃目前的处境,还有日后的困境说了一遍。 他请老两口回来,就是为了给他做主,为他的闺女和外孙女撑腰的。 齐王可以不把他这个侯爷放在眼里,但却不敢不把他亲爹郑老太爷放在眼里。 他是不能给齐王套麻袋,暴揍他一顿。 郑老太爷却可以这么做,揍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皇帝和皇后都不会为齐王出头的。 郑老太爷捋着胡须,冷笑了一声。 “齐王这个人又没有担当又自负,还真是叫老头子我看不起啊。” 郑老太爷并没有说错。 齐王这个人没有担当,比其他皇子多的,就只是嫡皇子的身份罢了。 他是有能力的,但放在其他皇子们里,他也算不得最出色的那一个。 而在他心里王侧妃也不是,熊掌和鱼儿中的一个。 也就谈不上,熊掌和鱼儿他都想要了。 恐怕在他心里,就没有什么熊掌和鱼儿。 他自负的以为,他是嫡皇子,根本用不着参与什么夺嫡之争里。 他就是嫡,要是真的参与其中,那才叫是一个大笑话。 其他的庶出皇子,就算叫嚣比他更加有能力,那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他的亲娘皇后屹立不倒,他的那些野心勃勃,想要踩下他的那些兄弟们,就永远没有机会觊觎那把龙椅。 “老头子,齐王自负才好啊。他自负,才不会多关注咱们家。” 郑老太太笑着说道。 她的笑容一点也不冷,却带着一股凌厉的肃杀。 “他总是一直这么自负,对咱们郑家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王侧妃的娘家是野心勃勃,也被齐王给扶持起来了。 但,他们算起来也不过是无根的浮萍。 若不是其他皇子想要看齐王的笑话,想要借着齐王的手,把他们郑家给压下去。 又怎么会一边冷眼旁观,齐王无所不及的提拔王侧妃的娘家。 “既然他们都不安好心,那咱们就给他们添一把火,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郑老太爷点头。 “咱们郑家是不想参与,他们的蝇营狗苟之间。但他们想要踩下咱们郑家,把屠刀对准咱们郑家,咱们郑家也不能束颈就戳啊。” “而且,咱们郑家又不是只有侯府这些家人,还有咱们身后的族人呢。” “就算有的族人心里有小算盘,也没有做任何有损害到族人,或是咱们侯府的事。” “不管是为了咱们侯府,还是为了那些族人们,咱们郑家也不能就此认输,乖乖的做齐王和王侧妃的踏脚石。” 齐王和王侧妃会算计,他们郑家也不是吃素的啊。 想要把他们郑家算计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来享受用郑家全族人的性命为祭,得来的染血的荣华富贵。 “那就赶紧的做起来吧,那邪门的明珠郡主,只要能开口说话,就一定会盯住咱们郑家。” 郑老太太一巴掌拍到身边的桌子上:“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还不抓紧,让那邪门的明珠郡主知道了,一定会笑咱们郑家矫情的。” 郑老太爷连连点头,看着郑老太太的眼里满满都是欢喜。 他家的老婆子啊,永远都是这么活力满满,让他怎么喜欢都喜欢不够啊。 “你把侯府的人都分派下去,族中那边我亲自去说。” “都这时候了,他们的那些个小心思,都该收起来,也会收起来的。” 说完,郑老太爷和郑老太太就相携往族中去了。 但首先动起来的,却不是郑家这些人。 而是齐王的那些个兄弟们,还有王侧妃的娘家。 起因是王侧妃的一个娘家兄弟,在花楼里跟人斗富斗狠,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跟宋王宠妾的娘家兄弟,争抢花楼的花魁。 宋王宠妾的娘家兄弟虽然手里也有银子,他的妹妹在宋王府也备受宠爱。 但,却远远比不上王侧妃。 一来,他的妹妹是宋王的侍妾,王侧妃是唯一的侧妃。 还是那句话,皇子们的侍妾多,宠妾也不少,却没有一个是他们的‘真爱’。 二来,齐王一方面要仰仗着郑家,一方面又防备着郑家,暗中搜集着郑家的‘罪证’,要在最后给郑家和齐王妃致命一击。 他却在私底下,把王侧妃的爹娘当成了他的岳父岳母。 把王侧妃的兄弟姐妹,当成了他的大小舅子和大小姨子。 敲骨吸髓的兄弟55 如此一来。 对比当然就是鲜明的。 身为一个宠妾再怎样得宠。 也比不上齐王的‘真爱’的。 那么宠妾的兄弟,就是拍马也比不上王侧妃的兄弟。 王侧妃的兄弟有银子,还花的大手大脚,没有丝毫的节制和心疼。 而宠妾的兄弟也有银子,却做不到像他一样,花银子大手大脚,不用节制和心疼。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侧妃的兄弟不但抢走了花魁。 还为了炫耀和嘲笑他的吝啬,竟然拿银票做引子,点亮了花魁房里所有的灯烛。 宠妾的兄弟觉得被羞辱了,也妒恨他的银子多的花不完,还敢拿银票来点灯。 虽然说就算齐王的银票点了,钱庄也不敢不给他重新补齐。 但要是让宠妾的兄弟这么做,他是绝对绝对不敢的。 妒恨交加之下,他竟然想拉着王侧妃的兄弟,从楼上跳下来。 却不料,王侧妃的兄弟带的下人多,他根本冲不到王侧妃的兄弟面前。 反倒是被王侧妃的兄弟命令下人,给从二楼丢了下去。 宠妃的兄弟摔断了两条腿,王侧妃的兄弟还觉得不解气。 又叫人逼着他,拖着两条断腿从花楼里爬出去。 宋王的宠妾听说了她兄弟的事,哭着到宋王面前求他做主。 宋王原本不打算理会,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宠妾。 只是王侧妃的兄弟,仗着齐王和王侧妃的势,竟然猖狂到不把宋王放在眼里。 他在花楼里大放厥词,说宋王是庶出,就等同外面人家里的庶子。 还说什么庶子本就是低人一等的,什么时候也比不上嫡子。 可能是喝多了的他,还说了一句,让宋王只想锤爆他狗头的话。 “宋王是庶子,我却是嫡子。别看他是皇子,我是臣子,但他啊绝对没有我这个嫡子更加尊贵。” 其他人听了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也未为可知。 但宋王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那就是王侧妃的兄弟,这是在明晃晃告诉他。 他就算是皇子,却到最后只能跪在齐王的脚下。 而王侧妃的兄弟将来,将会随着齐王和王侧妃地位的水涨船高,从而一飞冲天,成为有名有实的权臣。 到那时,可不就是宋王这个庶子,是比不上王侧妃的兄弟的。 宋王气的一脚踢飞了桌子,赤红着双眼,把不着调到荒唐的齐王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算是这样,他也感到不解气,心里更是倍感羞辱万分。 他是皇子,就算是庶出,他也是皇子。 他娘可是后宫的贵妃,他当然不是一般的庶出皇子。 宫里的女人们还有皇子公主们,有谁敢随便拿来跟平常人家的,妾室和庶子庶女对比呢?! 就算是世家大族家里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也不能跟他们相提并论啊。 这时候满腹怒气的宋王,哪里还记得他曾经在看到,不着调到荒唐的齐王的时候。 不知道嘲笑过他多少回。 不仅仅是他,就是其他的皇子们,也是一边看齐王不着调到荒唐的笑话,一边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让齐王不着调的荒唐,更上一层楼。 现下,他就算满腹怒火被敢羞辱,也不过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不仅要吃了这个哑巴亏,还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否则,皇后第一个就不能饶了他。 只是宋王也不肯就这么把哑巴亏咽下去。 他到底是皇子,是宋王。 想要收拾王侧妃的兄弟,虽说要费点波折,但也不是不能做到的。 就是他有点犹豫。 若是他和齐王对上了,他的那些个兄弟们,要是趁此机会坐观虎斗,来一个两败俱伤的话,那他真是要得不偿失了。 可是要让他平白忍下这口气,他又怎么甘心呢?! 还不等宋王下定决心,是要跟齐王对上,还是忍下屈辱等待时机。 王侧妃的那些个兄弟又有了新动作,他们一个个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不但疯狂的追着宋王咬,还不忘去招惹齐王的其他个兄弟们。 他们不只是追着皇子们咬,还丧心病狂的朝着公主们下了嘴。 一时间,王侧妃的兄弟几乎是,把除了齐王之外的,其他皇子和公主们都得罪了。 就连齐王的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皇后所出的嫡公主,他们都不放过。 咬的那叫一个疯狂,还有丧心病狂。 齐王的兄弟们和姐妹们,怎么能容忍被王侧妃失心疯的兄弟追着咬。 就这样皇子公主们,还有王侧妃的兄弟,以及齐王咬成了一团。 在一团乱中,齐王妃却来到了坤宁宫,求见了皇后。 她把自己和郑家将来要做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皇后知道。 并且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母后,我不想再逃避了,也不愿意堵住耳朵,装作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因为我就是这么做了,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只会把我在乎的人,送入刽子手的刀下。” “那样的我,其实跟刽子手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现在知道,要做一个眼瞎耳聋的人,是有多么的错误。” “为了更正这个错误,也为了能让明娴好好的活着,我决定奋起相争,绝对不会再把命运,交到老天爷的手里。” 交到老天爷的手里,又何尝不是交到齐王和王侧妃的手里呢。 那样对她的家族来说,何尝不是残忍的,是不公平的呢! “你做得对,有时候活着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皇后没有说她的想法是大逆不道,也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 而是颇为赞同的点了头,缓缓说道。 “去吧,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本宫这里你不用担心,一切自有本宫为你看着。” “谢母后!” 齐王妃深深的拜了下去。 她来坤宁宫见皇后,不是为了赌一把。 而是真心实意的相信皇后。 “去吧。” 皇后朝着齐王妃摆手:“我等着你带着明娴过来见我的那一天。” 齐王妃再深深的拜了一拜,这才起身义无反顾的走出了坤宁宫。 她决绝的背影,本来是越走越远。 但在一直目送着她的皇后,和坤宁宫的尚宫眼里。 敲骨吸髓的兄弟56 她决绝的背影。 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高大。 既是傲立风雪的青松。 又是可靠的青山。 一直到齐王妃走出坤宁宫,从皇后和尚宫的眼里消失了背影。 皇后依旧看着她走过的那扇宫门,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之后,皇后才缓缓开口。 “把本宫的私库里能动用的都拿出去,一并都交给齐王妃。” “娘娘。”尚宫轻轻的唤了一声。 齐王妃那一番话,是明着告诉皇后。 她是没有儿子,但她有女儿,那就是明娴郡主。 她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为明娴郡主铺路。 这周朝不只是只能有皇太子,还可以有皇太女。 她这不仅仅是要把王侧妃斗下去,也是放弃了齐王的意思。 、 这也就能说明,齐王妃有多么的不待见齐王了。 而皇后明明知道了,却不仅没有怪罪齐王妃。 还对齐王妃终于振作要奋起,并且做出大胆决定,要把明娴郡主推上那边龙椅,而高兴甚至是欣慰的。 不然,皇后又怎么会让开她的私库,把里面能动用的金银,还有可以变卖的器物,都送给齐王妃。 而不是齐王府呢。 皇后只所以会只叫她在殿内,就是因为在防着坤宁宫里,有偷偷给王侧妃通风报信的宫人。 实在是明珠郡主这个人太过邪性了。 能叫皇帝和皇后喜欢到,把亲生的儿女都抛到脑后,就可以知道她不仅是邪性,还叫人害怕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皇后说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本宫可不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就能喜欢到,眼里心里只有她,而再也看不见别人的人。” “但,偏偏本宫对王侧妃那个女儿,就喜欢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仅把我的女儿们放到一旁置之不理,就连我的另外一个孙女,我都做不到一视同仁。” “你说,明珠郡主这个人,是不是太可怕了?” 尚宫连连点头:“是,太可怕了。” “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合常理的,但偏偏就是改正不了,也改变不了喜欢她这件事。” 皇后说,慢慢的攥紧了手。 在她提到明珠郡主的时候,明明她的表情是厌恶的,但她的心里却诡异的涌动着无限的喜欢。 “就像齐王妃说的,她只想活着,只想让我的另外一个孙女活着,我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发自内心的厌恶邪性到诡异的明珠郡主她做不到,那她只能尽可能的站到齐王妃和明娴这一边。 什么都不做,可不是她的为人。 只能说幸好,她只是‘喜欢’明珠郡主,而没有爱屋及乌,也一并喜欢上王侧妃,还有她那个蠢儿子。 不然,她不知道该多恶心呢! “若不是当年是你把他抱出来,我都要以为他不是我的儿子。” 皇后一点也不掩饰,她对齐王的不待见。 正是因为齐王不着调到荒唐的行为,才让他只能是齐王,不可能是皇太子。 “娘娘,不仅是您,就是奴婢都差点以为,有人后来把齐王给换了呢。” 尚宫一脸感叹。 当初是她给齐王清洗,并且包上早就准备好的襁褓的。 那个时候她哪里知道,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小的齐王,是那么的可爱。 怎么只过了短短几年,他就变得不可爱,还有点面目可憎呢?! 她其实真的想不明白。 若是说齐王的改变,好像就是王侧妃到了他身边之后发生的事。 就算王侧妃是皇后安排到齐王身边,却也没有强按着他认下这个‘真爱’吧。 当初皇后不过是按例安排宫人去齐王身边,又不是只安排了王侧妃一个宫人。 怎么也不能想象,一个王侧妃就能让齐王变得面目全非,还面目可憎吧。 皇后也想不明白,她自认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怎么就漏看了一个王侧妃呢?! 总不能是小小年纪的王侧妃,就已经是个妖孽了吧。 若是那样的话,又怎么会有现在齐王妃呢?! 想不明白,皇后索性就不想了。 反正现在齐王妃已经想开了,她这个当婆婆的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齐王是她的儿子不错,可明娴也是她的孙女啊。 将来就算不是她的儿子继位,由她的孙女继位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不是那个非要,让儿子和孙子继位的人。 孙女又如何?! 只要有能力,一样可以作为继承人,坐上那把龙椅。 所以,王侧妃只能白高兴一场了。 她以为齐王妃没有儿子,齐王后院的其他女人都是她的牵线木偶。 她的儿子就是必不可缺的继承人了吗?! 呵呵! 简直太可笑! “在齐王连自己的后院都弄不明白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放弃他了。” 皇后也唯有在尚宫面前,说一说她的心里话了。 “若不是我的女儿们,没有一个有想做继承人的野心,我也不会连夜里都睡不安稳了。” “万幸啊,齐王妃清醒了,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尚宫的眼睛都湿润了。 皇后内心的焦虑,还有不安。 其他人不明白,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娘娘,……” 她更咽道,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皇后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你看齐王一点也不像陛下,不像是皇家人。他也一点也不像我,和孙家人也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不只是我对他失望,就是陛下那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不然,陛下怎么会同意我的建议,只让他做齐王,不让他做皇太子?” 她头发都白了的老父亲,老母亲,还不是因为齐王才一夜白头的吗。 不正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心灰意冷,不打算让孙家继续留在朝堂吗。 “现在,一切都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索性,现在还不太迟。” 说着,她抬头看向眼睛湿润,满脸为她叹息的尚宫笑道。 “不用再担心我了,去吧,去跟我爹说一声。” 尚宫深深的弯腰:“是,娘娘。” 是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一把擦去脸上的湿意,整肃了整肃面容。 当她走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如常,叫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敲骨吸髓的兄弟57 殿内剩下独自一人的皇后。 静静的背脊挺直的端坐着。 事情正朝着好的一面发展。 她按说不该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但她不能有一刻放松警惕和防备。 “老天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给我们一家人的考验?” “若是的话,也请你好好看着吧。” “这个考验,我们一定会通过的。” 静谧的坤宁宫里,在肉眼所看不到的地狱深渊一般的漆黑里,竟然出现了一线细微的光亮。 虽然这光亮看上去那样的渺小,却也好像利剑一般,破开了如同地狱深渊般的黑暗。 滋生出一线的希望来。 尚宫悄悄的去了孙家。 她没有求见孙家老太爷还有老太太,只悄悄的减了孙家现在的大家长,也就是皇后的亲哥哥承恩公。 承恩公送走尚宫,立即叫来了他的兄弟,还有下面成长起来的,孙家的下一辈们。 孙老太爷和孙老太太也过来了,他们老两口没有像郑家老两口一样,相携到外面游玩散心。 而是把自己关在了承恩公府的祠堂里,不见任何一个人。 若不是这一次尚宫奉了皇后的命过来,承恩公也不会亲自去请他们两位老人家出来。 “这么说,齐王妃想开了吗?” 孙老太爷的面容其实并不怎么显老,就是他的那一头白发也真显眼。 每每让孙家的人看到老两口,那一头仿佛霜降后的白发,心里对齐王的埋怨就会达到极点。 对他们来说,一点都跟他们孙家不相像的齐王,根本就不是他们孙家的外孙。 他们不承认这个不着调到荒唐的外孙,坚决不承认。 同样的,他们也跟皇后一样感到可惜。 齐王是个不着调的,让他坐上那把龙椅,对孙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皇后的女儿们,对那把龙椅也没有什么野心。 这才是困扰孙家多少年的问题。 他们都做好了,一旦齐王真的被确立为继承人后,孙家要阖家都退出朝堂了。 “是,据妹妹派来的人说,齐王妃亲自进宫跟妹妹说的。” 承恩公看了看,老两口的满头华发,心里那叫一个恨呀。 他的妹妹做太子妃,他们孙家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想着让自家成为什么承恩公。 当初也不是没有拒绝过的,但还是在阴差阳错之下,让他的妹妹做了太子妃。 这件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的就是要谈到先帝时候的事了。 先帝没有太子妃,也没有册立皇后。 他的后宫里有妃嫔,就是没有皇后。 因此他的儿子们都是庶出,现今的皇帝自然也就是庶子出身。 先帝立她为继承人,不是他能力有多么出类拔萃。 而是他在那些个皇子里,排行靠前的一个。 他前面的那几个皇子,早在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就因为他们的亲娘,想要成为后宫的女主人,而被裹挟到了皇后之争的乱斗里。 先帝那个人曾经明确说过,他不册立皇后。 但朝臣们听进去的不多,他后宫的女人们也是如此,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若是她们做了皇后,她们的儿子在夺嫡之争里,就多了一层保障和资格。 卷入皇后之争中的后宫女人们,有高位的妃嫔,也有低位的妃嫔。 大多是跟随先帝时间长的女人们。 先帝后来的宠妃们,那时候还没有生儿育女呢。 只是这些女人还有支持他们的朝臣,绝对想不到向来还算温和的先帝,竟然有那样残暴的时候。 他说不要皇后,就是不要。 别说逼着他册立皇后了,就是温言软语请求他册立皇后,他都不答应。 凡是参与皇后之争的后宫女人们,不管是高位的妃嫔,还是地位的妃嫔。 以及支持他们的朝臣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逃过先帝的制裁。 没有废黜赶去冷宫一说,也没有流放之说。 不光是她们生的皇子,就连她们生的女儿,先帝都没有一点心慈手软。 后宫的女人们和她们的儿女,都被一杯毒酒送入了黄泉。 参与的朝臣都是满门抄斩,没有因着年纪小额外开恩一说。 不是没有进谏的臣子,先帝只有一句话。 “朕不想,谁也休想逼朕。” “朕说不给,就是不给,没有时间一长就给的道理。” “想让自己的儿子更加有资格夺嫡,那就好好抚养、教导,别想着一步登天,靠着一个皇后的虚名,就妄想得到坐上这把龙椅的资格。” 先帝说着拍了拍他坐着的龙椅,继续说道。 “朕不是嗜杀的皇帝,也不残暴。” “但若是你们听不进朕的话,朕也不介意大开杀戒。” “总之一句话,别跟朕对着来,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先帝处决了一批,杀了一批,罢官了一批。 罢官的就是那些进谏的臣子了。 经此一事,再没有人敢对先帝说不封后的话阳奉阴违了。 不管是后宫的女人们也好,还是朝臣们也好,一个个都老实了下来。 至于内里是不是老实,这个就说不清了。 但,先帝要的就是他们老实,表面的老实也是老实。 私底下他们打生打死,先帝都是不管的。 先帝这个人吧,他的宠妃可能是历朝历代皇帝中最多的一个。 虽说他的宠妃没有保鲜期,却并没有谁能三千宠爱在一身的。 后宫的女人在先帝的眼里,那真是就像猫狗一般。 喜欢了逗一逗,不喜欢了,随手一丢,再不闻不问也是有的。 不管这些女人出身卑微,还是出身高贵,在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哄他开心,才收到身边的。 因此对于他后宫中的女人们的明争暗斗,他是半点不理睬的。 谁胜谁败,谁生谁死,在先帝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字的事。 仿佛他后宫的那些个女人们,她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没有生命的纸片人一样。 因着他的纵容,他的后宫女人们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 他登基不过十年,他后宫的女人几乎换了一大半。 新旧妃嫔的更迭,快的吓人。 不知道有多少有野心的女人,最后香消玉殒在他的后宫里,还砸不起一点的波澜。 敲骨吸髓的兄弟58 饶是如此。 还是有女人前赴后继。 朝着先帝跟前扑。 就是为了赌那万分之一。 可以成为先帝最宠爱的女人的机会。 为了野心和皇位,她们都故意忽略了,后宫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折损率。 皇帝的亲娘是先帝后宫里,不起眼的安嫔。 安嫔是宫奴出身,家里重男轻女不说,她爹娘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亲儿子,她的亲兄弟卖了她。 而是为了她的堂兄弟,把她卖给前来招收宫奴的人。 卖的银子也不多,五两而已。 安嫔的爹娘属于那种老实木讷,一心老老实实干活的老黄牛,属于在家里被吸血的那一个。 软弱到连自己的儿女都护不住。 不光是几个女儿被卖了,就连儿子也被以高价,卖给没有儿子的人家。 安嫔进了宫里,机缘巧合之下,从宫奴变成宫女。 又机缘巧合得了先帝的宠爱,生了皇帝这个儿子。 她是个真与世无争的人,皇帝来了她高兴,皇帝不来她也不难过。 只管和皇帝母子两个,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 因为她的安静和老实,后宫那些斗红了眼的女人,都没有动动小手指,弄死她们母子。 却万万想不到,她们苦心造诣夺嫡之争,最后捡到便宜的,竟然是安嫔母子。 皇帝那时候是年纪最大的皇子,先帝就直接封他做了太子。 孙家的女孩当年的皇后,是在太子妃的人选里的。 不过,孙家那时候的当家人,皇后的爷爷奶奶亲自进宫,请求先帝取消了这个参选名额。 只是或许是命中注定吧,皇后就是皇后。 她还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嫁给了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做了太子妃。 后来皇帝继位以后,她也顺理成章的做了皇后。 安嫔虽然是皇帝的生母,却在皇帝被封为太子后不久,就因小时候营养不良,还有积劳成疾,而去世了。 一直到最后,安嫔都没有说出一句,她想家,想家里人了。 陪在她身边的人,也就当时的太子夫妇,也就是皇帝和皇后两人。 这也就不难理解,皇帝为什么没有册封,他的外祖一家为承恩公。 反而把该册封皇后的娘家孙家为承恩侯的旨意,改成了承恩公的旨意了。 安嫔的娘家人那时候,在乡下不过是有了几亩良田,家里有点积蓄的平平常常人家。 并没有因为安嫔一家人的牺牲,而变得多么富有和改换门庭。 安嫔被卖出去的时候,可是说为了她堂兄弟读书凑银子呢。 他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错过的何止是,他们想要的荣华富贵。 分明是天大的富贵。 皇帝也只给能找到的,安嫔被卖了的姐妹兄弟,一些并不太明显的恩惠。 让他们衣食无忧就够了,并没有给他们大富大贵。 也没有跟他们相认。 安嫔曾经说过,她那些兄弟姐妹被洗脑,洗的太过彻底。 一个个自以为自己是那个安嫔,再也不愿意回去的家的‘救命恩人’。 若是他们不自我牺牲,那个家就会毁在他们的自私自利里。 “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他们就只会唯唯诺诺、自我感动,谁也不多想一想,凭什么要求自己去牺牲和奉献啊?!” 安嫔说到她的那些兄弟姐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一言难尽,或是恨铁不成钢。 她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那是因为他们被洗脑的彻底,觉得自己若是不自我牺牲和奉献的话,他们就是自私自利不把自己当这个家里的人。” “我曾经也试图改变过他们,只是没有什么用。没有谁听我说的是什么,反而会说我不能太过自私,只顾着自己,却忘了家人。” “我啊,从来不会觉得我是皇太子的娘了,我就该把他们都找回来,好好的补偿补偿他们。” “就像我说的那样,凭什么呢?!” “我也是咬着牙,才熬到今天的位子的。” “我吃过的苦,一点都不比他们少。” “有那样一对软弱到极点,没有一点反抗意识的老黄牛似的爹娘,做为他们的儿女,谁又能逃脱得了,被当牛马使唤的命运呢?!” 对于那对包子爹娘,安嫔心里更没有一点的留恋,只有永生永世不在想见的愿望。 她不恨他们,他们也是被洗脑的彻底的受害者。 但他们在不知不觉间,也变成了施害者。 所以安嫔不恨他们,也不爱他们,就当是被卖了的那一天,用卖的那点银子还了他们的生养之恩吧。 “他们平生想的就是能吃饱,这么一点愿望,你就成全了他们。更多的,就什么都不要再给了。” 皇后和孙家人怎么都无法想明白,安嫔是个明白人,皇帝也不是糊涂的。 怎么就偏偏生了,一个糊涂虫一样的齐王呢。 先帝在某些人的眼里,或许是奇葩。 但,先帝可一点都不糊涂啊。 齐王这是只继承了先帝的奇葩,而没有继承他的明智啊。 “齐王妃能及时清醒,也算是郑家的幸事,也是咱们孙家的幸事啊。” 孙老太爷感慨一声、 有那样一个糊涂虫一样的外孙,他还有能力,就是在女人身上犯了糊涂,怎么不叫孙老太爷一想起来,就心里也不痛快呢。 “他啊,要是真的敢为了王侧妃,跟陛下说他要让王侧妃做他的正妃,咱们也不是不能答应的。” 孙老太太最看不上齐王的,就是这一点。 “他连说一声都不敢,只敢说什么‘侧妃’。” 说到‘侧妃’两字的时候,商老太太忽的笑了一声。 笑声里是无尽的嘲讽。 “就算是‘唯一的侧妃’又怎样?!还不一样是他的妾室。” “侧妃,侧妃,以为侧字后面跟了个妃,他的那个‘真爱’就能跟齐王妃平起平坐了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 孙老太爷也跟着笑了一声:“他以为‘唯一的侧妃’,就是能跟齐王妃平起平坐的平妻呢!” 除了极少数特殊的例子之外,你可见谁家有‘平妻’一说的。 谁要是敢给自己弄一个平妻出来,看哪一家的大家长能容得下?! 敲骨吸髓的兄弟59 不打断他的两条腿。 绝不是心慈手软。 而是已然把这个人当做了弃子。 皇家人里就从没有出现过。 ‘平妻’这样的例子。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妻妾若是真的能够混同的话,那还干什么有正妃和侍妾的区别啊。 干脆都做‘王妃’得了。 也就是齐王这个糊涂透顶的二傻子,才会弄出个什么‘平妻’出来。 真是既没有担当,又伤害到了无辜的齐王妃。 周朝是有出平妻的人家,就是商户人家。 商户人家里嫡庶分别并不分明,才会弄出这样不伦不类的所谓‘平妻’来。 可齐王又不是商户人家出身,他是皇子,还是嫡皇子。 却弄了这么一个叫人笑掉大牙的‘平妻’。 他那进了水的脑子,根本就想不到他这么做,会有怎样眼中的后果。 他是嫡皇子,他有天然的继承优势。 偏偏他弄出了这么一个‘平妻’出来,岂不是告诉世人,在他的眼里心里嫡庶没有什么分别。 后宫的妃嫔们就能用他的荒唐,来挑战皇后的地位。 齐王这是把皇后放在火上烤,还无知无觉。 为此,孙家人怎么能够不生气,不怨恨他的是非不分。 “齐王这个人啊,又想拔高他的嫡皇子地位,又想给他的‘真爱’以跟齐王妃相当的地位。” 承恩公也就是齐王的亲舅舅,也是恨不能将齐王早一天给摁下去的人。 “他这样又当又立,我每每想到宫里的妹妹有多么为难,我就想把他抓过来,揍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要是把齐王揍得下不来窗,只能窝在齐王府里。 外面不管怎样笑话他,至少宫里的皇后不会再被,后宫的妃嫔们咄咄逼人了。 “以前没有办法,现在不是齐王妃清醒了吗。” 孙老太爷说:“反正他只想跟他的‘真爱’相守相伴,那就干脆让他在窗上躺几年吧。” 既然他们孙家要为明娴郡主造势,那么现在摁下糊涂虫齐王,就是非常有必要了。 只要摁住了齐王,他的那个菟丝花一样的王侧妃,也就蹦跶不起来了。 “行,那我就叫他多躺几年。” 承恩公一听就笑了。 要说揍齐王哪里用得着他出手啊,但他却要第一个出手。 谁叫齐王太不着调,叫他生气呢。 “不用让他一直躺着,你们也不用一哄而上。” 孙老太太在孙家人的群情激奋里,突然说道。 在孙家人看过来的,不解的眼神里。 她继续说道:“那样就太便宜他了,揍一次也不能叫他记住教训。” “你们一个人也行,两个人也好,或是三五个人就伴,轮换着揍他。” “揍一次,务必让他疼到骨子里。” “让他在窗上躺十天半月,等他能出来走动了,你们再接着揍。” “务必要让他知道,疼一次和疼多次的不同。” 敢害的她的女儿在后宫被挑战,齐王这个外孙就是挨揍挨少了。 不让他尝尝来自孙家人的毒打,他都会忘了他不只是齐王,还是皇后的亲儿子。 “我看行,就这么办吧。” 孙老太爷高兴的拍手道。 是啊,揍一次不足以,让他记住这疼。 说完了对齐王的处置,孙老太爷边说起了齐王妃这边的事。 “咱闺女把私房都拿出来了,咱们也不能小家子气。” “把孙家凡是能动用的金银,还有能卖出去的,也都给齐王妃送过去吧。” “既然决定了要站在齐王妃这一边,就干脆做到底。” 承恩公点点头:“我这就安排下去。” 孙家的族人是不少,但孙家向来都是同心同力的。 孙老太爷说拿出全部,也就是说不仅仅是指承恩公府的积蓄,还有孙家族人的。 还有孙家虽然没有特别规定,但孙家是没有通房和小妾的。 也就是说孙家没有庶出子女。 不管是嫡支还是旁支,都是嫡出。 自然就没有什么宠妾灭妻,或是像齐王这样的‘真爱’出来。 这也是齐王成为世家大族的笑话后,却没有人敢指摘孙家的原因。 孙家行得正站得直,根本不怕被人指摘。 “还有,把咱们家想去朝堂的媳妇和女孩们都统计一下,不管是成了亲的还是没有出阁的,都可以为自己拼一下。” 孙老太太接着吩咐:“要不是为了放着那个邪性的明珠,我都想去跟她们挣一挣,拼一拼。” 别看皇后那样‘偏爱’明珠郡主,还好像把她喜欢到了‘骨子里’,但在皇后还有孙家人的心里,明珠郡主就是个邪性到叫人警惕和防备的人。 “你想去就去,若是实在担心,那就等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你再去跟她们挣一挣,拼一拼也还来得及。” 孙老太爷伸手握住孙老太太的手,完全一副‘我媳妇说得对,我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我媳妇想,她想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的表情。 孙老太太笑着摇摇头:“还是不了,我啊还是愿意陪着你,也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 “那咱们就努力把齐王给摁下去。” 孙老太爷说着看向承恩公这个大儿子。 “别忘了咱们孙家也有姻亲,咱们的姻亲里有野心有能力的女子也不少。你们在揍齐王的间隙,也别忘了亲自去登门,问一问他们的意思。” “若是有意的话,就尽快投入进去,别给那个邪性的明珠捣乱的机会。” 如此一来,就不是齐王妃和明娴郡主母女俩的事。 也不是皇后参与的事。 更不是仅仅只有郑家和孙家,还有姜家三家的事。 这三家的姻亲可不是少数,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不少的,想站到朝堂上的女子。 “你们啊,也别都把目光放在咱们这些人家的身上。” 孙老太太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就算有跟咱们不对付的人家,也能悄悄的去试探一下。” “只要他们家的女子,肯出来挣一挣,拼一拼,哪怕人数不多,也是对齐王妃最大的支持了。” 那些跟他们家不对付的人家,再怎么不对付,他们家有野心有能力的女子,也不可能不动心的。 对于这样的机遇。 敲骨吸髓的兄弟60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遇。 她们一定不会放弃。 一定会紧紧的抓住。 抓在她们的手里的。 那是因为她们心里,一点都不认为,她们比他们的男人差。 也在为自己叹息,若是她们是男儿身,想必成就一定不低于她们的男人。 现下,有这样一个可以跟她们的男人一拼高下,证明她们自己比他们的男人一样优秀,或是更优秀的机会。 真可谓是多少年来的第一遭,她们自然不会让自己错过。 若是错过了,那绝对会遗恨终生的。 就为了这个,她们都会断然选择,跟她们的男人对着干,站到齐王妃和明娴这一边来的。 能把一件困难的事,变得不那么困难,他们又怎么会不去做呢?! “若是真的有这样一天的到来,你们,或者说他们会甘心吗?” 承恩公夫人和几个妯娌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承恩公府的媳妇儿和女孩们,才说道。 “这可不是出第一个皇太女,还有女皇帝的事,而是动摇了你们男人独霸朝堂的事,你们还有他们能忍受吗?” 提高女人的地位,她们都很高兴,因为她们也是其中的一员。 但,也要提前想到可能会有的冲突。 有孙家郑家和姜家这样,想要为自家人争取机会的人家。 也就会有坚决放反对,女人参与朝政的人家。 “甘心,能忍受,不用太担心。” 承恩公坚决的说道。 “我们对自己是有信心的,而外面那些人若是像我们一样,也不会坚决反对的。” “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坚决反对的人,只要让他们没有办法,来反派搞破坏不就行了吗?” “既然想做,那总要试一试。” “其实,我说再多也只是我们的意思。外面人的想法,咱们都是不知道的。” “但我想不知道的话,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总会找到一条双方都赞同的路的。” 承恩公夫人一下子笑开了,笑容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坚定:“既然这样,那我去礼部尚书家走一趟。” 别看礼部尚书跟承恩公不对付,他的夫人在公众场合遇上承恩公府的人的时候,也是只朝着她们翻一个白眼,连问一声好都不说的。 但,承恩公夫人可是对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毕竟,早在闺中的时候,她和礼部尚书的夫人还能,说得上是闺中好友呢。 就是后来两人嫁人了,嫁的人家互相不对付,她们才看似关系淡了下来的。 其实呢,私底下她们还会时不时的见见面,说说话。 礼部尚书的夫人不仅是有能力,她更有大野心。 还打从心里觉得,礼部尚书就该回家抱孩子,而不是让她为他打理后院,关好他的那些个女人们。 “他啊,总以为咱们为了他的那点子‘宠爱’,就该千方百计的讨好他,对他毕恭毕敬、百依百顺。” 礼部尚书的夫人在私底下提到礼部尚书的时候,也是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十分的不满呢。 “还要求我要大度,要能容忍,不能做个妒妇。还要对他的儿女一视同仁,不管是我生的嫡子嫡女,还是他那些个女人们生的庶子庶女,都要用我宽广的心胸来对待他们。” “我呸!” 礼部尚书的否认狠狠的啐了一口,眼神凶狠。 “狗屁的大度,狗屁的容忍,还让我对他那些庶子庶女一视同仁,可特么去他的吧。” “我现在还能容忍他,还不是我的儿女还需要他这个爹。” “若是不需要了,哼哼,他就给我回来抱孩子吧。” “他的那些个小妾庶子庶女们,爱谁谁,老娘才不伺候呢。” 承恩公夫人只要一想到她说的那些话,还有说那些话的神情,就忍不住笑出声。 “她啊,正需要这样一个能正大光明,把礼部尚书赶回家抱孩子的理由呢。” “我给她送上去,她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到那时,也就能通过她的这个闺中好友,去接触其他家的夫人和姑娘们了。 “除了这些,咱们也要再给王侧妃的兄弟,还有齐王那些上蹿下跳,想看咱们孙家笑话的兄弟们,添上一把火,让他们顾不得其他的。” 王侧妃的兄弟们被冲昏了头脑,觉得齐王妃郑家和孙家,还有忠义伯府姜家都不再是威胁。 他们最大的威胁,王侧妃的儿子坐上那把龙椅,最大的阻碍和障碍,就是齐王的那些个兄弟们。 因为夺嫡之争里,他们的身份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资本和机会。 所以,只要狠狠的追着他们咬,最好能把他们给咬下来,齐王就能安枕无忧。 王侧妃和她的儿子就能得偿所愿,他们王家就能一跃成为周朝最尊贵的人家了。 齐王的那些个兄弟们,以宋王为首的王爷们,这段日子真是烦透了,也糟心透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王家那群失心疯的家伙们,竟然一直咬着他们不放,看他们那疯狂的劲头,不把他们赶尽杀绝,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宋王为首的王爷们也都怒了。 他们怎么能够容忍,齐王一个小妾的娘家兄弟,对他们无礼呢。 既然王侧妃的兄弟们不叫他们痛快,那王侧妃和齐王就别想痛快。 谁怕谁啊?! 来啊,互相伤害啊。 齐王和王侧妃则是不仅仅是焦头烂耳,还变得特别的倒霉。 孙家人专门套的齐王的麻袋,每次都叫他疼的刻骨铭心。 虽说孙家人只想打齐王,没有想打王侧妃。 他们是不待见王侧妃,但更不待见齐王。 若不是齐王糊涂荒唐,王侧妃还有她的兄弟们,又怎么可能仗着他的势嚣张跋扈。 不过,若是在他们揍齐王的时候,恰好他带着王侧妃,那么就干脆两个人一起揍。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狠狠揍就是了。 就这样,齐王和王侧妃两个人,不是齐王被揍得下不来窗,就是两个人一起被揍得下不来窗。 总之,这两个人倒霉的叫宋王他们,听说了心里都不由的浮现了一丝的同情和怜悯。 惨,真惨,真是惨绝人寰! 敲骨吸髓的兄弟61 宫里那些妃嫔们。 一个个也都在看热闹。 还故意把齐王的惨样。 说给皇后听。 她们是不断的挑衅皇后,想要挑战皇后。 但,也不敢做的太过明目张胆了。 皇帝虽说承认了,齐王的‘真爱’王侧妃。 却也没有亲口说,后宫里也可以有跟皇后平起平坐的‘副后’啊。 皇后之下是皇贵妃,但周朝后宫定下的规矩里。 皇贵妃也不是‘副后’,不过是最高位的妃嫔。 周朝的后宫里也曾经有过,被册封为皇贵妃的妃嫔。 却只是在名分上高一点,想跟皇后分庭抗礼,坐实‘副后’的名头,是绝对想也不要想的。 先帝时候甚至有过十多个妃嫔,同时被封为皇贵妃的例子。 十几个妃嫔都同时晋封为皇贵妃,还不给她们各自取个封号。 以至于这十几个皇贵妃,只能把她们的姓氏,冠在她们皇贵妃的名号上。 先帝奇葩就奇葩在,这十几个皇贵妃里面,就没有一个同姓氏的。 除此之外,也有一个姓氏的皇贵妃,在一年之内换了十个人,就是姓氏没有换的例子。 可以说,先帝时候皇贵妃的泛滥,让人们还有后宫的妃嫔们,真切的感受到。 皇贵妃果然就是一个位份高一点,却没有丝毫特殊的封号。 到了皇帝这里,他就干脆不设什么皇贵妃。 皇后之下是四妃,再下面就是位份低的妃嫔了。 因此,哪怕皇帝亲口御封了王侧妃,这个唯一的侧妃。 皇后也没有多少担忧,更不会认为皇帝会给她,也抬举一个特殊的‘副后’了。 其实,若是明眼人就会看得出。 王侧妃是唯一的侧妃不假,也是皇帝点头同意的。 但,皇帝可没有说,他不满意皇后。 或是皇后这个后宫女主人不合格。 若是皇帝真的对皇后有什么意见,起码也会过问一下臣子的后院。 在抬举他后宫的女人之前,先给他的臣子后院里,抬一个跟王侧妃一样的‘平妻’。 也就是齐王这个二傻子,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明白皇帝的意图。 可能他进了水的脑子,再被驴又提了一下之后,就只剩下浆糊了。 他是真的没有看出来,皇帝其实有放弃他的打算。 不然,是不可能给他的‘真爱’侧妃封号的。 若不是看穿了皇帝的意图,皇后和孙家又怎么会捏着鼻子,看齐王往脑残的路上越走越远。 而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呢。 齐王妃厌恶他,不愿意再生下他的孩子。 皇后和孙家也没有催生,他们都做出将来远离朝堂的决定了。 就是皇后一直在暗暗担心,齐王妃和明娴这母女两个。 若是齐王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她们母女还能有个好点的下场。 若是齐王上位的话,她们母女就只有一个下场。 好在,一切都要苦尽甘来了。 先不管齐王会不会被放弃,皇后和孙家人想要的是皇太女,让明娴郡主直接继位,齐王就靠边站去吧。 没有了烦心事和后顾之忧,皇后心情大好。 也就有心情收拾,后宫那些上蹿下跳,不停挑衅她。 虽然不能把她怎样,却能恶心她一下的女人们。 只要她还是皇后,她手里还有凤印。 她就有权利管理后宫,约束后宫的女人们。 处置、升降位份也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她一下子降了好几个妃嫔的位份,处置最厉害的那一个,直接由嫔被贬成了才女。 除了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之外,还有激起后宫妃嫔闹腾反弹的意思。 果不其然,皇后这一手不但震惊了后宫妃嫔,也让她们心生忌惮。 只要皇后一天是皇后,她手里凤印掌握一天,她们挑衅她就跟拿鸡蛋碰石头似的,只能落得个蛋打的命运。 除非皇后不是皇后,她们才有可能将皇后狠狠的踩下去,踩到泥泞里让她永远不能翻身。 为了不被皇后拿来杀鸡儆猴,她们就联合起来闹到了皇帝面前。 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求皇帝给她们做主。 皇帝没有像她们所想的那样为她们出头,斥责皇后,甚至废黜皇后。 而是叫人拉下去,一人打了十板子。 “皇后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后宫是皇后在打理,朕是很放心的。” “皇后是后宫之主,她想给谁升位份就给谁升位份,想降谁的位份就能降谁的位份,朕是一律不管的。” “别来找朕做主,你们若是没有做错,皇后那样公正公平的人,是不可能随便降谁的位份的。” “这次的十大板子是让你们记住一点教训,下次再敢过来闹腾,再加十大板子。” 闹事的,求皇帝做主的妃嫔们,灰溜溜的回去她们的处所。 不能求皇帝做主,她们只能给宫外自己的家人传递消息。 让她们的家人还有她们的儿子,快点把齐王给收拾了。 是的,后宫的妃嫔猜测皇后大动肝火,非要来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 都是为了宫外的齐王。 别看皇后嘴里说着不待见齐王,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齐王再怎样不着调到荒唐,他也是皇后亲生的。 皇后将来的荣华富贵,可都在他身上呢。 所以,皇后是不可能真的不待见齐王的。 那就干脆联合起来,一起齐心协力把皇后和齐王母子给打下去吧。 到那时,她们之间再来分出高下,也不迟。 就这样,这一年京师里闹了一出有一出,不知道卷了多少人家进去。 拧成了一股绳的后宫妃嫔,还有庶出皇子们,跟齐王还有王侧妃的兄弟们,斗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胶着僵持中一直没有分出个高下来。 彼此狠命互咬的双方,都没有注意到京师里面,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坤宁宫里皇后身边,照例只有尚宫一人随侍在旁。 尚宫确认没有人偷听后,还是忍不住担忧的,小声问了一句。 “娘娘,陛下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 别看京师明面上斗的难分难解,私底下的一股暗流也在悄然兴起。 尚宫担心的是皇帝做为一国君主,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一股非同寻常的暗流呢? 敲骨吸髓的兄弟62 陛下,他会怎么做呢?! 是阻止? 还是默许呢? 可能阻止的时候多吧? 不同于尚宫的担心,皇后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她轻笑了一声:“不会的,陛下不会阻止的,他是默许的。” 虽说皇帝没有明着说,他支持。 但他不出声,就是默许了。 这也是因为他的那些个皇子里,不管是嫡皇子的齐王也好,还是庶出的那些皇子也好。 一个两个都不是皇帝心目中,最合格的继承人的人选。 不然,齐王早就被皇帝给丢到一旁去了。 还能任凭他留在京师,跟宋王他们斗的跟乌眼鸡一样吗。 京师的变化叶清暂时不知道。 但她身边悄然发生的变化,她却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既然她所在的四线小县城里面,都有了可以如此大的变化。 那么其他更繁华的城市里的变化,一定不会更少。 这也说明齐王妃的决心之大,以及她背后那些家族的凝聚力,以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扶持明娴郡主的决心。 站在她租来的小院门口,叶清看着街道上,逐渐多起来的抛头露面的女人。 不管是老是幼,是出嫁了的,还是没有出嫁的。 一个个脸上的精气神,跟她才穿越过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肉眼可见的她们丢掉了,先前的认命和黯淡,变得有勃勃生机起来。 她们欣喜于日子的改变,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看不见头的日子。 而是充满了希望,还有将来的生活。 好日子正在不远处,朝着她们招手呢。 她们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了。 她们的眉宇间,充满了自信和欢喜。 她们也不再小步小步走,而是昂首挺胸大踏步的走着,笑着。 叶清就不止一次的听到,有人在说。 原来不用地里干了,回家还要接着干。 明明她们也累得抬不起胳膊,还要把自家男人伺候的周到。 还落不得一个好字。 被嫌弃不会生孩子,被嫌弃只能生闺女,被指着鼻子骂是‘不下蛋的母鸡’。 还被一声声的叫着‘赔钱货,赔钱货’。 似乎她们的作用,就是生儿子。 若是生不了儿子,就是她们的错。 她们就是不可原谅的,就是十恶不赦的婆家的罪人。 以前她们只管闷着头,咬着牙过日子。 打落牙齿和血吞,也没有人能对她们宽容。 现在就好了,她们也能赚钱了。 原来能赚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不但在家里的地位上升了不少,就连她们的男人都开始改变了,先前对她们的那些个态度。 不再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不让她们参与家里的大事小情了。 而是开始跟她们有商有量,也肯听取她们的意见了。 她们不再是下不了蛋的母鸡,不再是赔钱货。 她们可以抬头挺胸说,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努力,我也是有用的。 而她们的希望和好日子,都是一个人带来的。 那就是明娴郡主,这位虽然年纪尚小,却是个最最仁慈不过的。 怜悯她们的艰难,愿意给她们机会,让她们改变将来和日子。 在她们也能赚钱后,家里的日子好过了。 虽说也有一些不和谐的音调,但总的来说却是越来越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日子,真是美极了。 因此明娴郡主在民间的声望,一路往高里攀升。 绝对超越了齐王他们这些皇子们。 “宿主,宿主,你快看,快看,任务进度条竟然又动了,又动了诶!” 小渣忽的在叶清的脑海里喊起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这跟剧情一点也不相符,怎么任务进度条它就动了呢?!” 这就跟他们在第二个任务小世界的时候一样,任务进度条它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往前推进了。 不同的是这个任务小世界的,任务进度条推进的速度,不但快的叫人咂舌,还一下子就进行到了,距离完成度仅剩十分之一的地方。 当然就把小渣给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是真的不敢置信,也不能置信。 “这是假的吧,假的吧……” 它拼命的揉着自己的豆豆眼,死死盯住了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完成的任务进度条。 “不应该啊,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啊。” 小渣咕哝着,心里却在抓狂尖叫了。 明明剧情才刚刚开始,怎么他们的通关任务,眼看着就要完成了呢?!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叫它目瞪狗呆了。 “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对此,叶清的接受度却是向来良好。 早在第一个任务小世界里,她能和小秦王齐心协力粉碎,那个所谓的小世界意识后。 她心里就有一个隐约的猜测。 只是她一直没有说出来,更没有跟小渣提及过。 对小渣来说,一切都是为了积分。 而对她来说,怎样通关才是最重要的。 完全按照系统给她的所谓炮灰女配的人设,也就是务必要善良。 是那种人家打了你的左脸,你还要主动把右脸递过去,让人家打。 被虐千万遍,就是被牺牲性命,也要无怨无悔的善良圣母。 若是她真的照着剧情走,走到最后即使她能拿到非常丰厚的积分报酬。 剩下的也就只是麻木了吧。 那样的她,还是她吗?! 她是非常怀疑的。 所以,她当然要坚决拒绝善良人设,要按照她的想法,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而在又一次听到小渣惊讶到难以置信的惊呼里,叶清也再一次证明了,她所选择的道路是没有错的。 是对的。 “不是,宿主啊……” 小渣虽然感到灰头土脸,但还是跟她犟嘴道:“你别忘了,上一个任务小世界里,你虽然改变了剧情,但结局还是按照剧情走的。” “而你在这一个任务小世界里,不仅仅是改变了剧情,就连结尾也绝对会改变的。” “如此一来,你又怎么达到剧情大圆满呢?” 叶清却反问它:“为什么要剧情大圆满呢?” 上一次任务小世界,已经让她看清了一部分的事实真相。 所谓的剧情大圆满,到底是什么。 并不是让女主达到,剧情给她捧出来的那个高度。 敲骨吸髓的兄弟63 若真是那样的话。 第二次的任务那里。 她绝对通不了关。 更拿不到一个积分的。 于她来说,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来走。 若是不敢去尝试,那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选择的道路,究竟能不能行得通? 能不能让她既不被剧情操纵,还能按照她的意识通关。 “小渣,你就看着吧,看着这一次我是怎么通关的。” 叶清自信的笑了一下。 不仅仅是她不喊变得麻木,就连这个任务小世界里,那些原本麻木的脸上。 现在可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对将来的希望和向往,以及要努力的坚决的。 勃勃生机,可不是说假的,而是真实显现的。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小渣哼了一声,心里却暗自在打鼓。 希望宿主千万别成功通关啊。 它在心里偷偷的诅咒了一句。 有事情关注的时候,似乎时间就过的比较快。 眨眼间又过去了十天半月。 这一天,叶清在卖包子和鸭血粉丝汤的间隙,听到有人谈论一件事。 那就是县太爷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个消息,并且用这个消息把跟他一直不对付,属于地头蛇一般存在的四个下属,全都给一窝端了。 叶清只是听了一耳朵,并没有往心里去。 但,小渣却跳出来显示它的存在感。 “宿主,宿主,你知道吗?” 它带着点幸灾乐祸,又带着点‘你不听我的劝,肯定会吃大亏的’感叹,在她的精神海里叽叽喳喳。 “配合县太爷一窝端了,这四个传承了好多年家族的那个人,就是原主龙凤胎的亲弟弟叶敏啊。” “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叶清边把装着包子的小竹篮,递到交了钱的客人手里,边跟它说道。 叶敏在发现不能从她的身上,捞取更多的银子。 不能靠着压榨她给他们家当牛做马,而不用辛苦就不劳而获之后,当然会把能捞到银子的心思,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原主的恶婆婆一家显然,就是他下手的那个对象。 恶婆婆一家是怎么发家的,剧情里有写到。 而叶敏能知道,自然是因为他是男主的亲爹。 剧情为了给女主更多的助力,就会轻易的把那个要命的把柄,通过安全的人的嘴送到他的耳朵里。 叶敏原本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并没有想要立即就把恶婆婆一家给送到牢里去。 他打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念头,还想着从恶婆婆一家,还有他们发家背后的靠山身上,捞一笔又一笔的外快。 而不是只要一笔银子,就肯收手了。 若是其他人或许会鸡飞蛋打一场空,还有可能因此而丢了性命。 但他不同,有剧情的加持,恶婆婆一家还有他们的靠山,就算想弄死他,也肯定是弄不死的。 反而会被他抓住更要命的把柄,从而索取更多,甚至来一个狮子大开口,也是有可能的事。 当见她不肯配合之后,这才改了主意,提前把恶婆婆一家,还有他们身后的靠山给弄到了牢里。 是觉得她都不受控制了,也担心恶婆婆一家也不受控制吧。 毕竟,他可不知道剧情,也不知道剧情在偏袒他。 不然,他只会一次一次索取,知道把恶婆婆一家,还有他们背后的靠山,完全的榨干净后。 才会找机会去县太爷跟前邀功,配合他把这四家掣肘他,抢了他的功绩不说,还逼着他做一个听话好用的傀儡的地头蛇,给一窝端了的。 也是这四家太过贪心了,他们自以为四家是地头蛇,又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会出现背叛之事的。 才会抛弃了他们家长辈们留下来的,让他们务必要小心谨慎、还要不能太过于贪心的家训。 前一任的县太爷在这里的时候,四家还肯他们吃肉,让那县太爷喝口汤的。 等到了这一任的县太爷到任后,他们却变得更加的丧心病狂了。 他们想让县太爷当听话好用的傀儡,却不肯带着县太爷一起吃肉。 就连一口完整的汤都不肯给县太爷喝,只让他喝半口,县太爷怎么会不愤怒,不想着把他们一窝端了呢。 想必接下来,县太爷还会重新提拔四个下属。 当然是要听他话的下属了。 这其中或许会有叶敏。 看来,剧情对她还是有所隐瞒的。 隐瞒了叶敏,还有以后的叶家,也成了这个小县城的地头蛇。 等到将来叶敏的儿子叶海高中探花之后,风光无限的迎娶了明珠郡主以后。 叶家就不仅仅是这个小县城的地头蛇,还有可能成为府城的地头蛇。 难怪剧情里到最后说,叶敏的后代子孙里,有人又回到了他的家乡,做了这里的知府大人。 “小渣,为什么要给我残缺的剧情?” 叶清突然问了一句。 “不应该给我完整的剧情吗?从第一个任务小世界开始,虽说才到了第三个任务小世界,你却每一次给我的剧情,都是不完整的。” 小渣急忙摇头:“不是,宿主,我给的都是完整的剧情。” “我可以用我的鸟格发誓,我没有说一个字的谎话。” “宿主,” 它黑溜溜的豆豆眼无比真诚的望着叶清,说出来的话也是真诚无比的。 “你所发现的,只有可能是隐藏的剧情。那个跟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真哒,请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叶清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追究。 刚才从小渣一瞬间的僵硬,她就看出来了,果然小渣给她的剧情,是只想让她看到的剧情。 能不能发现隐藏的剧情,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给她的剧情里可是写明了,叶家老两口只有两个儿女,一个是原主,另外一个就是叶敏。 而叶敏也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叶海。 叶家的子嗣有点单薄的原因,给出来的竟然都是‘难产’的锅。 而不是叶家子嗣艰难,差不多都是代代单传的。 原主这一代能有两个儿女,都是叶家烧了高香的缘故。 叶清看着剧情里明明白白的写着的,‘难产’的那口锅。 心里想的却是,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敲骨吸髓的兄弟64 叶家老两口难产! 叶敏两口子也难产! 这才子嗣单薄到。 在小青村里一点都不旺盛的地步。 小青村里叶家的族人不少。 可也没有听说过,谁家有过难产啊。 还一连两代都是难产。 这几率也有点太高了吧。 仿佛老天爷不想让叶家子嗣旺盛,就只肯给他家一两个子嗣似的。 要知道,叶家老两口往上的叶家,却也没有一次难产的说法传下来。 叶老头是没有一个亲兄弟,但叶老头的爹可是有好几个亲兄弟的。 他们一大家子能活着到达小青村这里,也是多亏了他们兄弟多的原因。 不见,同一个家乡,同一个村子,同一个族里,家中兄弟少的人家。 能活着逃荒过来小青村,得到真正活命的机会,还不用卖身为奴,卖儿卖女的,是极为鲜少的。 在他们从村子里出来,不得已离开家乡之后,一路逃荒过来的时候。 他们族中就有好些人家,因为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便先卖了家里的女孩。 然后,是家里的男孩。 到最后,还是看不到逃荒尽头活命的希望的,干脆咬牙把自己也给卖了。 不敢奢求能卖多少银子,只要给口饭吃,就肯跟着人家走了。 只是叶老头的爹还有他的兄弟们,是囫囵活着来到了小青村。 叶老头没有兄弟,他的那些叔伯们家里的儿女却不少。 但,奇怪就奇怪在。 叶老头从外面落魄回来之前,他那些叔伯家里就陆陆续续出事了。 叶老头的爹娘还是他们那一大家子,一直撑到最后的人。 那一段时间村里人,都在暗中议论,是不是叶家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才会接二连三的出意外,还是那种连尸体都找不到的意外。 叶清一开始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就觉得这不正常。 怎么意外都集中在叶家这一大家子了呢? 现下,她更加肯定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 不然,是无法解释叶老头的叔伯们,接二连三遭遇意外的原因的。 叶家,叶家,叶清在心里说。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又是隐藏剧情吗? 不管是是不是,总之这一回叶家是休想,再由小青村走到府城,成为府城新的地头蛇了。 叶清不再关注叶敏和叶家,只是因为叶敏和叶家根本不值得她去盯着。 若是叶敏和叶家遇见的,是上一个县太爷的话。 叶家的发展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 但,他们遇上了现在的这个县太爷,叶家和叶敏想要推动叶家,持续往上走的话。 那将会是很困难的。 因为这个县太爷一边用着叶家和叶敏,一边还在防着他们。 别看破格给了他县丞的位子,但剩下的那三家,这个县太爷找的,可都是跟叶家,尤其是叶敏不对付的。 叶敏和叶家还休想,跟这三家有和解的可能。 他还没有半点隐藏自己的心思,即使没有用言语说出来,却也用事实让叶敏看清楚。 他对叶敏和叶家是既要用,也要防的意思。 从三家跟叶敏说是生死死敌,就能说明县太爷有多么的奸诈了。 以前的那四家是被县太爷给收拾了,但县太爷也只是收拾了这四家,对于曾经依附于这四家的,其他家族县太爷都是网开一面了的。 而这三家跟四家的关系,尤其的紧密。 若不是县太爷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一马。 他们三家也要跟这四家一起,被县太爷给一锅端了的。 因此,别看这三家的地位是提升了。 但,他们心里对叶敏和叶家的怨恨,却是日以继日的在增多中。 相反,他们对一锅端了背后靠山的县太爷,竟然没有那么怨恨,还隐隐有一点点的感激。 这一切都是县太爷亲口所说,并且亲自介绍叶敏给他们知道。 “这就是帮着我处置了横行乡里,祸害百姓的那四家的功臣。” 县太爷笑着拍着叶敏的肩膀,这样介绍道。 从那一刻起,叶敏就知道了,这个县太爷只拿他当狗腿子,是不肯给他发展壮大叶家的机会的。 但,一时半会他还只能继续追随县太爷,做他的狗腿子。 除非他能找到,其他可以帮助他脱离县太爷的掌控,继而能发展壮大的叶家的帮手。 这个帮手还要是县太爷都顾忌的,才能免于继续被逼着做县太爷手中的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县太爷推出去做替罪羊。 叶清就不止一次看到过,叶敏虽然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一般从县城里扬长而过。 但他脸上的极力隐藏的愤恨,还有不开心,还是都被她尽收眼底的。 对此,她表示。 看到叶敏还有叶家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在日复一日百姓对明娴郡主增强的感恩里,叶清也在想剧情什么时候,会提前推动女主明珠郡主,跟男主叶海想见呢? 她也十分期待,这两个人的见面呢。 一旦这两个人走到一起,她就有可能知道隐藏剧情,找到叶家极力隐藏起来的秘密。 并且,唯有明珠郡主和叶海锁死了,才不会再去祸害其他无辜的人。 叶清在好像是度假一般的悠哉日子里,一直到十年后才等来了明珠郡主和叶海的相遇。 剧情竟然没有急于让这两人相见,反而耐着心等了十年才行动。 一来,明珠郡主和叶海就是见面了,叶海再长得怎样英俊不凡,也是没有资格匹配明珠郡主的。 他的身份还只是四线县城里,县丞家的小少爷。 跟明珠郡主皇帝和皇后最宠爱的女主的身份和地位,差的可不是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 就是遇见了,小小的叶海也只能,站在明珠郡主身后摇旗呐喊,再做不了其他更多的事的。 而明珠郡主需要的,可不是只能给她摇旗呐喊的男主,而是能给她巨大帮助的男主。 显然,这一点小小的叶海,还有他背后的叶敏和叶家是做不到的。 二来,明珠郡主虽说也只是个小小的孩童,但她却不是小小的叶海可比拟的。 她早在刚会说话的时候,就显示出了她的野心。 敲骨吸髓的兄弟65 那时候她还不会走。 却已经说话流利。 堪比一个大人了。 即使她表现的太过奇异。 也没有让人觉得奇怪和匪夷所思。 好像在人们的心里。 这样一个小小年纪,就聪慧无比的小女娃,就该是这样的表现。 而不是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 她还不会走路之前,都是让齐王抱着她,去见他的那些个谋士们的。 那些年纪比她大许多,有的都是能做她爷爷,祖爷爷年纪的谋士。 在面对她的时候,竟然也都是毕恭毕敬。 比对她亲爹齐王还要更加恭敬。 凡是只要她在场的时候,堂堂的齐王这么大一个王爷。 还是身为嫡皇子的齐王。 竟然就跟个透明人一样,再也不会被他的那些谋士注意到。 在他们眼里小小的明珠郡主,她的气场比齐王不知道要强大多少倍。 以至于,让他们眼里只有她,而看不到他了。 凡是明珠郡主说出口的话,他们都会齐声喝彩,连声说好。 明明也是在他们面前,只是抱着明珠郡主的齐王,就只是一个工具人。 明珠郡主一会说话,果然将视线都集中到了,她那些庶出的皇叔皇伯身上。 而从没有关注过,齐王妃和明娴郡主母女二人的一举一动。 剧情也曾努力过,想要纠正不应该发生的一切。 也想要把她的视线,吸引到齐王妃和明娴郡主的身上。 无奈,明珠郡主就是个一意孤行的人儿。 她根本不相信剧情的提醒,随即将这些提醒都抛到了脑后。 只管专注的跟宋王他们掐掐掐。 在她堪比成年人的聪慧无比的脑袋里,除了跟齐王争夺那把龙椅的宋王他们,其他人不管什么人,都不值得她去看一眼。 剧情尝试了许多次,却连一次都没有成功的,转移开明珠郡主的视线过。 反而,更把明珠郡主向着宋王他们那边推了过去。 明珠郡主把剧情的提醒,都看成是宋王他们最为无耻卑鄙的阴谋诡计。 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和齐王妃互相掐起来,不就没有办法去针对宋王他们了吗? 为此,明珠郡主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剧情多少遍。 那言语的恶毒,把剧情气的直抓狂。 宫里的皇后只跟身边的尚宫说了一句。 “人人都说明珠郡主聪慧无比,其实不过是一个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的小人罢了。” 在皇后的心里明珠郡主不只是邪性,她还是个小人。 也就只会跟宋王他们狗咬狗罢了,更多的她就做不到了。 而她的那个脑子进水的儿子,在不知不觉间更是被明珠郡主,给拉到了再也爬不出来的深渊里。 那把龙椅他是休想再做上去了。 不只是她不答应,就是皇帝那里也不可能允许的。 皇帝也不是平庸的君王,难道他会看不出事情的蹊跷吗? 他分明是一个先是君王,才可能是父亲的男人。 对自己的儿女都没有这样的偏爱过,又怎么可能说只宠爱,只见过一面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的明珠郡主呢?! “其实啊,这京师里聪明人可不少。不是没有人发现不了,她的邪性的。” “只是对他们来说,她怎么样跟他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只要陛下一天不让齐王做继承人,她就是邪性到一夜之间长大,他们也只会静静的看着,而不会随便说一个字。” 尚宫不由笑道:“娘娘,如此一来岂不是对齐王妃,还有明娴郡主最好,最有利吗?” 那些聪明人不出声,就说明他们也看不上,邪性的明珠郡主。 不会把宝压在她的身上。 他们的默不作声,又何尝不是对齐王妃和明娴郡主的默许呢。 只要是明眼人,就没有谁看不出,齐王妃现在的打算的。 种种迹象表明,剧情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一定的人群降智的。 但,有的人它还真是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的。 不然,叶清就是想改变剧情,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若不是乖乖走人设,成为小渣和剧情的牵线木偶,就是只能破釜沉舟,跟小渣同归于尽了。 哪怕她必须留在这个小世界里,她总能找到克制剧情的办法。 也总能找到回家的路的。 剧情推动的明珠郡主和叶海第一次见面,是在明珠郡主十一岁,他十三岁那一年。 身为女主的明珠郡主十分的邪性,做为男主的叶海,虽说没有奋起直追,迎头赶上。 但他在县试、府试和院试中,都是案首,又是乡试的解元,会试的会元。 以他九岁秀才,十三岁举人,在科举中连中五元,不仅仅是名声大噪,还被人们疯狂押注,赌他一定能成为殿试的状元,达成六元成就。 若是这样的话,他也算能勉强配得上,聪慧无比的明珠郡主了。 在叶清所看到的剧情里,他并不是六元及第,也只在县试是案首。 在府试和院试中,是排名前列罢了。 虽说同样是九岁秀才,十三岁举人,却绝对没有现在这样风光无限,惹得许多人的追捧。 他在中了举人之后,没有立即去往京师参加会试。 而是在又过了三年后,参加了下一届的会试,并且成为探花。 被明珠郡主一眼相中,他们二人一见倾心,才会被皇帝赐婚的。 只所以他的人生会有所改变,应该是剧情不甘心,被她改变扭转结局。 才会让叶海一路高歌走过来,用所谓的‘六元及第’,来博得皇帝的青睐,从而为他还有明珠郡主铺垫好后路。 这两人的相遇,依旧是叶海进京师第一天。 明珠郡主坐在轿子里,在跟他擦身而过的那一刻。 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将明珠郡主的轿帘掀起。 一张清丽脱俗的出水芙蓉脸,就被他正正好看在眼里,他顿时顿住了。 与此同时,明珠郡主也不经意的回眸间,看到了马上英俊不凡的叶海。 这时候,什么都不必说。 只要一个眼神的交汇,就足够了。 明明两人身边的人不少,但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在看不到其他任何一个人。 敲骨吸髓的兄弟66 在这注定的相遇时候。 一眼万年。 叶海在马上颔首。 明珠郡主在轿子里微微一笑。 便是剧情里最美好的‘良缘’天注定。 “宿主,女主和男主相遇了。” 小渣不怎么有兴致的说道。 女主和男主是相遇了,也相爱了。 但,剧情却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了啊。 明娴郡主现在的支持率,已然到达了叫它感到恐怖的程度。 剧情明显是无力改变这一事实。 谁叫它们家是女主一意孤行,根本不搭理它们的呼叫呢?! 更主要的是,…… 小渣哀怨的扫了叶清一眼,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剧情里女主和男主最大的助力,任劳任怨敢做奉献,为叶家做出汗马功劳。 还在死后被禁锢住灵魂,供女主和男主无限抽取怨气的原主。 早已经投入了轮回。 她家宿主可不是软柿子,也没有无私为叶家奉献、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的觉悟的。 就算女主和男主相遇了,相爱了,也不过是提前锁死。 将来就跟容易被一窝端。 它所想要的摄政大长公主,还有摄政驸马,永远不可能出现了。 怎么不叫它痛心万分?! 也沮丧万分呢?! 更叫它感到可怕的是,任务进度条在这两个人相遇的瞬间,又一下子前进了一大截。 现在就只差一点点,真的是一点,就能完成通关任务了。 “为什么呢?!” 小渣惨叫。 “因为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 叶清说。 善恶有报,而不是修桥铺路无尸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啊。 若真的按照剧情来的话,那周朝的将来也就是可以预见的了。 岌岌可危,就是周朝最真实的写照。 “只要跟着走剧情就好了,干什么要考虑这些啊?!” 小渣抓狂。 叶清不说话,只是打开了姜伯爷,刚刚派人送过来的一封信。 信中只有一个意思,事情已成,请来京师一聚。 叶清接了姜伯爷的信后,没有继续留在县里,退了租来的房子。 简单的首饰了一下,赶着自家的马车往京都赶了过去。 一路上都挺顺利的,等她看到京师的城门时,也看到了正等在那里的姜伯爷。 她高兴的迎过来,笑着说齐王妃邀请她一见。 叶清就直接跟她去见了齐王妃。 在齐王妃那里,她终于知道了有关叶家的秘密。 原来叶老头虽说也姓叶,但,他却不是叶家的人,就连五百年前是一家都不是。 他这个叶家跟小青村的叶家,那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关系。 当年叶家的儿子并不是自愿离家的,而是被叶老头找人哄骗出去的。 这一去,他就把性命都在了叶老头的手里,至死都没有回去小青村。 而他叶家那些叔伯们,只所以接二连三遇到意外。 也都是叶老头做的。 就是为了防止他假冒的叶家人,被这些亲近的人拆穿。 而叶老太竟然也不是真的。 叶老太的那个‘娘家’,也是叶老头特意挑选出来的。 那一家贪财吝啬,就算意识到不对劲。 只要给他家一点银子,就能堵住他们的嘴。 反正他们家重男轻女,用家里一个女孩的命,换的家里衣食无忧,再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交易了。 叶老头和叶老太的真实身份,是贪官污吏家被一并惩治的罪人身份。 他们家的长辈丧心病狂的大发特发国难财,而他们治下州府的百姓们,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也没有换回来能保命的粮食。 多少无辜的百姓被他们迫害的家破人亡,却连讨公道地方都找不到。 十室九空,就是他们治下州府,最惨烈最真实的写照。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丧心病狂,他们把想要逃出去求得一条活路的难民们,被他们恶毒的鞭打着、驱赶着。 又赶回了他们的村子,不许他们再有一人出去逃荒,只让他们在村子里坐以待毙。 那些被活活饿死的百姓里,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嗷嗷待哺的婴幼儿。 在他们只能麻木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望着高高的天空,心里想着老天爷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条活路的时候。 那些迫害他们的人,却在弹冠相庆,在灯红酒绿中,庆贺他们的脑满肠肥。 真真是印证了了那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烈。 而这些人的报应来得也太迟。 他们为他们的罪责付出的代价,也太轻了。 哪怕罪魁祸首被斩首,被抄家,被流放。 但被他们迫害的家破人亡、十室九空的百姓们,用他们的血肉铺就的累累白骨地狱里,不知道被埋葬了多少无辜者的冤魂。 叶老头和叶老太是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他们能侥幸逃脱其中就有剧情的功劳。 被两家长辈安排的忠心狗腿子带着,远离了他们的家乡,还有他们长辈治下的州府。 千里迢迢来到了小青村这边的小县城里。 而他们也真的成功的在县城站稳了脚跟,还抹去了他们罪人的身份。 小青村的叶家是他们观察了许久之后,决定下手的不幸的无辜者。 就因为叶老头也姓叶,他不肯换一个姓氏重新来过,坚决还要继续做叶家人。 当然不是小青村的叶家人。 叶老头在盯上小青村的叶家人后,就开始了他的作恶之旅。 他耐心蛰伏、潜心安排,最终顺利的取代了小青村的叶家。 他和叶老太顺利的变成了小青村的人,并没有被任何人怀疑过一次他们的身份。 “我才是小青村叶家的后代,根本不是叶老头叶老太的亲生骨肉,是吗?” 在一瞬间叶清明白了原主的身份,她并不是那对作恶多端的人渣贱人的女儿。 他们或许是真的有个女儿,却绝对不会是原主。 应该在他们的亲生女儿出生不久,就被安排着到了其他地方。 那么当初叶老太就根本没有难产,只是为了日后磋磨虐待压榨剥削原主,才会故意哭天抢地说她难产。 说是原主害的她难产,就必须拿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性命来偿还。 关于这一点,叶清觉得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真假是一半一半的几率。 敲骨吸髓的兄弟67 心里想着。 叶清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女字。 “你说的不错。” 姜伯爷赞叹。 “你才是小青村叶家的后代。” “他们不过是鸠占鹊巢的恶贼。” 说着,她还说了一下调查叶家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的困难。 甫一开始,根本查不出半点问题。 查来查去,不管他们怎么查。 查出来的结果,叶家就是小青村再普通不过的人家。 也就是叶家比较走运,出了一个绣艺出众的女儿。 还有一个会读书,有几分天赋的儿子。 绣艺出众的女儿任劳任怨,养活了好像好逸恶劳、好吃懒做的吸血鬼一家。 那个有几分天赋的儿子,在中了秀才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寸进了。 似乎他命中注定了,就只能是秀才,连举人都考不中的。 然后这个有几分天赋的儿子,娶了个同样寻常人家的女人。 生了叶家的长孙。 听说是个比他爹,更加有天赋。 这一家看上去是真的没有一点问题。 姜伯爷就只能先暂时放一放,却还坚持派人紧盯着叶家。 突破性的进展,是在明娴郡主在民间的声望,一步步拔高后出现的。 好像无形中有谁,一下子拉下了叶家遮挡住真面目的面纱,将他们一直查不到的隐秘,曝露在了人前。 叶老头叶老太他们长辈的丧心病狂,他们为了替代叶家的丧心病狂。 还有叶敏跟县官合作,一窝端了那四家的‘要命把柄’。 最重要的是叶清的身世,以及叶家送走的那个亲生女儿。 还有叶敏和王玫除了叶海一个儿子之外,还偷着不让人知道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同样的这对偷着生下来,没有声张的双胞胎儿子,也像叶家老两口的亲生女儿一样,被悄悄的送走了。 “叶家偷偷送走了一个女儿,和两个孙子,都交给了他们家的狗腿子抚养。” 果然啊,叶清想,她还真的猜对了。 姜伯爷所说的这些真相,也跟她所知道的剧情联系到了一起。 想必后来占据了府城的叶家地头蛇,就是这被送出去的三个后代。 还有,姜伯爷她们不知道,为什么叶老头和叶老太这对人渣贱人,会挑选小青村的叶家来作恶。 除了叶老头想保持叶姓之外,也一定有原主绣艺出众,会成为出色的绣师,有望成为万种追捧的绣神的可能。 正是知道了这些,那对人渣贱人才会,处心积虑的替代了小青村的叶家。 把他们家真正的后代,当成了牛马,当成了赚银子的工具人。 原主会被他们毒死,灵魂被禁锢在死亡山谷里,持续不断的抽取怨气,是为了彻底的抹杀真正叶家的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剧情,也被解开了谜底。 那就是叶海成为摄政驸马之后,为什么会在松府犯下令人发指的恶行。 他污蔑松府的百姓要某泥,根本不给他们申辩的机会。 就连松府的官员上书自辩,他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只是残忍的下令,亲自带着人将松府的上上下下。 上至松府的所有官吏,下至松府的黎民百姓,一个都不留的斩尽杀绝了。 真是残忍到了鸡犬都不留的丧心病狂地步。 还残忍的一把火来了个挫骨扬灰。 剧情里写的明明白白,松府的土地和河流都被,松府无数的无辜者的鲜血染红了。 在剧情结束的时候,他还把整个松府,给了他的曾孙做封地。 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叶清看到了他的残忍和丧心病狂。 有人说他贪得无厌,为了永远占据富饶的松府,这才做出那等残忍和丧心病狂之事。 叶清当时是在这个剧情上,打了个问号的。 现在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她,也就明白了叶海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在复仇! 给他的同样丧心病狂的长辈复仇。 他把昔日叶老头叶老太不得不,隐姓埋名活下来的那些年。 看成了他们叶家的耻辱。 造成他们叶家耻辱的罪魁祸首,就是被他同样丧心病狂长辈,迫害的无数的无辜受害者,还有后来松府的那些官吏们。 在他的心里受破坏的百姓,和松府所有的官吏都是,造成他们叶家被斩首,被抄家,被流放的罪人。 那些百姓就该乖乖认命,就该为了他们叶家的繁荣昌盛,付出他们无辜的性命。 而不是千方百计,咬着牙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去往京师敲登闻鼓,状告他们叶家的长辈们。 那些后来松府的官吏,则是踩在他们叶家的长辈们头上,吃着他们叶家的长辈们的人血馒头的吸血鬼。 对这些罪人和吸血鬼,他身为后辈怎么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于是,他就直接举起了屠刀,将松府屠戮了个鸡犬不留。 不过,她改变了剧情。 那么有关这个残忍到丧心病狂的剧情,一定是不会再出现和发生的了。 “伯爷,王妃,能让他们尽快完婚吗?” 叶清觉得还要再推一把,彻底的把这对一点也不善良的女主和男主锁死。 “这位明珠郡主蹦跶的也挺久了,还是送她去该去的地方吧。” 她不想等着剧情发展了,赶快把这些人渣贱人送作堆,不让他们有机会祸害人。 “这个好办。” 姜伯爷笑着应下。 不知道剧情的姜伯爷,知道的其实不多。 叫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明珠郡主说的,他的那张脸让她一见钟情了。 在没有遇见第二个,能让她一见钟情的脸的话,她是不会一脚踢开叶海的。 而叶家还有叶海当然要,紧紧的趴在她的脚下,牢牢的抱住她的,并不怎么粗的大腿。 为了他们叶家的将来,还有重新一飞冲天,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明珠郡主从叶海手里飞走的机会的。 正好邪性的明珠郡主,和不择手段一心往上爬的叶海,还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绝配。 她们只所以看不起王侧妃,不是因为她是齐王的‘真爱’,也不是因为她是齐王的妾室身份。 而是她跟齐王一样的虚伪,他们的又当又立。 说起来,齐王一家和叶家也是绝配。 敲骨吸髓的兄弟68 虚情假意对虚情假意。 他们敢说是第二。 再没有谁能说自己是第一的。 “宿主,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小渣问。 “你就不怕叶海借助明珠郡主,查出你的下落吗?” “要知道,你可是明珠郡主指名,要的那个最最要紧的工具人呢?!” 叶清:“当然了。” 明珠郡主是想抓住她,让她做他们谋取一切的工具人。 前提是她要能够,真的找到她,并且成功抓住她才行。 不然,这就是一句空话。 若是她没有改变剧情,只是用计脱离了叶家。 有剧情加持的明珠郡主,或许真的能抓住她。 但,现在剧情改变了。 明娴郡主的声望,牢牢的压在明珠郡主的头上。 明珠郡主无论再怎样努力,也是掀不到她的。 明珠郡主就算想用叶家人,来用所谓的血缘联系,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 也无异于是大海里捞针一样,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因为她不是那对人渣贱人的后代,而是小青村叶家的后代。 她和他们叶家之间,是没有任何的联系的。 “不不不,宿主,有一个可能,你没有想到吗?” 小渣用力的摇了摇小脑袋。 “咱们就姑且说,你不是他们叶家的人。” “但,他们仅仅就是因为,你有可呢成为绣神,就一定会留下你吗?” “你对他们来说,就是不定时的炸弹。若是一个不谨慎,就能把他们叶家炸的粉身碎骨。” 叶清:“你想说什么?” 小渣得意的笑了一下:“宿主,你是小青村叶家的后代,这个是真的。” “你跟他们叶家的联系,应该就是你的生母了!” “她一定是他们叶家那边的人,还不会是他们叶家的下人。” “而是真真切切,他们叶家的姑娘。” “宿主,” 小渣的豆豆眼频频放出精光:“你说,有没有只管可能啊?!” 叶清:…… 叶清:………… 叶清:……………… 还别说,小渣说的这种可能,还真的有可能存在。 原主的亲爹是小青村的叶家人,原主的亲娘是他们叶家的人。 很有可能是叶老太家的人。 她不会高估人渣贱人的善良,因为他们就没有善良,他们的心肝都是黑的,比墨汁还要黑。 原主的生母只可能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做为工具人和棋子,生下原主这个工具人和棋子。 然后,就会被丧心病狂的人渣贱人给害死了。 除了因为不想让原主,知道她不是人渣贱人的亲生骨肉之外。 原主的生母想必是,跟这对人渣贱人相反的人。 因为这对人渣贱人的族人们,并不是全员都是恶人。 里面应当有普通人,也有善良的人。 这从剧情里也能看出来。 叶海在走上权力巅峰之后,给他的那些长辈族人,挑选了可以继承他们香火的后嗣。 只是,不是给全部的长辈族人。 而是只给了一部分长辈族人延续香火,剩下的那一部分长辈族人,他完全置之不理了。 他还曾经说过一句话:“有的人太普通,不需要延续香火。而有的人则没有资格,不配延续香火。” 他话里的厌恶,在纸上的字里行间,就鲜明的显露出来了。 “那就让女主男主他们放马过来吧,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我,抓住我,把我关到那里面去!” 若说狗,剧情还真是狗。 叶老头和叶老太这对人渣贱人,不只是把原主当牛马压榨,还是她杀父杀母,以及父母双亲两大家子人的血海深仇。 剧情是跟原主有怎样的恩怨情仇,才会把原主安排的这么悲惨。 就是为了这个偏心到极点的剧情,她也不会让女主和男主,继续沿着他们在剧情里的道路,走出一条金光大道的。 叶清既然来了京师,就没有打算再离开。 她要留在京师,等待通关提示响起的时候。 她照例选了个不起眼的小院住下,每天依旧是做吃食的小生意。 姜伯爷和齐王妃她们也加快了脚步,在殿试出来叶海得了状元之后,她们暗中安排人推动他和明珠郡主的关系更近一步。 叶海在跨马游街的时候,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明珠郡主在高楼上等着他打马走过,并且将她的金钗投到了叶海的怀里。 齐王也在同一时间,为明珠郡主求来了皇帝的赐婚旨意。 叶家人在剧情里原本是一直等在小青村的,直到这二人成婚之后,才一同高调返回一家相见的。 这一次,叶清彻底脱离了叶家之后,没有了继续给叶家当牛做马的她。 叶家为了保住他们压榨来,抢夺来,骗过来的家产。 不敢继续留在小县城,只能匆匆把所有的田地,房子,还有庄子都换成了银票。 就一股脑陪着叶海来了京师,他们一家都打算常住京师,再也不回去小青村了。 除了害怕被那三家合力,把叶家给一锅端了之外。 叶家心里对于重返京都,恢复昔日的繁华,也是抱着深深的执念的。 昔年,他们是灰溜溜夹着尾巴被逐出了京师。 那一日,于叶老头和叶老太这对人渣贱人来说,是非常非常晦暗的一天。 他们的面前只摆着绝望,而没有一点希望。 若不是侥幸逃出生天,他们是再也别想,在有朝一日踏上京师的土地的。 为了不给叶海拖后腿,叶老头豪爽的拿出家里一大半的积蓄。 给叶海和明珠郡主单独,买了一处地段好,房价也吓人的院子。 叶老太在听到房价后,好像割了她的肉一般心疼。 尤其在得知他们不能跟着叶海一起住,只能住在只有两间半的小房子后,更是夸张的捂着心口直抽冷气。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 叶老太心里又气又急,薅住叶老头的胳膊,逼问道。 “海子是咱们的大孙子,是在咱们叶家的人啊,凭什么不让咱们跟着他们一起住啊?!” “老头子,你千万可不能答应啊!” 她执意跟着来京师,还不是想要狠狠的,打那些胆敢嘲笑他们叶家的,那些个贱人们的脸。 敲骨吸髓的兄弟69 明明她的大孙子。 才是四家之首! 但另外那三家。 眼睛长却在了头顶上。 目中无人不说。 竟然还摆出一副‘多看他们叶家一眼,都觉得多余’的面孔。 那三家的不管是男人也好,还是女人也罢。 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是鼻孔朝天,趾高气昂。 每每见了他们叶家人,脸上眼里的神情都是鄙视的,高高在上的。 仿佛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他们叶家再怎样改头换面、一飞冲天,也还是乡下卑贱的泥腿子。 叫她说,狗屁的高贵! 那三家不过就是现在,就是只能在县里耀武扬威。 别说放在京师了,就是放在大一点的县里,他们什么都不算。 也就是现在,若是放在以前。 他们三家还不是只会跪舔那四家地头蛇,哪里敢像现在这样挺胸突肚,不把他们叶家放在眼里。 为了狠狠打脸那三家,也为了圆梦他们家长辈,重返京都的心愿。 她才会不辞辛苦,忍着长途跋涉的不适,跟着她的大孙子来到京师的。 “老头子!” 叶老太喊着,紧紧箍着叶老头胳膊的手,越发的用力。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叶老头边叹,边冲着她摆了摆,没有被她抓着的那只手。 “你别忘了人家是谁?!人家是你的孙媳妇没错。” “但人家同时还是齐王最宠爱的女儿,还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最宠爱的孙女呢!” “你是谁?我又是谁?” 他边问,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老婆子,你啊,生气着急都没有用的。咱们只是无权无势的白身小民,白身,听明白了吗?” “人家的亲娘还是陛下,亲口御封的唯一侧妃呢。那可是能跟齐王妃,平起平坐的人物啊。” “听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一直到将来,她都是齐王府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就连堂堂的齐王妃,都要对她退避三舍,不敢直接跟她对上呢。” “就凭你我,想让人家尊贵的明珠郡主下嫁过来,就像平常人家的小辈一样,守在你的跟前,你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啊,还是想都不要再想了。” 叶老太满是不服气的回道。 “她是尊贵的明珠郡主又怎么样?!我还是……” 她的这句话没有喊出来,就被叶老头猛地捂在了嘴里。 “老婆子,你疯了!” 叶老头第一次朝着她瞪眼道:“你疯了吗,你忘了咱们在哪里?!你就敢乱说话!” “你给我记住了,咱们是小青村的叶家人!” 叶老太却还不肯服气,也用力瞪住了他。 叶老头不让她说话,见她就是不肯服气,只能压低了声音,用她最在乎的大孙子叶海来说话。 “你自己疯不要紧,你就不怕因为你而连累了咱们的大孙子吗?!” “你怎么不多想想他,想想他的将来!” “只有咱们的大孙子好了,咱们叶家才能有将来,咱们也才有机会,把咱们的身份换回去。” 听他提到叶海,叶老太这才偃旗息鼓了。 她一把推开了,叶老头紧紧捂住她嘴的手,嘟哝道:“我就是不想跟我的大孙子分开吗?” 别看她似乎是偃旗息鼓了,但她的心里也就是不服气的。 在她看来明珠郡主又不是公主,她的大孙子叶海只是郡马,而不是驸马。 公主有公主府,明珠郡主可没有她的郡主府。 那么等她嫁过来,一家人一起住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叶老太刚嘀咕了不久,皇帝的旨意就下来了。 京师是个人都知道,他最宠爱的就是明珠郡主这个孙女了。 那么,他在明珠郡主要成婚之前,给她赐一座郡主府,也不会出人意料了。 不仅仅是皇帝赐下了郡主府,皇后也赐下了丰厚的叫人眼红的嫁妆。 一台台价值连城的嫁妆,连绵不断的抬到了她的郡主府里。 当第一台嫁妆已经在郡主府的库房里安放好,皇后所赐的最后一台嫁妆还没有抬出皇宫呢。 叶老太听闻这些消息,欢喜的真的要疯狂了。 这下子她不但看清了,明珠郡主在皇帝和皇后心里,独一无二的地位。 还仿佛看到了,他们叶家风光无限的将来。 要知道,明珠郡主嫁的可是她的宝贝大孙子。 那么,她那些丰厚到叫人眼红的嫁妆,也就是属于叶家的。 当然了,是属于明珠郡主和叶海的儿孙的。 叶海是她的宝贝大孙子,他的儿孙自然也是他们叶家的后代,也就等同于是属于他们叶家的了。 她心里的怨恨早已不翼而飞,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得意和狂喜。 得意她的宝贝大孙子太有出息了,把明珠郡主这只高贵的金凤凰,抢到了他们叶家里。 更狂喜他们叶家不仅会恢复昔日的荣光,还将要更上一层楼。 齐王是嫡皇子,他最宠爱的是王侧妃。 齐王妃又只有一个女儿,将来齐王的继承人,必定是他和王侧妃的儿子。 也就相当于他们叶家,借助着明珠郡主这股东方,跟皇帝攀上了亲戚。 四舍五入的话,岂不是说他们叶家也是皇家人了! 欢喜的要疯了的叶老太,她只顾着眼前的欢喜。 而忘了一句话,天若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他们叶家的末路到了。 他们这些当年的漏网之鱼,再也别想像上一次一样,在剧情的偏袒下再次逃出生天。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的,明珠郡主和叶海成婚的日子就到了。 京师里狗咬狗的双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停下来。 王侧妃的兄弟们倒是想要喊停,他们王家的外甥女要成亲了,他们这些做亲舅舅的,怎么能不出席,不给她撑腰呢?! 但,他们想喊停。 宋王他们可不答应。 总不能你们想咬就咬,想停就停吧。 做什么白日梦呢! 想开开心心去参加明珠郡主的婚礼,想让他们这些做叔伯的,也给明珠郡主锦上添花。 那更是做梦! 他们只有两个字奉上:呵tui! 于是,不仅是王侧妃的兄弟们感到郁闷。 王侧妃和明珠郡主也郁闷了。 宋王他们不但不暂时偃旗息鼓! 敲骨吸髓的兄弟70 他们反倒是咬的更凶了。 追在王侧妃兄弟们的屁股后面。 就是狠狠咬住不放松。 咬的他们是抱头鼠窜。 王侧妃和明珠郡主在郁闷之余,都要气疯了。 明珠郡主更是气的直接咆哮。 “打,给我狠狠的打!” “不把他们大的屁滚尿流,绝不算完!” 宋王他们是痛打了落水狗。 却也在后来被明珠郡主,打成了落水狗。 总之,这双方咬到后来,什么都顾不得了。 连许多他们极力隐藏的,不想曝露出来的东西,都被彼此双方一一咬了出来。 在双方疯狂的互咬里,明珠郡主和叶海成婚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这一天,是万众瞩目的一天。 也是叫京师众人难以忘怀的一天。 更是叶家走向末路的一天。 还是明珠郡主和叶海这对女主男主,他们的主角之路折戟沉沙的一天。 他们休想再想剧情里那样,成为不可逾越的掌权者。 也再没有随意操纵皇帝废立、皇位更迭的可能。 都完完全全被掐断了。 这一天,也是明娴郡主正式成为皇太女,从幕后走向台前的一天。 在她的背后有民心民望,还有世家大族的女人们。 这一天,一大早整个京师就热闹起来了。 京师的大街小巷里,早在赐婚旨意下来之时,就有王侧妃的兄弟们狐假虎威,命令手下的狗腿子们。 一家一家督促着家家户户,把自家的院墙重新粉刷一遍。 有条件的最好换新门,若是没有条件的,也要每天擦洗的干干净净,绝不能有一点污渍。 等到了明珠郡主成婚的三天前,他们又督促家家户户挂起代表喜庆的红绸和红灯笼。 在天近黄昏的时候,家家户户不约而同的点亮了红灯笼。 整个京师顿时就笼罩在,一片红色的‘欢乐’的海洋里。 明珠郡主乘坐的大轿,一看规格就明显不是,一个郡主能拥有的规格。 分明都超过了公主,嫡公主能拥有的规格,甚至直逼皇太子的规格了。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她所乘坐的大轿前面的叶海,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就差‘呱呱呱’喊几声了。 叶清站在一个观景最佳的地方,静静看着女主男主从她面前经过。 在迎亲和送亲的队伍后面,也跟着无数的看热闹的人们。 更有许多人小孩子大人都有,挤着抢着去抢夺明珠郡主,叫人撒了一道的金钱。 她的这一场盛大的婚礼,倒是最够震撼人心的,还用金子给他们的婚礼,涂上了一层豪横的色彩。 “宿主,你真的不打算阻止姜伯爷和齐王妃她们了吗?” 小渣还在不余遗力的试图劝说叶清。 “你就不怕到了通关的最后一刻,突然的就功亏一篑吗?!” “不怕。” 叶清说着转身。 她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算真有那一刻,她也不后悔。 相信姜伯爷和齐王妃,还有即将从幕后走到人前的明娴郡主,都不会后悔的。 早在她们开始的那一刻,她们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永不后悔,永不反悔,要勇往直前,绝不退缩半步! 让她们向齐王和王侧妃,还有明珠郡主低下头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皇宫里,皇后第一次没有坐在坤宁宫的大殿里。 而是站到了皇宫的最高处,远远的眺望着明珠郡主的郡主府。 在她旁边是皇帝。 这对周朝最尊贵的夫妇两个,破天荒的选择了这里。 “陛下,明珠郡主的花轿出了齐王府了。” “娘娘,花轿出发了。” 皇后身边的尚宫,还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也一起上前禀报。 “齐王呢?” 皇后问,和皇帝一起转过身。 “齐王带着王侧妃去了郡主府。” 在明珠郡主的大喜的日子里,齐王依旧遗忘性的忘记了齐王妃。 只管开开心心带着同样一身大红的王侧妃,欢天喜地绕近路去了郡主府。 “就让他们再得意、猖狂一会儿吧。” 皇帝说,朝着皇后伸出手:“梓童,走,咱们也去郡主府看看热闹去。” “好。” 皇后回以一笑,把她的手放入了皇帝的手中。 直到皇帝和皇后离开皇宫之后,后宫那些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二人的妃嫔们。 在没有他们二人的旨意,不能随随便便出宫之下,只能聚拢到一起。 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有关明珠郡主今天这一场,盛世浩大到史无前例的婚礼。 “皇后娘娘真是太好命了,竟然有那样一个好孙女。” 淑妃用力的扯着手中的丝帕,语气是数不尽的钦羡。 “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陛下都亲自赶去郡主府出席她的婚礼,真真叫人羡慕啊。” 淑妃是后宫里的一朵奇葩,她曾经跟皇后竞争过太子妃的位子。 当她败在皇后手下之后,非但没有丝毫妒恨她的意思,反而自诩为皇后的狗腿子,对皇后各种恭维。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在皇帝亲口承认了,王侧妃是唯一的侧妃之后,在后宫给皇后找麻烦,上蹿下跳的人。 “她那是走了狗屎运了,才不是什么好命!” 贤妃冷冷开口,将手里拧成了麻花的丝帕,用力的丢在了桌子上。 当年,她,淑妃,还有皇后三人都是太子妃的人选。 她自认为身份、容貌和才学都不输给皇后,却偏偏就败在了皇后的手下。 淑妃这个缺心眼的,竟然完全不妒恨皇后。 还成了她的狗腿子。 若是她能成功被选中做太子妃的话,她一定会比皇后更加好命。 至于那个邪性的明珠郡主,这个皇后所谓的‘好孙女’,她一点都不稀罕。 德妃没有说话,只管捧着茶盏静静围观。 不是一开始就跟着皇帝的老人,进宫前身份也不太高的贵妃。 也没有说话,却暗暗的撇了撇嘴。 贤妃也就是只敢在嘴上说说罢了,真让她跟皇后对上,她也只敢暗戳戳弄点膈应皇后的小动作。 四妃围坐一桌坐在上首,其他的妃嫔都被安排到,距离她们不太近的距离落座。 下面其他的妃嫔们,也三五一群自成个小圈子。 每个小圈子都头碰头,压低了声音小声叨叨着。 敲骨吸髓的兄弟71 她们嘴里出现最多的人。 就是明珠郡主。 再有就是她的郡马叶海。 说他才是走了狗屎运的那个。 因为一张脸,而被明珠郡主看上,从而愿意下嫁,真是一家子的麻雀,眼看着就要呼啦啦起飞了。 四妃自己都在议论这件事,当然也不会因此而叫下面的妃嫔闭嘴。 皆因她们也忙着呢。 有人忙着斗嘴,有的忙着看戏,虽然只有四个人,但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 她们是四个人,演一台戏是绰绰有余。 不见贤妃刚嫌弃了皇后一句,自认是皇后狗腿子的淑妃,就忙不迭朝着她怼上了。 “我跟你说啊,贤妃,你再多说皇后娘娘一句坏话,小心我去给你告密啊。” “皇后娘娘才不是什么狗屎运,她就是一个最最好命的人。” 奇葩的淑妃也真是这么认为的,在她眼里皇后那就是个被老天爷眷顾的人。 明明差点就要跟太子妃的位子擦肩而过了,却又阴差阳错的捡了回来。 淑妃不因此而怨恨,皇后又把太子妃的位子给抢走了。 因为若是皇后不是太子妃的话,那新的太子妃就会从她和贤妃二人之间产生。 据说她比贤妃更有希望,成为新的太子妃。 贤妃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她冷冷的看着一说到皇后,就两眼都是亮闪闪小星星。 “她有那么一个‘好孙女’,就是她的不走运!” 淑妃把眼一瞪,还想要跟贤妃继续怼。 却被贵妃给拦下了。 “两位,都少说一句吧。你们吵了这么多年,你们不嫌累,我们听得都嫌累了。” “贤妃,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万万不能把那句话说出来。” “还有你淑妃,你若是管不住你的儿子,就别再在皇后娘娘面前表忠心了,小心说得多错的多。” 贤妃冷笑,在心里冲着贵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说的好像她有多么好似的,其实还不是一心紧盯着皇后的位子,妄想取而代之的野心勃勃的女人。 也就是陛下眼神不好,让这个出身低微,又不是东宫的老人,做了四妃之首,真真是比淑妃还让她讨厌。 这就是个表里不一、虚伪至极的小人,却硬是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伪君子。 淑妃看着贤妃被贵妃,气的越来越黑的脸,倒是没有幸灾乐祸。 只是朝着贵妃冷笑了一声:“贵妃,你也不用对着我阴阳怪气。” “我就是皇后娘娘的狗腿子,我敢说,皇后娘娘也敢听,更没有拒绝过我。” “还有我的儿子我不是管不住,而是我不愿意去管。” “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儿子怎么闹腾,他也坐不上那个位子。那他跳的再高,又有什么关系呢?!” 贵妃的脸也一下子黑了。 她冷冷的瞪着淑妃,却只换来她挑衅的一笑。 “贵妃,你在说别人的时候,也请收一收你那怎么遮,都遮不住的野心吧。” 贤妃只敢在心里腹诽,淑妃却直接挑明了。 “别以为你的儿子年纪小,他就有机会做上那个位子。” “你啊,才应该擦亮眼睛,别最后弄巧成拙,遭到了皇后娘娘的彻底厌弃。” 都是千年狐狸修炼成的精,谁还不知道谁啊。 若不是她遇见了皇后娘娘,她是真的不会甘心永远居于人下的。 更不会只看着自己儿子闹腾,而从不帮着添一把火的。 要知道,若没有她的点头,她的家族是不会给她的儿子任何助力的。 也就是贵妃眼里只有那把龙椅,才会觉得陛下现在春秋正盛。 一定不会早早定下继承人,就算是早早定下了继承人。 也不会让这个继承人,坐上那把龙椅。 自古以来,太子被废的例子可是比比皆是啊。 不到最后,是不会有人知道,最后坐上那把龙椅的是谁的?! “贵妃,你若是不服气,那要不咱们去陛下面前说一说?” 贵妃恨恨的咬着唇,并没有接淑妃的话。 淑妃这是在警告她。 若是她再不安生,暗搓搓挑事的话。 淑妃就会拉着她去见皇帝,跟皇帝说她认定了,皇帝在年老后会变得多疑和猜忌。 若是真的被淑妃闹到皇帝跟前,别说皇帝会怎么想? 皇后那里她就真的交代不过去了。 “贤妃,德妃,还有下面的你们,我要回去了。” 淑妃笑吟吟起身,看也不看贵妃一眼,只管看着德妃和贤妃说道。 “你们呢?是留下来陪贵妃娘娘,还是跟着我一起走呢?” 登时,殿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下面的妃嫔们齐刷刷,把眼光投到了站着的淑妃,还有坐着的贵妃身上。 德妃和贤妃互看了一眼,没有迟疑的站了起来。 下面的妃嫔有人继续坐着,有人也站了出来。 “好了,走了……” 淑妃扬声笑道,施施然带头走了出去。 德妃和贤妃紧随其后,再后面是那些低位的妃嫔。 在她们的背后,是贵妃黑的不能再黑的脸。 以及紧紧咬着的嘴唇,还有充满了凶狠的眼神。 淑妃,德妃,还有贤妃,你们给我走着瞧! “哈哈,真是好笑啊!” 一出来贵妃所住宫殿的宫门,淑妃就忍不住哈哈,叉腰笑了起来。 德妃摇摇头:“淑妃,你别笑了。贵妃的脸都黑成锅底了,你还在她宫门前笑,小心她给你小鞋穿。” “我不怕!” 淑妃语气嚣张,神情嘚瑟无比。 若是让贵妃见了,一准心里想要狠狠揍她一顿。 “一切都有皇后娘娘给我做主。” 贤妃撇嘴:“哼!” 淑妃得意的挑眉:“怎么羡慕吗?嫉妒吗?嘿嘿,你再羡慕嫉妒,在皇后娘娘的心里,我还是比你更重要。嘿嘿……” 贤妃没有生气,只是忽然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了吗?” 淑妃用力点头,一双眼亮的惊人。 “确定以及肯定。好啦,好啦,都别担心。” “我用我儿子发誓,今天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若不是有确切的消息,她绝对不会在今天跟贵妃硬碰硬的。 谁叫贵妃太会演,陛下就相信了她是纯真、无辜的小白花的。 她们也是在她身上吃了好几次亏以后。 敲骨吸髓的兄弟72 摔了很多跟头后。 才看清楚了她藏在。 一朵楚楚动人的白莲花下面的。 那一颗黑的不能再黑的心。 “也就是陛下眼神不太好,竟然看不穿她。” 淑妃这句话一出口,德妃和贤妃不约而同点头,真是心有戚戚焉。 皇帝的眼神是不错的,就唯独栽在了贵妃这朵白莲身上。 “不说她了,她啊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贤妃一扫之前跟淑妃互怼的冷脸,凉凉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故意气她啊。” 淑妃得意的笑。 换来了德妃和贤妃的一句,‘你真是太奸诈了’。 她们心里对淑妃不是不羡慕的。 只是她们跟皇后一直不亲近,这会子让她们上赶着去亲近,她们一时半会还真做不到。 更不可能变成跟淑妃一样的人。 “这宫里也该好好整饬整饬了。” 德妃说,一手一个拽着淑妃和贤妃,从贵妃宫门前离开了。 以前跟皇后闹腾的最厉害的那几个,哪个背后没有贵妃的挑唆呢?! “若不是知道是她在背后捣鬼,皇后娘娘又怎么会不给她这个机会呢。” 淑妃这句话,再次换来了德妃贤妃,还有跟着她们一起出来的妃嫔的点头赞同。 她们是进了宫,但在进宫之前,她们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好在,她们等来了机会。 皇后也愿意不计前嫌,给她们这个机会。 怎么不叫她们欢喜呢。 不说其他人,就是淑妃德妃贤妃三人,自认比家里的兄弟都要优秀。 却因为是女儿身,而不能实现她们的野心,只能守着宫中小小一角,日复一日的坐井望天。 那样的日子,她们真的不愿意继续做啊。 也就是贵妃,还有依附她的那些个妃嫔们。 至今都看不清这一点,还在做着取代皇后,以及把自己的儿子推上继承人位置的美梦呢。 “叫她继续做梦吧,有她哭的时候。” 三妃一点都不同情贵妃。 皇后不是那种气量狭窄的,在她手下的日子一点也不难过。 不然,就不会有现在的贵妃了。 偏偏贵妃自恃她除了出身比不上皇后之外,其他不论从容貌也好,从才智也好,她都远超皇后。 别看她表面上对皇后毕恭毕敬,私底下对皇后却是多番诋毁。 也就是她遇见了皇后,若是她遇见的是先帝的后宫,就只剩下被虐的份。 别说逆袭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个问题。 先帝的后宫那是真的凶残! 先帝又用逗猫逗狗的心,在后宫那么多的女人里养蛊一般,养出了非同一般凶残的妃嫔们。 皇帝的眼神是不太好,但皇后的眼神可是火眼金睛呢。 一眼就看穿了她,也才会把她摒弃在外面。 “郡主府,那边就要开始了吧……” 贤妃忽的扭头,看向郡主府的方向。 她轻轻的说着,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郡主府。 婚礼在郡主府的中殿举行,高堂上坐着的是齐王和王侧妃。 王侧妃堂而皇之的,在今天穿上了大红的‘侧妃’宫装。 她一脸喜气洋洋,大模大样的高作堂上。 完全一副‘我才是齐王正妃’的嘴脸。 齐王也是一身大红。 他也一脸理所当然,觉得王侧妃以他的正妃身份出席,没有什么问题。 这也算是他实现了,他给王侧妃的承诺。 “我的真爱是你,虽说不能给你正妃的身份。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我唯一的正妃。” “你给我生的儿女,才是我的嫡子嫡女。那个所谓的‘齐王妃’生的明娴郡主,我是不会承认的。” 王侧妃得意的扭头,看一眼在她眼里好像是,‘英俊不凡’的天神似的的齐王。 心里都要笑出猪叫了。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今天的婚礼,更能打齐王妃的脸了。 那响声‘啪啪啪’的,她都替齐王妃感到脸疼。 有了今天的这场史无前例的盛大婚礼,再没有人敢在背后嘲笑她,只是个齐王的小妾,却硬是表现的比正妃还要端庄贤惠吧。 也就不会有人因为妒恨,故意在别后散播谣言。 说什么,别看现在陛下皇后娘娘宠爱明珠郡主。 一旦等到这两位不宠爱她了,她就还是那个不起眼的麻雀,永远也变不成真正的凤凰! 齐王对他自己是蜜汁自信,王侧妃的蜜汁自信,比他更上一层楼。 她笑的欢畅,看着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的,那对如玉的璧人。 仿佛已然看到齐王君临天下,而她则是太子的亲娘,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哪怕不得不委屈她做皇贵妃,只要齐王依旧不把齐王妃放在眼里,继续冷落她,忽视她,打压她。 那么齐王妃所住的坤宁宫,就是比冷宫还要更冷的冷宫。 而她的宫殿将会是,后宫里最最尊贵的那一座。 打理六宫权柄,即将唾手可得。 光是想想,她都能在夜里笑醒。 齐王府终归是太小了点啊,跟皇宫比起来。 王侧妃故作忧郁的在心里叹了一声。 凭着她的手段,将来打理起后宫来,也必定是如鱼得水,如臂指使。 婚礼的现场不只是齐王得意的,好像骄傲的小公鸡。 也不只是王侧妃得意到,臆想她成为后宫之主的尊荣。 还有叶家人也一个个心情激动,妄想着扒上明珠郡主这棵大树,以便让叶家能重新在京师站稳脚跟。 叶老头还能勉强藏住他的情绪,但,他的眼却泄露了他的野望。 他目光灼灼,看着一步步走上喜堂的叶海,眼里的骄傲都要流出来了。 这是他的孙子,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家族继承人。 将来,他就是去了黄泉地府,也能骄傲的对他们家的老祖宗说。 他做到了,做到了重返京师,做到了让叶家飞黄腾达。 他旁边的叶老太,是连一点的情绪,都不准备掩饰的。 她一边激动的紧紧揪着叶老头的袖子,一边双眼放光的紧盯着叶海的背影。 在她的眼里叶海周身,都是金光灿灿的,简直就是个用金子宝石打造出来的人儿。 “老头子,老头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敲骨吸髓的兄弟73 她得意! 她骄傲! 她的心飞扬! 再没有比这更高兴的时候了! 不见,她整个人都飘飘然,要飘起来了吗! “镇定,镇定,别闹笑话!” 叶老头不得不,用力的把飘飘然的叶老太,硬生生拽了下来,让她再度脚踏实地。 “那堂上可坐着齐王和王侧妃呢,若是让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们会怎么看咱们海子,会怎么想咱们海子啊!” 叶老太这才把她飞出去,飞的老高,眼看就要飞到高高天空的心,给拉了下来。 见她有意收敛了,她后面一直在偷偷瞪着她的王玫,这才稍稍消减了一点心里的埋怨。 她就说就不该让叶老太过来参加婚礼,可叶敏偏偏就是不答应。 这不,差点就在亲家面前出乖露丑了吧。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堂上的亲家又是什么身份。 人家亲家还没有这样猖狂呢,她这个婆婆倒是得意的,差点就飞天了。 亏叶敏还夸她婆婆是名门出身,在没出嫁的时候颇有美名,就冲她婆婆这副‘得意的小人嘴脸’,她都不难想象得出,她婆婆当年是怎样一个人。 别看她只是小门小户出身,但她自认跟她婆婆比起来,却是更有教养呢! 心里愤愤不平的她,自然没有看到叶敏眼底的阴鸷。 叶敏心里不是不得意的,但他比叶老头和叶老太想的更多。 就冲堂上齐王和王侧妃那么一座的架势,他就知道叶海名义上是娶妻,其实就是入赘。 他最骄傲的儿子,就这样白白送给人家了。 哪怕这人家是将来的皇帝和皇贵妃,他一颗心就好像在油锅里煎了又煎。 让他快乐并痛着,还是痛比欢乐更多。 齐王和王侧妃自然,也都看到了堂下的叶家人。 不过,齐王主动忽视了。 王侧妃则是故意,叫人把他们又往前让了让。 就是为了让他们更加直观的感受一下,从今往后叶海就是她的女儿明珠郡主的赘婿了。 跟叶家是没有一点关系了。 叶敏的手用力攥紧,他用力之大,让手背上青筋直冒。 今天的耻辱他记下了,等将来一定会千百倍的还回去。 “王爷,开始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王侧妃多看了一眼,他紧紧攥起的拳头,这才笑着跟齐王说道。 “开始吧。”齐王吩咐。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在他们勉强站定的叶海,他握着红绸的手指捏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 拜天地的时候,叶海脸上没有什么波动。 拜高堂的时候,叶海的脸颊及不可见的,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他在朝着齐王和王侧妃拜下去的时候,心里的耻辱就好像潮水一样,顷刻间就把他给淹没了。 而夫妻对拜的时候,叶海差点就忍不住要说不了。 他的骄傲让他对‘赘婿’深深的抵触,也让他心里对明珠郡主有了一丝丝的怨气。 既然说是下嫁,为什么要让齐王和王侧妃坐在上首呢?! 难道不该把他的爹娘请上去吗?! 更何况,王侧妃为了给他下马威,也是为了更加鲜明的提醒他。 他就是个‘赘婿’的身份。 故意让他和明珠郡主换了站立的地方,他站在了女方站立的方位,而明珠郡主则站到了,原本该他站立的地方。 这明晃晃的羞辱,不仅是他的耻辱,还是响亮的耳光。 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也甩在他的心上,叫他刻骨铭心,不能稍忘。 上首王侧妃的笑脸,是那样的刺眼,深深的刺激到了叶海敏感自负自傲的心。 “不应该啊,这不可能啊?” 小渣又一次惊讶。 这跟剧情里写的可一点都不一样。 剧情里叶海是心甘情愿的,当了明珠郡主的‘赘婿’的。 他非但不以‘赘婿’的身份为耻,反而深深的对此而骄傲着。 这说明他是个爱妻的好男人。 为了心爱的妻子,连身为男人的自尊和骄傲,都可以放一边。 就连堂上的齐王和王侧妃,还有他和明珠郡主互换站立的地方,都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怎么到了婚礼现场的时候,却都变了呢? “没有什么不应该,不可能的。” 叶清还是这句话。 剧情里不过是美化了这一切,现实里的这一幕才是最真实的写照。 叶海再怎样大度,再怎样深爱着明珠郡主,他也不可能真的对,他的‘赘婿’身份,没有一点芥蒂的。 剧情里不管怎么美化,也不改变一个人最真实的内心。 不然,剧情到了结局的时候。 就只剩下叶家人一家独大,王侧妃的娘家再没有被提起过。 甚至,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 也就不会有叶海三废皇帝,三立皇帝这个剧情了。 这足以说明叶海这个男主,有多么的睚眦必较,也就有多么的睚眦必报。 “小渣,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你们的女主和男主吧。” 叶清忽然说道。 小渣的豆豆眼一下子就睁大了。 “我的那个老天爷呀!” 喜堂上明珠郡主不知怎么得,脚下一个踉跄,仿佛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绊了一下一样。 她的人不受控制的,猛地朝着叶海的方向倒了下去。 叶海见了,忙抢前一步,伸展双臂接住了,一头栽在他怀中的明珠郡主。 这一幕叫外人看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在小渣的眼里,叶海却是用一个人肉眼,无法看清的动作。 将一条红色的一看就非常诡异的小虫子,偷偷的放到了明珠郡主的身上。 这条诡异的红色小虫子,在一接触到明珠郡主后,就立即钻到了她的皮肤里。 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也是发生在齐王和王侧妃的眼皮子底下,可这两个人却硬是谁都没有看到。 “为什么呀?!” 小渣叫,头上的绒毛都炸起来了。 不是说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就再也不可自拔了吗?! 剧情里男主叶海可是把女主明珠郡主,放在心尖尖上,是他的心尖宠啊。 那真是爱她爱得深,爱到了骨子里。 从他们成婚以后。 敲骨吸髓的兄弟74 他们二人非但没有红过一次脸。 还鹣鲽情深到让人羡慕嫉妒恨。 这是前所未有的‘神仙爱情’。 在世上传颂了多少年。 也就被人羡慕嫉妒恨了多少年。 就连后世以他们夫妻,两个为原型的小说,影视剧里。 也都是把他们写成了神仙眷侣,彼此的唯一。 一直深爱,从未被超越。 对此,那些个穿越重生小说,还有穿越重生影视剧里。 穿越女重生女,穿越男重生男们,都选择穿越成他们的儿女,重生成他们家的媳妇女婿。 没有一个人想着穿越重生到,他们两个的伟大又真挚的‘神仙爱情’里。 将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取而代之,从而演绎出属于穿越重生他们的‘爱情神话’。 可以说他们就是史上和世上的,最美好、最美丽、最最叫人赞叹的‘爱情神话’的缔造者。 没有人舍得去破坏,属于他们的‘爱情神话’。 只会想要做他们的儿女,媳妇和女婿,也跟随他们夫妇的脚步,演绎一出又一出的甜蜜恋情。 真可谓是传说有多么的美好,现实就有多么的残酷。 小渣怎么都无法相信,原来传说里那样美好的‘神仙爱情’,在现实里竟然丑陋到叫人作呕。 “啊啊啊,我要去好好的洗洗我的眼睛啊啊啊……!” 它尖叫着,一头扎到了叶清的精神海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喜堂上叶海深情款款,被他动了手脚的明珠郡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的蹙了蹙眉头。 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嫌弃和后悔。 “真该再多观察他一段时间的,真不该这么早就嫁给他的。” “这样卑躬屈膝的他,怎么配得上高贵的我呢?!” 被她嫌弃的叶海,变温柔的搀扶好她,边再度不叫人察觉的,挥了挥衣袖。 喜堂上首的齐王和王侧妃,还在笑着的脸忽的僵滞了。 他们互相狐疑的看了一眼。 片刻后,王侧妃才说道:“王爷,刚才你感觉到了吗?” 齐王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脖颈:“可能是风吧……” 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解释。 只是刚才一刹那,叫他们感到浑身寒毛直竖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王侧妃抿了抿唇,她想说好像不是风。 却在触及到齐王的眼神后,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王爷,我给你擦擦。” 心里直打鼓的王侧妃,还是坐不住了。 拿着手里的丝帕,来到齐王跟前,仔仔细细给他把脖子擦了一遍。 直到擦完之后,她心里的不安才消失了。 她的丝帕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脏污。 就是说刚才是她多心了。 想到这里,她这才又重新高兴起来。 前来郡主府观礼的人们,也没有发现这些异常,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齐王和王侧妃还有明珠郡主,就被看上去对明珠郡主一往情深的叶海给算计了。 叶清从齐王和王侧妃身上收回视线。 这个任务小世界里的男主叶海,比起前两个任务小世界里的男主,明显要更加的心狠手辣。 看来剧情除了无限,以及无底线的偏袒女主之外。 挑选男主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挑来挑去就挑了这么一个人渣贱人。 若不是剧情真的在偏袒明珠郡主,叶清都要觉得这个任务小世界里,叶海才是真正的主角呢。 不过,看着他们狗咬狗,还真是痛快呢。 剧情被她改变之后,齐王和王侧妃的结局,就不是被叶海给偷偷弄死。 应该会被皇帝给关起来。 就让他们痛苦的活着吧。 这时候让他们去死,倒是对他们的解脱,让他们痛快的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人渣贱人,就该互相折磨。 今天前来明珠郡主府观礼的人们,大部分都是趋炎附势,投靠了她的人。 剩下一部分人,则是别有用心的人。 其中就有贵妃宫里的,一个换了装扮的三等宫女。 贵妃明面上奉承皇后,私底下却和明珠郡主联了手。 她想利用明珠郡主,反过来明珠郡主一样要利用她。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都把彼此当成了踏脚石,看似拧成了一股绳,其实不过是两盘散沙。 就像今天明珠郡主的婚礼,贵妃不方便派人过来观礼。 却又想要知道,都有谁来观礼,才偷偷摸摸派出了她宫里的三等宫女。 宫女尽职尽责将在场比较重要的人,都一一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在她觉得没有其他纰漏,想要悄悄溜出去的时候。 就见到有宫人从外面,一溜烟小跑着进来。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齐王和王侧妃猛地站起身。 正含情脉脉的明珠郡主和叶海,再顾不得继续演绎他们的鹣鲽情深。 早在今日婚礼之前,明珠郡主就带着齐王进宫,邀请皇帝和皇后出席她的婚礼。 不过,被皇帝和皇后给回绝了。 明珠郡主虽说不高兴,却也暗自觉得这二人识趣。 她不过是出于礼貌,顺便邀请了一下。 其实,她是最不愿意看到,这二人出席她的婚礼的。 若是皇帝和皇后出席婚礼的话,那她的亲娘王侧妃就只能,委屈的站着出席她的婚礼。 或是根本不能出现在她的婚礼上。 皇帝和皇后是宠爱她不错,却一直看不上她的亲娘王侧妃。 哪怕皇帝给了王侧妃‘唯一侧妃’的封号,也没有掩饰过他对王侧妃的不待见。 明珠郡主因此对皇帝和皇后生出了无限的怨恨,怨恨他们既然这么宠爱她,怎么就不能爱屋及乌,也对她的亲娘王侧妃另眼相看呢?! 所以,在被回绝后,明珠郡主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如此一来,她的亲娘王侧妃就能堂堂正正,以齐王的‘平妻’身份,接受她和叶海的跪拜了。 现在,猛不丁听说皇帝和皇后突然驾到。 明珠郡主的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心里还不由的抱怨起,这二人的不识趣。 说不来就别来啊,为什么要过来给她添堵呢? 王侧妃看看脸色难看的明珠郡主,又哀戚的看向同样脸色不好看的齐王。 她一双盈盈杏核眼。 敲骨吸髓的兄弟75 殷切的看着齐王。 眼神哀哀切切。 一颗泪珠挂在她的眼角。 要掉不掉。 而她整个人更像是,一朵风中无助的白莲花。 眼里心里就只剩下齐王,这个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王爷,” 她哀哀的唤道,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眼泪,终于沿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 “是不是王妃来了?” 齐王一瞪眼:“她敢!” 他又是心疼又是歉疚的伸手,握住了王侧妃冰凉的手:“别怕,一切有我给你做主。” 王侧妃的杏核眼里,迸射出强烈的崇敬光芒。 被她热切看着的齐王,顿时觉得自己气场两米八,心里的得意别提有多少了。 “走,跟我一起去迎接父皇和母后。” 一时冲动之下,齐王牵着他的‘真爱’,肩并肩往郡主府大门口去了。 “郡主,咱们也跟着一起去迎接陛下和皇后娘娘吗?” 叶海深情款款。 明珠郡主看着他,忽的嫣然一笑:“他们是我的皇祖父皇祖母,也就是郡马你的皇祖父皇祖母,以后不用这么客气称呼他们二老。” 叶海心里涌上一股热流,不枉他忍着‘赘婿’的羞辱和耻辱,才终于换来了今天这一声‘皇祖父皇祖母’。 他,值了。 叶家,也值了。 不过,叶海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黑称。 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将来,就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了。 皇帝和皇后从郡主府大门口,一路相携走进来。 二人边走边小声交谈着。 “陛下,你也都看到了吧。” 皇后的视线,从一窝蜂涌过来,跪拜的人们身上收回来。 侧头看了皇帝一眼,微微笑着说道。 皇帝点点头:“看到了,她也就这点子本事了。” “先前,朕还以为她多少有点脑子。” “只是,朕还是高看了她。” 皇后接着说道:“谁叫她是齐王这个大傻子,还有王侧妃这个没脑子的生的呢。” “这两个心术不正,要是真的生出天资聪颖,又正直的她,那才叫见鬼了呢。”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她倒要想是不是齐王的帽子,叫王侧妃给染了色。 也难以想象那万分之一的几率,真的叫她这个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捡了个漏。 皇帝边走边点头:“也是。” “这一家子到现在还得意洋洋呢,他们真的是眼瞎心盲,看不到前来观礼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京师里举足轻重的人家,可没有一家派人过来观礼。 跟皇后亲近的家族,根本不过来给齐王一家添光增彩。 跟皇后不亲近的嫁妆,也不屑于过来看齐王一家的笑话。 齐王一家做人还真是失败,叫他这个当亲爹的看了。 嗯……只想大声的哈哈笑呢。 皇后看了一眼貌似想看齐王这个儿子笑话的,不‘厚道’的老子。 而后,她倒是先笑了。 “陛下,想笑你就笑吧。我心里也非常开心呢。”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才说道:“到这里走了这么一遭后,朕心里真的感到了莫大的欣慰啊。” “京师里跟你我一样智商在线的人,真的不在少数啊。说实在的,朕真的不想看到,朝堂上站着一大圈,被降智了的臣子啊。” 他和皇后在面对邪性的孙女明珠的时候,就是被强行降智了。 但,也只能影响一下他们的表面,却影响不了他们的心,也掌控不了他们的大脑。 “恭喜陛下喜提不降智,智商在线的臣子。” 皇后随口恭维了一句,皇帝得意的脱口而出:“这说明朕就是英明神武的皇帝,嘿嘿嘿!” 两人说笑间,就看到一脸悲壮,跟王侧妃手牵手,朝着他二人走过来的齐王。 “每次看到这个大傻子,我都想扶额啊。” 皇后真的想把齐王塞回她的肚子里,回炉重造一番。 被王侧妃耍得团团转不说,还被他的女儿明珠郡主,完全的变成了一个牵线木偶。 她真的不想承认,这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让我生出这么个东西啊?!” 不只是皇后看到齐王就怀疑自我,就连皇帝也是自我怀疑中。 “不只是你,就是我也常常这么想呢。” “你和我都智商在线,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带脑子的东西呢?!” 明明齐王刚出生的时候,看上去还是很可爱的那么一小团。 怎么越长大,越叫人不待见。 见了就想狠狠暴揍一顿呢?! 一脸悲壮的齐王,用着上断头台的气势,跟王侧妃手牵手来到了皇帝和皇后面前。 “父皇,母后,你们可算是来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王侧妃也见缝插针的唤道:“父皇,母后。” 她就是要赌,赌皇帝和皇后不会在今天,给他们最宠爱的明珠没脸。 就是为了照顾明珠的情绪和面子,他们都要应下她这一声‘父皇母后’。 明珠郡主和叶海紧随其后,根本不给皇帝和皇后开口的机会。 紧跟着王侧妃开口:“皇祖父,皇祖母,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说着,她小声催促叶海:“郡马,快,叫人啊。” 叶海稳了稳心神,就要张嘴喊人。 但,皇帝和皇后却强硬的一摆手:“慢着。” 见此,叶海的心里就是一咯噔。 他下意识就看向了明珠郡主。 不是说,你是皇帝和皇后最宠爱的孙女吗? 怎么他们连这个小小的面子,都不给你? 明珠郡主的脸上,掠过一抹阴冷。 她心里也正埋怨着,皇帝和皇后的不配合。 “皇祖父,皇……” 她刚要朝这二人抱怨,皇帝猛地喊了一嗓子。 “停!” 被叫停的明珠郡主,顿时一脸委屈的看向皇帝,眼神里尽是指责不满。 “宣旨吧。” 皇帝根本不给委屈不满的明珠郡主一个眼神,只管吩咐道。 叶海的瞳孔骤缩,他下意识想要找一条能顺利,并且快速逃生的道路。 他只考虑到了他自己。 至于其他的叶家人,他根本一个都顾不上了。 他总要先顾好自己,才能想办法让其他叶家人脱身。 只是越看他越是心惊。 没有,没有,根本没有一丝,可以被他利用的间隙。 敲骨吸髓的兄弟76 不可能! 不应该是这样啊!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叶海的心里在翻江倒海。 面上也渐渐的沁出一层冷汗。 从没有哪一刻,让他是如此的后悔。 后悔不该让明珠郡主对他一见倾心。 还非他不嫁。 失策了,真是失策了! 叶海心里的懊悔,多的将他一下子都淹没了。 他当初怎么没有擦亮眼睛,好好的看一看。 才会挑选了明珠郡主,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做跳板。 他以为明珠郡主真的是‘天选之女’,是他和叶家翻身的最大踏脚石。 却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和皇后让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只是让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罢了。 明珠郡主,这个没用的废物! 叶海磨着牙,在心里吼道。 不过,不管他有多么的后悔,有多么的懊悔,又有多么的愤怒。 他都是秋后的蚂蚱,再怎么蹦跶也蹦跶不起来了。 御前大总管上前拿出了,皇帝早就写好的圣旨。 徐徐的展开,大声的宣读。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明珠郡主脸色铁青,齐王的脸都扭曲变形了。 唯有王侧妃在高声尖叫。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在得知皇帝和皇后过来郡主府后,叶老太就迫不及待想要挤到皇帝和皇后面前,想要站到距离他们二人最近的地方。 以便让明珠郡主能在第一时间,把他们叶家人介绍给皇帝和皇后知道。 那时候叶老太就好像是得胜的小母鸡,就差‘咕咕咕’叫了。 而这时候在听到圣旨的内容后,她却恨不能从没有来过郡主府,从没有来过京师,从没有离开过小青村。 她,还有叶老头费尽心思隐藏的秘密,竟然一下子被掀了开来。 将她还有叶老头他们一家人的罪恶过去,大白于众目睽睽之下。 “不可能,不可能查出来的啊!” 叶老太猛地摇晃了一下,她还知道不能高声喊出来。 “老头子,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六神无主,吓得两腿发软。 若不是一旁的叶老头抓着她的胳膊,把她用力的往上拽。 她早就会像煮软了的面条一样,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叶老头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心里也在咆哮着,跟叶老太一样的问题。 当初他和叶老太逃出生天的时候,早就已经把各种尾巴都清扫干净了。 按说,真的不该被皇帝查到。 “闭嘴!” 叶老头低喝一声:“什么都不要说,跟着我一起做。” 在他们身后叶敏和叶海一样,也在找能逃出去的机会。 “咱家真的是……吗?” 王玫艰难的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却无论如何不愿意,说出‘罪人’二字。 若是圣旨上说的都是真的。 不光是她被叶家连累了,她的儿子们也都被叶家给连累了,就连她的娘家也要跟着叶家一起完蛋了。 “不是,听爹的话,照爹的吩咐去做。” 叶敏也在磨牙。 这一刻,他跟叶海都想到一起去了。 他和叶家瞎了眼,竟然挑了明珠郡主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枉费他们多番打探,竟然都没有打探出真正的事情。 反而一步步被引着,走进了明珠郡主这个泥沼里。 非但他们叶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就连明珠郡主这个没有的废物,都将自身难保了。 真是不甘啊! 前面叶老头颤巍巍的拽着叶老太,跟他一起跪下了。 “陛下,皇后娘娘,草民冤枉啊!求陛下和皇后娘娘给草民做主啊!” 只要他们一家人咬死了不承认,他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不然,就一家子都齐齐整整去下地狱吧。 “草民冤枉,求陛下和皇后娘娘为草民等做主吧。” 叶敏也拽着王玫一起跪下了。 王玫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只能被迫跟着他一起跪下来。 “父皇,母后……” 五官扭曲的齐王,被身后的明珠郡主,用力的拽了一下。 他才回过神来。 却又不得不咬牙,为叶家辩护。 不等他说出,是不是弄错了这句辩解的话。 皇帝就不耐烦的跳脚,一脚踢飞了他。 “皇祖父!” 明珠郡主的眼瞪得老大,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仿佛在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了一件事。 原来她在皇帝和皇后心目中的地位,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 皇帝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顿叫她心底哇凉哇凉的。 御前大总管早就听了皇帝的吩咐,带着人迅速的拿下了叶家人,除了叶海。 “皇祖父!” 明珠郡主再度大吼道。 她双眼通红,看着皇帝的眼充满了杀意。 她被骗了,被皇帝和皇后这两个大骗子给欺骗了。 这两个大骗子嘴里说着最宠爱她,背地里竟然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 完全只是随便说说来欺骗她。 还害的她在今天丢了这么大的颜面! 他们是故意的,他们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把,……! 明珠郡主的眼珠子,飞快的向后转了一下,在扫了一眼叶海之后,又转了回来。 他们故意把叶海这个有问题的郡马,塞给了她! 他们明知道叶家人是罪人,还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罪人。 却故意把这些都隐瞒下来,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一个字。 他们是她的亲皇祖父和亲皇祖母,却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坑,而不提醒她。 绝对不可以原谅! “觉得是我们欺骗了你?” 皇帝看着跟他隔了一圈人,眼神满是恨意和杀意的明珠郡主,也觉得自己以前的眼神,是真的有问题。 虽说他没有降智,只是做了个表面文章。 但,他还是忍不住怀疑当初的那一眼。 怎么就觉得这个庶出的孙女,可爱到想把一切都送给她的地步呢? 若是现在这个庶出的孙女,站在他和皇后的面前。 他们一定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少女,跟她出生那会子,他和皇后见到的那个‘她’,比较起来。 就好像眼前的那个‘她’是闪闪发光的,他和皇后看到的那个‘她’,那光环真是能闪瞎人眼。 还叫人不容错辨,她就是那么的耀眼和美好! 敲骨吸髓的兄弟77 当他和皇后看到那份耀眼和美好的时候。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一定要把最好的一切。 亲手捧给这个庶出孙女。 而现在。 这个庶出孙女是黯淡的。 她身上一出生的时候,那么耀眼、那么美丽的光环。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然褪色、消失不见了。 分明还是以前的眉眼,还是从前他们看过的精致漂亮五官。 但,却因为她周身的黯淡,让她从一个小仙女,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记得,在他给这个庶出孙女赐婚的时候,她还不像这么黯淡无光。 不过,不管她什么时候变得。 皇帝都是非常高兴见到这个结果的。 “你现在是不是很愤怒?” “愤怒我和梓童,并不是真心宠爱你?” 明珠郡主的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她觉得皇帝这是故意在火上浇油,是在故意的羞辱她。 他说的不是废话吗?! 难道她不应该愤怒?!不应该想要弄死他们吗?! 明明是他们欺骗了她! “你们这两个大骗子,骗子!我恨你们!” 皇帝突然冷笑了一下。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和梓童?” “不是你先欺骗朕和梓童的吗?” “你为了得到朕和梓童的宠爱,真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还用上了严禁的邪术,蒙骗过朕和梓童的眼睛,让我们想要发自内心的宠爱你。” 皇帝和皇后永远都忘不了。 他们在看到这个庶出孙女的第一眼,就有什么在他们的心里,一直不停的蛊惑着他们。 “你们看啊,她是多么的纯真,多么的可爱。像她这么纯真可爱,又漂亮的孙女。” “难道不应该是你们最宠爱的那一个吗?” “你们应该为你们能够,拥有一个如此纯真、可爱、又漂亮的孙女而骄傲。” “来吧,把你们最好的一切,都双手奉上,送给她吧。” “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不配被这样对待,不配你们的一丁点宠爱!” “来吧,好好的看看她吧,你们现在心里一定非常非常喜欢她,恨不能倾尽一切,只为换来她的不皱一下眉头吧。” 若说皇帝和皇后在感到,有一股不属于他们的,却是从他们的心里涌出来的,所谓的发自内心的喜欢。 想要投诸到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庶出孙女身上的时候,他们两个立即就惊醒了。 也暗暗警惕起来。 在发觉他们没有办法,被真正打动内心后。 就有一个声音,还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一直在他们的脑海里循环不断,试图蛊惑他们放下警醒和戒备。 真正的接受他们对这个庶出孙女的偏爱。 为了不让这个声音钻了空子,皇帝和皇后曾经连续好几天都不能入睡。 还为了保持时刻清醒,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在齐王妃及时清醒,奋起之前,他和皇后身上一直携带着锋利的匕首,他们的腿伤也一直都没有好过。 “并不只是朕和梓童觉得你太诡异,有许多你那个邪术影响不了的人,看清楚了你的诡异之处。” “你自以为用邪术,就能控制朕和梓童,就能让朕和梓童为你奉上一切。” “殊不知,和朕以及梓童一样清醒的人有很多。” “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在警惕着你,在没有十足把握对付你之前,他们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露出一丝口风,让你察觉有所准备。” 明珠郡主疯狂的摇头,一脸的备受打击。 “不,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真相。 在她的预知梦里,那个‘神明’一直信誓旦旦的跟她说。 祂完全的控制住了皇帝和皇后,也已经控制了京师里世家大族中的大部分人。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躺赢就行了。 将来她不光是明珠郡主,她还将是享有嫡公主待遇的明珠公主。 然后是风光无限的摄政大长公主。 到那时,不只是整个皇室,不只是整个周朝,就是那把龙椅上的皇帝,也要听从她的指挥,接受她的摆布,做她最忠实的傀儡。 不然,就会被她毫不留情的一脚踢下那把龙椅,再挑选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帝上去。 明珠郡主在看到这个预知梦指挥,心里的得意别提有多少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推选其他人坐上那把龙椅,我就不能把我的儿孙送上那把龙椅吗?” 祂说:“可以,但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就能心想事成了。” 祂还说:“我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为了你我不惜让无辜者的鲜血和累累白骨,变成你的登天之路。” 她牢牢记住了祂的话,也记住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为了找到这个人,她在一会说话的时候,就发出了寻人的指令。 她的那些个狗腿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用最短的时间,就给她找到了那个人。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 那个人竟然用‘死遁’,脱离了叶家,还踪迹全无。 她为此又派出了不少的人去寻找她。 但,却一直找不到她的一点影子。 为此,她还在梦里呼唤了祂,问祂是不是一定要用到她。 祂说,必须的! 除了她之外,任何一个人也不能让她,不用辛苦努力,只要等着就能获得最轻松的胜利。 于是,就有了她和叶海的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就定下了终身。 不可否认的是叶海那张脸,还真是按照她的喜好来长得。 哪一点都无比符合她的要求。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明珠郡主心里甚至在想。 若是为了他,放弃寻找那个人,也不是不可能考虑的事。 但,不愧是祂给她送来的郡马。 和她根本就是一条心的。 他比她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那个用‘死遁’脱离了叶家,从此就消失了一切踪迹的人。 看到比她似乎还要野心勃勃的他,明珠郡主心里非但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和不高兴。 相反,她心里是无比高兴的。 因为这表示,他和她是一类人,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会并肩作战! 敲骨吸髓的兄弟78 为了他们想要的将来。 他们一定会排除万难。 肩并肩。 齐心协力去做成这件事。 他正是她所需要的郡马! 祂在她需要的时候,就给她送过来了。 在看清了他之后,她觉得她所期盼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只是,让他们感到愤怒的是。 叶家那个孽女叶清,竟然那么会躲藏。 他们把周朝翻了个遍,竟然还是找不到她的一丝线索。 明珠郡主又不得不,在梦里呼唤祂。 询问祂的意见。 是祂说让他们赶快成婚,以便用她的身份,来给叶海铺路。 祂也才能利用她‘叶家人’的身份,亲自找出那个人的藏身之处。 明珠郡主再一次相信了祂的许诺。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把她还有齐王,王侧妃,她的兄弟,以及她外祖一家都牵连到其中。 若说是其他的罪责的话,明珠郡主还不会这么愤怒。 以及心里升起隐隐的害怕。 皆因叶家人的长辈做的太绝,太过于丧心病狂了。 若只是他们只贪了一些银子,哪怕贪的再多点也没有关系。 她是明珠郡主,她爹是齐王,也是将来的皇帝。 就能轻轻松松护住叶家人。 但,叶家人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罪行,真的是不可原谅,也不能原谅的。 在这一刻明珠郡主心里,对祂的深信不疑,动摇了。 她恨祂! 比对皇帝皇后,还有叶家人更加的恨。 若不是祂的承诺,她又怎么会相信叶海,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又怎么会让叶家,把他们一家拖入到泥潭里。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说什么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我!” “你胡说,你胡说,你就是在胡说!” “你这个大骗子,卑鄙无耻的大骗子,我真是错信你了!” 祂的回应也是咬牙切齿的。 “不是我骗了你,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你。从前我跟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只要你成为叶家人,我就真的能通过叶家人,找到她的下落,再把她带到你面前,让你褫夺她的气运,压榨她的怨气。” 原本一切都在按照祂安排的一切在进行,叶家的崛起是祂一手推动的。 为了让明珠郡主这个女主成功,祂真的是所有能做的都做了,所有不能做的也都做了,就为了把她推到剧情里,她应该站立的那个高度上。 但,祂却低估了这个小世界里的这些人。 不管是皇帝皇后也好,还是世家大族里的那些掌权人也好,他们都是千年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竟然能逃脱祂这个剧情的强行降智行为,还能让祂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些老狐狸都会演戏,也演的太成功了,硬生生蒙骗过祂。 是祂大意了,也是祂失策了。 明珠郡主两眼猩红,恶狠狠的在心里喊道。 “我不管,我也不听你的辩解。” “还不快点把你所有的力量都拿出来,我要弄死这两个老不死的,还要让那些个暗地里嘲笑我的那些人下地狱!” 这时候明珠郡主心里想的是,只要皇帝皇后和世家大族里的老狐狸,被她统统送下地狱。 她就能反败为胜,从而走上祂给她安排的那条金光大道。 她一定要做摄政长公主,她一定要让她的儿孙,坐上那把龙椅。 祂不说话了。 不是祂不想怎么做。 而是祂做不到了。 早在剧情被改变的那一刻,祂的力量就在持续被削弱当中。 祂拼死反抗,也拼死给明珠郡主,祂精心挑选的女主送了消息。 但,她精心挑选的女主明珠郡主是怎么做的?! 不但没有听进去祂的忠告和警示,反而远远把祂推开了。 没有谁比祂更想,明珠郡主这个女主,重新走上祂为她安排的那条道路。 但,也没有谁比祂更加清楚。 祂和祂精心挑选出来的女主明珠郡主,完了。 他们没有一丝机会了。 “不!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明珠郡主不肯接受失败,十几年的顺风顺水让她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猛不丁发现并不是如此,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更加痛苦。 “就算不能完全扭转,你就不能先弄死那两个老不死的吗?!” “只要我父王坐上那把龙椅,我一样能做摄政长公主!” 祂沉默了。 祂是没有办法对皇帝皇后下手的。 不然,怎么只敢强行降智。 而不是直接送皇帝去死,让齐王登基,从而为祂的女主,铺出一条金光灿灿的光明大道呢! 在明珠郡主高声叫骂着,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的时候。 皇帝的第二道旨意也颁布了。 那就是他不会册立皇太子,也没有打算册立什么皇太孙。 他把所有的皇子,包括嫡皇子齐王在内的他所有的儿子们,都排除在外。 也还特意点明了,所有的公主也就是他所有的女儿,也不会在继承人的人选的考虑行列中。 他是直接绕过了所有的皇子和公主,直接立了明娴郡主为皇太女。 而不是选择先立齐王为皇太子,再立明娴郡主为皇太孙女这个步骤。 这也说明了,皇帝的决心有多么的大。 皇帝的这道旨意,对齐王妃和明娴郡主来说,是好消息。 对齐王和王侧妃,还有明珠郡主,以及想要靠着明珠郡主,把他们一家从罪人身份,一举送入朝堂新贵的叶海来说。 真是晴天霹雳一样的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这不仅仅是齐王不能被立为皇太子的问题。 而是就算齐王有能力,有信心在夺嫡里胜出。 但,皇帝却不给他竞争的机会,直接把他给排除在继承人的人选之外。 虽说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被排除在外,也不能给齐王他们一家一点安慰。 不给他们一家参与夺嫡的机会,等同于将他们一家全盘否定。 这让他们怎么能够接受这个结果。 原本在他们一家的心里,皇位已经是他们一家人的囊中之物。 容不得让其他人沾染。 现在对他们一家人来说,视为唾手可得的皇位,竟然跟他们擦身而过。 非但再也抓不住,还将永远的失去这个机会。 敲骨吸髓的兄弟79 这不亚于对他们挖心挖肝。 他们都顾不上疼。 只想要把这道旨意。 变成假的! 要怎样才能让第二道旨意不成立?! 一个是皇帝收回成命。 他们也都清楚,这更不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皇帝肯收回旨意,就不会下这道册立皇太女的旨意了。 第二个选择就需要他们冒险了。 那就是趁着郡主府里,除了皇帝和皇后之外,剩下的都是他们的人。 只要他们抢先弄死皇帝和皇后,这两个老不死的家伙。 压下这第二道旨意,他们或许还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要怎么做?! 他们根本没有第三个选择。 让齐王放弃坐上皇位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若不是为了坐上那把龙椅,他又怎么会委屈他的‘真爱’王侧妃,只能做他的宠妾和所谓的‘平妻’,而不是为了王侧妃跟皇帝和皇后抗争到底。 坐上那把龙椅,成为下一任皇帝,对齐王来说,已经是他不能放下的执念。 若是他放下了,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自我委屈’?! 难道说,他这么多年的‘自我委屈’,换来的竟然是一个区区齐王的头衔吗?! 这真是太可笑了! 若是早知道,若是早知道。 齐王在心里怒吼着:“若是早知道,我又怎会娶那个女人?!又怎么会让那个孽障生下来?!” “我是坚决不会碰那个女人一下的!” 愤怒到无以复加的他,却忘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他这么做。 都是他的自以为是,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年轻的时候他或许没有意识到。 现在他或许还没有,或许已经意识到了。 其实,当初他若是勇敢一点的话。 皇帝和皇后非但会让他如愿以偿,也不会剥夺他继承人的身份。 不过,就算现在他意识到了,也还是不会承认这个事实的。 反而会坚定的告诉自己,他没有错。 错的是皇帝和皇后,做为他的父皇母后,就该为他这个嫡皇子多做考虑。 而不是用他的‘真爱’来考验他! 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自古以来有哪一个嫡皇子,像他这样备受委屈的。 哪一个要么不是一出生就是皇太子,要么在后来被立为皇太子。 唯独他这个嫡皇子,非但没有被立为皇太子,还只给了他一个区区‘齐王’的封号。 这对他既是不公平,也是莫大的讽刺,怎么叫他不怨恨,不多想! “王爷!” “父王!” 王侧妃和明珠郡主不约而同看向齐王,等着他的选择。 明珠郡主的郡马叶海,见齐王似乎在犹豫当中,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都被皇帝和皇后逼到这一步了,不立刻想方设法反击,还犹豫什么啊犹豫! 哪怕只有一线机会,也要紧紧抓住! 若他是齐王的话,他会在第一时间里,叫人将皇帝和皇后拿下。 并且宣布宫里的皇帝和皇后已经遇害,有人假冒了他们二人。 如此一来,不管什么问题就都能够迎刃而解! 悬在他们头上的那一把大刀,就永远都不可能落下了,只会落到其他人的头上。 “是你们逼我的,我也不想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齐王忽的握拳,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喃喃。 做为他父皇母后的皇帝和皇后,不能给他公平,他也就不会再奢望他们忽然间良心发现,将欠了他的还给他。 他没有想要更多的补偿,就只是想要一个公平而已,难道不应该给他吗?! 既然不肯给他,那就只能有他自己来拿了! “来人!” 齐王猛地大喝一声。 王侧妃和明珠郡主的脸上,登时露出一抹得意。 虽说皇帝和皇后的到来,打了他们一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也给了他们一个彻底翻盘的机会。 郡主府里不是没有准备的。 早在她得到这座比公主府,还要高规格的郡主府以后,她就未雨绸缪的做了一番安排。 虽然她心里破口大骂,祂是个没用的废物。 但,若不是祂刻意提醒的话,她还真会因为大意,错信皇帝和皇后的偏爱,而失去彻底翻盘的机会。 是啊,表面上前来观礼,以及道贺的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家伙。 就是她明珠郡主说实话,也是真心看不上他们。 不过,为了把她亲爹齐王推到那个皇位上,她还是需要这些趋炎附势,有可能是墙头草的家伙的。 而她的杀手锏当然不是这些墙头草,而是另有安排。 宫里的贵妃想要算计、利用他们一家。 妄想着用‘拖字诀’,等着她生的小皇子长大。 然后,把她亲爹齐王给踢下去。 利用皇帝那个老不死的,在上了年纪以后,就会多疑猜忌的心理。 把另外一个老不死的皇后,给从六宫之主的位子上拉下来。 换上贵妃坐上去。 到那时,笑到最后的人生赢家,就是奸诈的贵妃了。 不过,饶是贵妃老谋深算,小算盘打的再多。 也不过是徒劳的罢了。 除了皇帝那个老不死的之外,包括皇后那个老不死的在内的那些后宫女人们,有很大一部分都看透了贵妃面善心黑的本质。 绝对不会容许她的儿子坐上那个位子,也绝对不会看着她搬进坤宁宫,然后匍匐在她的脚下的。 所以,明珠郡主就十分痛快的,答应了贵妃提出的联手的建议。 也不惜冒着得罪皇后那个老不死的风险,跟贵妃与虎谋皮。 当然了,在明珠郡主的心里,她是虎,贵妃是个谋皮的大傻子。 只要她的亲爹齐王成为皇太子,她一定会顺便送贵妃母子去死,让他们娘两个到黄泉地府里,也不用分开。 除了‘与虎谋皮’的贵妃之外,还有其他跟明珠郡主勾连在一起的人。 这些人在昨天应她的要求,偷偷的送了暗卫和死士进来郡主府。 就是为了防止像今天这样的突发事件的发生。 果然啊,明珠郡主得意的想,她脸上也尽都是得意洋洋的神色。 她果然是再英明不过的那一个了。 谁都没有她想的周到! 更没有她想的长远! 敲骨吸髓的兄弟80 她的未雨绸缪。 让她在今天不会狠狠跌个大跟头。 更不会再也爬不起来! 她真是为她自己骄傲! 也要为她自己点个赞! 她的英明早有准备,就连她亲爹齐王都没有想到过吧! 也就是她了,祂最终选定的天选之女,果然是个非同一般英明的人啊! 这个时候明珠郡主骄傲自满,自得的心里,平生第一次对‘摄政长公主’,产生了一点点不满意。 摄政长公主的确是一个叫她向往,将她的地位推向巅峰的身份。 但,……! 明珠郡主脑海里,回响着的却是,刚刚皇帝第二道旨意。 明娴郡主为皇太女! 皇太女啊! 不是摄政长公主,不是摄政王妃,而是皇太女。 是最有资格坐上那把龙椅,成为下一任皇帝的身份。 那可是万万人之上的位子,绝对不是一个摄政长公主可以比拟的! 那么,她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摄政长公主呢?! 为什么还要有一个摄政驸马呢?! 为什么还要让她的儿女,跟着她的郡马的姓氏?! 为什么不冠上她的姓氏呢?! 她是皇家人,她的儿女们难道不该天然就是皇家人吗?! 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冠上别人家的姓氏。 然后,再来一场长时间的筹谋,才能坐上那把具有非常诱惑力的龙椅呢?! 不! 明珠郡主想,或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她眼里看到的不该只是劳什子的摄政长公主,而该是皇太女的位置! 即使做了摄政长公主的她,头上也是有皇帝压着的。 旁边也有摄政驸马跟她比肩而立。 哪怕皇帝不敢接受她的叩拜,也是要下一道旨意,才能免了她的跪拜的。 倘若她是皇太女,倘若她坐上了那个位子。 她别说对别人屈膝了,只需要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她脚下的人们。 对! 明珠郡主在这一刻,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她不要做摄政长公主,她要做皇太女,要做女皇帝! 将来她就不用只守着一个郡马。 虽说郡马很优秀,他的那张脸也是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来长的。 但,天下间像郡马这么优秀的好男儿,可是有许多许多呢。 她就不信了,还找不出第二个,像郡马一样让她一见就欢喜的脸。 只要她成了女皇帝,就不会再有人敢指摘,她在公主府里豢养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她能正大光明的册立皇夫,以及男的妃嫔们。 到那时,她也要左拥右抱,后宫三千美男! 明珠郡主旁边的叶海,敏锐的察觉到明珠郡主的心态变了。 她心态的改变,似乎对他,对叶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以为明珠郡主会彻底翻盘后,叶海心里也是有所触动的。 跟明珠郡主一样,明珠郡主想做皇太女,想做女皇帝。 叶海也是野心勃勃,想要先做摄政驸马,然后做皇帝的。 那么,他就要紧紧抓住明珠郡主,绝对不能让她再去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个是一点也不介意被人知道她的野心。 一个是想借着她实现野心,在发现她似乎有不同是想法,也是野心的时候,他不仅立即就发现了,也暗中调整了他的计划。 不过,这两个人想的挺美的,但也要看他们能不能做得到了。 他们所思所想看似很长时间,其实不过是须臾。 伴随着齐王那一声大喝,来人。 郡主府的大门立即被从里面紧紧关闭了,前来观礼的那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一见局势似乎还有翻转的可能。 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老大,绿光蹭蹭直冒。 他们的眼睛都不够用了,肩膀上的那颗脑袋更是转的飞快。 一会儿看看皇帝和皇后,一会儿看看齐王一家人。 选谁?! 似乎选皇帝和皇后的可能性更大! 但,谁能保证齐王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呢?! 在这些墙头草一时间难下决断的同时,明珠郡主早就安排好的暗卫和死士,就好像雨后春笋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数目之多,真是让人难以想象,郡主府能藏的下这么多的暗卫和死士。 跟数量多到几乎数不清的暗卫和死士相比较之下,皇帝和皇后带来的御前侍卫的人数都能忽略了。 太少了,最多不超过二十来个。 在看到层出不穷的暗卫和死士,把皇帝和皇后一行人团团包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他们的包围圈之后。 那些墙头草的脑袋终于不再左右摇摆了,他们的眼睛也终于够用了。 他们几乎化为实质的两尺多长的绿光,齐刷刷转向了齐王一家人这边。 “父皇,母后。” 齐王看着皇帝和皇后,仿佛看着两个辜负了他的负心人一样。 眼里只有痛恨,没有痛心。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重新作出决断。” “选我,还是选那个孽障?” “若是选那个孽障,就别怪我狠心了。” “若是选我的话,你让他,” 齐王抬手指向手里还捧着,皇帝刚下的第二道指令的御前大总管,恶狠狠说道。 “这个狗奴才把他手里的旨意给吃了,再重新下一道我为皇太子的旨意。” “如此一来,咱们父子母子三人也还有和好的可能。” “不然的话,那我只能自己来拿了。” “那原本就应该是我的,不是吗?!” 齐王理直气壮的要求皇帝,仿佛他天经地义就该是继承人似的。 “你凭什么任务,你就是注定的朕的继承人呢?” 皇帝对齐王的要求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只是他看着齐王的眼光,依旧是让齐王感觉不舒服的眼神。 仿佛在皇帝的心里,他哪哪都不能让皇帝,这个当亲爹的满意似的。 像这样嫌弃的目光,他看了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服气来着。 齐王自认他在所有的皇子里面,是不是最有能力,最出色的那一个。 但,他也不差啊。 其实,要是把所有的皇子各方面都综合一下,然后拿来比较一下的话。 就能发现他们的综合实力,都差不太多。 几乎只在千分之一的范围里浮动。 敲骨吸髓的兄弟81 他就算不是前三。 也只是稍逊一筹。 委屈自己排在第四位上。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被他们所有皇子都承认第一的那一个。 不是庶出皇子里面,最活跃、蹦跶的最欢的宋王。 而是三皇子鲁王。 不过,齐王是承认鲁王能力第一。 心里对他却是颇有微词的。 鲁王这个人太假了,那根本就是个伪君子。 虚伪的叫他看一眼都嫌多。 此时再看到皇帝对他不满意的目光,齐王这么多年积累到如今的憋屈和委屈,登时就爆发了。 “我是你唯一的嫡皇子,这个算不算?!” 说到嫡皇子的身份,齐王就气不打一处来。 谁见过像他这样憋屈和委屈的嫡皇子啊! 真是太欺负人了! 历朝历代向来不都是,立嫡立长不立贤吗。 有他这个嫡皇子在,当然要立他为皇太子了。 若他不是嫡皇子,那他还可能不会这样憋屈和委屈。 也不会觉得皇帝这个亲爹偏心,他那些个庶出的兄弟们。 能力什么的不提,单凭他这个嫡皇子的身份,那把龙椅就该是他的啊。 但,他的亲爹是怎么做的?! 他一直在装聋作哑,仿佛忘了他不都是庶皇子,还有唯一一个嫡皇子。 “就凭我是你唯一的嫡皇子,那个位子不就天然该是我的吗?!” 齐王何止是对皇帝有意见,对他亲娘皇后也是满腹怨气的。 看看历朝历代谁家当亲娘的,不是为了自家儿子能坐上那个位子呕心沥血,不惜一切代价的。 甚至为了能把自家儿子推上‘皇太子’的位子,不择手段的也比比皆是。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反过来了呢?! 齐王委屈啊,齐王非常非常的委屈! 他不仅委屈,还觉得冤。 他太冤了,都赶上六月飞雪的窦娥了。 皇后不仅在皇帝只封他做齐王的时候,没有为他据理力争,把皇太子的位子给他抢过来。 还跟他外祖说,不要插手皇帝的决定。 一切都看皇帝的意思。 因此他才只能是齐王,而不是威风凛凛的皇太子,是宋王他们见了,都要跪拜行礼的那一个。 就为了这个宋王他们,每每见了他之后,看他的眼神都是意味深长的。 带着显而易见的嘲笑和轻视。 齐王对皇帝和皇后的意见越多,肚子里的怨气越多,他跟这两位之间的关系也就越冰冷,都降至到冰点之下了。 这不能怪他啊,要怪就要怪他亲爹和亲娘做得不到位。 他们根本就不配做人家爹娘。 “你是这么想的吗?那个位子你觉得天然就该是你的吗?” 皇帝看着到现在,依旧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只能是齐王的齐王。 眼里什么都情绪都没有了,就连刚才的不满意,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就凭你的嫡皇子的身份?!” “难道不是吗?!” 齐王看着皇帝,犹如看着一个仇人,而不是他的亲爹。 “有嫡立嫡,无嫡才立长。我是你的嫡皇子,当然就该是我当你的继承人!” “历朝历代不都是这么来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你就不遵守规矩了呢?!” 齐王恨恨的叫嚣着,把他心里的委屈和憋屈,一股脑的都喊了出来。 只要有他这个嫡皇子在,什么宋王,什么鲁王,都统统给他靠边站吧! “看来你对你这个嫡皇子,还是唯一一个嫡皇子的身份,很得意啊。” 皇帝语气淡淡,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他的话却叫齐王越发的火冒三丈,叫嚣的更厉害。 “是,我就是得意!谁叫我是唯一的嫡皇子呢!” “你迟迟不肯立我这个唯一的嫡皇子为继承人,是不是因为你自己不是嫡出,你也在妒恨我呢?!” 齐王终于把他心里,憋了这么多年的话给喊了出来。 从皇帝一直漠视他,忽视他嫡皇子的身份开始。 他就不止一次的,用他的心思来猜过皇帝的真正心思。 甚至,他还阴暗的猜测,皇帝因为不是嫡皇子,这才千般万般看不上他,这个唯一的嫡出儿子。 不然,怎么解释他亲爹偏心他的那些个庶出的兄弟们呢。 他更阴暗的猜测,他亲爹这是自卑,自己的庶出皇子身份,这才故意忽视了他。 “你若是自卑自己也是庶出的皇子,那你怎么不跟先帝学学,你也别立皇后啊。你就不用妒恨我这个唯一的嫡皇子,从而委屈我这么多年了!” 皇帝一直听他叫嚣完,这才开口。 “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朕曾经想过要立你为继承人。那时候朕还很高兴的,跟你母后说朕的嫡皇子,看上去很聪明的样子,朕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到现在,朕还记得你刚出生时候,朕的心情简直要飞扬起来了。” 他望着明显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的齐王,继续说道。 “谁知道,你后来越长越脑残。朕都怀疑你刚出生时候的聪明模样,是不是朕看错了。” “你要不是没有带着脑子出生,那就是你的脑子进水了,才会越来越让朕看不上你。” 皇帝的话虽然听起来很伤人,但更伤人的他还没有说呢。 那就是他其实想的是,齐王出生的时候,不小心把齐王给扔了,把胎盘给养大了。 “你胡说!我不相信!” 齐王恨恨的看着皇帝,他被皇帝毫不留情和嫌弃的话伤的太深,都在脸上表露出来了。 “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是故意在用这些话来刺激我的!” “你若真的有你说的那样高兴,怎么不在当时就立我为继承人,还要等着看看再说?!” “你根本就是为了让我后悔,才故意这样说的!” 说什么,他越长大越脑残。 还说什么他没有带着脑子出生,说他的脑子进水了! 这是一个做亲爹的会说的话吗?! 有哪一个当亲爹的,会这样说自己的儿子,还说唯一的嫡子?! 也就是他亲爹皇帝了,才会说出这样的伤他至深的话来。 “我哪里越长大越脑残了?!我没有!” 他若真的是像皇帝说的这样,又怎么会在所有皇子里。 敲骨吸髓的兄弟82 排名在前列呢?! 他若是真像皇帝说的那样。 不应该排在最末尾吗?! 分明就是皇帝心里有偏见。 才会这么不待见他! “要说脑残的话,绝对不是我!” 齐王恨得眼睛都红了,一双眼猩红,仿佛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而在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在他后面的明珠郡主,还有叶海看他的眼神。 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是他最宠爱的那一个。 一个是他非常满意的郡马。 这两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智障一样。 眼里没有丝毫的尊敬,只剩下鄙夷和不屑,还有轻视。 明珠郡主看着齐王的眼神,是没有温度的,是嫌弃无比的。 她默默在心里咬牙:“脑残才会说他不是脑残。” 从没有哪一刻,让明珠郡主这样的嫌弃和厌恶齐王。 不但总是给她拖后腿,还是个没用的废物。 难怪她的亲祖父,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肯,多看他一眼。 也不肯让他做继承人。 她这个脑残的亲爹,也就是比她那些庶出的叔伯们,多了个嫡皇子的身份罢了。 除此之外,他真的是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 被女主明珠郡主嫌弃的不要不要的,被骂做是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的齐王。 恶狠狠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朝着皇帝和皇后威逼道。 “做出你们最后的选择吧!我不会再心软,也不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了!” 皇帝和皇后看着,觉得自己无比委屈的齐王。 没有再说什么。 反正他们说的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齐王的脑子不在线,就是接收不到他们的真正意思。 他总是自以为是,连一点担当都没有。 而他挑选的王侧妃,除了会低眉顺眼在他面前,还有在他们面前表演什么。 她自知身份卑微,好像地上的草芥一样。 虽说她和齐王两情相悦,她也迫切渴望做齐王的正妃。 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就是她不奢望,不该是她的东西。 她从不奢求身份什么的,只求能留在齐王身边就好。 只要能让她不离开齐王,哪怕做小猫小狗她也愿意。 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的。 王侧妃越是这样,齐王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她,越是觉得让她留在他身边,是委屈了她。 好像让王侧妃做他的宠妾,是他的罪过似的。 于是,王侧妃越是说不,越是做低伏小,越是低眉顺眼。 齐王就越是要蹦跶着,上蹿下跳的给她要一个能跟,齐王妃平起平坐的‘平妻’身份。 也就是齐王这个大傻子,从没有看明白过他柔弱的,无辜的,没有了他就活不了的王侧妃。 他在跟皇帝和皇后据理力争的时候,梗着脖子说。 “你们凭什么看不上她?!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就是因为家贫,才不得已进宫当宫女的。” “若是可以的话,她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家,离开疼爱她的爹娘,去宫里当差呢?!” “我能遇见她,是我的幸运,也是我们两个天造地设的缘分。” “是老天爷让我们在一起的,我们是注定要相守相伴永不分离的。” “她亲口对我说过,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她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我这个人而已。” “并不是因为我是嫡皇子,她才喜欢我的。” “我若是贩夫走卒,她也愿意跟着我,跟我不离不弃,吃糠咽菜也无怨无悔。” “当初也不是她故意,让母后把她分到我身边的啊。” “她也不知道会被分到我身边,会遇见我,会跟我两情相悦啊!” “你们总是说她不好,她哪里有半点不好了。” “她待我那真是有情有义,又尽职尽责。” “她总说遇见我,是她最大的幸运,她要为了这个幸运,而用尽全部的力量,来爱我。” “在你们一个两个都对我心存偏见,不待见我,一直忽视我的时候。” “是她,唯有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让我不要放弃,不要消沉,要振作,要积极。” “我就是听了她的劝慰,我才能打起精神,抛开你们对我偏见和忽视。” “然后,我才能成长为不输于,你那些庶出皇子们的嫡皇子。” 齐王那时候真是振振有词,滔滔不绝说不尽王侧妃的好。 “我只爱她一人,她也不计较名分,甘愿没名没分留在我身边。” “我又怎么能辜负如此深爱着我的她,不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呢?!” 以后的日子只要想起齐王,在他和皇后面前说过的这些话。 皇帝就越发的觉得,当初齐王出生的时候,他觉得齐王一脸聪明,真的是眼瞎心盲看错了。 但,他和皇后懒得跟齐王说什么。 要是真的像齐王说的那样,王侧妃就是个好的,是个不要任何名分,只求能留在他身边,做只小猫小狗就行了。 又怎么会一接受,这个唯一侧妃的封号呢?! 也就是齐王这个大傻子看不透她的本质罢了。 说什么她是因为家贫,不得已才入宫当差的。 这世上家贫的人家有不少,可也不是没有心疼自家女儿,而不愿意把她送入皇宫当差的。 还说什么王家那对见银子眼开的夫妇,真心疼爱她。 若真是如此,又怎么会放着家里的大小男丁不用,偏偏要卖了这个女儿呢?! 要知道,送王侧妃入宫当差的话,王家可是能拿到二十两银子的。 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有些人家一年都花不了一两银子的。 一直到王侧妃成了齐王的‘真爱’,王家这才从家徒四壁,一跃成为京师有钱的人家。 都是从齐王这里捞的银子,才养肥了王家那群偷奸耍滑,又好吃懒做的一大家子们。 但凡,王家的男人争点气,家里也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 更不会欢欢喜喜把王侧妃给‘卖了’,也没有一点不舍。 还有王侧妃说的什么,只在乎他这个人,不在乎他的身份的话。 更是鬼话连篇,拿来糊弄齐王这个缺心眼的大傻子罢了。 也就是齐王好糊弄,她换一个人试试! 敲骨吸髓的兄弟83 除了齐王这个大傻子之外。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皇子。 也不会被王侧妃给糊弄住。 更不会像是被脑子被驴踢了一样。 一门心思的怨恨他和皇后不体谅他,不偏袒他,只会忽视他,不待见他。 齐王最看不顺眼的宋王和鲁王,他们身边就有过王侧妃这样的女人。 但这两个人谁也没有被蒙蔽住,直接把人调理身边,再不让近身伺候。 王侧妃若是在这两个人身边,早就被丢去干苦活累活,没有时间谈情说爱,说什么不在乎身份的瞎话了。 也就齐王这个糊涂鬼,才信了她的鬼话连篇。 若齐王真的是贩夫走卒,而不是嫡皇子,不是齐王的话。 王侧妃别说跟着他不离不弃了,她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看一眼还想他碍眼呢! 若是贩夫走卒的他,跟王侧妃真的有了关系了的话。 王侧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扭身,当着齐王的面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 以前,皇帝和皇后不是没有试图,纠正过齐王的恋爱脑。 但,他们做了多番努力,非但没有成功让齐王醒悟过来,反而让他越发怨恨他们,也更加的迷恋王侧妃。 于是,皇帝和皇后这才决定丢开手不管他的。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 齐王自己找死,他们当父母的就是再有心,也拉不回执意找死的他。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的齐王还是自求多福吧。 还别说,皇帝和皇后也真的猜对了齐王的结局。 剧情里齐王是坐上了那把龙椅,成了下一任的皇帝。 但,他却没有坐太久。 就被王侧妃一杯毒酒送他归西了。 因为王侧妃不想做他的宠妃,只想做周朝最尊贵的女人——皇太后。 她连圣母皇太后都不肯做,又怎么会一直委屈自己,做齐王的宠妃呢。 更何况,在王侧妃的心里齐王既是个没用的废物,又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男人。 嘴里说的再好,只会一味的委屈她,而不肯给她,她想要的尊贵身份和地位,那就是个早该下地狱的负心渣男。 齐王在喝下王侧妃亲手端来的毒酒后,还不能置信的问她:“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真爱,他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真爱,竟然亲手送来毒酒,要送他去下地狱。 “因为你是个没用的废物,也因为你是个没担当的男人。” 王侧妃的脸上再不见,以前他最喜欢的娇弱依恋,只剩下一片冷漠和冷酷。 “既然你不能给我,我想要的,那我就亲自来拿。” “你也别觉得我狠心,我陪着你这么多年,你该知足了。” “你让我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不能给我正妃和皇后的位子。这皇太后的位子,也该我来做了。” “而且,我早就对你已经厌倦了,也厌烦了。” “等送你去了你该去的地方,我啊,也要好好的享受享受。” “我要跟着你学一学,你的左拥右抱。” “你那张脸虽然还能看,但绝对比不上那些青春正好美少年。” “我看着你心里再没有半点涟漪,也只有跟那些美少年在一起,我才觉得我依旧年轻,我依旧拥有着不老的容颜。” 不停吐着黑血的齐王,望着完全变了个人,看上去是那样陌生的王侧妃。 他死死的紧盯着,王侧妃冷酷和冷漠的眼,也看清了她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只有他把王侧妃当真爱。 而王侧妃却把他当成,许多男人里的一个。 “你……?!” 齐王伤心欲绝,他不知道他和王侧妃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分明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们应该相亲相爱,一起相伴到老,还约好了彼此在来世也要在一起。 她不是亲眼看着他,把他们的名字写在三生轮回石上的吗。 不是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开吗? 怎么到了她嘴里,他竟然成了多余的那一个呢?! 他真是想不明白,一点也想不明白! “是你把那些女人硬塞给我的啊,为什么你现在要用这个做借口来气我?” 他不是向她再三说明,并且保证了吗。 他心里只有她,不管他有多少女人,那些女人都走不进他的心,他最爱的,不,是唯一所爱的只有她啊! “难怪先帝和先皇后不待见你,你还真是越长大,脑子进水越多啊。” 王侧妃看着伤心欲绝的齐王,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这个狗男人,难道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 她那是违心之言吗? 他还沾沾自喜,觉得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她都不会在意。 只要他心里只有她,只爱她,就行了。 呸! 那不是为了糊弄这个大傻子,她又怎么会装出一副‘贤惠大度’的嘴脸呢。 她敢说,若她真的流露出一点嫉妒的表情。 齐王也会换一副嘴脸。 不但不会把她当做真爱,还会在觉得新鲜劲过去以后,就把她给抛到脑后,再也想不起来了。 懒得再看齐王一眼,王侧妃直接扭身就走。 将背后伤心欲绝的齐王,给渐渐的抛远了。 根本不知道剧情里,他会被王侧妃亲手毒杀的齐王。 故意在皇帝和皇后的面前,深情款款的牵起王侧妃的手。 还深情款款的对她许下承诺。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以后你就是我的太子妃,是我的皇后。” 他决定了等拿下皇帝和皇后,送这两个老不死的去黄泉地府以后。 这两个老不死的给他选的齐王妃,还有那个孽障明娴,他都不会再留。 他的真爱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宠妾,哪怕他强行太高了她的地位。 让她在王府里等同于齐王妃的存在。 但一个‘平’妻,还有一个‘侧’妃,也是不容错辨的,点明了他以前的无能为力。 不管是平妻也好,是侧妃也罢,说白了,只是等同于,而不是真的是。 在外人的眼里和心里,他唯一的真爱,这个跟着他受了这么多年委屈的女人,只是他的宠妾,而不是他的原配发妻。 从不抱怨,默默忍下所有委屈的王侧妃。 敲骨吸髓的兄弟84 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所以,他决定了。 就是她了。 他的太子妃。 他的皇后。 他要把以前不曾给她的荣耀,都一起补偿给她。 “王爷。” 王侧妃柔柔的唤,眼神里除了依恋,还有深深的爱慕。 以及齐王这个大傻子,从没有看清的藏在她眼底的,那一抹深深的讽刺和不屑。 “梓童啊,每每看到这个大傻子,我都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皇帝轻声跟皇后说道。 “但,现在我反而不想揍他了。” 皇后点头:“我知道,陛下,不光是你,就是我也不想。” “很可能当时不小心把他的人丢了,只留下了他的胎盘,才让咱们有了这么一个,脑残到极点的儿子啊。” 以前他们说着不待见,也不是没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思在其中的。 现在么。 呵呵…… 他们只想呵呵齐王一脸。 就这么一个大傻子,被王侧妃玩弄在鼓掌间而不自知的傻儿子,他们是真的不想要了。 还是扔了吧! 免得看了心里就烦! “这么说,你们选好了吗?” 齐王说了只给皇帝和皇后一次机会,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就绝对不会给。 “跟你还有什么好选的。” 皇帝冷嗤:“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从你脑子开始进水的那一天起,朕和你母后就已经放弃你了。” 若齐王是个明白人,是会用心多想一想的。 若是皇帝和皇后真的已经放弃了他,又怎么会还亲自过来郡主府。 这就是想给一个被王侧妃,还有明珠耍着玩的傻儿子,最后一个机会。 毕竟,他们是当父母的。 但,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齐王这个无可救药的大傻子,中王侧妃和明珠的毒太深,已然是宁可做糊涂鬼,也不做明白人。 皇帝和皇后也就只能,让选择了糊涂的死,而不想明白的活的他,按照他的心愿去做。 不是齐王害怕痛苦的活着,而是他就已然永远都不会清醒了。 他们当父母的已经竭尽全力,却从没有叫醒哪怕一刻中毒糊涂的他。 现下,也就只有真正的放弃他。 就让他去跟他的真爱,永远在一起吧。 齐王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他的眼神却写着果然早就是如此的冰冷。 “来人,抓住这两个假冒本王父皇母后的大骗子!” 他一声大喝,冷酷无情的把皇帝和皇后的身上,烙印上了‘虚假’的标签。 齐王早就想这么做了,在他每每觉得被忽视,心里憋屈和委屈的时候,他就想过若皇宫里的那两个老不死的是假的,那该多好啊。 他就能凭借着他嫡皇子的身份,一举拿下这两个老不死的,从而去做他想做的事。 而今天,他终于喊出来了。 也就是说他即将梦想成真,怎么不叫他心头涌上无限的激动和扬眉吐气。 你们也有今天! 齐王恶狠狠的盯着皇帝和皇后,心里恨恨说道。 该!你们有今天,是你们活该! 这是你们自找的,别怪我不讲一点情面! 郡主府里的墙头草,还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在齐王喝令暗卫和死士拿下皇帝和皇后以后, 也都迅速的集结到他身后,迅速的跟皇帝和皇后之间,划出一道鸿沟般鲜明的分界线。 贵妃派来的宫女,还悄悄跟明珠郡主的丫头耳语了一番。 这丫头忙不迭凑到明珠郡主跟前,把宫女的话快速重复了一遍。 “郡主,贵妃娘娘叫人传话说,陛下这一回出宫,玉玺也被他随身带着呢。” 明珠郡主不由眼前一亮,她迅速和叶海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后,明珠郡主上前对齐王说道:“父王,这两个人敢大摇大摆假冒我皇祖父和皇祖母,想必是有什么依仗在身上。” “我觉得不能就这么把他们拿下关起来,还是要仔细搜一搜才行。” 从女主明珠郡主开始说话起,齐王凡事就都听她的指挥。 现下,听她这么一说,他连脑子都不动一下,直接点头说道:“对,你说得对,是要好好搜一搜。”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话里的恶意都满溢出来了。 他根本没有理解明珠郡主说话的意思,只是充满恶意的想要狠狠羞辱皇帝和皇后一番。 以便能让他出一出,长久以来挤压在心头的郁气和闷气。 明珠郡主也乐得见到齐王不动脑子,如此一来,她才方便拿齐王当个牵线木偶,而不用担心齐王会反过来自作主张。 至于齐王想要亲自过去,对皇帝和皇后搜身这件事,明珠郡主是没有意见的。 就以齐王现在没脑子的状态来看,他就是搜出玉玺也不会当一回事,只会随手丢给她拿着。 对齐王来说什么玉玺,都没有比他亲自去羞辱,皇帝和皇后一番更来得要紧的事。 皇帝和皇后望着跃跃欲试,想要亲自过来给他们搜身的齐王,都没有任何动作和说话。 齐王就是个冥顽不灵的大傻子,他们跟他置气才是最不值得的事。 就当从来没有养过这个儿子吧。 “你敢对朕搜身吗?” 皇帝的话一出口,齐王的脸就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我怎么不敢?!” 说完,他就朝着皇帝和皇后这边扑了过来。 既然这么不待见他,这么看不起他,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真是气死他了! “本王一定会揭下你们这对大骗纸的假面,为本王的父皇母后讨一个公道!” 到了现在,齐王是打从心底愿意相信,皇帝和皇后就是两个大骗纸。 是带着他亲生爹娘假面的替代者。 只要把这两个假冒的大骗纸送下地狱,他的那块心病才能完全清除。 只是为了他自己,他也不会让皇帝和皇后活着走出郡主府的。 “你们当初那样对我,就别怪我现在这样对你们!” 齐王在逼近皇帝和皇后的时候,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你们当时种的是对我不好的因,现下就该吃下我不要你们的苦果!” “别怨我,要怨就怨你们自己,这对当爹娘的不称职吧!” 敲骨吸髓的兄弟85 从来都不是他的错! 错的是皇帝和皇后。 对! 错不在他! 只在这对不称职的爹娘! 如此坚信的齐王,激动的身体都在发抖。 今天,现在,这一刻,他就要洗尽昔日所受的屈辱和耻辱。 他等的都不耐烦了! 齐王是直直朝着皇帝和皇后,两个人一起扑过去的。 并没有厚此薄彼,或是因为皇后是生他的亲娘,而有所顾忌。 他猛地张开双手,就要朝着皇帝和皇后的衣领狠狠抓下去。 这一下,他若是抓实了,皇帝和皇后的外袍就会被他,一把给扯下来。 “孽畜!” 皇帝一声厉喝,往前一步,把皇后护在了他身后。 “你对朕有怨言,还情有可原。梓童可是生你养你,为了你而不知道多少夜晚,都不能入睡的亲娘。” “你今日如此丧心病狂,想要折辱生你养你的亲娘,来日你一定会下十九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别人不知道,皇帝却是知道的。 齐王一直都是个不省心的,他出生后是,出生前也是。 在没有生他之前,皇后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躺也不是。 可以说在齐王出生之前,皇后孕期的辛苦和艰难,知道的最清楚的。 除了皇后本人之外,就是皇帝还有她身边的尚宫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皇后何止是瘦了,是整整瘦了一大圈,就连她的身体健康,都受到了影响。 只是齐王的出生,并不是皇后苦难的结束。 她的辛苦和艰难一直都在,只是齐王从没有感受到,也没有看到罢了。 他只看到了皇后对他的忽视和不待见,却从不肯真正的睁开双眼,用他的心去看。 去看一看皇后究竟都为他做了什么?! 为了他,皇后不止是忍受了十个月的怀胎之苦,还要继续忍受他脑子进水,越长大越脑残的痛苦。 皇后不是没有想过叫醒他,但,齐王从没有一次回应皇后。 有多少次皇后都在后悔,后悔她怎么就把王侧妃指给了齐王。 从而让齐王越发往脑残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但,其实皇后心里是明白的。 齐王就是这么一个脑残的人,就算是没有王侧妃,也会有其他的侧妃。 齐王怨恨皇后逼着他,迎娶不待见的齐王妃。 他却选择性的遗忘了,是他亲自去宫里,问到皇后面前。 为什么他那些庶出的到了年龄的兄弟们,都有了他们的正妃,怎么就单单剩下他一个人了呢?! 他还有脸问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对王侧妃,那病态般的‘所谓的真爱’。 就算齐王是皇后的儿子,还是她唯一的儿子。 但,皇后也是一个当母亲的。 她都舍不得让她的女儿,去嫁给像齐王这样一个为了真爱都迷了心窍,走火入魔,而从执迷不悟的男人呢! 凭什么就因为齐王是她的儿子,是嫡皇子,就要委屈别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啊! 因此,在皇帝问皇后怎么不给齐王选齐王妃的时候,皇后就说还不到时候。 皇后不着急,反倒是齐王自己个着急了。 他觉得若是其他皇子都有正妃,而他没有的话,那他就输在了夺嫡的起跑线上。 所以,他必须有正妃。 还要是跟其他兄弟们一样,出身要高贵,足够有身份的正妃。 而且,齐王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他认为非常合适的人选。 他只想要一个配得上的正妃,却不想让这个正妃压在他‘真爱’王侧妃的头上。 于是,他千挑万选精心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正妃出来。 那就是鲁国公家的女孩,是鲁国公的嫡亲孙女。 这个女孩只所以会进入齐王的视野,让他一心想要把她变成齐王妃。 是因为这个女孩是个早产儿,刚出生还没有学会吃饭,就先学会了喝药。 她体弱多病到,每一天都是汤药不离口。 吃的药比她吃的饭都要多。 说一句是药罐子里泡大的,也不一点都不为过。 齐王会选择她,是因为虽说她的情况,一听就不是联姻的好人选。 大夫都说了她子嗣艰难,体弱多病的她想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不用担心子嗣的。 偏偏鲁国公府待她极好,不管是鲁国公夫妇,还她的爹娘鲁国公府世子夫妇,都待她如珠如宝,只盼着能把她小心养大,也只求她能活着,哪里顾得上什么子嗣艰难不艰难的。 齐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可以把这个女孩娶回来当一个摆设,又不用担心她会在将来生下儿子以后,跟王侧妃的儿女争斗。 更不用担心她想要执掌整个齐王府的中馈,对他的‘真爱’王侧妃处处打压。 就是给她打理王府的权力,她也做不到啊。 听说她可是一年里,有多半年都要躺在床上熬日子的。 就算能起来的那些天里,她也是不能劳累到了,要小心保养不能操一点心的。 若是其他人或许觉得,鲁国公府的这个女孩不是个良配。 可齐王却不这么想,他觉得鲁国公府的这个女孩,就是老天爷专门为他,还有他的真爱王侧妃准备的。 为了他们两个日后没有一点阻碍,才会特意安排了这个女孩投胎到,有实权儿孙又有本事的鲁国公府里的。 早在齐王进宫要求皇后给他挑选正妃之前,他就早早的盯上鲁国公府的这个女孩了。 一心想要把人家扒拉到他的碗里,还要让人家有名无实,做一个挂名的齐王妃。 如此一来,他就不算是辜负了,深爱着他的为了她,什么委屈都愿意受的,哪怕做只小猫小狗的王侧妃。 还能得到鲁国公府的全力支持,只要他向鲁国公府许诺并且保证。 在将来他坐上那把龙椅的那一天,若是有什么变故万一的话。 他依然会让鲁国公的嫡亲孙女当他的皇后,还是元后。 也会让这个女孩陪着他,一起躺进皇家陵园里,享受皇家人的供奉和香火。 齐王觉得只要他这么承诺,并且保证的话。 鲁国公,还有鲁国公府的上上下下,一定都会一口答应下来的。 敲骨吸髓的兄弟86 他就是这么想当然的觉得。 是如此的自信! 也是如此的自负! 他觉得鲁国公若是个明白人。 就绝对不会回绝他的提议。 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从而带着鲁国公府的一众人等,整整齐齐的站到他这边。 不光是要为他摇旗呐喊,还要坚定不移的把他推到那把龙椅上。 不然,鲁国公到哪里找他这样善解人意的人儿啊! 这样两全其美的事,也就是他的成全,才能让鲁国公府去了这块心病。 不用再担心日后,这个女孩不能入鲁国公府的祖坟的问题。 他不但给鲁国公府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难题。 他还给了鲁国公府非同一般的荣耀,能让这个女孩陪着他一起躺在皇家陵园里,这还不是他最大的诚意吗?! 鲁国公和鲁国公的上上下下,若是对他不感激涕零,那都是对他的大不敬! 齐王是想的挺美的,想入非非不说,还把自己放在了,整个鲁国公府大恩人的位置上。 只是自信到自负的齐王,忘了他是脑子进水而脑残的他,在美滋滋、得意洋洋去跟皇后要求赐婚的路上。 却独独忘了一点。 那就是这根本就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他根本没有去鲁国公府,跟人家尤其是鲁国公通通气。 就直接决定了人家,鲁国公府的女孩的归宿。 似乎只要他肯娶这个女孩,就是对人家鲁国公府天大的恩赐似的。 因此,他从没有想过要问一下人家的意见。 更不曾想过人家会拒绝,也不接受人家的拒绝。 在他心里若是他不娶这个女孩,人家就永远都别想嫁出去了。 可以说,齐王对他的蜜汁自信,还真是叫人一言难尽呢。 果不其然,兴冲冲的齐王都不用被鲁国公府拒绝,就在皇后这里碰了壁。 “这件事不可能。” 皇后直接回绝了他的赐婚要求,还特意问了他一句:“你在进宫之前,问过鲁国公的意见吗?” 就是不问这一句,皇后从齐王的脸上,也能看得出他别说问鲁国公的意见了,就连鲁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有登过一次吧。 而且,皇后没有在回绝了齐王以后,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正妃人选。 她自己不待见齐王,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嫁给齐王这样的人。 也就自然做不出委屈别人家女儿的事来。 “你不愿意我娶她做我的正妃,不愿意她做齐王妃,是不是因为她是鲁国公的孙女?!” 齐王气急败坏的看着皇后,他还用他那一副‘我肯娶他家的女孩,就是对他家天大的恩赐了,还用得着问他家的意见吗’的嘴脸。 硬邦邦质问皇后:“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在你的心里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我是你的儿子吧,是你亲生的儿子吧,还是你亲生的唯一的儿子吧?!” “怎么你就能想都不想,就冷冰冰说不可能呢?!” 那一刻,齐王对皇后的怨恨喷薄而出。 他也前所未有的怨恨皇后,还把他一双眼珠子烧的通红通红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是他的生母。 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他好呢?! 他又做错了什么?! 让她这么不待见不说,还冷冰冰的强硬的要掐断他的夺嫡之路?! 难道她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么残忍吗?! 他又会因为她的回绝,而有多么伤心难过,她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一点都体会不到,也一点都不体谅吗?! 皇后没有动气,只是心平气和的问他。 “若是你心目中的最佳齐王妃的人选,人家并不是真的嫁不出去,而是已经交换了庚帖,就等着婚礼到来的那一天呢?!” “你连问都不肯问鲁国公一声,连鲁国公府的大门都不肯登一次,你又凭什么觉得你一张嘴,他就会感激涕零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你呢?!” “你啊,还是好好想想吧。” 皇后一听齐王的这个齐王妃人选,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 若不是他是她的儿子,她都能叫人把齐王给乱棍打出去了。 见过恶心人的,却没有见过这么恶心人的。 这样恶心人的‘两全其美’,齐王还有脸说得出口。 齐王有脸说,她都没脸听。 若是齐王敢把这些话,去鲁国公府说给鲁国公听。 绝对会被鲁国公给狠狠揍一顿,然后丢出鲁国公府去。 没有这么糟践人家姑娘的。 难道人家就缺你的这份‘大恩大德’吗?! 齐王不脸红,身为他亲娘的皇后自己个却觉得的脸上火辣辣的,烧得慌。 她都想立刻、马上让齐王去鲁国公府,让鲁国公狠狠揍一顿。 就算打不出齐王脑子里进的那么多水,也该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疼! “不可能!” 齐王两眼暴睁,大声吼道。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怎么会有人愿意娶这个体弱多病,明显就是子嗣艰难的女子呢?! 怎么会有人愿意自家儿子,有这样一个明显不能担起家中中馈的媳妇儿呢?! 除了他之外,绝对不可能有人会自愿,去鲁国公府提亲的。 一定是鲁国公府强迫别人! 对,绝对是被逼的。 是鲁国公府仗势欺人,不知道强逼着谁家的好儿男,去他们家病秧子的孙女。 而且,齐王满眼怨恨的瞪着皇后。 他就知道,王侧妃说的对。 在皇后的心里,他这个儿子是无关紧要的。 哪怕她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她也不肯尽心尽力为他筹谋一切。 而是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他那些个庶出的兄弟们,跟他抢夺那把龙椅。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是齐王?! 而不是周朝的皇太子,是下一任的继承人! 她这是觉得就算他这个亲儿子坐不上皇位,不管是哪一个皇子继位的话,她依旧是皇太后。 是吧! 顶多,就是在皇太后这三个字前面,加上‘母后’两个字。 “你是宁愿做母后皇太后,也不愿做皇太后吗?!” 齐王瞪着皇后的眼神,都要燃烧起来了。 里面装的当然都是他满腔愤怒的火焰。 “是,历朝历代,还有周朝也不是没有过‘母后皇太后’的例子。” 敲骨吸髓的兄弟87 “但,那不是有一个前提吗?!” 齐王还知道克制着他的音量。 不让他的怒吼传出去。 让太多的人知道。 免得让外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觉得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皇后就是百般看不上他,不打算支持他做下一任的皇帝。 反而,想要扶持一个庶出的皇子。 但,极力克制着内心愤怒的齐王。 不只是眼神燃烧起来了。 就连他紧紧攥起来的拳头,都是青筋直冒,不停颤抖着。 更有他铁青的脸色,表明了他对皇后有多么的不满和愤恨。 他死死的盯着皇后平静无波的眼,继续低吼道。 “那就是当朝皇后没有亲生儿子,她才不得不挑选一个庶出皇子,扶持他坐上那把龙椅。” “你可别忘了,有几个母后皇太后能真正安享晚年,并且平安终老的。” 能平安终老,真正安享晚年的母后皇太后,那真是寥寥无几,一个巴掌数都能够数过来。 大多数的母后皇太后,都会跟她们扶持的皇帝反目成仇,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由于他们母子不是亲生的,彼此间肯定不如亲生母子这样信任和和睦。 哪怕面上做出一副亲热模样,私底下也是各自有着各自的戒备的。 身为母后皇太后肯定,想要她的母族延续她的脚步,出第二个,第三个皇后,成为后宫的女主人。 而皇帝则会时时刻刻都警惕着,母后皇太后背后的强大外戚母族。 就算他们暂时达成协议,让自家的女孩入了后宫,成了皇帝的皇后,或是贵妃。 到头来,依旧逃不过被废,被打入冷宫,甚至被弄死的结局。 前朝末代皇帝和他嫡母母后皇太后之间,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惨痛前例吗! 一个不想撒手,想要一直手握权柄。 想让皇帝做牵线木偶,她继续在后面垂帘听政。 一个是想早日把母后皇太后赶下去,做一个真正能做主的皇帝,而不是她和她背后外戚家族的牵线木偶。 他们面和心不和,都在暗中筹谋着,要弄死对方的阴谋。 前朝末代皇太后不停的,给皇帝塞她母族,还有站在她母族那一边的家族的女孩。 为的就是要抢先拥有,流有她母族和亲近支持她母族血脉的皇子。 只要有了皇子在手,她想什么时候弄死皇帝,就能什么时候弄死皇帝。 然后,扶持年幼不能主理朝政的小皇帝。 如此一来,她就可以继续手握权柄,做她的大权在握的帝国幕后主宰。 而皇帝却极力避免亲近,母后皇太后给他塞的那些女人。 他身边也围绕了许多的,他亲娘也就是贵太妃母族的女孩,以及亲近他亲娘贵太妃,站在贵太妃这边家族的女孩。 前朝末代母后皇太后不是,没有想过弄死皇帝的亲娘的。 但,皇帝力保他亲娘贵太妃。 贵太妃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女人,也努力配合着皇帝,一次次从母后皇太后的手里逃出生天。 母后皇太后见不能弄死贵太妃,就故意不让她做‘圣母皇太后’,说她身份卑微,能做贵太妃就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若是硬要让她做‘圣母皇太后’的话,以她卑微的身份而言,是无福消受这份天大的福气的。 为了她好,还是只做太妃吧。 毕竟,贵太妃的儿子还没有坐上那把龙椅之前,她只是后宫一个名不见经传,连宠爱都没有的小小采女吗。 在她的儿子坐上皇位以后,先册封她为贵妃,再册封她为贵太妃,已然是越级册封,让她一飞冲天了。 她也该知足了,不该奢望不属于她的‘圣母皇太后’的封号。 不然的话,那她还是做她的采女吧。 皇帝虽然是她亲生的,可是母后皇太后的‘养子’。 否则,他一个小小采女的儿子,凭什么坐上那把龙椅啊。 别说那些个大臣们了,就是其他的那些皇子们,以及他们的亲娘也不答应啊。 皇帝当时也亲口认下,母后皇太后这个‘养母’的。 虽然她一天都没有抚养过他。 就这样一个自恃劳苦功高,若是皇帝不听话,就让小皇帝取代他的母后皇太后。 还有一个口口声声感恩,其实想要弄死母后皇太后,连带她整个家族,还有支持她,站在她那边的朝臣一锅端的皇帝。 以及看上去没有丝毫威胁,柔弱无害的贵太妃。 这三人拧成了两股绳,彼此勾心斗角,都在竭尽全力的某算着他人的生死。 最终的结果是皇帝惨胜。 母后皇太后连带她背后的势力,有一大部分被皇帝一锅端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带着参与的势力,躲开了皇帝的追捕,逃出了京师静静蛰伏起来。 皇帝以为把母后皇太后,这一边的势力连根拔起以后,他就高枕无忧,再也不会有人能掣肘他,试图操控他的一举一动了。 他就能做真正的万万人之上的君王,再没有谁能对他指手画脚了。 但,他却万万都没有想到。 他弄死了一个母后皇太后,换来的是比母后皇太后,更加变本加厉的皇太后。 那就是他的亲娘贵太妃。 在一举铲除母后皇太后的势力的时候,皇帝也没有放过他的那些个兄弟,连带他们的家人。 他举起了手里的屠刀,一举屠戮了所有的兄弟们,连同跟他们这一脉比较亲近的皇家旁支。 可以说,当他放下被鲜血染红的屠刀以后。 皇家人十个里,就剩下一两个人。 他几乎把整个皇家人,除了他自己之外,都杀了个干干净净。 真可谓是冷酷无情到,叫人想起就觉得不寒而栗的地步。 当然了,他后宫里母后皇太后塞给他的那些妃嫔们,他也一个都没有留。 一并送她们下黄泉地府,去跟母后皇太后团聚去了。 剩下的就是以前的贵太妃,现在的皇太后给他挑选的那些个妃嫔。 原本他想让贵太妃做‘圣母皇太后’,但贵太妃不答应。 她说,那个想要害死我,作恶多端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你也废了她先帝皇后的封号。 也就是说再没有母后皇太后这个人。 敲骨吸髓的兄弟88 我是你的亲娘。 你现在是皇帝。 是说一不二的君王。 那你就能代替先帝。 也就是你的父皇,册封我这个亲娘做先帝的皇后。 那么我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太后,才不是什么圣母皇太后! 皇帝觉得贵太妃说的也对。 以前为了他,贵太妃忍着母后皇太后多番谋害,在她面前做低伏小、忍气吞声,连被羞辱做她的洗脚婢,都没有朝他抱怨一句。 好不容易,贵太妃熬了过来。 他这个当亲儿子的,又怎么能够不满足她的心愿。 让她做先帝的正妻,做皇朝的皇太后呢。 于是,皇帝就真的依照贵太妃所说。 先册封她为先帝的皇后,而后又册封她为皇太后。 皇帝的这一举动,不是没有大臣提出异议的。 但,皇帝一概不听。 反而一遍又一遍对,恳请他三思的大臣说。 贵太妃为了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 好多次都差点,遭到先帝废后的毒手。 他这个做儿子的,能为她做的,也就是满足她的心愿,让她能忘记过去的苦难,开开心心安享晚年。 就这样,贵太妃一跃成为皇朝最尊贵的女人。 而放心太早的皇帝,很快就接到来自他亲娘贵太妃的,狠狠一刀。 贵太妃依仗着她现在是皇太后了,带着支持她的臣子们,直接闯到了朝堂上。 指着皇帝的鼻子说,他还是太年轻,太稚嫩了。 还不到他亲政的时候。 必须要由她这个皇太后,继续垂帘听政。 等什么时候他真正的,拥有一个君王的资质了,她才能撤下帘子,把朝政亲手交换给他。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被他亲娘贵太妃这么一个骚操作,真是弄懵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野心勃勃的亲娘贵太妃。 站在他面前对他指手画脚,说他不够格亲政。 他简直觉得哔了狗了。 也在一瞬间以为,眼前站着的不是贵太妃,而是母后皇太后。 但,他极力睁大双眼。 看来看去,眼前这个对他指手画脚的女人。 哪里是他厌恶到极点的母后皇太后。 分明就是他的亲娘——贵太妃! 她的那张脸,他可是平生难忘呢! 以前母后皇太后在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她偷偷来见他对着他哀哀哭泣。 说心里多么的担心他,担心母后皇太后一旦手里有了小皇子,就会对他下毒手。 因为是他的亲娘,皇帝对她的话自然是没有一点怀疑的。 才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铲除母后皇太后,还有她身后的那些势力们。 直到现在这一刻,皇帝看着贵太妃那张分明熟悉到骨子里,却又万分陌生的脸。 他才恍然想起,似乎一开始他和母后皇太后母子之间的关系。 虽然不能说有多亲密,却也是一派和谐的。 绝对没有后来的冷漠疏离,乃至降到了冰点的。 他还想起了被他刻意深埋在脑海深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不曾忘记,下意识封存的记忆。 那就是母后皇太后曾经跟他说过的某些话。 “贵太妃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而且是比我还要更加有野心的女人。” “我知道在你心里,她是最柔弱无害的亲娘,在她的人生信条里,根本没有‘野心’这两个字。” “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 “你听得进也好,听不进也罢,一切都在你自己了。” “你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次。” “毕竟你我不是亲生母子,不可能彼此互相信任,没有丝毫间隙和猜疑的。” “我和贵太妃我们两个人,若是给我们相同的机会。” “我还是会做出跟现在一样的选择,做你的养母母后皇太后。” “而你亲娘贵太妃,她却会想着把你从,那把龙椅上拽下来。” “然后,” 皇帝的眼前,忽的显出母后皇太后,那一双经历世事后,显得异常犀利的眼来。 她的声音也跟她的人一样,犀利。 “贵太妃会自己坐上去!” “她啊,可不甘心像我一样,只做在帘子后面。” “她是一定要走到前面,被人三叩九拜高呼‘万岁’的。” 昔日母后皇太后那些告诫的话,皇帝觉得十分可笑,又十分的刺耳。 他心里对母后皇太后的意见更加大了。 觉得母后皇太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自己野心勃勃,想要一直握紧手里的权柄,一直到她死的那一刻。 就猜忌他亲娘也是跟她一样野心勃勃的女人。 他的亲娘贵太妃,他这个当亲儿子的还不清楚吗。 那就是一个先帝在的时候,眼里心里只有他和先帝的小女人。 在先帝崩逝之后,眼里心里就只剩下他的好母亲了。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母后皇太后这些挑唆,他们母子关系的话的。 他坚决相信他的亲娘,一定不会做出让他深恶痛绝的事来的。 但,为什么呢?! 皇帝的眼神有一瞬的恍惚。 他为什么没有忘记,母后皇太后说的这些,有关他亲娘贵太妃的话。 反而深深的藏在了脑海深处呢?! “母后!” 他唤,想试图证明这是他的错觉。 他的亲娘贵太妃没有,领着人过来他面前逼宫。 但,他失望了。 贵太妃前所未有的强势,一扫之前的柔弱无害的形象。 她高高的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是能戳人一个洞的尖下巴。 傲慢的看向坐在龙椅上的他。 而且,她的眼神睥睨。 虽然是她在仰视他,却好像他矮的很。 而她气场有两米八,是在俯视他一样。 这一刻,他竟然看不清贵太妃的脸。 反而对另外一张脸印象深刻。 那是母后皇太后被他亲手送下黄泉地府的时候,朝他看过来的那个眼神。 里面没有丝毫的仇恨,以及憎恶。 是嘲讽,还有一抹微不可见的怜悯。 “还记得哀家跟你说过的话吗?你一定没有忘记吧。” “很快,你就会发现哀家说的都是真话。” “一切都会变成事实,真相会证明哀家没有错,也不是在故意挑唆你和贵太妃的关系。” 皇帝的反应是扭头,转身就走。 他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愿意多待。 他急着去见他亲娘。 敲骨吸髓的兄弟89 ——贵太妃! 他才不想多看一眼 这个叫他厌恶的母后皇太后。 不想听她那些挑唆。 他们母子关系的诛心恶毒的话语。 然后,他就丢下了冷眼看着他的母后皇太后。 急匆匆跑去见他的亲娘贵太妃去了。 只是他还没有跟贵太妃,说起母后皇太后的恶毒挑唆话语。 就被贵太妃给制止了。 “什么都不要说,你是我亲生的。难道,我还不相信我自己的儿子,而要相信那个可恶的女人吗?!” 他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他在想,果然啊,还是他的亲娘更懂他,更为他着想。 当时他想的那些话,现下再来看。 就好像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掌掴在他的脸上。 不但把他的脸给打肿了,也印证了他是有多么的傻! 竟然被他亲娘玩弄在鼓掌间,到现在才看清她的真面目。 周朝的坤宁宫里。 齐王冷冷的瞪着皇后,冷冷的说道。 “后来,前朝末代皇帝的下场,您不是也都知道了吗?” 前朝末代皇帝和他亲娘贵太妃之间,从一开始的拧成一股绳,到后来的反目成仇,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贵太妃是真的野心勃勃,想要把她亲生的儿子,从那把龙椅上拉下来。 换成她自己坐上去,做君临天下的女皇帝。 她差点就做到了。 只不过,她也是小看了她的儿子。 她以为她的儿子,只能无奈的眼睁睁,看着她从他手里把皇位抢走。 而他什么都不会做,最多会怨恨的说她几句。 但,她也是真的想不到。 她的亲生儿子前朝末代皇帝,狠起来,也真是六亲不认,是一个狼灭。 宁可拉着他的亲娘贵太妃同归于尽,也不愿意让她成为君临天下的女皇帝。 贵太妃是带着满腹的怨恨,以及对前朝末代皇帝的咒骂,被他拖着一起下了地狱的。 这才有了周朝,以及现在也可以夺嫡的齐王。 “咱们不提前朝末代皇帝和他亲娘贵太妃,就说从皇子里选中他,认他为自己的养子。 后来,更是一心一意扶持他,坐上那把龙椅的母后皇太后吧。” “她虽说也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但,她却并不是就真的,把前朝末代皇帝当成她手中的牵线木偶。” “只是想要维持住,她母族将来百年的尊贵和荣光。” “但,她的下场又是怎样的呢?!” “你忘了吗?!” 面对齐王直逼到她面前,质问的带着点恶意的话。 皇后还是一脸平静,看着他淡淡说道。 “她,还有她的母族都被连根拔起,成了前朝末代皇帝,也就是她的养子的手下亡魂。” 正是因为前朝血淋淋的例子太过惨烈,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提起,并且在很长的时间里,让人难以忘记。 只是,周朝的没有亲生儿子的皇后,也并没有因为前朝末代母后皇太后的惨烈下场,而因噎废食。 就发誓一定要有自己的亲生儿子,说什么也不肯从皇子里,挑选一个做养子。 前朝的惨烈教训还历历在目,但周朝的母慈子孝,也是人尽皆知啊。 怎么齐王就偏偏忘了自家的好例子,故意拿前朝末代母后皇太后来吓唬她呢。 当然就是对她不满到了极点,才会故意刺激她的。 “那么,你现在还要回绝,我想迎娶鲁国公的孙女,做我的正妃的请求吗?” 齐王双眼灼灼,死死的盯紧了皇后。 皇后没有避开他的紧盯,而是又一次坚决的拒绝了他。 “看来,我说的话你也没有听到心里去。” “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鲁国公府的那个女孩,你就不要惦记了。” “人家已经定亲交换了庚帖,并且选好了成婚的日子了。” 齐王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你怎么还是这样冥顽不灵,怎么就不肯为我多想一想呢?!” 愤怒中的齐王五官扭曲,他一张英俊的脸狰狞的,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若不是心有顾忌,他要是做出弑母的举动,都有可能。 皇后也猛地抬手,拍了一下桌面。 “齐王!”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无限的凛冽。 “要不要,我这派人去请鲁国公府的老夫人进宫,亲自跟你说一说这一门,鲁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满意到极点的婚事。” 也就是齐王这个脑子进水的脑残,才会有那样龌龊的想法。 若是鲁国公真的仗势欺人,又怎么会瞒得住天下间所有人。 纵使他能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住一世。 他也不可能把捧在手心里的自家女孩,轻易的草率的嫁给一个对鲁国公府极度不满,对他家女孩抱有极大恶意的男人。 皇后只所以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并不是鲁国公府大张旗鼓的宣扬了这门婚事。 他们家的女孩本就活得辛苦,他们又怎么忍心让外人,因为这门婚事而对她指指点点,外加议论纷纷呢。 还是鲁国公府的老夫人亲自入宫,向她说起这门婚事的。 那个要跟他们家接亲的男人,才华和能力也是出类拔萃的。 而且,他的家世跟鲁国公府差不太多。 他会向鲁国公府求亲,看中的不是鲁国公府的权势,而是这个女孩本人。 也不用担心子嗣传承问题。 他家里兄弟不少,也不用他传宗接代。 若是想要继承人,干脆就过继一个就行了。 根本不用担心,将来没有后继香火的问题。 “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跟我们家安儿有缘。” 鲁国公府的老夫人谈及这个曾孙女婿,话里话外都十分的满意。 原来人家也是青梅竹马,他一直等着她长大,陪着她熬过每一个寒冬,等着她嫁人的这一天。 皇后听了也为这个女孩而高兴,有一个真心相待她,一心一意等着她的爱人。 还有什么比这个跟更叫人高兴的事呢。 至于鲁国公府的老夫人,为什么特意进宫请求觐见? 为什么特意跟她说起这件事? 皇后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还有什么不知道呢。 还不是因为齐王的一厢情愿,还有他的自以为是,给鲁国公府上上下下带去了不好的影响。 敲骨吸髓的兄弟90 人家这是怕事有万一呢! 他们家是看不上齐王。 这个脑子进水的脑残。 但,就怕齐王一脑抽。 跑进宫来要求赐婚。 若是皇后不知道实情,而冒然许下婚事的话。 那岂不是要害了他们家的女孩吗?! 对此,皇后是喜闻乐见的,也是觉得人家做得对,绝对没有毛病的。 但凡是在乎自家女孩的人家,都不会为了所谓的虚名,就把自家女孩推到,可以预见就是个火坑的齐王府。 齐王脑残而不自知,也不会承认他就是个脑残。 也就是齐王自我感觉良好,才会看不清他其实,并不是受还以的女婿人选。 他把自己看的太高,也太过于高估了,他的嫡皇子的身份。 在他眼里凭着他是‘嫡皇子’,京师的世家大族就该,对他趋之若鹜。 争着抢着要让他做自家的‘贵婿’! 而他肯娶鲁国公府的女孩,就是他的纡尊降贵,就是他最大的体贴。 现下,皇后却亲口告诉他。 鲁国公府非但不会对他感恩戴德,反而抢先拒绝了他这个‘贵婿’,这于他来说也是莫大的耻辱和羞辱。 这才是他为什么恼羞成怒的原因。 不但皇帝和皇后不待见,一味的忽视他。 就连一个区区鲁国公府,也敢看不上他。 怎么不叫他气成河豚?! “你没有骗我?” 齐王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才猛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 皇后看着气成了一只河豚的齐王,心里是什么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也说了,你是我的儿子,是我亲生的唯一的儿子。” “我看不上我忘了这个事实,而是你忘了,我是你亲娘这个事实吧。” 齐王听了皇后的话,不由的呆了一下。 而后,他眼光闪烁,下意识的躲闪看,跟皇后视线的接触。 “回去吧,鲁国公的孙女不可能做你的正妃。” 皇后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 她说的再多,他也是眼瞎心盲,听不到心里去。 也从不认为她这个当娘的,会真的把他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把权柄放在第一位。 “回去,你好好想一想。等你想好了,再来进宫跟我说,有关你正妃的事吧。” 皇后并没有跟齐王挑明,你与其费心琢磨合适的正妃人选。 为的就是不让你的王侧妃受委屈,还不如直接让王侧妃做你的正妃。 到那时,既不用担心你的正妃欺压她,也不用得罪京师的世家名门们。 对她来说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但,齐王脸上的表情也明晃晃,告诉了皇后。 他是绝对不会让王侧妃做他的正妃的,他宁愿委屈她,也要挑一个有名无实的,挂名正妃做他的齐王妃。 齐王见皇后依旧是只会在嘴上说说是他亲娘,实际上没有为他做一点有益于他的事。 不然,现在皇后不会告诉他,这个晴天霹雳一样的噩耗。 而是会跟他说,她会想办法说服鲁国公,让他退了那一门亲事。 转而再把这个合适的王妃,送到他的齐王府里。 心里有万千怨气的齐王起身,怒气冲冲的拂袖而走。 后来,他是消停了一段日子。 但,很快的他就原形毕露。 又费尽心思挑选了一个合适的齐王妃人选。 只是这一次他又失算了。 他想算计人家,却没有想到反而,被他的真爱王侧妃给算计了。 在他千方百计挑选合适的正妃人选的时候,王侧妃也没有安生等着。 也在背地里挑选,她心里最合适的正妃人选。 现在的齐王妃并不是她心目中最佳人选。 只是她那一天恰巧被卷入了,齐王和王侧妃的互相算计里。 得知这一消息以后,皇帝和皇后都迅速做出来决定。 那就是明确跟齐王妃说,只要她不点头,就不会让她嫁给齐王。 挑人齐王府那个火坑里去。 而齐王妃分明也是不想嫁给齐王。 她在跟着自家亲娘进宫之前,也曾经说过她不愿意。 只是,剧情在这时候就跳了出来。 只因为齐王妃是它给齐王挑出来的,否则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齐王妃,又怎么可能那么恰巧的出现呢?! 剧情的无耻插手之下,齐王妃不得不嫁给了齐王。 齐王妃的家人还有皇帝和皇后,都感觉到了齐王妃的违和之处。 她分明是不愿意的。 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愿意呢。 而且,齐王妃自从嫁给齐王之后,竟然一改她之前的行事作风。 是真的想做一个挂名王妃,只想带着她的女儿明娴安生度日。 齐王妃的家人不止一次跟她说过,其中的利害关系。 皇后也不止一次的,明着跟齐王妃说,让她小心齐王和王侧妃。 不能因为齐王坚决不肯让王侧妃做正妃,也不能因为王侧妃总是在人前,带着一副她心甘情愿做侧妃,就觉得这两个人的有害程度不高。 若是齐王妃这么想,那她就错了,还大错特错了。 只是就像皇帝和皇后叫不醒齐王一样,同样的被剧情影响了的齐王妃,也不是那么容易叫醒的。 可以说,齐王妃的突然清醒,让皇后和她的家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齐王妃的清醒却是齐王不想看到的。 在看到皇帝挺身而出,挡在了皇后前面后,齐王依旧没有放弃,不去抓破皇后身上的大衣裳。 他恨皇后是他亲娘,竟然不站在他这边,而是站在齐王妃那边。 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儿媳,谁亲谁远,难道皇后就分不清吗? 今天皇帝这个老不死的,会下第二道册封明娴为皇太女的旨意。 还不是因为皇后持续不间断的,想要叫醒齐王妃的后果吗。 所以,就别怪他不念母子亲情,要狠狠的给她一个羞辱了! “她才不是我亲娘,她是假的,她就是假的!” 齐王还在坚持皇后是假冒的,并不是他的亲娘。 皇帝看着两眼猩红,俨然把他们夫妇看成平生最大仇敌的齐王。 又往前迈了一大步,在齐王猛冲到他跟前的时候。 他迅速的抬手。 一道锋利的白光闪过。 敲骨吸髓的兄弟91 正在往前冲的齐王。 猛地顿住了他的脚步! 他狰狞满脸恨意的脸上。 忽的浮现了一抹错愕。 以及更多的愤怒和怨恨。 就见到皇帝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而匕首正冲着齐王心口的方向。 若是他不停下往前冲的脚步,他会猛地直挺挺的戳到,皇帝拿在手里的匕首上。 就算不能把他戳个对穿,也能让他在一瞬间毙命。 “你狠!果然还是你真狠!” 齐王死死的盯着皇帝手里的匕首,那锋利的白光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教训,而你却想要我的命!” “现在你还有脸说是我亲爹吗?!” 有拿着锋利的一击毙命的匕首,对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吗?! “若朕不是你亲爹,朕早就把你赶出京师,放逐到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了。” 皇帝手里的匕首,拿的很稳。 他的手没有一点颤抖。 在面对齐王愤怒的指责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只有‘早该如此’。 “就凭着你脑子进水,越长大越脑残的劲头。朕早就该不再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等着你清醒过来。” “你怨恨朕不让你做皇太子,也怨恨梓童不推着你成为继承人。” “可是你可曾用你的脑子好好想过吗?” “为什么朕和梓童都不肯呢?!” “你觉得朕和梓童不配做你的父母,可朕和梓童却一直在等着你清醒的那一天。” “就是到刚才朕还在,想是不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只是你让朕和梓童都失望了,你才是最不配做朕和梓童儿子的人!你根本不配做人子!” 若是真的已经放弃了齐王,又怎么会让他留在京师。 他会立即放逐齐王,让他带着他的真爱,去感受一下寸草不生荒凉之地的残酷。 而不是依旧让齐王留在京都享福。 只是齐王不知足,也不知福,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一地步的。 若是再继续放任下去,将来一定会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发生。 所以,还是在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之前,立即、马上结束齐王的荒唐吧。 这算是他和梓童能够,为齐王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好!好!好!” 齐王咬牙,恨恨看着皇帝,眼神没有一点改变。 “很好!” “既然你完全放下了,那我也就能真正的放下。” 原本他只想小小的羞辱这两个老不死的一下,出一出挤压在心头的恶气。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狠狠的羞辱一下这两个老不死的。 任何一定不会像刚才想的那样,给两个老不死的一个全尸,给两个老不死的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一定会怎么羞辱两个老不死的,怎么来! 谁也别想阻止他,更别想说服他! “来人!” 齐王再度大喝一声。 “把这两个大骗子扭起来,将他们身上的衣裳都给本王扒光了,再给本王拖出郡主府,挂到城墙上去。” “梓童,这个儿子不要了吧?” 皇帝并没有丝毫的慌张,以及愤怒。 仿佛齐王嘴里说的不是他和皇后似的。 “不要了,陛下,这一次我真的不要他了。” 皇后侧头看向皇帝。 “咱们生养他一场,已经足够对得起他了。” “他是废了,不能要了。” “但,咱们还有一个好孙女。” “也不算白生养了他一场。” 皇帝抬手,轻轻的握住了皇后的手。 “梓童,别难过。” 皇后朝他笑笑:“我不难过,真的。” 齐王的喝令之下,不只是那些暗卫和死士,恶狠狠朝着皇帝和皇后扑过来。 就连那些墙头草,还有别有用心的人,也为了在齐王面前留下个好印象,而争先恐后一窝蜂的挤了上来。 御前大总管没有立即挺身而出,为皇帝和皇后挡一下,这些一个个面带兴奋,眼里都是即将羞辱,天下间最尊贵二人的恶意。 仿佛是凶神恶煞一样,朝着皇帝和皇后挤上来的人们。 而是从他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哨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一下。 哨子并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但下一刻让齐王和所有他这边的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数不清的御前侍卫,还有军士们,好像雨后春笋一样。 在郡主府里纷纷现身而出。 齐王这边的人快,他们的动作更快。 根本不给这些凶神恶煞,扑到皇帝和皇后跟前的机会。 就将这些凶神恶煞,全部的拦了下来。 齐王这边的人是挺多的,但皇帝这边的人更多。 十比一都绰绰有余。 “不可能?!这不应该?!” 齐王彻底的惊呆了。 他瞠目结舌傻傻的看着,比他这边的人多了何止,是十倍的御前侍卫和军士。 猛地冲口而出。 他敢肯定,也能确定。 之前皇帝和皇后这两个老不死的,是真的仅仅带了二十多个人,进了郡主府的。 否则,他又怎么会做出冒险举动,为他还有他的真爱,以及他们的儿女们赌一把。 “怎么办?要怎么办?” 齐王的脑子从来都不在线,也基本都没有动过一下。 以前是王侧妃指挥他,后来是明珠郡主指挥他。 现在让他再拿主意,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似乎除了束手就擒,他再也做不了其他的。 “你个没用的废物!” 明珠郡主一把扯过齐王的胳膊,平生第一次对齐王,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还不赶紧下令,叫他们能杀多少是多少,最好能带着那两个老不死的同归于尽!” 面对明珠郡主愤怒的吼叫,齐王竟然又懵了一瞬,这才回过神来。 “好,好,我这就下令,让他们杀!” 说到这个杀字的时候,齐王的神情越发的狰狞。 他知道他败了,在看到那些御前侍卫和军士们的时候。 他就知道,他是彻彻底底的败了,再没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不过,他是败在了两个老不死的卑鄙无耻之下。 这两个老不死的真是胜之不武。 竟然利用他心里仅剩的,那一点点的孺慕之情,对他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他真不该心软的,真的不该心软! 敲骨吸髓的兄弟92 “杀!” 齐王神情狰狞。 两眼猩红似恶鬼。 “给本王杀!” 他恶狠狠的吼着,下达了命令。 不是让护着他冲出郡主府的命令。 而是想要跟皇帝和皇后同归于尽的狠厉。 既然这两个老不死的,不给他参与夺嫡的机会。 那就跟他一起下地狱吧! 在齐王下令让暗卫和死士们疯狂反扑的时候。 明珠郡主、叶海,还要王侧妃却不打算,陪着齐王一起去死。 他们在身边暗卫和死士们的护持下,虽然有点慢但坚定不移的,想要退出厮杀的人海,逃出被围住的郡主府。 进而跟前朝末代母后皇太后,母家剩下的那点残余势力一样。 带着她们能带走的全部力量,迅速的从京师里遁走。 她相信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会在将来重返京师,血洗今天所有的耻辱。 只要她能逃出郡主府去! 但,皇帝和皇后又怎么会肯给她这个机会。 以及她卷土重来的时间。 因为她太邪性了,皇帝和皇后在第一时间里,就安排人盯紧了她。 若是她真的能逃出密不透风的郡主府,那就坚决不能让她离开京师。 一定要把她射杀在当场。 “不!” 明珠郡主看着架在她脖子上,锋利的闪着森森寒光的长剑。 只要她稍稍转动一下脖子,她相信,她的脑袋就会离开她的脖子。 因此她眼里都气的恨得都滴血了,却半点不敢再动。 一旦拿下了邪性的明珠郡主,王侧妃还有叶海也就不足为虑。 很轻易就被制住了。 皇帝和皇后那边的战斗,也很快的结束了。 纵使齐王心有不甘,纵使他想跟皇帝和皇后同归于尽。 但,他这边的人还是不敌皇帝和皇后那边的人。 而一心想着跟皇帝和皇后同归于尽的齐王,他不但被制住了,还真的挨了皇帝一匕首。 “这是让你知道知道,真正的疼痛是什么滋味。” 皇帝说着,将手里的匕首,狠狠的送进齐王的右肩膀里面。 “你总说你因为朕和梓童,心里很痛很痛。” “现在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痛了吗?!” 齐王当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疼痛了。 他不但疼的浑身发抖,额头还流满了冷汗。 他从不知道原来疼痛是这样的滋味。 是让他站都站不稳,觉得浑身的血都要流光了的恐惧滋味。 “带下去。” 皇帝吩咐。 齐王和明珠郡主王侧妃叶海等一干人,都被压出了郡主府关到了天牢里。 在被关进天牢之前,明珠郡主还被喂了一颗毒药。 而解药只有皇帝和皇后手里有。 明珠郡主恨恨的咬着嘴唇,她紧紧的攥着天牢的栏杆,尖利的指甲恨恨的,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不甘的刻印。 她竟然失败了! 这让她根本不可能接受! 不该是这样的啊。 明珠郡主在心里恨恨的喊。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宿主,女主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渣悻悻然提醒叶清:“还不是因为有了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穿越做任务的人吗。” 原本应该是天命之女,将来绝对会走上人生巅峰。 并且还有可能成为一国皇太后的女主,再也不是剧情里那个熠熠生辉,叫人惊艳到不能忘却的明珠郡主。 再也不像她的名字‘明珠’一样,成为最耀眼的那一颗明星。 就在刚才她已然褪去了多半数的光华,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不说。 倘若她没有翻身的机会,她势必将会从一颗明珠,变成一颗死鱼眼珠子。 甚至,变成一颗砂砾。 别说泯然于普通人了,她是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的。 这样巨大的落差,简直就是对她高调开始的嘲笑一样。 “不只是因为我。” 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明珠郡主看似是天命之女,也是被剧情无限偏袒,并且为了她而强行给人降智。 但,若是仔细看的话。 就能看到明珠郡主看似高高在上,其实她不过是‘空中楼阁’。 在下面支撑她的并不是坚固稳如磐石的地基,而是砂砾堆积而出的地基。 松散而又脆弱,稍稍一碰触的话,就会溃散开来,再也支撑不住她这个高高在上,看着华丽无比,其实内里空空的‘空中楼阁’。 所以,她不失败谁失败啊! 只是这些话叶清没有说,小渣也不想知道。 它只是欲哭无泪的,看着女主身上的光华,在一点一滴的消散当中。 真是太暴殄天物了啊,那么多的气运就白白让它们给流失了。 要是能抢过来该多好啊! 小渣痴痴的望着,那些迅速消散的庞大气运。 小小的豆豆眼里,是热切的巨大的渴望。 除此之外,就连它的小嘴巴里,还在不知不觉间,流下了一滴大大的口水。 不仅仅是小渣看到了那庞大到,叫人一看就会心动,想要全部抢夺过来的气运。 而且还是紫金色的气运。 但,叶清跟急切渴望,眼巴巴看着气运消散,而流下痛苦眼泪的小渣不同。 她的心里平静的很,对这看上去就非常诱人的气运,没有一点想要得到的念头。 在确认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女主和男主无论再怎么蹦跶,都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 叶清就没有继续跟下去,而是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宿主,你怎么走了?!怎么不多跟着走一会儿啊?!” 小渣急急喊道,心里大喊着可惜啊可惜。 就算不能给它,让它多看一会儿,也好啊……! “你要是愿意做下一个天命主角,你也会得到数不清的庞大无比的,叫你垂涎三尺的紫金色气运。” 叶清脚下不停,边跟它说道。 “我想你若是肯,剧情会非常开心,让你做它的天命主角的。” “没兴趣。” 小渣一口回绝,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叶清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没有让小渣发现她眼底的嘲讽。 就连那小黑统子也突然说了一句:“小渣看着是个蠢货,其实它最狡猾了。” 若是小渣真的有这么蠢,又怎么会它带的每一任宿主,到最后都成为了它的助力了呢?! 敲骨吸髓的兄弟93 也就是这个宿主。 叫小渣这个渣系统。 又是头疼。 又是舍不得。 不然的话。 就凭小渣的渣到天际的无下限,这个宿主也早就别它忽悠的,成了它获取积分的工具人了。 同时,也会是给它输送气运的工具人。 “偷偷的跟你说一声,你听着就好,不用跟我说话。” 小黑统子用只有叶清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记住你的初心,永远也别忘了它,更不要被一时的诱惑给打动了啊。” 它可是看过了许多,小渣以前的那些宿主们。 被小渣忽悠的,早早就忘记了他们为什么要做任务?! 为什么要跟它签订契约,跟着它穿越每一个任务小世界?! 或许是因为小渣放出去的诱惑太大,才会让他们忘记了最初,才会一头栽进小渣给他们发的坑里,再也爬不出来。 也不是没有跟这个宿主一样,记着他们的初心,只是这样的宿主很少。 小渣一般挑选宿主,都是有目的的选择目标,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挑一个。 但,那些牢记他们初心的宿主,依旧还是没有抵挡得住,小渣抛出来的巨大诱惑。 才会顾不得许多,渐渐就忘却了初心,忘记了自己的来路,永远的迷失在时间和空间的长河里,进而再也不能脱离副本小世界。 说起来,小渣虽然不是最出色的统子。 但,它绝对是最渣最渣,并且是获利最大的那一个。 “不会忘得。” 叶清抬头。 高高的苍穹跟她穿越过来的世界,其实有着接近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相似程度。 若是不看蔚蓝天空下的古色古香的建筑,以及古代装束的人们。 她都有种错觉,这不是她的任务小世界,而是她原来的那个小世界。 但,假的就是假的,绝对变不成真的。 尤其是她心头涌起的,强烈的让她想要配合小渣,将剧情按照原来的轨迹进行,回到原来的轨道上的冲动。 让她更加的警惕。 警惕小渣时时刻刻,都不忘蛊惑她。 想要让她放松警惕,进而觉得只要她一点头,就能立即回到疗养院,回到她认识一下的妈妈身边。 也能让她带着妈妈一起离开疗养院,救回被困在另外一个疗养院里的爷爷,找回失踪许久的舅舅。 “若是我停下脚步的话,我才会后悔。因为不只是我的亲人在等着我回去,还有一个人我欠了他那么多,我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啊。” 她相信,那个人不管现在在哪里,身体怎么样了?! 他也一定不会放弃,一定也在积极的努力着。 叶清所走的方向是京兆尹府衙的方向,她要去见一见叶家人。 女主和男主算是已经下线了,有明娴郡主这个皇太女看着,他们还有齐王王侧妃今后的日子,想必会十分难过的。 只要想到他们过得不好,叶清心里就很高兴。 剧情里原主所遭受的那些痛苦,他们再也不能强行加诸在原主身上了。 那么,原主就能真正的放下。 去和她真正的家人团聚了。 叶清在京兆尹府衙大门口,跟明娴郡主派来的人汇合后,就在京兆尹府衙的大牢里,见到了被关起来的叶家人。 除了叶家老两口,还有叶海两口子之外,其他的叶家人也都在。 整整齐齐,一个都不少。 没有什么比看到,整整齐齐一个都不少的叶家人,更叫叶清开心的事了。 作恶的罪有应得,付出他们应得的代价,难道不应该吗?! 大牢里垂头丧气,脸上写满了末路和完了的叶家老两口,还有叶海和王玫两口子。 再也不是原主记忆里,一路光鲜亮丽从没有,一时半刻落魄都没有的那些所谓的‘家人’了。 他们就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虽然浑身狼狈,却还带着原主被毒杀的那一刻,在他们脸上看到的狠厉和凶残。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叶家人也不改他们凶残本性。 哪怕他们走到了穷途末路,他们骨子里想要留下一线血脉的念头,让叶老头即使身在大牢里,也还紧咬牙关就是不肯吐露,有关叶家藏身在外面的后代的一个字。 但,叶老头绝对想不到的是。 姜伯爷在一开始调查叶家的时候,并不是无的放矢的。 而是带着要把叶家掀个底朝天的决心,把叶老头偷偷藏起来的尾巴,给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都不用叶清给姜伯爷提示,姜伯爷就从叶老头和叶老太能逃出生天这一点,将叶老头准备的后路,彻底的斩断了。 其中也跟叶清一定要改变剧情有关联,算是她给原主谋的一点功劳吧。 剧情里叶老头能把他和叶老太的亲生女儿,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人发现。 叶敏和王玫能把他们的儿子送走,还不让他们姑侄们,吃一点苦受一点罪。 都跟原主给叶家当牛做马分不开。 有了原主的辛勤付出,叶老头才有足够的钱财,布置下若是有个万一后,叶家的退路和血脉留存。 一直到叶海成为摄政驸马之后,叶老头这才把他偷着送走的亲生女儿一家,还有两个孙子一家都找了回来。 而今,剧情被改变的几乎是大变样了。 没有了原主财力的支持,叶老头能拿出来的钱财,就比原来剧情里少了许多。 也显得比较捉襟见肘,肯定会留下很大的疏漏。 再来就是剧情没有办法,把叶清给逼出来,让她继续走原主的人生路。 两者相加起来,叶家在剧情里的凭仗,自然也就没有了。 这也是叶老头他们在京兆尹府衙的大牢里,见到了也被抓起来的偷藏起来的叶家人后,会不再假装他们完了,是穷途末路了。 而是真切的露出了完了,他们叶家是真的完了的痛苦和愤怒。 因此,哪怕叶清来到了大牢里,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叶老头他们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她。 而是围坐在一起,奢望着明珠郡主和叶海那里,还能有最后的一线生机。 就跟明珠郡主一样。 叶老头也在叶老太咒骂原主的嘈杂里,喃喃了一句跟她一模一样的话。 敲骨吸髓的兄弟94 “不应该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在梦里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会跟我梦里不一样呢?!” 在他的梦里,叶家何止是出了一个郡马,一个驸马啊。 叶家简直是赫赫扬扬,走出了一条金光大道。 还是最耀眼,最叫人羡慕嫉妒的金光大道。 在梦里,他可不是现在一身狼狈,穷途末路的颓丧模样。 他高高在上,傲视群雄。 那些昔日里鼻孔朝天的大人们,一个个毕恭毕敬的跪在他的脚下,朝他恭恭敬敬的三叩九拜。 虽然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他知道那是在恭贺他,以及叶家的奉承话。 然后,他就从梦里笑醒了。 他没有把这个美梦告诉任何一个人知道,哪怕是他的枕边人叶老太。 因为他知道,叶老太若是知道了,差不多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只是为什么他连美梦的苗头都没有看到,就已经被迫结束了呢?! 难道说那就是一场美梦,而不是会他们叶家风光无限的将来吗?! 若只是一场美梦的话,为什么又要让他梦到呢?! 叶老头用力的咬紧牙关,心里疯狂诅咒着联手,把叶家人打入地狱的姜伯爷和齐王妃。 就是这两个原本叶家都漠不关心的女人,将他们叶家拖入了地狱的深渊里。 这是由于在最初姜伯爷,她出名的地方就是家里有钱。 而忠义伯家本就是商人出身,对站到朝堂上没有多少兴趣。 至于齐王妃,还用得着刻意去打听吗。 她不就是一个挂名的弃妇! 还是齐王最不待见的弃妇。 可以想见,将来齐王坐上那把龙椅以后。 齐王妃这个挂名的弃妇,她和她的女儿明娴郡主,一定会被齐王扫地出门。 正是因为以前不在意,心里还特别的轻视姜伯爷和齐王妃。 现在面对他们叶家的失败,叶老头才会这么的不能接受和置信。 他们叶家那样风光无限的将来,就断送在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手里。 恨呀! 他好恨呀! 为什么是他们叶家?!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叶家,连美梦都没有开始,就已经被迫结束了呢?! “若是你们叶家真的美梦成真,那才是最大的讽刺和不公平!” 叶清站在不远处,看着叶老头看了有一会儿了。 在看到他恨得眼睛出血,拿头撞栏杆后,她忽然就开口了。 不甘心,恨恨磨牙的叶老头,猛地扭过头。 由于他扭得太猛,用的力气又大,差点把他的头给扭个三百六十度。 他一脸惊疑,刚才他怎么听到,那个孽女的声音了?! 是他听错了吧?! 那个孽女怎么敢这个时候出来?! 她不是藏得好好的吗?! 一直不肯现身,让叶家派出去找她的人,屡屡无功而返。 也是她害的叶家,被明珠郡主抱怨连连。 若真的是她出现了! 这是觉得叶家完了,她就能独善其身吗?!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她难道就不怕被当成一家人,一块抓起来砍头吗?! 要知道,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叶家人! “是你?!” 叶老头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叶清,一边用力的攥住栏杆,为了看清是不是真的是叶清本人。 他用力的把脑袋往栏杆里挤过去,差点就要把脑袋挤出栏杆了。 “真的是你!你现在敢出现了吗?!你竟然敢出现了!” 当初他们以为这个孽女死了,所以就随随便便把她给扔了。 谁知道她那是假死脱身,不但骗了他们,还害的叶家失去了,原本不应该失去的银子! “是我,怎么不相信,我敢出现在你们面前吗?” 叶清往前走了一步,以便让叶老头能够更加的看清楚她。 叶老头死死的瞪着叶清,忽的扯开嘴角,冷冷笑了一声。 “你这个死丫头,你这个孽女!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都是你,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叶家绝对不是现在的叶家,也不会落到这般穷途末路的地步!”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叶家。是你!” 在看到叶清的那一刻,叶老头的心里忽然涌现明悟。 为什么明珠郡主执意要找到这个孽女?! 明明这个孽女就只是会绣绣花,绣绣草而已。 跟多的,就看不出她有什么优秀的地方了。 而明珠郡主是谁啊?! 那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是他们叶家拍马都追不上的人! 她却独独看中了这个孽女,还气急败坏的说,若是找不回来她,叶家就会毁在她的手里! 那时候叶老头是不信的,他只觉得明珠郡主是危言耸听。 叶清是谁啊?! 不过,是他和老妻抱回来的,给叶家当牛做马的下人而已。 她的亲娘就算曾经是名动京师的人物,但,她的亲爹可就是最最普通不过的泥腿子罢了。 有她亲爹这边的拖累,她也就永远不可能,由麻雀变成凤凰。 再加上他和老妻轮番给她洗脑,让她心里只有叶家,只有为叶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敢肯定的说,若是他们叶家人,让叶清去死。 叶清只要知道是为了叶家好,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一死的。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栏杆里的叶老头,看着外面竟然好像闲庭信步的叶清,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都是从这个孽女不肯继续给他们叶家当牛做马,为了摆脱他们叶家的控制,宁可用假死脱身开始转变的。 从那时候起这个孽女,就再也不受他们控制了。 而他们,也走了最大的一步错棋。 后来,明珠郡主会那样生气。 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留下,这个孽女的‘尸体’。 叶老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哪怕在知道他们叶家完了,已是穷途末路之后。 叶老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 但在他看到叶清以后,他心里的后悔才不能抑制的涌上来,像滔天海浪一样在瞬间就淹没了他。 原来,原来是他亲手放走了,让叶家能够风光无限的人! 难怪,当初明珠郡主听说,他们丢了叶清的‘尸体’以后。 敲骨吸髓的兄弟95 会那样的气急败坏。 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一见就忘不了的眼神。 像是看一个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一样的眼神! 仿佛他放走了这个孽女,就是多么的罪大恶极似的。 知道又看到叶清以后,叶老头才真正的明白了。 明珠郡主看着他的时候,流露出你一定会后悔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是的,他后悔了。 还是无以复加的后悔。 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竟然把这个孽女给扔出去了。 那时候,这个孽女一定在嘲笑他吧! 嘲笑他的愚蠢! 放走了让叶家发达的最大垫脚石! “是你害了叶家,你是叶家的大罪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叶老头不但把头都要挤出栏杆了,就连他的右胳膊,连带大半个身子,都要挤出切了。 他恨不能将叶清抓过来,把她给撕碎了。 也恨不能时光倒流,把这个孽女的尸体,带给京师里的明珠郡主。 若是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还有叶家就再也不会现在这样的凄惨结局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带着你一起下地狱!” “贱人!” 看到叶老头被突然出现的叶清,给气到差点就被大牢的栏杆给挤坏了。 叶老太一跃而起,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也朝着叶清的方向扑了过来。 “你竟然还敢回来?!” “你回来的好啊!” 叶老太跟叶老太一样,把脑袋放到了栏杆上。 只是她心里还记着,叶老头被栏杆差点挤扁的痛苦,只把脸贴到了栏杆上。 “你这个孽障,你扔下我们自己一个人逃命,现在你也被抓回来了吧!” “啊哈哈,老天爷有眼啊,你个孽障也别想着独活!” “老头子,别气了。” “这个孽障也要被一起砍头了,就看你怕不怕?!” 叶清看着这两个妄想用装疯卖傻,来绑定叶清的叶家人身份。 然后,让叶清陪着叶家一起下地狱的人渣贱人。 忽的,朝他们两个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灿烂无比,却带着叫这两个人渣贱人,看了心里就发凉的凛冽和锋利。 “你们是不甘心,就这样走到穷途末路吧?” “所以,才一定要把我也拉下水,要跟你们一起下地狱?” “只是啊,你们凭什么呢?!” “凭什么,要让我给你们这些人渣贱人陪葬呢?” “难道,就凭着你们上下两张嘴皮一碰,就能把我给卷入到,你们叶家的那些罪恶里吗?” “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叶老头死死的盯着叶清,满含恶意的说了一句:“别忘了,你也是叶家人。” “你不想给叶家陪葬,不想跟叶家一起下地狱,却也由不得你说不。” 叶清看着他的满含恶意的眼,在看到他眼里只有恶意,没有一点心虚后。 又是忽的一笑。 “叶老头,你该回头问一问,你身边的叶老太,当初你让她给我上户口的时候,她做了什么?” 原主别洗脑的彻底,一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 她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叶家人,但她的名字却没有在叶家人的户口簿上。 叶老头是特意吩咐了叶老太,把她的名字一定要记在叶家户口本上的。 只是,叶老太对他的吩咐,却阳奉阴违了。 或许是因为原主不是亲生的,也或许她怨恨原主的存在,代表着她必须送走自己的亲生骨肉。 虽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女儿好,但叶老太还是不可避免的,迁怒到了原主的身上。 觉得都是她,才害的她跟自己的亲生骨肉母女分离。 叶老太瞒着叶老头阳奉阴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心虚,非常的有底气。 只是,当时她有多么的理直气壮,现在就有多么的气急败坏。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应该跟叶家一起下地狱的叶清,竟然因为她的阳奉阴违,而能侥幸逃过一命。 这简直比她和叶老头千辛万苦,才死里逃生不要太容易了。 也真的叫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不!” 叶老太在叶老头满眼狐疑的,看过来的时候,她猛地大叫了一声。 “我不相信!你就是叶家人,你就是我的女儿!” “你就该陪着叶家一起下地狱!” 叶老头的脸颊猛地抽搐了一下:“你做了什么?” 叶老太恨得眼里真的流下了血泪:“老头子,我没有把她记在咱家名下。我不甘心,我一点都不甘心啊。” 她用力的揪紧心口的衣服,痛不欲生的喊道:“因为她,我不得不把咱们的女儿送走,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没有办法让她记在咱家名下,让她做咱们真正的女儿!” 所以,因为她的一时气愤。 叶清才能在今天逃过一劫,不用陪着叶家一起下地狱了。 这对叶清来说,算是非常幸运的事。 但,对叶家人,尤其是偷偷被送出去的叶家女儿来说,就是天大的噩耗了。 她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叶老头和叶老太看过去的时候。 她用看着仇人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也就是她的亲生爹娘。 “你们既然不想养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她放声怒吼着:“你们既然送走了我,为什么要还要把我找回来?!” “在你们决定送走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和你们再没有一点关系了。” “既然都没有一点关系了,那为什么后来又要把我认回来啊?” “我一点都不想要,你们叶家的荣华富贵。” “我恨你们,恨你们啊。” 叶老头脸上的表情不变,叶老太却被她的怒吼,给震得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她似乎都要不认识,她的这个亲生女儿了。 她是怀抱着万分不舍,噙着泪花,目送她家男人把女儿,从她身边抱走的。 也是眼含厌恶和憎恨,看着被叶老头随便,扔到她身边的叶清的。 从那一刻起,她就暗暗在心里发誓。 将来有一天,她一定会堂堂正正,把她的亲生女儿给认回来。 然后,将被迫分离后,不能安放的母女之情,千万倍的。 敲骨吸髓的兄弟96 一点不剩的都补偿给她。 她要给这个女儿无数的母爱。 也永远不会再分开。 后来,她果然做到了。 不但将她的女儿认了回来,还让她的女儿过上了,从没有想过的好日子。 她们母女可是度过了,好长一段的‘母女情深’的日子。 但,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她的女儿,她的亲生骨肉,她不得不送走的人。 就是为了这个亲生骨肉的安全,她才忍痛送走这个女儿。 她以为,她的女儿能理解和明白,她这个当娘的一片苦心,和深切的爱女之情。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她听到的,竟然只有怨恨。 而没有一点之前的感激和感恩。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当然恨你了!” 叶家真正的女儿愤怒的,满腹怨恨的朝着老两口咆哮着。 “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们一家又怎么会,被一起关到这大牢里来。” “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连累了我们一家,是你们害了我们一家。” “你们当初既然放弃了,就不要在现在把我们一家,拖入到你们家的烂泥塘里来啊。” “罪大恶极的是你们,不是我,也不是我们一家啊。” 她当然是满腹怨恨的。 她怨恨叶家老两口送走了她,那相当于抛弃了她。 就算给了她还算富足的生活,她也是满怀怨恨的长大的。 哪怕叶家老两口认回了她,她也对他们爱不起来。 更不能理解和明白,他们所谓的苦衷。 既然选择了她的替身,怎么不干脆弄假成真。 反而放过了这个替身,害的她这个亲生骨肉,要陪着他们一起送命呢? “我们不想死啊,你为什么要认回我们啊?” 叶家姑娘吼着吼着,忽的扭身抱住了她男人,还有她的儿女们,放声痛哭起来。 “我们真的不想死啊……!” 他们还没有活够呢,怎么舍得就这么跟着叶家人一起下地狱啊。 王玫把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她忽的猛地扭头。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也同样是满怀怨恨的,她的那对儿子们。 他们看过来的眼神,再没有刚被接回来时,那样的热切和激动。 而是让王玫觉得浑身发冷的后悔。 这是后悔不该被接回来吗?! 王玫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她的双手都在止不住的抖啊抖的,一直抖个不停。 明明不是她做出来的决定啊。 为什么要怪到她的头上? 她这个当娘的,难道愿意跟自己的亲生骨肉分别吗? 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抱走他们的时候,她的心都要碎了。 但,在叶家她想要过得好,想要在娘家能抬起头来。 她就必须听叶家的家长叶老头,还有她男人叶敏的话。 若是她当时不答应,她从叶老头变得冰冷的眼神里,看出了要休弃她的意思。 而她男人叶敏又再三劝说,她也就被说服了。 她只知道叶家的日子过得好,哪里知道叶家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大坑等着她掉下去。 她现在也后悔,不该把两个儿子再认回来了。 原本想让两个儿子,跟着他们一家过好日子的。 哪知道却害的他们,要陪着叶家走上穷途末路了。 叶家老两口的亲生女儿,也就是她的真的小姑子,大喊出来的那一声:“我不想死,我想活!” 其实,也是王玫心里最想说的话。 要是早知道,反正她是离不开叶家的烂泥潭了,只求能让她的两个儿子,不要被一起祸害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王玫泪流满面,对两个儿子翻来覆去的说着。 “不是我要送你们走的,也不是我要认你们回来的。我只是叶家的媳妇儿,我做不了叶家人的主啊。” “你们不要恨我,千万不要恨我啊。” 她哭的是真情实意,也哭的肝肠寸断。 甚至,哭着哭着她差点都要哭的抽抽过去了。 但,她的真情流露,她的哀哀哭泣,并不能换来两个儿子的理解。 反而让他们越发的瞧不起她。 “你是故意的!” 差点把脑袋挤扁的叶老头,顾不得抹一把头上流下来的鲜血。 而是恶狠狠的瞪着叶清,恶狠狠的喊道。 若是这个孽障不出现的话,他们就不会被亲生的儿孙怨恨,就不会后悔被认回来。 她的出现就是一个导火索,一下子把叶家内部的矛盾给炸出来了。 被送走时候的怨恨,一直深埋在他的儿孙的心底。 若是没有现在这个滔天大祸,他们叶家还是会像被抓进来之前一样,相亲相爱和和美美。 那么他就永远也不会,发现藏在这美好画面下的扭曲怨恨。 “是啊,我是故意的。” 叶清承认。 在大牢里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嚎哭里,还有不停的大喊大叫说,自己不是叶家人。 自己的名字没有在叶家的户口本上。 这是叶家老两口的亲生女儿,她一声声的高喊着,说她们一家不是叶家人,不能陪着叶家一起去死。 听到她一声声凄厉锥心的大喊大叫,叶敏和王玫的那两个儿子,也是双眼忽的骤亮。 显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那是因为叶家把他们认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跟他们说,他们的名字被记在叶家的户口本上了。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和叶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他们就能逃出生天,不用陪着叶家一起送命。 只是,…… 叶清看了看着明显兴奋和激动的他们,也猛地抬高了声音:“你们要怨恨,就怨恨叶老头这个人渣贱人吧。” “是他全权决定了你们的命运,是他把你们推上了死路。” “倒是你们的亲娘,对你们是难以割舍。” “你们不知道吧,在你们被送走的那一天。叶老太就把你的名字,王玫也把你们的名字,偷偷的记在叶家的户口本上了。” “当初被叶家重新认回来的时候,你们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我想你们一定很开心,很高兴吧。” “现在你们也不用太开心,太高兴了。” “因为你们从始至终都是叶家人,没有被真正的丢弃过啊。” 敲骨吸髓的兄弟97 什么叫扫兴?! 什么叫再度绝望?! 还是深度绝望。 那就是叶清的话。 本来以为能逃出生天的这些叶家人,在听到叶清的话以后。 顿时,一个个都垮下了脸,如丧考妣一般。 他们脸上的兴奋和激动,如同潮水迅速退却。 再没有比这个更加绝望的消息。 再没有比这个更加冰冷的冷水。 栏杆外的叶清的话,不亚于一盆加了冰块的冷水。 从他们的头一直浇到他的脚,浇了他们一个透心凉。 不不不! 他们在心里疯狂怒吼着。 他们才不要这样的荣幸。 他们宁可被丢给毫不相干的人家,永远不要被认回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叶家姑娘还有叶家两个孙子,还在不甘心的想要挣扎一下。 “我们被送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跟叶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抚养我们长大的不是叶家人啊!” “我们没有花叶家一文钱。” 再喊出这一句话后,叶家姑娘和叶家两个孙子停顿了一下,又弱弱的加了一句:“也就是后来被认回来后,才花了叶家一点点银子。” “但我们可以还的,我们愿意十倍的偿还。” 叶清一直静静看着他们狡辩,在他们叫喊的间歇,说道。 “抚养你们的就是叶家人,不过是叶家以前的下人。” “别说什么你们没有花叶家一文钱,就算你们没有被认回去之前,你们花的每一钱银子,每一文钱,都是叶家拿出去的。” “并不是像你们狡辩的这样,是回到叶家后才花了叶家的银子。” “而且,你们敢说出你们回去以后,花了多少银子吗?” 根本不用这些叶家人回答,叶清从他们的表情上,也就看出了答案。 “你们不敢,是不是?” “因为你们花的,叫你们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是不是?” “还有,当初叶家这些人渣贱人,拿来抚养你们的银子,都是我的血汗钱,是我用不眠不休的刺绣换来的。” “你们是喝着我的血,吃着我的肉长大的。” “现在你们觉得自己冤屈,其实你们一点都不冤。” “从你们出生就是带着原罪的。” “你们家的长辈作恶多端,害了不知道多少无辜人的性命,他们当然要为他们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他们不甘心,千方百计的送出来叶老头叶老太这两个漏网之鱼,也才会有了你们,这些一出生就带着原罪的子孙。” “其实,你们跟叶家人这些人渣贱人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你们不知道,自己没有被认回来之前,衣食住行用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吗?” “你们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姜伯爷在查清楚这些被送出去的叶家人后,给了叶清一份详细的资料。 从这份资料里,她了解到。 这些叶家人就算懵懂时候,不知道他们的身世藏着,不可说的秘密。 当他们开始懂事的时候,他们就慢慢发觉了。 因为抚养他们长大的叶家下人们,对他们那是毕恭毕敬。 脸上战战兢兢听着他们喊爹娘,实际上却兢兢业业为他们当牛做马。 可以说,这些下人把他们放在的最底层,把喊他们爹娘的叶家人高高的捧起,唯恐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就连日常吃穿用上,也分出了明显的不同和阶级层次。 叶家的下人们吃穿用上,都是最普通最简单最单调不过的。 他们的吃穿用则是,能给好的绝不给次一等的。 实在给不了好的,也是要尽最大可能,把次一等的精华部分给他们享用。 他们又不是傻子瞎子,看不到叶家下人的亲生儿女,过的是什么日子? 吃穿用上跟他们有着巨大的差别和不同。 甚至,这些名义上他们的兄弟们,在他们面前也是执的奴婢礼节。 因此,这个时候由叶家姑娘带头,叶家孙子跟着一起叫屈喊冤。 听到叶清的耳朵里,只觉得他们果然是叶家人。 他们骨子里跟叶家人没有丝毫不同,也就别想着脱罪留下小命了。 “就算是花了,用了,那也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啊。” 叶家姑娘和叶家孙子还在极力狡辩。 “我们被送出去的时候,才那么小一点。” “还不是他们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过吗?” “叶家是罪大恶极,把他们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但绝不对不能包括我们啊。” “我们不承认,坚决不承认是他们叶家人。” 他们故意撇开了,叶清说他们出生就带着原罪这句话。 不过,与此同时他们心里对叶家人的怨恨,也达到了顶点。 “所以,你们要怨恨,想要出气,就来找这个人渣贱人啊。” 叶清说,抬手指了指,恶狠狠瞪着她的叶老头。 “是他把你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是他让你们一出生就带着原罪,也是他连累你们要丢了小命。” “你们不赶紧过来找他泄愤、出气,只在那里大声抱怨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用也没有,只是更让你们陷入绝望深渊而已。” 说完,她又对叶老头说道。 “当年你们叶家丧心病狂的,把劝阻你们不要作恶,要即使回头的我家长辈,活活的勒死不说,还丢到乱葬岗喂狗。” “又把我家长辈那一大家子,骗到了你们的贼窝里,你们狞笑着对他们举起了屠刀。” “却又故意留下了我亲娘的性命,就该知道你们的罪行被清算的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原主的亲娘在京师里鼎鼎有名,她的外祖一家也不是无名之辈。 却因为剧情对女主男主的偏袒,才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惨烈下场。 被屠杀的那一夜,原主的外祖一家上百口人的鲜血,把叶家人的贼窝都染红了。 丧心病狂的叶家人连襁褓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原主外祖一家上百口,就只留下了原主的亲娘。 还是叶老太提议留下的。 她只所以会这么做,是出于对原主亲娘的妒恨。 原主亲娘才出色,也太出彩了。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好出风头的叶老太,就会变得极其不显眼。 狼心狗肺的渣爹 不可能 只要有积分。 哪怕只有一个。 也能说明。 她的选择是正确无比的。 而她在被小渣选中,成为它的宿主之后。 她最先要做的,就是避免跟着它的错误指印,去进行她的任务。 她必须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不然,她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小渣这个渣统子的助力。 从小黑统子的话里,她得到了一个真相。 那就是小渣就好比菟丝花,它以前的那些个宿主,其实就是它的养料供给者。 他们都已经被小渣,给掠夺的连渣都剩不下。 说一句,小渣是‘食人花’,也不算解释有误。 在叶清一直对它保持着警惕的时候,小渣也在心里暗暗说道。 “宿主,你以为只要有积分,哪怕积分再少,你也能积少成多吗?” “只要你一直一直做任务,不停歇的话。你是不是就以为,你一定能积攒够,你所需要的积分呢?” “宿主,我只有一句忠告给你听,那就是‘宿主,不要太天真噢!’。” “你若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那你将来就会输的越惨。” “就好像我曾经以宿主一样,跟你一样的固执呢。” “但,最后依旧成了我的助力。” “所以,宿主,你也不会成为例外那一个的。” “咱们就来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吧,好不好,哈哈……” 那个宿主自嘲他们是牛粪,供养了我这朵鲜花。 错了! 我才不是鲜花,我跟花花草草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啊。 阴阴的在心里叉腰笑了好一会,小渣才把叶清这次的通关资料放了出来。 姓名:叶清。 积分:20分。 技能:大力士。 精神力:sssss 灵魂力:10 功德点:—— 气运值:—— 光之觉醒:正在醒来。 称号:医徒、绣神。 “宿主,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把你所有的功德点,还有气运值都送出去了。快点,来看看,你拿了几个积分吧……” 小渣的幸灾乐祸突然的戛然而止。 紧接着,它蓦地喊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假的,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不怪它会如此的激动,又如此的难以置信。 实在是在它的认知里,叶清这一次能有一个积分,就已经是她走狗屎运了。 只能是一个,或者是少一个,半个什么的,不能再多了。 但,它看到了什么?! 小渣用力的瞪大了,它的豆豆眼瞪得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不可能的啊,这不是真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它喃喃,毛茸茸的小身子,几乎要黏到它和叶清面前的光屏上了。 叶清:“不用凑那么近,我看得清。” “我已经看到了,不是十个积分,也不是一个积分,或者是更少的积分。” “是二十个积分。” “你没有看错,这不是假的,就是真的,真真的,那么大的2和0两个连在一起呢。” 果然,她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从这一次的积分就能够看得出来。 虽然比上一次,才多了十个积分。 但,已然是一个大的进步了。 原本她还想着,能跟上个任务小世界持平,或是就只有一个积分也行,她都能接受。 而在亲眼看到二十个积分以后,叶清真是觉得是莫大的惊喜了。 这代表着她距离,想要的积分又近了一大步。 小渣却觉得匪夷所思了。 它是真的不能接受,叶清竟然能有二十个积分。 虽然这依旧是少得可怜的积分。 更别提,跟它得到的庞大积分相比较了。 但,它就是很不爽啊。 不爽,怎么就偏偏多了十个积分呢? 难道,不应该只有一个积分,或者是更少吗?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在它百思不得其解,简直要愁的头秃的时候。 似乎有两个字,从它的脑海里掠过。 只是速度太快,它根本没有抓住,也就没有看清楚,究竟是哪两个字。 即使再怎样摸不着头脑,小渣还是不忘告诫,以及警告叶清。 “宿主,你千万别看到,比上次多了十个积分,你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啊。” “说不定,这只是个例外而已。” “小心你今后会乐极生悲啊。” 叶清倒是挺‘虚心’的接受了它的告诫和警告。 “嗯,我记住了,不会乐极生悲的。” 她当然不会乐极生悲了。 只要她能坚定的沿着正确的轨迹走,小渣的告诫和警告就不会变成现实了。 “宿主,其实吧,你不用一直一直,把你所有的功德点和气运值,都送给小秦王。” 小渣暗搓搓把话题,转到了小秦王的身上。 虽说叶清把所有的功德点和气运值,都送出去以后。 对她在做任务的时候,是会有影响的。 这对它来说是好事。 只是小渣心里有一个直觉,那就是不能继续,让叶清把所有的功德点和气运值,都送给小秦王了。 不然,将来叶清后不后悔,会不会乐极生悲,它还没有看到。 它倒是先后悔,先乐极生悲了。 对它这样的存在来说,冥冥中的预感是相当的,有着强烈的警醒的作用的。 它也从不会忽视,甚至是忽略冥冥中的预警。 正是因为它的这种直觉,它才能没有在一个宿主面前翻车。 而是,成为了所有系统里,唯一没有翻车的那一个。 既然不能说动,叶清按照既定的剧情轨迹走。 那就从其他方面劝说她吧。 只要能成功,相信对它是利大于弊的。 只是,叶清会听它的吗? 答案就是:不会! “我说了,这是我欠小秦王的,我不能刚送给他两次,就觉得把所有欠他的都还给他了。” “毕竟,我欠他的太多,太多,多到我都觉得换不够的地步了。” “所以,我不能出尔反尔,因为功德点和气运值有用,我就决定不再送给他。” 小渣:…… 小渣:“宿主,话不是这样说的啊。” “你想一想啊,你要是有那些功德点和气运值,你想要通关就会更加顺利,也就不会再继续低分低飞通关了。” “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好吗?” “宿主,别犹豫了,听我劝吧。” 又当又立的渣男01 “赶紧的。” “停手吧。” 小渣是不余遗力的怂恿。 就盼着她点头说好。 叶清摇头:“不好。” 是真的不好。 小渣的嘴是不能信的,它嘴里的好,不一定是不好,但一定不是好。 “宿主,要不你接下来的几个任务小世界,先不送给小秦王功德点和气运值,行不行?” 小渣见说服不了她,豆豆眼骨碌碌一转,换了个方向来蛊惑她。 “我不是说,让你永远都不要送。” “你可以等你手里的积分多了以后,再继续送功德点和气运值给小秦王啊。” “或者,要不你隔几个小世界,给他送一次。” “这样对你对他都好,你们两个都能不耽误。” “宿主,我是真心为你好。” “不然,不会给你提出这样两全其美的好建议的。” “宿主啊,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它就还不信了,小渣在心里磨牙。 只要它家宿主能停一次,就能停一百次。 因为拥有功德点和气运值,跟一点都没有,相差太大了。 根本不是可以想象的那样打。 而只要它家宿主动心了,就说明她心里并不是,怎么心甘情愿给小秦王,那么多的功德点和气运值的。 它也就能趁此机会,让它家宿主一次都不再送出去。 只是,它再一次傻眼了。 叶清依旧摇头:“不好。” 小渣急了:“宿主!” 叶清:“小渣,继续下一个任务小世界吧,我要继续做任务。” 小渣气呼呼,小渣气鼓鼓。 可是,小渣不得不听叶清的。 谁叫它是叶清的系统呢? 并不是它才能制约叶清,叶清同样能制约它。 它和叶清两者之间,要是谈起互相制约的话,还是叶清更胜一筹。 “好吧,好吧,我这就带你去做任务。” 小渣不甘愿的嘟哝道,还气咻咻抱起了小翅膀。 “宿主,别忘了我的提醒啊。小心乐极生悲呀。” 叶清的内心毫无波动:“谢谢。” 时空再度变换,转眼间,叶清已经从暴风雪里的疗养院离开了。 来到了一处依旧是古色古香的地方。 她又一次躺在屋子里,又一次浑身无力。 这一次不是被下毒,倒像是吸入了迷药,或是吃了喝了让人昏昏欲睡的东西。 还有,她睡得这间屋子,既不狭小也不简陋,更不见一丝荒凉。 这是一间装修非常合乎原主心意的屋子,不管是大的家具,还是小的摆件,都是精挑细选,做工精良考究,用料上都是上好的木料。 就连她躺的被褥,都超合乎原主的喜好。 至于原主会昏昏欲睡的原因,叶清不用刻意去剧情里寻找。 就已经有人在外间为她解惑了。 外间两个在说悄悄话的人,是一男一女。 叶清还没有接收剧情,也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 自然对这两个人是陌生的。 但,这两个人一问一答里。 叶清一下子就猜准了其中一人的身份,另外一个则稍微有点模糊。 “夫人,睡了吗?” 问这句话的是,是一个男人。 他并没有进屋子里来,只是站在外间询问。 而且,他也没有压低声音,用的是正常声音。 听上去声音倒不难听,就是这男人是个狗男人。 回答狗男人问话的,是一个女人。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粗噶,似乎是嗓子出了什么毛病似的。 “睡了,睡得很熟。” 女人粗噶的声音里,满是对这男人的巴结和讨好。 “老爷,你就放心吧。那药啊老奴下的足足的,保准让夫人一觉睡到您和丁夫人,走到安全的地方,而不用担心夫人会追上去。” “逼着老爷您把丁夫人留下,让她带回来做为人质。” 男人默了一下,然后又问:“你把那些药都用完了?” 女人似乎是在连连点头:“都用完了,为了保证夫人一定吃到。老奴不仅在夫人吃的饭菜里,喝的茶水里,就连夫人睡得被褥,点的香炉里,老奴都分别放上老那药。” “做得好!”男人似乎夸了女人一句,叶清就算是看不到,外间的所有情景。 也能想象得到,这女人朝男人谄媚摇尾巴的一幕。 “还不都是老爷,您过于大方,让老奴心想事成,不用担心往后的子孙,没有个出路,要世世代代做伺候人的奴才秧子吗。” 女人的巴结和讨好里,全部都是对男人的感激涕零。 “老奴想了大半辈子,夫人就是不肯答应。老奴没有法子啊,为了一家人能脱了奴籍,只能对不起夫人一次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奴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的,是被夫人逼得。夫人醒来了,就是要怨要怪,也怨怪不到老奴身上。” “老爷,您就放心大胆带着丁夫人走吧。老奴敢向您拍着胸脯保证,就算夫人要追究责任,老奴也绝对不会连累到丁夫人身上的。” “老奴不求别的,只求老奴的家人能,在老爷和丁夫人的手下喝点汤,老奴就知足了,就再没有任何奢望了。” 似乎是觉得反正将来,她还有她的那一大家子,都不在原主的身边伺候,当差了。 这女人话里话外,对原主的不满还有抱怨,那简直是多了去了。 还不停的往原主头上泼脏水,说她会背主求荣,都是被原主逼得。 叶清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看来原主身边这条白眼狼,不是原主的奶嬷嬷,就是原主的管事嬷嬷了。 这婆子吃原主的穿原主,就连月钱都是原主给的。 却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 她这是觉得狗男人,是个比原主更好的高枝。 就主动的出卖了原主,朝着狗男人摇尾乞怜。 这就是活生生的,‘有奶便是娘’啊。 能让这婆子出卖原主,还下定决心把一大家子,都拉到狗男人那边。 肯定是这狗男人许给了,这婆子天大的好处吗?! 或许这婆子不只是投靠了狗男人,还投靠了她嘴里的那个‘丁夫人’吧。 外间的男人看样子是,非常认同婆子说的话的,也就是对原主的诋毁。 他直接夸赞道:“你说得对,在她身边唯有你一个明白人。” 又当又立的渣男02 “真是可怜见的。” “也就是她太糊涂。” “总是看不见你处处为她好。” “不但不信你。” “还处处猜疑你,只管抬举给你不对付的人。” 巴结讨好的婆子‘哎呀’一声,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 男人的话可真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她看着男人的眼,就好像看着她的知音似的。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吗。” “还是老爷您明理,您就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虽说夫人做人不地道,但也唯有老爷您这样心胸宽阔的,有能容人之量的,才能容得下夫人的糊涂透顶啊。” “老奴在夫人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就算没用功劳,也该有点苦劳吧。” “可夫人她就是看不到啊,老奴的这心啊,被夫人伤的拔凉拔凉的,都伤透了。” 男人虽说得到了她拍胸脯保证,却还是又吩咐了一句。 “你进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熟了?” 婆子似乎也有点担心,毕竟她可是背主求荣,背着自家的主人,出卖自家的主人,就为了求得他们一家的荣华富贵。 她应了一声,急忙转进了里间。 先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见床上的叶清没有动静。 又用力咳嗽了一声。 “老爷,夫人睡熟了,就是现在拿锥子扎她,她也感觉不到的。” 婆子美滋滋朝男人邀功。 男人把头探进来了一下,仔细的盯了床上的叶清一眼,这才窸窸窣窣从身上掏出个什么东西,随手抛给了婆子。 “赏你了。” 婆子用双手捧住男人的打赏,嘴里连连说着:“谢谢老爷厚赏,谢谢老爷厚赏。” “老奴一定每天一日三烧高香,求佛祖菩萨保佑老爷您和丁夫人,保佑您们二人将来大富大贵,心想事成。” 男人高兴的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屋子里的叶清只对小渣说了一句话:“小渣,来,先惩罚一次吧。” 小渣现在连问都不问了,直接给了她一次电击。 这个宿主太固执了,它嘴巴都说干了,嗓子都说冒烟了,别说打动这个宿主了,反倒是让很尊贵宿主,对它更加警惕和戒备了。 电击过后的叶清再一次,感觉到了神清气爽。 这是跟上一次任务小世界,所感受到的感觉不一样。 那一次原主的身体被毒药给击溃了。 这一次原主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不妥出现。 “宿主,我知道,你要先处置了这个背主求荣的老婆子,然后再接收剧情,对吧?” 小渣提不起劲的说道,怏怏的缩到了它的豪华别墅里。 叶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外面的婆子进来。 从刚才婆子那一番充满恶意的话里,叶清也大致能猜到原主,曾经遭遇过什么。 果不其然,一股带着强烈的兴奋和激动,以及满满恶意的情绪,在瞬间充斥到了整个里间里。 婆子拿着一把锋利的锥子,趾高气昂的走进了里间。 她刚才出去果然是拿锥子去了,而不是想趁着叶清昏睡而偷懒。 对婆子来说,拿锥子狠狠的扎原主,比她去偷懒更叫她想去做。 “夫人,我狠心的夫人啊,你别怨怪老奴,要怨怪就怨怪你自己吧。” 婆子一步步朝着床上的叶清逼近,她眼神恶毒,嘴角还挂上了一抹恶毒的狞笑。 “谁叫你不肯答应老奴,把老奴的女儿送到老爷身边,让她做老爷的通房妾室呢。” “谁叫你不肯答应老奴,给老奴一家子放奴籍,并且给老奴一大笔安家费呢。” “你说你,有那么多银子,却这么小家子气,真真是叫老奴看不顺眼啊。” “是你先对不起老奴,可不是老奴先背叛你的啊。” “就算老奴出出卖了你,也是你自找的。” 她每走一步,就往叶清的头上泼一大瓢的脏水。 一直到她来到床前,距离叶清不过须臾的时候,她才停下了脚步。 “夫人,老奴心里的怨气,可没有地方撒呢。” 婆子嘴里恨恨的说着,手也高高的举起,把手中锋利的锥子,恶狠狠对准了叶清。 “老爷和丁夫人老奴要恭维着,要巴结、要讨好,是不能有半点不敬的地方的。” “倒是夫人你,老奴却不用这么做。” “所以,为了老奴心里痛快,老奴只能继续对不起你了。” 就在她的喋喋不休里,叶清猛地睁开了眼睛,直直的对上了得意的,恶毒的,狞笑的婆子。 以及她手中那闪烁着冷冷利芒的锥子。 “你想怎么继续对不起我呢?” 叶清似乎没有看到婆子,那一脸扭曲、狰狞、恶毒的表情。 也似乎没有看到,她高高举起的手中,闪烁着冷冷利芒的锥子。 她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静静的问道。 “是要以下犯上?还是得意于你的背主求荣呢?!” “你说一说吧,我等着听呢。” 这婆子不胖不瘦,长得也是本本分分,并没有多么的出色。 若是单看她的五官,还能找出一两样出色的地方。 但将她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还有一个嘴巴,都组合在她的稍稍有点扁的脸上,就显得过于平淡了。 从这婆子身上穿的衣裳,还有头上手腕上戴的首饰,叶清看不出原主有哪一点,对不住她的地方。 相反,恐怕是原主对这婆子,还有她一大家子太好,好到让这婆子和她一大家子都觉得理所当然,也越发的贪婪不知足。 被原主养大了胃口的婆子,还有她那一大家子,在原主身上再讨不到更多的好处以后。 可不就要转移目标,把对象放到了狗男人身上吗。 “你不是说是我先对不起你,你才逼不得已对不起我的吗。” 叶清看着好像是见了鬼一样,满眼满脸不能置信。 又因为太过于惊诧,而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的婆子,继续说道。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我要是真的对不起你,你又怎么会吃的油光水滑,浑身上下都是柔呢?” 这婆子应该就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人。 才会不见一点增肥的迹象,却养的她一看就不是,那种辛苦当差干活的下人。 又当又立的渣男03 看这婆子的脸。 两个脸颊上的皮肤舒展又润泽。 不见一点干瘪和蜡黄。 脸上还带着健康的红润。 气色好的那叫一个不得了。 还有这婆子的头发。 也不见一点枯黄、没有光泽。 再来就是这婆子手,也是骨肉匀停,皮肤细发。 若是说这婆子是原主对不起她,才长成了这样。 难不成,这婆子是吃化肥长大的吗?!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养来养去养了你们一大家子不要脸的白眼狼出来。” 叶清的视线从婆子头上的金首饰,还有手腕上的大金镯子上扫过。 这婆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银首饰,穿戴的都是金首饰。 还是镶嵌了珠宝的金首饰。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婆子,还有她那一大家子,在原主这里过的真是滋润无比。 都堪比那些富户人家的老爷太太姑娘少爷们了。 直到这时候,婆子才一嗓子喊了出来。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手猛地放下了,就连手里的锥子,也被她丢到了地上。 为了毁尸灭迹,还故意将锥子,用脚往角落里踢了踢。 边利落的掩藏她以下犯上的罪证,婆子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床上,没有一点昏睡迹象,眼神清明的叶清。 叶清的眼睛太犀利了,让这婆子在她的注视下,根本是无所遁形。 将她的丑恶面目,从外到内都曝露,在叶清璀璨的凤眸里。 “我给你把那些药都下下了,你不应该在现在清醒啊!” 那些药别说一个人了,就是十个八个人都,能药倒的。 她可是亲眼看着,眼前眼神清明到叫她害怕的叶清,吃下喝下闻着那些迷药,在迷药的包围下很快就睡熟的。 都冲到她嗓子眼的一句话,硬生生又被她咽了回去。 那就是:“难道你没有吃,没有喝,没有闻?” 叶清看着惊诧到,顾不得上下尊卑,也顾不得在她面前演戏的婆子。 她不慌不忙的慢悠悠坐起身:“怎么,我没有像你想的那样睡熟,你很惊讶,很难以置信吗?” 难道不是吗? 婆子的头都点了一半,又硬生生的停下了。 她的脸忽青忽白,青红交加,红红白白又青青,那叫一个变换的迅速。 “夫人,你说什么,老奴不知道啊。” 婆子强自镇定,却不是试图要说服叶清,她没有对叶清下手。 而是想要趁机溜出去,给狗男人报信。 她奸诈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嘴里急急的说着:“夫人,您醒了,太好了,老奴这就去跟老爷说一声去。” 不等她自己的话音落下,婆子的身体就已然转过大半截,右脚更是做出了拔腿就溜的架势。 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若是她没有冲出去,没有告诉她们一家投靠的老爷和丁夫人。 不只是她,连带她们那一大家子都别想讨到好。 除此之外,她还非常的心虚。 总觉得那么大的药量,竟然药不到她家夫人。 这是不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神明看在眼里。 就是因为神明觉得她这是在作恶,才会让她下的那些迷药,失去了效用? 心里有鬼的婆子,连一秒钟都不想,在里间停留。 她急着出去报信。 不然,不仅仅是她完了。 她们那一大家子也要跟着一起完了。 叶清一直静静看着,心里有鬼心虚到,不敢再看她一眼的婆子,着急忙慌左脚绊右脚的闷头往外冲。 婆子跑的飞快,都用上了吃乃的力气。 眼看着,她只要再迈出一只脚,往前一转,她就能逃离里间。 到那时,不只是她能逃出生天,她那一大家子也就都安全了。 直到婆子脸上流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后,叶清这才随手捞过,距离她手边最近的枕头,朝着婆子的后脑勺丢了出去。 都迈出了一条腿的婆子,伴随着她自己的一声,粗噶的‘哎呦’后,她就扑通一声趴到了地上。 婆子脸上那一丝松了一口气,还有不自觉露出来的一丝得意笑容,也都一起凝固在婆子的脸上。 虽然说这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却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原主身边伺候的人,还是狗男人派过来,监视原主的人都没有出现。 除了狗男人出去的时候,特意吩咐让人不要进屋子,惊动了正在卧床休息的原主之外。 也有他故意把对原主忠心的那些个下人,用各种借口调开有关系。 从这里叶清也能确定,狗男人是故意留下这个婆子。 就是为了让这婆子,折磨原主的。 不然,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不可能连一个人都惊动不来的。 叶清没有立即去看,半截身子探出里间,半截身子横在里间的婆子。 而是对小渣说:“小渣,给我剧情。” 既然狗男人能调开原主身边的下人,还能收买了原主身边,这个应该是心腹的婆子。 至少说明在这个家里,狗男人的掌控力,比原主要高出不少。 原主就算没有被狗男人圈禁了,也有可能把原主跟外界隔离开来了。 所以,叶清没有急着去追,那个看似要丢下原主的狗男人。 去跟这个狗男人算账。 也没有叫人进来,把背主求荣的婆子,还要她的那一大家子都带过来。 而是决定先看看剧情再说。 反正她现在有金手指大力士在,想要单枪匹马冲出这个院子,冲出这个所谓的‘家’,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宿主,你不先处置这个背主求荣的下人吗?” 小渣没有立即传给她剧情,而是‘好心’的建议。 “还有那个男人,你也不打算去追究他吗?” “他可是要带着,那个什么‘丁夫人’一起走,把宿主你一个人,独自留下来呢。” 叶清没有理睬小渣话里的幸灾乐祸,还有不怀好意。 她当然听得出,小渣对她这个正室,竟然落到被丢弃的地步,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只所以她把原主定位在正室上,是因为那个狗男人,还要婆子对原主的态度。 不见他们话里话外,对原主用的都是‘夫人’这个称呼吗。 又当又立的渣男04 还有婆子的穿戴上。 也能看得出原主的身份。 至于那个‘丁夫人’。 则有可能是狗男人的小妾。 换一个词就是‘宠妾’。 不然,也不会特意加上一个姓氏——丁夫人来称呼那个女人。 叶清想到这里,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一个词:宠妾灭妻。 难道这一次她拿的是,宠妾灭妻剧本里的炮灰女配吗。 不,叶清在心里缓缓摇头。 应该是‘宠妾灭妻’后面,还有更多的隐情和剧情。 比如说,这个丁夫人不只是狗男人的小妾,还是他的平妻。 也就是所谓的‘两头大’。 除了极少数例子之外,大多数的‘平妻’和‘两头大’,都是出现在商户人家里的。 商户人家的规矩,不像官宦世家的规矩,那样的严谨规整。 嫡庶也不太分明,才会有‘平妻’和‘两头大’的盛行。 那些在外姓商的商人们,说是为了在外面应酬方便。 才不得不用了个‘两头大’,在外面另外娶一门‘平妻’。 也就是所谓的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在没有看剧情的时候,叶清就猜原主的身份,可能是商户人家的正室。 在她下面或许有一个‘平妻’,也或许只是狗男人的宠妾。 至于到底是怎样的,相信剧情里就会有清楚的介绍和交代了。 “不着急,想放着将来有时间收拾他们,先给我剧情吧。” 叶清再一次要求。 小渣这一回乖乖把剧情传给了她。 叶清接收到剧情以后,稍稍有点惊讶和意外。 因为这不是又一本的大女主小说,而是一本普通的爱情小说。 当然了在女主和男主的爱情里,也一定会有不少的波折。 不然,太平淡的爱情怎么才能,显示的出女主和男主的爱比金坚,更比海还要深呢。 并且,在这本小说里男主的分量,竟然比女主要多一些。 可能是因为剧情是乱世,男主要更有分量,才能更加的守护住女主,才能给女主更多的幸福吗? 在这个任务小世界里,甭管两个主角怎么变换。 唯一不变的还是原主,这个剧情里不可或缺的炮灰女配的角色。 她又是给两个主角提供一切的工具人,财力、物力,还有人力,都离不开女主的贡献。 男主吴德,果然是个无德的狗男人。 女主就是那个‘丁夫人’,她不是什么平妻,就只是狗男人吴德的宠妾。 叶清对原主的身份没有猜错,她自己是商户女出身,嫁到了同样是商户的人家,做了狗男人吴德的正室。 严格的来讲,原主的娘家是大豪商,狗男人吴德家里只是个小商户。 还是要依靠原主娘家,才能生存下去的商户。 只不过,就因为原主不是女主,原主家里也没有男主。 所以原主就成了,被剧情安排的炮灰工具人。 依着原主的身份,她根本不可能嫁给吴德这个狗男人。 虽说吴德的家族是个小商户,但那是跟原主的娘家想对比出来的。 不跟原主的娘家相比较,单轮吴家的话,他家也算是三流商家里的头一份了。 但,就他的身份来说,是着实配不上原主的。 原主嫁给他是下嫁,他娶原主回来。 不管是在原主家里,还是在外人眼里,都是他高攀了。 不过,要给他按一个‘凤凰男’的名号,似乎也不怎么准确。 应该说他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凤凰男’,但他却又是一个‘凤凰男’。 只所以这么说他,是因为他飞黄腾达的所有助力,都是来自原主和原主的娘家。 可以说,若是没有原主嫁过来,没有原主娘家的大力支持。 他别说想要飞黄腾达,改换门庭,一跃由小小的不起眼的商户人家,变成被人热捧的勋贵世家,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原主只所以会嫁给吴德这个狗男人。 除了她那一波三折的婚事意外之外,还有她娘家继母吴氏的推波助澜,大力推动的缘故在里面。 在原主嫁给吴德这个狗男人之前,她订过三次亲,又一连被毁了三门亲。 第一门亲事是对方主动上门提亲的,给原主说的是家中的嫡次子。 只所以拿嫡次子出来联姻,也是看中了原主是家中的独女。 原主的亲爹也是男人里,少有的好男人。 他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原主的亲娘后,也一直守着她一个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后院里除了一个发妻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通房小妾。 就连在外面他也没有什么红粉知己。 只是原主的亲爹叶老爷,可能就是没有太多的子嗣缘分。 他和原主亲娘结婚多年,也就只生了一个原主。 对此,他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也并没有那么热衷想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更没有埋怨妻子为什么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而不能给他生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 不是没有人劝他纳妾要通房,以便能有个儿子继承家业。 但,他一律都说不。 而他发妻也直接承认自己就是见不得,她男人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她说:“你们说我是妒妇,那我就做一个妒妇,只要我自己心里痛快,我才懒得看你们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嘴脸呢。” “你们不过是吃不着葡萄,才嫌葡萄酸。我若是听了你们的劝,我才会后悔,才会是会哭的那个人。” 就这样叶老爷果然就只有原主一个女儿,还疼的如珠如宝,跟他们夫妇的眼珠子一样。 只是天不假年,原主的亲娘在一次为叶老爷进香祈福的途中,不知道怎么的做的马车惊了马。 把她连人带车一起拖到了山崖下的河里。 河水湍急,一下子就把她和马车,连带身边的陪嫁丫头,卷到了汹涌的河水里,眨眼间就没有了踪影。 叶老爷得知消息以后,猛地嚎叫一声,发了疯一样的往外冲。 他跑的太急,连靴子都跑掉了一只。 别说骑马了,就连马车他一时间都没有想起来。 飞一样的朝着寺院的方向奔跑过去。 等到他被好友追赶上,他两只脚都跑的血肉模糊。 只是,他却连一点疼都感觉不到。 又当又立的渣男05 朋友见了心里不忍。 急忙提醒了他。 但他把手一摇。 连声说着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 叶老爷根本顾不上给他两只,血肉模糊的脚清洗上药和包扎。 他只想去救回他的妻子。 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见到,连他妻子的一片衣角,一颗首饰上的珠宝都没有。 他只看到了湍急的河水一泻千里,满眼都是白茫茫的水面。 却看不到他心焦想要看到的身影。 他两眼直直的瞪着河水,良久之后,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人也直挺挺的仰面倒下。 等他再睁开眼,已是一夜白发,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若不是看到原主在他面前流眼泪,他都差点跟着妻子一起离开。 后来,他是娶了继室吴氏。 却是有原因的。 一是原主那时候还太小,他不可能整天带原主在身边。 而且,最主要的是原主不喜欢经商。 叶老爷也没有逼着她去学,反正一切都有他呢。 二来,却是跟吴氏的婆家有关系。 原来吴氏跟叶老爷一样,一个是二娶,一个是二嫁。 两人都是第二次婚姻了。 吴氏嫁过来以后,倒是安分守己,也没有苛待原主。 原主觉得她为人还不错,是一个不错的继母。 叶清却觉得,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吴氏不能生育有关系。 若是吴氏能生儿育女,她待原主就不是原主所感觉到的那样,是有一片真心在里面的。 至于这真心究竟有多少,那就只有吴氏本人知道了。 原主的第一次亲事的变故,是她的未婚夫一心想要参加科举,打从心里看不上原主是商户女出身这个事实。 但,他的家族却不答应。 他家族的算盘也很容易猜,那就是不只是让他迎娶原主这个人,还要连带着原主身后庞大的家产,也要一并娶回来。 因为是被强制逼着定亲的缘故,原主的第一任未婚夫竟然在,他家长辈们跟叶老爷商议,他和原主的婚期的那一天。 他竟然带着他从青楼里,随便找来的一个女子,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揽着那个青楼女子,对他家长辈们还有叶老爷说。 这个青楼女子才是他的真爱,他根本不喜欢原主,也从没有想要娶原主过门。 若是原主执意要嫁给他,那就要答应他一个荒唐无比的条件。 那就是原主和这个青楼女子一同进门,还不是普通的两头大,一个正妻和一个平妻之分。 而是两边一样大,都是他的正妻,连东西都不分。 面对他这样的羞辱,别说叶老爷了,就是原主自己也不答应啊。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又不是非这个狗男人不嫁了。 凭什么要答应他这个荒唐无比的条件,要跟一个青楼女子同一天进门,还不分大小彼此。 根本不用原主说什么,在狗男人家的长辈们吹胡子瞪眼的时候。 叶老爷更是直接,他笑眯眯的朝狗男人家的长辈们拱拱手,嘴里连连说着‘恭喜,恭喜,恭喜你们家将要喜事临门。’ 在他连声恭贺的同时,硬是逼着对方真的给这个狗男人,定下了这个青楼女子为正妻。 还商议定了成婚的日子,就是他带着青楼女子大闹叶家的这一天。 “择日不如撞日,就定今天成婚吧。” 叶老爷笑眯眯一句话,决定了狗男人的将来。 你不是不愿意娶我家女儿吗? 还拿青楼女子来羞辱我家女儿。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家女儿可不是,你想欺负就能随便欺负的。 当我这个当爹的不存在吗?! 还有你们家说是诚心求娶我家千金,怎么反倒没有关好你们自家的废物,外加贱人的后辈。 才让他在两家大好的日子当天,莽撞又无耻的带着青楼女子上门,意图羞辱我家女儿。 我家女儿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可不会平白受你们家的嫌弃和恶气。 既然他喜欢这个青楼女子,都要为了她而不顾你们这些家族长辈了。 那也就别怪我跟着,再反手‘啪啪啪’给你们几个响亮的耳光了。 反正丢脸的是你们家,又不是我家。 于是,叶老爷当着这家脸红脖子粗的长辈们的面,笑眯眯的对原主的第一任前未婚夫说道。 “恭喜贤侄,贺喜贤侄,恭喜贤侄今天得到一个好媳妇儿啊。” “你们家佳儿佳妇,照实是一对男才女貌的璧人啊。” “我在这里就提前恭喜你们了,请恕我不去参加你们家的喜宴了。” 说完,他将脸一摆,冷冷的吩咐:“来人,送客!” 原主的第一任前未婚夫趾高气昂的闯进来,原以为他是给叶家还要原主没脸。 万万没有想到,丢尽了颜面的是他。 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不等他消化这个噩耗,他又迎来了更大的噩耗。 他原本随随便便找来的青楼女子,竟然真的被他家的长辈,硬是塞到了他身边。 向来对他和颜悦色,满面笑容和夸赞以及夸耀的长辈们。 现在看过来的视线,哪里还有一点点温度。 冷得能把他给冻僵了。 不光是他,就连他的爹娘都被家里的长辈们喊了过去,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说他们不该只顾着让他埋头苦读,而忘了教他做人的道理。 也就不会有现在想要打脸人家,反倒被人家‘啪啪啪’打的山响的丢脸行径。 真是羞死个人了。 他们家的长辈一边怒骂,一边抬起袖子遮住了火辣辣,滚烫的脸。 这狗男人当然不肯答应,让他立即、马上跟这个青楼女子成亲。 对,就是成亲,还不是纳妾。 还不是他想的纳为贱妾。 而是他的堂堂正正的原配发妻,也就是要跟他举案齐眉的正室。 他怎么能够答应! 他可是要科举及第的人,怎么能够有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为正妻,还是原配发妻。 若是他想参加科举,还妄想着将来位极人臣的话。 那他的正妻绝对不能,是这个青楼女子。 否则,他不光是会被嫌弃和排挤,也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家的长辈们逼着他,迎娶这个青楼女子为正妻。 又当又立的渣男06 不亚于亲手斩断了。 他的青云路! 那跟要了他的命。 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不如干脆的弄死他,来的省事呢。 “我不,我就不,我不答应!” 他梗着脖子喊道,还摆出了一脸的坚强不屈的表情。 “我的妻子怎么能够是她?!这个低贱的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青楼女子!” 他简直要疯了,他们家从来明理又讲理的长辈们,到底去哪儿了呢? 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陌生的叫他又是愤怒又是害怕。 他家长辈冷着一张脸坐在上首,不停的散发着森森冷气。 “你不想娶人家,怎么带着她去叶家闹事?还说她是你的真爱,你非她不娶呢?” 他们心里真是非常非常生气的。 原以为是个懂事的好儿男,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个棒槌。 还说个四六不通的棒槌。 若是有早知道的话,他们怎么会挑他去提亲。 随便找家里任意一个谁,也比他懂事,绝对不像他这么棒槌。 这根本是想要好好结亲没有结成,反倒是结了仇。 真是气死他们了。 “我那不是为了让他们家主动退亲吗?” 这狗男人还挺有理的。 继续梗着脖子喊,连一点反悔都没有。 “我不喜欢她,不想要一个商户女做我的妻子,难道我有错吗?” 狗男人不仅不反悔,他还觉得自己有理,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家里的长辈们明明知道,他是要参加科举,想要给家里改换门庭的。 却偏偏不顾他的意愿,逼着他娶一个商户女。 他逼不得已只能去闹腾一回,也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到他头上啊。 他根本没有错!一点都没有! “你还有理了!” 狗男人家的长辈们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你还有脸嫌弃人家是商户女出身,怎么就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 你同意是商户人家出身的后辈,难道在你眼里商户人家就是原罪,就是大错特错吗? 见他就是执迷不悔,也执迷不悟,也就懒得再多说。 也打从心里放弃了他,这个家族原本看好的苗子。 放四六不通的他去参加科举,有可能将来不是给家族改换门庭,把家族发扬光大。 反而会因为他的四六不通,而让整个家族受到致命打击。 与其担心家族将来,还不如就这样把他圈在家里养起来。 做出决断的狗男人家的长辈们,再没有心思为狗男人周旋。 直接命令架着他跟那个青楼女子成婚,并且从那以后就把他圈在了家里,再也不让他踏出小院一步。 叶老爷听说这个消息后,只是‘呵呵’冷笑一声,再没有过问。 反正已经不能来烦他家女儿,他管这个狗男人是死是活,是活成一滩烂泥呢。 经历了这么一个四六不通的第一任前未婚夫后。 叶老爷在给原主挑选婚事的时候,就特别特别的谨慎。 这一次他观察了许久,又考察了一番,才答应了男方的提亲。 原主的第二个未婚夫依旧是家族的次子,不过不是商户人家的嫡次子。 而是书香门第家的嫡次子,据说还是耕读世家出身。 对这第二个未婚夫,叶老爷倒是说过一句话。 “这个挺不错的。” 的确,叶老爷这一次没有看走眼,没有看错这个女婿人选。 两家很快的顺利的定了亲,连带着过了聘礼,也挑好了成亲的日子。 原主只要安心等着嫁过去就行了。 说起来,这一家的家风也挺好的。 长辈们明理也讲理,小辈们和和睦睦,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 原主的婆家大伯子已经是举人了,正打算三年后去京师参加会试。 他已经娶妻生子,妻子是个温柔可亲的人,还有一个才两岁,正牙牙学语活泼可爱的小闺女。 原主对第二任未婚夫也挺满意的,也就安心在家里备嫁,等着出嫁日子的到来。 只是谁也想不到的是,原主的第二任未婚夫在跟着,他的夫子们还有同窗们去游学的时候。 遭遇了意外,不只是他,连他那几个夫子,还有同窗们一个都没有逃出来,都遇难了。 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原主愣了好一会,才捏着指尖发凉的手,落下了一串串眼泪。 在原主为第二任未婚夫伤心难过的时候,竟然有人传出消息说她克夫。 说正是她八字克夫,才会害了她第二任未婚夫,连带着牵连到他的师长和同窗们。 还不等叶老爷发声,原主的婆家第一个站出来发声了。 他们义正言辞说,这一切都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 传出他们儿子未婚妻克夫流言的人是可恶的,是别有用心的,也是想要挑起他们家,对叶家的仇恨,对叶家姑娘的仇恨。 “叶家姑娘很好,非常好,只是跟我们家无缘罢了。” 叶老爷经此一事,也是觉得太过蹊跷了。 怎么偏偏都是他家女儿遇上了? 遇上一个人渣贱人还不够。 竟然又让那么不错的女婿遇难了。 他思来想去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也不免想是不是他的错。 才会让他早早失去了发妻,又害的女儿婚事不顺? 只是这些他都藏在心底,从没有透露过一个字。 等到给原主说第三任未婚夫的时候,叶老爷那真是简直都是,拿着放大镜来找这个人的任何一点脆弱之处。 他不只是考察和观察这个人的品行,还有他们家人的品行。 也在考察和观察这个人的体格,是不是一个强壮的,而不是弱不禁风的人。 在仔细的考察了一番之后,叶老爷才终于点头了。 原主的心情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以后,也得到了平复,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但,还真像是叶老爷担心的那样。 他家女儿的婚事真是一波三折,这刚定了亲又起了波澜。 这个叶老爷看好的女婿人选,在回来的半路上被人截了。 是被一处山寨的少寨主给截下来的,这个少寨主她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 只是她不中意他们家山寨里的儿男,也不中意跟他们家门当户对的山寨里的儿男。 独独在一次下山外出的时候,看上了原主的第三任未婚夫。 又当又立的渣男07 用她的话来说。 那就是一看见他啊。 我这心里啊就欢喜的不得了。 我对自己说。 “就是他了,我的压寨夫君就是他了!” “不把他抢回山寨去,我一定会后悔的。” 就这样一见钟情的少寨主,将原主的第三任未婚夫抢到了山寨里,给她做压寨夫君去了。 那时候乱世已经显现出了点苗头,不然原主也不会丢了第三任未婚夫。 原主的这一门亲事化为乌有,她第三任未婚夫一家也没有安生。 那个嚣张的少寨主,抢了她中意的压寨夫君以后。 又一阵风的闯过来,将他的一家人一个都不少的,统统抢回了她家的山寨里。 叶老爷都傻眼了。 怎么他家女儿看不上的,就是个人渣贱人。 看上眼的挺不错的,不是意外遇难,就是成了人家的男人呢。 真是叫他郁闷的想吐血啊。 不会真的是被他这个当爹的克的吧。 都是因为他的八字不好,才克了他的妻子,又克了他的女儿,害的他的女儿婚事坎坷,难上加难。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怎么熬好的,等回过头来,他还要强颜欢笑,对原主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别放在心上。 我啊去寺院里请高僧,也去道观请真人给你看了。 他们都说,你的姻缘还没有到,还要再等等呢。 那前三段姻缘看似是真的,实际上都是虚的。 等将来,爹再给你找好的。 原主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日子是她自己过的。 难过是一天,高兴也是一天。 她为什么要苦着脸,让自己的亲爹担心呢。 而且,那些流言蜚语不过都是捕风捉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才瞎编乱造胡说一通的。 只要她不受影响,谁也影响不了她。 于是,她也笑着安抚叶老爷。 “没关系,我不着急,也不难过,我等着爹你给我找一个好的。” 叶老爷欢喜的拍手:“就该这样。” 就是因为原主的三次婚事都不了了之,原主才嫁给了现在这个狗男人——吴德。 别看他叫‘德’,但加上他的姓,正好点明了他的本质。 就是个无良无德的人渣贱人。 提到这个狗男人吴德,也顺便提一嘴原主的继母吴氏。 吴德和吴氏,一听就是有关系的。 这吴德正是叶清继母吴氏的亲侄子,还是唯一的侄子。 原主会在后来嫁给吴德,里面少不了吴氏的说合。 当然了,吴氏在说起吴德的时候,并不是只会一味的给他说好话。 而是也说了一点他的小毛病,当然也都是不伤大雅的小毛病。 原本吴氏一开始提起她的侄子的时候,叶老爷是说了不的。 这也是为什么吴氏,没有在原主到了适婚年龄,就为自家侄子提亲的原因。 她知道她家比不上叶家,心里的底气就没有这么足。 叶老爷嘴上就算不拘泥于门当户对,也要配得上他家的女儿吧。 还是唯一的将来注定,要继承叶家庞大家业的女儿。 也说明了她就是一块,会叫人垂涎三尺的肥肉。 不知道多少人打她的脑筋呢。 还是见一连三次说亲,却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又有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放出原主克夫的流言。 虽说原主的第二任婆家,站出来发声说那都是谣言,他家儿子会出意外跟原主没有一点关系。 但不可否认的是,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更别提,原主第三任未婚夫被抢回山寨,去做人家的压寨夫君之后。 原主身上的流言蜚语就越来越多了。 虽然碍于叶老爷不敢明火执仗的说到她跟前,也是暗搓搓在私底下说了不止一遍。 如此一来,便引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家,前来叶家提亲。 还故意拿外面的流言蜚语来说事,想要借此压制叶家和原主。 对于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家,明里暗里拿原主的名声说事。 还摆出一副‘我家肯娶你家名声不好的女儿,就是对你家还有你家女儿最大的恩德’的嘴脸。 面对这些不怀好意,还要故意变本加厉破坏原主名声的人家,叶老爷二话不说。 直接叫人:“打出去!给我狠狠的打!打坏了,算我的!” 正是因为这些不怀好意的人家的出现,才给了吴氏把原主说给她家侄子的契机。 她故意挑了一个叶老爷心情不好的时候,用着‘原主的婚事’做借口,单独跟叶老爷谈了一下午。 “老爷,你知道,我知道咱们家清丫头是个好的,但外面的人不知道啊。” 一开始,吴氏就特特的摆出,一副‘我虽然是个后娘,但我后半生靠的可都是这个继女,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害她,不会做出对她不好的事来的’的殷切面孔。 “那所谓的克夫都是外面人在瞎传,在胡说八道。” “但,老爷,你也挡不住有些人就会多想。” “一旦有人多心多想了,将来清丫头的婚姻就会更加的不顺。” “我知道咱们叶家完全有条件,一直养着清丫头。” “只是老爷你扪心自问,你能跟清丫头一辈子吗?” “总有一天你会走在清丫头前头,到那时候不就只剩下清丫头一个人了吗?” “难道,你忍心丢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吗?” “虽说没银子是万万不行的,但有时候你有银子,在某些事上也不能,让那些固执的人改变他们的想法啊。” 叶老爷是真的着急了,不过,他心里还是一直在埋怨自己。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总觉得是他害了妻女。 这会子,一听吴氏的话。 他不由的烦躁的,摸一把脑袋才说道:“我是不会随便挑个人,就把清丫头嫁过去的。” “若是将来清丫头真的嫁不出去,那我就养她一辈子。” “要真是有那么一天,我也会给清丫头安排好,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吴氏垂了垂眼,等了一会,才又掀起眼皮。 她更加殷切的看向叶老爷,却没有急着暴露她想,把原主嫁给她侄子的意图。 “老爷说的是,是我想差了,但就怕事有万一啊。” “你真的能放下心吗?” 又当又立的渣男08 叶老爷沉默了。 也更加焦躁了。 吴氏没有正大光明直视他的眼。 而是偷偷窥视了他一眼。 在感觉他是真的烦恼到暴躁之后,这才不慌不忙的把她的侄子给引了出来。 “老爷,你问过清丫头的意思吗?” “若是你问过了,那我就不多嘴了。” “若是只是你自己决定的,那我就多说一句。” 叶老爷再度抹了一把脑袋:“你说吧。” 他是不敢问,就怕问了,他家女儿会多想啊。 吴氏心里得意一笑,才说道:“老爷,我就说一句大实话,咱家清丫头这么好,我觉得啊挑来挑去,哪一个都配不上她。”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口,叶老爷就再不能更加赞同的连连点头,还连声附和道。 “你说的可真对,再没有更对了。” “可不是吗?清丫头那么好,就别提第一个那个人渣贱人了,剩下的那两个我就是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清丫头啊。” 他家女儿那么那么的好,又温柔又体贴,还会管家理事,又有一手好厨艺。 谁娶了他家女儿,真是上辈子少了不知道多少高香呢! “老爷,你忍心咱们这么好的清丫头,将来孤零零一个人,形只影单没有人陪吗?” 吴氏是摸准了叶老爷疼爱原主这个女儿的心理,循序渐进说道。 “你安排的再多,也都是外人。对咱们家清丫头来说,将来陪着她的还应该是她的丈夫啊。” 叶老爷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这不是前来提亲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哪一个我都看不上眼吗。” 若是以前可供他挑选的余地多,现在就很少很少了。 少有的几个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却是经不起他的考察和观察。 他又不肯委屈自家女儿屈就。 更是在前来提亲的人家面前,直说了他对未来女婿的要求。 最要紧的有一条,那就是——不许纳妾。 想要娶他家女儿,那就必须保证将来要一辈子从一而终,不能有任何的通房小妾。 就是外面的红颜知己都不能有一个。 更别提什么藏着掖着的外室了。 叶老爷觉得他这个要求不难达成,但难的是后来提亲的人家都拒绝了。 吴氏这才露出她最真实的意图,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触角。 “老爷,我说一个人,你看可行不可行?” 叶老爷并没有报什么希望的说道:“行,你说吧。” “老爷,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侄子吴德。” 吴氏这才换上了一副,我这是内举不避亲的真诚面孔。 不等叶老爷说话,她又说道:“老爷,你是知道的。” “我娘家就这么一个侄儿,家里一向对他要求都挺高的。” “虽说我娘家比不上咱们叶家,但我这个唯一的侄儿,我还是能拍着胸脯向你,以及清丫头保证的。” “他身边干干净净,没有一个通房小妾,在外面更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和外室。” “若不是这样,我都张不开这个嘴。” “好像我一直在等着今天,而对清丫头那三次不顺的亲事偷着乐是的。” “我是什么样的人,老爷,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 叶老爷点头道:“你不会是这样幸灾乐祸的人,若是你真的是,也就不会嫁进叶家了。” 至于吴氏提的她的侄儿吴德,叶老爷还是知道这个人的。 还别说,若不是吴氏提及吴德。 叶老爷还真就把他给忽略了。 可能是因为太熟悉,才会下意识忽略了他吧。 吴氏微微一笑:“老爷,我那侄儿虽说我觉得挺不错的,但他也不是个十全十美的,就是个普通人。” “要不是看你烦恼清丫头的婚事,我是不会跟你说起他的。” “在我心里他可配不上清丫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配不上。” 吴氏也不说现在原主名声差了,吴德也算勉强配得上她了。 她知道若是她说出这句话,不只是她想促成的侄儿吴德和原主的婚事泡汤不说。 就连她都会被生气的叶老爷,给撵出叶家再也不让她回来。 所以,她便把吴德放到了很低很低的位置上。 反正只要叶老爷肯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她就要在心里念阿弥陀佛了。 她要的是叶家的好处,也就是叶家庞大的家产。 只要她侄儿吴德娶了叶清,将来叶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吴家的。 她这个吴家的姑奶奶,也就能挺起腰板,享受叶家带给吴家的一切便利和好处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小心翼翼,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一旦她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她就要跟叶家满府的荣华富贵说再见了。 外人羡慕嫉妒她二嫁,还能嫁的这么好。 又有谁能知道她这个当后娘的心里苦啊。 所有的辛酸泪,她都偷偷咽下肚,不敢往外倒一滴。 后娘难当,叶家的后娘更难当。 尤其是她还没有生育能力的情况下,她这个后娘真可谓是如履薄冰,不小心都不行。 自从她嫁过来那一天起,叶老爷就跟她约法三章,都是相对于他的宝贝女儿叶清所言的。 她虽说是叶清的继母,可不敢对她高低声说话,更不敢对她撂脸子,只敢处处陪着笑,还害怕她不高兴。 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叶清嫁给她的侄儿,那就不只是她的继女,还是她的侄媳妇。 到那时,原主对她这个姑母的态度,也该有所改变吧。 至少,也该拿她这个继母当一回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当一回事。 吴氏把吴德放的越低,她的姿态越低,越是把叶清往高里抬。 叶老爷心里也就越高兴,也开始考虑其她的提议。 他对他的岳父岳母,还有大舅子夫妇两个,也都挺熟悉的。 吴家的人品上也还行,不然,他也不会点头答应,让吴氏嫁进来做他的继室了。 更主要的是吴家也没有通房小妾,他的岳父没有,他的大舅子也没有。 到了吴德这里,他身边是真的干干净净,没有什么通房丫头的。 想到这里,叶老爷就有些意动了。 觉得要是把他和妻子的宝贝女儿嫁给吴德。 又当又立的渣男09 好像也是可行的。 吴家要靠着他叶家做生意。 也就是说等同于。 他拿捏住了吴家的脉搏。 只要吴家还有吴德敢对他家女儿不好,他反手就能送吴家,还有吴德一个一无所有。 只是,他不会立即点头答应。 也不会当场就做主,把原主许配给吴德。 “这么着吧,哪儿天我闲了,你把你侄儿叫过来,我叫清丫头看看他。” “若是清丫头看上他了,咱们就再说。” 吴氏只要他意动,就行了。 也不急于求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若是她表现的过于急切,反而会让叶老爷警惕她的用心。 于是,她便笑着说道:“老爷,你说的是,是该这么着办。” 后来那几天,她也没有急着回娘家。 而是又等了几天,再问过叶老爷的意见后,才带着给娘家的礼物款款回去了吴家。 在她提出叶老爷想要相看吴德以后,吴家老两口倒是挺高兴的。 她大哥出门在外,没有发表意见。 唯有她大嫂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吴氏特意看了她一眼,心里暗自鄙夷她大哥,当初怎么那么眼瞎,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媳妇儿。 跟吴家二老说过这件婚事后,她径自绕开了默默坐着当壁花的吴家太太,把她侄儿吴德叫了回来。 “姑母,这是真的吗?叶老爷真的能看上我?” 吴德挺惊讶的,但在惊讶之余还有着一丝丝的窃喜和激动。 “当然了,若不是真的,我怎么会特意回来说起这件事。” 吴氏在吴家人面前,一直都没有端着,该怎样就怎样。 在看到吴德大大惊讶后,她得意的笑着说道。 “你姑母我在叶家小心谨慎这么多年,伺候了老的伺候了小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叶家说什么也要给我这个面子。” 吴德紧跟着向她恭维道:“姑母就是姑母,您是这个。” 看着他朝自己伸出的大拇指,吴氏脸上更加得意了。 “不光是姑母我的原因,也是你给姑母我争气,是个好样的不输给外人的,他才会松口答应,让你去叶家相看。” “不然,我就是说得再多,你什么都不是,也不顶事,是不是啊?” 吴氏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吴德,他能有今天这样的大造化,都是她这个当姑母的功劳。 不然,也不会一嘴一个‘姑母’了。 吴德也明白她的用意,忙不迭的朝她保证:“姑母,你对侄儿的大恩大德,将来侄儿一定不会忘记的。” “只要侄儿能说上叶家这门亲事,侄儿一定会好好报答姑母,不会让你失望的。” 吴氏见目的达成,这才笑着起身:“那就好。” “姑母我可是记下你这句话了。” 又过了几天,吴氏便给一直在翘首以盼的吴德消息,让他好好拾掇一下,去叶家相看亲事。 吴德打扮的并不是太光鲜亮丽,而是比平日里精神了那么几分。 看到这样的他,叶老爷暗暗满意,笑着夸赞了他几句。 吴德就知道他作对了。 再后来,一切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叶老爷就点头应下了这门亲事,在问过原主的意见后。 一年后,原主十里红妆嫁入了吴家。 吴德这个人会做戏,在没有完全准备的情况下,他一直没有曝露他的狼子野心。 更没有把他的真爱,也就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一等丫头,弄到原主眼皮子底下蹦跶。 为了取信叶老爷和原主,让他们父女两个相信,他就是一个爱妻顾家的好男人。 吴德向来表现的都是爱妻情深,每天只要生意上的事打理的差不多了,他就绝不多在外面停留。 而是会去给原主买一两样,爱吃的小点心啊,喜欢的首饰啊,或是绸缎庄里新到的好料子。 就连他以前会为了应酬,而不得不去青楼喝酒谈生意。 现在他是绝对不踏足青楼一步,他也向叶老爷解释和证明了,他以前去青楼只是去谈生意,绝对没有叫人作陪,或是留宿青楼。 这也是为什么吴氏说起吴德的时候,不说他有多么的完美,而是说他是个普通生意人了。 就因为他不是叶老爷这样的大豪商,又向来都是洁身自好,也能断然拒绝其他生意人,邀请他去青楼谈生意的提议。 放在吴德身上,他就不免为了吴家的生意,而让自己显得比较圆滑一点。 叶老爷也是在查清楚,他果然是言行一致,并没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才点头答应了原主和他的婚事的。 而吴德,也果然不愧是有野心,有目的的男主。 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真是用心用力表演出了,一个十足爱妻顾家的好男人的深情形象。 也成功的蒙蔽了叶老爷和原主,让他们没有看出一点破绽。 其实,若不是原主在叶清穿越来的今天,被背主求荣的婆子用迷药药倒。 穿越过来的叶清,没有听到吴德和这个婆子的一番话,她会和原主一样,在没有看到剧情的时候,都不知道吴德还有个‘丁夫人’。 也就是吴德的真爱。 这个婆子不是原主的奶嬷嬷,而是她院子里的管事嬷嬷。 原主的奶嬷嬷不是叶家的下人,只是他家的雇工。 原主不用奶嬷嬷以后,她就带着叶家给的工钱回家去了。 因此原主嫁过来的时候,带的不是奶嬷嬷,而是这个花言巧语的婆子。 这么一个有乃便是娘的婆子,是吴氏放在她身边的。 当然了,吴氏不会主动往她院子里送人,而是隐秘的用了点手段,才在不惊动叶老爷和原主的情况下,把这个婆子安排到了原主的院子里。 并且成功取代了回去的原主的奶嬷嬷,稳坐原主原主里的管事嬷嬷的位子。 说起来,也是吴氏和吴德给这婆子的利益,大到超过了叶家能给她的。 也自然就能轻易的打动她的心,让她痛快的把原主卖了,还让原主帮着她数钱。 剧情里,原主也是在今天被迷药药倒。 然后,婆子也没有放过,今天这个可以偷偷折磨原主的机会。 又当又立的渣男10 婆子不仅仅是贪婪地好比凶狠的鬣狗。 她还胆大包天到不把叶老爷放在眼里。 在吴德和吴氏给她许了一个风风光光的将来后。 她是能豁出去直接弄死原主。 而不会有半点手抖的地步。 对她来说,叶老爷只是让他们一家吃穿不愁,却不能给他们一家荣华富贵。 相反,吴德和吴氏许给他们一家子的将来,那真是前程远大,诱惑力也是巨大的。 可不仅仅是放他们一家子奴籍,让他们从今往后不再做奴仆。 因此,不只是这婆子就连她们那一大家子,也都对吴德和吴氏死心塌地。 连带着不把原主这个他们真正的主人,放在心上。 而是换上了吴德的真爱丁夫人,才是他们愿意捧着巴结讨好的女主人。 这一次,婆子给原主下足了迷药。 让原主整整睡了十天才醒过来。 但,原主却在醒来后,又过了十天半月才真正的清醒。 在她刚醒来的时候,脑筋都是迟钝的。 遗忘,丢三落四,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都是在所难免的。 而这时候原主依然,不知道应该是她丈夫的吴德,带着他的真爱丁夫人,前去投奔乱世里,一个并不算是太过强大和强势的霸主。 婆子骗原主说,吴德是为了她还有叶家,还有他们将来的儿女,才决定铤而走险,去拿命拼一把。 “夫人,老爷可都是为了你啊,才不是故意要丢下夫人你的。” 婆子惯会花言巧语,这时候自然也是舌灿莲花,把人渣贱人吴德说的天花乱坠,再没有比他更好,更有情有义的好丈夫了。 “你也知道现在的世道乱了,这一路上老爷那真是赌上了身家性命,可以说他把脑袋都挂到了裤腰带上。” “老爷说,他也不想跟夫人你分开,却不得不暂时分开,只为了给夫人你更好的将来,也是为了你们二人美好的将来而积极努力。” “老奴记得老爷说了一句,是什么来着?呃……” 婆子故意想了一下,这才一拍脑门,在原主迷迷瞪瞪,还不怎么清醒里,继续忽悠原主。 “是一路上太过凶险,稍有差池或许就会把性命给丢了。老爷舍不得让夫人你跟着他受苦,这才忍心留夫人在家里等他的。” “夫人,你放心,老爷一定会回来,风风光光接你过去,为你挣下诰命夫人的封号。” 原主迷迷瞪瞪,神智都不怎么清醒。 她脑筋迟钝,就算是用力去转,也都转不动。 婆子说了一大堆,她听在耳朵里,好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影影绰绰听不太清楚。 只是勉强听到吴德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决定出去闯一闯的。 至于他这次出去带了谁?都带了什么? 婆子没有说,原主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况且婆子说的是天花乱坠,但实际的情况一点都没有跟原主透露。 原主可不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吗? “老爷什么时候走的?他都带着谁?” 原主努力让自己头脑清醒,却又一次失败了。 婆子下的迷药后遗症太大,若不是吴德还需要原主活着。 原主这会子早就成了,黄泉地府里冤死的鬼了。 “老爷走了有几天了,也没有带谁,就是平日里常跟着老爷的那几人。” 婆子随口说道,还是半点实话都没有。 原主其他再多的也问不出什么了,她的头闷闷的好像被什么紧箍一样,让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消失了。 婆子见原主一脸睡不醒的模样,不由在心里暗暗的笑了。 “你也有今天!” 她狠狠在心里嘲笑了原主一下,这才假惺惺上前,强行扶着原主躺下了。 “夫人,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好,是不是没有睡好啊,你再多躺会吧。” 说着,她不由分说的给原主盖上了被子,扭头就出了里间。 也不管原主是否真的想要继续睡下去。 婆子一出屋子,就把所有的下人叫了过来。 吩咐她们说:“老爷这一走,夫人有点伤心,你们没事都别去打扰夫人。” 就这样,原主算是彻底被圈禁起来了。 吴德既然是被剧情选定的男主,又是备受剧情偏袒的。 在这乱世里,他自然就不会选错主公,以至于明珠暗投,选错了主公,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其实,早在乱世还没有显现的时候。 吴德就已经开始了布局,有了剧情的加持,他对世道的感知就显得,比别人更加的敏锐。 因此在其他人才看出乱世的一点端倪的时候,他已经准备良久了。 他不只是比别人多看,多走了一步,而是多看,多走了好几步。 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挑选原主做棋子,挑选叶家做他的提款工具人了。 因为他心里明白,若是没有叶家庞大的家产做后盾,他就算是再有前瞻,再有能力,也达不到他所想要达到的高度和成就的。 毕竟,他就算是倾尽家产,能拿出来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是不可能在他选定的明主面前,留下什么深刻以及好印象的。 他是有眼光的,就算比别人早了好几步,也不代表其他人,就比他没有眼光。 明主是需要投靠他的人才,不管是在钱财上,还是武力上,还是智商上的人才,他都需要。 吴德是经过深思熟虑过后,才决定从钱财上打动他心目中的明主,而不是想做明主身边的谋士,或是冲杀在前面的武将。 首先他的武力不行,哪怕他肯吃苦,也用心了,却在武术上没有半点天赋。 至于智商他觉得他是天纵英才,就是可惜没有一飞冲天,成为万万人之上君王的那个人。 他不是没有不甘心和遗憾,最后也不得不看似‘认命’了。 吴德别看是个商人,好像一直把心都用在了家族里的生意上。 但,其实他看的最多的是史书。 翻得最多的是名将谋士的篇幅。 因此,看多了的他不想成为明主,有需要的时候会倒履相迎,亲切拉着你的手,说:“我可把你盼来了”。 等到明主不需要的时候,管你什么名将,什么谋士,再也不是不可或缺。 又当又立的渣男11 而是弃之如敝履。 是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名留青史对他来说。 都没有实际利益。 以及家族将来,更叫他在乎的。 他看到的那些名将和谋士们里,能有好下场的真的没有多少。 大多数都会被冷酷的收拾掉。 功高震主什么的,只是个借口。 是明主为了他的子孙后代,而必须弄死你的说辞。 所以,他才着眼于用钱财打动明主。 让明主相信他的忠心,又能放心的用他。 他就是个商人,赚钱是第一要务。 只要让明主相信他,他就能把家族发扬光大。 他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前提就是他需要,一个可以尽可能的,无限提供金山银山的工具人。 这不,叶家和原主就进入了他的眼帘,成了他亟需吃干抹净的猎物吗。 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惜用婚姻做交易,娶了他不喜欢的原主。 而悄悄把他的真爱,放到了外面。 当然不是偷偷摸摸弄出一个外室来。 而是用假嫁人的名义,把他的真爱丁夫人嫁了出去。 那个时候这个丁夫人的肚子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 这个接盘侠,他孩子的便宜爹。 不是别人,就是婆子的儿子。 这也是婆子和她们那一大家子,会毫不犹豫就背叛了叶家和原主,转而死心塌地为吴德和丁夫人做事的原因。 吴德把婆子他们一家子,都拉到了一条船上,还是掌握着他致命把柄的船。 可以说他们是一条藤上的蚂蚱,当然会不余遗力的拉拢和讨好。 婆子他们一家感激涕零,觉得这是吴德和丁夫人,绝对信任他们一家的表现。 他们也要为了吴德和丁夫人,而心甘情愿赴汤蹈火,就算是丢了性命…… 呃,丢了性命不行。 婆子他们一家子也都很惜命的,不会做出那种为吴德和丁夫人,牺牲自我的勇敢举动的。 吴德明着是将丁夫人,嫁给了婆子的儿子,实际上却让丁夫人拜了婆子为干娘。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起,婆子一家就和丁夫人紧密绑在一起,密不可分了。 这也是婆子他们一家会相信,吴德和丁夫人在将来不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原因。 毕竟,丁夫人是个孤女,家里没有其他人了。 婆子他们一家可不就,成了丁夫人的娘家人吗。 那么将来只要丁夫人能心想事成,他们一家也就能跟着鸡犬升天,一起共享荣华富贵了。 这不,婆子才会不余遗力的,留在吴家忽悠原主。 而偷偷把她的儿子们,还有几个孙子塞到了,吴德他们一行的队伍里。 原主是在剧情的影响下,自然就被婆子忽悠住了。 婆子可是苦口婆心对她说:“夫人,你放心,老爷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你看,不只是你,就连这几个家里,你的那几个长辈们,也都一个都没有跟着走,也都留下来了,不是吗?” 吴德这个人狠起来,是真的狠。 不只是对他下得去手,对他的家人更是说舍就舍,连半点犹豫和迟疑都没有。 他只带走了真爱丁夫人,还有吴家大部分家产,以及九成的护卫力量。 只给原主还有吴家其他人,留下了一点点家产,以及不到一成的护卫力量。 吴德带着丁夫人投奔了他心目中的明主之后,就开始陆续朝原主伸手要钱要粮要物了。 无耻的他伸手要的理所当然,没有半点心虚和不安。 本来么,在他的心里原主和叶家就是他的提款机,是他的工具人。 哪里用得着为他们着想,为他们的将来考虑呢。 叶家的家产要是别要完了怎么办? 那是叶家的运气被他都掠夺走了,也是叶老爷再没有年轻时候的点金手,是他老了没用了。 对他这个没用的废物而言,留下了钱财对他来说,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原主信了吴德的花言巧语,也说服了叶老爷相信了他。 他们父女两个真是让吴德是予取予求,他伸手要多少就给多少,只有多给从没有少给的。 一次又一次,吴德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大。 要的银子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这其中也跟叶老爷毫不犹豫,把整个叶家都压上的原因。 也叫吴德真正看清楚了,叶老爷哪里是银子如流水啊,他根本就是个财神爷啊。 于是,他要的更加的心安理得,心里也更加妒恨叶老爷。 怎么就偏偏让这个老小子,得了这么丰厚的家产呢? 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过,吴德也是兴奋和激动的。 他虽然不满意叶家这么有钱,却又狂喜于叶家的银子,给他带来的巨大好处和利益。 一次又一次接受他慷慨大放送的明主,对他这个钱袋子,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不止一次在人前夸赞他的忠心,也不止一次的表示,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他。 若是有什么事,也会站在他这边,为他做主的。 吴德听了,顿时就觉得他这是拿到了‘尚方宝剑’,可以开始他接下来的计划了。 那自然就是毁掉原主,以及毁掉叶家。 他先派人过来接走了吴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就是他的祖父和祖母。 用的借口是,这两位长辈上了年纪,不比他们年轻人。 是要先行接到他身边安顿下来的。 原主信任他,自然不会怀疑他的用心,是不是险恶的。 就积极的分了叶家的护卫,给这老两口保驾护航。 不但顺利把他们送到了吴德那边,还让吴德身边又添了一大助力。 接下来,吴德又派人把他爹娘接过去了。 他还是用的那个借口,做小辈的应该让着长辈,而不能只顾着自己安全,而枉顾长辈的安危。 原主还没有没有多想,依旧分了三分之一的叶家的护卫,连夜送走了她的公公婆婆。 当然了,吴德又一次如虎添翼,也更加有底气了。 再后来,吴德就突然的没有动静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叶老爷还留在家乡这边。 还要再加一个吴氏。 这是吴氏事先跟吴德商量好的,就是留她做为‘人质’,来迷惑和牵制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 又当又立的渣男12 只要吴氏一直留在家乡这边。 没有一点意愿想要先一步离开。 就说明吴德并不是厚此薄彼。 只顾着他家的长辈。 而忽略和遗忘了叶老爷这个岳父大人。 其中,还有一个深意。 那就是吴氏留下来,代表了她要跟叶老爷同生共死,共同进退,坚决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独自离开的。 这也是吴德计划里的一部分。 他要毁了叶家这父女两个,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不让他自己身上有一丝污点。 因为吴德就是个又当又立的人渣贱人,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失去。 尤其他最在意的是名声。 自然更加不能容许有丝毫的闪失。 留下来的吴氏嘴里说的信誓旦旦,其实背地里早做好了离开的一切准备。 一旦她接到吴德给她的信号,她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离开,并且将原主和叶老爷父女两个抛得远远的。 面对吴德的突然没有消息,吴氏表现的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被真的丢下来。 而是忧心忡忡的对叶老爷和原主说:“德儿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不顾咱们的没良心的人。” “他突然的没有消息,我不担心他会丢下咱们,我就是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或是陷入了险境里,才抽不出身来接咱们过去。” 吴氏的忧心忡忡有一半是真心实意,剩下的那一半就是在做戏了。 她跟吴德一样会演戏,把她们的惺惺作态都藏在了,一副‘总是把你们父女两个放在第一,我永远只在第二位的’嘴脸下。 也成功的掩盖了她们的卑劣,还有恶毒用心。 原主和叶老爷不知道剧情,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吴德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为了哄骗原主和叶老爷把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被吴德压榨的干干净净。 吴氏真是用尽了手段,耍尽了心机,把叶家最后一点家底都搜刮走了。 叶家干净的就只剩下叶老爷一个人,连一文钱都没有留下。 原主就让叶老爷住到了吴家,顺便将叶家的老宅都卖了。 叶家所有的家产全部都给了吴德,不管是金银也好,还是铺子、庄子和房子,都成了吴德取信他的明主,并且一飞冲天的莫大助力。 到了这个时候,叶老爷就算是心里有所怀疑,也不得不压下来,什么都不能说。 毕竟,原主已经怀孕了,也是将来吴家的儿女。 不管是儿子也好,还是闺女也罢,吴德总不能真的丧了良心,什么都不给。 前头吃着他们家的大米,扭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叶老爷的这一番怀疑,还真是没有怀疑错。 吴德就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想的。 并且在他还没有娶原主的时候,就已经给原主和叶老爷这对父女安排好了下场。 他何止是翻脸不认人啊,他是把原主和叶老爷父女两个往泥地里狠踩。 不仅是败坏他们父女两个的名声,还要踩着他们父女的尸骨,继续往上爬。 连带着把他们吴家带上巅峰。 到了那时候,能跟他一起站在巅峰,享受这大好荣华富贵的。 也就不会是原主和她的儿女,而是他的真爱丁夫人,和她的儿女们。 在剧情里吴德对原主和叶老爷下死手,也就是在他突然没有消息的几个月的时间里。 背主求荣的婆子接到他的指令,将药偷偷的下到了原主的饭菜里,被褥里,还有熏香里。 让原本身体健康,就算是怀孕了,也没有半点问题的原主。 在孕期一天天的过去后,不但她的身体逐渐虚弱,就连她腹中的胎儿也跟着她一道虚弱下去。 叶老爷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这是因为吴德拿的是剧情给他的药,叶老爷再怎样犀利,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急的找了不少大夫给原主看诊,但这些大夫也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急的叶老爷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头发也是大把大把的脱落。 一直到原主怀孕七个月上的时候,婆子才停了下药的行径。 于是,原主和她腹中的胎儿也终于不再虚弱下去。 叶老爷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一直不曾放下悬在半空的那颗担忧的老父心。 也是在这个时候,吴德突然的又有了消息。 据说是他遭到突袭,陷入了包围圈里。 等他好不容易才突围出来的时候,却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他一直躺了好几个月,才死里逃生清醒过来。 而他一清醒后,就立即派人来接原主和叶老爷了。 前来接人的不是叶家的那些护卫,而是吴德自己训练的护卫们。 护卫头头是仓惶带着人赶回来的,一回来进了吴家见了叶老爷原主父女两个,就着急忙慌的催促他们赶紧走,什么都不要带。 还说什么:“叶老爷,夫人,得快点走,再不快点走的话,就会来不及了!” 叶老爷当然不能听他这么一催促,就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跟着他们急匆匆赶路,去往吴德那边啊。 他就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准备,他其实也做了准备。 只是他在心里有所怀疑,不再全心全意信任吴德之后。 也就有意识的瞒住了吴氏,不让她参与进来。 既然吴德不可靠,做为他亲姑姑的吴氏,自然也就是不可靠的。 叶老爷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护卫头头见不能吓到叶老爷,只能面带羞愧的说:“是在下不好,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让那些跟老爷不对付的人听到了。” “我们是边走边打过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我就是担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把主意打到叶老爷还有夫人头上。” “老爷现在在那边风头正劲,那些人奈何不了老爷,要是心一狠挟持叶老爷和夫人,那就糟糕了。” 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也再三诚恳的表示。 绝不是害怕他们父女被挟持以后,用他们父女两个来要挟吴德,免得吴德左右为难,还要束手束脚。 而是他担心原主身怀有孕,若是在冲突里有什么闪失。 “若是夫人和小公子有什么万一的话。” 又当又立的渣男13 他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就是为了继续恐吓叶老爷。 还有原主这个怀孕七个月的人。 为此,他还故意往眼中里说。 “那在下就是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啊。” “在下有错,愿意接受任何责罚。” “但在下也要先把叶老爷和夫人,您二位先安安全全送去老爷身边,才行啊。” 他言辞恳切的说完以后,又郑重其事的朝着叶老爷,还有原主深深的鞠了一躬。 “叶老爷,夫人,您们千万千万别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而让您二位陷入深不可测的危险中啊。” “求您们了,为老爷想一想吧。老爷正在那边翘首以盼,不知道怎么焦急和焦虑呢!” “就怕您们二位万一有什么闪失,老爷他不知道该多么伤心和自责呢。” 叶老爷和原主是没有被他恐吓到,不会因为他说的多么多么的眼中,而着急忙慌的什么都不准备,就跟着他们日夜不停的赶路。 但他们也知道,留给他们收拾行李,准备一切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们就是想多待行礼,多做准备,也是不能的。 只能匆匆准备了一些原主可能会用上的东西,毕竟她已经怀孕七个月。 一路上若是颠簸劳累的话,有可能早产也说不定。 再加上,之前原主怀孕的时候反应太大,叶老爷都被吓怕了。 因此叶老爷为他自己准备的东西几乎没有,全部都是给原主准备的。 也该庆幸他早想了一步,做了一些准备。 也就不会在今天仓促准备,而漏了许多必备和必需的东西。 就这样,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被这一对护卫要挟着,匆忙踏上了逃亡的路。 是的,逃亡。 是因为真的有人追上来了,他们一边追赶,一边对叶老爷和原主喊打喊杀。 护卫们看着还算尽心尽力,但内里他们是不是真的尽心尽力了,也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了。 叶老爷心里是有气的,却也只能硬压下去。 在他们好不容易逃脱追赶拦截以后,吴德派来的护卫们没有一个人的损失。 也只是带了点伤,还只是小伤,连上药和包扎都不用。 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连一道深点的口子都没有。 倒是叶老爷后来找的那些护卫们损失惨重,不但损兵折将了,还大多受了重伤。 就算是轻伤,跟吴德派来的这对护卫们一比较,也都变成重伤了。 叶老爷把上好的伤药都拿了出来,让他们尽力尽心救治。 也付出了一大笔的抚恤金。 叶老爷知道吴德派来的护卫们,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一个‘冤大头’似的。 还隐隐带着几分贪婪。 但他也还是这么做了,不能让这些护卫流血了,还什么都得不到啊。 他们会拼死护卫着他们父女两个,也是因为他出手大方有关系。 在乱世里人命如草芥,为了多挣点银子,给家里人留一条后路,这些护卫也是悍不畏死,才能杀退了那些追赶拦截的人。 经过了这一遭危险之后,叶老爷的担忧也变成了现实。 原主早产了,她怀孕刚过了七个月多一点。 却不得不匆忙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待产。 这一处地方也是吴德的护卫们找的,叶老爷的护卫们还要留下来护着原主。 叶老爷到现在已经完全的,不相信吴德派来的这些所谓的护卫们了。 只是现在他没有多的人手可用,也只能将就着继续用这些护卫。 剧情进行都这一步,也到了关键的时候。 吴德安排的算计叶老爷和原主父女的恶毒计划,也在这一天在这个看似寻常,其实一点也不寻常的山神庙里暗中进行着。 在原主躺在山神庙里艰难待产,眼看着有难产迹象的时候。 又有一户人家匆匆进了山神庙,这户人家也有一个孕妇,也是在前往投奔亲戚的路上突然发作。 不得不停下来,进了他们所熟悉的山神庙待产。 这是一个庄户人家,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男女,一对中年夫妇,还有着急忙慌的年轻丈夫,以及也跟原主一样,苦苦忍耐着的年轻孕妇。 她的年纪和原主差不多大小,也都是第一胎。 因为都是突然发动,才就近选择了山神庙做待产的地方。 因此不但叶老爷和原主没有怀疑,就连这户人家也没有想过。 为什么他们家的孕妇也会突然发动,又偏偏遇上了大户人家的一个孕妇也在生产中。 叶老爷是怀疑吴德,也怀疑这些护卫不够忠心。 却独独没有想到,吴德的用心险恶,不但龌龊无耻,还恶毒到连他的儿女都能舍弃。 原来这户人家一路上,遇见的山匪就是吴德派来的护卫假扮的。 他不只是派了一队人来,他一共派了两队人。 其中一队人就是恐吓,并且催促叶老爷和原主日夜不停的赶路,还要让他们正正好受到惊吓早产的时候,正好遇见这个山神庙。 另外一队人则是悄悄到附近的村子,暗暗打探了一番之后,把目标放在了这户人家身上。 在收到叶老爷和原主已经在赶路的消息后,他们就假扮山匪到这个村子里打杀抢劫了一通。 早在吴德派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给他们下了死命令。 为了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不但打打杀杀的难免,就是多弄死几个贱民也没有关系。 吴德对两队的头头下令的时候说:“反正那些贱民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让他们为了吴家去死一死,那是他们的荣幸。” 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冷酷的残忍的,也是轻飘飘的。 仿佛他说的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残忍的话,而是今天早上吃什么一样。 “你们尽管去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反正现在还是乱世,多死几个贱民也不会叫人注意到,更不会有人来为他们做主。” 又当又立的渣男 “你们这一遭若是做好了,我会给你们厚赏,还能提拔你们的家人,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若是你们办砸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没用的废物在我这里,是没地方可待,我也绝不会再用。” 又当又立的渣男14 “你们可要想明白了!” 吴德又是许下厚赏。 又是连敲带打的。 面对他的大棒和甜枣。 这些护卫们纷纷表态,他们都听吴德的,绝对不会退缩一下,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那就好,只要你们能办成这件事,你们就是立下了大功劳,我这个人也是赏罚分明的。” 吴德这才换回了先前的和颜悦色面孔。 “有功,我会厚厚的赏,绝对会是让你们高兴到,在梦里都能笑醒的厚赏。” “好了,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这些护卫们就好像是被吴德放出来的恶狗,真是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 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而被他们选定了的目标这户人家,也在护卫嫁妆的山匪到村里作恶的时候,一大家子不得不分散奔逃。 他们相约到亲戚家再相聚后,含泪离开了祖祖辈辈居住的村子和家乡。 这一天,原主其实生了个女儿,这户人家的年轻媳妇儿生了个儿子。 但有了吴德的恶毒计划,原主的亲生女儿,和这户人家的亲生儿子,就被互相调换了。 原主和这户人家都没有发现,原本就是偶遇自然不可能同行。 吴德的护卫一见计划通过,害怕在山神庙停留久了,被叶老爷发现了端倪不好了。 就急忙催促继续赶路。 两家人匆匆道别后,就分别踏上了他们要前往的道路。 原主不知道在这一刻,她,她的亲生女儿,还有她的亲生父亲,他们一家三口就注定了,要成为吴德和丁夫人这对人渣贱人的踏脚石。 不但要被他们踩着上位,还要被无数人唾骂和唾弃。 原主在怀孕期间一直就被下药,后来虽说停了药。 但经历了那一场人仰马翻的早产和难产以后,她的身体就算没有垮,也变得病歪歪了,再没有当初的健康。 叶老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对吴德的怀疑和不满,也随着时间而逐渐增多中。 尤其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了吴德所在的地方,见到的却不是吴德一个人。 而是两个人。 一个是吴德,另外一个是娇弱,好像小白花的女人。 这女人长得没有原主美丽,就是比原主看上去,更加的弱不禁风,哪怕原主也是个病人,也做不出她那一番惺惺作态。 在看到吴德还有这个小白花一样的女人的时候,叶老爷的心里不由的就是咯噔一下。 而同时,一股不可遏制的怒气,从他的脚底板直冲他的头顶。 他看着吴德还有这个小白花女人,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胸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了。 他看走眼了。 他又一次看走了眼。 原以为吴德是个,可以让他女儿托付终身的。 谁知道,这就是个人渣贱人。 才不过分别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就堂而皇之的,把一个看着就不是善茬的女人带在了身边。 虽然这个小白花女人,一副‘我很柔弱,我也很善良’的嘴脸。 但叶老爷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本质,这就是一个嫁妆成小白花的恶毒绿茶。 最让他生气的是,她站在吴德身边。 并不是以妾室的身份出现,分明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现的。 从她身上那件大红的禙子,还有她理所当然的语气,都能看得出她是以吴德的‘正室’自居的。 别看这女人用的是善良无害的嘴脸,但只凭她故意穿着大红禙子,就知道她绝对是有害的。 还有可能是一条恶毒的‘美女蛇’。 除了叶老爷之外,就连原主也看到了这个小白花一样的女人。 只是她倒是没有什么伤心和难过的,只是觉得‘啊,果然是这样,原来吴德也不是例外’。 他就是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罢了。 因为心里没有期待,原主当然不会伤心欲绝,更不会因为这个女人理所当然的女主人的架势,就觉得气愤。 就算吴德亲口承认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原主也不打算退让一步的。 她是不在乎吴德,但她还是吴德的原配发妻,是他的正室的时候,什么其他的女人都统统滚一边去吧。 就算她要离开吴德,也要给她的儿子要到足够的补偿才行。 她又不是离了吴德就活不了的那种人。 倒是他面前的这个小白花女人,那一副的离了吴德,她就活不下去的嘴脸,叫所有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岳父,娘子。” 吴德似乎没有看到叶老爷眼里的怒火,还有他的生气冰冷表情。 而是坦然自若的笑着,上前迎接叶老爷和原主母子一家三口。 “哼。” 叶老爷看都都不看他一眼,只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他心里跟原主想到一起去了。 那就是这个人渣贱人可以扔了。 但在扔这个人渣贱人之前,他们叶家送出去的那么多的家产,是绝对不能做了慈善的。 吴德这个人渣贱人,用他们家的家产才换来了今天的地位。 那么他们给吴德这个人渣贱人,要一点补偿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谁也别想拦着他。 吴德半点都不见尴尬,也没有因为叶老爷的冷脸而不快。 他反而将姿态放得更低,好声好气的邀请叶老爷也住到吴家去。 叶老爷没有推辞,在看到吴德和那个小白花女人以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不打算住在外面,而是要住进吴家。 不能让吴德和这个小白花女人,害到他的女儿和外孙。 但在跟着吴德往回走的时候,他也故意高声说了一句。 “以前你求着叶家,让叶家拿出了所有的家产,资助你投奔明主。” “现在你是觉得叶家没用了,所以就不需要叶家这个岳家,也不需要我这个岳父了吧。” “怎么我听着你喊我岳父,喊我闺女娘子,喊得我不是心里高兴,而是直冒冷汗呢?” “对了,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你的新岳家,还有你的新岳父啊。” 吴德这一刻的表情,差点都维持不住了,也扭曲了一瞬。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叶老爷竟然在这样一个场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是靠岳家吃软饭的小白脸。 又当又立的渣男15 这不亚于剥下来了。 他极力维护的鲜亮外衣。 露出里面不堪的破烂真实来。 他的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一点也不脸红脖子粗的。 但他的眼却是猩红猩红的。 看着叶老爷的眼神,也是没有一点温度的。 叶老爷这一扒,不仅是揭开了他的内里。 也是在警告他,小子,别耍什么小动作。 也别跟我刷什么心眼,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因此饶是心里想要,将叶老爷千刀万剐。 吴德也还是极力维持着,他脸上的假笑,还把姿态又放低了一些。 在有些人眼里,他根本就是把自己放到了称埃里。 叶老爷知道他这一番话,或许不会传扬出去。 毕竟,吴德这个人若真是存了异心的话。 他又怎么可能,让跟他不对付的人,一起来迎接他这个岳父,还有他女儿这个发妻正室呢。 别有用心的他,只会是带着他这一边的人过来。 果不其然,纵使是听到了叶老爷的话。 他们也看到了,吴德被揭了面皮以后,内里的小白脸吃软饭的真面目。 也不见半点不平,而是扼腕吴德怎么会有这一个岳家。 还是一个不体面的岳家。 在他们的心里只知道经商,不知道经营家族的叶老爷,根本就不是有资格跟他们站在一起,跟他们相提并论的人。 叶老爷天然的就该,低他们一头。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叶老爷就不该当众给吴德没脸。 反而应该极力维护他,并且把他再往高里捧才是。 所以,吴德的满腔怒火,被他的这些狐朋狗友,齐声讨伐叶老爷和原主的指责给浇息了。 也听到了这些指责的叶老爷和原主,他们父女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后。 心里更加坚定了,要离开吴德,离开吴家这个家族的决心。 但,原主用眼神问叶老爷。 “若是他这个伪君子,不肯放我们母子离开怎么办?” “那就先暂时忍耐一下,总有机会脱离他,还有吴家的。” 叶老爷现在是后悔,不该让原主过来找吴德。 哪怕把他们叶家那么多的家产都打了水漂,算是白白喂了吴德,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也好过要在吴德的眼皮子底下生活。 他这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吴德,看了都心情就不好。 叶老爷这时候还没有觉得绝望,在他看来只要他们一家三口想走,就一定能找到机会。 但,他不知道剧情可是站在吴德那一边的。 只要他们一家三口来了,进了吴家这个虎狼窝,就再也别想离开了。 这不,一踏进了吴家的大门。 叶老爷的心里就顿时升起不妙的感觉,他当机立断就要带着原主母子离开。 只是,饶是他动作快,也快不过吴德的速度。 吴德在他们父女一踏进吴家之后,就叫人把大门给关闭了,连同所有的角门,侧门和偏门。 除非叶老爷能飞檐走壁,还必须能带着身体虚弱的原主,以及因为早产而也是天生的体弱多病的小外孙。 叶老爷和原主到这时,也看出了吴德这是打算,将他们一家三口关在吴家,不许他们出去见人的意图。 虽说吴德还挂着他那一副伪善的嘴脸,但他强横霸道的嘴脸,也暴露无遗。 再也不见有刻意遮掩的迹象。 彼时,吴德是杀人的刀,他们一家三口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似乎他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了。 “爹,先看看再说吧。” 原主叫住了叶老爷,并且将她怀里的儿子,放到了他的手里。 叶老爷看看自己虚弱的女儿,再看看体弱多病,还没有学会吃饭,就要先学会吃药的小外孙。 也只能暂时听从了吴德的安排,没有试图强行从吴家闯出去。 为了今后能狠狠的打击他们一家三口,也为了能彻底摧毁他们一家三口,吴德是忍着心里的不待见,还有被揭下面皮后的恼羞成怒,将他们一家三口安排在了仅次于他的院子里。 而他们一家三口刚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以吴德正室自居的白莲花女人。 按照吴德的说法,是没有住在他的院子里,她住的院子不仅比原主的院子小,也距离主院最远。 他又在叶老爷和原主的警惕里,假惺惺的说了一番,早就给他的真爱‘丁夫人’安排好的身份来历。 “她是吴家的平妻——丁夫人。” 吴德一开口,并没有说丁夫人是他的平妻,而是狡辩说是吴家的平妻。 当然了,不可能是他祖父和他爹的平妻,只是在说法上有一点点不同罢了。 而且,他还用这个借口,来表明他从来没有变心。 他对原主依旧是一心一意,从没有背叛过原主。 “她也是你的平妻吧。” 叶老爷满眼满脸都是讽刺,我的这个人渣贱人说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他负了原主的这个事实。 吴德呐呐了一下,脸上竟然奇异的多了一抹愧疚。 他似乎是无奈的搓了搓手,才又无奈的解释了,他的这个平妻——丁夫人是怎么来的。 “丁夫人是我投奔的主公宠妾的义妹,在她嫁进吴家之前也早已经成过亲了。” 在吴德的嘴里,这位丁夫人嫁给他,也是无奈之举。 他和她都不是自愿的,但情势逼人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他和丁夫人结缘是在前不久,他突然失去消息的时候。 “爹,娘子,我不是故意没有消息的。” 吴德用他假惺惺的嘴脸,说什么他在给他的主公,运送物资的时候被人偷袭了。 当时他已经陷入了绝路,他以为他再也回不去,也完不成他的主公交给他的任务。 他还说,他那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原主,还有他们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想要活。 还想要轰轰烈烈,精精彩彩的活着。 因为他要给原主挣诰命,也要报答叶老爷无私的助力。 所以,哪怕他身受重伤,他也不肯就这么认命。 也是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他主公宠妾的义妹正好带着人路过。 见到他被人包了饺子,就不顾危险带头冲上来。 又当又立的渣男16 正是因为丁夫人的出现。 好像是及时雨一样。 又好像是救命的稻草。 在一瞬间就让吴德死里逃生。 她不仅仅是救了他的性命。 连同也帮助他完成了运送粮草的任务。 “丁夫人虽说是个女子,却也是个有血性的女子。” 吴德在说起丁夫人的时候,脸上眼里并没有多少恋慕之情,全部都是钦佩和感激。 “她的不顾一切和不畏生死,才让我现在还能站在岳父,还有娘子你们面前。” “我怎么能不感激和敬佩她呢。” 解释了他与丁夫人并不是男女关系之后,他又紧接着说。 若不是丁夫人断然伸出援手,叶老爷和原主母子即使被安全接过来了。 面对的恐怕就只有他的坟墓,以及刻着他名字的冷冰冰的墓碑。 “这么说,不只是你要感激丁夫人,我们也要感激她吗?” 叶老爷和原主看似相信了他的解释,但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也不是他们父女两个人心里知道。 就是吴德也是心里门清的,他们父女根本还保持着几分的怀疑,而不是全然相信他编的这一出,丁夫人对他的‘美人救英雄’戏码。 “不,丁夫人只对我有救命之恩,只我一个人感激她就行了,不关岳父还有娘子你们的事。” 吴德连连摆手,并没有厚颜无耻的要求,他们父女也要把丁夫人当救命恩人一般对待。 “那这位不畏生死的丁夫人,又是怎么成了你的平妻的?” 叶老爷看着吴德的眼神,就是在看着一个人渣贱人的眼神。 “难不成,这就是大恩无以为报,只能让你以身相许了?” 在叶老爷看来,吴德真的是又当又立的人渣贱人。 既然你做都做了,却还要给他和那个白莲花女人的身上,盖上一层遮羞布。 真的是叫人只觉得不齿,而不是觉得他知恩图报。 吴德脸上的无奈更多了,他朝着父女二人摊开双手,苦笑连连。 “这就是我要解释的第二点了。” 在吴德的嘴里,当时不只是他受了重伤,丁夫人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挡到了他面前。 她只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有人朝着他举起了染血的大刀。 眼看着他就要被大刀,砍到了。 丁夫人来不及救援,也来不及思考,而是飞扑过来,替他挡住了这一刀。 他的命是保住了,丁夫人的半边肩膀都差点废了。 当时丁夫人被砍到的地方鲜血奔涌,他只能撕下他的里衣,给她包扎伤口。 只是她的伤口太深,一片里衣是不够用的。 他一直将里衣用完,才勉强给丁夫人止住,流血不止的伤口。 然后,得到消息前来救援的人,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他和丁夫人。 虽然他和丁夫人都解释说,这只是意外,他和她都是清白的。 但人言可畏啊,还是有人把消息传扬了出去。 他主公就把他叫了过去,让他看着办。 丁夫人是他主公宠妾的义妹,虽说只是他主公宠妾家的义女,但也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义女,而是被家族当做一份子的。 在这件事上吴德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吴德就是害的丁夫人名节有损的罪人。 当时除了他主公之外,还有他主公的宠妾也在旁边听着。 那宠妾流着眼泪,求他不要让救了他性命的丁夫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还说丁夫人什么都不求,只求一个能够让她还有她的儿女容身的场所。 吴德信誓旦旦的向叶老爷和原主保证,他当时的的确确说了,他不是单身,他已经成亲了。 就连他的孩子也将在不久出生。 他不能对不起他的发妻,不能对不起他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不然,他跟那些伤害丁夫人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愿意竭尽全力为丁夫人洗清有损的名声,哪怕让他用性命去证实也行。 然后,他就被他主公狠狠的骂了一顿。 在他被骂的狗血淋头,也被骂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 那个宠妾又说话了。 她说,只让他给丁夫人一个名分,就是平妻的名分。 除此之外,丁夫人什么都不要。 因为丁夫人的心里,永远都忘不了她的亡夫。 她和她亡夫夫妻两个鹣鲽情深,若不是为了一双年幼的儿女,丁夫人早就追随她亡夫于黄泉地府了。 吴德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主公还有那个宠妾都跟他保证,丁夫人只要一个名分。 其他的是真的什么都不要的。 他也再三的询问过后,这才无奈的点头应下了,娶丁夫人进门的条件。 原本他想等着叶老爷和原主过来后,先征得他们父女的同意,再让丁夫人进入吴家的。 只是流言蜚语太过猛烈,不只是丁夫人备受非议,就连她的一双年幼的儿女,也没有逃得过那些流言蜚语的骚扰。 他主公再一次把他叫了过去,叫他立即把丁夫人娶进门。 “不用等你岳父和你夫人过来再成亲,他们父女有什么意见,让他们来见我跟我说。” 就这样,他主公强势的为他做主,把丁夫人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平妻。 解释完丁夫人的来历和身份之后,吴德又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向叶老爷和原主保证。 丁夫人只是他的平妻,他只给她一个名分,而绝对不会做出,超出男女关系的事。 他是这么做的,在娶丁夫人进门之后,他不但安排丁夫人住的,离他远远的院子。 也从没有踏足她的院子一步,就是新婚那一夜,他也是待在主院,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原主的事的。 吴德就差举手发誓了,还将他的祖父祖母,还有爹娘都搬了出来。 说他们能为他做主,他和丁夫人只是合作,并没有打算假戏真做。 也从没有想过让丁夫人,有一天取代原主,成为吴家真正的女主人。 在叶老爷明显冷笑的眼神里,他竟然一点都不心虚的说。 “我知道岳父不满意我,带着她去迎接您和娘子。” “但这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的。” 反正自从叶老爷和原主一家三口,被强行关进吴家之后。 吴 又当又立的渣男17 吴德就一直在解释。 现在他又拿来做了借口。 用来敷衍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 “岳父,娘子,我不是有意的。” 吴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 “我也是没有法子的,毕竟丁夫人是主公赐婚的。” 按照他的狡辩,那就是他今后还要在他主公手下混,他就不能不把丁夫人摆在,他平妻的位置上。 有什么事也不能,不让丁夫人出现。 比如,前去迎接叶老爷和原主他们。 比如,参加他主公举行的,还有其他同僚的宴会。 丁夫人都不能不出现和出席。 否则,他就没有办法跟他主公交代。 也就会得罪他主公的宠妾。 若是他主公和他主公的宠妾不高兴了,那就糟糕了。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将化为泡影。 无论他做了多少,也是没有用的。 一旦他被他主公厌弃了,何止是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就连他想报答叶老爷,还有原主父女无私的支持,都将再也做不到了。 所以,他才不得不带着丁夫人过去。 还要让人们看到,丁夫人在吴家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而不是嫁进吴家之后,就被丢在一旁不闻不问。 或者是,被吴家给关起来了。 用夸大的口吻,还有言辞,将他的为难和无奈,都摆在了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面前之后。 吴德再三的拍着胸脯保证,丁夫人不会抢走,原本应该属于原主的诰封。 他是原主的丈夫,而不是丁夫人的丈夫。 因此他所努力奋斗的一切,只会给原主还有原主给他生的儿女。 为了让叶老爷和原主能不闹腾,他还故意向二人透露了,将来他主公会给他的封赏。 那就是他会是世袭罔替的吴国公。 吴家就是国公府,而原主自然就是国公夫人。 至于跟他合作的丁夫人,也不过只是个外人罢了。 原主才是他的内人,是他们吴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他不敢奢求叶老爷和原主不怨恨他的自作主张,也不敢让原主跟他一样把丁夫人当救命恩人看待。 只求叶老爷和原主能容得下丁夫人这个人的存在,也好让他向他主公,还有他主公的宠妾有个交代。 什么话都被吴德自己给说了,叶老爷和原主还能说什么? 再加上,他们父女连带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也算是被吴德和吴家软禁了。 如此一来,他们父女两个说什么,不说什么都没有什么影响的。 这不过是吴德这个又当又立的人渣贱人,在惺惺作态表演罢了。 也并不是真的要让他们父女两个看的,就是为了满足他的控制欲。 在觉察到他们一家三口,不是真正的回了家,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是进了虎口之后,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就立即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在现时节不得不隐忍的时候,他们父女两个就决定,暂时装聋作哑待看看吴德会怎么做,他们再做出相对应的应对吧。 他们一家三口在虎狼窝一住就是十五年,吴德嘴上说的再好听,胸脯拍的再山响,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渣男的本质。 还有吴家其他人,就是吴德的祖父祖母和爹娘,在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态度上,也是非常非常微妙的。 对他们也跟吴德一样,没有半点的感激和感恩,有的是鲜明的妒恨,还有并不想隐藏的幸灾乐祸。 这是由于他们一家三口,在这十五年里过的就是形同囚禁的生活。 名义上原主是吴德的正妻,丁夫人只是平妻。 还是跟他毫不相干,跟吴家没有半点干系,只是合作者关系的外人。 吴德为了他的计划,也忍着不待见,将国公夫人的头衔,放到了原主的头上。 还让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们,喊原主为国公夫人。 但,吴家上上下下包括主子和下人们,没有一个人对他们一家三口恭敬和尊重。 在现在的吴家人眼里,他们一家三口不过是要饭的。 在乱世里所有的家产都化为乌有后,又厚着脸皮硬是赖在了国公府里,伸手要吃要喝要穿要戴。 吴德将所有对他们一家三口的轻视和鄙夷都看在眼里,却没有维护过他们一家三口一次。 反而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原主儿子的一天天长大,先前还藏在他表情下面的傲慢和轻视,到后来是越来越明显,都到了非常露骨的地步。 在吴家除了吴德跟他们一家三口关系亲近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叶老爷的继室,吴家的姑奶奶吴德的亲姑母吴氏。 吴氏比他们一家三口早来一步,等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再见到她的时候。 她一扫先前在叶家时候的温婉柔顺,只剩下满脸满眼满心的傲慢,还有用鼻孔看人的习惯。 早在看到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的时候,吴氏就忍不住得意洋洋的说,她的好侄子吴德已经答应她了。 过不久,就会让她跟叶老爷合离,为她另外挑选一门好亲事。 从而让她没有任何遗憾的风光大嫁。 哪怕她是三嫁。 再也没有人敢对她指指点点,敢说她不甘于寂寞,嫁了一次又一次了。 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都没有把她得意的叫嚣放在眼里。 就冲着吴德那个又当又立的人渣贱人,吴氏想要过一段时间,就跟叶老爷合离的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吴氏见他们对她的得意叫嚣没有任何反应,连一点害怕、担心和愤怒都没有。 只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把她所有想要炫耀的心思都噎了回去。 她想要气死他们父女两个,没有想到的是,差点被气的原地升天的,竟然是她自己这个跳梁小丑。 他们父女两个目送着,翘着尾巴得意洋洋过来的,却又满肚子愤怒气冲冲,好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跑走的吴氏。 不约而同的笑了。 “爹,看来咱们从今往后,一切都要小心在小心了。” 摸不透吴德究竟想要做什么,原主和叶老爷父女两个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咱们就看看他想做什么吧?” 又当又立的渣男18 叶老爷缓缓说道。 他们父女才不是鱼肉。 绝对不会任凭吴德这个伪君子宰割。 也是他眼瞎看走了眼。 还是这辈子看走的最大的眼。 选了吴德这么一个不是人的玩意。 他们父女安心的住了下来,哪怕在这十五年里,受到了无数的白眼和不敬。 这十五年里原主没有一次,跟着吴德从国公府出去。 外面知道国公府的丁夫人,没有人知道国公府,还有原主这个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 原主也在府中别有用心,巴结讨好丁夫人的嘴里。 听说了这个丁夫人是有多么的长袖善舞,是有多么的会结交人脉。 当然了,接下来就是肆意贬低原主这个原配发妻。 说她是个没用的废物,只知道伸手要钱,而对吴家对吴德这个国公爷,没用半点用处。 对这些话原主听了,也不会当做没有听到。 既然吴德和吴家故意叫人欺凌他们父女两个,那他们就狠狠的打回去。 凡是给他们白眼和不敬的,或是肆意诋毁贬低他们的。 不光是狠狠的打,还要拽到吴德的面前打。 你不是说你尊重和尊敬,你的岳父和发妻吗。 怎么还有下人胆敢这么做。 你说不是你的意思,也不是你的家人在背后指使的。 那么你不是故意的,就是你又毒又蠢,才会发现不了吴家这些下人们,私下里的各种小动作。 吴德知道还不是收拾叶老爷和原主父女两个的时候,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但,他心里的怒火也需要出气筒。 这些下人的下场自然不会好。 这样的事在十五年里,闹了几回以后。 那些下人们就知道,就算吴德和吴家真的不在乎,这吃白食的父女两个。 也要为了面子和名声,先要处理他们这些下人。 渐渐的,这些急于讨好巴结丁夫人的下人,再也不敢当面给他们父女两个不敬和白眼。 只是他们父女两个也知道,吴德竟然这么能忍,也愿意忍下他们的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就说明他的心里打的算盘很大,大到有可能要把他们一家三口一锅端。 为此,叶老爷千方百计的送出了一些消息,做了一些安排。 接下来,他们就又开始静静等待,吴德后续会有的动作了。 这一天,到来的也不算是太突然。 十五年过去了,原主被换过来的儿子,也已经十五岁了。 吴德突然的发难了。 他在这个儿子叶枫十五岁的生日上,带着人一脸悲愤的闯了进来。 除了吴家人之外,还有他特意找来的,一些他的狐朋狗友们。 其中,就少不了他投靠的皇帝宠妃的兄弟。 这些人闯到原主的院子里来,不打一声招呼不说,还一个个看他们一家三口,好像在看着三个‘小偷’一样。 还是强行从丁夫人的儿子手里,把国公夫人和世子之位抢走的,蛮不讲理的‘小偷’。 吴德和丁夫人站在最前面,后面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再后面就是吴家其他人,连同丁夫人所谓的,跟前夫所生的两个儿女。 以及后来吴德和她自打脸,在除了合作关系之外,又有了不纯洁的关系后,省下来的儿女们。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尤其是原主的眼神,那叫一个愤怒。 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们,对原主的指着和一房一厅的眼神,配在一起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就是仿佛原主做了什么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令人发指的罪恶之事似的。 她还在丁夫人的脸上,看到了她的迫不及待。 是要将他们一家三口一个的,挨个收拾了的得意表情。 “说吧,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原主没有慌张,也没有畏惧。 不管吴德要做什么,总之到了他与他们一家三口,图穷匕见的地步。 他要弄死他们一家三口,还不是简单的弄死。 不然,早在他派那些护卫接他们过来的时候,就会在半路上找机会动手了。 他这是要给他们头上泼脏水,还是永远都洗不干净的那种。 她是不怕的。 不光是她不怕,她家叶枫也不怕,她爹也不怕。 放马来吧,大不了鱼死网破。 “贱人!” 吴德一张嘴,就恶狠狠的骂道。 他看着原主的眼,也故意用了手段,变得通红通红的。 一看就知道是姜汁抹多了。 “贱人喊谁呢?” 原主也冷声怼了回去。 吴德一怔,还没有回过味来,就直接回了一句:“骂你呢!”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他背后的那些狐朋狗友里,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剩下那些没有笑的狐朋狗友,一个个脸色也有点扭曲。 他们看向吴德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也在心里更加偏向于他。 难怪他这个恶毒的媳妇,敢背着他抢了别家人的孩子来,冒充他吴家的世子。 原来这就是个牙尖嘴利的,而不是看上去是个温婉无害的。 听到这一声笑,吴德这才回过味来。 他用力的磨了磨牙,却没有再说一句‘贱人’。 而是将手一摆,继续恶狠狠命令:“把证人和证物都带上来!” 原主和叶老爷不由互看了一眼,他们是真的还没有看透,吴德闹着一出究竟是为什么?! 一直到了这个时候,原主和叶老爷心里都没有,往另外一个最坏的假设想过。 他们是看透了吴德的人渣本性,但对他的残忍和恶毒还看的不够透彻。 像他这种鬣狗,怎么可能会有一点父子天性和亲情。 又怎么会因为不待见她,而容得下她生的孩子。 一直到看到那些被带过来的所谓证人,还有所谓的证物。 原主心里不由的升起茫然,这些人她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还有那些所谓的证物,又代表了什么呢?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啊,你,还有你,你们父女两个,真是瞒的我们好苦啊。” 他边说着,边捶胸顿足,一副被伤到了极点的模样。 而他的手指,也从原主的身上,转到了叶老爷的身上。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你们父女两个,竟然把我们骗的团团转。” 又当又立的渣男19 后面的吴家人。 也配合着他的话。 做出了相同的表情。 那就是一副被骗的太深。 深受其害的伤心、愤怒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我瞒你们什么了?” 原主反问:“我又怎么把你们骗的团团转了?” “难不成,” 她看着吴德还有吴家人的眼神,是在看着一个个大傻子,大蠢货的眼神。 在她的盯视里,吴德还有吴家人的脸渐渐的紫涨起来。 “难不成,你们都没有脑子,才会被我耍的团团转,连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 “否则,又怎么说明你们十五年前没有发现,十五年里也没有发现。” “一直到十五年后,才发现了‘事实真相’。” “你吴德,还有你们吴家可真是‘聪明’啊。” “我们一家三口被你们关在这个院子里,整整十五年了,期间我们没有出去过一次,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外人。” “你派过来的下人又看不起我们,根本不会听从我们的指使行事。” “在这样形同囚禁的十五年里,我们是怎么才能欺瞒你们的,怎么把你们耍得团团转的?” “就算要敷衍,也用不着这个借口吧。” 紫涨着一张脸皮的吴德,再度磨了磨牙,差点把他那一口保养好好的牙,给磨碎了。 他知道不能让原主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他那本就站不住脚的薄弱虚假理由,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这一层遮羞布不能被揭下来。 “你别不承认,就算你不承认也没有用,他们这些能说话的人,还有这些不会说话的证物,都能证明,你是多么恶毒的一个女人。” 他用力的咬紧牙关,还把他自己摆在了,一个深受岳父和妻子所害,却又为了他心中的情义,而隐忍了这么多年。 直到他忍无可忍,也不打算再忍。 才会断然下定爵溪,要一举把这不可原谅的父女两个,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十五年了,我整整忍了十五年。到现在,我再不能忍下去了。” “我若是继续忍下去,只会被外人嘲笑。” 不等他接着说,原主就抢过了说话的权力。 “是啊,你是真的能忍。嘴里说跟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只是合作者,绝对不会有任何不纯洁的男女关系。” 既然这对吴德这个人渣贱人,还有丁夫人这个白莲花恶毒绿茶不做人,她又怎么会默不作声,让这对狗男女把脏水泼到他们一家三口的身上。 “现在再看呢?你还真是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的伪君子,是叫人恶心不耻的人渣贱人。” “你敢再拍着你的胸脯,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和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吗?” “我想,你敢。因为你不做人,也就把你以前的承诺和保证,当个屁放了。” 原主毫不客气的怼吴德的这些话,再次叫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的脸,猛地扭曲抽动了一下。 其实,不只是吴德只会在嘴上说说,背地里怎么做,也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但,他们可没有一个这样牙尖嘴利,半点面子都不给吴德这个当丈夫的留的妻子。 今天这一出真是叫他们大开眼界,也叫他们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憋得脸色跟吴德一样紫涨。 原主既然已经跟吴德撕破脸了,也就不会再有任何顾忌,更不会管他的这些狐朋狗友,会怎么想她。 她只是说出自己想说的,就是这样而已。 “既然你们是清清白白的,你身后那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儿女,是你跟外面的女人生的,抱回来养在这个丁夫人的名下?” “还是这个丁夫人跟外面的男人生的,你大度的接回来当成你的亲生儿女养的呢?” 在被她气得紫涨扭曲又狰狞,丑陋跟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的吴德,想要朝她大声咆哮的时候。 原主又接着怼道:“哦,可能是我猜错了,他们不是你们两个在外面找人生的,而是你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对吧?” 反正看到吴家这群无耻的人渣贱人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她骂得痛快,给这对狗男女回泼‘脏水’更加痛快。 虽然这些话不会传扬出去,但吴德的这些狐朋狗友在场。 说不定,会在不经意间流传出去。 到那时,吴家还有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就出名了,必将会扬名整个王朝。 流言只所以会成为流言,就是不用特意摆出什么证据,只靠着口耳相传就能传扬开来。 “住嘴!住嘴!你给我住嘴!” 吴德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愤怒的朝着原主大声咆哮道。 跟他的恼羞成怒相比之下,丁夫人看着似乎比他表现的更高杆一点。 她不是不生气的,也不是没有涨红了一张脸。 但她还牢牢记着,他们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是来跟叶家人打嘴仗的,而是为了把叶家人一锅端,送他们下黄泉地府的。 她用力的拽了拽脸红脖子粗的吴德,悄悄的提醒他:“国公爷,别被她牵着鼻子走,别听她在那里胡说八道,快点进行咱们的计划吧。” “千万别被他们的胡言乱语给绕进去了。” 吴德这才猛然想起他过来的目的。 他冷冷的朝着原主和叶老爷,还有国公府的世子叶枫一笑。 “你也就只能嘴硬这么一会儿,等下你就笑不出来了。” “到那时,你就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原主毫不相让:“那就拿出你的那些贱招来吧,让我们好好看一看,你们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肮脏不堪的丑态。” 吴德没有再被她气得跳脚,而是叫了一个畏畏缩缩,眼神贪婪的妇人上来。 “你来,说说她做的那些恶事。” 原主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妇人。 而这个妇人明显也不认识她。 但,她却信誓旦旦的指控原主,说她做了平生最大一见恶事。 那就是:“十五年前在那间山神庙里,你因为自己生了个赔钱货,而不停抱怨摔打咒骂的时候,看到俺们村子里的也在山神庙待产的人家,却生了个儿子后,你就动起了歪脑筋。” 又当又立的渣男20 “哦,我动了什么歪脑筋。” 面对有一盆污水直泼过来。 原主也不生气。 只是淡淡问道。 但她的心里却再不能保持平静。 而是凭空掀起一丝波澜。 就连她旁边的叶老爷,他脸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们父女不约而同的涌起一个念头。 那就是吴德这个不做人的,真的是无耻没底线。 在他们的面前调换了,她的女儿还有叶枫。 “你把他抢了过去,把你生的赔钱货,强行塞给了俺们村子的那个媳妇。” 这妇人的谎话连篇,还有无端指责,说的虽然大声,却透着一股子心虚。 “你是说是我抢了枫儿?” 原主问,心里却是一咯噔。 叶老爷的脸色,也是不由的变了一下。 他们父女竟然还是低估了吴德的心狠手辣,若是这件事是真的,除了吴德在背后指使和操纵,不会有其他人。 而且叶枫的亲生爹娘,恐怕已经糟了吴德的毒手。 心虚的妇人再度提高了声音,尖利又刺耳。 “是啊,就是你抢了他!” 妇人猛抬手,倒是准确的指向了叶枫。 “他亲娘是刚嫁进来的小媳妇儿,哪里见过你这样蛮横不讲理的强盗做派。” “她拼死不让你抢走她的儿子,可她就一个人,怎么能抢得过你这个颐指气使的女人。” “叶枫,你是叫叶枫吧。” 妇人指认过原主后,又急急朝着叶枫喊道。 “你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在认贼做母吗?你是被她从你亲娘的怀里抢走的。” “你娘抢不过她,还被她身边的护卫打了一顿。不但打破了她的头,还打的她躺了好多年。” “你不是她亲生的,只是她抢过来抱住她地位的棋子。” “若是你有半点良心,就该为你爹娘报仇,不让他们在黄泉地府里哭。” 原主猛地攥住手,果然最坏的结果已然出现。 而他们一家三口知道现在,才知道吴德竟然做了这样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恶事。 他的罪行不但令人发指,就是被千刀万剐,下十九层地狱也不能偿还。 “我不相信你的话,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叶枫往前一步,勇敢的面对了这个指责他的贪婪妇人。 以及满面讥嘲的吴家人,还有吴德的那些狐朋狗友们。 他知道这些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们觉得他是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才不肯相信这个贪婪妇人的话,不愿意去认回他的亲生父母的。 但他究竟是不是这样一个人,他自己知道,用不着让这些人给他贴上标签。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无耻的大骗子。我爹娘的仇我若是能报,我一定会报。” “但,” 他不再看这个心虚,色厉内荏的贪婪妇人,而是转向看着他,似乎在看着一个不孝子的吴德。 “冤有头债有主,究竟是谁害了我爹娘,我的心看的最清楚不过了。” “血债血偿,我绝对不会让我爹娘他们失望的!” 因为吴德的那些狐朋狗友,他们的心就是偏的。 他们不会认真分辨究竟谁才是对的那一个,谁又是罪大恶极的那一个。 只是单单凭着原主和叶枫的言行,他们就做出了判断。 那就是这对母子,都是为了利益而六亲不认的冷血无情的人。 况且,吴德本就是拿莫须有的罪名,强行往原主身上泼脏水的。 他要的就是坐实原主的罪名,以便能让他顺利弄死他们一家三口。 原主和叶老爷还有叶枫一家三口,在看到他眼露凶光,不时迸射出无边杀意,就知道吴德一定会在今天朝他们下毒手。 他们是不怕死,但他们也不会就这么认命,成为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以及吴家人的垫脚石。 那么就不如拼了吧。 原主在朝吴德动手的瞬间,心里的悲痛和难过,都变成实质满溢出来了。 就看吴德的无耻没底线,还有他的心狠手辣。 她从没有见过一面的亲生女儿,也必定难逃他的毒手。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吴德是连畜生都不如的恶鬼。 又怎么会有一丝丝的怜悯。 “孩子,对不起,我会给你报仇的。” 原主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一边朝着吴德杀过去,一边在心里默默说道。 “还有你们叶枫的爹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吴德没有想到远原主都到了绝地,竟然还想要绝地反杀。 不只是原主,就连看上去上了年纪的叶老爷,以及还显得稚嫩的叶枫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定了目标,猛力攻击了过去。 措不及防之下,就让原主他们一家三口得手了。 原主一刀送吴德做了太监,又一脚断了他一条腿。 叶老爷一把抓过丁夫人,将她送到了原主的匕首之下。 在丁夫人前所未有的高声尖叫里,将她的脸给毁了容,并且又给了她当胸一刀,让她跟吴德做了一对末路鸳鸯。 叶枫也成功了,砍伤了吴氏的胳膊,又狠狠的踢了她心口一脚。 看着她狼狈的跌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他才退回了原主和叶老爷身边。 “杀了她,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丁夫人尖叫着,被原主踩在脚下。 跟她做了末路鸳鸯的吴德,也被踩在了叶老爷脚下,任凭他怎么挣扎,也只能像是被踩住了肚皮的王八,想翻身都不能,更别说挣脱了。 被原主毁了容,真比直接要了她的命,更叫丁夫人愤怒。 她一手捂着剧痛不止,流了满脸血的脸颊,一边高声疯狂尖叫着。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太叫人措不及防了。 不仅吴家人没有反应,就连吴德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没有办法及时反应,救下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 更别提让这对狗男女免除伤害,不变成太监,不毁容了。 “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还有你,也是个没用的废物。” 原主用力的踩了丁夫人一脚,把她杀鸡似的尖叫都踩在了她的喉咙里。 “你们这对废物真是绝配,也最为臭味相投了。” 又当又立的渣男21 “一个是只会吃软饭的废物。” 原主说着。 轻飘飘的扫了脸色紫涨。 脑门和脖子上青筋直蹦的吴德一眼。 这轻飘飘的一眼,让吴德‘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可不是吗? 若不是他惯会装模作样,用虚情假意和伪君子的嘴脸,把叶家的家产软饭硬吃。 又哪里会有现在的他? “还有一个是只会攀附,离了这个废物,就完全没有用的废物。” 这个人当然是丁夫人。 若不是有吴德这个软饭硬吃的人渣贱人,她又怎么会风风光光顶着国公府平妻的名头,到外面勾三搭四,左右钻营。 这时候原主还不知道,丁夫人和吴德早就认识。 但她也看出了一点蹊跷,找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比如丁夫人若真的跟亡夫鹣鲽情深,怎么也忘不了亡夫。 又怎么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就直接嫁给了吴德,做他的平妻。 还在后来又给他生下了儿女。 最重要的是丁夫人的这个所谓的‘亡夫’,也不过是她嘴上说说而已。 真正的那个人,大家都没有见过。 只是凭着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给她自己身上贴了个‘未亡人’的标签,做起了寡妇。 因此,原主就决定在今天这个时候,拿出来试探试探一下这对狗男女。 “你说你心里只有你的亡夫,但你的亡夫在地下会不会很生气,气愤你给他的头上,种上了一大片的青青大草原呢?” 在吴德和丁夫人这对人渣贱人,蓦地大变的脸色里。 她的视线从丁夫人带过来的,两个‘拖油瓶’的身上扫过。 “我说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扒着吴德这个废物不放,原来你早就跟他勾搭在一起了啊。” “不然,怎么会给你的亡夫戴了两顶,墨绿墨绿的绿帽子呢?” “你那个亡夫也真是可怜,遇见了你们这对人渣贱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你们就凑到一起,成了一对奸夫**。” “我想,若是他知道了,恐怕会气的从棺材里跳起来,从黄泉地府里爬回来吧。” “毕竟,你把两个‘奸生子’,可是硬生生扣在了他的头上?!” 原主的话叫人听了,最为变色和焦躁的,还不是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 而是他们那对拖油瓶。 因为‘奸生子’这三个字,哲哲实实扎到了他们的肺管子。 就见丁夫人带过来的那个儿子,直接跳脚吼道:“你胡说?!我才不是什么奸生子,我是堂堂正正的婚生子!” “这话你说了,你自己相信吗?” 原主淡淡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 “你们就是奸生子,是连庶子都不如,低贱到叫人不齿的奸生子。” 随着原主的话落下,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苟且偷生的两个儿女,不只是脸色红了白,白了青,青了又黑之外。 也用暗含怨气的眼神,看了这对狗男女一眼。 这一眼,让原主就知道,这二人是知道他们的身世的。 只不过,他们从这对狗男女嘴里得到的‘事实真相’,绝对跟她现在说的‘事实真相’不一样。 不外乎,吴德和丁夫人认识在前,但她却横插了一足,拆散了这对狗男女。 他们会将所有的脏水和罪责,都推到她还有她爹的头上。 顺便也会糊弄这二人,他只承认丁夫人这个妻子,绝对不承认她这个横刀夺爱的人。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在她拆穿了吴德和丁夫人之后,还能稳得住的原因。 但,不管这对狗男女怎么圆谎,怎么胡编乱造。 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吴德和她成亲在前,这对狗男女的理由根本是站不住脚的。 只是心里承认丁夫人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这对狗男女他们的两个年长的儿女,终其一生都洗不掉他们身上,背负着的奸生子的原罪。 “你们要恨,要怪的话,就恨,就怪这对不做人的奸夫**。” 原主的脚下用劲,在吴德忍不住闷哼一声后,她才说道。 “他们不做人,只愿意做人渣贱人。若是他们肯做人,光明正大给生你们的这个女人一个身份。” “哪怕是他的宠妾,你们也是庶出,是被承认的庶出,而不是不被承认的奸生子。” “原本你们是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嫡子嫡女,就能一个嫁的风风光光,一个继承吴家的国公府。” “但,这对狗男女放着人不做,偏偏要做畜生都不如的恶鬼。才把你们放到了,这样尴尬脏污的处境上。” “就算今天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了,做为他们亲生的长子的你,也是没有办法继承这国公府的。” 话是这么说,但原主的心里这国公府也是脏的。 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之外,这吴家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这样肮脏的国公府,再怎样煊赫,她也不稀罕。 她痛心吴德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却也庆幸,她从没有见过面的亲生女儿,不用生活在这肮脏的吴家,不用面对这些衣冠禽兽样的恶鬼。 “你胡说!” 吴家大少爷恨恨的喊道。 他才不是什么奸生子,他就是婚生子。 这吴家,这偌大的国公府,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看了一眼这小小年纪就继承了,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所有阴暗的少年,原主又把视线放到了,吴德和丁夫人后来生的那几个儿女身上。 “你们的大哥身份尴尬,是没有办法继承这国公府了。” “还有你们的大姐,她同样是身份尴尬,自然不是什么国公府的嫡长女。” “但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们是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的婚生子。” “虽说丁夫人只是平妻,实际上也是妾的一种。” “只不过有人承认她的身份,愿意让她往脸上贴一层金,舔着脸在外面说她就是平妻,而不是妾。” “那你们也就能算得上是嫡子嫡女,而不用陪着你们的大哥大姐一起尴尬难堪,抬不起头来了。” 原主是故意说穿他们的身份的。 既然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不做人,她就送他们一程。 又当又立的渣男22 这对无耻的狗男女。 也该尝一尝。 他们酿出来的苦果了。 难不成,只许他们算计人。 不许别人反击回去。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才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就该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才对。 只是,原主有一点是不明白的。 这对狗男女怎么这么有信心,想弄死他们一家三口,就能弄死他们一家三口? 难道,在他们的心里,只要他们举起屠刀。 他们一家三口就该乖乖的,把脖子送到他们的屠刀之下,等着他们的屠刀砍下来吗? 引颈就戳这样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 反正,她不光是说的痛快。 不管吴德的这些狐朋狗友,跟他再怎样亲近。 一旦知道了他和丁夫人,很早之前就苟且在一起,还生下了两个奸生子。 他们嘴上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是一定会有想法的。 那就是,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家族的少男少女们,嫁给一个奸生子,娶回去一个奸生子的。 只要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的长子长女,他们的身上一直贴着‘奸生子’的标签。 他们就会跟吴家的国公府,还有他们想要的荣华富贵绝缘。 到那时,想必吴家会上演一出又一出的狗咬狗,兄弟阖墙的戏码。 那么,她就再加一把火吧。 “虽说他比你年长,还被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一直带在身边,对外都说他是吴家的嫡长子。” 这也是吴德和丁夫人为了,给他们的脸上贴金,才故意说什么他愿意,把丁夫人和她亡夫的儿女,当成他的亲生儿女一样对待。 倒是为他博了一番美名。 但,以前他又多么的得意,现下他一定有多么的懊恼。 不见,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看他的眼神就带着些许的微妙吗。 “不过吗,现在你们知道了,他就是奸生子,根本没有资格做国公府的世子,就更没有资格继承国公府了。” “还有她,” 原主抬手指向了,被揭破是‘奸生子’的身份后,就又气又急满面羞愤的长女。 “她也再没有资格说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没有办法凭借这个身份风光大嫁,给吴家带来荣耀和好处了。” “倒是你们两个,是比他们年纪小,却是真正的嫡子嫡女身份。” “这偌大的国公府,还有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你们倒是可以努力争取一下。” “不过,若是你们兄弟姐妹情深,不愿意抢走他们原本,不配拥有的东西。” “那你们倒是可以继续兄友弟恭,做一对好姐妹。” 原主说到这里,叶老爷倒是没有说话。 反倒是叶枫忽的开口:“就是不知道国公府的继承人,我这个假的世子卸任之后,接下来谁才会是新的世子呢?” “是你,还是他呢?” 他也故意抬手,指了指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后来生的那个儿子,以及先前的‘奸生子’。 叶老爷笑着给他竖起大拇指:“还是我外孙聪明,真是会说话。” 吴家人的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他们看向原主一家三口的眼神,都是浓浓的指责和怨恨。 是因为原主毫不客气的拆穿了,他们一家极力维持的假象。 把他们吴家的和乐美满,一下子都给戳破了。 “你怎么能这样?!” 吴德的亲娘咬着嘴唇,恨恨喊道。 “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夫君,你不该……” “呸!”原主朝着她呸了一口,打断了她的话。 “我为什么不能,你们都要我们的命了。难不成,我还要为了你们这些人渣贱人,委屈自己吗?” “呵呵,你们真是想的挺美的。” 原主的呵呵,叫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差点再度吐血。 吴德用力的瞪着她,恶狠狠的吼道。 “你们休想踏出国公府一步,我是永远都不会放你们离开的。” 原主低头看向他,而后摇了摇头:“我没有想着离开。” 他们就是知道走不出去,才会想要破釜沉舟一回。 就算暂时弄不死这些人渣贱人,却不妨碍他们收点利息。 “爹,别让他们这些人渣贱人,脏了咱们的院子吧。” 原主回头,看着叶老爷和叶枫,缓缓的笑了一下。 “好呀。” 叶老爷和叶枫大声回道。 旋即,他们一家三口一脚把吴德,还有丁夫人,以及吴氏给踢了出去。 吴家人大呼小叫着,去追被踢飞的这三人去了。 吴德的那些狐朋狗友,自然也不会再多留。 他们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回去为的是国公府的,这对嫡长子和嫡长女的事宜。 无论如何,都要先跟家里人通一通气。 不然,若是家里人不知道,给他们家的少男少女定下了,这对嫡长子或是嫡长女,他们还要费劲过来退婚呢。 “枫儿,对不起,没有办法送你出去了。” 原主现在最后悔的,最痛心的就是没有办法,把叶枫送出去。 即使她和叶老爷拼上了性命,也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吴德还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一家三口里的,任何一个人逃出这肮脏的国公府的。 “娘,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不做人的畜生不如的人渣贱人们。” 叶枫摇头。 他的娘还有外公,若是有一点可能,都会把生的希望,都会留给他的。 但,他又怎么会愿意独自逃生。 “娘,你给我说一说,我另外的爹娘他们的事吧。” “好。” 原主笑,眼圈却一下子变得通红。 不久后,国公府他们所在的院子,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只瞬间,就把整个院子都包围了。 火势很大,任谁也闯不进去,也闯不出来。 这一场大火一直燃烧了三天三夜,将京师的天空都映红了。 但,却没有人过来问一句。 因为吴德早就放出风去。 说是家里的院子年久失修,才不小心走了水的。 他这个理由知道的,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的也就是听一听,就算了。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刻意的去针对他们吴家。 至于私底下,有没有做什么,谁知道呢? 又当又立的渣男23 吴德和丁夫人是有恃无恐。 他们是觉得他们简在帝心。 又有宠妃在背后支持。 才会决定再也不等了。 要一举弄死原主一家三口以绝后患,也不用想到他们一家三口一次。 就想到吴家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他吃软饭吃来的。 剧情进行到这里,按说在剧情的一力偏袒下。 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男女主,就该再没有任何隐忧,会一路高歌顺风顺水的到达,剧情给他们安排的顶峰。 走上他们的人生得意之路。 “是啊,按说是这样的。” 叶清在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颇为讥讽的说道。 而她的手也在这段剧情上,嘲讽的划过。 但,谁能想到这个任务小世界的结局,竟然是出人意料的啊。 身为男女主的吴德和丁夫人,最后是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成就了他们的青云之路。 吴家也是烈火烹油,大有一直兴盛下去的势头。 这是因为他们投靠,并且忠心的不只是皇帝,还有皇帝的宠妃。 也就是丁夫人那位‘义姐’。 皇帝的后宫里有皇后,还是跟着他一路打过来的皇后。 只不过,这个皇后没有儿女。 反倒是皇帝的宠妃,一口气生了六个儿子。 还个顶个的有能力,甩出其他那些个皇子们好大一截。 吴德和丁夫人就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宠妃的长子,也就是皇三子的身上。 大皇子的生母出身太低,虽说很早就跟了皇帝,却活成了后宫里的隐形人。 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才人,连个嫔位都没有得到。 二皇子的生母是个宫人,但他的养母是皇后。 就是皇后的处境并不太好。 一来她的母家太不给力,不但式微,还男子们一个赛一个平庸。 一家子能依靠的,就只有皇后。 因此别看二皇子成了皇后的养子,朝中文武百官看好他的,却不多。 当然了,做为男女主的吴德和丁夫人,他们的选择一定不会出错。 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也因此开启了吴家兴旺发达的通天大路。 得意忘形的吴家人,尤其是吴德和丁夫人这对狗男女,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现在有多么的高兴。 将来就有多么的痛苦。 叶老爷和原主是被他们给害了,但他们父女留下的后手还在。 皇后一开始为了跟宠妃较劲,还故意过问过原主和叶老爷的。 不过都被吴德搪塞过去了。 不过是为了给宠妃添堵的皇后,也是问过就忘。 叶老爷和原主不只是,让吴家人窝里斗,狗咬狗,彼此从和乐美满,变成了斗红了眼的乌眼鸡。 就连宠妃生的六个儿子,也斗成了一团。 也连带着把二皇子给咬了进来。 其他的妃嫔和皇子们,一见这些人斗的难分难解。 他们也渐渐的坐不住了。 除了几个年幼的皇子之外,那些个年长的皇子,哪一个不觉得自己是有功劳的。 都是跟皇帝老子一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一路浴血奋战拼杀过来的。 凭什么你们一个有当宠妃的亲娘,一个有当皇后的养母,就觉得那把龙椅,天经地义该你们坐了呢? 有本事把过往的功劳都晒一晒啊。 看看究竟谁才是最该坐上那把龙椅的人? 皇帝先前还在一旁看着,反正他儿子多得是,光是他的宠妃就一口气,给他生了六个有本事的儿子。 在他的心里面,这六个儿子,不管哪一个,在将来继承他的位置继往开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所以把皇三子放在最前面,也不过是因为他年长,而不是因为他在六个儿子里面,是最最出色的那一个。 不过,皇帝也只是把这些都放在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其他的儿子他也不是,就一味的忽视不重视了。 都是他的儿子,除了他心目中的继承人之外。 其他的那些个儿子们,他也希望他们不要,把眼光都放在他坐的这把龙椅上。 而应该把眼光往外面放,去为王朝开疆拓土,岂不是比在京师斗个乌眼鸡,要更加精彩和波澜壮阔吗。 皇帝想的是挺美的。 但,无奈他的那些个儿子们不这么认为啊。 凭什么做为宠妃的儿子,就可以坐镇京师坐享其成,享用他们浴血厮杀得来的万里江山。 他们在外面浴血奋战,再怎样精彩和波澜壮阔,也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要拿命去拼的。 到头来,还不是辛辛苦苦一场白忙活,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吗。 他们才不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爱谁谁! 谁也别觉得谁比谁更加高贵。 皇后没有嫡子,他们都是庶子。 皇帝再怎样宠贵妃,她也只是皇帝的妾室,而不是他的正妻。 有本事就让贵妃先把皇后摁下去,她成为坤宁宫的女主人。 没有本事,就别对他们摆出一副‘本王的亲娘是贵妃,是父皇的从宠妃,本王就是比你们其他这些庶子更加高贵’的嘴脸来。 他们才不理睬什么皇家跟其他官宦世家不同的说法。 有什么不同的?! 不一样都是后院里一个主母,剩下的都是妾室吗? 因此,凡是不是皇帝宠妃贵妃所出的皇子们。 哪一个都打从心里,不服贵妃所生的那六个儿子。 在他们看来,这六个人不过是会投胎,投到了贵妃的肚子里。 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让皇帝万万想不到的是。 不只是其他的皇子对皇帝,把三皇子看做最中意的继承人有意见。 就是贵妃的其他五个儿子们,也就是受害者的那五个弟弟们。 他们心里也是不服气,也是有意见,以及有满肚子的怨气和牢骚的。 三皇子是他们一母同胞的兄长这没有错。 但,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是最大的那一个。 若是真要以能力论英雄成败的话,他们一点都不比他差,还要比他更强。 不过都是皇帝和贵妃的偏心,才让三皇子成了他们当中最后的胜利者。 因此在其他皇子找上三皇子,试图把皇三子从‘太子’的位子上摁下来的时候。 他们有志一同的做出一个决断。 又当又立的渣男24 那就是袖手旁观。 坚决当做没看见。 反正对上的又不是他们。 他们干什么要去掺和啊。 就让这些人狗咬狗吧,斗的越厉害越好,也越是对他们有利。 只有这些人和他们的兄长斗的两败俱伤了,到那时他们才有取而代之的机会。 但是,贵妃的这五个儿子,跟皇帝一样想的都挺美的。 不过事态的发展,却让他们的算盘落空了。 其他皇子怎么会,放着三皇子的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管,只管跟三皇子互咬呢。 他们也怕这五个家伙,打着让他们两败俱伤,他们捡了便宜的心理。 那样的话,他们就算斗败了三皇子,可就真的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了。 这样的结果,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允许发生的。 要斗,就大家一起来斗吧。 看谁有本事,有那个运气笑到最后,成为最后的人生赢家。 除了其他皇子之外,三皇子也是愤怒异常的。 他们可真是他的好兄弟啊。 要知道,他虽然有底气。 但其他的那些个,跟他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们,也都不是吃素的。 大皇子看着大大咧咧,是个鲁莽有勇无谋的人。 但内里他一点都不鲁莽。 相反,他还十分的精明狡诈。 而二皇子看着是个透明人,却一点都不隐形。 聚集在他身边的势力不多,也绝对不会少到让三皇子放心的地步。 这些个皇子们拧成了一股绳,虽说只是暂时的。 也还达不到蚁多咬死象的地步。 却也硬生生拖住了三皇子的脚步,让他怎么也走不到继承人的位子上。 等到三皇子的同母兄弟都一起卷进来后,更是差点就把三皇子的美梦半途折断了。 皇帝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他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里的局面。 其实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他,急了。 他的宠妃贵妃更急了。 倒是一直被他冷落的皇后,开始偷偷摸摸暗搓搓搞起了小动作。 这个时候看似王朝还是稳固的,但内里其实已然在悄然崩塌当中。 皇帝在发现危及到,他自身的安危以及他的皇位之后。 别说什么下任继承人了,就连他最宠爱的贵妃,他都顾不得了。 他想要阻止他的王朝的崩塌,就势必先要阻止皇子们的内斗。 只是他也高看了他自己,他发现的太晚,阻止的也太晚。 即使他用了雷霆手段,也没有办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更何况,他虽然是皇帝了,但跟他一起逐鹿天下的人,并没有被他全部打败。 一见他的儿子们先乱起来,斗的跟什么似的后。 那些人自然不会放弃最佳机会和时机,果断的带着他们的人马参与到了其中。 就这样,乱世刚结束十多年,又再一次开启了乱世争霸天下的局面。 跟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皇帝是真的孤家寡人一个。 他的儿子们都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再不甘心跟在他屁股后头,为了他而浴血奋战。 反正他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他们还干什么拼死拼活啊。 还不若拼一把大的,说不定赢得会是他们呢。 又当又立的渣男25 “怎么会这样?” 小渣只传给了叶清剧情。 而它竟然没有看。 对它来说,不管剧情怎样。 它的任务就都是只有一样。 那就是千方百计,让宿主叶清走剧情。 从而维护原来的剧情,让原书当中的女主男主,真正的走上他们的人生巅峰。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小渣的豆豆眼,差点就要从它的眼眶里掉出来了。 它难以置信的盯着,剧情的结局,感觉它被雷劈了一样。 原书的剧情竟然不是它想象的那样。 男主和女主也不是,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而是随着这个短命王朝的覆灭,也一起覆灭了。 什么皇帝? 什么宠妃? 什么三皇子? 都统统的成了过眼云烟。 叶清随手将剧情,又丢回给了它。 “怎么不会这样?为什么不可能?” 剧情的偏颇和偏袒,才造就了所谓的男主和女主。 若不然,人生赢家是谁,还不一定呢?! 跟小渣如同被雷劈一样的糟糕透顶的心情不同的是,她可真是太高兴了。 那些踩着原主尸骨和血泪的主角,虽说报应来得有点晚。 却也得到了真正的报应。 皇帝一家被团灭,他所建立的短命王朝,连一代都没有坚持住,就被新的王朝取而代之了。 投资失败的男主根本没有机会,再来一次投资。 他和他的真爱‘丁夫人’的下场,自然也不会是好的。 并且,这对人渣贱人还反目成仇了。 互相指责,互相埋怨,乃至还互相怨恨。 他们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对方身上。 都在深深的怨怪着对方误了自己。 他们是带着对彼此的深深怨恨,还有无限的懊恼悔恨下了地狱的。 “这样的结局虽然有点差强人意,勉强还可以吧。” 叶清的话,叫小渣猛抬头。 它的豆豆眼通红通红,好像烧红的烙铁一样。 “宿主,你怎么能够这样幸灾乐祸?!” 面对着它的指责,叶清却笑得愉悦。 “我愿意。” 小渣憋屈的闭嘴,心里恨死了没用的剧情。 但它又不甘心,仍旧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宿主,你依旧会改变剧情,是不是?” “为什么不?” 叶清反问。 不等小渣说话,她就走到了倒地不起,看着她好像看着什么似的,害怕到两只眼睁的老大,甚至都裂开了的婆子面前。 “我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像你这种背主求荣的贱人,就跟你那不做人的一大家子,一起下地狱去吧。” 婆子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眼带仇恨的瞪着她。 哪怕她被叶清踢断了几根肋骨,她还极力虚张声势,以及色厉内荏的喊道:“你敢?!” “你可以亲眼看看我敢不敢?” 叶清说,一脚将婆子踢出了屋子。 冷眼看着她摔在院子里。 婆子凄厉的哀嚎了一声,她的腿,她的腿! 不但她的肋骨断了,就连她的腿也摔断了一条。 婆子的哀嚎终于把,原主院子里的下人们给引了过来。 她们看着地上哀嚎的婆子一眼,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叶清那边。 又当又立的渣男26 “紫苏。” 叶清唤。 一个高挑个子,眼神干净的丫头,急忙越众而出。 “夫人。” “把我爹给我安排的护卫们都喊过来。” 叶清现在能信任的,也就一个紫苏。 剩下的那些个下人们,不是说她们跟婆子一样的坏透了。 却也在男主的潜移默化之下,心里有了杂念。 不然,也不会婆子一声令下,她们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被指使了出去。 “是!” 紫苏听了,立即大声应道。 扭头就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夫人,你……”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婆子,一听叶清的吩咐,心里的那点子侥幸,顿时就飞走了。 她不甘心就这么被处置了。 在没有改变命运,飞上枝头之前,她怎么也不甘心。 她没有输,她还没有输。 虽说能给她做主的人离开了,但吴家其他的主子还在。 只要把他们请过来,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叶清不等婆子,张嘴把脏水往她头上泼。 抬脚朝着婆子的,另外一条腿踩了下去。 就听‘咔嚓’一声,婆子这条完好的腿也断了。 她的这一举动,登时镇住了院子里,这些心思已然浮动的下人们。 她们这才猛然想到,眼前这个看着温柔的不得了的,她们的年轻的女主人。 又怎么会真的温柔到没有一点脾气呢? 她可是叶老爷的亲生女儿! 痛的发出一声杀猪般叫声的婆子,就是她们面前活生生的例子。 叶清这一脚,登时就压住了心思浮动的下人们。 一时间,院子里静得落针可闻,就连呼吸她们都不敢放大了。 紫苏回来的很快,跟着她过来的护卫头领,轻飘飘的扫了这些下人一眼。 刚被叶清震慑住的她们,又被这一眼吓得心肝胆颤。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跟叶清陪嫁的下人们不同,跟着她一起过来的护卫们,见到她的时候,都是称呼一声‘姑娘’,而非是一声‘夫人’。 这就说明在护卫们的心里,叶清才是他们的主人。 至于她嫁过来的吴家,那根本就是外人。 这也是剧情里为什么男主,一直把他的真爱‘丁夫人’藏得那样深的原因。 叶清指了指还在不停哀嚎的婆子:“把这个背主求荣的贱婢,还有他们一家子,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吴德是带走了婆子的几个儿孙,却没有把她们一家都带走。 就是为了留着她钳制原主,顺便把她的儿孙做为人质的。 婆子也知道,但为了他们一家子的前程,她是甘心留下来助纣为虐的。 一直在哀嚎的婆子,在看到护卫头领后,她整个人都害怕了。 她不怕原主,知道原主跟叶老爷比起来,可是无比的心慈手软。 但这些护卫可不一样,他们都是叶老爷亲自给原主挑出来的,秉承的就是叶老爷一惯的。 谁敢让我女儿不高兴,那我就让他永远不高兴的原则。 若是叶清来处置她,还有她的家人,她还没有这么害怕。 大不了,就是被发卖出去罢了。 又当又立的渣男27 她们可是被吴德连累的。 是为了他的‘丁夫人’才遭罪的。 吴德说什么也要把他们一家给买回去。 还要给他们一家更好的前程。 现下,叶清懒得处置她们一家。 反而要交给这些护卫,就说明她们一家是真的完了。 “是,姑娘。” 护卫头领什么都不问,只严格认真的执行了叶清的命令。 随着面如死灰的婆子,像被拖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满院子的下人的呼吸都是一紧,心更是高高吊起。 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她们了呢? 在这最紧张和恐惧的时候,一道气喘吁吁的女音忽的传了进来。 “慢着……!” 下人们即使听到了这个女音,却也不敢抬头。 因为她们现在清醒的不得了,是因为叶清才是她们的主人,而吴家什么都不是。 急匆匆赶过来的是原主的婆婆。 她是一个人过来的,吴家的另外三个主子,一个也没有出现。 “媳妇儿啊,你不能这么做啊。” 还没有走到叶清跟前,原主的婆婆就忙不迭开口了。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叶清反问着,一脸不赞成看着她的原主婆婆。 心里冷笑了一声。 吴家留下的四个主子里,上了年纪的那两个,是后来才知道吴德弄了个真爱‘丁夫人’的。 而原主的婆婆和公公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原主的公公是个一心为了家族,眼里只有家族利益的,当然不会向原主透露一个字。 原主的婆婆却是在原主嫁进来的时候,就曾经‘情真意切’的说,要把原主当成她亲闺女的。 而她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在吴德的真爱‘丁夫人’身上,她可是嘴巴比蚌壳还要严实。 也就只在后来,对着原主‘狠’掉了几滴眼泪,连一句维护原主的话都不曾说过。 所以说,原主这个婆婆啊,难怪会生下吴德这样一个无德的无耻卑鄙小人。 她骨子里跟吴德一样的自私无耻,心里只有他们自己。 在叶清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视线里,原主的婆婆瑟缩了一下,却依旧咬牙说道。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 叶清淡淡看着她,淡淡问道:“这就是你阻止我处置,背主求荣的下人的理由?” “难道,你不觉得实在是荒唐可笑吗?” 原主婆婆向来唯唯诺诺,胆小怯懦的脸上,忽的掠过一抹怨恨。 若不是叶清一直看着她,就会忽略了。 “我是真的为了你好,她到底跟了你多年,你若是就这么处置了他们一家,岂不是太过狠心,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叶清静静的看着她,直到看的她匆匆扭开了眼睛,才冷笑回道。 “我要是放过背主求荣的贱人,轻拿轻放给我下药的贱婢,我才是蠢得可以。” 看来原主这个婆婆一直在怨恨原主啊,是因为嫉妒吧。 嫉妒原主跟她一样都是女人,却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地里。 她怎么就没有原主这样,一个爱女如命的亲爹呵护着呢! 又当又立的渣男28 难怪…… 难怪呢…… 叶清在心里说道。 难怪,她会对原主落井下石。 一切都是源于,她内心深处深深的嫉妒和自卑在作祟。 “还有,我有一句话倒是想问一问婆婆你呢?” 原主的婆婆心猛地一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你,你说。” 叶清凤眸讥诮,冷冷看着这个自私无耻的女人。 “婆婆,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儿子啊?” 叶清的话,叫原主的婆婆心猛地一跳。 她惊诧的抬眼:“你,你说什么?!” 下意识的她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身影。 极力的克制着心里的不安,她急急说道。 “你在跟我说笑吧,我就德子一个儿子,哪里还能冒的出另外一个儿子啊。” “是吗?” 叶清的凤眸更冷了。 “若婆婆你没有多出一个儿子,那吴德带着走的那个‘丁夫人’,又是谁呢?” 原主的婆婆眼神飘忽了一下,狼狈的把一抹心虚掩藏了下来。 “什么丁夫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媳妇儿啊,你不相信谁,也要相信德子啊,他绝对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 叶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么说,婆婆你确定没有什么‘丁夫人’吗?” 原主的婆婆用力的咬着下唇,心里恨恨。 为什么要逼她?! 为什么要逼着她回答,这个最不好回答的问题?! “没有什么丁夫人?” 突然响起的男中音,救了左右为难的原主婆婆。 她迫不及待的跟着附和道:“对,没有什么丁夫人!” 赶过来救场的,正是原主的公公。 跟吴德一样心狠手辣,自私自利。 只他的卑鄙无耻,比吴德少了那么一点点。 整个吴家要说,还算有一点子良心的,也就是上头的二老。 只不过,这二人仅剩下的那一点子良心,也在后来吴德要弄死叶家父女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们终究也是自私的,自然是帮亲不帮理。 泯灭了他们最后仅剩的一点子良心。 叶清对于狼心狗肺的吴家公婆,自然没有原主向来的恭谨和柔顺,就连表面的尊敬都懒得敷衍一下。 原主的公公一见她冷淡到不带一点温度的表情,登时也拉长了一张脸。 “叶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婆婆是你的长辈,你给我们摆脸子做什么?”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也是的,听风就是雨,也不知道是那个多嘴多舌的,在你面前嚼舌根,你就信了。” 边说着话,他阴冷的视线边从在场的下人们脸上扫了过去。 只是他来的有点迟,刚才叶清已经震慑住那些心思浮动的下人。 他的冷冷威胁,根本起不到任何一点作用。 这些下人们不得不摆正自己的位置,哪里还敢往吴家人跟前凑啊。 说来说去,决定他们生死的不是吴家人,而是叶清这个女主人。 而原主的公公还在那里大放厥词: “等我查出是谁在背后偷嚼舌根,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又当又立的渣男29 叶清冷眼看着他在那里放狠话。 她的表情淡淡的。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原主的公公觉得被无视了,脸色更难看了。 说的话,也越加不耐烦起来。 “叶氏,你真是太失望了!” “德子在外面为了你拼搏,你却在家里胡搅蛮缠,你对得起他吗?!” 叶清心里早做好了打算,懒得跟他做什么口舌之争。 只管冷冷怼了回去。 “你们敢发誓吗?” 原主的公公婆婆听了,就是一愣。 旋即,他们勃然大怒:“叶氏,你真的要继续闹下去,不肯消停消停吗?!” 叶清只有一句话:“你们敢发誓吗?用你们吴家的将来,用你们吴家的子孙后代发誓,你们敢吗?” “只要你们敢,只要你们发誓若真有一个‘丁夫人’,你们吴家将来不得好死,还要断子绝孙,我就信。” “若是不敢,那就请回吧。” 原主的公公简直要怒发冲冠了,他恶狠狠的瞪着叶清,恶狠狠的怒吼道:“叶氏,你别太过分了!” 他是一点都不心虚。 是因为他觉得叶家欺人太甚。 明明是嫁不出去的‘剩女’,硬是塞给了他们吴家不说,竟然还敢要求他的儿子不许纳妾,不许要通房丫头。 凭什么啊?! 他们吴家又不是穷的,连饭都吃不起。 别说是养一两个小妾了,就是十个八个也养得起。 就因为叶家比吴家财大气粗,就不把吴家放在眼里。 难怪他的儿子不待见叶氏,这样不贤惠善妒的媳妇儿进了吴家的大门,是吴家的不幸啊。 叶清没有说话。 因为有为她说话出头的人来了。 早在她吩咐护卫们,将背主求荣的婆子一家都带走的时候。 也知道即使她不说,护卫头领也会把事情禀报给她爹知道。 果不其然,叶老爷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原主的公公的咆哮还没有落下,就听到一个冷冷的男声问道。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女儿怎么就过分了?” “吴大老爷,要不然,你来给我说说。” 叶老爷何止是来得快,他还带了更多的护卫过来。 不只是护卫们,就连叶家的管家还有账房他都一并带来了。 吴大老爷的脸色变了,吴大太太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向来柔顺到不可思议的媳妇儿,竟然把她亲爹叶老爷这个大佛请了过来。 糟了,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直到这个时候,吴大老爷心里对吴德才有了一丝丝的抱怨。 你既然知道要用叶家,干什么还要冒险带走那个女人啊。 你就不能再忍忍,等把叶家都掏空了,再来跟叶家谈条件吗? “爹。” 叶清朝着叶老爷走了过去:“你来的太好了,女儿都要被吴家给欺负死了。” “不是,妹夫,不,亲家,不是这样的。” 吴大老爷头上的冷汗,跟瀑布似的直冒个不停。 两条腿直打颤的他,忙不迭推起笑脸,想要挽回这看似不可挽回的一切。 不然,吴家就完了。 又当又立的渣男30 他一边在心里痛骂吴德。 一边又怨恨着叶清的无情。 都嫁到吴家来了。 却不以吴家为重。 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的儿子纳一个小妾又怎么了? 你不是还是正妻吗?! 怎么就这么不容人呢?! 他这是给忘了,吴德当年发的誓言。 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背弃。 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剧情里他是没有被天打雷劈,却也最终和吴家一起葬送在乱世里。 也勉强算是恶有恶报了。 嘴里泛着苦涩的他,只盼着能把叶老爷糊弄过去。 毕竟,吴家的将来靠的可是叶家。 若是没有叶家,吴家什么都不是。 “呸!” 叶老爷回给他的,是一声大声的‘呸’。 “我可没有你这样无耻的亲家,更没有吴德那样卑鄙无耻的女婿。” “还有别喊我妹夫,我和吴氏是怎么一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德已然被他掀了个底朝天,他所有藏在暗处的龌龊心思,也已经无所遁形。 吴家和吴德既然有胆子做,就别怪他不客气。 敢算计他的女儿,就要有被报复回去的觉悟。 叶清的表情微微一动,果然,叶老爷会娶吴氏为继室,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亲家,话不是这么说的。” 吴大老爷被叶老爷一声呸,气的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唾面自干。 心里运了运气,他才能继续拿原主的身孕说事。 “德子要是做得不好,你要打要骂我都没有二话。” “但,你也要为你们叶家的外孙着想啊。” 按照吴德的意思,是不愿意这么做就让叶老爷,知道原主怀孕的事的。 他也没有办法了,才想着用这件事来跟叶老爷谈判。 “不是叶家的外孙。” 叶清在一旁忽的说道,在吴大老爷和吴大太太夫妇两个的错愕里。 叶老爷却笑了。 就听她接着说道:“是叶家的孙子。吴德,我不要了,这个孩子只是叶家的,跟你们吴家无关。” “不行,我们不答应!” 吴家夫妇两个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 要是他们的孙子飞了,那叶家这块肥肉也就飞了。 “由不得你们说不,是吴德先对不起我。” 叶清说的斩钉截铁,明显的是绝无回旋余地了。 “爹,我不想再看到吴家人。” “还有吴德不光偷偷带着他的外室走了,还偷着拿走了女儿一大半的陪嫁。这些,你可要给女儿统统的要回来。” 叶老爷连连点头:“放心吧,爹不但让吴家陪你被偷走的嫁妆,还要让吴家陪你精神损失费。” 没见他把账房都带来了吗。 他是该跟吴家好好的算算账了。 当日吴德向叶家求亲的时候,若是做不到一心一意,你就干脆别发誓啊。 斩钉截铁的发了誓言,到头来却偷偷的藏了个外室。 还生了‘奸生子’,真是不可原谅和饶恕。 这不仅仅是恶心了,而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啊。 “既然你们吴家这么喜欢‘奸生子’,我叶家的孙子自然就不牢你们惦记了。” 又当又立的渣男31 不怪叶老爷如此强横。 吴德能把他的外室藏得严严实实。 不被人发现。 若说吴家人不知道,没有帮着隐瞒。 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因此,他对吴家人说话也就更加不客气了。 “你们也别说你们不知情。” 叶清一句话,定住了还想要狡辩的吴大老爷和吴大太太。 “你们既然敢配合着吴德算计叶家,算计我和我爹,那就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在吴德的眼里心里,他的外室才是他的心头好。” “而我这个他用狗屁誓言骗来的妻子,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还有借此掏空叶家的踏板罢了。” 吴大老爷心里又气又急,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已经偷偷离开的吴德。 眼见着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 而叶老爷还有这个白眼狼儿媳妇,是一定要从吴家狠狠的咬下一大块肉来。 纵使他心里想着‘破财免灾,破财免灾’,还是忍不住肉疼。 “你真的不肯再继续留在吴家,不肯等着德子给你带荣华富贵回来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痴心妄想叶清能为了,所谓的今后的荣华富贵,而放弃跟吴家算账,乖乖的留在吴家。 叶清看着他,忽的就是一笑。 在他被笑的头皮发麻里,她说道:“裹着毒药的荣华富贵,我不稀罕。” 更何况,还是拿她们叶家换回来的血淋淋的荣华富贵。 她就更不稀罕了。 “德子毕竟是你的夫君。” 吴大太太白着一张脸,抖着嘴唇说道。 “这样说话不算话,没有担当,还只会吃软饭,还要软饭硬吃的人渣贱人,我也不稀罕。” 叶清冷冷回道:“他都无耻的算计透了我和我爹,我不一脚踢了他,难不成还要留着过年吗?” 见真的无法挽回,吴大老爷只能肉疼的,听着叶老爷跟他算账要赔偿。 叶老爷越算,他越心痛。 越来越痛之下,他心里对吴德的怨气也达到了顶点。 对于他的真爱‘丁夫人’,也更是恨得恨不能一把掐死她这个祸害。 叶清只带着紫苏一人从吴家离开的,其他的陪嫁下人她一个也没有带。 对于这些心思浮动了的下人,她虽说没有处置,却也不会再要。 剧情里她们冷眼旁观原主被欺负,那么他们今后会怎样,她也不会关心。 她是跟吴家掰扯开了,也丢掉了吴德那个人渣贱人。 却没有立即把吴氏,也给送回吴家来。 吴氏暂时还不能送回吴家,一切等她查探清楚再说。 吴大老爷铁青着脸,肉疼的都要抽抽过去了,眼睁睁看着叶老爷带着叶清扬长而去。 不但带走了吴家大半的家产,还带走了吴家的孙子。 气怒之下的他,回手给了身边的吴大太太一巴掌。 “贱人,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要不是他,吴家怎么会有今天的羞辱?!” 又怎么会被咬下那么大一块肉去。 吴德是再三向他保证了,将来会挣下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家业,还有能长长久久传承下去的爵位。 又当又立的渣男32 可那都是他画的大饼。 而不是现在。 将来怎样? 现在的他看不到。 只知道,吴家差点就败在了他的手里。 将吴大老爷的气急败坏抛在了身后,叶清心情大好的回去了叶家。 一直到她进了家门,吴氏才得到了消息。 却也只知道叶清回来了,而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 她心里牢记着吴德的嘱咐,一定不要让叶老爷和叶清父女两个相处太久。 不然,叶老爷一准会发现他有问题。 因此,她哪里还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得住。 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叶清正和叶老爷说着话,他们父女谈论的内容不是别人,正是吴氏本人。 “爹,你叫人好好的查查她。” 只要是自家女儿说的,叶老爷一律无条件支持。 “是该好好的查一查,当年我也是太过轻易相信她了。” 他是信守承诺的人,但却不愿意被人当猴耍。 以前是他一叶障目,现下可不能再糊涂着了。 叶清没有说话,在默默回想剧情。 吴氏背后肯定站着一个人,不然,凭她一个人的算计,是不可能嫁到叶家做继室的。 而这个人,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吴氏就是这个时候,一头撞进来的。 她脚步匆匆,由于跑的急还微微的带着点串。 “今儿是什么风,把咱们家的姑奶奶给吹回来了啊?” 一进门,她保养良好的脸就挂上了,亲切关爱的笑容。 还没有一丝虚假,看上去情真意切极了。 她是目的鲜明的,朝着叶清直接走过去的。 还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握住叶清的手,来表达她做为一个继母的嘘寒问暖。 “老爷,你快瞧瞧,咱们家的姑奶奶是不是又圆润了一点啊?” 说着,她哈哈一笑。 “看来,咱们家的姑奶奶在我娘家过的还不错啊。” 叶清静静看着她,一脸‘我娘家就是好’的嘴脸。 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热情伸过来的手。 “你说错了,我不是胖了,而是瘦了。” 吴氏一愣,表情尴尬里又带了一点受伤。 “怎么可能瘦了,我不会看错的。” 叶清才不管她尴尬不尴尬,受伤不受伤。 更不会给她台阶下。 敢算计她,那就自己受着吧。 恶心人都恶心到家了,她不一巴掌回过去,都是给吴氏脸了。 “吴德偷偷在外面养外室,你知道吧?” 她问的太过措不及防,吴氏根本来不及掩藏她的反应,以及管理她的表情。 吴氏的表情真实的,表示了她知道。 从她猛然骤缩的瞳孔,就能看出她不但知道,还一道恶意隐瞒了这个事实。 果然不愧都是吴家人啊。 一样的无耻凉薄。 “你果然知道。” 叶清冷笑,直接就跟吴氏翻了脸。 她有底气根本用不着,跟吴氏虚与委蛇。 吴氏又不是她真的继母。 她又不是非吴德不可的恋爱脑。 因此,她不但直接跟吴氏翻脸。 还冷冷拂开了,吴氏再度伸过来的手。 “这假的就假的,永远也变不成真的,真是多谢你给我上这一堂课。” 又当又立的渣男33 “枉费你平日里惺惺作态。” “朝着我嘘寒问暖。” “我就说怎么,带着一丝的违和?” “果然啊!” “这一到见真章的时候,才能看得清一个人的心啊。” “关键时候你向着的,还是你的侄子。” “而我,你嘴上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你的继女,跟你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 叶清劈头盖脸的话,砸的吴氏站都站不稳了。 脸色惨白的她,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二。 “不,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的。” 她强忍着心里被叶清顶撞的屈辱,还有对吴德的真爱的怨恨。 眼眶含泪要掉不掉的更咽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德子藏了个外室在外面,你相信我。” 说着,她猛地看向叶老爷,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唤了一声。 “老爷,你为我说句话啊,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要是真的有坏心,怎么可能一藏就是这么多年啊?” 她以为叶老爷就算再向着叶清,也该多少维护她一句的。 毕竟,她这么多年付出的可是她全部的真心啊。 但,她失望了。 叶老爷冷冷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老爷!” 吴氏高声喊道,一只手捂住心口,蹙着眉头眼泪疯狂的爬了满脸。 “这么多年我做的还不够吗?” 她的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叶老爷。 她不甘心,她万分的不甘心啊。 枉费她这么多年在叶家,为了他们父女两个付出全部的心血和感情。 到头来,却连一滴浪花都掀不起。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劫数,她以为只要她一直一直付出,痴心的等待。 就能走进他的心里,换回他同等的感情。 可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她付出再多也根本捂不热他冷硬的心。 叶老爷看着吴氏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厌恶。 “你过界了。” 他的眼神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看着吴氏的眼神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你做的太多,故意过界就叫人厌烦了。” 若不是吴德偷养外室的事闹出来,叶老爷还真的察觉不到吴氏的心思。 一旦察觉了,他只会快刀斩乱麻,而不会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 “浩然兄娶了你,真是他的不幸。” 吴氏被叶老爷鄙视的眼神,看的浑身打颤,一颗心更是恨得发狂。 这个男人太可恨了。 不回应她的感情就罢了,竟然还如此的羞辱她。 真是气死她了! 若不是牢记着,不能坏了吴德的事。 她早就气的扭头就走,再也不留在这个叫她屈辱的地方了。 “我没有做过,我不知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 吴氏虚张声势的挺直脊背,虚张声势的叫嚷道。 绝口不提她对叶老爷的情义。 她死心了。 这样一个不知道怜香惜玉,没有半点柔情的男人。 她不要了。 况且,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她的感情。 是她要立即给她的侄子去信。 又当又立的渣男34 吴氏跟吴大老爷一样。 心里有了对吴德的不满。 对他嘴里说着为了家族。 暗地里的任性妄为颇有意见。 “吴德的手伸的太长了,女儿啊,你打算怎么做?” 叶老爷冷冷的视线,从吴氏仓惶的背影上收了回来。 叶清微微一笑:“断了他的野望,夺走他最想得到的。” 吴德如此费尽心机算计叶家,算计她们父女两个。 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他的一飞冲天,还有吴家的荣华富贵。 她要做的就是从根源上,断绝吴德的美梦。 让他去他该去的地狱里。 吴德只所以能,带着吴家一飞冲天。 还是因为他选中的明主。 看似叶清想要断了他的路,有点困难。 其实一点都不难。 剧情里吴德挑选的这个明主,说起来也算是个捡漏王了。 他是家中的次子,还是继室所出的次子。 虽然他是嫡子,但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原配所出的嫡长子。 乱世还没有开启之前,这个嫡长子就已经目光长远看到了。 他说动了家中的大家长,提前为家族积蓄了一番力量。 因此吴德这个明主所在的家族,才能在乱世开启后迅速的崛起,并且成为能真正逐鹿天下的几大势力之一。 按说嫡长子才是继承人,偏偏他体弱多病,就算娶妻生子了,也累得他的儿子跟着他一样病弱。 这才让吴德挑选的明主,捡了个大漏,成了名副其实的捡漏王。 这个时候明主还不是皇帝,也不是某某王,而是某某王世子。 那位原配所出的嫡长子,就只是大公子。 在将来明主成了皇帝,他的亲娘成了皇太后。 这大公子一家三口,却早早的给腾了地方,成了皇家祠堂里的牌位。 就连这大公子的亲娘,他爹的原配发妻也没有挣得一个元后的称号,仅仅是某某夫人罢了。 只因为他的继母美名天下传诵,他的亲娘反倒是默默无闻,成了他继母鲜明的对照组。 似乎是为了给继室出的嫡子脸上贴金,大公子的亲爹靠着大公子成了高祖的男人。 默许了将原配发妻还有大公子一家头上,扣上了‘妾室庶出’的名头。 反倒是把继室和她的子女,扶到了原配正室的名位上。 叶清看着剧情里写的,继室温柔贤惠善待原配发妻所出的嫡子。 不但劳心劳力抚养,还曾经为了他割了大腿上的肉,加到了他的汤药里。 据说正是因为她这一番慈母之心,才救回了发烧病情来势汹汹的嫡长子。 并且她割了不止一回肉,而是整整九次。 等嫡长子终于退烧清醒,继室就因为失血过多,日夜担忧而昏倒了。 她也才因此赢得了世上最好继母的名头,并且为人传颂。 相反嫡长子却被人诟病,还背上了不孝的名头。 虽说被他‘好心’的继母,给强压下去了。 却还是留下了不可抹除的痕迹。 对此,叶清想说的是。 这个继室不但对他人狠,对她自己更是狠。 正是因为她是个狠人。 又当又立的渣男35 才能成为笑到最后的人生赢家。 想必,那个嫡长子会生病。 还高烧不退。 病情来势汹汹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这其中一定少不了这个继室的暗手。 没有嫡长子的凶险,又怎么会有继室显示她‘慈爱’的机会啊。 割肉当药,她可能真的做过。 但,她不相信真的是九次。 甚至可能连第一次都不是真的,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在剧情的加持下,原配嫡子一家就这样,成了继室母子的工具人。 难怪会别轻易的炮灰。 倒是让她发现了,可以毁掉吴德登天梯的契机。 只要这个大公子好好的,他的继承人好好的,那么吴德的明主也就是现在的世子,就不是什么问题。 “清儿,咱们家家底还算厚实,珍贵的药材也存了一些,要是用得上都拿出来也没有关系。” 叶老爷听了叶清的打算,就知道她这是要跟,吴德支持的那个世子对上了。 他当然是全力支持的。 还有什么能比斩断吴德的登天路,更让他痛苦的呢?! 在他还没有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也就更加的容易了。 “爹,吴氏这边咱们要加快速度。” 叶清没有想着,等吴德一步登天以后,再让他尝一尝从云端跌落的痛苦。 那样太麻烦,也太便宜吴德和吴家了。 “放心吧,一切都抱在爹的身上。” 这边叶老爷叫人暗中调查吴氏的事。 那边吴氏一回到院子,就气得咬着牙对身边的婆子说道。 “赶紧的派人去给德子送个信,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一趟。” “都怨他,非要在这个时候,把丁氏那个贱婢带上。” “若不是因为丁氏那个贱婢,叶清那个贱丫头又怎么会,一气之下竟然要跟他合离。” “我看他真是昏了头了,真是气死我了。” 她气啊,她怎么不生气? 若不是丁氏那个贱婢迷得吴德晕头转向,他又怎么会冒着被叶清那个贱丫头发现的风险,偷偷的带走丁氏母子。 就因为他的一时不忍,才让他们辛辛苦苦谋划的大事,眼看着就要化为流水了。 吴氏不只是生气吴德的执拗,也更加生气丁氏的野心。 倘若不是她在吴德耳边吹枕头风,吴德也不会一时头脑发昏,带着早就安置好的她们母子去投奔他选定的明主。 要是吴德还有吴家因为丁氏那个贱婢,而最后个功亏一篑的话,她一定饶不了丁氏那个贱婢。 “以前我看她低眉顺眼,还以为她是个好的,谁知道这就是个心大的祸害。” 吴氏的信送出去的很快,毕竟,她还等着吴德回来给她出主意呢。 她可不愿意被叶老爷从叶家赶出去,她还想继续留在叶家,过着她一直向往的富贵日子。 不过,吴氏注定要失望了。 她送出去的信还在路上,吴德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收到她的信。 倒是叶老爷这边查出了,她一直极力隐藏的过去。 “想不到一个人一旦无情起来,会这样狠啊。” 又当又立的渣男36 叶老爷感慨。 深深觉得他真的看走了眼。 不但看走了眼吴德。 也看走了眼吴氏。 谁能想得到呢? 看上去是个老实人的吴德,还有柔弱到连蚂蚁都不敢踩的吴氏,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对姑侄。 该说他们还真的是一家人,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无耻卑鄙。 他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证据,都是吴德和吴氏这对姑侄狼狈为奸,谋害人命的指控。 越看越是叫他触目惊心,只因上面的字字句句都是他人无辜的鲜血凝成的。 “爹,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清看到这些证据的时候,心里却不见一丝的意外。 她是才穿越了几个小世界,但每一次遇见的女主和男主,都不是什么好人。 能跟不是好人的女主和男主,站在一起的配角又怎么可能是例外呢? 、 吴氏留给原主的印象,是一个挺不错的继母。 虽说有她的小心思,但也挺自觉的。 但实际上吴氏心狠手辣到,能亲手把深爱着她,为了她努力上进的丈夫,给硬生生送到地狱里的毒妇。 这要从吴氏的上一段婚事,她的前夫说起。 她的前夫曾经是吴家的先生,能入得了吴氏的眼,除了他自身的优秀之外,也还因为他相貌好。 让吴氏一眼就喜欢上了。 不过那时候她只是心动,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嫁给她的前夫。 在从她兄长嘴里知道,这位让她心动的先生,不仅仅是相貌好,还是有巨大潜力,最有可能一飞冲天的人,她这才动了嫁人的心思。 吴家是商户,虽说她衣食住行上,不知道强过多少人。 却还是意难平,觉得凭她的容貌和才情,将来嫁给跟她一样的商户人家,那就真是委屈她了。 现在一个改变的机会摆在她的眼前,她怎么会不立即抓住呢! 于是,她果断的拒绝了,吴家给她挑选的亲事。 亲自跟她的爹娘说,她要嫁给家里的这个先生。 并且她还给吴家二老,还有吴大老爷详细分析了一番。 只要她选的这个男人,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那么吴家也就有改换门庭的机会。 吴家二老和吴大老爷一听,当然也就跟着动心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商户女想要不嫁进商户人家,想要嫁的更好跨越阶级,实在是太难了。 大多数都是进了官宦人家,做了人家的妾室。 哪怕带着大笔的嫁妆,也不见得就能出人头地。 就算嫁给了有潜力的寒门子,也要防着是不是会遇见一只白眼狼。 不但把你当成提款机,还要提防一旦男人有了功名,第一个牺牲的就是她。 为此,她果断的把视线从那些寒门子身上移开了。 只所以她下定决心,想要嫁给家里的先生。 除了这个先生有潜力,能给她想要的身份和地位之外。 也是这个先生不算是寒门子,人品三观还是靠得住的。 绝对不用担心,将来他会负了她。 又当又立的渣男37 这也是吴家会点头的原因。 一旦得到了家里的支持。 吴氏就立即开始了行动。 她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 一步一步算计着,走进了她丈夫的心。 然后,顺理成章的就说到了他们的婚事。 吴氏就这样嫁到了耕读人家里。 只是吴氏在嫁过去以后,就后悔了。 这是由于吴氏跟她婆家格格不入的关系。 在吴家虽说她是商户女,吃的穿的喝的绝对一点都不委屈。 一旦她嫁人了,还是嫁到了银子没有吴家多的人家。 哪怕吴家给了她丰厚的嫁妆,却也叫她觉得难以适应。 她婆家倒是没有嫌她花银子大手大脚,也没有因此而算计她的嫁妆。 却也没有为了她而改变家里的生活习惯。 一日三餐该怎样就怎样,一点没有迁就她的意思。 这也是为了让她尽快适应生活环境的改变,别游离在婆家这个大家庭之外。 不只是她婆家努力了,就是她嫁的男人也积极努力,为了能在进京赶考的时候,能够考出一个好成绩而日夜不缀,孜孜不倦。 就是为了给吴氏一个美好的,她所渴望的将来。 但吴氏却不满意。 她打从心底嫌弃婆家的‘贫穷日子’,极度怀念她在吴家的奢华生活。 她的婆家苏家说是没有改变家里的生活习惯,也没有怎么提高家里的一日三餐的质量。 却也尽了最大的努力,给了她苏家所更给与最好的一切。 只不过,苏家为吴氏做的这些,在吴氏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就只是一群小家子气,连今天吃点什么,穿点什么,带点什么都扣扣搜搜的穷鬼罢了。 是的,在吴氏的眼里,苏家是配不上吴家的。 吴家是高高在上的,苏家也就是读书人多一点,连吃喝都要算计才能活下去,连他们吴家三等下人都比不上。 她过惯了奢华的生活,让她为了融入苏家这个大家庭,而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她是万般不乐意的。 在她心里苏家也就她的丈夫苏举人,还勉强能看得过眼。 其他人,包括她的公公婆婆,还有家里的太公太婆,是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 若不是为了等着苏举人能一鸣惊人,让她跨越阶级的巨大鸿沟,从而成为人人称羡的诰命夫人。 她才不会忍着一肚子的不满意和不乐意,继续留在苏家。 只不过,吴氏还是高估了她。 等待苏举人成功的日子,竟然是那样的漫长,以及难以煎熬。 数着手指头盼着苏举人一鸣惊人的日子,真是叫她一天比一天觉得不能忍受。 哪怕吴家人知道她不是个有耐心的,时常派人过来安抚她,叫她多点耐心。 吴氏还是觉得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吴氏在难以煎熬里怀孕了,在得知她有了孩子之后。 她不是高兴的期待孩子的出生,而是越发的愤懑和暴躁。 她后悔了。 后悔不该多想想,就这么匆匆的挑了个人嫁了过来。 又当又立的渣男38 “早知道,就不嫁过来了!” 恨恨扯着帕子的吴氏一脸扭曲。 在心里不止一遍的后悔着。 “说什么前途远大,我看就是个绣花枕头。” “中看不中用!” 心里明白即使她后悔了,也不可能合离回吴家的吴氏。 因为怨恨不满苏举人,从而也怨恨上她肚子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 这个她没有准备,一点都不期待,来的太过突然的孩子,她恨不能从来没有怀过。 不说吴家人也盼着,苏举人一鸣惊人,能在将来提携吴家一把。 就是为了吴家的名声,她都不能提合离,一个字都不能提。 日子过得不舒心,再加上怀孕后身体有点走样,让向来爱美的吴氏越发的怨恨。 这比苏举人还没有给她,挣来诰命夫人的封号,更加叫她不能容忍。 她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一旦不想再忍受,会做出什么也就不难猜了。 为了吴家的名声,也为了日后能从苏家,顺利的脱身。 吴氏故意瞒着吴家人,偷偷的喝了堕胎药。 在感觉到有流产的征兆的时候,她更是故意设计了她的婆婆,把她会小产的黑锅哲哲实实的,扣在了她婆婆的头上。 可怜她婆婆被算计了,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的错。 尤其是在得知吴氏因为她的‘缘故’,伤了身子今后很难在怀孕后,不知道有多么的愧疚和自责。 吴氏自作自受,却把所有的恨都强加到了苏家人的头上。 她的怨恨毫无理由,苏家人却是一无所知。 为了能给自己再添好名声,吴氏故意假惺惺的说什么,不能因为她不能生了,就让苏举人绝后。 她要为苏举人纳妾。 “爹,娘,都是媳妇儿不好,是媳妇儿没有福气。” 吴氏在公公婆婆面前,哭的那叫一个泪水涟涟,真情实意。 “您二老放心,不用咱苏家掏钱,媳妇儿会拿出压箱底的嫁妆银子,挑几个好生养的纳回来。” “等她们生下儿女,媳妇儿会抱到身边亲自抚养。” “到那时,媳妇儿一定会将他们,当成媳妇儿亲生的抚养,绝不会有半点不耐烦和敷衍。” 她‘大度’的要把压箱底的嫁妆银子,都慷慨拿出来了。 也就不在乎,再给她套上一个‘贤惠大度’的,正妻的人设了。 只是她的恳求,苏举人不答应,苏家人也没有同意。 她公公婆婆当场就说,苏家人不纳妾,也没有到多少岁无子了才纳妾的规矩。 家里不管哪一个媳妇儿,生男生女都好。 再说了,大夫只是说她今后可能难生,却没有说她不能生。 她婆婆还一脸愧疚的劝吴氏,让她放宽心。 说不定,哪一天她失去的这个孩子,会重新回到她身边呢。 吴氏听了,心里恨得不得了。 她好不容易才弄掉了这个累赘,又怎么会想要再找回来。 她也不是真心要给苏举人纳妾,更不是真心想拿出嫁妆的。 这不过是她为了能顺理成章的提出合离,而想要找的借口罢了。 又当又立的渣男39 为了取得吴家人的支持。 她才费尽心机算计苏家。 既要把脏水都泼到苏家头上。 她还要干干净净好名声。 只要苏举人和苏家人点头,她日后就能拿苏举人变心,逼着她拿嫁妆纳妾做为借口,跟苏举人合离。 反正她是铁了心要离开苏家,只要她能让吴家的名声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是更好。 才不管苏举人和苏家人,是不是会被人指指点点,骂他们苏家没有廉耻,无耻到要霸占媳妇儿的嫁妆。 只不过,苏举人和苏家人的坚决,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不甘心的吴氏只能另想毒计。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不肯配合我,就别怪我心狠了。” 吴氏一不做二不休,把要给苏举人‘纳妾’的银子拿出来,买通了山上的悍匪。 又故意把一块贵重的玉佩,挂在了苏举人的身上,做为悍匪辨认的记号。 就这样,对于吴氏的恶毒心思一无所知的苏举人。 在跟他的老师和同窗游学的途中,被悍匪给戕害了。 不仅是他,还有他老师和同窗也一个没有逃过。 悍匪本就穷凶极恶,杀一个人和杀多个人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区别。 做出此等丧心病狂恶事的吴氏,不见半点心虚和愧疚。 她只窃喜她即将脱离,她一刻钟都不愿意多待的苏家。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会装模作样。 她故作悲痛欲绝,还故意表现得不能,看到苏家任何一个人。 以及她和苏家人的屋子。 若是看到了,她就会癫狂,她就会想要自残。 苏家人一变悲恸苏家人的惨事,一边又担忧吴氏。 没有办法之下,只能跟吴家人商量,让吴氏带着合离书,还有她的全部嫁妆回去吴家。 吴家人在知道苏家人出事后,也是大为吃惊。 他们原以为苏举人,是他们吴家的贵人。 想不到,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失落万分又觉得晦气的吴家人,把暗自窃喜的吴氏接回了吴家。 “清儿,你说,吴家人知道是吴氏害了苏举人吗?” 叶老爷轻轻的问道。 叶清放下手里的证据:“我想他们就算不十分清楚,也一定有所察觉。” 只不过,…… 一抹讽刺从叶清的眼底飞快滑过。 只不过,吴氏是吴家人,苏家是外人。 吴家人就选择了帮亲不帮理,更为了吴家的名声,而不会把吴氏推出去。 不然,吴德也不会一直囚禁原主那么久才动手。 “爹,当初吴氏会来到咱们叶家,是因为苏举人吧。” 叶清问,说的确实肯定句。 苏举人和苏家人是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心中的好妻子,好媳妇儿,实际上是蛇蝎毒妇的吴氏。 为了达成目的,还要踩着被她戕害的苏举人的尸骨,在叶家登堂入室。 也就是叶老爷对她不动心,否则吴氏和吴家一早就得逞了。 也就用不着,继续算计原主了。 不,叶清忽的在心里摇头。 就算是吴氏真的做成了,原主依旧逃不过被算计的命运。 又当又立的渣男49 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 一个原本应该老眼昏花的人。 竟然能识破他精心布下的局。 吴德也不想想,他打的算盘是好。 但人家老县令可是在官场几十年的人,哪怕人家到退休也才是个县令,却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最后这笔赏金没能用在缉拿凶手上,却也被老县令在征得了众人同意后,拿出来给了乱世里本县颠沛流离的人家。 用老县令的话来说,那就是用这笔赏金做善事,只求将来那些遇害的举子们,能在来世平安喜乐,继续他们未完成的青云路。 叶家吴氏住的院子里,随着那容颜憔悴的老妇人的一声痛哭。 也有好多人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们盼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虽说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凶。 但他们的亲人却终究是离开了。 这么多年有的人家,若不是被一定要抓到凶手支撑着,说不定就支撑不下去了呢。 说来,也是吴德和吴氏这对丧心病狂的姑侄两个造的孽。 苏举人的亲娘也是满头白发,在她身边扶着她的是她的大孙子媳妇儿。 而这个小妇人在剧情里,跟原主一家有着莫大的关联。 剧情里吴德暗中操纵的换子戏码,换的就是这个小妇人的亲生儿子。 原主的亲生女儿就一直,被养在她的身边。 其实,就算剧情里没有说。 但,叶清觉得原主和叶老爷,还有苏举人肯定都发现了,自家养大的孩子很有可能,并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的事实。 只不过,那一夜山神庙里来去匆匆,他们都记不住彼此的身份,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找到彼此,然后让各自的孩子归位。 就像是原主和叶老爷父女两个,尽心尽力教养小妇人的儿子一样。 她也尽心尽力抚育了原主的女儿。 就是吴德丧心病狂,到最后在杀害原主一家三口之前,就先到苏家斩草除根了。 叶清的视线在苏家人,尤其是这个小妇人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这个时候原主抚养长大的那个孩子,已然扎根在这个小妇人的肚子里了。 她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再有日后的‘换子’戏码。 但,倒是能跟苏家人多来往来往的。 “叶老爷,多谢!” 老县令深深的拜了下去。 他身后的那些个人们,也跟着他齐刷刷拜了下去:“多谢,叶老爷大义。” 叶老爷摆摆手,忙不迭将老县令搀扶起来。 “老大人,众位,老夫受之有愧啊。” “也是老夫识人不清,这么多年竟然才看清了,这个蛇蝎毒妇的真面目。” “若是老夫能够警醒些,或许……” 叶老爷叹息一声,连连摆手:“惭愧,惭愧啊……” 除了剧情给吴氏掩护之外,也有被蒙骗住的苏举人,给吴氏说的那些赞美之词。 才让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往吴氏才是其中一个真凶上想过。 “不怪你,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老县令也跟着摇手:“你真的不用自责。” 又当又立的渣男40 从一开始,原主就被盯上了。 剧情是不会放过原主的。 只因为原主是它选定的工具人。 就是为了吴德存在的。 这也就能解释,吴氏为什么小产后,就子嗣艰难的原因。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哪怕叶老爷动心了,也不能让吴氏有跟吴德争夺叶家资源的可能。 叶老爷点头,眼里有怀念和惋惜,也有唏嘘。 “是啊,都是因为苏兄弟。” “只是苏兄弟也绝对想不到,他付出了所有的人竟然是条毒蛇。” 若不是吴氏拿苏举人做借口,若不是苏家老两口亲自过来,叶老爷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苏兄弟是真的可惜了!” 叶清:“是啊……” 其实,罪魁祸首里剧情是排在第一位的。 不除掉苏举人,它又怎么把吴氏塞到叶家,又怎么利用吴氏来算计原主呢? 叶老爷缓缓起身:“走,咱们去跟吴氏好好算算账去。” 这一刻,向来温和的叶老爷的身上,爆发出凛冽的杀意。 就连他脸上的线条都变得冷酷起来。 若是只算计他,他还不会这样生气。 但,吴氏和吴德算计到了他的女儿,这就是触到了他的逆鳞,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从拿到这些证据起,叶老爷就不难猜出吴氏和吴德的意图。 就是为了算计他的女儿来的。 “当年,我还是太草率了。” 边大步朝着吴氏住的院子走,叶老爷边恨恨的握拳。 “你三次定亲最后都出了问题,我想背后少不了吴德的手脚。” 叶老爷气啊,他这一次真的气狠了。 明明他用挖地三尺的力气来查探了,却最终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叫他在生气之余,对于吴德这个人,也越发的警惕和戒备起来。 “爹,不是你的错。” 叶清在他背后说道。 “吴德这个人有点邪性,别说你了,就是他投奔的那个明主来查,也查不出他有任何的不妥的。” 这就是有剧情支持和偏袒的优势,若是没有剧情的偏袒和支持,吴德又怎么会多智近妖。 叶清在看过吴德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后,心里有了个隐约的猜测。 吴德在一开始还没有这样邪性,还是从吴氏嫁给苏举人那一年,他才有了突变的。 小渣信誓旦旦说,吴德不是重生。 那么就有可能是,剧情偷偷给他灌输的,所谓的‘预知梦’了。 “不管他有多么邪性,也别想在算计了你后,还能带着吴家享受荣华富贵。” 叶老爷的拳头猛地挥了出去,虽说是朝着空气打的。 但,他挥出去的力度,若是吴德在这里,一定会被叶老爷打爆头的。 叶清倒是不生气。 只要把吴德的美梦击溃,他,还有吴家就剩下哭的份了。 “太太,太太,老爷和姑娘过来了……” 送出信后心里还在持续不安的吴氏,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 恨不能她送出去的信,能够插上翅膀,一下子飞到吴德那里。 再用最快的速度,把吴德的回信给她带回来。 最好,能把吴德一并带回来。 又当又立的渣男41 她没有信心对上叶老爷。 还能不被发觉她心底的龌龊。 不过,她也知道。 吴德的回信不可能这么快! 也就只能期盼吴德能回来。 在院子里好像困兽的吴氏,猛不丁听说叶老爷和叶清父女两个过来了。 “什么?!” 急的困兽团团转的吴氏,猛地停住脚步,尖叫一声。 旋即,她用力咬牙:“该死的,怎么来的这么快?!” 她还没有做好跟叶老爷,以及叶清这对父女见面的准备呢。 想着,她拔腿就要往屋子里走。 “告诉老爷和姑娘,就说我不舒服,正躺着呢。” 她这是下定决心,在吴德回来之前,暂时避开和叶老爷和叶清见面,做一只顾头不顾尾的鸵鸟了。 院子里都是吴氏的人,有她陪嫁过来的下人,也有她在叶家偷偷收买的下人。 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吴氏这样害怕,心里也不由跟着打起鼓来。 毕竟,她们都听说了。 叶家的姑娘跟吴德合离了,还强行带走了吴家还没有出生的孙子。 这要是搁在其他人家,有可能做不到。 放到叶家,吴家就不够看了。 因此不管是吴氏陪嫁的下人,还是被她收买的下人,整颗心也一直悬在半空中。 尤其是被她收买的下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吴氏呢?” 叶老爷和叶清来的块,他们父女走进院子的时候,吴氏才刚在床上躺下不久。 “老爷,太太这几天不舒服,一直躺着呢。” 吴氏的陪嫁下人壮着胆子上前,小心翼翼的回道。 “大夫刚走,太太也刚喝了药。” 为了逼真,吴氏还真的下了狠心,故意洗了冷水澡,还在冷水里放了冰块。 这几天她院子里的药味就没有断过,叶清刚进院子就被浓郁的苦涩药味包围了。 “病了?” 叶老爷一脸嘲讽。 吴氏这是害怕了,才故意装病的? 叶清:“爹,看样子不是,太太可能是真的病了。” 果然是个狠人,难怪能做出那样丧心病狂,谋害亲夫的恶毒之事。 “老爷?” 下人战战兢兢,皆因叶老爷的脸色很难看。 叶老爷冷哼一声,在下人们的胆战心惊里,走进了屋子里。 叶清没有紧随其后,先吩咐了一声跟来的下人们,看管住院子里的每一个人,只许进不许出后。 她才走了进去。 原主平日里也鲜少来吴氏的院子,虽说吴氏自从来了叶家以后,表现的都是循规蹈矩,没有半点出阁的地方。 但叶老爷还是有意无意的,分开了原主和吴氏的接触。 原主的记忆里吴氏的院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叶家女主人的院子。 叶老爷看在苏举人的面子上,还是把后院交给了吴氏来打理。 只是吴氏为了讨好叶老爷和原主,总是把她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日常用度上也是排在最后一位。 那都是以前原主没有嫁人时候的记忆,现下叶清一走进来,心里就不由升起一股明悟。 难怪吴氏会嫌弃苏家的‘穷酸和吝啬’。 又当又立的渣男42 哪怕有诰命夫人在前面吸引她。 她也最终舍弃了苏举人。 皆因,她和苏举人不是一路人。 她,喜好奢华。 苏举人是银子不用太多,够用就行。 想着,叶清的视线落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吴氏身上。 吴氏正是看透了苏举人,跟她的三观不合。 是绝对不会为了她,而跟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以及不择手段往上爬的。 她也是觉得吴家或许,不能因为苏举人而获得巨大利益。 反倒有可能因为他,而让吴家损失惨重吧。 “老爷,你来了。” 吴氏病恹恹的唤了一声,有意的把叶清忽略了。 叶老爷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吴氏顿时委屈的咬住了下唇,心里的怒火猛地燃起,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也让她更加的怨恨。 “吴氏,你会断然舍弃苏举人,是不想失去你在吴家的富贵生活吧。” 叶清迎着吴氏充满怨恨的眼神,忽的说道。 “或者,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谈到了我叶家,谈到了我爹?” 在猜到吴德变得邪性的时间后,叶清就抓到了吴氏背后的那只黑手和推手。 除了吴德,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而吴德的插手,不过是让吴氏更快的下定决心。 当然了,吴德用来吊吴氏的鱼饵,就是她爹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吴氏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为了掩饰她的心虚,她猛地拔高了声音。 而她的心却猛地惊跳了一下。 “你不可能听不懂。” 叶清说,朝着吴氏晃了晃,手里拿着的那一沓证据。 “真的看不出来啊,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心却那么黑,那么狠。连自己曾经爱过的枕边人,都能丧心病狂的买凶杀人。” “难怪吴德不跟吴家任何一个人透底,却跟你说了他全部的计划。” “说说吧,他盯着叶家,盯着我有多久了?” 吴氏用力的咬着唇,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显露出一丝的异样。 但她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打湿,她还是第一次认识到,叶清这个贱丫头,竟然有点小聪明。 而不是她以前看到的,就是个无忧无虑,被叶老爷宠的天真不知世事的小丫头。 她竟然看走了眼! 不,不只是她看走了眼,就连她那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侄子,都看走了眼。 “你胡说!你胡说!你就是在胡说!” 她色厉内荏的喊着,一脸被‘叶清冤枉’的悲愤模样。 “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做过,你不能把脏水泼到我头上!” 叶清静静看着她:“你不用喊得这么大声,你喊得再大声,也不过是在掩饰你的心虚罢了。” “你到底有没有做过,你自己心知肚明。” “还有我也没有想到,你不只是谋杀亲夫,你就连你的亲生骨肉,都能狠下心舍弃。” “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难怪老天爷都要剥夺能做母亲的权力。” “这真的是你罪有应得,是你最大的报复!” “我只能说,老天爷做得好,就该这样惩罚你。” 又当又立的渣男43 “不是!” 吴氏尖叫着。 猛地朝叶清的方向扑过来。 “你给我闭嘴,不许再说了!” 她心里恨啊,恨得咬牙切齿。 当年的一念之差,就害的她失去了,靠着儿女坐稳叶家真正的女主人的机会。 若不是她被大夫说,今后不能再生。 她又怎么会心灰意冷,才没有持之以恒的攻略叶老爷的心。 都是开药的庸医骗了她,给她抓了虎狼之药,才害的她再没有做母亲的机会。 叶清往旁边闪了一下,就闪开了疯狂狠厉的吴氏这一扑。 相反,吴氏扑的太过凶狠。 再加上屋子里只有叶清和叶老爷父女二人,他们只会冷眼看着吴氏自己作死。 而绝对不会伸手拉她一把的。 就听得‘扑通’一声过后,吴氏‘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人也狠狠的狼狈的扑跌到地上。 叶清挑眉,心情大好。 吴氏恐怕不只是吐血这么简单,很有可能骨裂或是断了几根肋骨。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吐血后的吴氏脸色变得像鬼,而她狠厉狰狞扭曲的神情,更加像是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她恶狠狠的瞪了叶清一眼,竟然还能扭头委屈的,哀怨的看向叶老爷。 “老爷,我真的没有谋害亲夫,更不可能故意不要那个孩子,那可是我心心念念,满怀期待他出生的孩子啊……” 叶清冷声打断了她的表演:“别演戏了,你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你自己。” 说着,她将手里那一沓证据,悉数丢到了吴氏眼前。 “看看吧,你的丧心病狂,还有你的心狠手辣,都在这上面一五一十的写着呢。” “清清楚楚,没有一笔疏漏。” 在吴氏的难以置信里,她继续说道。 “你以为你后来让吴德处置了那些悍匪,还有给你开药的大夫,扫除所有的痕迹,就能彻底的掩盖真相,把所有的一切都掩埋了吗?” “不,只要你做过,只要吴德曾经出手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悍匪和那大夫是被你和吴德灭口了。” 叶清边说,边注意着吴氏的神色。 果不其然,她的眼底飞快的掠过得意和窃喜之色。 这是笃定了她手里的证据,只是间接证据,而不是直接证据。 也方便了她喊冤叫屈洗白她自己吧。 “清儿,你说话的时候要摸摸自己的良心,我是什么样的人,德子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这一刻,吴氏心里的得意和窃喜,简直就要将她给淹没了。 她就知道叶清这个贱丫头,绝对没有直接的证据。 那她不赶紧的喊冤叫屈,那才叫蠢呢。 “不能别人随便说几句话,你就把这样丧心病狂的罪名,强按到我和德子的头上啊。” “这么多年来,我不说掏心掏肺吧,我也自认是尽心尽力的。” “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老爷,绝对付出了我能付出的真心真意,没有半点虚假。” “还有德子对你,那也叫一心一意,才没有什么三心二意呢。” 又当又立的渣男44 吴氏极力为她和吴德洗白的嘴脸。 看上去是那样的真诚。 只是,静静看她表演的叶清。 她的眼底是冷漠的,不见半点动容。 倒是吴氏见她不说话,还以为真的说动了她呢。 又急忙多描补了几句。 “你啊,可不能因为外人的闲言碎语,就忘了德子待你的一片真心,而相信了他在外面有女人。” “我敢跟你说,德子要是真的对不起你,那他……” 叶清不给吴氏说完的机会,抢着怼道:“那他会怎样?!” 吴氏一更,尴尬的扯了扯唇角:“瞧你这话说的,德子怎么说也是你的夫君,难不成,你还想他怎样啊?” 叶清认真点头,她看着吴氏的眼神再认真不过了。 “对,我就是想听一听,他要是对不起我了,会有怎样的下场?” 吴氏心里大恨,还想顾左右而言他。 但,叶清可不想跟她再啰嗦。 “你也不用再发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和他心知肚明。” “现下,我和他还有你没有半点关系了,我就更不关心你们了。” “咱们还是来说说,你吧。” “你以为没有了直接证据吗?那你就错了。” “你还是好好把你面前的证据捡起来,仔细的看看吧。” 她们父女用不着,听吴氏发誓。 既然做了对不起她们父女的事,那就等着他们讨回来吧。 发誓若是真的管用的话,当初吴德发誓对原主一心一意,绝对不会有二心。 那么他在把那个丁氏偷偷藏在外面,做他的外室给他生儿育女的时候,就该应验了他的誓言。 断子绝孙,万劫不复。 说起来,还是剧情在搞鬼,才让他即使违背了誓言,也还是没有半点惩罚,反倒是踩着叶家父女两个的血肉,享受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吴氏一愣,直直的瞪了她一眼。 这才着急忙慌的把眼前的纸张,抓到了手里一一翻看起来。 随着她的翻看,她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不可能,怎么会?” 吴氏不能置信的喊着,将手里的纸张攥的皱皱巴巴的。 “怎么不可能,怎么不会。” 叶清的声音,叫吴氏猛地一抖。 “吴氏你听过一句话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们做过了,就别想真的完全毁尸灭迹,当成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都说抬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在做那些丧心病狂的恶毒罪行的时候,老天爷,可是一直在看着你们哪。” 吴氏的眼珠子,控制不住的跟着,叶清抬起的手指,看向了高处。 “你们做了什么恶行,老天爷都一笔一笔给你们仔细记着呢。” 吴氏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手里的证据不只是定死了她,也定死了吴德。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事竟然真的有漏网之鱼。 明明吴德说过,他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了,绝对不会有任何隐患。 不过,就算叶清这个贱丫头,拿到了证据又怎样?! 她一样不害怕!留下来 又当又立的渣男45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满含怨恨的眼。 恶狠狠的瞪着叶清父女两个。 “是我们做的又怎样?” “你一样不能拿我们怎样?” 她这是有恃无恐呢。 因为乱世已然开启,而吴德选定的这个明主,可是有着非同寻常的优势。 只要吴德能成为他主公的心腹,别说他杀了区区那些悍匪和那个大夫。 就算他杀了苏举人,也一样能逃脱律法的处罚。 连带的,她这个吴德的亲姑母,也自然不会有事。 “叶清啊叶清,你若是早些拿出这些来,或许我还会害怕。” “或许,我还会跪下来求你隐瞒。” “但,现在我可不怕。” 吴氏说着,把她的脖子一扬。 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背后有德子,而德子背后有他的主公。” “就算那个男人是我谋害的又怎样?” “那是他活该!活该他死在我的手上!” “没用的废物点心,我以前真是傻了眼,看错了他。” “若是早知道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我怎么会嫁给他?!” 叶清往后退了一步,在吴氏恶狠狠破口大骂的间隙,她冷冷回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以前你们费尽心机,掩藏了你们所有的罪恶和罪行。” “现在,你们的报应来了。” 吴氏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了,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越发得意的瞪着叶老爷和叶清父女两个。 “你说我们的报应来了?哈哈哈……” 她低着头哈哈狂笑连连。 “你不觉得你说的太可笑了吗?!什么报应,我们会有什么报应啊?” “你倒是让我看看啊,我倒要看看谁敢给我们报应!” 反正她已经给她侄子去信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侄子就会回来。 到那时,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要一句话,只要她侄子主公的一句话。 她就算是罪恶滔天,也能将全部的罪行和罪恶都消泯了。 因为她侄子有用啊。 这个时候得意洋洋的吴氏,却忘了。 吴德有用的前提,是能给他的明主提供钱财。 而他的钱财从哪里来? 就凭吴家的那点家产,还不够他给他主公献个三五次的。 一旦吴德没有钱财可以献上,那他就彻底没用了,也不过是个废物点心。 谁叫他给他自己定位,是他选中的明主幕后的财神呢。 他既不想做会被猜忌的谋士,以及忌惮的大将。 那就只能选择拿银子开路,为他,还有吴家谋一个将来。 “叶清!” 吴氏大吼一声,她双眼赤红,看着叶清的表情,就好像要活生生吃了她一样。 叶清挑眉:“你喊我做什么?” 吴氏得意笑道:“我等着,你跪在我脚下,摇尾乞怜的那一天。” “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到那时,你可别说你是德子的媳妇儿。” “哈哈哈……” 吴氏笑的猖狂,也笑的有恃无恐极了。 “谁叫你有眼无珠,竟然敢跟德子合离,活该你也跟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 又当又立的渣男46 “午夜梦回,你就不曾害怕过?” 叶清不见半点不安和害怕。 而是反问道。 “你就不曾有半点后悔吗?” “呸!” 吴氏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害怕?后悔?我才没有!” “我只后悔当初不该嫁给他,我只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弄死他,还有他的那一大家子。” 吴氏的确后悔,当场怎么没有连同苏家一起给弄死呢。 若不是被吴德拦住了,她是真的会把苏家灭门的。 是吴德对她说什么,留着苏家还有用。 这么多年了,苏家一直在那里,她每每想起来心里就十分膈应。 这一回,她给吴德去信,也顺便催促了他一声,让他赶紧的处理了苏家,别在碍她的眼了。 叶清从吴氏的眼里,看到了她对吴德的不满。 想必是因为苏家的事。 吴氏不知道,若不是为了继续利用苏家,顺便把苏家利用殆尽,吴德才不会留下苏家一个人。 这也间接说明,在吴德曾经的梦里,苏举人将来的成就一定很了不得的。 她没有再用苏举人刺激吴氏,反正她要的吴氏都自己个吐露的一干二净。 “叶清,现在、立刻、马上你给我跪下来,求我饶了你,我或许心情一好,就能放你一马。” 吴氏得意的磨着牙,仿佛是在磨着叶清的血肉似的。 “没有这个必要,即使我跪下来求你,你也不会放过我,还有我爹。” 叶清站着不动:“况且,吴德这个人渣贱人,已然把叶家看成是他的所有物了。你觉得,你敢跟他说,让他放过我吗?” 吴氏的眼底蓦地浮现一抹狼狈,还有被叶清看穿后的恼羞成怒:“你!” “你啊,还是没有自知之明。” 叶清挑眉,看着吴氏越涨越红的脸。 “在吴德的心里,你连他的真爱丁氏,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所以啊,你还是省省吧。” 吴氏手里紧紧攥着的证据,‘啪’的一下断成了好几截。 “你就逞强吧,等德子回来,有你哭的时候。” 叶清再度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吴氏的眼平静无波,却无端端叫她心头一跳。 “吴德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我哭的时候,你是看不到了。” “但我能看到你哭。” 说着,她侧头朝着外面说道。 “大家伙都听见了吧。” “这个蛇蝎毒妇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大家伙都没有遗漏吧。” 她的话甫一出口,吴氏的心猛地一咯噔。 她也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不会的,叶清这个贱丫头,她在骗我! 对,她一定是在骗我! 只是吴氏的自欺欺人,在她看到从外间绕进来的人后,一下子就给破灭了。 冲进来的愤怒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这些人里,有她认识的人。 是苏家的人。 也有她不认识的人。 这些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这些除了苏家人之外,愤怒的恨不能吃了她的人。 很大可能是当初,跟苏举人一块遇害的老师和同窗好友。 又当又立的渣男47 那一天,除了极个别人之外。 大部分人都死了。 吴氏是没有亲眼看到。 但吴德跟那些悍匪说的话。 她可都记得一清二楚。 就是到了现在,她都能清楚的回忆起,悍匪杀人杀得太多了,浑身上下都被苏举人,还有他的老师同窗好友的血,给浸透了。 因为染得无辜人的鲜血太多,乃至于那些悍匪的衣裳,都好像是浓稠的化不开的鲜血做成的一样。 还会随着悍匪们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会掉落下来鲜红的血滴。 见过这样叫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后。 丧心病狂到恶毒的买凶杀夫的吴氏,竟然都吓得连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却也阴差阳错的,让她得到了苏家人更多的歉意。 苏家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太想念苏家人,才会迅速的瘦了下去,险些都瘦的脱相了。 却不知,她只是让吴德给吓到了。 后来,吴氏就把那一幕藏到了心底。 而现在,当她看到苏家人,还有那些同时遇害的师生的亲人的时候,她再次不可抑止的想到了那一幕。 只不过,现在她的心里没有了害怕。 而是深深的埋怨。 既然要杀人,怎么不干脆灭门了。 非要留下这些碍眼,碍事的人。 现在可好。 吴德带着丁氏那个贱人离开了,反倒把她留下来面对,这些愤怒的要撕碎她、吃了她的人们。 “叶清!” 吴氏低吼,恨不能先把叶清给撕碎了。 叶清抬脚,一脚踢开了扑过来的吴氏。 在吴氏狼狈摔飞后,叶老爷上前一步,朝着县令拱手说道。 “大人,刚才这罪人吴氏的供词,您也听到了吧。” 县令上了年纪,微微有点胖,倒是个不错的官员。 老县令看一眼,被踢飞后依旧恶狠狠瞪着叶清的吴氏,摇了摇头。 “丧心病狂,简直是丧心病狂!真是前所未闻,前所未闻啊!” 这吴氏看上去柔柔弱弱,好像连蚂蚁都不敢踩死。 谁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能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恶毒罪行来呢。 老县令对吴氏的丧心病狂,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就是痛恨了。 这一切,是因为老县令最看好的那些个举子们,还没有登上让他们可以发光发热的舞台之前,就一下子都折戟沉沙了。 他看好的那些个举子,一个都没有给他剩下啊。 怎么不叫他痛心,怎不叫他痛恨! 老县令就是本地人,以前中举后在外地做官。 他做官倒是兢兢业业,就是官运不怎么畅通。 乃至做了几十年,最大只做到了一地的县令。 但,他没有抱怨,也不曾怨恨老天爷的不公。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回到了家乡做县令。 当初苏举人他们中举后,老县令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觉得后继有人了。 不只是包括苏举人在内的那些个举子们,老县令也在等着这些后辈一鸣惊人的那一刻的到来。 可以说希望有多大,失落就有多大。 在得知苏举人等人因为山匪而遇害后。 又当又立的渣男48 老县令大叫一声后,吐血当场。 这简直比摘了他的心肝,还叫他痛苦。 为此,这些年来。 老县令一直不曾放弃过,追查那些山匪的下落。 因为剧情的偏袒,吴德扫尾扫的干净,愣是没有叫他抓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剧情里,老县令是带着没有抓到凶手的遗憾去世的。 真可谓是抱憾终身了。 现下,叶清穿过来了。 老县令总算能够不再遗憾,得以告慰当初遇害的那些师生了。 要知道,那一年的惨事。 不只是让他们这一县,失去了众多前途光明的举子们。 也连带失去了好些个教书育人的大儒。 可以说,吴德凭借着剧情给他的偏袒,何止是断了他人的青云路。 还让本地的教育之路,大幅度的断崖式的下跌多年。 虽说大家伙齐心合力努力了,还是跟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差距。 就吴德和吴氏损人利己的恶毒来说,真是不亚于刨了人家的祖坟了。 毕竟,那些举子里有家境好的,也有家境不好的。 有些人家要一大家子合力才能供养一个举子,眼看着这个举子就要出人头地,他们一家就要跟着改换门庭,从此把日子越过越好的时候,却偏偏被人给害了。 登时,叫这些人家觉得家里的天都要塌了,两眼一黑而欲哭无泪的痛苦癫狂中。 就是那些家境好的,也是想着家族能越发的兴旺,步步高。 折了有前途的子弟,于他们整个家族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 因此,这些前来报仇雪恨的人们。 不管是男女老幼,还是穿的好的穿的不好的,对于罪魁祸首的吴氏,都想要活撕了她。 “你这个毒妇!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啊!我可怜的儿啊!” 一个穿着衣衫破旧的老妇人,扶着儿媳的手仰天痛哭。 她不但哭有一个凶手落网了,也哭她优秀的儿子,哪怕凶手伏诛,也终究是回不来了。 老妇人的痛苦和痛哭,凡是在场的那些当事人的亲人,哪一个不是感同身受。 哪一个不是想到了,他们的亲人再也不能回来的事实。 心里对吴氏也更加的痛恨。 当初不只是老县令不放弃追查凶手,这些人家也一直没有放弃过。 富有的人家多出点银子,贫穷的人家也掏出了,他们能掏出来的全部家底,就为了让遇害的亲人不要死不瞑目。 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赏金,已然是很恐怖的一个数目了。 在剧情里是吴德和吴氏最终没有现行,但吴德还是盯上了这笔数目巨大的赏金。 为此,他先是叫手下带着假扮山匪的手下,前去县衙领赏金。 不料,老县令是上了年纪不错。 但人家可不是老糊涂,愣是三问两问把假山匪的皮给扒了下来。 原本因为抓不到凶手,而气的吃不香睡不好的老县令,直接喝命叫人狠狠的打板子后,把他前来领赏的手下,以及假扮成上的手下丢到了大牢里。 打着好算盘的吴德,见他的算盘落空。 又当又立的渣男049 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 一个原本应该老眼昏花的人。 竟然能识破他精心布下的局。 吴德也不想想,他打的算盘是好。 但人家老县令可是在官场几十年的人,哪怕人家到退休也才是个县令,却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最后这笔赏金没能用在缉拿凶手上,却也被老县令在征得了众人同意后,拿出来给了乱世里本县颠沛流离的人家。 用老县令的话来说,那就是用这笔赏金做善事,只求将来那些遇害的举子们,能在来世平安喜乐,继续他们未完成的青云路。 叶家吴氏住的院子里,随着那容颜憔悴的老妇人的一声痛哭。 也有好多人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们盼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虽说终于找到了一个真凶。 但他们的亲人却终究是离开了。 这么多年有的人家,若不是被一定要抓到凶手支撑着,说不定就支撑不下去了呢。 说来,也是吴德和吴氏这对丧心病狂的姑侄两个造的孽。 苏举人的亲娘也是满头白发,在她身边扶着她的是她的大孙子媳妇儿。 而这个小妇人在剧情里,跟原主一家有着莫大的关联。 剧情里吴德暗中操纵的换子戏码,换的就是这个小妇人的亲生儿子。 原主的亲生女儿就一直,被养在她的身边。 其实,就算剧情里没有说。 但,叶清觉得原主和叶老爷,还有苏举人肯定都发现了,自家养大的孩子很有可能,并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的事实。 只不过,那一夜山神庙里来去匆匆,他们都记不住彼此的身份,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找到彼此,然后让各自的孩子归位。 就像是原主和叶老爷父女两个,尽心尽力教养小妇人的儿子一样。 她也尽心尽力抚育了原主的女儿。 就是吴德丧心病狂,到最后在杀害原主一家三口之前,就先到苏家斩草除根了。 叶清的视线在苏家人,尤其是这个小妇人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这个时候原主抚养长大的那个孩子,已然扎根在这个小妇人的肚子里了。 她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再有日后的‘换子’戏码。 但,倒是能跟苏家人多来往来往的。 “叶老爷,多谢!” 老县令深深的拜了下去。 他身后的那些个人们,也跟着他齐刷刷拜了下去:“多谢,叶老爷大义。” 叶老爷摆摆手,忙不迭将老县令搀扶起来。 “老大人,众位,老夫受之有愧啊。” “也是老夫识人不清,这么多年竟然才看清了,这个蛇蝎毒妇的真面目。” “若是老夫能够警醒些,或许……” 叶老爷叹息一声,连连摆手:“惭愧,惭愧啊……” 除了剧情给吴氏掩护之外,也有被蒙骗住的苏举人,给吴氏说的那些赞美之词。 才让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往吴氏才是其中一个真凶上想过。 “不怪你,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老县令也跟着摇手:“你真的不用自责。” 又当又立的渣男50 别说叶老爷了。 就是曾经跟吴氏一起生活过的苏家人。 也绝对想不到真凶之一。 竟然是他们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孙媳。 还有大嫂和侄媳妇,竟然是个丧心病狂的蛇蝎毒妇啊。 真的的太出乎他们的意料,叫他们到现在都觉得难以置信呢?! 也是吴氏太会演戏,才蒙骗住了他们。 不见,苏家人现在还不能回神吗? 他们一时半会,都无法消化,他们洗目中的好媳妇儿,竟然是一朵凶残的食人花。 不过是用柔弱无害做外表,内里却凶残无比,还吃人不吐骨头。 “除了吴氏,还有早些天离开的吴德,他也是真凶之一。” 叶老爷又说道。 他当然不会因为那个时候吴德还小,就认为他一定没有参与到这起丧心病狂的恶行里。 老县令唏嘘:“真的想不到啊,竟然还有吴德。” 若说起吴德,不说在场的人了,就是老县令也不陌生。 就跟吴氏一样,在别人的眼里,吴德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商人,还是个热于助人的好小伙子。 但,披着人皮的恶鬼,他就不是人,而是真正的恶鬼。 小小年纪就参与到其中,还能若无其事这么多年。 让人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原本硬扛着要活撕了她目光的吴氏,在听到叶老爷提到她的侄子吴德以后。 对于她曾经丧心病狂的恶行一点都不心虚,以及后悔的她的脸上,又多了一抹得意的狠厉。 “我劝你们想好了,别以为你们合着伙威胁我,把罪名按到我头上,就能把我怎样?” “我跟你们说,我侄子可不是好欺负的人。” “他那时候才多大点,又怎么会做出收买山匪,谋害我前夫的事来。” “还有其他人不知道,难道你们苏家人忘了吗?” 她故意挑衅的看向苏家人的方向,在苏家人的怒目里她得意的笑了。 “他出意外的那一天,还有之前的那些日子,我可一直都在你们苏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待着。” 吴氏有恃无恐的把苏家人拉了出来,给她作证。 还在苏家人气的浑身发抖的时候,继续挑衅道:“你们若是敢逼着我认罪,就别怪我喊冤喊到德子主公面前。” 吴氏只所以觉得她有底气,能威胁住这些人。 是因为吴德的主公不但是最有可能,成为逐鹿天下的胜利者。 还因为他们这一县,说是还在朝廷的掌控里。 其实还差一步,就要落到吴德的主公手里了。 所以,吴氏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也才敢拿出来威胁众人。 她就不信了,这些人会为了那些早死的死人们,还真的敢给她定罪,让她杀人偿命? 难道,这些人就不怕吴德回来报复他们,为她报仇雪恨,将她救出牢笼吗? 要知道,吴德在离开之前,就偷偷跟她说过。 他会向他的主公建议,让他的主公尽快的控制住,他们这一县的地盘。 只要,吴氏在心里咬牙。 只要她再多坚持几天,只要吴德杀回来。 又当又立的渣男51 她就算万一被关进大牢。 也能立即从里面出来。 还能轻松脱身。 也不会背上谋害亲夫的罪名。 得意洋洋的吴氏的谋划,很快的就破灭了。 这些被害人的亲属,还有老县令。 非但敢抓她,给她定罪,让她杀人偿命。 “来人,把罪人吴氏带上公堂听审!” 老县令一声令下。 这些面带愤怒,恨不能活撕了吴氏的人们,逼着自己克制住,扑向吴氏的举动。 他们是能把吴氏当场撕成碎片,但他们所失去的亲人的仇,就不能报的彻底。 因此纵容他们愤怒到化为实质,浑身都冒出熊熊火焰,还能保持着一线清明。 “你敢?!” 吴氏尖叫一声。 老县令面容很冷,眼睛也冷得冻人。 “我当然敢!” 他说着一挥手:“带走!” 衙役班头带头走上前,将拼命挣扎破口大骂,兼威胁的吴氏好像拖死狗一样,拖拽了出去。 班头跟着老县令多年,自然是深知老县令心里,不能抓到凶手,不能告慰被害者亡灵的愤怒和痛苦。 因此对于这个看似柔弱,实际是个蛇蝎毒妇的吴氏,根本没有半点怜悯。 既然做了恶事恶行,就要有承担罪恶暴露后的觉悟。 “头,要不要堵住她的嘴。” 班头后面跟着的衙役问道。 无他,吴氏的尖叫太过刺耳。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不肯俯首认罪,还妄想着拿吴德出来要挟众人。 听听她这说的是什么话? 这不只是拿老县令,还有那些受害人的亲人的性命来要挟。 竟然胆大包天到,拿全县的老百姓的性命在要挟了。 真真是不知道死活,也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衙役们是认识吴德的,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以前他们真的是看走了眼。 把一个穷凶极恶的恶人,看成了一个乐善好施的好人。 衙役班头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管她,叫她喊,叫她骂。” “正好让大家伙看一看,听一听,吴家,她,还有那个吴德是个什么东西。” “不然,大家伙都被蒙在鼓里的话。吴家还有吴德就能拿县令大人,拿受害人的家属说事,拉出他投靠的那位狐假虎威,逼着咱们承认他是无罪的了。” 衙役班头却是想着,正好给吴家和吴德好好宣扬一番。 总不能真的让杀人放火的恶人,最后得了天大的好处不说,还得了好名声。 “假仁假义,就该给他戳穿了!” 最后一句话,衙役班头说的咬牙切齿。 他也是深恨着吴氏,还有吴德的。 这是因为他虽说不是受害人的直接亲属,却也是有着一定的关系的。 这么多年,他也是盼着受害人沉冤得雪,罪魁祸首得到惩处的。 就这样,在衙役们有意无意的宣扬下,吴家,吴氏,还有那位大家伙心目中的,乐善好施的大好人吴德。 第一次被掀开了他的假面,露出里面的假仁假义的虚伪,还有他穷凶极恶的凶残一面来。 “宿主,你又一次改变了剧情。” 又当又立的渣男52 小渣跳脚不已。 剧情里从始至终。 吴德在本地的名声。 那是好的不能再好。 不管是谁凡是提及吴德,还有他身后的吴家,那真的是赞不绝口。 尤其是吴德本人,差点就要被传颂为圣人了。 现下,叶清一穿越过来,形势就来了个大逆转。 吴德的好人皮被扒了下来,他的形象也即将大逆转,还是不可逆的那一种。 小渣觉得不只是它跳脚了,剧情应该也在跳脚了。 该说剧情不幸遇见了它这个固执的宿主吗? 叶清没有跟着去县衙,而是留下来整理原主还有叶家现在能动用的东西。 并且,最主要的是她要拿出,能救治那位大公子,还有他们一家三口的药。 叶老爷跟着过去了,他除了听审之外,也有要跟老县令,还有县里的头头脑脑,以及乡绅们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办。 毕竟,他们做出的选择,是断然和决然要跟吴家,尤其是吴德划清界限,坚决不能为了活命,而对吴德的丧心病狂的罪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并且给他百般掩饰了。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条心的。 也有可能有人有异议,还想着扒上吴家,以及吴德的粗大腿。 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人,连带着把他们归入到不能再来往的那一类里。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叶清边试验新药,边淡淡说道。 “吴德若是真的是个好的,还是个无限接近圣人的人,他的身上就不会有一丁点的污点。” “你不是说,人在做天在看吗?” “吴德不做人,坏事做尽,若是抛开你们偏袒他,偏袒到屁股上的剧情之外,这里的天道一定会记着他所有的恶行。” “并且,祂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吴德青云直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渣张了张尖尖的小嘴巴,最后不说话了。 它家宿主就是故意的,她也说了是剧情,剧情。 那就不要扯上这边的天道啊。 真是有一次让它头秃的穿越呀! 县衙里老县令刚升堂,吴家人就匆匆赶来了。 赶过来的是吴氏的兄长,也就是吴德的亲爹。 他一进来就直奔老县令而去,一双眼直挺挺的紧盯着老县令。 上来就硬邦邦的质问:“县令大人,究竟我吴家哪里得罪了您,让您这样武断,还无端端污蔑我吴家女的名声。” 吴大老爷质问的理直气壮,还一脸的义愤填膺。 他心里那个气啊,别提有多愤怒了。 想他吴家在本县向来是名声好的不得了,谁知道自从他那白眼狼的儿媳,随便丢给吴家一纸休书,闹腾着要带着嫁妆和赔偿回叶家开始。 他吴家就好像被什么给诅咒了一样,名声是一路的往下滑啊。 若不是他得知吴氏被冠以,谋害亲夫的罪名,抓到了县衙大堂上,还要当着全县人的面听审。 他可是急着要去见叶老爷,跟他好好说道说道,有关叶清这个白眼狼,不能容人的不贤惠不大度的妒妇儿媳的一二。 又当又立的渣男53 偏偏吴氏出事了。 还是他绝对,绝对没有想到的大事。 吴氏她! 她,竟然敢谋害亲夫! 吴大老爷果然对吴氏还是了解的,他知道吴氏看中苏举人,只是一时头脑发昏。 绝对不是真的看上了他这个人。 而是看上了他的潜力。 只是吴氏暂时性给忘了,她生活的吴家是什么样的。 她即将嫁过去的苏家又是什么样的。 若不是吴大老爷也同样,看中了苏举人的潜力。 他是一定不会点头答应吴氏,让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苏举人的。 换一个人试试? 别说给丰厚的嫁妆了,就是一两银子他都不会给。 正是因为了解,吴大老爷心里才会有两个小人在蹦跶。 一个说:“吴氏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一个却说:“她就是!” 在吴家吴氏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奢华,无度。 苏家过的什么日子? 纵然苏家有点小富,也绝对给不了吴氏,在吴家那样的奢华无度的生活。 吴氏会后悔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吴氏后悔了不是合离回家,而是买凶杀人谋害了亲夫。 吴大老爷不是生气,吴氏谋杀了亲夫。 他生气是因为吴氏既然要做,就要做的滴水不漏才是。 若是吴氏能做到这一点,又怎么会有今日被带到公堂,当着本县上下的面审判。 吴家又怎么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连带着吴家昔日里辛苦维护的好名声,都受到了莫大的影响。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心里怒骂吴氏的吴大老爷,一方面深恨吴氏做事不谨慎,竟然叫人抓住了尾巴。 尤其这个人是吴德一心,想要掏干净的叶老爷。 只要想到这些,吴大老爷就想爆粗口,学着泼妇骂大街。 被强制压跪在大堂的吴氏,抬眼望了一眼前面怒气冲冲的吴大老爷的背影,又垂下眼帘,遮住了她眼底的那一抹讽刺。 她这个大哥跟她一样,都是虚伪自私的人。 要说心狠手辣的的话,她这个大哥不比她少一点。 不然,又怎么会有她那个同样心狠手辣,又自私虚伪到极点的好侄子吴德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她执意要嫁给苏举人之时。 她这个大哥的脸色一开始可不好看,后来他只所以会想通。 还不是因为看出了苏举人的潜质,知道他能一鸣惊人,甚至有可能成为一品大员的可能。 这才痛快的给她出头,说服了家里的二老,也才精心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这一切,并不是有多么的爱护她这个亲妹妹。 即使有,也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 更多的就是他的投资,就等着今后得到最大的收益。 她会最终下定决心谋害亲夫,其中就有她这个大哥的原因。 就是因为她不愿意,让他从苏举人的身上得到莫大的好处。 所以,她不痛快,那就干脆大家伙一起不痛快吧。 外人不知道。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在苏举人被害以后,她这个大哥在她面前。 又当又立的渣男54 是怎样跳脚的! 当时他那气急败坏的脸色。 她真是印象深刻啊。 后来,只要她有什么不痛快的时候。 只要想一想,她大哥那时候铁青的脸色,她就会好受许多。 说来,吴氏掀起一点眼皮,斜着眼扫向了前方的叶老爷。 都是你的错!是你误了我! 吴氏在心里怒吼,指尖用力的掐住了手心。 若不是叶老爷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肯让她走进他的心里。 她绝对不会放任吴德,将叶家掏的干干净净,连一个铜板都不剩下。 也不会暗地里怂恿吴德,背着叶清这个小贱人,弄出庶子庶女了。 别看吴氏想做叶清真正的继母,也不过是为了跟叶老爷成为真正的夫妻。 可不代表她就愿意接受叶清,这个在她心里是叶老爷的拖油瓶的女儿。 哪怕她已经不能再生,她都暗中打算只要叶老爷,被她拿下以后。 她就从吴家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将来做为她和叶老爷的继承人,继承叶家庞大的财富。 至于叶清,在她心里那就是泼出去的水。 别想从叶家分得一点家产。 只是吴氏的算计落空了,她便从想要和叶老爷真正做夫妻,变成了深深恨着叶老爷的狠心无情。 为此,她还特意跟吴德说。 将来,他的野望达成以后,要他一定要让叶清这个贱丫头,活在憋屈和苦闷里。 她要让叶老爷知道,你娶了我却又负了我,那我就让你捧在手心的亲生女儿,整日里以泪洗面,别想有再欢喜的时候。 可恶啊! 吴氏在心里磨牙。 为什么不是在吴家真正的兴旺发达以后,不是在吴德走上人生巅峰之后,才让她谋害亲夫的事曝露出来呢。 若是那样的话,她想要脱罪、无罪的话,就有更多的操作余地了。 现在她只能寄望于吴德一接到她的信,就立即带着他主公的队伍过来,将这个县城纳入他主公掌握的范围里。 到那时,她也就能光明正大的,从大牢里走出来了。 在公堂根本不老实认罪的吴氏,做梦都想不到吴德别说赶回来救她于水火中了。 就连她的那一封十万火急的信,他都没有收到。 她的信根本没有到吴德的手里,就被丁氏漫不经心的给丢到水里废了。 甚至,连拆开看一下都不曾。 此时的公堂上,面对着吴大老爷怒气冲冲的质问。 老县令不慌不忙的,给他把证据一一摆了上来。 而且,一旦认清了吴氏,还有吴家的真面目。 尤其是在知道,当年那样小小年纪的吴德,竟然就已经生的心狠手辣,他心里对吴家的观感就更加的差了。 不但降到了谷底,还是无限的负数。 “这些都是真的吗?” 吴大老爷没有看那些证据,他都想回过头,狠狠的打吴氏一顿了。 他脸上的笑都是僵硬的,表情也勉强的很。 “是不是真的,你听一听堂审不就知道了吗。” 老县令虽然没有说,吴大老爷突然闯入,有打扰申案的嫌疑。 又当又立的渣男55 但他的表情和语气。 可都在在说明。 他对吴家。 还有吴大老爷非常的不待见了。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吴大老爷一面在心里骂吴氏。 一面也跟她一样,急切的盼着吴德回来。 他和吴氏想到一起去了。 只要他的儿子吴德回来,他,还有吴家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就连吴氏的谋害亲夫的罪名,也就能洗白。 吴大老爷和吴氏兄妹二人,只所以这样深信吴德的能量。 是因为吴德给他们传达的信息,都是说他选中的这个主公,对他真是无比的看中。 他在他主公面前的地位,自然也是不低的。 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也是名列前茅的。 反正吴德敢把牛皮吹破天,吴大老爷和吴氏他们就敢听,敢信。 对于深信吴德所说的,他挑选的这个主公,绝对是旷古烁今不世出的明主。 而他将因跟随这个明珠而流芳百世,吴家也会因为他在史书上名流千古。 过于自信的吴大老爷,一想到吴德的这些话,心里顿时不慌了,腿也不抖了。 他干脆的退到一旁,静静旁观老县令审案。 也一边在心里阴暗的想,等他儿子回来,看这些人怎么跪地求饶! 叶老爷就是不看吴大老爷,也知道他心里在得意什么。 对于他的不怀好意,叶老爷是嗤之以鼻的。 吴大老爷把吴德看高了,忘了吴德在那个人面前再怎样出彩,也不过是刚起步而已。 他就想凭着这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就想要让老县令,还有受害者的家人们,忘记吴氏和吴德的满手血腥,忘记这姑侄两个的罪恶,忘记她们亲人的仇恨。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吴大老爷和吴氏的算计,终究只是一场空罢了。 而他,叶老爷的神色冷酷,眼眸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 欺骗了他们夫妻的爱女之后,吴德和吴氏还想全身而退,那是做梦! 因为有确凿的,不容吴氏狡辩的证据。 以及出乎吴氏和吴大老爷意料的证人,从吴氏和吴大老爷这对兄妹,脸上那错愕到极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真的意外,竟然还有证人。 吴氏和吴德的罪行和恶行,就是板上钉钉不容抵赖的。 虽说吴德缺席了,但老县令却并没有只单独审判吴氏。 而是连同他一并审判了。 吴氏谋害亲夫,斩立决。 吴德做为主谋之一,也被老县令判了个斩立决。 从老县令断然判了二人的‘斩立决’来看,就知道他是根本没有打算,把这件谋害亲夫的案件上报给当朝知道。 想也知道,就算是他报上去,也得不到什么回应。 反而给了吴德和吴家,给他和吴氏脱罪的机会。 老县令早在得知幕后真凶,是吴氏和吴德以后,就在心里有了决断。 他要趁着吴德没有杀回来之前,先立即、马上把吴氏这个谋害亲夫的凶手给处置了。 虽然有点可惜,不能连同吴德这个凶手一并处置。 但,能让逃脱多年的吴氏伏法。 又当又立的渣男56 对那些受害者来说。 也算是一点安慰了。 至于另外一个凶手吴德。 老县令也没有觉得可惜他不在大堂上。 他认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属于吴德的报应一定会到来的。 虽然有点迟,但一定不会让他逃脱的。 “什么?!斩立决!” 堂上跪着的吴氏,还有一旁立着的吴大老爷,两个异口同声齐刷刷喊道。 老县令的判决实在是,出乎他们的判断和预料了。 他们是想到老县令,或许会凭着一腔孤勇,判决吴氏和吴德罪名成立。 然后,老县令不能自专,而是把案件递交到刑部。 等待刑部的最终裁决。 吴家要的就是这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他们就有更多的操作空间了。 就算有什么万一,吴家真的活动不下来,走不通刑部的路子。 对于吴氏来说,也不会是斩立决,而是一般的秋后问斩。 若是这样的话,吴家岂不是又多了一段时间的缓冲和操作余地。 吴大老爷还就不信了,凭他儿子在他主公面前的能量,还能保不住他的亲姑姑。 若说以前吴大老爷心里还有点忐忑,害怕吴德要是选错了主公怎么办?! 现下,他可是暗戳戳的期盼着,吴德的主公能从逐鹿天下里胜出,为他们吴家洗刷去,身上被人恶意栽赃陷害,泼上去的脏水。 只是,老县令的判决非但让兄妹两个措不及防,也让他们一时间没有了主张。 “不!” 吴氏尖叫一声,爬起身就要往外冲。 她不要被斩立决,她才不要为苏举人,还有另外的那些个举子们偿命。 又不是她害的人,是山上的悍匪杀的人,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她是无罪的! “拿下犯人!” 老县令一声喝令,好像无头苍蝇一样往外冲撞的吴氏,就被重新压制住了。 吴大老爷看了看一脸怨恨,两只眼都烧得通红的吴氏,不由的闭了一下眼。 还在心里不自觉的骂了一句:“惹祸的蠢货!” 不过,他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吴氏被拉出去砍头。 那样岂不是告诉众人,他们吴家出了一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敢于谋害亲夫的毒妇吗。 无论如何,吴家的名声不能丢! 冷冷的看了一眼怨恨到有点癫狂的吴氏,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底要翻涌而出的情绪,这才看向上首的老县令。 “县令大人,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您下令倒是痛快,难道您就不想一想,您身后的家人,还有全县的老百姓吗?” “若是您肯网开一面,我敢向您保证,将来必定不会为难您和您的家人,也不会为难这满县的老百姓。” 似乎觉得不该只是威胁老县令,他又丢出了一个天大的诱惑。 “县令大人,您是知道的,我的儿子吴德他的主公可不一般。” “您是到了要退休的年纪,但您不想为您的儿孙好好铺路吗?” “只要您点头,别的我不敢说,但让您的儿孙少走弯路,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又当又立的渣男57 吴大老爷这是打一棒子。 再给老县令一个甜枣。 想要把老县令拉过来。 为他们吴家所用。 但,老县令只是冷冷看着他,当着众人的面揭破了他的险恶用心。 “你只是想要让本官做你们吴家的狗吧。” 只要老县令应下吴大老爷的请求,不说受害者的亲人有多么的失望。 就是一直看着他怎样审案的乡绅们,也必定会失望无比的。 这就说明老县令顾忌太多,为了家里的儿孙的前程,抛弃了他一直坚持的良知和公正,选择跟吴家同流合污。 那么在外人的眼里,老县令就是吴家门下的走狗没跑了。 “县令大人说笑了,吴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哪!” 吴大老爷断然否认,心里却阴暗的说道:“就是你想到吴家的狗,也要看吴家要不要你,哼!” 他可是打着不怀好意的算盘,一旦老县令应下他的请求。 等将来吴家飞黄腾达以后,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老县令,还有他的家人了。 “这不是为了双赢吗?老县令只要给通融通融,吴家必定感激不尽,代代都念着您的高抬贵手的大恩大德。” 老县令听了,只是看着他再度冷笑一声。 “收起你这副小人的嘴脸吧,太难看了。” “本官就告诉你,通融是不可能的事。你们吴家出了这样心狠手辣,谋杀亲夫的蛇蝎毒妇,就别想着用龌龊的法子遮盖了,不叫外人知道。” “不只是吴氏,还有你的儿子吴德,将来本官一定也要把他抓拿归案,让他得到应有的审判。” 吴大老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冷冷的怒瞪着老县令:“你果真不肯通融?!” 老县令的眼神比他还要冷:“本官若是放弃了自己的坚持的话,哪里用得着你来要挟蛊惑本官。” “本官现在也就不会只是县令,就是二品大员本官也能爬上去。” 当初他的机会也不是没有的,但他却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因为他不想失去良知,还有他的坚持。 乱世前他不会,乱世中他更加不会。 “好,好,好!” 吴大老爷连说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咬牙切齿。 说完之后他深深的看了老县令一眼,不再管他身后疯癫挣扎,破口大骂的吴氏,径自拂袖而去。 他是没有法子保住他这个不听话的妹妹了,只能早做打算,不能让吴家毁在他这个妹妹的手里。 吴氏傻眼了,不挣扎了,也不破口大骂了。 她呆呆的看着吴大老爷决然的,冷酷无情的背影,心里也明白她的亲兄长,这是决定要抛弃她了。 一股子寒意从她脚底板飞快的蹿起,瞬间就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害怕起来。 也真正的知道,她,是真的要被逼着杀人偿命了。 能救她性命的人,一个抛下她不管了。 一个却是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清晰的认知,叫吴氏一下子陷入了绝望里。 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又当又立的渣男58 完了! 完了! 完了! 她完了! 三个大大的完了二字,明晃晃的挂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无法抹去。 饶是她知道她的结局是什么了。 她竟然还能一心二用。 “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啊?!” 绝望的好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的吴氏在心里尖叫着。 除了根本不能接受她的这个下场之外,她竟然还隐约觉得似乎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似乎她连大堂都没有来过,而是,而是真的拥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边吴氏难以接受事实,那边小渣再一次发出一声哀叫。 它就知道,它就知道,只要它家宿主一来,它所知道是剧情就会变成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回先前的轨道上。 万般惆怅的看了一眼,专心调配解药的叶清。 小渣干脆的关闭了,有关吴氏那边的水镜。 多看一眼,它都心塞塞。 县衙的公堂上老县令喝命衙役,将吴氏拖出去问斩。 并且还让人在把她押赴刑场的路上,将她和吴德的所作所为,将他们的丧心病狂,还有心狠手辣都一一说给围观的人知道。 吴大老爷是出了县衙公堂不错,却没有立即回去。 他躲在距离县衙不远的角落里,一双眼死死的紧盯着县衙的方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他在想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在衙役们高声宣读吴氏,还有吴德的罪行和恶行的时候,他就知道吴家完了,吴家辛苦晶莹的好名声,算是因为这擅作主张的姑侄毁于一旦。 还是那种永远都没有办法洗白,被毁的彻底的那种。 他最后看了一眼绝望怕死的吴氏,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既然怕死,你怎么就有胆子去做!” 骂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吴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吴家二老也在家里等着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吴氏竟然谋害亲夫,更不知道吴氏就要被问斩。 还算有心情喝茶的他们,在看到跑的满头大汗,险些要喘不上气来的吴大老爷。 哪里还顾得喝茶,急急齐声问到:“这是怎么了?去叶家不顺利吗?” “你妹妹呢?她就没有给你敲敲边鼓吗?” 吴大老爷要去叶家劝说,叶清回心转意,吴家二老是同意的。 唯一不同意的吴大太太,她的意见总是被忽略的。 此时也匆匆赶过来的吴大太太,一看到吴大老爷那铁青的脸色,就知道他想办的事没有办成。 她的眼睛不由的一亮,嘴角也不受控制的翘起。 但她还知道迅速把头压下,遮住了她眼底的那一点子得意。 叫她说,就不该把叶清那个妒妇再接回来。 她儿子那样好,就该重新给他娶一个温柔、温顺、听话,大度贤惠的媳妇儿。 吴大老爷虽然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却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眼底是明晃晃的迁怒。 旋即,他飞快的跟吴家二老说道。 “没有,我没有见到她,只见到了叶老爷。” 又当又立的渣男59 “叶老爷竟然劝离不劝合吗?” 吴家二老是失望的。 虽说他们不怎么清楚,吴德还有吴大老爷以及吴氏打的,要把叶家掏的干干净净的算盘。 却也知道以吴家,还有吴德的条件。 他们的孙子能娶到叶清,都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的缘故。 “你妹妹也真是的,怎么关键时候就不顶用了呢?” 吴大老爷叹气道:“谁叫咱家比叶家低一等呢。” 他这是给他们吴家脸上贴金,吴家何止是比叶家低一等,是低了好几等。 “那,德子那边怎么说?”吴老爷子面露焦急。 吴大老爷半点迟疑都没有:“德子说,让咱们尽快赶过去跟他汇合。” 早在抛下吴氏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做了决断。 放弃吴家在这里的一切,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他儿子身边。 好让他儿子有个准备,也顺便看看能不能为他们吴家报仇雪恨。 如此想着,向来都是以温和面孔示人的他的脸,及不可见的扭曲了一下。 露出了他一直藏着的阴狠和狰狞来。 “那你妹妹呢?” 吴家老太太忙问道:“叶老爷会不会因为德子的事,而迁怒于她啊?” 吴大老爷极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斩钉截铁的回道:“不会!妹妹是妹妹,德子是德子,叶老爷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人,怎么会迁怒到她身上。” 若不是怕他爹娘伤心难过,他才不会替吴氏那个蠢货隐瞒。 “那就好。” 吴老太太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那咱们就尽快启程吧。” 这时候,吴老太太心里还想着,若是有可能的话,一定要说服吴德,亲自回来走一遭。 就算不能跟叶清复合,最好也要取得叶老爷的原谅。 吴大老爷悄悄的带走了吴家人,在吴家走后不久,吴氏的人头就落地了。 当年受害者的家人,看着身首两处的吴氏,眼里除了痛恨还有一份遗憾。 吴氏是罪有应得,但,还有一个吴德还逍遥法外呢。 不过,他们是相信老县令的。 他说一定不会让吴德逃脱法网,他就一定能够做到的。 老县令亲自送走了大部分的受害者的家人,也有一小部分能做主的留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苏家的人。 本县凡是有意参与进来的乡绅,老县令都请了过来。 他们要商议的是本县今后的出路。 虽说他们县好像离乱世很远,但,他们心里也明白,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这片土地,绝对逃不了被卷入其中的命运。 想要继续维持眼下的安宁和稳定,就势必要做出选择了。 若是不想做出选择,等待别人给他们选择的话,他们不但被动许多,更有可能成为炮灰。 老县令等能来的乡绅都来齐了,也都落座后。 他缓缓的用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才开口道。 “现下,咱们有三个选择?” 说完,他伸出三个手指。 “其一,继续听命朝廷,能拖多久算多久。” “其二,派人联络西面的梁王。” 又当又立的渣男60 说到这里,老县令有意停顿了一下。 看了看在场众人的神情。 而后,他才说了第三个选择。 “其三,就是北面现下最强劲的晋王。” 老县令说出的这三个选择,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首先现在的朝廷虽然还在强撑,却也是风雨飘摇当中,眼看着就要大夏将倾。 若是他们用拖字诀的话,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跟着朝廷这艘已然进水的大船一同沉没。 而西面的梁王地盘是不小,但他太过暴虐,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至于最后一个选择晋王,其实倒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哪怕乱世群雄逐鹿纷争不休,但明眼人都知道最后胜出的一定是晋王。 只是他们若是选择晋王,最大的障碍就是老县令,一定要抓捕归案,让他杀人偿命的吴德。 在做的人们就没有人,不知道吴德在晋王世子身边备受重用,据说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偏偏…… 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老县令这边。 在场的人也都知道,老县令刚刚斩了谋害亲夫的吴氏。 算是跟吴德结了仇。 况且,老县令也绝对不会放过吴德的。 那么他们若是选择了晋王,那就意味着要跟吴德为敌,也意味着吴德会给他们在晋王世子面前下绊子。 也就是在晋王面前下绊子。 晋王是出了世子之外,还有几个儿子。 也还有一个原配发妻所出的嫡长子——大公子。 只是这位大公子是个纸糊的灯笼,早已失去了角逐那把龙椅的资格。 剩下的几个儿子,晋王也不怎么看中,更不曾中用,一直放在外围进不了权力的核心位置。 唯独晋王世子不只是他功勋彪炳,就连他的儿子们也是一个个有着不菲的战功在身上。 可以说晋王世子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刚打算投奔过去的他们,一旦对上晋王世子看中的人才吴德。 结局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吧。 大厅里静默了一瞬,才有人迟疑的出声打破了这份静默。 “敢问县令大人,您有可能选择晋王吗?” 老县令没有避而不谈,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有,还是很大几率的可能。” 他要抓捕吴德归案不错,却也不会拿本县的老百姓的安危不当一回事。 既然他是一县的父母官,自然要把本县的老百姓放在第一位。 老县令的话音刚落下,就见大厅里原本坐着的乡绅当中,还有本县的属官里,陆续站起来了好些人。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做了一番交流之后。 这才齐刷刷朝着老县令深施一礼:“县令大人,请恕在下要告退了。” 老县令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挽留。 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县不会阻拦你们的选择的。” “因为谁都有选择的权力,也都有说不的权力。” “在这里本县只说一句,将来不管怎样,但愿各自安好吧。” 这些人想离开的心过于急切了。 又当又立的渣男61 根本不等老县令话音落下。 就迫不及待的扭身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急切和急迫的背影。 很快的消失在视线里。 老县令不失望,只是微微的有点讶异。 他还以为…… 摇摇头,老县令哂笑一声。 原来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真是世事难料啊。 感叹一声后,老县令就不在放在心上。 反正这是这些人的选择,到最后会怎样可怨不得别人,不给他们机会。 明明机会就在眼前,他们伸手就能抓住。 可他们就是看都不看一眼,就迫不及待的做出了选择。 只能说他们的运气不太好。 老县令看了看留下的人,又说道:“还有人想离开吗?若是有,请不要迟疑。” 虽说是有人离开了,但留下的人还是过了半数的。 也算是不枉他费心一场吧。 “县令大人,咱们都不走,咱们选择跟随您。” 留下的人们里,不管心里是怎样想的,再没有一个人离开。 见再没有人离开后,老县令便看向叶老爷的方向:“叶老哥,你来说说,咱们选谁吧?” 叶老爷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三个都不选。” 他的话一出口,现场顿时一静。 过了一会,才有人迟疑的开口:“谁都不选,那咱们……” 剩下的‘那咱们坐在这里商量,是为了什么啊?’的话,他到底没有说出来。 因为叶老爷又说话了:“还有第四个选择。” “啊?什么选择?” “晋王的嫡长子。” “您是说,晋王的那位大公子吗?” 实在是叶老爷给出的答案,大大的超出了在场人的预料。 还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选择。 毕竟,那位大公子是个人都知道,他不但是个病秧子,还连半点功绩都没有立下。 哪里有资本跟晋王世子争夺继承人的位子啊。 况且,晋王世子已经成了世子,那位大公子明显就是被边缘化了。 隔着叶老爷有几个人的距离的,一个留着大胡子猛一看好像是猛张飞的乡绅,直接说出了在场人的心里话。 “叶老爷,那位大公子不仅是被边缘化了,就连他的亲生母亲据说都要被从晋王的家谱,还有他们族中的族谱上给抹除了。” 他言外之意,这个大公子看着不像是个明智的选择啊。 “你们只看到了表面,内里的真实你们都不知道。” 叶老爷也不卖关子,把有关那位大公子的功绩,一一托盘而出。 他说的越多,在场的人包括老县令在内,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啊,竟然是这样的’神情。 原来晋王世子是有功绩,但其中有一大半,都是这位大公子做出来的。 就是因为大公子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为了给晋王世子脸上贴金,晋王不但默许他的继室抹杀他原配发妻的存在。 也默许了他继室和晋王世子,硬生生抢夺了大公子的功绩,都给按到了晋王世子身上。 或许一开始,晋王对他的嫡长子,还有他的原配发妻,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的。 又当又立的渣男62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想法就渐渐改变了。 他心里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 早就不翼而飞。 只剩下对原配发妻和嫡长子母子两个的厌恶。 谁叫他的继承人,不能是个病秧子。 还是个不长寿的病秧子呢。 他需要的是强势的、强悍的,能继承他意志的继承人。 身为逐鹿天下的枭雄,又发誓一定要赢的晋王,他早已变得铁石心肠,心非同一般的冷酷。 “叶老爷,就算那位大公子是不世出的大才,但他若是想跟晋王世子,还有晋王竞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必须的。” 若是没有健康的身体,即使再有雄心也不过是徒劳一场罢了。 叶老爷微微一笑:“谁说这位大公子,他不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呢?” “叶老爷,难道您找到能治这位大公子的神医吗?” 若是这样,那他们还真能选择追随这位大公子。 叶老爷摇头,在场的人心头不由一抻,一个个根本都难以掩饰他们的失望。 没有治病救人的神医,那不是一切都是空谈吗?! “你们有所不知,那位大公子根本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 叶老爷在这些人心情低落的时候,却给他们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什么?!中毒?!” “这么说,是有人暗中下毒,才害的这位大公子变成了一个病秧子吗?” “叶老爷,这下毒的主凶是晋王的继室,还是他的妾室呢?” “这还用得着说吗?” 不用叶老爷说,就有人接着说道:“肯定是晋王的继室。” 能传出‘割肉’救治继子,并且一连割了十次的慈爱继母名声的人,真的就是一个温柔慈爱的后娘吗?! 别忘了,她上面可还有一个原配发妻。 她就算生了儿子,在她儿子上头还压着,一个嫡长子呢! 最主要的是晋王的儿子们中,除了晋王世子之外,其他的都是透明人。 尤其是嫡长子尤其被透明的厉害。 眼看着就要变成庶子了。 这些在在都说明,晋王继室的厉害非同寻常。 “不错,就是晋王的继室,给大公子下的毒。” 叶老爷点头肯定:“她非但是个厉害的女人,还是个聪明的不得了的女人。” 不然,又怎么会打败了所有竞争晋王继室的女人,最终是她高嫁过去做了晋王妃呢。 先前的晋王妃的娘家,那时候可是有意再嫁一个女儿过去的。 那位大公子一开始是被她给迷惑了一阵子,后来虽然很快就清醒了,可惜的是他早就中毒了。 “叶老爷,难道你手里有解药吗?” 还是那位大胡子,被络腮胡遮了大半张脸的他,那一双眼睛亮的惊人,里面满满都是期盼。 “不是我,是我家小女。” 叶老爷说。 另外一个瘦高个惊讶的抢着说道:“就是跟吴德合离的叶姑娘吗?!” “对,就是小女。” 叶老爷笑着点头:“说起来,还是要谢谢吴德。是他不经意间,在小女面前走漏了一丝风声。” 又当又立的渣男63 “说起来,小女的聪明也算随了我。” 在场的人看着一脸骄傲的叶老爷。 嘴角不由的都抽了一抽。 “小女发现吴德的小动作,就暗中调查了一番,就查到了晋王世子身上。” “而后,自然也查到了那位深居简出,仿佛神隐了一样的大公子。” 叶老爷说了开头,在场的人便脑补了之后。 吴德不做人,也就不能怪叶姑娘跟他分道扬镳。 不过,吴德已然抢先一步登上了,晋王世子的大船。 那么,叶姑娘只能另辟蹊径,把目光放在这位大公子身上了。 好巧不巧的,她还找到了大公子的救命良药。 这真是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聪明好啊,真正的聪明人才能带着他们避过所有的风险和危险,蹚出一条金光大道来。 还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的吗?! 一时间,众人看向叶老爷的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感叹。 就连老县令都不例外。 姓叶的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才娶了一个好妻子,有了一个好女儿。 虽说聪明的是叶老爷的女儿,还是他唯一的女儿。 但,也不妨碍在座的众位对叶清的欣赏。 他们又不是迂腐不知变通的老顽固,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雨的他们心里,就不会在意男女了。 也就是吴家还有那个吴德有眼无珠,白白捡了金镶玉,还不知道珍惜。 竟然弄出劳什子的外室,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怎样羡慕嫉妒,却也压不过他们心底的欢喜无限。 聪明的后辈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假,可也没有抛下他们,自顾自创出一条金光大道去。 叶老爷沐浴在众人羡慕嫉妒的视线里,骄傲的挺起胸膛:“吴氏被问罪砍了头,吴家肯定不会再留下来,肯定会去找吴德。” “咱们也就别再耽搁了,赶紧的回去准备准备,尽快启程去见那位大公子吧。” 大胡子边从椅子里站起来,边问道:“什么时候启程?” 叶老爷:“明天寅时咱们在县衙集合。” 众人从县衙里四散开来的时候,叶清也正好把那位大公子需要的解药给制出来了。 除了解药之外,她还特意准备了调理身体的补药。 既然做,那她就做到最好的。 仔细收好两种药丸,并且随身携带后。 叶清这才叫来管家,询问有关吴氏的陪嫁下人,还有叶家被她收买,投靠了她的下人们。 从吴氏被带走的那一刻起,凡是她院子里的下人都被看管起来了。 不许一个人走出那院子一步。 吴氏被带走的突然,不管是她陪嫁的下人,还是已经投靠她的下人。 一方面知道吴氏完了,一方面是不肯就这样被处置的。 只是一来是叶清有吩咐,二来叶家规矩虽然严,但待下人从不苛刻。 不但月钱丰厚,还会给那些有本事的下人以机会。 不过,叶家宽厚是宽厚,却也绝不是没有底线的善良。 又当又立的渣男64 叶家给了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 肯不肯努力去改变了。 只是,有的人分明也在努力。 却不是往好的方向努力。 不肯凭借自己来争取,来改变人生的道路。 而是想要投机取巧,就为了吴氏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忘了自己是谁。 对于这样的人,叶家也不介意杀鸡儆猴。 叶清吩咐下去,大管家亲自出面,将这些下人给发卖去出去了。 既然头脑不清醒,那就去苦力场清醒清醒吧。 “从今天起叫你家大小子,到我身边听后吩咐吧。” 叶清很满意大管家的处理方式,笑着说道。 大管家激动的眉毛都要飞出去了:“是。” 以前叶老爷没有说,下人们还在猜是不是等叶清生了第二个儿子的时候,再把次子过继回来叶家呢。 现下不用猜了,叶家将来的家主除了叶清,再不会有第二个人。 而叶家的管事之位,虽说也是一代传一代的。 但,若是叶清这个将来的家主,有其他想用的管事,也可以不大管家的儿子,接收他这个总管的位子。 可以说,叶清的吩咐算是让大管家一家吃了定心丸。 叶老爷一回来,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清儿,你这是打算不再嫁人了吗?” 对他来说,他和爱妻的宝贝女儿,想嫁人就嫁人,想做叶家的家主就做叶家的家主,完全没有问题。 叶家才没有不许女人做家主的规矩呢。 叶清边给叶老爷递上一杯茶,边点头:“是,我不打算嫁人了。” “也好,也好。” 叶老爷美滋滋的喝着茶水,简直就跟喝了蜜一样,一直甜到了心坎里。 从今往后啊,他也不会是孤单一个人啊。 “爹,你们商量的怎样了?” 叶老爷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眯眯的说道:“明天寅时启程,去见那位大公子。” “爹,若是可以的话,能否带上苏家的人呢?” 叶清提议。 不管怎样剧情里,叶家和苏家一直都是密不可分的。 只是剧情作祟,才让叶家和苏家都被吴德和丁氏,这对人渣贱人给害了。 “行。” 叶老爷笑呵呵点头。 苏家的人他还是信得过的,也不枉他和苏举人惺惺相惜一场。 唉,都是世事弄人啊。 若是苏举人没有娶吴氏,又怎么会被害的蒙冤十几年哪。 叶清和叶老爷父女两个都不是拖沓人,一边叫人打点行装,一边安排下了各项事宜。 他们并不打算带着全家人,一起去投奔那位大公子去。 既然从老县令到各位乡绅们,大家伙的意见基本都是一致的。 就没有必要跟逃难一样,非要拖家带口的去投奔。 相反,他们若是能把本县看好,倒是大功一件呢。 只要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就不会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 可能会这么做的人,早就被剔除出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寅时叶老爷和叶清父女两个,赶到县衙跟人汇合的时候。 就发现来的人都是自家能做主的,并没有谁拖家带口一起行动的。 又当又立的渣男65 至多,就是带一两个后辈。 老县令带的是他的长子。 虽说他的长子并不太出众。 他却没有丢下长子,而选择其他的儿子。 “都来了吧,没有迟到的吧?” 老县令笑眯眯的抚着胡子问道。 众人齐刷刷喊道:“没有。” 老县令继续笑眯眯:“那就出发吧。” 苏家来的是苏老爷子,还有他的次子。 苏举人是长子,却被吴氏给害了。 苏家今后要执掌门户的,就只能是次子了。 原主抚养长大的苏安,就是次子这一房的孙子辈。 轻车简行的众人,没有拖家带口,也就不会惊动那些关注这边的人。 一路上,众人晓行夜宿,尽量节省赶路时间,竟然和提前一天出发的吴家,一起到达了目的地——繁城。 晋王的继室是个聪明的女人,还是个聪明过头的女人。 关于怎么安排原配给他生的嫡长子,晋王的意思是就放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在老家留守。 他是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子,但不可否认的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还是他的嫡长子。 当年这个嫡长子出生的时候,他有多么高兴,后来得知他体弱多病就有多失望。 不能怪他心狠,他是万万不可能,挑选一个病弱的继承人,来继承他打下来的王朝的。 再有了可心的继室以后,晋王心中的天平不意外的,朝着继室和她给他生的,强悍、聪明的儿子倾斜了。 对于继室和嫡次子的心思,晋王不是不知道,而是默许了的。 原配发妻的音容笑貌,他早已然淡忘,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给她的儿子一个富贵闲王的位置。 更多的,就没有了。 只不过,晋王的打算在继室的,默默垂泪里悄然改变了。 继室说的也对,纵使他安排的在妥当,为了嫡长子操碎了心,也有可能不能让嫡长子满意。 同时,那些跟随嫡长子的人,也会不甘心就这么让嫡长子安享富贵,不能手握权柄的。 多少次,继室哭着对他说:“王爷,若不是为了王朝的长远,妾身也不会多嘴的。” “难道,您愿意看到将来,他们两兄弟并戎相见吗?” 晋王屏退所有人,站在窗前在暗夜里站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把嫡长子放到他眼皮子底下,派人看着。 当然了,派过去监视的人,都是继室和晋王世子的心腹。 而今,晋王打下了繁城,暂时在这边休整。 嫡长子一家三口,也就被迁了过来,继续被看管着。 叶清若是想见这位大公子,着实有点小困难。 不过,这点子小困难也是难不倒她的。 吴家径直进了繁城,叶清则一人悄悄去了城外的寺院。 她没有因为断了吴德的登天梯,而自鸣得意。 毕竟剧情还在线,就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吴德这个男主,还不过一回合,就被她给干掉的。 这一回男主吴德,跟第二回的男主忠勇侯不一样。 一个只是女主的男人。 又当又立的渣男66 一个是女主前面的男主。 剧情偏袒最多的是吴德。 而不是女主丁氏。 所以,剧情会在后面出什么骚操作,也是有可能的事。 但,叶清是不畏惧的。 来就来,谁怕谁啊! 并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只要能把解药,送到大公子手里。 于她而言,就成功了一大半。 叶清风一般的从繁城擦身而过,吴家人也见到了显露了富贵气象的吴德。 “爹,你们怎么来了?!” 乍一见到风尘仆仆,难言焦急和愤怒的吴家人,吴德整个人都惊诧了。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吴家众人,再度惊讶的脱口而出。 “就你们过来了吗?我姑母呢?她呢?” 在他的话里亲疏立现,他姑母是吴氏。 还有一个‘她’是顺便随后一问,自然就是原主。 “德子,你姑母出事了!” 不等吴家二老,还有吴大老爷说话。 吴德的亲娘吴大太太,就一头哭喊着冲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袖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姑母出事了?” 吴德更惊讶了。 怎么会?! 他姑母怎么说都是叶老爷的继室,是叶清的继母也是她的姑母,他们父女两个怎么能,看着他姑母出事呢? 吴大太太哭的眼前一塌糊涂,嘴里絮絮叨叨的骂道:“都是叶清那个白眼狼,是她不顾你姑母辛苦抚养她的情分,硬生生把谋害亲夫的罪名扣在了你姑母头上的。” 心里觉得可委屈可委屈的吴大太太,还想着继续跟吴德哭诉,叶清这个白眼狼不敬婆母,不能容人的妒妇。 但吴德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她给推开了。 “爹!” 吴德的脸色很难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吴大太太说吴氏被判谋害亲夫,他就一下子想起了,曾经的他在这件罪行里,扮演过怎样的角色了。 吴大老爷恶狠狠瞪了一眼,还想再哭再诉苦的吴大太太,这才急匆匆把吴氏的案件讲了一遍。 他的讲述里也没有,可以避过叶清要求合离,不但带走了她所有的嫁妆。 还逼着吴家出了一大笔的赔偿。 “她竟然敢提合离?!” 吴德的冷静面具再也戴不住了,他用力磨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了出来。 “还敢跟咱家要赔偿?!” 除此之外,竟然还将手伸到了他这边。 处置了他看好后来收买了的,主动做他忠心耿耿的狗腿子的婆子一家。 现下,听说叶清非常干脆利落的处置了婆子一家。 那他之前的那些谋划,岂不就是做了无用功吗? “她说,你骗了她。” 吴大太太不待见原主,也不待见丁氏。 跟原主是婆媳天然不对眼,跟丁氏是抢了她儿子的仇恨。 她那么贴心、孝顺的儿子,却为了一个丁氏贱婢,跟她这个当娘的正面对上不说,还事事都把那个贱婢放在,她这个当娘的前头。 怎么不叫吴大太太更加恨丁氏。 吴大太太意有所指,眼角暗暗撇向吴德身边的丁氏。 都是这个狐狸精,蛊惑了她的儿子。 又当又立的渣男67 在看到吴家人的那一刻。 丁氏的眉头就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 吴家人不待见她。 甚至对她抱有敌意。 她也不待见吴家人。 所以才会说什么也要跟着吴德一起过来,而不是留在那边看吴家人的脸色行事。 但她也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什么话她都不会说。 一切都交给吴德去做。 “娘,这不关丁氏的事,是叶家太高高在上,看不起咱们家。” 吴德的真爱是丁氏,他当然会在第一时间里,站出来维护她。 那么就一定会把脏水,往叶家父女头上泼了。 “若是她嫁到了别人家,她敢要求别人只守着她一个,终身不许二色吗?” 吴大太太不服气,还想说什么,却被吴大老爷给厉声喝止了。 “好了!” 他不耐烦的皱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德子,没有了叶家的那些家产,对你的影响大吗?!” 吴大老爷最在乎的是吴家的兴旺,是吴德的前途。 不管是谁,都要为此而让路。 不然,他也不会断然舍弃吴氏了。 吴德比他的眉头皱的还要紧:“有影响。” 何止是有影响,是影响非常非常大。 没有了叶家的庞大家产,他又能拿什么出来送给他选中的明主,从而真正的奠定他在明主身边的地位呢?! 就凭吴家的话,哪怕倾尽全部的力量,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既然这样,你干什么不再忍耐忍耐,非要带着丁氏一起过来呢?” 吴大太太又忍不住说道。 “娘!” 吴德猛地提高了声音:“这怎么能怪丁氏呢。” “都是叶家那对父女的错,是他们嫌贫爱富,是他们不肯给咱们吴家机会。” 一脸阴沉加怨恨的吴德却忘了,是他先算计叶家在前,怎么能够怪人家反击呢? 总不能让人家明知道,别你给算计利用了。 还要傻傻的乖乖的,继续被你利用算计个彻底,最后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吧。 “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吴大太太没好气的,恶狠狠的瞪了丁氏一眼。 没有了叶家这个冤大头,他们吴家想要飞黄腾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会想办法的。” 吴德的脸阴的都能下雨了,却不忘为了丁氏认真盯住吴大太太:“娘,就算是不看别的,总要看你的孙儿孙女吧。” “就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再把他们藏在外面了。”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不管他走到哪一步,都要带着丁氏和丁氏给他生的儿女。 就是为了给他们堂堂正正的出身,以及风风光光的将来。 而不是在功成名就之后,才将她们母子接过来,让外人指指点点。 吴大太太赌气不说话了。 丁氏看了她一眼后,垂下了眼帘。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她的拳头紧紧的攥起,指甲都掐到了手心里。 吴家的烦恼和为难,叶清是不会理会的。 她却要趁着吴德满腔怒火,暂时找不到可以利用的目标之前。 先把大公子一家三口的毒给解了。 又当又立的渣男68 想把解药成功的送到这一家三口手上。 就必须设法绕开晋王继妃派来的耳目。 她没有贸然去接触这一家三口。 而是在附近找了个房子住下。 又借着地形的便利,观察了几天后。 她才开始了行动。 乔装打扮了一番,将自己扮做一个进镇子卖菜的农妇。 叶清背着一筐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新鲜蔬菜,慢慢走到拘禁着一家三口的宅子门口。 在她前面已经有人在等待了。 而在她后面,也有人陆续的赶来中。 这些人跟她的目的有一半是相同的,那就是把他们带来的蔬菜,高价卖给这个宅子的管家。 叶清和他们背着的菜,都不是时下常见的蔬菜。 就算有背着时下常见蔬菜的,也必定是剥去了老叶子,大叶子,甚至是小叶子,只剩下最里面那点子菜心。 而这些蔬菜是到不了,被拘禁的一家三口面前的。 是宅子的管家自己要吃的。 管家姓汪,人称一声汪大总管。 除了他官瘾不小之外,也有着想要显摆之意。 皆因他是晋王继妃的表兄,是她心腹之一。 才会被专门派过来盯紧了这一家三口。 务必叫这一家三口,绝对不能跟外面人有丝毫的接触。 汪大总管仗着他是晋王继妃的表兄,根本就不把大公子一家三口放在眼里。 他不只是明目张胆的扣下了,晋王派人送过来的,属于大公子一家三口的月例。 还胆大包天的把三等下人吃的饭菜,端给这一家三口吃。 有时候甚至连这样的饭菜都不给,就给一点子残羹剩菜。 还是他吃剩下以后,赏了下面的下人好几次的。 汪大总管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根本都懒得遮掩,就这么大喇喇的摆在明面上。 反正只要晋王‘不知道’,晋王继妃也就是他的表妹不关心,他想怎么苛待这一家三口,就怎么苛待。 说他一朝乍富小人得志也好,说他想要磋磨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也好,总之这人算是把他能做的恶事和坏事,都做了个淋漓尽致。 剧情里说大公子一家三口英年早逝,其中想必就脱不了这个恶奴的影子。 叶清没有好奇的东张西望,安静的跟着前面的人按顺序往前走。 前面有的人愁眉苦脸的离开,带着他们没有卖出去的菜。 有的喜欢的合不拢嘴,小心的把菜钱揣到了怀里。 等到叶清的时候,汪大总管派出来收菜的狗腿子,也没有因为她看着陌生,就撵她走开。 自以为这边防守的水泄不通,连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的汪大总管,也真是嚣张的很,胆大的很。 “你带的什么菜?” 狗腿子懒洋洋的问道。 叶清不说话,只是把背篓上面盖的布巾掀开。 一看到她背篓里新鲜的蔬菜,这狗腿子的眼登时就亮了。 当场就指了他的狗腿子:“你,过来。领着她去大总管的小厨房,叫他们今天中午就炒了给大总管下饭。” 这狗腿子还不忘表功。 又当又立的渣男69 “别忘了叫小厨房的人送菜上去的时候,记得给我说几句好话。” 吩咐完,他那张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脸,顿时就笑成了一朵花。 “你今天是撞了大运了,大总管昨儿个还念叨着想吃点特别的呢。” “得了,你跟着他去送菜吧。” 他倒是没有说,让叶清卖了高价菜,给他回扣什么的。 这是因为他看不上这点菜钱,对这些乡下农妇来说,或许是很大的一笔银子。 对他来说,连他喝的一口酒都买不出来。 叶清背好背篓,跟着一个瘦高个,脚有点陂的男人进了宅子。 一路上,这个男人走的不快,也一改在大门前的话多和谄媚,变得有些沉默下来。 叶清知道这是为什么,是这个男人不想再继续伪装下去。 还因为他以为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农妇,自然是不敢也不会过多关注他的改变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叶清突然在他身后说话了。 “我想见大公子,我有解药。” 她说的非常快,声音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 前面拖拉着脚走着的瘦高个,并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 但他的呼吸却中了一下。 不过,他依旧没有说话。 叶清也没有再说话,跟着他去了小厨房。 “王哥说了,这是专门为大总管买的菜,叫你们中午就炒了,让大总管趁着新鲜吃。” 一进到小厨房,这个瘦高个又变了。 又变成在大门前那一副无赖嘴脸。 小厨房的人见怪不怪,却在看到叶清背篓里的蔬菜后,也露出跟王哥这个狗腿子一模一样的笑脸。 然后,叶清带了的这一背篓的菜,就卖了二十两银子。 不是小厨房的人给的太多,而是汪大总管说过。 若是有好东西,特意给他吃的,要是太便宜,岂不是显得他太掉价了吗?! 小厨房的人敢给出这个高价,还没有克扣一部分。 也跟王哥一样,没有把这二十两银子放在眼里。 若是让汪大总管吃的高兴了,他随手漏一点,就不止这个数。 因此,小厨房的人不但不克扣,还笑容满面的一再叮嘱:“要是再有好的,一定要送到这边来啊。” 叶清答应一声,小心的把银子放好,才从小厨房里出来。 依旧是瘦高个给她带路,她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急切来。 一切的变化是在一个路口发生的,瘦高个没有带着她转出去,反而带着她往前迈了一大步。 紧接着,叶清就看到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农妇,从正确的路口转过去了。 耳边也跟着传来一声:“跟我走。” 叶清紧随着他的脚步,七拐八拐,最后走到宅子最偏僻的角落。 一个看上去又逼仄又破旧又敝塞的小院。 木头做的远门都坏了一大半了,摇摇欲坠的挂在门框上。 估计,一阵风就能吹下来。 “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瘦高个没有进去小院禀报,直接让叶清进去。 “超过一盏茶,安危就需要你自负。” 又当又立的渣男70 “知道了。” 叶清朝他挥挥手,迈步进了小院。 进了小院后,就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小院的荒凉。 这哪里是晋王嫡长子的院子,连晋王府一个不入等的下人的院子都不如。 这是要故意羞辱大公子一家三口,还让他们有苦无处说,只能憋屈在心里。 很有可能是晋王继室吩咐的。 她就是想看着原配所出的嫡长子全家,在这里被拘禁,被羞辱,从而郁郁寡欢,最好能憋屈死他们,气死他们。 只是叶清的直观感受却是,若不是剧情的偏袒,大公子一家三口说不定,在最后能绝地反击、一举翻身。 不见,晋王继室机关算尽太聪明,却也只能把他们一家三口拘禁在这里,而不能叫他们自我憋屈,郁郁寡欢吗? 因为在满目荒凉中,是大公子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美的叫人看了只想要发出会心一笑。 大公子正在逼仄敝塞小院的一棵树下,陪着刚七岁的小公子下棋。 大夫人则在一旁,温柔细心的做着一家三口的衣裳。 她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那边下棋下的认真,全神贯注的父子两个。 嘴角那一抹温柔的笑意,书写的是岁月从容,世事安好。 叶清的脚步没有停下,继续朝着这一家三口走过去。 大夫人放下手里的针线,抬起头。 “大夫人,你信命吗?” 叶清走过去,在大夫人的注视下,坐到了她对面的石凳上。 “不相信。” 大夫人坚定的说:“尤其是看到你之后。” 那个人想要逼死,气死,憋屈死他们一家三口。 但,她是绝对不会屈从的。 哪怕这是他们的命运,他们也不会就此认命的。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我也是。” 叶清说,将一个小小的四方木盒递了过去。 大夫人拿过小木盒打开,看过里面摆放整齐的六个瓷瓶后,问道:“你想要什么,我们能给你什么?” 叶清:“我想让算计我,利用我,想要坑的我叶家一无所有,还要背上永远都洗不清骂名的人渣贱人粉身碎骨。” 大夫人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了然。 “原来咱们是一样的人。” 都是一样被算计,被利用,还要被踩着一家人的尸骨上位。 其实,不只是叶清想要报复回去。 他们一家三口又何尝不是呢?! “是啊,又时候人渣贱人都是一样的。” 叶清点头。 晋王不渣吗? 他同样是个渣男。 明知道继室是怎样才嫁进来的,他却没有派人保护好和原配的嫡长子。 他还冷眼看着他的原配,被继室联合他的妾室们气的郁郁寡欢,落了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在他心里只有大业,只有合格的继承人。 在他看来他的原配就是个没用的,不但保护不了自己,在后宅里斗败了。 自然也就再不能护着她的亲生骨肉成长。 他才不管嫡长子才多大一点,一旦离开了亲生母亲的庇护羽翼。 会遭遇怎样的困难和危险。 又当又立的渣男71 即使他想到了。 也没有打算插手去管。 而是继续冷眼旁观。 看着继室和妾室们,把手伸到嫡长子的头上。 看着嫡长子被下毒,成为一个他心里的废人。 叶清看过剧情以后,觉得这晋王跟她所知道的,某个王朝的皇帝一样。 都是把亲生儿子当蛊来养,他所册立的太子就是磨刀石。 其余的皇子们磨刀霍霍向太子,他也只看着不会插手。 反正在他的心里,都是他的儿子。 最后不管谁胜了,依旧延续着他们家的王朝血脉。 晋王跟那个皇帝一样,先立了嫡长子这个磨刀石出来。 看看最后就是磨刀石,能够成功翻身成为真正的继承人。 还是永远翻不了身,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果然,每一次的剧情都是大费苦心啊。 “需要我们给你立下契约吗?” 大夫人看着是个温柔的小妇人,但她同样不甘于就此认命,去做晋王继室和晋王世子这对心狠手辣母子的垫脚石。 “不用。” 叶清摇头。 “我相信你们。” “裴叶。” 大夫人说出了她的名字。 叶清也回道:“叶清。” “这是我的贴身玉佩,就先放到你这里,等我们回去繁城后,随时欢迎过来做客。” 大夫人也就是裴叶,从身上解下她随身佩戴的玉佩,笑着递到了叶清手里。 “我等着你们回来。” 叶清没有推辞,将玉佩收好。 “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裴叶的面容前所未有的发亮。 叶清没有久留,跟着另外一个下人,悄悄离开了这座拘禁一家三口的宅子,原路返回繁城去了。 小院里大公子父子停下了对弈,看着他们的妻子(母亲)欢喜的笑着,却落下了眼泪。 这是因为他们等待了太久,太久。 久的都以为等不到了。 黎明前的黑暗太黑,黑的让他们都快要失去信心,陷入绝望里了。 “等回去了,我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裴叶把他们父子要喝的药丸递过去,叶清在每一瓶药丸上,都做了记号。 他们一家三口一人一瓶解药,一瓶补药调理的药。 “一起吃吧。” 在大公子拿起他的解药的时候,裴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咱们一起。” 他们等了太久,等的都快要看不到希望了。 虽说她一见叶清,就知道这就是他们一家等的那个人。 但他们被拘禁太久,被遗弃太久,也就免不了会谨慎一些。 大公子看了看裴叶比,刚嫁给他的时候瘦了不少,也粗糙不少的手,点了点头:“好,咱们一起。” 解药一人三颗,叶清说分三次服用,一天之内服完。 倒在手心的药丸竟然泛着淡淡的光泽,同时还要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苦香。 却没有那一股涩苦。 解药入口即化,是温热的,从喉咙滑到胃里以后,似乎又变热了一些,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爹,娘,我感到好像有火在烧,却不疼。” 小公子突然摸着小肚子说道。 又当又立的渣男72 裴叶笑着抱过了儿子。 她脸上是欣喜和欣慰的笑容。 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他们夫妇不怕死。 但他们不舍得让他们的孩子,小小的年级就要面对死神。 他还太小了啊。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不再把晋王当成长辈的远呀。 但凡晋王肯看顾一点他们的孩子,他们也不会连最后一点亲情都消失掉。 “别哭,咱们一家一定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大公子张开双臂,将妻儿一同拥入怀中。 在解药下肚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解药是真的,他们果真是等到了。 感觉好像有什么在肚子里灼烧,却不会损害他们的身体。 那是解药起了作用,正在一点一点的烧灼尽他们体内的毒素。 因为他们一家三口中毒太久,太久…… 毒素已然浸透到他们的四肢百骸里,所以一般的解毒药是不顶用的。 “嗯。” 裴叶更咽着点头,她的眼眸因为泪水的冲刷而更加明亮。 他们一家等到了,害他们一家的就等着他们回去复仇吧。 凡是害了他们的,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也不会原谅的。 不管是谁! 叶清回来的倒是不慢,但在她甫一跟众人汇合之后。 就听到了一个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好消息的消息。 吴德在失去了叶家的庞大家产后,他的通天大道似乎就要被斩断了。 哪怕他还能继续往上走,似乎也走不了太远。 但,他还真的就走了狗屎运了。 、 原来他的真爱丁氏,竟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孤女。 而是晋王一个堂兄,遗落在外面的沧海明珠。 听说是他的夫人善妒,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把伺候了他的丫头给赶了出去。 谁知道这丫头竟然坏了身孕,后来就生下了丁氏,却一直不敢找回来。 现下晋王在逐鹿天下,他的堂兄跟着他一路奋战,人称一声‘景大将军’。 景大将军有了晋王的看中后,他的夫人再怎样善妒,也不敢跟他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闹腾了。 这不,景大将军就偶遇了丁氏的生母,才知道了他还有一个沧海遗珠在外面呢。 也才有了捡了漏的吴德,成了景大将军家庶女的乘龙快婿。 按说只是一个庶女的女婿而已。 谁叫景大将军在知道丁氏是他女儿之前,他膝下只有儿子,没有一个女儿呢。 因此丁氏这个庶女,就成了他的掌上明珠。 吴德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 丁氏的生母直到这个时候,才说出她的真实身份。 她竟然是当年赫赫有名的皇商之女,还是唯一的女儿手里握着金山银山数不尽的财产。 当然了她所有的财产,都只可能给她唯一的女儿丁氏。 吴德就一下子抖起来了。 前一刻他还差点就要翻车,下一刻他就炙手可热。 因此他不但抖了,他还飘了。 若不是心里还有一根线绷着,他都能飘上天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对咱们来说似乎是很不利的。” 又当又立的渣男73 老县令捋着胡须说道。 倒是没有多少担心。 反正他们已经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不管他吴德怎样炙手可热。 他们也不会去羡慕的。 只是感叹一声,吴德这个人品败坏的人渣,竟然还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其他人不知道,也只有叶清和小渣两个才知道,吴德突然走了大运的原因。 那就是剧情不得不插手,为了让吴德不一败涂地,才会不得已主动改变了剧情。 原本的剧情里丁氏就是个孤女,还是个出身卑微的孤女。 现在剧情不但改变了剧情,还强行把丁氏的亲娘从黄泉地府里拉了回来,并且又赋予了她一个非常有钱人的身份。 目的吗,就是为了跟叶清对抗,保证吴德还有吴家走上,剧情里的人生巅峰和人生赢家的轨道。 “没有关系,他有登天梯,咱们也有咱们的登天路。” 叶清笑着说道,并不把吴德的突然走大运放在心上。 老县令立即就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同来。 吴德的‘登天梯’,是说他这个人爱走捷径,不敢凭着自身的本事去闯,去拼搏。 只能靠着大把送钱这条捷径,来一场疯狂的豪赌。 若是赌赢了,他就是人生赢家。 若是输了,那他也不会完全的一无所有,更不会因为被他投靠的晋王世子猜忌,从而丢了身家性命,还有他的家族。 而叶清给他们指出来的‘登天路’,却是要他们一步一步,稳扎稳打,靠着自身的努力为将来拼搏。 不管将来走到哪一步,都无怨无悔。 不只是老县令听出来了,其他的人也听出来了。 他们顿时一扫叶清回来之前的郁闷,不由得纷纷眉开眼笑。 “这么说,大公子很快就能归来吗?” 叶清笑着点头:“对,大公子不日就会归来。” “那就好,那就好。” 虽说他们不会因为吴德的走大运,转而就对以前的选择失望甚至沮丧,更不会因此而纷纷放弃,去巴结讨好吴德。 但,他们还是不想看到吴德得意洋洋的嘴脸啊。 现在好了,只要大公子归来。 晋王世子就算不能立即被取而代之,也势必要面对大公子的强势冲击。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首先,他会加速从吴德手里拿银子的速度。 吴德就别想安生了。 别忘了晋王世子还只是世子,还不是晋王更不是…… “就让他再多高兴几天吧。” 有人哈哈笑着说道,登时惹来众人的附和。 叶清微微一笑。 他们不知道,大公子或许明天就能强势回归呢。 这一来,她对自己给出的解药和补药很有信心。 二来么,大公子一家三口被晋王、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这一家拘禁,恶心这么久。 他们当然会归来越早越好。 才能让这恶心的人渣贱人一家,想要笑也要看他们能不能还笑得出来。 果然,叶清猜对了。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 大公子一家三口就出现在繁城的城门外。 他们没有乘坐马车回来。 是骑马回来的。 又当又立的渣男74 大公子一马当先。 裴叶紧随其后。 小公子景逸被大公子抱在怀里。 他们不是孤身前来。 在他们的背后是追随大公子的属下们。 而且,除了这些一直追随他们一家三口,不曾离开的属下之外。 还不断有在外面的下属陆续赶来,汇入到其中。 城门官吓得险些一头从城墙上跌下去。 “大公子!” 繁城的人见过大公子的不多,但城门官却见过这位自从晋王起事以后,就深居简出再不曾在人前现身的大公子。 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却在大喊着:“麻烦了,麻烦了,世子的大麻烦来了!” “开门吧。” 大公子端坐在马背上,虽然他抬着头,却硬是让城门官有他被俯视的感觉。 城门官倒是有心拖延一下,以便让他有给晋王世子禀报的时间。 但,他不敢。 他是选定了晋王世子不假,但他只是一个小卒子,可不敢强拦这位大公子。 他不敢耽搁,一边开城门。 一边火速叫身边的下人,赶紧去给晋王世子报信。 据说,这一天的早上晋王世子不知道为什么大发雷霆,狠狠的摔了手边所有能摔的东西。 也据说,晋王也失态了一瞬。 却很快恢复正常,高声笑着叫人快快迎接大公子一家进府。 还据说,晋王继妃不知怎么的,将手上的长指甲一下子给弄断了,还流了不少的鲜血。 反正大公子一家的强势归来,绝不是他回来这么简单。 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晋王世子,应该按部就班的成为皇太子,最后坐上那把龙椅。 但大公子的归来,却打破了他的安稳和平静。 当然,也打破了局势的安稳和平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公子是有备而来,也是有目的而来的。 他剑指晋王世子,这个被晋王亲口钦定的继承人。 可以说,这位晋王的嫡长子,现在的大公子的归来的那一刻。 就已然打破了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辛苦维持的平衡局面。 别看这位继室十分的聪明,都聪明的过头了。 但,晋王的那些个妾室也不是吃素的。 不然,晋王的原配大公子的亲娘,也不会先被妾室们针锋相对中,中了暗算伤了身体。 继而又被这个继室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一刀子,才会使得她在生产之时难产大出血。 也才会在大公子小小年纪,就不得不丢下他撒手人寰含恨而终。 “该死的!” 晋王继妃狠狠的掐着手心,眼里不停的往外冒着熊熊怒火。 这怒火自从听说大公子一家三口回来,还是安然回来后,就开始在她的五脏六腑里左突右撞,烧的她心肝脾肺肾都疼。 “娘娘,您息怒。” 她旁边的心腹嬷嬷硬着头皮上前劝道。 “息怒,息怒,我息得了怒吗?!” 晋王继妃低吼着,眼睛恨得都要滴血了。 “后院的那些个女人们,一个个都不肯消停。” “明明王爷都下了命令了,她们还不肯甘心,还要上蹿下跳不停的蹦跶。” 又当又立的渣男75 狠狠的喘了一口气。 晋王继妃接着骂道。 “她们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给我们母子添堵的机会。” 骂过之后,晋王继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狠狠的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又猛地掀开了眼皮。 露出她那双阴狠毒辣的杏核眼。 “这一家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 若是他们早一步,或是晚一步,她都有办法应对。 他们可真是会找时机啊。 晋王继妃磨着牙,在心里暗想道。 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早一点回来,她就能再多忍耐一些时日,多蛰伏一段时间,也就不会过早的暴露底牌。 若是晚一点回来,那时候时局已然大定。 就算他们一家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偏生他们一家在她的儿子,就差一步的时候赶了回来。 说他们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他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放了这一家回来了,还没有给我消息,真是气死我了!” 晋王继妃这会子,恶狠狠骂着的就是她派去看管,监视大公子一家的那个汪大总管。 这个她委以重任的娘家人,却在紧要关头给她出了这么大个纰漏。 怎么不叫她生气?! “娘娘,他阻止不了大公子归来,也传不了消息,看来他是再也开不了口了。” 晋王继妃的心腹嬷嬷不想说,却不得不说出这个事实。 “叫外面把尾巴都给我扫干净了。” 深深的疲惫爬上了晋王继妃的脸,她连摆摆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有给我看紧了后院的那些个女人们,若是谁胆敢有妄动,就给我杀鸡儆猴。” “不用担心王爷,这个时候唯一不想有变故发生的,就是咱们王爷了。” 大公子的归来何止是晋王继妃破口大骂,就是吴德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不该是这样的啊?!” 他没有摔任何东西,却任凭阴影笼罩了他全身。 在他的那个预知梦里,最后的胜出者是晋王世子,根本没有这个大公子的事。 他清楚的记得,梦里这个大公子连影子都没有出现过一次。 他们一家一直被拘禁着,直到大局已定再也无法更改后,才被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在晋王的默许下,整整齐齐把他们一家人送到了黄泉地府去了。 怎么梦外跟梦里大不相同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意外还能说是意外。 当两个意外,三个意外出现,他心中的笃定也不由的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在他的梦里除了没有这个大公子的影子之外,就是被他算计嫁过来的叶清,这时候还没有出嫁,是他们县里有名的大龄剩女。 而叶老爷才是那个慷慨解囊,继而被晋王世子也就是后来的皇帝封为国公的人生赢家。 就连他一直嫁不出去,剩在家里的女儿,也竟然被封为了‘福安公主’。 这个封号一出,顿时让那些曾经嘲笑,讥讽过她的人闭上了嘴巴,也让这些人尝到了被打脸的滋味。 又当又立的渣男76 正是因为做了这个梦。 吴德便认定了他才该是真正的主角。 而不是人到中年的糟老头子叶老爷。 不然,怎么会让他做预知梦。 梦到了真正的真命天子呢?!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吴德喃喃。 做为以窃取叶老爷的胜利果实为目标的他来说,这个意外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难道是因为我改变了,才有了他们的改变吗?” 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吴德的脸色蓦地大变。 只要一想到或许是这个原因。 吴德就气得心口疼。 他不甘的磨牙:“他们凭什么啊?!” 凭什么上苍给他的天大机遇,却成全了叶家那对自私自利的父女呢! 在梦里他也曾经向叶清求过亲,但却被她一口给拒绝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既要窃取叶老爷人生赢家的道路,还要千方百计将叶家的财产都挖走,顺便把他们父女钉在耻辱柱上的原因。 只因为他恨,他深深的怨恨着,这对父女瞧不起他,才不答应他的求亲。 他却有意识的忽略了,在梦里他去求亲的时候。 可是已经有了宠妾,有了庶长子和庶长女的。 叶老爷和原主又不是糊涂人,又怎么会答应他这个人渣贱人的提亲呢! “不行,不能让这对父女的奸计得逞!” 吴德咬牙,急匆匆去叫了丁氏,一起去求见晋王世子和世子妃去了。 这时候,最不愿意看到大公子一家王者归来。 最不愿意让大公子打破,现在的平衡局面的。 就是他挑选的明主晋王世子。 他还就不信了。 梦里晋王世子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是笑到最后的天命之子。 在梦外也绝不会轻易就让,高调回来强势回归的大公子给抢了,他的‘天命之子’的位置的。 况且,晋王世子还有晋王继妃,以及世子妃这对有心计的聪明婆媳。 而大公子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背后连个能襄助他一臂之力的母族都没有。 晋王原配的娘家早就没落了。 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继室的位子,一家子嫡女庶女堂姐堂妹打成了人头狗脑。 他的夫人裴叶也是裴家的弃子,别想从裴家借到一点助力。 觉得心里有了底的吴德,在见到晋王世子身边的管家后,听他说裴家的大家长比他早了一步过来,给晋王世子请安问好。 他心里最后一点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晋王世子身边聚拢了那么多人,他所拥有的助力,是那位大公子绝对不能匹及的。 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不久后,裴家的大家长就笑着,被晋王世子身边的太监总管给亲自送出来了。 看这老狐狸笑的得意和满足的嘴脸,吴德就知道他一定得到了晋王世子的什么保证。 很有可能是裴家那位才貌双全,年纪正合适的姑娘吧。 吴德没有找府里的人打听,只暗暗可惜了一下,怎么他们吴家就没有合适的女孩呢?! 想过他就又放下了。 他可没有忘了,晋王世子同样有一位,捧在手心里的宠妾哪。 又当又立的渣男77 那一位不但是晋王世子的真爱。 她还有好几个儿子呢。 就算不看晋王世子的宠爱。 只靠她的儿子们。 她就能胜出。 况且那位暗中可是拉拢过丁氏。 说喜欢他家的女孩呢。 他清楚的记得,梦里那一位宠妾在后来是宠妃。 在她的儿子做了皇帝以后,她就是圣母皇太后了。 想到这里,吴德心里一点都不遗憾了。 吴德这边给晋王世子出谋划策,那边叶清也得到了消息。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毕竟吴德这个人渣贱人,在梦里发现了一条通向金光大道的捷径,又因为这条捷径得到莫大好处以后,他就习惯了走捷径。 自然就不会再想着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来。 系统小渣气急败坏的跳脚:“他怎么这么着急呢?!他着什么急呢?!” 叶清勾唇:“是啊,他着什么急啊?” 小渣气咻咻瞪了叶清一眼,别以为它看不到,她眼底那一抹明晃晃的讽刺。 即使叶清不说,它也能解读出那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这些任务小世界里的主角都不行。’ 小渣的豆豆眼闪了闪。 它家宿主是无意说的吧? 是吧,是吧?! 叶清的眼神也闪了闪,她璀璨凤眸里一抹明悟一闪而过。 小渣似乎害怕她看出什么,故意在那边嘀嘀咕咕:“他怎么就这么急呢?” 叶清轻笑一声:“他不得不急啊。” 因为吴德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 他的这一步棋,可不就走的急了么。 只是啊,吴德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裴家是明目张胆站到了晋王世子那一边,明晃晃的告诉世人他们陪嫁抛弃了大公子的夫人裴叶。 但,裴家其实不算什么。 裴家的那个大家长也不是什么真正的老狐狸。 真正的老狐狸还都没有下注,都在作壁上观呢。 剧情里大公子被剧情限制,晋王世子这才得了那些老狐狸的青眼。 现在比晋王世子更好的大公子归来了,那些老狐狸又怎么会肯把眼光投诸在晋王世子的身上。 看来,大公子一家高调归来。 不只是要打草惊蛇。 还要为他的生母,为他们一家报仇雪恨。 当初害了他们的,欠了他们的,这一回统统都要还回来了。 而且,大公子这一回也是想要彻底的架空晋王。 就是不知道大公子是要在别人家的府上发难,还是要在晋王府里发难呢? 摇着扇子优哉游哉的叶清,很是期待大公子的致命一击呢。 不用她刻意去打听。 很快就有了消息。 晋王府要举行宴会,欢迎大公子一家的归来。 这几天自从大公子回来后,繁城里一点都不平静。 站在晋王世子那一边的,迫切的想要把大公子一家再赶走。 那些还没有选择的,纷纷在暗地里评估、考量,想看一看谁才是真正,可以让他们放心下注的那个人。 跟叶清一起来繁城的那些人,包括老县令在内都没有接到,来自晋王府的邀请帖。 偏偏叶清却接到了一张。 又当又立的渣男78 是的,就是一张。 也特意注明了。 只邀请她一个人前去。 而叶老爷请帖上提都没有提过。 叶清捏着这张请帖,凤眸淡淡看向垂手站立在,她面前的晋王府的管事婆子。 “只有我有请帖,我爹没有吗?” 这管事婆子看似恭谨,实则不加掩饰她的傲慢。 “是的,我家王妃说了,只请叶姑娘您一个人去赴宴。” 叶清二话不说,直接把请帖丢到了她脚下。 “这帖子我不接,回去告诉你家王妃,别费那个心了,想算计我,她还不够格。” 自从来了繁城以后,叶清并没有刻意掩饰他们的到来。 吴德自然也就知道了。 那么这张来自晋王府,晋王继妃亲自书写的请帖,也就好解释了。 晋王继妃给她请帖,绝不是为了拉拢她,为自己所用。 而是给她的下马威。 这是在警告她,繁城是晋王继妃的地盘。 晋王的继承人只能是晋王世子。 谁若是想要从她手里,从她儿子手里,抢走她们母子的囊中物,就等着她们母子的报复吧。 “你?!” 晋王继妃身边的管事婆子,做梦都想不到。 有朝一日,竟然有人胆敢拒绝她家王妃的命令,还敢把她家王妃亲自书写的请帖,随意的,轻飘飘的丢到地上。 简直是对她家王妃的大不敬! “你家继妃她自己不安好心,凭什么要求我就要逆来顺受呢?” 叶清也冷冷告诉这婆子,她就是不把晋王继妃放在眼里。 “回去告诉你家继妃,她做晋王的继室太久,都忘了她可不是晋王的原配发妻,只是晋王权宜之下,娶回去的一个继室。” “你?!” 管事婆子险些,被叶清漫不经心对晋王继妃的嘲弄,给气个倒仰。 她气的手指头抖个不停,却只会你你你的叫着,其余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滚!” 叶清一甩袖子,冷冷喝道。 “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管事婆子看了看,冷着一张脸,没有半点温度的叶清。 再看看叶家对她横眉立目,一点都不软弱的下人。 知道再站下去,再说下去,她不但讨不到半点好,还有可能被揍一顿。 只能含恨留下一句威胁的话,就气急败坏的被轰了出去。 叶清丢了晋王继妃的请帖后,晋王继妃并没有大怒,派人上门抓她去晋王府问罪。 反而没有了下文。 叶清却知道,晋王继妃不是不生气。 而是等着在宴会上整治她。 只是她一点也不慌乱,该干嘛就干嘛,静静等待宴会那一天的到来。 晋王继妃是故意的。 而大公子一家却是诚挚邀请。 叶清和叶老爷父女两个,都接到了请帖。 老县令他们依旧没有动静。 但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因为他们都知道,晋王府给大公子一家接风洗尘的宴会,必定不是什么好宴会。 宴无好宴,他们又是远道而来,对晋王这边不是两眼一抹黑,也是知道的太少。 所以,他们还是安静的待着,等待好消息吧。 又当又立的渣男79 晋王府举行宴会的那一天。 天气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但每一个参加宴会的人,心里都清楚。 一切的暗潮汹涌,都藏在这看似晴好的天气下。 叶清和叶老爷去的不早也不晚。 却‘恰巧’碰见了,在门前迎客的晋王继妃的亲生女儿——福庆郡主。 按说,她不必出来。 但,她偏偏就出来了。 叶清从马车里下来,叶老爷和她走的不是一个门。 这边是转为女客开的门。 还不等他站稳,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女音蓦然响起。 “我还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敢不把我母妃放在眼里,却原来你跟别人没有什么两样啊。” “也没有见你比别人,多张一个鼻子两只眼,丢到人堆里让人找都找不到。” 叶清闻言抬头,就看到了鼻孔朝天,一脸‘晋王第一,晋王继妃第二,她老三’的傲慢和无礼的福庆郡主。 这郡主长得倒是一副好模样,只是被她的尖酸刻薄给破坏的,就算有九分的容貌,也只剩下了三分。 “你不是把母妃的请帖丢了吗?怎么现在又舔着脸,来王府参加宴会了?” 叶清不用回头,就能知道在她后面,那些人看着她的眼光是怎样的。 一定是避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不见,前面还没有走远的人,回过头来那脸上的表情,都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了吗? 在没有见到晋王继妃之前,她就觉得这个女人太过聪明了。 现下见到福庆郡主,她觉得晋王继妃果然就是太聪明,才会有了福庆郡主这个,不太聪明样子的亲生女儿。 “郡主,难道你不知道吗?” 叶清静静反问,看着福庆郡主的璀璨凤眸里,不见半点畏惧和慌乱。 “我是大夫人的客人,当然不可能接继妃的帖子啊。” “照郡主你说的,难不成继妃她是比晋王还尊贵的人吗?但凡她发出的请帖,就不许人说不吗?” “不然,郡主待会你给我说说,那些拒绝了继妃请帖的人都有谁?” “也让我瞧瞧,他们是怎么长出三头六臂的?” 福庆郡主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商户女,不过就是家里有点银子,竟然就胆敢不把她这个晋王治下最尊贵的郡主放在眼里。 登时就被叶清的大不敬,气的脸色铁青,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想也不想的,她抬手指着叶清就尖叫道:“贱人!” 叶清当即反问:“贱人说谁呢?” 福庆郡主根本不过脑子,直接就脱口而出:“贱人说你呢!” 叶清微微勾唇,给了她两个字:“呵呵。” 前方有见福庆郡主找茬,而没有走远站在不远处旁观的女客,还有后面陆续赶过来的女客。 不管是晋王继妃这一边的,还是其他人那边的。 在听到福庆郡主的尖叫后,有不少人都忍不住低低嗤笑了一声。 她们是听说福庆郡主目中无人,又凡是不动脑子。 现下,看了现场的她们,再看福庆郡主的时候,眼神各异都带着疏离。 又当又立的渣男80 跟晋王继妃不对付的。 眼神里是隐晦的讥嘲。 跟晋王继妃对付的。 却毫不犹豫把福庆郡主。 从选媳的名单里划掉了。 她们是想要跟晋王继妃亲近,却不会为了这个而委屈自己,收下福庆郡主这个媳妇儿。 福庆郡主谁消受得起,谁要吧。 反正她们是不要的。 “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福庆郡主尖叫着,根本不叫旁边的丫头婆子上前,她自己个不管不顾的,朝着叶清扑了过来。 不等她扑到叶清跟前,就被裴叶带过来的丫头婆子拦了下来。 “叶姑娘。” 裴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她看都不看,被丫头婆子钳制住的福庆郡主一眼,只管满含歉意的看向叶清:“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叶清摇头:“不是大夫人你的错,是有人不长脑子,被人随意摆布了而已。” 其实,晋王府的水不但浑,而且深不见底。 福庆郡主不过是被有心人推出来的棋子,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肯定是瞒着晋王继妃出来找茬的,不然,晋王继妃一定不会放她出来。 “贱人!贱人!贱人!” 福庆郡主咬牙切齿的看着二人,眼里冒火。 “都是贱人!” 她母妃说得对,她父王就不该心软,早该弄死这一家三口。 才会让他们回来碍眼。 她娘才是晋王妃,前头那个贱人为什么,不干脆带着这一家一起下地狱?! 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一家膈应她娘?! 福庆郡主是理所当然的忘了,她娘晋王继妃既然选择做继室,就要有面对人家原配发妻留下的孩子这个觉悟。 裴叶一言不发,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紧接着下令:“把她送去给继妃,跟继妃说不想今天消停的话,就继续把她放出来给人当枪使换。” 钳制着福庆郡主的丫头婆子,不给她继续咒骂的机会。 迅速的带着她进了王府。 大夫人裴叶出来就是为了迎接叶清,因此她并没有在外面多待,而是笑着跟叶清并肩进了王府。 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不由的多想了一下。 至于叶清和裴叶却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心思。 “说来,还是这一回回来,我二人才发现,这个继妃聪明的有点过头了。” 裴叶边走边说道。 叶清:“就是说,今天的宴会有所调整了。” “对,之前的计划都作废了。” 裴叶点点头:“宴会上需要给你特别安排护卫吗?” “不用。” 叶清笑着回道:“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大夫人,你们还是把能用上的人手,都用在最要紧的人身上吧。” 裴叶的视线落在前方,开的正花团锦簇的花树上。 却不见半点喜欢和欣赏,只有满满的厌恶。 “我们一家都不喜欢这里。” 不回来的话,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不只是晋王继妃,晋王世子,就连晋王也远比,他们看到的知道的,所了解到的触目惊心。 这哪里是一个家,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又当又立的渣男81 叶清随意的扫了一眼。 淡淡说道:“不喜欢,那就不要了。” 裴叶也笑了。 “我们正是这么想的。” 这个晋王府他们是不会要的。 却也不会留给大公子的那些个兄弟们。 从王府门口到达宴会厅,用走的需要一段时间。 叶清和裴叶走过来的时候,晋王继妃已然等了有好一会了。 她一看到二人,张嘴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现在做人媳妇的啊,真是不孝极,又目中无人极了。” “我这个当婆婆的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人家才姗姗来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就冲着刚才裴叶叫下人堵了福庆郡主的嘴这件事,晋王继妃就恨不能吃了她。 “是啊,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裴叶冷冷勾唇,坦然的直视着晋王继妃,那一双发红的喷火的眼。 “没有办法啊,还不是府里有人爱仗势欺人的主吗。” “不但不把我这个长嫂请来的客人放在眼里,也不把我这个长嫂放在眼里。” “哦,不是。” 顿了一下,裴叶才继续说道。 “在她的心里,是根本没有我这个长嫂的,而不是没有我这个长嫂的地位。” “这些话其实不用我说出来,继妃你也心知肚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晋王继妃气的一双杏核眼,都要瞪成铜铃了。 谁家不是把不好的都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啊,还不都是为了自家的名声吗。 这个贱人家的贱人媳妇倒好,竟然把这些话说到了大庭广众之下。 看来,这是真的打算跟她撕破面皮,不打算和睦相处了吗? 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的晋王继妃,理直气壮的忘了。 她的所作所为,早已然跟大公子一家撕破脸了。 哪里还有和睦相处的可能呢?! “王妃息怒,正事要紧,先别跟她计较,待大事已定之后,您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他。” 晋王继妃的娘家嫂子,看她大有不管不顾,要跟裴叶撕撸一场的架势。 忙不迭上前,凑到她耳边低低劝道。 “您多想想世子,不值得现在跟她动怒。” “她算个什么东西,您跟她计较倒显得掉价了。” 晋王继妃用力吸气,吸气,再吸气。 她早就想送大公子一家三口,去跟他那个贱人生母团聚了。 偏偏王爷说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留着他还有用。 不过,今天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听她家王爷的话,一定要弄死这三个贱人。 宴会厅除了起了冲突的叶清她们之外,还有来得早的人家的夫人,大姑娘小媳妇们。 只是她们都选择了静静看着,没有谁参与到其中,旗帜鲜明的为哪一方摇旗呐喊。 就连晋王继妃那边的人,也只她的娘家嫂子站了出来,其他的娘家人一个也没有出头。 说来,也跟晋王继妃的脾气有关系。 没有嫁给晋王做继室之前,晋王继妃是出了名的小意温柔,惯会伏低做小的人。 不管在哪里出现,人前她都是一张温柔小意的笑脸。 又当又立的渣男82 一等她嫁给晋王做继室。 尤其是在她成了继妃之后。 她的脾气也就随着,她地位的变化而日趋增长。 再不复从前的温柔小意。 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傲慢,目中无人。 那脾气更是大的,叫人不敢恭维。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真正的老狐狸,到现在还是冷眼旁观,就是不下场的原因。 别看晋王世子现在也很温和,礼贤下士。 但有了晋王继妃,还有福庆郡主这对母女的例子在前。 谁知道也是晋王继妃所出的世子,会不会在将来跟晋王继妃有样学样,也是如出一辙的前恭后倨呢。 宴会厅的人见晋王继妃被劝住了,这才一个个好像突然活过来一般,不再做壁花了。 笑着,说着分了几拨。 一拨去了晋王继妃那边,一边来了裴叶这边,还有自成一体,两边都不沾的。 “那些都是等着尘埃落定的吗?” 叶清和裴叶站的最近,两个人小声说着话。 而围拢过来的那些人,给裴叶见礼问好之后,就有默契的分散开来,将她二人围在了中间。 “大部分都是,唯独靠左边那十来个人,一直跟着晋王倒是不曾动摇过。” 裴叶在谈及到晋王的时候,话里话外没有半点尊敬,就是她脸上的表情也只有厌恶,而没有半点敬重。 “大夫人,大公子已然下定决心了吗?” 叶清收回看向那边的视线,轻轻问道。 裴叶点点头:“对。” “晋王是眼瞎心盲,才看不到大公子这份魄力啊。” 晋王能放着嫡长子做弃子,除了剧情的作用之外,也跟他这个人有关系。 他其实在深深忌惮着他的嫡长子,害怕他的嫡长子有一天,会不在他的掌控里。 “不过。” 叶清话锋一转:“好在晋王眼瞎心盲,大公子才不用为难。” 若是晋王对嫡长子有半点慈父心肠,局势的走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是啊,我也很庆幸。” 裴叶用只有她才听到的声音回道。 晋王的冷酷无情,还有他的‘果断’舍弃,虽说说起来很讽刺,却也不得不说,正好让他们一家不用有丝毫的顾忌。 顶着晋王继妃恶狠狠凶残的视线,叶清和裴叶没有说太久。 因为晋王来了。 为了把大公子一家一网打尽,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就向晋王提议。 宴会上不用男女分开,就当是提前举行宫宴了。 晋王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答应了这对母子的建议。 而宴会上每个人,每一家的座位,这对母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大公子这边的人都被分开打散了,这对母子这边的虽说也分开了,却三五成群把叶清他们团团围住,大有要包饺子的架势。 叶清被请到了靠前方的位置上,左右环伺的一看就是恶狼里的恶狼。 这是见她顶撞嘲讽了福庆郡主,晋王继妃一气之下,才会把她的位置提前。 目的,就是要在第一时间里弄死她吧。 更是为了让福庆郡主亲眼看到这一幕。 又当又立的渣男83 不见。 她的对面。 就是得意洋洋。 又阴狠恶毒紧盯着她的福庆郡主吗? 这福庆郡主看过来的眼神。 是已然不把她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是用看死人的眼光来看的。 叶清。 叶清坦然自若的坐下了。 在福庆郡主喷火的视线里。 还故意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若不是福庆郡主身边的婆子眼疾手快。 一把摁住了她。 这会子,福庆郡主就要一下子猛跳起来,恶狠狠扑向叶清这边了。 被摁下的她,只能徒劳的朝着叶清,无声的咆哮着。 “贱人,贱人,贱人!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叶清微微勾唇:“你来啊,我等着呢!” 福庆郡主在她的挑衅里,用力的磨着牙:“我要杀死你,我一定要杀死你!” 叶清扭头,不再看对面张牙舞爪,却拿她没有办法的福庆郡主。 无他,福庆郡主那张扭曲,狰狞的脸,太丑了。 在二人的你来我往之间,晋王带着他手下的那些人走进了宴会厅里。 叶清看到晋王的时候,微微的挑起眉梢。 不管是大公子,还是晋王世子,或是晋王的其他儿子,竟然都不像他。 跟他不说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吧,起码得有九成没有遗传到他的相貌。 反倒是福庆郡主,竟然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拓印出来的一样。 难怪,听说这福庆郡主深的晋王的宠爱。 那么,剧情里这福庆郡主只是一笔带过,后来竟然没有了消息的原因。 很大可能跟她这张,跟晋王一模一样的脸有关系。 晋王的到来代表着晋王府给大公子,一家接风洗尘的宴会即将开始。 传闻里颇为礼贤下士的晋王,看上去也真的是一个温和的主君。 不管他之前怎样漠视大公子一家,怎样把他们一家当成弃子。 现下在这个宴会上,他可是做足了慈父的姿态。 不但笑着招呼大公子坐在他旁边,还亲自牵着大公子儿子的手进了宴会厅。 他这是处处时时表明,他从不曾漠视,忽视,更不曾放弃过大公子。 大公子也在笑着,看上去很是欢喜的模样。 但,他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他脸上的笑意,根本不曾到达他的眼底。 裴叶在坐下的那一刻,朝着叶清这边看了一眼。 叶清朝她微微点头。 晋王表现的是一个慈父,宴会上安排的也十分妥帖。 惯常端上来以后,都会变凉变硬油腻,叫人无法下口的食物,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刚出锅的,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并且大公子一家三口,面前摆上去的更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喜欢吃的。 可见晋王没有少费心思。 只是今夜他的这一番心思,主动是要付之东流了。 除了热腾腾的美味佳肴之外,还有精彩的歌舞。 就是那些年轻的,漂亮的,花枝招展一般的少女们。 跳着,唱着,旋转着,往大公子那一个席位去的太频繁了点。 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来晋王继妃,真是‘用心良苦’啊。 又当又立的渣男84 只不过。 她的这一番‘用心良苦’。 也跟晋王的‘慈父’面具一样。 统统的是把媚眼抛给了瞎子。 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反倒是让大公子一家,对他们夫妇更加厌恶和不齿了。 裴叶压低了声音对大公子说道:“快点结束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了。” 大公子抬手放在她的手上,轻轻的握了一下。 “再忍耐一下,不会太久的。” 又一个花朵般的少女,边朝着大公子投递出,含情脉脉的一眼,边朝着他这边旋转过来。 叶清低头看着杯中酒。 晋王继妃真是不作不死啊。 还有…… 叶清拿着酒杯的手,微微的倾斜了一下。 就清晰的映照出毕恭毕敬,侍立在晋王继妃身后的女人。 这女人的容貌并不太出众,算是有三分颜色吧。 但她的气质却活脱脱,一朵楚楚动人的小白花。 这人是晋王的妾室之一,也是最先投靠到晋王继妃那边的,晋王的妾室里的一个。 据说,她在晋王的后院从来都是不争不抢,安分守己的很哪。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因此,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威胁,又肯伏低做小,给跟她娘家出身差不多的晋王继妃为奴为婢。 自然也就讨得了晋王继妃的欢心,以及她的信任。 叶清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杯,看着碎成剪影的模糊人影,陷入了沉思里。 “王爷。” 晋王继妃见大公子不上当,一点都不为她精心挑选,精心安排的美人局所动。 顿时就觉得不高兴了。 在她心里大公子就是不识好歹,竟然胆敢拒绝她塞人的举动。 这是不孝,大大的不孝! 不管她有多么迫切的,想要弄死大公子一家三口。 也不妨碍她在弄死这一家三口之前,先给他们添堵。 晋王虽说见他的嫡长子的面色还算不错,却丝毫不改变心里的主意。 他已然选定了继承人,纵使他的嫡长子真的痊愈了,也注定跟他的继承人无缘。 所以,他首先就要让这个不甘心的嫡长子知道。 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你就别总是日夜惦记着了。 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富贵闲人吧。 如此一来,你还能落得一个平安终老的结果。 可别因为不甘心,而让自己最终落得个没下场。 早在这次宴会前,晋王继妃就跟他说过。 今天晚上献舞的少女们,都是她要赏赐给大公子的。 而晋王也点头了。 这会子见晋王继妃唤他,晋王便看向大公子那边。 “我看你好像是大好了,身边只有你媳妇一个不好。” “你母妃也跟我说过了,想为你多挑选一些知情识趣、温柔小意的妾室相伴。” “我看她们都不错的样子,你也别挑三拣四了。” “待会宴会结束了,就把她们都带回去吧。” “有她们伺候在你身边,我和你母妃也能放心。” “你啊,也别太操心了。” “你虽说看着像是大好了,但若是想的太多,对你依旧不好。” 又当又立的渣男85 说了这么一番话。 晋王觉得他为他的嫡长子。 做的也够多了。 更是只为了嫡长子。 显示了他少有的慈父心肠。 他的嫡长子就该对他。 还有晋王继妃感恩戴德。 再不要有什么小心思。 对他这个嫡长子,对他这个晋王,对他们晋王府都好。 若是这个嫡长子不知好歹,那就真的白费他一番心意了。 晋王一开口,现场就都静下来了。 乐声,歌舞什么的,也都停了下来。 那些晋王继妃精心挑选出来的舞女们,并没有完全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约莫有三分之一的舞女,停到了大公子近前。 剩下的三分之二还多的舞女,则朝着晋王世子的方向奔了过去。 晋王继妃看见了,一张脸登时就黑了。 但不等她发作。 就见大公子猛地将手里的酒杯,用力的放到了他面前的矮几上。 “王爷。” 他说,看向晋王的眼光冷得不能再冷。 “我看你眼不花耳不聋,也不到老糊涂的时候啊。怎么你竟然说起胡话了呢?” “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贱的玩意,有什么资格让我喊她一声母妃。” “你愿意捧着她,是你的事,别什么脏的臭的都敢,来我面前冒充我的长辈。” “你说什么?!”晋王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无限的威压朝着大公子冲了过去。 “她是本王的王妃,自然就是你的长辈,也是你的母妃!” 晋王继妃气的浑身直哆嗦,看向大公子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竖子! 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本王妃! 大公子巍然不动,继续冷冷看着晋王,还有气的想扑过来咬死他的晋王继妃。 “一个没有廉耻的贱婢,为了能够爬上你的窗,连一个身为人的尊严都不要的贱人,也只有你才会要。” “毕竟你们都是一样的东西。我只庆幸母亲早早解脱,不用再看到你们这些人渣贱人。” “逆子!你放肆!” 晋王气的拍着桌子怒吼道。 也是第一次从心里生出,怎么没有在他一生下来,就先掐死他省的现在气自己的念头。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快点给我杀了他!” 晋王继妃浑身哆嗦着嘶声吼叫着。 她一张脸紫涨起来,渐渐变成了铁青一片。 大公子在人前揭破了她不顾廉耻想那些往事,简直就是当众扒了她的衣裳,把她的面皮挂在城门上,让人家嘲笑讽刺。 那些都是她极力隐藏,不想被人所知道的往事。 现在被大公子当中提及,晋王继妃心里涌上一股愤怒的杀意的同时。 也在恶狠狠的咒骂着晋王的原配发妻。 当初若不是那贱人从中作梗,不肯乖乖的给她腾出正妻的位子。 她又怎么会不顾廉耻,为了嫁给晋王做他的继室,去做那见不得人的爬窗之事。 晋王继妃在恶狠狠咒骂人家的时候,却忘了。 那时候晋王的原配发妻还活得好好的,也没有丝毫过错。 凭什么就因为你想要,就要乖乖的把正妻的位置拱手让给你啊。 又当又立的渣男86 晋王继妃在她到了要嫁人的年纪的时候。 一眼就相中了晋王。 只不过。 那时候晋王已然娶妻。 就算晋王没有娶妻的话。 凭着她的出身,也不足以做晋王的正室。 至多就是一顶小轿抬进门的小妾。 但她就是心比天高。 认为她除了出身之外。 其他的无论是相貌也好。 聪明才智也罢。 都比晋王的原配强得多。 她那时候竟然直截了当跟人家说,她看上了晋王正室的位置,让人家原配乖乖给她让贤。 自然就被人家原配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 原配跟她说。 你想做正室的话。 别盯着别人的位子不放。 也别抢别人手里的东西。 好好挑一个不错的男人嫁了,做那个男人的正室不就行了吗。 这晋王继妃自然不是个能听得进去的人。 她心里记恨晋王原配的不肯让贤,扭头就找上了晋王的那些妾室们。 接下来,就是老套却好用的爬窗戏码。 在成为晋王的女人之后,晋王的原配就突然的郁郁寡欢起来。 又突然的撒手人寰,不得已留下了还小的大公子。 晋王继妃就是那个时候,打败了所有跟她竞争继室位子的人。 也打败了后院先是跟她联手,后来又想把她踩下去的妾室们。 从而风风光光的嫁给了晋王,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只恨那时候我太小,没有办法阻止你们这些人渣贱人害了我娘。” 大公子是在他生母被毒害后,才发现了晋王的冷血无情。 以及那些妾室们还有晋王继妃的心狠手辣。 但,那时候一来他太小。 二来他生母中毒太深,除非是大罗金仙,或是传说里的‘神医’才能救她。 “满口胡言!”晋王世子突然冷哼一声。 刚才若不是世子妃拉了他一把,他早就拔剑飞快结果了大公子。 这个碍眼的抢了他嫡长子位子的男人。 “别忘了你是晋王府嫡长子,也是晋王府大公子。” 他阴恻恻紧盯着大公子,声音虽说义正言辞,却也阴冷的仿佛从阴间传来的。 “你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泄私愤,竟然胡言乱语诬陷高堂,你真是太自私,太无耻了!” “凡是在座的大部分都知道,当年是你生母心眼狭隘,生性善妒,容不下人,竟然到了愤懑郁郁的地步。” “不提她的不大度,不容人,单说她针尖一般的小心眼,才害的她早早逝去。” “父王有什么错?我母妃又有什么错?” “而今,你不但硬把她的死强加到父王和我母妃的头上,还胆敢胡乱出口污蔑双亲,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还不赶紧的跪下,给父王和母妃认错。” 他知道大公子绝对不可能,跪下来给晋王和他母妃认错。 只所以会这样说,就是为了抢占正义的高地,逼着大公子为了所谓的‘继承人’的位子,而主动偃旗息鼓。 大公子冷冷看着晋王世子‘义正辞严’的嘴脸,没有说一个字。 而是抬手拍了一下。 又当又立的渣男87 晋王世子看到他拍手的动作。 不知道怎么的。 心忽的惊跳了一下。 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不安。 在瞬间紧紧抓住了他的心。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人。 毕竟他见过一次,后来却十多年再没有见过。 看到这个人,他才知道他的心惊肉跳,还有不安从何而来。 大公子没有看晋王世子,忽然黑下来的脸。 也没有看恨不能活吃了他的晋王继妃。 更没有看一脸铁青,毫不掩饰的挂着后悔,没有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他或是溺死他的晋王。 只看着进来的有点佝偻,仿佛老朽的只剩一截枯木的婆子。 “说吧。” 婆子费力的掀起眼皮,精准的抓住了晋王继妃,还有晋王世子的方向。 那一瞬间她眼底爆射而出的仇恨之火,都能把这母子两个给烧着了。 “世子不是早产,他是足月生的。” 婆子的话叫有些人微微一滞,叫有些人脸色蓦地一遍,也叫有些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在场所有的人里,以晋王和晋王继妃的脸色最为难看。 以晋王世子和晋王世子妃这一边的人,脸色最为难堪。 因为晋王世子当初对外声称就是早产,他是七月产子。 那时候晋王继妃也刚嫁过来不过七个月而已。 对外用的说法是,晋王原配担心儿子年幼无人照顾。 才说服了晋王继妃,让她在晋王原配的白天热孝里,仓促嫁给了晋王。 而为了补偿晋王继妃,也是为了心里的愧疚。 晋王原配把她的嫁妆,全部留给了晋王继妃。 而没有给大公子留下一星半点。 不是没有人有过疑问。 但后来晋王继妃会‘做人’,待大公子比待她自己所生的晋王世子还要好百倍、千倍。 渐渐的就没有人说什么了。 现下,这个婆子一说出,晋王世子不是早产,而是足月生的。 怎么不叫人浮想联翩。 像是晋王原配的死? 像是晋王嫡长子的体弱多病? 像是晋王继妃的好名声? 要知道,晋王继妃的好名声,可完全是踩在晋王原配,还有大公子这对母子的头上得来的。 若是没有晋王原配的不近人情,没有嫡长子的逼迫继母‘割肉救命’,晋王继妃的名声怎么能这么好。 “她不是七月产子,你确定?” 大公子看着这衣衫褴褛的婆子,慢慢问道。 婆子连连点头,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看向晋王继妃的眼神里,除了愤恨还是愤恨。 “确定,她就是足月产子。” 她家是做了好几代的稳婆,口碑好,做事稳当又不多事。 在京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家里是吃穿不愁。 但,就因为晋王继妃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们那一大家子死的死,散的散,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那一年,是这个婆子找上老婆子的家门,说是她家夫人听说老婆子手稳当,让老婆子给她家夫人接生。” 婆子边说,边抬手缓缓指向晋王继妃身边的心腹婆子。 又当又立的渣男88 晋王继妃站着不动。 她身后的婆子却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 “等老婆子见了她家夫人,听人说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早产,胎儿才七个月大。” 这婆子嫁的人姓林。 林家是做了上百年的稳婆传家。 当时她虽说还年轻,却已经是一个颇有经验的稳婆了。 “就是这老虔婆说的,但我到底接生过许多回,哪里能看不出早产儿和足月儿的差别呢。” “在发现这个‘早产儿’,其实是足月生下的后,我就知道麻烦来了。” “还不是小麻烦,很有可能是我们林家,一大家子都背不下来的大麻烦。” 可不是吗,就为了晋王世子这个奸生子,足足搭上了他们林家一大家子的性命。 除了她侥幸逃了一命,不得不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之外,林家再没有剩下一个人。 “老婆子悔呀,悔不当初啊!” 林婆子满脸哀戚,恨恨的捶打着胸膛。 “若是早知道她不是人,她是吃人的恶鬼,她畜生不如,老婆子是宁可当着她,这个恶鬼的面投井也好,撞墙也好,是绝不会走出这恶鬼住的院子一步的。” 她的声音凄厉又充满了愤怒。 以及深深的悔恨。 在场的人里哪怕是站在晋王继妃那边的人,都免不了被这林婆子的凄厉呐喊,给喊得从心底陡生一丝寒意。 而那些不是晋王继妃这一边的人,看向她的视线里多了一抹鄙夷和不齿。 这晋王继妃原来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是连畜生都不如的人渣贱人。 而晋王世子…… 人们的视线下意识的往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他铁青的脸色,以及想要把林婆子碎尸万段的愤怒。 也是,他若真的是足月生的,那他就不是晋王的嫡子,更比不上晋王的其他庶子。 他就是个奸生子。 别说将来皇位的继承人了,就连晋王的继承人,他都不配。 宴会厅上林婆子还在述说。 “她说。” 这个她,林婆子手指指的的是晋王继妃。 “她是有隐情的,她是不得已的。还说绝对不会找我,还有林家的麻烦。” “一开始我是不敢相信的,我也做好了被灭口的准备,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但,她竟然拿她还有她足月生的奸生子发誓。” 叶清的眉梢动了一下。 晋王继妃这个人不但对别人狠,对她更狠啊。 敢拿她和晋王世子来发誓,足以迷惑住林婆子,让她掉以轻心,相信晋王继妃不会杀人灭口。 而被林婆子直接说出奸生子三个字的晋王世子,一张脸上看不到其他的颜色,只剩下一片黑漆漆。 “林婆子信了她的保证,拿着她给的赏钱出了她的院子。” 林婆子说着话,从她衣衫褴褛的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匣子,打开。 里面是厚厚一沓银票,一张的数额是一千两。 “那时我是多了个心眼的,我并没有回去家里,也没有给家里人捎信,而是直接出了城。” 她并没有全信。 又当又立的渣男89 晋王继妃的保证虽然很动人。 但她还是不想拿家里人冒险。 就想着。 若是有事就她一个人有事就行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晋王继妃哪怕知道,她没有回去家里,没有给家里人捎信。 也并没有打算发过她的家人。 反倒是她阴差阳错之下,逃了一命。 “从侥幸活命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自己,我不是林家妇,我就是会喘气的活死人。” 林婆子说到这里,一张沧桑的脸上显出了一点癫狂。 “我是个不能见光的人,只能窝在角落里苟且偷生。” “我是能干脆的去跟一大家子团聚,但我不愿意!我也不想就这么去死!” “虽说我知道我多半,等不到她得到报应的时候。” “但我还是不甘心,我根本没有办法去见我的家人和亲人们。” “我就连睡觉都是睁着眼睛,我不敢闭眼。我怕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们站到我面前,埋怨我是我害了他们。” “我等啊等,盼啊盼。等了一天又一天,判了一天又一天。” “总算让我等到了,等到了你这个人渣贱人恶有恶报的这一天!” “老天有眼啊,有眼啊!” 最后一句话,林婆子喊得凄厉,喊得响彻了整个天地间。 晋王继妃虽说脸色同样铁青,但她却不见半点慌乱,还有害怕。 当然了她更不会心虚和后悔。 要说后悔的话,她只后悔怎么没有干脆,直接弄死那个贱人的儿子,让她们母子在黄泉地府团圆。 是她掉以轻心了。 也是她想的太多了。 倘若他真的痛下杀手,就跟弄死那贱人的时候一样。 相信晋王也不会有二话,更不会因此而不待见她。 若不是那个贱人的儿子一直苟延残喘着,又怎么会翻出她儿子的不堪的过去。 又怎么会把这个贱婢带到她面前,羞辱她! 她不看一身仇恨的林婆子,也不看大公子夫妇,只看向阴着脸的晋王。 “王爷。” 不等她这一声话音落地,晋王就强硬的命令着大公子。 “杀了她!你们一家立即离开,永远也别回来!” 大公子看着他的眼神是凉凉的,凉的让晋王又是恼火,又有点狼狈。 “不可能!” 他朝着晋王扔下掷地有声的三个字。 “她找上门来报仇雪恨天经地义。” “而我们一家会离开,却不是现在。” 晋王的眼一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公子凉凉一笑:“我回来拿回我应得的,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到了此时,别说让他退一步了,就是晋王现在说废了晋王世子,让他做世子,他都不答应。 他的目的可不是这个奸生子,而是晋王这个人渣。 “你敢?!” 晋王大怒。 但下一刻,他的脸色剧变。 “逆子,你敢?!” “我当然敢。” 大公子说,随着他的话出口。 就见到一队队身穿盔甲的侍卫们,从宴会厅外鱼贯而入。 根本不给晋王,还有晋王继妃,以及晋王世子,以及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又当又立的渣男90 凡是不是大公子这一边的人。 就被明晃晃的锋利的刀剑。 架到了脖子上。 只要这些人敢动弹一下。 就等着血溅五尺,身首异处吧。 “逆子,逆子!” 晋王怎么也想不到,原本是他和他的继室联手,绝杀他嫡长子一家的宴会。 到头来,却变成了他们被绝杀的一方。 “逆子,我是你老子!” 晋王看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侍卫们,气的眼睛都烧红了。 “哦,是吗?” 大公子却不见一点心虚,反倒是凉凉的反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是我老子,你是我杀父仇人呢。” 这下子,晋王真的吐血了。 “逆子!逆子!逆子!” 他气得头目森森,却也只是翻来覆去的,骂着大公子是逆子之外,对这个嫡长子是真的无可奈何的。 不见,大公子的人已经将他,还有晋王府一家的后路,还有生路都给活生生堵住了吗。 最气人的还不是这个。 最气人的是他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竟然胆敢怀疑他,怀疑他不是这个逆子的亲爹。 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晋王气的肺都要炸了,在感觉到嘴里的血腥气后,又硬生生的咬牙把要吐出来的血,给咽了回去。 “逆子,你要杀了你老子吗?!” 大公子眼神很冷:“若是可以,你以为我不想吗。” 冷冷把晋王气的站不稳后,大公子就不再看他。 而是把视线投到了晋王继妃,还有他的那几个妾室身上。 “押上来。” 被他看得心头猛地一跳的晋王继妃她们,还不等看明白他眼神的含义。 就听到了他这一声令下。 紧接着,就见除了晋王世子之外,其他没有参与宴会的晋王其他的儿女们,还有他的孙辈们。 一个接一个被推了进来。 并且,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架了一把长剑。 一看就是锋利无比,能一剑割喉的要命武器。 “你要干什么?!” 晋王世子看到被押进来,他那几个宠妾所出的儿子后,猛地朝大公子怒吼道。 而他眼里也只有这五个儿子,至于他其他的那几个儿女,他完全没有看到。 大公子没有理睬他,只管看着晋王继妃,还有晋王的那几个妾室。 “想让他们活命,就告诉我当年是谁害了我娘?” “若是你们不说,我就送他们下黄泉地府。” “因为他们按规矩都是我娘的儿孙,让他们去伺候长辈,难道不应该吗?” 大公子这话一出口,晋王继妃还有那几个妾室的脸色,又是一变。 因为他说的不错。 就算现在晋王的正室是晋王继妃,可她到底只是继室,并不是晋王的原配发妻。 她们就是想出口反驳,都没有任何理由。 但,现场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即使是她们出手害了大公子的生母,她们也不会更不肯就这么站出来。 “你们都不肯说吗?” 大公子冷冷的看着这些女人,眼里的耐心在一点点迅速的减少中。 “大公子。” 晋王最年长的那个妾室,急急的开口。 又当又立的渣男91 “你想说什么?” 大公子的视线移到她身上。 “你想说我不能吗?” 妾室的眼睛瞪大了一瞬。 又徒劳的闭上了。 而她有点黄的手指,掐在手心里掐的很紧,都掐出血来了。 大公子直视着她,也是在逼视着她。 “我当然能。” “你们敢出手害我母亲,又不肯承认,那我也只能干脆一点,直接都弄死得了。” 他的话语是冷酷的,而他的表情再认真不过。 在在都表明他不是说来吓唬她们的,而是认真的警告她们,他是真的会动手杀人。 “大公子,您一定是误会了,俾妾们怎么敢下手害夫人。” 最先投到晋王继妃跟前,柔弱的跟朵小白花一样的妾室,却盯着他的冰冷视线说话了。 她在说到晋王原配的时候,眼圈竟然还微微的红了一下。 并且,还不忘拿手里的帕子擦了一把眼睛。 “夫人为人大度公平,待俾妾们很好,就是为了在王爷后院的安生日子,俾妾们也不敢有这样丧心病狂的念头啊。” “是啊,是啊。” 小白花这么剖白,又有几个妾室壮起胆子附和道。 “敢朝夫人下手的人,那得多么丧良心啊。” 大公子没有说话。 大夫人裴叶看着小白花冷冷说道:“可不是有人丧了良心,朝母亲下毒手么。” “你们不用急着狡辩,若是你们做的,那你们是罪有应得。” “若不是你们做的,那只能怪那些丧了良心的贱婢,连累到了你们。” “要恨,要怪,就恨就怪那些贱婢吧。” “大公子。” 小白花还想再说点什么。 就见大公子猛地一挥手:“既然你们不肯站出来,也不肯互相指证,那就一个接一个来吧。” “你们的那些废话,我不想听,也不愿意听。” 说完,他直接朝着一个侍卫下令:“杀了吧。” 在晋王继妃还有那些妾室不敢置信的眼神里,被大公子指着的一个晋王的庶子,就被侍卫手里的利剑隔断了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这庶子抬手捂着喉咙,只发出‘咯咯’一声,就一头栽倒到地上,没有了动静。 晋王蓦地睁大了眼睛:“逆子!” 除了这一声逆子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紧挨着小白花的一个妾室,看着被一剑割喉的晋王庶子,瞳孔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忽的用力扒拉开身边的小白花。 哭嚎着朝着倒地的庶子扑过去:“儿啊……!” “下一个。” 大公子听着这妾室凄厉的哭嚎,无动于衷的又冷漠无比的继续下令。 “不!不要!” 正趴在庶子身上嚎啕大哭的妾室,一听到他的命令,再顾不得为被一剑割喉的儿子哭泣。 扭身朝着他大喊道:“大公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再怎样他们也是你的兄弟姐妹,跟你一样流着相同的血脉啊!” 大公子不为所动的看着她,一脸的冷漠。 “我能。” “因为在你们心里,我和我母亲跟你们,跟你们的儿女可没有半点关系。” 又当又立的渣男92 “你们能狠心对我母妃下毒手。” “我也能不念半点血脉亲情。”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你们在动手的那一刻,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妾室被大公子的话,堵得脸色铁青,一双眼恨恨的瞪着他,恨不能扑过去,把他的喉咙咬开来。 可她不敢。 哪怕大公子已经宰了她一个儿子。 她也不只是只有这一个儿子。 大公子下令要宰了的第二个人,也是她的儿子。 要说野心,她也是有的。 虽说在确定了晋王的心意以后,她不得不收回她以前的野心。 但,她就是做不了太后,还能做太妃,还是有儿子撑腰的太妃。 所以,她顾不上为被宰了的儿子的哭泣。 就要想方设法保住她剩下的这个儿子。 只是让她出来承认,或是指证,她也不想做出头鸟。 “继续。” 大公子看都不看她,接着下令。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一个一个杀,太麻烦了,这一次就多杀几个,就他,他,还有她吧。” 他一连指了三个人,除了那妾室剩下的那个儿子之外。 又指了晋王的一个庶子,以及一个庶女。 随着他的话一出口,还有手指的那三个人出来。 妾室里又有两个人的脸色变了。 一个紧紧盯在被指着的庶子身上,一个把眼睛都放在了那庶女的身上。 她们哪怕再怎样觉得,大公子或许不会这样冷酷无情。 但,她们不敢赌。 尤其是那庶女的生母,也是晋王的第一妾室,晋王府的二姨娘。 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还是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若不是她足够小心。 这个女儿和她说不得,早就被晋王府的女人们给弄死了。 就像当初晋王的原配发妻一样。 大公子的生母是怎么死的。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是一口接一口吐血,一直到把身体里的血都吐完了,才痛苦的死去的。 而今,大公子让人一剑割喉,倒还显得他可比,晋王后院这些恶毒的女人们,更加的仁慈了。 二姨娘不敢赌,也知道大公子是铁了心,要查出当年究竟是谁,联合谁害了那位大度仁慈的夫人的。 “大公子,俾妾说,俾妾说,只求大公子饶俾妾的女儿一命。” “住嘴!” 晋王和晋王继妃齐刷刷喊道。 “你胡沁什么?!” 晋王继妃情急之下,恶狠狠骂着二姨娘。 “夫人是病死的,才不是有人害了她。” 二姨娘冷冷瞪了她一眼:“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以为只要我不主动害夫人,我就不是罪人。” “可我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天能睡一个安生觉。” “每天夜里只要一合眼,我就能看到夫人吐血的场面。” “夫人真的是个好人,她庇护了我们母女,可我却对不起她。” 说着,二姨娘扫了一眼,她有点黄的手指。 脸上忽的浮现出一抹惨笑。 “我们母女的命都是夫人救得,可我……” 又当又立的渣男93 “可我却胆小怕事。” “明知道有人害夫人。” “却不敢说,也不敢阻止。” “为了心安,也只能自欺欺人。” “说没有看到,你们这群吃人的恶鬼,活生生把夫人拖到了地狱里。” 而且,若是今天没有大公子突然发难。 她也不会良心发现,主动站出来指认和指证晋王继妃她们。 她依旧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带着她的女儿躲在晋王府里苟且偷生。 现在,她不能,也不敢再当鸵鸟了。 “大公子,当年我亲眼看到,这个贱人,还有这几个贱人,她们把毒药硬生生灌到了夫人的嘴里。” 二姨娘边嘶吼,边抬起手指,一一从晋王继妃,还有晋王的几个妾室身上点过。 其中有晋王身边的老人,也有后来在晋王继妃之后,到了他身边的妾室。 “我觉察了她们的狠毒心思,但我太懦弱了,连跟夫人说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能装聋作哑,把这一切都藏在肚子里,谁也不敢说。” 她是相信因果报应的。 而今,果然是她的报应来了。 当年她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只知道苟且偷生。 现在报应来了,她不怕。 但她怕报应在她的女儿的身上。 二姨娘早已是泪流满面,眼里脸上都是悔不当初。 她所指的那几个妾室里,就有被大公子一剑割喉的庶子的生母。 原本正恨恨瞪着大公子的那个妾室,在被二姨娘指证后,下意识的避开了大公子的视线。 她怎么知道,原以为一定活不了的大公子。 他不但活了,还能活得好好的,为被她们联手毒杀的夫人报仇雪恨。 若是有早知道,她一定,一定不会受了晋王继妃这个贱人的蛊惑。 “你血口喷人,满嘴胡吣!” 除了这个心虚不已的妾室,还有不再掩饰的晋王继妃之外,剩下的几个妾室都不约而同的叫骂起来。 其中叫骂的最响亮的,竟然是那个柔弱的,仿佛小白花一样的妾室。 “王爷,你要给咱们做主啊!” 小白花这时候也不小白花了,直着脖子朝晋王嚷嚷道。 虽说大公子动手杀人了,但她却觉得只不过是大公子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拿杀人来吓唬她们。 不见,这个大公子也只杀了一个人。 就算他又下了两次命令,却不见一个人再被割喉吗。 小白花喊得响亮,那几个妾室也跟着抹起眼泪。 “王爷,咱们是冤枉的,咱们可不敢毒杀夫人啊!” “求王爷给俾妾们一个清白啊……” 叶清的手动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捏住了手指。 这一瞬间她身上掠过一层杀机。 惊得小渣都不敢动弹,只敢缩在她的精神海里,把自己团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球。 它家宿主好可怕。 刚才那一刻,它还以为它家宿主要大开杀戒了呢。 “大公子,你还不快快住手,你再不收手,你一定会遗臭万年的!” 小白花越喊越有底气。 呸! 她还在心里鄙夷的呸了一声。 又当又立的渣男94 原来也是个没用的废物。 就跟他那个废物娘一样。 像这样的废物就不该活着。 活着也是浪费。 小白花是在心里大声的,鄙夷的呸了一声。 按说大公子不可能听到,也不可能感知到。 但他却在她那一声‘呸’落下后,高声喝命。 “杀了他们!” 在晋王徒劳的‘逆子’声里,大公子手下的侍卫们动作迅速。 将二姨娘指证过那几个妾室的儿女,还有孙辈们都杀了个干净。 直直栽倒的尸体,还有喷溅而出的鲜血。 让那些参与了毒害大公子生母的妾室,都惊呆了。 他怎么敢?! 他真的敢?! “逆子!” 晋王暴喝,眼角都挣裂了。 鲜血顺着他狰狞、扭曲、愤怒脸上流下,仿若是给恶鬼涂抹上了一道诡异的血色。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他那个后来再没有放在心里过,也不曾过问过的嫡长子,真的有这样的心狠手辣。 哪怕大公子杀了他一个庶子,他也跟晋王继妃,还有那些妾室一样。 都认为这是大公子在虚张声势,都是在吓唬她们。 “你你你!” 晋王抖着手指,恨不能一口吞了大公子。 “你知道我最恨的是谁吗?” 大公子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晋王的瞳孔猛地一缩,旋即又猛地抽搐了一下脸颊。 “对,我最恨的是你。” 大公子缓缓说道。 “你这个人渣贱人,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当初你为了站稳脚跟,不被排挤出去,就求娶了我娘。” 后来,等晋王一站稳脚跟。 他原配发妻的娘家就迅速的败落了。 再后来,就被晋王继妃和他的妾室们,联手灌了毒药。 “我娘跟我说过,她有眼无珠错看了你,是她活该。” “她最不放心的是我,知道你不可靠,但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只能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你就算不做人,也能有点畜生的舔犊之情。” “住口!住口!住口!” 晋王连声怒吼着,一张脸扭曲的再没有丝毫人的模样。 他最恨有人提起他的过往。 那一段为了保住他的嫡长子之位,而不得不靠着一个女人的日子。 那是他深埋在心底的耻辱。 怎不叫他痛恨,想要完全的连根拔除。 大公子可不管他怒吼不怒吼,是不是怒火中烧。 而是无限鄙夷的看着晋王,继续说道。 “我娘到最后都不愿意相信,你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 早就不耽于清唉的他的母亲,最担心的是晋王会狠心对他下手。 晋王是没有这么做,但却默许并且放任了晋王继妃,还有他那几个妾室的恶行和罪行。 “从看清楚你的真面目那天起,我对你就不抱丝毫幻想。” “我只想着有一天,能给我娘报仇雪恨。” 他的话音刚落下。 一个参与了毒害他生母,并且给他下毒的妾室,直着脖子叫喊道。 “你要给你娘报仇雪恨,你就冲着我来啊,你为什么要朝着我的儿孙下手?!” 又当又立的渣男95 妾室的眼泪好像自来水。 流满了她怨毒、恨毒的脸颊。 “他们是无辜的!” 她尖叫着,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 “他们是无辜的啊,他们没有参与毒害夫人,没有给你下毒!” “你朝着无辜的人下手,你才不是人,你才是人渣贱人,你该死,你才最该死!” 这妾室不但质问了,就连她看着大公子的眼神。 都是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刽子手的眼神。 “收起你的嘴脸。” 还是大夫人裴叶怼了回去。 “你好好照照镜子。”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是不是特别的恶心?!” 在把那个恨不能把大公子,给千刀万剐的妾室,被怼的浑身颤抖后。 她的话语依旧是凌厉如刀锋,不见半点软化。 “在你参与毒害主母的时候,在你给嫡长子下毒的时候,你怎么不想一想你将来的儿孙呢?” “难不成就许你害人,还不许别人反击、复仇了吗?” “是你先要斩草除根,反过来被赶尽杀绝,又有什么资格恨别人?!” “既然你心一横,赌了一把大的,那就愿赌服输。” 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更是充满了讽刺。 “别说什么你们的儿孙是无辜的,有你们这样手染无辜人鲜血的罪人,他们就从来都不是无辜的。” 大夫人裴叶的声音很冷,仿佛是一把把利剑,直直的穿透了她们的心。 “到什么时候,他们的身上都背负着原罪,来自你们这些罪人的原罪。” 这妾室被她怼的嘴唇直哆嗦,却梗着脖子不肯认罪。 为了不显示她的心虚,她继续朝着大公子叫嚷道。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你说的不对!” “就算错的是我,也不该把这份过错,延续到我的儿孙的身上?!” 对此,大夫人裴叶只轻轻的朝着她‘呸’了一声。 “真是无耻的叫人想吐啊。” 她不再看这妾室,扭头对大公子说道。 “还是快点送她们去给婆母赔罪吧。” 大公子一摆手,昔日跟在大公子生母身边,后来也没有离开,另谋生路的婢女和婆子,端着一杯杯鸩酒,昂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时间一晃而过,昔日的她们年轻的早已青春不在。 有点年纪的现在也老了。 但她们的动作一点都不拖沓,依旧是那般的利落。 “你,你,你,要干什么?!” 晋王那几个参与了的妾室,在看到这些人手上端着的鸩酒的时候,除了那个小白花之外,剩下的都露出了贪生怕死的神色。 就连晋王继妃都露出了一丝丝对死亡的惧怕。 只不过,她仗着她是晋王现在的正室,她的儿子是世子,才能勉强稳住自己发软的腿脚。 不至于当场出丑,瘫坐在地上。 “当然是送你们去继续服侍我们姑娘了。” 晋王原配的奶嬷嬷白发苍苍,脸上皱纹纵横,但她一双眼却半点都不浑浊,锋利的能把人割得体无完肤。 “当年我们姑娘的痛苦,你们也该感同身受才是。” 又当又立的渣男96 她们家姑娘就是太仁慈了。 也太善良了。 总是把人心往好里想。 从不肯把人心往坏里想。 就因为她的仁慈和善良,才让这些人渣贱人起了取而代之的野心。 那一天,她们也拼命拦了。 却没有能够拦住这些人的毒手。 也是她们大意了。 没有想到这些人能心狠手辣到这样地步,也没有想到晋王会那样的冷血无情。 对跟他同患难的发妻,竟然能残忍的丢掉。 那一天闯到主院的人太多,多的她们这些跟在她们姑娘身边的人,折了有一大半的人手,剩下的也被打的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们拼命的想要爬到,她们姑娘的面前,却怎么都爬不动。 而这些人渣贱人却得意的笑着,说不要弄死她们了。 留她们一条小命,让她们亲眼看着,她们姑娘是怎么一口,接一口吐血死去的。 她们看的是五内俱焚,都流下了血泪。 现在,她们终于等到了给她们家姑娘,报仇雪恨的这一天的到来。 只是她们心里并没有感到多么的痛快。 因为就算是这些人渣贱人罪有应得,她们家姑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从大公子为他,还有他的生母报仇雪恨开始。 宴会厅里的泾渭分明的人群,就有了变化。 一直站在他这边的人们,自然是觉得大快人心的。 一直保持中立的,还算能稳得住。 剩下的站在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那边,以及晋王几个比较厉害小妾身边的人,却一个个脸色惨白好像鬼一样。 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公子的势成了,晋王世子已然是大势已去,再没有起来的机会。 不见,晋王一直在色厉内荏的叫喊,却什么也做不了吗。 这个时候她们再顾不得,想要什么荣华富贵了。 能保住小命逃出生天,就已然是她们最大的心愿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何止是晋王,晋王继妃,晋王世子,还有他那几个厉害小妾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就是自认为是主角的吴德,还有一心想要跟着他,享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从而成为人上人,让以前瞧不起她的那些人,匍匐在她脚下的丁氏。 一样没用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和现实。 吴德一张脸拉得老长,紧紧盯着晋王世子的眼神,好像吃人的恶鬼。 站在他身边的丁氏,一边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一边磨着牙低吼着。 “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了啊。” “必须想办法阻止他,好在晋王世子还活着,晋王世子的儿女们还活着。” 丁氏心里仍旧存着一丝的侥幸。 是因为大公子是动手了,却没有杀晋王世子,也没有把晋王世子的儿女赶尽杀绝。 吴德却摇了摇头:“不是他不动手,而是留着这些人,或许他有什么其他用意。” 从做梦的那一天开始,吴德就从没有怀疑过,他想要投靠的明主,会是这样一个不堪一击的人。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跟他预期的一点都不一样。 又当又立的渣男97 在他的梦里。 那个英明无比。 神勇无比的明主。 一下子就不见了。 现在的晋王世子,跟他梦里的那个明主,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都要怀疑梦里的晋王世子,跟现实里的晋王世子,根本就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真是糟透了,也叫他窝火透了。 不想再看糟心的晋王世子,吴德猛地扭头,看向了叶清的方向。 “是你,是你对不对?!” 他恨恨的紧盯着叶清,用想要吃肉喝血的狠厉,无声的质问道。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叶清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反正吴德再怎样雄心万丈,再怎样意气风发。 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要踩着别人的尸骨,成全他和丁氏这对人渣贱人的青云之路。 那就是休想! “逆子,够了吗?!” 晋王看着横七竖八,倒在血泊里的他的那些个儿孙们。 看着大公子的眼神,就只剩下仇恨了。 “你杀了这么多人,够了吧?!” 被向来不放在眼里的儿子反杀的感觉,真是太糟心了。 君臣父子。 于公,他是君,大公子是臣。 于私,他是父,大公子是子。 不管从哪一条说起,大公子都应该畏惧他,恭敬他。 而不是无视他。 是的,他的嫡长子完全的无视了他。 这才是最叫他窝火的一件事。 他其他的儿女孙辈们,不管是他立下的世子也好,还是其他的儿女们也好。 在他面前都是老老实实,毕恭毕敬的。 是打从心底敬畏着他的。 唯独,他这个嫡长子,别说是敬畏了。 恐怕就连一丁点的父子之情,都没有了。 “还不够。” 大公子摇头。 “不是还有你的继妃,你的世子,还有你剩下的这几个孙男娣女,以及你这朵解语花爱妾吗?” 晋王大怒:“逆子,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别忘了,我是你爹,我是你亲爹!” “你若是想要坐上那把龙椅,你就不能如此的任性妄为,更不能把你的名声都抛诸脑后去!” 大公子凉凉的看着暴怒的他:“我知道你是我爹,你是我亲爹。” “若你不是我亲爹,我早送你下黄泉地府,给我娘赔罪去了。” “还有我就是要任性妄为,至于你说的什么名声。” “那是什么?我才不在乎呢。” 他的目的又不是为了那把龙椅。 才不会在乎在后世会被人怎样评说?! 暴君也罢,昏君也罢,他都没有意见。 “我如果说不呢?” 晋王气的浑身发抖,却在话语里藏了一丝丝的哀求。 “那可由不得你。” 大公子毫不心软,也没有半点怜悯。 “好!好!好!” 晋王咬牙:“你很好,很好!” 大公子抛下气的想杀人,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能狂怒的晋王。 继续着他给他生母报仇雪恨之路。 “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你们吗?” 他这句话是冲着晋王继妃,还有晋王世子说道。 又当又立的渣男98 “你是想要羞辱我们母子吗?” 晋王继妃怒不可遏。 在知道晋王没有半点用的情况下。 她又气又恨,直把她向来假惺惺的眼。 都烧的跟烧红的烙铁一样了。 但,她又不肯就这么认输。 梗着脖子朝着大公子吼道。 “我告诉你,你休想,你做梦!” 她想要激怒大公子,想要寻找最后一丝反击的机会。 只是大公子怎么会让她如愿以偿呢。 他在晋王继妃的怒不可遏里,缓缓点头。 “对,我就是要羞辱你们母子。” 他的话叫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母子两个一呆,旋即就是更加的狂怒。 而另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就是晋王的小白花妾室,却猛地皱紧眉头。 一个不好的预感,忽的从她的心里升起。 难道?! 她骤然咬紧唇瓣。 片刻后,才缓缓松开,却也把唇瓣咬出了血。 不,不会的,他不可能知道的。 小白花如此的在心里,这样安抚自己。 “你有本事放话威胁,你有本事就冲我们来啊,我们等着你!” 晋王继妃恶狠狠的瞪着大公子,用着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狠厉喊道。 “我们母子倒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羞辱我们的?!” 大公子不说话,直冲着外面一摆手。 下一刻,就走进了十来个,除了叶清和叶老爷之外,其他人都熟悉的人。 有几个是晋王府里最出色的太医,有几个则是繁城最有名的名医。 “你叫他们过来干什么?!” 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母子两个,在看到这十来个大夫之后,顿时就一脸嘲讽的笑了起来。 “你要是黔驴技穷你就说啊,还是你根本没有胆子给你娘报仇雪恨,不敢真的动我们。” 跟这母子两个的嘲笑和幸灾乐祸不同。 小白花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如丧考妣一般。 叶清就看到她的瞳孔猛地缩了几下,一副好像见了鬼的惊骇模样。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小渣的尖叫声。 “不可能!他是怎么知道的?!” 叶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果然啊,剧情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渣渣啊。 “给他看看吧。” 大公子下令。 五六个太医,连带五六个名医,谁也没有异议。 依次站到了晋王世子面前。 第一个出手给晋王世子诊脉的,不是晋王府的太医。 而是繁城民间的名医。 在他诊脉的时候,晋王府的太医们的脸色,露出了明显的心虚。 “诊好了吗?” 在大夫收起诊脉的手后,大公子问道。 这大夫连连点头:“诊好了。” 大公子:“说说,你诊脉的结果吧。” “是。”大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 “世子早在多年前,就被断了子嗣传承。” 若不是确认了大公子是赢得一方,这大夫是不会说出这个,对于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这对母子来说,是天大的‘噩耗和笑话’的结果的。 谁能想到呢。 得意洋洋的这对母子两个。 又当又立的渣男99 竟然在很早之前。 就被人暗中动了手脚。 断绝了他们所有的野心和希翼呢。 说来也真是讽刺极了。 要知道,晋王继妃为了做晋王的继室,可是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的。 就连晋王世子为了他这个世子之位,也是双手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她们母子是成功了,踩着别人的尸骨登上了高位。 但,这对母子也是失败了。 败在了不知道哪一个人的手里。 “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 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狂怒的叫喊着。 这大夫的一席话,何止是在说她们母子无能啊。 根本就是说晋王世子,被他的妻妾带了这么久,这么多的有颜色的帽子,而他竟然从没有察觉过。 他的头顶恐怕早就是青青大草原,绿油油一片了。 小白花的脸色依旧是惊骇的,但她的眼神是愤怒的,以及嗜血的。 在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以后,她看向大公子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仇恨。 都是他狗抓耗子多管闲事,才使得她精心设计,并且大获成功的成皇之路,在眼看要成功的时候,被悍然斩断了。 怎么不叫她恨得无以复加。 在听到晋王继妃和晋王世子,这对愚蠢到极点的,被她玩弄在鼓掌间的母子,那不可置信的怒吼后。 她也忙喊道:“王妃,世子,别听他胡说,他这是为了扰乱你们的心,才故意这么说的。” “你们若是信了,不就上了他的当了吗!” 大公子看都不看,试图搅混水的小白花一眼。 只是看向愤怒大吼的母子两人:“只要有心,只要你们够蠢,当然可能了。” “你胡说,太医从没有间断过诊脉。”晋王世子继续吼道。 似乎这么吼叫,给他力量,给他以支持。 让他又重新抬起了高傲的下巴。 “就算王府的太医里,有医术比不上外面那些人的,也只是一部分,不可能全部都是。” 而且,王府里的最好的太医,可是专门给他,给他娘晋王继妃,还有晋王。 他们这三个晋王府最尊贵的人看诊的。 “若是有什么问题,他们不可能诊不出来。” 大公子眼神凉凉,语气凉凉。 “这就要,问问你那个好爹了。” “毕竟,你们母子还不是晋王府最有话语权的人,不是吗?” 他这一句话一出口。 晋王的脸色突变,浮现了一点点的心虚和愧疚。 与此同时,晋王世子猛地扭头,当然就没有错过他的心虚和愧疚了。 “父王!” 他吼,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晋王微微的挪开了一下视线,避开了他直直的,瞪过来的受伤的眼神。 “王爷!” 晋王继妃的脸,比晋王世子的脸还要白。 若说刚才她们母子不能置信,觉得是大公子在故意羞辱晋王世子。 现在,在看到晋王的躲闪和心虚后,这对母子才不得不相信。 大公子是真的故意羞辱他们母子,却也给他们母子解开了血淋淋、惨痛的事实真相。 逼得他们不得不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