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疯批反派在我怀里恃宠而骄》 小少爷有点怪!(一) 漫长而迷惘,荀浮就这样度过了几十年,百无聊赖的岁月里,晦暗无际的空间里,一抹耀眼的光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荀浮迎着光飘去,茶金色的眸子透着好奇,入神的盯着,抬起手试探的伸进这团光中。 忽然一股子巨大的吸力,拽着她的手开始往里面拽。 荀浮来不及挣扎,眼前一花,整个人便不知清醒了。 再度醒来时已身处在一个雪白的空间里,冰冷冷的机械声回荡在空间里,“检测到契约者已醒,正在安排系统零三九进入第三空间。” 荀浮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不明生物,一团,嗯,一只狐狸还是猫。 零三九顶着一张可可爱爱的脸,吐出一串机械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怪异,“正在启动系统,宿主系统接收中,准备绑定,请宿主选择是否绑定。” 伸手在零三九的毛茸茸的头上拍了拍,好奇的盯着零三九上下打量着,然后摸着下巴沉思的开口:“扒了皮当围脖应该不错。” 顿时零三九开始挣扎了起来,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浑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软软的声音带着威胁开口:“请宿主选择是否绑定,不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否则系统有权利进行惩罚。” “绑定了有什么好处?”随意的盘腿坐下,单手撑着头,指尖搅动着长长的发丝,一双桃花眸里藏着看不清的情绪。 零三七小心翼翼的前挪了一点歪着头目光谨慎的看着荀浮,声音软软的开口:“绑定系统后只要宿主获取一亿积分,并且收集各个世界中一位大人的灵魂碎片,就可以获得复活的补魂丹。” 说完零三七眼中有些傲气,撇撇头姿态高傲的等着荀浮的同意。 “噢。就是这样的话,那我拒绝。” 原以为没人会拒绝复活的诱惑,但是荀浮干净利落的拒绝让零三七有些惊讶,声音有些刺耳的回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还想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去嘛,就不想在感受一下世间的阳光了嘛。” 一句话荀浮脸色顿时一变,直接伸手掐住零三七的脖子,眼眸微咪,危险的光芒在眼中溢出,嗓音有些低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那宛若太阳金轮的眼眸中透出的危险,让零三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同时它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同时一段机械的嗓音出现在了空间中:“检测到系统有危险启动强行绑定,并开始传送位面。” 耀眼的白光在眼前闪烁迫使着荀浮闭上了眼,忽然间身体好像被人拿着什么东西狠狠的捶打过一般的疼了起来,眼皮也格外的沉重,但是身体中却不知从何流窜出一股子暖流,修复着那些疼痛。 等到恢复了些许,荀浮便撑着身子站起身来打量着,这才发现自己又被换了一个地方。 破旧的楼房,随处彰显着它的岌岌可危,距离荀浮几步之遥的地方,一群人正围着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从他们言语间可以得知,他们正在对一个人施以暴行。 荀浮靠着一旁的柱子,目光清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场暴行,没有丝毫要伸手救援的想法。 这时候零三九在脑海中着急的蹦跶了起来,语气急躁的开口: “宿主,快去帮忙呀,如果大人死了,你在这个世界会被抹杀的。” 面零三九的话,荀浮拍了拍自己沾灰的衣角,语气淡然的说道:“抹杀就抹杀把,反正活了这么久我也累了。” 焦急的零三九看着人群中已经快不行了的反派大大,又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宿主,心中那个焦急,简直恨不得操控宿主去救反派大大。 荀浮慢条斯理的换了一个姿势,眼角的余光瞥向人群中,刚好落在了中央正在承受着暴行的少年脸上。 少年看模样莫约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原本该朝气蓬勃的脸上满是呆滞,低垂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光亮,面对眼前这些人施加在他身上的拳脚,仿佛没有感知一般,只是死死的将手中握着的东西护在怀里。 只是这一眼,原本漠然的荀浮眼中闪过异样的流光,浑身的气势凛冽了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半截的砖头,在手中掂了两下,然后抬手就朝着其中一个打的最狠的少年打去。 坚硬的砖头触碰到那个男人的头,顿时一声惨叫响起,只见那男人呻吟着抱着脑袋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鲜血从他的后脑勺哗哗流出。 面对这一变故其他的几个人也停下了手上或者脚上的动作,齐齐扭头看向荀浮。 顶着几道阴狠的目光,荀浮活动着手腕,慵懒的迈着步子,深邃的眼眸中细碎的流光转动,动作格外随意的捡起一旁的铁棍。 其中一个极为嚣张的男人,看着眼前身姿单薄的荀浮不屑的开口:“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护主的,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来帮……” 男人话还没说完,手腕粗的铁棍就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鲜血沿着脑门流了下来,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绽开了一朵朵血色的绯花。 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场的男人有些懵,身体下意思的往后退了两三步,眼神中带着谨慎。 而被闷了一棍子的那个男人捂着头缓了半天,才虚晃的捂着额头,鲜血流到鼻梁和眼睛上,再配上那个愤怒的眼神,整个人宛如厉鬼一般,声音低哑的指着荀浮嘶吼道:“一个管家之女敢打老子,给老子废了她。” 可他身后的那些男人还没有什么动作,面前的荀浮手中的铁棍一晃,便重重的敲在了他的手腕上,一阵骨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响起,久久不散,显得格外渗人。 豆大的汗水从男人额头上冒出,面部因为疼痛陷入了扭曲的状态,但是荀浮却没有放过他,手上的铁棍狠厉的带着风声呼啸而下,敲在了男人的腿上,又是一声骨裂的声音,男人惨叫着求饶着。 小少爷有点怪!(二) 但荀浮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手中的铁棍不断落下,一旁看傻了的几个男人,看着面目表情的举着铁棍打人的荀浮,哆哆嗦嗦的不敢靠近,因为他们再混平时也就看别人不顺眼打两拳踢两脚,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场面。 那一声声骨断裂的声音,不断刺激着男人们的神经,终于有人崩溃了,惊恐的喊着跑了,有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都陆续的离开了。 而荀浮看着被自己打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男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撇着着手中的铁棍,上面的血迹让她有些格外的嫌弃,皱着眉头随手一扔直接砸在了男人身上,荀浮拍拍手走到刚刚被人围着打的反派面前,蹲下伸出手想要拍一下反派身上的灰尘,但伸出去的手却停留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而脑海中的零三九还一脸震惊,宿主不是说不关她事嘛,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了,它是错过了什么嘛,还有这宿主为什么这么暴力,它突然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了无限迷茫,这宿主应该不拆系统叭。 眼前的反派少年将自己缩卷成成一团,脑袋埋在自己的膝间,周身环绕着拒绝的气息,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荀浮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白皙的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两三点血迹,细碎的流光在眼眸中闪动,最后缓缓将手收了回来,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的开口:“他们都走了。” 将沾着血迹的手藏进袖子里,荀浮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可才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沙哑干涩的声音。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脚下轻点了一下地面,扭头,少年微微仰着脸看着她,两人的目光霎时碰撞在一起,荀浮张张嘴还未出声。 还害怕他乱说话的零三九就连忙跳出来说道:“宿主我们先接收一个记忆怎么样” 虽然说着是询问,但实际上记忆传输的速度快的,连荀浮都来不及拒绝。 一大堆记忆顿时充斥在荀浮的脑海中,引起他的一阵不适。 铺天盖地的谩骂,责备,污蔑席卷而来,幸好荀浮承受能力够强要是换一个人来估计早就精神崩溃了。 原主是个管家的孩子,性子沉默寡言,整天阴沉这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她一样。 但原主最开始其实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自从她父亲将她送进那所富家子弟云集的学校后,原主在同学的排挤和嫌弃下,开始变得格外的敏感,开始厌恶去学校的日子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僵持。 而原主的悲剧是在这个世界的男主季安白绑架了反派言西辞后开始的。 因为言西辞被绑走的时候,原主正好回老宅给父亲送点东西,所以也被打晕带走了,那个时候原主醒来的时候,言西辞已经被人断了一条腿,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但是原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人求救,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辛亏赶来的言家人将言西辞及时送到了医院,这才保住了一条命,因为原主的冷眼旁观,言家将父女两人赶了出去。 父女两再度大吵了一架,原主负气之下离去,却在半路被季安白的人绑走凌辱致死,原主的死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没有人在意这个少女的尸体在一座废弃的烂尾楼里腐臭糜烂。 接收完记忆的荀浮,抓了一把头发,眸光挪开落在满是浊尘的地面,转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去。 身后望着她的言西辞,瞬间眸光便暗淡了下来,整张脸上写满了落寞。 下一秒清冷的嗓音响在这空荡荡的废弃厂房之中,“不是要走吗,还愣着干什么,我身残体弱可背不动你这大少爷。” 细碎流光霎时划过眼眸,言西辞浅抬眼眸望着那回首的少女,扶着一旁的墙壁起身,这时他怀中护着的东西也暴露了出来,是一个破旧的小玩偶。 只见言西辞轻轻拂去玩偶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尘土,眸光轻柔仿佛在对待稀世之宝一般。 如此模样,让荀浮微微有些愣神,目光落在玩偶上,但很快又挪开了。 言西辞小心翼翼将玩偶揣进包里后,才迈开步子追上前方早已没影的荀浮。 而此刻楼外,言家赶来救援的人也抵达了,正欲上楼,只见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慢吞吞从楼里走出来。 在车边等待的言母先是一愣,下一面激动之情渲染脸上,几步便冲到言西辞面前,一把将人抱在怀中,嗓音带着几分更咽,“阿辞,你吓死妈妈了。” 面对言母的激动,言西辞表现的格外平静,甚至是冷漠,好像眼前这个关心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深知言西辞性子的言母缓和了一下情绪,眼眶红彤彤落在那苍白面容上一抹红肿的痕迹上,抬手想要轻抚一下,却又害怕将人弄疼了,只能担忧的询问着: “阿辞,妈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话音刚落几名私人医生已经在附近整装待发了,就等着言西辞点头,就能开始检查了。 退居人后的荀浮,没心情继续看这一场母子情深,扭头便打算离开,可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回首只见言西辞苍白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帘,荀浮眉眼轻挑,眸光中带着几分不解,“有事?” 言西辞垂眸看着少女依稀可见血管的皓腕,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断掉,温软的感觉,触动了心尖,薄唇微动,“你要去那” 言西辞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开口震惊了在场不少人,只是言母的表情却突然有些怪异,晦暗的光划过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此刻的荀浮,目光落在言西辞沾上了不少灰的手背上,眉头微紧,眉神情似乎有些嫌弃,纤手揣在兜里,指尖研磨着布料,“大少爷你貌似管的有些宽了。” 冷然的话语霎时便击溃了那双眼眸中闪烁的光影,睫羽垂下映着一片剪影,低迷的气息笼罩四周,可拽着荀浮的那只手却越发紧了。 小少爷有点怪!(三) 手腕处的生疼,让荀浮忍不住想强制性抽回手,可刚要用力,手上的力道便一松。 垂下脑袋,言西辞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委屈道:“对不起。” 看着眼前人这番模样,莫名碎光划过荀浮眼眸,心头一软抬手想要摸摸少年柔软的发顶。 还未触及,一道呼啸而来的巴掌落在了荀浮白净的脸上,刻薄的谩骂声响在耳畔:“你是什么东西,敢让阿辞这般卑微跟你道歉。” 荀浮舌头抵着腮帮,尝到了一丝腥甜,墨发散落耳畔,凌冽的目光落在言母身上带着几分森然。 被盯得毛骨悚然的言母,下意识抖了一下身体,可一想到眼前人只不过是家中管家的孩子,自己居然被一个低贱的下人之子,用目光就给吓住了。 羞恼之色浮上心头,抬手便又想甩一巴掌,可这次却没有得手,反而被站在身侧的言西辞,一把推到了地上。 跌坐在地上的言母,望着言西辞满脸不可置信,“阿辞你居然为了一个贱人,推妈妈!” 面对言母的质问,言西辞轻抬眼眸,幽深的目光落在言母身上,染着几分不知道的意味,薄唇拨动,“你才不是我妈。” 一丝苍白之色浮上面容,言母嘴角扯出一丝尴尬的弧度,单手捧心脸上故作伤心道: “我可是你的生身母亲啊,阿辞你怎么能这样说” 本以为这样会让言西辞有所触动,可惜却只得到了满脸漠然,只见言西辞嘴角泄出一声耻笑,附身凑近言母耳畔轻言道: “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底气说出这句话,莫非你当真将十年前那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吗?” 顷刻间言母脸上红润退了个一干二净,周身宛若堕入冰窖一般森冷,嘴唇抖动,勉强扯出一丝笑,“阿辞,你说什么呐,你可是妈妈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你怎么”眸 拉开两人距离,言西辞眉眼轻挑似笑非笑望着言母,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一般,薄唇无声拨动。 言母话语瞬间缄默于口,伸手想要拽住言西辞的手臂,还未触及,便被躲过了。 言西辞抬手拂去衣袖上那不存在的灰尘,在他眼中哪怕是被言母触及过的空气,都是脏的。 扭头目光落在身侧荀浮身上,眼眸幽深添着几分温软,语气放低道:“你要去那,我让人送你,这里是郊区,不好打车。” 正看戏看的精彩,忽而见眼前这人将话音转到自己身上,荀浮先是一愣,本能想要拒绝这番好意,可还未开口,便被零三九阻止了。 “宿主,如果你拒绝的话,你就要走四个小时才能回去。” 闻言荀浮看了一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估计连一半都走不到,就要累死在路上,于是果断选择了让言西辞送自己,“京大附中,谢谢。” 见荀浮没有拒绝自己,言西辞眼眸微微闪动,一丝浅笑浮上面容,带着荀浮来到车前。 司机林轩面色为难的看着言西辞,手中捏着钥匙,余光落在不远处的言母身上,只见言母目光中透着警告,狠狠的盯着过来,当即林轩便讪讪道:“大少爷,夫人不喜别人坐她的车,不如让荀浮小姐跟着后面的车回市中心,在打车回学校。” 话音刚落言西辞抬眸冰冷冷的目光落下,薄唇微动,“言家姓言,不姓许,这家里没有东西是属于她的,你若是不想干了可以滚。” 言西辞拉开车门,领着荀浮坐进车里,拉下车窗像是随意般指了一个人,“你来开车。” 得了命令的那人也不敢有所怠慢,直接从林轩手里夺过钥匙,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林轩见状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出声,车子便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 原本就是为了言西辞而来的一众私人医生,见此也纷纷坐上车,扬长而去,偌大的烂尾楼只剩下林轩与言母对视而望。 此时言母脸上的表情也终于绷不住了,狰狞的神色一览无遗,抬手便朝着林轩扇了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林轩不敢有所怨言,只能默默承受着,卑微的模样叫言母看了,更加气大,伸手推搡了一把,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打电话叫人来开车来,难不成你想让我走回去啊。” 跌跄后退了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林轩垂眸应了一声,连忙掏出手机去一旁打电话。 而此时车上气氛格外安静,言西辞靠在窗边,余光落在身侧闭目养神的荀浮身上,睫羽轻掩那几分探究。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荀浮没有冷眼旁观,反而出手救了他。 指尖轻轻研磨着口袋里的玩偶,嘴角勾勒起一抹弯弧,不过这样也好,有趣了几分,他也好继续玩下去,毕竟等待的时日过于无聊。 一路上寂静无言,等到了京大附中时,半轮斜阳西垂,绿柳映在空中摇曳。 车子停在偏僻路道,言西辞附身凑到荀浮眼前,薄唇轻启正要出声,荀浮便睁开眼眸,凌冽疏光泄出,抬手一把将人推开,拉开车门,利落下车,头也不回朝着校门口走去。 看着荀浮冷酷不留情面的模样,言西辞微微一愣,随后也跟着下车,长腿一迈跟上荀浮脚步。 伸手扯住荀浮衣角,眉眼低顺,嗓音带着几分委屈,“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刚刚只是想叫醒你,不是故意的。” 荀浮眼眸轻抬,绛唇吐露出冷然话语,“没有生气。” 看着眼前这人小心翼翼的模样,烦躁心绪浮在胸腔,悠远的记忆划过脑海中,手掌微微捏紧。 这张脸虽只有那人几分像似,可灵魂中的熟悉感却是无法掩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烦意,自己躲了这人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将自己永堕落无间,还是逃不掉吗? 惆怅涌上心头,荀浮不禁有些无力,正准备将人打发掉,脑海中零三九机械的提示音便突兀的响了起来。 【任务系统正在绑定正在开启好感进度条,宿主请接收任务,保护位面反派言西辞,给予他爱的关怀。】 小少爷有点怪!(四) 霎时阴沉之色浮上面容,荀浮传音带着些许咬牙切齿道:“零三九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自己巴不得离这人远远的,现在又冒出个东西让自己非要贴上去,向来不愿被束缚的荀浮,眼中充满了冷然。 零三九探出一张毛茸茸的脸,脸上表情讪讪的,不知为何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对上宿主时总感觉底气不足,“宿主我也不清楚,这是上面那位大人突然发下来的任务。” 目光带着审视落在零三九身上,仿佛在思索着这番话的真实度,零三九顶着这蕴含着威压的目光,缩了缩脑袋,生怕下一秒自己变成一个破统子了。 不过很快荀浮便收回了目光,落在一旁拽着自己衣角满脸小心翼翼的少年身上,嘴角紧抿着,为了将自己留在身边这人可正是煞费苦心,,可自己偏不想如他愿。 背叛她的人,自己虽不愿再计较,可同样也不会去原谅,只求此生再无瓜葛。 荀浮眼眸霎时便冷了下来,抬手抓住言西辞的颈脖,力道一紧,只见那张精致面容浮上紫红色,带着些许难受的神色,眼眸中盈着水光透着委屈。 瞧见荀浮的这番举动,零三九惊慌失措出声阻止道:“宿主你做什么,快松手,反派被掐死的话,你会被抹杀的。” 可荀浮手上力道却为松开半分,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嘲讽笑意,“如果我真的能被抹杀,到是随了我的意。” 【咔嚓】 清脆声响过后,言西辞脑袋软软耷拉在荀浮手中,双眸微睁,却没有半点震惊之色,反而尽显了然。 随着言西辞没有气息,整个位面开始剧烈颤抖着,带着毁灭气息的力量猛的朝着荀浮袭来,却都诡异的被一个好似看不见的屏障隔阻。 荀浮站在废墟之中,神色恣意又张扬,随意将言西辞的尸身扔入朔风之中,任由化作齑粉。 尖锐而刺耳的机械声刺激着荀浮的神经,【警告!警告!察觉到位面崩坏,正在启动位面重置】 夺目白光倾覆,荀浮下意识阖上眼眸,耳畔响起清脆碎裂声响,再度睁眼时,晕眩感传来抬眸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少年依旧被人围殴其中。 不过这次荀浮并没有出手相助,反而慢悠悠起身,双手抱胸冷眼旁观着这场暴行,眼睁睁看着围困其中的少年在拳脚下渐渐没了声息。 脑海中系统尖锐的警示声,不断刺激着神经,可荀浮神色依旧,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警告,警告反派生命值过低,请宿主做出行动,否则即将强制接管宿主身体】 倏然,荀浮眼眸一眯,危险神光从眼眸中泄出,一把将零三九从系统空间中拽了出来,纤手掐着那毛茸茸且薄弱的脖颈,言语间透着寒意,“接管我的身体?” 零三九努力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找个缝把自己藏起来,心中满是对那位大人的怨念,若不是因为那位大人,自己怎么很惹上这位煞神,今天自己怕是要报废在这里了。 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音,“宿主,这些规则都是大人规定的,我没有权限更改。” “大人?”一抹流光划过荀浮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般行事风格,的确是那人的性格,可自己偏不想如那人所愿。 银光忽闪,伶俐短刀浮现于掌心,零三九害怕的闭上眼眸,生怕自己就这样报废掉。 可下一秒禁锢着自己那双手便松开了,微微睁眼满是诧异只见那把短刃深深没入荀浮的胸口。 灵魂中传来的炽痛,让荀浮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殷红血丝淌在嘴角,荀浮半跪于地,目光落在远处那已然生机全无的少年身上,似乎含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位面再度开始崩塌,忽然破碎的场景暂停在那一瞬,虚空之中一人踱步而来,那张精致如玉般的面容,与那躺在废墟之中的少年竟有四五分的相似。 荀浮微抬眼眸,语气淡然开口道:“不耍花招了,江司宴?” 闻言那谪仙般不染纤尘的人儿,轻皱眉眼,嗓音透着无奈缓缓道:“阿浮,你总是躲着我,我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 看着眼前这人一如当年那般虚伪的模样,荀浮便忍不住心头涌上来的那股子火气,冷冷讥讽道:“若你早日放弃寻我,我也不必躲。” 一丝伤痛随着流光,从江司宴眼眸中忽然而过,嘴角勾勒一抹苦笑,薄唇轻启,嗓音如玉珠滚落银盘般,“我寻你,只是想同你解释当年之事,可阿浮你总是不愿听。” 荀浮置于身侧的手忽而握紧,眼里的冷光几乎要化作实质溢出,唇线抿成一条下弯的弧度,嗓音愈发薄凉。 “当年之事,我亲眼目睹,又何须你解释。” 黯然之色蒙上那双眼眸,睫羽轻扫余下一片浅影,脸上染着几分悲恸与乞求的神色,“阿浮,眼见不一定为实,只要你听完我的解释,你让我离开,我便离开,只求你听我一言可好。” 许是这卑微的姿态触动了荀浮内心深处的柔软,又或是这个条件过于诱人,荀浮脸上神情微软,眸光避开江司宴那灼灼而来的视线,“既然如此你解释吧。” 冷然的话语仿佛冰凌砸落在江司宴身上,指尖微动扣着袖口,俯身而下抵着荀浮额头,白光闪现嗓音悠远忆起那段过往。 万年前,魔界破除结界冲上神域,作为神域受万人供奉的神女,荀浮领兵与魔军战于羲和,却意外神陨此地。 圣光挥洒落在羲和水畔映着满地血色,伏尸万里,神女荀浮半跪于神殿之前,胸口赫然插着两柄利剑,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望着眼前人,沾染血色的唇瓣微微抖动,“江司宴” 下一刻江司宴拔出利剑,灼热的鲜血溅落在他冷冽的面容上,玉面若冠添了几分森然。 那两柄剑,名曰【坤玄】乃是上古凶物专门弑神,而这天地间唯一能够挥动这两柄剑之人,便是江司宴,蚀骨痛楚从伤口蔓延至全身,甚至灵魂都被波及了。 小少爷有点怪(五) 目光落在眼前之人漠然的脸上,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自己最为亲近之人竟是魔界之人,如今为了魔族声息,甚至亲手了解她的性命。 荀浮张嘴呕出一口鲜血,声音虚微想要问一个答案,忽而震目圆视,死死盯着眼前踱步而来的美艳女子。 女子伫立于江司宴身侧,葱白玉指搭上他的手肘,一袭红裙灼眼,女人腰肢摇曳,目光凝视在荀浮身上,故作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语气嘲弄。 “呦,这不是我们高高在上的神女大人嘛,怎么这般狼狈。” 荀浮眉头微皱,身姿微仰,纵使满身狼狈,但骨子那份尊贵却丝毫不减,眼眸中带着一丝轻蔑,朱唇轻启,“凌姬?本殿还以为你早已身死在北漠之下,原来竟是投奔了魔族。” 名叫凌姬的女人看着荀浮依旧端着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底的怨毒就由于野草般疯狂生长,手指葱白掐着荀浮下颚,面容变得恶狠狠道: “当年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投奔魔族受尽屈辱,今日我便要将当日所受尽数讨要回来。” 荀浮眉眼轻挑带着几分凌冽,沾染着黑灰的手猛的抬起扣住凌姬的手腕,嗓音低哑道: “你还没有资格。” 霎时凌姬脸色便黑了下来,甩开荀浮的手,退回道江司宴身边,原【】本精致的面容因为狰狞变得格外可怖,轻抚上身侧男人的黑袍,声音尖锐道:“我的确没有资格,神女大人没有尝过被至亲之人背叛的滋味吧。” 凌姬忽然俯身贴到江司宴耳畔,嗓音带着丝丝蛊惑之力,“宴大人,杀了她。” 只见江司宴幽深的双眸抬起冷冷的目光落在荀浮身上,顿然抬起手中利剑,毫不犹豫朝着她斩去,出手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早已力竭的荀浮,望着那落下的双刃,心一寸一寸的冷了,阖上眼眸,冰凉的刀刃划开血肉撕裂灵魂的痛楚,从深处传来。 鲜血侵染了身后石阶,荀浮垂首,身体似羽一片片散了,天地洪荒变色,红日悬于半天,梨色悠悠飘落。 神女陨世,天地共悲。 凌姬看着身死魂散的荀浮,眼眸中水光忽闪,满腔畅快却无处可诉,淡紫色的鲜血溢出嘴角,身侧的江司宴身形变得模糊,最后化作一支木偶坠落地上,而坤玄不过是两节极其珍贵的魔植所化,虽不及坤玄那般神魂即消,但也能让人身死魂伤。 这时不远处一袭玄衣慌慌而来,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上却是苍白的不见半点血色,雪色落至他的肩头,望着周围残垣断壁,眼眸中血丝弥漫,遍觅四下,却不见心中所念之人的身影。 强忍着心中惶恐,坤玄抵着凌姬咽喉,逼问道:“阿浮那?” 凌姬抬手抚过颈间那一抹紫色,唇间的笑意愈发放肆,目光直视着江司宴幽深的双眸,心中还是会升起一丝眷恋。 可偏偏这人眼中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自己的存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人,想到此无数怨毒浮上心头,好似疯癫道: “哈哈,她死了,魂飞魄散,就算她有幸存活下来,她也不会再见你,毕竟在神女大人眼中是你亲手杀了她,我们尊贵的神女大人,眼中可容不得半点沙子” 看着地上跌落的人偶与魔植,一团墨色氤氲在江司宴的眼眸中,手臂微抬随后猛的落下,凌姬的声音戛然而止。 抽出不染血色的坤玄,语气森冷道:“是非与否,不是凭你一张嘴所言。” 看到此处荀浮睁开眼睫,如玉般的容颜映入眼帘,迷茫之色浮上眼眸,带着点点困惑,自己固执了千年都不愿与江司宴相见,到头来那场背叛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他人的阴谋。 下意识与江司宴拉开距离,如今她是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固执了千年,变成了一场笑话,心底信仰的一些东西也在此刻崩塌离析。 江司宴看着伫立于不远处垂着脑袋满脸纠结的荀浮,走上前,抬手轻抚着荀浮的脸庞,薄唇微启,“阿浮当年魔族长老借口让我入焚天洞取天石后,协同其他王殿将我封印于洞中,借此挑起神魔之战,若是我当年早些出来,你” 话音忽然间截断,荀浮抬眸只见江司宴骤然间眼眸紧闭朝后仰去,幸好荀浮及时将其扶住。 可面对这一状况,荀浮也变得格外手足无措了起来,神色惶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零三九却镇定的跳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的白色小罐子,对着江司宴一照,人便消失不见了。 零三九刚将盖子盖好,毛茸茸的身体便被荀浮给掐住,对上那双满是煞气的眼眸,零三九惜命的连忙解释道:“宿主,这个东西是专门温养大人灵魂的,不信你看。” 说着将小罐子捧到荀浮眼前,晶莹的罐子中,江司宴漂浮其中,荀浮抬手轻触,感受到先前那混乱的神魂,明显稳定了下来,这才放开了零三九。 接过零三九手中的小罐子,隔着冰凉轻抚着江司宴,语气好似询问道:“你家大人怎么会弄成现在这幅模样?” 零三九缩了缩脖子,机械音缓缓道: “这些年大人都在寻找能够让您重获新生的法子,最后在古籍上寻到了一法子,可此法需要天地之宝为引子,而服用天地之宝则会被天罚,宿主一缕残魂自然是抵挡不住,所以大人便为您创造出了三千世界,修复您的残魂,可大人又怕您在位面中遭遇不测,便将自己神魂剥离出了一部分,来陪伴您完成任务。” 闻言荀浮眼眸微垂,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许久才缓缓道:“零三九重启位面吧。” 此话一出零三九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宿主终于愿意进行快穿任务了。 零三九热泪盈眶的抬手划拉出一个光幕,吧嗒吧嗒的点击了几下,冷冰冰的机械声传来,【位面开始重置,请宿主做好准备。】 白光忽闪,眼前场景再度轮换,熟悉的烂尾楼再度出现在眼帘之中,这次荀浮没有半分犹豫,脚下迈着步子,拖着一侧的铁棍便砸了上去,男人瞬间倒下不知清醒,而荀浮侧身避开四溅的细小血珠。 小少爷有点怪!(六) 手中铁棍甩向下一个目标,接二连三的哀嚎声响起,不过须臾所有人便倒了下来,荀浮甩手扔掉铁棍,朝着那依旧跌坐于地的少年伸出了手,“言西辞,我带你回去。” 少年仰首,黝黑眼眸映出少女精致容颜,许是这句话让少年神色动容,只见言西辞缓缓伸出手,触碰着少女柔软的掌心。 夕阳半斜,拥着半轮灼云,霞光落下,映着两人携伴而行的身影,走出烂尾楼,荀浮并没有着急带着言西辞离开,而是牵着少年站在庇荫的树下,等待着言家救援的人赶来。 毕竟路途那么远,自己牵着少年得走到什么时候,还不如等人来,这段时间还能和少年交流一番感情。 言西辞的目光格外专注,斜长的眼眸里似乎只能放下那一人的身影,荀浮扭头看向少年,抬手抚平他头顶那簇竖起的呆毛,嗓音微软道:“你这般盯着我作甚?” 微光悄然聚拢,疏影迎着清风,言西辞浅色的唇瓣微动,缓缓开口道:“我见过你。” 莫名的一句话,让荀浮眉眼间染上了几分不解,不过还是语调不慌不忙的回应着,“小少爷,我是你家管家的孩子,也算得上是从小与你一个院里长大,你自然是见过我。” 言西辞不再说话,只是垂着眼眸看着手中那个小布偶,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冷场,让荀浮有些不明所以,抓了抓头发,目光落在言西辞手中的布偶身上。 这个小东西前两次位面的时候也拿着,而且挨打的时候,他都会将布偶紧紧护在怀中,十分珍惜。 这样荀浮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布偶的由来,暗戳戳的呼唤着零三九,“系统,言西辞手中的这个玩偶是怎么来的?” 话音刚落,冷冷的机械音便响起了【由于位面重置,系统检测到了不明bug,现在颁布新任务,1,修补缺失的故事线,2,呵护反派。现在开启好感度,当前好感度:20】 “缺失的时间线?好感度?”荀浮言语间带着点点疑惑。 零三九搓着毛茸茸的小爪子,缓缓解释道:“由于这个位面被重置多次,产生了一些bug,需要麻烦宿主进行修复,好感度是因为,是因为” 后面的话语声音愈发小了,几乎听不到,瞧着零三九这幅心虚的模样,荀浮估摸着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不过身为神女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嗓音带着几分催促道: “因为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有事就直说。” 见荀浮神色中带着不耐烦了,零三九这才壮着胆子出声道: “因为前两次宿主破坏位面的原因,主系统临时增加的条件,要求宿主必须刷满大人的好感度,才能彻底脱离这个位面,否则宿主只能一直待在这个世界” 【咔吱】一声清脆的骨头碰撞的声响,零三九仔细一看,只见荀浮单手虚握,拇指按压在中指关节处,缓缓下压,又是一声脆响。 零三九瞬间吓得一激灵,整团毛茸茸缩在小角落中,不敢说话,宿主好吓人啊,要死统子了!!! 瞧着零三九怂兮兮的模样,荀浮也没有再询问些什么,只是对某个背后操纵之人,恨得牙痒痒,但偏偏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先误会了人,如今也只能由着这人。 晚风萧萧,破旧的烂尾楼斜下一束光影,远远几辆车悠悠驶来,就好像是闲逛到此一般,许是看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这才加快了驱车速度。 很快车便在空旷的泥地上停了下来,白色的车门刚打开,衣着华贵的言母便冲了下来,一脚踩在了泥水里,溅起涟漪,星星点点的泥水印在言母那洁白的裙边。 只见言母表情有些凝固,但依旧维持着一副寻子心切的母亲人设,冲到言西辞面前紧张的上下打量着,一抹隐晦的可惜浮上眼眸。 伸手想要抓着言西辞的手,却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踟蹰的放下了,言语间做足了关怀的模样,“阿辞,你有没有受伤啊,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妈妈都急坏了” 言西辞并未有所感动反而厌恶的往后躲荀浮身后躲了几步,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眸望向言母,薄唇微动嘲弄道:“我失踪你不应该是最开心的吗?” 已历经了两世的言西辞,如今连敷衍一下言母的表面工作都不想做了,反正自己早晚都要死,还不如活的随性一点,而且他现在最感兴趣的只有旁边这名少女,他能感觉出来第一世见死不救的那个她与第二世还有如今的这个她好像都不一样。 但是他还是从一些细枝末节中感受到了,第二世与如今的是同一个人,只是第二世的那个她,看自己的眼神很冷漠,同时又会纠结,可现在的这个她对自己有些一些没理由的愧疚在其中,他向来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握的感觉,可眼前这个充满神秘的女人,自己却动不起半点杀心。 被甩了脸子的言母,神情有些微垮,但很快便被掩饰了过去,眼眸中流露出忧伤的,望着言西辞道: “阿辞,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你爸爸最近在外省办事,你失踪了妈妈是马不停蹄的四处找你,生怕你父亲回来有所责怪,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 言母这般惺惺作态,令言西辞眉头紧锁了几分,嘴边掀起几分嘲弄刚要出声,便被少女的声音截断,“言太太戏演的太过,就假了,你也不希望,小少爷将这件事情捅到言先生哪里去吧,那到时候,不知道你这言太太的位置是否还能坐的稳。” 霎时言母脸上神情一僵,眸光含着震惊落在荀浮身上,隐约中又带着几分惊恐与狠辣。 对于言母投来的目光,荀浮表示很满意,虽然并不清楚言母的身份究竟有什么古怪,但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一番还是可以的。 震慑住言母之后,荀浮便拉着言西辞就往前方的车那走,打开车门,一把将驾驶座上的林轩拖了下来,这个人和言母是一伙的,要是让他继续开车,等会在路上做手脚咋办。 ------题外话------ 新书请多多支持一下下! 小少爷有点怪!(七) 一时不防的林轩被扔在水坑里,脏污的水渍侵染着深色的西服布料,显得颜色格外斑驳,满脸怒气站起身来,怒吼着伸手想要去拖拽荀浮,却被言西辞一个眼神给震慑住了,满口怒言,只能咽下去,讪讪道: “大少爷,这是夫人的车” 听着这番与前前一世如出一辙的话语,言西辞不耐烦的将其打断,“什么她的,还不是我父亲的钱买的。” 眼眸扫视了一番随手指了一人,“你来开车。” 那人态度恭敬出声应道,走到车旁从林轩手中夺过车钥匙,却没有忙着先进驾驶位,反而绕道后方打开车门,让荀浮与言西辞坐进去之后,才驱车离开。 夕照半落,余晖散在江边惊起涟漪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手臂上丝丝疼意传来,惹得眉头紧蹙,言西辞低头少女专注的模样映入眼眸,卷翘的睫羽像极了一只振翅幽蝶,蛊惑人心。 言西辞伸手抚上少女白嫩的小脸,擦去那额角沾染上的一抹红点,嗓音温润道:“这次你打算怎么杀我?” 荀浮猛的抬头对上言西辞那双宛若浩瀚深海般幽深的眼眸,心头划过些许心虚,细碎流光闪过眼眸,嘴角扯开一抹笑道: “小少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你?” 言西辞只是望着她,嘴角勾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久久不语,过了半响才缓缓道: “开个玩笑,不要在意。” 说完言西辞阖上眼眸休养生息,而荀浮也松了一口,不过心底依旧有些许疑虑,凝聚的精神力一把便将缩在空间角落的零三九拽了出来,嗓音阴恻恻的询问着: “零三九,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这个世界出现的bug究竟是什么?” 被禁锢于精神力量中的零三九,弱小的身躯轻颤着,两只小爪子努力抱住自己,一双大眼睛没有目的的乱转,打着马虎眼企图蒙混过关,“宿主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瞒着你什么呐。” “哦,是吗?”说着精神禁锢再度收拢了几分,语调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胁迫,“你说我要是把你拆了,你说江司宴会不会给我换一个新系统。” 话音刚落零三九浑身的毛发便炸起来了,大眼睛了满是惊慌,疯狂摇着脑袋,连忙将事情全盘脱出。 “宿主我说,我说,我重置位面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面大人记忆没有完全清除,反而保留了前三世的记忆” 禁锢着零三九的精神力缓缓松开,荀浮浅抬眼眸,目光落在少年精致安然的脸颊上,拥有前三世的记忆,难怪刚刚会这般问,第一世的原主对他见死不救,而后两世自己又亲手了解了他的性命。 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他对自己还有着20的好感度,一时间荀浮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底酝着丝丝点点的愧疚之意。 一路上,两人便在没有说过话,高调的车子停在距离学校不远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荀浮拉开车门,正准备下车。 听见动响的言西辞掀开眼眸,目光落在外面寂静的道路上,此刻天色已然归于暗沉,抬手一把拉住荀浮的手腕,好似确定什么般问道: “你是又想在这里杀掉我吗?” 面对言西辞的询问,荀浮表示很无奈,却又没法将前几世的记忆从他脑子剔除,只能安抚着,“小少爷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只回寝室拿个东西,马上就出来,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胡思乱想。” 闻言言西辞哦了一声便松开手,缩回座位上去,不再说话,眉宇间似乎有些失落。 见状荀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转身朝着学校跑去,打算快去快回。 看着荀浮远去的身影,言西辞抿着薄唇,眼眸中的失落更甚了,从小口袋了掏出小人偶,好似呢喃道: “她难道真的不想杀我了吗” 而此时进入学校的荀浮根据原主的记忆找到了宿舍楼,还未走进寝室里便传来打闹的欢笑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寝室门。 打闹声戛然而止,寝室三人纷纷闻声望来,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荀浮并不在意,抽出钥匙揣回兜里,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床位边。 只见上面一片凌乱显然是被人翻找过,拉开床边的抽屉,里面存放的信封果然不见了,荀浮脸色一凌,扭头目光落在围坐在一起的三人身上,嗓音冷然道: “谁动了我的东西?” 面对荀浮的询问,三名少女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反而继续嬉戏打闹了起来,甚至其中那名耳边挑染了一抹蓝色的少女韩紫嫣,轻撇了一眼荀浮讥否道: “有的人靠着主人家的关系进入学校,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函语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格外可笑。” 那名叫做林函语的女生也捂着嘴附和道: “紫嫣,那不是可笑了,那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末尾的话语忽然转变成了凄厉的尖叫,林函语捂着嘴看着桌上两颗沾染着血丝的门牙,表情有些崩溃。 而站在床边荀浮慢条斯理走过来,捡起地上摊开的字典,动作轻柔的擦拭掉上面的血丝,“不会说话的话,我不建议帮你闭上嘴。” 看着一向怯懦的荀浮今日居然反抗了起来,韩紫嫣抬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却被荀浮一把截在了半空中。 扣着的手微微用力,往上一拽,韩紫嫣本就比荀浮矮了一个头,现在又被如此一拽,整个手臂仿佛都脱离了身体一般。 难忍的疼痛,让韩紫嫣尖叫出声:“荀浮你给我松手,不然小心我让你好看。” 面对韩紫嫣的威胁,荀浮压根都不看在眼中,将人随手一甩,砸在一旁的书桌上,嫌弃般拍着手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我今天回来只是想拿个东西,可你们偏要找事情。” 荀浮幽深的眼眸落在最后那么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沐秋身上,带着上位者的震慑,哪里受过这般情形的沐秋直接僵住在原地,不敢动弹。 小少爷有点怪!(八) 而一旁被甩到桌边的韩紫嫣哪有受过这样的气,抓着桌上的美工刀就朝着荀浮划过去,面容狰狞显得格外丑陋。 荀浮沉眸抬脚便将人踹了回去,悠然走到沐秋身旁,单手撑在少女衣裙纤薄的肩上俯身轻语道:“你来告诉我,我柜子里的东西去哪了。” 冷冷的目光寻摸不透半点情绪,却格外令人生寒,沐秋本能的垂首,不敢与之对视,双手落下身前揪着衣裙,嗓音微颤道: “我不知道。” 对于这个结果,荀浮自是不满意,这沐秋虽然家世不算好,看着性格温吞,却是朵顶好的白莲花,原主在寝室的东西常常没了,其中一半的原因都是她唆使的,现在说不知道,骗鬼哪。 直起身,手中厚厚的字典磕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目光一转落在一旁捂着嘴不敢出声的林函语身上,拿着书一指,冷冷道:“你来说东西去哪了。” 生怕再被打掉几颗牙的林函语,语气急促含含糊糊说道:“东西被紫嫣拿走了,至于紫嫣拿去干嘛了,我不知道。” 得到满意回答的荀浮收回书,抱在怀中,朝着躺在倾斜书柜旁的韩紫嫣走去。 四散的书籍堆积在因为疼痛暂时无法动弹的韩紫嫣身上,荀浮上前蹲下身。 手中字典敲到韩紫嫣的手臂上,缓缓开口道:“东西呐?” 可向来高傲的韩紫嫣怎么会低头,梗着脖子愤然道:“扔了,你一个低贱人的东西,我碰了还嫌脏,嫌晦气。” 荀浮目光落在韩紫嫣那白皙的手臂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字典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手臂,力道虽不大,但这么厚的一本书砸下来也不好受,嗓音幽然,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 “你说我要是用尽力气,这样砸下来,你的手臂会不会废掉。” 果然韩紫嫣倏然瞪大了眼眸,惊恐从中划过,语气提高了几分,故作坚定道:“你要是敢砸下来,我家里,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若是换了旁人面对韩紫嫣的威胁说不定就放弃了,毕竟京都韩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为了一点事情,得罪了韩家,不值当。 可荀浮哪里会管这些,她既然敢做,就不怕在把这些人得罪绝,字典高抬在韩紫嫣惊恐的眼眸中落下,不带半分犹豫。 韩紫嫣挣扎顾不得浑身疼痛想要逃离此处,可荀浮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迫使着她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书狠狠砸在手臂上。 骨折声伴随着韩紫嫣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寝室里。 荀浮慢悠悠抬起字典,看着上面凹下去的一块封面,眉宇间有些惋惜,不过现在还是先把东西要回来比较重要,字典后面在说叭。 “现在能说说东西去哪了吗,不然等会这本字典会落在那,我可不确定了。” 韩紫嫣苍白着脸色,眉宇间的高傲已然不复存在,扶着骨折的手臂,满头冷汗的往后缩了缩,言语间急促的说道:“东西被我,被我放在床上小柜子里了。” 荀浮起身走到属于韩紫嫣的床位,攀上梯子打开那个装饰的粉粉嫩嫩的小鬼子,果然里面摆放着一个与其他东西极其违和的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纸币,而里面放着的那枚漂亮的玉佩却不见了踪影。 拿着小布包走下床,蹲回韩紫嫣身边,冷声道:“里面玉佩去哪了?” 韩紫嫣心虚的瞥了别处,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我拿了之后就直接扔柜子里了,什么玉佩我没有见过。” 一眼便看出来韩紫嫣有所隐瞒,荀浮抬眸,目光凌冽落在韩紫嫣完好的另一条手臂上,嗓音森然道:“不知道?那你心虚什么?” 说着将字典冰凉的书皮,贴在韩紫嫣的手臂上,继续道:“既然另一只已经骨折了,不如我帮你对称一下吧。” 韩紫嫣咽了口口水,目光落在贴着自己手臂的字典上,带着无比的惊恐,明明还没有发生,自己却已经感觉到了那折磨人的疼楚。 这时身后的沐秋忽然开口道:“荀浮,你的东西平日四处乱放,掉了也是在所难免,紫嫣只是一时贪玩拿了它,你何必揪着紫嫣不放,大家都是同学,日后都要相处,何必闹的这般难堪。” 一番言论,瞬间将韩紫嫣摘了个干净,顺带还将东西没了的锅套到了荀浮头上。 荀浮扭头,目光对上沐秋,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冷冷道: “刚刚我打她的时候,你都无动于衷,怎么这会这么着急跳出来,难不成玉佩是你拿的?” 话语刚落,便见沐秋,抬手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袖口的位置,眸光闪烁不敢与荀浮对视,讪讪道: “我怎么会拿你的东西。” 下一秒荀浮却走到她的身边,拽住她的衣袖一拉,沐秋来不及反应,便见一块精致的白玉佩系着一截红绳,便从她那宽松的袖中滑出,荀浮一把将其接住,举到沐秋眼前,似笑非笑道: “你没拿?” 慌乱划过眼眸,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淡定开口道:“这是我妈妈给我求的保平安的,不是你的。” 说着就想要伸手过来抢夺,荀浮举着玉佩后退了一步,温润的玉佩在光影的折射下,散着莹莹光芒,“你的学费都需要父母四处借贷才能付得起,却买得起上等的羊脂白玉的玉佩?” 沐秋眉眼间浮上一丝难堪,指尖扣着手心,心中对荀浮的怨恨却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明明都是同一类人,凭什么她荀浮就能过的比自己好,吃穿不用愁,不必为生活而担忧。 可纵使心中有再多怨恨,沐秋表面上依旧要挂着一张虚假的面具,装作一副小白花的模样:“什么羊脂白玉,这就是我妈妈在庙里随意给我求的,十块钱一个的假玩意。” 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荀浮睫羽微垂,嘴角浅浅笑意,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噢,随意求带玉佩,原来还会刻着我的名字啊。” 小少爷有点怪!(九) 玉佩一转,雕刻着奇艺珍兽的那一面下方赫然篆刻着小小荀浮两字。 刹时沐秋的神情便僵在了脸上,不过很快又掩饰了过去,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语气却依旧透着些许尴尬道: “这个玉佩和我那个太像,今早我看它掉在地上,以为是我的,没想到荀浮你的。” “哦,是这样啊。”几许意味深长闪过荀浮眼眸,。 此时窗外夜色早已高悬于空,想必言西辞也该等急了,荀浮将东西收好装入,刚刚在床边翻出来小背包中。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了满寝室的凌乱。 昏暗的小巷里,少年身影孤寂半倚在车前,过长的墨发挡着眼眸,对面都的路灯微微闪烁。 飞蛾绕着光源,落下点点阴影,荀浮背着小包,小跑而来。 听见脚步声,言西辞抬头,碎光划过眼眸,汇出绚丽星河,薄唇微动轻声道: “你回来了。” 玉佩一转,雕刻着奇艺珍兽的那一面下方赫然篆刻着小小荀浮两字。 刹时沐秋的神情便僵在了脸上,不过很快又掩饰了过去,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语气却依旧透着些许尴尬道: “这个玉佩和我那个太像,今早我看它掉在地上,以为是我的,没想到荀浮你的。” “哦,是这样啊。”几许意味深长闪过荀浮眼眸,。 此时窗外夜色早已高悬于空,想必言西辞也该等急了,荀浮将东西收好装入,刚刚在床边翻出来小背包中。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了满寝室的凌乱。 昏暗的小巷里,少年身影孤寂半倚在车前,过长的墨发挡着眼眸,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兽。 对面的路灯微微闪烁,飞蛾绕着光源,落下点点阴影,荀浮背着小包,小跑而来。 听见脚步声,言西辞抬头,碎光划过眼眸,汇出绚丽星河,薄唇微动轻声道:“你回来了。” 荀浮点点头,伸手拂去少年肩畔的落叶,衣片微凉透着一股子寒意,眉宇间微软轻语道:“你怎么不在车里等,夜里风凉,也不怕吹感冒了。” 言西辞伸手拽住荀浮衣角,狭长的眼眸微亮落在她脸上,嗓音清冷却又透着一丝软萌的意味,“我怕你不回来。” 话语中充满了依恋,叫荀浮一时间都无法琢磨出眼前这个有着三世记忆的少年,这番话语的真诚,不过想来也应该不高。 但哪怕如此,心底的那一丝愧疚还是让荀浮心软了,抬手轻抚着少年的发顶,“小少爷,不要乱想,我答应过你会回来的,走吧,上车回家。” 【反派好感度增加5点,总好感度:10】 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荀浮看着少年的眼眸也愈发愧疚,自己误会了他千百年甚至将这个位面的他伤至如此,可自己一安抚又会再度信任。 车窗摇下,夜晚的寒风吹进车里,扰乱了少女耳畔长发,嗓音慵懒,带着陈酿的微醺,“小少爷可以松开,我的袖子了嘛,我取一下包包。” 言西辞眨了眨眼眸,望着自己手中拽着的衣袖,有些不舍的松开,布料上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掠过灯影繁光,车子进入一座私人庄园,只见树影笼葱,珍花繁翠,欲进深处是一片竹林,竹节高耸从墙垣出垂下。 荀浮让开车的那人带着言西辞回房,而自己则拎着背包绕过回廊,来到后方的一栋小楼前,走进门只见一名两笔斑白的中年人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脸上神情看着格外焦灼。 听见开门的动响男人扭头,眼中神情霎时有些激动,焦急的冲上前来,握住荀浮的两肩,眼眸上下打量着道: “浮浮,你去哪了,不是说六点回来吗,现在都九点了,打你电话你又不接,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担心你,生怕你出什么事情。” 面对自家父亲荀安的焦急,荀浮则显得格外平静,将手中的背包递到他的怀中,语调平缓没有半丝波澜的开口: “没什么,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绑架小少爷的人,随带一起被抓走了,所以回来晚了些,这些东西给你。” 荀安一听脸色霎时就变得格外惨白,几近晕厥,强撑着拉住荀浮的手腕,嘴唇微抖嗓,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格外沙哑: “浮浮,你没有受伤吧,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你不要怕,和爸爸说爸爸哪怕豁出这条命也会为你做主的。” 来自荀安的关怀,让荀浮微微一愣。 在神界时,她是天地所孕的神女,无父无母,对亲情自然就格外凉薄,而原主不一样,她对父亲的感情很是矛盾,一边因为学校的事情怨着父亲,不愿与父亲有过多的交流,一边又暗中为父亲的事情四处奔走。 言西辞伸手拽住荀浮衣角,狭长的眼眸微亮落在她脸上,嗓音清冷却又透着一丝软萌的意味,“我怕你不回来。” 话语中充满了依恋,叫荀浮一时间都无法琢磨出眼前这个有着三世记忆的少年,这番话语的真诚,不过想来也应该不高。 但哪怕如此,心底的那一丝愧疚还是让荀浮心软了,抬手轻抚着少年的发顶,“小少爷,不要乱想,我答应过你会回来的,走吧,上车回家。” 【反派好感度增加5点,总好感度:10】 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荀浮看着少年的眼眸也愈发愧疚,自己误会了他千百年甚至将这个位面的他伤至如此,可自己一安抚又会再度信任。 车窗摇下,夜晚的寒风吹进车里,扰乱了少女耳畔长发,嗓音慵懒,带着陈酿的微醺,“小少爷可以松开,我的袖子了嘛,我取一下包包。” 言西辞眨了眨眼眸,望着自己手中拽着的衣袖,有些不舍的松开,布料上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掠过灯影繁光,车子进入一座私人庄园,只见树影笼葱,珍花繁翠,欲进深处是一片竹林,竹节高耸从墙垣出垂下。 荀浮让开车的那人带着言西辞回房,而自己则拎着背包绕过回廊,来到后方的一栋小楼前,走进门只见一名两笔斑白的中年人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脸上神情看着格外焦灼。 听见开门的动响男人扭头,眼中神情霎时有些激动,焦急的冲上前来,握住荀浮的两肩,眼眸上下打量着道: “浮浮,你去哪了,不是说六点回来吗,现在都九点了,打你电话你又不接,你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担心你,生怕你出什么事情。” 小少爷有点怪!(十) 被荀浮一番安抚,荀安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这时荀浮再度把那个小包推到他面前,缓缓道:“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有些是我这段时间帮别人做事赚的,还有这些年我陆陆续续攒下来的,爸你先拿着去让奶奶把病治了。” 在接受的记忆中她记得荀安这段时间因为这个医药费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虽说他这些年在言家工资不低,可却因为原主二叔的缘故这些年也没有存下什么钱。 偏偏这时原主奶奶病了,手术费需要五十万,可荀安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只能一日一日愁啊,头发都白了,原主把这些看在眼中,虽说父女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但毕竟是血亲心中难免会难受,原主便想替父分忧一些。 看着女儿手中的钱,荀安眼眸再度红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女儿的发顶,嗓音沙哑带着几分更咽道:“浮浮懂事了,不过浮浮有这份心就好了,爸爸这里有钱,浮浮的钱自己收起来用。”说着伸手便将钱推到了荀浮怀中。 对此荀浮神情变得有些无奈起来,虽说原主这笔钱是原主的心愿,她自己拿着算怎么回事,抬手便又将包包推回了荀安怀中,神色严肃的说道: “你有钱是你的事,这是我的一份孝心,你不能拒绝。” 抱着怀里的钱,荀安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大门却被人推开,负责打扫的张婶急匆匆的进来冲着荀浮喊道:“浮浮啊,先生那边喊你去一趟。” 荀浮估摸着是因为言西辞事情,便扭头应了一声,起身刚要走,便被荀安拽住了手腕,神情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眼眸,荀浮安抚般的拍了拍父亲的手,“没事的,爸,先生估计喊我过去是因为小少爷的事情,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转身便跟着张婶离开了。 走进大厅,一眼望不尽是奢华,繁复灯饰发出冷冽亮光,可荀浮一眼便落在了,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身上。 只见少年身着一件白衣黑裤,端着一杯温茶,氤氲雾气升腾在空中,映着少年深邃的眼眸,周身清贵的气质,不染半分纤尘,叫人只敢远观。 而少年身侧坐着的男人与少年有两三分相似,一身矜贵从容坐在那,听见脚步声,他扭头望来,墨染的黑眸不经意间扫来,淡淡的目光看似平静无波,却如同深水般幽远令人心悸。 张婶低着头,语气恭敬道:“先生,人带来了。” 男人目色极尽薄凉的瞥了荀浮一眼,带着些许探究,低冽的嗓音沉如磐石,宛若大提琴般令人沉醉,“今日便是你救了阿辞?” 荀浮垂眸正要回应,坐在沙发处的言西辞却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朝着荀浮走来,指骨如玉勾着荀浮的衣角,一双凤眸水光潋滟带着些许委屈,“你不是说回房间放点东西就来找我嘛,怎么弄了那么久。” 微软的小奶音,几乎让荀浮的心都化掉了,抬手捏了捏少年软软的脸颊,眼眸微弯,柔声细语道:“我爸担心我,就拉着我多聊了一会,耽搁了。” 言西辞颔首,虽有些不满少女的迟来,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悄悄牵住少女那微凉的小手,从兜里掏出一颗苹果味的糖果,放到少女的手中,“这个给你,下次不准在迟到了!” 绚丽的糖纸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出七彩的光芒,荀浮眉眼柔和,握紧手中的糖果道:“好” 而此时一旁沙发处目睹着这温馨的一幕的男人,脸上神情微微一愣,他好像许久都未曾在阿辞的脸上见过这般多的小表情,也未曾听过阿辞说过这般多的话,自那件事之后阿辞便将自己禁锢在房间中,不愿与人交流,甚至每次连过多的表情都不愿流露。 不过同时一丝谨慎也浮上了男人眼眸,毕竟言家势大。仇家众多,许多人动不了他,便只能找寻机会对阿辞,下手,所以他不得不再三小心些,语气冷冽带着些许威严,“阿辞许久不与旁人这般亲近了,不知荀小姐是怎么办到的。” 品着这番话语中的试探,荀浮抬眸,落在不远处满身矜贵的男人身上,嘴角微弯,语气恭敬道:“许是小少爷觉得愧疚的的缘故,所以便愿意亲近我一些。” “愧疚?”言凛眉头微皱,带着些许疑虑,似乎不明白自己儿子会对她有什么愧疚。 荀浮拍了拍身侧悄悄摸摸开始薅她手上珠串的言西辞,目光示意他别闹,言西辞撇了撇嘴,继续拽回那片衣角,见人安分了,荀浮这才继续开口道: “小少爷被人绑架的时候,我正准备回学校拿东西,刚开门小少爷便从后面冲出来将我撞晕了,醒来时我也被绑走了,当时那群人正在打小少爷,我便出手救了小少爷。” 听完言凛嘴角微微抽动,弄了半天荀浮完全就是个无妄之灾,自己儿子对她心怀愧疚也是难免的,看向荀浮的目光也少了几分猜疑,“今日之事多谢,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范围之内”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便将其截断了,众人齐齐向门口望去,只见言母同林轩,满身狼狈的跌跌跄跄的走进门来,城郊距离市中心好几公里,平日里出行都坐车的言母哪里走过这么长的路,好不容易到了市中心打到了车回到庄园范围,又因为车不能进去,只能下来步行进入。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言母正想唤张婶给自己准备些吃的,便瞧见沙发处坐着的言凛,脸上神情瞬间一转,眼眸水光忽闪哭着跌跌跄跄迎上前去,“言凛你终于回来了,今天阿辞被人抓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人,阿辞却为了这个小狐狸精,把我丢在哪,你再不管管阿辞,下次阿辞可能就要为了这个小狐狸精把言家都给送出去了。” 言凛看着冲过来的女人,眼眸中带着些许厌恶,站起身来,便退到了一旁,语气冷冽道:“离我远点,脏死了。” 小少爷有点怪!(十一) 言母正准备哭闹一番的举动瞬间僵在了原地,言母正准备哭闹一番的举动瞬间僵在了原地,望着男人疏离的举动,眼眸中流光破碎,脸色褪去红润,红唇微抖忍着哭腔,小心翼翼与男人拉开距离。 看着与自己拉开距离的言母,言凛眉眼缓缓舒展开,眸光冷然落在言母身上,嗓音如同冰凉的玉石敲击在玉盘之中道: “阿辞性子冷,一般的事情是不会同你计较,今日居然将你抛下郊外,定是你惹阿辞不喜。” 随着一字一句的落下,言母的心便凉了一半,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垂首无声擦拭着眼角泪珠。 伫立于言母身后的林轩,见状忍不住开口道:“先生,夫人辛辛苦苦在外面找了大少爷整整一天,好不容易回来还要被您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够了,林轩不要说了。”言母连忙呵止住林轩,悄悄扫了一番言凛面如沉水的脸色,心头一颤,暗骂着林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没事乱插什么嘴。 只见言凛轻瞥了一眼言母,然后目光落在黏在荀浮身旁的言西辞身上,嗓音温润开口道: “阿辞,他们今日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了?” 正捏着荀浮衣角把玩的言西辞抬眸,看了一眼对自己时面色变得格外柔和的言凛,但却并没有开口回应,只是静静的望着,眼眸中没有半分波澜。 正当言凛都以为言西辞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少年清冽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仿佛一抹轻羽划过,绕在大厅上空,“她妄图想当我的生身母亲。”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言凛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看向言母的目光宛若冰刃,嘴角扯出几分嘲弄,收敛了几分笑意的声线中多了几分森寒,“生身母亲,许雅是我这些年待你太过于宽容了,你有什么资格取代阿染成为阿辞的生身母亲?” 许雅仓惶的摇摇,语气急促解释道:“言凛,我没有想要取代姐姐的意思,我今日只是气急了,毕竟我也当了阿辞这么多年的母亲,心里早就把阿辞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了,我” 【咔嚓】一声打断了许雅的话语,绘着金纹的杯盏与大理石地面相碰撞,碎成无数,散着余温的茶水淌在地面上,挥发着最后的炙热。 言凛抬起眼皮,余光寒冷如冰扫过许雅,周身气度依旧矜贵,却平白添了几丝暴躁,“当年若非阿辞的病情,你以为你能够待在这年数十年,别做梦了,你平日你仗着言家作威作福,我看在你是阿染妹妹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养大了你的野心。” 说着言凛话语停顿了下来,眉眼间浮上一丝疲惫倦态,半响后才缓缓道:“许雅,明日我便让管家送你回许家,今后你也不必在用着阿染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了。” 许雅垂下双眸,双手死死捏着裙摆,嘴唇微抖想要拒绝,可一对上男人冷漠的眸子,却只能默默接受着这番冷冷的话语将她这些年的荣光褪去。 心头的不甘,与愤恨涌上心头,咬着下唇,眸光微微闪动,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回原样。 自己顶着许染的身份,在言家艰难的活了数十年,再等等自己就能彻彻底底拥有一切了,现在却被一句话统统打回了原位。 猛的抬头,带着细纹的眼角溢出一抹水光,面容狰狞颤声恨道:“我这些为了言家,为了阿辞,忙里忙外操心劳力,如今只是因为阿辞的一句话,便要将我送回许家,凭什么!” 面对许雅的癫狂,言凛将手指揉上额角,声音平缓从容道:“许雅,这些年若你,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做的职责,我今日不会说你半句,可你从未办到,甚至今日还让阿辞深处险境,若非荀小姐,等你赶到时,阿辞怕是不死,也得废在哪。”正当言凛都以为言西辞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少年清冽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仿佛一抹轻羽划过,绕在大厅上空,“她妄图想当我的生身母亲。”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言凛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看向言母的目光宛若冰刃,嘴角扯出几分嘲弄,收敛了几分笑意的声线中多了几分森寒,“生身母亲,许雅是我这些年待你太过于宽容了,你有什么资格取代阿染成为阿辞的生身母亲?” 许雅仓惶的摇摇,语气急促解释道:“言凛,我没有想要取代姐姐的意思,我今日只是气急了,毕竟我也当了阿辞这么多年的母亲,心里早就把阿辞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了,我” 【咔嚓】一声打断了许雅的话语,绘着金纹的杯盏与大理石地面相碰撞,碎成无数,散着余温的茶水淌在地面上,挥发着最后的炙热。 言凛抬起眼皮,余光寒冷如冰扫过许雅,周身气度依旧矜贵,却平白添了几丝暴躁,“当年若非阿辞的病情,你以为你能够待在这年数十年,别做梦了,你平日你仗着言家作威作福,我看在你是阿染妹妹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养大了你的野心。” 说着言凛话语停顿了下来,眉眼间浮上一丝疲惫倦态,半响后才缓缓道:“许雅,明日我便让管家送你回许家,今后你也不必在用着阿染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了。” 许雅垂下双眸,双手死死捏着裙摆,嘴唇微抖想要拒绝,可一对上男人冷漠的眸子,却只能默默接受着这番冷冷的话语将她这些年的荣光褪去。 心头的不甘,与愤恨涌上心头,咬着下唇,眸光微微闪动,她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回原样。 自己顶着许染的身份,在言家艰难的活了数十年,再等等自己就能彻彻底底拥有一切了,现在却被一句话统统打回了原位。 猛的抬头,带着细纹的眼角溢出一抹水光,面容狰狞颤声恨道:“我这些为了言家,为了阿辞,忙里忙外操心劳力,如今只是因为阿辞的一句话,便要将我送回许家,凭什么!” 面对许雅的癫狂,言凛将手指揉上额角,声音平缓从容道:“许雅,这些年若你,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做的职责,我今日不会说你半句,可你从未办到,甚至今日还让阿辞深处险境,若非荀小姐,等你赶到时,阿辞怕是不死,也得废在哪。” 小少爷有点怪!(十二) 荀浮垂首默默无声跟在其后,忽而眼前人停下了脚步,转身望来,荀浮一时不查,便一头撞进了少年的胸怀。 衣衫本就较薄,荀浮清晰的感受到少年的心跳,霎时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便好似灼烫了荀浮的心,脸颊忽而浮上淡淡红晕,抵着少年的胸膛的双手,下意识拽紧了那白色衣片,目光像是被牵引了一般,落在言西辞那精致的脸上。 【反派好感度增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十五点】 倏然冰冷冷的机械音,将荀浮从那份旖旎中拽出,连忙拉开距离,赧色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荀浮明媚的模样映在眼眸,夜风吹动少女耳畔散落的墨发,胸膛处好似还有余温残留,鼻尖嗅着周围隐隐传来的沁人花香,言西辞望着荀浮的目光幽幽,神色带着些许复杂。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定缓缓荡至耳畔,低醇而带着温润,比此处的花还要醉人几分,“抱歉,我爸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有我在他不会动你的。” 看着言西辞认真的模样,荀浮噗嗤一声轻笑着,揉了揉少年蓬松的发顶,柔声道: “小少爷,先生只是比较谨慎,毕竟今日之事传出去了也不好,不要乱想那么多,夜深了,小少爷回去睡觉吧。” 翌日 天色渐渐破晓,如墨染了一片淡青色,云雾相绕着连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峰。 荀浮打着哈欠,摸索着从床上起来,原本她是不想起来的,毕竟昨天晚上回来,赶作业赶到了一点多,那些题虽不难,但按耐不住它多啊。 做的她人都麻了,好不容易舒舒服服睡了一会儿,可天还未明了空间里零三九一直在吵吵闹闹催促着让她起来去上课。 站在镜子前荀浮捧起凉水泼在脸上,让自己勉强清醒了些。 推开窗,浓郁的蔷薇花香扑面而来,柔风拂过,惊动了花蕊上的晨露。 收拾好自己,荀浮便背着包包快速下楼,以前原主都是蹭早上张嫂出去买菜的车去学校的,今日荀浮今天也打算如此。 一路小跑到庄园门口,正巧碰到了要出去买菜的张嫂。 摇下车窗,张嫂一脸慈祥的望着荀浮微微一笑道:“浮浮,快上车婶婶让张叔带你一程。” 张嫂口中的张叔便是她的丈夫,在言家当司机。 荀浮眉眼微弯,笑眯眯的谢道:“谢谢叔叔婶婶啦!”随后便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一进入市中心,荀浮便让张叔把自己放到了公交车站,打算自己去学校,虽然张叔说可以直接把她送到学校,但是荀浮还是坚持下车了,因为她打算在顺路去买点东西。 柔和的光影跳跃在树荫间,荀浮慢悠悠的晃进一旁才开门不久的书店。 老板正在码放书架上的书,见有人进来了,便方下手上的东西,迎上前去,笑眯眯的询问道:“小姑娘想买什么书呐?” 荀浮伸手翻着一旁的书籍,细碎流光划过眼眸带着点点安然,“我想买一本词典。” 昨天弄坏的那本词典并不是原主的,而是原主跟别人借的,今天就要还给人家了,现在书坏了,荀浮也只好来书店买本新的还给人家。 店主挠挠头,跑到后面的书架上翻找了一会儿,抱了好几本厚厚的词典过来,“小姑娘看看你要那个本?” 荀浮低头目光落在眼前几本书上,从中挑出自己想要的那本,利落付款后,便将其塞进了背包中。 走出书店,荀浮这次慢悠悠乘坐着公交车朝着学校晃去。 踩着点走进教室,齐刷刷的目光朝她望来,眼眸中带着厌恶或幸灾乐祸的神情。 荀浮却丝毫不在意,径直走向角落处的位置,刚坐下一旁的同桌女生便刷地站起来了。 神情满是厌恶与嫌弃,眉头蹙再一起,似要拧成一个死结,“真不知道,这种人为什么还在学校里呆着,身份下贱就说了,还恶意动手打人,学校居然都没把人开除。” 荀浮只是轻撇了一眼女生,随后便继续摆弄着桌洞里的东西,桌洞里除了被扯的粉碎的课本,就只剩下的就是一些不知道哪来的假老鼠和假蟑螂。 荀浮也懒得仔细翻看里面有什么,索性直接一股脑的将桌洞里的东西扒拉出来尽数扔进后面的垃圾桶种。 而一旁站着被无视了个彻底的女生金溪,眼眸中的不悦愈发深了,抬脚便朝着荀浮的椅子踢了过去,嘴上还一边嘲讽道: “还收拾什么啊,你这种人就不配呆在我们学校里,识相的话就赶紧自己退学滚出去……啊……” 只见荀浮一脚踩在金溪踢过来的腿上,微垂的眼眸蒙着一层黑雾,脚上微微施加了些许力气。 金溪再度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猛的跌坐在地上,后背狠狠磕在课桌上。 瞧着金溪脸色煞白的模样大概率后背应该是乌青一片了。 周围同金溪玩的好的女生见状连忙反应过来,上前想将金溪扶了起来。 可是一动弹浑身都疼的金溪,根本没法从地上起来,几个女生忙活了大半天,只见金溪的脸色愈发惨白,嘴里时不时传来几句痛呼。 无奈之下其中一名女生只好连忙跑去找校医,而剩下的女生责负责想办法减轻金溪的痛苦。 而一旁的荀浮上身半倚在墙边静静的瞧着这番闹剧。 这时上课都铃声响起了,班主任李思走进来,看着教室里的一片乱糟糟的一片顿时眉头一皱。 手中抱着的教科书,砸在讲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厉声喝道:“都干什么哪,围在一起,知不知道现在都上课了。” 堆积在一起的人群闻声这才窸窸窣窣散开了,而躺在地上金溪听到李思的声音,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哭着痛呼道: “李老师呜……” 听见呼喊李思这才看到后排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金溪,脸上神情瞬间一变,快步走上前,神色紧张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小少爷有点怪!(十三) 金溪抖着唇,想要将事情说给李思听,可情绪一激动便扯动到了后背,浑身便都疼了起来。 无奈之下金溪只好示意一旁的女生,帮她解释道: “李老师,刚刚溪溪不小心和荀浮起了争执,溪溪一时气不过便说了荀浮两句,荀浮便把溪溪推去撞在了桌子上。” 李思眼眸微咪,目光中带着丝丝凛冽落在荀浮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这个学生平日里,一向是闷头默不作声类型的,昨天在寝室把室友打了一顿,今天又跟同桌打起来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推了推眼镜,李思沉声道:“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说着扭头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严声道:“你们先自习。” 荀浮放下撑着下颚的手,起身跟在李思身后出去。 办公室 温茶雾气升腾,氤氲盘踞于此,李思浅尝了一口茶水,目光落在站在办公桌前的荀浮,目光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荀浮,你爸爸好不容易把你送进学校,是让你来学习的,不是让你来打架斗殴,欺负同学的。” 荀浮垂首望着堆积着作业课本的桌面,目光游离。 见荀浮低着头半响都没有说回应,李思将手中茶杯重重的磕在了桌面上,声音加重了几分道:“荀浮,我问你话哪!” 碰撞的敲击声,勉强让荀浮回过神来,猛抬头眸光带着些许茫然道:“什么?老师你说什么?” 瞧着荀浮的模样,李思眉凝纠结,语气中忍着一丝烦躁,将先前的话再度重复了一遍。 面对李思的责问,荀浮嘴角一扯,目光幽幽的望去,似花般的眼眸泛着一丝嘲弄,“老师,你怎么就能这般笃定,是我恶意斗殴,而不是我被人欺负了哪。” 李思想也没有想,张口便回应道:“哪有受欺负的人完好无损,欺负人的人遍体鳞伤的,而且在这所学校里,就算被欺负了,你也要学会忍耐。” 话音刚落一丝寒意便,浮上李思心头,抬眸对上荀浮那双幽深的眼眸,漆黑而又明亮,好似泛着星光的夜空,透着一股子冷冽的寒意,让人敬而生畏。 朱唇微微掀动,含着几分讥否的意味,“老师,你这样只会助长施暴者的势气,让受害者无处倾诉。”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学生,李思顿然有些哑口无言,端着茶杯的手,紧紧扣着杯壁,眉眼间好似有些无奈道: “荀浮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爸爸把你送进学校为的就是让你能够出人头地,你在学校里忍一忍,不是什么大问题,安安心心把书读出来才是好的。” 荀浮眼眸幽暗,恍若望不见底,只是淡淡的盯着李思并未有所回应。 见状李思继续劝说道:“等会你跟金溪道个歉,下午放学了去,买点东西去省第一医院跟韩紫嫣还有她的父母道歉,务必求得他们的原谅,不然这事闹大了,对你也不好。” 可荀浮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神色,望着她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李思极为苦恼的撇了一下眉头,面有愠色,语气上已经沾染上了几分烦躁,“荀浮,虽然你是言家推荐进来,但你和那些公子小姐不一样,你不能为了你一时的小性子,就将自己的学业断送了,忍”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猛的推开,李思的话语也被着突如其来的变动截断了。 寻声望着,只见一身华贵的胖妇人满脸愤然的快步走进来,虽举手投足间学着那些贵太太的行为举止,但却只显露出了几分东施效颦的模样。 坐在办公桌前的李思连忙起身迎来上去,神情殷切道:“紫嫣妈妈您怎么来了,紫嫣情况好些了嘛?” 韩夫人敛了敛表情手掌抚平皱起的衣袖,抬眸轻撇了一眼李思,神态倨傲刻意放慢语速道:“关于我家紫嫣被同学欺负的事情,学校这边究竟怎么处理?” 李思看了看依旧站在那纹丝不动的荀浮,扭头冲着韩夫人赔笑道:“紫嫣妈妈,学校这边是打算能化小就化小,让那个孩子当面跟紫嫣赔礼道歉” 还未说完韩夫人便脸色刷的一下便沉了下去,尖着嗓子急促的打断了李思的话语,“那怎么行,我们家紫嫣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句道歉就完事,今天你们不把那个小贱人给开除了,你们校方这边也别想好过。” 面对韩夫人这般跋扈的模样,李思脸上神情微微一僵,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弧度,一边急忙冲着荀浮使着眼色。 只见荀浮低着头,压根就不接受她的目光,满腔的火气涌上心头,可偏偏她还不能发泄出来,只能假笑着安抚道:“紫嫣妈妈您消消气,咱们那万事好商量,我这边先帮你去请示一下主任那边怎么说。” 韩夫人收敛神情,勉强露出几分满意之色,抬手拢着耳畔的长发倨傲道:“那快去吧。” 得了应允,李思扭头擦了擦鬓角溢出的汗水,连忙离开办公室,这届家长真的越来越难带了,一个个的胡搅蛮缠到了极致,偏偏又得罪不起。 匆匆来到主任办公室,一同开门却没了看见人影,便只好问了问一旁的女老师,这才得知主任去校长室,李思又只好转身去往校长室。 毕竟等会要是紫嫣妈妈等不得不耐烦了,估计得把楼都给掀了,不过李思却忽略掉了一个细节,她把荀浮和韩夫人都留在那 然而两个都不是善茬,若是韩夫人不挑事,倒还能相安无事的何处,可偏偏这韩夫人和她女儿一样,是个事多的。 不过现在的李思也想不起这么多了,抬手敲了敲校长室的门,只听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李思推门而入,刚想要说话,目光便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那气质矜贵的一对父子身上,明明都是一身疏离的气场令人生畏,可偏偏却长了一副格外引人注目的容颜。 前世:初见之时(一)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白浮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 春风拂面灼灼桃花惹人沉醉,羲和微光投入树前,古朴而染着神秘力量的祭祀台上,如笼着一层圣光。 “再过几日便是我族结界最为薄弱之时,你们切不可靠近结界,要是不小心掉进人间,想要再回妖族便是登天之难。” 零落的桃花,悠悠飘在翠绿的草地上,长老的声音响彻在整颗花树周围。 围着花树的群妖们,点点头齐声应道:“我等定会遵守长老的提醒。” 花树上一只白色的小猫,惬意的舒展着身躯,圆溜溜的大眼睛藏着点点心思。 翻转着身躯,望着远处天际的微光,思索着,人间可真是让人好奇啊。 白浮作为一只萌萌的猫妖从小变对人间充满了好奇,因为呀,平日里长老总是说人间格外的可怕,外面的人类会将他们这些道行甚浅的小妖,送到捉妖师手中,让其练成丹药,或者将他们变成玩物,任人观赏。 这与常年守在青东树下的狐婆婆说的完全截然不同,听族中人说,狐婆婆早年意外掉入了人间。 所有人都以为狐婆婆不会回来的时候,狐婆婆却又奇迹般的回到了妖族,但回来后的狐婆婆却开始每日待在这东青树下,望着结界出神。 在狐婆婆的口中,人间宛如仙境,有许多好玩的,好吃的,虽然狐婆婆每次都说人间多么多么美好。 可每每提及人类的时候,狐婆婆却望着结界外面不知道再想着什么,眼眸的闪着一种她并不明白的情绪。 她也曾问过狐婆婆望着结界在看什么,可每次狐婆婆只是垂着眸子,慈爱的摸摸她的头说道:“婆婆我呀,在看一个人。” 年幼的白浮还以为结界外有一个人,可寻着狐婆婆的目光看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了一望无垠的森林。 白浮有些疑惑扭头望着狐婆婆道:“婆婆,外面没有人呀?” 一句话便染红了狐婆婆的眼角,只见哀伤的眸光落在结界外的深林之中,话语中透着点点哀戚,“是呀,他早就不在了,又怎还会有人哪。” 只是狐婆婆的这句话太轻,轻的连靠的那么近的白浮都没有听清,“狐婆婆你说什么?” 狐婆婆收敛回目光,慈爱的对着白浮摆了摆手,“没什么,婆婆要休息了,白浮你也快回去吧。” 一听狐婆婆要休息了,白浮也不好再打扰,同狐婆婆挥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春莺染着羲和落在明朗的天际,狐婆婆望着白浮离去的背影,垂眸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忽然一道银芒划破天际,朝着白浮离开之处落去,庞大的力量直接劈开了守护着整个妖族的结界,朔风卷入整个族地,所到之处满地破败。 霎时整个妖族便乱了起来,族人纷纷化作原型朝着长老安排的庇护所逃离而去。 唯有一人却望着那破开的结界,红了眼眶,蹒跚着步伐朝着朔风中心缓缓靠近,凌冽的风刃在她身上划开一道道血痕,可却未引起她丝毫注意。 满是鲜血的双手颤巍巍的朝着朔风中心那诡异的风眼伸去,触及的瞬间,狐婆婆羸弱的身躯化作漫天齑粉随着烈风散去。 日月轮转,紫光乍现,惶恐笼罩着整个妖族。 二, 柔风抚过翠叶尖,露珠染着血色微颤,林间淡雅木香中混迹着一股子惑人幽香。 忽而一双手拨开茂密草丛,发出一声惊叹:“咦,师傅这里有只白色的小猫诶,不过它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好可怜啊。” 孩童稚嫩的嗓音,勉强唤醒了白浮昏沉的意识。 恍惚间白浮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进了怀里,丝丝暖意,让她忍不住眷恋,毕竟这是她作为妖从未拥有过的。 孩童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檀香,安抚着她的痛苦,困倦涌上心头,令人昏睡。 烛火如豆,盈盈悠悠,青烟袅袅萦绕在佛像旁边,木鱼声绵延不绝,躺在软垫上的猫儿费力睁开眼眸,疼痛麻木着神经,眼前景象虚幻一片,虚弱呻吟溢出喉咙。 忽然暖意笼罩在她身上,抚平着疼痛,隐约见瞧见一个小童伫立在她身前,嗓音稚嫩透着喜悦响在耳畔,“师傅,小猫醒了。” 老僧瞧着那蜷缩成一团的猫儿,磕眸叹道:“我佛慈悲”倏然老僧话音还未落下便被匆匆而来的呼声打断。 “师傅,师傅,山,山匪来了,唔”小僧透着害怕的嗓音戛然而止,抬头望去,只见小僧扶着门框一脚迈进殿中,胸膛出一支箭羽穿胸而过,绯色艳花绽放在那灰恹恹的衣袍上。 整个大殿骤然间便沉寂了下来,不过很快一队人马蜂拥而入打破了这份沉寂。 整个寺庙的僧人都被驱赶至此殿,凄白的银光落下,收割着数条性命,沉重的气息笼罩在此处,烛火摇曳,血腥味混入清浅檀香之中,散去了那凝神之效。 老僧望着四周横尸,眼眶微红泛着水光,满心无力涌上心头,忽而衣袍被一双小手拽住,小童抱着猫儿,脸色煞白询问道:“师傅,我们也会像师兄们一样吗?” 带着希冀的话语,刹那间戳中了老僧心头那一抹酸涩,抬手拂去小童睫羽上的泪珠,轻语叮嘱道:“不会的,云苏是受佛祖庇佑的孩子,一定会平安” 话音忽收【啪嗒】一颗颗圆润光滑的佛珠四散滚落,鲜血溅撒落在脸上,云苏呆滞伸手摸了把小脸,只见掌心流淌着一抹血色,灼伤了眼帘。 老僧的头颅滚落在云苏脚下,目光依旧温柔注视着他,下一刻银芒再度落下。 倒下前,云苏将小猫紧紧护在怀中望着山匪凶恶的模样,眼角落下一抹晶莹,嘴唇微张,注视着高殿之上的神佛,虚语道: “师傅神佛没有庇佑云苏,可能是云苏无福,不过小猫被云苏保护好好的,大概小猫才是佛祖庇佑的。” 前世:初见之时(二) 山匪退去,烛火葳蕤,映照出满殿神佛的漠然,血水潺潺沿着砖缝流淌。 日月轮转,山寺腐朽 雪影穿梭于山林之间,带着一片清铃声响,林中树影挺拔,一颗颗小红果置挂树头,闪着诱人光泽。 少女趴于树梢,手中拿着一枚果子,上下抛动,稀疏树影落在身上,睫羽忽震微垂,神情有些恹恹的。 “白浮,白浮。” 软萌声音从树下传来,白浮掀眸望去,只见一只模样雪白的小兔子站在树下,向她招手,长耳浅粉微微甩动,瞧着十分可爱。 舒展身姿,身若无骨半倚在树干上,咬了一口手中野果,甜涩的汁水在口中绽开,言语间带着几分含糊不清: “小白你不去挖你的萝卜,来找我作甚,难不成是来给我送萝卜的?” 眉眼轻撇,几缕微光划过眼睑,似乎是想到自己抱着萝卜啃的模样,不由得染上了些许恶寒,咬着果核继续嘟囔着: “不过你还是带回去吧,我不吃这种又辣又涩的东西,你要是给我带点人间的小点心,我到是很乐意接受,小白要不你也尝尝人间的美食,别整天抱着你的萝卜啃。” 听着白浮话语中无不透出对萝卜的不喜,小白摆动着长耳,羞恼的浅粉色透过绒毛浮现在脸上,后腿在草地上来回踱步,嗓音不由提高了几分,却依旧透着软萌,让人忍不住逗弄。 “我的萝卜很好吃,我就乐意抱着啃,坏蛋白浮,早知道就不来提醒你,山里来抓妖师了,你被抓走了我们还乐得清静。” 话音刚落,小白正打算转身离开,便被人拎住长耳,整个兔子都被提了起来。 白浮带着谨慎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小白你刚刚说山里来抓妖师了?” 悬在半空中的小白,用力蹬着后腿挣扎着,被拎住的长耳此时已经通红一片,一双晶莹如红晶的眼瞳,努力想要瞪到白浮,三瓣嘴微动吼道: “白浮,你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咬你了。” 瞧着小白那暴躁的模样,白浮轻笑正要将其放下,倏然漫天的银丝笼罩下来,白浮来不及思索,拎着小白,身姿微晃逃离此处。 凛冽的风拍打在小白那毛茸茸的脸上格外疼,以为白浮又要折腾自己,三瓣嘴一张刚要吼出声,便被甩了出去。 紧接着白浮冷静的声音响起,“小白去寻倾术哥哥,是抓妖师。” 落地的小白闻言一头扎进草丛,生怕慢了一步就沦为抓妖师的剑下亡魂。 见小白没了身影,白浮心口落石这才放下些许,扭头看着身后攻来的冷冽身影,脚下步伐轻盈迈开,与其拉开距离。 她虽有千百年的修为,可实际上打起架来,可能连百年小妖都打不过,更别说同捉妖师打,还是拖延时间等倾术哥哥来。 剑光掠影,纵使白浮动作再快也难免中招,鲜血侵染着衣裙,晕开了灼目花朵。 白浮扶着树身,因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些许发白,忽而凛风惊起一地落叶,白浮眸光一凛,望着眼前男子一袭白衣执剑而来。 曦光透过树影落在剑刃之上,血珠沿边滚落,融入足下土地,风抚过剑穗上的清铃,带动悦耳声响。 数道金符若流光朝着白浮袭去,速度之快叫人躲闪不及,白浮只好撑起一道屏障将其阻挡在外。 突如其来的碰撞,使得霞光乍现于此,见金符被阻,男子执剑朝着白浮一挥,凌冽剑气破空而来。 尘雾惊起,叶影漫天,一阵轰然声后,只见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而白浮依旧费力支撑着眼前几乎破碎的屏障。 还未得喘息,下一道剑气便紧随而来,轰的一声屏障寸寸碎裂化作齑粉,融于空中。 一口鲜血吐出,蚀骨的疼随之蔓延而来,几乎抽离了浑身气力,可偏偏此时制衡于外的金符尽数冲来,白浮不得拖着身子躲闪着。 可金符速度惊人,又岂是身受重伤的白浮能躲的,数枚金光没入体内将人定于树身之上,染着异香的血液沿着伤口缓缓而出,眨眼间却被金符吞噬殆尽。 惊尘四起,男人执剑踱步而来,白玉若冠瞧着格外温润,可偏偏那双眼眸,触目生寒。 白浮费力抬头,目光对上那双寒眸,嘴角扯出一丝弧度,自说自言着,“没想到抓妖师也有长得这般俊俏的小郎君,我还以为都是群衣衫褴褛的壮汉呐。” “你们这可有三十年前新来的妖。”语调平缓,仿佛在询问着一起无关紧要之事,可那闪烁着几分紧张的目光,却诉说着不简单。 闻言,白浮睫羽微垂,一抹落寞之色浮上眉眼,三十年前那一幕血案恍如昨日,铭刻眼前。 不过很快白浮便掩去眼底神色,唇色苍白微动,“小郎君大费周章来此抓妖就为了此事?” 男人并未回应白浮的问题,反而抬起手中长剑置于白浮颈脖间,语气冷然道:“有还是没有?” 剑刃锋利轻易间便划破些许皮肉,白浮微微仰首,拉开细微距离,嘴角扯出一丝调笑,“小郎君好大火气,不过我这山林还真没有三十年前来的妖,不如小郎君去别去寻吧。” 可男人并未离去,反而眸色幽深望着白浮,半响才拨动嘴唇,吐露出几枚冰冷的字眼,“不可能,三十年前此处天地生出异象,乃是妖族破结之日,此处不可能没有新来的妖。” 一字一句仿佛敲击在白浮心头,瞳孔微缩闪过些许震惊之色,似乎不理为何一介凡人会知道妖族破结之日,但表面上依旧不为所动,依旧一副老样子。 “三十年前此地只有过一场山火,乃是一伙山匪屠尽山寺和尚临走之前一把火烧了寺庙引起的,哪有什么天地异象,还扯什么妖族破结之日,小郎君你莫不是听故事听多了,幻想出来的吧。” 许是触到了男人痛处,只见男人目光一凌,语气犹如覆着冰霜一般,“不知死活。” 前世:初见之时(三) 抵在咽喉处的长剑,拉开些许距离,下一秒,冷凛的刀刃刺入腹腔,寒气侵入身体,白浮觉得浑身血液霎时凝结不动。 意识渐渐抽离身体,白浮艰难抬眸望着远处,心道:“这人间的小郎君真难想与,一言不合就动手。” 寒霜沿着手掌蔓延开来,带着艳丽血色,微弱白光凝于指尖,幻化出古老的图腾。 白雾朦胧顷刻间便将白浮笼罩其中。 这雾气来的诡异很快便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只见男人袖手一挥,白雾散去,而原本钉在树上的白浮却不见了踪影。 男人眉头一紧,周身气压越发低沉,指尖轻抚依旧钉在树身上的金符,刹那间漫天金光散开,宛若萤火迷了眼。 忽然一旁灌木丛传来细微动响,男人身形未动,周身散转的金粉,却凝聚成光朝着那处飞去。 男人迈动步伐走上前去,拨开树丛只见化作兽形的白浮蜷缩在笼子中,小脑袋微抬,幽蓝眼眸中映出男人的模样,蓬松的大尾巴无力耷拉着。 见男人弯腰靠近,白浮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警告的气声,但由于受伤反而软绵绵的没有半点震慑力。 拎起笼子,男人不知何时浑身冷霜尽数褪去,眉眼间莫名笼着一丝温柔,薄唇微启,“终于找到你了,小猫。” 最后两字淹没唇齿,无人听清。 白浮轻掀眼皮,水汪的眼眸中有些许疑惑,她不明白刚刚还喊打喊杀的男人,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样,格外奇怪。 不过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她来不及细想,抬爪直接拍在金笼之上,却连一道白痕都没有留下,反而被金笼自带的电流,再度重伤。 一口鲜血呕出,异香愈发浓郁,眼前景象蒙上一层薄雾,白浮晃着脑袋想要保持清醒,可早已强弩之末的身体那里还会听从使唤,眼前一暗便不知天地是何物。 轻纱浮动,白雾萦绕,清冷暗香浮浮动。 男人屹立于床榻边,稀薄雾气环绕指尖缓缓融入白浮的身体之中,只不过须臾。床榻上白光熹微乍现猫儿身形拉长,一抹倩影出现在屋内,月光映在床榻边男人苍白的脸上,添着几分清冷。 右手成拳抵在唇边,生怕那细微的咳嗽声惊动床榻上昏睡不醒的娇人儿。 可力量损耗过度的虚弱感,不断吞噬着男人的意识,终于脚下一个跌跄男人跌坐在床榻旁,血色星星点点沾染上白浮衣裙。 男人颤巍巍伸手拂去白浮脸上那一点艳痣,眼眸狭长划过细碎流光,嘴角勾起一道微弯的弧度,轻语呢喃道:“果然和记忆中一样乖” 嗓音越发虚无,只见男人抬起的手臂,倏然耷拉了下去,整个房间岿然安静。 一夜静谧 曦光东升挥洒一地,床榻上白浮睫羽轻颤,疏光泄出眼眸,陌生的场景在眼前渐渐清晰,“这是那?” 手肘微撑打算坐起身来,可却摸到了一手温软,扭头只见一张俊美而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警惕霎时溢出眼眸,抱着被褥想要后退,可却被眼前之人握住了手腕。 只见眼前人慢条斯理直起身来,温润的目光落在白浮身上不似昨日那般冷然,“看来恢复的不错,都能正常活动了,不枉我用了那么多好药。” 闻言白浮眉眼间浮上一抹不解,似乎不明白,这除妖师费尽心力救自己的原因,毕竟这人昨日的样子可是一点也不在乎她死活的。 忽而一丝亮光划过眼眸,白浮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些许苦口婆心的开口: “小郎君我都说了,我们那真没有什么三十年前来的新妖,你何必这般执着。” 一丝浅浅笑意划过男人眼眸,宛若春日初雪,清冷却又温润,伸手想要拂去白浮耳畔散落碎发,薄唇轻启: “小猫你名唤什么?” 白浮缩了缩脑袋,避开男人的触碰,“小郎君问别人姓名之前,难道不应当先说说自己叫什么吗?” 落了个空的男人也不恼,收回手抚了抚衣袖,嘴角扬起一抹染着歉意的笑,“是我冒昧了,小猫唤我云苏即可。” 倏然白浮瞳孔微缩,细碎流光划过眼眸,指尖拽住云苏衣袖,嗓音微颤询声道: “你说,你叫什么?” 云苏一双凤眸含笑,染着几分异样闪光,薄唇拨动,重复着:“云苏啊,怎么小猫有什么问题吗?” 本该是一颗波澜无惊的石子,却偏偏掀起了涟漪,白浮圆瞳微睁抬手便掐住了云苏的脖颈,“你同三十年前那场屠杀究竟有何关系。” 她不相信这世间真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寻找三十年前落在那山的妖,还偏生与救她的那名小僧同名同姓,这其中若无阴谋,那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 被人掐着脖子,云苏脸色也丝毫未变,甚至还有抵着白浮气力凑近了几分,“我啊,按小猫的记忆来说,应该是死在山匪手中之人,可惜死后怨气太大,加之执念难散,所以我便又来此寻小猫了。” 说着嗓音微顿,抬手抚上白浮耳畔青丝,续言道:“本以为找不到,没想当诸佛没有保佑我,却保佑了小猫。” 震惊之色溢满瞳孔,白浮手上力道微松,看着眼前之人,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你不可能会是” 当年她召集了此山中所有冤魂,包括那日被屠的僧人,都不曾寻到小和尚的魂魄。 后来她遍访山中精怪,也只得知那日又一束金光带走了一个小童的灵魂,但去了何处却无从得知,而她因为身上禁锢的原因无法脱离此山,无法去寻那小和尚的灵魂。 如今却有一人突然出现,并且知道小和尚生平所有事情,哪怕死前之语都知晓,若这人只是一介平凡人,她还能姑且相信这人是小和尚。 可偏偏这人是捉妖师,三十年间她听闻了太多捉妖师的劣文事迹,目睹了太多抓妖剖丹,练就功法的场景,她的心中捉妖师都是一群道貌岸然之人。 前世:初见之时(四) 一想到小和尚有可能被眼前这人生生炼魂成丹,白浮心底怒气再度横生,掐着云苏脖子的手,重新加重了力道,不过一刹青紫的痕迹便浮上那脆弱的脖颈,嘶吼着嗓音道: “小和尚弥留之语,你怎么会知晓,你若再不说实话,我便将你悬于山中断崖之上,任由苍鹰啄食。” 可眼前人哪怕脸色因为缺氧而变得通红,眼眸中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被掐住脖子的人并不是他一般,嘴角衔着浅浅笑意道: “小猫,你可知晓分魂之术。” 话语刚落,一缕杀意浮现在白浮眼瞳之中,分魂术乃妖族禁术,由众长老封存于藏书阁之中,族中鲜少有人知晓,她也是听狐婆婆说过,方才知晓。 现如今却被一届捉妖师所知,此人不除日后此人说不定会做出对妖族不利之事。 见白浮绛唇微抿,满脸沉思之色,眼眸中还时不时闪过几缕冷意,云苏指尖微动一双雪白的狐耳,从头顶冒出,斜长的眼眸也透着几分幽蓝的兽性,手指修长捏着身旁蓬松的狐尾,继续道: “小猫,我乃是人妖混血,本活不过十岁,为了让我活下去,八岁那年母亲将我半魄残魂送入轮回,想用这个法子让我活下去,那小和尚便是当初那半魄残魂,如今肉身已陨,灵魂受牵引自然回归本体与之相融。” 狐尾雪白凑到眼前,白浮眸光有些复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云苏所说的确是事实,人妖混血天地不容,若没有那禁术,估计也活到现在。 收回手,白浮看着那脖颈上的青紫之色,神情有些不自然,毕竟眼前这人救了自己两次,却被自己这般粗鲁的对待。 放在身前的手下意识搅动着,慌乱的眸光显得无处安放,低咳了两声开口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解释。” 云苏抚着脖颈,指尖感受着那残留的余温,睫羽低垂落下一片光影,言语间带着些许委屈,“我一直都有解释,不过可能是我嘴笨,没说好才让小猫误会了。” 隐忍委屈的模样触动着白浮心头那根弦丝,深深的负罪感浮现,脑袋微垂,手中拽着衣裙,语气微软,“也不能全怪你,主要还是因为我对你有所成见,不过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这些抓妖师都那么坏。” 虽然话语微软但对抓妖师的深恶痛恨,却半点没有掩盖,云苏对此也没有生气,毕竟那帮子心比天高的他早就看不惯了,只是没那闲心思去搭理,反正都是一群早晚会死在自己手中的家伙,何必动肝火。 见云苏低头久久不语,白浮便觉先前那番话好像说的过重,唇轻启,想要解释一番,却不知如何诉说,万般言语最终只作一句,“我只是说个别捉妖师,你无须记挂于心,你脖颈上的伤还是快些去上药吧。” 云苏抬眸,流光划过眼眶,却不达底,瞧着白浮小心翼翼的模样,薄唇挽起一抹弧度,轻笑出声,“那小猫好生休息一番,我去上药顺便做些吃食,有事小猫便让它来寻我即可” 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符纸人,放在白浮手中,活灵活现的纸人站起身,抱着白浮拇指开始往上爬动,白浮见状有些好奇,指尖微动将其甩了下来,小纸人也是个坚持不懈的,被甩下来了,也是晃了晃脑袋,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向上爬。 见为了白浮玩的不亦乐乎,云苏眉眼间温柔似乎更甚了几分,转身迈动步伐悄然离去。 房门合上那一刹,一丝寒霜附上云苏眉眼,柔情不在,薄唇浅抿,似乎刚刚那般温柔之人并不是他。 树影叠错,晃眼已过一月之余。 白浮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全,只是因为愧疚,白浮还是会经常来寻住在山腰处的云苏。 雅致的院落中云苏端着温茶细看秋雨绵绵,忽而院门被人推开,只见白浮抱着今早新栽的野果冒雨而来,“小云苏,快来帮我拿一下,要掉了!” 云苏放下茶杯起身走上前,月白衣袍划出一抹弧度,伸手接过那几颗快要掉下来的野果,将人带入小棚之中避雨。 将怀中的野果子一股脑堆在石桌上,白浮坐下正打算抬起衣袖擦一擦脸上的雨水,眼前便递来一方帕子,白浮抬首对上云苏满眸温柔,接过帕子擦着脸上雨水调笑着: “小云苏真体贴,不知日后会便宜了那家姑娘。” 闻言一丝落寞划过眼眸,很快便被掩去,云苏抬手倒了一杯温茶,递与白浮面前,风卷过耳畔散落墨发,柔声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只会耽误了别家姑娘,喝口茶去去寒。” 白浮捧着茶盏,一口温茶入喉,驱散着寒意,“小云苏何必妄自菲薄,喏,快尝尝这茬的野果正甜。” 眉眼轻挑落在桌上野果上,示意让云苏快尝尝。 云苏随意挑起一枚水光艳丽的野果,雨水凝结成水珠,划入掌心,睫羽微垂掩住眼底神光,良久缓缓道: “小猫,我有点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不知你可否愿意帮忙?” 正品茶的白浮,闻言眼眸微抬点头道:“当然愿意啦。” 白浮毫不犹豫的答应,让他微微失神,捏着野果的手下意识收紧,异样碎光闪过眼眸,嗓音有些低哑道:“那三日后傍晚小猫到小院后面等我。” 晃眼间三日即过 竹林葱郁,柔风抚过叶影晃动间,羲和落下丝丝暖意,小院后。 光幕波动,云苏伫立于此,指骨修长轻触惊起涟漪,墨发抚动掩着脸上神色,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他并未回首,只是嗓音低哑道:“小猫,你来了。” 白浮眸光流动打量着这方结界,虽说这小院子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新建的,但这山上每一处她都知晓,可这结界偏偏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小云苏这结界” 倏然,话语戛然而止,金符凝聚而成的藤蔓,破地而出缠上白浮手足,将其悬于半空,细密小刺刺破皮肤,吞噬着血液。 前世:初见之时(完) 金藤吞噬血液的速度很快,顷刻间白浮便觉周身血液已去了一半,眼底一阵发黑,伴随着难忍的眩晕感,白浮艰难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嘴唇拨动着,却无力将话语诉说。 云苏缓缓转身,眼眸狭长幽深,细碎流光划过,紧抿的薄唇有些苍白,指尖微动,金藤便将其送至身前,抬手抚上白浮面若金纸的脸旁,附身耳语道:“小猫对不起。” 银光闪现,一阵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剧烈的疼痛自胸口蔓延开来,几近昏迷的白浮瞬间清醒,眼眸瞪大满是不解与悲伤,潋滟水色转啊转终于滑落在云苏的手背上。 一颗沾染着血色的雪白妖丹,被云苏掏出瞬间白浮满头青丝尽数成白,清丽姿容也如往事云烟般散去。 金藤散去,白浮身形枯朽,躺在地上残喘余刻,那双曾经格外灵动的眼眸,如今眼皮耷拉着,余光四散不知落在何处。 云苏掩眸,目光不曾有丝毫落在白浮身上,拿着妖丹置于结界之上,手掌翻动凝结成印。 吸收了白浮浑身血液的金藤,分裂成数道金符,朝着结界席卷而去,流光翻转间,妖丹化作齑粉融入结界之中。 不过片刻,强烈的震动传来,一丝裂纹浮现于结界之上,云苏抬手轻触,裂纹如花蔓延开来,灼目亮光透露出来,顷刻间结界便毁于一旦。 凉风吹拂原本隐于结界之中的竹林,竹叶瑟瑟作响,余晖投下斑驳影子,白浮望着云苏离去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林间深处。 无力抬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连风都不愿停留掌心,意识愈发模糊了,忽而一抹冰凉落在掌心,好像是雨。 白浮费力睁开眼眸,天边细密小雨伴着阴沉云色而来,碎光划过那灰白眼眸,指尖无力而缓慢划出一个个符印。 细碎荧光从林中飘出,在半空中凝聚出半颗残破妖丹,涌入白浮体内,给予这幅残躯喘息机会。 苍老容颜重获荣光,指尖扣着一旁树丛艰难起身,虽然半颗妖丹回来了,但周身精血几乎抽空殆尽,她如今只能算得上是回光返照,步履蹒跚走进竹林。 雨丝打在白浮佝偻身影上,竹林尽头只见云苏驻足在一具盘膝而坐的枯骨旁,垂首乌发遮掩神色,却依旧可见周身落寞。 晚风吹动白浮雪发,望着云苏身后那古朴且庄严的石门,悲戚之意浮上眼眸,唇瓣微抖喃喃出声,“小云苏原来这才是你的执念,驱使你寻找我的理由。” 水色没出眼角,白浮抬手,银白光芒在手心绽开,一口鲜血呕出凝于白光中,瞌上眼眸,嘴里呢喃着晦涩咒语。 无数藤蔓蔓延上石门,银白光球仿佛受到牵引一般,飘入石门正上方浮雕之中,【咔吱】石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倏然的声响惊动了,沉浸于自我世界的云苏,回首望去,只见白浮身形纤弱跌坐在地,口中鲜血止不住的呕出。 看见他望来的目光,白浮嘴角微勾说道:“小云苏,你救的那一命,我现在完完整整还给你了。” 话音刚落白浮整个人变得格外虚幻,身体一点一点化作荧光被风一吹便散去了,此时雨早已停下,夕阳余晖散落一片,叶影映入眼中,她这条命早在三十年前便该没了,如今这般也算两不相欠。 荧光吹到云苏眼前,终于那张面容上有了慌乱之色,跌跄的来到白浮面前,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又害怕让其散的更快了,嗓音微颤低吼着,“我明明只是剥离了你的妖丹和精血,怎么可能会有散魂的症状?” 相对于他无措,白浮则显得格外平淡,抬手抚平云苏那紧蹙的眉头,缓缓出声道:“小云苏,妖族的结界需要妖丹与精血,那么妖族之门需要的便是灵魂与身体,否则你便是在此待上几百年这门也不会开,小云苏进去吧。” 闻言云苏霎时便明白了,红着一双眼眸望着白浮,薄唇抖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下一刻银白灵力如绸,卷着他便往石门之中带,速度之快,只不过一瞬,便以身处石门之中。 随着云苏的进入一幕光墙升腾而起,将两人彻底隔绝在两个世界之中。 而擅自动用了灵力的白浮消散的愈发快了,漫天荧光飘在夜色之中,一抹释怀笑意落在嘴角。 石门中的云苏崩溃望着这一幕,手中长剑不断砍击着光墙,一道道白痕落下,却不见不点破损。 只能眼睁睁望着白浮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却没有丝毫办法,长剑摔落身侧,手掌撑着光墙,无助跪下,更咽淹没在喉咙之中。 浮花纷纷迷人眼,曦光透过树影摇曳,落在那栖于树下的身影上,暖风抚起银丝,云苏狐耳微微抖动,一双狭长眼眸幽光泄出。 端坐身姿,开始望着不远处的深林发呆,今日正是他来到妖族的第五个年头,他已经记不得曾经执着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这些年他每日所作之事,便是寻找散魂之人的复生之法,可惜他翻遍史书禁法终只得一场空。 身侧忽然凑来一团毛绒打断了他的发呆,低头只见一只猫儿依偎在他腿边,蓬松的大尾巴扫着他的手臂。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猫儿懒懒掀开眼眸,水光映着他的模样,一切都是这般熟悉。 从这只猫儿身上,他感受到了属于阿浮的气息,泪眼婆娑,薄唇微抖轻唤了一声:“阿浮,是你回来了吗?” 小猫儿轻抬眼眸,神色慵懒的喵了一声,好似在回应他一般。 水光浅划过云苏眼眸,抱起猫儿拥入怀中,嗓音沙哑更咽道:“阿浮,你终于回来了。” 白浮的回归,自是很好,只可惜这一世,白浮只是一只普通猫儿,哪怕云苏每日都用过灵物喂养,却依旧等不到白浮灵智初开。 而那些灵物也只能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白浮终究还是逃不开消亡的命运。 白浮再度离开的那日,云苏脸上没有半点悲伤,只是静静拥着白浮的尸身,选择了魂消天明,与他的阿浮殊途同归。 小少爷有点怪!(十九) 指尖划过那片新生的皮肤,眸光灼热带着几分惊叹。 晶石中的能量,不仅让宴朝恢复了神志,甚至连身上那些无法愈合的伤痕都修复了,要知道变丧尸之后,人体机能会被毁坏,伤口无法愈合,而且还会慢慢腐烂坏死。 若是宴朝吞噬了一定量的晶石,是不是身体机能也能彻底恢复。 望向宴朝的眸光变得格外灼热,拉着宴朝就要往沙发处去,“阿朝我昨晚晚弄了不少晶石,你把那些都吸收了,说不定啊”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宴朝拦腰抱起,温柔的嗓音响在头顶,“别跑,地上凉,容易生病,我抱你过去。” 叶漓这才发现自己忘记穿鞋子了,不过突如其来被拥入这宽阔的胸怀,几抹绯色飘上两颊,抓着宴朝衣衫的手不由的紧了几分,“一着急,忘了。” 毕竟之前的宴朝,神志不清如同新生儿般懵懂,可如今宴朝恢复神志,这般亲昵还是第一次。 弯腰将怀中人儿,放在沙发上,屈膝半蹲,执着鞋子为叶漓穿上,眸光温情,融着万千蜜意。 雨后阴霾散去,朝晖落满地,几缕明媚在窗外悄悄观望,折映出光的影子。 宴朝站在厨房摆弄着水池,带着锈铁的水潺潺流出,这房子虽然就无人居,但基本设备勉强能用。 沾水的抹布,擦去台面上厚重的灰尘,叶漓倚在沙发上,细碎流光含着温润化作目光落在宴朝身上,深色的衣摆随着宴朝的动作,拉起一截浅灰色的腰肢染着斑驳血迹,暴露在外。 叶漓瞳孔微缩,原本明媚的脸色沉了下去,语气含着缕缕心疼询问道:“阿朝你出去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宴朝扭头,扶着橱柜的动作暂停,浅灰色的眼眸中闪着疑惑的光芒,似乎不解为什么叶漓会如此问。 但仔细看会发现宴朝捏着抹布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好似在紧张着什么,语言间不断重复着词句,“没有啊,什么人都没有遇到,漓漓怎么突然这样问?” 宴朝的刻意遮掩让叶漓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生气,指尖捏起一块桌上的晶石,朝着宴朝掷去,虽然气宴朝对自己的欺骗,但扔的时候却卸掉了力道。 在加上宴朝已经是丧尸之身,巴掌大的晶石砸在宴朝身上,根本没有多少感觉。 “把晶石吸收了。” 宴朝捏着手中的晶石,浓郁的能量,无孔不入的窜入体内,温养着他受损的身体。 余光落在自己腰侧豁开的衣片,隐约可见其中斑驳的血色,一丝明了浮上心头,神情有些讪讪道:“漓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这伤没多重,我先把饭做了,再吸收晶石也” 阴沉之色笼罩叶漓脸上,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形式,言语间冷冷开口打断宴朝的话语,“先吸收晶石,一顿不吃饿不死。” 桃花眼眸微垂,唇间未吐露的字眼尽数吞了下去,毕竟叶漓阴沉的脸色摆在那,要是他再反驳,估计漓漓真的就要生气了。 磨磨蹭蹭的放下手中的抹布,清洗了一下手,从袋子中拿了一包肉干,来到沙发前,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一步六神,便惹得叶漓愈发生气了。 “那漓漓先吃这个,等我吸收完晶石带给漓漓做饭。” 说完生怕叶漓会赌气拒绝,直接将肉干塞入叶漓怀中,随后坐下便闭眼开始吸收晶石中的能量。 氤氲白雾,升腾在宴朝四周,带着些许难闻的腐臭味,似乎晶石中的能量在一点一滴的强化着他已然变异的身体。 而一旁的叶漓看着宴朝身上的伤痕,想碰但又怕打断晶石的吸收,只能抱着肉干开啃转移注意力。 至于宴朝受伤的原因,虽然没有三三的帮助,无法得到具体情况,但大概还是能猜到,估计是女主那边被基地的人救了,并且将阿朝与自己的事情告知基地高层。 一个拥有神志的丧尸和一个可以控制丧尸的人类对基地那群研究者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估摸着她和阿朝现在已经被基地的人高价悬赏了,那些打伤阿朝的人估计是前来搜索物资的幸存者,意外遇见了阿朝,想要将人带回基地领赏。 虽然那些人不一定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总有这么一群人追着自己也实属不喜,而且有女主在,天道总会帮她生出变故,得想办法把阿朝的身体恢复成人类的。 就算真的落入基地那群人手中,自己也能够完美脱身。 想着叶漓便开始扒拉系统商城,虽然三三不在,但商城她还是能够使用的。 硕大的光屏浮现眼帘,叶漓抬手在光幕上不断滑动着,药剂分类中,她一共找到了三种能将丧尸转换成人类的药剂。 但由于权限不够的原因,效果最好的那管药剂呈现灰白色暂时无法兑换,叶漓只好将目光落在余下的两种试剂之上。 指尖轻开其中一剂蓝色药剂的介绍: 【初级转换药剂,适用于丧尸病毒,使用后能将体内病毒将在短时间内,尽数消除,目前副作用未知,且无法逆转。】 看完介绍叶漓直接将其否决掉了,初级药剂不适合给阿朝用,万一副作用的后果很糟糕,怎么办,她不能拿阿朝去做试验品,不过这管药剂到是可以作为自己摆脱基地追捕的工具。 直接兑换了一管试剂,放进了空间,等待着随时取用。 随后指尖下移点开了另一管药剂的介绍: 【中级转换药剂,适用于丧尸病毒,净化晶石能量,使用后将净化病毒恢复神志或晶石带来的嗜血之症,但会变成半人半尸的存在,而且有十五天的药物反应期,期间所产生的副作用未知。】 这前面的净化病毒叶漓到是看明白了,只是这后面的晶石嗜血之症,叶漓就不大理解了,她感知过这晶石之中的能量,十分温和,没有半点杀伤之力。 莫不是自己之前感知有误? 想着叶漓拾起桌上一枚晶石,捏在手中细细感受着,温和的能量流淌在晶石内部,不见半丝杀戮之气。 没有感知到的叶漓,只当是药剂中的晶石说的并不是这个世界的晶石,毕竟大千世界,每个世界拥有的东西各不相同。 小少爷有点怪!(十五) 带着饼干屑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宴朝灰白的脸颊,嗓音带着几分询问道:“阿朝,你不饿嘛?” 宴朝轻蹭着叶漓指尖,眼眸单纯闪着几缕温顺的亮色,“饿但不想被漓漓讨厌” 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叶漓心头微软,不想沦为那些只知道吞噬血肉的东西被自己讨厌,所以一直压制着进食的欲望。 看着新鲜美味的食物每天在自己眼前晃荡,却不为所动,那得多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够办到,或者说她的阿朝得有多爱她,才能不顾本能对血肉的渴望。 酸涩的心情,从心尖开始扩散蔓延,水光温润模糊了眼前画面,嗓音带着几分更咽道:“无论阿朝变成什么模样,我永远都不会讨厌。” 迟钝的脑子似乎无法理解叶漓这段话,但那眼角流露的水光却让宴朝那颗早就不再跳动的心,慌了起来。 碎光点缀灰眸,手上慌乱的拭去那抹水痕,薄唇吐露出磕磕巴巴的字眼,“漓漓不哭我会乖的” 可却没能安抚住叶漓微酸的心情,眼眶渐渐发红,其间水色愈演愈烈,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怎么也擦不完的晶莹玉珠,宴朝显得格外焦急,可不大聪明的脑袋,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只能继续笨手笨脚哄着怀中娇人儿,“漓漓不哭我不惹漓漓生气会乖” 听着这傻子的自责,叶漓满腔的酸涩化作无奈,收敛好情绪,双手捧着宴朝的两颊,轻轻揉搓,语气微软道:“傻子你没有惹我生气,我是怪自己,总是给你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可当叶漓对上那双染着几分茫然的灰瞳,未尽的话语湮灭在深深的叹息中,忘了这傻子现在不大听的懂自己说的话。 柔风吹进院中,带着细碎光点,叶漓收回手在腰间小包中摸索着,及腰墨发微垂散落在宴朝手心,发尾触碰带来丝丝痒意。 叶漓抓着收集而来的几枚晶石,捧到宴朝眼前,晶石折射出几缕剔透的光影,落在宴朝脸上。 晶石中泄出的丝丝能量,让宴朝眼眸中染上了几分渴望,手上动作微滞,桃花眼眸眨巴眨巴的望着叶漓,薄唇微动,“漓漓这个我想” 闻言,叶漓眉眼微弯道:“阿朝想要那就给你吧。” 素手微倾直接将晶石全数塞进宴朝手中,原本就是拿出来准备给他的,当然便不会拒绝宴朝的这个要求。 得到晶石的宴朝,灰白的脸上多了一抹欣喜之色,抓着晶石便闭眼吸收了起来,没一会儿,数颗晶石便都化作齑粉,轻轻一吹便融于风中。 可吸收完晶石的宴朝,却依旧没有睁眼,只是脸上的灰白褪去了不少,不像其它丧尸那般看着毫无生气。 _______ 月朗星稀,柔风徐徐 嘶吼声湮灭在黑夜之中,消散无影,这一刻宁静归于此地,却无人静心享受。 橱窗中闪烁的光条,彰显着隐藏于暗处的满目疮痍,白日聚集在此的丧尸群,不知何时散去了,只余零星的丧尸徘徊于小巷。 小院中,叶漓百无聊赖数着面前成堆的晶石,时不时瞧两眼身旁静坐的宴朝。 没有三三,阿朝又还没醒,好无聊啊,外面的丧尸群因为她时不时的收割散的都差不多了。 月华清冷撒进屋里,外推的玻璃窗轻晃,留下风的痕迹,叶漓趴在沙发上打着哈欠,困倦袭上眉眼,压得睁不开。 不知不觉手中的晶石倏然落下,砸在地毯上,月华轻抚,有人枕着梦睡去。 睡梦间,叶漓瞧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朝她靠近,动作温柔轻抚她的脸庞,熟悉的气息,使叶漓并未排斥,反而亲昵蹭着那人手心。 窗外疏风曳影到天明,晨曦落光汇入屋内,谱出一曲黎明乐章。 睡得迷迷糊糊的叶漓,双手撑着沙发坐起,双眸无聚焦的望着前方光景,表情有些茫然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忽然好似看见了什么,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脸上表情染着几缕慌乱,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搜寻了起来,语气紧张的喊着,“阿朝!” 满心焦灼晕染开了眼尾水光,身侧沙发早无余温,显然人已离去多时,各种可能性在脑海中过了一个遍。 尤其是剧情中宴朝被押送进研究所的那段,频频在脑海中浮现,毕竟聂珊儿并没有死,万一她将宴朝的特殊之处告知本市的安全基地,而且她身为天道宠儿想要寻找一个人的下落格外简单。 一想到宴朝剧情中下场,叶漓脸色愈发苍白,而自己因为昨日为了回到这个位面力量本就消耗过度,又为了宴朝的温饱,出去寻了一堆丧尸晶核,导致没有及时发现异常。 而且现在三三不在身边,她无法确定宴朝的准确位置,细密的疼痛蔓延上心头,水雾遮掩住眼前景象,更咽呛在胸口久久不散。 上一个位面她没有护住江淮,难道这个位面依旧要延续这场悲剧吗! 【咔吱】 房门被推搡开来,叶漓寻声望去,只见宴朝拎着一袋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站在门口,瞧见她醒了,脸上冰寒霎时如沐春风,沾着几分血色的薄唇轻掀: “漓漓,你醒了。” 赤足踏在地板,些许冰凉,但叶漓却不在意,轻身扑入那宽阔胸怀之中,双手环绕住宴朝颈脖,熟悉的气息平定了心中慌乱,言语间含着几分后怕道: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等我醒来。” 指尖苍白扣住叶漓的后脑勺,眼眸微掩温柔倾泻而出,薄唇轻启,“看你睡得熟,就出去找了点吃的,本想着在你醒之前赶回来的,没想到路上出来点事,回来晚了,让漓漓担心了。” 闻言叶漓抬首对上宴朝的目光,星眸潋滟缀着紧张,“发生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 说着手上扒拉着宴朝的衣服,想要查看有没有多出来的伤痕,扯开衣衫叶漓却惊奇的发现,宴朝胸口上那些不平整的伤口,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平滑的胸膛。 小少爷有点怪!(十六) 半掩的窗户,溜进来几缕清风,舞动着白纱窗帘。 荀浮低头手中捏着纱布动作轻柔一圈圈将伤口处包裹上,末了还不忘系上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望着手上格外突兀的蝴蝶结,言西辞想都没想伸手就想扯掉,可刚碰到,荀浮冷冷的目光便随之而来,言西辞手上动作一顿,抬眸有些委屈道:“不想要这个蝴蝶结。” 早已经对言西辞的装可怜产生免疫的荀浮,哪里还会吃这一套,大不了就是扣点好感度,没所谓了,面色冷然道:“这是对你的惩罚,不准给我弄掉,不然后果自负。” 言西辞垂下眼眸,浓密的睫羽微动,留下一片颤影,幽深的眼眸中不明的情绪,周身压着低迷的气息,语气闷闷道:“哦” 虽然嘴上和心里都想着这次不能在心软了,但看着言西辞闷闷的模样,还是会被软化几分,声音冷硬道:“等会回家了,就给你换掉了,现在就保持着。” 只见言西辞的目光忽然就亮了,流光细碎溢满眼眸,神色带着几分悦色,乖巧的点着头应道:“好” 【反派好感度加:两点,当前好感度为:二十六点】 听着脑海中的好感度提示,荀浮的脸色再度温和了些许,将借用的工具统统归还至原位,荀浮这才带着言西辞离开了医务室,返回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一片沉重,言凛坐在唯一一块还算整洁的沙发处,脸色阴沉的看着躺在一片狼藉里不知清醒的韩夫人。 而一旁赶回来的校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冲着电话那头的人颤声催促着,主任与李思更是站在校长身后,几乎想要找一条缝把自己塞进去,太可怕,这里的气压。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校长擦着汗,勉强维持着住正常的声音说一声,“请进。” 只见勉强恢复过来能够动弹的金溪被一个女生扶着走进来,还未看清里面的情况,张嘴就开始哭诉道:“李老师,我” 话还未完全说出口,金溪的瞳孔忽然间便放大了,望着办公室里的一片狼藉,半响回不过神来。 见状一旁的李思,连忙走过来,柔声询问道:“金溪,我不是让林语带你先去医院嘛,你怎么跑来办公室了。” 金溪愣愣扭头,伸手拽着李思的手臂,眼眸通红的说着:“李老师,你还没有给我妈妈打电话吧。” 李思不解的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毕竟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自己哪有时间去打电话,不过表面上依旧关怀的询问道: “金溪,是怎么了吗?” 倏然金溪宛若松了一口气般,软软的靠在了身侧林语的身上,自己很小的时候便父母离异,自己从小便是跟着妈妈一同长大的。 但她妈妈眼中却没有自己的存在,而且最近她妈妈又打算再婚了,若是知道这个时间点她在学校里惹了事情,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了,她到时候都会被打一顿的。 平缓了一下自己大起大落的心情,金溪这才望着李思缓缓道:“李老师,今天的事情可以不要告诉我妈妈吗,我妈妈最近很忙,我不想她因为这件事情劳心劳力。” 闻言李思的神色有些为难,毕竟这都被打的要进医院了,不告诉家长好像不合规的吧,扭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校长和主任,目光带着些许救助。 毕竟这学校里那些靠着成绩考进来的一般家庭的学生都不会惹事情,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些少爷小姐,她几乎谁都得罪不起,唉,这年头当个老师也太难了。 被求助的校长和主任对视了一番,余光悄悄落在坐在此处唯一一块净地上的言凛,随后主任便收到了校长传来的目光。 只见主任轻咳了两声,一副关怀的模样开口道: “金溪同学,你毕竟是在学校里受的伤,不告诉你妈妈的话,万一后面家长追究起来,我们也不好处理,我们也明白你不想在一些事情上麻烦父母的心情,但你的情况我们还是要告知一下你妈妈。” 金溪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呈现出一副悲戚的模样,眼眶通红,闪着几许水光看了看主任又看看了李思,最后嗓音更咽道:“我这边可以自己和我妈妈说,不麻烦学校。” 主任张嘴还想劝慰几句,忽然门口便传来了了两道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荀浮牵着言西辞逆着光走进屋里来。 这时原本满脸阴沉坐在沙发上的言凛,猛的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言西辞身畔,望着言西辞脸上被敷贴遮住的地方,狭长的眼眸中,满是心疼,“阿辞,疼不疼啊。” 言西辞拽着荀浮的衣袖,目光分出几缕落在言凛身上,语气听不出半点幅度,“没事,阿浮已经帮我处理过了。” 虽然听见言西辞说已经处理过了,但言凛却还是不放心,神色紧张道:“学校里的设备简陋,要不我让张叔送你回家,让安医生在处理一下。” 闻言言西辞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想着刚刚消毒时的刺痛,瞬间便往荀浮身后多了多了,语气冷了几分拒绝道:“不用了,阿浮处理的挺好的。” 被拒绝了的言凛,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受伤,虽然知道言西辞的性子一直便是这样的,但老是被拒绝心中终归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见父子两之间升起一丝尴尬的气氛,突然间脑海中零三九冷冷的机械音传来,“宿主,帮反派大大维持友好的父子关系让他养成良好的观念,也是可以增长好感度的。” 虽然荀浮对家人这种关系没有什么概念,但对这种可以增加好感度同时,又能帮助到言西辞的事情上,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轻轻安抚的拍了拍言西辞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荀浮抬眸瞳光闪过几分灵动,浅浅一笑缓缓道:“言先生,阿辞没有想要拒绝您关心的意思,只是他怕疼。” 小少爷有点怪!(十七) 此话一出,言凛眼眸微微一怔,愣愣的看着躲在荀浮身后的言西辞,脸上表情浮现出些许哭笑不得。 而言西辞拽着荀浮衣袖的手微微收紧,一双潋滟凤眸,染着几分羞恼落在荀浮身上,小声的贴在荀浮耳边委屈道:“阿浮,你怎么能这样。” 听着言西辞抱怨的小奶音,荀浮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止不住的勾起一抹弧度,不过笑归笑,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好啦,言先生是你父亲,说了也没什么的。” 可言西辞皱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放开,目光幽怨在周围投来目光的几人,身上环视了一番,嗓音温软带着委屈道: “可他们也知道了。” 忘了这茬的荀浮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随后抬眸目光带着威慑看向周围的几人。 上位者的震慑力,让几人先是一愣,来不及想明白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女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随后便又收到了言凛冷冷的目光,校长为首的三人连忙擦着鬓边的冷汗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留下金溪和林语,目光愣愣的望着言西辞和言凛发呆,眼眸中满是惊艳之色。 而这种行为也恰恰引来的言西辞的不满,只见他眉头紧蹙像极了一座小山峰,薄唇抿成一条白线,浑身散发着不适的气息。 见势头不对,生怕出事的李思,连忙拽住金溪的手腕,语速极快的说道:“金溪啊,我这还有事,你先回教室上课,等会我这边忙完了,再找你谈啊,林语还扶着金溪回教室去。” 林语茫然的嗯了一声,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但却下意识听从李思的话,扶着还沉浸在盛世美颜中金溪,被李思推搡的赶出了办公室。 直到办公室的大门被彻底合上了,两人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望着紧闭的门,有些茫然的对望了一下。 可再回去明显是不可能的了,两人只好慢悠悠的朝着教室走去。 而此刻的办公室中,言凛带着言西辞与荀浮坐在沙发处,置于校长三人着站在一旁,默默沉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压力,忽然间不禁有点庆幸此刻昏迷不醒的韩夫人,昏迷了至少可以不用承受这些。 见人久久还没来,校长只好掏出手机再度催促着韩家人快点过来,“韩先生,您到哪了?唉,快点过来吧。” 挂完电话没一会儿一个看着微胖的男人气喘吁吁的站在办公室门前,推开门,一身名贵的西装穿在身上,却怎么也撑不出气质。 走进来,韩恫迅便眼尖的看着坐在角落的言凛,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刚想走上前去打招呼,便被校长给拦下了,“韩先生” 韩恫迅被拦下,脸色瞬间便垮了一下,刚想要发作却发现拦下自己的是校长,又快速掩去了脸上神情,正了正嗓音缓缓道:“安校长,你这么着急喊我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校长眼眸中带着些许同情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韩先生,今天你太太来学校询问紫嫣同学的事情怎么处理,但是那在办公室等待的时候,同一个小同学发生过了一些争执,还不小心拿台灯将另一位同学砸伤了” 本以为是什么大不了多大事那,没想到就是不小心砸伤人的事情,韩恫迅悬着的心顿时便落下了一半,当即也不听校长把话说完,直接爽快道: “就这事啊,安校长那位受伤同学的医药费,由我们这边出,不知我太太哪,怎么没有见到她。” 校长抽动了下嘴角,眉头皱起,带着些许被人打断讲话的不满,抬手随意指了指韩夫人半瘫着的墙角。 寻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韩恫迅才发现那一堆凌乱中躺在墙角看着像个疯女人的东西是自己的太太,起初刚进来的时候还在想这办公室是没有装修完吗,现在估计啊,大部分都是自己太太弄出来的。 脸上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怪异,不过表现上却维持着一个好丈夫的人设,面露焦急的冲上去,将韩夫人扶起来,轻声唤道:“金兰,你醒醒啊” 伸手拨开女人被长发遮挡住的脸,只见凝固的血痕,挂在韩夫人胖胖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本就不怎么好看的一张脸,瞬间宛若厉鬼般。 吓得韩恫迅险些将人扔了出去,幸好强大的理智呵止住了他,不过看着这张脸,他也着实喊不出那些关怀的话语,只能扭头看向校长,故作满脸悲愤道: “安校长,我太太今早好好的出门,怎么如今却弄成了这个样子,纵然她做事的确有失分寸,但也不能这样对待她吧!” 面对韩恫迅的质问,校长脸上挂着不温不火的神色,语气淡然道:“韩先生,您太太的事我们表示很抱歉,但是您太太弄伤言先生的孩子的在先,至于如何处理得看言先生这边的意思。” 韩恫迅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微胖的身体微微颤抖,嗓音带着几分破音不确定的询问道:“弄伤了言总的孩子?” 在韩恫迅的目光下,校长重重的点下头,只见韩恫迅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目光落在沙发处坐着的男人身上,嘴角扯出一道似哭似笑的弧度,“言总,我” 下一秒,言凛冷冷的声音便打断了男人的话语,“不敢当,韩总不是打算就给点医药费糊弄糊弄就完事吗,所以没什么好谈的,稍后我这边会让律师来处理此事。” 韩恫迅霎时只觉得一股子凉气顺着脊柱冲上脑壳,额头上冒出细汗,但脑子却空空的想不出任何解决方案,情急之下,韩恫迅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怀中人脸上。 昏迷中的韩夫人顿时脸上便红了一片,人也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人,刚想要哭诉一番,便韩恫迅猛的拽起来,跌跌撞撞朝前走去。 直至走到距离沙发处还有一些距离时才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小少爷有点怪!(十八) 韩恫迅便再度猛的将她往前面一拽,一时控制不了平衡的韩夫人直接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疼痛驱使着她清醒过来,张嘴便想冲着韩恫迅吼出声来。 结果还未出声,韩恫迅就情绪激动的冲着她慌张的吼道:“快给我跟言总道歉。” 一时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韩夫人哪里会道歉,当即便一把将韩恫迅推开,揉着发疼的膝盖怒道: “道什么歉啊,韩恫迅你长本事了,敢这样啊” 话音还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代替了话语声,韩夫人歪着头单手扶着脸颊,双瞳瞪大满是震惊,“你你” 韩恫迅满脸怒气瞪着韩夫人道:“赶紧道歉,不然韩家你也不必待了。” 这时韩夫人这才明白了,韩恫迅是真的生气了,花了妆的脸上涌现出一丝难见的惧怕,端正好身体对着沙发处坐着的人含糊的说了声,“对不起” 但心中依旧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道歉,也不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见韩夫人听话的道完歉,韩恫迅脸上的怒意总算消散了不少,双手置于身前来回搓着,神情带着几分献媚道: “言总,今日之事,我夫人也道歉了,小公子这边的后续医药费也由我们韩家承担,只希望言总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 言凛把玩着指尖的一枚戒指,浓密的睫羽忽闪,目光冷冷的落在韩恫迅身上,薄唇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轻呵一声:“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一点医药费就想糊弄我言家,韩总可真是好算计啊,不过想来大概是区区韩家韩总并不在意。” 冷冷冰冰的话语瞬间让韩恫迅心头咯噔了一下,苍白的神色浮上面容,腿上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嘴唇微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言凛却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阿辞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言凛便朝着门口走去,可走到一半却发现言西辞并没有跟上,扭头一看只见他拽着荀浮的衣摆,目光幽幽的望过来。 言凛好似懂了什么,眉宇间扬起一丝温润,目光投向荀浮道:“荀浮不如也陪着阿辞一同回去吧。” 闻言荀浮扭头目光对上恰巧同样也投来目光的言西辞,那双狭长的凤眸染着几分乞求,心头一软,荀浮伸手揉了揉眼前人那蓬松的发顶,语调温柔道:“那就陪阿辞回去吧。” 见荀浮同意了,言西辞眼眸中闪着悦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牵着荀浮的手就往外走着。 一下子便被甩到身后的言凛,有些无奈摇摇头,阿辞虽然平日了多为冷漠,但与荀浮的相处却总是多了些许孩子气。 忽然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忧丝弥漫上眼眸,但很快又被掩去,整理好神色,面色淡然对着一旁的校长三人说道: “今天出了这么多乱子,想必两孩子也不想待在学校了,我这边就先帮他们请个假。” 面对言凛的话语,校长哪怕想拒绝也没法拒绝,只能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学习就应该养好精神再来。” 随着言凛三人的离开,办公室也归于平静校长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今天一上午的提心吊胆都比以往一年的都要多得多。 而韩恫迅依旧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仿佛没了魂一般,一旁韩夫人靠近伸手推搡了两把,嗓音尖细喊道:“恫迅,你啊” 韩夫人脑袋再度一歪,半张脸彻底红肿的不像样子,但韩恫迅却没有放过她,站起身来就满脸怒意的给了韩夫人两脚,“老子娶了你,真是晦气。” 说完便转身就追赶了出去,速度之快连校长都来不及阻拦,只留下躺在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韩夫人,校长又不能放任着人就这样躺在这里,只好让李思找两个老师将韩夫人送到医院去。 而追到外面的韩恫迅却并没有瞧见言凛三人的身影,心中的恐惧不断放大,只能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终于在三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将人拦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不断喘着粗气,合体的西装紧紧的绷在身上,觉得格外不适。 言凛看着挡在前方的韩恫迅,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冷冷道: “韩总可是还有什么事,若是为了道歉而来那大可不必,我们还有事就同韩总闲聊了。” 说完也不等韩恫迅有所反应便带着两小孩径直朝车子那走去。 见好容易追上的人又要走了,情急之下韩恫迅伸手便想拽住走在最后的言西辞。 幸好荀浮及时察觉到了,扭头便将言西辞拽到一旁,随后便挡在他身前,目光冷冷的落在韩恫迅伸出的手上,“你想做什么?” 抓了一个空的韩恫迅面对荀浮的质问,想也没想便再度伸出手,想要去抓言西辞,嘴里还一边激动的说着: “言少爷你帮我跟言总求求情,我太太这边不是有心想要伤您的。” 可言西辞哪里会为之所动,眼眸中染着几分嫌弃的带着荀浮躲开韩恫迅的触碰。 而听见身后动响的言凛,也转身挡在了两人身前,目光凌冽落在韩恫迅的身上。 嗓音清冷宛如玉珠落在玉盘之中的声响般清脆,却又带着危险的信息,“韩总是听不懂我的话吗,非要执意纠缠?” 顿时便将韩恫迅震慑住了,颤颤的收回手,但心底却依旧不死心的乞求着,“言总,今日我太太的过失,我代她向令郎赔罪,只希望言总能够手下留情。” 可言凛哪有心思听这些没有营养的道歉,扭头直接让言西辞与荀浮先上车,看着两人上车后,言凛这才从新将目光落在韩恫迅身上,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手下留情也不是不行,这就要看韩总能不能让我满意这个赔礼了。” 顿时韩恫迅大喜过望,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热泪盈眶激动道:“我一定会让言总满意的,一定会的。” 言凛拍了拍皱起的袖口,神情随意的扔下一句话,“那言某便拭目以待了。”说完便转身上车了。 小少爷有点怪!(十九) 清风惊动窗边白纱,枝叶繁茂探进屋来 安御弋一身白色大褂站在床边,清冷的面容上神情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摊了摊手看着一旁站着的言凛,语气颇为心累道: “言凛,你家这小子脾气和你一样,不是一般的倔犟。” 同样站在床边的言凛神情也是一般无奈,抓了抓头发,看着床上抱着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少年,语气带着几分哄骗道: “阿辞,安医生只是想帮你上个药,不会弄疼你的。” 言西辞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落在言凛身上,最后坚定的摇摇头,薄唇微启,“上药不可能不疼,骗人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见言西辞不上套,言凛脸上表情有些尴尬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便瞧见张婶端着一碗滋补的药粥朝着这边走过来。 言凛当即便走上前去接过张婶手中的药粥,随后吩咐道:“张婶麻烦你去问一下荀浮那边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这粥我端进去就好了。” 得了吩咐的张婶也不含糊,转身就连忙下楼朝着小楼跑去。 而此时的小楼 蔷薇花丛绕着枝头而生,荀浮坐在窗边玉指纤纤翻动着手中书册,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衬着的少女格外沉稳。 看到一些地方,少女会执笔在书页上记录着什么,笔尖划过页面的沙沙声,随着午后的宁静融入风中。 【咚咚】 房门被敲响,张婶带着些许急促的声响,在门外响起,“浮浮,你在房间吗,先生那边有事,问你有没有时间过去。” 荀浮推下镜框,椅子在地板上拉出一道声响,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张婶慈爱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眉眼间带着些许疑惑道: “张婶,先生可说了是什么事吗?” 张婶摇摇头道:“这个先生没有说,不过应该跟大少爷有关系。” 听见跟言西辞有关系,荀浮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当即便利落的跟着张婶走出了小楼。 而这边言西辞彻底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不肯出来,言凛也没有办法,也能在一旁干着急着,床边置放的药粥散发着白雾氤氲。 安御弋半倚在衣柜旁,看着这一幕,桃花眼眸中闪过点点细碎光影,神情满满皆是麻木,语调带着些许疑惑道: “言凛你确定你家这小子的把病情有所好转,我怎么感觉比以前还难缠。” 面对好友的质问,言凛表示心累累的,眼眸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垂头丧气。 自己在商场上觉得游刃有余,可偏偏面对阿辞只有满满的无奈,说重了又怕伤了孩子的心,但偏偏又不能由着孩子这般乱来,只能语重心长的一遍又一遍的劝说。 这时张婶也带着荀浮上来了,言凛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朝着荀浮迎上前去,语气带着些许小激动道: “荀浮又要麻烦你了,阿辞他怎么也不肯出来上药,我也是没办。” 荀浮嘴角微弯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道:“不麻烦,那先生我先去看看阿辞。” 闻言言凛点点头让开一条路,荀浮走到床榻边,只见不知何时言西辞冒了一个脑袋出来,悄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看见荀浮走了过来,又连忙把被蒙过头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荀浮伸手在被子鼓包上拍了拍,嗓音轻柔慢哄道:“阿辞,不是让你回来之后把手上还有脸上的伤从新上药吗,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了,耍无赖吗?” 言西辞闷闷的嗓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我明明就没有答应,上药那么疼,我才不要。” 见状,荀浮索性直接开始拽着被子往后扯,一时不查的言西辞就这样露了个脑袋出来,微微凌乱的短发贴在耳畔,一双眼眸染着水色,望着荀浮,似乎带着些许委屈。 双手拽着被角,想要将自己重新塞回被子里,带荀浮一道凌冽的目光落下,言西辞只好停下手上的动作,赌气般的翻身背对着荀浮。 荀浮见状也没有忙着上去去哄,反而转身走到安御弋身边,语调平淡的说道:“安医生阿辞的药是那些麻烦您给我一下。” 安御弋虽然对眼前这个居然敢这样对待言西辞的女生格外佩服,但是却不敢第一时间就将药交出去,反而扭头看了眼言凛。 只见言凛点了点头,安御弋这才开始从药箱中翻翻找找,拿出药和包扎用的纱布。 荀浮接过东西正准备返回言西辞身边,却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同站在身后的两人说道: “那个言先生安医生,嗯能不能麻烦你们先出去等一下,人太多了阿辞会不愿意配合的。” 闻言言凛虽然很想留下来,但是目光落在床榻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时,又浮上满心的无奈,“好,我们先出去,这里就麻烦你了。” 说完便拽着还想要看热闹的安御弋转身便走了出去,顺带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整个房间顿时就空了下来,荀浮靠近床边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放到床边柜上,伸手轻轻在言西辞的背上拍了拍,语气带着几分冷然道: “人都走了,没人能看见你像个小姑娘一样喊痛了,快起来换药。” 言西辞猛的坐起身来,薄唇紧抿着,水色眼眸微瞪,恼道:“谁说怕疼的就得像小姑娘。” 【反派好感度下降: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二十一点】 听着脑海中的好感度下降提示,荀浮脸色未变,伸手握住言西辞受伤的那只手,动作轻柔的解开纱布,缓缓道: “那阿辞为什么这么怕疼哪?” 只见言西辞的眼眸忽然间便晦暗了下去,整个人气质变得格外压抑,似乎回想起了一些十分不好的东西。 见状荀浮连忙停下手上动作,揉了揉他那软软的发顶安抚道:“阿辞不想回忆起来的东西,就不要去想了。” 可下一秒言西辞却嗓音沙哑的出声,“是因为我妈。”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 房间里的气氛有一瞬间凝固住了,荀浮摸着他发顶的动作一顿,少年忽而仰眸望来,染着痛苦且幽暗的碎光落在那双眼眸中,只听见少年嗓音微冷,缓缓讲述着那段过往。 灼灼落光映着天边云卷云舒,仅五岁的言西辞坐在公园长椅上静静翻着手中厚厚的书册,耳畔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照相声。 终于小西辞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皱着精致的眉头,神情无奈的看着一旁疯狂拍照的女人,软软的小奶音清晰的说着,“妈你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拍,吵到我了。” 许染顿时眉头一皱,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将手机揣进兜里,伸手捏住小西辞软软的小脸蛋,轻哼说道: “胆子大了,都敢嫌弃妈妈,我要回家跟你爸爸告状。” 被捏着两腮的小西辞,脸上神情愈发无奈了,含糊不清道: “妈我才是小孩子,该告状也应该是我告状好吧,你多大人了还跟爸爸告状。” 一听这话,许染放开小西辞,眉眼轻挑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小孩子,就要听妈妈的话,你看谁家小孩像你一样,天天嫌弃你妈。” 小西辞抚平书页上的褶皱,毫不客气的回怼道:“那也没有那家妈妈,天天像你一样,借着孩子当借口到处玩的。” 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的许染挠挠头,底气不足道:“哪有把你当借口,我这是带你出来增进亲子关系。” 小西辞才不会信这套说辞,抱着厚厚的书册滑下长椅,打算回到车上去慢慢看,可刚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许染慌张的呼声,“阿辞快跑!” 扭头一看只见许染身后站着一个黑衣的男人,压低的棒球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叫人看不清,一双带着疤痕的手,死死勒住着母亲的脖子。 小西辞脸上浮现出几抹慌乱,想要跑回去救母亲,可这时身侧一个同样一身黑衣装扮的男人朝着他走来,小西辞将手中的书册狠狠砸了过去,便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可刚跑出去不远,一旁的树后便伸出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领,一张带着异味的帕子,捂上口鼻,小西辞来不及呼救,整个人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小西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眸,昏暗的环境映入眼帘,身侧是一道微弱的呼吸声,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借着高墙上的小窗透进来的些许亮光。 小西辞看清楚身侧的人,正是他的母亲许染。 只见许染今早穿的白色衣裙上满是血渍,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灼伤着小西辞的眼眸。 水光晃上眼眶,眼尾染着一抹飘红,小西辞伸出小手,将许染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那张原本绝美的脸上被人刻意用小刀划出一道道伤口。 这一刻小西辞再也忍不住心头害怕,小声啜泣起来,小手想要抱住母亲,但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僵着悬在半空中。 许是小西辞的哭声,惊动了昏睡中的许染,只见她疲惫的睁开眼眸,看着眼前无助的小西辞,苍白干裂的嘴唇轻轻拨动着,吐露出几个艰难的字眼,“阿辞,你怎么哭了,妈妈没事的。” 听见母亲的微弱询问声,小西辞的眼泪掉的更加凶了,一双小手止不住的擦着眼泪,嗓音更咽道: “我没有哭。” 听着小西辞倔犟的反驳,许染难得没有跟小西辞争论,反而费力的坐起身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伸手抹去小西辞眼边欲落的泪珠,“好阿辞没有哭,阿辞答应妈妈,等会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出声好吗。” 小西辞望着母亲温柔的眼眸,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突然这样说,但还是听话的点着脑袋。 随后在小西辞的目光下,许染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借着模糊的光线,带着小西辞来到一处堆满废弃铁块的地方。 许染伸手费力的将其中一块格外大的铁块朝着一旁推去,可失血过多的她,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力气,推到一半,便满头都是冷汗,小西辞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 铁块推开后,露出里面一个锈迹斑斑裂着两个大口的铁箱子,这是他们母子两刚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她无意间发现的。 打开铁箱子,许染将小西辞放了进去,蹲下身表情格外凝重的叮嘱道: “阿辞一定要记住妈妈说的话,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声,爸爸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阿辞乖。” 说完许染就要将箱子关上,可这时小西辞却伸手拽住了母亲的衣裙,红着眼眸看着许染。 许染强忍着将小西辞抱入怀中的冲动,将自己的衣裙拽回,在小西辞的注视下合上箱门,将铁块从新推回原位,遮掩住铁箱。 做完这些许染又缓缓回到先前的位置,靠着一旁的杂物昏昏沉沉的闭上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小窗出透进来的光变得格外冷清,【吱呀】房门被人推开的声响传来,吧嗒一声响后,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厂房,许染抬起手臂挡住些许亮光。 身畔传来几声杂乱的脚步声,许染放下手臂,抬眸望去,还未看清楚来人,便被人猛的拽了起来,一双粗糙的手捏住她的下颚,语调恶狠狠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了,你儿子哪?” 许染费力的抬眸,看着眼前带着一副怪异猴脸面具的人,目光冷冷道: “不知道。” 闻言男人捏着她下颚的手收紧了几分,脸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度被撕裂,血色流淌到男人的手上,只见男人眼眸浮现着几缕厌恶,猛的便将许染甩了出去。 随后对着一旁的鬼脸面具的男人吩咐道:“无论用什么方法,把那孩子的下落给我问出来。” 鬼脸男点点头应道,随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一根普普通通短鞭,可细看却能够发现那鞭子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倒刺,随意一鞭子下去,都能扯掉一层皮。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一) 拿着鞭子鬼脸男目光闪着诡异的兴奋,靠近许染,袖手高抬好似随意的一鞭落下。 顿时细密的刺痛蔓延至全身,许染紧咬着牙关才将那欲夺口而出的痛呼,咽于喉咙间,随着鞭子的缓慢抬起皮肉被倒刺不断撕扯着,疼痛折磨着她的意志。 而躲在铁箱子里的小西辞听着外面一道一道的鞭声,在黑暗中这些声音格外的清晰,小西辞捂住嘴将喉咙处的更咽尽数咽下,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许染躺在地上,血色染就了她的衣裙,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的唇瓣发出微弱的痛呼,但却自始至终不肯透露半点小西辞究竟去哪。 此时猴面男的耐心也已然殆尽,走到许染身旁,蹲下身语气不耐烦的问道:“许染别以为你不肯说我就找不到那孩子。” 说完起身,一脚直接踩在了许染鲜血淋漓的背上,目光环绕着四方,语调带着几分威胁道: “小朋友,你应该不想让你妈妈死在这里吧,如果你肯乖乖出来,我便放了你妈妈,不然” 说着踩着许染身上的脚,便重重的往下一压,只见许染轻咳的吐出一口血,气若游丝的喊道:“阿辞,记得你答应过妈妈的事,阿辞” 躲在铁箱子里的小西辞闭上眼眸,死死的咬着手臂,不发出任何声音。 见自己的威胁没有半点用处,猴面男眼眸里也浮现出几分不悦,一把夺过身侧鬼面男手中的鞭子,狠狠朝着许染打去。 本就几乎昏厥的许染顿时又清醒了过来,疼痛宣之于口,回荡在此久久不散,听着外面母亲的一声声虚弱的哀嚎传来,小西辞脸色白下去,莫名的疼痛蔓延上全身,就如同母子之间的感应,令其感同身受。 几鞭下去,许染目光变得格外涣散,但嘴里依旧不断呢喃着:“阿辞,不要出来,阿辞” 见状猴面男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随手便将鞭子塞回了身后鬼面男手中,眸光在哪一堆堆废旧物中扫视着,随后扭头与鬼面男对视了一番。 鬼面男顿时便明白了,迈开步子朝着那一堆堆废旧物品走去,手中短鞭时不时挥下一鞭,打在上面呼呼作响。 小西辞捂着耳朵,可那愈发近的声响,却怎么也遮掩不掉,终于一道震耳的鞭声,打在前方的铁块上,小西辞整个人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心脏仿佛被人捏紧,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幸好那人并没有发现下方的异常,拿着便走向了下一处地方。 正当小西辞勉强松了一口气时,忽然眼前遮掩的铁块被人挪开,明亮的光从箱子上的洞口照进来,一张格外恐怖的鬼脸面具怼在洞口上。 惊恐顿时弥漫上了小西辞的眼眸中,嘴里发出一声短暂的呜咽声,但很快又被小西辞用手捂了回去。 但这一声还是被鬼面男听见了,只见他利落的拉开柜门,一把便将躲藏在其中的小西辞拽了出来。 拎着小西辞回到猴面男身边,动作粗鲁的直接将小西辞扔在地上。 没有支撑力的小西辞,狼狈的摔在了地面上,惊起的尘埃,弥漫在身上,看着逼近的猴面男,小西辞惊恐的往后退着,可一扭头却是母亲满身血色,奄奄一息的模样。 泪水再度涌出眼眶,所以的惊恐都抛之脑后,现在的小西辞只想查看母亲的情况,可那灼眼的血色却让他无从下手,只能无声更咽着。 倏然一只手从后捏住了他的脖颈,迫使着小西辞扭头对上猴面男那冷冷的目光,微凉的手擦去小西辞脸上的泪珠,带着几分冷然的声音响起,“小朋友要是你乖乖出来,你妈妈就不是变成这个样子,可惜你很不乖。” 说着手上力道一重,只见小西辞白皙的脸蛋上一抹红痕浮现,可下一秒小西辞却一把抱住猴面男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吃痛的猴面男捏着小西辞后颈的手一松,随后便捏着小西辞的下颚,手上一用力,便看见小西辞眉眼浮上一丝痛楚,嘴上一松猴面男便将手臂抽了回来。 收回手站起身来,猴面男看着小西辞的目光带着几分狠辣,一把夺过鬼面男手中的短鞭,毫不犹豫就是一鞭下去,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敢咬老子,大的是个嘴硬的,不知道这小的是不是也是个嘴硬的。” 浅色的衣衫顿时破开了一道口子,衣料边缘侵染着血色,小西辞惨白着脸色,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嘴唇微张吐露出无声的痛呼。 见小西辞没有喊出声,猴面男眼眸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下手的力道也愈发重了起来。 可小小年纪的小西辞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毒打,眼皮变得格外沉重,眼前景象也变得十分模糊,恍惚间小西辞好像看见了母亲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眼前一黑意识便脱离了身体。 窗外飞来几只雀鸟,树影摇曳映在窗台上,阳光调皮的溜进屋里。 少年的垂着头,将自己蜷缩起来,那段过往如今想起来依旧恍如昨日,那灼眼的血色,依旧残留在指尖,深入骨髓的疼痛好像被再度唤醒。 忽而一只柔软的手覆在少年的背上,轻轻拍动着,温柔的嗓音落在耳畔,如同当年的救赎,“阿辞都过去,现在没有人会再打你了。” 言西辞抬起眼眸,看着眼前少女清晰的轮廓,细碎星光在眼眸中升起,忽而伸手环住荀浮的腰身,贴在少女的耳畔低语道: “阿浮,我答应过妈妈说过无论怎么样都不可以出声,可是我太害怕了,还是发出了声音,他们打的我好疼,真的好疼,可是我喊不出来。” 感受着少年微凉的体温,荀浮眼眸中满是心疼,轻抚着少年的脑袋嗓音温柔安抚着,“摸摸就不疼了,阿辞当时的情况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出声,当时你也已经被发现了,你答应夫人的事情没有失约。”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二) 言西辞靠在荀浮肩头,眸光闪着细碎流光,嗓音低哑带着些许疑惑道:“真的吗,可是当初如果不是我出声了,那个人也不会发现我,我妈她也不会” 荀浮撑着言西辞胸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幽幽对上少年的视线,语气格外认真道: “阿辞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就像如果哪天你们没有出去避开了那场绑架,可是你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家里,总会出门,那些人因为有这种想法便总会找到绑走你们的时机,你躲的地方并不算难找,只要那些人细心一些便会找到。” 说着荀浮话语微微停顿随后再度缓缓道:“而且阿辞夫人选择既然将你藏了起来,便是想过这件事会经受什么样的折磨,所以阿辞错不在你。” 言西辞望着荀浮落下的目光,微微有些许愣神,自己说起这个故事的初衷不过是想吸引她的怜惜,毕竟历经三世对于这件事情自己早已经看淡了。 当年他被救回来的时候几乎去了半条命,而他的母亲却在这场灾祸中失踪,等他醒来时知道这件事情后,自那天起自己便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父亲为了寻找母亲的下落忙的焦头烂额,回到家中还要为了自己的病情忙里忙外。 后来他的精神也开始出现一些异常,只要是听见一些特定的声响,浑身便会陷入强烈的疼痛,可是因为无法出声说话,没有人知道当时在那个地方他与母亲究竟经历了什么,无奈之下父亲只好将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许雅带了回来,希望这样能够平复他的病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病情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他依旧不愿说话,直到那天许雅将一群人放进了庄园,他再度被带走,在那场暴行中,他仿佛回到了当年。 血色弥漫在眼前,却没有人能够救赎他出这场噩梦。 见言西辞眼眸愈发幽深,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般,荀浮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轻唤道:“阿辞,阿辞” 言西辞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少女紧张的模样,心头微软,再次将人拥入怀中。 【反派好感度增加:十五点,当前好感度为:四十一点】 【收集遗失的故事线——儿时经历,当前已故事线补齐二分之一,请宿主再接再厉!】 对于好感度的增加荀浮到是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反而这个遗失的故事线荀浮表示有些迷茫,对于反派小时候的经历难道不应该是很清楚吗,为什么还会有遗失? 怀着疑惑的心情,荀浮把正在空间里织毛衣的零三九薅了出来,“零三九,为什么这段故事线会有所遗失?” 零三九拽回想跑的毛线团,冷冰冰的机械音缓缓道: “因为当时的这段经历只有大人与许染知晓,可许染消失了,大人又说不了话,而且这段故事线在系统资料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刻意抹去了,所以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才无从得知。” 闻言荀浮大概明白了,不过这个故事总是给了她一种熟悉的味道,就好像她曾目睹过这一切,但她在深渊之中漂泊了太久,许多记忆都变得格外模糊了。 记不起来的荀浮索性直接摆烂了,无所谓了,有些东西该想起来的时候,反正都会想起来,现在去纠结这些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伸手揉了揉言西辞的发顶,将人从怀中拉扯出来,柔声说道: “好啦,别想这些啦,换药。” 言西辞眨着眼眸,冷白的肤色被细密的眼睫拓下的阴翳都可以清晰可见,微微卷起的睫羽像是朦了一层雾气一般,水光溢在眼眸之中,薄唇轻撇透着委屈,嗓音带着几分低落道: “阿浮我疼,可以不上药嘛。” 荀浮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想要逃避上药的言西辞,眼眸中没有半点心软,反而神情格外强硬道:“你今天再怎么疼,也得上药,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听着荀浮冷酷无情的话语,言西辞无力的哦了一句,顿时神情就变得恹恹的,垂着眼眸氤氲着落寞的气息。 见状荀浮眼底依旧没有一丝心软,反而执起言西辞受伤的那只手,继续将没拆下来的绷带拆下来,没有绷带的遮掩,伤口顿时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此时的伤口隐隐约约泛着些许红肿,荀浮打开药膏,用棉签小心翼翼的蘸取,涂抹在伤口上,耳畔时不时传来言西辞强忍着的痛呼声。 上完药后,荀浮拿起绷带将伤口包扎好,而且还格外坏心眼的扎了一个比先前更大的蝴蝶结。 看着手背上崭新的蝴蝶结,言西辞薄唇一撇,眼眸再度闪着委屈的细碎流光,嗓音带着几分控诉道: “阿浮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回来就把蝴蝶结去掉的,现在为什么还要给我扎一个。” 面对言西辞的控诉,荀浮表现的格外淡定,丝毫没有半点不守信用的心虚感,反而眸光轻撇,格外理直气壮道: “我只是说不给弄那个蝴蝶结了,没说不弄这个呀,你看这个比原先的那个大,不是一样的。” 一番诡辩下来,言西辞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能委屈巴巴的盯着荀浮,眼眸中时不时闪过几缕水光。 见言西辞不再有异议,荀浮便继续处理着他脸上的那道伤痕,动作轻柔的撕下敷贴,冷白的肤色上,这一抹红显得格外亮眼,荀浮捏着棉签凑到言西辞眼前,眸光专注动作轻柔的上着药。 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尖,顿时药膏刺激着伤口的疼痛顿时便抛之脑后了,言西辞目光变得格外幽深望着少女放大的容颜,那睫羽卷翘地扑闪了下,近在咫尺,仿佛挠在心尖一般,痒的犯麻。 不过很快荀浮就将伤口处理好了,便又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言西辞回过神来,温香软玉已不再眼前,只是鼻尖依稀还能嗅到那份馨香。 顺利将伤口全数处理完的荀浮,眼眸中终于也露出些许笑意,看着依旧望着前方发呆的言西辞,以为这孩子还在生闷气,便心软的揉了揉他发顶,语调安抚道: “好啦,别气啦。”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三) 少女娇俏的声音回荡在耳畔,言西辞顺势伸手将人拉入怀中,脑袋靠在荀浮肩头微微蹭着,语调故作委屈道: “阿浮说话不算话,骗人。” 面对言西辞的控诉,荀浮只能顺势哄着,毕竟药已经上完了,总不能一味的只给巴掌吧,甜枣总归还是要有的,不然自己心里还是比较过意不去的。 轻轻拍着言西辞的后背,语调缓缓安抚道:“好好,我不该说话不算数,下次不会啦,那阿辞原谅我好好呐?” 言西辞轻哼了一声,将头埋在荀浮颈窝,嘟囔道:“阿浮下次再骗我,我就不原谅阿浮你了。” 听着言西辞颇为孩子气的话语,荀浮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连忙答应道:“好,我保证以后都会在骗阿辞了。” 得到了荀浮的保证,言西辞眼眸中勉强升起了一丝满意,但随后又变的格外幽深,叫人摸不透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哄了半天总算将人哄好了的荀浮,有些心累累的,一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个世界,要是都和这个位面的言西辞一样,自己哄人好像都得累个半死,忽然间不想继续下去的念头浮现在了心底。 不过一想到江司宴虚弱的模样下一秒,这个念头便又被打散了,拖着疲惫的身心想着,都是自己造的孽啊,含泪也得继续下去,要是当初自己肯早点听那一句解释就好了,现在也不会这样了。 就这样想着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屋外两个早已等到许久的男人连忙围了上来,神色各异的同声道: “荀浮,阿辞的事又麻烦你了。” “怎么那小子同意上药了吗?” 荀浮先扭头看向道谢的言凛,眉眼微弯道:“不麻烦,毕竟先生也给予了我爸很多帮助,所以这点小忙我很乐意帮。” 说完随后又看向一旁吊儿郎当半倚在墙上的安御弋,一把便将手中的药和剩下的绷带,塞入他怀中,语气礼貌道: “安医生剩下的东西还你。” 看着怀里少了些许的东西,安御弋神色大为震惊,言家的这小子从小有多犟,他不是没见过,今日居然被一个小女生轻轻松松搞定了。 正当安御弋还想问一下荀浮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荀浮已经借口下楼了,而言凛也拉着他往言西辞房间里走去,无奈之下安御弋只好作罢。 一进房门,言西辞依旧坐在床榻上,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他手上与脸上的伤口,明显是重新包扎过的。 言凛走到床榻边坐下,神色关怀道:“阿辞还有没有哪里不适呀,爸爸让安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闻言正将东西塞回医药箱的安御弋也连忙附和道:“是啊,阿辞要不我们做个全身检查?” 低头揪着手背上蝴蝶结的言西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我没什么事。” 被拒绝了的两人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毕竟言西辞的性子,两人都比较清楚,只是言凛眼眸中还是闪过一丝担忧与无奈。 看着言西辞一直纠结着手背上的蝴蝶结,言凛因为是不喜欢,毕竟男孩子都不喜欢这些看起来十分小女生的东西,便试探的提议道: “阿辞,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包扎方式,要把爸爸让荀浮下次不给你这样包扎了,或者爸爸现在让安医生,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虽然言西辞很看不惯这个蝴蝶结,但听到要给他拆了重新包扎,言西辞还是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拒绝了,“不用,我只是感觉怪怪的,没有不喜欢。” 顿时言凛看向言西辞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看着自己儿子精致的脸庞,嘴角默默抽动着暗道,原来阿辞喜欢这种小女孩子的东西。 这多年自己居然连阿辞的爱好都不是很了解,只是这个喜好有点让人无法言喻,不过既然孩子喜欢,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着自己父亲投来的诡异目光,言西辞表示很懵,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忽然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蝴蝶结,一个不好的想法在心头升腾了起来。 他爸不会以为自己喜欢蝴蝶结这种东西吧!言西辞脸色微微变幻,趁着这个想法还没有在自己老父亲心头根深蒂固之前,连忙解释道:“我并不是喜欢这个,我只是觉得重新包扎很麻烦。” 可说完言凛的目光变得愈发怪异了,仿佛是确定了他这番话只是为了遮掩真实的兴趣爱好而说的一般。 一股子无力感涌上心头,言西辞直接不想在做过多的辩解了,随意吧无所谓了,反正解释再多也只是在为了掩饰。 翌日 荀浮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继续去蹭张婶出去买菜的车去学校,可刚出门便看见小楼门前言西辞与言凛站在不远处的花丛旁。 清晨的浊露落在那娇艳的花瓣上,少年一袭白衫驻足于花丛中,矜贵清冷的气质游离在身侧,许是瞧见了荀浮出来的身影,眉宇间扬起一丝暖意。 荀浮走上前看着父子两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疑惑,不解为啥大清早这两人驻足在此干啥。 不过很快荀浮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只见言凛脸上神情带着温润,修长的指尖研磨着手腕处的手表,语调带着些许尴尬道: “荀浮啊,阿辞想跟你一起去学校,我也实在是拗不过他,而且阿辞他又不肯换药。” 闻言荀浮目光落在言西辞手背上只见包扎的蝴蝶结有些松垮垮的,应该还没有换过药,一丝不悦浮上眉眼,“你这次又不肯换药的理由是什么,别和我说什么你怕疼。” 听着荀浮冷冰冰的话语少年眼尾瞬间就红了,眼中泛着泪光,双手置于身前搅动着,语调委屈巴巴的说着,“我想要阿浮帮我换。” 看着少年越来越熟练的把戏,荀浮心头愈发无奈,但每次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一旁等待着的言凛,“先生,阿辞的药在哪,我先帮他把药换了吧。”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四) 见荀浮同意帮忙了,言凛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今早这臭小子死活不肯换药,问他又什么都不肯说,结果一到人家女孩子面前就开始两幅面孔。 将手中装着药物的小袋子递到荀浮手中,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提议道: “荀浮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你在车上在帮阿辞换药吧,正好今天阿辞也去学校报到,我这边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陪他一起,就麻烦你在学校帮我多多照看一下阿辞,木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你两快去吧。” 说完不等荀浮拒绝便匆匆转身离去,那焦急的程度,不像是去忙工作的,反倒是像极了生怕被什么累赘缠上的后怕。 捏着手中的药包,又看看站在身侧,眼眸亮晶晶望着自己的言西辞,丝丝无奈涌上心头,扶额颇有些无奈的同空间里的零三九说道:“零三九,我真的不能把人给拖去埋了吗,你家大人真的很欠诶。” 零三九抖了抖手中的织了一半的小围巾,丝毫不担心宿主真的会将自家大人给埋了,语调缓缓道: “宿主安啦,毕竟大人没有在神界的记忆,反而还记住了你间接性和直接性弄死了他的三次事情,所以呀宿主你多担待些。” 提及这件事情荀浮就有些心虚,毕竟这件事是自己不对在先,言西辞如今还愿意这般亲近自己已经是不错了。 荀浮掩眸,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内心波动的情绪,再睁眸时便面目表情的看着言西辞道:“走吧,去学校。”随后也不等言西辞便径直走了。 面对荀浮冷冷的态度,言西辞眼眸微眨神色有些无助,不过见荀浮已经走去一大截路途后,便收敛神色耸了耸肩便追上去,伸手小心翼翼拽住了荀浮衣袖,两人一同并肩朝着庄园门口走去。 大抵是为了报复出心头的不快,在车上换药时,荀浮再度给言西辞包扎了一个精巧的蝴蝶结,于是又收到了一波来自言西辞的委屈巴巴。 而包扎完了的荀浮,很明智的选择了闭目养神,任凭言西辞怎么闹脾气,只要看不见世界就是清静的。 见荀浮为了躲避自己居然选择了这样的法子,言西辞表示自己很气很气,想要把手上的蝴蝶结拽掉,但指尖刚触碰到,却又迟迟下不了手,最后只能静静的望着少女的睡颜生着闷气。 指尖时不时勾住少女的衣袖,轻柔的风吹进车子里,撩起荀浮耳畔散落的发丝,言西辞伸手不动声色将那缕发丝握进手中。 宛若深潭的眼眸中在这一刻,闪着细碎流光,嘴角勾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格外莫测。 很快车便停在了校门口,言西辞周身气质一软,眼眸中闪着温润之色,伸手轻轻拍了拍荀浮的手臂,柔声道:“阿浮,阿浮到学校了醒醒。” 荀浮迷迷糊糊睁开眼眸,打了个哈欠,眼尾溢出一丝水色,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透着半掩的车窗,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校门口,说道:“那下车吧。”说完便拉开车门下车了。 见荀浮都下车了,言西辞也赶忙跟着一同下车,正想要关上车门,身后便传来荀浮冷冷的嗓音,“把药拿出来,放包包里,要是等会中午没有了,我保证让你体验不一样的上药感受。” 看着荀浮眼眸中毫不遮掩的威胁,言西辞果断选择了把那刻意遗忘在车里的药袋塞进包里,那么不一样的上药感受,他才不要体验。 荀浮带着言西辞先去了一趟教务报到,原本填写资料的时候她打算先回教室上会课的,毕竟教务这里好几个老师,丢也丢不到哪去。 可言西辞死活不肯让她走,无奈之下主任只好劝她先留下来,任课老师那边他到时候回去说,见人家都这样说了,荀浮也不意思强行离开,只能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言西辞填写资料。 等填完资料,领好课本,第一堂课也将近末尾了,听着校园里回荡的下课铃声,荀浮站在榕树下的长椅旁,脸色格外不好看的,冷眼瞧着坐在长椅上的言西辞。 被看得一阵心虚的言西辞,抱起身侧摆放的课本,语气打着哈哈道:“阿浮这都下课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教室吧。” 说着便想起身逃离此处,可还没挪动半步,荀浮冷冷的声音便传来了,“你给我把书放下,然后把手伸出来。” 抬眸看着荀浮冷酷的神情,言西辞很识相的把书放了下来,但却没有将手伸出来,反而躲藏似的塞到背后去,随后垂下目光望着满是落叶的地面,整个人透着满满的心虚感。 见状荀浮脸色再度一沉,直接便上手将言西辞背在身后的手拽了出来,只见绑着蝴蝶结的手背上,雪白的纱布蔓延着星星点点的血色,荀浮解开上方的蝴蝶结,将绷带拆下来,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现在裂开了些许,艳红的血色从中溢出。 放开言西辞的手,从一旁的小包里拿出药袋,打开从中翻找出棉签沾上碘伏,动作丝毫不带轻柔的擦拭着那些裂开的伤口。 刺痛弥漫在手背上,言西辞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回,可下一秒却又被荀浮冷冷的声音呵止住了,“不许动。” 言西辞顿时便不敢动了,只能脸色微白的眼巴巴的看着荀浮,泪水泛在眼眶中,一副欲滴的模样。 余光轻撇到言西辞苍白的脸色,心头升腾起一丝无奈,虽然脸上没有丝毫表示,但是消毒的动作却明显轻柔了许多。 消完毒荀浮又重新拿着新的棉签沾着药膏,重新上了一遍药,随后将伤口包扎了起来,不过这次却没有包扎上蝴蝶结,只是普普通通的包扎了一下。 言西辞看着少了蝴蝶结的手背,忽然有些不习惯了,眉宇间也升起了一丝疑惑,抬眸正想要同荀浮说话,便瞧见荀浮将东西收拾好后,便径直抱着所以的课本走了。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五) 心头一慌的言西辞连忙追上去,跟在荀浮身侧,伸手刚想要拽住她的衣袖,可去抓了一个空。 望着空荡荡的手心,心同样也变得格外空落落,欲说出口话语也就这样湮灭于唇齿,默默的跟上荀浮脚步。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的来到教室,此时正是下课,班里格外的嘈杂,但这一切都在两人进来之后归于了平静。 荀浮抱着书目光在教室里环绕了一番,只有三个空位了,扭头看向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的言西辞,冷言询问道: “第一排第三排还有最后一排都有空位,你想坐哪,我帮你把书放过去。” 闻言言西辞抬眸却没有看一眼教室里的环境,只是看了一眼荀浮,不过很快便又低下了头,然后语气低沉随意道: “我都可以。” 见言西辞又开始恼脾气,荀浮心中格外无奈,现在的气早已消了不少,便索性就直接选了比较靠近她那的那个位置,走过去,将课本整整齐齐放进桌洞里,随后扭头看着站在自家身后的言西辞,语调微软道: “你先坐这里,如果不习惯到时候再找老师换位置。” 言西辞没有立刻坐到位置上,反而目光幽幽望着荀浮,神情隐隐可以察觉到些许委屈,薄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默默的坐到位置上,然后继续低着地上发呆。 荀浮见状也收回了嘴边的话语,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掏出课本和笔认真做着题。 而表面上在发呆的言西辞,暗地里余光却一直落在荀浮身上,见荀浮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转身回到位置上了,烦躁的心绪悄然浮现在脸上。 就在这时前面坐着的女生偏偏还故意来搭话,“同学你是新转来我们班的吗,我叫安思雅,如果有什么不了解的事情可以来问我哦。” 瞧着女生伸过来以示友好的手上沾染着白色粉末,言西辞眉头微皱并不想搭理,直接将头埋在臂弯里装作看不见。 见言西辞冰寒这番反应,安思雅脸上神情顿时就凝固在了脸上,一抹羞恼之色浮上面容,伸手便推搡了一下言西辞的肩头,语气骄纵道:“我跟你说话呐,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言西辞抬首斜长的眼眸宛若幽潭,带着刺骨的冰寒,落在安思雅触碰过他的那只手上,目光恍若一柄柄凛冽的刀尖,一丝寒凉蔓延上后背,安思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良久言西辞才缓缓收回目光落在肩头那块衣片上,只见点点白粉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着点点光影,心中烦躁不断涌上心头,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倏然起身便径直朝着荀浮走了过去。 正在专心做题的荀浮忽然看见眼前落下一大片阴影,抬眸只见言西辞满脸不悦阴沉着一张脸驻足在自己面,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言西辞拉着走出了教室。 而安思雅看着言西辞起身本以为自己会遭殃,结果却发现言西辞居然径直去找了荀浮,最后两人还一同出去了,脸色神色既尴尬又透着些许羞恼。 一路走到偏僻的树影下,暖暖的阳光透过稀疏枝条落在两人的身上,言西辞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神情依旧是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荀浮绛唇微启正想问发生了什么,只见言西辞忽而睫羽微颤,泪光在眼底打着转悠,脸上神情变得格外委屈巴巴的,“阿浮,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逞强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也不要不理我。” 说着少年还拽着她的手轻轻晃动了起来,瞧着言西辞这般小可怜的模样,荀浮心底的气早在他道歉的那一刻便全数消散,眼眸中含着笑意,脚尖垫起,揉了揉少年的发顶,柔声道:“好啦,我不生气了,而且我哪有不理你。” 见荀浮原谅了自己,但却不承认不理自己,言西辞脸上神情却变得更加委屈了,眸光带着控诉落在荀浮身上,小奶音软软的指控道: “你不让我牵你,而且有人欺负我你都不帮我!!!” 对于言西辞的控诉,荀浮承认自己当时的确生气不想让他牵,但后面自己表示很冤枉诶,他啥时候被欺负了,“你啥时候被欺负了?” 问完荀浮便后悔了,只见水光溢出言西辞那双漂亮的眼眸,绯色染就眼尾,呈现着一副欲哭的模样,嗓音带着更咽道: “那人那么凶巴巴的推我,我的衣服都弄脏了,阿浮都没有注意到!!!” 荀浮嘴角抽动着,目光在他那洁白如新的衣服上扫视了一番,并没有看见哪里弄脏,不过却不敢实话实说的去询问了,只能拐弯抹角道:“衣服哪里脏了,我帮你弄弄。” 在荀浮目光下,言西辞抬手指了指,先前被安思雅碰过的肩头,落下的目光颇为嫌弃,好像哪里沾染过什么脏东西一样,”这里。“ 看着那不染半点纤尘的衣肩,荀浮严重怀疑他是在搞事情,忍着心头想打人的冲动,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就因为那人推了你,然后你就觉得衣服脏了?” 言西辞摇摇头表示并不是这样的,目光重新落在荀浮身上缓缓解释道:“她推我的时候手上沾着一些亮晶晶的奇怪粉末。” 闻言荀浮仔细看了看那块衣片,发现上面果然闪着些许奇怪的光泽,应该是眼影之类的化妆品,大概是那女孩子补妆的时候,不小心蹭到手上了,然后又伸手推了他,这才留下来的。 不过为了这点痕迹,这孩子就嫌弃起了这件衣服,甚至把她从教室里拽了出来,心顿时有些累累的。 不过为了防止这孩子一直纠结这东西,荀浮也只能任劳任怨的想办法把那痕迹处理掉,毕竟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将人安置在一旁的长椅上,荀浮不放心的叮嘱道:“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这老实给我待着,不准惹事。” 虽然清楚这家伙不是个挑事的性子,但是架不住总有人手贱来挑他的事啊,然后这样的后果大概几率就是她要哄人。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六) 言西辞乖巧的点点头,表示他绝对不会乱跑的,可荀浮刚离开没多久,便只见言西辞脸上神情尽收,阳光跳跃落在他白玉般的脸颊上,微微失神。 垂首望着地上的枯黄的落叶,言西辞抬手按在心口处,不知不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乱了,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幼稚的行为,明明最开始只是想看看这人这一世会用怎样的法子杀死自己。 可是偏偏这一世,这人好像没有想要杀死自己,反而对自己多加纵容,不管他行为再怎么过分,再怎么无聊,她总是会迁就着自己。 甚至今天就因为她避开了自己的一次触碰,自己居然开始生起了闷气,而且那个女生触碰的时候他其实真的很想将那个女生的手拧下来,可是关键时候他莫名其妙的改了想法,反而跑到她面前刻意倾诉着委屈。 就好像原本一个在他眼中只是有些特殊的人,潜移默化之下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定重要的位置,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妙,本能的他想要将此拔除,可是他却选择了顺从。 清风惊动落叶,沉思中的言西辞忽而抬眸,朝着不远处的树下瞟去,只见枝叶繁茂的榕树下,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满眼震惊与不解的看着他,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会在此地看见他,栗色的短发被风吹动,露出耳垂上带着的鸦青色耳钉。 虽然少年的脸颊较为稚嫩,但言西辞还是一眼看出来了,季安白季家人,也是让人绑架了自己的人。 第一世,他虽被救了回去却是落得了个终身残疾的下场,父亲得知之后尤为大怒,季安白因为当时年纪过小,做事破绽太多,轻轻松松便被父亲查了出来。 拿着证据便上门要求季家把季安白交出来,可季家这一辈因为当家人不行只有这一个孩子,哪里肯交出季安白,两家人就这样没能谈拢。 事后,父亲便开始针对季家,明明言家处处都比季家强上一头,但却很离谱败了,甚至后面父亲在一次外出中出了意外,沦为植物人。 言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无奈之下,祖母只好出来撑起了整个言家,但终究是杯水车薪,季家和一些其他家族的打压,祖母年迈的身体根本就扛不住。 偏偏许雅这时候还盗取了言家的一些重要机密,交付给了季家,一时间言家几乎接二连三的遭遇着打击,当时看着日益落败的言家,他只好拖着病体站出来以强硬的手段,将整个言家暂时护住了。 他虽然性子孤僻,被父亲和长辈的保护的很好,但不代表他是个单纯的什么都不懂的人,言家一旦垮了,自己这幅身体和沦为植物人的父亲,靠谁去养活,年迈的祖母吗? 只可惜言家他只护住了五年,后面又因为这个人的算计,整个言家莫名其妙就没了,就好像老天偏心的将那人护在了怀里,不管那人做什么都无比顺利,简单。 看着第一世将自己害成那般模样的少年朝着自己缓缓走来,言西辞眼眸微咪,幽色氤氲在其中,想打人的冲动几乎要压抑不住了,不过想起荀浮的话言西辞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低着头懒得搭理。 不过路过的少年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站在长椅边便停下了脚步,目光森然的望着言西辞,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恨意。 脚步声停下,大片的阴影挡在身前,言西辞抬眸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季安白,眉头紧皱,自己都没有搭理这人,这人还非得凑上来,这不是欠嘛。 只听见季安白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不是言家小哑巴吗,居然舍得从家里出来了。” 面对季安白的嘲讽,言西辞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我舍不得的出来跟你有关系,我睡你家了?哦抱歉忘了私生子没有家这种东西。” 一句话便戳痛了季安白内心最不愿让人提及的事情,没错他虽然顶着季家大少爷的身份,人前人后风光无限,但是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个私生子,就连他的母亲也是个私生女。 若不是季芜意外导致不能生育了,自己恐怕还住在那破旧的筒子楼里,每天受尽谩骂,看不见未来的光亮。 而这一切都怪言家那个死老太婆,死活不肯承认他妈妈的身份,害的母亲身份不够不能嫁进季家,让他一辈子都背负着私生子这个名头。 一想到这里季安白心中压抑的怨气,愈发不可控制,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因为那狰狞的神情,变得格外丑陋,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 “我才不是私生子,言西辞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如果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继续当个哑巴。” 可言西辞哪里会管季安白这不痛不痒的威胁,整个人往后微靠,目光落再季安白身上带着深深的嘲讽,语调依旧毒舌道: “你又不是季夫人生的,不是私生子是什么,怎么过够了金枝玉叶的生活就不想认你那也是私生女的母亲了吗?果然是母子见利忘本的性子一模一样,不知道你妈知道了,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一字一句宛若刀剑,季安白狠狠的钉死在了耻辱的柱子上无法翻身,脸色铁青看着言西辞脸上嘲弄的神情,心头的怒意再也压抑不住了,抬手直接朝着言西辞扇了过去。 言西辞眼眸一凌身体往旁边一挪就要躲开,却眼尖的发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过来,只见本可以的躲开的言西辞,忽然间将脸不动声色的凑了过去。 一道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只见言西辞偏着脑袋,冷白色的皮肤上一个红肿的手掌印,格外的灼目。 见言西辞偏着脑袋不语,季安白便以为是被自己一巴掌打蒙了,看着那通红的印记,季安白心中的那口气终于顺畅了不少,不过面上依旧神色恶狠狠的威胁道:“下次你要是再嘴贱可就不是这一巴掌的事情了。” ------题外话------ 下午再更新啦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七) 可下一秒言西辞却扭过头,看向他的眼眸中满是不屑,顿时心中原本散了不少的火,瞬间便又升腾了起来,抬手便又想给言西辞一巴掌。 只是这次却没有得逞,被人半路拦截在了路上,只见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死死的扣着他的手腕,季安白当即便扭头便想朝着阻拦自己的人吼去,可对上那人目光的那一瞬惊恐顿时便蔓延至全身。 荀浮目光幽寒望着季安白,自己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好家伙人就被打了,原本好好的心情顿时变得格外烦躁。 捏着季安白手腕的手也愈发用力,猛的朝着一个方向狠狠的拧了过去,只见季安白的手呈现出怪异的姿态,霎时刺耳的尖叫声响在耳畔,荀浮眉头紧皱脸上神情染着几分嫌弃,叫的真难听。 单手掏了掏耳朵,随后手上动作一松,脚上一踹季安白整个人便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收拾完季安白荀浮这才来到言西辞身侧,青葱般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红肿的地方,言西辞顿时便深深抽了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在一起,似乎在强忍着疼痛,水色在眼眶中打转,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声音软软道:“阿浮疼” 瞧着言西辞泪眼汪汪的模样,荀浮脸上神情一软,眼中满是心疼,但嘴上依旧没好气责怪道:“现在知道疼了,他打你的时候都不知道反抗的嘛,不是最怕疼了嘛,连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言西辞伸出手拽住荀浮衣衫下摆,把脸贴在荀浮那微凉的手心里,眉眼闪动了一下,神色委屈道:“我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他会突然间的打我,然后就没有躲过去。” 对于言西辞的解释,荀浮也不疑有他,毕竟没有人会傻乎乎在自己的脸送上去给别人打,只当言西辞是真的没有预料到,反而语调愈发温柔的安慰道: “有的疯狗可不会管这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以后一个人在外面要随时随地有所防备,知道吗?” 言西辞乖巧的点点头,一副纯白小花的模样。 而一旁从地上狼狈站起来的季安白,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整张脸色铁青,扶着手臂瞪着一双眼眸怒视着长椅处温馨的两人,暴虐的心情在胸膛里翻腾,“言西辞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荀浮扭头望来,嘴角的弧度轻蔑,冷冽的目光落在季安白的身上,语气更是丝毫不善道: “你可以试试,我保证下次就不是你的手脱臼了,而是整个废掉。” 话语中毫不遮掩的危险,清清楚楚暴露在眼前,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顿时让季安白浑身一颤,脸色刷的又惨白了几分,语调微颤道: “我可是季家大少爷,你得罪我不会又好处的。” 荀浮眉心微微动了动,眸光落下带着不明的意味,语调拉长,“原来是季大少爷啊” 以为荀浮被自己的身份震慑到了,季安白刚准备松一口气,下一秒荀浮冷冷的嗓音再度传来,“那就就不用下次了,再废掉了,我现在就替季大少爷废掉,反正都已经得罪了,我不建议得罪的更狠一些。” 一旁的言西辞还连忙附和一嘴道:“阿浮尽管上,有我在他不敢报复你的。” 听着言西辞气势汹汹的话语,荀浮回首微微一笑,虽然很想反问一句,为什么他这么厉害,还会被季安白打了一巴掌呐,但是话到嘴边,荀浮又把话咽了回去,转而摸了摸着言西辞软软的发顶。 随后荀浮转身朝着季安白走去,指骨间按得咔咔作响,语气森冷道:“季大少爷我最近有些手抖,下手有些不知轻重,还需你多多担待着。” 冷冷的话语,如同索命的咒语一般环绕在季安白耳畔,看着愈发靠近的荀浮,神情便愈发紧绷,终于一点汗水落下,季安白没忍住心底的恐慌,转身便逃命似的离开了。 看着季安白落荒而逃的身影,荀浮停下脚步,眼眸中闪过一丝无趣,胆子这么小还学人家吓唬人,正是搞不懂在想些什么。 撇了撇嘴,转身回到言西辞身边,看着他那脸上浮现的红肿,神情有些格外的无奈,这几天真的是出来一次不幸一次。 先是被人从家里绑走,然后突然兴起想要学校,就又被人砸伤了,现在又被人打了一巴掌,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她估计该去医院守着这孩子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上药吧,真的是旧伤未平,一伤又起,不过药包放在了教室,并没有带出来,而且里面也没有消肿的药物。 算了还是去医务室吧,现在回去,肯定也会被非议,不知道还以为是她把人打了呐。 白纱半掩,扶光疏影落在窗边,落叶悠悠晃进屋内。 轻车熟路的推门走进医务室,里面依旧空无一人,不过荀浮也不在意毕竟这个点校医应该还在来的路上,牵着言西辞走到病床便,让人坐下,随后动作格外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所需的药物。 用棉签蘸取着消肿的药膏,动作轻柔的给言西辞涂上。 冰冰凉的药膏附着在脸上,那火辣的灼疼感,明显减弱了不少,言西辞半眯上眼眸,似乎对于这个上药过程格外开心,毕竟这是这两天来唯一一次上药不疼的过程。 很快荀浮便将药上好了,将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药膏归还进柜子里,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包消毒湿巾纸,撕开从包装从中扯出一张,弯腰贴近言西辞耳畔。 本以为荀浮是想把多余的药膏擦掉,却看见荀浮指尖捏起他肩头的衣片,然后用湿巾纸一点点擦拭着。 言西辞脸上神情微微一愣,随后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润,原来阿浮刚刚去买东西就是这个吗?本来被季安白一打岔他都忘记了,衣服上还沾了东西,没想到阿浮居然还记着。 【反派好感度增加:十点,当前好感度为:五十一点。】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八) 正在专心一意清理的荀浮听见好感度上升的提示,并没有很开心,反而格外的心累累的。 她感觉自己的任务不是来获取好感度的,而是要当贴身保姆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得跟着这狗东西。 荀浮忽然间有些后悔自己心软答应重启任务,早知道这狗东西灵魂碎片这么难缠,自己还是继续回深渊躲着吧,那啥真相自己就当没有听过,也当没有发生过。 原本处理好伤势,荀浮便打算带着言西辞回教室,可这家伙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就是死活都不愿回去。 眼瞅着外面已经响起的上课铃声,冷眼看着眼前坐在床沿的一副小可怜模样的少年,荀浮强忍着胸口中涌动气息,尽量冷静的问道: “你不想回教室,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阿辞?” 只见言西辞揪着衣衫,脸上神情忽闪,眉眼间带着些许挣扎道:“脸肿了,不好看,不想让那些人看笑话。” 看着言西辞脸上红肿的痕迹,因为抹了药的缘故,已经没有最开始看见的那么吓人了,但依旧看起来和平日里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可却给少年添了几分异样的凌虐美感。 这样也的确不好回去,毕竟这么大块印记太明显了,于是荀浮便试探着问道:“要不我打电话让先生派人来接你回去?” 言西辞微微歪头考虑了一下,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荀浮问道:“阿浮和我一起回去嘛?” 看着言西辞带着希冀的目光,荀浮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随后果断拒绝掉了,“我等会还要上课,我昨天都已经没有上课了,不可以再旷课了,所以阿辞要回去吗?” 言西辞眼眸霎时蒙上了一层薄雾,看起来灰蒙蒙的,垂下脑袋似乎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 看出来了言西辞的小情绪,荀浮无奈的将刚刚在柜子里顺手拿的口罩递到言西辞面前,语调柔柔道: “不想回去的话,那就戴上这个和我一起回教室上课。” 忽然递到眼前的口罩,让言西辞眼眸微闪,细碎流光划过点亮幽幽星河,接过口罩撕开塑料包装,言西辞却没有戴上,反而抬眸看着荀浮眼眸亮亮的,像只小狗一样,“阿浮,你帮我戴。” 原本还正疑惑为啥言西辞不戴上的荀浮,闻言顿时就明白了,失笑的接过口罩,小心翼翼帮言西辞戴上。 看着被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眼眸的言西辞,荀浮眼眸中藏着无奈,叹息道:“现在可以走了吗,我亲爱的阿辞。” 【反派好感度增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五十六点。】 听着脑海中莫名其妙响起的好感度提示音,荀浮看着言西辞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好像啥也没干,为啥突然加个好感度? 但在荀浮看见的地方,只见言西辞耳尖微微泛红,被口罩遮住的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红晕,似乎在害羞着什么。 不明所以的荀浮正想要牵着言西辞回教室,便见言西辞忽然跳起来,语调磕磕巴巴的说道: “那个什么,阿浮我们回教室吧,哪边是去教室的路,这边吗?” 紧接着便看着言西辞一溜烟的便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只留下原地蒙圈的荀浮,格外迷茫,我是谁?我在那?刚刚啥玩意一溜烟过去了? 回过神来的荀浮,看着言西辞离去方向,脸上神情一变赶忙追了上去,这家伙往后山跑啥,正是服了。 可追出来的时候言西辞早已经没影了,荀浮也没法只能一路边走边找,总不能把人就这样丢了吧。 刚拐弯走到靠近后山的一处小亭子附近,浓密的树影遮挡着荀浮身影,忽然前方小亭子里传出一道有些耳熟的声响。 凑近一看原来是季安白在小亭子里打着电话,他的手臂此时看着依旧有些变扭,大概是还没有去处理伤势,侧耳倾听着他打电话的内容。 “嘶,我上次让你们办的事情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废了他吗,为什么人还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面前!” 季安白脸色格外难看对着电话那头吼道,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季安白脸色才缓缓平复了下来,随后又继续道: “那今天下午你们必须得给我把事情解决了,这次你们人给我带多点,我不就不相信了一个小小的女生能翻出什么浪来。” 只听见电话那头一个低哑的声音,讪讪的拒绝道: “白哥,还是算了吧,上次我们哥几个被那女的打了一顿,要不是我们几个跑开,就被言家的人抓住了,林子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没醒哪,算了吧白哥。” 顿时季安白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上浮现着狰狞的神色,可是就这样放弃了他又不甘心,只能咬牙再度加注筹码,“我把钱再提倍,而且保证言家这边找不到你们头上。” 在金钱的诱惑上电话那头的人果然犹豫了,深思熟虑一番后,语气慎重道:“你要是真能保证言家找不到我们,这单子我就再接一次,不过你这边得先把钱打过来,林子他们还等着交医药费。” 季安白闻言脸上神情有些尬然,他妈昨天刚刚找他要了一笔钱,自己现在身上压根没有那么多钱,但是一想先前言西辞和荀浮对他的羞辱,季安白又不想就这样放弃掉,只能商量道: “我这边可以先给你们转一半,只要事成了,另一半随后就转。” 闻言电话那边的人,顿时便寂静了下来,似乎在思索这个法子行不行,过了一会儿,终究是兄弟伤势战胜了底线,只听那人沉声道: “行,你先把钱转过来吧,等会下午的时候你给我发个地址,我带着人过去。” 紧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细节,这才把电话挂断了,做完这一切的季安白又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等到季安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此处,荀浮这才从树后探出身来,手中捏着一片翠绿的枝叶,眼眸微冷,带着入骨的寒凉。 小少爷有点怪!(二十九) 忽而身后传来脚步声,荀浮扭头望去,却看见一路上都没有看见的言西辞,此刻正挠着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荀浮眸光忽变,收敛了眼眸中的寒意,语调带着几分无奈道: “你没事给我乱跑什么,你认识路嘛?” 就是因为不认识路所以迷路走到这里来的言西辞,有些尴尬的望着四周的树,刚刚一不小心跑猛了,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是哪里,上前拽着荀浮的衣袖微微晃动道: “阿浮,我迷路了。” 看着言西辞撒娇的模样,荀浮心头微软,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只能无奈伸手推了推他的额头,没好气道: “走吧,我们回教室去,现在估计回去还能听个下半场。” 此时教室里格外安静,只有沙沙的书写声响在整个教室中,李思捏着教材巡视着所有人,脸上神情格外严肃,当瞥到身侧那个学生写下的内容时,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但却没有说些什么,便朝着下一个走去。 没一会儿,便只见李思整张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转身走回讲台上,手中的教材重重的敲在讲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众人齐刷刷的望来眼眸中带着疑惑,似乎不明咋了,只见李思张嘴正准备说些啥,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李思只好将话语咽回去重新说道:“进”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荀浮带着言西辞走进来,只见众人的目光朝着门口齐齐望来,李思正打算训斥这上课都这么久才回来的学生,却看见了荀浮身后跟着走进来的人,脸色顿时变得格外和蔼可亲,语气一改冰冷的温柔道: “荀浮西辞怎么上课这么久才回来呀,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看着李思格外温柔的样子,班上众人都惊呆,脑子满是这还是我们那个熟悉的班主任嘛,不会被谁魂穿了吧。 荀浮也有些不大适应这样的李思,毕竟这样的温柔的确有点不适合出现一直格外严厉的李思身上,脸上表情微微变动,随后缓缓道:“言同学脸上的伤有些恶化了,我带着他去重新上了一道药。” 闻言李思连忙凑上前来关怀的问道:“这样啊,那西辞用不用回家休息一下,我这边给你批假。” 言西辞看着凑近的李思,往荀浮身后缩了缩,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微微摇晃,拒绝了李思的提议。 见状李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能放两人回到了位置上,可是刚坐下言西辞却怎么也不肯让荀浮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任凭荀浮百般劝解都没有用。 看着露着一双狭长凤眸的少年,这样的一双眼眸本该带着些许邪肆,可如今却透着几分委屈,因为带着口罩言西辞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阿浮我想和你坐一起。” 荀浮目光落在少年拽着她的那只象牙般的手上,她真的发誓自己很想打死这家伙,真的真的很想诶,汹涌的气息一下子冲到胸膛上,荀浮有些麻木的问着零三九: “零三九,我真的,真的不能弄死他吗?” 零三九顿时扔掉手中的毛衣,抱着一旁装着江司宴的小罐罐晃了晃,语气格外紧张的说道: “宿主,你要是再弄死大人的分身一次,大人真的就要消散了,到时候零三九也没有法子把大人四散的魂魄聚拢起来了。” 看着空间中装着江司宴的小罐罐,荀浮顿时心中气焰又散了不少,算了自己还是劳心劳力的当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叭,谁让自己欠他的呐,不过要是下个这家伙的分身还是这个样子,那算了毁灭吧,大不了同归于尽吧。 想通了的荀浮,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耐着性子哄道:“阿辞,你先乖乖上课,等下下课了我们再说这件事情好不好。” 可言西辞摇摇头,就是死拽着她不肯放手,见荀浮久久没有回到位置上,以为出什么事了的李思凑过来,满脸和蔼的问道: “荀浮啊,怎么不回座位上啊?” 荀浮提起被言西辞扣住的手展示在李思面前,脸上神情颇为无奈道:“那个李老师能不能给我和阿辞调一下座位,他想跟我一起坐。” 话音刚落,言西辞便扭头看向李思,眼眸微微带着些许深意,李思顿时感觉浑身一颤,连忙点点头同意道:“这个当然没有问题,那就陈竟跟荀浮换一下吧。” 陈竟就是言西辞现在这个座位旁边的男生,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框,在班上也不怎么说话,听见李思的话,陈竟微微一愣然后并没有反驳什么,便开始默默收拾东西了。 荀浮见状也看向言西辞缓缓道:“这下可以松开了嘛!我去把东西收拾过来,陪你坐。” 果然这次言西辞没有再揪着荀浮不放,但却没有让荀浮回座位上收拾东西,反而让人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麻溜的跑去帮她收拾东西。 看着言西辞勤快的样子,荀浮倒也乐得轻松,反正自己也不想搬东西,现在有免费的劳动力干啥不用。 没一会儿两人的位置便算是换好了,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荀浮,言西辞悄悄的伸手拽住她的衣摆,眉眼间升起一丝愉悦,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猫儿。 课堂也恢复了上课的气氛,李思回到讲台,拿起粉笔脸上神情再度归于严肃,沉声道:“我刚刚在下面看了一圈你们解的题,没几个让我满意的,这题型前段时间我还反复提过,怎么才过一段时间,你们就统统还我了?” 话音落在只有几个成绩还算顶尖的回应了一句,“没有”其他人都跟哑巴了似的默不作声。 顿时李思眉心蹙了蹙,双手撑在讲台上,神情颇为心累道:“我今天在讲最后一遍,要是后面谁在给我犯这种错误,就把这一章的公式给我全部抄一百遍。” 转身拿起粉笔几下便在黑板上书写下了题,开始仔细讲解着刚刚在下面环视一圈后看见的错误。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 听着李思的讲解,荀浮拿着笔时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一旁的言西辞着一直盯着荀浮看,毕竟他来学校的初衷只是为了荀浮而已,又不是来学习的,更何况书上的东西都太简单了没兴趣,还不如观察荀浮来的有趣。 就这样晃晃悠悠来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荀浮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带着言西辞离开教室,忽然窗口一个圆脸的女生朝着她招了招手,语调软软的喊道:“荀浮” 看见女生的模样荀浮遗失的记忆回笼,忽然想起来原本昨天就该还给女生的书,现在还在她这里,弯腰在桌洞里翻出那本还未开封的新书,走到窗口递过去,解释道: “安雅昨天出了点事情,没去找你还书,而且你的书我不小心弄坏了,所以这本新的还给你。” 看着怀里崭新的书籍,安雅脸上顿时微微发红,水润的眼眸闪过慌乱的神色,“没事的,你可以不用买新的,荀浮你等下有没有空,我妈妈说想请你吃饭,感谢,感谢你前段时间帮我。” 荀浮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啊,安雅,我今天有事,不能去了,你帮我跟阿姨说声抱歉呀。” 闻言安雅圆圆的脸上挂着些许失落,不过很快便掩去了,乖巧的摇摇头道:“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没事的。” 安雅笑起来,脸上总是会出现一个小巧的梨涡,看起来格外萌萌的,荀浮忍不住伸手捏捏少女软软乎乎的脸,轻笑道:“好啦,安雅快回家吧,记得不要图近去走小巷子。” 安雅家虽然就在这附近,但平时如果走大路的话会绕很远,有些时候为了赶时间安雅就会走那些比较偏僻的小巷子,前段时间安雅便在小巷子里遇到了一群人,如果不是原主路过带着她跑了,就差点被欺负了。 之后两人也成了朋友,不过平常原主的性子是那种比较沉闷的,安雅的性子又偏内向,两人一起几乎也说不了什么。 被荀浮突然的触碰,弄的满脸通红的安雅,听见荀浮的关怀,顿时也顾不得害羞眼眸亮了亮,将怀中的书抱紧了几分,点头道:“嗯嗯,那荀浮你路上也要小心,我先走啦,拜拜。” 目送着安雅离开,荀浮这才回到言西辞身边,伸手想要拉着人离开教室,却抓了一个空,扭头只见言西辞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幽幽的望着他,带着弄弄的怨念。 不明所以的荀浮一脸茫然问道:“阿辞,怎么了?” 言西辞却不语,眼眸低垂映着眼睑下方一片剪影,薄唇紧抿着,整个人充满了不悦的气息。 无奈的荀浮只好靠近了几分,再度询问道:“不开心吗,阿辞?” 可言西辞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望着地面。 渐渐没了耐心的荀浮,语气也急躁了起来,厉声问道:“言西辞,你究竟回不回去,不回去,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吧。” 回应荀浮的依旧只有静静的风声,荀浮把包往背上一甩,便径直离开了。 霎时整个教室便安静了下来,只有几缕风吹动窗纱带动的细微声响还在教室里萦绕。 言西辞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卷翘而浓密的睫羽微颤,眼底好似荡了一层薄雾,暮色暗淡,残阳透过窗户映着少年苍白的模样,影子在地面上被无限拉长,这一刻,永恒的孤寂涌上心头平息着那一丝怨意。 无助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在少年脸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荀浮没有再哄哄他,明明前面每次都会被迁就的,为什么这次没有了。 阿浮是嫌弃他烦了吗?不要他了吗? 少年缓缓蹲下身,怀抱住自己企图留下那仅剩的余晖,可下一秒光还是溜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明明正值暖意之时,如今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残阳已经落下大半,只剩下一丝余晖照耀着世间,骤然天色整个便暗了下来,豆大的雨滴,拍在教室外的树梢上,细密的雨声飘进教室里。 言西辞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蹲在哪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忽然一双亮面的小皮鞋出现在言西辞面前,手背上溅落着几滴雨水,冷冰冰的语气落在耳畔,“你打算在这里蹲到明早我来给你收尸吗?”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言西辞倏然抬眸,只穿着一身白衬衫的荀浮浑身湿透了站在他面前,脸色格外阴沉的看着他,手中用校服外套包裹着一个不知明的东西。 荀浮狼狈的样子,让言西辞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言西辞又将头垂了下去,掩下所以情绪,埋在臂弯之中,可下一秒一只冰凉湿润的手抓上他的手腕,将他整个拽了起来。 一个精致的盒子放进言西辞怀中,荀浮半皱着眉头,冷声道:“打开看看。” 刚刚她虽然没有压住脾气直接走了,其实只是想下楼平复一下心情,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与人接触过了,这些年她一直在东奔西跑躲避着江司宴,将自己困在无人之地。 现在两人误会解除了,因为愧疚她压制着性子处处迁就着言西辞,可那上千百年的漫长岁月,早就将她性子里的温柔磨得一干二净。 言西辞几次三番的闹脾气,一次两次三次,她都可以容忍,但是愈发到后面自己就愈发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了,而刚刚她彻底压制不住了,但却不想伤害他,只能转身离开。 平复完心情后,她便蹲在楼下开始想怎么把人给哄回来,在零三九的提议下她去学校超市买了一份礼物,可刚走到操场附近就下雨了,于是她只好顶着大雨赶回来。 言西辞看着手中被强行塞进来的盒子,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一双黝黑的眼眸望着荀浮,里面满是看不透的情绪。 见言西辞久久没有动作,荀浮原本压下去的脾气再度暴躁了前来,置于身侧的手虚握着,闭上眼眸,努力平复着心头的燥意。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一) 没一会儿,荀浮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眸,伸手拆开礼物的包装的丝带,然后将盒盖拿起,盒子里满满当当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糖果。 荀浮拿起其中一枚,剥开糖衣,喂到言西辞嘴边,嗓音带着沙哑道:“阿辞,你有什么想法或者不开心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不喜欢你莫名其妙闹脾气,不说话。” 看着眼前带着水果甜味的糖,言西辞眸光动了动,慢吞吞启唇将糖果吞了进去,甜腻的果味瞬间蔓布舌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不大喜欢这个味道。 含着糖块,言西辞再度低下头看着怀里满当当的糖果,嗓音断断续续透着些许委屈道:“阿浮都没有捏过我的脸,却捏了那个女生的脸,还给她送东西” 荀浮伸手从里众多糖果了挑了一枚印着大白兔标志的奶糖,撕开糖衣,有些烦躁的塞进嘴里,奶味弥漫在口中,缓缓平复了心中再次涌动的暴躁,敲了敲言西辞的脑袋,有些无语道: “送什么东西,那是我前段时间跟人家借的,不小心弄坏了,我买了一本还给人家,还有你看看你脸上的伤怎么让我捏。” 闻言言西辞忽然想起来自己脸还受了伤,眼眸忽闪早知道季安白那一巴掌就躲过去了,这样阿浮就能够摸他的脸了,都怪那个季安白没事找事。 燥意浮上心头,很快又被压了下去,言西辞抬眸对上荀浮不悦的目光,小心翼翼开口道:“对不起,我不喜欢阿浮对别人比对我好,阿浮是我一个人的。” 说着言西辞眼眶突然一红,落寞溢满眼眸,整个人仿佛是被遗弃的小兽一般。 面对言西辞的这番话,荀浮心头愈发无奈,红唇微张想要劝说些什么,但最后却都没有说出,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不言,良久荀浮才缓缓道:“走吧,回家。” 拎着湿漉漉的校服,荀浮率先转身离开。 看着荀浮离去的背影,言西辞眸光一沉,失落之色蒙上面容,怀里的糖果依旧散发着香甜的气味,但却勾不起他心中的半分波澜。 走出教室的荀浮,冷风扑面吹来,零三九抱着小毛衣好奇的问道:“宿主你为什么不回应大人的这番话呐?回应了说不定大人的好感度就会增加的。” 荀浮揉着发疼的眉心,疲倦道: “我不想他执念太深,零三九其实让我穿梭这些位面做任务不止是为了让我复活吧,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收集他的神魂吧,因为他自愿散了半魂的缘故,你们没法强行将其收回,唯一的办法便是他自愿,所以你们才设置了这么多的附加任务。” 荀浮肯定的语气,让零三九瞳孔微缩,小爪子扣着小毛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因为事实的确是如宿主说的这样。 良久零三九才缓缓道:“宿主,大人真的为了你做了很多。” 捏着校服的手微微收紧,荀浮望着天边呼啸而落的雨丝,无力道:“零三九这个位面之后,你们找别人吧,我会帮忙封存江司宴所有关于我的记忆,我不会成为你们收回他神魂的绊脚石。” 这段话听起来平淡,但却含着一丝淡淡的对人生的无力。 零三九晃着小爪子,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宿主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毛茸茸的脸上闪着焦急之色,不解道: “宿主你与大人之间的误会不是解除了吗,你为什么还是要走?” 面对零三九的不解,荀浮只是模棱两可的回应着,嘴角勾勒出一丝苍白的笑容,“你不明白,我留下会害了他,零三九把江司宴的神魂给我吧。” 零三九看着身旁的小罐罐,一把将它紧紧的抱在怀中,“宿主,你不能封印大人的记忆的。” 下一秒零三九便被拽出了空间,荀浮一双眼眸泛着浅浅的金色,漠然的看着零三九,冰凉的话语带着不可否认的命令,“把江司宴交给我。” 只见零三九神情呆滞,目光空洞的将怀中的小罐子,缓缓交付到荀浮的手中。 得到罐子的荀浮,将零三九扔回了空间,看着躺在罐子中,神色安详的江司宴,荀浮没有犹豫,指尖绘出一道道金符,将罐子包裹其中。 顿时金光大盛,雨丝驻足在半空中,时间停留在了此刻。 随着罐子上的金符光芒越盛一分,荀浮脸色便苍白一点,可是她的目光却始终坚定着,忽然手腕上一圈赤红的荆棘藤蔓咒印蔓延着往手臂上爬。 每一寸都带着灼烧的痛楚,这是自己永堕无间的契约,也是她一缕残魂能够在这世间存活千年的原因。 可这东西也是一柄双刃剑,它依靠着蚕食她的情感,吞噬她的人性,用她的残魂作为滋养恶欲的器皿,终有一天她会沦为一个无情无欲的怪物,湮灭在这世间。 她不敢有过多的情感,这样只会加速她的失控,而江司宴却是一个能够牵动她情感的所在,她只能躲。 一口鲜血呕出,荀浮撑着符咒的手微抖,她快要撑不住,可封印还没有彻底完成,她不能够收手。 空间中已经脱离控制的零三九,看着举动疯狂的宿主,急的不行,但是却又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劝说着企图让宿主放弃这番举动,“宿主,你快停下,再这样下去,这具身体会承受不住你的力量,到时候你的神魂也会受到伤害的。” 可荀浮哪里会停下,她既然这样做了,便是知道了自己会承受的后果是什么。 终于罐子上的金符开始一点一滴融进去,眼看着就要彻底融进了,忽然浓郁的黑烟溢出,开始吞噬这金符,一副势要将所有金符腐蚀殆尽的气势。 眼看着就要失败,荀浮指尖再度划出一道道金符,企图重新来过,这时手腕上的赤红色的荆棘纹路已经蔓延至脖颈处了,忽然红光大作,荀浮脸色顿时煞白,鲜血溢出嘴角,手上稳着金符的力量顿时便断了。 ------题外话------ 我们阿浮有苦衷的,说不出口的苦衷!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二) 身姿微晃就要朝着后方倒去,却没有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反而被人拥入了怀中。 低哑而带着无奈的嗓音响在身后,“阿浮,你总是这样肆意妄为。” 靠着身后微暖的胸膛,荀浮张嘴想要说话,却咳出了一嘴的血,抬手想要捂住那肆意涌出的鲜血,手臂刚抬起,却被江司宴一手抓住。 修长凉薄的手指扣着那纤细的手腕,与那赤色荆棘形成鲜明的对比,话语带着些许飘忽落在耳畔,“封印,阿浮这些年你究竟把自己弄的有多狼狈?” 忽然话语变得格外急促隐约间还透着怒气,“可偏偏哪怕至此你都不肯依靠我一次,甚至现在还想要封印我的记忆,荀浮,难道在你眼中我与你之间哪怕误会解除,都无法重新开始回到过去吗?” 荀浮挣扎着从江司宴怀中起身,目光对上江司宴赤红的眼眸中,他依旧是身为言西辞时的那副装扮,伸手想和以往那样揉一揉他的发顶。 可身体里充斥着的虚弱却让她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最后只能搭在江司宴扣在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 望着江司宴眉眼间满是无奈,咽着口中鲜血艰难的开口道: “现在的我不过一缕残魂,靠着这股子封印苟延残喘,连对你那最后一丝情感,我都快要守不住了,现在的我已经没法和你重新开始,重回过去,江司宴忘了我,好不好。“ 明明格外平淡的话语,却刺痛了江司宴的心,捏着荀浮手愈发用力了,语气颇为咬牙切齿道: “我找了你万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误会也解除了,如今你却让我放弃!” 面对江司宴的怨气,荀浮却没有气力再说些什么了,只是垂眸看着手臂上栩栩如生的荆棘不语。 见荀浮望着手臂,一言不发,江司宴心头的怒意愈发强烈,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愈发重了,“无尽之域的封印,怎么来的,阿浮如果你是想凭借着这个离开我,那就不要想了。” 幽寒的目光落在荀浮身上,似乎只要荀浮敢说一句让他不喜的话,下一刻便能将其禁锢,永远无法离开。 荀浮张张嘴,大口大口的鲜血呕出唇瓣,看着江司宴固执的神情,眸光中的坚持忽然一软,抬起手腕,将那艳红的荆棘纹呈现在江司宴眼前,含糊道: “阿宴,我能够凭借一缕残魂活到现在,自然便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就算你强行将我留下也没有用,这个东西早晚会侵蚀掉我仅剩的神魂。” 那声熟悉而亲昵的称呼,瞬间安抚住了江司宴涌动的情绪。 一双狭长的眼眸落在那白皙的手臂上,指尖沿着纹理缓慢研磨着,红光随着江司宴的动作不断闪动着,似乎有愈演愈烈的征兆,倏然森冷的黑烟,从那象牙般白的指尖泄出,蔓延蚕食着荆棘的纹路。 “嗯” 一声闷哼,荀浮脸色已经苍白的如同雪一般,一口鲜血再度呕出,溅落在江司宴那雪白的衬衣上,如同湮了一朵朵艳丽的花。 荀浮难受的模样,让江司宴手上的举动微微一顿,黑烟豁然消散,眸光中满是慌乱的,将人揽入怀中,嗓音颤抖着道: “阿浮” 这时零三九也跑了出来,小爪子抱着一个白玉小瓷瓶,神情紧张又慌乱的递到江司宴面前,“大人,快给宿主服用这个。” 江司宴抬眸接过拨开瓶塞,将一枚圆润的丹药塞进荀浮口中,荀浮原本虚弱的气息顿时恢复了不少。 见此江司宴脸上神情这才缓和了不少,但依旧紧张的看着怀中人,“阿浮,你有没有好点。” 荀浮睫羽微颤,双手扶着江司宴的臂弯,缓缓直起腰背,轻咳道:“咳,没事。” 可下一秒荀浮原本恢复了些许的脸色再度苍白了下来,手臂上的纹路,燃着灼烫的红光,开始恢复着那节被侵蚀掉的纹路。 随着越发耀眼的红光闪烁着,原本暂停在颈间的荆棘再度开始生长,没一会儿便已经蔓延至下颚了。 而这东西每生长一寸,荀浮的呼吸便微弱一分。 江司宴看着怀中荀浮面容金纸的模样,指尖萦绕着黑雾,却迟迟不敢下手,虽然他的力量对这东西有着致命的伤害,但是荀浮神魂却经不起他这般折腾,可偏偏这东西不能一次性强制铲除,便会对荀浮的神魂造成加倍的反噬。 忧愁萦绕在江司宴眉间,可偏偏他却无可奈何。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江司宴冷声唤道:“锦清。” 只见虚空之中波动了一下,一袭暗色衣袍的男人出现在江司宴身侧,神色恭敬俯身道:“主子” 江司宴单手扶着荀浮让她在自己怀中靠的更加舒适,另一只手黑雾萦绕在上方,缓慢勾勒出一个印记,嗓音冷然吩咐道:“协助我镇压。” 锦清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主子神魂原本就不稳定,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力量,只会造成更大伤害。 但是一想到主子为神女所做的那些事情,锦清又将迟疑收回了,反正又劝不听,还不如早点弄完早收工。 偏灰的雾气升腾在他手中,随后缓缓融入江司宴掌心的黑雾之中。 有了锦清的帮助,江司宴结印的速度便快上了,许多,随着最后一笔勾勒完成,带着浓郁邪恶气息的图印落在荀浮手臂上。 霎时荆棘红光大盛,似乎在强烈排斥着图印的靠近,半昏迷状的荀浮再度呕出一口鲜血,而她气息已经弱到几乎要感知不到了。 江司宴见状虽然心疼,但这是关键时刻,他根本不可能停下,一旦停下后果,便是荀浮神魂湮灭的下场。 眼眸中的心疼愈演愈烈,可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随着最后一点图印融入荀浮白皙的手臂中,原本已然蔓延至下颚的荆棘藤蔓倏然收回,在图印附近留下一圈小巧的纹路,乍一看只当是纹身一般。 荀浮原本皱起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只是依旧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模样。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三) 而做完这一切的江司宴,对着凝固的时空,袖手一挥,时间再度流转起来,但却没有气力在掌控这具身体了,只能将控制权交还给被迫陷入沉睡中的神魂碎片。 化作一道流光的江司宴也回到了那个小罐子里,继续温养着神魂。 零三九见状也抱着小罐子,继续回到空间之中,但锦清地上昏迷中的两人迟疑了一番最后还是重新隐匿了起来。 而重新接管身体的言西辞悠悠醒来,看着眼前的雨丝纷飞的景色,神情中有着些许茫然,神经迟钝似乎还没有理解现在的情况。 怀中温软驱使着他垂眸,荀浮一脸苍白满身血渍的模样映入眼帘,言西辞脸色顿时就慌了,抱着荀浮便想起身朝楼下走去。 可下一秒言西辞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体内莫名的虚弱,诡异般涌来,眼前景象也开始模糊不清了。 他单手扶额甩了甩头,企图保持着眼底明清。 忽然怀中人身旁的手机震动响起【凭栏远眺玉生烟】 言西辞摸索着拿起手机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木齐紧张的声音,“荀浮小姐,你和少爷现在那个位置哪,我在学校门口一直没有看见你们。” “高三九班门口,快过来。” 说完言西辞手上力道一松,手机再度滑落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如同蒙上了一层浓雾,电话中木齐的声音悠远而模糊,根本听不清。 将怀中软玉抱紧了几分,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言西辞努力想清醒过来,可眼前却岿然是一片黑色。 翌日医院中 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在鼻尖,病床上,少年眉心轻蹙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似乎梦到了很不好的东西。 忽然少年猛的坐起身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疏光映在少年的身上,却带着些许阴郁的味道。 好像想起来什么,少年拔掉手上正在输液的针管,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正打算开门,便撞上了来给他送东西的木齐。 看见言西辞醒了,木齐眼眸一亮激动道:“少爷,你醒了,你怎么把针给拔了呀,医生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乱走动的。”说着便要扶言西辞回到病床上。 言西辞往一旁躲闪了一下,避开了木齐的接触,扶着有些昏的头,眸光冷冽的问道:“阿浮在哪?” 扶了个空的木齐,倒也没有多少尴尬,毕竟自己小少爷也就那个性子,不喜他人触碰,收回手抓了抓头发回道: “荀浮小姐在隔壁病房,暂时还没有醒,小少爷先吃点东西再去看荀浮小姐吧。” 知道了荀浮在哪的言西辞,哪里还管木齐说了啥,径直绕过木齐,朝着隔壁病房走去。 可并不知道这个隔壁是左是右的,言西辞成功找错了病房,看着自己投来目光的老人,言西辞什么都没有说扭头便合上了房门。 跟在言西辞身后的木齐看着自家少爷的这番操作,有些沉默了,自己刚刚是想阻止的,他发誓,可是自家少爷动作太快了,根本连开口都来不及。 握着门把手的言西辞扭头看向木齐,眼眸中隐约见透露着寒芒。 木齐顿时便咽了一口口水,嘴角扯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抬手指着另外一边的病房,讪讪道:“少爷,荀浮小姐在这边。” 寻着木齐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推开门,温暖的光洒病房里,轻柔晨风吹动着窗帘,地板上映着舞动的光影。 病床上少女眉眼安宁的躺着,言西辞放轻脚步走到病床边,垂眸看着那扎着输液管的白皙手背,药液顺着透明管体,缓缓输入荀浮体内。 伸手虚虚握住荀浮的手,目光无波无澜的望着她那恬静的睡颜,嗓音淡然道:“她现在的情况是如何?” 站在一旁的木齐垂眸恭敬道:“医生检查说,荀浮小姐只气血不足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少爷无需担忧。” 闻言言西辞眉头轻挑,似乎有些不相信这番说辞,毕竟昨晚荀浮那满身血色,怎么可能只是单单气血不足,嗓音中带着疑虑道: “没有外伤?” 木齐摇摇头表示道:“荀浮小姐身上没有外伤。” 说来也奇怪,昨天晚上他赶过去的时候看着两人浑身是血抱在一起,其中荀浮小姐那脸色简直可以说和死人无差一二了,可偏偏医生检查完,只是亏了些气血,甚至连点外伤都没有。 闻言他眉头紧锁着,指尖轻柔研磨着荀浮的手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响才缓缓道: “昨晚你过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什么不对,或者父亲那边可有查到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木齐有些疑惑的抓着头发,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少爷不应该很清楚吗? 怎么现在还来问起他来了,不过木齐却不敢有所质疑,只能老实说道: “我昨晚过去的时候,就只看见荀浮小姐跟您在走廊上,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昨晚的监控先生那边也调查过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似乎被人恶意篡改了,看不见任何东西,先生那边正在让人努力修复中。” 监控被篡改的情况,言西辞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反而觉得理所应当,毕竟他都不清楚自己当时是如何跑到教室外面去的,那段时间的记忆他完全是一片空白。 想着言西辞压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识捏紧几分,不巧的是这一抓,刚好就将一截输液管抓了进去。 没一会儿便只见那艳红的鲜血顺着透明的输液管倒流而上,而沉思中的言西辞并没有发现这一情况,反而手上力道愈演愈烈。 幸亏一旁的木齐注意到了,连忙提醒道:“少爷,你好像按到了荀浮小姐的输液管,都血液倒流了。” 言西辞一低头果然看见那缓缓逆流而上的血色,脸色微变连忙松开了抓着被子的手。 没了压力,输液管里的红色,没一会儿便褪了个干净。 只是因为这点小意外,言西辞眉眼间涌上些许自责,伸手想要握住荀浮的手,却又害怕出现刚刚的情况,最后选择置于搭在身前。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四) 病房里格外寂静,言西辞就这样守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荀浮生怕错过了她醒来的瞬间。 一旁的木齐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柜子上,轻声劝道:“小少爷先吃点东西吧,我去喊护士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言西辞专注的目光分出一丝余光落在手背上冒着血珠的伤口,毫不在意道:“不用。”随后又目光专注继续看着荀浮。 对言西辞的拒绝,木齐表示很是心累诶,小少爷现在这个模样,要是让先生知道看,自己铁定是要挨骂的,可是又偏偏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法子,心累 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在玻璃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落在洁白的被子上,言西辞的目光微微有了一丝波动,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昨晚荀浮送给他的那一盒糖果,似乎被他放在了座位上,薄唇抿了一下,扭头语气淡然吩咐道: “木齐,让人去学校把我座位上的一个盒子给我送过来。” 不是很明白,自家小少爷为什么突然想要一个盒子,但是小少爷的吩咐还是要听的,随后便转身走到门口,随意指派了一个人去学校取东西。 安排完木齐又回到房间守在言西辞的身边当个尽职尽责的木头人。 而此时空间之中 躺在柔软大床上的荀浮悠悠醒来,只见一团放大的毛茸茸浮现在眼帘之中,荀浮想都没有想,抬手便是一巴掌呼了过去,直接就将零三九扇到了地上。 被扇懵了的零三九,呆呆的趴在地上,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忽然就委屈了起来,看着荀浮就开始嚎了起来,“宿主你怎么可以打我,我辛辛苦苦守了你一夜,你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你就是打我,呜哇” 荀浮揉着发疼的额头,耳朵便满是零三九的干嚎声,让人格外心烦,只见荀浮抓起一个枕头便朝着零三九砸了过去,“别喊了,烦死了。” 柔软的枕头砸在零三九身上的瞬间,哭嚎声便戛然而止了,只是零三九依旧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荀浮但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耳边清静了,昨晚的意识渐渐回笼,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荀浮眉头微皱缓缓道:“零三九我这是在哪?” 零三九抱着枕头委屈巴巴的回道:“这里是系统空间,昨天宿主的神魂太过于虚弱,我怕出事,我就把宿主带回了系统空间。” 昨晚的场景涌上脑海,荀浮抬手看着手腕上那被荆棘藤蔓环绕住的黑色印记,眸光微深,嗓音带着些许莫名的情绪道: “零三九,江司宴怎么样了?” 一听宿主再问大人的情况,零三九也顾不得心里的委屈,脸上神情一变,兜兜的便跑去将装着江司宴的小罐罐叼到荀浮面前。 将小罐子放到床铺上,零三九看着荀浮缓缓道:“昨天大人为了封印住宿主你身上的无间之印,消耗了太多力量,所以又开始沉睡了。” 伸手将罐子捧在掌心,凑到眼前,罐子里江司宴双眸紧闭,那张俊美的容颜上,却看不见半点血色。 指尖隔着罐子,轻柔抚摸着他的脸,眼底闪过细碎的光芒,那颗在堕入无间之后便被禁锢的心,好像再次有了触动。 良久之后,荀浮才再度抬眸目光落在零三九身上缓缓道:“我现在是第一个位面任务失败了还是什么?” 正抱着自己的尾巴自娱自乐的零三九,闻言歪着脑袋道:“宿主你的第一个位面任务还没有结束哦,我只是暂时把你的神魂抽离了而已,那具身体会陷入短暂的沉睡之中,宿主随时都可以回去的。” “嗯”荀浮收回目光继续落在江司宴的身上,“是不是只要刷满好感度,就可以收集到他的神魂碎片?” 闻言零三九圆溜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舒展着毛茸茸的身体道:“只要宿主把好感度刷满,等大人在位面中的肉身死亡,神魂碎片便可以回归本体,宿主是打算回去小世界了吗?” 荀浮没有在说话,只是目光注视着沉睡中的江司宴,流光细碎划过眼眸,余光落在手腕处的猩红荆棘之上,良久缓缓道: “送我回小世界吧。” 零三九脸上顿时止不住的激动,小爪子一时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嘴上连忙说道:“好哒,宿主我马上送你回去。” 说着小爪子扒拉出一幕光屏,在上面随意按了两下。 温暖的光便将荀浮笼罩其中,下一秒眼前一黑,便不知道清醒了。 再度醒来时,还未打量清楚周围环境,脑海中便响起一道冷冰冰的机械声。 【由于宿主当前灵魂强度不高,开启灵魂修补进度,当前进度为:0,本位面任务结束后奖励十点,下个位面开始特殊任务。】 刺耳的声响,让荀浮顿时感觉整个脑子都快炸了,看着头顶的雪白色的天花板,荀浮正想问一问零三九灵魂修补进度是什么,耳畔便响起了一道带着紧张的声音,“阿浮,你醒了。” 荀浮扭头言西辞略带憔悴的模样映入眼帘,张嘴刚想要说话,身体上便涌上一股股无力又恶心的感觉,叫她格外的难受。 手指紧紧抓着床单,她眉头紧蹙着企图忽视掉这种感受。 看着荀浮忽然一变的脸色,言西辞顿时便察觉出了不对劲,脸上神色一紧,扭头便冲着杵在门口的木齐喊道:“去找医生。” 目光再度落回到荀浮身上,此时的荀浮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而连接在手背上的输液管也因为荀浮的举动,再度出现了血色。 言西辞连忙伸手将她输着液的那只手放平,神色中透着心疼,薄唇微启想要安抚一下荀浮,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用余光观察着门口,希望医生能够快点来。 忽然手臂上传来细微的痛感,只见不知何时,荀浮双手抱着将他的手臂拽了过去,一口咬在嘴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难受一般。 对此言西辞并没有将手抽回来,反而还递过去了几分,同时还不忘注意着荀浮手上输液的情况。 ------题外话------ 阿浮要开启新的任务模式啦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五) 而就连意识都处于迷糊状态的荀浮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神魂与身体上不断涌上来的无力与虚弱,让她已经分身乏术。 这时去找医生的木齐也回来了,刚走到病床边,便看见荀浮抱着自家少爷的手死死咬着,顿时心头一阵不知作何的感想,默默的收回目光杵在一旁,当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医生与护士也齐齐围了过来,安御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眼眸中幽光平静划过,缓缓道:“西辞你先松开一点,这小姑娘把你抱的太紧了,我没法检查。” 言西辞眉头一皱,脸上神情有些不悦,但还是听从着安御弋的话,准备把手抽回来。 可言西辞才动了一下,荀浮便咬的愈发重了几分,双手死死抱住不愿松开。 对此言西辞既无奈,心底又有一些暗喜,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冷的神色道:“就这样看吧,安叔叔。” 安御弋也没有强行让两人分开,只是眉眼轻挑,俯身伸手轻轻掀开了荀浮紧闭的眼眸,开始检查她此时的情况。 可越检查,安御弋的脸色便沉了一分,最后听诊器一收,指尖研磨着下巴,看着荀浮的目光有些格外凝重。 凝重的模样叫言西辞心头咯噔了一下,虚握住荀浮手,字词带着些许艰难的问出声: “安叔叔,阿浮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安御弋眉头微微紧皱,语调思量道:“很奇怪,她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比较虚弱,补一下气血就可以了,只是” 忽然间的停顿,几乎将言西辞的心脏吊在了半空,“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表现出来的状况像是经历了难以忍受的痛苦,西辞你们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安御弋话音一转,落在了言西辞身上。 可言西辞却脸色为难的摇了摇头,“昨晚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好像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阿浮便满身是血的躺在我的怀里,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安御弋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眼眸透着镜片闪着幽深的光芒,“好像昏迷?西辞你对于你昏没昏迷都不确定?” 言西辞闻言垂下眼眸,幽光细碎划过,手上轻轻拍着荀浮的背,企图平复掉她现在的这个状态,嗓音微沉道: “当时很奇怪,我记得我明明在教室里,但我有意识之后却是在教室外了,中间就像是被人掐掉了一段一样。” 这下安御弋也沉默了,因为整件事情都太过于奇怪,半响才缓缓道:“现在她的情况应该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系,但现在主要的是昨晚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能等她彻底清醒过来,再做打算。” 言西辞抬眸,目光带着些许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些什么。 整个病房霎时便归于寂静,窗外的风悠悠吹过,却带不来一个具体的真相。 这时病床上的荀浮却忽然平静了下来,墨发半掩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抱着安御弋的手松开耷拉在被子上,顿时把言西辞吓了一跳,语调慌张道:“安叔叔,阿浮这又是怎么了?” 安御弋脸上神色再度一沉,连忙查看了一番荀浮现在的状况,确定只是普通的昏迷后,神情又变回了原样,“她没事只是太累了,又昏睡了过去。” 闻言,言西辞吊起的心脏又放了下去,伸手替荀浮捻了捻被角,又开始坐在一旁守着荀浮发呆。 安御弋也没有再打扰,反而带着护士转身退了出去,毕竟在这里带着也没有什么用,现在只能等那个小姑娘醒来,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才能解决掉问题。 昏迷中的荀浮再度从空间中醒来,撑着身体缓缓坐起,神魂上的无力感,似乎还没有消散。 零三九抱着小毛衣凑到她跟前,关怀道:“宿主你没事叭,快把这个吃了。”说着便将一枚丹药递到荀浮面。 荀浮抬眸看了一眼便伸手接过了,指尖捏着丹药凑到唇边,嗓音平淡道:“安魂丹,哪来的?” 零三九低头小爪子灵活的织着手上的毛衣,回道:“系统商城里的,不过宿主的灵魂强度不够,暂时还不能够开启,我只能改了一些系统商城的权限,才勉强拿了几枚药品出来。” 闻言荀浮眼眸微低,将含在嘴里的丹药咽了下去,柔和的气息安抚着神魂上的刺痛感,“我怎么又回来了?” 理了理有些杂乱的线团,零三九抬首微微思索一番后,似乎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宿主会回来。 抛下织到一半的毛衣,小爪子一划拉,巨大的光屏出现在眼前,很是随意的一按,便调查出来了,“宿主,我刚刚看了一下,好像是你的神魂过于虚弱,一时无法掌控身体,所以被系统强制召回来了。” 说着又不知从哪里掏了一枚丹药出来,递到荀浮面前,继续道:“宿主把这个吃了,你再回小世界,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了。” 指尖捏起零三九小爪子捧着的丹药,眼眸幽深带着些许不可深究的碎光,“固魂丹,零三九你和系统商城都是由你们家大人制造的吗?” 零三九摇了摇毛茸茸的脑袋,脸上神情格外认真道:“我不是大人制造的,我只是奉命听从大人的指示,系统商城都是由主系统那边管理,但是谁制造了我们,零三九并不知道。” 没有得到答案,荀浮也不在意,抬手将丹药塞进嘴里,“送我回小世界吧。” 医院中 言西辞依旧坐在病床边,不过这次房间里却多了一个人,原身的父亲荀安,昨天他因为母亲的事情回了一趟临省份老家,今早才得到消息连忙赶回来的。 只见荀安满脸倦容像是一瞬间老十几岁一般,两鬓斑白身姿佝偻的站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的女儿,眼眶发红,水光在眼眸中泛滥着,无力感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明明昨天早上出门还好好,怎么现在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六) 病房中的气氛霎时便沉重了起来,荀安扶着病床,身形微晃几乎要站不稳了。 一旁的木齐连忙上前将人扶住,带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出言安慰道:“荀叔,人没什么事,您不要过于担忧,小心你的身体。” 荀安紧紧拽着沙发扶手,强忍着眉心的晕眩,目光依旧落在病床上的荀浮身上,询问道:“木齐啊,我家浮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怎么会突然昏迷哪?” 木齐挠了挠头,眸光闪过一丝思虑之色,而且先前安医生同少爷讲病情的时候,他站的比较远,没咋听清。 看着荀安担忧的模样,木齐抬眸看了一眼如同石像一般坐在病床前的少爷,最后选择了将昨晚安医生的话,转述给了荀安,毕竟如果荀浮真的出了点什么事,估计自家少爷也不会坐的这般泰然。 “医生说只是有些身体虚弱,没有什么大碍,进一步的情况要等荀浮醒来再看看,所以荀叔你且放宽心。” 闻言荀安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情绪勉强没有那么激动了,但眼眸依旧时不时的望着病床处的荀浮。 窗外羲和高悬于空,软云遮掩半隐。 柔柔光影跳跃落在荀浮的眉眼上,忽而卷翘的睫羽微颤,疏光泄出眼底,这次身体却没有再像上次那般难受了,只是隐约间还是有些虚弱。 荀浮一动,身侧的言西辞便察觉到了,眼眸中透出一丝欣喜的光影,薄唇微抖轻唤道:“阿浮,你醒了?” 目光小心翼翼打量着荀浮的神色生怕出现上一次的情况。 荀浮嗯了一声单手撑着被子想要坐起身来,言西辞见状连忙伸手将人扶着坐在病床上。 一旁沙发处的两人也围了上来,荀安激动的上前,伸手想要握住荀浮的手,但最后关头却又迟疑了,满腔担忧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语,“浮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今早你张叔给我打电话,说你昏迷了,爸爸可担心你了。” 荀浮摇摇头,伸手虚握住荀安放在床边的手,目光中透着安抚之色,干哑的喉咙说一句话都带这些许甜腥味,“我没事,就是最近学习上太紧张了,没有按时吃饭,身体有些扛不住,让你担心了爸。” 荀安垂首看着女儿纤瘦的手,眼眶的红色加重了几分,“浮浮,学习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呀。” 荀浮扯动嘴角,正准备回应,这时一旁贴心的递上了一杯温热的水,荀浮抬眸对上言西辞隐隐透着温柔的目光,低沉温润的嗓音传来,“荀叔先让阿浮,先喝杯水,你们再聊吧。” 被言西辞这样一提点,荀安这才想起来荀浮这睡了这么久才醒,嗓子肯定不舒服,连忙催促道:“对,对,浮浮你先喝点水,对了浮浮想吃点什么,爸爸去给你买,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闻言荀浮正想拒绝,可还未开口便又听荀安说道:“小少爷,浮浮就先拜托你了,我去给浮浮买点吃点,马上就回来。” 说完便急匆匆跑出了病房,而刚好就站在一旁木齐刚伸出的手也尴尬的悬在了半空,收回去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最后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刚刚其实想拦住荀叔的,因为等会张婶就会来送吃的了,可惜荀叔这跑的也太快了点,拦都拦不住。 见自家老父亲跑没影了,荀浮果断选择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伸手有些微微颤抖着想要从言西辞手中接过水,却险些将水弄撒了,幸好言西辞及时稳了一把,“小心一点。” 借着言西辞的手,荀浮勉强喝上了眼前这杯水,喉咙处总算不再那么难受了。 见荀浮喝完了,言西辞捏着水杯眉眼微抬询问道:“还要喝嘛?” 荀浮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点头道:“渴。” 言西辞转身又去接了一杯水,端到荀浮面前,看着端过来的水,荀浮下意识想要伸手端过,却被言西辞给避开了。 荀浮抬眸,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不解,这不是给自己的水吗? 下一秒言西辞温润如玉的声音再度响起,“笨手笨脚的,等会撒了怎么办。”说着便把水杯凑到了她唇边,继续道:“喝吧。” 看着眼前的水,荀浮眼眸中闪过一丝怪异,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的把水喝掉了,毕竟不用自己端着挺好的。 喝完,言西辞正打算再去倒一杯,荀浮便摆手道:“不用了,不想喝了。” 言西辞低头将手中的纸杯捏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中,随后扭头冲着一旁的木齐道:“去跟安叔叔说,阿浮已经醒了让他过来一趟。” 木齐点点头转身朝着病房外跑去,顿时此处便只剩下了两人,言西辞走到病床边坐下,垂着头没有说话。 偌大的病房显得格外安静,甚至轻浅的呼吸声都能够听清,荀浮看着坐在身侧默不作声的言西辞,眼眸微转,伸出手扶上他冷白的脸庞,嗓音软软道:“阿辞,你是在生气嘛?” 言西辞依旧垂着眼眸没有动,只是脸上神色染上了些许软化的意思,疏光映着他半张面容,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嗓音带着些许落寞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明明应该是一个问句,但却是用陈述的形式说出来的。 闻言荀浮手上动作微顿,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眉眼间似乎带着些许不解道:“阿辞为什么要用又哪?” 言西辞抬眸对上少女笑盈盈又带着些许不解的目光,握紧的手又松开了,伸手将兜里的人偶摸了出来,捏在手中,神色带着些许失落的再度垂下眼眸,“没什么。” 见言西辞不愿多说,荀浮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个人偶身上,言西辞每次只要不开心就会开始抱着这个人偶。 可荀浮越看便觉得这东西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很早以前在哪里看见过,“阿辞,这个人偶是别人送你的嘛?” ------题外话------ 阿辞的人偶究竟是怎么来的呐,有没有人猜一下呐!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七) 言西辞握着人偶的手微微捏紧,幽深的眼眸中,不知名的情绪淡淡溢出眼眸,薄唇抿了抿缓缓道:“嗯,一个不守信诺的人送我的。” 闻言荀浮眉眼轻挑,脸上神色渲染着些许好奇,“不守信诺,怎么个不守信诺法呐?” “她说出去收拾完那群坏人就回来找我,还给了我这个娃娃,可是我在那里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言西辞眉眼带着落寞的神色望着手中已经泛旧的玩偶。 看着眼前人,荀浮伸手想要安慰一番,忽然脑海中却闪过了一个画面,漆黑的雨夜里,一道倩影将怀中的孩子放在避雨的屋檐下,许是为了安抚孩子的情绪,给了他一个玩偶并且叮嘱道: “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那些坏人解决掉就回来。” 女人说完便转身要走,却被那孩子拽住了衣角,一双漂亮的眼眸红红的说道:“姐姐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闻言女人蹲下身,伸手轻抚过那张沾染着血污的小脸,温柔道:“好,不过你要把这个人偶保护好哦,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孩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将玩偶紧紧的抱在了怀中,“我会保护好的。” 乖巧的模样,让女人脸上浮上一抹浅浅的笑意,揉了揉小孩柔软的发丝,转身却是毫不犹豫的离开。 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让荀浮有些发蒙,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身侧置放的手握紧又松开,抬眸目光复杂的看着言西辞。 半响后深深叹了一口,最终还是没有将刚刚脑海中闪过的疑虑问出口:“阿辞,不要想那么多,过去的就过去吧。” 言西辞抬眸深深的看了荀浮一眼,那目光中好似带着些许失望,手中紧紧的捏着玩偶的小手。 气氛霎时便沉重了下来,整个病房显得格外让人不适。 “你说过我把它保护好,你就会回来的,那天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出现” 淡薄的嗓音隐隐含着格外压抑的情绪,不知何时言西辞眼尾飘上一抹嫣红,他就那样静静坐着,低迷的气息萦绕在他身侧。 面对言西辞直接挑明的话语,荀浮选择了沉默,当初在无尽之域的她,不知怎么的掉落在了一个小世界里。 当时她闲来无事,便从一群面具人手中救了一个小孩,可对方人太多了,她抱着孩子不方便打架,便将孩子放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置于给那个人偶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怕小孩哭起来,把人给招过来了。 后面解决掉了那群人,她本想回去找那小孩的,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过去,便不知为何又被扔回了无尽之域,再后来手上的封印开始不断吞噬她的记忆,这件事就被忘了。 刚刚能想起来完全是因为封印被压制住了,再加上那个人偶,这才想起来的。 她并不想提这件事的缘故,主要是因为一想起那些被吞噬的记忆,她就头疼,太费脑子了,所以还不如假装不记得。 就在荀浮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没有得到回应的言西辞,满腔情绪终于压抑不住了,猛的站起身来,眼眸通红的望着荀浮,伸手拽着她的胳膊,语气中充斥着满满的怒气道:“我等了你那么久,明明你也都记得,为什么阿浮你就是不肯告诉我当时的真相,哪怕骗骗我也好。” 被拽的一脸茫然的荀浮,闻言有些头疼的想要解释道,可刚张嘴还没说出口,便又被眼前人拥入了怀中,有些偏执的嗓音回荡在耳畔。 “你是不是又想要离开了,这次我不准,你不可以离开,我等了你好久真的好久。” 言西辞死死的拥着怀中软玉,水色滑落眼眸,他第二世的时候便发现她便是当初的那个女人,虽然容貌不一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他的阿浮回来却只想杀了他。 这一世阿浮变得与前两世的都不同了,而且会纵容着他所有的小性子,只是这一世的阿浮在千方百计的离开,就像第一世小时候那般再也不回来。 他知道阿浮一直都有小秘密和一些不为人知的能力,这样也代表了自己留不下她,也拦不住她。 想到这里禁锢着荀浮双手忽然无力的松开,言西辞缓缓和荀浮拉开距离,原本固执的目光倏然间暗淡了下去,算了,你走吧。” 孤僻的气息将言西辞笼罩其中,就像是荀浮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模样,在他的世界里仿佛永远就只有他一个人。 格外茫然的荀浮,看着眼前又变了一个态度言西辞,表示有些迷茫,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吧,究竟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零三九,检查一下我感觉你家大人脑子有点不大好的样子,不会是我昨天封印你家大人记忆的时候,封印失败导致他神魂碎片的受到影响了叭?” 零三九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亲爱的宿主,大人没有问题,可能只是拥有了太多世的记忆,导致缺乏安全感,宿主只需要耐心安抚一下就好啦,毕竟大人很听你的话。” 零三九的话,顿时便点醒了荀浮,眼前这个少年可是拥有三世的记忆,而且每一世的回忆还都不咋地,所以自然对有些在她看来无所谓的东西上是格外的看重。 伸手捧起少年的脸庞,目光相对,语气格外认真道:“阿辞,我真的不会走的,小时候那只是个意外,不是故意把你丢在哪里的,只是原因我现在没法和你说清楚,阿辞相信我好不好?” 少年无神的眼眸中,闪过几丝光点,薄唇微微扯动缓缓道:“我相信阿浮,我一直都相信,阿浮不愿说,我也不会逼迫阿浮。” 少年的神色依旧带着几分落寞,荀浮看在眼中,自然是知晓这孩子必定没有解开心中的那个疙瘩,拍了拍言西辞的脸庞,语气带着些许无奈道: “我不是不愿说,我的那段记忆被一些东西吞噬过,我现在只能记起些许,其余的我一旦想要探索便头疼的厉害,你要是一定要现在知道,也可以,不过要等我想一会儿。”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八) 说着荀浮皱起眉头闭上眼眸一副思索状,起初还好好的,没过一会儿她的脸色便苍白了起来,甚至嘴角还溢出了一丝血色,捧着言西辞两颊的双手,也无力的落在他肩头,整个人朝着后方仰去。 空间里的零三九见状急的团团转,语气担忧喊道:“宿主你不可以再回忆了,这样下去你的神魂会受不住的,这个碎片的大人真的太坏了,宿主我们不做这个任务了,你不要再回忆了,好不好!” 而言西辞终于也发现了荀浮的不对劲,脸上淡然的神色顿时就乱了,连忙将人拉入怀中,修长的手颤巍巍的抚上,荀浮苍白的面容,嗓音颤抖道: “阿浮我” 他想让荀浮停下,不去回忆那段往事了,可嘴边的话语,却是断断续续的连不成句子。 心底涌上来的恐惧瞬间便将其填满了,恍惚间他感觉到了如果自己再不阻止的话,会失去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强制性稳定下情绪,将少女紧紧抱在海中,唇瓣贴在她耳畔,嘴边的话语勉强可以连起来了,但依旧透着一股子慌张的味道: “阿浮不要再回忆停下来好不好阿浮” 一滴泪水落在荀浮颈间,虚弱的轻笑声响在耳侧,“阿辞,不想知道了?” 空间中看着醒过来的宿主,零三九抬起小爪子拍了怕胸口,自己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可是零三九却隐约间觉得这个宿主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少女微弱的嗓音顿时让言西辞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连忙拉开一丝距离,只见荀浮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眸,满眼温柔的望着他。 言西辞连忙摇头道:“不想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伤害到你,我不想知道它了,我只想阿浮待在我身边。” 荀浮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眸中闪过细碎流光,“阿辞,真的不想知道了,错过了这次,可就没有下次,而且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最后的一句话虽然依旧透着温柔,但言西辞却从中听出了认真,脸上霎时便慌了起来,连忙保证道:“不想知道了,不会有下次的,阿浮不要不要我,我会听话的。” 满意的神色从荀浮眼眸中流露了出来,抬手温柔的拍了拍言西辞的肩膀,“看在阿辞知错就改的份上,原谅你了。” 听见荀浮的原谅,言西辞顿时便放松了脸上神色,但手上依旧紧紧的抱着不肯撒手,语气格外小心翼翼道:“阿浮,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荀浮脸上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缓缓道:“如果阿辞一直很乖,我就会一直陪着阿辞。” 心头没由来的一颤,拥着少女的双手再度收紧了一番,似乎是要将怀中人儿拥入骨血一般,一字一句像是在发誓一般说道:“我会乖的。” 只是对于少年的承诺,荀浮只是眼眸中神色微微波动了一番,随后伸手推搡了一把少年的肩头,温柔道:“好啦,去帮我拿张纸,我擦一下脸。” 言西辞不情不愿的松开怀中软玉,慢悠悠的走到沙发前,扯了几张纸巾回来,弯腰放大的俊脸凑到荀浮眼前,手上动作轻柔的擦拭掉嘴角的那一抹血色。 只见荀浮眼眸再度闪了闪,有些封印的手臂隐隐约约在发着烫,倏然金色的流光划过眼底,荀浮抬手握住了言西辞的手臂,语气带着些许急促道:“你出去,不要让人进来。” 荀浮突如其来的话语,顿时让言西辞脸上神情一愣,薄唇微张很想询问一番,字词在嘴边转了转,最后言西辞还是选择了出去,只是走之前还担心的叮嘱着: “阿浮,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随着房门关上,荀浮闷哼了一声整个人痛苦的缩成一团。 空间里的零三九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修改了系统从空间跑了出来,凑到荀浮身边,紧张关怀道:“宿主,你怎么了,是神魂又不舒服了吗,安魂丹宿主你快服下。” 说着便从凭空掏了一颗安魂丹,递到了荀浮面前,荀浮也没有犹豫,接过便一口吞了下去。 原本波动的神魂顿时便安抚了下来,荀浮长舒了一口浊气,看着眼前的零三九,一把便将其拎了过来,“你可以随意出空间?” 见宿主没事了,零三九便乖巧的缩在宿主怀中,“我修改了一下系统,我不能出来太久,我等会还要回去,宿主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我在空间里感受到你的气息有一丝不对劲。” 手上顺着零三九柔软的毛发,语气有些随意道:“刚刚封印有些松动了,被影响了,对了零三九灵魂修补是什么?” 荀浮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听到的这个还没有来得及问零三九。 零三九:“宿主来小世界做任务原本是就是为了修复残魂,但是介于宿主的神魂太过于虚弱了,而且那个封印不断在蚕食着宿主,所以系统这边特意给宿主开的任务,等到了百分之五十,宿主的神魂就可以承受住驱除封印了。” 对此荀浮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眼眸微敛碎光似星闪过,“零三九,你先回去空间吧。” 零三九从荀浮怀中跳了出来,抖了抖身上毛,乖乖回空间了。 而此时门外,言西辞背靠着墙壁,卷翘的睫羽轻颤,手臂高抬将一众人尽数拦在了外面。 安御弋看着眼前拦路的混小子,把他喊过来,又不让他进去,玩那!手握成拳很想打过去,但是强大的理智压制住了他。 毕竟这一拳下去,这混小子会不会有事他不知道,不过他铁定会出事,而且还是大事。 想着握紧的手又松开了,推了推金丝边框眼镜,正想要说话,病房里面便传出了一声轻唤,“阿辞” 只见刚刚还靠在墙边,满脸漠然的言西辞,顿时眼眸一亮,转身便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那变脸的速度谁看了都得说一句快。 ------题外话------ 晚上在更新剩下的章节 小少爷有点怪!(三十九) 安御弋见状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也跟着走了进去。 病床边言西辞正拉着荀浮的小手,目光上下打量着生怕就他出去的这一会儿,荀浮就出了什么事一般,语气关怀道:“阿浮,你没事吧。” 荀浮此时因为服用了安魂丹的缘故,脸上的苍白已然褪去,只是依旧看着气色有些不大好,嘴角勾弯起一抹柔柔的弧度,“我没事,不用担心。” 两人气氛正温馨,偏生突然凑过来了一个捣乱的,“好啦等我检查完你两再继续,我那边还有事情等着我哪。” 安御弋拿着听诊器毫不犹豫的便将病床边的言西辞给抵开了,自己一把年纪了平时要遭受言凛那个狗东西的摧残就算了,现在在这里还要被两个小辈秀一脸,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被挤兑到一旁的言西辞,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不悦,反而乖巧的站在哪里,只是看着荀浮的眼神透着些许可怜巴巴的意味。 荀浮见状给了言西辞一个安抚的眼神,而注意到两人眉目传情的安御弋,轻哼了一声,将听诊器重新揣回兜里,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比较虚弱,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不过” 话音忽然截断,安御弋目光落在荀浮身上,缓缓道:“不过,我不确定还会不会发生今早的情况,小丫头,昨晚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言言西辞也想起来今早,发生的情况,脸上神色变得格外莫测,目光落在荀浮带着浅笑的脸上,薄唇微启正想要让安御弋出去,不要再过问这件事情了。 可下一秒荀浮却率先开口了,“不好意思,安医生这个问题我实在是没办法为你解答,因为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对于荀浮的话,安御弋脸上露出一丝了然之色,推了推镜框,正想要追问些什么,一旁的言西辞却开口了,“安叔叔,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先去忙吧,阿浮醒来这么久也该饿了。” 说着还伸手推搡了安御弋一把,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将他赶走。 被推的一脸懵的安御弋,听着言西辞那话中的弦外之意,脸上神色有些闪变,今早还对这件事情无比看重,现在人一醒了,好家伙就不许他过问了。 而还没礼貌的伸手推长辈,果然跟他爸一个德行,气冲冲的将双手揣进大褂衣兜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这烂摊子谁想管谁管,反正下次再求到他面前来,他就是死也不会帮这父子俩一次了。 病房门口看着满脸怒气出来的安御弋,木齐有些懵,刚刚进去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出来就成这个样子了,张嘴刚想要询问怎么回事。 安御弋直接一句话甩了下来,“有事别来找我,给你家先生打电话去。” 说完便直接等待着护士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木齐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而此时病房内,荀浮拉住打算出去买吃的言西辞,脸上神情有些无奈道:“阿辞,你是不是忘了,我爸已经去买吃的了。” 言西辞垂着脑袋拽着衣摆,脸上浮现着一抹浅绯色小声道:“那我不去了,阿浮你要喝水嘛,我去给你倒。”说着转身朝着饮水机那走去。 荀浮连忙将人拽住,拉到身前来,先前这个家伙还一直黏在她身边,怎么这会儿到是改性子了,双手按住少年的肩膀将人固定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少年垂下的眼眸上,”阿辞我很可怕嘛?“ 言西辞猛的抬头慌乱的对上荀浮的目光,双手在身前摆动着,语调格外着急的说道:“没有没有,阿浮一点都不可怕。” 听着言西辞迫切的解释,荀浮审视的目光落在,双手捧着言西辞的脸,绛唇微启缓缓道:“那阿辞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再找理由出去,很不想见到我?” “没有,只是先前阿辞喊我出去,我以为阿浮不想见我,所以才”话音越说越小声,言西辞再度想低下头,可刚垂下去一点,下颚的双手便又将其抬了起来,无奈言西辞只好四散躲避着荀浮的目光。 虽然后面的声音太小,没有听清,但荀浮还是猜到了大概是什么,目光带着些许无奈的对上言西辞的躲闪的目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你,只是刚刚身体有些不适,怕伤害到你,才让你出去,以后没事不要乱想,听见了嘛?” 说完荀浮顺手还不忘揉了揉言西辞的脸颊,虽然下手并不重,但言西辞冷白色的皮肤还是留下了些许红印,看起来整个人格外的楚楚可怜。 闻言言西辞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色,但很快便又闪了过去,眨巴眨巴眼眸,顶着一脸乖巧的模样点头道:“我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不过阿浮哪里不舒服,我去把安叔叔喊回来再给你检查一下。” 眼眸中透出一丝担忧落在荀浮身上。 对此荀浮拍了拍言西辞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道:“你刚刚那样赶安医生,现在去喊他,他怕是不会来了。” “没事,我给父亲打电话,安叔叔他不敢不来。” 说着言西辞便要掏出电话给言凛打过去,见状荀浮连忙将人拦下,嘴角的弧度却止不住上扬,心头摸摸的为安御弋点了一支蜡烛,摊上这样一对父子也算是他倒霉吧。 “我没事了,不用找安医生,而且他来了也查不出什么的。” 荀浮陈述着事实,毕竟她是神魂受损,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这句话在言西辞的眼中便却变了味道。 只见言西辞忽然伸手将荀浮拥进怀中,“没事的,阿浮,安叔叔看不出来那是他没用,我一定会找到能治好你的人的。”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荀浮有点发蒙,但耳畔响起的话语,很快便让她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言西辞的肩膀,脸上神情有些哭笑不得道: “阿辞,安医生要是知道你说他没用该哭了。” ------题外话------ 纠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阿辞呐 小公子有点怪!(四十) 言西辞却抱得越发紧了,嗓音闷闷道:“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就是没用。” 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的荀浮,双手抵着言西辞的胸膛,艰难附和道:“好,他没用,不过阿辞能不能先松开,你抱太紧了。” 闻言顿时便松开了荀浮,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处,脸上神色带着慌张,眉宇间带着自责垂下眼眸,“对不起。” 深吸了一口空气,荀浮看着眼前一副自责模样的少年,伸手摸了摸少年那柔软的发顶,许是心中责备,言西辞还特意俯下身来,将脑袋凑到了她手下。 这幅操作看的空间里的零三九为之震撼,自家大人现在这博取宿主欢心的手段是越发娴熟了,只要宿主稍有不满,大人认错真的比翻书还快上几分。 而且还动不动就一副委屈的模样,想着零三九抓了一把一旁的爆米花塞进嘴里,这场面比电视剧要精彩些。 “看在阿辞这么乖的份上,不过我便告诉阿辞当初为什么没有回去找你的原因吧。” 荀浮本以为言西辞听见这个会十分开心的,可现实却往往偏离了想法。 只见言西辞忽然神色大变,伸手拽住她的衣角,眼眸微红,水光溢满眼眶,委屈的望着她,嗓音带着几分低哑质问道: “我听话了,阿浮为什么还是要走?” 荀浮顿时就懵了,看着眼前欲泣的言西辞,自己啥时候说过要走,这孩子又在脑补什么? 吃着爆米花的零三九见状提醒道:“宿主,你先前赶大人出去之前说如果大人想知道这个事情的话,你就会离开。” “我说过嘛?”荀浮回想了一番,但脑海中却丝毫不没有印象,那么问题大概就出在了封印松动,被影响的那段时间,“零三九当时我说了什么,那段记忆我记不清了,那个该死封印不但影响了我,还把那段记忆吞噬了一些。” 零三九咬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糖果含糊不清道:“当时宿主说,阿辞,真的不想知道了,错过了这次,可就没有下次,而且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这是宿主你的原话,我保证一个字都没有改。” 闻言荀浮脸上神色闪变,有些无奈的想要扶额,难怪言西辞听见自己要把真相告诉他,会是那般模样。 看着眼前神色不断变化的荀浮,言西辞心开始一寸寸的下沉,光影在他的眼眸中落寞,松开手中那片衣角,转身默默朝着门外走去。 荀浮见状连忙拉住少年的衣角语调微微急促道:“诶,你要去干嘛?” 言西辞脚下步伐一顿,却没有扭头看向荀浮,嗓音含着失落闷闷道:“我在这里,阿浮不开心,所以我出去待着。” 闻言荀浮有些无奈的心累,自己就是一时没有想好该说啥,结果这家伙又脑补了一串东西出来,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将少年强行拽了回来。 但言西辞却依旧固执的不肯转身,荀浮也不好硬掰着让人转过来,只能伸手握住少年微凉的手掌,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阿辞,先前那些话都并非我本意,当初我将那些人解决掉,正打算回去找你,可途中我被一些东西控制了,回到了我原本的地方,再后来那段记忆因为一些缘故没了,所以阿辞乖不要乱想,那些说不要你的话,都不是我的本意,阿辞不用理会。” 空间中的零三九听着这话,表示如果它不是真的知道事情真相的话,真的会觉得宿主现在像极了一个哄骗十八岁少男的渣女。 这番没半点诚信度的说辞,换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估计都不会相信。 就在零三九觉得自家大人不会相信这番说辞的时候,系统冰冷冷的提示音却响起来了。 【反派好感度增加:十点,当前好感度:六十六点】 【遗失的故事线——儿时经历,当前故事线已经全部补齐,恭喜宿主获得神秘奖励,奖励将于位面结束后发放】 只见言西辞侧身一脸认真的问道:“那些控制阿浮的东西是什么?” 看着自家大人眼眸中涌现的亮光,零三九有些无奈,这么扯的说辞,居然也信了,果然无论宿主说啥,自家大人都会选择毫不犹豫的相信。 “一些很坏的东西,无奈之下与它们有了牵连。” “哦”听着荀浮含糊的回应,言西辞再度将身子转了回去,卷翘的睫羽挡住眼底的失落。 虽然知晓荀浮不说详细的原因是为了他好,但这种事事的帮不上忙的落差感,真的很难受。 反手握住荀浮纤细的手,低沉落寞的嗓音缓缓诉出,“阿浮我好像什么都帮不了你,还总爱胡思乱想,事事都给你添乱,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荀浮直起身来,伸手拍了拍言西辞的脑袋,温和的语气仿佛舒缓着言西辞心底的落寞,“阿辞有些事情我无法详细的告诉你,但如果你想知道,我还是会告诉你大概,而且谁说阿辞没用呀,后面要驱除掉这些东西,还得靠阿辞,所以乖不要乱想。” 言西辞侧身,眼眸中的失落尽散,细碎亮光划过,语调上扬,“真的吗,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才可以帮到阿浮?” 伸手揉了揉那柔软的发顶,荀浮眼眸微眯缓缓道:“现在暂时不需要阿辞做什么,因为时候还没到。” 闻言言西辞眼底又蒙上了一层失落,但是这次却没有再背过身去,反而继续问道:“那什么时候才到哪,我想那个坏东西早点驱除掉,这样阿浮就可以早点好起来。” “等我的身体好些了就可以开始了,我现在的状况不适合驱除它。”荀浮嘴角勾着一抹笑意,温柔落在眼眸中。 【反派好感度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七十一点】 只见言西辞彻底转过身来,脸上神情隆重而又严肃道:“我会帮助阿浮快点把身体养好的。” 看着信心满满的言西辞,零三九在空间中默默哀悼了,这个位面大人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宿主的这副躯体受到了神魂的影响,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子了。 小公子有点怪!(四十一) 除非宿主的神魂得到修复,不过依宿主现在神魂的虚弱程度,估计未来两三个位面的身体都不会有所好转。 深深叹了一口气,零三九伸手又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了嘴里。 晃眼三月已过 午风吹动头顶的枯败的落叶,悠悠落在肩头,一只纤细的手却将其轻轻拂去,抬眸暖暖的阳光落下,少女拢了拢衣衫,似乎是有些冷了。 坐在长椅上,缓缓翻阅着手中书册,但目光却早已飘远。 而这少女正是悄悄从医院溜出来的荀浮,打算在这里等言西辞放学一起回去。 原本呐,言西辞不打算上学,打算时时刻刻陪着她的,刚开始荀浮也是宠着言西辞,表示陪着就陪着吧,结果没出一个月,言西辞便被她赶回了学校。 真的太黏人了,事事都要跟着她,生怕没看到自己就出事了一样,索性将人直接扔回学校,白天眼不见为净,晚上直接把人关门外就行了。 因为病情总不见好,除了去医院检查,荀浮被勒令只能待在家中,都快要闲的发霉了,索性便借着今天去医院检查的时间直接开溜了,估计现在外面一大帮子人正在找自己,真的烦死了。 下课铃声倏然响起,荀浮游离的目光也重新聚集了起来,望着远处那乌泱泱冲出教学楼的学生们,在其中搜寻着言西辞。 可人群渐渐稀疏,依旧没有看见言西辞的身影,荀浮抱着书的双手不由的扣紧了几分,“零三九你说,那群人不会已经把我不见了的事情告诉阿辞了吧,阿辞不会已经走了吧。” “宿主你今早悄悄摸摸把大人的手机给拿了,还叫我把那些人的身上的设备信号全部屏蔽了,那群人现在根本就联系不上大人,怎么告诉大人呐,所以这个可能性不大,大人可能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宿主再耐心等等吧。” 零三九懒洋洋的躺在空间里,身上穿着它织好的小毛衣,小爪子时不时拨动一下一旁的毛线球。 荀浮觉得也是,便抱着书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只见细碎流光划过荀浮眼眸,嘴角弯起一抹高挑的弧度,起身正要朝那人招招手,忽然教学楼里又追出了一个身影,看模样好像是季安白。 季安白拉住言西辞,好像说了什么,因为隔得有些远,荀浮看不大清,只见两人便结伴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荀浮抬起的手顿时便收回了,眉眼轻挑,脚下迈出慢悠悠的步子,朝着两人追去,眼眸中透着担忧的神色,只是这具身体现在稍微跑两步都要大喘气,高声说句话,估计都能把自己说过去,实在是太费了。 一边走,荀浮一边同空间里的零三九说道:“零三九你那有没有什么药丸,可以让我暂时拥有力量,我怕等会阿辞会出事。” “宿主你这具身体是受到了你的神魂影响,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就算是服用丹药也没有用的。” 闻言荀浮看了一眼自己纤弱的胳膊和腿,然后叹了一口气道:“那算了,你帮我联系一下那群还在满世界找我的人吧,把我的位置暴露给他们,希望阿辞可以坚持一会儿。” 明明也就一两分钟的路程,荀浮却硬生生走了五分钟,等看着言西辞的时候,少年正在被七八个群人围在其中。 只见言西辞擦掉了嘴角的血丝,目光落在不远处树下站着的季安白身上,语调微冷:“你用阿浮引我过来,阿浮人哪?” 原本他也不想跟着这家伙来的,可是他去拿出今天下午阿浮悄悄从医院溜走的视频,虽然有一半的几率这家伙只是为了将自己骗过来,但事关荀浮,他不敢赌。 只见季安白背靠着树干,语调漫不经心道:“慌什么,等言大少爷你废了,自然便能够见到了。” 话音刚落,围在言西辞周围的人,便提着铁棍缓缓靠近。 言西辞目光谨慎的看着几人,忽然身后传来呼啸的风声,只见那人拎着铁棍,表情带着狰狞的笑意砸下来,言西辞灵活的侧身躲闪开来,伸手扣着那人的手腕猛的一按。 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后山,栖息于树梢的鸟儿,也被惊动的四散而逃。 言西辞借机拿过那人手上的铁棍,对着那人便毫不犹豫的直接一棍砸了下去,随后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言西辞抓来挡了一棍子。 不远处树下看着缠斗在一起的几人,荀浮紧紧扣着手中的书册,目光死死的望着少年的身影,自己的这幅身体出手无疑不是自寻死路,到时候,可能还会连累言西辞。 所以还不不要出声为妙,想着还刻意往树后躲了躲,免得被季安白那群人发现。 可随着时间流逝,言西辞也渐渐的开始体力不支了,身上出现的伤痕也愈发多了,荀浮握着书册的手指尖泛着白,隐约间手臂上的荆棘也开始在发热,暗色流光划过荀浮眼眸。 察觉到荀浮不对劲的零三九连忙出声,“宿主,你清醒点,别被封印影响了。” 话音刚落一丝金色流光落在吞噬掉那道暗色,荀浮波动的神魂勉强稳定了下来,但脸色却愈发冷了,“没事,他们到哪了,怎么还没来?” “宿主别慌,他们进学校了,在等小会儿就来了。” 荀浮本就紧锁的眉头,再度一皱,目光紧紧落在言西辞的身上,看着那愈发多的伤,心一寸寸的揪紧了起来。 眼瞅着言西辞就要坚持不住了,那群人也终于来了,为首的木齐看着此处混乱的场面,一眼便看见了,被人围殴其中的言西辞,脸色轩然大变,连忙让人上去保护。 那群人再能打也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没一会儿便被言家的保镖按在了地上,而季安白早在言家人,来的那一刻便直接逃之夭夭了。 木齐扶着力竭的言西辞坐在一旁石椅上,一旁的保镖地上来一个医药箱,木齐正想帮言西辞包扎一下,却被直接拒绝了。 小少爷有点怪!(四十二) 只见言西辞目光微冷,落在他身上,嗓音带着怒意冷冷道:“你们不是应该守着阿浮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木齐脸上神情一僵,顶着言西辞如冰般的目光,浑身止不住颤栗,艰难道:“少爷,我们失责没能看住荀浮小姐。” 言西辞的目光顿时一凌,置于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嘴边的话刚要说出,不远处树下便传来一声带着浅笑的轻唤:“阿辞” 寻声望去,只见荀浮一袭白色长裙随风而动,怀中抱着书册,慢吞吞的朝他走来。 言西辞原本溢满寒霜的眼眸瞬间变得格外温润,起身迎来上去,伸出手想要扶着荀浮到这边坐下。 可刚伸出手,便瞧见自己掌心斑驳的血迹与泥印子,动作顿时便僵持在了半空中。 阿浮爱干净,自己浑身脏兮兮的,不能碰阿浮,早知道就不和那群人打架了,想着便又把手收了回去。 看着言西辞的一套动作,荀浮表示迷茫,这孩子在干啥,不是要扶她嘛?为啥又收回去了? 微微歪头,看着言西辞,眼眸轻挑染着疑惑的光影,水润绛唇微启,“阿辞,你不扶我嘛?” 言西辞望着荀浮那水润的眼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落着几道血痕和泥印的手,嘴角扯出一抹低落的弧度,“我手上脏,会弄脏阿浮的衣裙。” 荀浮目光落在言西辞沾染着尘土的衣袖上,一截修长的指尖暴露在衣袖外染着几缕血丝,嗓音含着几分清润道:“可是我身体弱,你不扶着我,万一我摔了怎么办。” 闻言言西辞脸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薄唇紧抿着了,良久后,凤眸微亮缓缓伸出手牵住荀浮,认真道:“那我还是牵着阿浮吧。” 因为要顾虑着荀浮,言西辞的步子放的很慢,两人悠悠走到石椅处坐下。 刚坐下,荀浮便扭头拿过一旁木齐手中的医药箱,伸手扣住言西辞的手腕,碍事的衣袖被她扶了上去,掌心擦伤的痕迹彻底暴露了出来。 细碎的小石子卡在皮肉中,血丝溢在掌心,伤口虽然不算严重,但看着却格外的渗人。 荀浮拿着小镊子,埋首,神情仔细的将那些嵌入皮肉的石子挑了出来,可是这样聚精会神的行为,也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一定负担,没一会儿,便感觉到了格外的疲惫。 一直注视着她的言西辞,也看出了她的疲惫,伸手握住荀浮拿着镊子的手,语调满是关怀道:“阿浮,要不让木齐来吧。” 荀浮手上动作微顿,抬眸望进这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微微苍白的唇瓣,勾起一丝倦态的弧度,轻轻摇头道:“你最怕疼,木齐下手又没轻没重的,还是我来吧。” 说完荀浮微微用力挣脱了言西辞的束缚,埋首继续小心翼翼挑着石子。 见状,言西辞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只能是由着,目光落在荀浮身在不敢挪开分毫。 过了好一会儿,荀浮总算把言西辞两只手上的石子杂物全数挑了出来,脸上神色已经浮上了一抹苍白,幸好后面的消毒上药包扎这几个步骤不需要太多的精力。 只是因为身体上提不起气力的缘故,荀浮的动作依旧是慢吞吞的。 良久,荀浮看着言西辞两只手上精致的蝴蝶结,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拍了拍手,整个人朝着言西辞靠去,嘴里嘟囔着,“好累啊,阿辞借你靠一会儿。” 虚拦住荀浮纤细的小腰,只见那柔软的发丝,铺散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带着丝丝痒意,语调放轻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阿浮,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荀浮抬眸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不知是耳畔的话语太过轻柔,还是枕着的胸膛太过温暖,迷迷糊糊间,荀浮便睡了过去。 听着怀中人儿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些许暖意划过言西辞眼眸中,动作轻柔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些。 做完这些,言西辞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站着的一群人身上,目光透着冷意,落在为首的木齐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森然的弧度,嗓音如沁入寒冰般刺骨,“再有下一次,你们都不用在言家待了。” 明明眼前只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但那令人胆寒的压迫,却是许多人都比不了,一股寒意涌上众人的背脊,胆颤的齐声道:“是” 收敛了目光,看着天边半垂的夕阳,温柔的抱起荀浮,余晖透过树影撒在两人身后,拉长着这幕的影子。 不知睡了多久,荀浮再度醒来窗外早已是浓浓夜色。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荀浮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揉着眼眸摸索着下床,白皙的足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慢吞吞的朝着门口飘去。 伸手握住门把手,开门,明亮的灯光落下来,荀浮下意识抬手遮挡在眼前,等到眼睛对这光线适应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将手放下。 华丽的布置映入眼帘,荀浮隐约间发现自己好像不是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去的,因为这外面的摆设看起来都极其的陌生。 扭头看向昏暗的房间,极简的装修风格和她那看起来十分少女心的房间比起来显得格外的清冷。 不过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荀浮,也就看了两眼,随后也没有太当回事,便打着哈欠,摸索着朝着楼梯处走去。 扶着墙壁荀浮眯着眼眸,慢悠悠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还没走几步,整个人便直接撞上了一堵墙。 虽然没有多疼,但也足以让荀浮微微清醒过来,揉着撞红了的鼻头,睁开眼眸望去,衣衫半敞的胸膛映入眼帘。 脑子有些迟钝的想着,原来不是墙啊,难怪都不怎么疼,不过这皮肤看起来挺不错的,摸起来手感应该不错。 想着荀浮便伸手摸了上去,果然和她预想的不错,手感非常的棒。 不过摸了一会儿,荀浮又不没兴趣了,毕竟她的肚子还饿的不行,还是先找吃的比较要紧,摸着肚子,打算绕过去。 小少爷有点怪!(四十三) 脚下刚刚才迈出一步,便被人拽住手臂拖了回去,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阿浮这是摸完就打算走嘛?” 熟悉的嗓音总算彻底让荀浮清醒了过来,抬首看着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的言西辞,刚刚迷迷糊糊做的事情顿时便涌入了脑海之后,浅浅绯色浮上面容。 若不是手被人拉着,荀浮现在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刚刚自己居然干出了那样的事情,真的是太丢脸了。 慌乱的低下头,却又不小心望见了那被自己摸了好几下的白皙胸膛,原本只是微微敞开的衣领,现在被摸得格外凌乱。 脸上的热度顿时又上升了不少,连忙闭上眼眸,缩着脑袋不敢抬起半分。 看着荀浮的举动,言西辞凤眸微弯,胸膛微微震动,传出几声低沉的浅笑,他就出来看个粥的时间,没想到人就醒了,还迷迷糊糊的跑出来,一头撞进了他怀里,本以为这样人会清醒过来,那曾想阿浮就睁眼看了一下,然后就上手摸了起来。 握着荀浮纤细的手腕,眉眼含笑的拉着搭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语调含着几分轻笑道:“阿浮若是还没有摸够,我可以让阿浮继续摸。” 微凉的指尖贴在那炙热的胸膛之上,顿时像是被灼烫了一般,荀浮抬手想要抽回,但奈何被人禁锢着,无法挪动分毫。 眼眸中浮现着些许羞恼之色,手上微微用力轻推了一下,语调微嗔道:“我不摸了,你快给我松开!” 看着少女脸上飘着的绯色,言西辞眸光愈发温柔,余光却不经意间瞧见了少女赤露踩着地面的双足,眸光忽然微凝,下一秒言西辞便松开了握着荀浮的那只手。 没有禁锢的荀浮正想开溜,但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便被言西辞拦腰抱了起来,整个人缩在言西辞的怀中显得格外娇小。 荀浮拽着言西辞的衣领,挣扎道:“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阿浮别动,地上凉你没穿鞋子,万一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闻言荀浮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光着脚跑出来的,顿时便安分了下来,将脑袋整个埋进了言西辞怀中。 见状言西辞嘴角再度勾起一抹弧度,抱着怀中人儿,便朝着房间走去。 将荀浮放到床上,言西辞蹲下身借着房间了昏惑的灯光将床边一双白色的毛茸茸的兔耳拖鞋给荀浮穿上。 踩着舒适的拖鞋,荀浮抬脚微微晃了晃,正想说说些什么,肚子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到嘴边的话顿时就变成了,“我饿了,阿辞。” 半跪在地上的言西辞抬眸正好看见了荀浮摸着肚子的动作,伸手摸了摸荀浮的柔软的发顶,柔声道:“那阿浮乖乖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 荀浮乖巧的点点头,眼眸亮晶晶的望着言西辞,似乎在说你快去叭,我会乖的。 见状言西辞浅笑的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走之前顺带还将整个房间的灯都给打开了。 明亮的灯光渲染而下,照亮了整个房间。 无聊的荀浮,目光在房间中环视了一番,最后落在了不远处书桌上的一个礼品盒上,那个盒子她记得,是前段时间自己送给阿辞的礼物。 起身朝着书桌那走去,抬手打开盒子,里面依旧是琳琅满目的糖果,看起来好像都没有怎么动过,随手捡起一颗彩色糖纸包裹住的水果糖。 香甜的味道萦绕在鼻尖,拨开糖衣香甜的味道越发浓郁了,抬手将糖果塞进嘴里,酸甜的水果味,顿时溢满整个味蕾。 美味! 毕竟这三个月天天都有人守着她,零食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吃的到。 她严重怀疑安医生因为没办法报复阿辞父子两,就报复在她的身上,居然和阿辞说,零食那些对她的身体不好。 然后她就连续吃了三个月的清淡食物和补药。 今天好不容易甩开了那群人溜了出去,只可惜没逛多久,体力消耗殆尽了,东西也没有吃上太多,不过好歹也算是解馋了。 现在看见了这么多糖果,顿时荀浮又馋了,伸手又挑了几个捏在手中,打算后面慢慢品尝。 这时屋外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是言西辞回来了,荀浮连忙囫囵两口便将糖果咬碎吞了下去,伸手将礼盒恢复成原样,慌慌张张的回到床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 言西辞端着一碗加了各种补药的粥走进来,便瞧见荀浮乖巧的坐在床边,等着自己回来。 眼眸中的温柔顿时更甚了几分,可走进床边,言西辞便嗅到了一股子甜腻的味道,虽然很浅,但是他还是嗅到了。 目光落在荀浮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道:“阿浮你是不是偷偷吃零食了?” 荀浮眨了眨眼眸,一脸无辜的摇头道:“没有呀。” 言西辞将手中的粥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俯身不动声色的伸手握住了荀浮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只见荀浮脸上神情顿时一慌。 紧接着言西辞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既然阿浮说没有,那么可以把这只手里握着的东西给我看一下嘛。” 说着便将握着荀浮的手,拉到了前面,目光落在荀浮紧攥着的手上。 荀浮强装着坚定,掩去那一丝慌乱道:“阿辞你在说什么呐,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呀。” 但言西辞却并不相信这份说辞,目光时不时落下示意着让她快点打开。 被看的无奈的荀浮只好乖乖摊开了那只手,只见白嫩的掌心中,什么都没有。 灵动的碎光在眼眸中划过,但很快便消失,荀浮将那只手,在言西辞面前晃了晃,“看吧,我都说了没有,你还不信我。” 看着荀浮空空如也的掌心,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落在言西辞的眼眸之中,只见他微微俯身贴近荀浮的耳畔,嗓音如沐春风般温润:“阿浮真的很不乖哦。” 话音刚落言西辞便再度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手中捏着刚刚在荀浮身后拿到的几枚糖果,朝着荀浮微微浅笑着。 小少爷有点怪!(四十四) 捏着那几颗糖衣绚丽的糖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语气带着几分严肃道:“我记得这些糖好像是装在盒子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阿浮哪?不如阿浮解释一下?” 荀浮顿时脸上神色一变,伸手朝着身后藏着糖果的地方摸去,果然空空如也,几缕心虚挂在脸上,讪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它们比较喜欢我,所以自动跑到了我这里。” 言西辞脸上神情不变,看着荀浮目光依旧带着几分笑意,“哦,还自动剥开,跳进了阿浮的嘴里?” “嗯嗯,没错,所以看它们那么喜欢我,我当然不能够辜负了。”说着荀浮自己都相信了这个胡编乱造的理由。 听着荀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言西辞真的是又气又想笑,语气颇为无奈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些糖还给阿浮,免得阿浮辜负了它们的心意。” 看着言西辞手中那几颗香甜诱人的糖,咽了口口水,先前囫囵吞下的去糖,并没有尝出什么滋味,现在被言西辞这样一提,顿时又馋了起来,乖巧的点点头道: “没错,毕竟心意不可辜负,少吃一颗它们都会伤心的,阿辞快还给我吧。” 说着便将手伸到了言西辞面前,示意让他把糖还来。 玉指纤纤如清笋,映着绿波般润白,抬手在哪掌心轻拍了一下,眉眼舒软,眼底藏着清浅的笑意,语调宠溺道: “你今天自己偷偷甩开木齐他们溜出去玩的账,我还没跟阿浮算,现在又偷偷吃我屋里的糖,还一本正经的胡诌,阿浮,你说这笔账又怎么算哪?” 揉着挨了一下的手心,听着言西辞的秋后算账,脸上神情顿时就垮了下来,撇了撇嘴不满道:“谁让你那都不准我去,还让一群人看着我,再说我今天也没有到处跑,我就是去学校” 忽然荀浮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话的底气顿时就泄了大半,目光时不时落在了言西辞包扎着的一双手上。 虽然她并不清楚季安白那个狗东西是怎么用她的名头,成功骗过阿辞的,但多半和今天她甩开木齐他们,偷溜出医院有关系。 脑袋微垂,双手交在身前不安的动着,轻咬着下唇,良久才缓缓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要不是我今天胡来,阿辞也不会受伤了。” 【反派好感度加:两点,总好感度为:九十三点。】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好感度提示声,荀浮垂下的眼眸中不动声色的闪过些许亮光。 看着荀浮忽然低落下来的情绪,言西辞就算心中再生气,如今也散了大半了,伸手揉了揉荀浮柔软的发顶,叹气轻声道: “只要阿浮以后不在乱跑就行了。” “嗯嗯,知道了。”荀浮乖巧的点点头应道,但下一秒脸上神情微动,伸手握住言西辞捏着糖果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细碎流光闪过她那浅色明眸,语调试探道: “那阿辞可以不可以把糖还给我。” 言西辞: 敢情刚刚都是伪装?为的就是这几颗糖? 顿时一丝妒忌的情绪涌上心头,现在就连几颗糖在阿浮心中的地位都比他高了!不开心! 捏着糖块的手瞬间便收紧了几分,力道几乎想要将其碾碎,忽然言西辞手上的力道又舒展开来,脸上神情格外无奈道:“阿浮,安叔叔说了你现在不适合吃这些东西,乖,你不是饿了嘛,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荀浮轻撇了一眼旁边柜子上,冒着氤氲白雾的粥,脸色倏然就垮了下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想吃这个了,它太难吃,我就想要吃糖,而且我今天下午喝了果茶那些都没有什么事,安医生他乱说,庸医。” 而此时正在家中努力办公的安御弋,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抬头看着半掩的窗户默默道:“总感觉有人在骂我。” 一听荀浮还偷偷在外面吃了不少东西,言西辞霎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胸膛不断起伏着,似乎在平息着内心汹涌的气流。 动作强硬的将手从荀浮手中抽出,本想将手中的糖全数丢进垃圾桶里的,但忽然又想起这些都是荀浮送的,又默默将东西扔回了盒子里,顺带还将盒子塞到了荀浮碰不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的言西辞回到荀浮身边,面色微沉的端起一旁温热的粥,半蹲下身,骨瓷的勺子浅浅的舀起一勺,递到荀浮嘴边,语气冷硬道:“吃。” 见言西辞真的生气了,荀浮也不敢在说什么了,只能乖乖的吃粥,不敢有半分别的心思了。 粥放了一会儿早就不烫了,只是味道不怎么好,带着些许苦涩的滋味,等到荀浮味如嚼蜡般将吃了大半碗后,苦涩的味道早已弥漫在整个口腔之中了。 眉心微蹙,拧成了一座小峰,若是换平常说不定这个味道她也觉得没什么,但今天尝过了别的滋味,现在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不想再吃了的荀浮,看着又递到面前来的粥,果断摇头道:“我饱了。” 言西辞手上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荀浮的脸上,看着她那紧蹙的眉头,也消了想让她继续吃的心思,将勺子放回碗里,起身端着剩下的粥走出了房门。 坐在床榻边的荀浮看着言西辞的背影,歇了想让他帮忙拿杯水的心思。 毕竟还在生气,惹不起! 但嘴里苦涩的味道实在是太难忍受了,她只能开始转移注意力霍霍零三九了,“零三九,你家大人最近的好感度好难刷,你说他是不是在报复我想封印他的记忆,所以后面那几点好感度才死活都不肯给我。” 这三个月加上刚刚的两点,她就只刷到了二十二点的好感度,而且最近好久都没有好感度提醒了。 又开始织小帽子的零三九,毛茸茸的小脸上闪过几缕无奈的神色,”最后几点好感度本就是比较难获取的,宿主还请稍安勿躁,毕竟大人为难谁,都不会为难宿主。” 小少爷有点怪!(四十五)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待着了,不能出去就算了,连吃东西都不能随心所欲,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气力去封印他了,没封印成功就不说了嘛,现在还沦落成了这样。” 恹恹的神色浮在荀浮眉眼间,倏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荀浮皱着眉心拽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中道:“零三九下个位面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的身体看起来没那么虚弱。” 零三九织着小帽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扒拉出光屏搜索了一番道:“要看下个位面宿主的神魂情况,如果可以的话,系统这边可以暂时提供增强宿主身体素质的药品,但宿主的身体还是会比普通人的看起来弱上许多。” 对于荀浮来说只要下个位面不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弱一点就弱一点吧,总比现在好叭。 荀浮:“那怎么看我的神魂情况?” 扒拉着光屏划到最底下,看着上面浮动的文字,解释道:“等宿主第一个位面的任务完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宿主的神魂情况是可以使用药物的,但前提得是宿主把任务完成。” 又是完成任务,想着那遥遥无期的几点好感度,荀浮觉得自己下个位面是用不上药物了,麻木了。 正想再问问零三九一些细节,言西辞便回来了,荀浮顿时便歇了想要询问的心思,抬眸眼前递过来的一杯温水,冷然的嗓音染着低沉落在头顶,“给。” 细碎潋滟的碎光划过眼眸,伸手接过玻璃杯便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大口,口中久久弥漫的苦涩顿时便消散了几分。 原本紧蹙的眉头总算舒展了开来,将手中空空如也的玻璃杯递还到言西辞的手上,“诺,给你。” 言西辞握着玻璃杯,目光轻轻瞥了荀浮一眼,并没有回应,反而转身径直便离开了。 “诶” 荀浮见状连忙伸手拽住言西辞的衣角,将人拦了下来。 扭头目光冷然的落在荀浮拽着他的手上,嗓音带着几分疑惑道:“怎么了?” 看着言西辞冰冷冷的态度,荀浮咬着下唇,脸色染着几分落寞的神色,“阿辞,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闻言言西辞眸底漾起一抹潋滟,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嗓音带着几分冷硬道:“我没有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我说什么阿浮也不会听的。” 听着这句带着十足赌气成分的话语,说没有生气连零三九都不会相信。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变了,从最开始的言西辞时不时跟她道歉,变成了现在她时不时跟言西辞道歉顺带哄人。 想着这个奇怪的变化,荀浮拽着那片的衣角轻轻晃着,嘴上格外麻利的认着错,“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阿辞求你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只见言西辞叹了一口气,卸下周身的冷气,目光带着几分认真落在荀浮身上,语气依旧佯装严肃道:“真的?” 荀浮点头如捣蒜般应道:“真的当不能再真了。” 在荀浮的一连串保证下来,言西辞就算再生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跟何况言西辞原本就没有多生气,那副模样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拿荀浮如何是好,就先不搭理了。 “那希望阿浮可以说到做到,好了我不生气,阿浮是不是可以松开我的衣服了,我去把杯子放了。”目光含着浅笑落在荀浮紧拽着的那只手上。 闻言荀浮连忙松开手,摆摆手道:“那你快去叭。” 看着坐在床边乖巧望着他的荀浮,垂在身侧的指尖研磨了一番,突然间有些手痒,想揉一揉荀浮的柔软的发顶。 但最后还是没有伸出手,捏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但依稀可次他的步伐格外的匆忙。 看着言西辞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荀浮打了个哈欠,对于又消耗了一波精力的她来说现在只觉得无数的困倦朝着她袭来。 恍恍惚惚的一头栽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双手抱着枕头,淡淡的冷香萦绕鼻尖。 等言西辞放完杯子回来,荀浮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看着蜷缩在床边的人儿,言西辞眉眼间浮上一抹无奈,俯身将人抱起,放到了最里面,免得大半夜睡着滚到了床下,虽然房间里都铺了地毯,不会摔疼。 但在地上睡一夜,可是会着凉的,阿浮身体弱,感冒了可就不好了,拉过被子替荀浮盖好。 坐在床边,伸手抚过荀浮粉白的脸颊,神色格外温柔,浅浅低语道:“晚安” 做完这一切的言西辞正打算起身去隔壁客房随便凑合一晚,可刚一动,荀浮便翻身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本以为是自己的动响太大,将人吵醒了,便又重新坐了下来,正要说话,便只见荀浮一边拽着他的手腕朝嘴边送去,一边嘟囔着,“先吃这个酱肘子叭。” 言西辞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荀浮便已经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嘶。” 这一口下了十足的力道,言西辞感觉整个手臂的疼了起来,若不是眼前人真的睡着了,他真的会以为这是荀浮在报复他。 咬了半天也没有咬动的荀浮,张口松开了那块皮肉,语气带着些许疑惑的含糊道:“这酱肘子怎么咬不动,没煮好吗?算了不吃了。” 说着便甩开了言西辞的手腕,又翻了个身。 看着手臂上那沾染着血丝和口水的牙印,言西辞神色格外的无奈,但又无可奈何,只好认命的在一旁的柜子上随意抽了两张纸擦了擦。 然后将荀浮伸出来的手重新塞会被子里,俯身正想捻一捻被角,却又被荀浮伸手给拽了下去。 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及时撑住了,不然绝对会直接压到荀浮的身上的。 垂眸看着荀浮拽着他领口的手,脸上神情有些复杂,今天下午也没见阿浮睡觉这么闹腾,这么到了晚上就成这个样子了。 小心翼翼的将衣片从荀浮手中抽离,刚抽到了一半,荀浮便重新拽紧了几分,嘴里还呢喃道:“我的。” ------题外话------ 现在的阿浮,满脑子都只想做任务,把身体养好 小少爷有点怪!(四十六) 见状言西辞的动作只好放的更加小心翼翼,可每次拉到一半,荀浮总会又将其拽紧,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 荀浮直接被惹恼了,猛的拉着便往怀里一拽,一时不防被拽了个突然的言西辞,连忙往侧身往一旁倒了倒,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荀浮弄醒了。 见荀浮砸吧砸吧嘴依旧睡得安详,言西辞吊起的心脏总算放了下去,但看着被荀浮紧紧拽在手中的衣片,心底又蔓延上来了许多无奈。 伸手正打算继续将衣片拽出来,结果刚一动,怀中便凑过来了一个温软的身躯,紧接着脖子处便一疼。 “嘶” 言西辞轻声抽气着,此刻他觉得,荀浮就是在报复他,一定是没有错。 一夜好眠 羲和初升,调皮的溜进暗色的窗纱之中,一条笔直的光线映在那灰色的大床上。 少女从柔软的被子里探出头,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眸,眼前是一片白皙的胸膛,往上一看少年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帘,如墨的短发微掩眉眼,狭眸阖着,眼尾微微轻挑,鸦羽似的睫羽轻垂,投成两道剪影落下,薄唇水润噙着一抹淡然的弧度。 原本还迷糊的荀浮顿时就清醒了,瞳孔微微缩放,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满腔疑虑。 她为什么会和阿辞躺在一起? 自己昨晚没干啥吧,不对为啥,是她干了啥! 一边想着一边默默的朝着床沿挪动,眼瞅着就可以逃离这片尴尬了。 一只手却又将她带了回去,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响在耳畔,“阿浮这是要去哪?” 双手抵在言西辞的胸膛上,荀浮讪讪道:“没打算去哪”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眼眸目光笑盈盈带着戏谑落下,“我还以为阿浮是想不负责了,打算开溜了。” 一听这话荀浮顿时就有些不满高声反驳道:“我只是准备起床洗漱,才没有不想负责准备开溜!”但说道一半总觉得这话怪怪。 她负责啥? 又不是她强行拉着少年和她一起睡得,要负责也应该是少年负责才对! 想着荀浮便这样反问道:“不对,我为什么要负责?” 只见少年眉眼忽然便耷拉了下来,红润的薄唇抿了一下,神色染着几分委屈,语调透着些许楚楚可怜道:“阿浮昨天昨晚硬拉着不让我走就算了,还轻薄我,现在阿浮是打算翻脸不认人了嘛?” 说着还将衣领往下拉了拉,继续说道:“这里都是阿浮咬的,可疼了。” 只见少年的靠近肩颈的位置好几个斑驳发紫的牙印,嵌在上面,而且在少年冷白的皮肤衬托下,添着几分凌虐的美感。 两眼茫然的荀浮瞅着那几个牙印,分外迷茫。 这是她干的?她啥时候干的她咋不记得? 神识一动戳了戳,空间里的零三九,传音道:“零三九,那真的是我干的?” 昨晚目睹了一切的零三九毛茸茸的脸上被遮掩住的神情,格外的无奈,它也没有想到睡着了的宿主居然这般孟浪! 小爪子朝着虚空一划拉,硕大的光屏出现在空间之中。 吧嗒吧嗒的操作的几下,昨晚的画面便出现的了光屏上,而且是超高清的画质播放着。 看着光屏上那个拽着少年衣领死活不松手的自己,荀浮脸上一红,那真的是她吗! 不对那一定不是她,她一定是还在做梦,自己怎么会这么孟浪! 阖上眼眸,想要这场梦境快点消失。 可再度睁开,眼前的场景依旧是那副模样,无颜见人的荀浮,抬手捂着脸,朝着被子里缩去。 生怕荀浮将自己憋死在了被子里的,言西辞连忙拉开被子,眉眼含着浅浅笑意了,落在那捂着不愿面对事实的荀浮身上,嘴角勾着一抹戏谑,说出的话语却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阿浮,还是打算逃避不负责吗,那我也不强求阿浮了,谁叫我在阿浮心中没有” 为了避免言西辞说出更多的奇怪话语,荀浮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脸上神色带着几分羞红和气急败坏道:“你不要说了,我负责还不行嘛!” 少年狭长的眉眼微挑,闪过一丝亮色,抬手握着荀浮覆在他唇上的纤手,缓缓拉开,询问道:“那阿浮打算怎么负责?” 原本只是随口说出敷衍两句的荀浮,哪里知道该怎么负责,眉心紧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想个所以然来。 见状言西辞倏然睫羽耷拉遮住眼帘,语调带着几分委屈道:“阿浮难道只是随口应下,并没有想过要怎么负责吗?” 说着少年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怨的落在荀浮身上,继续道:“若是阿浮觉得为难,大可不用委曲求全,我是不会怪阿浮的,毕竟” 眼瞅着言西辞嘴里的话越说越奇怪,荀浮连忙又伸手捂住他的嘴,将那未完的话语,尽数堵了回去。 随后语速极快的说道:“我没有觉得为难,我是自愿的,不许再乱说了!” 被捂着嘴没法说话的言西辞,含糊的发出几声动响,一双潋滟的凤眸眨了眨似乎是在保证他不会乱说话了一般。 可荀浮却迟疑了不敢松开,毕竟谁知道一松开,这家伙又会乱说些什么! 但总这样捂着也不是办法,目光谨慎的落在言西辞的身上,语气带着质疑道:“你真的不乱说话了?” 言西辞眨着眼眸点点头保证着,眸光中透着认真的神色。 在言西辞的再三保证下荀浮这才缓缓挪开了手,可下一秒荀浮就有后悔了。 只见又可以说话的言西辞眼眸亮晶晶的望着她,重复着先前那个问题,“那阿浮打算怎么负责?” 可偏偏这次她的手被言西辞紧紧的扣住了,没有办法向前两次那般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看着言西辞步步逼近的话语,荀浮只觉得脸上的热度愈发烫人了,本就一团浆糊的脑袋,现在更是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躲闪着言西辞那灼灼的目光,嘴上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 小少爷有点怪!(四十七) 可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忽然一道灵光划过,荀浮眼眸一亮道:“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直接便将话题又给抛了回去,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让出这个问题的人,解决不好嘛! 正当荀浮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时,只见言西辞目光变得格外幽深,扣着荀浮手腕的指尖轻轻拨动,嗓音带着几许深意落下,“我,我想要和阿浮在一起,有身份的那种。” 荀浮脸上神色一顿,抬首目光带着些许诧异落在言西辞精致的面容上,似乎不大理解这话的意思,“身份,什么身份?” “自然是阿浮男朋友的身份,阿浮答应吗?” 语调幽幽传入耳畔,荀浮顿时瞪大了眼眸,虽然她也和江司宴在一起过,但那已经是好几万年前的事情了,感情没有被时间消磨掉,但也被那个封印吞的差不多了。 现在的她就相当于一个空有几分记忆却没有留下半点感情的空壳,突然让自己重新又和他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虽然眼前这个少年并没有哪些记忆,并不知晓发生的那些事情,但拥有另外记忆的她总归会觉得哪里会有些许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垂着眼眸遮住眼底疏光,“我” 与宿主绑定在一起的零三九,自然也感受到了宿主心中的迟疑,连忙催促着道:“宿主别犹豫呀,快答应大人呀,答应了说不定还能够涨好感度!” 一听可以涨好感度,一抹亮光划过眼眸,但很快又被掩了过去。 虽然做任务比较重要,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卖了。 不行! 张嘴正要拒绝道,便听见言西辞的话语幽幽的传来,“阿浮是又觉得为难了吗?” 只见少年握着她的手一松,脑袋微垂眼眸顿时失去了亮光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艳色的薄唇紧抿着,似乎在压抑着周身落寞的情绪。 荀浮看着眼前少年倏然的转变,娥眉微蹙,无奈的神色染上面容,唇瓣微微开合,想要解释着什么,但想了半天,脑海中没有半点措词。 眼瞅着少年的情绪越发低落,水光好似晃在哪卷翘的睫羽上,荀浮蓦地就慌了,连忙轻哄着答应道:“我答应,你别哭了,好不好!” 可少年依旧垂着脑袋不肯抬起来,低沉的嗓音闷闷道:“阿浮若是不愿,也不用勉强自己答应的” 话音未落,便听见少女柔软的声线带着几分慌乱无措响起,“没有勉强,没有勉强,我真的愿意和阿辞在一起,阿辞别哭了好不” 话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好字湮灭在了唇齿间,只见荀浮呆呆的看着,抬起头的少年。 只见那张脸上哪还有什么委屈,斜长的眉眼微挑,幽深的眼眸中满是得逞的笑意,嘴角噙着一抹高挑的弧度,嗓音如沐春风般柔和道:“阿浮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 着实没有想到少年居然会故意装可怜来,引诱她上套!!! 【反派好感度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九十八点】 听着紧随其后的系统提示音,荀浮顿时将嘴边的反驳之言吞了回去,反正都这样了,好像也拒绝不了,既来之则安之。 好歹好感度加了不少,想到这里心中勉强好受了许多,但难免心中依旧浮着几缕后悔,早知道昨晚就不睡觉了,这一觉直接把她自己给睡来赔进去了,血亏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眼前笑盈盈的俊脸,荀浮没好气的哼一声,扭头背过身去,现在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张脸,烦死了! 两颊气鼓鼓的说道:“现在不要和我说话!” 看着荀浮的后脑勺,言西辞眉眼微弯,胸膛微微震动传出一声轻笑,伸手揉了揉荀浮的脑袋道:“那我去给阿浮准备吃的,希望回来的时候阿浮愿意同我说话。”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轻哼,见状言西辞眼中的笑意再度加深了几分,起身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撒进屋里,走进衣帽间随意搭了一件外衫,便开门出去了。 房门合上,脚步声渐远,荀浮拉开被子坐起身来,单手撑着下颚,柔软的发丝凌乱的搭在肩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 她现在对于江司宴是什么感情,她也不明白,自己误会他千年,又身负封印,自己对他残留的那些情感,究竟是愧疚还是喜欢,她也不清楚了。 算了想不明白,随意吧,她现在只想把神魂养好,然后摆烂。 所以还是专心做任务吧,可是少年的好感度太难刷了,烦躁! 忽然间荀浮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一直针对阿辞的看起来脑子不大好的家伙,把他处理掉阿辞会不会开心一点。 “零三九,把那个季安白的资料给我。” 听见宿主要位面之子的资料,零三九圆溜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奋,拉忙扒拉出光屏将资料传输给了荀浮,问道:“宿主你是打算做积分任务嘛!” 正消化着脑海中资料的荀浮,抽出一丝神识反问道:“积分任务?那是什么?” 零三九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跟宿主提起过积分任务,连忙解释道:“积分任务,就是宿主在小世界里,靠完成任务从而获取积分,而积分可以用于兑换系统商城里的一些高级物品,不过宿主现在暂时没有开通商城,零三九也无法给宿主展示商城里的东西。” 一听是用来兑换系统商城里的东西的,荀浮顿时就歇了心思,“那不做了,我现在商城没有开始,拿积分来也没有用,还不如等开启了再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任务。” “宿主,先别拒绝呀,积分也不止是用于兑换物品,宿主也可以选择在小世界增加灵魂修补的特殊任务,这样也可以加快宿主神魂恢复的速度。” 听到这里荀浮觉得这个任务也可以做一做,毕竟加快神魂恢复的吸引力蛮大的,反正做一个任务也是做,做一堆任务也是做,也不差这一个了,就顺带也做一下这个积分任务吧,“那这个任务怎么接?” ------题外话------ 阿浮现在不确定自己的感情,请给我们阿浮一点点时间 小少爷有点怪!(四十八) 见宿主同意,零三九连忙应道:“宿主你等一下,我帮你把积分任务的渠道开启。”说着便在光屏上操作了一番,动作之快,生怕下一秒宿主就反悔了似的。 【积分任务正在开启中,三,二,任务开启成功,现在颁布任务:请剥夺该位面位面之子的光环,奖励积分:四百】 荀浮研磨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询问道:“剥夺光环,怎么才算剥夺成功?” 零三九刷着位面之子的信息,然后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我这边建议宿主可以先将位面之子引以为傲的资本毁掉。” 引以为傲的资本? 荀浮眉梢轻挑,眸光中闪过一缕深思。 这个位面的男主引以为傲的资本无非就只有季家,因为如今季家当家伤了身体的膝下只有季安白一子,毕竟季家偌大的家业总需要一个继承人,这也是为什么季安白一个私生子却能够堂而皇之进入季家还能够被正牌夫人容下的原因。 毁掉季家好像有些麻烦诶。 指尖有规律性的点着下巴,倏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荀浮若有所思的问道:“零三九,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治愈季芜身体的药丸之类的东西。” 根据零三九给的信息里,季安白的父亲季芜一次意外中被人暗算下药导致不能生育,而季安白也是在哪之后被接回季家的。 而且季芜一直不太喜欢季安白的那个母亲,毕竟之所以会有季安白都是因为他母亲的算计。 如果季家不止季安白这一个孩子了,那么季安白的存在就不重要了。 大概率才到了宿主想要做什么的零三九,连忙在光屏面前操作了一番,修改了一下商城数据。 六支幽蓝色的药剂掉落在零三九身上,捧着这几支药剂,零三九兴致冲冲道:“宿主我给你薅了六支出来,季芜的那个情况服用两只就可以了,剩下的以备不时之需。” 荀浮点点眼眸中闪过一丝细碎流光,没了季家这个强大的后援资助,那季安白的路就不会那么顺了。 药剂暂时先由零三九保管着,毕竟现在拿出来她也没有地放置这些东西。 现在该想想该用什么名头把这个药剂让季芜喝下,毕竟季芜这些接受的治疗,吃过的汤药,数不胜数,但他的病情依旧没有半分好转,估计早就放弃了,现在将这个药剂送上去估计会有一点点困难。 该怎么办哪 三天后 午后暖暖的阳光,投在街边摇曳的树影上,一寸一寸爬上小台阶。 【叮呤】 一袭青色长裙的美妇人挎着最新款的限量版包包走进咖啡店里,帽檐遮掩住她的神情,微卷的发丝披散落在身前。 点了杯咖啡,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取下头上的帽子,一张保养得宜看不出岁月痕迹的面容露了出来。 素手撑着下颚,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对面的幼儿园。 此时老师正带着班上的孩子在外面做游戏,嬉嬉闹闹的场面格外温馨,清浅笑意勾勒在女人嘴角,但仔细看女人眼眸中浅浅却闪过了一丝落寞。 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杯浅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弥漫在口腔中,却压不住心底的那一丝失落。 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幼儿园里那一张张天真烂漫的笑脸,正看的入神,对面忽然坐下了一个人,清冷的嗓音响起,“那些小朋友看着真像一群小天使,个个都那么可爱。” 被打扰到了的女人,眉头轻蹙,放下撑着下颚的手,看着擅自坐在了对面笑盈盈望着她的荀浮,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良好的教养却让她不能随意展露出那些情绪,语调温和道: “这位小姐,可以麻烦你另外找位置坐嘛,我约了朋友,她马上快到了。” 可荀浮却没有要起身的打算,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一支幽蓝色的药剂,缓缓道: “季夫人你好,在下荀浮,今天是来跟你谈一笔交易的,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兴趣。” 只见季夫人脸上神情一凝,眸光警惕的落在荀浮身上,询问道:“荀浮?你打算和我谈什么交易?” 转着手中的试剂,目光有些漫不经心的落下在对面那群孩童的身上,“季夫人天天来这看别人家的孩子,想来定是特别喜爱小朋友,我这有一种药,可以治好季先生的病,不知道季夫人有没有兴趣呐?” 闻言季夫人眉头一皱,原本就不好的心情,顿时更加不好了,张口冷言拒绝道:“我没兴趣,如果你是想骗人的话,那你找错人了。” 她丈夫的病,她最清楚不过,求医无数都没有人能够治好,现在一个黄毛小丫头跑到自己面前说有药能够治好她丈夫,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说完季夫人便拎着包包打算离开,荀浮也不拦着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望着窗外。 因为反正季夫人又走不了,有啥好拦的。 只见刚走出去的季夫人,便被两个保镖给拦了回来。 面色阴沉的季夫人看着眼前的保镖,扭头看向荀浮,险些有些端不住她那一身良好的教养,语调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 “这位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荀浮慢条斯理的抽出桌上花瓶中艳丽的桔梗,指尖扯弄着花瓣,嗓音温吞缓缓道:“我都还没有说交易内容呐,季夫人何必这么着急离开?” “不管交易什么,我都没有兴趣。”说完伸手推搡了两把挡在面前面无表情的保镖,想要让他们让开,但这两就跟站在那入定了一般,没有挪动丝毫,无奈之下季夫人只好拎着包包重新坐了回去,语气格外不耐烦道:“你要谈什么?” “我想让季夫人帮忙,将季安白赶出季家,作为交换我可以将这些药剂免费赠送给季夫人。”说着将手中的两支药剂推到了季夫人面前。 看着眼前呈装在玻璃容器里幽蓝的药液,季夫人眼眸微动,扣着包包的手微微用力,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小少爷有点怪!(四十九) 见状荀浮又补充道: “如果季夫人不相信这些药剂的效果,可以找人先使用一下,如果季夫人确定了我这药剂有用的话,欢迎随时来言家找我哦,季夫人也不想等到季安白当家之后,被赶出季家吧,所以还还不如现在自己生一个多好呀,就凭季夫人和季先生的这容貌,生出来的孩子可定会十分可爱。” 闻言季夫人瞳孔微微收缩,带着纠结的神色,说不对这话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来,虽然她无所出这件事情原因并不在她,但每次面对来自长辈的那些目光,无论是她还季芜都是十分煎熬,所以能拥有一个和季芜一起的孩子,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虽然当初刚把季安白接回来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要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骨肉对待,但是这孩子被他的生身母亲教的对自己恨之入骨,认为是她抢了他母亲季家夫人的身份。 久而久之,她也就对这个孩子没了什么期待,因为就算她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这孩子也不会相信她。 而且随着这孩子在季家的地位愈发稳固,那女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开始出入季家,所以眼前少女所说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倘若季安白真的继承了季家,第一个倒霉的绝对会是她,就算季芜护着她,可为了季家,终究还是要有所抉择的。 伸手将那两支药剂握进手中,目光幽幽落在荀浮身上,嗓音缓缓道:“我想知道你和季安白有仇?” 指尖捏着花片轻轻一扯,青白的花瓣便脱离了,微抬下颌,目光中带着几分思索,“嗯算也不算吧,重要是他欺负我家阿辞,所以当然要报复回去。” 阿辞?言家! 季夫人忽然联想到了最近圈子里传的格外火热的那件言家的事情,言家的那个患病的小少爷,最近病情突然好了,还喜欢上了一个管家的女儿。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不是就是那个传闻中言家小少爷喜欢的管家之女。 这时堵着出口的两个保镖忽然侧身让开了一条通道,只见一名气质矜贵的少年,步伐慵懒的走进来,径直便荀浮身侧坐了下来。 卷翘的睫羽忽震,像极欲飞的幽蝶,脸上清冷的表情染上了一抹委屈,伸手将身旁少女的手裹进掌心,嗓音带着几分控诉的意味道:“阿浮,你又一个人偷偷溜出来!” 荀浮将手中扯得七零八落的花塞进少年怀里,眼眸闪过一丝狡诈的目光,红唇咧开一抹浅笑道: “我哪有,我这不是听你的话随时随地把人带着了嘛。” 可言西辞依旧眉眼间夹杂着些许不满,两颊鼓起两个小包,像极了一个生气炸了河豚。 荀浮见状伸手碰了碰,软软的手感不错,嗓音软软的哄道:“乖,等我把正事谈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言西辞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季夫人,眉头轻蹙,不满道:“不就是个季家嘛,我可以搞定,不需要阿浮做什么,阿浮我们回家好不好。” 荀浮伸手点了点,少年的额头,笑道:“你呀,不准添乱,乖乖看我怎么弄就行了。” 而坐在对面的季夫人原本看着言家小少爷的出现就有些慌了,现在又听到了言西辞这样的一番话就更加慌了! 虽然季家虽然也算是一流的豪门,但跟言家这种顶级的豪门相比真的算不上什么。 连忙勾起一丝献媚的笑意,握着药剂的手微微一紧,紧张道:“刚刚荀小姐说的,我考虑了一下,我同意和荀小姐的交易,但是要等我确定了这个药真的有效果,不然我先生那边不好交代,毕竟季安白是我先生唯一的孩子。” 早就猜想到这个结果的荀浮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只不过托少年的福,让这季夫人同意的时间快了不少。 “不着急,季夫人什么时候确定了这个药的效果了,随时都可以来言家找我。” 说完扭头捏了捏少年的软软的脸颊,轻轻一笑道:“不是要回去嘛,走吧。” 虽然不满,荀浮不让他插手这件事情,但还是听话的牵着荀浮的手朝外走去。 这日 荀浮正坐在花园里的吊椅上抱着书本,晒着太阳,无聊的刷着题库,毕竟少年不准她回学校,可成绩也不能落下呀,只能每天自己时不时刷一下题,碰到什么不懂了,要么薅零三九,要么薅少年。 可少年最近又要忙着上课,又要忙着处理言家公司的事情,可忙了! 算来最近少年粘着她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这时张婶端着一个果盘走了过来,满脸慈爱说道:“浮浮,吃点水果叭,都是我今早去买的,挑的都是最好的。” 荀浮放下手中的书册,看着张婶手中的满满一大盘的水果两眼放光,“哇,张婶你真好,正好我没吃午饭好饿啊。” 前两天去医院检查,安御弋说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不需要限制饮食了,可把她高兴坏了。 但在言西辞的严苛下油炸食品那些,她依旧不能碰,水果这些她到是可以随意吃了。 伸手接过张婶手中的果盘,放在书册上,刚洗过的水果,个个看起来的格外的水灵诱人,随手挑了一个大个的草莓,嗷呜,一口便咬掉了半个。 而一旁听见荀浮说没有吃午饭的张婶,眉头一皱,询问道:“浮浮难道那些人又开始作妖了,居然连你的午饭都不准备,等会少爷回来了,我一定要让少爷好好惩戒一下他们,真的一天天的尽生事端。” 这些日子因为小少爷的缘故,言先生的默许,荀浮的身份也在言家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言家的那些佣人个个,都是羡慕嫉妒,为啥荀浮的命那么好,被主人家给看上了。 甚至有些人还动了一些不该动的想法,认为既然荀浮都能够被主人家看上他们也一定能行。 后面被言西辞一顿收拾了,将那些人全部扔出了言家,这才平息了下来。 但还是耐不住有些人背地里使坏。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 荀浮咬着草莓,含含糊糊道: “不用张婶,我已经让木齐把那几个人给丢出庄园了,对了张婶,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得跟他说一下这事,毕竟人被我赶走了,做事的人就不齐了。” 听见荀浮说已经把人赶出去,张婶脸上神情依旧是愤愤不平,赶他们出去真的是便宜他们了。 但想起来眼前的少女还没有吃午饭,张婶的神情又变得格外的心疼,伸手摸了摸荀浮柔顺的发顶,慈蔼道: “对了,浮浮想吃点什么,婶婶去给你做。” 荀浮拿着银白的水果叉,微微歪头想了想了,“嗯我想喝玉米莲藕排骨汤,可以嘛?” 把那些人扔出去之后,荀浮也想过自己动手做点吃的,可惜身体限制住了她的发挥,再加上她好像也不会做饭。 于是她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是言西辞又不准她点外卖,张婶他们又不在庄园,她只好随便找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 在花园里晒了会太阳早就饿了,张婶一问想吃点啥,就突然很馋莲藕玉米排骨汤。 看着荀浮眼眸亮晶晶的望着自己,张婶嘴角咧开一抹和蔼的笑意,“浮浮想吃,当然可以了,不过排骨汤熬的时间有点久,婶婶先给你煮碗小馄饨吧。” 荀浮点点头应道,反正只要有吃的就行。 客厅里 荀浮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小馄饨后,缓缓将手中的碗,伸手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的擦着嘴。 随手将用过的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荀浮这才抬眸看向了坐在对面焦急等待的季夫人,嗓音懒懒的问道: “季夫人,今日前来是准备好与我合作了吗?” 季夫人双手拧在置于身前,不安的动着,目光落在面前少女的身上,带着几分灼热。 那日她带回去的药剂,她找人在一个和她丈夫同样情况的人身上用了,第一支药剂服用后就已经有些许起色了,等到第二支药剂服下去后,带那人去医院检查,那人竟然痊愈了,而且身体机能各项指标都正常。 这个病有多难治愈,她这些年是看在眼里的,各大医院各种专家都断言无法医治,如今却被一个黄毛丫头用两支不知名的药剂就治好了。 “嗯嗯,能和荀小姐合作是我的荣幸。” 闻言一抹笑意潋滟浮现在荀浮的眼眸之中,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摸了两支药剂和两个贴着标签的白色小瓷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这是两支药剂,夫人你收好,至于着另外两瓶一个则是滋养夫人身体,可以让夫人更好受孕的药丸,一个是安胎养胎的药物,算是我给的一点心意,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那两瓶药丸是昨天她闲的无聊从零三九那坑来,毕竟怀胎十月,万一其中出点岔子,她的努力不就白费了,索性一条龙服务到底喽。 看着桌上的药物,季夫人强忍下激动的神色,将东西收好,目光重新落在荀浮身上,嘴角的微笑格外真诚,“那我就也不推脱了,合作的结果,我定会让荀小姐满意。” 荀浮身姿慵懒依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珠串,嗓音懒洋洋道:“那我就静候夫人佳音了。” 捏着装着药物的包包,季夫人眉眼间涌上一丝迫切,“如果荀小姐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她现在格外的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试用这药剂,毕竟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可以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了! 季夫人离开后,荀浮又跑回了花园继续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 暖暖的阳光透过头顶茂密的藤萝花叶落在身上。 翻动着手中的书页,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 困倦袭上心头,眼皮此刻显得格外沉重,倏然手上一耷拉,厚重的书册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在荀浮醒来时已经是房间里了。 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赤足摸索着走到窗边伸手拉开半掩的深色窗纱,推开窗橘调的暖光映进屋内。 天边悬着欲落的垂阳,金红的霞云铺满整片天,落下绚丽的余晖,清风抚过窗外的树梢,枝叶摇曳在空中。 散落在肩头的墨色长发微微晃动,伸了个懒腰,驱散了脑袋里残存的迷茫,此时窗外的景致正美,索性荀浮干脆直接坐在了飘窗上,推开窗户,单手垫在窗棂上,支着脑袋看着窗外日落西山的景致。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身清冷矜贵的少年手中拿着什么走入房中,目光在触及窗边荀浮时,霎时就变得温和如玉,踱步靠近,嗓音清润又低醇,像是山间初升的薄雾,带着些许朦胧,“阿浮,这外面的风冷,趴在那也不怕感冒了。” 荀浮挪出一块空位,扭头将少年拉了过来,“你来的正好,陪我一起看。” 两人挤在一处小小的窗口,共赏着半轮斜阳。 窗外的光一点一点淡了,身后的影子渐渐融入暗色,玄星挂满天托着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撒下,两人才重新有所动作。 抬手揉了揉身侧那颗凑在窗外毛茸茸的脑袋,嘴角噙着一抹温柔浅笑道:“好啦,夕阳看完了,就别再窗口待着吹风了。” 闻言荀浮这才慢悠悠的从窗口处挪了进来,脑袋顺势便靠进了言西辞的怀中,双手环住他那精瘦的窄腰,脸颊轻轻在他胸膛上微蹭道:“我饿了,不知道张婶做的莲藕玉米排骨汤好了没。” 言西辞:“早就做好了,只是看你一直再睡,就没打扰你。” 荀浮微微抬起埋在言西辞怀中的脑袋,潋滟细碎的流光划过眼眸亮晶晶的,笑意融在嘴角悦道:“那我们快去吃饭吧。” 说着便松开了环着少年的腰际的双手,想要从飘窗上下来。 余光落在少女被长裙遮掩了一半的赤足,脸上神情有些无奈,抬手将敞开的窗户关上,缓缓道:“你在这里坐着不准动,我去给你拿拖鞋。” 荀浮点点头,表现的格外乖巧。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一) 足尖轻晃,目光若有若无的追随着少年。 只见少年拎着一双粉白的拖鞋,来到荀浮面前,单膝跪地的蹲下身,指骨修长的手执起少女白嫩的小脚塞进拖鞋中, 看着眼前认真为自己穿鞋的少年,荀浮指尖微动有些手痒痒,眉眼间似乎再忍着什么,最后心中的驱使还是战胜了理智,伸手捧着少年的脸颊。 在言西辞疑惑的目光下,像是揉面团一般揉搓了起来。 被rua的一脸茫然的言西辞停下了手上动作,狭长的凤眸中闪过既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碎光,语调含糊道:“阿浮,你又调皮了。” “我只是想rua一rua。”过了一把手瘾的荀浮,有些心虚的笑着松开手,正巧拖鞋也穿好了,眼眸一转当即被站起来,一溜烟朝着外面跑去, 看着少女仓惶逃窜的背影,漆黑幽深的狭眸带动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浅笑的眸光忽闪。 起身拍了拍衣裤,神色颇有几分无奈的摇摇头,朝着门外走去。 楼下 荀浮刚在餐桌前坐下,张婶便端着一个鎏金花纹的小碗走了出来,泛着浅浅光泽的汤里面盛着几块小排,切成小段的玉米和莲藕,看起格外的诱人。 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了一下午的排骨汤,荀浮接过便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汤,淡淡的鲜甜在口中绽开,荀浮半眯上眼眸。 这时言西辞也下来,看着坐在餐桌前吃的正开心的荀浮,漫不经心踱步走了过去,拉开座椅,动作格外优雅的坐下,单手撑着下颚,目光掠至荀浮身上带着几分幽怨,“阿浮戏弄完我,就跑下也不等我,阿浮你最近对我的爱越来越少了。” 刚咽下去一口汤,正打算来第二口的荀浮,闻言险些手一抖将汤给洒了,抬眸看着满脸怨容的言西辞,又看了看手中端着的小碗,嘴角扯出一抹讪讪的笑意,道: “我这不是下来帮阿辞尝一尝莲藕玉米排骨汤好不好喝嘛, 听着荀浮这不着调的话语,言西辞绯色的薄唇勾勒起一抹高挑的弧度,饶有兴致道:“那阿浮尝过了,味道究竟如何呐?” 手一推将小碗递到了言西辞面前,荀浮眼眸亮晶晶的闪着高兴的碎光,语调带着几分激动道:“敲好喝,阿辞也快尝尝。” 余光落在面前的小碗上,嘴角勾勒的弧度愈发深了几分,“好” 端起小碗浅尝了一口,张婶的手艺自然是没话可说,但这汤却比平常的要更加甜上几分。 刚放下碗,荀浮便凑了过来,一双潋滟花眸泛着水色微微眨动,刚喝过汤的水润红唇微启问道:“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不错。”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容,言西辞眼眸微深,喉结滚动着,低沉的嗓音带着清冽的水润,“嗯,阿浮说的不错,很好喝。” 闻言荀浮脸上的笑意又上调了不少,这时张婶也将将其他饭菜端了出来,一一摆在了桌上。 面对这么多好吃的,本就饿了的荀浮顿时两眼发光的又坐回了位置上,抱着张婶递来的盛着半碗米饭的小碗,就开始吃了起来。 席卷的速度极快,但依稀可见动作还是很优雅的。 不过她也没有光顾着自己,时不时也给言西辞夹那么一两筷子菜,话语含糊的催促着他快吃。 空间里零三九看着如今愈发放飞自己我的宿主,扒拉着光屏有些不知所措,自从宿主手上的封印被大人压制住了,宿主这些日子是愈发随着性子来了。 而且还变得格外爱吃,虽然这个有可能是因为前面被大人强行灌了三个月各种补品的缘故。 总的来说宿主变得格外的不对劲,但是零三九也不敢说 可怜委屈 毕竟宿主会徒手撕统子的! 晃眼间两月已过 灼热的夏日烧着这片林荫,坐在树下的荀浮拿着一杯果茶,看着手中的那枚雕刻着奇珍异兽的玉佩。 “零三九,你说这什么兽?” 她所在的神界虽然奇珍异兽品种区多,但她也是能够全数记得的,只是这个玉佩上的与神界的有所不同,许是因为位面不同吧,毕竟三千世界各不相同,所以她也暂时看不出来这还是什么玩意,只能求助一下零三九。 零三九翻阅着面前的光屏,缓缓道:“这上面所刻之兽是獐狮,我刚刚查了一下这是这个位面一个比较古老的一个家族的图章,其余其他的,宿主你等我再去翻一翻资料。“ 家族图章 幽深的光芒划过眼眸,带着些许不知名的意味,猩红的舌尖舔去唇瓣上沾染的西柚粒,握着玉佩的手,不自觉的研磨着那篆刻她名字的地方。 昨日傍晚的时候,荀安突然找她,并且说其实她是被他捡来的并不亲生的,而这枚玉佩是当初荀安捡到她时,放在了她的衣物之中。 还说当时正巧是个大冬天,看着她一个奶娃娃浑身血淋淋的躺在雪地,就将她抱了回来,养到了这么大。 不过荀浮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对她来说只需要把任务做完,然后可以欢欢喜喜跑路啦。 真正的身世,没必要去追寻。 今天让零三九查一查也就是纯属闲的无聊,有些好奇。 眼瞅着手中的果茶也差不多快没了,便随手将玉佩挂回了脖子上,收回思绪,起身将空空如也的奶茶杯扔垃圾桶,迈开步子慢悠悠的朝着教室走去。 早些日子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她终于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只不过今天要去医院检查所以才临近中午才会学校上课。 本来今早言西辞是打算陪她的,结果被她态度强硬的赶去了学校,毕竟他要是跟来了,她还咋悄悄摸摸的买吃的。 此时还没有下课,走在楼梯上,听过靠近楼梯的教室时不时传来的朗朗读书声,除此之外就格外的安静,刚走到班级门口,下课铃声便响了起来。 只见讲台上,正在书写着什么的任课老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身后躁动起来的学生,厉声道:“都安静,把这道题讲完再下课。” ------题外话------ 某个孩子要倒霉了!(><)猜猜是谁呀(><)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二) 荀浮见状也没有忙着先进去,反而朝着后面的窗户处走去。 伸手在窗户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只见原本趴在课桌上的休息的少年顿时不满的直起身来,扭头正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打扰他。 却一眼就望进了荀浮笑盈盈的面容里,脸上不耐烦的困倦顿时一收,眉头舒展开来,眸光温柔,嘴角含笑,抬手推开窗户,“阿浮,你回学校了,怎么也不给我发个消息。” “怕打扰你上课所以就没发信息,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怕打扰到阿辞休息才对。”目光中带着揶揄的意味,水润的红唇微微勾勒出一抹清浅的弧度。 言西辞抬手抓了抓头发,眸光忽闪,那些知识他早就已经学完了,平时上课只要没有荀浮在他几乎都是趴着在睡觉,那曾想这次被逮住了。 耳尖微红,薄唇微动正要说什么,正巧这时台上的任课老师也把题讲完了,宣布下课了,整个教室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哄闹声顿时便淹没了言西辞想要说出口的话语。 瞅着下课了,荀浮从后门走了进来,两人的位置又正好是最一后排,所以荀浮进来的身影,没几个人发现了。 刚一坐下,面前便推过来一本做满了笔记的本子,言西辞缱绻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阿浮这时今天上午课的笔记,给你。” 目光中带着认真,似乎在解释着他并没有一直在睡觉,他也是有听讲的。 看着眼前本子上行云流水的字迹,又抬头目光落在身侧少年的身上,伸手揉了揉那柔软的发顶,“那等会就麻烦阿辞给我讲解一下喽。” 两人靠的格外的近,一股淡淡的香甜从荀浮身上传来,一抹无奈浮上言西辞的眉头,伸手将荀浮落在他头顶的手,握入手中,语调带着几分薄怒道: “阿浮,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去买吃的了。” 荀浮脸上表情倏然一僵,嘴角的笑意微微抖动,眼眸下意识的四处乱晃着,嗓音带着几分心虚道:“我没有呀,我从医院离开就回了学校哪有时间去买吃的。” 只见言西辞慢条斯理拿出手机,随意按了几下,朝送荀浮回学校的木齐,发了一条消息。 没过多久只听【叮咚】一声,木齐回消息了。 木齐【还没到学校,荀小姐便提前下车了,还不准我们跟着和跟您发消息。】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条消息,言西辞原本就幽深的眼眸,此刻宛如浓墨一般,微冷的目光掠至荀浮身上,嗓音压抑着薄怒缓缓道: “提前下车?不准木齐他们跟着,也不准他们给我发消息?阿浮,这就是你说的没时间?” 荀浮缩了缩脑袋,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和气愤。 这个木齐居然出卖她,等会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气鼓鼓 “这这,我就是想下来走走,所以才没有让木齐他们跟着,我真没有去买吃的” 这话底气格外不足的话语,并没有让言西辞收回他那染着薄怒的目光,纤薄的唇抿成一条白线,斜长的眼眸中,深邃的瞳孔映着少女的容颜,嗓音微沉道: “阿浮,你觉得你这番话的可信度有多少,这星期你已经是第三次偷偷甩掉木齐他们去买吃的了。” 闻言荀浮顿时抬眸,眸光中溢满了惊讶与不解,但表面上依旧很快将神色掩去。 一定又是狗木齐告诉阿辞的! 想着上次就是在外面喝了一杯水果茶,言西辞让张婶给自己做了一个星期的补食,还是特苦的那种。 顿时一股恶寒涌上心头,不行,她一定不能承认! 她才不要又喝那些东西! 反正只要死活不承认,阿辞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荀浮眸光微动,垂首反驳道:“我没有偷偷去买吃的,那是他们太笨了没跟上我。” 看着荀浮死活都不肯承认的模样,言西辞扶额,深深的无奈弥漫上心头,本想等看着少女主动承认,但现在看是不用指望了。 不过,阿浮每次偷偷买了东西都会塞在包包里,跟仓鼠在屯物资似的。 想着目光便落在少女垮在身侧的小包上。 伸手便朝着那包包而去,见状荀浮蓦地脸上神色一乱,捂着包包就躲开了言西辞的触碰,眸光落在那只伸过来的手上,“你干嘛!” 荀浮捂着包包警惕的模样,言西辞舌尖抵着上颚,眼眸中划过一丝妒忌,握着荀浮皓腕的手微微收紧,嗓音低沉带着丝丝蛊惑道: “阿浮乖把包包给我看一眼,很快就还给阿浮的。” 荀浮抱着小包包,目光转移落在言西辞的身上,随后神色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要。” 都交到了他手上的东西,想都不用想,根本没可能会还回来。 所以她才不要把包包给他,大不了就是吃一两个星期的难吃的补食嘛,她受得住! 但包包里的东西绝对不能交出去,那是她的命! 本以为言西辞会强硬的上手来抢,那曾想 只见言西辞卷翘的睫羽忽垂,幽光隐于阴影之中,周身的情绪忽然间就低落了下来,松开她的皓腕,语调透着几缕控诉道:“原来,我现在在阿浮心中,已经这般不重要了,连看一下阿浮的包都不行了。” 言西辞突如其来的转变,顿时让荀浮嘴角抽动了起来。 好家伙,拗不过就开始卖弄委屈了! 本打算不搭理的,就过去了的,可她刚将包包换了一边背着,在桌洞里摸了一本书出来,打算看会书,身旁的人就开始作妖了 只见水光潋滟在少年的眼眸之中,修长的手指拽住她的衣袖,语调带着几分更咽微颤道: “阿浮现在都开始不搭理我了,果然得到了就开始不珍惜了,阿浮” 看着周围人投来的奇怪目光,荀浮连忙上前捂住少年的嘴,神色尴尬的对着周围的人笑了笑,拉起少年便朝着教室外走去。 等到到了僻静处,彻底没了那些怪异的目光,荀浮这才松开了言西辞。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三) 看着眼前泪眼朦胧依旧一脸控诉和委屈的言西辞,烦丝浮上心头,打开包包将里面所有的大白兔奶糖全都倒了出来,塞进言西辞怀里,一边塞还语调格外不耐的说道:“给你,给你,全都给你。” 可刚给完,荀浮便后悔了,都把人拉出来了,她为啥还要把糖给少年,不行她要拿回来! 可刚一伸手,言西辞好像预料到了她的想法,脸上神情变得更加的委屈了,而且正巧旁边刚好又有一两个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生怕言西辞又说些奇怪的话的荀浮,连忙又将手收了回去,但目光依旧死死的看着少年怀中满满当当散发着甜甜奶香的糖果,结果就导致心情更加的郁闷了。 抓着衣袖,神色格外的烦躁。 她的糖!这下全没了!!! 烦死了! 强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蹬蹬的转身便跑到一旁的树下蹲着,随手捡了一根小树枝,在哪画着圈圈。 扣住那欲落的糖果,言西辞脸上委屈的神情一收,目光落在撅着嘴巴,蹲在在树下生闷气的荀浮身上,清浅笑意溢出眼眸。 随手将怀中的糖揣进了衣兜,走上前去,在荀浮身侧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只见荀浮手上画圈的动作一听,默默的朝一旁挪了几步,然后轻哼了一声,又继续画着圈。 见状言西辞垂眸收回手,从兜里摸了一颗糖递到荀浮面前,“阿辞,糖还你一颗,别生气了好不好。” 看着那掌心中孤零零的一颗糖,荀浮心头的怒意顿时就更甚了。 拿着她的东西来哄她就算了,还就拿那么一颗!!! 糊弄谁哪! 满腔怒意用上头,手臂上的荆棘藤蔓顿时就灼热了起来,暗色流光漫过眼底,荀浮也不顾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一把就把眼前的手推开了,起身朝着教学楼跑去。 身后的言西辞脸色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连忙上前想要将人拦住,可被某些东西操控了的荀浮那是他能够拦下来的。 空间中注意到荀浮异样的零三九,也连忙出声阻止道:“宿主,宿主,你快停下来,宿主我们清心静气一些好不。” 可如今的荀浮听什么都很烦躁,眉头紧锁着,幽深的暗色渐渐快要占据着她的整个瞳孔,捂着耳朵,企图屏蔽掉脑海中零三九的声音,脚下的步伐也愈加的快了。 忽然荀浮一个拐角,直接迎头撞上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本能的朝着后面一仰,却被那人一把拽住了,又拉了回来,这才避免的摔下去的惨祸。 勉强站稳了身形,金色的幽光划过眼眸,原本蔓延的暗色顿时如同潮水般褪去,而荀浮脸色也变得格外的苍白,抬眸看着扶住自己的男人,有些虚弱的说了句,“谢谢”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边框眼镜,幽光从镜片底划过,收回扶着荀浮的手,薄唇微启回道:“没关系。” 但忽然男人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一般瞳孔微缩,丝丝激动的神色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溢出,置于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成拳,纤薄的唇瓣轻颤,正要说什么。 而这时身后的言西辞也追了上来,一眼便注意到了荀浮那微微苍白的神色,紧张握着她的肩膀就开始上下打量着,语调还带着几分慌张道:“阿浮,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荀浮垂着眸子,神色疲惫的朝着言西辞靠了过去,脑袋贴他的肩膀上,嗓音透着倦态说着,“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不用担心,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但看着荀浮这幅倦态的模样,言西辞神色还是凝重了起来,掏出手机给木齐发了一条消息后,便一把将荀浮抱起,朝着校门走去。 “不行,我们还是去安叔叔那检查一下吧。” 见状荀浮便小幅度挣扎了起来,嘴里还无力的嘟囔着,“我不要去,我都说了我没事,才不要去安医生那,每次去他那他都要胡诌,还老给我配一些巨难吃的药,我不要去。” 言西辞看着怀中挣扎的荀浮,又不敢抱太紧,只好停下脚步,免得把人给摔了,嗓音温润带着几分无奈安抚道:“阿浮乖,我们就去看看,我保证不让安叔叔给你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好不好。” 可荀浮还是不干,死活要下来,毕竟这几个月她真的是被安御弋给折腾惨了,净开一些巨难吃的药不说,还让少年天天给她做一些补身体的药膳,吃的她人都麻了。 可她不吃,少年就开始各种折腾,好感度也是上下的波动,弄的她只能无奈的吃掉!!! 无奈之下言西辞只好将荀浮放下,然后从包里摸出三四颗大白兔奶糖递到她面前,嗓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道:“那这样,我把刚刚阿浮给我糖全还给阿浮,作为交换阿浮跟我去安叔叔那检查身体,怎么样?” 原本已经疲倦的睁不开眼眸的荀浮,闻言顿时就来了些许精神,努力睁大眼眸,看着少年掌心那几颗奶糖,又看了看少年那鼓鼓的衣兜,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然后眸光亮晶晶的望着言西辞那精致的容颜,声音勉强提起了几分高兴道:“真哒,全部还给我,还不让安医生给我开些奇怪的药?” 言西辞眉眼含着温柔,目光认真的落在荀浮身上,抬手将那几颗糖塞进荀浮白嫩的掌心,点点头道:“真的,我保证不让安叔叔给你开奇奇怪怪的药,不过糖只能先给阿浮这几颗,等阿浮检查完身体情况,我再把剩下的一一还给阿浮。” 捏着掌心的几颗糖果,荀浮眉心轻蹙,染着几分思索,可现在不大灵光的脑子根本运转不起来,想了半天,才缓缓慎重的点头道: “那好叭,去看,不过我们要拉钩,这样你就不能反悔了。” 说着朝便朝着言西辞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明明都已经迷糊的不行了的荀浮,可偏偏一提起她的那些宝贝零食,就依旧还是保留着几分小聪明在哪,还知道做些什么,让他不准反悔。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四) 无奈的伸手勾住少女白皙的小拇指,嗓音透着几分纵容道:“好,拉钩,现在阿浮可以跟我去安叔叔那检查了嘛?” 见拉钩了,荀浮便点点头同意了,朝着言西辞迷糊道:“抱抱,我好累。” “好,抱抱。”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伫立在原地的男人,指尖研磨着手上的扳指,神色格外的莫测。 从诊室出来,此时荀浮脸色已经恢复几分红润,只是看着依旧比平常要差一些,精神也格外的有些困倦,拽着言西辞的手跟在他身后意识迷迷糊糊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几次,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见此言西辞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身后,又迎头撞了上来的荀浮,神情颇为无奈道:“阿浮要不我抱你过去?” 荀浮微微清醒了几分,看着走道了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然后摇了摇头,软软糯糯道:“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见荀浮拒绝了,言西辞又不好强行抱着人走,只能放慢了脚步,尽量和她并排朝外面走着。 走到一半荀浮蓦地停下脚步,然后努力睁大眼眸看着他,绯色的唇瓣微启,“对了,我的糖,说好了检查完就给我的,你还没有给我。” 还以为荀浮停下是为了什么哪,结果就为了那几颗糖,言西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丝丝缕缕的不悦同时也满上了心头。 抬手轻轻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顶,语调微哄道:“我之前给阿浮的那几颗,阿浮吃完了嘛?” 荀浮迟钝的小脑瓜,完全没有听出来,言西辞在转移着话题,反而伸手从包包里摸了两颗糖出来,然后乖巧的说道:“没有吃完,还剩下两颗。” “那阿浮吃完,再给你好不好?”嗓音微软循序诱近,带着蛊惑的意味。 看了看手中仅剩的两颗糖,荀浮到没有拒绝,只是有些失落的回了一句,“那好叭。”随后慢吞吞的将手中的糖放回了包里。 继续拉着言西辞的手,继续缓慢的朝着外面走去,走着走着荀浮几乎大半个身体都倚靠了言西辞身上。 见状言西辞又停下脚步,这下他没有询问荀浮,反而直接将抱了起来,朝着医院外停着的车走去。 原本坐在驾驶座上悠哉等待的木齐,看见两人出来的身影,连忙下车,拉开车门让两人坐了进去。 两星期后 耀阳点缀着晴空高悬 因为上次的缘故,荀浮又成功在庄园里待了两星期,除了其中必须要去参加的高考,她可以说连庄园的门都没有踏出去过半步。 不过唯一比较好的就是她没有被逼着药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膳,反而还可以吃一些小零食了!!! 只是她的那些糖现在都没有全部要回来,每次言西辞都只给她一两颗,说糖吃多了不好,剩下的等她吃完了在给。 真的是气死了! 不过今天在荀浮的软磨硬泡之下,言西辞总算答应带她出来玩。 影院门口荀浮拉着言西辞的手指着头顶海报上的爱情片说道:“阿辞我们去看电影吧。” 言西辞抬眸看了一眼海报上对视的男女,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荀浮想看,他也就随意了,“嗯,好。” 荀浮兴致冲冲的拉着言西辞走进了影院中。 买完票,荀浮盯着一旁走过的女生怀中抱着爆米花桶,又有些馋了,伸手拽着一旁的言西辞的胳膊,潋滟的桃花眸微眨,大大的微笑悬在嘴角,嗓音软糯道:“阿辞~” 看着荀浮的这幅模样,言西辞抬手做投降状,语调无奈道: “好,我给你买,不过不可以吃太多。” 荀浮眼眸顿时一亮,喜悦涌上面容,抬手竖着四根手指做发誓状,语速极快生怕言西辞反悔一般道:“我发誓,保证绝对不多吃!” 伸手点了点荀浮的额头,嘴边挂着几分无奈的笑容,“那乖乖在这里等着,别乱跑,站着累就去那边坐着,等我回来。” “好。” 没一会儿言西辞就把东西买回来了,荀浮接过爆米花便迫不及待吃了一颗,甜腻腻的奶油味,格外香甜。 就这样还没进场,荀浮就站在外面吃的格外欢快,时不时也给言西辞喂上一两颗,眼瞅着电影快开场了,荀浮咽下嘴里的爆米花,这才牵着言西辞不慌不忙的进场。 电影看到一半荀浮便无聊的迷迷糊糊睡过去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中捧着的爆米花盒子也一松,顺着衣裙就开始往下滑动。 一旁一直注意着荀浮的言西辞,连忙将爆米花桶扶住放到了一边,然后将揽着荀浮的肩膀,正准备往他这边一靠。 下一秒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动响,言西辞本能便边松开了握着荀浮肩膀的手,随后动作利落的朝着另外一边躲闪过去。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想到会被人躲闪开,手上动作一顿,但很快恢复了过来,连忙朝着言西辞又甩出一道。 只见黑暗中一抹银芒闪过,言西辞眼眸微眯再度躲闪开,可他的身后却不知何时伫立了一个身影,猛的朝着他出手。 只觉后颈突然被人扎了一下,言西辞眉头一皱,动作极快的朝着后面就是一手肘。 下一秒浓郁的眩晕感袭来,言西辞扣着椅子的扶手,眼前的场景不断开始重影,猛的甩了甩头企图保持着清醒。 可眩晕感依旧如同潮水一般不断侵蚀着他的清醒,视线模糊的望着身侧的荀浮伸出手,可还未触及,眼前便一黑。 意识消散之前,他恍惚的感觉有人将什么东西覆盖在了他身上,随后将他扶了起来,再然后就没有感觉了。 窸窸窣窣的动响被电影的声音淹没,没有人察觉到后排发生的事情。 而此时空间中看着大人被带走的零三九,看着宿主怎么吵都弄不醒,只能再次修改程序从空间里跑了出来,小巧的身躯,轻盈的落在了荀浮身侧,抬爪就毫不犹豫的宿主的脸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五) 被拍的一脸懵的荀浮总算醒了过来,只是还没有那么的清醒,抬手捂着脸,两眼发蒙的望着前方屏幕上的电影。 我是谁? 这是在哪? 脸好像有点疼? 零三九连忙又抬爪拍了荀浮两下,边拍还边传音道:“宿主清醒一点,大人都被人带走了!!!” 听见言西辞被人带走了,荀浮游离的神识总算清醒了过来,一把就捏住了零三九毛茸茸的脑袋,“被谁带走了,带去哪里?” 被捏着脑袋的零三九,挣扎着说道:“刚刚被人带走的,宿主你快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追上。” 闻言荀浮毫不犹豫的直接将零三九随意一抛,就朝着外面追去。 飘去的衣摆带过一旁的爆米花桶,瞬间就散落了一地。 摔在地上的零三九站起来甩了甩身上沾染的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刚想要跟上宿主,却发现荀浮早已不见了踪影。 顿时整个统子都麻了,好心提醒宿主,不但被摔了不说,现在宿主还跑没影了,这届的宿主真难带!!! 而这边追出来的荀浮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的踪迹,停下脚步喘息着,正想问一问零三九,又忽然想起来零三九刚刚被自己仍在了里面没有带出来。 只好掏出手机先给木齐发了条消息,随后便回去将遗落的零三九给提了出来。 而此时带着言西辞坐上车的两人,坐在副驾驶的少年摘掉了脸上的口罩和墨镜,露出了一张白白净净看起来格外奶的面容,手上拿着湿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绯色的唇微嘟,抱怨道: “好累啊,为什么大哥自己不来,非要让我两来,而且还特别强调不准伤到人,害的我被打了都不能还手,我胸口现在都还疼着呐!” 正驾驶着车的青年,单手握着方向盘,摘掉口罩,白净的面容却留下了一道浅粉色的痕迹,听着身侧人的抱怨,眉眼微软,语调半哄道: “大哥他平时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抱怨了,车后座上有零食,你自己拿。” 少年脸上抱怨的表情顿时就变了,眉眼微挑,眼眸中浮上一抹欣喜,道:“我怎么会抱怨大哥哪!”转身便兴高采烈的去后座拿吃的了。 摸了一包薯片握在手中,少年看着后排被两人用黑布蒙严严实实随意搁置在座位上的人,伸手念叨着将黑布从言西辞的头上拉了下来,“还是拉下来一点吧,省的被捂死了,咋办。” 黑布一拉下来,少年的动作顿时就愣住了,看着眼前言西辞精致的的面容,有些茫然。 这人虽然长得不错,但好像是个男的诶。 而大哥让他们请的人好像是个女孩子诶,这,这好像一不小心请错了人,这咋怎! 扯着黑布的手微颤,缓缓扭头看向驾驶座的青年,颤着嗓音道:“二哥,我好像搬错人了” 只见青年猛的一个急刹,扭头看向后座,脸色顿时就凝固了下来,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花眸微眯,眼角的泪痣衬着几分危险的诱人,嗓音微冷道:“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戴隐形眼镜。” 少年闻言顿时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脑袋,目光慌乱的四处撇着,不敢直视着青年,语调弱弱道: “今早走的急忘了,原本也不打紧的,谁知道那电影院里乌漆嘛黑的,我又戴着墨镜,一不小心就看差了,二哥,我们现在咋办?” 青年周身的气压骤然又低了几分,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了几分,看着少年的眸光又无奈又心累,良久,才冷冷道:“先把人带回去,再说,总不能就这样把人扔着吧。” 少年其实很想说一句要不就把人扔着吧,但是看着自家二哥那阴沉的如墨般的脸色,果断将话吞了回去,然后乖巧的嗯了一声,便缩在副驾驶上啥都不敢说了。 很快车便驶入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古朴的建筑,雅致中透着一股子奢华,两人扶着言西辞绕过长廊,来到一间屋子前。 青年上前敲了敲门,只听里面缓缓传出了一声低沉清冷的嗓音,“请进。” 随后两人便扶着言西辞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 书桌前的男人目光微沉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余光轻撇了一眼沙发处依旧昏迷不醒的人,脸色透着几分薄凉,纤薄的唇瓣紧抿着,周身显露着不悦的气息,语调微凉慢条斯理道: “就让你们两去请个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两现在都办不好了?” 少年微抬眼眸,正想张嘴想要解释道,是电影院太黑了,所以弄错了,却被一旁的青年拽了拽,目光触及到男人那阴沉的面容,话语蓦地湮灭于口,整个人恹恹的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看着两兄弟都不说话的模样,男人冷哼了一声,指骨在桌面有规律的敲击着,冷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两的训练加倍。” 闻言少年顿时哭丧着一张脸。 早知道,他今早就不偷懒,不带隐形眼镜了!!! 这下好了训练加倍,估计要累死了! 而一旁的青年脸色反而格外的平静,似乎对惩罚什么早就习以为常了。 毕竟和少年一起做事,被罚是常态。 反而抬眸看着一旁昏睡中的言西辞,询问道:“大哥,那这个人怎么办。” 闻言男人看向兄弟两给自己带回来的麻烦,眉头微皱,脑海中想着那天言西辞与少年之间的亲近顿时就格外脸色就更加的阴沉了几分,对言西辞就愈发不待见了,语气随意道: “找人把他送回言家去。” 而此时的言家,整个大厅显得格外的沉寂。 言凛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盯着黑屏的手机,过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管是谁将阿辞绑走了现在都该有个消息了,可是现在木齐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绑走阿辞的那伙人也没有任何讯息传来,至今就连对面是要钱还是要什么都不清楚。 沙发另一端,荀浮同样也紧皱着眉头,只不过她却没有盯着手机,反而催促着空间中的零三九调查带着言西辞那伙人的身份。 ------题外话------ 大家可以猜一猜那三兄弟的身份嗷!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六) 只是零三九的权限不够,那伙人连脸都没有露出来,根本没法查到,只能从电影院周边的监控开始一点一点的顺藤摸瓜的看看能不能够找到。 这番焦灼的等待中,沉寂不断蔓延在此处,不知过了多久,张婶忽然着急忙慌的推门闯了进来,神色激动,气喘吁吁道:“外面,外面不知道是谁把少爷送回来了!” 言凛与荀浮几乎是同时扭头看了过来,眼眸中闪着欣喜的光芒,言凛率先起身朝外走去,荀浮紧随在其后。 此时外面 只见花圃长椅上,言西辞浑身血渍的躺那,眼眸紧闭,身死不明,身侧荀安正站在那,面色焦灼的等待着言凛他们过来。 毕竟言西辞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敢随意将人搀扶进去,万一一不小心就伤势加重看怎么办。 很快张婶便带着两人赶了过来,看着长椅上身死不明的言西辞,荀浮神色顿时一慌,脚上步伐加快走了过去。 看着眼前如同浸染在血水中的言西辞,手微微颤抖着伸出,想要握住那淌着血珠子的大手,可当那一抹温热的血珠低落在手心时。 明明只是低浅的温度,可偏偏却像是灼烫了荀浮手心一般,碎光掠过眼眸留下一串慌乱的神光。 身后的言凛虽然看见儿子这幅惨状,顿时整个也慌了,但依旧保留了一份理智,连忙掏出手机,给安御弋打电话,语调虽然尽力保持着平静,但微颤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的慌乱无措。 看着躺在长椅上宛若血人的言西辞,言凛不敢喊人将其随意搬动,因为他不能够确保,这样的行为是否会虽儿子造成二次伤害。 而蹲在言西辞身前的荀浮状态忽然间便发生着细微的变化,暗芒如同一团团浓雾漫在眼底,占据着她为数不多的清明。 手臂上的荆棘图文于此同时也在开始不断的忽闪忽闪的发出亮光,炽热的温度由手臂开始不断地蔓延往上。 而空间中刚检查完大人身体情况,软萌的脸上正要露出一抹轻松的消息,却突然察觉到了宿主的不对劲。 神色一变,连忙开口道:“宿主,你别被那个坏东西给影响了,大人他没事,他身上的伤口和血迹都是假的。” 一丝金光划过眼眸,原本还格外嚣张的暗芒顿时就没了声息,荆棘纹也瞬间安分了下来,清明重归眼眸,语调中闪过一丝诧异道: “阿辞,他没有受伤?伤口都是假的?” 垂眸细细观察着言西辞身上的伤痕和那些血肉模糊正在溢出鲜血的痕迹,果然瞧出了些许端倪,抬手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从言西辞的皮肤上撕下了一块血肉模糊的假皮。 剥开后冷白的皮肤暴露的了出来,果然什么伤口都没有。 看着眼前这一幕众人也是惊呆了,那瞧着多么逼真吓人的伤口,怎么就撕下来了哪? 而荀浮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将剩下的假伤口一一揭露了下来。 众人看着眼前焕然一变的言西辞,除了衣衫大片血迹和身上沾了零星血迹,其他地方的伤口都是假。 于此同时,荀浮又伸手沾了点言西辞衣衫上未干的血迹,在指尖研磨开来,又凑到鼻尖仔细嗅闻了一番,缓缓沉声道:“不是真的人血。” 闻言言凛脸上神色莫测,走上前捡起一块被荀浮随手一扔的假皮,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着,狭眸半敛,露着几分危险的暗芒,薄唇紧抿着,他着实搞不懂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在阿辞身上做那么多假伤口是为了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恶作剧,吓唬吓唬他们,这未免也太闲了吧。 不过既然人没有受伤什么的,那就不用将人一直放在这了,虽然现在的日头并不算大,但也耐不住温度灼人。 嫌弃的将手中的假皮丢开,看着躺在长椅上的言西辞,让荀安去找两人,将他挪回房间去。 而继续在言西辞身上翻翻找找查看有没有受伤地方的荀浮,从他的衣兜里摸出了一张鎏金色的纸张,上面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几个字。 【家中小弟贪玩,不小心绑错人了,抱歉。】 看着这句话,荀浮神色却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有了几分凝固的冷意溢出,目光死死的落在纸张角落那个熟悉的暗纹图案上。 【獐狮】——正是她那个玉佩上所雕之兽。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今日那些人真正要绑的是她,只是一时失手这才将言西辞给带走了,只是后面将言西辞弄成这幅模样扔回来的意图,她就不是很明白了,如果是为了震慑她,大可不必作假,直接上真的不是更能起到作用? 紧握着手中的纸张,冷色在花眸中,缓缓蔓延展开,神识微动联系着零三九道: “零三九查一下你之前说的用獐狮作为图章的那个家族,然后将资料传给我。” 接到命令的零三九,立马就划拉出了光屏开始忙碌了起来,这个家族它之前只是查了一个大概,并没有太全面,不过现在宿主想要了解这个家族的东西。 身为一个全心全意微宿主着想的统子,它当然要将这个家族,它如今权限能查到的最详细的资料交给宿主啦。 房间中 安御弋收好仪器,面色格外无奈的对着身后的言凛说道: “不是,言凛你没什么毛病吧,西辞就是单纯的睡着了,你犯不着这么着急忙慌的喊我过来吧,我还以为出多大的事了哪,要不” 说着安御弋话音忽然停顿了下来,弯腰重新拿起仪器,神色认真的望着言凛继续道: “要不,我帮你检查一下你的精神情况吧,我跟你说啊,这精神情况不对,得早点治疗控制,不然以后严重了,成了精神病,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言凛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抬脚就朝着安御弋踹了过去,语调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滚,就算你疯了,我都不可能疯,让你检查你就检查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七) 被踢了个正着的安御弋顿时脸色见扭曲了起来,也顾不得仪器要轻拿轻放,手上一松,连忙抱着小腿肚揉着,眉眼微低眼神控诉的望着言凛,“西辞就是单纯的睡着了,你让我检查啥,检查他的睡眠质量好不好吗?” 见安御弋神情真的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模样,言凛脸上的闪过一丝错愕,眉眼微皱,语气含着几分迟疑道:“真的只是睡着了。” 揉着腿的安御弋,看着言凛那不相信自己的模样,感觉格外的奇怪,同时又有几分不被信任的气恼,他好歹也是医学界名气鼎盛的医生诶,而且又是这么多年兄弟,犯得着骗人吗!!! “我都检查好几遍了,真的就是单纯的睡着了,言凛你不会真的精神不正常吧,要不我还是帮你检查一下吧。” 闻言言凛的脸色顿时又黑了下来,抬脚又想踹安御弋一脚,不够这次安御弋提起有了防备,直接躲闪开来了,见状言凛直接抬手对着他的脑壳就是响亮的一巴掌下去。 “嘴贱就不要说话。” 安御弋霎时就懵了,不过很快又缓和了过来,抱着脑袋就是满满对言凛的控诉,“明明是你奇奇怪怪的,还打我!!!” 自己的好心提醒,现在全被当做驴肝肺了不说,还莫名其妙挨了一脚和一巴掌!!! 他发誓,今后要是在管着父子两一点事,他就不姓安!!! 气死了!!! 不过很快他就被打脸了,只见言凛将一块揉成一团的东西扔进他怀里,冷声道:“看一下这个东西。” 只见安御弋又下意识的哦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懊悔的心情顿时涌上了心头,他这怎么又管起了这父子两的破事。 不过懊恼归懊恼,该干事还是要干的,只见安御弋皱着将那一团东西拎起来抖了抖,只见一团铺开,血肉模糊的场景伴随着血浆落入眼中,安御弋脸色神色惊变,嘴里大声咒骂了一句,便急忙闭上了眼眸,但依旧猝不及防的就被溅了一身浓稠的血浆。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浆,安御弋睁开眼睛朝着言凛就开始骂骂咧咧的,“言凛,我靠你大爷,老子咋滴你了,你要这样害我*********” 言凛淡定的朝后挪了一步,拒接着安御弋的靠近,目光落在他身上染着几分嫌弃,薄唇微启道:“安静点,先看看你手上的那块东西。” 嫌弃的模样顿时彻底就将安御弋给点燃了,抬手将要将手中的东西甩会给言凛,但刚拿起来,安御弋原本已经到了顶点的怒气值,顷刻间便化作了云烟。 拿着手中血肉模糊的假皮,仔细端详着,眸光中满是惊讶的神色,良久安御弋才不舍的将目光从上面挪走,然后扑倒言凛面前,一把拽着他的胳膊,眼眸亮晶晶的望着他,语调格外激动道: “这东西你哪来的!” 看着抓着自己胳膊的血糊糊的爪子,言西辞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忍着想要抽这人一顿的想法,嗓音低沉道:“把你脏爪子拿开。” 本以为安御弋又会跳起来,骂骂咧咧的,但奇怪的是这次他居然听话的将手挪开了,而且还自动与言凛之间拉开了距离。 “现在可以说,这东西究竟怎么来的了吗!!!” 见状言凛眉头一挑,有些诧异,看着安御弋手中的那块东西,暗道,这东西还又蛊惑他人心智的效果? “今天阿辞被两个人迷晕带走了,被送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身上贴满了这东西。” 话音刚落,安御弋便又激动的靠了过来,双手死死的拽着言凛的衣袖,一双眼眸瞪的格外的大,声音带着几分破音道: “什么!贴了一身,居然这么糟蹋这东西,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被安御弋吵的脑壳疼的言凛,抬手朝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下起,这下耳边总算安静了下来,将自己可怜的衣袖从安御弋的手拽住。 原本雪白的袖子,现在多了好几个血糊糊的手掌印,看的言凛眉眼直跳,忍着心底想要将身侧的人暴揍一顿的想法,尽量的清心静气道: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你这般激动。” 又被打了一巴掌的安御弋的捂着脑门,激动的情绪勉强平复了下来,但眼眸中的控诉又新添了不少,不过嘴上还是认命的解释道: “这是东西叫凝脂,被烧伤的病人只需要这么一块,浑身被毁的皮肤就可以恢复,只可惜这块已经被用过了,真不知道谁这么浪费,居然将这珍贵的东西拿来这样用!” 越说越气愤,手上的动作也不多了起来,在半空中不断挥舞着。 言凛看着身前和手上,被新溅上的血浆,脸色愈发的阴沉了下来,忍了半天的心平气和也在这一刻破功了,手握成拳,想都没想就朝着安御弋打去。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言凛总算消气了,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理了理微乱的衣袖,冷哼了一声道:“下次再鬼吼鬼叫,把东西甩我身上看我不弄死你。” 安御弋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和青紫的脸颊,哭丧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支支吾吾含糊道:“不敢侬,不敢侬。” 看着安御弋怂包的模样,言凛眼眸中的嫌弃又添了几分,不过很快目光又落在安御弋手中握着的那块凝脂上了,语气带着几分思索道: “毕竟按你的话来说,这东西这么神奇,造价铁定不菲,能这样大肆浪费的只能是将它们制造出来的人,你既然知道这东西叫什么,那制造它的人想必也清楚吧。” 但可惜的是安御弋并不清楚,“我也只是在几个老一辈的人,哪里见过一点点,这才知道的,至于它的来历,我真不清楚。” 闻言言凛眼眸又是一暗,森冷的气息蔓延开来,看着安御弋的眼神中,嫌弃愈发加重了。 见状缩在角落里的安御弋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了,但没过一会儿,对凝脂的向往驱使着安御弋再度开口道: “那个凝脂可不可以全部给我让我带回去研究一下。”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八) 话音刚落,言凛冷飕飕的目光也随机落了下来,语调格外生冷道: “啥都检查不出来就算了,问你点东西也不清楚,现在还想要东西,免费的骨灰盒,我倒是可以送你一副,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安御弋蓦地就怂了,但还是想不惧生死追求一下,语调带着几分颤音弱弱道: “那我就要一块,就一块!” 看着安御弋这般执着的模样,言凛到是对那凝脂产生了几分兴趣,拉过一旁的椅子,姿态随意的坐下,“你好歹也是安家的人,医学界的神话,想研究这东西,再怎么也能弄到吧。” 只见安御弋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缓缓道: “当初见到了时候我就想过拿东西跟人换,但他们都不肯我也只能作罢,后面我让人去四处打听,打算高价收购一点这东西,结果这东西鲜为人知,根本求不到,而且也找不到是什么人弄出来的,今天好不容易在你这见到了,虽然已经不能用了,但还是很有研究价值的就给我一块呗。” 末尾的话音带着几分颤音,融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听的一身恶寒的言凛浑身一颤,嫌弃的摆摆手道:“给你,给你,拿着快滚。” 安御弋顿时就兴奋的跳了起来,捧着手上的凝脂麻溜的开滚了。 花园秋千处 荀浮坐在秋千上微微晃动着,脑海中正听着零三九汇布的资料。 “宿主我刚刚认真的查了一下,这个家族在一两百年还是当时赫赫有名的神医世家,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近几十年才缓缓又出现了些踪迹,但做事依旧格外的谨慎小心,似乎再防备着什么,而且十几年前这个家族发生过一件大事,家族内乱导致当时家主的一个孩子被人带走,至今不知所踪。” 听完荀浮捏着手中的玉佩,神色透着几分深意。 这样看来当时失踪的那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她了,只是不知道今天来寻她的就是那伙导致她失踪的人,还是那个家族的人。 正想着忽然后方飞来一张纸,悠悠的荡至她面前,纸上绘着一张微笑的脸,恣意的朝着她,荀浮猛的扭头朝着身后的高墙望去。 只见墙上,站着两个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人,脑海中的零三九这时也叫了起来,“宿主,宿主,这就是之前带走大人的人,你要小心呀。” 与此同时落在地上的纸上荡出一股子白色的微沫,悄无声息的朝着荀浮飘来落在她的裙边。 对于零三九的提醒,荀浮很想回应一句,她现在这个身体情况,她再小心又有什么用,就算是智取,也得人家上套啊,不然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把她带走。 拽着秋千的绳子想要起身,可刚一顿,眩晕感便蔓延而来,身形一个跌跄便要朝着地面栽去,幸好荀浮握着绳子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又握紧了几分,这才没有栽下去。 但模糊的意识,也坚持不了她其他多余的行为了,眼前一黑,意识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空间中看着宿主被挪走点点零三九,万分焦急连忙拉出光屏,用匿名的身份向荀安的手机发送了一条消息。 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坠入夜色的绚丽。 一辆黑色低奢的车,缓缓行驶在道路上,车内少年正仔细端详着后座上昏迷中的少女,手中抱着一包薯片,咬的咔吱咔吱,语调衔着几分好奇同身侧的人说道: “二哥,你说大哥找人女孩啥事呀。” 只见正操控着方向盘的青年,眼眸轻撇了一眼少年,随后缓缓道: “想知道,可直接却问大哥,不过别带上我了,最近的惩罚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添几样。” 闻言少年顿时就泄气了,气鼓鼓的往嘴里塞了几块薯片,目光继续在荀浮的脸上打量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女长得格外眼熟。 可端详了良久也没有想起来究竟眼熟在哪,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里嚼着的薯片也没了滋味。 忽然安静下来的车内,青年反而觉得格外不自在,扭头正打算看看少年在干啥,结果就看见自家蠢弟弟盯着人家女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 满脸黑线滑下,空出一只手,当即便拍了少年一巴掌,语调带着几分严厉道: “看什么哪,一直盯着人家。” 被拍了一巴掌的少年,捂着脑袋,脸上神情几乎都纠结到一块去了,但心头还是纠结着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当目光触及到自家二哥的脸时,灵光涌现脑海,蒙在眼前的迷雾顿时就被拨开了,也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了,神色激动道: “二哥,你觉不觉的这女生,跟老妈长得格外的像,我刚刚就是一直没想明白这点,所以才一直盯着看她看。” 听完自家蠢弟弟的话,青年眉头微挑,微微扭头勉为其难将目光落在少女熟睡的面容上,先前带人走的时候只是初略的看了一样这人张什么样,是不是能够与大哥给的照片对上号。 现在仔细端详后,青年这才发现,少女和照片上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 一个胆大的想法在青年心头渐渐聚集起来,但他又不敢轻易去相信,只是留下了一个猜疑。 扭过头,继续看着前方的路途,嗓音微冷带着几分严厉道: “一天天的别瞎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不就是长得有些像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本以为自家二哥会和自己一样感到震惊,结果就这! 没看到二哥的震惊表情就算了,还被训了一顿。 抱着怀中的薯片缩回角落开始怀疑人生了。 难道他真的太大惊小怪了,可是这女孩子真的和老妈长得贼像诶,这种稀奇的事情难道不应该震惊嘛!!! 就这样一路上怀着复杂心情的少年,到了目的地依旧还是满脸纠结的模样,下车就蹲在一旁的地上,思考着人生。 小少爷有点怪!(五十九) 青年将荀浮从后座上小心的搀扶了下来,抬眸正想喊少年帮忙去把门打开,结果一扭头,就看着自家傻弟弟蹲在车门前,神色纠结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满心的无奈涌上心头青年想都没想抬脚便直接踹了过去,语调格外不耐道: “蹲在那想什么哪,还不去把门打开。” 被一脚踢的险些摔了个狗啃泥的少年,抓着一旁的车门稳住身形,伸手揉着发疼的部位,满脸怨念道:“开门就开门嘛,你踢我干啥,二哥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温柔了。” 闻言青年抬脚又想要踹过去,神色透着几分暗沉,嘴上不耐烦道: “今天因为你挨了一顿罚,你还想要我温柔,温柔的打你两顿,我倒是可以满足你,要不要试试啊,真的是废话那么多,赶紧给我开门。” 少年连忙跳开,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就开门。” 连忙拉开门,让自家二哥进去。 言家 明明已经将近深夜了,偏偏言家庄园依旧灯火通明着。 房间里刚醒来不久的言西辞捏着手中的画着一张笑脸的纸张,幽深的眼眸暗潮涌动,恍若沉寂的深海,不知何时就会掀起风波。 薄唇抿成一条纤薄的白线,周身低迷的气压,让身在房间中的人,都格外的压迫。 伫立在一旁的言凛,看着儿子的这幅模样,内心一阵心疼,但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毕竟对方能够闯进庄园,在这么多人力物力下,不动声色的将人带走若不是有预谋,就是真的有本事。 而且现在除了那张字条和发到荀安手机上的讯息,他们没有查到任何关于荀浮的踪迹,就好像这么大个人,直接凭空失踪了一般。 这熟悉的情况,就和今天中午阿辞失踪的情况一模一样。 言凛顿时感到了无比的头疼,他言家再怎么说也是顶级的豪门势力,可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什么都查不到,而且一遇到还连续发生了两次,还都在同一天。 真的是格外的无语,现在也就只能期待,对方和上午带走阿辞的是同一批人,而且对方没有恶意,不然阿辞真的会疯掉的。 伸手上前拍了拍言西辞的肩,嗓音放轻安抚道:“阿辞,木齐他们已经去调查了,说不定很快就会又消息的。” 言西辞依旧沉眸看着手中的字条,默不作声。 而此时宅院中 温和的灯光映在少女恬静的容颜上,带着一股子舒适的美感,纯白的床纱落下遮掩住这一幕。 空间中的零三九无力的呼唤着宿主,企图能够吵醒她,但也不知道这外面两人下的什么药,任由零三九怎么闹,荀浮依旧睡得格外安稳。 零三九也趁着没人的时候溜出过空间,想要像上次在电影院那般,看看能不能把宿主拍醒,可是完全没有用处,就是在瞎忙活。 虽然零三九也曾想过用系统商城的药丸,解了宿主身上的药效,但是最近它修改程序过于频繁,而且也挪用了不少药丸了,现在它没法修改程序挪用东西了。 无奈的零三九只能趴在空间里,祈祷着宿主能够快点醒过来 此时外面 男人端着一杯热茶,眼眸阴沉的望着站在眼前的两人,嗓音透着几分寒凉道: “我让你两请人,是让你们两给我恭恭敬敬的请回来,不是让你们直接把人给我迷晕带回来了。” 少年低着头,松软的墨发虚掩住脸上不满的神色,自以为小声的嘟囔道:“你又不给我们请人的理由,我们当然只能这样把人给带回来。” 顿时男人的眼眸又浮上了一层暗色,望向少年的目光宛若一片片冷冽的冰刀,语气如含着冰霜的一般,“你是没有脑子,还是没有自主思想,一个理由还需要我来告诉你?荀卿云你这十多年的书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见大哥真的发怒了,名叫荀卿云的少年蓦地就不敢说话,缩在自家二哥身边像个鹌鹑一样。 整个房间顿时寂静了下来,良久都没有一个人出声。 这时房屋里传来细微的动响,原本沉默无言的三人的都齐齐抬眸望去。 只见少女挑起垂下的珠帘,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面前三个人,脸上神情没有半点惊讶,亦或是别的多余的神情。 反倒是眼前三人看着站在屏风处的少女,脸上神情各异,有心虚的,有紧张的,也有尴尬的。 四人对视一番,又是一片长久的沉寂。 最后还是男人出声打破了这片寂静,脸上神色带着几分尴尬道:“不好意思,两个弟弟顽劣,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将你请来了。” 荀浮闻言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神色,只是轻撇了另外两个站在沙发旁的人,眸光微冷,语调格外的不留情面道: “中午将我男朋友迷晕掳走了,傍晚弄的血肉模糊的又把人送了回来,现在又把我迷晕的送到这里来,的确是够顽劣的。” 闻言男人立马扭头看向杵在那的兄弟两,只见荀卿云眸光躲闪,明显是心虚了,顿时一股子无名的怒火涌上了心头。 让他把人送回去,就是这样送的! 忍着想要将人打死的冲动,脸上神色微严,朝着兄弟两冷声道:“卿云,卿言,跟荀小姐道歉。” 只见兄弟两对视了一番,荀卿言倒还没什么,上前走了一步,态度十分恭敬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反倒是一旁的荀卿云脸色纠结的迟迟说不口,毕竟长这么大,做错了事大哥他们也向来是罚了就过了,从来没有要求让他跟谁道过歉。 不过他的这番迟疑顿时就引来了大哥死亡般的眼神,浑身倏然就凉了下来,原本脸上迟疑的神色瞬间就转变成了毕恭毕敬的模样,走上前语气依旧带着些许变扭道:“今天的事,对不起。” 面对两人的道歉,荀浮依旧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毕竟这两人这样对待阿辞,她才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就原谅了。 小公子有点怪!(六十) 扭头目光掠至男人身上,拉出颈间用红绳系着的玉佩,语调平静的说道:“你今天找我来就是因为这个吧。” 因为刚刚零三九就把眼前这三人的资料给她,眼前这个男人叫荀卿景,是现在这个神医世家的现任家主,而且这个男人她在学校的时候小心撞到过他,虽然她当时意识不大清晰,但依稀还是对男人有所印象的。 至于其他两个分别是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叫荀卿言,一个叫荀卿云。 荀卿景看着荀浮手中的玉佩神色有些激动,试探的开口道:“荀小姐,玉佩能否给我看看。” 荀浮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便直接将玉佩递了过去,反正早晚都要看的,早给晚给都一样,而且早点解决掉这个麻烦,她也好回去找阿辞。 也不知道阿辞有没有醒过来,要是醒过来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手上颤颤巍巍的接过那个枚玉佩,看着那上面的熟悉的图腾纹样,激动的神色,此刻已经无法掩盖了,溢出眼眸之中了。 当指尖抚过侧边的两个字符的纹路时,篆刻的字样映入眼帘,荀卿景捏着玉佩上前忍着格外激动的神情,勉强镇定道: “这枚玉佩你是自幼便佩戴在身上吗?” 荀浮点点头道:“算是吧,我父亲说,他捡到我的时候这东西就在我身上了。” 闻言荀卿景的眼眸的神色愈发涌动了,捏着玉佩的手又紧了几分,但依旧保持着一份冷静。 虽然眼前少女与母亲那格外相似的慕容,又拥有这枚玉佩,基本上就已经能够断定了,但为了保险行事,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的。 “那个方便取你的一根头发,我今日寻你来,主要就是怀疑你可能是我们的妹妹,虽然玉佩和长相基本就已经可以断定了,但是还是需要做一个亲子鉴定。” 可能是觉得这番话语有些不妥,荀卿景又连忙解释道:“不是对你有所怀疑,只是有亲子鉴定的话可以压住家族中那些人的嘴。” 荀浮眉头轻皱想要拒绝,因为对于回不回这个家族她是无所谓的,所以对于这个她并不是很想做这个亲子鉴定诶。 【捕捉到随机任务,任务系统正在颁布任务,请宿主成功回归荀家,奖励:两百积分】 听着突然起来的机械音,满头黑线滑下,手微微握紧神识微动,看着空间只见的零三九,语气颇为咬牙切齿道: “零三九我严重怀疑你你在搞事情!” 之前她不想靠近江司宴,好家伙给她颁发关爱江司宴的任务,现在她不想认亲,又给她弄这一出。 缩在小角落的零三九抱着它的小帽子瑟瑟发抖道: “宿主,任务系统不是由我控制的,他们有时候会随机捕捉一些任务,这个任务是原主前世后面她的母亲找到她之后却发现原主已经死了,强大的心愿力量让任务系统察觉到了,所以这才有了这个任务。” 对于这番说辞,荀浮依旧不大想信,毕竟这针对的意味也太严重了吧。 不过看在又积分的份上,荀浮又勉为其难的难得的纠结了,随意的从头上拔了两三根根头发下来递给荀卿景,语调冷冷道: “给” 荀卿景接过头发,小心翼翼用东西装里起来以免弄丢了,随后又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个小袋子,将两样物品统统交给的荀卿言,语气格外慎重道: “卿言,你现在拿着这两个袋子去找佟老让他帮忙做一下亲子鉴定。” 荀卿言接过袋子,脸上神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隐约也可以察觉,他的眼眸中闪过些许激动,虽然起现在车上他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现在只差这一份亲子鉴定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走前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屏风处的少女,细碎闪光划过眼眸,很快又掩下眸光,匆匆离去。 荀卿景带着荀浮坐在沙发处,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荀浮面前,语气微柔,关怀道:“浮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亲子鉴定还没出来,荀卿景就已经将称呼换成了浮浮了,可见若不是为了敷衍那群人,他都不会弄这些东西,估计会直接带着荀浮去见家中长辈,当场宣布荀浮的身份。 捧着散发着微热的茶杯,白雾氤氲蒙在半空,说起吃的,荀浮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好像今天一天都没有这么吃过东西了。 饥饿感涌上来,荀浮顿时皱了皱眉头,单手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闷了一大口热茶,企图让它感觉到一点饱腹感,抬眸望着荀卿景,眸光微微闪动,语调温吞带着几分迟疑道:“什么吃的都可以说嘛?” 荀卿景顿了一下,随后脸上扬起一抹愈发温柔的笑意道:“当然,浮浮想吃什么,我马上吩咐下面的人去做,或者买。” 荀浮微微沉思了一番,将剩下的茶水饮完,随后说了几个菜名,便眼眸亮晶晶的望着荀卿景。 看着荀浮眼巴巴望着他的模样,软萌可爱极了,大手微微抬起,想要揉一揉荀浮那柔软的发顶,但又怕她排斥,只好作罢,扭头朝着杵在一旁神色格外的纠结的荀卿云,脸色微冷道: “卿云,浮浮说的那些吃的你记住没,你现在开车出去买回来,对了,你先去你房里把你柜子里的吃的都给我搬过来再去。” 闻言荀卿云满脸茫然的抬头,看着自家大哥,眨巴眨巴了眼眸,显然是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事件中,回过神来。 “啥,说了啥?” 只见荀卿景脸色刷的就沉了下来,可是碍于荀浮在这里他又不好出手揍人,只能忍着心头的汹涌的怒意,将刚刚荀浮说的菜名还有刚刚他说过的话冷声重复了一遍。 话音刚落,荀卿云原本迷茫的神色,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语调格外大声道:“什么?我的零食全部!!!” 可光说完就看着自家大哥又沉了一波的脸色,语调缓缓降低,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表情道:“大哥零食给我留一半好不好。”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一) 看着自己弟弟毫无形象的模样,荀卿景忍着想要踹一脚的冲动,冷冷道:“荀卿云,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去把东西拿过来,要么你半月都别碰这些东西。” 荀卿云又是一阵哀嚎,面对大哥的冷酷无情,他只能选择照办,毕竟损失这一些他还能去重新买,要让他半个月不碰,那是万万不行的。 而且这些零食就当是他给小妹的赔礼了,毕竟今天绑人的时候大哥又没说清楚,这人是妹妹呀,所以当然是怎么快捷怎么来了,麻溜的跑回房间将零食大包小包的挪了过来。 没一会儿荀浮面前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零食,荀浮也没有客气当即便才开了一包樱花味的薯片,吃了起来。 看着荀浮吃的贼拉开心,荀卿云也馋了,伸手悄悄摸摸想要拿一包小饼干,刚碰到一个小边边,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 白皙的手背顿时通红一片,荀卿云吃痛的收回手,水光划过眼眸,望着荀卿景委屈溢满其中。 看着眼前明明是他的小零食,可是他却只能干看着,不能碰也不能吃,哪怕都是给妹妹吃的,也不至于让他一个都不能碰吧,简直没天理了!!! 只见荀卿景慢条斯理收回手,顺带将一袋抹茶口味的果冻撕开递到荀浮手边,随后眉眼一挑,对着荀卿云的幽深的眼眸中染着几缕不耐烦道: “不是让你去买饭吗?还愣在这里干吗?” 顿时荀卿云的心更加拔凉拔凉的了,嘴巴一撇,眼巴巴的瞅着这堆自己摸不着的零食,想要争取一下。 只是说出口的话语总是那么的底气不足,“大哥这些东西好歹都是我的,我就拿一包饼干行不行,而且我也忙了一个下午,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呐。” 结果他家大哥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只有荀浮,根本不会体贴他半点,语气冰冷冷的如同一柄柄寒刀,扎在了他的心头。 “你一顿不吃又饿不死,反倒是浮浮被你两直接迷晕带过来,肯定是饿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再不去,你未来半年都不要想着能够见到半点零食的踪迹。” 自家大哥都这样子威胁了,荀卿云只能恹恹的垂下脑袋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后面便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女生,“等下。” 荀卿云扭头便看见一包饼干朝着自己砸了过来,正是起先自己想要的那一包,看着手中的饼干。 他抬眸一双潋滟的桃花眸泛着泪光,他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这样吓唬人,妹妹非但不怪他了,反而还给他拿吃的,心中泛起激动,同时愧疚也深了不少。 浑然忘记了,这些零食本来就是他。 内心泛着几分纠结,正想启唇说些什么。 只见少女微软的嗓音又传了过来,“快点去买饭,我饿了。” 原本荀卿云心中的不情不愿顿时就散了,捏着手中的饼干就冲出门去,“我这就去买。” 望着荀卿云远去的背影,荀浮这才慢悠悠的又坐了下来。 整个房间又重新归于了安静,最先耐不住打破寂静的是荀卿景,毕竟明明自己应该是那个在浮浮心中印象比较的好的那个,可偏偏浮浮却给了卿云那个捉弄她的混小子东西,都没有给自己什么。 看着正吸着果冻的少女,语气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问道:“浮浮很喜欢卿云吗?” 闻言荀浮停下了嘴里的动作,两眼迷茫的望着荀卿景,有些呆萌呆萌的摇摇头道: “不喜欢啊,他今天恶搞阿辞,我才不喜欢他。” 听着荀浮这样说,荀卿景语气里的酸味,勉强减弱了不少,但这番话又充斥着对另一个男人的维护,可偏偏自己还不能直言,毕竟浮浮才刚找回来,对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深。 要是随意插足浮浮的生活,必定会被浮浮厌恶的,本来今天就因为卿云卿言两,在浮浮面前的好感都已经败坏的差不多了,现在他铁定不能够去触霉头。 伸手又撕开了一包曲奇,递到荀浮手边,语调愈发温柔道:“浮浮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刚刚要扔给他一包饼干哪?” 拿起曲艺,一口咬了下去,抹茶的甜涩微微在嘴里蔓延开来,言语含糊道:“我看他好像真的很饿的样子,万一买吃的的时候偷吃我的饭怎么办,所以扔给他一包饼干垫垫,免得出意外。” 听见这个答案的荀卿景,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啥了,因为这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翻版的卿云。 扶额有些无奈,果然是双胞胎,这护食的性子和卿云简直是一模一样。 “浮浮,放心他不敢偷吃的。” 吃的正开心的荀浮有些敷衍的点点头,今天虽说有些糟糕,但是能有这么多小零食,她顿时觉得今天格外美好,而且还没有阿辞约束,简直就是完美!!! 对了! 阿辞,她这么把阿辞忘了,果然美食会让人陶醉,忘记一切!!! 不过还是先给阿辞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将嘴里的半块曲奇咽了下去,伸手往兜里一摸,却摸了一个空。 顿时茫然蒙上了荀浮的眼眸,她的手机那,对了她下午的时候,把手机扔阿辞房间了。 随后荀浮扭头,干净的目光望着荀卿景,流光划过眼眸,点着丝丝绚丽,刚吃过曲奇的嗓音带着点点沙沙的感觉,“那个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嘛,我给阿辞他们报个平安,毕竟我突然不见了,阿辞他们会着急的。” 空间里的零三九见宿主大大终于记起大人了,激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都想要搬一盒烟花在空间里放了。 而这边荀卿景,一听又是言家的那个小子,是真的很不想借的,但是看着浮浮那双干净的眼眸,心尖就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麻利的掏出手机,解了锁递到荀浮面前,“浮浮想用当然可以了,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还是卿云卿言他两做的不对,让言家那边担心了,也是我疏忽了,没让浮浮先打电话报个平安。”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二) 接过手机荀浮流畅的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电话拨通了,良久才被人接了起来,可接电话的却不是言西辞,而是言凛。 只听见言凛声音染着几分疲惫在电话那头响起,“喂,您好那位?” 见接电话的是言凛,荀浮便以为言西辞还没有醒,“言叔叔,阿辞还没有醒嘛?” 一听是荀浮的声音,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语气有些激动道:“浮浮是你吗?你现在在哪,我马上派人过” 可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拿走了,只听电话那头低哑中带着几分紧张话语响起:“阿浮。” 荀浮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调变得格外轻快道:“阿辞,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呀,乖乖在家等我哦,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找阿辞。” “我没事,阿浮,我不想再家等你回来,我想要去找你,我好担心你。”少年的嗓音微软,带着几分可怜的味道。 听着少年软糯的语调,荀浮心头一软,“那阿辞来找我叭,我在” 刚想要说地址荀浮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这是那,抬眸望着一旁的荀卿景,缓缓问道: “那个这里的地址方便告诉给他们嘛,阿辞很担心我,想过来找我。” 本来这里的地址是不能随便告知外人的,不过对于自家妹妹想告诉谁都行,大不了以后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在这边办公就ok了,“可以说的,浮浮你跟他们说蜀锦街49号,他们就可以找过来了。” 知晓地址后,荀浮语调微软的说了句谢谢,随后便将地址告知了言西辞,并且叮嘱道: “阿辞,你路上小心点。” 又聊了一会儿,荀浮这才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还给荀卿景,继续抱着小零食咔吱咔吱的吃的,不过碍于刚刚荀卿景借了东西给她,她也不好一个人在哪里,于是便拉着荀卿景一起吃。 从来不吃这些东西的荀卿景,今天真的是破天荒了,第一次尝这些东西,说句实话,这些东西味道真不是他喜欢的,甜腻腻的,不过只要是妹妹投喂的,都是最好吃的! 等待的途中荀卿云先拎着饭菜回来了,零食吃了个半饱的荀浮看着眼前这些饭菜,感觉自己应该是吃不完了,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便拉着兄弟两一块吃,而且就她一个人,周围站着两人看着也挺尴尬的。 刚吃完饭没多久,荀浮乖乖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吃一颗梅子,神色恣意的消食,时不时搭两句兄弟两询问的话语,就这样磨着时间等到了言西辞来。 管家将人带着去了前厅的位置,荀卿云被荀卿景安排去看看荀卿言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而他则带着荀浮去往前厅,也不是刻意弄的这么麻烦,只是这房间不适合用来接待客人。 前厅,言西辞坐在沙发处,面前摆一个精巧的茶杯,白雾萦绕悬在上空,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期待着某人的身影。 只见荀浮刚一踏进屋内,便感受到了目光如注,言西辞便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她走了过来。 伸手便将人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似乎想将怀中人融入骨血一般,语调染着几分委屈道: “阿浮我好担心你,我醒来的时候,荀叔说你不见了,还接到了你被人绑走的消息,父亲那边又怎么都查不到你的下落,我好害怕你出事。” 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后背,嗓音带着轻哄的意味缓缓道: “没事啦,阿辞。” 哄了半天总算把少年哄好啦,拉着言西辞正要朝着沙发那边走过去,忽然想起来身旁还有一个人哪,脚步顿时又停了下来,拉着言西辞的手,介绍道: “阿辞,这位是今天绑我们的人。” 话音刚落,言西辞看向荀卿景的目光便溢满了谨慎,拉着荀浮后退了几步,用自己的身躯将人遮掩在身后。 看着言西辞警惕的模样,荀浮连忙安抚道:“阿辞,不用紧张,其实也不算是绑叭” 话语有些卡壳住了,荀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这话怎么说都感觉怪怪,因为他两的确都是被迷晕带走的,这已经构成了绑架的。 不过她的这位便宜大哥的本意,并不是想要绑他们,而是另外两个便宜哥哥恶搞出来的乌龙。 看着荀浮满脸纠结的模样,荀卿景虽然很不满意自家妹妹贴着言家这小子,但是还是帮忙解释道: “今天的事纯属是个误会,因为那天偶然看见浮浮与家母长得格外相似,又有我们家的玉佩,所以我这才让人请浮浮过来,想要弄清一些事情,结果我那两个弟弟性子顽劣弄了这样一出,这才造成了这个误会。” 言西辞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人他见过,就在学校,所以说偶遇基本上是能够对上的,只是对于这番话他依旧保持着一份怀疑,扭头看向荀浮求证道: “阿浮,他说的是真的嘛?”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清楚的荀浮,对解围的便宜大哥心中多了一丝好感,看来这个家人认一认还是可以的,连忙点头道: “嗯嗯,是真的,今日的是纯纯就是个乌龙。” 不过荀浮现在也发现了,自从手上的荆棘图文,被封印了,现在她每动用一次神魂触发一次荆棘,她的神魂就虚弱一次,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但她现在稍微思考一些问题,或者解释一些东西,不是脑子不够用,就是半天解释不清楚,看来她还是快的做任务,把封印消除了才是大事,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变成傻子。 饶是知晓了今天的事就是个乌龙,言西辞依旧不放心看着荀卿景,拉着荀浮坐的远远地,时不时还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如果不是荀浮说还有事,暂时不能走,他都想直接拉着荀浮走人了。 一个小时后 此时外面高悬的明月,隐进阴沉沉的天色之中。 荀浮打了一个哈欠靠在言西辞的肩上,格外的困倦。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三) 看着少女满脸倦容的模样,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格外的心疼的提议道: “阿浮你要是困了,我们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弄这些事情也可以的。” “浮浮要不你先去房间休息,结果我这边等就可以了。” 荀浮揉了揉眼眸,勉强打起了些许精神,摇摇头拒绝道: “没事,等个结果而已,再说结果现在也差不多该出来了,早点解决了,也省的麻烦。” 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只见荀卿言拿着一个文件袋,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激动和喜色,走进来脸上神色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将手中的文件交付给荀卿景。 “大哥,鉴定结果的确是父女关系,佟老亲自做的,还盖了他的私章,堵住族里那群老家伙的嘴,铁定没有问题。” 打开手里的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张,看着上面的结果,哪怕这个结果早就已经明了了,但看见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激动。 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微微颤抖,抬眸深邃的眼眸中泛着水光,看起来格外的潋滟,嗓音同样染着些许颤音道: “浮浮,你要看一看报告结果嘛。” 荀浮拍了拍脸,原本昏睡的意思顿时恢复了不少,接过那个文件袋,目光轻瞥了一下上面的接过,神色却没有一丝波动,仿佛这张纸好像是个重要的东西,不过原本荀浮就没有打算想要认亲的,若不是因为那个任务,她根本都不会在这里待那么久。 看着荀浮脸上并没有浮现多余的神色,荀卿景眼眸中闪过一抹浅浅的落寞,不过很过又被遮掩了过去,抬眸目光温柔的落在荀浮身上,语调温润道: “现在鉴定结果也出来了,父亲母亲也知道这个消息了,不过他们要明天才能赶回来,浮浮,我们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所以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回来。” 希冀的碎光溢满眼眸,刚刚看小妹的神情,他大概猜到了小妹对于有没有他们这家是无所谓的态度,之所以会同意做亲子鉴定这些多半只是不想麻烦。 现在他们一直纠结的真相已经得到了,小妹觉得麻烦已经没了,选择不回来这个家的几率很大,可偏偏他们又不能够去掌控小妹的选择,他小妹原本就对他们没有感情如果又因为这件事情恨他们,那就太不值当了。 只见荀浮捏着手中的文件,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哦,我知道了。“ 面对荀浮平静的回答,荀卿景一时有些摸不准荀浮这是愿意回来还是不愿意,双手搁置在身前焦躁的动着,嗓音带着几分试探性道: “那个浮浮所以你愿意回来嘛?” 话音还未落又连忙补了一句,生怕那句话就让荀浮觉得不适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你的。” 一旁的荀卿言目光死死的望着荀浮,眼神中同样带着希冀的神色,言语上连忙附和着自家大哥的话,“浮浮不愿也没什么事,只要浮浮开心就好。” 看着眼前明明满身矜贵的两个男人,却在她的面前将自己放的这般的低,有些时候荀浮真的搞不懂亲情,准确的说她现在也没有些多余的脑子去想明白这些东西。 只是两人的态度,不知不觉中荀浮眉眼间的漠然淡了许多,眼眸中也浮上了些许温柔,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缓缓道:“我也没有说不愿意呀,只是两位哥哥现在很晚了,我很困了。” 软软糯糯的一句话顿时就让两人激动了起来,眼眸中闪过别样的惊喜,同时也闪过了一丝懊恼。 荀卿景看着少女熬的微微发红的眼眶,脸上闪过一抹心疼的神色,懊恼道: “大哥忘了,浮浮你原本就困了,又陪着我们熬了这么久,浮浮,这么晚了,你是想回言家还是就留在这里,留在这里的话,我让人给你们收拾房间。” 末尾的话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一双桃花眸,溢着细碎流光望着荀浮。 看着荀卿景依旧放低自己的说话方式,荀浮格外的有些不解,她明明都已经说明了没有不愿意,为什么他依旧还是要把自己放的这么低哪? 困倦上头,荀浮又打了一个哈欠,也懒得去思考这个问题了,揉了揉眼眸,靠在言西辞的怀中,语调呢喃道:“回去太麻烦了,明早还得来,还不如就在这里。” 说着荀浮掀开半掩的眼眸,望着言西辞,神色乖巧的问道: “阿辞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叭,好麻烦,还要来回跑。” 揽着荀浮盈盈一握的小腰,在那里一直当背景板的言西辞闻言抬眸,眸光潋滟,语调温柔道: “我听阿浮的,我都行。” 而那些对荀卿景的防备早在看见那张亲子鉴定上的结果,还有荀浮承认他们身份的时候就消散了,既然是阿浮的亲人,那么就勉强不和他们计较了吧。 见言西辞也没有什么意见了,荀浮扭头朝着荀卿景甜甜一笑道: “那麻烦大哥我和阿辞安排一下房间叭。” 闻言荀卿景的眼眸顿时亮了亮,忍着心底的激动,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色边框眼睛,眼角的一抹小痣微挑,忍着语调中的悦意,朝着外面的管家吩咐道: “高叔,麻烦让人快速收拾两个房间出来。” 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微微苍老的声音,“是” 因为房间虽然一直都有打扫,但要住进去还是要临时收拾出来的,几人便又在前厅待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 期间荀浮实在困的不行,就直接靠在了言西辞的怀里睡着了,整个前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依稀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了些许清浅的呼吸声。 而起荀浮刚睡着没多久,荀卿云便抱着一个大箱子,毛手毛脚的撞开了前厅的大门。 【砰】的一声,惹得睡梦中的荀浮眉头一皱,幸好言西辞及时捂住了荀浮的耳朵,并且安抚到,这才没有让荀浮被惊醒。 ------题外话------ 阿浮原本的情感被封印吞噬的没有多少了,所以除了对我们的男主大大,其他的人的感情都是万分迟钝的,而且阿浮现在的小脑瓜不够用!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四) 抱着东西刚踏进门一步的荀卿云正想要说话,便直接迎来了三道死亡的目光,悬在半空的脚掌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语,蓦地又吞了回去,站在原地,整个人格外无辜的,不知道自己做了啥。 还是他家二哥属实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就将他原本迈进房门半步的身体,又拽了出去。 抱着盒子荀卿云眼眸微动余光悄悄撇进屋子,对于自家二哥的数落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就去拿个东西的功夫,怎么妹妹就睡着了,看来今天晚上东西是送不成了,等会搬回去明早再送! 见荀卿云一副云游天外的模样,压根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荀卿言抬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语气加重了几分将继续数落着。 扶光落入窗口,床榻上一个小鼓包微微动着,只见荀浮慢悠悠的从里探出脑袋,揉着眼眸摸索着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挥洒进屋内。 抬手遮掩住微微灼目的阳光,原本迷糊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打了个哈欠,又慢吞吞宛若游神一般摸进了洗漱间。 微凉的水拍在脸上,拆开一旁新准备点点用具,便开始洗漱了。 刚洗漱完,房门便被敲响了,荀浮胡乱的用毛巾擦了擦脸上沾染的水珠,前额的头发微湿,黏成一团。 走出洗漱间来到门口,拉开门,只见一脸恭敬的管家递过来一个纸袋子,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慈爱道: “小姐,这是大少爷为您准备的衣服,前厅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你稍后过去即可,如果不知道路的话,可以等我送完东西再来带您过去。” 接过纸袋,荀浮浅浅一笑道:“好,我知道了,等会我自己过去,你把路线告诉我就可以了。” 管家微微颔首,将路线一一告知“那等会小姐沿着这边直走,然后在第一个岔路口拐弯就到了。” “嗯嗯,好。” 关上门,荀浮拿着手中的纸袋,来到床边,将里面的衣服取出展开。 是一件月白色的旗袍长裙,裙摆上点缀着大小不一的珍珠,领口是水滴领,晴山色的盘扣缀着一颗圆润的珍珠,作为点缀,袖口是那种蓬蓬的灯笼袖,看起来格外的清纯中带着一点俏皮的可爱。 换上裙子,荀浮又将散在肩头的长发微微挽了上去,用纸袋里装着的木簪固定,簪头垂着长长的珍珠流苏顺着余下的长发,缀在颈窝处,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收拾好后荀浮便出门了,裙间的暗纹,随着少女的动作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流光,胸前的多宝珍珠田碧玉压襟,相互之间轻轻碰撞,发出清浅的动响。 慢悠悠的绕过长廊,来到前厅。 走进去,只见沙发处带着几缕风尘仆仆的男女站在那脸上神色都格外的紧张,嘴上似乎在小声商讨着什么,而这两人正是荀父荀母。 听见身后的动响,两人齐齐转身望来,在看见荀浮的第一眼,荀母的眼眶顿时就红了,泪光在眼中闪烁,下一秒便夺眶而出。 同时脚下迈开步伐,朝着荀浮迎面飞奔而来,将人揽入怀中,隐忍的哭声也在这一刻宣泄开来。 荀父虽然不及荀母这般激动,但眼尾依旧飘着一抹绯色,缓缓走上前,驻足在母女身旁,望着荀浮的眼眸中闪着喜悦的神色,俊美的容颜上浅浅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被紧紧抱在怀中的荀浮,感受着颈间忽落下的一抹温热,荀浮看着眼前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女人,抬手轻轻拍了拍荀母的后背安抚着。 过了一会总算宣泄完情绪的荀母,这才停住了抽泣声,抹着眼泪看着眼前盼了许久的女儿,伸手抚上荀浮白净的小脸,眼眸中染着水光潋滟的悲伤,语调心疼缓缓道: “浮浮这些年苦了你了,要是妈妈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回想着自己在赶回来的途中看见的女儿这些年的过往,虽然收养浮浮的人很好,也很疼爱浮浮。 可浮浮在学校因为身份经历的那些事情,她看着真的格外痛心,要是她当初早些寻到浮浮,或者没有让那伙人将浮浮带走,浮浮说不定就不会经历那些事情了。 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妇人,荀浮没有说话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好委屈,毕竟她来之后生活都过的不错,根本没有人能够欺负她。 而且那些事情是原主的遭受并不是她的,她没有经历那些东西,没法去评价委屈或者不委屈,同样也没办法替原主回应这句话。 但又不能就这样两两对视干看着,荀浮眉头微微一皱,选择了转移话题,但脑袋高速飞转着,很快就卡机了,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出来。 正当荀浮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几道脚步声在外面响起,扭头一看,是荀卿景三人加上言西辞四人一同过来了。 只见言西辞看见荀浮之后,原本冷冷的神情顿时就变得格外温润,斜长的凤眸潋滟着流光,缓缓朝着荀浮打着招呼,“阿浮,早呀。” 当目光触及站在荀浮身侧的夫妻两时,脸上神色微微闪过一丝无措,但语调依旧稳着喊了一声,“叔叔阿姨,早。” 看着自己家里多出来的一个俊美的年轻人,夫妻两先是一愣,随后便瞧见,自己还没有抱热乎的女儿,一蹦一跳的扑进了少年的怀中。 夫妻两对视了一番,只见两人的神色都格外的蒙圈。 而这边扑进言西辞怀中的荀浮,仰眸看着少年眼底的浅浅的青色,伸手缓缓碰了碰,语调微软道:“阿辞你昨晚没有睡好嘛,眼睛下面青青的。” 单手揽着荀浮,微微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顶,颔首薄唇微微贴近她的耳畔,小声道:“我有点认床,而且没有阿浮,所以就更加失眠了。” 话音刚落,荀浮的耳朵顿时就烧了起来,淡淡的绯色飘上她的脸颊,目光四散飘落在各处,“还有人呐,不要胡说,快点松开我。”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五) 刚刚不知道该怎么会荀母,刚好又看见言西辞来了,便脑子一抽便直接朝着人抱了过去,结果刚抱上去,她便感觉这样好像更尴尬。 两人平时在言家的相处模式虽然就是这样的,但毕竟言家的人都对此司空见惯了,而这里不一样,他们几人这才相认,当着他们面上这么亲密总感觉格外的奇怪。 言西辞轻笑着松开了揽在荀浮腰际的手,虽然他到是无所谓荀家人怎么看他的目光,反倒是格外享受阿浮的投怀送抱,不过阿浮觉得为难了,他也就听阿浮的话乖乖松开就是了。 脱离了那个温暖怀抱的荀浮转身正打算朝着三个哥哥打招呼,便看见了三人看着自己身后的言西辞透出羡妒的目光。 那强烈的目光几乎要凝聚成实体状了,如果这些目光有伤害的话,估计现在言西辞连渣都不会剩下一点。 见状荀浮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都看着阿辞干啥,阿辞虽然长得比较精致但也不至于用这么热烈的目光吧。 偶尔能够听到宿主心声的零三九,表示很无奈,它家宿主真的是在情感方面真的格外的迟钝,它都不禁想猜想如果宿主没有对大人的一些记忆和残存的情感,估计宿主这个位面都不可能会和大人在一起的。 而一旁目睹着两人之前亲密相处的众人,除了昨晚已经见过两人之间相处的兄弟三人,剩下的夫妻二人都显得格外的懵。 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女儿回到家里连一天的时间都不足,怎么就好像被人叼走了,不过荀母的想法明显和荀父有些不同,只见荀母落下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满意,而荀父的目光中则带着几分不满。 整个前厅的气氛显得格外有些尴尬,不过这份尴尬也就存在于荀浮说话之前,只见荀浮嗓音微软朝着兄弟三人打着招呼,“哥哥们,早。” 只见兄弟三人顿时齐齐收回了对言西辞羡妒的目光,转而格外温柔的落在荀浮身上,语气都格外温柔道: “浮浮早。” “浮浮早昨晚睡得好嘛?” “浮浮早上好呀,对了哥哥早上给你送的衣服你可还喜欢。” 除了同样回了一句早的荀卿云,剩下两个两个哥哥都还问了问题,荀浮只能一一回应道: “睡得很好,多谢二哥关心。” “衣服我很喜欢,谢谢大哥。” 而一旁被冷落的荀卿云也不甘示弱的挤了过来,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四四方方的礼物盒,塞进荀浮手中,脸上神色神神秘秘道: “浮浮,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原本昨天晚上就想给你的,但是你睡着了,就今天给你了,也算是我给你的道歉礼物,昨天真的不好意思。” 说着荀卿云脸上还浮现了一抹羞愧的神色,抬手挠了挠后脑上,脑袋微垂着。 看着手中粉粉嫩嫩的礼物包装,眼眸顿时亮了亮,随后抬眸又看了看眼前少年。 嗯 神识微动扒拉着空间中的零三九道:“零三九你说我要不要看在礼物的份上原谅他,毕竟这礼物送的深得我心,我刚刚感应到里面全是小零食!” 正勤勤恳恳织着新毛衣的零三九,还以为宿主戳自己有啥重要的事情那,结果就这! 而且不对,宿主的神魂力量都不能用了,为啥还能感应到里面是小零食。 两只小爪子上的动作顿时一停,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微眯,语气染着几分激动道:“宿主,你是不是又动用神魂力量了!” 面对零三九的询问,荀浮表示一脸懵,“没有啊。” “那你怎么能够感应盒子里的东西?” 闻言,荀浮却没有直说,只是说的格外含糊道:“这个呀,我昨晚又恢复了一点记忆,想起了一点东西,然后我能够感应了。” 对于宿主这个回答零三九,自然是不信的,难不成宿主恢复一点记忆,还能够动用一些别的力量了,这又不是什么修仙位面,又没有仙术可以使用。 宿主这幅身体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的普通人,所以这不合理。 正当零三九还想要继续追问时,荀浮早已经将零三九直接屏蔽了,这是她最近才发现的一个功能,只要一屏蔽,任由零三九怎么在空间里闹,都影响不了她了。 抱着礼物盒,看着眼前垂首满脸歉意的少年,荀浮很愉快的选择了原谅,毕竟昨晚就吃了少年一桌的零食,今天少年又给自己送了这么多零食,不原谅似乎不大好,“看在礼物的份上,原谅三哥哥啦。” 听见荀浮原谅自己,荀卿云脸上霎时愁云尽散,刚刚见荀浮一直看着盒子没有说话,害怕浮浮不肯原谅自己呐。 不过现在看来,浮浮果然是一个软萌的小天使,毕竟要是他被人这样捉弄,不弄死那人都算是好的了,更别说原谅了。 想着荀卿云眼眸微挑,像是想起来什么,眸光中闪着得意的碎光,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哥哥,一脸欠揍的表情道:“我都给浮浮准备礼物了,大哥和二哥不会什么没有准备吧。” 只见说完荀卿言便率先上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语调格外的冷道:“你有礼物你了不起,嘚瑟什么,小心我让大哥把你训练内容再加一倍。” 说完便把荀卿云挤兑到一旁,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巧的丝绒盒子,递到荀浮面前,眉眼间温柔道: “浮浮,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因为时间不充裕,就随便挑了挑,你看看还喜欢嘛,后面我给你补更好的。” 将手上原有的礼物盒子递到言西辞手上后,荀浮这才接过来荀卿言手上的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对玉镯。 烟青流转宛若一副天然的水墨画绘在其中,触手温润细腻,带着些许微凉。 伸手将其拿出来,圆润的弧度,在光影的折射下,看起来格外清透,在眼前人期待的目光中,荀浮直接将其佩戴在了手上,抬眸扬起微软的弧度,“我很喜欢,谢谢二哥哥。”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六) 两只对镯,衬着荀浮皮肤格外的雪白,同时也与她今日的装扮相得益彰,添了几分温润之意。 随着荀浮抬动的手臂,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 而冷落在一旁的荀卿景也不甘示弱,同样也凑了过来,将一个精巧的盒子塞进荀浮手中,打开只见里面置放着一块小金锁,上面镌刻着平安二字,一旁的小角落还摆放着荀浮原本的那枚玉佩。 伸手将小金锁取出捏在手中,金锁下方一排细密的金铃铛,相互碰撞悦耳的声响,不过这个样式好像是给小朋友戴的诶,眼眸中带着丝丝疑虑落在荀卿景的身上。 只见荀卿景推了推眼镜框,一双花眸如同溺进温柔一般,抬手轻轻揉着荀浮的小脑袋瓜,宛若大提琴般低沉动听的嗓音,缓缓解释道: “这个礼物本该在你满月的时候就送给你的,可是我们却不小心将你弄丢了这么多年,现在这份礼物也算是终于到了它的主人手中了。” 这下荀浮总算明白了为啥这把小金锁看起来像是给小朋友用的,因为这原本就是小朋友的,只不过是十几年前的她而已。 捏着小金锁的白皙小手微微滑动,眉眼微弯,细碎流光划过眼眸,嘴角咧开大大的笑意,甜甜道: “这个小礼物很可爱,我很喜欢,谢谢大哥哥啦。” 而不远处的夫妻两,看着兄妹几人相处的这般融洽,尤其是几个儿子都得到女儿软软甜甜的称呼,可是他们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听到女儿同他们说几句话呐。 顿时争宠的心思也冒了出来,也纷纷拿着准备的礼物齐齐围了上。 荀浮就这样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反倒是言西辞将像是一个拿礼物的背景板一样,站在哪里,眉眼温柔的看着荀浮,若不是那时不时闪过的醋意,可能真的就以为,他丝毫不在意了呐。 耐着性子1应付每个人送上来的礼物,本来就饿的荀浮顿时更加的累了,而这时将一切看入眼中的言西辞,眉头微皱果断出声打断了,荀父荀母还想要往荀浮怀中塞礼物的举动。 “叔叔阿姨,不如先让阿浮吃饭吧,阿浮身体本就弱,不按时吃饭她的身体会受不住的。”说着身言西辞还顺手将荀浮怀中的礼物一一接过。 闻言夫妻两才发现,女儿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白,荀母连忙将手中的礼物塞进一旁荀父的手中的,拉女儿的小手,在餐桌前坐下,语调带着几分自责道: “妈妈都忘了,浮浮还没有吃早饭,妈妈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周姨随便准备了一些,浮浮快尝尝。” 看着满桌子香气四溢而精巧的食物,荀浮鼻翼微动,喉咙间咕咚吞了一口唾沫,着应该不叫随意吧,不过终于能开吃的荀浮表示格外开心。 先尝了一口面前升腾着热气的南瓜粥,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中溢开,手中的筷子也没有闲着夹了一只水晶蒸饺,晶莹剔透的面皮,包裹着多汁的馅料,一口下去格外满足。 一旁的言西辞和荀母还时不时给她夹一些比较远早点,刚将嘴里的生煎咽下去,正准备朝着下一小春卷下手的荀浮,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灼热的目光,抬眸只见其他几人除了自己时不时投喂两筷子的言西辞,都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丝毫没有动筷的打算。 眼中的神情似乎带着某种渴求,散落的余光时不时落在她手上的春卷上。 那么一瞬间,荀浮觉得格外的不自然,到手春卷顿时感觉像极了一块烫手山芋,反倒是一旁的言西辞格外的淡定,继续往荀浮碗里放着早点。 面对这五双格外炙热的目光,荀浮夹着春卷,眼眸微微转动,顶着众人的目光将春卷塞进了自己嘴里。 随后用公筷分别给五人各夹了一种早点,语调染着几分含糊道: “你们快吃呀,都看着我一个人干啥呀。” 众人看着碗里的早点,眼眸中又是一激动,连忙夹起视若山珍海味一般的小心翼翼的品尝着,只是下一秒众人便又投出了炙热的目光不过这次的对象是言西辞。 凭什么这小子可以吃到女儿/妹妹,喂到嘴边食物,不公平!!! 想着众人又将目光投放到了荀浮身上,顶着这灼灼目光的荀浮,只好又放下手中的筷子,用公筷给众人又夹了一道食物。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这样一幕,荀浮一个劲的给其他五个人夹菜,言西辞则慢悠悠的给荀浮投喂,时不时还自己吃上一口。 然后又发现这一现象的众人,只好不再将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荀浮身上了,他们是想和浮浮培养感情,而不是想要培养这小子和浮浮的感情! 见没了目光齐聚,荀浮也停下了手上继续夹菜的动作,腮帮子鼓鼓的咽下嘴里的蛋白,眉头微微皱起。 有点噎。 这时身侧及时递了上来一杯牛奶,荀浮接过咕噜咕噜的就是一大口,总算将蛋白给咽了下去。 拿起筷子起正想再夹一个甜腻腻的糯米糍,却被言西辞给拦住了,荀浮扭头不解的看向他,脑袋微歪,似乎不明白为啥不她继续吃了。 只见言西辞不慌不忙的将筷子从她手中接过,然后语气温润道: “阿浮,你已经吃的够多了,不可以再吃了,不过阿浮还可以把这碗粥喝掉。” 说着将目光落在荀浮面前还剩小半碗的南瓜粥上。 只见荀浮顿时就焉了,不情不愿的捧起粥碗,慢吞吞的喝着。 昨晚在便宜哥哥那里放开了肚皮,吃的太欢快,都忘记了自己吃东西都是被严格把控的。 而一旁看见自家妹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散了的荀卿景,眉头皱了皱,放下手中的筷子,推了推金丝边框眼镜,殷红的薄唇微动,刚想要说些什么。 另一边的荀卿云脸色顿时就变了,暴脾气的将那盘糯米糍直接放到了荀浮面前,桃花眼眸中腻着温柔,语调欢快道: “浮浮,在家里想吃什么就吃,我们家没有哪些奇奇怪怪的规矩。”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七) 看着眼前浇着红糖汁裹着黄豆粉的糯米糍,香甜的味道萦绕在鼻尖,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目光中流露出渴求的神色,但是最后还是默默的强行将目光落在手上的南瓜粥上。 闭上眼眸想象着这就是香香甜甜的糯米糍! 见荀浮明明对糯米糍格外的馋,但是依旧不为所动,荀卿云表示很不解,于是便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坐着的言西辞身上,眼眸中似乎划过了一丝了然,手上又将糯米糍往荀浮面前推了推说道: “浮浮,你尽管吃,有三哥哥在,没有人敢威胁你,不让你吃。” 可荀浮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将整个脑袋往小小的粥碗里埋了埋,语调含糊不清道: “不用了三哥哥,我把这碗粥吃完就好了,我已经吃饱了。” 埋在粥碗里也抵挡不住那股诱人的香甜气息,无孔不入,只能默默念叨着让荀卿云把东西端开,不要再纠结这个事情了。 太香了,她怕再闻下去,自己真的要忍不住了! 置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身体的情况呐,只是荀浮不想好不容易有个可以敞开肚皮吃饭的地方,变得和言家一模一样!!! 可是天真的荀浮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言西辞 只见言西辞起身那将那盘糯米糍端离了荀浮面前,拿起一旁的餐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上不小心沾染到的黄豆粉,在荀卿云要发怒之前缓缓解释道: “不是我故意不让阿浮吃,只是阿浮的身体不宜吃太多这种油腻甜甜的食物。” 埋头在碗里的荀浮其实很想为自己辩解一句,她可以吃很多这种东西,都怪安御弋那个庸医胡说八道!!! 浑然忘记了前些天她偷偷出门吃了太多油腻的食物,导致直接进医院的事情。 而一旁听见这话的五人脸上不满的神色褪去,随之浮现的是紧张与担忧,荀母甚至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眉头浮上一抹忧思朝着一旁的言西辞问道: “小辞啊,你说浮浮身体不好是怎么回事?” 因为根据他们查到的资料中,并没有提过浮浮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只是提到过几个月之前受过一次伤而且伤势并不严重,除此之外就是被人把绑架了的事情。 将手中的餐巾扔在盘子上上,缓缓道:“前几月阿浮受了一次伤后,留下的后遗症,身体变得格外虚弱,医生说只能慢慢的养,所以阿浮的饮食也需要严格把控。” 闻言荀母目光掠至荀浮身上,伸手扣住了荀浮的手腕,眉眼微皱,眼眸中闪过无数心疼,绛唇微启正要说些什么。 只见原本还捧着粥碗好好的荀浮,下一秒就脸色苍白了起来,双手微抖粥碗顿时就落在了地上,胃里一直泛着恶心,刚刚吃进去的东西连带着昨晚的东西也全数呕了出来,顿时现场就乱成一团。 言西辞脸上神色也顿时一变,看着地上荀浮吐出来的食物残渣,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目光在兄弟三人身上环视了一番,冷声道: “你们昨晚给阿浮吃了多少零食?” 只见兄弟三人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荀卿景握着一旁椅背的手微微用力,手背上冒着青筋,脸上神色满是慌张和愧疚,“大概十几包的样子,后面浮浮还吃了一些烧烤之类的东西。” 看着靠言西辞在怀中脸色苍白难受的荀浮,荀卿景愈发的难受了,要是他把这些事情全部查清楚,知道浮浮的身体情况,今天这幅场面就不会出现了。 吐完的荀浮,正想要安抚一下屋里的几人,苍白的唇瓣微启,虚弱的声音还没有发出,就直接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顿时场面更加混乱了,言西辞连忙掏出电话让人把安御弋带过来,随后便将荀浮抱起快步朝着她的房间跑去,剩下的几人也都紧随其后。 脑海中的零三九,不断聒噪刺激昏迷中的荀浮。 “宿主快醒醒啦,该起床啦!” 就这样不知昏迷了多久,悠悠醒转的荀浮,明亮的灯光点亮着房间,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眼前的场景依旧带着几分虚晃,微微扭头望进一双双担忧的眸子中,绛唇微启,嗓音带着几分沙哑道: “阿辞,你们都围着我干啥?” 说句实话,刚醒来就看见看着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凑在面前,真心有点格外的懵。 见荀浮终于醒了,言西辞脸上冷漠的神色总算消散了不少,伸手将荀浮扶了起来,顺带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她靠着舒服些。 一旁的荀卿景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来,接过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温水滋养着干涩的喉咙,消散了那股子不适。 喝完水,荀浮将杯子放在言西辞的手上,摸着早上吐的空空如也的肚子,舔了舔艳色的唇瓣,抬眸望着身侧的言西辞眨巴的花眸,刚喝完水的声线带着几分水润缓缓道:“我好饿,阿辞可以吃饭嘛。” 只见言西辞眼眸微抬,带着几分凉意,语气格外的冷淡道:“吃饭找我干什么,阿浮不是不喜欢听我的吗,反正我现在是管不了阿浮了,阿浮去找别人吧。” 听出来了,言西辞还在为今早的事情生气,心虚的神色浮上眼眸,顿时就不敢再继续说什么。 只能悄悄将目光落在屋中其他几个人的身上,只见三个哥哥脸色格外的尴尬垂着脑袋不敢看向荀浮这里,毕竟早上荀浮会那样,也是因为他们三的纵容。 见三个哥哥大概率是帮不上忙了,荀浮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荀父荀母身上。 两人到是对荀浮满脸的心疼,他们家虽说不是什么有名的医学世家,但治病可以使说是没有问题的。 可偏偏刚刚他们怎么检查女儿的身体也只是虚弱了一些,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但女儿身体上出现了这些寻不到出处的问题,却怎么都得不到解释。 对此两人也愈发愧疚了,要是早点找到女儿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八) 不过纵使满头烦丝与愁绪,也不能饿着女儿,既然吃不大太油太腻的东西那就清淡一点,连忙询问道: “浮浮,想吃什么,妈妈(爸爸)让人去做。” 闻言荀浮又抬眸看了一眼正坐在她身侧的言西辞,语气弱弱道:“白粥就好了。” 两人正要安排人去弄,只见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言西辞突然开口,“不用去了,等会有人把阿浮的吃的送过来。” 闻言夫妻两也打消了要去喊人的念头,果然没有一会儿木齐便端着一小碗粥走了进来。 应该是提前放凉了的,上面只余星星点点的白雾氤氲,浅褐色的粥散发着一股子中药材的药香,荀浮顿时脸上神色就垮了下来,抬眸目光带着几分可怜望着言西辞。 只见言西辞依旧面无表情,接过木齐手上的粥,舀了一勺喂至荀浮嘴边。 嗅着鼻尖萦绕的药香,眉头轻蹙,神色颇有些不情不愿的将眼前的粥喝下。 古色古香中融合着粉色泡泡的房间里,荀浮无聊的薅着空间里的零三九,前几天的事情之后,言西辞已经好几日没有搭理她了。 而且因为荀父荀母想要她在荀家多待一段时间,所有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她都待在荀家了,虽然在荀家的行动比在言家要自由些,但每也依旧不准随意吃东西。 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小零食的荀浮现在格外的馋。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阴沉,细密入幕的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人跪坐在贵妃躺上,伸手推起支摘窗,数着外面的阴雨连绵。 时不时伸手接过那飘落的雨丝,打发着无聊的时间,身旁香炉里青烟萦绕,那是荀母特意为她调制的滋养心神的香,淡淡木质香味染在荀身畔,平定着阴雨忧愁。 喧嚣的雨声遮掩住了那细微的推门声,言西辞端着一旁桃花酥走进来,便瞧见荀浮趴在窗口满脸无聊的玩着偶尔飘进来的雨丝。 气鼓鼓的脸上大大的写着一个烦字。 走上前将手中的桃花酥放在一旁小桌上,听见身后动响的荀浮连忙扭头望来,看着那被置放在小桌上的桃花说,嘴馋的咽了一口口水。 不过却没有敢伸手直接去拿,反而格外乖巧的望着言西辞,说道: “阿辞你怎么来了。” 言西辞并未回应只是上前将窗户关上,然后将那叠桃花酥递到荀浮面前,语气平淡微冷道: “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言西辞依旧那副模样,荀浮满脸的笑意顿时有些恹恹的,看着眼前的桃花酥蓦地也没有兴趣,垂着眼眸低迷的情绪萦绕在身侧。 见荀浮未接言西辞便直接将桃花酥放在了塞进了她手中,随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径直的离开。 眼瞅着人要走了,荀浮将桃花酥往身旁一放,连忙伸手抓住那片墨色的衣角,软软的嗓子带着几分急促道: “诶,别走。” 言西辞停下脚步扭头疏浅的目光落在荀浮的身上,语调带着几分疑惑道: “怎么了。” 对上他那幽深泛着漠意的目光,荀浮到嘴边的话语顿时有些说不出口了,毕竟就算是之前言西辞与她生气过,但从来都没有向这次这般那么就都不愿搭理她。 见荀浮迟迟不语,言西辞眉头轻蹙,冷言道:“没事的话,我要先去忙了。” 说完又扭头打算离开,荀浮连忙攥紧了手中的那片衣角,不愿言西辞离去,眼眸低垂,卷翘的睫羽遮掩住那泛起的水光,嗓音染着小心翼翼缓缓道: “阿辞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言西辞望着荀浮紧攥着他的衣片的那只小手,掩着眼底深色,绯色薄唇微抿着,久久不语。 见言西辞没有回应,荀浮又继续软磨硬泡的说了许多,但言西辞也就眼眸中的神色愈发的幽深,除此之外依旧没有回应半句话。 对此荀浮没有招了,握着言西辞衣片的手缓缓松开,整个人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揉搓着另一只手中的衣裙。 可突然一直没有说话的言西辞却突然开口道:“继续。” 霎时荀浮恹恹的神色刹那间就没了,一双漂亮的花眸缀着明亮的星点,看着眼前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的少年,继续认着错。 说了大半天,荀浮都口干舌燥了,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了,言西辞神色总算不向先前那般冷淡了,幽深的眼眸总算有了几分异样的神色。 拎起一旁冲泡着花茶的水壶,给荀浮倒了一杯水递上去,嗓音不似这些天的漠然,反而带着几分温润之意,“喝口水。” 正口渴的荀浮接过水杯便不顾形象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使用过度的嗓子总算舒适了不少,荀浮喝水的速度见状也放慢了许多,不过玻璃杯中的花茶依旧很快见底了。 喝完水荀浮将玻璃杯递给言西辞之后却没有立马收回手,反而顺势握紧了言西辞大手,仰着一双泛着水光潋滟的花眸,眨巴眨巴的望着他,刚喝过水的嗓音带着几分润色撒娇道: “阿辞看在我刚刚认错了那么久的份上,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这些天都不怎么搭理我,也不陪我了。” 言西辞这些天的怒气其实早就散了,只是想要荀浮长个记性这才这么久没有搭理,不过这个坚持终究还是在这一刻全数溃败。 眉眼间浮上一抹无奈的神色,将手从荀浮的手中抽出,将玻璃杯放回水壶旁后,目光重新落在荀浮身上眼中眸光闪动,浅浅叹了一口气道: “我还有事,阿浮你若是无聊就去找大哥他们吧。” 最终仅存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对眼前人儿的心软,毕竟一味纵容,阿浮永远不会长记性,只会觉得反正每次他都会纵容她,下次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同时也会让阿浮发愈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在意,虽然他知道阿浮爱吃,这样的抉择会让她为难,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次荀浮没有再挽留,而是呆愣的看着言西辞离开的背影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晦暗。 小少爷有点怪!(六十九)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刚刚阿辞的态度明明都已经有所软化了,为什么突然间又变回去。 双手环绕抱住自己,将脑袋压在双膝上,呆呆的望着眼前香炉升腾的青烟,思索着这个世纪难题。 可脑容量不足的小脑袋瓜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难题,有些烦躁的揪着脑袋上的头发,开始扒拉空间里的零三九,“零三九,你说阿辞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啊。” 空间中看着宿主失落纠结的模样,零三九织着小毛衣的动作停了下来,小猫脑袋缓缓叹了一口气,用着冰冷冷的机械音说道: “宿主只要你没有意识到你的问题,我估计大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对你都是这个态度。“ 闻言荀浮眉头紧紧蹙起,直起一只小手撑着下巴。 她的问题 不听话,无限制的吃那些东西吗? 可是她刚刚都认错那么多遍了,也承诺要听话了,阿辞还是没有原谅她。 纠结之色萦绕在眉心,久久不散,抓着头发的手微微用力,头皮顿时一疼,好几根秀发就被攥在了手中扯了下来。 看着宿主这幅模样,生怕宿主把自己扯成秃头的零三九,连忙制止道:“诶,宿主别扯了,万一秃了咋办。” 闻言荀浮这才从满头烦丝中回过神来,看着掌心的秀发,脸上神色愈发的烦躁了,“零三九,我想不明白,我好烦啊啊啊。” 随着她的心情的躁动,手臂上的也开始灼热了起来,暗芒划过眼眸,将这双恹恹的眸子,再度蒙上了一层深色。 察觉到宿主身上闪过的不好气息,零三九吓得顿时就将手上的小毛衣一扔,扒拉出光屏查看着荀浮神魂的稳定情况,嘴上还要安抚道: “宿主你别激动啊,咱们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好不好,要是宿主又被那东西控制住了,等会大人回来又看见宿主满脸虚弱的样子,铁定又要生气了。” 只见话音刚落,荀浮躁动的心神又莫名其妙的平息了下来,眼眸中的晦色被一闪而过的金芒击溃的一干二净。 幽香浮动稳定住了她浮动的心神,眼眸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静,单手撑着下颚缓缓道:“零三九,把你刚刚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 正操作着光屏的零三九,脸上神色一愣,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发蒙,它刚刚的话有啥好重复的? 不过作为一个乖巧听话的统子,零三九还是选择了将话语重复了一遍,“我说宿主你别激动,咱们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要是宿主你又被那东西控制了,等会大人回来看见宿主虚弱的样子,铁定又要生气了,宿主有什么问题嘛?” 只见荀浮眉头紧锁,满脸深思的模样,但眼中的神色依旧透着几分不解,“我感觉我好像明白了阿辞在气什么了,但是又感觉这个答案蒙着一层雾想不明白。” 闻言零三九也开始愁着一张猫猫脸,做思考状,忽然一抹灵光闪过,黝黑的大眼睛中带着些许明了,但语气透着几分激动道: “宿主我知道啦,大人是在气宿主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一番话顿时让荀浮脸上神色微微一愣,眸光忽闪着,话语中带着不确定道:“我没有叭。”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这句话的底气有多不足,荀浮心中其实明白的。 见宿主否认,零三九有些没好气道: “宿主你还没有,你看看你偷偷不背着大人藏在房间里的那些零食,几次三番的背着大人偷偷溜出去,大吃大喝,你那些承诺都在大人面前说了多少遍,可下一次大人一纵容你还是会犯,所以这次大人才会这么生气。” 听着零三九的那些数落,荀浮脸上神色有些挂不住了,毕竟这些都是事实,不过很快荀浮脸上神色又染上了几分落寞。 她虽然嘴上说着要完成任务快点稳固神魂,但她其实一点也不上心,到了现在她其实依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司宴。 虽然与江司宴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她在无间之中已经沉沦惯了,生死这种事情她其实早就已经看淡了,她并不是特别的想要继续活下去,亦或是复活。 千万年的来的孤独与迷漫,她习惯了一个人,现在旧人再度出现,她也尝试过想要去接受,但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了。 无措浮上面容,荀浮再度推开身后支摘窗,望着外面飘零的雨丝,抚摸着手臂上禁锢着荆棘图文的封印,眼眸中再度浮上一抹退缩的神色,呢喃道: “我果然还是想退缩了。“ 指尖冒出一抹金芒,却迟迟不肯触及那封印。 这时零三九的声音将她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宿主,你怎么了啦,你有没有听我说呀。” 回过神,掩去指尖的金芒,嗓音带着几分倦态缓缓道: “你说什么?” 见状零三九又只好将话语重复了一遍,“我刚刚说,宿主只要从现在开始好好爱惜自己的这幅身体,大人就不会生宿主的气了。” 荀浮并未回应只是发愣的望着窗外摇曳在雨中的海棠花树,一片艳红的花瓣不堪暴雨的洗礼,脆弱的掉落下来。 从刚刚便察觉到了宿主情绪不对的零三九,见状也沉默了下来,将自己刚织的新毛衣套在装着江司宴的那个罐子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暗道。 这届宿主真的好难带哦,动不动就情绪不对劲,哄又不知道该咋哄,麻木 不知在窗口吹了多久的风,一直趴在那的荀浮总算有了新动作,将小脑袋从窗口挪了进来,余光不经意间触及了那盘先前被自己扔在了一旁的桃花酥。 无神的眼眸总算有了些许的亮光,伸出葱白的指尖,捏起一块精巧的粉嫩的糕点,凑进嘴边,启唇轻咬了一口。 淡淡的桃花香混着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水光泛在眼眸中,悠悠晃荡着,下一秒便顿时就落了下来。 沿着眼角在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泪痕。 ------题外话------ 阿浮,很纠结呀,请再给阿浮一点点时间! 小少爷有点怪!(七十) 嘴上说着不纵容,可不还是纵容了她吗。 哪怕没有了半点记忆,但他还是那个他,明明猜想到了她想做什么,可还是肆意纵容着。 泪水混合着桃花酥一点点吃进嘴里,淡淡的苦涩在嘴里弥漫开来,她已经记不清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明明说想好了等这个位面结束了不管如何都离开,但偏偏还是心软了。 看着手中仅剩的桃花酥,细碎的流光划过眼眸,荀浮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端着起身便朝着外面跑去,连绵的细雨在长廊外连成一道厚重的雨幕。 可刚走到拐角处凉风抚过面容,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阿辞刚刚走只是说有事,并没有说去哪了,她现在可以说是漫无目的。 索性刚巧碰上正准备去视察工作的管家,荀浮连忙拉住人询问道: “高叔,你知不知道阿辞现在在哪呀。” 被拉住的管家停下脚步,嘴角噙着一抹慈蔼的笑意缓缓道: “言少爷这个点应该在花园的亭子里,小姐要去找言少爷的话,还请小姐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帮您那把伞,途径的那段路没有挡雨的建筑。” “不用了,谢谢高叔。” 得到地址的荀浮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伞,捧着手上的小盘子就匆匆离去,任由管家在后面怎么拦都没有拦住。 在屋檐下看着眼前的如幕的雨帘,又看了看手中捧着的桃花酥,脸上神色带着微微思索,最后目光落在一旁花盆中种植着的枝叶格外巨大的盆栽。 伸手摘了两片叶子,一片顶在头上,一片罩在手中的桃花酥上,便只身冲进了滂泼大雨之中。 细密的雨点很快便模糊了她的身影,虽然这里到亭子的路途并不远,但等荀浮到了的时候依旧满身都湿了,浅云色的衣裙因为被雨水浸湿的缘故紧紧的贴着少女的娇躯,发丝黏在鬓角,添着几分凌乱的美感。 不过庭院中却并没有寻见言西辞的身影,眼眸中的亮色坠陨,缓缓蹲下身,揭开手中的叶片,手中的桃花酥并没有被雨水侵蚀到半点。 微润的指尖捻起其中一块,置于唇边,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下来。 空间里看着宿主这番模样的零三九连忙出声,可是没有实体的它,青天白日的又不能贸贸然的出现,只能在空间里着急的团团转,“宿主,你怎么啦。” 可荀浮并未回应只是默默的啃着手上的点心,忽然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带着些许薄怒与急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不好好的在房间里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说着便将蹲在那处的荀浮提了起来,一件休闲的黑白撞色的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属于少年的气息顿时就将她包裹在了其中,抬眸眼眸中落下点点星光,咬着桃花酥的唇瓣微松,指尖微微用力,只见那精巧的花瓣顿时就凹陷了进去。 眼眸微微眨动,一抹晶莹的水色从眼角滑落,在冰凉的脸颊上格外的令人清晰,伸手将那咬了半截的桃花酥凑到言西辞艳色的薄唇边,嘴角扬着半截莫名的弧度缓缓道: “尝一尝。” 看着眼前荀浮奇奇怪怪的行为,言西辞眉头轻蹙,并没有吃那半块桃花酥,反而拉了拉搭在少女身上的衣服,语调微冷道: “你先回房间去,把衣服换了,我让周姨给你熬一碗姜汤送过去,下雨了就不要乱跑,你若是觉得房间里待得闷人,等天晴了我让大哥他们带你去玩。” 见言西辞不吃,荀浮也没有强求,只是眼眸中刚点亮的星星点点的亮光又泯灭了,缓缓收回手,带着些许苍白的唇瓣微启,咬下桃花酥的其中一角。 含糊的语气透着几分无力道:“江司宴,这桃花酥的味道还是依旧没有变。” 话音融入雨声中,变得格外的缥缈。 空间中的零三九听见宿主的这番话,圆溜溜的眼眸,顿时瞪得更加大了,看着外面的言西辞又看了看罐子里飘着的大人,满是不解? 大人啥时候溜出去的,它咋不知道? 只见言西辞修长的睫羽轻颤,幽深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挣扎之色,几缕幽光划过,脸上面无表情的神色带着些许破碎感,微冷的嗓音融着几分无奈之意,“看来我伪装还是不够熟练,阿浮,还是认出我了。” 慢吞吞点点又咬下了另一边的花瓣,黝黑的眼眸中宛若一滩死水一般没有丝毫波动。 “你伪装的很成功,只是你亲手做的桃花酥,带着些许不一样的味道,江司宴你明明猜到了我的想法,也大可以直接出言阻止,没必要送这盘东西来拐弯抹角的让我改变心意,亦或是纵容。” 闻言言西辞亦或是说江司宴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少女手中捧着桃花酥,嘴角勾勒起一抹苦涩,犹豫片刻才道: “阿浮我不敢问,我本以为我们之间只要误会解除,就能够回去,但是上次之后我发现,阿浮你距离我越来越远了,你想要逃离我身边的想法无时无刻从来都没有打消过。” 兀然荀浮手中那只剩下一片花瓣的桃花酥再度递到他唇边,沿着那瓣桃花酥抬眸便对上了小姑娘那染着几分幽深的目光,薄唇微启刚想要说自己不想吃。 少女带着几分微软的嗓音便响了起来,隐约间还能感受到其中带着的几分寒意: “你不问又怎么知我不愿意打消那个念头,阿宴,你愿意为了修复我的残魂,散了半魂铸就这三千世界,如今却不愿意开口问一句,便想陪着我魂飞魄散不复于世,阿宴,你是当了几千年的牛皮糖,怎么现在倒成了胆小鬼了。” 听着这个熟悉而且亲昵的称呼,江司宴幽深的眼眸微微闪动,置于两侧的手有些无处安放,薄唇微抖,脑袋中的措词顿时有些凌乱了。 “阿浮,你,这” 缓和着胸膛处那颗加速跳动的心脏,重新整理着措词缓缓道:“那阿浮你,你能不能打消那个念头。” 小少爷有点怪!(七十一) 眸光中透着几分希冀,落在眼前少女的身上。 荀浮看着递到江司宴唇边的那仅剩的一瓣桃花酥,目光微微向上抬对上少年的目光,语气带着几分认真道:“我一直都在给你我的答案,只是你好像不是很想让我打消这个念头。” 闻言少年微微愣神,阿浮什么时候给过答案了,他怎么不知道? 看着眼前少年愣神的模样,荀浮叹了一口气,把那瓣桃花酥又拿了回来,叹着气说道: “既然某人不想要我改变想法那就算了,我还是自己吃吧,吃了也就随了我的意不改变想法了,反正某人也不稀罕。” 说着就想要将桃花酥朝嘴里扔去,眼瞅着就要送进嘴里了,江司宴却突然凑了过来将那片桃花酥叼走了,顺带还将荀浮怀中的桃花酥整盘端走了。 唇瓣上留下的温润触感,顿时让荀浮的脸刷的就红了起来,葱白的手指攥着湿漉漉的衣裙,微微用力,目光圆愣瞪着眼前往嘴里塞着桃花酥的少年,红唇微抖带着几分气恼道: “你,你不是不吃嘛,干嘛还要抢,你把桃花酥还给我。” 说着伸手便要去抢夺仅剩的桃花酥,可少年哪里是会让荀浮得逞的人,端着盘子,起身往后一退,薄唇挂着些许粉色的残渣,含糊道: “不还,而且我把这些都吃了,阿浮从今天开始就不准再有那些想法了。” 眼瞅着最后一块桃花酥也要被江司宴吃掉了,荀浮连忙起身扣住了少年的手臂,那块桃花酥也暂时没能被送进少年的口中。 “明明是你刚开始一直不吃的,现在又把我的桃花酥全都抢走了,你无赖!” 伸手将要去那江司宴手上的那块桃花酥拿回来,见状少年连忙将被她禁锢的那只手臂朝着嘴唇边靠近。 荀浮想要阻止,但奈何这具身体本就虚弱力气不足,哪里抵得过少年的气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块桃花酥缓缓的没入少年的唇齿之间。 情急之间,荀浮想都没有想直接便踮起脚尖凑了上去,启唇咬住了半块桃花酥,短暂的触及,顿时让少年眼眸闪过几点笑意,纤薄的唇瓣也咧开了一道肆虐的弧度。 含着嘴里那半块桃花酥,看着少年落在自己身上戏谑的目光和那挂在唇边的笑意,原本就带着些许羞恼之色的面容,顿时又飘上几抹绯色,目光四散,语气带着几分气恼道: “笑什么笑。” 说着便抓着身上披着的衣衫猛的塞进眼前人的怀中,双颊气鼓鼓的,转身便朝着那滂沱大雨中冲去。 原本还含着笑的江司宴,脸上神色顿时就变了,将手中的盘子随手一扔,瓷片散落一地,连忙捡起一旁的伞追了上去。 荀浮的步子本就不快,很轻易的就被追上了,连忙拽住荀浮手臂,将人拉进怀中,身上墨色的衣衫骤然便被浸湿了,留下一团润色的印记。 眉头微微紧皱着,神色带着几分严肃看着怀中挣扎的荀浮,语调含着无奈道: “阿浮你跑什么,不是说了不伤害身体了嘛。” 小手紧紧的握着砸在了言西辞的胸膛上,荀浮带着几分赌气的话音响起,“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这几天不是不理我吗,放任我自生自灭吗,你继续呀,管我做什么,松开!” 言西辞脸上神色愈发无奈了,抬手扣着少女的后脑勺,将她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嗓音带着几分宠溺的温润道: “乖,阿浮不要闹了,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了。” 炙热的胸膛好像驱散了身上的凉意,伸手推搡了两下,却没有丝毫涌出,有些泄气的提高嗓音嚷嚷道: “我就要反悔,开始给你吃你不吃,最后还连盘都给我端走了,大无赖你给我松开!” 越说越气,于是荀浮张嘴一口便咬在少年的胸膛上,原本安分下来的两只手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胸膛上的疼痛让言西辞轻嘶了一声,不过这番躁动很快又被言西辞给镇压了下来,缱绻的嗓音宛若大提琴的琴音一般,带着几分沉醉的安抚,“好啦,我重新赔一盘给阿浮好不好。” 闻言荀浮果松开嘴,微微仰眸望着少年温柔的模样,眼眸中带着些许思索,最后缓缓道: “那好叭,不过也不用太多重新给我做两块就ok啦,剩下的等我什么时候想吃了,你再给我做!” 对于荀浮提的要求,言西辞自然是不会拒绝,眸光温柔,原本压着荀浮后脑勺的手,也挪到了头顶,揉了揉那湿漉漉的长发,“好,那阿浮答应的事,是不是可以作数了。” 只见荀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眼眸中的闪过深意的碎色,“哼,算数,啊湫。” 说着荀浮突然便打了个喷嚏,言西辞的神色顿时就变了,将臂弯出的衣服,连忙披在了荀浮身上,将手中的伞塞进了荀浮手中,随后径直抱起人就快步朝着荀浮的房间跑去。 缩在言西辞怀中的荀浮吸溜了一下鼻子,吹过的凉风还真的又冷,便又往言西辞的怀中钻了钻。 不远的路程没一会儿便就到了,将雨伞扔在了屋外,将怀中的人儿放下,脸色微冷,语气催促道: “先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我去给你做桃花酥顺带给你熬碗姜汤驱寒。” 站稳了的荀浮,撇了撇嘴,并不是很想喝那个气味刺鼻又辣的姜汤,但是还是依旧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见言西辞要走,荀浮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又把人拉住了,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指着他胸膛上湿润的一大块深色的印记道: “你也先去洗澡换衣服,姜汤就麻烦周姨熬一下,至于桃花酥等会晚饭的时候再去做也来得及。” 闻言言西辞宠溺的将眼前少女脸上凌乱的发丝,归置耳后,“好,都听阿浮的。” 见言西辞答应了,荀浮这才将人放走了。 关上门,一步一个水印子的走进了浴室,哗哗作响的水声很快便响起来。 ------题外话------ 阿浮要正式开始认真做任务啦! 小少爷有点怪!(七十二) 十五分钟后,荀浮拿着干毛巾擦着头发缓缓从浴室走了出来,因为淋了雨的缘故,脸上带着些许苍白。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周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您的姜汤熬好了。” 将毛巾耷拉在头上,赤足踩在地板上走向门口,打开门,周姨慈蔼的面容映入眼帘,看着那托盘上一碗散发着刺鼻气息的姜汤,荀浮眉头微微皱起,伸手端起白瓷碗询问道: “周姨,阿辞的你送去了嘛?” 周姨脸上扬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言少爷,小顾那边依旧送过去啦,我负责送小姐这边。” 浅浅的抿了一口辛辣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甜味,应该是放了糖,但味道依旧不是那么的好受,闭着眼眸一大口闷了下去,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汤液,将瓷碗放回了托盘中,“麻烦周姨了。” 见荀浮喝完了姜汤,周姨便端着空碗离开了,荀浮重新关上门,将头发吹了个半干,就蹬蹬的跑回被窝里缩着开始玩手机。 表面上是在玩,暗地里却是在给季夫人发消息,前段时间季夫人成功怀孕了,为了方便联系两人便加了一个联系方式。 毕竟要准备好好做任务了,那么当然要先好好打探一下情况喽。 【一口大白兔】:夫人最近怎么样,季安白可有什么动作? 【季夫人】:最近我都在娘家养胎,怀孕的事情现在除了我先生和娘家人,季安白母子如今还并不知晓,只当是我被气回了娘家,那女人见我搬回了娘家,还以为上位的机会来了,天天在季芜面前秀存在感。 【季夫人】:反倒是季安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只是最近隔三差五的便给一个人转账,金额也不算小。 【一口大白兔】:那个人叫什么,夫人你可知道? 【季夫人】:那人叫钱安。 【季夫人】:因为季安白隔三差五大金额转账,我先生还特意去查了这个人的身份,他混道上的一个叫刀哥手下的小混混,但是具体这些钱,季安白拿来与钱安交易了什么,我先生就没有查到了。 【季夫人】:对了我先生因为这件事情把季安白的卡给停了,然后现在季安白离家出走了,住在云间那边。 【一口大白兔】:好的,我知道了,过些天我让人给夫人你在送些保胎的药,麻烦夫人继续帮我盯着季安白母子。 【季夫人】:我能拥有这个孩子,多亏了荀小姐的帮助,所以这些小事应该的。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荀浮摸了摸下巴,眼眸透着几分深思,神识微动薅着空间之中零三九毛茸茸的小脑袋,“零三九你帮我查一下现在季安白所居住的云间那套房子是谁点点,还有那个钱安最近接触的那些人,还有做过什么都调查一下。“ “好的,宿主,我马上去查。” 按道理来说,它现在一个低级系统其实是查询不到这么多消息的,不过宿主终于开始认真做任务了,为了这一点,就算是查不到,它开权限也要查出来,后面主系统怪罪下来,有大人顶着。 扒拉出光屏,小爪子快速在上马划拉着什么,只见无数的光束在硕大的屏幕上流窜着。 光幕上的内容荀浮也能够看见,只不过内容只能看懂个大概,没一会儿就把荀浮给看困了,打了一个哈欠,抬手拍着脸颊啪啪作响。 打开手机上的小游戏开始打磨着时间,毕竟看样子零三九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弄好,反正现在有没什么事,还不如玩会游戏。 指尖微动消了一行四个的,就这样悠悠的消磨了大概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零三九这才将数据收集整理了出来,其实本来也不需要那么久的,就是修改系统程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 “宿主我查到了。” 闻言荀浮眼眸微动,随着指尖滑动置换了一只熊熊和狐狸的位置,三个小熊消失了,步数也彻底归零了,可惜还有一块冰没有消除,手机屏幕上也同时宣布出了一个大大的失败字眼。 神色上浮现出一抹烦躁,这关她卡的她的精力值都卡没了,还是没能过。烦死了。 按熄了手机屏幕,塞进了一旁的枕头低下,眉头微微蹙着渲染着几分燥意,打算听听零三九查到的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都查到了什么” 察觉到宿主烦躁的零三九一边划拉着光屏,一边放缓着声音道:“季安白现在居住的那套房子是洛依琳的。” “洛依琳,位面女主?”荀浮回想了脑海中之前零三九传输过来的剧情,这个洛依琳她记得应该是位面女主,也是在男主最落魄的时期给予他帮助的人。 零三九:“是的,她就是该位面的女主,也算的上是男主最大的金手指之一。”说着又划拉了一下光屏继续道: “前世身为反派的大人会五年之后那么快落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洛家,而且前几次男主带领着那些小混混,几次三番让人前去报复反派大人,也都是洛依琳帮忙介绍的,所以宿主要完成那个任务除了季家,还要解决掉位面女主,不然男主就还有可能会复生。” 闻言荀浮本就皱起的眉头,此时看去像极了一蹙小山,语气带着几分不悦道: “你上次接任务的时候你为啥没有说?” 零三九原本带着几分笑意的猫猫脸,顿时因为这句话愣了愣,圆溜溜的眸子转动着,似乎在想着折子。 上次没有说是因为它也忘了 “那个,那个宿主,这些都不重要,而且宿主想要解决掉洛家还不简单,直接让大人出马或者荀家出马不就好了,这个阶段的洛家正打算慢慢的从道上退到明面上来,在京市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很好解决掉的。” 闻言荀浮的脸色闪过一抹思索之色,似乎在考虑这个法子可不可行。 毕竟若是洛家真的那么好解决,前几次阿辞被人绑,言叔叔查了那么久,不可能只查出来了一个季安白。 小少爷有点怪!(七十三) 洛依琳连半点线索都没有查到,所以绝对是有人在刻意隐藏着洛依琳,由此可见洛家绝非那么好解决的,这件事还是等会和阿辞商量一下。 “零三九你等会仔细给我查一下洛依琳,她绝对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对了那个钱安你查到了什么。” 零三九:“好的,至于钱安是因为之前季安白同他交易的时候,又把柄落在了钱安的手上,刚好最近钱安被人坑了,在赌场了输了不少钱,所以才会多次朝季安白要钱。” 暗色划过眼眸,指尖研磨着下巴,荀浮微微思索着。 把柄,究竟是怎么样的把柄,才会让季安白心甘情愿为这个钱安补这么多次窟窿。 毕竟按季安白这种肆意妄为的性子,这个把柄没点重量,根本不可能威胁的住季安白。 几天后 傍晚 一处杂乱破旧的小巷子中,双眸充斥着血丝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在这条无人的小巷中,满是老茧的大手,时不时抓一把头发,神色中透着几分烦躁,阴沉沉的天气也为此增加了几分闷意。 忽然两人保镖装扮的男人挡在了他的身前,拦去了他的去路,本就输了个精光心情格外差,想都没有想抬头就要冲着这四个拦住自己去路的人咒骂两句。 “你tm不会” 可话刚脱口而出,就戛然而止了,看着眼前四个浑身都透着不妙气息的男人,钱安顿时满腔的怒意都熄灭了,腿微微打着颤,眼眸中透着些许惧怕,舔了舔干裂唇瓣,缓缓朝着后方倒退去。 毕竟以他这么多年刀尖上舔血的经验来看,这两人这架势觉得是朝着他来的,而且绝对是来者不善,既然打不过,他还是先跑为妙,比较好。 拉开了一点点距离,钱安转身就朝着后面跑去,可刚跑出一步,整个又愣在了原地。 只见迎面为首的一男一女带着身后七八个人,围了上来,前后夹击,两边又是长满青苔的高耸围墙,直接就将钱安围在了其中没了退路。 豆大的汗水如雨般落下,倏然钱安直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身子哆哆嗦嗦跟抖筛子似的。 看着眼前自己还没有干什么,就已经吓得跟什么似的的钱安。 荀浮有些怀疑,这人的胆量真的能威胁到季安白,他不被季安白威胁,都觉得是个奇迹。 不过想归想,该询问的还是要询问的,“你就是钱安?” 身在空间的零三九感应到宿主的内心所想,狠狠翻了一个白眼,这钱安虽然是在道上混的,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喽,突然间被这么十几个人刷刷的围着他一个,他要是不慌,那真就敬他是条汉子。 明明是软糯的嗓音,而此刻钱安听在耳中却宛若催命的魔音,连连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献媚道:“我是钱安,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荀浮接过身侧言西辞递来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花瓣缓缓道: “我今天找你就是想知道你手中季安白的把柄是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钱安满是血丝的眼眸却忽然划过了一抹亮光,算计浮上眼眸,嘴角咧开一道微弯的弧度,沙哑难听的嗓音传出: “你们想知道季安白的事情,那可真就是问对人了,五千万一口价,只要您给了,我现场就能够告诉你。” 说着还朝着荀浮竖起五根手指,一张看着普通的脸,也因为算计变得格外狰狞,一口黄牙因为肆意的笑裸露出来,看着格外恶心。 忽然又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余光瞥了瞥她身后的那群保镖,补充道: “首先说好,不给钱,您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您的,反正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您好好思索一番。” 此话一出,身旁的言西辞就有些站不住了,眼眸忽然一凌,幸好荀浮及时抬手按住了言西辞挥出的手。 看着这张贪婪又格外不要脸的面容,荀浮似乎有些懂了,为什么这人能够讹住季安白了。 刚刚被围住还一脸害怕,一提到他决定可以赚钱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看不出半点惧色。 这变脸可真是绝绝子。 不过他这个样子也就哄哄季安白,对于这种情况,荀浮一般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刚刚拦住言西辞只不过是,不想要阿辞脏了手而已。 目光落在身后言家和荀家派来的保镖身上,语调冷冷道: “既然这人不怕死,那你们就给我打到他怕为止,不过留他一命,我等会还要问话呐。” 说完荀浮便拉着言西辞缓缓退出了包围圈,给他们流出了发挥的空间。 “是”众人齐声回应着,便朝着钱安围了上去。 这时钱安脸上的事情终于再度变回了慌乱和惊恐,透过缝隙,朝着站在后方不愿去的两人喊道: “我不要五千万了,两千万怎么样,这是最低啊” 可还没有说完便迎面接了一拳,话语顿时湮灭在了唇齿之中。 而拉着言西辞走到后面来的荀浮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天气,咬着桃花酥,眉头微皱的靠在言西辞的肩头,含糊道: “天气阴沉沉的等会绝对要下雨,不过阿宴啊,我们没有带伞过来诶,万一等会下雨了,怎么办。” 看着少女愁眉苦脸的样子,言西辞从身侧的衣兜里掏了一把折叠式的雨伞出来,“诺,看着这个,放心淋不到我的阿浮。” 见有伞了,荀浮皱起的眉头兀然舒展开了,两口就将桃花酥塞进了嘴里,拿过少年手中粉粉嫩嫩的折叠伞,又看了看那休闲装上看起来格外浅的衣兜,眼眸中带着几分好奇道: “你的包是百宝箱嘛,要啥有啥。” 刚刚在车上她就目睹了这家伙从包里掏出了两块桃花酥,还有纸巾、手机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居然连伞都有,可这包包看起来也不像是很能装的样子啊。 这些东西就是进怎么塞进去的? 想着就把手伸进了少年的包包里,可是去惊奇的摸了一手空,并且她的手刚伸进去就见底了。 ------题外话------ 后面的言西辞,都是带着记忆的江司宴,毕竟为了让阿浮改变心意,江司宴只能和神魂碎片融合,才能够长时间的在位面停留。 小少爷有点怪!(七十四) 见状荀浮脸上神色更加的好奇了,将内袋翻了出来,仔细检查着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隐藏空间。 可翻了个遍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你究竟把东西塞哪了,包包里也没有呀。” 看着荀浮好奇的样子,言西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含着浅笑道:“阿浮,你忘记了我现在已经和这具身体上的碎片融合了,空间和武器如今是可以随意使用的。” 闻言荀浮这才停了四处翻动的手,眉心微微蹙紧,两颊缓缓的鼓起,带着几分不悦,“你的空间就可以使用,为什么我的就不行?” 她也是有绑定在神魂上的空间的,只要她神魂不灭,就依旧可以驱使空间,可是她在小世界就没有办法驱动,凭什么这家伙就可以,她不李姐。 不公平! 看着少女脸上愤愤不平的神色,言西辞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抬眸目光落在带着宛若星辰的碎光,缓缓道: “你现在神魂比较虚弱,我让零三九将你本身的一些神力与空间给封印了,等你神魂稳定的差不多了,零三九自然会给你解开。” 回应他的却是荀浮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膛上,绯色唇瓣撅的老高,不满道:“你偷偷封印我的空间和神力,居然都不跟我说!” 面对荀浮的抱怨,言西辞也只能自认理亏的安抚着。 两人这边的打打闹闹,丝毫没有被身后的惨叫声所打扰。 随着天色渐渐阴沉下来,细密的小雨落下,言西辞撑开伞将两人罩在下方,这时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钱安终于受不住松口了。 两个保镖拖着宛若一滩烂泥的钱安走过来,动作随意的将人直接甩在了地面上,没有支撑,钱安头直接狠狠点点磕在了地面上。 荀浮蹲下身,看着眼前满脸鲜血的钱安,圆软的嗓音带着几分微冷道:“听说你想通了,不要钱,打算说了?” 钱安挣扎着将脑袋与脏污的青石地面拉开些许距离,嘴里吐着血沫子,含糊道:“我想通了想通了,我不要钱了,只求您放我一马,放我一马。” 看着指尖不小心沾染上雨珠,荀浮甩了甩手,眼眸中带着几分冰寒,语调透着几分寒意,“只要你说的答案,我满意,自然可以放你一马。” 闻言钱安浑身再度一颤,艰难的吞咽了一口打着铁锈味的唾沫,胆怯道:“这个答案保证小姐会喜欢” 一道雷声劈下,雨势顿时就大了许多,豆大的雨珠砸落在的水坑中,溅起一阵涟漪,荀浮坐在车里,回想着先前钱安说出季安白的那个秘密,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她没有想到原来季安白的母亲还藏了这么一处好东西,不过这个东西就留着扳倒洛家之后,再给季安白一个重大打击叭。 不过这个钱安怕是不能够留在这里,毕竟这是个不定时的1炸弹,要是被提前引爆了这就不好了。 想着身子便懒懒的往旁边一倒,半倚靠言西辞的身上,一双水润的眸子微眨缓缓道: “阿辞,帮个忙把那个钱安,给我弄到一个季安白那些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去呗。” 对于荀浮的要求,言西辞自然是不会拒绝,直接便满口答应了,“好” 一晃半年多过去 荀浮看着手机上,收集到的大批洛家的罪证。 洛家还真没有表面上那么好弄,这些证据都是花了她大半年的时间才收集出来的,还是在零三九的帮助上才弄到了这么多,尤其是那个洛依琳,不愧是天道的宠儿,身上光环多的一批。 季安白跟她一比简直是弱爆了,不过毕竟同时弄垮两个天命之子,天道必定会察觉,所以还是要给天道一些时间孕育新的天命之子。 虽然也可以跳过这个阶段,毕竟有又江司宴在,但毕竟这家伙的神魂也不稳定,强行使用神力,只会造成更加不好的后果,而且这个世界本就因为她重新轮转过了两次,要是江司宴再跟位面天道对上这个位面干脆直接崩塌算了。 指尖随意在屏幕上按动了几下,将那些罪证统统都发给大哥荀卿景,毕竟她都忙了这么久了,收尾的工作就交给大哥去弄吧,累死了! 发完消息见对面回复了,荀浮当即便把手机一抛,扑到床上抱着枕头,神色中满是倦态。 洛家差不多要倒台了,现在就差季家了。 这段时间,在她的指示下,季安白母子在季家到是过的风生水起,现在季夫人也差不多要生了,季家这枚棋也该动了。 隔天 荀浮便带着言西辞前往林家拜访季夫人。 为了防止季安白母子动手,季夫人便一直都在娘家养胎,对外宣称的是被气回来的。 坐在沙发上,荀浮手捧着散发着氤氲白雾的茶杯,看着坐在对面的一袭舒适白裙的季夫人,看着她圆鼓鼓的肚子分外有些好奇,“我记得季夫人大概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叭。” 季夫人点点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洋溢着身为母亲的温情,看着坐在对面男女,嘴角的笑意就没有落下来过,眼眸中闪着感激的亮光,缓缓道: “嗯嗯,下个月初八号就是预产期了,对了荀小姐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荀浮浅抿一口热茶随后捧着茶杯,目光闪着几分碎光,缓缓道:“我今天是前来是想把这个交给季夫人。” 说着从言西辞的衣兜里掏出手机,放在法式茶几上,点击屏幕,一个女人紧张的声音传了出来,熟悉的声音,季夫人直接便听了出来,那是季安白母亲的林语的声音。 随着录音不断播放,季夫人的脸色的愈发的沉了下去,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沙发上,胸口不断起伏着,眼眸中透着愤愤的怒意。 那段录音里居然是那个女人亲口所述的一段真相,季安白居然压根就不是季芜的孩子,只是当初想借着这个孩子攀上季家,那曾想季芜怎么都不肯娶她。 小少爷有点怪!(七十五) 荀浮脸色淡然的伸手将手机拿了回来,随后又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翻出了一份文件递交到季夫人面前,嗓音平淡的说道: “夫人,这里是季先生与季安白的亲子鉴定,两人之间并不存在父子关系,” 季夫人拿起桌上的文件,脸上神色愈发铁青了,不过没一会儿又全都消散了下去,毕竟肚子还有孩子,不能动气。 看着季夫人的脸色,荀浮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顾虑一般,补充道:“不过我这份鉴定是偷偷做的,您若是不信可以让季先生带着季安白去医院亲自做一次。” 闻言季夫人捏着文件的手依旧微微用力,看着坐在对面荀浮,脸上神色带着些许不自然,嘴角勾起一抹微微带着歉意的弧度,缓缓道: “荀小姐给证据,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这事会惊动季家的长辈,毕竟这孩子当初是他们出面带回来的,现在忽然传出不是季芜的,难免会落了他们的面子,所以我也难免要谨慎些。” 荀浮喝着温茶,表示能够理解,随后又将手机中的录音传给了季夫人一份,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两人这才同季夫人告辞准备回言家。 而这边送走了荀浮两人的季夫人连忙给季芜打了个电话,让他解决掉手上的事情快点回来一趟。 这个时间段,季芜正在公司处理文件,而且这段时间因为季夫人的缘故他也一直留宿在了林家,惹来了季家一众长辈的不满。 但是偏偏妻子又不同意将她怀孕的事情公布出去,季芜只能在公司的事情上做的勤恳一些,让那些人挑不出刺来。 虽然等会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会议,不过听着妻子语气中的急促,季芜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当即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会议推迟,家里那群人爱咋说咋说吧,毕竟自己妻子最重要。 火急火燎的赶回林家,就看见自己的妻子拿着一份报告,眉头紧锁的坐在沙发前,看着只是有些心情不好的样子。 季芜走上前伸手搭在妻子的肩头,语调中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阿媛,你这么急喊我回来是怎么了。” 只见季夫人扭头,脸色带着几分难看的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季芜一脸莫名的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当即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攥着文件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但眼中却没有多少信服,毕竟季安白回来的时候,家中长辈便亲自带着去做过亲子鉴定。 现在突然又来了一份鉴定,上面写着两人之间并不存在父子关系,若是旁人给的他自然是绝对那人可能是在搞笑,但偏偏这却是妻子给的。 紧接着季夫人又将拿出手机,点开了荀浮发给她的那段录音,只听里面传来了那个令他格外厌恶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听完季芜的整个脸色几乎阴沉的跟涂了满脸墨似的,心中的猜疑也渐渐都浮了上来,如果刚刚那份亲子鉴定他全然不信,但现在有一份林语亲口所说的录音在这里,他心中有个猜测,这大概是真的。 缓和着心情尽量平心静气的询问着妻子这些东西的由来:“阿媛,这些东西都是谁送来的。” 季夫人将手机塞进了丈夫怀中,随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毕竟一直拧着身子说话,对于她现在这个怀孕的人来说真的有些不大妙,缓缓解释道: “这些东西都是荀小姐送来的,而且人家荀小姐说了,你若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带着季安白去医院做检测。” 看出了妻子的不舒适,季芜立马绕过沙发坐到了妻子身侧,伸手轻轻的搭在妻子的孕肚上,帮妻子调整着姿势。 眼眸微眯,神色带着些许深究,薄唇微抿,良久才缓缓道:“荀小姐?是那个给你药的荀小姐?” 季夫人揉了揉腰际,点点头,眼眸轻抬看着季芜深思的神色,柔声劝慰道: “你要是不放心,觉得荀小姐这份报告有问题,你就带着季安白自己去医院做一次呗,反正我是相信荀小姐的。” 说着季夫人眼眸微眯,一把揪住了季芜的耳朵,语调带着询问道:“而且话说,你当年究竟有没有碰林语?” 看着突然翻起旧账的妻子,季芜脸上神色带着几抹尴尬,抬手虚握着妻子拧着他耳朵的手,“那么久的事情了,我也记不清。” 他现在只当年一醒过来,就看见林语躺在他旁边,发生了什么过了这么久了,他早就记不清,再说为啥要记得,让他天天做噩梦吗? 那段时间被林语缠上之后发生的事情,他至今都不想去回应,简直就是恐怖的梦魇。 不过这段时间他又再度重温了一遍这种恐怖,人都麻了,真的。 想着现在还待在季家别墅的林语,季芜当即便决定明天就带季安白去做亲子鉴定,对于荀浮拿来的那些证据,他也是已经相信。 毕竟能够摆脱掉林语这个麻烦,白给别人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就养吧,反正也养不了多少天,反正他也对季安白没有感情,等结果一出来,他就拿着证据去老宅当着那些长辈的面将这母子两赶出去。 次日正在言西辞房间无聊的用消消乐打发时间的荀浮,忽然便收到季夫人发来的消息。 点开消息一开,荀浮便乐了。 季安白母子已经被赶出了季家了,林语现在还在季家门口跟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反倒是季安白留下了一句狠话便不见了踪影。 拿着手机荀浮,神识微动戳着,正躺在空间里舒适的喝着奶茶,追着剧的零三九,“零三九,帮我查一下这个季安白现在在哪里。” 零三九闻言小爪子对着正在播放热门电视剧的光屏一划,当即便分出来了一块小屏幕,小爪子在上面随意按了两下,便出现了一张地图,其中一个地方不断闪烁着红光,“宿主,他现在在云间那里,洛依琳也在那。” ------题外话------ 这个位面马上要完结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一) 荀浮摸着下巴,想着自己前段时间交给大哥那些资料,估计现在洛家也是焦头烂额,这个季安白现在找洛依琳,怕是没啥用了。 第二天下午荀浮便从言西辞口中得知了,洛家公司的几位主要的股东,包括洛依琳的父亲统统已经锒铛入狱,至于洛依琳这些小辈头天晚上都统统安排出了国。 而任务,也在几天后,没了洛依琳帮助的季安白被赶出云间,流落街头之后响起了,完成的提示音。 寒冬的雪在暖阳的照耀下融化,树梢抽出嫩绿的新枝,这个位面荀浮因为身体的缘故一只活到了五十岁,而言西辞的好感度,也在她快要撑不住的当晚成功收集满了。 【反派好感度增加:两点,当前好感度:一百点,检测到任务已完成。】 荀浮躺在病床上听着耳畔响起的系统提示音看着眼前,依旧帅气的男人,岁月只是在他身上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颤巍巍的伸出手,语气虚弱的笑道: “我还在想我都快撑不住了你要是再不把好感度给我,我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存在这个小世界之中呐,阿宴对不起啦,我要先走啦,下个位面见啦。” 话音刚落,言西辞便看着荀浮那双灵动的眼眸缓缓闭上,抬手轻轻抚过那墨色的蓬松长发,低头落下一吻,“好,下个位面见。” 他怎么会忍心,让她任务失败,以痛苦的方式继续在这个位面停留下来,就为了最后那一点好感度。 再度睁眼荀浮已经回到了空间中柔软的大床之上,看着头顶垂下的云朵吊顶,抬手只见掌心放着一颗鎏金紫色的珠子,上面散发的熟悉气息,让荀浮一眼被认出了那时江司宴的神魂碎片。 看来小位面之中江司宴虽然与碎片融合了,但终究还是有着一层禁锢,一旦剥离位面又分离开来了。 这时零三九也抱着罐子扑上了床铺,圆溜溜的大眼睛微微闪动,“恭喜宿主完成了第一个位面。” 随着零三九的声音落下,一阵系统提示音也接连响起。 【上个位面修补缺失故事线,完成反派好感度,共计可获得六千积分,灵魂修补进度当前累计:十点,积分任务完成两个,获得六百积分,当前积分总和为:六千六百积分】 听着那一串的积分,荀浮把玩着手中的珠子,眼眸中并没有一丝波动,毕竟现在积分商城没有开启,这些积分就跟个摆设一样没有半点实用的用处。 伸手拿过零三九怀中抱着的罐子,将手中的鎏金紫珠子丢了进去,珠子触碰到江司宴神魂的那一刻,顿时便化作了一股薄纱般的青烟,缓缓融入他的神魂之中。 看着这番景象,零三九也激动的凑了过来,眼眸忽闪带着几分激动之色眼眸,等到那股青烟彻底融入了江司宴神魂之中。 零三九立马小爪子一晃,拉出一道光屏,对着罐子里的江司宴扫描了一番,看着上面稳定数据,零三九小猫脸上的神色终于丝毫不掩盖的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反倒是一旁的荀浮表现的格外平静,毕竟这点恢复,对于江司宴来说只能稳定神魂,闭上眼眸重新倒回柔软的枕头上去,“零三九,开启下个位面。” 一睁眼,眼前便是一张放大苍白俊颜,一双斜长带着些许懵懂的眸子,卷翘的睫羽微微眨动,流光细碎染着好奇神色。 看着眼前这一幕,荀浮有些发蒙,紧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脑海中便响起了系统冰冷冷的提示音。 【检测到反派顾凌辰,任务系统正在启动中,请获得反派一百点好感度,当前好感度为两点】 回过神来,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人,荀浮这才发现这家伙居然飘在半空中,满头疑惑顿时溢出,“零三九这是什么情况,别告诉我你家大人大半夜飘在我床上是梦游了。” 同样看着眼前这尴尬一幕的零三九,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它也没有想到传过来,宿主和大人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个亚子。 小猫脑袋一转,直接转移话题道:“那个宿主,我们先接收记忆吧。” 说着小爪子就操作着光屏将一堆记忆一溜烟的传输给了荀浮。 荀浮顿时皱起了眉头,脑袋格外的有些涨涨的。 这次的原主是一个半吊子的抓鬼师,但是由于术法不过关平时也就接一些看风水的小活维持着日常的开销,平常偶尔也会开开直播,虽然没有签约平台,但凭着一手不错的游戏操作还是能够赚点小钱。 不过这次的原主死的有点,嗯怎么说哪一个捉鬼的,被一只鬼给不小心吓死了 就是原主洗漱完,坐在床上玩手机,结果一抬头,就被眼前的不知打哪里飘来的顾凌辰,直接给吓死了 这传出去了原主的师傅估计要气的直接将她逐出师门了,身为捉鬼天师,术法不过关就算了,还让一只小鬼给吓死了,而且这只鬼可能都不是故意想吓人的。 接受完记忆的荀浮,满眼复杂的看着眼前依旧飘在半空中,望着她满脸好奇的顾凌辰。 这时脑海中再度响起了系统冰冷冷的提示音,【灵魂修补特殊任务正在提取,检测到原主心愿:学好道术,至少不要再被鬼吓死了,奖励可获得:十五点修补进度。】 【检测到积分任务,积分系统正在启动中,坚持今晚不睡,让反派鬼压床业绩不达标,奖励积分:六百】 话音刚落,荀浮看向顾凌辰的目光就变得愈发奇怪了,淡淡的茫然,弥漫在她心头。 业绩?身为鬼也有业绩这东西? 不过看着看着荀浮觉得眼前这家伙的灵魂状态好像有些奇怪,不对劲,“零三九,你那里有这家伙的身份资料信息嘛?” 零三九:“宿主抱歉哦,这个位面大人的身份信息有些特殊,我这边暂时查不到,只能靠宿主你自己调查了。” ------题外话------ 这个位面想搞笑一下!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 闻言荀浮眼眸中浮起一抹深思,连零三九都查不到,看来她刚刚感应的没有错,这家伙身上绝对有古怪。 翻身起床走到不远处的蓝白相间的电竞椅前坐下,打开直播设备,调整了一番镜头,准备开始直播起来。 反正今天晚上是不能睡觉了,但总不能跟那家伙在哪里大眼瞪小眼吧,所以还是直播一会儿赚点钱吧。 毕竟刚刚的记忆里面,原主的余额好像已经所剩不多了。 这个位面因为那个什么灵魂修补点,她的神魂勉强和这具身体融合的还算不错,只是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位面的身体比平常人要虚弱上许多,不过还能接受。 只要不动用神魂力量,就不至于像上一个位面一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啥都不能够多吃。 荀浮打开原主经常直播的游戏——王者,看着界面响起一声“timi”随后缓缓加载进去,按照记忆中原主的操作,荀浮点进去随手开了一把娱乐赛。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在加持着,可荀浮毕竟还是没有玩过这款游戏,还是先练练手再说叭。 荀浮拉开界面随手选了一个原主经常玩的英雄,看着屏幕上穿的绿油油的肌肉猛男,荀浮嘴角抽了抽。 她不大李姐原主一个软萌的妹子为什么会喜欢玩大汉,还贼喜欢这个回想着脑海中原主玩游戏时场景,操控着大汉就往人堆里扎,嗯这玩法好像不太适合她。 默默的伸手往下一划,换了一个看起来可可爱爱的妹子——小乔 虽然原主钟爱玩各种大汉,但是出的一些皮肤还是一个都没有拉下,随手点击了一个看起来华丽优雅的皮肤,荀浮又随意调整了一下铭文。 这时游戏也步入了加载界面,看着屏幕上的十个框框,荀浮有些无聊的从一旁的零食推车上拿了一瓶草莓牛奶,插上吸管凑到嘴边,酸甜牛奶入口,原本染着一丝倦意的眼眸,顿时清明了不少。 直播间也陆陆续续的进来不少人,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夜猫子依旧还是有不少的。 几个老粉,陆陆续续的发着弹幕。 【小浮,怎么突然这么晚直播啦!】 【啊啊啊啊,终于等到小浮直播啦,小浮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直播了!】 【咦,小浮这是打算换风格了,怎么没有玩金金这一类的英雄,反而练起了小乔妹妹?】 【这个萌妹子,是我一直以为的大汉小浮?莫不是换人了吧】 【破天荒啦,小浮居然直播露脸了!小浮看着好可爱啊啊,想rua】 荀浮抬眸看着这条飘过去的弹幕,这才想起来原主直播的时候是不露脸的,便俯身凑近镜头,伸手调整着镜头的角度。 这时弹幕上又飘过了一堆弹幕,包括一些新进来的路人。 【妈妈问我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舔屏】 【这突如其来的盛世美颜暴击,受不了!!!疯狂截屏中,从今天开始小浮就是我的新老婆了!】 【这妹子长的不错呀,是新人主播吗?】 【强烈建议小浮以后露脸直播!!!】 这条弹幕刚飘过,荀浮便将镜头朝向了她的双手,这时游戏也刚好开始了,荀浮便又重新坐下,拿起来手机,操纵着小乔,从泉水里出来朝着中路走去。 余光瞥了一眼弹幕,满屏的全是对她忽然转移了镜头的控诉。 【我刚露脸了的小浮呐,怎么就剩一双爪爪和手机了,呜呜】 【球球了小浮,快重新露个脸,不然我都快觉得刚刚看见的软妹小浮是我的一场梦了】 【一张黑人问号脸,刚刚的软妹小浮呐?】 【刚刚的一切莫不是我的一场梦】 【若不是我手机里还有截图,我都快以为刚刚看见的小浮,是我脑补出来的画面】 【我有钞能力给主播送了999个玫瑰花】 【我有钞能力给主播送了999个玫瑰花】 【小浮球球啦!重新露脸吧!】 【小兔指挥员给主播送了一个星星点灯】 面对弹幕上清一色的求露脸,荀浮只是淡定的操纵着小乔一个一技能甩过去,收掉了中路的兵线,随后便朝着上路走去,蹲进草丛里。 眼眸微微眯起,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想要打河蟹的半血香香,直接一个二技能将其晕了起来,紧接着按下大招接上一技能,就将人带走了。 随后便又操纵着小乔回到中路,单手拿过草莓牛奶喝了大口,舔着绯色唇瓣,嗓音清冷道: “暂时没有露脸的打算,今天只是个意外。” 毕竟原主直播从不露脸,就纯纯的播游戏,连话都很少说,然后原主又贼拉喜欢玩程咬金还有张飞这些英雄,不少人都觉得原主是个抠脚大汉。 但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忠于原主技术的粉丝,毕竟人家只看技术,不看脸,毕竟原主的拿一手程咬金玩的是真的六,但也有些是因为觉得稀奇,原主一个妹子天天玩个大汉。 【今天真棒,不仅看见小浮的露脸,还很有先见之明的截屏保存了,现在又听见了小浮的声音,开心!!!】 【没有看到露脸,听到了我浮的声音也是好的,楼上截图交出不杀!】 【姐妹截图发一份!】 依旧飘在小床上的顾凌辰看着刚刚莫名其妙昏过去了,又突然醒过来跑去打游戏的荀浮,一张苍白的俊容上满是迷茫。 这小姑娘不是准备睡觉了嘛,怎么又突然跑去打游戏了。 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懵懂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不开心,他的业绩又要不达标了 他已经守了这个小姑娘三天了,结果前三天这个小姑娘天天熬夜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文书,好不容易今天看见她准备早睡了。 一激动刚从天花板上飘下来,这个小姑娘就不知道为啥晕了,本想借此就完成任务的,结果人又刷的一下又醒了。 而且看现在这情形,没个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完不了,今天估计又没有希望了,愁着一张脸虚坐在小姑娘简约风的床上。 ------题外话------ 辰辰:“我就想冲个业绩,你快睡觉好不好!”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 身子微俯,双手撑在膝盖上,拖着下巴,两颊鼓鼓的,蔓延怨念的看着坐在电脑前的少女。 被盯得后背发凉的荀浮,手上动作一顿,借着复活的时间段拿吃的空隙,看了一眼身后,顿时有些乐到了。 不过为了任务荀浮到没有搭理坐在她床边生闷气的家伙,反而叼着一片抹茶饼干就继续去打游戏了。 熟练几局游戏之后,荀浮便开了局排位,进去一二楼就首先预选了法师和打野,荀浮排在第五位,随意禁了一个英雄,便又扭头翻了一块草莓饼干塞进嘴里。 嚼着嘴里的饼干,荀浮看了一下弹幕,这会儿已经将近四点钟了,直播间的人走了不少,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还在直播间里玩。 荀浮伸了个懒腰,打算打完这把就下播了,毕竟都没啥人了,还播啥呀,不过原主本来就没有签约,直播的热度不行也正常。 这时也轮到荀浮选英雄了,不过只剩下了一个辅助位置了,荀浮挑了挑最后选了手钟馗。 这时三楼的打野却突然间发话说了句:“五楼来个瑶,包赢。” 荀浮瞥了一眼却没有搭理,反而自顾自的点了确定。 结果那人顿时就跳了起来,打开全部麦就开始说道:“五楼你是听不懂吗,我大号李白可是国服,好心让你选瑶带你躺,你听不懂吗?” 荀浮懒得听,直接将全部麦给闭了,打算认真的打游戏。 刚进入对局没过三分钟,李白就直接对面中路貂蝉单杀死在了中路,这时候荀浮正带着中路法师打对面射手,两边的击败播报同时响起。 与此同时打野的问候也随之而来了,“辅助和法师是不会玩吧,都不知道支援。” 刚开始都没有人理他,可没过一会儿,便又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对方击杀他的提示,打才不过六分钟,就被对面杀成了五杠零,队友纷纷喊他猥琐发育不要送了,结果这人反倒直接开骂了起来。 打野:“点什么点,一个二个真不知道打什么游戏,支援又不知道支援,玩个锤子。” 法师:“对面五个人上路都给你发信号了,你要冲进去,我们能怎么办。” 打野:“一群菜狗,早选个要跟着我,我怎么可能会死,真的是带都带不动。” 后面的荀浮直接不想看,就直接把所有都屏蔽了,专心致志的带着射手四处推塔,拿人头。 虽然这个打野一直在送人头,但这局游戏还是赢了下来,荀浮直接反手给了这个李白一个举报,真的是啥都会,就知道坑人。 随后对着直播间里仅剩的几人随意说了几句,便直接下播了,不过荀浮却没有打算睡觉,反而打了一个哈欠,继续点开了排位,毕竟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反正这段时间也没啥事干,不如打打排位升个段位,原主这个号赛季更新之后就没有怎么打过,段位还在钻一待着。 就这样打了将近两个小时,她的段位也勉强爬上星耀一。 此时窗外的天隐约间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放下手机,荀浮从电竞椅上起身,舒展了一下坐到僵硬的身躯。 转身便看见顾凌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到她身后站着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窗外渐明的天色,看向荀浮的目光顿时格外的幽怨。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顾凌辰垂着脑袋,满脸无奈的朝着天花板上飘去,又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唉,只能看今天晚上了。 可还没有飘出多远,便被荀浮一把给拽住了,随后猛的一扯,就给拉了下来,男人冰冷冷的身体落入怀中,蓦地就来了一个寒入骨中的冷,荀浮单薄的身躯忍不住微颤。 至于怀中这个被拽的一脸茫然的顾凌辰,眨巴着一双清澈如星的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娇容,语气讷讷道: “你能看见我,还能碰到我?” 荀浮直接伸手贴在男人的冰冷冷的脸上,毫不了留情的拍了两下,“我都能把你拽下来,你说我能看不见你,摸不到你?” 不过脸上挨了两下的顾凌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片惨白,只不过这两下倒把他不知道抛哪去了神识,拍了回来。 看着两人挨得这么近,顾凌辰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抿着薄唇就从荀浮的怀中退了出去,原本惨白的脸色也勉强浮上些许红润,不过配着他这苍白的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到是添了几分异样的阴森。 不过顾凌辰转念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这人能看见自己,那么前面三天包括今天,每天晚上都不睡觉,难道就是为了戏弄他? 想到自己那遥遥无期的业绩,顾凌辰眼眸微微眨动溢出一抹水光,薄唇一撇,看着荀浮的眼神怨念更加多了。 【反派好感度减:五点,当前好感度:负三点】 被看得一脸莫名其妙的荀浮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顿时有些茫然,自己干啥了?突然就扣好感度? 挠挠头,伸手从零食架上抓了一瓶牛奶,递到顾凌辰面前,“你能吃这个嘛?” 看着眼前的牛奶,顾凌辰下意识没有拒绝可是伸出的手却没有握住,反而直接从上面穿了过去。 见状荀浮好像是想起来什么,连忙跑到床头的柜子出,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枚黄符,缠在了牛奶瓶身上,随后再度递给顾凌辰。 “你再试试。” 不过这次顾凌辰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反而格外谨慎的看着荀浮手中的牛奶,毕竟他也是见过捉鬼人的,他们身上就会又很多的各种各样的黄符。 目光从牛奶身上,缓缓挪到荀浮身上,狭长的眼眸微眯,带着几分打量,莫非眼前的少女也是捉鬼人。 只是在眼前的少女身上,他丝毫没有感应到半点对他的不善,心中的戒备缓缓放下,伸手再度触碰那瓶牛奶。 这次他伸出的手,并没有直接从瓶身上穿过,反而是实打实的触砰到了,早已不在跳动的心脏,这次却久违的感受到了激动。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 接过牛奶,男人眼眸中闪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毕竟他成为了阿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能够碰到现世的东西。 同样眼前的少女也是第一个能够看见他,并且接触到他的人类。 看着眼前的男人傻盯着她不动,荀浮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走到床边将床帘拉上,顿时房间就彻底暗了下来,只剩下桌边还有一盏昏惑的台灯还亮着。 从桌上摸过那包拆开还没有吃完的樱花虾味的薯片,咔嚓,咔嚓的吃着,真的是困死了。 吃点东西提提神,等把眼前这家伙的事情处理完,然后下楼买早餐,吃完再补觉,沾着薯片屑的手掌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道: “别看啦,我知道我天生丽质,但是被你熬了四天,黑眼圈重的都不行了。” 毕竟前面三天原主虽然没看见这家伙,但依旧还是感应到了,所以这才一直看文书,不敢睡觉,毕竟一只未知的鬼待在你身边,你感受得到却看不到,估计是个人都不敢安心睡觉吧。 见荀浮主动提起前面几天的事,顾凌辰捏着牛奶的手微紧,眼眸泛着水光,双颊气鼓鼓的瞪着眼前一派悠然的少女。 她果然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完不成业绩。 越想心中就愈发的委屈,垂下眼眸就想哭,可是他忘了自己是只鬼没有哭的能力了,憋了半天也只是眼眸中的水光更甚了,至于眼泪那是半点都没有。 哭不出来的顾凌辰就更加委屈了,被一个小女生戏弄了好几天,完不成业绩投不胎不说,现在连他想哭都哭不出来! 这也太欺负鬼了吧!!! 看着眼前突然生起了闷气,变得格外委屈巴巴的男人,虽然有些不大明白这孩子突然这样是为啥。 但荀浮格外淡定的吃了一口薯片,从顾凌辰怀中拿回那瓶牛奶,插上吸管递到男人唇边。 虽然鬼是吃不了现世的食物的,但有这张符纸加持,还是能够尝一尝的。 “不开心,就吃点东西,过回就开心了。” 满肚子怨气的顾凌辰一点也不想搭理眼前这个害自己业绩不达标的少女,要不是他被困在这里必须完成这单业绩,他早就离开了,气鼓鼓的再度朝着天花板上飘去。 打算眼不见为净,反正这人不可能一直都不睡觉,总会让他逮到机会的! 可刚飘离地面便被荀浮又一把拽住了,没办法离开,顾凌辰只好重新落在地上,满眼不情愿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满道: “你快松开了我,我要回去了!” 只见荀浮非但没有松开他,反而拽着他衣摆的手,愈发用力了,将手上的牛奶再度递了上去,“你还没有把这个喝了,而且我有事想问你。” 看着眼前的牛奶,顾凌辰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是还是变扭着,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口,许久未吃过东西的顾凌辰,只是喝了一口,便被吸引了。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顾凌辰斜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其实他也是不能尝试着吃过现世的食物,但是把他碰不到,而且也感受不到饿,所以就无所谓啦。 吸着牛奶,顾凌辰肚子里的怨气总算消融了不少,咬着吸管语调有些含糊道:“你想要问什么?” “我想知道你天天晚上守着我干啥?”拉过椅子坐在一旁,单手撑着把手拖着下颚,眼眸中闪着浓郁的好奇。 当然早就知道答案的荀浮当然是不好奇的,只是表面上演出来的。 闻言,顾凌辰脸上神色有些莫测,喝奶的动作一顿,眸光带着几分躲闪道:“这个是我的秘密,哪怕你给我吃的,也不能够告诉你。” 对此荀浮到没有生气,反而绯色的唇瓣微微勾起,眼眸中闪过戏谑的神色,尾音拉长道:“秘密呀~莫不是觉得我太美了,天天大晚上的来偷窥?” 话音刚落,顾凌辰就被刚吸入口中的牛奶给呛住了,脸上神色顿时也羞愧了起来,梗着脖子就开始否认道: “我才没有,我是来工作的!” 不过说完荀浮愈发带着深意的目光同时也投了过来,反应郭阿丽的顾凌辰脸上羞愧的神色也愈发的深了。 完了,他好像有些解释不清楚了,怎么办? 忽然就很想找根柱子撞死算了,他这都说道是啥呀,不对他已经死了,好像也没法死了。 他还是回天花板上待着吧,太丢脸了。 可察觉到他想法的荀浮立马就拽住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回去,顾凌辰只好咬着吸管乖乖待着,目光扫视着眼前瘦弱的少女,看着软萌软萌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大力萌妹?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荀浮扭头拿过一看是原主设的早上七点的闹钟响了,与此同时脑海中也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坚持一晚不睡,让反派鬼压床吓人业务不达标,任务成功完成,恭喜宿主获得六百积分】 任务完成了,荀浮也懒得在逗弄眼前这个家伙了拖延时间了,打了个哈欠,语调懒懒的直言道: “小哥哥你叫什么。” 还在生闷气中的顾凌辰,两颊鼓起来跟只仓鼠似的,目光轻瞥了一眼荀浮,小声道:“顾凌辰” 荀浮困倦的胡乱嗯了两声,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空白黄符,眼皮沉重的耷拉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含糊道:“你想不想出去玩玩。” 正巧出去买早餐,为了防止这家伙乱跑,不见了,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合适。 闻言顾凌辰先是有些发蒙,随后眸光中闪过一丝暗淡,看着被窗帘挡的严严实实的窗外,透出了一抹向往的神色,语调有些恹恹道: “当然想啦,不过都怪你让我业绩不达标我连这里都离不开,想出去也出不去。” 说着还委屈巴巴的朝着荀浮又投来了一波满满都是怨念的目光。 听着顾凌辰这满满都是怨念的话语,荀浮原本困倦的状态明显缓和了许多,勉强打起精神语调微哄道: “好,好,都怪我,所以作为补偿我带你出去买早餐好不好?” ------题外话------ 七夕快乐!求收藏呀! 球球了快睡觉叭(五) 但顾凌辰却没有回应她,首先他并不觉得眼前的少女能带他出去,毕竟之前他遇到的那只鬼告诉他,他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吓到一百个人,这才可以从这栋楼里解脱出去。 结果才开始第一个,就卡死了,还被困在了这房子哪里也去不了! 生气! 见没有回应,荀浮便拿着手中的符纸,走到房间另一边的桌子前,翻找出笔还有墨,按照原主记忆中的方法绘制了一张符纸。 虽然有些手生,但好歹还是绘制成功了,拿着刚绘好的符纸回到顾凌辰身边,将它塞进顾凌辰的手中,叮嘱道: “你把这个那好,不准弄丢了,它可以暂时让你能自由出入这里,还可以让你在白天也能行动。” 看着掌心被强硬塞进来的叠得方方正正的符纸,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原本想要丢掉的,但看着少女认真叮嘱的表情,顾凌辰莫名觉得这东西可能真的能够出去。 头顶的树影微微摇曳,清晨的空气带着一股晨露的芬芳,顾凌辰好奇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毕竟他每天早上就会回到天花板上躲起来,从来都没有见过早晨外面的模样,虽然他活着的时候可能见过吧,不过他不记得了。 眼瞅着人就要飘远了,荀浮又连忙将人拽回身边,严声道:“不要乱飘,等会儿飘丢了,我可找不到你。” 闻言,顾凌辰到是没有再乱飘了,乖乖的跟在荀浮身侧,只是目光依旧四处好奇的打量着。 走到卖早点的摊子前,荀浮懒懒的揉着眼眸,余光瞥了一下摊子上的早点,要两杯豆浆两个茶叶蛋,加一笼小包子和一块抹茶红豆糕。 趁着老板装东西的时间,荀浮扭头佯装打哈欠的样子小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嘛?” 毕竟别人看不见顾凌辰,只会以为她莫名其妙的对着空气说话,她暂时不想接受来着一堆人奇怪的目光。 顾凌辰好奇的凑近摊位,目光在上面的环视了一番,随后思索了一小会儿,指着银耳粥对荀浮说道: “想要这个。” 荀浮眉头轻挑有些诧异,本以为这家伙会拒绝不选的,毕竟刚刚在屋子里让他说点啥,做点啥,那是根本就不干,现在到是选的挺爽快的。 朝着已经将早点装好的老板补充道:“老板再要一杯银耳,一共多少钱?” “好嘞,一共二十。”老板麻利的又拿了一杯银耳塞进了袋子里递给荀浮。 接过东西,荀浮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摊位上的二维码,付完钱,便带着顾凌辰往回走。 路上顾凌辰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拿那杯银耳,不过没有符纸,伸出的手直接就从袋子上穿了过去。 落寞兀然弥漫上他苍白的面容,整个魂恹恹的跟在荀浮身后。 见状荀浮虽然身上带了符纸,但是却没有给他使用。 符纸只能让东西能够被这家伙触及并且食用,但是没有隐藏的效果,她可不想走在路上身旁飘着一杯悬空的银耳。 要是没人看见还好,要是被人看见了明天的头版头条,她已经能够预想到会是什么样子了。 只能出言安抚道:“乖啦,等会回去了,给你拿符纸,你就可以碰到了。” “噢”恹恹的回应了一句,不过飘行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没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房子里,荀浮将早点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换上舒适的拖鞋后,才拎着早点放到餐桌上。 正想再去洗个手,转身便对上了顾凌辰期盼的目光,荀浮脚下的动作蓦地一顿,随后默默的从兜里掏出了好几个符纸,将其中一枚缠绕在那杯银耳上,插上吸管递给了顾凌辰。 只见顾凌辰迫不及待从荀浮手中接过了那杯银耳,浅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愉悦。 看顾凌辰喝着挺开心的,荀浮这才慢悠悠的去洗手,等回来的时候,那杯银耳已经去了大半了。 荀浮坐下从袋子了拿出一枚茶叶蛋,缓缓拨开蛋壳,一旁吸着银耳的顾凌辰也凑了过来,杵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看着荀浮剥蛋壳。 拨到一半的时候,荀浮却将一张符纸缠在上面随后,递到了顾凌辰面前,“诺,给你。” 看着眼前的茶叶蛋,顾凌辰接过却没有立马塞进嘴里,反而有些迟疑的看着荀浮,眼眸中带着些许莫名的神色。 重新拿了块抹茶红豆糕吃着的荀浮,扭头却发现男人拿着茶叶蛋却没有动口,纤眉微挑,有些疑惑道: “你不想吃吗,不想吃的话就放在桌上,自己选想吃,我帮你弄,我刚刚看你一直盯着我,还以为你想吃呐。” 说着又从兜里翻了几张符纸出来放在桌上。 看着荀浮的动作,顾凌辰连忙摇摇头表示道:“没有不想吃。”说着就直接咬了一口。 吃完早饭,收拾完桌面,荀浮就直接回了房间补觉,浑然将房间里还飘着的另一个魂给忘了。 顾凌辰飘在荀浮床边,看着少女甜美的睡颜,眼眸中闪过一丝碎光,朝着她缓缓伸出了手,但是目光触及,那双眼眸下淡淡飘着青色的黑眼圈时,手上动作又停了下来。 摸着衣兜里揣着符纸,深深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都已经拖延了这么久没有完成了,再拖一天也无所谓啦。 傍晚 荀浮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她其实不想醒的,不过肚子实在是饿的不行,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一双杏眸微眯看着上面的时间。 十七点零六了,太阳都差不多下山了,难怪她会饿了。 摸索着打开床头的落地灯,暖暖的橘光落下照亮了整个房间,荀浮直起身来,这才发现床边还趴了一个人,准确说是一只鬼。 荀浮的动作顿时放轻了不少,打开手机的某袋鼠耳朵的外卖软件,随意选了两份餐,然后又挑了两杯果茶。 看着卡里的余额又少了一些,荀浮有些愁眉苦脸前来了,上位面出行啥的都有言西辞那家伙帮忙,根本没有为钱发过愁。 球球了快睡觉叭(六) 想起言西辞目光不由的看向了眼前睡得正香的顾凌辰,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打开了云舒直播软件,打算看看里面赚的打赏能不能提出来。 一点进去就看见平台那边发来了消息,是一份签约合同,荀浮顿时眼眸一亮,点开合同看了起来。 看完合同一抹深思浮上眉梢,指尖无规律的无声敲在映着云朵的被子上,三年的合约,每个月有固定的直播时常,福利分成那些都还算可以。 指尖微动给对方回复一句考虑一下,将打赏赚将近一千五百块提到了卡了,就息屏了手机,轻手轻脚的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在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站着水珠,眼眸中的朦胧也散了不少,走到零食架子旁,拆了一袋小饼干,打算先垫垫肚子。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趴在床边的顾凌辰被这个声音,惊动的挪了挪脑袋,但还是没有完全醒过来,见状荀浮连忙走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解开锁,发现是房东发来的一条消息。 提醒她该交房租了,荀浮沉默了一番,将房租给房东转了过去,卡里的余额顿时就剩下了不足一千块钱。 看着这仅剩的余额,荀浮还是默默打开了直播平台,同意了签约,毕竟都快饿死了 眼眸中带着几分无奈,很快负责人那边就发来了消息,跟她说了一些签约后的直播要求,荀浮看了一些,并没有特别过分的和强制性的要求,这一点荀浮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原主直播的这个平台算得上是业内比较好的平台了,对旗下的签约的人,并不会有过分的要求。 当然这些都是荀浮刚刚问了零三九才知道的。 不过负责人那边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她露脸直播,这个负责人估计应该是看见了她昨晚不小心露脸的直播了,估计才提的这个要求。 对此荀浮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她不是很想诶,不过很快就败给了现实的残酷,毕竟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 果断爽快的答应这个要求,商定好后荀浮麻利的直接和平台这边签了约,电子档的合同,速度可快了。 签约完荀浮先是换了一身雪纺的长裙,然后随意的编了一下微卷的长发,至于妆懒得化不化了。 将脏衣服扔进了脏衣篓里,荀浮这才缓缓从厕所出来,径直走到电竞椅面前坐下,伸手摆弄了一下直播设备,打算吃完饭就开始直播。 没过一会儿饭和果茶都送来了,荀浮让人直接放在了门口,便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起身走到了床边伸手摇晃着还没醒的顾凌辰。 “快醒醒啦,天都黑啦,该吃饭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顾凌辰,揉了揉眼眸,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副不大聪明的模样。 不过很快记忆回笼,顾凌辰苍白的脸色刷的就变得有不自然,目光躲闪着,直起身来,抬手掩着薄唇咳嗽了两下道:“好” 他居然在人家的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原本少女就觉他是不是什么好鬼,这下真的是丢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荀浮到没有在意男人怪异的神色,见人醒了,就伸手拉着人出去吃饭。 从门口将放置在地面上的袋子统统提了进来,走到桌边,打开袋子,将其中一份牛肉饭和果茶贴上符纸放到顾凌辰面前,随后又拿了一双筷子同样在尾端贴上了符纸之后才给了他。 弄完荀浮摸了摸兜里为数不多的符纸,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养只鬼不止费钱还费符纸。 吃过饭后,荀浮将桌上的残羹收拾了装进袋子中,随后抱着还剩下大半杯的果茶回到了房间准备开始直播。 身后的顾凌辰也抱着大半杯的果茶,跟着她飘进的房间了,站在电竞椅旁看着她摆弄着直播设备。 刚准备点开直播,荀浮扭头便看见顾凌辰抱着果茶,杵在她身侧,跟个什么似的,虽然直播里面的人看不见,但是那飘在半空中的果茶,他们能够看见。 不想引发直播事故的荀浮,将口袋里仅剩的两枚符纸贴在了一旁的一桶爆米花和薯片上,然后将东西塞进顾凌辰怀中,“你抱着这些东西去我床那吃,我现在要直播了,你在我旁边带着容易引起事故。” 顾凌辰看着怀中的东西,又抬眸看看了电脑的屏幕上的镜头,然后乖巧的抱着东西,朝着荀浮的小床飘了过去,将手中的爆米花和薯片放在一旁,然后捧着果茶,目光如注的盯着荀浮。 正准备点开播的荀浮,顿时被这目光看的浑身一冷,当即便扭头,果然看见了顾凌辰一脸乖巧坐在那里看着她。 看见她回头看过来,还微微歪头回了她一个疑惑的目光。 荀浮扫视了一番桌面,最后拿了原主平时用来刷剧的平板,然后又在小抽屉翻翻找找摸出了一张空白的符纸。 抱着东西跑到画符的那张桌前,提笔动作一气呵成的就将符纸绘制了出来,随后便将其贴在平板上,确认无误了,荀浮这才跑到床边,将手中的平板递到了顾凌辰手中。 甚至为了方便这家伙,荀浮还将床上桌和平板支架统统翻了出来,将东西全部放置好了,荀浮这才缓缓道: “无聊了的话你就看看剧,密码是六个一。” 顾凌辰抱着果茶乖巧的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随后在荀浮目光下,点开了海绵宝宝,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见这家伙安安静静的看起了海绵宝宝,荀浮这才慢悠悠的坐会电脑桌前,点下开播,刚好卡着了八点。 因为刚签约的缘故,平台这边也给她做了一些推广引流,一开播便又不少路人进来了,很快直播间的人数便飙升了起来,不过弹幕里大部分还是一些之前的老粉在活跃。 【今天小浮又露脸了!】 【昨晚没有看见小浮露脸,我伤心了好久,结果今天小浮又露脸了,激动!!!】 【这个主播小姐姐长得不错诶,看起来好可爱啊!!!】 ------题外话------ 阿浮表示人生艰难,又要养自己还要养一只贪吃鬼 球球了快睡觉叭(七) 【小浮今天直播间的人很多诶,而且还露脸直播了,小浮是和平台签约了吗?】 正打开游戏的荀浮,正巧瞟见了这个弹幕,便回应了一下,“嗯,今天刚和平台签约,后面估计都会露脸直播了。” 话音刚落弹幕上又是一阵疯狂。 【啊啊啊,那么就是说,以后每天都可以看到小浮可可爱爱的脸啦!!!】 【小浮今天打算直播到几点呐?】 余光瞥了一眼弹幕回应道:“大概会直播到十点多叭。”随后点开了匹配打算先练练手感再说,进去荀浮下拉英雄界面选了一手李信,随后调整了一下铭文和装备,便点开了技能页面仔细看了起来。 毕竟她选李信只是一时兴起,想练一下这个英雄,但原主也没有怎么玩过,她还是先看了这个英雄的技能是啥叭。 【小浮今天不打算排位,冲分吗?】 【今天小浮居然放弃了金金公主,是不爱了嘛!】 【刚刚翻了一下这个主播以前的视频,居然玩全是玩牛魔,张飞,程咬金这些英雄,明明是软妹子,却不爱妲己,小乔,瑶妹这些,偏偏钟爱一坨坨的大肉!】 游戏很快就开始,因为自家没有射手,反倒是有两个边路,见夏洛特往对抗路去了,荀浮便操纵着李信往发育路去了。 因为不大熟悉操作,连四级都没有升到,荀浮便被对面一个煤气罐加后裔给按死在了塔下,没过一会儿荀浮就死了三次。 弹幕里就有人开始跳了。 【这技术都能够当技术主播,平台脑子不大好吧,给主播打了一个技术主播的推广】 【看见主播这技术,我觉得我也能开直播了】 【最烦这种玩的不好,还出来坑人的】 【小浮第一次玩这个英雄,玩的不好也很正常,而且开的是匹配,明显就是来练英雄的啊,你们真的是乱叫什么!】 【果然女的玩游戏就是坑,真的当什么游戏主播,还不如趁早转隔壁的颜值主播】 【你们不想看,可以不看呀,又没有人求着你们看,真的是】 【安安静静的看直播不行吗,非要吵】 【我家小浮乐意直播什么就直播什么,又没碍着你,想看颜值主播,你直接去隔壁啊】 看着弹幕上吵得不成样子,荀浮顿时眉头一皱,冷眼开口道:“房管弄一下。”很快那几个骂的最凶的就直接被禁言了。 荀浮余光瞥着弹幕,手中依旧不忘继续操作着打着眼前这波小团战,一个光信的大过去,直接收下了对面两个人头。 随后一技能蓄力接过去闪进河道的草里,顺利的再度收下了对面打野的人头,成功拿下了一波三杀。 直播间里的争论声顿时就小了不少,带依旧有不少嘴硬的,依旧犟着。 【小浮真棒!】 【技术不行就开始抢人头了】 【你们是就见不得人家好是不是,打的不好你们骂,打得好了你们也骂,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杠精,正是服了】 【人家主播就是开局匹配练一下英雄,你们至于嘛】 【现在网络的风气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人主播觉得行,平台觉得行,网友觉得不行了】 【真的人家就是新签约的主播,有必要戾气这么重吗?】 这次不用荀浮提醒,房管就很自觉地开始禁言了,没了那些吵吵闹闹的弹幕,直播间顿时安静了不少。 这局匹配时间打的有些长了,硬生生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了对局。 退出结算界面,荀浮没有选择继续打匹配练英雄,反而点击匹配了排位,而且以后练英雄还是私底下练吧,免得惹来一重是非,她这才刚签约好家伙就要有大把的黑粉了。 虽然原主没签约的时候也有人吐槽,但是那时候没签约人少,现在她感觉黑她的都比帮她说好话的多 随手ban了一手东皇,因为没人上单,荀浮便补了一手程咬金,原主的最爱金金公主。 看着那一身辣眼睛的绿油油的装束,荀浮默默给他换了一身活力突击,看着屏幕健身的肌肉男,总算感觉顺眼了不少。 【小浮又掏出了她的金金,只是这次居然抛弃了爱与正义!!!】 【好不容易看见小浮不玩大汉了,结果没有维持住一会儿,小浮又变回去了,小浮是和大汉杠起来了嘛,一天不玩大汉,就浑身难受】 【没有绿油油的金金,感觉差了点东西】 【星星梦给主播送了99朵玫瑰】 【虽然小浮金金的操作却是不错,但是这么软萌的小浮,玩一手大汉,真的好奇怪的感觉诶】 【一起等雨停给主播送了66个小星星】 【强烈要求小浮换回金金的爱与正义!!!!】 荀浮却没有管弹幕里要求她换回绿油油的金金的抗议,专心的打起了游戏,不过她这操作六的一匹的金金也堵上了直播间不少说她没技术的路人。 很快便到了十点半,荀浮看着桌上的摆放的时钟,又看了看屏幕上即将结束的对局。 嗯打完可以下播了。 想着便操纵香香一个翻滚躲掉对面法师的伤害,朝着敌方水晶疯狂输出,一副没有赢过的模样。 随着敌方水晶爆炸,荀浮轻抬眼眸对着镜头说道:“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明天随缘开播。” 顿时弹幕里一阵哀嚎。 【不要啊!!!我还想看露脸的小浮】 【fw主播终于要下播了?】 【我还没有欣赏够小浮的美貌呐,小浮怎么就要下播了】 【小浮再加播一会儿吧!!!!】 荀浮才不管弹幕里的这些抱怨,径直就将直播关了,正观看着直播的众人看着眼前突然黑掉的直播间,以及上面大大的几个字,一脸懵。 而这边下播了的荀浮揉了揉疲倦的眼眸,拿起一旁纹丝未动的果茶就是喝了满满一大口,原本想着边打边喝的,结果连开了好几局游戏就忘记了。 起身朝着小床那边走去,边走还一边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却恰巧对上顾凌辰望来的目光。 球球了快睡觉叭(八) 只见顾凌辰抱着还剩下大半桶的爆米花,坐在床边乖巧的望着她,小桌上的平板中传来海绵宝宝与派大星的笑声。 走过去,荀浮伸手拿了一颗爆米花塞进嘴里,眼眸中闪着些许细碎流光,有些累累的坐在床沿边,手肘撑在小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道: “差不多该睡觉了,你还不回你的天花板上去,难道今晚还打算继续跟我耗着?” 闻言顾凌辰拿爆米花的动作一顿,纯净的眼眸眨巴着看着眼前的少女,从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来,这家伙应该是把要赶业绩这回事给忘了。 纠结的神色落在眼眸中,最后缓慢的吐露出两个字,“不耗。” 说完便抱着爆米花朝着天花板上飘去了,毕竟留下来,今晚这人铁定是不会睡觉了的,还不如先回天花板上,等人睡着了再飘下来,完成业绩! 他可真聪明,棒棒哒! 不过看在今天这人给自己投喂了这么多吃的份上,等会就不弄太恐怖的吓唬她了。 空间里看着宿主将大人放回天花板上的零三九,表示不大明白,小猫猫脑袋里满满都是疑惑道: “宿主,你把大人放回去,就不怕他等会趁你睡着的时候,跑出来完成业绩?” 荀浮收拾着床铺将小桌子和平板统统扔回原来的位置,语调漫不经心道: “就是要等他来,不然怎么忽悠他,让他把事情说出来。” 零三九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宿主是在算计大人,让大人自己往坑里跳!!! 默默的为大人点了一支蜡烛,为大人的不肯说的倔强默哀。 洗漱完的荀浮穿着一身白色的宽松睡裙,打着哈欠回到床边,将小熊抱入怀中就倒头睡了下去。 夜色沉寂,银白的月光散落在窗口,窗纱浮动,一切都格外的安宁。 这时天花板上一个脑袋探了出来,看着下方床铺上人儿,听着那轻浅的呼吸声,顾凌辰这才缓缓从天花板里飘了出来。 眼瞅着距离荀浮愈发的近了,荀浮却突然翻了一个身,霎时顾凌辰将僵在了原地不敢动了。 但确定眼前的人儿没有醒来后,吊起的心顿时又放下去了,又缓缓的下落了一段距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儿,修长的手指朝着荀浮的额头探去。 结果刚触及,还没来得及干啥,一张符纸不知从何飘来,顾凌辰顿感不妙,但此时已经来不及来了,直接贴在他的脑门上,骤然整个魂体就僵在了半空中。 而眼前的少女也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眸,目光细碎眨巴着望着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无一不是在彰显着他掉进坑了,这根本就是少女设计的一个陷阱,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往里跳。 顾凌辰心中那是又气又无奈,看来今晚也是注定不能完成业绩的一天了。 将顾凌辰的手指从脑门上挪开,荀浮坐起身来,单手拖着下颚,看着被自己定在半空中的顾凌辰,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怎么想搞偷袭呀,小哥哥你不讲武德哦,说好了今晚上不耗着的,怎么临时又改主意了?” 无法动弹的顾凌辰,看不清少女脸上的神色,但是从语气了依旧能够听出来些许戏弄,苍白的脸色顿时被羞恼占据,双颊微微鼓起,薄唇吐露出一句,理不直气不壮的话语,“我才没有,你快把我放开。” 伸手戳了戳男人鼓起的脸颊,冰冰凉凉的手感还挺不错的,落下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戏谑,红唇微勾,语调含着几分疑惑道: “那小哥哥,你别告诉我,你睡着睡着很巧就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了,而起还刚刚好就将手指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一番话顿时就让顾凌辰更加的无地自容了,但被定着也没有办法反抗,生生把一张苍白的脸憋得通红,嘴上磕磕巴巴的掩饰道: “我,我就是一个翻身没有注意,所以才会,才会从上面掉下来,而且我那是想找地方撑一下,因为太过于慌乱了,所以这才不小心落在了你的脸上” 但是面对荀浮越发戏谑的目光时,顾凌辰组织语言的能力就是失灵了一般,脑袋中的措辞愈发空白,最后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 最后掩饰不清楚的顾凌辰,直接放弃抵抗了,双眸掩着,整个魂神色恹恹的气鼓鼓的撇着嘴。 见状荀浮也不逗弄他了,伸手将定在他眉间的符纸取下,下一刻,顾凌辰就直接朝着天花板上冲去,速度那叫一个块。 可再快也没有荀浮的速度快,只见荀浮抬手再度扔出了一张符纸击中了顾凌辰的后背。 霎时飞在半空中的顾凌辰就像是无力了一般,从半空坠落了下来,不过因为是魂体的缘故,砸在床上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响。 但是顾凌辰还是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下,揉着微微发麻的脑门,爬起身来满脸怨念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但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从床上穿下去,反而是真的坐在了床铺上。 毕竟他如果没有将自己强行稳固在一个地方,就这样任由自己垂落下去的话,绝对会直接从那个物体上穿过去。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完成业绩的禁锢,他绝对会从少女这层楼直接掉到一层去。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顾凌辰感觉很奇妙,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感受到真真实实的落在地面上的感受了,不对是床上,他没有落在地上。 脸上愤愤的神情顿时被惊讶所取代,伸手小心翼翼的碰碰柔软的被子,并没有穿过去,反而将被子戳了一个凹窝进去,深邃却纯净的宛若星河的眼眸顿时就亮了。 自从他成为鬼之后就什么都碰不到了,最近唯一碰到的东西,就是今天白天少女递给他的食物,但是他依旧不了脚踏实地的像人一样在地面上行走,只能靠飘着。 看着眼前玩的不亦乐乎的顾凌辰,荀浮好心的出声提醒道:“小哥哥,你今晚又打算不睡觉和我两两相望到天明嘛?” ------题外话------ 还有一章睡醒了再发 球球了快睡觉叭(九) 少女微软的嗓音成功将顾凌辰从不乐乎的状态中抽离了回来,抬手抓了抓头发,看着少女的神色有些尴尬。 “当然不是。” 眨巴着眼眸看着眼前一脸囧色的男人,“那你是打算干嘛,难道~”说着语气压低往顾凌辰耳边一凑,“难不成小哥哥真的是贪图我的美色,所以大半夜下来观看我的美貌?” 话音刚落男人就被荀浮这番言论吓得呛到了,脸上神色慌乱的连忙摆手道: “我才没有,要不是你连着好几天都不睡觉,我早就完成业绩成功却投胎了!” 听着男人的话语,荀浮脸上并没有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反而眼眸中染着几分得逞的笑意看着眼前的顾凌辰。 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顾凌辰,倏然神色一紧,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眸中闪过无措的神色。 荀浮嘴角噙着浅笑缓缓朝着男人逼近,当距离还有一点点的时候荀浮便停了下来,微微歪头道: “原来小哥哥是为了赶业绩呀,原来做鬼也是要工作的呀,不知道是什么工作,不如同我说一说?” 看着少女脸上格外危险的微笑,顾凌辰慌乱的想要往天花板上飘去,可是他忘了自己被贴了符根本没法飘起来。 情急之下,顾凌辰直接将一旁的玩偶抱了过来,挡在脸上,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熊脑袋,荀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想要将小熊给扯出来,可顾凌辰抱得太紧根本没法,荀浮也只好就隔着一个熊脑袋继续逗弄男人。 “小哥哥不要害羞呀,看在我今天给你投喂了那么多吃的的份上,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顾凌辰满脸的囧态将脑袋死死的贴熊头上反正就是死活都不肯出来,还顺带扯着小熊的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堵在耳朵上,好像这样就看不见眼前人,也听不见眼前人说话了。 【反派好感度减:两点,当前好感度:负五点】 突兀的系统提示音让荀浮脸上的笑意有些凝固住了,目光有些无奈的落在男人的身上,神色有些格外无语!!! 不带这样的诶,逗一下就扣好感度,今天给这家伙吃了这么多东西,没涨一点熟练度不说,随便逗了两下就又扣了两点。 明天不给这家伙吃的了!!! 看着眼前的熊脑壳,荀浮没好气的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就把熊脑袋给扇歪了,语调带着几分不耐烦道: “不说就算了,你今晚就一直这样待着吧,哼,我睡觉了。” 说完也不等顾凌辰有所反应,直接拉过被子盖上,侧身闭眼睡觉了,本就很累的荀浮直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依旧抱着小熊的顾凌辰却不相信她会去睡觉,固执的将小熊挡在面前,但过了良久,少女却没有半点反应,顾凌辰小心翼翼的将小熊挪开了一点点。 只见少女侧躺在床上,轻浅的呼吸声,无一不彰显着少女是真的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探出手碰了碰少女的胳膊,依旧没有反应。 顾凌辰捏紧的心这才松了不少,将小熊轻轻放下,看着头顶着天花板,想要操控着自己飘起来,可是身上贴了符纸,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 他也想过将符纸撕掉,可是还没有碰到,符纸便弹出一道金光,阻止着他的触碰,无措的神色蔓延上他的双眸。 不由的拽过一旁的小熊紧紧的抱在怀中,他难道以后都不飘起来了?那他还算是一只鬼吗? 想着不由的悲从心来,水光潋滟的眼眶之中,幽怨的看着睡得正香的少女,自己业务因为这家伙没有达标就算了,现在连鬼都不能够当了!!! 没有办法吓人了,那他还怎么投胎重新做人!!! 一夜无梦到天明 清明的阳光从窗纱缝隙间探进来,晃在荀浮的眼眸上,修长的睫羽微颤,泄出疏光,带着些许睡眼惺忪的模样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坐起身来,揉着还带着些许迷茫的脑袋,昨晚的记忆回笼,目光下意识的寻找着某人的身影。 只见不远处的柜子旁露出一截衣角,荀浮打着哈欠摸索着下床穿上拖鞋朝着那处走去。 看着眼前面朝着墙面垂着脑袋,周身气压格外低迷的顾凌辰,伸手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嗓音带着几分沙哑道: “大早上的蹲在这里干吗,那有有椅子你干啥不坐?” 自闭中的顾凌辰没有搭理荀浮,依旧保持着他那个姿势面对这墙面,只不过周身的气压愈发的低迷了。 见顾凌辰不搭理自己荀浮耸了耸肩,趿拉着拖鞋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洗漱,打算出门买早点。 换好衣服洗完出来后,顾凌辰依旧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荀浮整理着衣袖,问了一句,“小哥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买吃的,或者你要吃啥,我给你带?” 浑然忘了昨晚暗暗许下的承诺,说好了今天不给这家伙吃东西了。 听见吃的顾凌辰微微动了动,但只不是扭头朝着另一边,继续自闭。 见状荀浮也没有强行,让这家伙跟着一起去,反正这家伙身上贴了符也跑不到哪去。 收拾好,荀浮便出门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关门声,顾凌辰终于抬起了脑袋,怀中依旧抱着那只小熊,只不过脸上的幽怨的神情中,多了些许道不明的情绪。 缓缓的挪到房间门口,看着客厅那紧闭上的大门,脸上那些异样的情绪更加的多了,但又没法发泄出来,只能将小熊勒紧,缩在门口生着闷气。 估摸约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紧闭的大门突然传来开门的动响,原本待在房间门口的顾凌辰闻声,瞬间又缩回了柜子旁。 提着两份早点的荀浮一进屋,就径直走向了卧室,看见顾凌辰还待在原来的位置,扬了扬手中的早点,微微歪头道: “小哥哥,我给你买了一份牛肉面,想吃就快点出来哦,不然等会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题外话------ 今天的六千字更完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 顾凌辰依旧纹丝不动,荀浮见状只是无奈耸耸肩,脸上也没有太多失落的神色,只是拎着东西又重新回到了客厅。 坐在餐桌前,荀浮将符纸贴在其中的一碗上和一双筷子上,随后便坐在餐桌前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空间里的零三九看着没有丝毫反应卧室,有些担心道: “宿主,我看大人的样子,估计他还在生气,不会出来吃东西的,宿主,要不你就把符纸给大人撕了吧,至于那些事情等大人后面想说了,再问也不迟呀。” 唆了一口酸辣粉的荀浮,眉头都没有抬一下便直接拒绝道:“不要,他乐意生气就生气吧,反正他不把事情说出来,我是绝对不会把符纸取下来的,大不了这片碎片的好感度我不要。” 看着同样固执的宿主,零三九只能抱着小罐罐的江司宴,默默祈祷着大人这片碎片能够别那么固执,早点把事情说出来。 许是它的祈祷作用了,没过一会儿顾凌辰就探头探脑的从卧室门口往外看,看着餐桌旁吃的正香的荀浮,眼眸微转带着些许纠结。 但最终还是美食的味道战胜了他的固执,一点一点的从卧室抱着小熊挪到餐桌前。 荀浮头都没有抬一下,嗦着嘴里的酸辣粉冷言道: “符纸我已经贴上了,你直接吃就行了。” 顾凌辰低头看着眼前牛肉面,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拉开座椅坐了下来,打开盖子,淡淡的辣味便扑鼻而来,顾凌辰挑起尝了一口,眼眸微微一亮,但余光依旧落在荀浮面前的酸辣粉上。 看着那飘在碗面上的一层红油,眼眸闪着跃跃欲试,但一想到身上贴着的符纸,顾凌辰顿时又把目光收了回去,动作慢吞吞的吃着碗里的面条。 但余光依旧还时不时的瞥向荀浮的碗中,几次之下荀浮也察觉到了顾凌辰的目光,将最后一口粉嗦进嘴里,放下筷子,拿着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角的红油。 将手中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后,荀浮抬眸语调带着些许蛊惑的意味,“想吃这个?不如小哥哥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就帮你再点一份,而且还帮你把符纸给撕了。” 只见顾凌辰慢吞吞的抬起脑袋,目光落在荀浮身上然后缓缓的摇了摇脑袋,语调带着几分坚定道: “工作要保密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就不能够投胎了。” 闻言荀浮眉眼轻挑有些诧异,原来鬼是要靠工作才能够投胎吗?地府现在的投胎业务这么严苛吗?但再怎么鬼魂投胎的业务,也发展不到活人身上来。 毕竟人死了魂魄便会被牵引,由鬼差带到地府,要赶业务也应该是在地府,这么可能会需要鬼魂自己在现世活人身上完成什么东西,这其中绝对有古怪。 而且这家伙的灵魂状态也不对劲,多半是被什么东西给诓骗了。 托着下巴,看着眼前认真吃面的顾凌辰,绯色的唇瓣微启,缓缓道: “小哥哥,你还记不记的你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告诉你需要工作才能转世的?” 只见咬着牛肉的顾凌辰,眉头一皱思索了一番,随后摇摇头道:“不知道,有记忆的时候我就这幅状态了,然后在附近飘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紫衣服的女鬼,她告诉我只要我工作满一定程度,就可以去投胎了,结果” 说着顾凌辰的目光忽然幽怨了起来,落在荀浮的身上继续道:“结果刚开始就卡死在了你这里,导致业绩一直不达标,还被困在你的这所房子里” 闻言荀浮脸色顿时有些严肃了起来,没有生前记忆的游魂,难怪没有鬼差带他入地府,至于紫衣女鬼一般只有被契约的鬼才会身着紫衣,这是为了避免被别的捉鬼师误收了。 工作业绩这明显就是有人在炼就厉鬼,而没有记忆的顾凌辰就是被炼的那只鬼。 伸手忽然拽过顾凌辰的手臂,将衣袖推上去果然手臂内测有着一个暗淡的印记,荀浮脸色微沉冷言道: “那鬼让你做的工作是不是吓唬这栋楼住客?” 顾凌辰正好奇自己手臂上怎么会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印记哪,突然听见荀浮说出自己的工作内容,脸上神色霎时就慌乱了起来,清澈的眼眸中闪着无措,“你,你怎么会知道。” 只见荀浮并没有先回应他,拿起一旁果篮里的水果刀,轻轻在指尖割了一道小小的伤口,随后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空白的符纸,冒着血珠的指尖,按在符纸上绘着符印。 只见淡淡金芒沿着荀浮画过的纹路缓缓散发出来,须臾一张便绘制完成了,面色谨慎的将符纸贴在拿出印记上。 淡淡的金光笼罩在印记上,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一股子灰烟从中飘出来,带着些许凄厉的惨叫声。 而顾凌辰原本稳固的身形,忽然间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手臂上传来的灼烧般的刺痛,让他忍不住想要挣脱荀浮的束缚,可刚一动,荀浮冷冽的声音便传来了,“要是不想魂飞魄散就别乱动。” 顾凌辰顿时就安分了下来,紧抿着薄唇眼巴巴的看着手臂上的印记一点点的消散。 当最后一点印记也消散了,忽然一股子浓郁的黑烟却不知道打哪里冒了出来,径直就朝着顾凌辰的脑门飞去了。 顾凌辰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股黑烟将要没入他的额间,这时一只纤白的手却突然攥着了那黑烟的尾巴,让它无法在前进一步。 只见荀浮攥着黑烟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将黑烟一股脑子的塞了进去,当然也不忘贴上一张符纸,免得这东西又跑了出来。 被困住的黑烟,在玻璃罐子里四处乱窜,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叫声,像极了恐怖电影里面孩童的哭泣声,听的荀浮格外心烦,抬手就对着玻璃罐子的金属盖子一顿猛敲。 “叫什么叫,吵死了,小心我不高兴灭了你。”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一) 一顿操作下来,黑烟果然安分了下来,这时顾凌辰也凑了过来,看着罐子里黑乎乎的烟雾,一双眼眸中闪着些许好奇,伸出手指戳了戳,“这是什么东西?” “怨气,从乱葬岗那些地方取出来的怨气。”将目光从黑烟的身上转移到眼前人的身上,看着顾凌辰那身形透明的模样,荀浮顿时眉眼微皱,朝着他微微靠近鼻尖轻嗅着他身上那不同于寻常游魂的气息。 兀然神色顿时一变,伸手将兜里的空白符纸尽数取出,来不及拿刀,便直接对着原本已经愈合的指尖狠狠一咬,血珠顿时冒出。 就这鲜血快速在符纸上绘着什么,没一会数十张符纸便绘制完成,将其中一张贴在了顾凌辰的身上,只见他那原本透明的身体顿时就变得实了许多。 随后荀浮又将剩下的符纸,依次贴在了房子里的各个地方,贴完的瞬间,只见各处的符纸忽然闪过一道金芒,随后又恢复成了普通的模样。 空间中的零三九看着宿主这般紧张的模样,跟着紧张了起来,紧紧的抱着小罐子询问道:“宿主怎么了?” 荀浮走到客厅的窗边,看着外面不知何时就阴沉下来的天色,眉头紧锁道: “这家伙并不是普通的游魂,而是被人生生从体内抽出来的生魂,有人想用生魂炼出怨气最重的厉鬼。” 闻言零三九一张猫猫脸上满是震惊,“所以大人并没有死?” 荀浮点点头,目光死死的看着窗外翻腾的黑云,解释道: “嗯,他没死,而且之前我没有察觉到他是生魂缘故,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个印记遮掩住了他身上生魂的气息,现在印记没了,幕后之人必定会有所动作,而且生魂的气息最容易吸引邪祟。” 窗外的黑云聚拢又散开,在天空中盘旋了很久,但依旧没有察觉到半点顾凌辰的气息,无奈之下只能不甘散去。 天际散出明朗,暖暖的阳光落进窗户。 见状荀浮紧绷的神经这才勉强放松了下来,而这时身后目睹了这一场变故的顾凌辰,也一脸茫然的凑了过来,一双纯净的眼眸微微眨动,薄唇微启不知道该说些啥。 反倒是荀浮拽过他的手,借着指尖残留的血珠,在他掌心轻轻一点,一颗艳红的朱砂痣便浮现在了掌中。 顾凌辰顿时便感觉自己的灵魂中,那些随时会散去的感觉顿然消散,原本还有些许透明的身躯,此刻也格外的凝实了许多。 开开合合了一会掌心,顾凌辰抬眸正打算询问这时怎么回事,却发现荀浮单手捂着唇,脸色看起来几乎和他一般的煞白。 顿时就将嘴边的疑惑抛之脑后,扶着荀浮的手臂,神色紧张的询问道: “你没事吧?” 荀浮将口中的腥甜咽了下去,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力量用的有点多,有点脱力了,你扶着我点,我怕我摔了。” 说完脚下就是一个跌跄,险些直接朝着前方的茶几磕了上去。 顾凌辰脸上神色顿时一紧,连忙将人搀着坐到沙发上休息着。 缓了一会儿,荀浮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不过已经不耽误继续处理正事了,目光落在眼前的顾凌辰身上,上下扫视着,语调格外不放心道: “除了你身上的这个印记,你当时还有没有跟人家签什么东西,或者是将什么东西给了对方。” 反正该知道的眼前人也都知道,也不用隐瞒啥了,而且他啥也没有就是孤魂一条,也没有什么好图的,就算眼前人要害自己,先前那么多机会都有将自己弄死,但少女都没有选择那么做,所以他相信这人不会害自己。 顾凌辰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神色带着几分思索,良久才缓缓道: “嗯我依稀记得我给了对方一个玉环,然后就没有别的了,而且这个印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种下。” 说着还下意识的看了看原本有着印记的那条手臂。 闻言荀浮眉头微微紧皱着,脸上神色很不好,这家伙生魂被抽离,按道理来说,世俗间物件,他是没有办法可携带在身侧的,但是现在他既然能将那枚玉带在身侧,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这块玉对这家伙至关重要。 只可惜现在被这家伙亲手送到了敌人身上,不过这家伙也是够倒霉的,被人硬生生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就算了,还丢了记忆,被一只鬼给诓骗了,而且要不是遇到了自己,这家伙估计都要被炼成厉鬼了。 荀浮脸上神色不断转变着,最后统统变成无奈的神色,叹了一口气,继续询问着眼前的倒霉家伙,还能记得啥,“那你记不记得你最开始一直徘徊的地方。” 顾凌辰仔细的想了想,随后不大确定道: “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哪里是一个荒废了很久的楼,然后就在哪里遇到了那个女鬼,她告诉我只要吓够十个人,就可以去投胎了,我想着反正也记不得以前的记忆了,还不如去投胎,所以就答应了,结果吓唬的第一个人,就在你这里卡死了” 说着想起来了这些天和少女一直耗着的场景,眼眸中不自觉的露出了浅浅的怨念。 看着男人眼中露出怨念,荀浮就气不打一出来,双手微微叉腰,脸上神情是又无奈又气,绛唇微启数落道:“你是没了记忆,不是没有了智商,人家说啥你就信?还有要不是遇到我,你现在还投胎,你没永不超生就不错了。” 听着荀浮的数落,顾凌辰有些懵,眼眸微垂,心中有些不解的暗道。 不就是吓个人嘛,也不至于永世不得超吧,不过顾凌辰却不敢怀疑宣之于口,毕竟眼前的少女正在气头上,这话要是问出口,估摸着会被打。 但总是他没有说出口,一旁一直盯着他的荀浮,自然是没有错过他脸上格外茫然的神色,无法言说的心累顿时浮上心头。 ------题外话------ 剩下的明天睡醒了再发(><)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二) 说句实话,她真的很想打死这家伙,对比起上个位面只是缠人了一些的言西辞,这个位面跟个傻子一样这家伙,她更想要打死。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缓和着心情,毕竟江司宴还需要这片神魂碎片,她不能够冲动。 压着脸上的怒气,语调带着几分没好气的解释道: “你不要以为你就吓吓人那么简单,你身上的那个印记里面的怨气,会随着你潜入他们的梦境之时,一点一滴的渗入你的身体,直至将你彻底染就成一个怨气深重的厉鬼,而且你是生魂,成为厉鬼之后身上的怨气只会更加的浓郁。” 闻言顾凌辰脸上神色才缓缓凝重了起来,厉鬼他当初游荡的时候听别的小鬼说过,那都是杀过人的鬼,身上怨气极其重,而且据说还会吞噬别的鬼魂。 其实当初他最开始也是不想答应的,但是后面在对面一再劝说下,就跟鬼使神差了一般莫名其妙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对方要这般算计他,想要将他炼成厉鬼,难不成自己生前做了啥对不起那人的事情? 可是前尘尽忘的顾凌辰又怎么可能想的明白,而且只能求助的看向荀浮,“我也不知道,当时原本也是不想答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的答应了,然后就迷迷糊糊的到这里来了。” 闻言荀浮大概是明白,这家伙果然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被人不知不觉中下了术法,摄了心魂。 伸手扶着额头无奈叮嘱道:“以后不要什么鬼的鬼话都听,这次是遇到我,下次你要是没那么幸运,真被人炼成厉鬼,你是想让我亲手诛杀了你,还是我陪你灰飞烟灭,不入轮回?” 顾凌辰顿时有些沉默了,毕竟这次因为卡死在了眼前这个少女这里,才导致悲剧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就破碎了。 而且就像是眼前少女所说的,万一有下一次,他没有这么幸运遇到眼前人,而是顺着背后那人的阴谋,被炼成了神志尽失的厉鬼,再度遇上少女。 彼时他们真的就是彻彻底底的对立面,毕竟眼前人是捉鬼师,遇到一只无恶不作的厉鬼,职业的教养便是斩杀恶鬼。 一想到自己会动手伤了少女,顾凌辰顿时就是一阵后怕,那副场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得住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估计会亲手了解了自己,也不愿伤害眼前人。 目光落在少女苍白的面容上,不知道为何心头涌出一阵阵后悔,若是自己早些将事情原委告知她,她也有时间做完全的准备,也不至于现在这般模样。 垂下眼眸,掩去那愧疚的神色,薄唇微启缓缓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反派好感度加十五点,当前好感度为:十点】 【正在开启特殊任务,帮助反派寻找回记忆,奖励灵魂修补点五点】 听着增加的好感度和冒出来特殊任务,荀浮到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格外的心烦,毕竟就光是刚刚得到的那些线索就知道,这倒霉孩子的记忆没有那么好找回来。 而且现在对他格外重要的那枚玉还在敌方手上,要是人家拿去做点什么,凭借她这半吊子的功夫也没法救。 整个人往后一倒瘫在沙发一侧,脸上满是倦容,但想了想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白符,然后疲倦的起身,慢吞吞的朝着卧室挪去。 一旁的顾凌辰见状也连忙跟上搀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撞到哪里,或者摔了。 走到绘制符纸的小桌边,荀浮将符纸平铺在桌面上,随后从桌上的一个小盒子了拿出一柄小刀,看模样有点像是镌刻刀。 将刀抵在指尖,轻轻一划,血珠便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将指尖垂于砚台之上,血珠汇入墨中,染着几分艳丽。 提笔利落的绘制出一道符文,淡淡的金色融在深墨之中,落笔,提起符纸轻轻一吹,纸上符文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将其叠成了方方正正的小三角,递到顾凌辰面前。 目光落在他身上,明显感觉到了他些许局促的神色,言语间带着严肃道: “以后出门把这个随身携带好,它可以隐藏你身上生魂的气息,不过平时我不在你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 顾凌辰接过符纸,脸上神色带着几分似懂非懂,毕竟他对生魂这种东西没有概念,不过看着眼前这般关心他的荀浮,心头一暖,将符纸小心翼翼的攥紧。 【反派好感度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十五点】 做完这一切的荀浮现在已经彻底的不想动了,太累了。 泛白的唇瓣微抖,无力的想要拽过一旁的椅子休息一会儿,却没有力气了,见状顾凌辰连忙将人带到床边。 一碰到床榻,荀浮便迫不及待的一头栽了进去,沉重的眼眸紧闭着。 现在带到她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至于寻找记忆那些等她休息好了在从长计议,真的好累啊。 迷迷糊糊间荀浮便这样沉沉的睡去,一旁见荀浮睡着了的顾凌辰,俯身动作温柔的调整了一下她的睡姿,然后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其盖上。 看着少女苍白的睡颜,流光染着心疼划过眼眸,微凉的指尖落在少女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缱绻的眷恋。 没有生前记忆的他,一直都在迷茫中徘徊,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鬼,迷茫彳亍停留在这世间,却连是为了什么驻足都不清楚,不过现在他想,他大抵知道了。 这一觉荀浮睡得格外的久,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抓了抓蓬松的头发,眼眸微眯看着平板上的时间,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瞪瞪的。 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唉 目光下意识扫过床边,果然瞧见了趴在上边睡着了的顾凌辰,伸手在身侧摸索了一会儿手机,却没有找到。 ------题外话------ 考虑要不要四更,艰难啊!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三) 顿时眉头一皱,她把手机扔哪去了,思索一会,好像昨天扔在外面,蹑手蹑脚从床上下来,走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荀浮这才去外面拿了手机点了两份外卖。 毕竟就昨天早上吃了,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吃过半点东西,饿都要饿死了。 而且昨天直接睡过去了没有直播,荀浮打算等会吃完饭补一会时长,毕竟下个月就靠着这点时长的全勤混饭吃。 趁着无事,荀浮翻起来他们业内的群聊消息,到没有什么稀奇的消息大部分都是一些问有没有人接单子的消息。 翻了一会儿荀浮就懒得看了,从冰箱里翻了一瓶汽水出来,抱着窝在沙发上,刷起了王者各种英雄的攻略视频。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外卖小哥的电话便打来了,于此同时还响起了敲门声,荀浮接了电话,让把外卖放在门口就好了。 外卖小哥应了一声,荀浮便挂断了电话。 将手中汽水放在茶几上,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去开门拿外卖,点的炒菜到了,其他的还没有到。 拎着走到餐桌前,一一摆了出来,拿出提前让商家多准备的三个外卖盒子,荀浮将每份炒菜都分了一半出来放在空盒子里,顾凌辰是魂体,他吃的东西是被符纸同化成了他可以食用的。 所以贴过符纸的东西她是不能够吃的,但原主家里有没有多余的空碗碟,只能让店家多给几个盒子了。 分好菜刚将符纸贴上盒子,手机便接连响了起来,另外两份外卖也送了过来,让外卖小哥放在门口,便挂断了电话。 扯了两张纸擦了擦,手上的不小心沾染上的油污,不慌不忙的将门口的外卖提了进来,是一份酸辣粉,还有两杯果茶。 将其中一杯果茶和酸辣粉上贴上符纸,荀浮这才慢悠悠的走进卧室喊顾凌辰起来吃饭。 刚走进卧室,便看着一脸茫然的顾凌辰揉着眼眸,神色慌张的在寻找着什么,荀浮半倚在门框前,微微歪头,“吃饭啦,再找什么呐?” 闻声顾凌辰扭头看向门口,瞧着那半倚在门口的少女,微微松了一口,脸上神色缓和着,“没什么,就是刚睡醒有些不舒服。” 一听顾凌辰有些不舒服,荀浮原本淡定的神色顿时有些些许裂痕,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拽住他的手腕,仔细感知着。 嗯出来魂体有些虚弱,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就是那个印记拔除之后的后遗症而已,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想了想,荀浮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家伙是生魂,生魂呐又格外的脆弱,不仔细一点,小问题就要变成大问题。 眉头微微思索,朝着空间中的零三九询问道:“零三九,系统商城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快速修复灵魂的损伤的试剂。 之前零三九给她服用药丸是稳定神魂的,不能够给这家伙服用,虽然这家伙是江司宴的神魂碎片所化,但小世界中,他的灵魂状态就是普通人的灵魂,并不能服用修复神魂的药物。 只能够看看零三九这里有没有可以修复普通灵魂的试剂了。 零三九修改了系统翻找了一番系统商城,然后语气抱歉道: “不好意思,宿主,商城里虽然有,但是那支药剂必须要等商城开启之后才能够购买,不过我可以去别的系统那里买一支,不过可能动用宿主的积分。” 原本积分现在对于荀浮来说就没有啥用,便直接同意了,“没事用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啥用这积分。” 只见空间里的零三九在光屏上操作了一番,随后一个精巧的大门便开启了,零三九轻盈的跳入其中便消失便不见了。 没一会脑海中便响了系统冰冷冷的提示音,【扣除积分两百,当即积分剩余七千】 原本消失的大门再度开启,零三九叼着一支试剂从里面窜了出来,猫猫脸上满是欣喜的神情,含糊道: “宿主,我从一个小统子哪里换了一个比普通的灵魂修补剂更好的东西,这个是专门针对生魂离体的人研制的,我昨晚上查到了大人的肉身,所以这个可以让大人回归身体的时候,肉身不对灵魂产生排斥。” 闻言荀浮脸上闪过一阵惊喜,但是下一秒脸上神色又一凌,“零三九,你昨晚就查到了,为什么先前我醒来你没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追剧,把事情给忘了?” 零三九顿时一阵心虚,抬起小爪子掩面不语,宿主醒的时候它正在看最近播出的一部新剧,根本就没有注意宿主已经醒来 见状荀浮只是淡淡的无奈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随后走到床边的小柜子旁,在里面翻翻找找搜寻了半天,才从装模作样的从角落里搜出来一小支幽蓝的药剂。 拿着明面上是从柜子翻出来的试剂,实则却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试剂,贴上符纸递给顾凌辰,眼眸轻轻眨动,嗓音淡然道: “诺,这个给你,你的灵魂状态有些不稳定可能是昨天驱除印记留下的副作用,这个药剂可以稳固你的灵魂,也可以让你的生魂,不会因为长时间离体而对身体产生排斥感。” 顾凌辰接过神色有些迟疑,眉心微微蹙起几道,眼眸染着些许不解,前面的驱除印记留下的副作用他能理解,但是后面这个他有点懵,不会因为长时间离体而对身体产生排斥,是指他还可以复活? 想着便问出了这个疑惑,“这个药剂可以让我回到身体重新复活?可我不是死了吗?” 看着顾凌辰一脸的茫然,荀浮这才想起来,昨天太累了,直接就昏睡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跟顾凌辰说,不过现在说也不迟。 刚想要解释荀浮便将目光落在了顾凌辰手中的药剂上,脑海中浮现起了,上一个位面言西辞死活不肯吃药的场景,眉头微皱,原本要说出的解释又吞了回去。 反而就这顾凌辰的手将药剂打开,直接就给顾凌辰灌了下去。 解释什么的先不慌,把药喝了再听也无妨。 ------题外话------ 剩下的睡醒发,睡啦,晚安!!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四) 毕竟上一世就算是江司宴本人也是死活都不肯吃药,喂药喂得格外心烦的荀浮,现在一点也不喂了,所以还是直接灌下去比较好,省事。 被措不及防灌了一大口药液的,顾凌辰有些发蒙??脸上表情也变得格外怪异了起来,愁眉苦脸的。 不是应该先给他解释嘛,为啥突然就直接开始给他灌药了,而且这药的味道真不咋滴,有点上头。 见顾凌辰服下后,荀浮再度牵起他的手,感受着他此时的灵魂。 昨日拔除印记的损伤已经尽数修复了,连灵魂的气息都稳固了几分,这两百积分花的还行。 将一枚符纸包裹住的糖果塞进顾凌辰手中,荀浮这才慢慢解释道: “你本来就没有死,只不过有人将你的灵魂从身体里抽了出来,所以你跟普通的游魂不同,你是生魂,按道理来说生魂对于鬼来说是大补之物,至于你为什么能够在外面晃悠那么久都没有被吞掉,我也不能理解,这可能跟你遗忘掉的记忆有关。” 咬着糖块的顾凌辰,眉头依旧皱着,只不过没有先前那般厉害,脸上微微鼓起一小块,含糊道: “噢,我明白了,可是要是我的身体已经被毁掉了,我是不是不能够回去了。” 毕竟能够把他生魂抽出身体,那么幕后之人自然不可能认真保存他的肉身了。 牵着顾凌辰的手,两人慢悠悠的走出房门,毕竟饭再不吃就凉了,一边走荀浮一边缓缓解释道: “如果幕后之人将你的肉身弄坏了,你现在已经不可能飘在这里跟我说话了,而且对方想要将你炼成厉鬼,就绝对不会破坏你的肉身,好啦,先吃饭,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 将面前的冒着盈盈热气的酸辣粉推到顾凌辰面前,语调带着几分催促道: “你不是想尝尝这个嘛,今天特意给你点的,嗯,这些是我点的一些炒菜,你的那份我都贴了符纸。” 将分出来的那三份炒菜也推了过去,眉眼微挑让顾凌辰赶快尝一下,随后自己也拿起快起开始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可能是耽搁了一些时间的缘故,饭菜都不怎么热了,但勉强还有些许余温。 顾凌辰看着面前的酸辣粉,眼眸中闪过一丝触动,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口,酸辣的滋味还不错,慢吞吞的又夹了一块小盒子来的京酱肉丝。 【反派好感度加:十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三十点】 安静客厅,除了轻微的咀嚼声,便只身偶尔吹过窗外的风声,一人一鬼就这样无声中带着些许别样温馨的吃着午饭。 吃过午饭后,这次打扫的不再是荀浮,而是顾凌辰,毕竟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了也该干点活了。 而荀浮则回到房间里去开直播补昨天没有播的时长。 收拾完的顾凌辰没有选择回房间,反而抱着大半桶果茶拿着荀浮回房间是给他的平板,缩到沙发处,开始继续追剧海绵宝宝。 虽然他的灵魂不同于寻常的鬼,但是毕竟还是只鬼,万一大白天的要是被直播拍下来了,小姑娘那也不好处理。 听着平板里传出来的海绵宝宝的声音,顾凌辰忽然想起啦这么久,他还不知道小姑娘叫啥。 目光落在卧室房门处,猛的吸了一大口果茶,顾凌辰清澈的眼眸微微眨动,决定等会等小姑娘下播就去问问。 不过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渐暗,西垂的落日陷入远山。 荀浮这才缓缓的从卧室里走出来,双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半圆,打着哈欠,唇间泄出一声软软的气声。 目光落在沙发处,正抬眸朝她望来的顾凌辰走过去,看着平板里一如既往的海绵宝宝,她有些不明白这个位面的这家伙感觉变得很奇怪,贪吃不说,还喜欢看小朋友的心头好海绵宝宝。 最最重要的这家伙跟个小傻子一样,容易被鬼骗。 摸着下巴,荀浮压低眼眸,扫视着眼前人,一个想法冒出头。 莫不是抽出这家伙灵魂的人,一时失误开启了这家伙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或者是把这家伙的脑子抽坏了? 伸手捧着顾凌辰的脑袋,仔细端详着,并没有感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难不成是天生的。 看着荀浮忽然凑近的脸庞,他原本冰凉苍白的脸颊,隐隐约约间有些发烫,紧张的垂下眼眸,薄唇细微的抖动着,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道: “你在看什么?” 正冥思苦想眼前这家伙究竟是天生脑子就不大好,还是后天被抽坏的中的荀浮,想都没有想就直接道: “哦,我在想你这么傻乎乎的,随随便便就让人给你骗了,是不是让人抽魂的时候给脑子抽坏了。” 顿时顾凌辰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眼眸中泄出一地冷光落在荀浮身上。 被盯得浑身一冷的荀浮蓦地就回神了,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啥的荀浮,尴尬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杏眸透着满满的无辜。 双手在身前无措的画着圆圈似乎是在找一些好的措辞,来掩饰刚刚所说的话语。 余光落在外面沉下去的余晖之上,随后从衣兜里摸出手机,转移着话题企图缓解着尴尬的气氛,“那个,小哥哥你要吃啥,都差不多七点了该吃晚饭了,玉米排骨汤吃不吃,或者我们点一些烧烤怎么样。” 殷切的话语只是让眼前脸色冷然的男人微微有所动作,只见顾凌辰薄唇微启,嗓音如同高山寒雪般带着一股子冷意,“都行,还有不要叫我小哥哥。” 这个称呼本来没有什么的,只是那只女鬼骗他的时候喊得也是这三个字,原本到是不觉得有什么,但被眼前的小姑娘刚刚的那一番说辞给一激,顿时就看着个称呼有些不爽了。 不过现在细细想来,小姑娘说他傻乎乎的跟脑子被抽坏的一样,也不没道理,就凭这段时间他做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大好。 但凡换只鬼,都不会轻易拿着自己的随身的东西去和一只陌生的鬼做交易,哪怕当时自己就好像是被蛊惑了一样。 ------题外话------ 还有一章一点发(><)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五) 蠢得要死,越想越气的顾凌辰,揪起一旁的抱枕拥入怀中,将脑袋死死的埋在上面。 看着眼前的顾凌辰忽然一副被气急了的模样,荀浮两眼茫然,眨巴着眼眸有些不知所措,刚刚自己除了那句话,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吖。 怎么生气还带延迟了,难道反射弧太长,刚刚没有反应过来? 伸手rua了rua男人微软的发丝,软软的嗓音安抚道:“好啦,别气啦,对不起啦,我刚刚不应该那样说的,你不喜欢小哥哥这个称呼,我就不喊这个啦。” 只见顾凌辰没有抬头,反而传出一句瓮声瓮气的话语,“我没有生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傻,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够骗跑。” 听着这话语中严重超标的气话成分,说没有生气,鬼都不信,不过自家惹出来祸,当然哭着也要擦干净。 可是怎么哄是个问题,愁着脸伸手在衣兜里摸索了半天,最后摸出了几颗红彤彤的旺仔牛奶糖,想要塞给男人。 但顾凌辰两只手都揪着抱枕,没有空闲,荀浮只好将糖果放在了他脑袋压着的那段抱枕边缘,目若流星揽着一席秋水,嗓音软软糯糯像极了一块糖糕,染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辰辰,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糖都给你,别生气啦。” 软糯的话语骤然间便落入他的心尖,打散了他心中仅剩的点点怒意,轻抬脑袋,几颗红彤彤印着一张笑脸的糖果,便顺势滚落进了怀中。 顾凌辰澄澈的眼眸中,爬上一抹羞涩的神情,指尖捏着那几颗糖果,卷翘的睫羽恍若振翅的雨蝶,挡住一片疏影,语调依旧透着些许变扭道: “我没有生气,还有辰辰听起来好奇怪。” 【反派好感度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三十五点】 听着某人的心口不一,荀浮眨着一双可爱的杏眸,小脑袋微歪,故意道:“哪里奇怪了,辰辰很可爱呀。” 淡淡的浅粉色,悄然无息的爬上了他冷白的耳尖,手微微握紧,薄唇动了几动想要反驳,却憋不出一句话来,索性耍起了小性子,两颊缓缓鼓起小包,语调温吞道: “就是很奇怪,也一点也不可爱!!!” 荀浮见状眼眸中藏着几分笑意,附和道:“好,很奇怪,一点也不可爱,那你想要我喊你什么呐?” 说着抬手戳了戳,男人两颊的小鼓包,虽然有些冷,但是软软的手感不错。 看着荀浮又开始戏弄自己了,顾凌辰抱着抱枕,默默的往一旁挪着,目光带着几分警惕,落在少女伸来的手上,语气提高了几分,带着不满道: “不要碰我!” 荀浮闻言只能无奈收回手,目光可惜的看着男人,不让碰就不碰吧,哼,她也不稀罕。 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揪着茶几上的干花,小声嘀咕道: “什么都不让喊就算了,现在还什么都不让碰,咋地良家妇鬼呀,摸一下又不会怀孕,哼!” 虽然荀浮的声音已经够小声了,奈何两人挨的太近,顾凌辰还是一字不落的都给听了进去,耳尖上的绯色霎时就更深了。 他没有不让喊就是那两个字听起来真的怪怪的,而且他只是觉两人这样接触太亲密了不合适,所以才不想让她碰的。 薄唇开合了几下,却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就吐出来一句干巴巴的话语,“我饿了。” 只见荀浮抬眸看了他一眼,随手伸手进衣兜里摸着手机,嘴里哼哼了几声,随后小声喃喃道: “饿了就知道跟我说,吃我的住我的,还不让我喊不让我碰。” 听的顾凌辰脸上神情尴尬极了,眉眼间闪过几缕懊恼,一副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的模样,缓缓将怀中的抱枕升起,想要重新遮挡住脸。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番话,这话题转的太 可下一秒一双手伸过来,将抱枕扯了下去,一部手机塞到他面前,少女软糯的嗓音在一侧响起,“你不是饿了嘛,你又把抱枕挡脸上干啥,想吃啥自己选,选好了加购物车就好,我等会统一付款。” 顾凌辰原本想说她点就好,他随便吃什么都行,可刚要说出口,荀浮已经抱着茶几上的平板,去刷什么东西去了,顾凌辰顿时抱着手机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点。 一旁的荀浮正在逛某宝挑选一些餐具和厨具准备在小出租屋里自己动手饭,毕竟也不能每天都吃外卖呀,多费钱。 不过原主不会做饭,所以出租屋里除了有几个碗,然后就连筷子都没有,无奈之下荀浮只好在网上买回来,买完所有的东西看着仅剩一千二左右的余额。 荀浮默默的叹了口气随便买点就花了左左右右将近八百多,要不是之前把这两天的打赏提了出来,估计这些东西买完他两今天晚上可以不用吃晚饭了。 抬眸正准备看看顾凌辰选的怎么样,结果便直接对上这家伙的目光,拿过他手中的手机,定睛一看结果发现这家伙什么都没有选。 眉头一紧,看着眼前满眼无辜的顾凌辰,嗓音带着几分冷清道:“不是饿了嘛,怎么选了半天一个都没有,是不饿了?” 顾凌辰垂下脑袋,眼眸中闪过无措的神色,唇瓣拨动几下,小声道:“没有,我就是不知道选什么。” 看着眼前像个受气包一样的家伙,荀浮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只能伸手划拉了两下手中的平板点开了一家零食店铺,塞到这家伙的手中,耐着脾气道: “晚饭太杂不知道选什么,那帮我挑零食中可以了叭,只要是你看得上的你就加小黄车,要是等会我看见你还是一个都没有加进去,你今天晚上可以继续在小角落里蹲一晚上了。“ 顾凌辰微抬眼眸瞧了一眼,荀浮带着警告的颜色,肩膀微缩,语调温吞道:“不会的。” 随后认认真真的开始选起了,见状荀浮这才扭头,划拉着手机屏幕挑选着今晚两人的晚饭,就随意点了两份酸辣蹄花捞饭,然后点了几斤龙虾加一些烧烤。 ------题外话------ 今天的三更没啦,累累的(最后的倔犟,求票票呀!)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六) 原本荀浮是想点两杯果茶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点了啤酒,毕竟这东西和烧烤是绝配。 点完荀浮便将手机扔到一旁,凑过去看顾凌辰都选了些啥。 只见顾凌辰正专心致志的刷着店铺里的东西,修长的指尖点击将猪肉铺和海苔味的酥脆薄饼加进了购物车,许是察觉到了荀浮凑过来的目光。 澄澈的眼眸轻抬,将手中的平板递到她面前,嗓音带着几分认真道: “这次我有好好选,今晚你不能够让我蹲墙角。” 乖巧又认真的模样,让荀浮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男人柔软蓬松的发丝,点点头道:“看见了,放心啦辰辰,今晚不会让你蹲小角落的,还要选什么嘛,不选的话我付款了。” 听着荀浮嘴里又冒出来辰辰两字,顾凌辰薄唇微微张动,想要说些什么,但磨蹭了半天,他最后还是将话语吞了回去,喊就喊吧,然后又把平板抱回面前,继续挑选着。 大概又加了四五样零食,顾凌辰这才将平板重新递还到荀浮手中,一双看起来幽深却透着清澈的狭长凤眸微微眨动,卷翘的睫羽随着眨动的频率,像极了一只欲飞的幽蝶,嗓音带着几分温润道: “我选好了。” 荀浮顺手又揉了一把男人的脑袋,随后接过平板,青葱般的指尖在平板上滑动了几下,又添了几样东西进去,荀浮这才不慌不忙的点击结算,录入指纹,付款成功。 看着银行卡里又少了两百多块钱,荀浮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点开他们这行的群,翻找着有没有什么任务是她可以接的。 反正原主的心愿是要学好道术,找个任务实操一下,看一下最近的学习成果呗,顺带再赚一笔外快,缓解一下当前生活的窘迫。 这一翻果然找到了一个勉勉强强不算太难的任务,就是一个本地比较有名的地产商林总委托的驱鬼事件,想找四五个驱鬼师去他最近买的一块荒地上看看。 大概事件就是这林总最近买了一块地,打算施工建造成商场,可刚开工,施工队里就接二连三的有人开始失踪。 但离谱的是这些人过了两天又都统统回来了,刚开始这地产商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这些人临时有事走的急,所以没有跟上面的人报备,这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可偏偏这事刚平息没多久,工程的进度就莫名其妙开始进展不下去了,不是这个工人吃坏肚子,就是那个工人昏睡不醒的,要么就是有的工人起夜看见不远处还没有拆掉的大楼有鬼影出没。 整个工地现在弄的是人心惶惶,不少工人都甩手不干了,任由这林总怎么加价也肯留下,可林总又不能让这块地就这样荒着呀,所以便想找几个驱鬼师看看。 因为这任务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驱鬼任务,毕竟里面的鬼没有伤人性命,而且报酬也算太高,所以没有几个大师接手。 不过荀浮到是不在意,反正就是练练手,毕竟没有一上来就打最高难度副本的,当然是从最基层做起来。 滑动屏幕点进任务委托中,随后往下滑点击了申请,没一会儿一行字便浮现在了屏幕上,【任务接取成功,请于明天下午四点衡水东街371集合】 只见荀浮眉头微抬,看来明天大清早就要开始直播混时长了,不过 目光落在身侧,正在撕开糖纸,准备吃糖的顾凌辰身上,脑袋微歪,嗓音带着询问道:“辰辰,我明天要出门办点事,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一个人在家?” 动作温吞的将奶香十足的糖扔进嘴里,顾凌辰缓缓扭头对上荀浮的目光,语调没有一点犹豫道:“跟你去,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 闻言荀浮点点头到没有什么意外,不过既然明天要带这家伙一起出,看来符纸得多带一些,免得出意外,“那好,辰辰我等会画些符纸给你,你记得装好。” 听着荀浮口中一声一声的辰辰,顾凌辰眉心微微蹙着,这个称呼真的感觉好奇怪哦,像是在喊小朋友,抿了抿薄唇,想要荀浮不要喊这个称呼了,但却又不知道该咋说。 只能满脸纠结的咬着嘴里的奶香味的糖块,忽然顾凌辰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眼眸透着几分纠结看向荀浮。 因为嘴里塞了糖块的缘故,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话语有些含糊道:“嗯嗯,知道啦,那个,对了,过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荀浮本以为这家伙想要问明天是要去干啥那,结果却迎来了这个问题,顿时有些懵,而且过了这么久,这家伙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以为这家伙之前挑着她下手开始完成业绩,好歹也做过了解,结果现在看来这家伙就是纯粹的随机挑选。 不过也真是幸运随随便便开个头,就挑中了一个捉鬼师,真棒! 脸上神情带着些许无奈,伸手捏了捏男人微鼓的腮帮子,“我叫荀浮,记住了嘛,辰辰。” “好的,浮浮。” 舌尖抵着荀浮刚刚捏过的那块软肉,眼眸中带着几分笑意,他好像明白了少女执意要喊他辰辰的乐趣了。 感觉还不错。 荀浮顿时大大的杏眸瞪圆了,浮浮这两字一般都是长辈喊的居多,而这家伙有着所以记忆的时候一般喊的都是阿浮偶尔会喊一两声浮宝,但从未喊过她浮浮。 突然听这家伙这样喊她,还真有一些感觉怪怪的。 眼眸微眯透着怀疑,她总觉得这家伙突然问她的名字不怀好意,联想到自己喊的他的什么称呼是,荀浮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真的是幼稚鬼嘛。 很快酸辣蹄花捞饭就到了,但烧烤还有点久,等送来时,差不多也该可以当夜宵吃了。 将属于顾凌辰的那份贴上符纸递给他,语气带着几分催促道: “不是早就饿了嘛,快吃吧,等会烧烤和龙虾到了,正好可以当夜宵,一边看电影一边吃。” ------题外话------ 剩下的明天睡醒了发!好累呀,求票票哦!(><)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七) 两人吃完饭,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烧烤和龙虾才姗姗来迟,荀浮招呼着顾凌辰去卧室把平板支架拿出来,她则将其中一盒龙虾贴上符纸,然后一大串烧烤分了一半,放进了另外一个空盒子里,随后贴上符纸。 摆好后,荀浮看着这茶几上满满当当的一桌子,指尖研磨着下巴想了想,忽然才发现啤酒还没有摆出来,又连忙将袋子里的啤酒又翻了出来。 一共四罐啤酒,荀浮只将其中的一瓶贴上了符纸,毕竟万一顾凌辰不喜欢也不浪费。 这时顾凌辰也拿着平板支架出来了,荀浮接过将平板固定在茶几上,原本打算看恐怖一点的电影,但是想着身旁这家伙,荀浮默默的挑了一部熊出没的大电影。 看着电影快要开始了,荀浮连忙拉着顾凌辰坐下,随后往他手里塞了两个一次性手套,指着他面前的几样东西,“这些样我都是贴好了符纸的,那个啤酒你不喜欢的话,和我说,我给你换成快乐水。” 说完,荀浮把戴上手套,开始吃小龙虾,毕竟上个位面言西辞管的严,身体也经不住乱造,外面的小龙虾言西辞不准她碰,只是在家让人做过一两次。 好不容易这个位面身体抗造了,当然要尝一尝外面的了,味道虽然没有张婶做的好吃,但是还不错啦。 抱着啤酒灌了一小口,杏眸微微眯起,嗯,真不错。 顾凌辰也学着荀浮的模样拿了一个小龙虾剥开,塞进嘴里,眼眸顿时一亮,随后吃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反观荀浮到是吃的慢悠悠的,一口龙虾一口啤酒,偶尔在塞一口烤串。 看着桌上剩下的竹签和壳,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微微发麻的唇瓣,电影才放到一般,就没有,看来下次要点多一些。 不过电影也不能放一半就不看了吧,拿点零食出啦继续看吧,扭头朝着顾凌辰问道:“辰辰你要吃什么零食,我给你拿。” 只见顾凌辰呆呆的扭头看向她,绯色的薄唇微动嘟囔了一句,“不挑,都可以。” 随后又将脑袋扭了回去,双手抱着啤酒罐子,目光放空的看着眼前的平板,感觉有点傻傻的样子。 看着眼前明显和平常不大一样的顾凌辰,一个想法在荀浮脑海中产生,伸手轻轻捏了捏男人微软的腮帮子,“辰辰你是不是醉啦?” 只见顾凌辰迟钝的扭头,目光聚拢落在她身上,似乎不大明白荀浮说的醉是什么意思,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薄雾微微眨动。 看着这幅呆呆的模样,荀浮彻底确定这家伙的确是醉了,只是不过她有些不解,原来鬼也是会醉的? 将啤酒从这家伙手中拿出来,扯了几张纸巾,擦拭着他手上的油渍,语调带着几分哄骗道: “辰辰,我们去睡觉了好不好?” 顾凌辰没有点头只是看着平板上正在播出的熊出没,蒙着薄雾的眼眸努力睁大,“可是熊出没还没有看完。” 抬手点击了一下屏幕,将电影暂停,伸手将人从沙发上扶起来,“那我们明天再看,我给你暂停了,你明天继续看也是一样哒,好不好?” 看了看暂停的平板界面,顾凌辰思维有些迟钝运转着,但还是听话的点点了脑袋,“好叭,那你明天记得给我放哦。” “好好,我记得,我们回屋睡觉。”哄着这个醉鬼慢悠悠的朝着房间走去。 次日 起了个大早的荀浮,拎着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早点,搁置在餐桌上,便回房间看看顾凌辰醒没醒。 见顾凌辰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荀浮也没有打扰,只是关上房门走出去,开始吃着早点,毕竟等会还要直播。 吃完早点,荀浮打开早上特意买回来的蜂蜜,舀了一勺放进同样也是今早买回来的可爱水壶里面。 幸好原主家饮水机还是有的,不然她估计都没有热水给这家伙冲泡了,只能委屈一下喝冷水了。 淡淡的心累蔓上心头,原主家里真的几乎什么都没有,不对零食啥的还是很多的,唉看来得快点赚钱了。 收拾了一下垃圾,荀浮将平板放在餐桌上,然后又进房间抱了几包贴上了符纸的零食扔在沙发上,等会她直播的时候,这家伙肯定只能待在外面了,放点零食免得这家伙无聊。 做完这些,荀浮又抱着水壶返回了房间,搬个可可爱爱的椅子,坐在床边带着耳机刷着视频攻略和视频。 反正时间还早,就让这家伙睡到饱呗。 莫约到了九点多,顾凌辰才从床上悠悠醒转,摸索着坐起身来揉着隐隐难受的脑袋,这时旁边递来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水壶上面贴着一张符纸,少女微软的嗓音缓缓响起: “把这个喝了,就没那么难受啦。” 顾凌辰微微愣神,随后伸手接过了小水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甜丝丝的温水入口,难受的感觉果然舒缓了不少,只不过昨晚的事情依旧没能记起来。 抱着小水壶,顾凌辰被荀浮推来来吃早餐,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以至于荀浮刚刚的叮嘱也全然没有听进去,坐在餐桌前,听着卧室里传出来的游戏声,顾凌辰默默的解锁桌上的平板,默默的看起来海绵宝宝,反正卧室是暂时进不去了。 临近十一点半的荀浮才悠悠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窝在沙发上抱着小水壶看海绵宝宝的顾凌辰,将手中的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符纸递给他。 “辰辰把这个揣好,等会我们下午出去的时候会用到。” 满满当当的符纸,全是她昨天晚上熬夜出来画的,原主仅剩的那点空白符纸,已经被她用光了,等会解决完事情回来,她还要去买点符纸。 顾凌辰接过那一叠厚厚的符纸,小心翼翼的揣进衣兜里,嗓音带着几分软道:”装好了。”随后仰眸一脸乖巧的看着荀浮似乎询问还有什么事情嘛。 荀浮见状捏了捏他肉肉的脸颊,“辰辰真棒!” ------题外话------ 还有一章下午发,下一章浮宝的捉鬼游戏就要开始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八) 正想要说些什么,一旁突然响起的海绵宝宝突兀的笑声,便穿插了进来,荀浮眉眼微挑,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缓缓道: “辰辰怎么没有看熊出没,昨天不是硬拽着说要看完,不然就不会房间了,我好说歹说才让你同意今天再看,怎么没看呐?” 虽然这番话带着些许夸大其中的内容在里面,带总的来说还是没区别的。 只见顾凌辰一脸茫然的看过来,似乎不记得自己啥时候说过要看完那两只笨熊,他记得昨天晚上喝了半瓶那个不怎么好喝的啤酒,然后就脑袋晕乎乎的,之后干了啥他也不记得了,薄唇微动,“不记得不想看,海绵宝宝好看。” 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单纯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嘴角勾着清浅一笑,随后掏出手机解开锁询问道:“辰辰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顾凌辰眸色微转,抱着抱枕的手微微收紧,脸上一副思索的模样,嗓音温吞道:“都可以,浮浮选就好了。” 见顾凌辰一副啥都吃,不挑食,很好养活的模样,看着荀浮指尖微动有种想揉揉他脑袋的冲动,这家伙自从那天帮他驱除掉印记之后是越来越乖巧的。 乖得荀浮都有些觉得给他两颗糖,她把这家伙卖了他也不会说啥,估计还会乖乖巧巧的帮着自己数钱。 按捺下心头想要逗弄一番的心思,指纹解锁手机,开始挑选今天中午两人的午饭,因为下午要出门干活点点缘故,荀浮决定今天中午吃的丰盛一些。 下午四点左右,荀浮一身白色t恤搭配着粉色的工装裤,身侧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浅粉色挎包,及腰的长发随意变成两股麻花辫垂着身前,头顶带着一顶鸭舌帽,嘴里叼着一枚海盐柠檬味的棒棒糖。 至于顾凌辰为了不吸引人注意,荀浮找个玉佩,把人给放进去了。 目光淡然的落在眼前的大楼入口处,那里也站了四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不过看身上背着的那些行头估计也是来驱鬼。 咬着嘴里的棒棒糖,荀浮有些漫不经心的走上前靠在门口的柱子前,不过去没有朝着那群人靠过去,其一是和那些不熟,其二贸贸然过去很尴尬。 反倒是那几个年轻人好奇的朝着荀浮看了过来,见荀浮一身休闲的装扮到也没有往和他们是一路人上面想,只当是可能在这里办事或者等人的。 没一会而儿一个身姿高挑的女人便从大楼里走了出来,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并没有因为是几个年轻人就把人看轻,毕竟这里面也有一两个是行业里小有名气的,朝着几人嗓音温柔道: “几位便是接了林总单子的大师吧,我是林总的秘书安玉。” 几人点点头应着,其中一个背着桃木剑的高个子男生,脸上带着跃跃欲试,朝着女人问道: “不是说驱鬼嘛,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现场啊。” 安玉闻言脸上的笑容依旧,缓缓道:“这位大师稍安勿躁,我们林总已经在会议室等着诸位了,等商议过后便会带着诸位前往现场。” 说完便朝着几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几个年轻人率先走了进去,荀浮见状将嘴里的糖棍吐了出来,随手丢进了身旁的垃圾桶里,也跟随着上去了。 安雅看着跟上来的少女,眼眸中带着些许震惊,起先看这人一直靠在柱子那,身上也没有带着什么驱鬼的物件,还以为只是在这里等人什么的呐。 结果原来也是来驱鬼的,很快眼眸中的神色又掩了下去恢复如常,等到众人都进去了之后,安雅这才紧随其后走进大楼,带着众人前往会议室。 推开大门,只见原本坐在位置的上愁眉苦脸看着手中报告的林总顿时脸上神色收敛了不少,抬眸望来,眼眸中带着欣喜,但看见来的都是些年轻人眼中的欣喜又少了几分。 不过还是连忙招呼着众人坐下,“诸位先坐,不知诸位怎么称呼,师承何门呀。” 落座在最右侧的少年率先出声回应道: “在下凌湫,旁边的是我师弟凌越,至于师门,出行前师傅特意叮嘱过,没点成就,断不可随意报师门。” 随后众人也依次介绍着但却一个比一个简洁。 “傅安” “我叫尹茵” “荀浮” 话音落下本以为就只有他们四人的几个年轻人齐齐望了过来,看着荀浮那一身轻便的装扮,瞳孔微缩,带着点点震惊,原来这人跟他们一样。 只是这身装扮真的看不出来半点,这人出任务都不带点法器吗,莫不是圈里那位隐士高人的徒弟?四人相望眼眸中带着疑惑。 见众人都介绍完了,本想看看这些年轻人都出自何门何派的林总着实没有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简洁,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落寞,不过随后笑着说道: “诸位大师说话真是简洁呀,不说这些题外话了,今天让各位先来这里集合的就是因为这两天又出了新的状况,觉得还是让诸位先看过之后在前去比较合适,安玉把这些分给诸位大师一下。” 说着将手中厚厚的一叠照片递给安玉传发。 拿着发下来的照片,荀浮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些照片大部分都是一些昏迷中的人的1照片,只有几张是拍摄的一些楼的状况。 而这这些照片上都有一些统一点,那就是有人形的黑影,或远或近,或多或少。 趁着众人看照片的空隙,林总拉着安玉,眉眼中透着些许不安的,小声询问道: “安玉,这些人看着这么年轻真的靠谱嘛?” 只见安玉勾唇微微一下,轻轻拍着林总的手臂安抚道:“林总放心,这里面虽然有几个生面孔,安玉不知道实力,但另外几位可是业内年少成名的,实力还是有点。” 闻言林总悬着的心总算放心了不少,胖胖的脸上神色也舒缓了下来,朝着众人缓缓出声道: “诸位应该也看的差不多了,这些照片都是这两天拍下来的,唉” ------题外话------ 今天的三更完啦!,好纠结要不要再更一章 球球了快睡觉叭(十九) 深深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丝愁容,继续道:“上面那些昏迷不醒的人都是工地里当时还没有完全离开的工人,一共十二名,一夜之间统统都昏迷不醒了。” 林总话音刚落,坐在最右侧一身黑衫的少年凌越,目光微微凌冽,捏着手中的照片,语调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 “全都是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只见林总擦了擦额头的汗,缓缓道: “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人昨天就都醒了,可是说没有弄出人命,但继而连三的出事,弄的工人们都不愿意去工地干活了,价钱都翻了好几倍了,还是都不肯,再这样下去我这块地非得砸手里不可。” 随后拿着其中一张拍摄的现场照片,脸色带着些苍白继续道: “因为这件事情多多少少闹的有些人心惶惶的,就导致这两天有不少的记者跑到哪去,结果拍下的这些照片,虽说被我及时拦下来了,没有传出去,但背地里还是有不少人传这地界不干净。” 话音刚落只见在座的众人脸色都有些凝重,毕竟看这些现场拍下的照片拍下的照片那些黑影,十有八九就是徘徊在哪的孤魂野鬼。 毕竟没有伤人性命,所以基本上能够确定没有厉鬼,估计就是孤鬼觉得林总的人闯入了他们的地界,所以这才出手戏弄了一番,虽然这是比较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但从照片上来看这些鬼的数量应该有十几只,他们这些人,一人抓几只大概是没有问题,可是恐怕要累的够呛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随后由安玉带路驱车前往目的地。 路上荀浮手中依旧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拍摄的三楼的一个窗口处的景象,也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在上面,只不过这个黑影与其他不同,这个依稀可以看出一个女人在朝着镜头诡异的笑着。 正当荀浮思索的时候同车的尹茵便凑了过来,因为在场的人一辆车坐不下,所以便分了两辆车,那三个男生坐一起了,尹茵则选择跟着荀浮坐一辆,毕竟都是女孩子。 尹茵也同样是个萌系的妹子,一头秀丽的长发挽成了两个小丸子,尾端垂下几簇细长的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的,一双桃花眼眸中透着好奇,嗓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自来熟询问道: “小姐姐,你拿着这张照片看半天了,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嘛?” 荀浮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甜妹,并没有隐瞒,反正多一个知道还能早点驱完鬼,毕竟他们最后拿到的报酬都是一样的。 将手中的照片往尹茵面前挪了挪,嗓音清冷道:“这张照片和别的几张黑影的不太一样,这个黑影可看出来是个女的,而且它在对着镜头笑。” 闻言尹茵甜妹的小脸上浮上一丝认真,美眸盯着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浑然浑身一抖,眼眸中染上几分谨慎,甜软的嗓音带着颤意道: “的确诶它在笑,而且笑的很渗人,我刚刚看的时候都一点也没有察觉,小姐姐好厉害。” 荀浮随机又指了指下方只露出了不到半个的窗户,“看着这里是不是吊着一个红色衣服的小女孩。” 寻找荀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其实那露出半截窗户黑乎乎的一片,再加上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是晚上,不仔细看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那个窗口正中央吊着的红衣女童。 虽然只有上半身入镜了,但察觉到这些细微的东西之后,再来看这张照片便总觉得格外的瘆得慌。 尹茵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红衣可是厉鬼的代表诶,可她不明白明明有厉鬼,可那些人却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昏迷的也都醒了。 业内谁都知道厉鬼出没的地方必定会沾染上人命,但是现在任务都接了,而且都快到目的地,也不好不进去了,脸上神色染着几分无措。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尹茵从一旁的小包包的掏出两枚符纸,将其中一枚塞进荀浮手中,神色紧张道: “小姐姐,我们这次的任务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个你拿好,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帮助你的,对了我也要赶紧给我师兄发个消息,万一当时应付不了,不幸身陨,师兄还能把我们的尸首带出去了。” 说完又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吧嗒吧嗒的打着字,应该是在给她口中的师兄发消息。 荀浮看着掌心里的符纸,把玩了一转,的确是上好的护身符纸,又听着这妹子一番悲壮的话语,荀浮有些不明白,明明知道前路危险为什么还是执意要去哪? 还傻傻的将护身的东西送给一个只有一面之识的陌生人,有点傻的可爱,看在着护身符的份上等会进去勉强保护一下这家伙叭。 随后伸手从兜里同样摸了一张符纸出来,递到正在打字的少女面前,嗓音冷然却隐隐带着点点温度,“把这个符纸揣上,既然有厉鬼,那我们进入那地很有可能会失散,到时候这个可以让我临时联系上你。” 空间中看着宿主的举动和察觉到刚刚心理活动的零三九,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激动。 宿主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究竟有多冷心,但是如果是与任务或者大人无关的事情,她统统都是不在意的。 就像是上个位面她并不想和荀家人相认一样,亲人,朋友这些东西在宿主眼中,就是一些无需的工具,现在宿主终于可主动去接受他人了。 作为系统的它的真的很激动!!! 刚将一段话发出去的尹茵,看着眼前折叠的非常漂亮的符纸眼眸露出淡淡惊讶和震惊。 主要是眼前的这张符纸做的比她师傅的还要好上太多,要知道她师傅可是这行了顶尖的绘符师了,一时间尹茵都有些不敢接下了。 见尹茵没有反应,荀浮便直接塞进尹茵手中,随后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照片,指尖时不时还碰一下白皙颈间缀着的玉佩,而玉佩像是回应她一般微微闪着幽光。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呀(˙ー˙)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 而捏着符纸的尹茵此刻还有些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呆呆的看着掌心的符纸,樱色的唇瓣微微抖动,花眸中泛着些许星点,心中升腾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自己误打误撞榜上了一个金大腿的感觉,抬眸看着荀浮的眼眸亮晶晶的。 看来今天她这车还误打误撞的选对了,忽然觉得就算今天那地方有泼天的危险,她觉得自己跟着小姐姐一起也能够平安无事的出来了。 那还找啥师兄筹备后事呀,赶紧发消息让师兄该忙的去忙,她暂时不需要他了。 拿起手机吧嗒吧嗒的打了一串文字,刚要发出去,尹茵忽然又想去起来,等会出来估计都不知道多久了,还是让师兄来等着叭,到是好接他们回去,不然这荒郊野外总不能让小姐姐和她一起走路回去叭。 又火急火燎的将那段文字删除了,随后重新发了一段上去。 一旁的荀浮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尹茵,眼眸中有些莫名,这差不多要到目的地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毕竟刚刚还满脸愁容呐? 这转变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快了,不过荀浮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激动就激动点吧,等会进去那楼里了,估计就冷静下来了。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下车,荀浮理了理有些歪的帽子,看着不远处的破烂的高楼,嘶,真的够荒凉的,有些地方应该是还没有来的处理,依旧是一片杂草丛生的模样。 前方还有几个搭建的帐篷,应该是给工人们住的临时场所。 明明天边的太阳依旧高悬着,可偏偏这处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反而飘散着一股子无孔不入的阴寒。 荀浮剥了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看着身侧的小姑娘扯着身上单薄的外衣抖了抖身体,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神光,默默的从兜里又翻出了一支可乐味的棒棒糖剥了糖衣塞到小姑娘的唇边。 “诺,吃颗糖,缓解一下紧张。” 小姑娘乖乖的张嘴咬住甜滋滋的糖,刚想要说些什么,便听见荀浮又道: “这周围阴寒之气很重,身上有没有屏蔽符之类的符纸,找出来贴在身上,不然等会你怕是刚进大楼就要冻成小汪了。” 尹茵眼眸中闪过一丝感激,小声谢谢了一句,随后便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张符纸贴在了身上,顿时身体便暖和了不少。 而一旁其中三人也听见了,见状也纷纷拿出符纸贴在了身上,当然也随带递给了林总和安玉两人。 林总和安玉将众人带到那栋大楼前面便不肯在前进一步了,安玉看着眼前的大楼神色有些胆怯道: “诸位,我和林总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至于剩下的路,诸位只能自己上去了。” 五人见状也没有强求,但也没有忙着先进去反正围绕着这栋废弃的大楼,打量了起来。 见几人已经开始工作了,安玉和林总便先行离开了。 荀浮走到侧边杂草丛生的花坛出,抬眸正要往上看,身前的玉佩却突然传来了异动,只见原本缩在玉佩中的顾凌辰,却突然现身在此。 神色紧张的打量着这栋大楼,随后紧紧地握着荀浮的手,语调带着几分莫名道: “浮浮,这里就是我当时徘徊的地方,也是那个女鬼骗我的地方。” 闻言荀浮眉眼一挑,这么巧,居然误打误撞找到了,不过她刚刚感受了一下,这里至少聚集了上百只鬼,这家伙在这里飘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被吞掉,真的很神奇诶。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这些鬼都是这家伙离开之后被人为聚集到这里来的。 眼眸中闪过一抹深色,反手将顾凌辰冰凉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嗓音温润道:“辰辰你当时在这里的时候,有这么多鬼嘛?” 顾凌辰摇了摇头道:“这里偏僻,平时都没有什么人来,所以更别说鬼了,我总共在这里也不过才遇到五只鬼,其中一只还是个骗子厉鬼。” 闻言荀浮【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实属有点背,这地都这么偏僻了,还能够被骗,这概率真的只能说一句背了。 下一秒顾凌辰幽怨的目光也随着而来了,荀浮立马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刚想要安抚一下眼前的人。 身后便传来一声紧张的女声,“小姐姐小心。” 随后不等荀浮反应,便一把将她往后拽,直到退出了一段安全距离,尹茵这才停了下来。 而另外一边正在观察的三人,也闻声赶了过来,看着站在两女生不远处的顾凌辰,脸色一凌,拿出法器就要冲着顾凌辰冲过去。 见状荀浮连忙制止道:“别动手,他是我契约鬼。” 众人闻言立马调转了法器方向,驻足在原地,脸上神色带着几分茫然,仔细感受了一番顾凌辰的气息,的确隐隐约约中带着一丝契约的气息,手上的法器放下,面面相耽有些尴尬。 不过最尴尬的还得数尹茵,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看看花坛出的顾凌辰,又看看荀浮,最后默默的抬手挠挠头,“那个小姐姐,不好意思啊,我看见他站你旁边然后又没有穿属于契约鬼的紫衣,以为他是这楼里的鬼,不好意思呀,小姐姐。” 荀浮摆了摆手,看着小姑娘内疚的模样,缓缓道:“没事,也怪我让他出来吓到你了。” 随后走到顾凌辰身侧,仰眸看着他一双纯净的眼眸中,闪着的迷茫,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没有吓到吧,要不你还是回玉佩里待着?” 顾凌辰眨巴着眼眸看了看那几个满脸尴尬的年轻人,随后摇摇头道:“不要,我要跟着浮浮,玉佩里太无聊了。” 见状荀浮也没有强迫着让他回玉佩里,就这样带着他在大楼周围逛了起来,不过因为这里顾凌辰曾经待过,比较熟悉,很快便在一些奇奇怪怪的角落,找到了一些鲜少的线索。 看着手中的残损的符纸,荀浮眼眸中透着几分深意。 ------题外话------ 哭唧唧(˙ー˙)没有收藏好难过……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一) 而被这场闹剧耽搁来了不少时间,众人也没有在外面观察太久,而且外面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了,将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线索集合整理了一番。 众人重新齐聚在大楼正门前,目光齐齐的看着那破烂不堪的铁门,眼眸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对未知的恐惧,但顾凌辰和荀浮除外。 这两人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神情悠然恣意。 为首的凌湫推开那残破的大门,嘎吱嘎吱的声响伴随着一阵阴寒的风同时朝着几人袭来,虽然身上已经贴了符纸,但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子入骨的寒冷。 可见如果没有贴符纸,几人怕是连这道门都进不去,就要先倒在这里了。 整个大楼一楼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阴沉沉的没有半点阳光透进去,只能依稀看的见那一些大厅里破损的家具什么的,但刚刚他们检查的时候这一楼的窗户可全都是碎掉了的。 一眼望去整个大厅都透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息,众人试探着朝着里面迈进去第一步,并没有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众人见状胆子便大了起来。 走进大厅,虽然依旧亮度依旧很昏惑,原本那些在外面看不大清楚的摆设,如今却能够尽数看清。 众人将随身的手电打开,开始四处查看。 荀浮走到靠近楼梯处,看着眼前的残破的旧椅子,伸手摸了一把,只见指腹上一层薄薄的灰烬。 眉眼皱了皱,这么久荒废的地方,这些家具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灰? 但不知道为何刚刚在外面感知到了满满的怨气,如今一进到楼里,却仿佛像是全数消失了一般,都不见了,很是奇怪。 身侧的尹茵见荀浮一直看着那把破椅子,以为有什么发现,便凑了过来,也观察着眼前这把破旧的椅子,可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发现,就是一把单纯的破椅子,没有任何线索。 算了她还是直接问小姐姐吧,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明堂。 尹茵眨巴着桃花眼眸,嗓音软软糯糯像块棉花糖,疑惑道:“小姐姐,这不就是一把破椅子呀,有什么奇怪的嘛?” 荀浮闻言将手上的薄灰展示在尹茵面前,嗓音透着几分清冷道: “这里应该荒废了好几十年了,可你看这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灰,并不像是荒废了好几十年的样子,而且从我们进来之后,这里的怨气鬼气统统都不见了,甚是奇怪。” 尹茵见状再度仔细端详了一番,那椅子上的确只有一层薄薄的灰烬,忽然她像是看见了什么眼眸忽然一亮,猛的蹲下身去,摸了一把那落在地上上的落地灯饰还有周围的地板。 都只摸到了一层厚厚的灰烬,得到这个发现的尹茵连忙举着沾染了一层厚灰的手,语调带着几分兴奋的说道: “小姐姐你看,除了这个椅子其他地方的灰都很重诶。” 荀浮也发现除了她摸过的这张椅子其他手电所照之处,肉眼皆可以看见一层厚厚的灰和满布的蜘蛛网。 正要再仔细端详一番看看有什么古怪之处时,身后去忽然传来一股子力道,将她朝着那椅子推搡而去。 幸好一旁的顾凌辰及时捞了她一把,这才幸免于难,可一旁的尹茵就没有那么好运,虽也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没有磕上那地面上的灯柱。 但一抬眸,却看见了那椅子下面贴着一张骇人惊悚的面孔,见尹茵瞧见了它,当即便朝着她裂开血口森森的笑着,粘稠的鲜血随着它的嘴角往地上掉。 顿时尹茵便尖叫着下意识的就喊出了声,连忙慌不择路的爬起来跳到后方,脸色微微惨白,拍着胸口缓着气道: “哎呀,我的妈呀,什么玩意缩在椅子下面吓死我了。” 看着好好的软妹子都吓得爆粗口了,趴在顾凌辰怀中的荀浮不禁有些好奇了,刚刚这孩子究竟看见了啥,而且刚刚又是啥东西推了她两一把。 退出顾凌辰的怀抱,一脚踹翻椅子,只见椅子底部贴着贴着一张人脸,许是因为翻转的缘故,那人脸口中的鲜血流淌的满脸都是,看着更加的骇人了。 而其余人这时也因为刚刚尹茵闹出的声响,齐齐围了过来,看着那椅子上的人脸,脸上神色明显有些凝重。 这张人脸是被人用钉子死死的钉在那椅子上去的,随后用秘法将那人的魂魄禁锢在这张人脸之中,此手段着实令人咂舌。 而另一旁缓过来的尹茵也围了上来,不过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嘴里不断抱怨着,“做这事的人是个心理变态吧,把人脸钉到椅子上去就算了,还弄成这般恐怖恶心的模样,刚刚真的是差点把我的心脏都吓出来了。” 听着尹茵的絮絮叨叨,荀浮也觉得格外在理,指尖研磨着下巴,目光落在那人脸上,不过这人脸上除了那部分已经凝固结痂了的,还有那些从人脸口中流淌出来的 剩下的有一部分鲜血,看着像是新沾染上的,怀中心中疑惑,弯腰捡了一支地面上散落的细长钢管,在人脸旁沾了些许粘稠的血液。 拿到面前用指腹蘸取了些许,血还是温热的,可能是刚刚沾上的,而且掀起那椅子的时候,荀浮便注意到了那椅子下方的地板,颜色格外浓重,腥味也格外的重,估计这椅子怕是吃了不少人。 不过荀浮同样也有一些好奇,毕竟这玩意都被贴在椅子底部了,究竟是怎么把人吞下去的,看着那椅子的目光变得格外的好奇。 身侧的尹茵吐槽完了也连忙凑了过来,同样用指腹蘸取了一点点血液。 脸上神色顿时变得格外有些怪异了起来眼眸中也升上了不少惧色,温热的,而且这血液虽然隐隐有些凝固的样子,但颜色依旧格外的艳丽。 种种现象都表面着这鲜血是新鲜的,所以眼前的椅子刚刚吃过什么,老鼠还是蛇,但动物都是最会趋避厉害的,断不可出现在这种怨气与鬼气格外的浓郁的地方。 ------题外话------ 今天的没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二) 尹茵默默的想着心中最坏的那个答案,暗暗咽了一口口水,抬眸对上荀浮的目光,语调微微颤抖着将这番想法全盘脱出,“小姐姐我觉得这椅子可能刚刚吃人,这血还是温热的。” 对比于尹茵的害怕,荀浮则要显得显得格外冷静,结果顾凌辰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语气不在意道: “的确吃过人,而且不止一个,不过不要怕,你在车上看见那个照片里的红衣小女孩你都没有怕,现在怕啥,反正不过就是又多了一个厉鬼罢了,再说它不是固定在椅子上没法动弹嘛,不要怕出了事,我会抽空保护你的。” 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尹茵的肩头表示安抚。 尹茵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神色勉强恢复了正常,也掏出手帕将手上的血污擦了个干净,反正万事有小姐姐保护。 只是就可怜了另外三人,只见他们的神色便齐刷刷的惨白了下去,厉鬼?而且还不止一个他们怎么不知道,难道他们接收的不是一份情报嘛? 而且他们几个不过就是刚下山没多久的萌新,平时接的任务也都是些不大不小的驱鬼任务,厉鬼他们根本就没有处理过啊,更别说这里还不止一个厉鬼! 他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三个目光齐刷刷看向不远处的破铁门,却发现原本那铁门竟然消失了,顿时几人脸上神色更加惨白了,呆呆的将脑袋转了回来,满脸的生无可恋。 好叭,这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不过既然要走下去,那还是主动找这两人共享一下信息吧。 凌湫苍白着一张脸朝着荀浮两人这边靠了靠,脸上神色带着些许莫名,语调中多多少少透着些许薄怒: “尹姑娘,荀姑娘你们讨论的这里不止眼前这一个厉鬼,还有照片里的红衣小女孩,又是怎么回事哪,既然我们都一起进来了,此地如此凶险,合作信息是不是也需要共享一下。” 闻言荀浮有些莫名的看着脸上染着苍白又透着薄怒的三人,挠了挠头,自己没告诉嘛? 哦,好像真的没有告诉,一下车就给忘了,脸上染着些许尴尬,随后将目光看向身侧的尹茵,微微轻挑眉头,语调微微迷茫,“尹茵也没有告诉他们?” 尹茵同样也是一脸的尴尬的挠挠头,语调糯糯道:“一下车被那阴寒之气一吹就给忘了。” 随后扭头朝着身后三人,桃花眼眸微微闪动,朝着几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缓缓道: “不好意思啊,忘了跟你们讲了,就是小姐姐在车上发现一张照片很不对劲,上面站在窗口的那个黑影在朝着镜头笑,然后下方就吊着那个红衣的小女孩,喏,就是这张照片。” 说着便从包包里翻出了那张照片递了过去。 拿到照片的三人,表示很无奈,这照片就是林总给他们的那堆里面的,所以这线索他们本来就有的,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所以也不能够责怪眼前的两个女生,只是他们不仔细,不过这么大的事这两人也能忘,真的很坑同行啊!!! 趁着几人聊着情报信息的时候,那张原本没有什么动静的人脸却,悄悄扯动着嘴角,殷红的舌头从那张大嘴里探出,将脸上的那些鲜血卷入口中。 突兀的眼睛微微转动,诡异的红光闪过,最后一串悠远的古怪声响从它的口中传出,荀浮当即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朝着身后的四人连忙吼道: “捂上耳朵,这声音有古怪。” 原本商讨的正激动的众人,其实也听到了着突如其来的声响,但还来不及细听,荀浮这一吼,便让众人连忙捂上耳朵,随后齐齐眨巴着眼眸朝着荀浮看去。 只见荀浮从一旁顾凌辰的衣兜里摸出一张符纸,脸色微冷的朝着那张人脸扔去。 那人脸一副丝毫不惧怕的模样,直接便将符纸一口吞下,血肉模糊的大嘴里,依旧不断哼唱着那段古怪音律。 听的荀浮那是眉头紧皱,直接又拿了一张符纸朝着那人脸扔去。 那人脸也是来者不拒,依旧一口便将那符纸吞了下去,正要洋洋得意的继续哼唱那段音律时,却发现无论它怎么喊,嘴里依旧没有半点动响。 而被它吞下去的那两个张符纸,此刻散发出莹莹亮光,一层厚重且晶莹的冰层将它覆盖在其中,随后只见那人脸上面一层炙热的红色,顿时将它脸上的血水蒸发殆尽。 殷红的碎末不断掉落在冰层之中,原本就看起来恶心恐怖的人脸,此刻没有血水的阻挡看起来更加的恐怖了。 腐败的脸皮被高温灼烧着,滋滋冒着白烟,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不断被烤干水分,蜷缩裂开,露出下方的深深白骨。 人脸上的神情看着格外痛苦,泛着一层白皮的大嘴,裂着嘴喊不出任何的话语,只能用殷红的舌头,不断敲打着冰面,妄图汲取一点寒霜。 见状荀浮拿着从包包里翻出来的匕首,在坚固的冰面上不断敲击着,蹲下身研究着这东西。 刚刚猜测着这东西,就是一张人皮钉在椅子部而已,不过现在看来,这整个椅子的底座里面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头颅,只是脸皮的四周,被人强行展开用钉子钉在上面而已。 伸手将四个椅子腿给全数卸了下来,只见那东西的神色更加的狰狞了,但荀浮才不管,又直接朝着那摇摇欲坠的椅背,直接一腿下去,原本还斜靠着的椅面直接便头朝着上方彻彻底底的躺下来了。 被冰封在其中的人脸,整张脸皮都开始抖动了起来,看起来痛苦不已,那张脆弱的脸皮上如今已经裂开的大块缝隙,无数的白骨从中依稀可见,但并不是头骨的模样。 手中的匕首转动着,心中涌动着想要将这椅面也拆了心思,不过却被空间中的零三九叫了停。 “宿主,别拆了,你再拆下去,这家伙就魂飞魄散了,这栋楼的情况有些复杂,要不我们还是留它一命,了解一下情况吧。”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三) 面对突然又变得如此凶残的零三九表示好心累啊,宿主真的是一言不合,不是打架,就是把人家给拆了。 真怕有一天宿主不耐烦它了,也将它给拆了!!! 荀浮闻言只能讪讪的将匕首收了回来,零三九说的对,还是留下来先问问这家伙这楼里啥情况吧。 从衣兜里摸了一根棒棒糖出来,塞进嘴里,当然也没有忘记给顾凌辰也塞一根裹了符纸的棒棒糖。 而后方看着荀浮徒手拆厉鬼的寄宿容器的从容模样,顿时让小四只有些发蒙,这可是厉鬼诶,就算他们的师傅来了对付都格外的困难。 而且这种有着寄宿体的厉鬼,它的宿身之处也是不容被轻易破坏的,可是荀浮直接徒手拆了,拆了!!! 满眼的震惊之色落在荀浮身上,缓缓回不过神来。 只见荀浮从顾凌辰的衣兜里又翻出了一张符纸,贴在了冰面上,只见那灼烧人脸的恐怖温度,顿时就降了下去。 只是那人脸恐怖的模样却已经没有办法恢复了,一道道干裂的痕迹浮现在上面,大嘴张着喘着气,丝丝烤肉的焦香传来。 闻得荀浮眉头紧皱,眼眸中闪着嫌弃的神色,朝着身后几人招了招手道:”这家伙就交给你们了,好好问问这楼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四小只点点头呆呆愣愣的走上前来,看着眼前的人脸,脸上神色各异,但良久都没有一个人出声。 没有听见动响的荀浮扭头看了过来,大大的杏眸中,染着几分不解的神色,咬着糖果的薄唇微张含糊道: “你们在干嘛,等着让它自己说,还是打算用目光逼迫着它说?亦或是你们不想快点完成出去了?” 四小只闻言对视了一番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人脸厉鬼,还是有些开不了口,毕竟这场面着实有些反胃。 但这问,还是得问了,毕竟事关他们能不能够出这栋大楼。 第一个开口的是傅安,虽然脸色依旧同其他三人一样有些苍白,但眼眸中没有那么多的惧意。 毕竟他算是里面接任务比较多的了,跟随师傅见过的各样鬼怪也是不计其数的,虽说眼前的是只厉鬼,但是已经成这般模样了,已经是没法子再伤人的了。 琥珀色的眼眸浮上冷意,嗓音虽然疏冷带依旧透着几分颤意,“若是不想被受方才的折磨,就把这楼里的情况如实说来。” 只见那人脸厉鬼,一双淌血水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满是咒怨的看着眼前几人,大嘴裂开伸出舌头舔舐着起皮的唇瓣。 不成调的歌谣从它的嘴里缓缓传出,尖细的嗓音配上着不成调的曲子,格外的难听,听的一旁的尹茵从小包包里掏出一根细长的棍子,就开始往没有被冰封住的椅面上抽。 “吵得那么难听,简直就是在侮辱老娘的耳朵,让你回答问题,你唱什么唱,没有唱歌天赋,就不要出污染人好不好。” 她手中的棍子可不是随地捡的普通木棍,而是千年桃木的枝条,打在鬼魂的身上那可是钻心刺骨的疼呀。 更何况现在现在这只厉鬼还是身受重伤,根本扛不住着桃木枝条的抽打。 曲调顿时就散了,转而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不过没抽几下,尹茵就停了下来,毕竟万一等会给抽死了,小姐姐要的问题还没有结果咋办。 将桃木攥在手中,单手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看着眼前的眼中凶意总算减少了几分的人脸厉鬼,语气格外的奶凶奶凶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是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小心我又抽你。” 说着还扬起手中桃木枝条比划了一番。 那人脸原本就满是裂痕的脸皮,顿时抖了抖,上面的裂纹缝隙便愈发明显了起来,眼珠微微转悠,隐约间带着些许悲伤。 真的是太难过了,它好歹堂堂一个厉鬼,吃人无数,居然被几个看起来没多少道行的小鬼,给弄成了这幅模样!!! 气死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情况它还不得不听这几个小家伙的话,真不知道现在长的可可爱爱的小姑娘怎么都这幅样子,一言不合就动手。 一个将它拆的险些魂飞魄散,一个拿桃木条抽它。 它就是个看大门的可怜厉鬼,招谁惹谁了!!!(つД`) 越想越气,真的是它也是脾气的好叭,它就不说了,有本事就弄死它哼! 大嘴紧闭着,突兀的眼球,瞪着眼前的几人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看着这人脸厉鬼嚣张的模样,尹茵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抬起桃木条就要继续教训一下。 手刚抬起来,便被人握住了,紧接着清丽的嗓音在身侧响起,“尹茵,让我来吧。” 一听小姐姐要亲自动手,尹茵立马便朝着一旁退去,生怕自己站的前面一些就影响了荀浮的操作。 只见荀浮缓缓踱步走到人脸厉鬼面前缓缓蹲下,嘴里叼着一根糖棍,看起来可爱中又透着些许痞帅痞帅的气质。 伸出手白皙的指尖在冰面上缓缓划动着,是不是敲击一下。 轻微的声响,在人脸厉鬼眼中却恍若索命的倒计时,比起其他四个道行颇浅的小鬼,眼前这人虽然同样道行不深,但周身的气息却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侵染着血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警惕和恐惧,目光跟随着荀浮手指的动作不断在冰面上扫视着。 下一秒,荀浮的指尖落在了一点停了下来。 抬手撑着下颚朝身侧的顾凌辰,语调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道:“辰辰,我还是第一次见将这样奇怪的椅面,你说我要不要,把这外面这层木板给它拆了,然后好好研究一下。” 只见同样咬着糖棍的顾凌辰,脑袋微歪看着那仅剩一块椅面的厉鬼眼眸中闪着思索的神色,良久才吐露出一串冰冷冷的话语: “正好我也想看看它里面的结构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浮浮我们把它这最后的一点存身之处给拆了,要是它死了怎么办?” ------题外话------ 不想码字了!没有动力的一天!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四) “对哦。”一抹愁绪浮上荀浮的眉眼,指尖无规律的在冰面上敲击着,忽然荀浮眼眸一亮,冲着顾凌辰语调带着几分开心道: “我记得在你那里放了几张可以保存灵魂的符纸,辰辰蹲下来我找找。” 顾凌辰乖巧的蹲下身来,任由荀浮在他衣兜里随意翻找着,还时不时伸手接住那些不小心从荀浮手中滑落的符纸。 而听完两人神色随意商讨着它的死活的人脸厉鬼表示,它还在这里诶! 你们这两能不能尊重一下它,真的!!! 而且那只帮腔附和的鬼,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咱两才是一个物种,你不帮鬼就算了,还鼓舞附和,是个什么意思啊!!! 很快荀浮便从众多的符纸中,翻找出了一张能够保护灵魂的符纸,这个种符纸原本是为了防止顾凌辰意外,所以她才特意带了几张,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将手中剩余的其他符纸统统塞回顾凌辰怀中,随后将那张符纸展开贴在冰面上,只见那人脸厉鬼,不断开裂的脸皮,顷刻间就稳定住了。 感受着灵魂被一股奇怪的气息稳固住了,人脸厉鬼霎时就有些慌了,连忙伸出舌头敲打着脸上脆弱的皮肤,可任由它百般躁动,它的脸皮依旧没有再出现一条裂纹。 看着这不错的效果,荀浮表示很满意,伸手从小包里掏出匕首,靠近那木质的椅面,将匕首随意的插入木板之间的缝隙中。 在人脸厉鬼惊恐的眼神中,撬下了一块腐朽的木板,层层累积的森森白骨,从中缺少的空洞中暴露出来。 人脸厉鬼看着那被取下的木板,撕裂灵魂的疼痛不断席卷而来,惨叫声不断从嘴里传出,随着荀浮不断取下木板的动作,每每取下一块,它口中的惨叫便更甚一分。 但渐渐的它也发现了,它的灵魂上虽然不断传来着难以忍受的剧痛,但却又丝毫要魂飞魄散的意思,就好像明明很虚弱却依旧吊着一口气在哪里。 很快荀浮已经将椅面拆卸掉了一半了,而此刻的人脸厉鬼已然是一副奄奄一息之态,但碍于那张符纸,它死不了,只能忍着那不断蔓延增加的痛楚。 一晃神,荀浮又将一块木板给拆了下来,人脸厉鬼终于经受不住了,嗓音沙哑,且虚弱道: “我说,我说,你不要拆了!” 闻言荀浮脸上露出一抹不尽兴的表情,撇了撇嘴将手中腐朽的随意一扔,手中的匕首敲击在那垒的四四方方的白骨上,眼眸中闪着好奇,嗓音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一共有多少只鬼,都是什么实力?” 总算没有新的痛感增加上了,人脸厉鬼勉强松了一口气,眼眸中闪着生无可恋,虚弱道: “我们是上个月才到这里来的,一共有两百一十六只鬼,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游魂,被我们招揽到这里来的,然后剩下的有三十多个实力算强婴童,然后就是包括我在内的厉鬼,这楼中一共有七个,我是里面实力最弱的,所以被派来守大门了。” 除了一脸思索的荀浮和面无表情继续吃糖的顾凌辰,剩下的四小只都被这个庞大数额吓得有些站不稳了。 凌湫揪着身侧的凌越的衣衫,脸上神色已然苍白的跟顾凌辰一般了,嘴唇微微抖动,目光染着慌乱看着身旁的师弟,明明身为师兄当最是稳定,可这次他却率先失了分寸。 “师弟啊,两百多个鬼,其中三十多个婴童,还有七个厉鬼,我们能够或者回去吗?” 凌越虽然没有向凌湫那般慌张但也差不多,薄唇紧抿着,半响才缓缓吐出那个最坏的打算,“师兄,我觉得我们能够全尸从这里出去都是奢望。” 傅安也是满脸的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对比起其他三人,尹茵的反应虽然也有些慌乱,但却第一时间想到自己提前喊来在外面等着他们的自家师兄。 这下师兄真的可以为他们收尸了,可见她还是蛮有自知之明的嘛,不过两百多只鬼,师兄这尸怕是收不了。 刀背在白骨上轻轻划过,落下一道清脆的声响,除了一个头骨,没有较大的骨头,码放的还挺整齐的,技术不错诶。 握着匕首的手依旧有些痒痒,想把剩下的木板全数拆掉,反正问题也都问了,拆了应该没有大不了的吧。 正要伸手,却又被零三九给阻止了,“宿主,你别慌呀,你还没有问这里地方怎么出去呐?” 得了零三九提醒的荀浮,立马想了起来,对哦,自己还没有问咋出去呐,毕竟这里的鬼这么多,还是先把这四小只送出去吧,带着他们有点影响发挥诶。 手中的匕首又敲了敲木板,嗓音懒洋洋的问道:“那这栋楼咋出去?” 此话一出,四小只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盼望的神情。 人脸厉鬼虚弱的喘息着,嗓音沙哑难听又因为小声带着几分模糊,不过还是依稀可以听清。 “这栋楼被大人设有结界,一旦进来了,除非我们七位厉鬼同时打开结界,不然你们永远出不去,然后会像前几日那些进来的人一样迷失在这栋楼里。” 闻言荀浮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中闪过一些怪异的光芒,刀尖抵在人脸厉鬼的一块骨头上,语气带着萃入骨髓的寒意,“你说前几日闯进来的,全部都没有回去!” 听着那带着威胁语调的话语,人脸厉鬼顿时脸皮一颤,语调变得哆哆嗦嗦起来。 “是啊,就是这几日附近施工,闯进来的工人,全都没有回去,一进来灵魂就被我们吞噬殆尽了,至于躯壳大人让我们留下了,所以我们没敢动,全都还在顶楼存放着,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看。” 浓郁的深色在荀浮眼眸中蔓延开来,但很快又被金光压了下去,垂下眼眸中,刀背一下一下的敲击在那垒放整齐的骨头上。 ------题外话------ 今天的没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五) 清脆的声响如同敲在众人的心尖上,将众人紧张的情绪瞬间调动了起来,毕竟如果眼前这家伙说的对的,那么多工人都没有回去,那么那些回去了的工人又是什么东西假扮的? 众人的心在这刻忽然间便沉了下去,静默在此时蔓延开来。 直至良久荀浮才缓缓开口道:“其他六位厉鬼在哪?” 人脸厉鬼神色染上几分诧异,眼眸中满是惊愕之色,大嘴微张语调拔高了几分,“你要去找其他几位?你不怕死?” 手中匕首微微转动,语调带着几分不耐烦道:“你不是说结界需要你们七个一起才能解除吗?我不去找我们咋出去。” 眼眸中闪过些许看傻子点点眼神,暗道,自己莫不是给这家伙拆傻了,咋尽问一些废话? 匕首再度在腐朽的木板上敲击了几下,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烦道:“快说,别磨磨蹭蹭的,再废话我拆了你,反正又死不了。” 话音刚落,人脸厉鬼满是裂纹的脸皮颤了颤,语调不成音,哆哆嗦嗦道: “别,别我说,我说,除了我负责看守这一层,剩下的鬼都聚集在二三楼,但是他们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 荀浮脸上皱了皱眉心,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凌冽的目光落在人脸厉鬼那仅剩的几块腐朽木板,清冷的嗓音,如通过一柄柄寒刀,无声无息的落在它的身上,“除了你的能力是用声音蛊惑他人,其他六名厉鬼的能力都是什么?” 虽然荀浮并不怕这群乌合之众,但身后还有四小只,最终要的是顾凌辰还在这,为了避免翻船还是了解一些这些家伙的能力比较好。 人脸厉鬼脸上露出一些迟疑之色,但很快就被荀浮给吓唬的慌不择路,痛痛快快就把所有厉鬼的能力都说了出来。 得到了信息的荀浮勉为其难的放过了,已经被吓得神志有些不清醒的人脸厉鬼,将手中的匕首重新塞进了包包里。 手指抚摸着下颚看着眼前的四小只,眼眸中闪着思量的神色,良久才朝着缓缓朝着四小只开口道: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看着这家伙。” 尹茵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眸,樱唇微张反驳道:“不行,小姐姐我们是一起来的,怎么可以放任你一个人去冒险,楼上可是有两百多只鬼诶!所以我们也要去!” 其余众人也附和道,虽然他们的确十分的害怕,但是也不能放任伙伴一个人去冒险。 但下一秒,荀浮却从顾凌辰衣兜里掏出了十几只符纸,走到几人前,杏眸泛着幽深的浮光,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不用,你们去了会增加难度,还会让我浪费时间去救你们,所以你们还是老实在这里,不要让别的鬼,把这家伙弄死了,喏,这些符纸你们拿好。”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直接痛击了几人好几刀,虽然对比于徒手拆厉鬼的她来说,他们几人是很弱,但也不用说的这么简洁明了吧。 一想到刚刚她徒手拆厉鬼的模样,几人顿时不说话了,默默的接过符纸,站在一旁,毕竟这话说的他们没法反驳。 就他们四个这四脚猫的功夫,十几只鬼到还好,两百只鬼,他们怕是都不够这些鬼塞牙,还是听话待在这里不去捣乱了。 尹茵看着手中的符纸,眸光微微有些复杂,唇瓣微启似乎还是想要劝说一下,虽然她很相信小姐姐的实力,但那毕竟不是十几只鬼,而是两百多只,就算小姐姐再厉害她也只有一个人呀。 伸手扯住想要转身离开的荀浮的衣角,眸光流转带着些许担忧,软糯的嗓音劝慰道: “小姐姐要不我们在想想别的法子吧,楼上两百只鬼,太冒险了。” 扭头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甜妹,荀浮眸光微微柔软,伸手捏捏她头上的两个小丸子,安抚道: “不要担心,两百只小鬼而已。” 看着荀浮去意已决,尹茵也没法再劝了,只能缓缓的松开荀浮的衣角,踌躇在原地,满脸的闷闷不乐。 回到顾凌辰身边,荀浮蹲下身,给人脸厉鬼,又贴了一张符纸,一个保护样式的光圈顿时围绕着它升起。 做完这些,荀浮才慢悠悠的走到楼梯口,打量着眼前这似乎看不见尽头的楼梯,眼眸中闪过几缕浮光。 伸手抚上那木质的扶手,扭头看着站在身后顾凌辰,红唇微启,“辰辰,你” 刚说了三个字,便被顾凌辰直接打断了,纯净的眼眸,带着丝丝点点的控诉,薄唇吐露出委屈的字眼。“浮浮,不能把我丢在这里。” 被弄的有些发懵的荀浮,眨巴着眼眸看着眼前满脸委屈的男人,自己啥时候说过要把他丢在这里。 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伸手揉了揉顾凌辰的柔软的短发,语调带着几分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你,我只是说想让你拿张符纸给我。” 见是自己误会了,顾凌辰眼眸中闪烁着尴尬的神色,连忙就将衣兜里的符纸,拿了十几张出来,捧到荀浮面前。 但眼眸中依旧带着些许不放心道:“浮浮真的不会丢下我?” 从中挑选了一张自己所需的符纸,另一只手落在顾凌辰的腮帮子上,轻轻捏了捏,言语间没好气道:“我符纸全在你身上,丢下你干啥,别乱想,乖。” 【反派好感度增加:十点,当前好感度为:四十五点】 脸颊被扯得微微有些痛,但顾凌辰眼眸中却洋溢着高兴的神色。 安抚好了顾凌辰,荀浮这才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符纸,贴在楼梯扶手上,这楼梯被人下了禁锢,如果没有破除将永远一辈子迷失在这楼梯上走不上去。 只见符纸贴上的地上,冒出一股金光,着实绚丽不过须臾便将整个楼梯上笼罩的暗色驱除殆尽,尽头的景象也显现了出来。 比起着破败的一楼,二楼则显得分外华丽,楼梯的尽头悬挂着一副古怪的婚纱照。 ------题外话------ 浮宝要开始抓鬼了! 球球了快睡觉叭 只见属于新郎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涂料,染成一团墨色,新娘一袭红妆,手持团扇笑的格外羞怯,只是幽光映在上面却显得格外的阴森。 荀浮踩上楼梯,年久失修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随着不断靠近,荀浮这才发现那糊在新郎位置的墨色,是干涸的血液,浓郁的腥味不断传来。 秀气的眉头微微紧蹙,绯色的唇瓣嫌弃的嘟囔着:“真难闻,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喜欢把血到处糊着,心理变态嘛?” 说着扭头看向身侧的顾凌辰,眼眸中带着些许疑惑,语调染着迟疑缓缓道:“辰辰,你没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爱好吧。” 顿时顾凌辰一张俊脸霎时就黑了下来,脸上满满都是无奈的神色,“浮浮你是不是忘了,我吓人都吓不成功,哪有会搞这种血腥的爱好,而且我看起来像是杀害过人类的厉鬼吗?” 荀浮尴尬的讪讪一笑,抬手挠了挠头,嗓音带着些许不自然道:“不像,我就是好奇。” 说完扭头又开始继续打量着眼前的这幅婚纱照,只见那原本看起温婉可人的新娘,深色的瞳孔中闪过点点红色。 荀浮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便只见周围的场景一换,顾凌辰也消失在了身侧。 原本破旧中带着点点华贵的二楼变成了一处高档酒店的宴会厅,而且看着热闹的气氛,应该正在举办婚宴。 荀浮没有着急去寻找顾凌辰,毕竟那家伙身上有她的符纸,不会有事的,伸手好似随意一般拿起一旁桌上的甜点。 香甜诱人的气味,让荀浮忍不住赞叹道:“零三九这幻境做的不错呀,色香味俱全,要不是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幻化的,还真的想尝上一口。” 空间中的零三九表示很无奈同时也格外的抓狂,宿主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幻化的,你还抓在手里。而且你那垂涎欲滴的眼神是什么鬼!!! 生怕宿主毫不忌讳的尝上一口,零三九连忙出声转移着荀浮的注意力,“宿主,要不我们先去找那个创造出这个幻境的家伙吧,现在外面快晚上七点了,早点解决了,宿主你也能出去吃东西了。” 一听这么晚了,荀浮眉心皱了皱,当即便将手中的甜点给扔了,没想到在下面耽搁了这么久,都七点了,怪不得她都有点饿了,还是快点解决掉出去恰饭了。 看见宿主丢掉了那幻化出来的甜点,零三九吊起的心脏总算落了下去,小爪子抱着装着江司宴的小罐子,小猫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 唉,这届宿主真难带。 不过很快零三九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宿主为啥没有陷入幻境之中?而且之前那个厉鬼哼唱的时候,宿主也是没有做任何保护,就像是直接将所有的伤害给屏蔽了一般!!! 最离谱的是,宿主还把人家厉鬼的躯壳的给徒手拆了! 可是它这里没有显示宿主动用了动用了神魂之力啊,而且各项数据都很正常呀,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异常。 盯着眼前的光屏,零三九将小爪子塞进嘴里咬着,一双大大的眼膜中满是困惑的神色,似乎一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宿主会变得这般的奇怪。 怀着满肚子的疑惑,却无人解答,只能够在空间抓耳挠腮。 而这时,荀浮已经满满来到了宴会厅的中心,目光落在台上缓缓朝着新郎走来的新娘身上,带着些许莫测的浮光。 下一秒荀浮单手撑着台面,轻盈的一跳便落了两位新人的中间,可台下的宾客依旧热闹的鼓舞着,似乎对荀浮这个越上高台的人看不见一般。 荀浮就这样站在高台中央,双手抱胸看着那愈发靠近的新娘,眼眸中透着点点玩味的神色。 下一秒新娘刚想要绕过荀浮继续朝着新郎走去,去被荀浮一把拦了下来,原本温婉可人的新娘神色顿时变得格外狰狞,扭头朝着荀浮怒吼道: “你们为什么都要阻止我!明明我马上就可以嫁给阿辉了,都怪你们,阿辉才不要我,我要杀了你们!” 阵阵恶臭的腐烂味朝着荀浮弥漫过来,引得她眉头紧锁,直接一把便将那情绪失控的新娘推开了,抬手不断扇着周围的空气,嘴里嫌弃道: “嘴这么臭,也不知道清理一下,怪不得人家不要你。” 一句话直接拉出了暴击伤害,只见被推来坐在破旧高台上的新娘,狰狞的脸色一变,手中持着的团扇也在这一刻变得腐朽不堪,直接便朝着荀浮砸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固执的愤怒道: “阿辉才没有不要我,都是你们这些贱人,勾引了阿辉,只要杀了你们,阿辉就会回来的。” 看着眼前这厉鬼疯魔的样子,荀浮轻飘飘的两指便接住那柄团扇,随后只见微微一用力,腐朽的团扇直接便碎成了好几块,落到了地面上。 空间中的零三九看着宿主又徒手掰坏了人家的武器,小爪子划拉着光屏,不断查找着宿主这个情况究竟是为啥。 但是搜寻了半天,光屏上依旧显示着宿主的行为正常四字,这让零三九很不能够理解。 小爪子敲了敲自己的小猫脑袋,不由得怀疑道,难不成是自己修改系统次数过多,坏掉了。 而同样和零三九有着一样错愕神情的还有前方的新娘,一双原本充满怨毒的眼眸,此刻被满满的惊愕填充着,看了看地上碎成好几块的团扇,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瞧着软萌娇弱的女孩子。 鬼新娘表示自己非常不理解,虽然她的这把团扇看起来腐朽不堪,但被她用数十人的灵魂滋养,如今早已坚韧非常,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便被人掰断了。 这不合理! 但那团扇的残骸如今就在她的面前躺着,也由不得她觉得不合理了。 眼眸带着几分谨慎落在荀浮的身上,脸上疯魔神色褪去,原先前尖锐刺耳的嗓音褪去,换上了几分温润声色,“阁下,是误入了此地?” ------题外话------ 码字,码的脑壳壳疼!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七) 毕竟眼前这人虽然看起来道行不深,但是能够如此轻易毁去她扇子,绝对不是个善茬,若是误入的话,送出去就好了。 看着眼前这换脸比翻书还快的鬼新娘,荀浮撇了撇嘴,真的是女人的心思琢磨不透啊,刚刚还一副狰狞的恨不得杀了她的神情,现在就变得温婉可人了。 “不是啊,我是进来抓鬼的。” 听着荀浮的话语,鬼新娘脸上原本消散的狰狞,霎时又爬上了面容,甚至比前一次更甚。 而她身上的那一袭红装不知何时,变得破破烂烂,原本明亮的红色,蒙上了一层浅薄的灰雾,头上的发髻也不知什么时候,散落了下来,珠钗落了一地,砸在腐朽的木板上。 红唇大张着,露出了满口獠牙,朝着荀浮咆哮着,似乎荀浮这句话惊起了她非常不好的记忆。 看着一瞬间又便回原样的鬼新娘,荀浮表示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差诶,不就是一句抓鬼嘛,至于又变成这个样子嘛。 鼻尖嗅着那股子腐烂的尸臭味,眼眸中满满都是嫌弃道:“真的难闻,零三九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屏蔽嗅觉的药丸,或者你有没有可以屏蔽嗅觉的功能?” 正烦躁中的零三九,闻言不得不压下,满心烦丝回应道:“我可以帮忙暂时帮宿主屏蔽掉嗅觉。” 随后小爪子在光屏某处随意一按,下一秒荀浮便闻不见那股刺鼻的味道了。 眉眼间浮上满意的神色,脸上露出点点愉悦的心情,刚刚一直闻着那股味道,直接要窒息了,现在好多了。 而这时面前的鬼新娘也挥舞着爪子朝着她袭来,一双枯骨一般的手上,十指修长的指甲上涂着红色蔻丹,看起来格外的妖艳。 眼瞅着指甲就在落在荀浮的脸上了,荀浮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色,慢悠悠的朝一旁微微侧身,随后手一扬。 一道冷冽的银芒划过,那修长的指甲居然被齐齐斩断了下来,顺带还有削下来了一截指尖的指骨。 “啊!” 十指连心的疼痛骤然间,让鬼新娘脸上狰狞的神色褪下了不少,痛苦的神色弥补上那节褪下的狰狞。 双手互捧着,跌跄的往后退着,眼眸中的谨慎之色越发的浓密,但脸上神色依旧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殷红的微启带着浓浓的咒怨。 “你们这群捉鬼道士,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数十年前,你们害得帮助那个贱人,害的我与阿辉人鬼殊途,不能在一起,如今又是毁我法器,削我十指,今日,我不将你这捉鬼道士挫骨扬灰,决不罢休。” 听完鬼新娘的一连串控诉,荀浮表示很委屈,又不是她先动手的好叭,是你一上来就要呼她一扇子,她才动手的诶。 还有削的你手指,也是你先动手的好叭,她这叫自保才出手的好嘛! 而且数十年前的事情关她什么事情,那时候她大概率都还没有出生那,就算出生了也还是个奶娃娃,怎么可能害得你人鬼殊途。 眼眸中带着些许探究的眸光落在鬼新娘的身上,语调带着几分迟疑道:“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一句话直接给本来愤怒的鬼新娘给问蒙了,脸上狰狞的神色一僵,呆呆的回应道:“没有啊。” 一听没有,荀浮脸色当即就一沉,张嘴便直接嘲讽了回去。 “大姐,拜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明明就是你先打我的,我就是自保,你现在倒好直接把所有的过错往我身上倒,十几年前的事情都要往我身上推,我看起来很像背锅的吗?” “再说我那个时候才几岁啊,刚学会走路都不得了,还害你,你怕不是被害妄想症哦,大姐脑子不好还是趁早去治一下,别整天想些有的没有的,还有你打不过我,所以就不要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噼里啪啦的一串话直接就给鬼新娘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凶恶的目光望着荀浮久久回不过神来。 艳丽的红唇微张,想要反驳道,但鬼新娘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毕竟眼前这人,说的都是对的。 的确是她先动手,而且十几年前的事情也跟眼前这个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女生扯不上关系。 思来想去,都没有找到半分能够反驳字词,鬼新娘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了,梗着脖子蛮横道: “我说同你有关系就有关系,而且你一个道行如此轻薄的捉鬼道士,我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看着眼前又疯了一样冲过来的鬼新娘,荀浮表示很无奈,同样也更加确定了,这家伙绝对脑子不大好。 明明都已经毁了她的法器,削了她的十指,这家伙哪里来的狂妄想法,绝对捏死自己比捏死蚂蚁都要简单? 谁给她的勇气,真的是 抬手直接就是一巴掌就将扑过来的鬼新娘给扇了出去。 鬼新娘惨叫了一声,整个跌坐在不远处,暗红色的破烂衣裙,披散在腐朽的高台上,周围的满是白骨堆叠。 荀浮慢条斯理拿出手帕,擦拭着手掌,正要上前破开这个幻境时,心神忽然一晃,细微的疼痛感,在心头蔓延展开。 脸上神色一凌,随手将手中的手帕扔在台下的某具白骨身上,快步朝着鬼新娘走去。 见荀浮靠近鬼新娘当即还想要反抗,却被荀浮直接抬脚踹翻在地。 趁着她还未反应过来被便被荀浮直接一刀刺进胸膛,原本饱满的脸颊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枯瘦了下去,心口处唯一点点鲜血也衬着胸口的衣片颜色愈发的浓重。 随着荀浮的这一刀,四周的场景,霎时如同一片片碎末一般,四散而去,眼前一黑,再度看见时,她依旧驻足在那副画的面前。 只是上面新娘却变成了一副枯骨的模样,而身侧的顾凌辰也不见了踪影,眼眸中闪过丝丝缕缕的慌乱,但下一秒便统统都掩去了,扭头目光带着搜寻朝着顾凌辰原先站的那侧走廊望去。 ------题外话------ 今天的没啦!中元节写这东西还是有点毛骨悚然的!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八) 幽黑一片不看见尽头,但依稀可以感应到其中藏着无数怨气极深的鬼魂,但却没有顾凌辰的气息。 忽然另一端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姐姐是在找他嘛?” 小女孩甜甜的嗓音响在耳畔,带着几分森然的味道,荀浮扭头望去,只见楼梯的最上方,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红衣小女孩,歪头看着她。 身侧悬在半空中的正是顾凌辰,只是此刻他怕是有些不好受,一条透明的力量掐着男人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要勒的男人喘不过来气了。 荀浮大大的杏眸微眯,墨色游动在幽深的瞳色之中,带着几分令人畏惧的寒意,纤薄的薄唇,冷冷的吐露出字眼,“把他放了。” 可小女孩依旧一副不知道危险来临的模样,嘴角微弯勾着一抹悄然的弧度,黝黑的眼眸眨巴着,森然中带着几分别样的俏皮,苍白的小手抓着垂在两侧的小辫子,嗓音带着些许软糯道: “姐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赢了我就把他还给你怎么样?” “不玩。”荀浮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拒绝了,她才不会把顾凌辰的性命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游戏上。 手中的匕首悄无声息的掷出,速度极快的割断了那股掐着顾凌辰的透明力量,在空中拐了一个弯,直接朝着小女孩的胸膛奔去。 小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银光便已经没入体内,随即一股子强大的冲击带着她退出了数十米开外。 直至那娇小的身躯撞上了墙面这才停了下来,听着那哐当的巨响,荀浮快步走到顾凌辰身边将人扶起来。 看着白皙颈间的一道红印,荀浮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伸手从他的衣兜里翻找出一张符纸,贴在他那红肿的颈间,嗓音带着些许不满道: “不是让你遇到危险就用符纸吗?你看你这脖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 顾凌辰扶着颈间的符纸,一双纯色的眼眸眨巴着看着荀浮,满满都是无辜,微微苍白的唇瓣微张,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小声道: “她突然冒出去的,我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掐住了脖子,浮浮,我嗓子疼!” 看着顾凌辰轻撇眉头的模样,荀浮以为他真的很疼,嘴边责怪的话语,也来不及说出,连忙心疼的凑近看着那伤痕,绛唇微微吹气道: “符纸的效果慢,你忍忍,给辰辰吹一吹就不疼了。” 感受着颈间的温热的气息,些许异样的浮光悄无声息的划过顾凌辰的眼眸中,薄唇微张正要说些什么。 不远处却带着森然的童声却打断了他的话语,“姐姐,你真的一点也不听话,囡囡好心找你玩游戏,你居然这般对待囡囡,囡囡生气了。” 一道银芒重新飞了回来,荀浮拉着顾凌辰往一侧躲去,银芒扎在腐朽的地板上深深没入。 荀浮定睛一看是刚刚她扔出去的匕首,看着上面沾染上的暗色血迹,眼眸中闪过一丝嫌弃。 但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它拔了上来,毕竟就这一把匕首,她穷还是不扔了,擦一擦还能用。 用手帕垫在掌心,仔细擦拭着。 而先前被打飞出去小女孩现在已经重新走了过来,原本整洁的红裙子现在变得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灰尘木屑,梳的整整齐齐的麻花辫也散了大半。 随着她前行的动作,鲜血不断流淌在地面,胸口的大片血色不断侵染着衣裙,衬着红色愈发的深沉了。 抬头小女孩对着荀浮甜甜的一笑,荀浮这才发现,小女孩原本乖巧的小脸不知何时,爬上了难看的黑色印记,那双漂亮的眼眸也变得格外恐怖,其中一只眼眸的眼球不知何时脱落了下来,被小女孩抓在手中。 空荡荡的眼眶,仿佛是幽深的黑洞,给人一种未知的恐惧感。 但那只是对寻常人,偏偏荀浮不是,反而看着眼前这幅形象的小女孩,表示格外的嫌弃,心头暗暗同零三九吐槽道: “零三九,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脑子不好,刚刚乖乖巧巧的模样不好嘛,非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一点也不好看。“ 而麻木的零三九表示很无奈,忍着心中想要告诉宿主真相的想法,附和道: “可能,也有可能她就喜欢这幅模样也是说不定。” 昧着良心说话的零三九,真的很想把事实说出来,人家哪里是喜欢这个样子,明明就是你把人家打成了这个样子,还怪人家为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 不过丝毫没有觉得是自己问题的荀浮,慢悠悠的把手中的浸染着血色的手帕往脚下一扔。 “这些厉鬼真的一个比一个弱,唉不想玩了,饿了。” 摸了摸肚子,将身旁的顾凌辰往身后一拉,随后朝着小女孩一把扔出了四张符纸。 小女孩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想要往后退却被其中一张符纸直接定在原地,紧接着其他三张符纸也随机落在了她的肩头和脑门上。 三层冰封顿时就将她禁锢的无法动弹,力量也无法使用出来,感受着体内游走的力量突然滞停不在流转,小女孩仅剩的一只眼眸微微睁大,里面满满都是错愕之色。 似乎是没有想到荀浮会有这般能力,但被禁锢住了行为与力量的她根本没有办法破开冰封,只能冲着荀浮不断嘶吼着,像极了一只狂躁的野兽。 “该死的捉鬼道士,快松开我,否则要是被我破开了这冰封,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面对小女孩的威胁,荀浮只是微微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冰冷的嗓音响在此处,“看来还是没有学乖啊,都这个样子还跟我叫嚣。” 冰面中顿时升腾起来摇曳的火焰,热浪不断席卷着小女孩的衣裙,她的身体。 惨叫声一时间在整个楼梯处回荡着。 没一会她的下半身便被灼烧成了森森白骨的模样,上面附着的皮肉早已被席卷的火焰烧的半点不剩。 痛苦的惨叫声也渐渐的变得格外的苍白沙哑,凌乱的发丝垂在半死恶魔半死甜美的面容上。 ------题外话------ 这个位面我要拉快进度了,下个位面好纠结写什么啊! 球球了快睡觉叭(二十九) 神情没有原先的嚣张与狂妄,反而被这场火烧的尽是惊恐与害怕。 目光求饶般落在荀浮的身上,先前还甜甜的嗓音如今没听不出半分甜美,反而尽显沙哑,但唯一不难听出的便是这其中的惊恐,“姐姐,囡囡错了,你放过囡囡吧。” 正在翻找兜里仅剩的糖果的荀浮,抽空抬眸看了一眼眼前小女孩的惨样,知道她是真的怕了这才勉为其难的将火焰散去。 冰面中的火焰褪去,小女孩脸上的痛苦之色勉强褪去,但残存的疼痛依旧让她难以忍受闷哼出声。 总算在包包的角落处翻出最后两枚糖果,将其中一只奶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后,剥开另外一只葡萄味的缠上符纸塞进身旁顾凌辰嘴里。 咬着糖果,目光落在他那稍微好了些许的颈间,嘴里含含糊糊道:“喏,吃颗糖转移一下注意力,就不疼了。” 甜腻的葡萄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无人瞧见的角度中,顾凌辰眼眸中的暗色愈加浓郁了,低沉的嗓音仿佛从鼻腔中出来一般。 “嗯。” 正准备把眼前被冰封住的小女孩扔下楼去,继续去寻找别的厉鬼。 荀浮手刚搭在冰面上正要动手,忽然又想起来什么,搭在上面的手边又抽离了,拉着顾凌辰朝着楼下走去。 看着荀浮的举动,神色紧绷的小女孩总算松了一口气,继续神色专注的剥离着身上的符纸,但无法运转力量也无法动弹的她,这个行为做的格外艰难。 而这边荀浮拉着顾凌辰走到那副婚纱照面前,只见这幅照片又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婚纱照,现如今却变成了一副晚宴图,只是那张堆满丰盛食物的餐桌前并没有一个人。 看起来格外的阴森奇怪,但荀浮却丝毫都不在意,径直朝着照片中的那张餐桌探去,攥着那片绯色的衣角,就开始往外拉扯。 见荀浮发现了自己,鬼新娘慌乱的挣扎了起来,但依旧没有丝毫用处,依旧被荀浮从照片中给拖了出来,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荀浮直接一张符纸给冰封住了。 只能在冰里疯狂的嘶吼着,让荀浮把她松开,但荀浮却没有理会,直接一脚就将她从楼梯上踹了下去。 然后不慌不忙的来到小女孩身旁,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将她直接从围栏处给扔了下去。 做完这些荀浮拍了拍手,随后便拉着顾凌辰继续去找剩下的厉鬼了。 而楼下众人看着咕噜咕噜从楼梯上滚下的冰坨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边又传来凄厉的惨叫,可轰的一声后,惨叫声便戛然而止了。 几人凑近一看楼梯处滚下来的冰坨子里赫然躺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厉鬼,另一边的也是已然,众人有些麻木的将两只鬼搬来同人脸厉鬼放在一起,然后继续守着楼梯口观望着。 没一会儿又听见了一阵惨叫声,又一个大冰坨从楼上滚落了下来,里面同躺着一只模样凄惨无比的厉鬼。 众人上前将他搬来与其他三只并排着放在一起,只见四只同样困在冰层里的厉鬼,面面相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同病相怜的味道。 起先众人看着被扔下来的厉鬼,心中依旧还是有些担心,但随着最后一个厉鬼被扔下来,众人都有些麻木了。 面无表情的将被后一个冰坨搬来码放好,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楼梯口,等待着荀浮的身影。 但荀浮却没有着急下来,反而看着这二三楼剩下的两百多只小鬼,咬着嘴里的糖棍,神色有些莫测,毕竟这剩下的鬼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呀。 忽然荀浮像是想到了什么,扑倒顾凌辰身上,伸手摸进他的衣兜翻找着里面还剩下的几十张符纸。 被扑了个正着的顾凌辰,连忙稳住摇晃的身形,眼眸中染着些许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人儿,时不时伸手接住那掉落的符纸。 【反派好感度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五十点】 听脑海中响起的好感度提示,荀浮手上翻找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顾凌辰,脸上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那这好感度加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摇摇头继续翻找着,等到荀浮翻找出需要的符纸时,顾凌辰手中已经满满当当全都是她翻落下来的符纸。 捏着手上的十张符纸,正要随意找一处地方贴下,但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又连忙在随身的包包翻找出一只细长的小木盒,打开里面正是她平时画符所用的毛笔。 拿着工具荀浮便兴冲冲的寻了一块空地,蹲下准备开始画阵,刚刚拿起笔,荀浮便想起了一件尴尬的事情,那就是她拿了笔,但没有拿墨。 这 淡淡的尴尬气氛缓缓传开。 无奈之下又开始求助零三九的荀浮,咬着嘴里糖棍有些闷闷道:“零三九你那里有墨嘛?” 正处在麻木中,实在是想不明白,今天的宿主咋4这样奇怪的零三九呆呆回应道:“有的,但是宿主你没有开启系统商城无法兑换。” 听着前半句提起的嘴角,后半句直接就垮了下去,小脑袋恹恹的带着几分垂头丧气的感觉,忽然余光落在一旁浓稠的血液上。 那是刚刚打最后一只厉鬼弄出来,本来她也没想打那么狠的,实在是那家伙太死脑壳了,明明都被她打着爬都爬不起来了,还要教唆别的鬼了围殴她。 一气之下就把鬼揍得有点惨,还失手把两只小鬼的胳膊给拆了。 看着那摊浓稠的鲜血,荀浮目光中带着纠结和嫌弃,要是今天用着东西些了,她的这支笔怕是就不能用了,但是不用那写,现在这里也没有墨呀。 难不成还要用她自己的血咩,那不成画一个阵那得多少血啊,而且想起那匕首先前沾染过什么,荀浮就更加不愿了,哪怕那匕首已经擦干净了,但是它还是脏了! 满脸的纠结之色浮在脸上,余光时不时还看一看周围的那些缩在各个角落的小鬼们。 ------题外话------ 脑袋空空没有灵感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 最后眼一闭,心一狠还是决定用那些鲜血,反正这些小鬼早晚都要弄走,还不如现在就给弄走,省的后面再跑一趟。 而身后远处的顾凌辰,将整理好的符纸揣进兜里后,才慢悠悠的来到荀浮身侧,静静的看着她,缓缓在腐朽的地板上绘出一道道艳红的纹路。 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复杂晦涩的法阵便画好了,荀浮将手中已经脏了的毛笔随手一丢,随后将十张符纸依次的贴在相对应的位置上。 看着法阵开始发出莹莹光芒,荀浮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起身往后退与顾凌辰并排着,似乎是想到了了,荀浮伸手拽住了顾凌辰的手腕,嗓音带着几分认真道: “辰辰,你再往我这边靠靠,免得被这阵法吸进去了。” 顾凌辰认真的点点头随后朝着荀浮又贴近几分,随后一副好奇的模样盯着眼前的冒光的法阵。 光线沿着纹路缓缓汇聚在一起,连接的那一刻,整个法阵金光大盛,周围躲藏的小鬼开始不受控制的朝着法阵这边飘来,一个一个的缓缓没入阵法之中。 顾凌辰也有些许受到了影响,眼神变得格外茫然了起来,脚下不由自主的朝着阵法靠近,若不是有荀浮拽着他,估计他也会跟那些小鬼一般进入法阵。 见状荀浮连忙伸手捂住顾凌辰的眼睛,免得他在受到阵法的影响。 果然看不见阵法的顾凌辰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修长的睫羽眨动,扇在荀浮掌心,有些微微发痒,看着眼前昏暗的色彩,嗓音带着些许茫然开口道: “浮浮,我这是怎么了?” 为了避免顾凌辰再度被这阵法所迷惑,荀浮暂时没有松开手,看着愈发多的朝此处涌来的鬼魂,语调含着几分安抚心神的亲昵道: “你刚刚被阵法给蛊惑了,没什么事,辰辰先乖别动,等把鬼都送走了,我再松开辰辰。” 【反派好感度加:十点,当前总共好感度为:六十点】 顾凌辰乖巧的应了一声,但因为看不见的缘故,还是不安的往荀浮这边靠了靠,双手摸索着抱着她的手臂。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最后一只鬼魂都没入了阵法,荀浮不慌不忙的将阵法给掩去,这才拿开了遮挡着顾凌辰眼眸的手。 “好啦,辰辰。” 顾凌辰感受着眼眸上残留的余温,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眸,深邃却带着透彻的瞳孔,无疑是最矛盾的存在。 但顾凌辰却依旧没有松开手中的温软的手臂,只是换了一个方式,将荀浮的小手握掌心之中。 随后目光带着些许小心翼翼落在荀浮身上,生怕她会露出些许不喜的神色。 只不过荀浮对此没有什么反应,神色如常的继续咬着嘴里的糖块,拉着顾凌辰缓缓朝着楼下走去。 鬼都解决掉了,现在该解开结界回家吃饭了,好饿啊。 此时楼下众人几乎都要望眼欲穿了,可楼梯口依旧没有他们所期盼的那人的身影,只是他们察觉到了这楼中的阴冷之气忽然散了不少。 但众人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色,毕竟荀浮还没有回来,如今情况,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当众人忍不想要上楼查看一番的时候,荀浮与顾凌辰的身影,总算出现在了楼梯口,踩着腐朽而嘎吱作响的楼梯,缓缓朝着众人走来。 众人眼眸中闪出激动的神光,齐齐刷刷的全都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关怀着。 尹茵想伸手查看一下荀浮哪里有没有受伤,但刚伸出手,一道凉凉的目光便落了下来,尹茵只能讪讪的收回手,改为用目光扫视,语调染着紧张关怀道: “小姐姐,你没受伤吧,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了吗,在上面耽搁了那么久,我们可担心你了。” 抬手拿着糖棍,嘴里咔嚓咔嚓两下,将糖块咬碎囫囵咽了下去,回应道: “没事,就是把那群鬼送进地府耽搁了点时间,那些七个厉鬼在哪,我们破阵出去吧,估计现在天都黑了。” 听着荀浮说到是因为把那些鬼送进地府这才耽搁了时间,众人嘴角疯狂的抽动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是什么为好。 他们这次行动究竟是榜上了怎么样一个大佬,开地府之门都说的这么轻易。 要知道就算是他们业内道行最深的几位祖师爷,也是不是说能开地府之门就能开的,一时间众人嘴边的关怀之语统统被压了下去。 神色呆滞的领着荀浮来到那一楼正中央并排着的七个冰块面前。 里面原本神色平缓的七只厉鬼一看见荀浮,脸色大变满眼皆是慌乱无措。 能动弹的就在冰层里企图自己缩成一团,不能动弹,目光就是四处躲闪着,反正那都看,就是不敢看荀浮一眼。 看着这群厉鬼害怕的模样,荀浮伸手敲了敲那些被自己封印住行动的厉鬼,贴在他们身上其中一张符纸,缓缓落下,化作了灰烬。 毕竟要解开结界封着这些鬼的行为难免有些不方便,反正他们又跑不出冰层,解开了也无所谓。 手中的匕首随意敲击在封着鬼新娘的那块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顿时让众鬼心头一颤,嗓音带着几分威胁和催促道: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把封印打开,和你们耗了一个晚上了,都快饿死了。” 话语中不难听出满满的都是怨气,似乎对他们这群鬼耽误她回家吃饭很是不满! 众鬼哆哆嗦嗦正要运转力量合力打开这结界,忽然其中一块冰层里传出一道软糯的嗓音,“姐姐,囡囡的力量还封着没法打开结界。” 寻声望去,正是唯一一个被自己封住力量的厉鬼,那个红衣小女孩,懒懒的抬了抬眼眸,半倚在顾凌辰怀中,直接随意的打了一个响指,红唇带着些许不满的情绪道: “麻烦。” 便只见那冰层中仅剩的几道符纸中又一道化作了灰烬,感受着身体中原本滞停的力量重又新运转了起来,小女孩脸上一抹甜甜的笑意。 ------题外话------ 今天的完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一) 脸上重新按回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嘴角勾勒出一抹奇怪的弧度,甜甜软软的嗓音森森的响起,“姐姐真笨!不过还是要谢谢姐姐,帮囡囡解开力量的封印。“ 话音刚落,小女孩便运转力量朝着冰面砸去,一阵白色的硝烟弥漫之后。 荀浮慢悠悠的从顾凌辰怀中起身,走到小女孩面前,只见冰层依旧完好无缺,没有半点裂痕。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小女孩眼眸中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嘴里疯狂的大叫的,不可能。 但荀浮却没有丝毫理会,反而手握着刀刃在冰面上敲了敲,目光冷然的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嘴角噙着一抹嗤笑。 “你不是傻,这冰面要是这么容易破开你那几个厉鬼同伴早就破开了,我可没有封他们的力量哦。” 一句话就把小女孩从重新获得力量能够破开冰封的美梦中打破了,目光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缩在冰层之中瑟瑟发抖的其他厉鬼。 眼眸中依旧染着不可置信,话语依旧嘴硬道:“那是他们没胆量,不敢破开冰层,囡囡可不像他们一样是个胆小鬼,啊!” 话音还未落,惨叫声便取而代之了,只见冰层之中的火焰不知何时又蔓延了起来,席卷着她那瘦小的身躯。 荀浮指尖轻点在冰层上,绯色红唇吐露出凉薄的话语,缓缓道来: “明明都已经烧过你一回了,怎么还是不长脑子,若非不是怕把整栋楼都毁了,我其实一点也不建议把你杀了的。” 小女孩咬住下唇,强硬着吞下口中欲出的惨叫,目光对上荀浮寒凉的眸色,她明白眼前这人没有在说话,她的确有实力直接摧毁整栋大楼,但之所以费心费力留下他们解开结果,不过是心中有所顾虑罢了。 但她依旧不肯放下心头倔犟,眼眸中依旧溢满的咒怨,脸上的已经被烈火席卷的露出深深白骨,嘴里还不住的朝着荀浮叫嚣着。 “你有本事就杀了囡囡,囡囡看你怎么逃出这栋楼,这栋楼的结界乃是主人布下的,主人的道行深不可测,布下的结界也是坚不可摧,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修为浅薄的破道士也能破结,啊” 荀浮抬手再度打了一个响指,焰火瞬间便将小女孩彻底吞没殆尽了,凄冽的惨叫声回荡在此处,令人入骨生寒。 “既然这么迫不及待找死,我也只能成全了,至于你那个主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话音刚落,惨叫声猛的提高,不过须臾火势便散去了,而其中的小女孩也化作一滩黑灰静静的躺在冰层之中。 冷冷的目光转而看向其他六只厉鬼,舌尖舔过唇瓣,留下一抹水色,凉薄的话语缓缓道: “如今少了一个,那你们也就不必继续存在了。” 说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只见众鬼看着身上的某张符纸缓缓发出金色的光芒,身上的力量在缓慢的消失,蚀骨的疼痛不断在身上蔓延开来。 这一刻众鬼简直恨死了,那个自大狂妄的小鬼,平时仗着她最得主人喜爱为非作歹就算了,现在这种关头还要牵连他们一起去死! 至于为什么只恨小女孩,不恨将他们变成这幅模样的荀浮,答案很简答,打不过而且现在连命都快没了,还恨,想啥呐! 一时间众鬼连忙扒拉着身上的符纸,企图将它弄下来,但是符纸仿佛是融进了他们身体一般,任由他们百般扯弄都没有半点松动之态。 最后只能趴在冰层上哀嚎求饶道:“那都是她自己自作主张,与我们无关,还请阁下放我们一条生路。” 荀浮眼眸中没有半分松动,手中的匕首挽了一个刀花,嗓音悠远好似寒凉一般沁着冷意。 “你们都少了一个了,没法打开结界了,放过你们好像没有什么好处,还是全杀了吧,反正你们都是厉鬼,入不了冥府进不了轮回,死了也算是对被你们还是怨灵一个解脱。” 众鬼还想要反驳聊两句,却已经被身上的符纸折磨的生不如死,连话语都难以说出,残败的身体趴在冰面上,脸上满满都是痛苦的狰狞。 看着剩余的六只厉鬼没了声息化作了一片虚无,荀浮才慢悠悠的回到顾凌辰身边,揉着肚子抱怨道: “好饿啊,辰辰,早知道就不去找这几只鬼了,浪费时间,现在弄来我们今天吃饭的时间又得往后推了。” 伸手虚揽着荀浮的小腰,眼眸中藏着几分不可见的深色,揉着怀中少女的发顶,嗓音染着几分温润道: “那浮浮现在打算怎么出去呐。” 靠在顾凌辰微凉的胸膛上,小脑袋微微蹭了蹭,随后慢吞吞将脑袋挪到顾凌辰的臂弯处看着站在后方的四小只缓缓问道: “你们是想全须全尾的浪费一点时间出去,还是受点伤快点出去?” 这个结界对于她而言并不算难事,直接强行毁了就能出去,但是她就不能够保证这四小只能够全须全尾了,毕竟一旦结界被毁,这栋楼势必是保不住的。 到时候她和顾凌辰能够保证受伤,但剩下的四个,她就不能够保证,毕竟她的力量还处于虚弱期,没办法分神护住那么多人。 众人对视一番,却久久没有回应,毕竟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问题为好。 见得不到回应,荀浮也没有生气,只是拍了拍空空如也的肚子,叹了一口气好似随意道: “算了,还是浪费点时间一点一点拆阵眼吧,免得强行毁去你们被埋在里面了,我还得一个个的挖出来,更浪费时间。” 闻言尹茵眼眸亮了亮,她没有说话主要是觉得无所谓啦,毕竟小姐姐今天已经消耗了那么多精力抓鬼了,如今破阵护不住他们也是正常的。 虽然刚刚还有一个法子便是让厉鬼解开结界,但现在鬼都没了,这个法子就划掉了,而且刚刚那只鬼居然还看不起小姐姐,太坏了。 估计就算小姐姐不杀她,她估计也不会配合。 ------题外话------ 不想码字了,肿么办!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二) 早知道她就应该拦着小姐姐不上去找那群鬼了,不配合就算了,还平白无故的浪费了小姐姐那么多时间。 忽然尹茵像是想到了什么,垂首摸索着腰间的小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未开封的面包。 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兜兜的跑到荀浮身边,如同献宝一般将面包递了过去,“小姐姐,你不是饿了嘛,我这里还有一个面包给你,对了小姐姐一点一点的破阵太麻烦了,要不你还是直接强行破阵吧,我们几个受点伤也没事的。” 闻言后方三人眼眸顿时睁大了,内心疯狂的摇头道,表示自己有事! 而接过面包的荀浮,也没有客气,拆开便大快朵颐了起来,现在都快接近十点了,她真的快饿死了! 不大不小的面包吃下去,勉强垫了一个底,肚子总算没有那么饿了,将塑料包装往顾凌辰手中一塞,随后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尹茵,嘴角勾着一抹浅笑道: “没事,一点一点的拆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而且现在吃了点东西,勉强没那么累了,就当消消食,顺带参观一下这楼里剩下的地方。“ 听着荀浮的回应三人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心头隐隐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眼前这位主说风就是雨,惹不得。 毕竟现在被困在这结界之中,他们还得靠着人家出去,就算是这位主执意要选后面一种法子,他们也是没有怨言的。 毕竟这一晚上,他们觉得自己能够活着出去就已经是最大的庆幸了,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反倒是尹茵闻言眉头皱了皱,但到是没有反驳,只是继续在身上的个个包包里摸索了起来,企图在找些吃的出来。 毕竟小姐姐放弃了最便利的方式都是为了他们,他们几个啥都没有做,提供点吃的给小姐姐那是应该的。 不过翻遍了浑身上下尹茵也只找出来一块巧克力和一小盒饼干,看着手中没多少的食物,尹茵将东西塞给荀浮后,便扭头找着后方三人走去。 而三人早就注意到了她的举动,早就将包里的东西翻了出来,只是没敢上前递过去,但几人毕竟都是来做任务的,虽然会随身携带点吃的,但终究是不多,见尹茵过来了,三人连忙将手中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吃食塞给她。 尹茵接过后又连忙兜兜的给荀浮送了来,不过荀浮也没有全要毕竟这四小只也还没吃饭那,就只挑了两个抹茶口味的面包和一瓶水,便又将剩下的东西还给四小只了,并且叮嘱他们吃的,毕竟都是从下午忙到现在,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吃的差不多了,荀浮便带着四小只牵着顾凌辰的手慢悠悠的朝着楼上走去,腐朽的木板在这寂静点点大楼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二三楼的根本就不需要搜寻,毕竟荀浮找那六只厉鬼的,就已经探知到了阵眼的所在之处,而且再加上因为七只厉鬼已死,而这结界本就与其相连,自然也会受到损伤,破除起来也是格外的容易。 但就是麻烦,毕竟这楼有几层,这阵眼便有多少个。 但三楼之后的阵眼,荀浮便不清楚,便花费些许时间去寻找,跟在她身后的四小只看着她破阵眼跟提刀切菜一般,脸上神情渐渐的有些麻木了。 而更加麻木的还得数三三,毕竟宿主自从进了这里就着实不大对劲,明明没有动用神魂之力,伤害却高到爆炸。 看着荀浮又随手破了一个阵眼,零三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宿主,你今天的力量真的好不正常啊,你真的没有动用神魂之力嘛?” 冰冷冷的机械音可怜中又透着无奈的声音响在脑海中,荀浮眨巴了一下眼眸,嗓音纯净道:“没有呀,我都答应过江司宴不会乱来了,我怎么会动用神魂之力。” 面对这个答案零三九显然是不满意的,毕竟那些可是厉鬼,宿主这具身体就是个小菜鸡,而且先前宿主在外面抵御那个前来寻找大人生魂的家伙,都险些动用了神魂才保住。 怎么一到这里,不用神魂就算了,打这些厉鬼,就是跟逛花园似的,轻而易举,这不科学! 话语带着几分急促的味道,偶尔还流窜过去了些许电流音,“可是宿主你打那些厉鬼,为什么那么轻松,难不成我的系统真的坏掉了,还是那些厉鬼真的太弱了?” 荀浮一手牵着顾凌辰,一手研磨着下颚,眼眸中带着几分思索,良久才缓缓道: “可能跟这里的环境有关吧,反正一进到这里,我感觉我那些力量得到了增幅一样,其实我真的没有对那些鬼下重手,但是他们好像都不怎么禁打。” 听着自家宿主这格外无辜的话语,零三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检测此地的是否有些影响人的物质,但搜寻了半天零三九也没有检测出个所以然。 这里除了那依旧聚集阴寒之气和那群鬼留下来的快要消散的煞气,除此之外啥都没有呀,难不成这阴寒之气还能提高宿主战斗力的效果? “宿主我扫描了一下这里,这里除了阴寒之气和煞气,啥也没有呀,而且你隶属于神族,本身对这些东西是排斥的,总不能是这些东西增幅了宿主叭。” 话音刚落,荀浮正要破开阵眼的手一顿,眼眸中涌动出些许暗色,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道: “零三九,看来你家大人,没有和你说清楚,我的身份呀,我虽贵为神界神女,但我却不是纯粹的神族,而是神魔混血,之所以我能够当上神女,那是因为我亲手剥离了体内的魔族能量和大部分血脉从尸山血海里爬上那神女的尊位。” 闻言零三九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震惊,的确大人给它的这份资料中并没有这段事件,对于宿主成为神女之前的事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神魔双生,天生贵格。 ------题外话------ 等这个位面过后,浮宝就会彻彻底底完整起来了,不会在是阴晴不定的模样了!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三) 但下一秒零三九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宿主你不是把属于魔族的力量和血脉都剥离了吗?” 话音刚落荀浮便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空间里的零三九,但嘴上依旧还是解释道: “你是不是傻我只是剥离了大部分血脉,剩下的一部分则被神族的血脉压制住了而已,不然你以为为何我能够种下那永劫之印。” 说着话音顿了顿,荀浮看着手腕上的蜷缩着的荆棘印记,眼眸中流窜着黑色流光,须臾才继续道: “今日这情况估计是我那魔族血脉没了另一半血脉的压制从而复苏,而又感知到了我的神魂力量过于虚弱,便开始自动吸取那些阴寒之气来补充我缺失的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里我的力量会突然的增强的原因。” 听了宿主的解释,零三九觉得真的就离了个大谱,抱着光屏缩回角落里开始哭唧唧了,弄了半天它担心了的事情,不过就是宿主的血脉复苏惹出来的。 不对,宿主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嘛,难不成宿主又恢复记忆了?肯定应该和那啥魔族血脉有关系。 小脑袋瓜面对的墙壁,开始着自闭模式。 见零三九没在说话,荀浮微微耸了耸肩,继续拆着眼前的阵眼,指尖捏着阵眼中心其中的一块枯骨,用力一捏,只听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过,枯骨蓦地就成了两截。 随后又摸上另一边一个骷髅头,掌心狠狠的往下一压,顿时整个骷髅头便化作了齑粉,阴风将地板上的白沫吹得愈发远了。 眼前的阵眼猛的红光大盛,但没一会儿就焉了。 见此处的阵眼也废了,荀浮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拍了拍手上沾染上的黑灰,牵着顾凌辰领着众人来到了顶楼,也就是最后一个阵眼的所在地。 顶楼与别的楼层都不同,里面摆满了实验器皿,走进去四周排列整齐的玻璃器皿中正浸泡着那些失踪工人的尸体。 走进最里层的一间房间的荀浮闭上眼眸探寻着这一层的阵眼,缓缓的向前走着,没一会儿便在一处停了下来,一睁眼。 眼前器皿中浸泡的人却叫荀浮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 只见幽蓝色的未知溶液,一身素色衣衫的男人浸泡在其中,而那张脸赫然正是顾凌辰的面容! 而一旁的顾凌辰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半分惊讶,反而透着些许阴郁,幽深的眼眸中不再有着纯粹,反而是不是有暗色浮光划过。 不过这都却统统都在荀浮看过来的时候消失的干干净净,眼眸中重归净色,目光假意落在那液体中浸泡的身体上,浅色的唇瓣微张,目光中满是震惊之色。 荀浮握着顾凌辰的手微微收紧,脸色格外沉重,“辰辰,你真的没有在这里看见过你的身体嘛?” 顾凌辰闻声扭头,目光与她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汇,满脸纠结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到过,主要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栋楼的楼顶,因为每次到这里都会有一股力量把我弹开。” 贝齿轻咬着下唇,目光重新落在浸泡在液体中的躯体上,脸色泛出难色,这最后一层的阵眼便在这家伙的躯体之上,破坏阵眼的话,这家伙的躯体必然是没办法保存下来的。 可是如果现在强行破开结界的话,整栋楼都会毁掉,到时候她上哪去挖这家伙的身体去,纠结之色表露于心。 正当荀浮犹豫不绝的时候,一道黑雾卷起幽蓝液体中的顾凌辰,破开玻璃,霎时幽蓝的液体流淌了一地,荀浮拉着顾凌辰往旁边一躲。 而那黑雾便趁机卷着顾凌辰的身体就打算离开,荀浮眼眸一抬连忙出手将那团雾气拽住。 可那黑雾太过于滑溜,只拽住了一点尾尖,很快便被挣脱了,眼瞅着那雾气裹着顾凌辰的身体,就要逃窜离开了,荀浮连忙扔出符纸。 但符纸却被另外一团闯出来的雾气给挡住了,看着那黑雾消失在了融入暗夜的天际之中,荀浮想也没想就要追上去。 这时身侧的顾凌辰却又出了状况,荀浮不得不放弃那带着顾凌辰身体离开的黑雾,神色紧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伸手扣着他的手腕,感知着他体内的情况。 只见有股未知的力量,正在疯狂席卷蚕食着他的身体,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早先便做了准备,那股力量只是伤及皮毛让他陷入沉睡而已,但并无大碍。 从他的衣兜里翻找出一张符纸,捏着他的薄唇,温柔的硬塞进了口中,估计是那背后之人见事情败露,这才着急忙慌的让黑雾前来把身体给带走了。 估摸着顾凌辰体内突然出现的这个奇怪力量也是那幕后之人做的。 伸手再度扣着顾凌辰的手腕,感知到他体内的那股子气息正在消散,脸上神色总算有所缓和了下来。 薄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被自己定住的黑雾上,这东西跟上次她从顾凌辰魂体上抽出来的东西是一种都是怨气,留着也没什么用,抬手随意的打了一个响指,黑雾顿时就消散殆尽了。 而这时在外面的四小只也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他们本来在外面寻找着有关阵眼的线索的。 结果里面突然间就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以为出事的四小只便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只见满地玻璃碎屑与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液体流淌过了一地,荀浮抱着顾凌辰坐在其中脸上神色非常的阴沉。 而两人身后正是一个破损的玻璃器皿,里面残留的幽蓝液体正在缓缓的流淌下来。 看着这幅场景,四小只连忙围了上去,紧张道:“荀浮/小姐姐,你没事吧,你的契鬼这是受伤了吗?” 荀浮浅抬眼眸落在几人身上,掩去眼底的神色,平静无波道:“无事,出了一点小意外而已,他等会就会醒了,对了结界已经打开了。” 刚刚那黑雾卷走顾凌辰身体的时候,整栋大楼的结界便已经被人暗中解开了。 ------题外话------ 辰辰有小秘密哦,今天的码完啦,好累呀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四) 虽然顾凌辰身体没有拿回来,不过结界散了也省得她纠结这个结界该怎么破。 将收回脖子上的玉佩之中,荀浮起身看着衣摆出侵湿的部位,脸上神色格外的不悦,绯色的唇瓣吐出微冷的字符缓缓道: “走吧,回去吧,这里的尸体明早让林总那边报警处理就好了。” 四小只连连点头,脸上神色带着几分害怕,毕竟现在荀浮真的有点可怕,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连一向最活脱的尹茵也不敢上前搭话了,小心翼翼的跟在荀浮身后下楼了,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踩中了这位大佬的雷区。 下了楼,几人看着重新出现的铁门脸上神情有些激动,不过谁都不敢越过荀浮前去开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荀浮伸手推开大门走去出后,众人才不紧不慢的紧随其后。 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周围也是静悄悄的连点昆虫的叫声都没有,众人只好打着手电根据他们白天来时的路段走去,没一会儿便看见了那几个无人的工人暂住的帐篷。 黑夜里随后几人明知这处的鬼都已经被荀浮给抓完了,但心头依旧有些发毛,不过很快几人便走出了那片区域。 紧接着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忽然亮起来灼目的灯光,队伍里的尹茵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拿着手机飞快的回复着什么,然后冲着众人高兴道: “我师兄就在前面,我们快过去吧。” 另外三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毕竟他们都快以为今晚上他们要徒步回家了,现在突然可以搭顺风车,心中自然是格外高兴。 本就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少年,这一高兴便露出了几分活跃气氛来,甩着手中的手电便朝着汽车的方向冲了过去。 尹茵原本也想像三人一样冲过去的,但是看着一旁依旧慢悠悠的走着的荀浮,脚上加快的步伐,又慢了下来。 捏着颈间玉佩的荀浮看着和自己并排着走的尹茵,眼眸一挑,语气带着几分随意道:“你师兄不是在前面嘛,你怎么不过去?” 尹茵看了看荀浮淡然的神色,捏着包包的动作显然有些局促不安,红唇抿了抿道: “师兄什么时候都可以见到,无事,那个,那个小姐姐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嘛!” 脚下脚步一顿,荀浮扭头目光注视着尹茵,眼眸中染着几分不知名的深色,却没有回应。 被荀浮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的,尹茵缩了缩脑袋连忙补充道:“小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就是想着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有什么好任务也可以叫上你。” 荀浮目光微微挪动,依旧没有说话,就当尹茵因为拿不到了,小脑袋耷拉着,满满都是垂头丧气。 这时眼前却伸来一步亮着微光的手机,清冷的嗓音响在头顶,“不是要加联系方式嘛,愣着作甚?不加?” “啊,加,加!”尹茵满脸的欣喜若狂,连忙掏出手机扫码,申请,随后眼巴巴的看着荀浮收回手机。 看着微信里弹出的一个新的小红点,指尖微动点了进去同意了好友好友申请,随后便将手机重新踹回了兜里,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而落在后方的尹茵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我通过了你的好友验证,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脸上顿时又是一阵激动,抬眸还想和荀浮再说两句话。 却发现荀浮早就走到前方去了,尹茵连忙将手机揣回衣兜追赶了上去,同荀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两人到了车旁,众人早已经等待多时了,尹茵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意,直接朝着半倚在车门前的男人扑了过去,“师兄。” 被扑了个满怀的男人宠溺的揉了揉尹茵的脑袋,眼眸低垂修长的睫羽隐去那眼底的担忧,浮上几抹温柔,眼角的泪痣也跟着染上了些许柔情,绯色的薄唇微微扯动,温润的嗓音仿佛含着春风一般缓缓道: “多大人了,还这样毛毛躁躁。” 扬起微弯的眼眸,大大咧咧道:“在师兄面前我不一直都是小孩嘛。” 修长的指骨捏了捏尹茵的鼻尖,语调带着几分没好气道: “那还不是你整天作威作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熊孩子,都怪师傅和其几位师弟给你宠坏了,这次这么危险,你都敢往里面闯。” 尹茵跳着离开了他的怀抱之中,吐了吐舌头,脸上神色带着些许心虚道:“我当初接它的时候,雇主说也没有说清楚情况呀,而且我这不是出来了嘛,也就师兄一天天的大惊小怪” 话音刚落尹茵的耳朵便被揪住了,只见男人脸上神情带着几分薄怒,好气道: “我大惊小怪!别以为里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两百多只鬼其中还有七只厉鬼,若不是你有贵人相助,你想出来根本不可能,师兄连进去给你收尸都收不到。” 被揪着耳朵的尹茵皱着一张小脸,不满的反驳道:“我那不是不清楚情况嘛,早知道里面有那么多鬼,不接这任务了。“ 刚说完尹茵便又后悔了,不接任务她怎么认识小姐姐,还是解任务吧,大不了到时候她不进去,在门口等着。 不对!这样她就看见小姐姐捉鬼的英姿了,不行不行,不过她进去也没有怎么瞧见小姐姐的英姿! 但是总比啥都没瞧见要好的多了! 最后左思右想改口道:“不对,我还是要进去,不进去我上哪遇贵人,师兄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是我今日执意进去,我也不会见识到那么多的厉鬼和这么厉害的小姐姐。” 见尹茵依旧没有半分知错的模样,还满嘴胡诌的给自己找些奇奇怪怪的借口,男人有些气的牙痒痒,话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来哪,尹茵,从小打到大你在外面惹了事情,那件不是师兄和众师弟帮你收拾烂摊子,现在你自己开始接任务了,这次有贵人帮了你们,那下一次哪?” ------题外话------ 瘫着不想动了!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五) 闻言尹茵嘟着唇瓣嘀咕着道:“这种事情又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都能遇到,而且我” 本以为男人听不见,但下一秒男人的目光便落了下来,顶着头顶的目光,尹茵瞬间将嘴边的还剩下的半截话语咽了下去,缩着脑袋开始装哑巴了。 看着面前开始装傻的尹茵,男人舌尖抵着上颚,细碎流光在男人的眼眸中肆意流窜,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尹茵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便再三叮嘱过你,不要进去,结果你仗着身旁有贵人相助明知道其中有什么,你还往里面冲,尹茵你要是先自己活的太长,师兄现在就可以帮你。” 末了的一句染着浓浓的怒意,几乎是压低着嗓子吼出来的,毕竟如果今天她没有遇到贵人相助。 那整栋大楼,两百多只鬼,她根本没法逃出来,说不定一进去,身体和灵魂都能够在瞬间被撕扯成碎片,分食殆尽。 听着自家师兄薄怒的声音,尹茵顿时将脑袋埋的更加的低了,眼眸中满满都是不知所措。 当时她也没有想这么只是觉得任务都接了,不去不大好,而且当时小姐姐在身边她也没有想那么多。 脚尖垫了垫,语调闷闷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 听着尹茵的认错,男人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她只要犯错,没有一次是没有保证过下次不会了。 但这句保证连第二天都撑不过,一扭头就抛之脑后了,继续再犯,叮嘱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记在心中过。 但现在天色以晚男人也不好再训斥下去只能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今天回去之后,你给我把师傅前日传你的符箓抄写一百遍,下次你要是再不涨记性就一千遍。” 尹茵顿时整个人都恹恹的,但又不敢不答应。 教训完了尹茵,男人这才将目光落在到了一旁站着的荀浮身上,琥珀色的眼眸中划过些许震惊。 刚刚他从三人口中得知那这人一个人便解决掉了两百多只鬼,本以为对方再怎么也会比这四小只还要年长些,结果现在看来估计年龄同尹茵相仿。 对于那三人的话语,他自然没有怀疑,毕竟他也在外面,那栋楼里的确是鬼气肆意,只是他进不去而已。 但眼前的少女独自一人便能解决掉两百多只厉鬼,这情况都不能说是年少有为了,简直就是鬼才,但他怎么没有在圈里见过这号人物哪? 眼眸中染上了几分疑虑,但很快又掩下了,毕竟是自家师妹的救命恩人,自己总不能贸贸然直接上嘴问人家怎么办到的吧。 拱了拱手,语调含着几分温和道:“在下林清,今天多谢姑娘对我家师妹的多多照顾了。” 正垂眸看着身前玉佩的荀浮并没有抬眸,反而微微掀动睫羽,一片疏光之中隐隐可以察觉其中满满都是燥意,语调含着冷声回应道:“无事,顺手而已。” 荀浮冷淡的模样,顿时让林清脸上神色微微一愣,扭头看上一旁的尹茵,眼眸中带着些许迷茫。 接收到目光的尹茵连忙凑到林清耳边解释了一下先前在顶楼发生的事情,顺带催促道:“师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大晚上的这里也怪冷的。” 许是了解到了此时的荀浮心情不佳,林清也没有再过多的去攀谈,只是招呼着众人上车,打算先离开此处。 车子慢悠悠的来到市中心,趁着等待红绿灯的时间,坐在驾驶座的林清扭头朝着后方众人问道:“你们都在哪下,我好找地方把你们放下来。” 三个少年很快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顿时便齐聚在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荀浮身上。 只见荀浮眼眸微微抬动,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的街道,嗓音依旧带着份清冷缓缓道:“把我放在前面那个路口就可以了,我刚好去办点事情。” 听着荀浮是要去办事情,一旁的尹茵顿时就把想要劝慰的话咽了下去 很快车子便停在了前方路口处,荀浮拉开车门便径直下了车,朝着众人随意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 反倒是尹茵趴在窗口双手做成喇叭状对着荀浮身影喊道:“小姐姐回去路上小心哦。” 荀浮没有回头只抬手比了个ok的姿势,随后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走进小巷子的荀浮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只是颈间的玉佩忽然烫了起来,所以这才不得已提前下车了。 虽然四小只见过顾凌辰了,但是顾凌辰终究是一抹生魂,还是小心些为好,而且玉佩发烫,藏匿其中的顾凌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是不让人瞧见了为好。 伸手轻轻一拽被红绳系着的玉佩便轻而易举的落入了掌心中,抬手在玉佩上微微滑动,顾凌辰便从玉佩中掉落了出来。 只见顾凌辰半靠在石墙边,眼眸半磕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但脸上神色却格外的不对劲,原本苍白一片的脸色莫名的通红一片,仿佛被人灌醉了一般。 荀浮伸手将人搀扶进怀中,抬手轻轻拍了拍男人微微滚烫的脸颊,轻语道:“辰辰,和我说说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刚刚顺手感知了一下这家伙魂体状况,并没有异样的力量入侵,魂体除了有些虚弱并无大碍,但他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不对的。 顾凌辰此刻虽然醒着但整个魂都是懵的,听着荀浮的声音,他眨了眨眼眸,潋滟的水光泛在眼眸之中,抬手环住荀浮腰际,将脑袋搁置的荀浮的颈间,绯色的唇瓣贴在她的肌肤上微微开合道: “浮浮,我好难受,脑袋晕乎乎,我是不是要死了。”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带着细微的痒意,荀浮动了动脖子,素手搭在男人的背上,嗓音染着几分安抚的意味道: “没事的辰辰,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紧急的呼叫着空间缩在角落里打瞌睡的零三九,“零三九快扫描一下他这是什么情况。” ------题外话------ 嗯,辰辰要坐花轿了! 球球了快睡觉(三十六) 被宿主急促的声音吵醒的零三九,来不及露出不耐的神色便接受到了一波来自宿主冷冷的目光。 骤然便麻溜的动了起来,抬爪拉开光屏,便开始对顾凌辰扫描了。 而这时靠在荀浮颈间的顾凌辰迷迷糊糊的又出声了,“嗯嗯,我相信浮浮,不过浮浮要快点哦,我感觉自己要难受死了,但是如果浮浮快点会伤害到自己的话,还是慢点叭,我会忍着不让自己死那么早的。” 说着环在荀浮腰际的手有紧了几分。 黏黏糊糊的一句话当即换来了荀浮的一顿安抚。 又过了好一会儿零三九的扫描结果才出来。 “宿主,有人对大人施了咒术,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咒术,零三九这边无法查清,对了宿主我刚刚检测到前方有东西正在朝着这边靠近,他们身上的力量很奇怪,宿主你最好小心点。” 零三九话音刚落,一阵阴森的风便朝着荀浮吹了过来,墨发肆意的舞动在空中,夜间的小巷子,本就无人。 唯一的照明之物也就是荀浮头顶的一盏路灯,许是因为刚刚那一阵阴风的缘故,头顶的灯,开始一闪一闪跟短路了一般。 荀浮扭头朝着小巷深处望去,只见那隐隐约约只能瞧见半点光影的小巷子了,不知哪来雾气,聚集于此,而那雾中似乎有着些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朝着两人靠近。 当即荀浮便打算将顾凌辰收回玉佩之中转身离开此处,毕竟来者未明,她不好直接动手,还是先撤比较好。 刚跑到巷口,荀浮便停下了脚步,只见巷子口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幕水光的墙壁,将此处与外界彻底隔绝了开来。 指尖微微触碰着水幕,一阵涟漪惊起,熟悉的能量波动传来,荀浮眸色微沉,眼前的这堵水幕与那大楼结界出自同一人只手。 但是现在没有哪些阴寒之气补充能量,她也没有一定的把握能够破开这水幕。 从衣兜里摸出符纸贴在水幕之上,阖上眼眸,绯色唇瓣微启,流露出一段晦涩难言的咒语。 只见那符纸瞬间化作了一道火幕顿时便将整面墙都给吞噬殆尽了,但很快熊熊烈火便湮灭了下来,可眼前的水幕只是浮现出了几道裂纹,却并没有毁去。 荀浮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烦色,看着自己白嫩的掌心,眉心微微皱了皱,果然没有了那些阴寒之气的加持,她的力量又弱了下来。 但是又不能使用神魂之力,烦死了。 再度掏出一枚符纸,打算再试试,毕竟一次打不开,那就多来几次呗。 可是符纸刚贴上去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身后的那些东西便已经来了,一阵阵阴风跟不要钱似的往荀浮身上吹着。 荀浮娇小的身躯颤了颤,转身看着那依旧被浓雾遮掩的东西,眼眸中透着凌冽的寒意。 蓦地浓雾开始缓缓散去,那藏身在雾中的东西也露出了真容,居然是一个个纸扎的纸人,昏惑的的灯光落在,那群纸人就这样站在不远处,一双双黝黑的眼眸望过来,莫名带着几分渗人。 荀浮仔细看看这些纸人的装束和他们身后的那顶带着大红花的花轿,她这是遇上了几人娶亲? 但这也没有旁人,这群纸人又一直追着她跑,这娶亲娶的该不会是她吧! 但那群纸人只是静静待在不远处,没有丝毫的动作,这叫荀浮也有些猜不透这些纸人究竟是要干啥了。 但没过多久荀浮便知道了这些纸人究竟要做什么了。 只见那头戴红花好像是喜娘的纸人,扬了扬手中的纸帕子,冲着后方尖声高呼道:“吉时已到,迎新郎上轿!” 新郎? 荀浮顿时有些蒙了,这里除了她也没别的人了,哪来的新郎? 但下一秒荀浮便来不及多想了,只见五六个身穿红衣像是随身侍从一样的纸人从队伍里冲了出来,直攻荀浮而去。 荀浮闪身躲过第一个纸人的攻击,反手丢了一张符纸出去,升腾的火焰暂时将那只纸人击退了,但紧接着第二个纸人又攻了过来。 小巷子就那么大一点点,那些纸人虽然会被火焰暂时的击退,但是并没法伤它们分毫,很快荀浮便落了下风,被围困在了水幕边上。 看着身后退无可退的后路,荀浮手中执着数枚符纸,目光谨慎的落在眼前围上来的纸人身上,下一秒荀浮将手手中的符纸扔了出来。 一面厚实的冰墙在荀浮面前升起,可这冰墙却连一秒都没有支撑住,便被那些纸人给击破了,看着愈发近的纸人,荀浮身上的符纸已经用尽了。 浓稠的墨色缓缓在她的眼眸之中升起,察觉到宿主意图的零三九连忙阻止道:“宿主,你答应过大人的,不能够用神魂之力的。” 面对零三九的阻止,荀浮脸上果然露出了一抹踟蹰之色,眼眸中的墨色顿时也暂停住了不再翻腾。 也就是这一踌躇,其中一个纸人趁机摸到了荀浮身侧,朝着她伸出手。 荀浮本能的直接一脚踹了过去,纸人直接便被踹出去了老远,但同时颈间装有顾凌辰的玉佩却被这纸人勾走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颈间,荀浮脸上神色顿时又沉了几分,想也没有想便拔腿朝着那纸人的方向跑去,但其余几个纸人许是察觉到了荀浮的想法,齐齐挡在了荀浮面前。 荀浮不得已只能跟几个纸人缠斗了起来,见状荀浮也明白了,这些纸人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顾凌辰。 想着先前那新娘口中之言,荀浮下手又狠了几分,一拳便将眼前一个纸人的脑袋给砸扁了下去。 有人居然暗搓搓的给顾凌辰定了冥婚!!!要是让她逮住那人绝对不会给那人好果子吃,居然敢算计她的男人,简直是活腻了!!! 而先前勾走了她玉佩的纸人已经将顾凌辰从玉佩中粗暴的扯了出来,本就难受的顾凌辰被这样折腾了一遭直接就昏了过去,但纸人却压根都不在乎。 ------题外话------ 今天的最后一章!,辰辰上花轿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七) 将玉佩随手一丢,便抗着顾凌辰朝着花轿走去。 喜娘见人来了,也连忙摇着手帕喊道:“恭迎新郎上轿。” 待到纸人将顾凌辰塞进花轿之后,喜娘便着急忙慌的尖声高呼道:“吉时到起轿。” 阴森诡异的喜乐在小巷子里响起,随后浓雾再度袭来,一行人融入浓雾之中,速度极快的离开,好似身后有什么东西再追赶似的。 看着花轿离开,荀浮这边却有些无能为力,四个纸人扣着她的手臂与身躯,令其她无法动弹,这纸人弄又弄不死,脑袋都打扁了,还能够动弹起身困住她。 这些纸人原先也是招招为了取她性命而来,但 偏生零三九还不准她动用神魂之力,真的 眼眸中墨色再度聚拢,如翻腾涌动的潮海,但隐约可见时不时又金光翻腾在其中,手臂微抬猛的屈身向下一甩,只见禁锢的着她手臂的纸人猛的便被砸进了地面,恢复成了一具普普通通的破烂纸人。 其它三具见状纸扎的脸上流露出谨慎的表情,松开了禁锢住荀浮的手臂,与其拉开一定距离,抬手做攻击状。 但荀浮却没有给他们半点攻击的时间,直接一匕首刺了过去,那扁脑袋的纸人,直接化作了细碎的纸屑点着幽幽火光散落在小巷四处,剩余的两只见此情形,扭头便想跑路。 但还没有跑出多远,也统统被荀浮给解决了,化作一片虚无落在小巷各处,昏惑的灯光散落,荀浮撑着墙壁,原本红润的脸色惨白一片,轻咳了一声点点红梅在掌心绽开。 空间中的零三九抱着罐子神色紧张的看着外面荀浮的情况,“宿主你没事吧,完了完了,大人又该骂我了,对了安魂丹,安魂丹,我明明放柜子那里了,怎么不见了那,找到了。” 只见零三九从柜子下方扒拉出一枚圆滚滚的丹药,划拉着光屏将丹药送出空间。 只见丹药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荀浮手中,抬手将丹药喂进了口中,眼眸中浓郁的墨色被金光压制了下去,温和的气息流窜在体内,舒缓着神魂上的细微疼痛。 荀浮半倚在青砖堆砌的墙面上,望着头顶昏惑的灯光眼眸中染着几分深邃的浮光,语调微倦道:“零三九你这边能否查到辰辰现在的下落。” 只见空间中的零三九,划拉出光屏,小爪子吧嗒吧嗒的在上面划过没一会而便搜寻到了一点线索,“大人现在的方位冥界与人间交汇之处幻界,但由于在人间的缘故,零三九暂时查不到具体方位。” 闻言浓郁的墨色再度蔓延在荀浮眼眸之中,这次却没有金光流窜其中,卷翘的睫羽低垂,遮掩住那宛若深渊的眼眸。 察觉到宿主又要动用神魂之力的零三九抬起小爪子不安的抱住小罐子,圆溜溜大眼眸溢满了紧张,嘴上只能无力的劝慰道: “宿主要不我们在想想别的办法,没必要动用神魂之力的。” 荀浮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下来,只是冷声的回应道:“没时间耽搁了,再晚些你家大人都要嫁给别人了。” 手臂上的荆棘藤蔓缓缓发烫了,银光一闪,匕首划拨指尖,染着异香的血液缓缓流淌落在地面上,以指尖为笔,血做墨,绘制符箓, 一想到先前大人被带走的时候的阵仗,零三九顿时就哑口无言了,只能抱着罐罐紧张的看着自家宿主的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出了什么事情,毕竟这位主出事了,它真心担待不起啊!!! 等到墙壁上鲜血淋漓的符箓绘制出来时,荀浮已经是满脸的苍白之色,果然没有符纸,没有外界力量的加持,用虚弱的神魂之力打开这地府之门还真的是很费力气。 强撑着精神让自己没有没有倒下,但眼前的场景已经开始发花了,荀浮狠心咬了一口舌尖,顿时恢复了片刻清明,双手结印语调虚弱的断断续续的念着那一串晦涩难言的咒语。 只见眼前的符咒开始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随着荀浮的口中的咒语金光愈发大盛,而她的脸色也越发苍白纤弱,面若金纸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够昏死过去。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眼前一道看起来给外古朴沉重的门展现在眼前,荀浮轻轻推开半掩着的门,还未进去脸上神色般猛的一变,一口鲜血挥洒在门上,散发着异样的幽香。 擦了擦嘴角沾染的血色,荀浮强撑着精神艰难的走进门中,而此时一枚药丸再度落入她的手中。 零三九紧张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宿主,你频繁使用神魂之力,天道已经所有察觉了,你快把丹药服下恢复一些体力,不然等会进了冥界,你会被天道直接排斥出这个世界的。” 握着手中的丹药,金芒流窜在墨色的眼眸中之中,冷淡的回应了一句,便将丹药服下了,感受着虚弱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一些,荀浮敛下眼底深色,缓缓走进门中深处。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荀浮下意识闭上了眼眸中,再度睁眼时眼前已是一片艳红色,伸手抚过身侧的曼珠沙华,微卷的花瓣亲昵的蹭蹭了她的指尖。 温和却满是冷意的力量缓缓在她身体中流转,不用想大概又是她那魔族血脉弄出来的,忽然些许熟悉了力量悄然涌入身体之中,原本破碎的神魂竟然缓缓的开始修复了起来。 【检测到不知名的力量正在修补宿主的神魂,当前灵魂修补进度增加:一点,总修补进度为十一点】 突然起来的系统提示音让零三九与荀浮都震惊了起来,只见零三九迅速扒拉出光幕,小爪子快速划拉着,嘴里还不听念叨着:“难道系统提示坏掉了,哪来的力量我都没有检测到!” 些许暗色在眼眸中涌动,荀浮微微研磨着指尖,眼眸微抬透着几分疏凉睫羽微掀,冷声道:“系统提示没有坏,只是当初被我鄙弃的东西回来了而已。” ------题外话------ 浮宝要去救夫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八) 闻言零三九小爪子上的动作一顿,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小猫嘴巴微张,震惊道:“宿主说的是被你剥离的魔族血脉和力量?”(o_o) “嗯,当年我被迫散了这些力量之后,被散落在了各地,所以位面之中有我的力量也不算奇怪。” 被迫?零三九忽然隐约感觉到了宿主当年散去自己身上流淌着的魔族力量与血脉,有些不为人知的靡靡。 眼眸中忽然迸发出吃瓜的神情,但是问宿主那是觉得行不通的,还是自己去查资料吧,想着零三九就开始扒拉扒拉的在光屏上敲击了起来。 而外面感受着体内再度涌进来一丝熟悉的力量,荀浮抬眸望着眼前这片无尽花海,眼眸中满满都是莫名的情绪。 【再度检测到不知名力量正在修复宿主的神魂,当前灵魂修补进度增加:一点,总修补进度为十二点】 听着系统的提示声,荀浮敛住眼眸中的神色,迈开步伐缓缓朝着花海深处的行去。 活人要入这身处阴阳交汇之处的幻界,须得入冥界,行黄泉,渡忘川,进入冥府请酆都大帝开启这幻界之门,才可入。 阴风抚过周遭艳丽的花束,身侧偶尔飘过一两个被鬼差押解的鬼魂,本来生者入黄泉乃是大忌,但碍于荀浮身上的气息,鬼差都不敢都她也有所举动,只能押着鬼魂速速离开此处。 不知走了多久,荀浮才走到了那冥界之中的忘川河畔,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河水,荀浮垂下眼眸中,眼中浮上一抹了然之色。 她就说为了这个位面她神魂之上仅剩的魔族血脉那般的活跃,原来当初散落的碎片竟是大半都落入了此界的忘川水中。 但忘川河畔的东西只进不出,无论是否是自愿放入这忘川的,都鲜少有人能够拿回去。 不过今天她想要取回的东西,这区区忘川还阻拦不得、 荀浮蹲下身,一双杏眸藏着深色落在水面上,纤指探入幽深的河水之中,细微的刺痛感蔓延在指骨之间,不过须臾,只见她伸入水中的手,指尖已化作了白骨森森。 可哪怕如此,她脸上神色依旧没有半分波动,毕竟要救回顾凌辰,没有这份力量是不行,她现在真的太虚弱。 源源不断的血脉与力量涌入身体之中,同时伸入水中的那只手也白骨化的愈发严重了,缓慢的从第一个骨节,到第二个骨节,直至整个手中都化作了一片白骨,这忘川水中的力量这才全数招回。 【检测到不知名力量正在修复宿主神魂,当前神魂修补进度增加:四十点,总修补进度为:五十二点】 将白骨森森的手掌从河水中抽回,荀浮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只手,每动一下,整只手掌便传来了蚀骨的疼痛。 零三九看着宿主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掌,整个小猫脸都皱了起来,连忙在空间架子上翻找着先前它从商城中坑出来的药丸。 小爪爪捧着两颗白白滚滚的药丸,献宝一般的传出空间,“宿主,这两颗丹药一颗是止疼的,一个是可以恢复血肉的,你快试试。” 看着掌心的药丸,荀浮敛着眼眸吞了下去,手上的疼痛的确没有了,但是失去的血肉并没有长回来。 看到这一幕,零三九脸上神色闪过不可思议的表情,商城里的药不可能有问题的啊!可是为什么宿主的手没有长回来,这不正常,连忙扒拉出光屏开始修改系统准备再弄一枚药丸出来试试。 嘴上还不忘同荀浮说道:“宿主你等等,我弄一枚药丸出来,刚刚那枚一定是放太久过期了。” 微微动了动行动有些迟钝的白骨化手指,荀浮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失落,只是周身的气质愈发的凉薄了,语气淡然道: “不用了,那药丸没有问题,只是我从这忘川拿了东西,自然要付出些代价,估计这只手这个位面都会保持这个样子了。” 闻言零三九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眼前的宿主总感觉有些乖乖了,没有之前那么的平和了,无论是言语之间,还是行为之上都沾染上了几分清冷的意味。 反正和在那栋大楼里的时候还有宿主被封印里的东西影响的时候很像! 【哗啦】 这是湖上摇摇晃晃划来一只小舟,船上只有一老翁慢悠悠的撑着船,许是看见了渡客,老翁朝着荀浮慢悠悠的划来过来。 小船停在了着长满曼珠沙华的湖边,老翁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缓缓传来,“这位姑娘可是要渡这忘川。” 荀浮点点头,轻盈一跃落在了船上。 小船再度开始缓缓向前行着,老翁望着这忘川湖水微波粼粼,目光落在荀浮白骨化的手上,嘴角扯出一抹温和浅笑,语调好似唠家常一般道: “老夫在这忘川之中行了这么久,第一次前有人从忘川之中以这点代价换回了东西,姑娘虽然是生者入这忘川,但其气息似神似魔,姑娘应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荀浮抬眸,目光染着几分凛冽落在老者身上,眼眸中金色与暗色交织翻涌,嗓音透着几分寒意道:“有些是事情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活的更久。” 老翁不在意的笑了笑,话语中却很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今日姑娘与老夫有缘,便免费送姑娘过河吧。” 话音刚落,小船便已经靠岸了,荀浮从船上跳到岸边,朝着老翁说了一句,“谢谢。” 一入冥府,数百名鬼差便齐齐围了上来,但却没敢有多余的动作,为首的鬼差头头警告道: “前方乃是北影酆都宫,尔为生人,这不是尔该来的地方。” 荀浮微微动了动化作森森白骨的左手,目光漠然的落在那鬼差头头身上,“让开,我有事要见酆都大帝,若是你等误了我时辰,我定拆了你们。” 狂妄的话语直接惹来了众鬼差的一阵愤然,为首的鬼差头头脸上更是有些挂不住了,区区一届凡人也敢跑来着冥府撒野。 ------题外话------ 怎么办,不想写了,啊啊啊啊! 球球了快睡觉叭(三十九) 朝着身后的鬼差抬抬手,示意着让人将荀浮押下去,可身后的鬼差还未来得及行动。 一阵铁链声响传来,只见头戴高帽写着【天下太平】四字,一身黑衫的黑无常从众鬼差身后走出来,对着荀浮施施一礼,低沉沙哑的嗓音无波无澜道: “小姐,我们大帝请您前往大殿。” “嗯。” 四周围着的鬼差顿时就散了,荀浮跟在黑无常的身后去面见酆都大帝。 大殿之中 只见大殿的内柱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上面皆盘旋着奇珍异兽,一颗颗圆润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中作为照明的灯来使用,一层层玉石珠串作为帘幕遮掩住高台之上的男人。 案台上的烛火摇曳,昏惑的光影投映在珠串之上,散落一地碎光。 殿中一片寂静,荀浮垂眸落在地板之上,并没有去看那高台之上的人,拱手语调染着几分清冷的恭敬道: “今日无意叨扰,还请大帝见谅,不知大帝可否行个方便打开幻界之门。” 虽然以荀浮的身份大可不必对这小世界之中的酆都大帝这般客气,不过求人办事还是态度放低点比较好。 高台之上正在书写书卷的大帝,笔下一顿,许刚刚洗漱过,满头墨发并未束起,狭长的眼眸微微挑动,看着那殿中央的少女,眸色微深。 他今晚隐隐察觉到了有异世之人进入了,但是碍于对方强大的势力,他也并未多加阻拦,因为这人就是误入的。 谁知道竟是冲着他来的,不过这也是他让黑无常将人带了过来的缘故,虽说这异世之人对冥府没有杀意,但是幻界事关重大,他也轻易不敢开,但拒绝了她又怕这冥府不保,只能先询问道: “这异界之门吾可以为姑娘打开,只是不知可否斗胆一问姑娘进异界为的是何事?” 荀浮依旧秉承着先前那副姿态,恭敬的回应道: “为了救了一个人,有人设计将我身边之人,带进了幻界,我要去带他出来,大帝请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冥界与幻界之事,但若是有人执意招惹我,我也只会收拾那个人而已。” 听出了最后一句话中的威胁,酆都大帝顿时脸上矜贵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连忙抬手在大殿中央招气一幕光墙。 “姑娘的话吾自然是信的,这便是入幻界的入口,还请姑娘两日之内务必返回,不然此界关闭,姑娘要回来便难了。” “大帝的话,我必定谨记在心,多谢大帝。”说完荀浮便径直走进了那透着古朴气息的光墙之中。 飞鸟落在枯枝梢头,月华映着水晶般的飞蝶落在远处一片热闹的村落之中。 一入这幻界,荀浮身上原本休闲的衣衫顿时化作了一袭古色古香银朱鎏金古的衣裙,罗裙翩跹上面的白鸟宛若活过来了一般,衔着祥云振翅而来。 朱湛纱衣笼在其外,衣袖上无数的立体花束刺绣点缀在上面,添着几分繁花锦簇的意味。 墨色的长发微微挽起,一只珠钗斜插进发间,鎏金朱湛的发带随着风飘居在耳畔,发髻虽简单,却将那格外奢靡的衣衫,衬托出了几分清贵的意味。 看着身上这幻界主动幻化出来的衣裙,荀浮眼中浮上一丝满意,但就是有些累赘,不过也不碍事。 步伐悠悠的朝着村落走去,不知今日是遇上了什么节庆,都这个时辰了村中格外的热闹,每家每户也都是灯火通明的样子。 荀浮一身生人的气息在此处并没有引来丝毫麻烦,这幻界本就是人鬼妖,三族皆可再此生存,而入这幻界之中的人,都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鲜少有误入之人无法出去,这才再此停留。 看着前方围得人山人海的模样,荀浮并没有前去凑热闹,她又不是来这幻界体验风土人情的,而是来救人的,没事去凑啥热闹。 随意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半倚在墙边,开始联系着空间之中的零三九,毕竟这幻界也不小,她虽然力量恢复了不少,但顾凌辰身上又东西在屏蔽他的气息,她只能够大概的感知到顾凌辰就在这片村落之中,但具体地方,她没法探知到。 “零三九现在可以找到辰辰的下落了吗?” 零三九毛茸茸的小爪子不断敲击着光屏,脸上神情似乎有些严肃,“宿主你等一下,大人身边有屏蔽设备,我需要花点时间锁定。” “嗯。” 靠在墙边的荀浮垂眸,看着微微湿润的地面微微出神,脸上神色微微带着沉思,不知道究竟在想知道什么。 只是这份沉思却没有坚持太久,没一会而零三九并查到了顾凌辰的下落了。 光屏上的图案被传输出空间,呈现着荀浮面前,是一张完整的地图,“宿主,这是我根据大人的位置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绘制出来的地形图,你沿着上面的路线就可以了。” 沿着光屏上的路线,荀浮不紧不慢的朝着那标注着红点的地方走去,穿过偏僻的小巷子。 许是今夜大部分的人都去看看热闹了,这些僻静的小巷本就鲜少有人来,如今更是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绕过最后一段漆黑的小巷,还未走近便听见那远远传来的诡异喜乐,随着一阵敲锣打鼓声声中,荀浮来到了一所古朴的宅院处,只见门口挂着红白色的绸缎,两盏贴着喜字的黑色灯笼高悬在门口。 两名脸上扬着诡异笑意的小厮正在招揽着宾客,似乎也是纸人所化之物,而门口吹奏的那些乐师,也无一例外都是纸人所化。 一旁的石狮子旁摆放着一顶艳红色的花轿,正是之前带走顾凌辰的那顶,荀浮眼眸中酝酿着浓稠的暗色,眉眼微微压低,透出几分寒意,迈开步伐朝着那门庭若市的宅院走去。 刚接待完上一名宾客的纸人小厮,看着一身气度不凡的荀浮朝着这边走来,脸上扬起一抹僵硬献媚的笑意,“这位客人,请出示你的请帖。” ------题外话------ 浮宝要劫亲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 被拦住去路的荀浮,只是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纸人,抬起袖手轻轻一挥,便只见原本还好端端的小厮,浑身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凄冽的惨叫,顿时在人群中响起,看着眼前的火人,宾客纷纷四散逃窜。 而守在宅院周遭的护卫,见状也齐齐围了上来,将荀浮困在其中,其中一名护卫率先挥动着手中的钢刀,朝着荀浮砍了过去。 【铮】的一声后,只见那侍卫手中的钢刀的,寸寸断裂,不过须臾便化作了齑粉,飘落在着寂静的风中,随后那侍卫也没有落到丝毫好处,荀浮直接抬脚将人踹出去了老远。 见状剩余围在四周的侍卫脸上露出些许踌躇之意,毕竟刚刚那个侍卫手中的刀都还没有靠近她,便碎成粉末,还轻而易举的便将人给踹了出去。 为首的其中一个侍卫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让前去通知主家,毕竟现在这情况他们估计是应对不了,只能拖多久算多久了。 大概是看出来了这群人的想法,荀浮眉头微微皱了皱,卷翘的睫羽低垂,掩住眼底的暗色,抬手朝着众人勾了勾,嗓音含着冰寒的冷意道: “反正结果都是一,要打就快点,别耽误我去找辰辰。” 话音刚落,众侍卫便齐齐攻了上来,可结果也如同第一个动手的侍卫一样,不过须臾手中的钢刀便化作了齑粉。 只不过因为这次人数比较多,荀浮并没有选择同上次那样将人踹出去,反而抬起手指只见墨金色在指尖流转,手臂微微挥动着。 没一会儿虚空之中便升腾起一张符箓,荀浮指尖微动,只见那符箓飞速的朝着众侍卫飘去。 感受到危险的侍卫,脸上浮起一抹恐惧之色,开始仓惶四散而逃,可惜下一秒冰霜并覆盖了他们全身,一座座人形冰雕屹立在这彰显着喜庆的宅院门口,散发正刺骨的寒意。 荀浮拍了拍不染纤尘的衣袖,余光扫视了一遍周围早就吓傻了的众人,脚步步子微微急促的走进这宅院之中。 看着这院中随处可见的红白交织的绸缎,荀浮眼眸中的寒意愈发的重了下啦。 甚至缩在空间中的零三九都感到了那股子寒意,胆战心惊的生怕宿主还没有找到大人,就先一步将此处拆了。 绕过长廊,荀浮沿着光屏之上的路线,来到了宾客云集的喜堂之上,欢声笑语之中。 荀浮一眼便落在了那背对着宾客,一身红袍半倚在纸人身上,按着双肩跪下拜堂的顾凌辰身上。 而顾凌辰身边同上穿着凤冠霞帔看起来得有两斤的女人,应该就是这场冥婚的另一位对象了。 看着那女人身上的一身红色衣裙,荀浮莫名的觉得格外刺眼,抬手一团火苗便落在那女人的裙摆上。 火苗顺着女人的裙摆便直接烧了起来,灼热的温度顿时就吓得女人刚屈身拜到一半就尖叫的直起身来,慌乱的扑着身上的火焰。 而这突然起来的变故也打破了现场热闹的气氛,只见坐在首位上的男人,脸色紧张的起身连忙冲着着守在一旁发愣的侍女吼道: “都愣着做什么,看不见小姐身上的火吗,还不想办法灭火。” 吼完便连忙端着身旁的茶水朝着那在原地乱窜的女人身上泼去,脸上神色满是心疼,“漾儿别动,爹帮你灭火。” 结果一碗茶汤泼了下去,那火势却是半点没有减下来,反而有种愈燃愈烈势头,被烧的实在受不了的女人,直接不顾形象开始在地上打起了滚。 但她本来就胖,打滚的动作做起来也格外不灵敏,所以这套动作下来,并没有对火势起到丝毫的作用。 反而她这幅滑稽的模样到是惹来了不少宾客的忍俊不禁,但碍于是在参加人家的婚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连忙起身找东西帮忙灭火。 而荀浮也趁乱来到顾凌辰的身边,伸手直接将限制着他行动的纸人,直接给头身分离。 但现场格外的混乱,暂时并没有人发现荀浮的举动,纸人掉落的脑袋也不知道是被谁一脚踹到了角落处,更加没有人发现了。 将零三九递出来的药丸给顾凌辰服下,只见没一会儿,顾凌辰原本无神的眼眸中重新点上了星星点点的亮光。 混沌之色尽散,往日的明清恢复了过来,斜长的眼眸微微眨动,些许流光清浅划过,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白嫩面容。 顾凌辰想都没想便直接将脑袋搁置在了荀浮的颈间,透着委屈的小奶音在她耳畔响起,“浮浮,他们我把绑上花轿,还给我喂药,你再来晚点,我就不干净了!!!” 黏黏糊糊的举动,让荀浮清冷的面容上总算有了些许动容,眼眸染上几分温和,抬手揉了揉男人的毛茸茸的脑袋,安抚道: “乖啦,今日是我不小心,这才让人掳走了你,我给辰辰报仇好不好呀。” 男人贴在荀浮颈间蹭了蹭,语调依旧委屈的应道: “好,浮浮一定要狠狠收拾那个胖子,她先前在花轿里,想要轻薄我!!!” 只见荀浮眼底的暗色再度聚集起来,染着淬着寒霜的冷意,嗓音中的温润却不减半分的缓缓道: “好” 而场中被烧的惨兮兮的女人,身上的火焰在众人的努力之下总算熄灭了,但身上的嫁衣却已经没眼看了,大片的赘肉争先恐后的从那破烂的衣裙中钻出来。 一旁的婢女这次都不用人喊便已经贴心送上了宽大的衣袍,女人哭闹着将衣袍笼在身上遮掩住那裸露在外的肉,冲着一旁的男人喊道: “爹,我的嫁衣都成这样了还怎么拜堂啊!” 看着哭闹的女儿,男人严肃的脸上堆满了心疼,连忙整理了一下女儿凌乱的发丝安慰道: “漾儿乖,爹爹不是为你准备两身嫁衣吗,这件坏了,不是还是另外一件吗,穿那件照样可以拜堂,漾儿不哭啦,快去把嫁衣换上,免得误了吉时,而且再哭,爹可就要心疼死了。” ------题外话------ 最近两天有些更不动,明天恢复三更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一) 女人抽抽提提的止住了哭声,转身正要在婢女的陪同下回房换衣服,顺带整理一下妆容发髻,刚刚在地上滚了一圈,发髻都散的差不多了。 这时女人的贴身婢女却突然扯住了女人的手臂,指着那倒在地上的纸人身躯,脸色微变道: “小姐,姑爷不见了。” 女人脸上原本伤心的表情蓦地变得格外凶狠,目光寻着婢女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没人了。 这下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人也顾不得还要回房换衣服了,毕竟这新婚郎婿都不见了,等会换了衣服回来跟空气拜堂吗! 众人刚要开始寻找,便又听见一名婢女高呼道: “姑爷在这里。” 寻着那婢女的声音望去,只见荀浮带着顾凌辰大摇大摆的坐在门口的一张小桌后,两人皆是一身亮眼的红衣装束,不知道还以为今天拜堂成亲的是这两位呐。 而后方的女人这时也窜了过来,看着坐在那的荀浮眼眸中明显染着些许错愕,但很快又掩了下去,张扬的神色浮上面容,抬手便对着门口的小厮招呼道: “来人,把姑爷给我带下去看好了,等本小姐回来在继续拜堂,至于旁边的这女人给我打一顿赶出去,本小姐的新婚宴,穿的这么张扬简直是活腻了。” 闻言众宾客脸上神色都不大好,但是还是没有在说些什么,毕竟这林家可是这村落里出了名的一霸,看着荀浮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惋惜。 逼近虽然这想要逃婚的新郎恰好躲到了你那,你又这么巧穿了一身这样扎眼的衣裳,只能默默的为这小姑娘叹息了一声。 几名小厮领命靠了过来,可还未靠近,便直接飞了出去,砸在了那女人的身上,只见轰的一声,林漾被四五个小厮压在剩下动弹不得,只能失控的发出尖叫。 原本披在身上的衣衫,也在她挣扎中散落了下来,皱皱巴巴的被她压成了一团。 林父见状连忙上将那些压在女儿的小厮给一把揪开,随后和两名侍女齐力将林漾从地上扶了起来。 站起身来的林漾一把扯住自家父亲的衣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掉出几滴眼泪,嗓音粗犷中带着一分做作的娇软,让人听的格外不舒服。 “爹,女儿不活了,好好大喜之日,被烧了裙子不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女人让让一群奴仆压在了女儿身上,这要是传去,女儿还怎么做人啊,爹你快给我杀了那女人。” 看着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林父也只能尽力安抚着,毕竟刚刚他站在旁边全然没有看见荀浮究竟是怎样出手的,心头涌上些许顾忌,而且这人他并不记得有邀请过啊。 这时一个小厮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但当看见坐在那悠哉吃着糕点的荀浮时,瞳孔猛的一缩。 但当看见整个喜堂的场景时,眼眸中又是一惊,随后姿态变得格外小心翼翼的凑到林父耳边,嘀嘀咕咕的小声说道,目光时不时还看向荀浮。 只见林父朝着荀浮看来的目光忽然间多了几分幽深,随后屏退了小厮,将衣衫给哭闹不停的女儿披上后,便走到荀浮面前,缓缓道: “这位姑娘,你杀了我家中仆从,闯入我林家害我女儿当众出丑,不知意欲何为啊,我林家向来做事坦诚,应当不曾得罪过姑娘。” 荀浮咬下捏在手中的糕点,缓缓咽下去,自己这一趟过来什么东西没来得及吃,早就饿了,浓郁的花香在嘴里散开,这味道还不错。 其实她本可以带着顾凌辰趁乱离开的,但是为了避免这些人再来一趟还是将此事彻底解决了为好。 将手中剩下的半块塞进嘴里,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右手端起点心盘塞到顾凌辰手中,这幻界的食物,他是可以随意吃的,目光染着几分温柔缓缓道: “辰辰你先在这里吃点东西,我去帮你报仇,顺带解决一下后患,如果有人上前欺负你,你就拿这个打他们。” 说着将一根不知道那摸出来的棍子放在顾凌辰身侧,看着那实木的棍子,端着糕点的顾凌辰乖巧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荀浮笑着揉了揉顾凌辰的脑袋,起身目光薄凉的落在眼前的林父身上,绯色的唇瓣微启,“你们掳了我的人,来当今日的新郎官,你说这算不算是得罪。” 林父看着刚刚荀浮同顾凌辰之间的亲密之举,在联合荀浮现在所说的这番话,便大致猜到了荀浮的身份了。 抬眸朝着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随后和荀浮打着哈哈道: “姑娘你也看见了,今日是我家小女的大喜之日,这成婚也是两家人都同意了的,怎么会有强掳之说,这其中必是有所误会。” 可荀浮压根都不信他这一套,直接抬手,白骨森森的五指遮掩在修长朝着虚空一抓,那原本已经溜到门口打算去通风报信的小厮,当即便被拖了回来。 幽深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讥笑,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嘲讽道:“若是误会又何必找助你们之人通风报信呐,而且什么两家人同意,我有同意过吗?” 看着地上不断痛苦挣扎的小厮,荀浮眼眸中微紧,下一秒火焰顿时将小厮浑身包裹了进去。 凄冽的惨叫声在整个喜堂里,不断回荡着,让人听的格外渗人和恐怖。 而被林父护在身后依旧哭哭啼啼的林漾,看着那烧毁了自己嫁衣的熟悉火焰,脸色蓦地就狰狞了起来,染着水光的小眼睛中溢满的怨毒的神情,粗短的手指指着荀浮,咬牙切齿道: “爹,刚刚的火焰是这个女人放的,爹你快让人把她给我打死!!!” 话音刚落一抹火焰便朝着林漾的手指飞了过去,吓得林漾细小的眼眸顿时就睁大了,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但火焰依旧还在朝着她飞来,看着那愈发近的橘红色,那被灼烧的痛楚仿佛还在身上,当即便胡乱的扯了一个人挡在了自己身前,也没管这人是谁。 ------题外话------ 慢吞吞不想写了!!!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二) 而作为那个倒霉的被自己女儿扯来挡火的林父,顿时就懵了。 手上准备用来帮女儿当火焰的扇子,就这样尴尬的悬在半空中,眼光满是震惊的看着那一团火焰撞在他的脸上。 只见一声闷闷的轰然声,围绕着林父的脑袋炸开,胡须和头发骤然间便没有,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比鸡蛋还干净的大脑门。 这林漾也发现了被自己扯来挡火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脸上顿时一紧,吓得粗短的胖手赶紧就松开林父的衣袖。 愧疚心疼的目光落在林父烧的黝黑的脸上,伸手想要触碰带又不敢,只能在原地踌躇道:“爹,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这个女人放火吓我!” 两句话又把话题转到了荀浮身上,满是怨毒的目光再度对上了,站在前面满脸悠然的荀浮。 但荀浮怎么会将其放在眼中,抬手轻飘飘的一扇,林漾惨叫一声,朝着后方倒去,那张五官都被堆积在一起的脸上,顿时便浮现出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一身衣裳而已何必大惊小怪,我还没有弄死呐,毕竟你轻薄了我家辰辰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而荀浮那白骨化的左手也彻底暴露了出来,众人顿时脸上闪过些许惊慌,虽然他们这镇子里,都是些混杂的人鬼妖,但是眼前这少女身上明明是生人的气味。 但偏生一只手是白骨化不说,还能灵活运用,似人非人的不明之物,往往是人们心底最为害怕的存在,因为不确定的恐惧。 于此同时也看见了荀浮白骨化左手的顾凌辰,清澈天真的眼眸中涌上浓郁的墨色,整个人的气质霎时就冷了下来,些许不知明的碎光划过。 下一秒那些墨色却又突然间消失了,换上了几分无措与心疼,捏着手中还剩下半块的糕点他来到荀浮身边。 目光落在荀浮垂在衣袖中那白骨化的手,嗓音微微带着些许颤抖道:“浮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荀浮原本淡然的眉眼微微动了动,细碎流光躲闪般划过眼眸,将左手往身后背了背。 右手抚过顾凌辰微垂的眉眼,嗓音微软言语带着几分含糊道:“不小心受了点伤,不要紧的,等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再详细告诉辰辰好吗?” 感受着脸上温柔的触碰,顾凌辰脸上神色恹恹的有些不大开心,咬着手中的糕点,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但又偏偏无可奈何,“好,那我可以看看浮浮的手嘛?” 荀浮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左手伸了出来搭在顾凌辰的掌心之中,细长的白骨被红纱遮掩添着几分诡异的美感,仿佛是完美雕刻的艺术品一般。 顾凌辰的手比荀浮的要大上一些,再加上现在这只手是白骨的模样,他轻轻松松便能完全托在手中,再往上看却是一截完好无损的胳膊,白皙粉嫩。 卷翘的睫羽微垂遮掩住眼底涌上的暗色,水光落在眼眸之中,染着痛色,绯色薄唇紧抿着,良久才道: “浮浮,现在还痛嘛?” 荀浮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将手抽了回来重新掩在衣摆之中,另一只手捏了捏男人的脸颊,温柔道: “早就不痛了,只是有些不灵敏而已,辰辰不用担心,回位置上去乖乖坐着,等我收拾完这群人,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顾凌辰低头目光依旧落在荀浮那遮掩住的左手之上,缓缓摇头闷闷道:“不要,我要在这里看着浮浮,免得浮浮又受伤了。” 闻言荀浮只好随着这家伙,停留在他头顶的小手,又揉了揉那柔软的发丝,“放心这些乌合之众还伤不了我,不过辰辰想待在着,就躲我身后噢。” 这边的浓情蜜意,却让站在喜堂另一边的众人显得格外的尴尬,尤其是原本已经被吓唬住了的林漾,看着自己快娶进门的新婚夫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别的女人你侬我侬的。 顿时心中的怒气再度升腾到了极点,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一张脸因为妒忌,怨恨这些情绪,显得更加丑陋了,粗短的手指结印运用着她那不熟练且微弱的鬼力,操控着纸人朝着荀浮攻去。 可纸人还没有靠近荀浮,便直接原地自燃了起来,随后荀浮扭头冰冷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绯色唇瓣噙着讥讽道: “我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动手,你倒是先动起了手来,看来是真的不想活了呀,既然如此我就帮帮你吧。” 众人听到荀浮这话语,纷纷表示出了几分无语,你杀了人家仆从还烧了人家小姐的群衫,甚至人家林老爷的毛发都被你烧了个精光,这还叫没开始正式动手。 那要什么才叫正式动手,把主人家给杀了? 下一秒,众人便看见两百多斤的林漾被提至空中,脸色黑红的疯狂在空中挣扎着,双手无力的想要扣开颈间禁锢着的力量,但都无济于事。 “漾儿” 而看着女儿被如此对待的林父,黑灰的脸上浮满了担忧与急促,想都没想便运转着浑身鬼力,指尖结印,操控着喜堂内所有的纸人朝着林漾奔去,想要将其救下来。 但是荀浮的力量岂是那些纸人能够破开的,一番操作下来女儿非但没有救下来不说,还折损了不少纸人,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纸人没法救下女儿,林父当即便操控着剩余的纸人朝着不远处的荀浮攻去,脸上同样也浮现着与他女儿同款的狰狞之色,眼眸中同时也闪烁着些许诡异的光芒。 但很快他脸上的神色便僵住了,只见他手中操控的纸人,如同飞蛾扑火般,连人裙边都没有接触到,便直接被火焰焚烧殆尽,化作了地上那一片黑灰之中的一员。 随着最后一名纸人也化作了黑灰,飘然落地,没了纸人可操控的林父也被荀浮操控着力量悬挂在了空中与林漾作伴。 而此时喜堂中的宾客还有小厮婢女早在那一堆纸人冲出来的时候,便吓得四散而逃。 ------题外话------ 码不动了,算了明天再写!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三) 如今整个喜堂那叫一个宽敞,就只剩下了荀浮,顾凌辰,还有林家父女四人。 荀浮看着被掐着喘不上气的父女两,脸上神色并无波动,只是淡漠的看着两人,语调带着几分凉薄的寒意: “你们结亲的信物在哪?” 空中被死亡的恐惧彻底弥漫于心的林漾艰难的张嘴,沙哑的不成样子的话语从口说出,“在,在我父亲身上,求,求求您,放了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荀浮抬手朝着悬在空中的林父招了招,只见下一秒那禁锢着他的力量,便连拖带拽的将他拖了过来。 微微松开掐着林父脖子的那股力量,目光带着危险的寒意落在他的身上,白骨化的左手缓缓拨动着,“东西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帮你,不过我动手的话,可就没有那么耐心了。” 林父身躯颤了颤,眼眸中满满都是惊恐之色,嗓音沙哑颤抖道:“我自己拿,自己拿”颤颤巍巍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递到荀浮面前。 荀浮伸手想要将盒子拿过,林父却紧紧的捏着盒子不肯放手,目光中带着渴求的神色,望着她,“我把东西给您,求您放我和漾儿一条生路吧,我们父女两也是被人蒙骗这才如此大错。” 蕴含着深色的眼眸,轻轻眨动,落在林父捏着盒子的手上,绯色唇瓣缓缓道:“你没资格同我谈条件,你若不想我现在就弄死你们父女两个就松手。” 说着那原本放松的力量猛的又紧了些许,吓得林父连忙就松开了手,生怕荀浮一个不乐意,现在就让他们父女两横尸于此。 接过盒子荀浮看着吓破胆的林父冷哼了一声,又将人给推了回去,打开锦盒只见一块精巧的玉佩摆放在其中,上面明晃晃的镌刻着一个繁体的辰字。 眼眸中闪过一丝浮光,这枚玉佩估计应该就是顾凌辰被女鬼骗走的那块,不过还是找当事人在确定一下吧,白骨化的指骨勾着玉佩的红绳递到顾凌辰的面前,脑袋微歪看着他缓缓道: “辰辰这个玉佩是不是你被骗走的那个?” 缩在荀浮身后的顾凌辰探了个脑袋出来,看着那指骨勾着的玉佩,眼眸中的深色闪了闪,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嘲讽,但很快又掩了过去,乖巧的点点头道:“是我的玉佩。” 得到答案的荀浮嗯了一声,便将手中的玉佩塞进了顾凌辰手中,大大的杏眸微微压低,认真的神色闪烁在其中,嗓音染着温柔叮嘱道: “喏帮你找回来啦,这次不要傻乎乎的又被鬼给骗走了。” 【反派好感度加十点,当前好感度为八十五点。】 看着掌心落下的玉佩,顾凌辰下一秒却将目光落在荀浮白骨的左手上,先前荀浮放玉佩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掌心。 白骨微凉如玉的触感,却让顾凌辰眼眸中浮上些许心疼,其实荀浮不用说,他也大致能够猜到,这伤多半同自己脱不了关系。 想着握着玉佩的手微微收紧,垂下的眼眸中闪烁着些许不经意间的怨恨,但他却没有在荀浮面前表露出分毫来。 而这边将玉佩物归原主的荀浮,则摸着下巴看着吊在空中的父女两,似乎在思考这着什么,但始终都拿不定主意,眼眸中闪着细碎的流光。 忽然荀浮扭头再度看向身侧,垂着眼眸似乎是在看着玉佩的顾凌辰身上,“辰辰,这父女两你打算怎么惩罚他们呐?” 掩去眼底眸色,看着少女投来的一副为他考虑的眸光,嘴角重新勾勒起一抹笑意,“都行,看浮浮的。” 见男人又将问题推了回来,荀浮再度泛起了难,索性直接朝着空中结了两道符印,瞬间火焰与寒冰就将两人给吞没了。 凄冽的惨叫声骤然间在整个喜堂回荡了起来,荀浮揉了揉耳朵她这火焰威力没有前几次那么强,但是却也无法扑灭。 外层还有坚硬无比的寒冰拥护着,就算外面那些人回头反应过来,想过要救两人也是不容易的,毕竟她出手的冰块哪有那么容易破掉的。 至于这两人能在里面被烧多久,那就要看这两人能坚持多久了。 做完这一切荀浮理了理微皱的衣袖,牵起顾凌辰的手边朝着外面走去,“辰辰,我带你回家。” 在零三九导航的帮助下,荀浮很快便带着顾凌辰找到光墙成功回到了大殿之中,此时酆都大帝依旧还在高台之上处理公务,听到动静这才抬眸望来过来。 狭长的眼眸中染着几分错愕,似乎没有想到荀浮会回来的这般快,而且还带了一个人,话语中透着震惊道:“姑娘的动作当真是迅速。” 荀浮身上的衣裳也在回来的那一刻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只是顾凌辰依旧是那一身艳色的喜袍。 荀浮抬手朝着大帝拱了拱手,嗓音恭敬中带着些许感激道:“今日之事若非大帝帮忙,也不会如此顺利,荀浮在此谢过了。” 闻言酆都大帝脸上露出些许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摆手道:“区区小事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吹捧了一番,最后在酆都大帝帮助下直接回到了人界。 一睁眼两人便齐齐的站在偏僻的街头,此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幸好街上没有什么人,这才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冒出的人影给吓到。 虽然顾凌辰他们是看不见,但荀浮他们能看见呀,而且荀浮现在的手还是一副白骨的模样。 而且衣服又是一件短袖根本没有办法遮挡,带着顾凌辰来到有车辆经过的路口,将左手揣进衣兜里,右手从垮包中掏出手机。 刚打开便弹出来了一堆消息,其中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尹茵发来的,剩下的则是一些好友申请和圈内接任务群里的一些艾特。 看着那一串红点荀浮都有些脑壳疼,无视掉那些好友申请和群里的一些艾特,点进了尹茵的消息框。 ------题外话------ 这个位面大概还有个两三章就会完结了!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四) 最早发的一条是关于林总那个大楼的事情的,然后就写一些关于那栋大楼的最新报道和那些先前回来的工人一夜直接统统变成纸人的报道。 在后面一点可能是见她一直没有回消息都是些关心紧张的话语,然后最后的一条消息是在说林总那边已经将报酬打下来了,询问她有没有收到。 荀浮划出界面看了一下短信果然有一条入账消息,看着上面那一串零,荀浮眉头微微一挑,指尖微微滑动,将界面重新切换了微信界面,给尹茵发了一条消息。 【浮浮好饿】:收到了,不过我记得酬劳没有这么多是打错了吗? 【浮浮好饿】:【到账消息截图】 刚发过去没多久,荀浮的手机就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只见尹茵的消息跟轰炸一般发了过来。 【尹茵】:天啊,小姐姐你终于回我消息!!! 【尹茵】:我还以为你出什么啥事情了,都打算报警,找警察叔叔帮忙了!!! 【尹茵】:小姐姐费用没有打错,那些酬劳是我还要有凌湫他们一同跟林总讲了一下里面的事情,要求提高的酬劳。 【尹茵】:当然小姐姐那份是最多的,毕竟这趟行动全靠小姐姐在输出,我们几个就是浑水摸鱼。 【尹茵】:对了,小姐姐你这两天都消失去哪了呀,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有回过人家! 【尹茵】:【汪汪大哭jpg】 荀浮耐着性子将这一长串消息看完,然后指尖轻点回复着。 【浮浮好饿】:嗯嗯,我明白了,酬劳的事情多谢你们了。 【浮浮好饿】:这两天出了点事情没有来的及看手机,所以这才没有回复消息。 【尹茵】:小事一桩,小姐姐不用谢。 【尹茵】:好叭【小恐龙委屈jpg】 【尹茵】:对了小姐姐,你今天方便嘛,我有事想找你一下。 【尹茵】:是关于那栋大楼的,就是我师父在我们之后又去那栋大楼,然后从里面带出来了一点东西和小姐姐你的契鬼有点关系。 【尹茵】:所以我觉得需要让小姐姐你过来看一看。 原本想要回绝的荀浮见这番话,眼眸中微微闪动,将对话框中的消息又删除掉了,随后又打了几个字发了出去。 【浮浮好饿】:好,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发完之后荀浮忽然想起来自己白骨化的左手,她这个样子打车过去怕是不得行,容易把人吓着,可是现在她又暂时没有办法把它掩盖掉。 但是事关顾凌辰,她又不得不前去,只好又给尹茵发了一条消息。 【浮浮好饿】:尹茵,你那边方便让人过来接我一下嘛,我这边出来点状况,可能不好打车过去。 只见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又浮现了出来,没一会儿一条消息便回复了过来。 【尹茵】:方便,方便,方便!!!! 【尹茵】:小姐姐发个地址,我现在就喊我师兄去接你!!! 【尹茵】:【小猫咪激动jpg】 见状荀浮将地址发了过去,又发了一个感谢的表情,便将手机揣回了衣兜之中。 而一直杵在一旁的顾凌辰见荀浮终于回完消息,脸上露出些许委屈的神色,凑到荀浮跟前,一双狭长的眼眸就这样看着她,薄唇微启,嗓音染着几分不满道: “浮浮,你不守信用,明明说好把那些人解决掉,就同我说你的手是怎么回事的,结果到了现在你都不搭理我!!!” 听着顾凌辰充满着怨念的话语,荀浮脸上露出些许的尴尬,毕竟一从幻界出来,她先是忙着感谢大帝,然后回到人界又忙着恢复消息,到是的确不小心将顾凌辰给忽略了。 抬起右手挠了挠头,企图掩饰掉尴尬,“那个,我这不是太忙了嘛,不是故意不理辰辰的。” 但此话刚一出口,顾凌辰看她的眼眸顿时又多了些许东西,那眼神好像是在看负心汉。 随后在荀浮的注视下,顾凌辰两腮缓缓升起了两个小鼓包,看着委屈巴巴的,但同时又添了几分反差的萌感。 毕竟顾凌辰这张脸看起来是那种格外矜贵的公子哥,容易给人一个高高在上的疏远感。 这种反差的萌感,让荀浮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那鼓起来的小包,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道: “好啦,我给辰辰赔礼道歉好不好,辰辰就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丝毫没有一点诚意的道歉,让顾凌辰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挣脱了荀浮的魔爪,脸上依旧是一副不满的神色道: “没诚意,我都没有看见礼物。” 见顾凌辰依旧在闹着小变扭,荀浮只好无奈一笑,毕竟这事却也是她不好,闹脾气就闹吧,反正她宠着,“那辰辰想要什么礼物,我等会给辰辰准备好不好?” 闻言顾凌辰微微歪头做思索状,眉头紧皱着,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很难抉择的事情。 想了半天顾凌辰也没有想出来究竟要什么礼物,最后只好抿了抿唇,将目光重新落到荀浮身上,“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浮浮,不过现在浮浮该告诉我,你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男人突然变得有些凶巴巴的神色,荀浮忍住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缓缓道: “好,我告诉你,其实也发生什么,就是我去找你的时候,本来还在想打不过怎么办,结果意外发现了一些我落在忘川之中的力量,当时进入冥界过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而且当时太过于虚弱了没法驱使将其直接召回,所以为了取回它们,就用这只手上的血肉作为了交换的代价,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荀浮并不会对这家伙隐瞒什么,虽然这样可能会让这家伙伤心一番,但毕竟江司宴醒来之后还是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免得到时候被数落,不如现在直接说出来。 明明听着格外简单的一番话语经历,却让顾凌辰忽然沉默了下来,双手置放在两边身侧,紧紧的拽着衣袍。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了!不想动!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五) 毕竟和他的猜想没有差多少,若不是他被那些人带进那个地方,浮浮根本就不用进入那些地方,这样浮浮的手也不会被作为代价留在哪里 眼眸中闪过些许不明的深意,目光垂下看着荀浮揣进衣兜之中的左手,浮光掩去,染上些许内疚道: “浮浮其实可以慢点来的,我可以等浮浮的。” 知道这家伙又将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了起来,荀浮抬手揉了揉男人柔软的发丝,“都有人开始给你订冥婚明抢了,我怎么敢慢慢来,虽然我知道你会等,但是我不想看见你属于他人呀。” 顾凌辰猛的抬头,脸上神色带着几分错愕,整个人呆呆的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反派好感度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九十点】 见顾凌辰没有说话,反而呆呆的望着自己,荀浮嘴角勾勒起一丝轻笑,拍了拍男人的脑袋,目光落在马路对面的早餐店上,开口转移着话题道: “尹茵他们估计还要过一会儿才会过来,辰辰我们过去买点早餐,边吃边等。” 说完便牵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顾凌辰朝着马路对面走前,口吻熟稔的朝着卖早点大爷打了声招呼,随后买了四个烧麦,两个牛肉包,一个椰奶包和一个紫薯包,最后又要了两杯银耳和两个干净的空袋子。 荀浮这才心满意足的掏出手机付款,随后将手机揣回兜里,这才接过大爷手中的早点,带着顾凌辰返回了马路对面。 找了一处偏僻处地,将手中的早点分了分,因为没有符纸的缘故,荀浮只好动用了些许自己的力量,让顾凌辰能够吃这些东西。 毕竟在忘川之中得到的拿到的那股力量,暂时勉强稳定住了她的神魂,不至于用点神魂之力就遭受反噬。 将早点塞到依旧看起来愣愣的顾凌辰手中,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眼眸中藏着几分笑意道:“别发愣了,喏刚出炉的早点,快尝尝,也不知道这家的味道怎么样。” 说着荀浮拿着一个烧麦凑到嘴边一口咬了下去,咸香软糯的滋味比她经常在楼下买的那家味道还要好上一些,细碎流光在眼眸中亮了亮,随即又是嗷呜一大口下去。 反观顾凌辰捧着手中的早点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目光落在荀浮身上带着几分纠结之色,半响才缓缓将目光收了回去。 但脸上神色依旧染着几分莫测,咬着口中的早点,余光时不时瞥向身旁吃的正开心的少女。 等到两人早点都吃完了,荀浮揉着肚子,半倚在身后的墙上,脸上满是餍足的神情,毕竟这是自那天从大楼出来之后唯一的一顿饱饭,为了救顾凌辰她可是饿了差不多一夜诶。 至于为什么说是一夜,而不是两天。 那是因为对于人界的人来说,荀浮的的确确是消失了两天,但是对于荀浮来说她不过就是离开了一夜,只是因为冥府与幻界的时间流速与人界有些许不同。 微微歪头,她眨巴着潋滟的杏眸,看着身侧垂着脑袋,满脸纠结之色不知在想着什么的顾凌辰,绯色的唇瓣勾起,嗓音透着不同于面容的微软,带着些缱绻的清冷道: “辰辰,你在想什么呐?满脸纠结的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见顾凌辰没有反应,荀浮眉头微微皱了皱,忽然朝着他凑近,娇软的面容蓦地就在眼前放大了数倍,大大杏眸中落着几分好奇之色。 伸手捧着男人的脸颊,轻轻拍了拍,嗓音带着些许疑惑道:“发什么呆呐?都不理我。” 原本沉浸在困惑之中的顾凌辰,忽然瞧见荀浮凑过来的娇颜,耳尖顿时就爬上了一抹淡然的粉色,猛的抬头目光四散落着,嗓音磕磕巴巴道: “浮浮,你,你说什么?” 注意到了男人耳尖的粉色,几抹笑意浮上了荀浮眼眸中之中,笑着将先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都不搭理我。” 闻言男人耳尖顿时烧的更厉害了,连带着脸上都染上了几分绯色,目光无措的躲闪的,不敢落在荀浮的身上,话语愈发的磕磕巴巴道: “没有不搭理浮浮,只是,只是” 话语到这里便忽然卡壳住了,眼眸中闪过些许不好意,垂下眼眸中,手中紧紧抓着两侧的衣袍。 但荀浮可不愿听这只有半截的答案,捧着男人的脸颊的手微微用力,顿时他垂下去的眼眸再度被迫与荀浮对上了,慌乱与无措在这双狭长的眸子中尽显无疑。 看着顾凌辰这反应,荀浮有些发蒙自己好像没有干啥叭,这家伙为啥一副躲闪不及的害羞模样? 难道就因为她打扰了,他发呆? 怀着心中的疑惑,绯色的唇瓣微启询问着先前他没有说完整的话语道:“只是什么,辰辰说话不要只说半截。” 被强行捧着脑袋,没法低头的顾凌辰,只能将目光尽量不要落在荀浮身上,但是面对荀浮的追问,自己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说出心中的真相,浮浮还会不会搭理他,毕竟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是去吓人家小姑娘,虽然最后并没有成功,甚至还被教育了一顿。 但是这个事实是没有办法否认了,自己曾经也想要伤害人家小姑娘的存在 忽然顾凌辰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中的浮上些许落寞和一些不明的暗色,脸上害羞的神色也霎时褪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几抹暗淡。 而一直观察着顾凌辰神色变化的荀浮,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一幕。 捧着男人脸颊的手轻轻拍动了两下,温柔的目光对上顾凌辰深邃带清澈的眼眸,冷清的嗓音中交织着淡淡蛊惑的意味。 “辰辰,是有什么烦心事嘛?可以告诉我嘛?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哦” 只见顾凌辰黝黑的眼眸中,荀浮娇俏的面容映在其中,细碎闪光重新浮现在其中,同样重现涌现上来的还有无数的纠结之色。 ------题外话------ 最近真的不想码字,更不动,等我调整一下状态!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六) 原本清澈的眼眸在这一刻染上些许复杂的神色,又给自己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顾凌辰眼眸中忽然亮起一抹坚定,目光落在荀浮的小脸上,话语没了先前的磕磕巴巴,带依旧带着几分温吞道: “浮浮,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我属于别人!” 说道最后顾凌辰还是有些泄气了,紧紧的闭上眼眸中不敢看荀浮的神色,因为他生怕从荀浮眼眸中看见一丝丝他不满意的答案。 而听见这话的荀浮,先是一愣,随后有些错愕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看着眼前紧闭着眼眸的男人,眉眼微弯扬起一抹笑意。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家伙在这纠结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听见荀浮笑意的顾凌辰,忍不住掀开眼眸偷偷观察着荀浮脸上神色,但是看见荀浮一脸笑意的时候,顾凌辰却又些摸不准,小姑娘究竟在想着什么了。 下一秒小姑娘放在他脸上的手,再度轻轻拍了两下,随后捏着他的腮帮子来回的揉搓道: “看来我那天要去找找把你生魂抽出来的家伙一趟,都抽到智商了,傻乎乎的。” 默默忍受着揉搓的顾凌辰,听着少女好似自言自语的话语,眼眸中的疑惑更加的浓郁了,一双狭长的眸子就这样呆呆的注视着荀浮,一动不动的。 见这家伙还没有明白,荀浮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无奈的贴近他的耳畔,水润的唇瓣贴着男人微凉的耳垂,吐气如兰道: “因为你是我的呀,所以当然不能属于别人,哪怕是短暂的一瞬都不可以,这下明白了叭。” 虽然已经是第二个位面了,但荀浮对于江司宴的情感依旧没有恢复多少,但是昔日的记忆到是记起来了不少,尤其是忘川之中的力量收回来之后。 这些记忆和仅存的情感却是将她与江司宴缔结在一起的羁绊。 【反派好感度增加:五点,当前好感度为:九十五点】 得到心中所想的答案的顾凌辰,先是一愣,随后眼眸中浮现出激动的神色,似乎久久不能平复。 伸手怀绕住少女的盈盈一握的小腰,将其拥于怀中,胸膛微微震动,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嗯,我是浮浮的,只是浮浮一人的。” 寂静偏僻的街道,少女单薄的身姿被一个看不见的人影禁锢在怀中,初晨的阳光挥洒在两人身上,明明是格外怪异的场景却在这一刻蒙上了粉红泡泡。 十分钟后 一辆看起来不起眼的车子,停下了路边,副驾驶上一个软萌可爱的少女蹦下车激动的凑到荀浮跟前,一双潋滟的桃花眸中满满都是见到她的激动之色。 上来便大大咧咧的扯住荀浮的衣袖,梳着两个小丸子头的脑袋微微晃动,激动道:“小姐姐,我来啦!距离有点远,让小姐姐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呀。” 看着尹茵脸上露出些许愧疚之色,荀浮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是我麻烦你们了。” 话音刚落,尹茵就连连摆手道: “怎么能说麻烦呐,那日若非小姐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从里面有机会,全尸出来,所以不过是来接一下小姐姐,没什么麻烦的。” 但看着荀浮依旧是那天他们分开后的打扮眼眸中升腾起一丝好奇,但是尹茵却不敢多问,毕竟惹恼了小姐姐,她以后还怎么傍大腿! 正想拖着小姐姐往车上走,忽然些许薄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后背一阵发凉,尹茵抬眸朝着目光的主人望着,只见顾凌辰黑着一张脸,十分不悦的看着她,一副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横尸在此的模样。 而且最最重要的他穿着一身红衣!这是变成了厉鬼的节奏啊! 吓得尹茵当即便松开了荀浮的衣袖,往后退了一步,软萌的小脸顿时有些发白,迅速挪开目光,但是转念一想这家伙不是小姐姐的契鬼嘛,怎么会变成厉鬼,心头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重新将目光投到荀浮身上,咽了口口水道:“那个小姐姐我们上车吧。” 荀浮点点头带着顾凌辰坐上车的后座,一直坐在车上并没有瞧见车外是什么情况,也没有感知到丝毫鬼气的林清,看着车里突然进来了一个鬼魂,还穿着一身红衣!脸上神色顿时就紧绷了起来。 险些就将车上的法器给掏了出来,幸好尹茵及时制止了他,并且说明了情况,林清松了一口气,将目光给收了回来重新放在前方的道路上。 尹茵原本是想和荀浮一起坐的,但是看见顾凌辰的目光时顿时就不敢了,只能委委屈屈的缩回了副驾驶,和她的师兄林清一同坐着,幽怨的神色浮上面容,悄悄落到后座上。 却不小心看着了一只白骨化的手,尹茵皱了皱眉头,正想着师兄没事在车上放什么骨头架子。 正想要小姐姐将骨头架子递给她,她处理掉的,但却意外的发现了,这个骨头架子,好像不是师兄放车上的,而是小姐姐身上的。 最最重要的是,那好像不是小姐姐戴在手上的假骨头道具,而是真的!小姐姐的手白骨化了! 不可置信的目光,反复落下好像是在不段确定着什么。 而早就注意到尹茵目光的荀浮,大大方方的将白骨化的左手递了过去,脸上神色平静又淡然道:“你是在看这个嘛?” 看着凑到面前还能动的白骨化的手,尹茵瞳孔微缩,默默了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在荀浮的脸上和手上不断徘徊着,最后颤着嗓音询问道: “小姐姐,这是你做的道具嘛?看起来挺逼真的啊。” 闻言荀浮动了动骨头的手指,眉头微微挑动道:“不是啊,这就是我的手,不信的话,你亲自摸一摸。” 尹茵再度咽了口唾沫,朝着眼前这只苍白精巧的白骨化的手,伸了过去,入手是温润如玉的触感,没有平时他们摸到的那些骨头架子那般粗糙。 虽然手感很好,但是尹茵却不能接受。 ------题外话------ 糟糕,好像暂时还完结不了!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七) 明明前两天小姐姐的手,还是好好的,怎么一晃眼就变成这样了! 满脸悲怆的,一双桃花眼眸泪汪汪的看着荀浮,手上格外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白骨化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其碰碎了一般。 “小姐姐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那栋楼的幕后之人弄的,你告诉我,我找人弄他。” 看着尹茵不断凑过来的脑袋,顾凌辰眸色微微暗了下来,整个车子里顿时就冷了下来。 坐在驾驶座上的林清顿时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发凉,余光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顿时就看见了自家师妹手上的一副白骨化的手,正要看看这是哪来的。 便对上了顾凌辰的眼眸中,幽深而透着寒意的目光,顿时就将他下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往后看了,一个劲的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见林清将目光挪了回去,顾凌辰轻哼了一声,重新又将幽寒的目光落在尹茵身上,看着那双捧着自家浮浮的脏手和那不断凑到浮浮身前的脑袋,心头暴虐因子有些压制不住了。 但偏生沉浸在小姐姐的手受伤的事情中的尹茵压根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觉得车里莫名的格外冷。 而荀浮也感受到了身侧传来的阵阵寒意,这家伙真的是挑明了性子就彻彻底底的暴露了出来,以前还只是偷偷摸摸的警告现在倒好正大光明了起来。 生怕这人控制不住徒手将人给撕了的荀浮,果断默默伸出另一只手将尹茵凑过来的脑袋推了回去。 而且要不是因为在车上,又有安全带束缚着,荀浮估计她都要把半边身体都探过来了。 “不是,我只是去拿回了一些东西,这只手是付出的代价。” 虽然这其中还有些事情,但这些就不必让外人知晓了,所以简易回答一些就ok了。 闻言尹茵脸上愤愤的神色总算收敛了不少,语调温声细语道:“小姐姐,你这手还能够恢复嘛? 生怕一个话音不对就触到小姐姐的霉头上,但显然荀浮并不在意,收回手放在一侧无所谓道: “代价的后果当然无法恢复,但是平常拿符纸遮掩一下还是可以的。” 听见这个答案的尹茵眼眸中的神色愈加的心疼起了小姐姐,打算后面暗地里找下师傅让看看有啥办法没有。 但是转念一想小姐姐这么厉害,自己师傅那个半吊子好像没有什么用,要不去找找凌湫哥哥家的师傅。 车子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四合院出停了下来,在车上纠结了一路的尹茵下车了,也没有想到有什么比较好的同行可以帮到小姐姐,丝毫没有觉得此时她的这个想法有多得罪人。 不过很快尹茵又将这个事情抛之脑后了,毕竟先处理当前的事情比较重要,尹茵本想拉着师兄林清也一起过去的,但是一下车林清就跟撞鬼了一样匆匆留下一句话逃窜离开。 尹茵默默自己脑袋上的小丸子,有些不明白师兄在怕啥,不过下一秒她顿时就悟了。 只见她刚伸出准备牵着小姐姐的手顿时就被一道寒芒盯上了,尹茵下意识心头一颤,往后退了一大步,险些一个跌跄摔倒在了地上,眼眸中满满都是惊恐之色。 看着尹茵的这幅模样,荀浮拽了拽顾凌辰的衣袖,将人消停点,别老吓唬人小姑娘。 被眼神训斥了一番的顾凌辰,幽怨的收回了目光,生起了闷气。 见状荀浮眼眸中闪过些许无奈的神色,伸手摸了摸男人垂下的脑袋,以示安抚,随后扭头看向尹茵,微微一笑道: “尹茵,他最近情绪有些不对劲,你在前面带路就好了。” 尹茵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领着两人朝着自家的师傅所在之处走去。 绕过葱葱郁郁的花园,来到一处贴满符纸挂满铜铃的房门前,尹茵抬手在绘着符咒的门上敲了敲,只见里面出来一声苍老的声响,“请进。” 尹茵推开房门带着两人进入其中,里面的摆设不同于外面,贴着那么多的符纸格外凌乱,反倒看起来格外的雅致,只是一些家具和柱子上,还是能够看了出来些许镌刻出来符咒印记。 绕过雕花镂空的屏风,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在研究着什么东西,尹茵蹦蹦跳跳凑到老人跟前,嘴角微弯高兴道: “师傅,我带着小姐姐他们回来啦。” 正专注研究眼前东西的老人,忽然凑到眼前的尹茵打乱了思绪,但是老人脸上并没有露出恼色,反而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慈爱的声音响起,“你呀,还是这般毛毛躁躁。” 说着扭头打算看看尹茵带回来的那个超厉害的小姐姐,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了一身红衣的顾凌辰,原本慈蔼的神色顿时一凝,拉着尹茵祭出法器,就要往后退,嘴里还不忘问道: “茵茵,你出门一趟不是说带你那个厉害的小姐姐回来吗,没跟师傅说过你会带只厉鬼回来啊。” 被迫拉着躲到了自家师傅身后尹茵,挣扎着冒出个脑袋解释道:“师傅你误会了,那不是厉鬼,那是小姐姐的契鬼,我跟你说过的,至于那一身红衣,都是误会!” 老者脸上神色一顿,挥舞在半空中的法器蓦地就僵在了半空中,扭头看向被自己藏在身后的尹茵,语气有些错愕道:“契鬼?” 谁家契鬼穿一身大红色出来招摇撞市,不知道很容易引起恐慌嘛? 尹茵拍拍有些弄塌下来了丸子,从老者身后走出去,樱唇微嘟起不满道: “是啊,那是小姐姐的契鬼,不就是穿了一身红衣服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说我毛毛躁躁,明明自己也毛毛躁躁的。” 浑然将自己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的事情忘到了一边去。 而被自家小徒弟这肆无忌惮的话语数落了一顿的老者,脸上顿时就是一阵尴尬,吹胡子瞪眼的拎着手中的法器,打算收拾一番尹茵,却看见原本还在自己身旁的人。 ------题外话------ 我争取一下今天完结这个位面!,明天开新章节!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八) 不知何时已经蹦蹦跳跳回到荀浮身侧跟人介绍着,“小姐姐,这就是我师父,林同生。” 忽然尹茵压低声音凑近小声道: “小姐姐我悄悄跟你说嗷,我师父他胆子有些小,所以才看见你的契鬼就以为是厉鬼,对了我师父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听,他可是我们这行里出了名大忽悠。” 而听着自家小徒弟这样念叨自己的老者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见手上的法器一收,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长胡子,目光还是时不时落在了顾凌辰身上,先不说那一身红衣真的有些招眼,最主要的是真的很像! 而这时荀浮也拉着顾凌辰上前,脸上带着些许歉意道:“林老,不好意思吓到您了。” 闻言林老连忙摆手,捋着胡子脸上神色染着几分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对了茵茵都同你说了吧。” 荀浮点点头应道:“嗯嗯,尹茵都和我说了,林老不知东西在何处,可否让我看看。” 林老转身将桌上摆放的一个黑木匣子打开,从中取出来一个晶莹剔透看不出来什么材质的水晶球,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出里面片当着一个人影。 “这个就是我从那楼里带出来的东西,当时茵茵看了说里面的人和小友你的契鬼很像,所以我这才让茵茵邀你前来。” 将水晶球递到荀浮手中,林老这才发现眼前少女其中的一只手居然是白骨状的,脸上神色又是满满的震惊,虽然把他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但是今天这样的场景他还真的第一次。 契鬼不穿紫衣,就不说啥了,非要穿一身红色,要是在没人的地方穿一穿也还好,可是跑到他们一群捉鬼的面前穿,这就过分了吧! 不知道厉鬼真的很恐怖的吗! 最最重要的还有,眼前这小姑娘的手是白骨状的,还能行动自如,而且上没他没有感受到符纸或者术法的气息! 他早些年走南闯北也不是没有见过奇怪的景象,可是这手都白骨化了还能使用,他真的闻所未闻啊。 不过那是人家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问,只能按耐住心头的好奇。 而荀浮看着手中的东西眼眸中浮上了些许暗色,因为里面封着的是顾凌辰其中的一魂,早些时日,她检查顾凌辰的魂体时便发现他的魂体格外的虚弱,但是并未发现他的魂体有所缺失。 现如今想来定是有人用什么东西遮掩了他魂体上的缺失。 掩去眼眸中的冷色,抬首看向面前的林老,嗓音清丽缓缓道:“林老不知可否借用一下你这里的空白符纸,朱砂还有符笔。” 林老先是一愣,随后便招呼着尹茵前去将他的柜子那把荀浮所需的物件取来。 将水晶球塞到身侧顾凌辰的怀中,随后展开刚刚尹茵拿来空白符纸平铺在桌上,提笔蘸取朱砂,流畅的符纸上绘制着符文,随着荀浮的动作,一道金光绵延展开,衬的符文熠熠生辉。 没一会儿一张符纸便完成了,而一旁的林老,看着荀浮手中符纸,一双眼眸都瞪直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般品质的符纸,他也就当年在自家师傅的珍藏之中见到过,而且那张的品质,还没有这张这般好。 随后荀浮将手中的符纸贴在了顾凌辰怀中的水晶球之上,下一秒只见整个水晶球绽开绚丽的白光,充斥在房间之中。 荀浮抬手挡在眼眸前,可良久白光都没有消散反而有着一番愈演愈烈的形式,随着白光愈发的耀眼,光靠手背已经有些遮掩不住了,荀浮无奈只好闭上了眼眸。 又过了许久,荀浮感觉着眼眸前的白光总算暗淡了下来,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只见白光全数收敛笼罩在顾凌辰身上,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硕大的光茧一般。 荀浮凑近,白骨化的手指在上面敲了敲。 嗯软的,敲上去没啥反应。 林老和尹茵也跟着凑上前来研究着,尹茵也学着荀浮在光茧上敲了敲,但是骨节刚触碰到,光茧就凹陷了下去,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的尹茵,很明智的选择了,询问小姐姐。 “小姐姐,那个球里面装的是你的契鬼很重要的东西嘛,他现在这个情况是正在吸收嘛?” 将手缓缓贴在柔软的光茧之上,荀浮眼眸中些许担忧的神色,毕竟这缕魂离开了顾凌辰的生魂太久,她怕会出现排斥反应。 目光专注的落在顾凌辰身上,绯色的唇瓣微动解释着尹茵刚刚询问的问题,“嗯,那里面装着的是他的一缕魂,现在正在融合。” 而顾凌辰这一融合便是差不过多过了一天,荀浮也在这屋子里待了差不多一天,午饭什么的都是尹茵送进来,但只动了几口就没有再吃了。 终于在临近夜晚的时候顾凌辰总算缓和那一缕离体许久的魂,成功融合了,只见光茧消散。 他一身艳色的衣袍换成一身暗色的绣着云纹的中山装,一双狭长的凤眸凌冽深邃却瞧不见往日的那些纯澈,凌乱的墨色短发微微遮掩住眉眼,清冷的疏光从缝隙中悄悄泄出。 薄唇抿着孤傲与凉薄,看着一直守在自己身旁的荀浮,黝黑的眼眸中闪着些许不明的浮光。 【恭喜宿主成功找回反派顾凌辰记忆,获得五点灵魂修补进度,当前灵魂修补进度为五十七点,请再接再厉。】 荀浮还没有来的及说些什么,脑海中便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荀浮先是一愣,眼眸中随后落下一抹了然。 她就说这家伙为啥醒来之后,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搞了半天记忆恢复了。 葱白般的指尖扯住顾凌辰的衣袖,水润的杏眸中浮上些许担忧,微微娇软的嗓音带着几分关怀道: “辰辰,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见男人矜贵的面容有着些许龟裂,虽然这个称呼对于记忆不全的他来说的确没有什么。 但是现在不同,过往的所有记忆他已经尽数记起,如今听到这个称呼男人顿时就觉得浑身都不适应。 ------题外话------ 忽然想让男主火葬场一下! 球球了快睡觉叭(四十九) 将自己的衣袖从少女手中小心翼翼扯了回来,脸上神色带着几分疏远和凉薄,“我没事。” 随后抚了抚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皱,目光很淡落在她的身上,嗓音低沉清冷而有礼的说道:“这些时日多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等荀浮反应,便径直的穿过屋顶飘走了。 没错的确是飘走的,荀浮这才发现自己给这家伙贴的符纸,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了下来。 望着地上的符纸,荀浮眨巴着眼眸有些不明白,这家伙恢复记忆了就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甚至现在还一个人离开了? 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符纸,上面还残留着那家伙淡淡的气息,荀浮将其虚握在手中,胸口涌上些许闷闷的情绪。 “零三九,我守了他差不多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他出来就对我这个态度,还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走了。” 听着宿主的控诉,零三九也有些懵,它也没有想到大人恢复记忆出来对宿主的态度就变了一个样子。 看着宿主脸上的难过之色,不知道该咋说的零三九也只硬着头皮替自家大人开脱道:“可能是大人融合了记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才独自一人离开了。” 但荀浮那是那么好忽悠的,将手中的符纸揉成一团气鼓鼓的塞进衣兜里,气愤道: “他那明明就是不想看见我,刚确定关系就这样对我,亏我还守了这么久,大渣男!这任务我不做了,谁爱做谁做去。” 说完不等零三九开口,直接便将其屏蔽了,任由零三九在空间之中怎么哀求都没有用,最后只能抱着手中小罐罐摊在小角落里,一边数落着自家大人这块不听话的灵魂碎片,一边无声的哭泣。 毕竟惹宿主生气的是大人的灵魂碎片,为啥受伤的却是它这个弱小捂住的统子!!! 趁着夜色回到小出租屋里的荀浮,将自己砸进软软的被子了,安静的小屋里,只有一盏昏惑的小台灯还亮着,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响。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荀浮摸摸索索的从枕头那抓过手机,打开是云舒直播平台那边的负责她的负责人发来的,大概意思是再问她这几天怎么没有直播。 荀浮看了一眼自己白骨化的左手,自己后面怕是不能直播了,虽然她能够用障眼法将其掩去,但这只手终究是没有恢复到以前了,平常的拿去物件还行,但是打游戏这种活,她支撑不住。 原主的定为又是个技术流主播,虽然喜欢玩金金这一类的英雄,但好歹技术不错。 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手受伤的事情发给了那负责人,随后用符咒制造了一个障眼法,制造出手伤很严重的样子,拍照一起发给了负责人。 那负责人看了便没有在纠结荀浮为什么这几天没有直播的事情了,毕竟人手都手上了,还直播啥。 还贴心的让她最近好好的休息,直播什么的可以缓一缓。 荀浮也借此机会说出来自己想解约的想法,负责人那边劝阻了几句,见荀浮是真的不太想干了,便没有在继续劝住了。 只是说她因为是提前解约的缘故要支付些许违约金,违约金的金额并没有太高,荀浮也没有纠缠,利利索索的将直播这边的事情解决掉了,荀浮将手机塞到枕头下,继续睡觉。 而这边先行离开的顾凌辰却来到了一处低奢雅致的院落,看着那其中冒着红光的一个屋子,顾凌辰幽幽的飘了过去,眼眸中浮现着令人捉不磨不透的冷意。 轻飘飘的穿过屋顶落了下去,只见屋中陈设格外的怪异,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半掩的大红棺材,周围点着蜡烛,幽幽的绿光升腾在其中。 顾凌辰看着棺材下面绘制的符文,脸上神色格外的冷然,缓缓朝着棺材中飘去,只见里面赫然置放着他的身体。 缓缓伸出手在身体额间点了一下,只见下一秒顾凌辰整个魂便化作了一抹缥缈的青烟融入了身体之中。 半响之后,血红的棺材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搭在棺材边沿上,森冷昏惑的烛光摇曳在屋内。 这一夜此处宅院注定是不平静的。 次日一早,荀浮刚醒,零三九便在空间之中吵吵闹闹道: “宿主,宿主关于大人的身份信息,现在可以看了,而且昨晚大人还悄悄干了一件大事情,宿主你要不要看看。” 依旧在生气这家伙将自己抛下离开的荀浮,打着哈欠抓了抓蓬松凌乱的长发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要,没兴趣,以后这家伙的事情不要在我面前提了,反正这个位面这家伙的碎片我不要了。”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洗漱间收拾。 见宿主这次真的铁了心不想要搭理大人这片碎片了,零三九默默地在心头替作死的大人点了一支蜡烛。 毕竟谁让自己大人,一恢复所有记忆就对宿主大大那个态度,唉 看着手中的小罐罐,零三九无奈的只好磨着自家宿主接受大人这个位面的身份资料,期望大人悲惨的经历能够不激起宿主的一些些同情。 于是荀浮就这样被硬生生的磨了将近有二十分钟,最后被磨得不耐烦的荀浮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干,语气颇为咬牙切齿与无奈道: “行了,行了,传给我,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什么鬼身份。” 下一秒信息直接猛的一股脑的砸进了她的脑袋中动作之快,好像生怕她反悔了一样,庞大的信息顿时让荀浮眉头一皱。 顾凌辰乃是捉妖一族顾家的嫡长子,自小便天赋异禀,但却不受家中之人的喜欢,因为他的生母是一只半妖,但碍于他的父亲是家主,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表面上并不会为难于他,顶多就是嘴上嘲讽两句他的半妖娘亲。 但后来他的母亲在他五岁时便过世了,父亲便陷入悲伤之中,便开始整日出各种任务,偶尔还会管一管他。 ------题外话------ 明天新的章节冲冲冲! 球球了快睡觉叭(五十) 中可后来一次任务中,父亲被一只狼妖所杀,他在族中的日子便变得格外艰难了起来,族长辈那怕知道他天赋不凡,但也不愿花心思培养他。 甚至任由家中的同龄人欺辱于他,最落魄的时候连家中的下人都敢爬到他的头上。 最开始小凌辰还会哭着跑去同自己的奶奶说,但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与谩骂,再后来受了欺负的小凌辰只能一个人拖着满身的狼狈与伤口回到自己的房间,独自一人抱着母亲的牌位哭泣。 再后来小凌辰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身上的伤痕也是积累的越发多了,一日族中的几名顽劣子弟为了将一只深谷之后中的妖引诱出来。 残忍的将小凌辰作为了诱饵推下了山崖,九死一生从山崖下拖着满身血痕回来小凌辰却被自己的亲奶奶不耐烦的赶出了家门。 最后身受重伤的小凌辰流落街头,最后昏倒在了雨夜之中被人所救,可惜这人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修炼邪术的捉鬼师。 为了滋养培育的婴灵,那人每过七天,便会取一碗他的鲜血来喂养婴灵,就这样小凌辰被当做血库,就这样被囚禁了将近五年。 但这五年他同样也在抓鬼师哪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所以他趁着那抓鬼师不备在那准备供养婴灵的血液之中掺和了些东西,让那捉鬼师被暴怒婴灵直接撕扯成了碎片,这才从这漫长的地狱之中逃出来的时候。 随后他便消失了三年,没有人知道他这三年之中经历了什么,只是在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时,他以强势狠辣的手段将整个顾家收入囊中,当初欺辱过他的人,接二连三的消失不见了。 仅剩下当初将他赶出家门的亲奶奶还活着,但留她下来的缘故却是因为他想以牙还牙罢了。 没错,他将自己的亲奶奶折断了双手,直接赶出了家门,而剩下的一些无关将要的顾家人则被驱赶至了一处偏僻的老宅。 但没过多久,他便被自己心腹给算计了,联合被他赶出家门的老太太,强行抽出灵魂,剥除了记忆,将他抛于荒野,企图将他炼制成厉鬼。 只不过这段记忆中,他并没有被救,而是完成了他的吓人业绩,被炼成了厉鬼。 看完了是荀浮眼眸中浮现出些许暗光,隐约间可以看出些许薄薄的怒气,咬着嘴边的饼干,脸上却依旧平静没有什么变化。 而零三九见自家宿主看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猫猫脸上浮上些许失落,抬着小爪子敲了敲怀中的小罐罐,心累累道: “大人啊,这次你的灵魂碎片怕是无望了,希望下个灵魂碎片会乖一些。” 只见小罐罐中沉睡的江司宴似乎是在考虑着这个问题,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了下去,速度之快,连零三九都没有察觉到。 正当零三九恹恹的打算继续去蹲小角落的时候,荀浮冷然的嗓音却响了起来,“不是要说那家伙昨晚干的大事吗,怎么半天都不开口,怎么系统短路了,语言功能罢工了?” 零三九的眼眸顿时就亮了起来,亮晶晶的像黑晶石一般,连忙停下了自己往角落一蹲的想法,连忙将昨晚大人干的事情娓娓道来。 “昨天晚上,大人融合了身体,让所有涉及此事的人全部消失了,所以大人昨日只是忙着去报仇,不是故意将宿主抛下的。” 末尾的一句话说的格外的小心翼翼,但结果还是触到宿主的霉头。 只见宿主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咔嚓】一声手中捏着的饼干便成了碎末,落在了她的衣袖上,语气格外不满道: “所以你是说,在这家伙的眼中报仇比我重要了?” “不是”零三九慌乱的想要解释,被直接被荀浮给屏蔽了,只能抱着小罐罐默默的蹲在小角落画圈圈。 这下被它这样一助攻好像真的无望了。 呜呜 当天荀浮便联系尹茵让她帮忙找找有没有什么好的房子,打算搬家,才说了没多久,尹茵便刷刷的发来了一堆房子的图片让她选。 【尹茵】:小姐姐,看中了那套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我让人收拾出来,你直接住进去就好了,反正都是我家的,小姐姐要是住的不满意随时都可以换地方。 看着这条消息,荀浮眉眼微挑,本来只是想找这小姑娘帮忙找一找有什么好的住处,结果这小姑娘直接哗哗的扔了一堆房产过来。 一时间弄的荀浮到是有些哭笑不得,将尹茵发过来的房子照片认真看了看,都挺不错了照片,最后选了一个带大落地窗的给尹茵发了过去,顺带问了问租金多少。 刚发过去,尹茵便立马回复了过来,表示不用付租金,小姐姐随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喜欢欠人人情的荀浮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最后尹茵因为拗不过荀浮,只好将这房子的租金说了出来,而且还不敢说的太低,只能说了一个适中的价格。 将租金给尹茵转了过去之后,商定好搬进去的时间后,荀浮这才缓缓联系房东商量退租的事情。 随后预约了明天的搬家公司,将一些私密的东西找箱子收拾了起来,至于剩下的明天让搬家公司的人收拾,毕竟她也暂时没有那么多搬家收拾的箱子。 第二天一早,搬家公司的人便进屋开始收拾,这屋里原主买的东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再加上后面荀浮又自己添不少东西。 搬家公司的人足足收拾到了中午才勉强收拾完成,然后又火速拉到了新的住处,随后又在尹茵还有她那几个师兄弟的帮助下,将空荡荡的屋子布置了出来。 看着屋子里忙碌了大半天的几人,荀浮为表感谢每人送了几张符纸,当然里面出力最多的尹茵手中的符纸尤其的多。 几人看着手中好几张顶好的符纸,顿时就感觉这大半天的疲惫刹那间就消散了,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其保存好。 ------题外话------ 今天没啦! 球球了快睡觉叭(五十一) 随后荀浮带着几人出门吃饭,毕竟都累了一天了,快饿死了! 依旧被屏蔽着的零三九看着今天宿主的这一番操作,默默的咬着手爪子,祈祷着这个大人的碎片能够懂点事。 大概距离荀浮搬离原来的住址差不多过了十天的样子,荀浮刚做完任务从外面回来,一开门就看见天色昏暗的客厅坐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抬手刚按在客厅灯的开关之上,还未来得及打开就被人拥入怀中,凌冽的冷香扑面而来,委屈的嗓音低哑的响在耳畔,“浮浮,你回来了,我好想你!你搬家了怎么不同我说。” 荀浮伸手抵在男人微凉的胸膛之上,目光淡淡的看着眼前满身狼狈却依旧矜贵的男人,语调冷然道: “你当初扭头就走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上哪同你说,再说我搬家为什么要同你说,你,还有你未经过我的同意就闯进来,这是私闯民宅,请你立马出去。” 一番话顿时就将男人堵得哑口无言,毕竟当时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少女,所以选择了离开,将人独自留在了那处,浮浮生气那是自然的。 可他越是不想接受那份记忆,那份记忆便愈发在他脑海中格外深刻,他承认自己好像真的逃离不开女孩了。 于是第二天傍晚,他终于按耐不住前往浮浮的住所找人时,却看见空落落的屋子,那一刻他彻底慌了,好像很重要的东西不小心被他弄丢了。 可惜浮浮生气了故意躲了起来,他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这里,悄悄溜进来却没有人在家,失望落寞让他不知不觉在客厅独自坐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了他的女孩回来。 但荀浮漠然的态度却让他眼眸中浮上了些许落寞,垂下满是血丝的眼眸缓缓松开了拥着少女的手上,嗓音中满满都是愧疚,在静谧的房间中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离开。” 随后脚步温吞的朝着门口走去,时不时还回头看两眼,明明就是几步路的距离,硬生生让顾凌辰磨蹭了两分钟都没有出去。 但荀浮却没有搭理,将灯打开,随手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柜子上后,换好鞋走到沙发处打开电视,欢声笑语的动画片在静悄悄的屋子里响起。 坐在沙发上剥着桌上橘子,目光好似落在电视上,实则却落在了门口那磨蹭着不愿离开的家伙身上。 其中她早就从零三九口中知道了,这家伙在她搬家的当天晚上去之前的出租屋里找过她,但是她一点也不想见这家伙,在这里没待两天就和尹茵接了两三个任务出去到处逛逛。 结果今天刚把任务做完准备回家休息一会儿,却看见这家伙不知什么啥时候找到了她的地址并且溜了进来。 明明她都故意将她现在的住所隐藏了起来了,这家伙还是能够找到,绝对有猫腻!眼眸危险的一眯,“零三九,我的地址暴露,是不是有你的功劳?” 零三九目光躲闪的抱着小罐罐,磕磕巴巴道:“这个这个,当然和我没有关系。” 但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心虚,还是没有逃过荀浮的眼眸,叼着嘴里的橘子,漫不经心的收回余光,不再看向那处。 而门口的顾凌辰见荀浮始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也只能不甘的关上大门,从屋子退了出去。 听着关门的声音,荀浮抬手又从果盘之中拿了一个大梨子,抱着开啃。 看着电视,听着脑海中零三九时不时汇报的顾凌辰现在的情况。 “宿主,大人一直在楼下没有离开哦。” “宿主,大人还在楼下。” “” 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零三九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宿主,已经不想重复那句话语了。 这时外面突然一道明晃晃的亮光伴随轰隆隆的雷鸣劈了下来,豆大的雨滴紧随其后趁着狂风砸在玻璃窗上。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雨,荀浮眉头皱了皱,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而空间之中的零三九看着这场雨就如同看见了希望一样,连忙焦急道: “宿主,大人还在楼下,要不让他上来,大人最近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要是淋了这场雨一定会生病的。” 但荀浮却没有一丝触动,反而将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些,咬着嘴里奶糖味的薯片,脸上神色尽显漠然道: “他自己要待在外面不回去,淋死了都和我没有关系,你再说话就进小黑屋带着吧。” 闻言零三九顿时啥都不敢再多说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楼下的依旧淋雨中的大人默哀了一遍又一遍。 谁让大人自己作,宿主大大辛辛苦苦守了他那么久,结果大人倒好,一醒来就要和宿主撇清关系,还直接将宿主留在了那,独自一人跑了。 唉 看这电视上的动画片换了一集又一集,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左右了,听着外面依旧没有停歇的雨声,荀浮眉头紧锁冷声问着空间里蹲在小角落的零三九。 “零三九,他回去了没。” 正画着圈圈的零三九,听着宿主突然的询问,激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宿主主动关心大人!!! “大人,一直站在楼下没有走,只是可能是淋了太久雨的缘故大人状态好像不是很好,要不宿主还是去看看叭。” 只见荀浮将手中的薯片袋子放下,脸上神色格外有些纠结,最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拿了一把伞开门下楼。 密集的雨点打在伞面上,看着那个站在树下,垂着脑袋满脸苍白的男人,荀浮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缓缓走上前,停在男人面前,伸手将雨伞遮掩在男人头顶。 冷冷的嗓音,隐约间带着些许怒气,“你是不是傻,看不见下雨了吗?” 已经被雨淋的迷迷糊糊的男人的听见少女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眸中目光四散,但依旧映着少女的模样。 脚上微微一动,想要朝着少女靠近一些,便只见男人高大的身形摇摇晃晃的朝着少女倒去。 ------题外话------ 码不动了! 球球了快睡觉叭(五十二) 冰凉的唇瓣贴在少女的耳边,呢喃道: “浮浮,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疏远你的,我只是一时间恢复了所有记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前面的十几年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你的出现让我很无措,所以我胆小的逃离了。”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浮浮,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些日子,我真的好想你,浮浮。” 听着男人歉意的话语,荀浮眼眸微微闪动,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拍了拍男人的湿漉漉的脑袋,依旧冷声道: “你给我起来,立刻回去。” 但意识已经彻底迷糊起来了的男人,一听荀浮要将自己赶走,顿时就抱着少女盈盈一握的小腰不肯撒手,嗓音还带着几分委屈的无理取闹道: “不要,我一离开浮浮就会不见,我不要走,浮浮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乖乖听话” 说着说着男人却脑袋一歪靠在她的肩头,昏死了过去。 冰冷冷的水珠从男人的碎发上垂落下来,落在了少女的颈窝处,荀浮拍了拍没了反应的顾凌辰,脸上神色顿时变了变,带着昏死过的顾凌辰便匆匆上了楼。 原本想将人放在床上的,但是看着他那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就这样放在床上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无奈的寻了一身原主买的一身格外宽大的t恤给他换上后在将人塞进了被窝之中。 随后荀浮将刚刚零三九扔出来的药剂粗暴的给人喂了下去,看着顾凌辰难受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下来。 紧锁的眉间这才缓缓舒展了开来,单手托着下颚蹲在床边看着男人不太安稳的睡颜,白骨化的左手戳了戳男人的脸颊,脸上神色染着几分泄气。 这家伙真的,自己想多气他几日都不行! 算了看在这家伙,这么可怜的份上原谅这家伙了! 再度睁眼时,已经是另一片天地了,冷冷的夜风吹过身旁,带着丝丝寒意。 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眸,眼前燃着无数是火把,一群着装怪异的人,正围着她转着圈,跳着一些奇怪的舞蹈。 正前方一个台子上,一名满脸涂着白色颜料的老者,正手握着权杖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紧接着老者将手中的权杖伸进火堆里,忽然间权杖伸入火堆中的那一顿炸开炫目的光彩。 周围的村民见状纷纷一脸严肃的跪下,双手举过头顶高呼道:“愿山神大人护佑我们度过劫难,保佑我们来年风调雨顺。” 台子上的老者双眸无神的望着台下的人,然后举起手上闪着金光的权杖,沉声喊道:“拜” 村民应声拜下,紧接着两名同样身着奇怪服装的男人,靠近被囚禁在笼子中的荀浮,将手中满满一碗的鸡血散在笼子周围,紧接着将外围的柴堆点燃。 汹涌的火势瞬间将荀浮包围住了,随后台上的那名老者朝着火中撒些什么东西,一股子幽香便随着黑烟传了出来。 但是这香对她却没有任何影响,仿佛只是普通的香料,但是本能告诉荀浮这香绝对不简单,想要呼叫零三九,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零三九却一直没有回应。 无奈之下荀浮只好依靠自己了,周围的那些人朝着火焰中的荀浮,诚挚的叩拜着,随后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动物嚎叫。 为首的老者顿时神情一遍,扭头满脸严肃的对着村民说道:“山神的使者来了,我等需速速退下,免得惊扰了山神大人。” 说完便带着村民,连忙离开了此处,一行人背影匆匆。 漆黑的夜晚,火光照耀着荀浮的艳丽的脸庞,耳畔的嚎叫也越发明显,清浅的脚步声,不断靠近,这是来一群东西。 一双双绿油油的眸光从深林暗处望来,带着无限的危机与凶残。 火随着风动,而香引诱危险。 此时荀浮已经解开了身上的绳索,一柄玉箫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她手中,那是原身的本命灵器,微微活动着酸软的手腕,藏在暗处的东西也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 灰黑的毛发染着点点荧光,一双冒着绿光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火堆之中的荀浮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尖锐的牙齿,带着欲滴的涎液。 眼前的这群动物,似狼又非狼,而且身上还带着一些让她很不愉快的气息。 眉头微微皱起,荀浮直接吹奏起了玉箫。 高昂的曲调,化作凌冽的风刃,席卷向那群诡异的动物,可鲜血的味道却让它们更加的疯狂,纵使有风刃的阻挡,但它们却依旧不要命一般朝着荀浮扑过去。 妖艳的血红挥洒在火焰之上,发出【噗呲】的声响,而那诡异的异香随着血腥的气味变得越发浓郁,接连不断的动物,让荀浮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无力支撑。 细密的薄汗出现在额头,苍白的脸色显得她仿佛下一秒便会倒下去,但她的眸光却依旧坚定而清澈,褪去血色的唇瓣染着点点血丝。 但是这样死磕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眼前这些东西接连不断,若是不另寻他法,早晚她得死在这群东西的手上,而且现在零三九不知所踪,她完全不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匹似狼非狼的动物飞扑而来,还没靠近一阵风刃便将其绞杀,温热而腥臭的液体溅在荀浮的身上,只见荀浮目光一凌,箫声忽然急转,霎时连风都停顿了下来。 面前的诡异动物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而荀浮的则捂着胸口些许腥甜溢上喉头。 脚下一个虚晃险些摔倒,但是荀浮却不敢有所停留,她的箫声只能将这些东西困住一段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寻不到藏身之处,今日她怕是要命丧此处。 急促的喘息声不断响在耳畔,荀浮跌跌撞撞的逃离着此处,身后不远处一群闪着幽光的眼睛的变异动物不断地靠近着。 甚至有些与荀浮只是咫尺之遥,只需要往前在扑几步便可将荀浮当场撕碎。 【嗷】刺耳的叫声在身后响起,一只动物四爪离地飞跃而起,直接朝着荀浮纵身扑来。 ------题外话------ 好累啊啊啊,明天弄!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一) 听见前半句的顾凌辰脸上神色还透着几分喜色,但随着荀浮下一句话出来的时候顿时又恹恹了下去。 握着荀浮的衣裙紧了几分,耷拉着眼眸,整个人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兔子,低哑的嗓音噙着些许落寞道: “我不傻,浮浮不要赶我走。” 荀浮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清浅的笑意,没有说话。 见状顾凌辰心头一慌,直接将少女往自己这边一拉,双手身后环住少女纤纤一握腰,脑袋贴在那柔软的腰间,甜甜的馨香扑鼻而来,语气带着几分霸道在屋子里响起。 “浮浮原谅我,就不能够后悔,不可以赶我走!” 听着男人闷闷的又带着几分不可反驳的话语,荀浮眼眸中带着些许无奈,刚刚还委屈巴巴的说不要赶他走,现在就直接威胁上了,真的是打蛇上棍,顺着杆子往上爬。 狗男人就是不能不惯着! 一把将顾凌辰双手往下一捋,趁其不备直接转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距离,嘴角微弯缓缓道: “我可没有说过要原谅你,不过既然不想走,就快点收拾起床,洗漱完帮我做饭。” 顾凌辰脸上神色先是一愣,随后便露出灿烂的笑意,神色激动道:“我马上就去洗漱。”说完连忙抱着怀中的睡衣,慌不择路的朝着卫生间跑去。 而荀浮则笑着擦着头发慢悠悠的往外走去。 这个世界荀浮一直没有明确说是否原谅顾凌辰,但却也一直让他陪伴在身边,一起四处做做任务,仅仅一年的时间荀浮便在抓妖一行中名声大噪,许多人都慕名前来只为了起一张符纸。 但很快荀浮便厌倦了这样天天被人烦的生活,拉着顾凌辰开始满世界的游玩,不过这些年好感度也是零零碎碎的涨了些许,但始终卡在九十九不肯动。 直到七十多岁的顾凌辰身体熬不住了离去,那最后一点好感度这才集满,而随着脑海中的提示音响起,荀浮看着顾凌辰那皱巴巴的小老头模样,嘴角勾着一抹浅笑在他身旁躺下眼眸缓缓瞌上。 【反派好感度增加,一点,当前好感度:一百点,检测到任务已完成。】 再度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空间之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接二连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上个位面完成反派好感度任务,获得六千积分点,灵魂修补进度当前累计:七十三点,积分任务完成一个,获得六百积分,当前积分总和为:一万三千积分点】 【恭喜宿主开启系统商城!】 闻言荀浮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多少震惊欣喜的神色,将手中的鎏金紫珠子抛给零三九,随后阖上眼眸道: “开启下个位面吧。” 本以为宿主会先看看系统商城的结果,去让直接开始下个位面,零三九脸上露出些许疑惑,自家宿主啥时候这么热爱任务了? 不过零三九却丝毫不敢将心头的疑惑说去来,连忙将手中的珠子塞进小罐罐里,划拉出光屏,开启下个位面。 一阵晕眩感袭来,再度睁眼时,已经是另一片天地了,冷冷的夜风吹过身旁,带着丝丝寒意。 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眸,眼前燃着无数是火把,一群着装怪异的人,正围着她转着圈,跳着一些奇怪的舞蹈。 正前方一个台子上,一名满脸涂着白色颜料的老者,正手握着权杖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紧接着老者将手中的权杖伸进火堆里,忽然间权杖伸入火堆中的那一顿炸开炫目的光彩。 周围的村民见状纷纷一脸严肃的跪下,双手举过头顶高呼道:“愿山神大人护佑我们度过劫难,保佑我们来年风调雨顺。” 台子上的老者双眸无神的望着台下的人,然后举起手上闪着金光的权杖,沉声喊道:“拜” 村民应声拜下,紧接着两名同样身着奇怪服装的男人,靠近被囚禁在笼子中的荀浮,将手中满满一碗的鸡血散在笼子周围,紧接着将外围的柴堆点燃。 汹涌的火势瞬间将荀浮包围住了,随后台上的那名老者朝着火中撒些什么东西,一股子幽香便随着黑烟传了出来。 但是这香对她却没有任何影响,仿佛只是普通的香料,但是本能告诉荀浮这香绝对不简单,想要呼叫零三九,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零三九却一直没有回应。 无奈之下荀浮只好依靠自己了,周围的那些人朝着火焰中的荀浮,诚挚的叩拜着,随后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动物嚎叫。 为首的老者顿时神情一遍,扭头满脸严肃的对着村民说道:“山神的使者来了,我等需速速退下,免得惊扰了山神大人。” 说完便带着村民,连忙离开了此处,一行人背影匆匆。 漆黑的夜晚,火光照耀着荀浮的艳丽的脸庞,耳畔的嚎叫也越发明显,清浅的脚步声,不断靠近,这是来一群东西。 一双双绿油油的眸光从深林暗处望来,带着无限的危机与凶残。 火随着风动,而香引诱危险。 此时荀浮已经解开了身上的绳索,一柄玉箫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她手中,那是原身的本命灵器,微微活动着酸软的手腕,藏在暗处的东西也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 灰黑的毛发染着点点荧光,一双冒着绿光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火堆之中的荀浮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尖锐的牙齿,带着欲滴的涎液。 眼前的这群动物,似狼又非狼,而且身上还带着一些让她很不愉快的气息。 眉头微微皱起,荀浮直接吹奏起了玉箫。 高昂的曲调,化作凌冽的风刃,席卷向那群诡异的动物,可鲜血的味道却让它们更加的疯狂,纵使有风刃的阻挡,但它们却依旧不要命一般朝着荀浮扑过去。 妖艳的血红挥洒在火焰之上,发出【噗呲】的声响,而那诡异的异香随着血腥的气味变得越发浓郁,接连不断的动物,让荀浮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无力支撑。 ------题外话------ 新章节!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二) 细密的薄汗出现在额头,苍白的脸色显得她仿佛下一秒便会倒下去,但她的眸光却依旧坚定而清澈,褪去血色的唇瓣染着点点血丝。 但是这样死磕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眼前这些东西接连不断,若是不另寻他法,早晚她得死在这群东西的手上,而且现在零三九不知所踪,她完全不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匹似狼非狼的动物飞扑而来,还没靠近一阵风刃便将其绞杀,温热而腥臭的液体溅在荀浮的身上,只见荀浮目光一凌,箫声忽然急转,霎时连风都停顿了下来。 面前的诡异动物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而荀浮的则捂着胸口些许腥甜溢上喉头。 脚下一个虚晃险些摔倒,但是荀浮却不敢有所停留,她的箫声只能将这些东西困住一段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里,她寻不到藏身之处,今日她怕是要命丧此处。 急促的喘息声不断响在耳畔,荀浮跌跌撞撞的逃离着此处,身后不远处一群闪着幽光的眼睛的变异动物不断地靠近着。 甚至有些与荀浮只是咫尺之遥,只需要往前在扑几步便可将荀浮当场撕碎。 【嗷】刺耳的叫声在身后响起,一只动物四爪离地飞跃而起,直接朝着荀浮纵身扑来。 下一秒一柄长剑刺穿了它的身躯,散发着温度的血液溅落在荀浮的苍白的脸颊上,眸光如冰凌,一朵朵血花绽放在脸颊上,添着几分艳色。 但解决完危险的荀浮却不敢有所停留,抽出长剑,再度匆匆逃离,身后的动物依旧步步紧逼。 漆黑的夜色中忽然一抹微弱的灯光摇曳在风中,冥冥之中一抹指引牵引着荀浮朝着此处前去,虽然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这么差了,再差也差不到那去了。 随着不断的靠近,那一抹灯光的所在地也渐渐的显现出了模样,一个荒废的院庙,杂草包围着此处,破败的庙门随着风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对残破的灯笼高高悬在两侧,一团橘红的幽光闪在其中,借着火光荀浮依稀可见那高门牌匾上的三个字----山神庙。 诡异无不透露在此处,枯黄的落叶飘散而来,身后一声声锐利的叫声渐渐清晰,荀浮也顾不得此处的是否会有什么,推开半掩的庙门,躲了进去。 与此同时身后那些动物也追了上来,荀浮手疾眼快的将庙门合上,一匹动物直接撞上了,破败的庙门,发出【砰】的声响,庙门微微晃动了几下,落下了不少灰尘。 荀浮横下门口的一根足足有成人手臂便粗细的木棍,门外的声响还在继续,【吱呀,吱呀】的声响,还有微微晃动的庙门似乎都在告诉她,支撑不了多。 镇定的打量着周围,荒芜的院中,杂草遍地而生,清风抚过发出【飒飒】的声响,忽然正前方的大殿中闪出一束金光。 灼目的光照来,荀浮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眼睛,一阵暖意落在了身上,宛如落在云间,柔和而舒适。 无力的身体如同解开了封印一般,在疯狂的恢复力量。 荀浮双手落下自然的垂在身旁,但双眸却依旧紧紧的闭着,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一般朝着前方行走着。 走上斑驳着青苔的台阶,圣洁的光晕散在脚下,大殿之中一尊高大的石像摆放在正中央。 年久失修的石像早已破败不堪,模糊的五官上结满了蛛网,但是却丝毫不影响那周身的圣洁,明明是身在污秽之中,却依旧灼灼风华。 忽然一束华光荀浮笼罩在其中,漫天符印飞入,化作金色的粉末,撒下一地的余辉。 不知过了多久,华光渐渐散去,微胧的光华中,一道身影走出,纤手执花枝,绫罗衔月舞。 冷清的眸子微微掀起,染着一丝晚间薄露,望着此间风月,莲步轻挪徒留一地落花。 消失了许久的零三九也在这时出现了,声音染着急促和惊慌开口:“宿主抱歉刚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我禁锢在另外的一个空间之中,突破用了点时间,宿主你没事吧?” 闻言荀浮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光,嘴角掩着些许嘲讽,望着清幽的月色,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叮嘱道:“零三九以后警惕一些,有人想要我死在着三千世界之中。” 明白事情严重性的零三九满脸严肃的应道,“零三九以后会小心的。” 宿主穿梭在这三千世界有那位大人暗中保护,它这次无故被困,定是有人刻意针对,不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 此时一声尖锐的叫声传入耳中,只见荀浮微微皱眉,眸光落到屋外,那摇摇欲坠的木门【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震起无数尘粒。 一双双幽幽的眼睛望进来,带着嗜血的兴奋,为首的一只高大的动物,仰首对月嚎叫,身后的那一群动物便如同听见了什么指令一般,疯狂的冲进来。 但荀浮却丝毫不慌,雪绣微抬,纷飞落花袭向院中,形成一个结界刚好便将所有的动物都笼罩了进去。 无法前进的动物们开始疯狂的撞击结界,哪怕头破血流都不曾停下,艳红的颜色渲染了雪白的花叶,显得夺目而又绚丽。 可荀浮却没有急着将其解决而是悠哉的幻化出一把藤椅坐下,手中还端着一碗清茶,如果她不是那个被群兽包围住的人,真的会觉得她只是来此看了一场无关将要的戏。 “零三九传输记忆。” 现在她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眼前发生的事情虽然怪异但是她却摸不着根源,还是要先了解一下。 只听脑海中的零三九语气欢快的应道,扒拉出光屏就开始操作了。 下一秒一大堆记忆融入她的脑海之中。 原主,本是山间修炼成神精怪,守护着这一方天地的安危,本在岛上修炼的原主,算到近日夕月村会有灾祸,本性良善的她不忍那么多条性命就此牺牲,决定下山帮助村民度过难关。 ------题外话------ 今天的没啦!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三) 下山后的原主伪装成一个落难的孤女,暂时留在了村中,但在灾祸来临的前一天,村中的神婆却突然带着村民来到原主暂住的屋子前,说天神指引,近日夕月村会有灾祸,需要祭祀一个姑娘给山神以保平安。 而天神指引的姑娘却就是原主,身为山神的原主一脸懵,毕竟她就是山神,而且她也从来没有让人祭祀过什么女子给她。 原主开始想要劝阻村民,但是被神婆洗脑的太严重的村民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而且还打算采用强硬手段将她绑起来。 不愿伤害村民的原主只好放弃劝阻打算先离开此处在说,但是那个神婆却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禁神散,将她的所有神力都封锁住了。 失去力量而变得无比虚弱的原主,自然抵挡不住众多的村民,被强行换上了祭祀服送到了山上。 村民将原主留在山上后,无力摆脱束缚的原主,就这样被活生生的被一群诡异的狼群咬死在了山上。 死后原主的灵魂被神婆联合村民给禁锢在了这山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守护的东西在眼前化作云烟,在无尽的折磨中原主神志尽失,变得嗜血残暴。 而原主变成这番模样皆是魔界的一场算计,只因为原主是罕见的至纯之魂,可以锻造出传说中的神兵。 但前提却是要让原主神志尽失,性情大变,那样锻造出来的神兵才会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原主被炼化成神兵之后,神魔两界的战争也正式打响了,但是拥有了传说中神兵的魔界,最后还是没有统一三界,而是与神界同归于尽。 【本位面积分任务开启,一,好好活下去,不在被任何人算计(两百积分),二,阻止神界与魔界同归于尽,(四百积分),共计六百积分。】 接受完记忆的荀浮,心口一股子怨气久久不散,怨恨的情绪影响着荀浮,一道凌冽的寒光从荀浮手中挥出,结界外的所有狼群顿时全部化作了齑粉,散在夜空。 零三九紧张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关怀,“宿主,你没事吧?” 松开身下的藤椅,荀浮收敛好所有情绪,磕眸整个人慵懒的靠在藤椅上,摇摇头道:“我没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荀浮指尖微点,些许流光溜向远方,山脚下的河水顿时变得波澜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一夜静谧,清辉撒在黎明,却没有带来往日的温暖,反而透着点点危险的意味,汹涌的动静吵醒了,村庄里的所有人。 村民还没来的及反应,浑浊的洪水便将作为庇护之所的房屋冲垮,措不及防的天灾,直接夺去了那些来不及逃出房子的人们的性命。 而那些侥幸逃脱的,泡在寒凉刺骨的水里,一遍遍放大着他们的恐惧,他们扑腾着呼救,却看不见任何希望。 而远处高高的山坡上,荀浮冷漠的望着那些人,没有一丝怜悯,同样的错误她不想和原主一样再犯一遍,用自己的怜悯心换来了一群人对自己的迫害。 这群人后来那怕知道了自己残害的是守护他们的神灵,可却装聋作哑,为虎作伥,这样的人又何必在怜悯。 “宿主,你不能在位面造成大规模的死亡,这样会被天道排斥出这个位面的。”只是回了一趟总部的零三九,回来就看见了宿主弄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面对零三九的担忧,荀浮面部的表情微微软化,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下,而且眼中寒光四溢,不屑的看着阴沉的天际,冷然道: “天道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位面产生的意识而已,它要是想找死,我不介意直接毁了这个世界。” 闻言零三九怂怂的望着天际,只见原本阴沉的天空,在荀浮话语落下的那一瞬间顿时转晴了,变天的速度简直了。 圆溜溜的眼中闪着震惊,小嘴微张,默默的缩回小角落蹲着不再出声,毕竟这样白痴的行为,它不想再犯第二次,它怎么就忘了能和大人走到一处去的宿主,怎么会简单。 没有零三九聒噪的声音,荀浮望着那翻腾的江水中的人们,眼眸中的冷然从未消散过。 可就在这些人精力耗尽,再也没有力气抓住那救命的浮板,冲击力极大的水流要将他们冲走时,一股子冰凉的风力将他们带离了水中,就连那些被房屋掩埋住失去生机的人都一同浮出了水面。 零三九有些不解的看着开始救治村民的宿主,似乎有些不明白宿主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很好奇,但是零三九却不敢去探究,因为这个位面的宿主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那些获救了人们躺在安全的山坡上,望着晴朗的天色,流露出来激动的泪水,嘴唇蠕动一遍遍念叨着,“山神护佑,山神护佑” 将这些人安置好了的荀浮,留下一个别有深意的眸光,便转身消失在了此处。 而山坡上浑身湿漉漉的神婆却站起身来,完全不像一个刚历经劫难的人,凌乱的银丝贴在脸颊上,浑浊的目光带着些许不解,眉头蹙起望着远方的天空。 按道理这场山洪应该在三日之后才会来,怎么会提前这么多,而且山神已经被解决了,怎么还会有山神之力,护佑这群人。 看来昨日还是让那山神侥幸逃脱了,不过现在也应该是重伤未愈,刚刚又费了那么大力去救这群人,恐怕现在也已经神力枯竭了,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不过这山神留着,恐怕会坏事,还是得尽早处理了,看来得派人去一趟山神殿了。 天边的晴朗仿佛随着荀浮的离开而渐渐消散,阴沉的天色笼罩飘来,带着【轰隆】的声响,倾盆的大雨细密的落下,仿佛是要给这一片混乱添上几笔助力。 离开此处的荀浮回到不远处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上,高耸如云的宫殿,伫立在小岛的中央,外围被茂密的绿植包围着,白烟袅袅宛若仙境一般。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四) 绕过雕梁画栋的长廊,一座辉煌的宫殿被繁花锦簇其中,明媚的阳光落进殿中,映的地面灼灼生辉,金银相交的大殿,一颗参天巨树冲破殿顶,盘根交错的树下一张晶莹的宝座融于树中。 一袭青衫的荀浮,姿态慵懒的躺在宝座之上,指尖捏着一片轻薄的树叶,研磨着其中的纹理。 面前是一面巨大水镜,里面正播放着夕月村那些村民,狼狈的模样。 浑浊的江水将他们吞没,让他们深陷于惊恐之中,但是就当他们因为自己要被淹死的时候,却总是会被一股冰寒却染着生机的力量救获。 一次两次,刚开始他们还畏惧着这样的危险,可是后来,渐渐的他们发现自己虽然每次都会身处危险之中,但怎么也死不掉的时候,便开始麻木了。 但是这种日子却比死还难受,而且因为多次的洪水,导致家中的余粮已经所剩无几,而今年的粮食才刚刚种下,对未来生活的迷茫,让许多人开始怨恨起了山神,恨神明明可以直接阻止这些灾祸的,却不阻止,反而让他们每日这般经历着。 村中一些无法忍受的村民便开始,聚众在神婆林婆子的庇护所前,叫嚣着让神婆想个办法,他们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了,煎熬而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死去。 同样活的格外艰难的林婆子,耷拉下来的眉眼微皱起来,烦躁的思绪染在浑浊的眼眶之中,挥袖抚开身旁一个拽着她袖口,满脸污秽的男人,眼神中的燥意散去,换上了无数的愁绪,叹息道: “山神对我等送去的祭品并不满意,此等劫难是山神大人降怒于我等,唉” 一听是因为他们侍奉山神不尽心才导致了现在这般结果,所有人都面露惶恐的望着神婆,战战兢兢的询问着,“那林婆婆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平息山神大人的怒火。” 林婆子掩眸,好似无意间扫过眼前的人群,面色透着些许为难道:“法子到是有,只需再向山神祭祀一名少女即可。” 这下轮到了村民脸上面露难色众人面面相觑,经历了这几天他们村子原本还有些姿色的少女,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哪还有能祭祀给山神的妙龄少女。 林婆子似乎也看出了众人的难处,半磕眼眸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嘴里念叨着一些晦涩难懂的咒语。 星星点点的金光挥洒人群中,缓缓形成一只轻盈的金蝶,翅羽微微震动穿梭在人群之中,寻觅着。 金蝶绕着一名满身污秽看不清模样的少女盘旋了几圈,翅羽挥下金粉,落在少女身上,化作一缕缕金雾,将少女笼罩其中。 周围的众人看着眼前这未知的情况,皆面露惶恐的不知所措,生怕下一秒这诡异的金雾会给他们带来灾祸。 不过好在一旁不知何时睁眼的林婆子及时安抚道:“山神大人降下神迹,选中了此女。” 此话一出,那些慌乱的村民果然安静了下来,甚至脸上还涌现出了一些许激动,山神大人既然降下了神迹,那他们是不是就能从这种日子里解脱了。 当金雾散去,焕然一新的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希望的神色彻底从众人眼中散发了出来,显得格外的迫切,恨不得少女立刻马上去往山神身边为他们解决掉现在的窘境。 而被众人簇拥在其中的少女柳子莹脸色煞白害怕的往后退着,似乎猜想到了众人的心思,但是周围满是围上了的村民她根本无处可退。 此时天色忽然间变得阴沉,绵绵的细雨飘落下来,再度激起了众人的恐慌,但被围绕在其中的柳子莹眼中却散发着惊喜,她从未如此期盼过每日突如其来的劫难,不过比起死亡她情愿痛苦的活着,可惜林婆子的话却杜绝了她所有的希望。 “大家先不要慌,只要我们现在就将祭品给山神大人送去,平息大人的怒火,便不用再受此磨难。” 眸光幽幽再度落回到柳子莹身上,染着灼热的光芒,其中为首的村长向旁边的几个青年使着眼色。 看着身侧逼近的那些人,柳子莹心中一阵悲凉,水润的双眸慌乱打量着周围,企图寻找一线生机。 可这些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村民心中那还会有怜悯之心,只见其中一名脸色枯黄的青年抽出腰间的粗布条,动作利落的将柳子莹双手绑住,另外两名青年压住她的双肩彻底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眼前众人的漠然,终于湮灭了柳子莹眼底最后的一丝希望,低低呜咽声响在人群中,染着无限的悲凉,却唤不起众人半丝怜悯。 在林婆子的指挥下,柳子莹被押送到湖边,绵密的雨丝飞落湖面,溅起阵阵波澜。 湖边一艘被遗弃许久的渔船,长满了斑驳青苔,两名青年押着柳子莹,将人拴在渔船之上,解开系在船头的绳子,用力一推,渔船缓缓朝着湖中驶去。 岸边的村民朝着渔船离去的方向满脸惶恐的拜下,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高呼着:“望山神护佑我等” 远在山神岛上的荀浮,看着村名这可笑的一幕,眸光幽深落在了,那林婆子的身上,蛊惑人心不愧是魔族,将人性玩弄与股掌之间。 一想到原主的结局,荀浮手中一紧,眼底浮现出彻骨寒芒,既然想玩那就好好享受吧。 指尖微微弹动,远在百里之外的林婆子,顿时神色一凝,蚀骨疼痛伴随着身上浮现的炽火,让她瞬间痛苦不已。 她抖着嘴唇试图呼喊着周围的村民,可却没有任何人理会她,仿佛在那些村民眼中,丝毫看不见林婆子的异样。 不过荀浮可没打算把林婆子现在就弄死,毕竟有些事情要慢慢来,才好玩。 素手轻挥,面前的画面再度变幻。 沉寂的湖面,碧色幽深一艘破旧的小船“吱呀,吱呀”的在湖面划出圈圈波澜,飞舞的雨丝落在湖水中与之相融。 ------题外话------ 没有收藏可怜!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五) 天色渐暗,柳子莹蜷缩在船尾,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不知何时萦起轻雾的湖面,生怕下一秒湖中便会窜出什么将她吞没。 日轮没入湖底,天际最后的一丝亮光消逝,黑夜骤临,一股狂风不知因何起,搅动着原本宁静的湖面。 小船被狂风弄出的动响开始在湖面急速转动着,木板之间相互摩擦的声响愈发强烈。 湖水沿着船壁裂开的缝隙缓缓渗进来,艳红的长裙被浸湿,可柳子莹却无暇顾及那渗水的船壁。 小脸惨白望着眼前逼近的狂风,双唇微抖,瞳孔下意识放大,心底的惧意在一点一滴放大,她知道一旦被卷入自己绝对会粉碎在这股风下死无葬身之地。 下一秒柳子莹张大了嘴唇,惨叫隐于喉间,来不及喊出,高速旋转下的风刃刮在身上如同刀割一般,瞬间让柳子莹变得遍体鳞伤,直接昏死在了风中。 身上的小船也在狂风的拆解下,变得粉碎。 可柳子莹的身影却悄无声息消失了,与此同时原本波涛汹涌的湖面也渐渐沉寂了下来,乌压压的云从天际散去,清辉月影映在湖面,一切恍若一场空梦。 隔绝与世山神岛 春风沐入光影,轻抚开半掩的窗口,悄悄溜进,白纱轻柔飘动,半掩着榻上人影。 忽而少女眼眸微颤,茫然神色泄出眼底,望着眼前美轮美奂的陌生场景,久久不能回神。 “姑娘醒了。” 荀浮端着一份冒着热气的白粥,站在床榻边,冷然的眸子没有任何光彩流动其中,将东西放在一侧的小桌子上,荀浮伸手将床纱挽起挂在一侧。 还未挽好,便只见床榻上的柳子莹尖叫出声,闻声荀浮停下手中的动作,歪头望去,带着丝丝疑惑,似乎不明白她的举动。 抱着被子的双手微微揪紧,一双杏眸闪着害怕的光影,褪去血色的唇瓣微张,声音颤抖着开口:“你,你不是死,死” 荀浮淡定的接过柳子莹的话音,“我的确死了,所以你现在待得是阴曹地府。” 瞬间柳子莹的脸色又白了一度,惶恐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雅致而无不透露着华贵的摆设,看起来并不阴森恐怖,反而处处透露着一股子暖意。 而眼前荀浮一脸红润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死人,一个念头乍现在柳子莹脑海中,她试探着开口:“你没死对不对。” 语气虽然带着疑问,但话语却是肯定,荀浮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将床帘继续挂起,然后便转身准备离去。 没有得到回应的柳子莹有些着急,伸手想要拽住那欲离去的衣角,“你先” 可荀浮仿佛率先得知了她的举动,脚下加快了几步,躲开了,素手扶着门框,回首道:“姑娘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要忙。” 一句话仿佛验证了,柳子莹所有的猜测,看着自己裹着白色绷带的双手,眼眶有些发红,自己真的没有死。 抬头想要喊住荀浮再询问一些事情,却发现门口之余一片暖光,而荀浮却早已不见踪影。 见此柳子莹心头浮上一股对荀浮的责怪,而很快房间里的富丽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古朴而透着奢华的房间,青烟白雾萦绕在其中,半开的窗户,一簇花枝探入房中,玉石地板上光影忽闪跳跃,此间荣华不禁令人沉醉,柳子莹轻捏着被褥,心中一个大胆的念想浮上心头。 此处莫不是山神大人的殿宇,一想到此处柳子莹不禁有些激动,若是自己能得到山神大人的宠幸,何愁没有好日子,届时那些欺辱过自己,都得对她恭恭敬敬。 忽然先前荀浮离开时留下的话,再度浮现,柳子莹捏着被角的力度不由重了几分,清秀的容颜也变得些许狰狞。 她就说莫名其妙这女人跑的那般快是为什么,还说什么等会就送自己离开,现在想想定是怕她抢走山神大人的宠爱,这才着急逃避离开。 本以为她与自己同病相怜,却没想到那女人居然想将自己推回火坑之中,这段时日所经历的苦难,忽然蔓延上心头,柳子莹的目光不由的多了几分怨毒。 跺了跺脚回到床榻边,抱起一旁的白粥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段时日村子天灾不断,田里是被霍霍的颗粒无收,她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她跟随着村子里的人想要逃窜出村寻求生路,但无论逃亡何处第二日又会重新回到村中,周而复始村中的人也懒得逃离了。 反正无论如何都会回来,而且逃出去就那么一天啥也不能干,还不如在村子周围看看有啥可以吃的野菜树皮动物,虽然他们不会死,但饥饿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临近傍晚时,荀浮才再度出现的在柳子莹面前,晚膳依旧是送了一碗白粥。 看着荀浮手中那碗清汤寡水的白粥,柳子莹撇了撇嘴目光中有着些不满,这山神殿这般华丽,而且看她的衣着肯定是在山神大人面前得了不少好处。 同为献祭之人,她也不知道帮衬一下,不说弄些山珍海味吧,好歹也要写大鱼大肉啊,结果这女人却故意苛责于她。 不过等她日后得了山神大人的宠爱,定要让山神大人狠狠的收拾了这女人。 注意到柳子莹不满目光的荀浮,眼眸中依旧是冷冷的,没有半点波动,她出手救下这柳子莹不过是因为同情她也是为献祭之人,对此并无半分好感,所以救她还替她疗伤已是最大的仁慈了。 而且若不是她不喜这山神岛沾染血腥之味,那日根本就不会救她。 随意的将手中的粥放在桌上,目光抬起落在柳子莹的身上,染着几分漫不经心,绯色的薄唇微动冷声叮嘱道: “姑娘,该用膳了。” 柳子莹嫌弃的瞥了一眼那桌上的白粥,走过去坐下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拿起勺子在粥里搅动了起来,随后皱着眉头尝了一口,便将勺子直接扔回碗里。 ------题外话------ 哒哒哒!打算开本新书,拉动一下这本书!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六) 发出“叮当”一声,微稠的粥水从碗里溅落出来星星点点,柳子莹缠着纱布的手往桌上一搭,目光中染着几分不悦。 学习着昔日在镇上看见的那些达官贵人的姿态,只是她没有那个气势看起来就格外的不伦不类。 “什么东西,一点味道也没有,我好歹也是敬献给山神的人,你怎可如此苛待于我,我要见山神大人!” 面对柳子莹的挑剔,荀浮有些懒得理会,浮光划过眼眸淡然道:“姑娘,重伤未愈还是清淡些好,而且山神大人有要务在身恐不能见姑娘了。” 丝毫没有将她要求放在眼眸中的一句话,彻底有些激怒了柳子莹。 “你与我皆是敬献给山神大人之人,凭什么我不能见山神大人,莫不是你觉得我会抢走你的宠爱,故意如此!也是凭我的容貌,山神大人见了必定欢喜。” 说着气愤的将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下一秒却疼的她龇牙咧嘴的,清秀的面容变得有些失控。 闻言荀浮脸上满满的都是无语的神色,眼眸翻了翻露出些许疑惑的目光落在柳子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 山神就是她自己,她需要个锤子的宠爱,而且这女人哪里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得到山神的喜欢,这一村子出来的人莫不是都让那魔族给脑袋蛊惑坏了? 见荀浮打量着自己,柳子莹高抬着下巴,自以为一副高傲的模样,实际上她的这幅模样在荀浮眼眸中,跟跳梁小丑没什么两样。 许是觉得和这人相处久了会影响智商,荀浮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脏污,收回目光叮嘱道: “姑娘还是快些用膳吧,我还有事便先离开了,对了这晚上山殿之中寒气重,姑娘莫要到处乱跑,再伤了身子。” 说完也不等柳子莹有所反应,便匆匆退出房间,徒留一脸懵的柳子莹坐在桌前,僵着那一脸趾高气扬的神色。 半掩的门窗,月光明晃晃的溜进来拖着一地余光,粉白的花团挂在枝头映着夜风摇曳于风,几片花瓣落屋中。 回过神来的柳子莹,看着早已没了人影的前方眼眸中升腾起几分薄怒,伸手想要将桌面上的白粥掀翻在地,但刚触及肚子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柳子莹手上动作一顿,将手上推的动作随即改为了端起,直接咕噜咕噜的将整碗白粥下肚了。 吃完白粥,柳子莹揉着勉强半饱的肚子,嫌弃的将碗重重的磕在了桌上,心中对荀浮的怨念愈发的深重了,望着屋外寂静的夜色,嘴里嘀咕道: “没有山珍海味,不让见山神大人就算了,白粥也不说多弄点,这么点够谁吃啊,真的是。” 而早已离开回到寝殿之后中的荀浮自然是不会知晓她心中的怨怼,姿态慵懒的半倚在软塌之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于眼前水镜之中。 前不久刚经历玩天灾而又存活下来的那些村民凄惨的模样,清冷的眼眸中依旧没有半分怜悯。 许是看的有些麻木了,荀浮抬手一挥,就将水镜给收了回来,右手搭在微微有些反应迟钝的左手之上,缓慢敲击着。 虽然换了躯壳但是这手上的依旧残留着些许老毛病,而且最近强撑着动用了太多的灵力,今日到是愈发酸痛了,要是那家伙在就好了。 不过前两个位面都是一睁眼那家伙就在眼前,这次过了这么久也没瞧见那家伙,这家伙不会是在路上迷路了吧,自己要不要明日将那女子送回去后,顺带去找找那家伙? 不过她又清楚这家伙究竟在何方,总不可能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窜吧。 神识戳了戳正躺在空间之中悠哉悠哉的吃着零食追着剧的零三九,“零三九,你那可查得到你家大人的行踪?” 正看的起劲的零三九顿时一口薯片差点没有噎下去,小爪子猛的拍了拍胸口,缓了许久这才将嗓子眼里的难受给压了下去,随后吸了一大口快乐肥宅水,缓缓道: “大人的行踪剧情,只有在宿主遇到了大人之后,零三九这边才能够开启,所以暂时无法检测大人的行踪。” 说着又猛的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目光黏在光幕上的剧中,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 “不过宿主不必担忧啦,大人就是是没有记忆也是主动前来寻找宿主的。” 听了零三九的话,荀浮垂下眼眸,在软塌上切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抬手朝着上方一晃,原本镶嵌着夜明珠的房顶,顿时像极了水面一般荡起了阵阵涟漪。 不一会儿整个屋顶便成了透明状,没了遮掩清冷的月光直接照耀进整个寝殿之中,铺洒在她身上,笼着一层温婉的月色,懒懒的阖上眼眸。 她这幅身体本就是吸收月华而修炼的精怪,无意间成了庇佑一方的山神而已,没事晒晒月亮对于她而言挺舒服的。 毕竟就带了这么些人出来,总不能一直逮着人薅吧,万一要是被人累死了,这可咋整。 随后又到楼下让店小二准备些许热水送到房中,打算沐浴,毕竟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洗漱一番才好休息。 做完这些云柚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她的房间,等着店小二送水上来。 一晃眼便已经到了午后了。 云柚缓缓睁开眼眸,抬手揉了揉,水光挂在眼角染着几分潋滟,懒懒的起身收拾了一番,走出房门来到月谧的房门前,抬手修长指骨在门上敲了敲,嗓音微沉透着些许没有睡醒的朦胧。 “月谧,醒了吗?”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月谧的声音才慌慌张张的响了起来,“醒了,醒了,哥哥你等一下啊,我穿衣服。” 没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了,月谧拢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嘴里叼着一根木簪就这样出现在了云柚面前。 见状云柚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接过月谧口中咬着的簪子,将人推进了屋中,嘴里严厉道: “披头散发的也不知道弄好了再来开门,要是让人瞧去了像什么样子。” 抓着满头青丝的月谧,微微仰首满脸无辜道: “平日里都是侍女帮我弄的,我不会,刚刚弄了半天也没有盘上去,然后又害怕哥哥在外面等急了,所以才这个样子就去开门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题外话------ 明早再弄!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七) 这般华贵的殿宇应当便是山神大人的住所了,想着自己以后也能够出入这般华丽的宫殿,柳子莹心头不禁有些激动,捧着灯盏便快速朝着湖心殿走去。 而正躺在寝殿之中晒月亮的荀浮,忽然察觉到一阵阵法的波动,眼眸微抬泄出清冷疏光,抬手幻化出一轮水镜。 只见捧着笨重灯盏的柳子莹,正在尝试着闯入殿宇之中,眉头顿时微微皱起,打了一个哈欠拂袖坐起身来。 这女人还真是不听话,明明都说了大半夜不要乱跑,还非要偷偷溜出来,真不知道她这个山神哪里吸引她,不过能平安无事的来到这里这女人还算是幸运。 轻轻拭去眼角潋滟的些许泪花,反正今晚也无聊,不如逗弄逗弄她。 随手将殿宇周围的法阵撤掉了些许,将人放了进来,随后指尖缓缓勾勒出一道术文,忽闪的金芒吸引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树枝落叶,形成了一个小巧的人影。 随着落叶的不断增加,人影也再不断的庞大起来,最后一道金色的星芒绽开,一个身着华服却长着一张恐怖面容的树人便堆造了出来。 只见树人身侧垂着无数的藤蔓,头上也用藤蔓编造了一个精巧的小冠,上面嵌着三个成色极好的绿宝石,而身上的华服也是缀着无数的幽绿色的晶石,走起路来都带着清脆悦耳的声响。 树人走到荀浮身前,单手搭在肩头,毕恭毕敬的半跪下,脸上神色染着几分敬仰,沉重沙哑的声音在殿宇中缓缓响起,“大人。” 荀浮看着眼前那叫一个富贵的树人,很是满意,用来忽悠一下那女人差不多了,随后摆了摆手随意道: “有人乱闯我这山神殿,你出去给点教训,吓唬吓唬人就行了,别弄死了。” 树人微微点了点自己的大脑壳,几片枯黄的树叶从它的头顶飘落下来,随后摇摇晃晃叮叮铛铛的朝着外殿走去。 而这边正被这山神殿中的奢靡的建造所震惊住了柳子莹,正摸着大殿门口的黄金打造的镂空宫灯爱不释手,眼眸中涌现的贪婪,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这灯给搬回去。 但一想到自己只要获得山神大人的宠爱,这些东西都会是她的,柳子莹这才勉强收敛了神色。 依依不舍的将她近乎黏在宫灯之上的手掌,收了回来随后抱起先前扔在一旁的灯盏推开半掩着的殿门。 一进入殿中光影柔和的莹莹白光便照亮着整个大殿,这突然起来的亮光让柳子莹有些不适应,仰头想要看看是什么将硕大的整个殿宇直接点亮了。 却瞧见了头顶那一排排如同星空般密集的夜明珠,眼眸中的贪婪再度占据了她的瞳孔。 好不容易将目光收了回来,却又垂眸看见了玉石所作的地板,完整的玉石髓所造的柱子。 满殿奢靡几乎险些叫柳子莹花了眼,小心翼翼的踩在地板上,生怕自己一用力就将地板给踩坏了似的。 绕过层层珠帘,一道高大伟岸的背影伫立于那奢华的宝座之前,许是听见了珠帘互相撞击发出的声响,树妖装模作样沉声一问,“谁?” 突然其来的沙哑难听的声线,让柳子莹捧着灯盏的手微微颤抖,抬眸寻着声音望去,当看见那宝座前的满身华贵的身影时,顿时眼眸中洋溢出欣喜的神色。 穿着这般贵气又在宝座之前,理当是山神大人吧。 脸上露出些许娇羞的神色,朝着前方又走近了几步,嗓音故意捏着几分娇柔道:“山神大人,我是附近村民昨日刚献上来的祭品,今日特意寻来想要见一见大人。” 听着柳子莹口中的山神大人几个字,树人头顶的树叶又掉了好几片,皱巴巴的老树皮脸上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 扭头莹绿色的眼眸冷冷的落在柳子莹身上,它不过是山神大人用力量所化的树人,怎可担得起一句山神大人的称呼,这女人要害它! 可还未说些什么,柳子莹却盯着它的脸,神色惊恐的大叫了起来,随后沉重的灯盏“哐当”一声砸在玉石地板上,一道道细密的裂纹顿时蔓延开来。 随后柳子莹两眼一翻便径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树人有些始料未及,它都还没有开始动手呐,这家伙咋就晕了? 懵圈的揪着脑袋上发黄的树叶子,看向已经从寝殿之中走出来的荀浮,生怕大人有所怪罪下来,连忙皱着眉头解释道: “大人,这不关我的事,我啥都还没有干,她就晕了!” 荀浮摆了摆手并没有责怪于它,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柳子莹,神色中透着淡淡无奈,她着实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胆小,竟然只是看了一眼树人的面容便被吓晕了。 抬手招来几簇藤蔓将人给送了回去,不过这下这女人也该会歇了想要继续见山神的心思了吧。 可第二天荀浮便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女人,只见柳子莹一把便将呈着白粥的瓷碗打翻在地,还冒着热气的白粥散落了一地,瓷碗咕噜咕噜的在木质地板上滚了好几个圈,但没有摔坏。 星点粥液溅到了荀浮裙边,幸而她及时躲过这才没有被溅上一身,反到是随着她动作的弧度用银丝绣着游鱼的裙边荡起一抹灵动的弧度。 而那银线在光影下摇曳出来的亮色,紧紧的吸附着坐在床榻边的柳子莹的目光,看着荀浮那精巧又美丽的衣裙,而自己就是一身简简单单,没有丝毫装饰的衣衫。 一对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眉头皱起些许不满,抬起裹着纱布的手指,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指着她说道: “如今我已经获得了山神大人的宠爱,你一个已经被山神大人抛弃的贱人,又什么资格穿这么好,你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给我!” 荀浮眸色微冷落到柳子莹身上,绯色的唇瓣冷然道:“姑娘莫不是昨夜被吓得魇住了,如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题外话------ 不想码字!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八) 看着这女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荀浮不禁有些怀疑这人莫不是脑子又问题? 昨天晚上树人啥都还没有做,她便已经躺在地上不醒人事了,还已经获得山神大人的宠幸! 梦里获得的? 被荀浮揭穿了谎言的柳子莹脸上神色有些挂不住了,但有不敢问出口她怎会知晓昨日之事,依旧强行维持着她那一身可笑的高傲,嘴硬道: “你才被魇住了,我那是失误,而且凭我这绝佳的姿色,昨日山神大人必定喜欢,等今日山神大人召见于我,我定要山神大人好好处置你。” 可这话非但没有震慑到荀浮,反而让荀浮用更加莫名的眼神看着她,一副她脑子不好的样子。 不过在荀浮眼中,她的确就是个脑子不好的家伙。 毕竟荀浮自己就是山神,她为啥要惩罚自己,是吃饱了没事干啥还是闲的太无聊了,其次她压根就不会召见柳子莹,所以以上所述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还有她哪来的姿色,就算有在村子里经历了那么久的磨难,也早就磋磨的不成人样。 荀浮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人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姿色绝佳的??? 才几颗花生米啊,醉成这个样子,连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了。 抚了抚衣袖上皱起的皱褶,眼眸轻蔑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铜镜,语调依旧染着几分冷意道: “姑娘,镜子在哪,你可好好照照,至于吃食等会姑娘可前往此殿右边的殿宇自行解决,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说完便拂袖离去,不带些许微尘。 看来这人还是越早送走越好,留在这里整日就知道白日做梦,没有半点自知之,若不是她身为山神不能随意取人性命,她真的很想给这女人来上一刀。 荀浮潇潇洒洒离开的模样彻底触怒了柳子莹,拂袖直接打翻一侧的香炉,兽型的小香炉想地板上咕噜咕噜的翻滚了好好几圈,最后撞在桌腿上这才停了下来,扑腾起的香灰散在屋子,蒙着盈盈幽尘。 但柳子莹依旧不解气,起身便想出门前往昨夜瞧见山神大人的宫殿,但是还没出房门她便又讪讪的坐了回去。 昨夜瞧见的那张面容着实格外恐怖,她着实没有想到,山神大人竟然会生着这般面容。 但一想到那殿宇的奢华,还有荀浮那可憎的态度,柳子莹心一狠,暗道。 不就是丑了一点嘛,看习惯了总会习以为常的,这山神殿中这般多的好东西,她一定要留下来,村里头的那些苦日子,她才不要回去过。 怀着满腔的信念,柳子莹再度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只不过却是朝着右边略微简陋的殿宇走去。 毕竟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本想看看荀浮有没有留下些什么山珍海味的,但柳子莹在厨房中寻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一些青菜萝卜,还有些许杂粮。 偌大的整个厨房连些上等的米粮都没有,更别说是肉了。 柳子莹本想赌气不愿吃这些东西,但是肚子实在是饿的不行,只好将就一下了,只是手上缠着纱布,着实有些不方便。 费劲巴拉的做完饭吃好,已经过来将近一个时辰了。 随后柳子莹又跑回她所居住的房间,将手中脏兮兮的纱布,重新又上了一遍药替换掉。 走到半人高的铜镜前,整理了一番仪容,又自我欣赏了一番,这才慢悠悠的朝着昨夜寻到那宫殿的路线重新寻去。 但可无论她怎么走,却始终没有在寻到昨夜的那个宫殿,反而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个山洞前,看着眼前这黝黑看不清其中情况的洞穴。 柳子莹有些犹豫了,不知道是否该进去,毕竟这山洞里面是什么情况她并不知晓,若是出些什么状况,她定是无法逃脱的。 毕竟就带了这么些人出来,总不能一直逮着人薅吧,万一要是被人累死了,这可咋整。 随后又到楼下让店小二准备些许热水送到房中,打算沐浴,毕竟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洗漱一番才好休息。 做完这些云柚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她的房间,等着店小二送水上来。 一晃眼便已经到了午后了。 云柚缓缓睁开眼眸,抬手揉了揉,水光挂在眼角染着几分潋滟,懒懒的起身收拾了一番,走出房门来到月谧的房门前,抬手修长指骨在门上敲了敲,嗓音微沉透着些许没有睡醒的朦胧。 “月谧,醒了吗?”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月谧的声音才慌慌张张的响了起来,“醒了,醒了,哥哥你等一下啊,我穿衣服。” 没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了,月谧拢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嘴里叼着一根木簪就这样出现在了云柚面前。 见状云柚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接过月谧口中咬着的簪子,将人推进了屋中,嘴里严厉道: “披头散发的也不知道弄好了再来开门,要是让人瞧去了像什么样子。” 抓着满头青丝的月谧,微微仰首满脸无辜道: “平日里都是侍女帮我弄的,我不会,刚刚弄了半天也没有盘上去,然后又害怕哥哥在外面等急了,所以才这个样子就去开门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闻言云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将人按在凳子上,单手笼着少女如丝绸般顺滑的青丝,将另一只手中的发簪贴在上面,动作随意的一挽,便将所有的头发都盘了上去。 客栈中简陋,并没有铜镜,云柚只好带着人走在呈着水的铜盆面前。 轻轻荡着涟漪的水面映出少女娇俏的容颜,柔顺的青丝半挽在脑后,些许凌乱的散发落在两颊。 月谧像是得到了什么新鲜的玩具一般在,捧着她的小脑袋在铜盆面前照来照去,时不时伸手摸一摸脑袋后面盘起的发丝,眼眸中满是惊奇的模样。 “哥哥,你啥时候学会了这一手呀,挽的还挺好看,以前怎么没见你给我挽过。” 只见退到一旁桌前坐下的云柚,拎起桌上的水壶,想要倒杯水,可壶中空空如也,云柚只好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壶又放了回去。 ------题外话------ 睡了,好累啊!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九) 将晶石塞入怀中,柳子莹准备带回房间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是什么珍惜的宝贝呐。 正要摸索着从着黝黑的洞穴里离开,结果慕然间整个空间顿时亮堂了起来,只见这个山洞格外的宽敞,四周的岩壁上蔓延着无数的藤蔓,紫色的鸢尾花盛开在上方。 洞顶一条条银色的穗子,垂落下来,闪着灼目的光芒,而她拿走晶石的四周还各自竖着四个异兽雕塑,而这些雕塑爪子里都各自捧着一个硕大的夜明珠,照亮着洞穴。 原本还以为洞穴突然亮堂了起来而感到惊慌的柳子莹,看到眼前这般美轮美奂的场景,心头的害怕顿时褪的烟消云散。 目光落在那异兽捧着的夜明珠上,眼眸中再度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这几颗夜明珠比昨天她在山神大人宫殿之中见到的还要大上数倍,若是她将其带出去定能够保她好几世生活无忧了。 但她一个人也不可能将同时将手上的这两样东西搬回去,脸上露出了些许踌躇的神色,可是分两趟的话,万一又找不到回来的路可咋办。 正在柳子莹思索着究竟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姑娘怎么会在此地。” 正沉浸在思考之中的柳子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缓缓扭头看着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荀浮,脸上神色带着些许心虚,下意识的将晶石往怀里藏了藏。 生怕荀浮瞧见,将东西给抢了回去,嘴上更是虚虚晃晃的遮掩道:“我不小心掉了进来,我马上就离开。” 说着便朝着荀浮身后通往外界的台阶慌张冲去,但却被满脸冷色的荀浮直接给拦了下来,“姑娘,把怀里的东西先留下再离开吧。” 话音刚落下,柳子莹便将怀中的晶石抱的愈发紧了,目光躲闪着看着拦在身前的手臂,打着马虎眼道: “什么东西,我可没有拿过,你要血口喷人,小心我告到山神大人面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与之纠缠的荀浮,覆手结印,幽幽绿光在掌心绽开,绯色的唇瓣吐露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打算将山神之魄强势召唤回来。 但术法刚一施展,荀浮便感觉到属于天道点点力量在阻拦着她,霎时,荀浮一双微挑上扬的狐狸眼中溢满了寒霜。 寂灭的气息在山洞中不断涌现出来,隐约间可以察觉到,整个地面都开始晃动了起来。 生怕宿主一起之下就将这个位面直接毁灭了的零三九,连忙出声安抚道: “宿主,宿主,不要冲动,我马上去找天道商谈一下,千万不能够动手攻击天道,不然这个位面会崩溃的,大人的神魂碎片也会受到波及。”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系统空间,前去寻找此位面那不知死活的天道,毕竟不早点解决掉,估计这个位面就要彻底毁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传输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这个位面的宿主真的格外的残暴,等会它一定要彻底检查一下,当时传输的的东西。 而正准备结印前行破开天道禁锢的荀浮,听到江司宴的神魂碎片也会受到波及,手上动作微顿,眸底的冷色消散了不少,但依旧笼着些许不悦。 毕竟区区一届还未完全长大的天道,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但既然零三九说去找那天道谈谈,她就勉强先放过它吧,不过山神之魄还是现在拿回来的。 抬手朝来四周依附在岩壁上的藤蔓,灵活的藤蔓像极了一条条蛇一般,朝着往角落处躲闪的柳子莹奔去。 轻轻松松便缠绕上了她的双足,随后猛的一拉,便将人拖拽回了荀浮面前。 被迫吃了一嘴泥沙的柳子莹,艰难的死死抱着怀中的晶石,翻了一个身,眸光胆怯的看着眼前满脸漠然的荀浮,神色慌乱的想要找地方躲闪开来。 但被藤蔓死死捆住双腿的她根本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紧紧的抱着手中的晶石,强烈的恐惧,蔓延上心头,嘴里不断叫唤着,“怪物,你不要过来,你是怪物” 她刚刚都看见了这女人手里突然就冒出绿色的光芒,寻常人手里怎么会冒出绿色的光芒,所以眼前这女人一定是怪物幻化出来的。 她早该想到了,这女人明明是被林婆子他们给烧死在了后山献祭给山神大人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聒噪的声音,听的荀浮格外的不耐烦,指尖幽光一闪,一大片枯叶便塞满了柳子莹整个人口腔,顿时整个山洞便安静了下来。 荀浮弯下腰伸手在柳子莹惊恐的目光中,想要强行拿过她怀中的山神之魄,可刚刚触及,一道绚丽耀眼的荧光闪过。 只见原本还被禁锢在此的柳子莹顿时就没有了踪影,荀浮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之中的手,脸色快速的阴沉了下来,胸口不断起伏着,险些要压抑不住心头涌动的怒火了。 幸好她强大的理智将其压制了下来,不然她真的想要直接将此界天道直接毁掉了,真的是无语了。 不仅暂时屏蔽了她对山神之魄的控制,还让那女人意外使用了山神之魄,将她传送到了别的地方去了,真的是服了。 平复着内心的怒气,缓缓直起身来,探知着如今山神之魄的位置,竟发现山神之魄居然将自己连带柳子莹传送到了距离湖岛甚远的一块浮木上去了。 一时间荀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山神之魄怕不是被天道弄傻了吧,不知道它自己的力量每驱动一次,要间隔五天才能够重新驱动嘛? 把人送那去,是觉得她柳子莹有多少条命够玩,还是觉得那女人能够靠着那区区一根浮木,飘到岸上去? 估计还没有飘到岸边,那柳子莹人就已经没了。 荀浮忽然间有些嫌弃这山神之魄,有些不大先把它找回来了,但这山神之魄偏偏又身系着整个湖岛,而且还有大半她现在这幅身躯的力量。 ------题外话------ 疲惫!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 就这样抛弃掉,后果更加麻烦,荀浮只好叹了一口气,朝着山神之魄现在的位置而去。 此时湖中浮木上 冷不伶仃的被呛了好几口冰冷湖水的柳子莹,连忙抱紧了身旁唯一的浮木,茫然的看着四周望不到尽头的湖面。 人有些傻了,自己刚刚不还在山洞里面嘛,怎么忽然间就跑到这里来了,未知的恐惧涌上心头,柳子莹抱着浮木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努力回想着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脑海中记住了一道绚丽灼目的荧光,随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荀浮将自己扔到这里来的,毕竟她现在可是怪物,想把自己扔到这空无一人的湖上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但下一秒她的目光便落在,她依旧死死攥在手中的晶石上,只见原本晶莹剔透的晶石,不知为何暗淡了许多,其中流淌的流光也变得格外的缓慢了起来。 一丝大胆的猜想浮现在她心头,刚刚将自己笼罩住的散发的温和而充满生机的气息,和这块晶石上的一模一样。 而且现在这块晶石成了这样子,所以极大有可能是这块晶石将自己传送到这里来的。 眼眸中顿时涌上些许欣喜之色,这块看起来亮晶晶的石头原来还有这般用处。 费尽的将自己大半个身体挂在浮木之上,随后开始研究着怎么驱动这块晶石,让它带着她离开此地。 但是无论它用何法子这晶石依旧没有半分要启动的模样,柳子莹顿时也有些垂头丧气,开始思索着是不是自己遗忘了什么。 毕竟就带了这么些人出来,总不能一直逮着人薅吧,万一要是被人累死了,这可咋整。 随后又到楼下让店小二准备些许热水送到房中,打算沐浴,毕竟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洗漱一番才好休息。 做完这些云柚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她的房间,等着店小二送水上来。 一晃眼便已经到了午后了。 云柚缓缓睁开眼眸,抬手揉了揉,水光挂在眼角染着几分潋滟,懒懒的起身收拾了一番,走出房门来到月谧的房门前,抬手修长指骨在门上敲了敲,嗓音微沉透着些许没有睡醒的朦胧。 “月谧,醒了吗?”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月谧的声音才慌慌张张的响了起来,“醒了,醒了,哥哥你等一下啊,我穿衣服。” 没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了,月谧拢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嘴里叼着一根木簪就这样出现在了云柚面前。 见状云柚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接过月谧口中咬着的簪子,将人推进了屋中,嘴里严厉道: “披头散发的也不知道弄好了再来开门,要是让人瞧去了像什么样子。” 抓着满头青丝的月谧,微微仰首满脸无辜道: “平日里都是侍女帮我弄的,我不会,刚刚弄了半天也没有盘上去,然后又害怕哥哥在外面等急了,所以才这个样子就去开门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闻言云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将人按在凳子上,单手笼着少女如丝绸般顺滑的青丝,将另一只手中的发簪贴在上面,动作随意的一挽,便将所有的头发都盘了上去。 客栈中简陋,并没有铜镜,云柚只好带着人走在呈着水的铜盆面前。 轻轻荡着涟漪的水面映出少女娇俏的容颜,柔顺的青丝半挽在脑后,些许凌乱的散发落在两颊。 月谧像是得到了什么新鲜的玩具一般在,捧着她的小脑袋在铜盆面前照来照去,时不时伸手摸一摸脑袋后面盘起的发丝,眼眸中满是惊奇的模样。 “哥哥,你啥时候学会了这一手呀,挽的还挺好看,以前怎么没见你给我挽过。” 只见退到一旁桌前坐下的云柚,拎起桌上的水壶,想要倒杯水,可壶中空空如也,云柚只好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壶又放了回去。 淡然的目光瞥向依旧杵在水盆面前的月谧,猩红的舌尖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唇瓣,“你宫里的侍女不够多,还需要我日日亲自去帮你梳头?” 说完云柚忽然想起来,他们现在正在逃亡的路上好像也没有侍女给小公主梳头了,一想到日后,可能要天天麻烦自己,云柚眉头顿时皱了皱,随即便补充道: “月谧这段时间你最好自己学会怎么挽发,日后又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人帮你挽发了。” 月谧闻言捧着小脑袋扭头,一双杏眸眨巴着呆呆的看着云柚,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樱唇微启,疑惑的啊了一声,“为什么?” 看着小公主疑惑的模样,云柚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她解释他们出逃的缘故是什么,“因为我们现在是在逃命,乌赜起兵谋反,毒害了父王,还将所以嫔妃,公主全部囚禁了起来,至于母妃我让人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你则同我一同前往洛南国。” 这番信息量庞大的话语顿时砸的月谧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不明不白的从皇城之中逃了出来,本以为是哥哥准备带自己却悄悄进行一些行动,但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一个原因。 乌赜将军谋反还毒害了父王,若非哥哥有察觉,那囚禁在王宫之中的人,估计还要多上一个她。 呆呆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放空不知望着何方。 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真相的云柚,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她身侧,手掌贴在那绸缎般丝滑的发顶上,轻轻抚摸着。 “月谧,这段时间要苦了你了,不过哥哥希望你能够坚持下来,你在房间里冷静一下,哥哥去让店小二准备些午饭,等会吃完午饭之后,我们又要开始启程了,不然等乌赜的人找过来,我们就逃不出去了。” 吃过午饭众人便匆匆启程朝着洛南国继续出发,等到乌赜的命令传到边关之时几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了好几天的路装扮成普通的异国商户这才进了洛南国的地界,一进入都城云柚这才勉强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带着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吃好睡好,已经彻底恹恹的月谧走进客栈。 ------题外话------ 明天再说!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一) 不过毕竟隔墙有耳,见月谧发泄的差不多了,便连忙将人拉住了,“别骂了,这殿里零零碎碎那么多宫人,要是让谁听了去,明天估计那些言官进谏的折子得把父王淹了。” 闻言月谧这才不情不愿的将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不过看脸上神情,明显还是很气不过。 气愤抓起一旁的精致糕点,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就仿佛是将那些昏庸的大臣当做成了这块糕点一般。 见状云柚并没有阻止月谧这不雅的仪态,反而将糕点往她那边推了推,毕竟这股气不发泄出来,万一把人给憋坏了那可咋整。 在云柚这里待到了晌午吃过午饭后,月谧才缓缓离开。 因为国师的预言,这半月里满城的百姓人心惶惶,大臣也是接连好几天上书要求处死,但月氏王依旧不肯顺应民心,每天朝堂上都是一片争吵之声。 气的月氏王接连好几天都不肯上朝,大臣这才勉强消停了不少,但没过多久原本一向身强体健的月氏王却,突然病重无法起身。 顿时满城不知打哪来的关于月氏王病重的缘故,是因他违背上天意愿,不愿处死储君,而遭受天谴的谣言愈演愈烈,朝中对此更是议论纷纷。 一时间云柚再度被推上高台,就连生母,静妃都快要被外面的漫天流言逼得觉得就月氏王病重一切过错,皆因是她那被立为了储君的孩儿。 唯有月谧依旧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家哥哥,而且怕自己哥哥被那群疯狂的百姓和老糊涂的大臣所迫害,整天守着云柚不肯离开半步。 灯火葳蕤点亮着夜间的晦暗。 云柚仔细端详着手中书册,余光时不时看向屋外的漆黑一片的夜色,今夜注定是不会宁静了。 脑海中软萌的少女音响起:“宿主,乌赜聚集的人马已经快要到皇城门口啦!我们差不多可以跑路啦!” 只见云柚合上手中的书籍,拍了拍身侧睡得正香的月谧,“月谧快醒醒。” 月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眸,抬手揉了揉眼睛,语调带着几分迷茫道:“哥哥,你折子看完了?” ”没有,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逃命比较重要。”说完便将人拽起,从一侧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包袱塞进月谧怀中,随后屈指至于唇间轻轻一吹,原本空荡荡的四周,顿时就冒出了六个身着黑衣的暗卫。 云柚冷着脸色,对着六名暗卫吩咐道: “安一安二,你们负责护送公主成功出皇城,至于剩下的人跟着我去父王的寝宫。” “是。” 随后云柚便直接将一脸茫然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月谧打晕了交给安一安二,随后便带着剩下的暗卫朝着殿外走去。 此时乌赜的人还没有成功进入皇城,月氏王的寝宫依旧是一片安详,看守的宫人见云柚前来也没有阻拦,只是神色没有那么恭敬。 但云柚也并不在意,毕竟她前来只是为了取一件东西。 走进殿内便传来了两声轻浅的咳嗽声,云柚挑起层层珠帘,踱步靠近龙床,看着床榻上已经意识已经迷迷糊糊的月氏王,眼眸中的神色微深。 月氏王其实根本就没有病,而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她传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了,如今病重只不过是毒入肺腑,没救了而已。 伸手按住龙床上的巨龙浮雕的其中一片龙鳞,只听咔嚓一声,床榻边的暗格弹了出来。 云柚伸手将那被黄巾包裹住的东西从中取出来,手中微微一晃,那东西霎时就不见了。 随后将暗格推了回去,气定神闲的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宫殿。 空间中的小白看着宿主来此就为了取月氏国的传国玉玺不由得有些好奇,“宿主,你那玉玺干啥?” 毕竟这东西宿主出逃别国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当了卖钱,人家当铺也是不敢收的。 云柚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宫道上,看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准备跑路的,反而像极出来随意逛逛的。 “要钓出幕后之人,当然要拿一些能够让背后之人冒头的物件才行呀。” 至于那些月氏王与原主的母妃静妃,月氏王已经是毒入肺腑无力回天了,静妃,云柚早就已经派了一队人马,早就将其秘密的护送出宫了。 毕竟是原主的母妃,该救还是要救一救的,但是若她要执意作死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云柚刚出皇城,乌赜的大军便以攻破了城墙,迅速掌控了整个皇城,但是搜遍了整个月氏王的寝宫也没有找到传国玉玺的存在。 一怒之下乌赜直接将原本就已经快咽气的月氏王直接送上了西天。 这时手下又传来了消息,储君与月谧公主还有静妃的都不见,乌赜顿时更加的气愤了,当即便下令封锁了整个王宫,让人把整个王宫翻过来都要把人给找出来。 而这边早已出了皇城的云柚一行人,连夜朝着洛南国赶路,月氏国只是一个西北的小国,洛南国不一样一旦进入了洛南国境界,乌赜就算发现了她们的踪迹,也不敢追的那么狠。 毕竟洛南国乌赜他惹不起。 连着赶了三天的路,云柚一行人总算来到了两国临界的小镇准备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下,补充一下体力,毕竟就算云柚他们还能继续赶路。 但是月谧不行,贵为公主的月谧虽然性子活脱了些,平常也喜欢跟着武士学些招式,但终究也只是个娇蛮的小公主,一路上又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体力早就支撑不住了。 而且这一路上,月谧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自己为啥要逃跑,但出于对亲哥哥的信任才一直坚持着赶路,现在是身心俱疲。 云柚刚将人带进客栈楼上的房间,月谧就蹬了鞋子直接一头栽下去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云柚走上前将被子给小姑娘盖上,免得着凉。 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门,冲着守在外面的那几名暗卫叮嘱了几句话,让他们轮班看守。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二) 毕竟就带了这么些人出来,总不能一直逮着人薅吧,万一要是被人累死了,这可咋整。 随后又到楼下让店小二准备些许热水送到房中,打算沐浴,毕竟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洗漱一番才好休息。 做完这些云柚这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她的房间,等着店小二送水上来。 一晃眼便已经到了午后了。 云柚缓缓睁开眼眸,抬手揉了揉,水光挂在眼角染着几分潋滟,懒懒的起身收拾了一番,走出房门来到月谧的房门前,抬手修长指骨在门上敲了敲,嗓音微沉透着些许没有睡醒的朦胧。 “月谧,醒了吗?”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月谧的声音才慌慌张张的响了起来,“醒了,醒了,哥哥你等一下啊,我穿衣服。” 没一会儿房门便被打开了,月谧拢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嘴里叼着一根木簪就这样出现在了云柚面前。 见状云柚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接过月谧口中咬着的簪子,将人推进了屋中,嘴里严厉道: “披头散发的也不知道弄好了再来开门,要是让人瞧去了像什么样子。” 抓着满头青丝的月谧,微微仰首满脸无辜道: “平日里都是侍女帮我弄的,我不会,刚刚弄了半天也没有盘上去,然后又害怕哥哥在外面等急了,所以才这个样子就去开门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闻言云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将人按在凳子上,单手笼着少女如丝绸般顺滑的青丝,将另一只手中的发簪贴在上面,动作随意的一挽,便将所有的头发都盘了上去。 客栈中简陋,并没有铜镜,云柚只好带着人走在呈着水的铜盆面前。 轻轻荡着涟漪的水面映出少女娇俏的容颜,柔顺的青丝半挽在脑后,些许凌乱的散发落在两颊。 月谧像是得到了什么新鲜的玩具一般在,捧着她的小脑袋在铜盆面前照来照去,时不时伸手摸一摸脑袋后面盘起的发丝,眼眸中满是惊奇的模样。 “哥哥,你啥时候学会了这一手呀,挽的还挺好看,以前怎么没见你给我挽过。” 只见退到一旁桌前坐下的云柚,拎起桌上的水壶,想要倒杯水,可壶中空空如也,云柚只好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壶又放了回去。 淡然的目光瞥向依旧杵在水盆面前的月谧,猩红的舌尖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唇瓣,“你宫里的侍女不够多,还需要我日日亲自去帮你梳头?” 说完云柚忽然想起来,他们现在正在逃亡的路上好像也没有侍女给小公主梳头了,一想到日后,可能要天天麻烦自己,云柚眉头顿时皱了皱,随即便补充道: “月谧这段时间你最好自己学会怎么挽发,日后又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人帮你挽发了。” 月谧闻言捧着小脑袋扭头,一双杏眸眨巴着呆呆的看着云柚,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樱唇微启,疑惑的啊了一声,“为什么?” 看着小公主疑惑的模样,云柚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她解释他们出逃的缘故是什么,“因为我们现在是在逃命,乌赜起兵谋反,毒害了父王,还将所以嫔妃,公主全部囚禁了起来,至于母妃我让人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你则同我一同前往洛南国。” 这番信息量庞大的话语顿时砸的月谧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不明不白的从皇城之中逃了出来,本以为是哥哥准备带自己却悄悄进行一些行动,但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一个原因。 乌赜将军谋反还毒害了父王,若非哥哥有察觉,那囚禁在王宫之中的人,估计还要多上一个她。 呆呆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放空不知望着何方。 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真相的云柚,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她身侧,手掌贴在那绸缎般丝滑的发顶上,轻轻抚摸着。 “月谧,这段时间要苦了你了,不过哥哥希望你能够坚持下来,你在房间里冷静一下,哥哥去让店小二准备些午饭,等会吃完午饭之后,我们又要开始启程了,不然等乌赜的人找过来,我们就逃不出去了。” 吃过午饭众人便匆匆启程朝着洛南国继续出发,等到乌赜的命令传到边关之时几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了好几天的路装扮成普通的异国商户这才进了洛南国的地界,一进入都城云柚这才勉强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带着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吃好睡好,已经彻底恹恹的月谧走进客栈。 至于那些暗卫,洛南国境内他们还是少抛投露面为好,就随意留下了两名扮作寻常侍从,伺候在身边即可。 一进店中满是萧条,大堂之中只坐着零零散散的几名客人,柜台前正无聊的店小二看着两人走进店中又是一身商户打扮,脸上顿时洋溢着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云柚伸手扶着身侧站的摇摇晃晃的月谧,目光落下细碎流光淡然道:“来两间上房,在准备些吃食送到房里。” 闻言店小二脸上扬起一抹喜意,朝着柜台后打着瞌睡的掌柜吼道:“好嘞,两间上房,再准备些吃食。” 睡得正迷糊的掌柜直接被这一嗓子给吼醒了,一脑门便砸在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听着就应该很疼,但掌柜的却丝毫没有在乎的揉了揉脑袋,眼眸亮晶晶的,嘴角扬着笑意从柜台后方迎了出来,打算亲自带着两人去客房。 他们店里因为一些原因已经好久没有客人留宿了,平时就是连吃饭的客人都不见几个,就是怕被霉运缠身。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两冤大头,哦!不对是客人,他可得好生招待一番。 将小二推搡到一旁,冲着他吩咐道:“四儿啊,你去帮客人到后厨催一催,至于客房我带他们去就好了。” 随后脸上堆起笑意看着云柚两人,招呼道:“客人,请随我这边来。” ------题外话------ 明天弄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三) 耳畔的雨声越发大了,唐陌抱着满身血渍的锦衣,目光染着几分失望,语气冷漠质问道: “恒梦,你就这般容不下她吗,甚至不惜杀了她。” 我苍白着脸色,目光落在唐陌脸上,朱唇微启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话语刚到嘴边,唐陌却再度开口。 “恒梦这次你真的过了,我记得你身为织梦者可以梦续命,阿梦…” 一字一句响在耳畔,却再不见往日温情,心尖蔓延开一丝疼痛,再也听不下去的我出言打断了这番话语。 “别说了唐陌,我救她便是,你将她抱进里屋放在软榻上,把香点上,记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明日天亮之时她便会醒。” 闻言唐陌脸上露出喜色,抱着怀中女子头也不回便朝里屋跑去。 看着那匆匆而去的身影,我身形微晃,睫羽微垂落在掌心的伤上,鲜血正在一点一点的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我苦笑着悄悄地将手心攥紧藏入衣袖里,一阵悲凉浮上心头,他终是不信自己,再次将她抛下,选择了锦衣。 伤痛弥漫眼底,我伫立雨中嘴里呢喃自语道: “唐陌,若我告诉你借梦续命救她的代价是……” 许是声音太过于缥缈,风吹过,雨划落,便掩埋了这后半句话。 不过这句话仿佛注定了便不会有人知晓后面,就像那早就注定的结局一般,悲凉凄惨。 含着细细忧伤的萧声在雨中响起,好象在歌诉一场不会再有重逢的离别。 二 说来真是可笑。 我一生为人以命织梦,到头来却要用自己的命为自己织一场明知是梦的美梦。 可惜物是人非 如今只能在梦中去追寻那个如今活在回忆中的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延阳九年 那一年,夕月镇的一场水患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了活命剩下的人蜂拥逃至邻镇。 晨曦挥洒,我推开店门照常开业,却在门口捡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许是那惊艳卓绝的相貌,让自己生出不忍,带他进了落梦阁中,请人医治他的伤势,救了他一命。 许是伤势过重,躺了一天一夜男人这才醒来。 床榻边,我将手中汤药递与男人后,便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开始打听着男人的来历,“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呀,为何会浑身是伤晕倒在此。” 男人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皱着眉头尝了一口,缓缓道:“我叫唐陌,至于其他事情,我不记得了。” 对此我也没有太过于纠结,毕竟昨日大夫来时也说过,他伤了脑袋,醒来可能过往之事全然不记。 晃晃悠悠过了大半月唐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提出让他在落梦阁中打杂一年来还药钱,许是前尘不记,无家可归他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与唐陌相处的半个月里,我发现他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闲暇之时还总会盯着她瞧,大抵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缘故吧,不过总这样被盯着看,也怪难为情的,但好在他做事还算勤勉,我便也没同他说些什么。 落梦阁素来清静少有人来,而来我这落梦阁的人大多都是为情所伤,活不下去的人,想用剩下的命来换一场美梦。 可愿用一命换一场梦的人,这世界又有寥寥几人。 三 “叮” 门口清铃响起悦耳之声,是有客人来了,简朴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眉目带看愁忧的女子走进来,我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抬眸目光平静不沾半点波澜的询问道: “姑娘来此可是有梦要织?” 女子搅着手帕微微点头。 “那不知姑娘想织一场什么梦。” 闻言女子望着屋外的一颗盛开的桃花树,神色缱绻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只是言语间中染着化不开的悲戚。 “他说过桃花盛开之时,他便归来娶我,可如今桃花开了,我却只等来了他战死沙场的死讯,所以我想求一场能和心爱之人相守的梦。” 我闻言并未立刻同意,反而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予女子,提醒道: “这一梦换的可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姑娘你的命,不知姑娘是否还愿意去换这一梦。” 女子微微一惊,但却无半丝惧意,言语间反而带着几分释然,“我本孤苦无依之人,没了他,我活着又有什么用,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用余下的命换一场与他相守到白头的梦。” 我抿了一口茶,看着女子心底叹了口气。 “即便这一梦不过是一场虚妄,你也甘之如饴?” 女子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 见状我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叮嘱道: “若是姑娘入梦之后想要反悔,切记要保护好自己,在梦里若是受了重伤,在现实你便是真的死了。” 窗外的桃花飘了落,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大抵最苦的便数这求不得放不下。 一对恩爱的恋人在生离死别之后,最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那一个,那漫漫无期的等待,那日日夜夜寝不安眠,那满腔相思无处安放的苦楚。 桃花飘落,盈绕在杯口的白雾终将散尽。 我引着女子进屋,将人安置于榻上,随后焚了一味引梦香。 点香之前,我曾问她是否还有什么心愿。 女子半倚在软榻上,望着屋外落花说了一句。 “那便劳烦恒姑娘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烧了,骨灰撒于西城桃花谷中。” 细碎的萧声缓缓响起渐渐编织出一曲悲欢离合,而人生琐事恰恰也不过这些情愫所织。 鲜艳的血从女子手腕处,不断流出,腥甜的血腥味与清甜的香味混合,叫人尝出了一丝苦涩。 但女子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原本眉宇间的忧愁也渐渐散去,许是她的所念所想在梦中终于都实现了。 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却预示着女子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我缓缓阖上了眼,掩尽眼底流光,萧声引领入梦。 满山的桃花盛开,雨淅淅沥沥的落着,落花铺陈一地,女子撑着油纸伞而来,衣摆处溅了几点新泥,彰显着女子的急切。 我独倚树下目光落在那远处姑娘身上,只见女子紧紧握着伞柄,眉眼间沾染了几分紧张,和怎么也藏不住的欣喜。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四) 粉瓣纷飞,等待的故人却迟迟未来,可女子眼中固执却久久不曾动摇,我漫步走上前,像是最后确定般问道: “姑娘,我还是想再问一句赔上自己的性命,换一场一梦空花,等一个不会归来之人,真的就值得吗?” 女子扭头目光与我对上,缱绻柔情的目光不见半点忧愁,满满的只有将要与心爱之人见面的欣喜,粉雨落至肩上,女子眉眼间神情自始至终从未变过,连语气都是如初坚定。 “恒姑娘,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闻言我拾起一朵沾染了雨水的桃花,放到女子手心,对着女子浅浅一笑。 “姑娘果然是用情至深之人,不过有人用他转世轮回的机会换入梦见姑娘一面,姑娘这一命就好好留着吧。” 说罢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桃花树下,只见一男子身穿银甲,满脸温柔朝着女子招手,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霎时女子便红了眼眶,手中油纸伞飘然落地,女子如乳燕投怀般朝男子奔去,双手覆在男子冰凉的胃甲上,嗓音带着几分更咽: “林郎,你终于回来了。” 男子低头温柔伸手为女子抹去泪水,轻声低哄着, “绾儿,别哭。” 我伫立在原地,目光眺望着远处桃树下相拥的璧人,虽看不真切他们的神情,但我想他们必定欣喜。 如他们所愿,完成了约定,终于相见。 我并未上前打扰,反而转身悄然离去,风衔粉玉抹去我留下的痕迹。 这时正是桃花盛开,漫天的粉白中,我却看见了美好过后的离别。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恒梦” 转身望去只见一人渡步而来,周身气质格外疏离,正是唐陌。 微风拂过,将落花送至他肩头,透过水色朦胧注视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男人,心头忽然传来一阵抽痛,我神思游离好似呢喃自语: “誓言如约,故人已变。” 我不也知为何会这样说,只是依稀觉得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带他入我织的梦境。 头疼的越发厉害了,一幕破碎的对话闪过脑海。 “阿梦若是我能陪你一起入梦该多好啊。” “这个嘛,我找找典籍看看可不可以。” “我陪你一起找吧!” “嘻嘻,你就这么想陪我入梦吗?” “如果我也可以入梦,我就不用在你入梦之时为你担惊受怕。” “唔,你真好!” 可我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瞧清,就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阻拦在外。 直到唐陌走到我面前出声关怀道: “恒梦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唐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回过神来,心头浮上莫名的情绪,那片段中的人细细看来,与眼前人格外相似。 我看着眼前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我没什么事,反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陌盯着我手中的萧看了一眼,随后满脸茫然道: “不清楚,我只记得听见了一阵箫声,下意识觉得格外困,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便在这里了,恒梦,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这是什么地方,毕竟梦境之地,普通人不会相信这样的存在,不过唐陌的入梦却让我脸色格外凝重,语气小心叮嘱着。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会带你离开此地,不过切记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跑。” 梦境中误入之人若是无人指引迷了路,将永远困于梦中。 而且梦境里有太多未知危险,但为了唐陌的安全,还是让他呆在原地,不要乱跑比较好。 此时天边夕阳半掩,小水坑里呈着几许霞光,我赶回之前的那片桃林。 五 璧人携手半倚于树下,好不温馨,叫人不忍打破,可时间已然到了,我不得不出言,分离这对有情人。 “夕阳落了,两位梦该醒了。” 气氛霎时便沉重了起来,男子不舍的松开女子,目光温柔缱绻。 “绾儿,我该走了,回去好好生活。如果想我了便去桃林看看,桃花开了便是我在想你。” 说罢男子轻抚过女子的脸颊,眼尾发红,似乎想将女子容颜刻骨灵魂,。 当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落下时,男子沉眸转身欲离开,他害怕再待下去,便会舍不得离开。 可女子却攥住男子的小臂,水光润湿眼眸望向我,言语间带着祈求开口: “恒姑娘,你可不可以不要带林郎走?” 我无奈的摇摇头, “姑娘,世间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以灵魂为代价换这一梦,时辰到了,我便要带他走,因果循环谁也无法改变,除非你愿意付出等价的东西。” 闻言女子泪水流的更凶了,只是谁也没发现,女子的眼神却在那一刻变得格外坚定,银光一闪,一声利器插入血肉的声响。 潺潺不断的鲜血将身下草地染成绯红,一声悲怆的大呼。 “绾儿” 男子猩红着双眼,抱着怀中的女子,越发透明的身子,眼底充满了悲怆。 见男子隐约有失控的症状,我连忙想要安抚道: “林公子,她……” 还未说完,男子便冲了过来,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预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降临,睁眼只见唐陌挡在我身前,一抹血色沿着唐陌的嘴角划下。 我启唇想要说些什么,男子却又冲了上来,唐陌本就重伤未愈,很快便体力不支,一掌临近,我本能的冲上前挡在前方,掌风呼啸而至,快要落下时,却被人喊了停。 原来是女子撑着一口虚弱气力及时喊住了男子,果然听见女子的呼喊,男子立刻收回了动作,神色激动的回到女子身边。 “绾儿,你不要乱动。” 女子费力抬手抓住男子的衣摆,轻言道:“林郎我想陪你一起,不想分开了,你莫要迁怒旁人,都是我自愿选择的。” 闻言男人紧紧将人抱在怀中,喉咙里含着悲呛,但却没有在说别的什么, 安抚好了男人的情绪,女子这才扭头看向我,眸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开口: “抱歉,恒姑娘让你受惊了,不过现在恒姑娘是否可以不带林郎走了。” 我扶着唐陌,看着女子冷言道: “既然代价已经付了,那自然不用了。” 抽出之前收入袖中的短萧,吹响之前我曾朝着女子说了一句。 “入梦前你说的话,我会如约办到。” ------题外话------ 好累呀,明天再说!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五) 耳畔的雨声越发大了,唐陌抱着满身血渍的锦衣,目光染着几分失望,语气冷漠质问道: “恒梦,你就这般容不下她吗,甚至不惜杀了她。” 苍白着脸色,目光落在唐陌脸上,朱唇微启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话语刚到嘴边,唐陌却再度开口。 “恒梦这次你真的过了,我记得你身为织梦者可以梦续命,阿梦…” 一字一句响在耳畔,却再不见往日温情,心尖蔓延开一丝疼痛,再也听不下去的我出言打断了这番话语。 “别说了唐陌,我救她便是,你将她抱进里屋放在软榻上,把香点上,记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明日天亮之时她便会醒。” 闻言唐陌脸上露出喜色,抱着怀中女子头也不回便朝里屋跑去。 看着那匆匆而去的身影,我身形微晃,睫羽微垂落在掌心的伤上,鲜血正在一点一点的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我苦笑着悄悄地将手心攥紧藏入衣袖里,一阵悲凉浮上心头,他终是不信自己,再次将她抛下,选择了锦衣。 伤痛弥漫眼底,我伫立雨中嘴里呢喃自语道: “唐陌,若我告诉你借梦续命救她的代价是……” 许是声音太过于缥缈,风吹过,雨划落,便掩埋了这后半句话。 不过这句话仿佛注定了便不会有人知晓后面,就像那早就注定的结局一般,悲凉凄惨。 含着细细忧伤的萧声在雨中响起,好象在歌诉一场不会再有重逢的离别。 二 说来真是可笑。 我一生为人以命织梦,到头来却要用自己的命为自己织一场明知是梦的美梦。 可惜物是人非 如今只能在梦中去追寻那个如今活在回忆中的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延阳九年 那一年,夕月镇的一场水患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了活命剩下的人蜂拥逃至邻镇。 晨曦挥洒,我推开店门照常开业,却在门口捡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许是那惊艳卓绝的相貌,让自己生出不忍,带他进了落梦阁中,请人医治他的伤势,救了他一命。 许是伤势过重,躺了一天一夜男人这才醒来。 床榻边,我将手中汤药递与男人后,便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开始打听着男人的来历,“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呀,为何会浑身是伤晕倒在此。” 男人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皱着眉头尝了一口,缓缓道:“我叫唐陌,至于其他事情,我不记得了。” 对此我也没有太过于纠结,毕竟昨日大夫来时也说过,他伤了脑袋,醒来可能过往之事全然不记。 晃晃悠悠过了大半月唐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提出让他在落梦阁中打杂一年来还药钱,许是前尘不记,无家可归他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与唐陌相处的半个月里,我发现他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闲暇之时还总会盯着她瞧,大抵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缘故吧,不过总这样被盯着看,也怪难为情的,但好在他做事还算勤勉,我便也没同他说些什么。 落梦阁素来清静少有人来,而来我这落梦阁的人大多都是为情所伤,活不下去的人,想用剩下的命来换一场美梦。 可愿用一命换一场梦的人,这世界又有寥寥几人。 三 “叮” 门口清铃响起悦耳之声,是有客人来了,简朴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眉目带看愁忧的女子走进来,我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抬眸目光平静不沾半点波澜的询问道: “姑娘来此可是有梦要织?” 女子搅着手帕微微点头。 “那不知姑娘想织一场什么梦。” 闻言女子望着屋外的一颗盛开的桃花树,神色缱绻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只是言语间中染着化不开的悲戚。 “他说过桃花盛开之时,他便归来娶我,可如今桃花开了,我却只等来了他战死沙场的死讯,所以我想求一场能和心爱之人相守的梦。” 我闻言并未立刻同意,反而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予女子,提醒道: “这一梦换的可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姑娘你的命,不知姑娘是否还愿意去换这一梦。” 女子微微一惊,但却无半丝惧意,言语间反而带着几分释然,“我本孤苦无依之人,没了他,我活着又有什么用,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用余下的命换一场与他相守到白头的梦。” 我抿了一口茶,看着女子心底叹了口气。 “即便这一梦不过是一场虚妄,你也甘之如饴?” 女子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 见状我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叮嘱道: “若是姑娘入梦之后想要反悔,切记要保护好自己,在梦里若是受了重伤,在现实你便是真的死了。” 窗外的桃花飘了落,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大抵最苦的便数这求不得放不下。 一对恩爱的恋人在生离死别之后,最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那一个,那漫漫无期的等待,那日日夜夜寝不安眠,那满腔相思无处安放的苦楚。 桃花飘落,盈绕在杯口的白雾终将散尽。 我引着女子进屋,将人安置于榻上,随后焚了一味引梦香。 点香之前,我曾问她是否还有什么心愿。 女子半倚在软榻上,望着屋外落花说了一句。 “那便劳烦恒姑娘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烧了,骨灰撒于西城桃花谷中。” 细碎的萧声缓缓响起渐渐编织出一曲悲欢离合,而人生琐事恰恰也不过这些情愫所织。 鲜艳的血从女子手腕处,不断流出,腥甜的血腥味与清甜的香味混合,叫人尝出了一丝苦涩。 但女子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原本眉宇间的忧愁也渐渐散去,许是她的所念所想在梦中终于都实现了。 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却预示着女子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我缓缓阖上了眼,掩尽眼底流光,萧声引领入梦。 满山的桃花盛开,雨淅淅沥沥的落着,落花铺陈一地,女子撑着油纸伞而来,衣摆处溅了几点新泥,彰显着女子的急切。 我独倚树下目光落在那远处姑娘身上,只见女子紧紧握着伞柄,眉眼间沾染了几分紧张,和怎么也藏不住的欣喜。 ------题外话------ 明天再说,好累啊!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六) 粉瓣纷飞,等待的故人却迟迟未来,可女子眼中固执却久久不曾动摇,我漫步走上前,像是最后确定般问道: “姑娘,我还是想再问一句赔上自己的性命,换一场一梦空花,等一个不会归来之人,真的就值得吗?” 女子扭头目光与我对上,缱绻柔情的目光不见半点忧愁,满满的只有将要与心爱之人见面的欣喜,粉雨落至肩上,女子眉眼间神情自始至终从未变过,连语气都是如初坚定。 “恒姑娘,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闻言我拾起一朵沾染了雨水的桃花,放到女子手心,对着女子浅浅一笑。 “姑娘果然是用情至深之人,不过有人用他转世轮回的机会换入梦见姑娘一面,姑娘这一命就好好留着吧。” 说罢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桃花树下,只见一男子身穿银甲,满脸温柔朝着女子招手,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霎时女子便红了眼眶,手中油纸伞飘然落地,女子如乳燕投怀般朝男子奔去,双手覆在男子冰凉的胃甲上,嗓音带着几分更咽: “林郎,你终于回来了。” 男子低头温柔伸手为女子抹去泪水,轻声低哄着, “绾儿,别哭。” 我伫立在原地,目光眺望着远处桃树下相拥的璧人,虽看不真切他们的神情,但我想他们必定欣喜。 如他们所愿,完成了约定,终于相见。 我并未上前打扰,反而转身悄然离去,风衔粉玉抹去我留下的痕迹。 这时正是桃花盛开,漫天的粉白中,我却看见了美好过后的离别。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恒梦” 转身望去只见一人渡步而来,周身气质格外疏离,正是唐陌。 微风拂过,将落花送至他肩头,透过水色朦胧注视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男人,心头忽然传来一阵抽痛,我神思游离好似呢喃自语: “誓言如约,故人已变。” 我不也知为何会这样说,只是依稀觉得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带他入我织的梦境。 头疼的越发厉害了,一幕破碎的对话闪过脑海。 “阿梦若是我能陪你一起入梦该多好啊。” “这个嘛,我找找典籍看看可不可以。” “我陪你一起找吧!” “嘻嘻,你就这么想陪我入梦吗?” “如果我也可以入梦,我就不用在你入梦之时为你担惊受怕。” “唔,你真好!” 可我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瞧清,就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阻拦在外。 直到唐陌走到我面前出声关怀道: “恒梦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唐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回过神来,心头浮上莫名的情绪,那片段中的人细细看来,与眼前人格外相似。 我看着眼前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我没什么事,反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陌盯着我手中的萧看了一眼,随后满脸茫然道: “不清楚,我只记得听见了一阵箫声,下意识觉得格外困,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便在这里了,恒梦,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这是什么地方,毕竟梦境之地,普通人不会相信这样的存在,不过唐陌的入梦却让我脸色格外凝重,语气小心叮嘱着。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会带你离开此地,不过切记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跑。” 梦境中误入之人若是无人指引迷了路,将永远困于梦中。 而且梦境里有太多未知危险,但为了唐陌的安全,还是让他呆在原地,不要乱跑比较好。 此时天边夕阳半掩,小水坑里呈着几许霞光,我赶回之前的那片桃林。 五 璧人携手半倚于树下,好不温馨,叫人不忍打破,可时间已然到了,我不得不出言,分离这对有情人。 “夕阳落了,两位梦该醒了。” 气氛霎时便沉重了起来,男子不舍的松开女子,目光温柔缱绻。 “绾儿,我该走了,回去好好生活。如果想我了便去桃林看看,桃花开了便是我在想你。” 说罢男子轻抚过女子的脸颊,眼尾发红,似乎想将女子容颜刻骨灵魂,。 当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落下时,男子沉眸转身欲离开,他害怕再待下去,便会舍不得离开。 可女子却攥住男子的小臂,水光润湿眼眸望向我,言语间带着祈求开口: “恒姑娘,你可不可以不要带林郎走?” 我无奈的摇摇头, “姑娘,世间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以灵魂为代价换这一梦,时辰到了,我便要带他走,因果循环谁也无法改变,除非你愿意付出等价的东西。” 闻言女子泪水流的更凶了,只是谁也没发现,女子的眼神却在那一刻变得格外坚定,银光一闪,一声利器插入血肉的声响。 潺潺不断的鲜血将身下草地染成绯红,一声悲怆的大呼。 “绾儿” 男子猩红着双眼,抱着怀中的女子,越发透明的身子,眼底充满了悲怆。 见男子隐约有失控的症状,我连忙想要安抚道: “林公子,她……” 还未说完,男子便冲了过来,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预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降临,睁眼只见唐陌挡在我身前,一抹血色沿着唐陌的嘴角划下。 我启唇想要说些什么,男子却又冲了上来,唐陌本就重伤未愈,很快便体力不支,一掌临近,我本能的冲上前挡在前方,掌风呼啸而至,快要落下时,却被人喊了停。 原来是女子撑着一口虚弱气力及时喊住了男子,果然听见女子的呼喊,男子立刻收回了动作,神色激动的回到女子身边。 “绾儿,你不要乱动。” 女子费力抬手抓住男子的衣摆,轻言道:“林郎我想陪你一起,不想分开了,你莫要迁怒旁人,都是我自愿选择的。” 闻言男人紧紧将人抱在怀中,喉咙里含着悲呛,但却没有在说别的什么, 安抚好了男人的情绪,女子这才扭头看向我,眸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开口: “抱歉,恒姑娘让你受惊了,不过现在恒姑娘是否可以不带林郎走了。” 我扶着唐陌,看着女子冷言道: “既然代价已经付了,那自然不用了。” ------题外话------ 明天认真啦!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七) 耳畔的雨声越发大了,唐陌抱着满身血渍的锦衣,目光染着几分失望,语气冷漠质问道: “恒梦,你就这般容不下她吗,甚至不惜杀了她。” 苍白着脸色,目光落在唐陌脸上,朱唇微启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话语刚到嘴边,唐陌却再度开口。 “恒梦这次你真的过了,我记得你身为织梦者可以梦续命,阿梦…” 一字一句响在耳畔,却再不见往日温情,心尖蔓延开一丝疼痛,再也听不下去的我出言打断了这番话语。 “别说了唐陌,我救她便是,你将她抱进里屋放在软榻上,把香点上,记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明日天亮之时她便会醒。” 闻言唐陌脸上露出喜色,抱着怀中女子头也不回便朝里屋跑去。 看着那匆匆而去的身影,我身形微晃,睫羽微垂落在掌心的伤上,鲜血正在一点一点的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我苦笑着悄悄地将手心攥紧藏入衣袖里,一阵悲凉浮上心头,他终是不信自己,再次将她抛下,选择了锦衣。 伤痛弥漫眼底,我伫立雨中嘴里呢喃自语道: “唐陌,若我告诉你借梦续命救她的代价是……” 许是声音太过于缥缈,风吹过,雨划落,便掩埋了这后半句话。 不过这句话仿佛注定了便不会有人知晓后面,就像那早就注定的结局一般,悲凉凄惨。 含着细细忧伤的萧声在雨中响起,好象在歌诉一场不会再有重逢的离别。 二 说来真是可笑。 我一生为人以命织梦,到头来却要用自己的命为自己织一场明知是梦的美梦。 可惜物是人非 如今只能在梦中去追寻那个如今活在回忆中的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延阳九年 那一年,夕月镇的一场水患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了活命剩下的人蜂拥逃至邻镇。 晨曦挥洒,我推开店门照常开业,却在门口捡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许是那惊艳卓绝的相貌,让自己生出不忍,带他进了落梦阁中,请人医治他的伤势,救了他一命。 许是伤势过重,躺了一天一夜男人这才醒来。 床榻边,我将手中汤药递与男人后,便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开始打听着男人的来历,“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呀,为何会浑身是伤晕倒在此。” 男人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皱着眉头尝了一口,缓缓道:“我叫唐陌,至于其他事情,我不记得了。” 对此我也没有太过于纠结,毕竟昨日大夫来时也说过,他伤了脑袋,醒来可能过往之事全然不记。 晃晃悠悠过了大半月唐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提出让他在落梦阁中打杂一年来还药钱,许是前尘不记,无家可归他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与唐陌相处的半个月里,我发现他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闲暇之时还总会盯着她瞧,大抵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缘故吧,不过总这样被盯着看,也怪难为情的,但好在他做事还算勤勉,我便也没同他说些什么。 落梦阁素来清静少有人来,而来我这落梦阁的人大多都是为情所伤,活不下去的人,想用剩下的命来换一场美梦。 可愿用一命换一场梦的人,这世界又有寥寥几人。 三 “叮” 门口清铃响起悦耳之声,是有客人来了,简朴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眉目带看愁忧的女子走进来,我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抬眸目光平静不沾半点波澜的询问道: “姑娘来此可是有梦要织?” 女子搅着手帕微微点头。 “那不知姑娘想织一场什么梦。” 闻言女子望着屋外的一颗盛开的桃花树,神色缱绻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只是言语间中染着化不开的悲戚。 “他说过桃花盛开之时,他便归来娶我,可如今桃花开了,我却只等来了他战死沙场的死讯,所以我想求一场能和心爱之人相守的梦。” 我闻言并未立刻同意,反而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予女子,提醒道: “这一梦换的可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姑娘你的命,不知姑娘是否还愿意去换这一梦。” 女子微微一惊,但却无半丝惧意,言语间反而带着几分释然,“我本孤苦无依之人,没了他,我活着又有什么用,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用余下的命换一场与他相守到白头的梦。” 我抿了一口茶,看着女子心底叹了口气。 “即便这一梦不过是一场虚妄,你也甘之如饴?” 女子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 见状我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叮嘱道: “若是姑娘入梦之后想要反悔,切记要保护好自己,在梦里若是受了重伤,在现实你便是真的死了。” 窗外的桃花飘了落,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大抵最苦的便数这求不得放不下。 一对恩爱的恋人在生离死别之后,最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那一个,那漫漫无期的等待,那日日夜夜寝不安眠,那满腔相思无处安放的苦楚。 桃花飘落,盈绕在杯口的白雾终将散尽。 我引着女子进屋,将人安置于榻上,随后焚了一味引梦香。 点香之前,我曾问她是否还有什么心愿。 女子半倚在软榻上,望着屋外落花说了一句。 “那便劳烦恒姑娘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烧了,骨灰撒于西城桃花谷中。” 细碎的萧声缓缓响起渐渐编织出一曲悲欢离合,而人生琐事恰恰也不过这些情愫所织。 鲜艳的血从女子手腕处,不断流出,腥甜的血腥味与清甜的香味混合,叫人尝出了一丝苦涩。 但女子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原本眉宇间的忧愁也渐渐散去,许是她的所念所想在梦中终于都实现了。 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却预示着女子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我缓缓阖上了眼,掩尽眼底流光,萧声引领入梦。 满山的桃花盛开,雨淅淅沥沥的落着,落花铺陈一地,女子撑着油纸伞而来,衣摆处溅了几点新泥,彰显着女子的急切。 我独倚树下目光落在那远处姑娘身上,只见女子紧紧握着伞柄,眉眼间沾染了几分紧张,和怎么也藏不住的欣喜。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八) 粉瓣纷飞,等待的故人却迟迟未来,可女子眼中固执却久久不曾动摇,我漫步走上前,像是最后确定般问道: “姑娘,我还是想再问一句赔上自己的性命,换一场一梦空花,等一个不会归来之人,真的就值得吗?” 女子扭头目光与我对上,缱绻柔情的目光不见半点忧愁,满满的只有将要与心爱之人见面的欣喜,粉雨落至肩上,女子眉眼间神情自始至终从未变过,连语气都是如初坚定。 “恒姑娘,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闻言我拾起一朵沾染了雨水的桃花,放到女子手心,对着女子浅浅一笑。 “姑娘果然是用情至深之人,不过有人用他转世轮回的机会换入梦见姑娘一面,姑娘这一命就好好留着吧。” 说罢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桃花树下,只见一男子身穿银甲,满脸温柔朝着女子招手,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霎时女子便红了眼眶,手中油纸伞飘然落地,女子如乳燕投怀般朝男子奔去,双手覆在男子冰凉的胃甲上,嗓音带着几分更咽: “林郎,你终于回来了。” 男子低头温柔伸手为女子抹去泪水,轻声低哄着, “绾儿,别哭。” 我伫立在原地,目光眺望着远处桃树下相拥的璧人,虽看不真切他们的神情,但我想他们必定欣喜。 如他们所愿,完成了约定,终于相见。 我并未上前打扰,反而转身悄然离去,风衔粉玉抹去我留下的痕迹。 这时正是桃花盛开,漫天的粉白中,我却看见了美好过后的离别。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恒梦” 转身望去只见一人渡步而来,周身气质格外疏离,正是唐陌。 微风拂过,将落花送至他肩头,透过水色朦胧注视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男人,心头忽然传来一阵抽痛,我神思游离好似呢喃自语: “誓言如约,故人已变。” 我不也知为何会这样说,只是依稀觉得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带他入我织的梦境。 头疼的越发厉害了,一幕破碎的对话闪过脑海。 “阿梦若是我能陪你一起入梦该多好啊。” “这个嘛,我找找典籍看看可不可以。” “我陪你一起找吧!” “嘻嘻,你就这么想陪我入梦吗?” “如果我也可以入梦,我就不用在你入梦之时为你担惊受怕。” “唔,你真好!” 可我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瞧清,就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阻拦在外。 直到唐陌走到我面前出声关怀道: “恒梦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唐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回过神来,心头浮上莫名的情绪,那片段中的人细细看来,与眼前人格外相似。 我看着眼前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我没什么事,反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陌盯着我手中的萧看了一眼,随后满脸茫然道: “不清楚,我只记得听见了一阵箫声,下意识觉得格外困,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便在这里了,恒梦,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这是什么地方,毕竟梦境之地,普通人不会相信这样的存在,不过唐陌的入梦却让我脸色格外凝重,语气小心叮嘱着。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会带你离开此地,不过切记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跑。” 梦境中误入之人若是无人指引迷了路,将永远困于梦中。 而且梦境里有太多未知危险,但为了唐陌的安全,还是让他呆在原地,不要乱跑比较好。 此时天边夕阳半掩,小水坑里呈着几许霞光,我赶回之前的那片桃林。 五 璧人携手半倚于树下,好不温馨,叫人不忍打破,可时间已然到了,我不得不出言,分离这对有情人。 “夕阳落了,两位梦该醒了。” 气氛霎时便沉重了起来,男子不舍的松开女子,目光温柔缱绻。 “绾儿,我该走了,回去好好生活。如果想我了便去桃林看看,桃花开了便是我在想你。” 说罢男子轻抚过女子的脸颊,眼尾发红,似乎想将女子容颜刻骨灵魂,。 当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落下时,男子沉眸转身欲离开,他害怕再待下去,便会舍不得离开。 可女子却攥住男子的小臂,水光润湿眼眸望向我,言语间带着祈求开口: “恒姑娘,你可不可以不要带林郎走?” 我无奈的摇摇头, “姑娘,世间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以灵魂为代价换这一梦,时辰到了,我便要带他走,因果循环谁也无法改变,除非你愿意付出等价的东西。” 闻言女子泪水流的更凶了,只是谁也没发现,女子的眼神却在那一刻变得格外坚定,银光一闪,一声利器插入血肉的声响。 潺潺不断的鲜血将身下草地染成绯红,一声悲怆的大呼。 “绾儿” 男子猩红着双眼,抱着怀中的女子,越发透明的身子,眼底充满了悲怆。 见男子隐约有失控的症状,我连忙想要安抚道: “林公子,她……” 还未说完,男子便冲了过来,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预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降临,睁眼只见唐陌挡在我身前,一抹血色沿着唐陌的嘴角划下。 我启唇想要说些什么,男子却又冲了上来,唐陌本就重伤未愈,很快便体力不支,一掌临近,我本能的冲上前挡在前方,掌风呼啸而至,快要落下时,却被人喊了停。 原来是女子撑着一口虚弱气力及时喊住了男子,果然听见女子的呼喊,男子立刻收回了动作,神色激动的回到女子身边。 “绾儿,你不要乱动。” 女子费力抬手抓住男子的衣摆,轻言道:“林郎我想陪你一起,不想分开了,你莫要迁怒旁人,都是我自愿选择的。” 闻言男人紧紧将人抱在怀中,喉咙里含着悲呛,但却没有在说别的什么, 安抚好了男人的情绪,女子这才扭头看向我,眸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开口: “抱歉,恒姑娘让你受惊了,不过现在恒姑娘是否可以不带林郎走了。” 我扶着唐陌,看着女子冷言道: “既然代价已经付了,那自然不用了。” ------题外话------ 明天再说弄!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十九) 耳畔的雨声越发大了,唐陌抱着满身血渍的锦衣,目光染着几分失望,语气冷漠质问道: “恒梦,你就这般容不下她吗,甚至不惜杀了她。” 苍白着脸色,目光落在唐陌脸上,朱唇微启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话语刚到嘴边,唐陌却再度开口。 “恒梦这次你真的过了,我记得你身为织梦者可以梦续命,阿梦…” 一字一句响在耳畔,却再不见往日温情,心尖蔓延开一丝疼痛,再也听不下去的我出言打断了这番话语。 “别说了唐陌,我救她便是,你将她抱进里屋放在软榻上,把香点上,记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明日天亮之时她便会醒。” 闻言唐陌脸上露出喜色,抱着怀中女子头也不回便朝里屋跑去。 看着那匆匆而去的身影,我身形微晃,睫羽微垂落在掌心的伤上,鲜血正在一点一点的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我苦笑着悄悄地将手心攥紧藏入衣袖里,一阵悲凉浮上心头,他终是不信自己,再次将她抛下,选择了锦衣。 伤痛弥漫眼底,我伫立雨中嘴里呢喃自语道: “唐陌,若我告诉你借梦续命救她的代价是……” 许是声音太过于缥缈,风吹过,雨划落,便掩埋了这后半句话。 不过这句话仿佛注定了便不会有人知晓后面,就像那早就注定的结局一般,悲凉凄惨。 含着细细忧伤的萧声在雨中响起,好象在歌诉一场不会再有重逢的离别。 二 说来真是可笑。 我一生为人以命织梦,到头来却要用自己的命为自己织一场明知是梦的美梦。 可惜物是人非 如今只能在梦中去追寻那个如今活在回忆中的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延阳九年 那一年,夕月镇的一场水患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了活命剩下的人蜂拥逃至邻镇。 晨曦挥洒,我推开店门照常开业,却在门口捡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许是那惊艳卓绝的相貌,让自己生出不忍,带他进了落梦阁中,请人医治他的伤势,救了他一命。 许是伤势过重,躺了一天一夜男人这才醒来。 床榻边,我将手中汤药递与男人后,便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开始打听着男人的来历,“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呀,为何会浑身是伤晕倒在此。” 男人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皱着眉头尝了一口,缓缓道:“我叫唐陌,至于其他事情,我不记得了。” 对此我也没有太过于纠结,毕竟昨日大夫来时也说过,他伤了脑袋,醒来可能过往之事全然不记。 晃晃悠悠过了大半月唐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提出让他在落梦阁中打杂一年来还药钱,许是前尘不记,无家可归他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与唐陌相处的半个月里,我发现他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闲暇之时还总会盯着她瞧,大抵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缘故吧,不过总这样被盯着看,也怪难为情的,但好在他做事还算勤勉,我便也没同他说些什么。 落梦阁素来清静少有人来,而来我这落梦阁的人大多都是为情所伤,活不下去的人,想用剩下的命来换一场美梦。 可愿用一命换一场梦的人,这世界又有寥寥几人。 三 “叮” 门口清铃响起悦耳之声,是有客人来了,简朴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眉目带看愁忧的女子走进来,我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抬眸目光平静不沾半点波澜的询问道: “姑娘来此可是有梦要织?” 女子搅着手帕微微点头。 “那不知姑娘想织一场什么梦。” 闻言女子望着屋外的一颗盛开的桃花树,神色缱绻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只是言语间中染着化不开的悲戚。 “他说过桃花盛开之时,他便归来娶我,可如今桃花开了,我却只等来了他战死沙场的死讯,所以我想求一场能和心爱之人相守的梦。” 我闻言并未立刻同意,反而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予女子,提醒道: “这一梦换的可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姑娘你的命,不知姑娘是否还愿意去换这一梦。” 女子微微一惊,但却无半丝惧意,言语间反而带着几分释然,“我本孤苦无依之人,没了他,我活着又有什么用,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用余下的命换一场与他相守到白头的梦。” 我抿了一口茶,看着女子心底叹了口气。 “即便这一梦不过是一场虚妄,你也甘之如饴?” 女子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 见状我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叮嘱道: “若是姑娘入梦之后想要反悔,切记要保护好自己,在梦里若是受了重伤,在现实你便是真的死了。” 窗外的桃花飘了落,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大抵最苦的便数这求不得放不下。 一对恩爱的恋人在生离死别之后,最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那一个,那漫漫无期的等待,那日日夜夜寝不安眠,那满腔相思无处安放的苦楚。 桃花飘落,盈绕在杯口的白雾终将散尽。 我引着女子进屋,将人安置于榻上,随后焚了一味引梦香。 点香之前,我曾问她是否还有什么心愿。 女子半倚在软榻上,望着屋外落花说了一句。 “那便劳烦恒姑娘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烧了,骨灰撒于西城桃花谷中。” 细碎的萧声缓缓响起渐渐编织出一曲悲欢离合,而人生琐事恰恰也不过这些情愫所织。 鲜艳的血从女子手腕处,不断流出,腥甜的血腥味与清甜的香味混合,叫人尝出了一丝苦涩。 但女子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原本眉宇间的忧愁也渐渐散去,许是她的所念所想在梦中终于都实现了。 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却预示着女子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我缓缓阖上了眼,掩尽眼底流光,萧声引领入梦。 满山的桃花盛开,雨淅淅沥沥的落着,落花铺陈一地,女子撑着油纸伞而来,衣摆处溅了几点新泥,彰显着女子的急切。 我独倚树下目光落在那远处姑娘身上,只见女子紧紧握着伞柄,眉眼间沾染了几分紧张,和怎么也藏不住的欣喜。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二十) 粉瓣纷飞,等待的故人却迟迟未来,可女子眼中固执却久久不曾动摇,我漫步走上前,像是最后确定般问道: “姑娘,我还是想再问一句赔上自己的性命,换一场一梦空花,等一个不会归来之人,真的就值得吗?” 女子扭头目光与我对上,缱绻柔情的目光不见半点忧愁,满满的只有将要与心爱之人见面的欣喜,粉雨落至肩上,女子眉眼间神情自始至终从未变过,连语气都是如初坚定。 “恒姑娘,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闻言我拾起一朵沾染了雨水的桃花,放到女子手心,对着女子浅浅一笑。 “姑娘果然是用情至深之人,不过有人用他转世轮回的机会换入梦见姑娘一面,姑娘这一命就好好留着吧。” 说罢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桃花树下,只见一男子身穿银甲,满脸温柔朝着女子招手,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霎时女子便红了眼眶,手中油纸伞飘然落地,女子如乳燕投怀般朝男子奔去,双手覆在男子冰凉的胃甲上,嗓音带着几分更咽: “林郎,你终于回来了。” 男子低头温柔伸手为女子抹去泪水,轻声低哄着, “绾儿,别哭。” 我伫立在原地,目光眺望着远处桃树下相拥的璧人,虽看不真切他们的神情,但我想他们必定欣喜。 如他们所愿,完成了约定,终于相见。 我并未上前打扰,反而转身悄然离去,风衔粉玉抹去我留下的痕迹。 这时正是桃花盛开,漫天的粉白中,我却看见了美好过后的离别。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恒梦” 转身望去只见一人渡步而来,周身气质格外疏离,正是唐陌。 微风拂过,将落花送至他肩头,透过水色朦胧注视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男人,心头忽然传来一阵抽痛,我神思游离好似呢喃自语: “誓言如约,故人已变。” 我不也知为何会这样说,只是依稀觉得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带他入我织的梦境。 头疼的越发厉害了,一幕破碎的对话闪过脑海。 “阿梦若是我能陪你一起入梦该多好啊。” “这个嘛,我找找典籍看看可不可以。” “我陪你一起找吧!” “嘻嘻,你就这么想陪我入梦吗?” “如果我也可以入梦,我就不用在你入梦之时为你担惊受怕。” “唔,你真好!” 可我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瞧清,就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阻拦在外。 直到唐陌走到我面前出声关怀道: “恒梦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唐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回过神来,心头浮上莫名的情绪,那片段中的人细细看来,与眼前人格外相似。 我看着眼前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我没什么事,反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陌盯着我手中的萧看了一眼,随后满脸茫然道: “不清楚,我只记得听见了一阵箫声,下意识觉得格外困,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便在这里了,恒梦,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这是什么地方,毕竟梦境之地,普通人不会相信这样的存在,不过唐陌的入梦却让我脸色格外凝重,语气小心叮嘱着。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会带你离开此地,不过切记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跑。” 梦境中误入之人若是无人指引迷了路,将永远困于梦中。 而且梦境里有太多未知危险,但为了唐陌的安全,还是让他呆在原地,不要乱跑比较好。 此时天边夕阳半掩,小水坑里呈着几许霞光,我赶回之前的那片桃林。 五 璧人携手半倚于树下,好不温馨,叫人不忍打破,可时间已然到了,我不得不出言,分离这对有情人。 “夕阳落了,两位梦该醒了。” 气氛霎时便沉重了起来,男子不舍的松开女子,目光温柔缱绻。 “绾儿,我该走了,回去好好生活。如果想我了便去桃林看看,桃花开了便是我在想你。” 说罢男子轻抚过女子的脸颊,眼尾发红,似乎想将女子容颜刻骨灵魂,。 当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落下时,男子沉眸转身欲离开,他害怕再待下去,便会舍不得离开。 可女子却攥住男子的小臂,水光润湿眼眸望向我,言语间带着祈求开口: “恒姑娘,你可不可以不要带林郎走?” 我无奈的摇摇头, “姑娘,世间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以灵魂为代价换这一梦,时辰到了,我便要带他走,因果循环谁也无法改变,除非你愿意付出等价的东西。” 闻言女子泪水流的更凶了,只是谁也没发现,女子的眼神却在那一刻变得格外坚定,银光一闪,一声利器插入血肉的声响。 潺潺不断的鲜血将身下草地染成绯红,一声悲怆的大呼。 “绾儿” 男子猩红着双眼,抱着怀中的女子,越发透明的身子,眼底充满了悲怆。 见男子隐约有失控的症状,我连忙想要安抚道: “林公子,她……” 还未说完,男子便冲了过来,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预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降临,睁眼只见唐陌挡在我身前,一抹血色沿着唐陌的嘴角划下。 我启唇想要说些什么,男子却又冲了上来,唐陌本就重伤未愈,很快便体力不支,一掌临近,我本能的冲上前挡在前方,掌风呼啸而至,快要落下时,却被人喊了停。 原来是女子撑着一口虚弱气力及时喊住了男子,果然听见女子的呼喊,男子立刻收回了动作,神色激动的回到女子身边。 “绾儿,你不要乱动。” 女子费力抬手抓住男子的衣摆,轻言道:“林郎我想陪你一起,不想分开了,你莫要迁怒旁人,都是我自愿选择的。” 闻言男人紧紧将人抱在怀中,喉咙里含着悲呛,但却没有在说别的什么, 安抚好了男人的情绪,女子这才扭头看向我,眸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开口: “抱歉,恒姑娘让你受惊了,不过现在恒姑娘是否可以不带林郎走了。” 我扶着唐陌,看着女子冷言道: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二十一) 耳畔的雨声越发大了,唐陌抱着满身血渍的锦衣,目光染着几分失望,语气冷漠质问道: “恒梦,你就这般容不下她吗,甚至不惜杀了她。” 苍白着脸色,目光落在唐陌脸上,朱唇微启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可话语刚到嘴边,唐陌却再度开口。 “恒梦这次你真的过了,我记得你身为织梦者可以梦续命,阿梦…” 一字一句响在耳畔,却再不见往日温情,心尖蔓延开一丝疼痛,再也听不下去的我出言打断了这番话语。 “别说了唐陌,我救她便是,你将她抱进里屋放在软榻上,把香点上,记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明日天亮之时她便会醒。” 闻言唐陌脸上露出喜色,抱着怀中女子头也不回便朝里屋跑去。 看着那匆匆而去的身影,我身形微晃,睫羽微垂落在掌心的伤上,鲜血正在一点一点的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我苦笑着悄悄地将手心攥紧藏入衣袖里,一阵悲凉浮上心头,他终是不信自己,再次将她抛下,选择了锦衣。 伤痛弥漫眼底,我伫立雨中嘴里呢喃自语道: “唐陌,若我告诉你借梦续命救她的代价是……” 许是声音太过于缥缈,风吹过,雨划落,便掩埋了这后半句话。 不过这句话仿佛注定了便不会有人知晓后面,就像那早就注定的结局一般,悲凉凄惨。 含着细细忧伤的萧声在雨中响起,好象在歌诉一场不会再有重逢的离别。 二 说来真是可笑。 我一生为人以命织梦,到头来却要用自己的命为自己织一场明知是梦的美梦。 可惜物是人非 如今只能在梦中去追寻那个如今活在回忆中的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延阳九年 那一年,夕月镇的一场水患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了活命剩下的人蜂拥逃至邻镇。 晨曦挥洒,我推开店门照常开业,却在门口捡到了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许是那惊艳卓绝的相貌,让自己生出不忍,带他进了落梦阁中,请人医治他的伤势,救了他一命。 许是伤势过重,躺了一天一夜男人这才醒来。 床榻边,我将手中汤药递与男人后,便搬来一张凳子坐下,开始打听着男人的来历,“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呀,为何会浑身是伤晕倒在此。” 男人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皱着眉头尝了一口,缓缓道:“我叫唐陌,至于其他事情,我不记得了。” 对此我也没有太过于纠结,毕竟昨日大夫来时也说过,他伤了脑袋,醒来可能过往之事全然不记。 晃晃悠悠过了大半月唐陌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提出让他在落梦阁中打杂一年来还药钱,许是前尘不记,无家可归他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与唐陌相处的半个月里,我发现他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闲暇之时还总会盯着她瞧,大抵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缘故吧,不过总这样被盯着看,也怪难为情的,但好在他做事还算勤勉,我便也没同他说些什么。 落梦阁素来清静少有人来,而来我这落梦阁的人大多都是为情所伤,活不下去的人,想用剩下的命来换一场美梦。 可愿用一命换一场梦的人,这世界又有寥寥几人。 三 “叮” 门口清铃响起悦耳之声,是有客人来了,简朴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眉目带看愁忧的女子走进来,我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抬眸目光平静不沾半点波澜的询问道: “姑娘来此可是有梦要织?” 女子搅着手帕微微点头。 “那不知姑娘想织一场什么梦。” 闻言女子望着屋外的一颗盛开的桃花树,神色缱绻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只是言语间中染着化不开的悲戚。 “他说过桃花盛开之时,他便归来娶我,可如今桃花开了,我却只等来了他战死沙场的死讯,所以我想求一场能和心爱之人相守的梦。” 我闻言并未立刻同意,反而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予女子,提醒道: “这一梦换的可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姑娘你的命,不知姑娘是否还愿意去换这一梦。” 女子微微一惊,但却无半丝惧意,言语间反而带着几分释然,“我本孤苦无依之人,没了他,我活着又有什么用,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倒不如用余下的命换一场与他相守到白头的梦。” 我抿了一口茶,看着女子心底叹了口气。 “即便这一梦不过是一场虚妄,你也甘之如饴?” 女子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 见状我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叮嘱道: “若是姑娘入梦之后想要反悔,切记要保护好自己,在梦里若是受了重伤,在现实你便是真的死了。” 窗外的桃花飘了落,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大抵最苦的便数这求不得放不下。 一对恩爱的恋人在生离死别之后,最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那一个,那漫漫无期的等待,那日日夜夜寝不安眠,那满腔相思无处安放的苦楚。 桃花飘落,盈绕在杯口的白雾终将散尽。 我引着女子进屋,将人安置于榻上,随后焚了一味引梦香。 点香之前,我曾问她是否还有什么心愿。 女子半倚在软榻上,望着屋外落花说了一句。 “那便劳烦恒姑娘在我死后,将我的尸骨烧了,骨灰撒于西城桃花谷中。” 细碎的萧声缓缓响起渐渐编织出一曲悲欢离合,而人生琐事恰恰也不过这些情愫所织。 鲜艳的血从女子手腕处,不断流出,腥甜的血腥味与清甜的香味混合,叫人尝出了一丝苦涩。 但女子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原本眉宇间的忧愁也渐渐散去,许是她的所念所想在梦中终于都实现了。 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却预示着女子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我缓缓阖上了眼,掩尽眼底流光,萧声引领入梦。 满山的桃花盛开,雨淅淅沥沥的落着,落花铺陈一地,女子撑着油纸伞而来,衣摆处溅了几点新泥,彰显着女子的急切。 山神大人总在被献祭!(二十二) 粉瓣纷飞,等待的故人却迟迟未来,可女子眼中固执却久久不曾动摇,我漫步走上前,像是最后确定般问道: “姑娘,我还是想再问一句赔上自己的性命,换一场一梦空花,等一个不会归来之人,真的就值得吗?” 女子扭头目光与我对上,缱绻柔情的目光不见半点忧愁,满满的只有将要与心爱之人见面的欣喜,粉雨落至肩上,女子眉眼间神情自始至终从未变过,连语气都是如初坚定。 “恒姑娘,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闻言我拾起一朵沾染了雨水的桃花,放到女子手心,对着女子浅浅一笑。 “姑娘果然是用情至深之人,不过有人用他转世轮回的机会换入梦见姑娘一面,姑娘这一命就好好留着吧。” 说罢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桃花树下,只见一男子身穿银甲,满脸温柔朝着女子招手,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霎时女子便红了眼眶,手中油纸伞飘然落地,女子如乳燕投怀般朝男子奔去,双手覆在男子冰凉的胃甲上,嗓音带着几分更咽: “林郎,你终于回来了。” 男子低头温柔伸手为女子抹去泪水,轻声低哄着, “绾儿,别哭。” 我伫立在原地,目光眺望着远处桃树下相拥的璧人,虽看不真切他们的神情,但我想他们必定欣喜。 如他们所愿,完成了约定,终于相见。 我并未上前打扰,反而转身悄然离去,风衔粉玉抹去我留下的痕迹。 这时正是桃花盛开,漫天的粉白中,我却看见了美好过后的离别。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恒梦” 转身望去只见一人渡步而来,周身气质格外疏离,正是唐陌。 微风拂过,将落花送至他肩头,透过水色朦胧注视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男人,心头忽然传来一阵抽痛,我神思游离好似呢喃自语: “誓言如约,故人已变。” 我不也知为何会这样说,只是依稀觉得我曾答应过一个人,要带他入我织的梦境。 头疼的越发厉害了,一幕破碎的对话闪过脑海。 “阿梦若是我能陪你一起入梦该多好啊。” “这个嘛,我找找典籍看看可不可以。” “我陪你一起找吧!” “嘻嘻,你就这么想陪我入梦吗?” “如果我也可以入梦,我就不用在你入梦之时为你担惊受怕。” “唔,你真好!” 可我努力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瞧清,就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阻拦在外。 直到唐陌走到我面前出声关怀道: “恒梦你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唐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回过神来,心头浮上莫名的情绪,那片段中的人细细看来,与眼前人格外相似。 我看着眼前人,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我没什么事,反倒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陌盯着我手中的萧看了一眼,随后满脸茫然道: “不清楚,我只记得听见了一阵箫声,下意识觉得格外困,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便在这里了,恒梦,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我并没有回答他这是什么地方,毕竟梦境之地,普通人不会相信这样的存在,不过唐陌的入梦却让我脸色格外凝重,语气小心叮嘱着。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会带你离开此地,不过切记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跑。” 梦境中误入之人若是无人指引迷了路,将永远困于梦中。 而且梦境里有太多未知危险,但为了唐陌的安全,还是让他呆在原地,不要乱跑比较好。 此时天边夕阳半掩,小水坑里呈着几许霞光,我赶回之前的那片桃林。 五 璧人携手半倚于树下,好不温馨,叫人不忍打破,可时间已然到了,我不得不出言,分离这对有情人。 “夕阳落了,两位梦该醒了。” 气氛霎时便沉重了起来,男子不舍的松开女子,目光温柔缱绻。 “绾儿,我该走了,回去好好生活。如果想我了便去桃林看看,桃花开了便是我在想你。” 说罢男子轻抚过女子的脸颊,眼尾发红,似乎想将女子容颜刻骨灵魂,。 当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落下时,男子沉眸转身欲离开,他害怕再待下去,便会舍不得离开。 可女子却攥住男子的小臂,水光润湿眼眸望向我,言语间带着祈求开口: “恒姑娘,你可不可以不要带林郎走?” 我无奈的摇摇头, “姑娘,世间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以灵魂为代价换这一梦,时辰到了,我便要带他走,因果循环谁也无法改变,除非你愿意付出等价的东西。” 闻言女子泪水流的更凶了,只是谁也没发现,女子的眼神却在那一刻变得格外坚定,银光一闪,一声利器插入血肉的声响。 潺潺不断的鲜血将身下草地染成绯红,一声悲怆的大呼。 “绾儿” 男子猩红着双眼,抱着怀中的女子,越发透明的身子,眼底充满了悲怆。 见男子隐约有失控的症状,我连忙想要安抚道: “林公子,她……” 还未说完,男子便冲了过来,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预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降临,睁眼只见唐陌挡在我身前,一抹血色沿着唐陌的嘴角划下。 我启唇想要说些什么,男子却又冲了上来,唐陌本就重伤未愈,很快便体力不支,一掌临近,我本能的冲上前挡在前方,掌风呼啸而至,快要落下时,却被人喊了停。 原来是女子撑着一口虚弱气力及时喊住了男子,果然听见女子的呼喊,男子立刻收回了动作,神色激动的回到女子身边。 “绾儿,你不要乱动。” 女子费力抬手抓住男子的衣摆,轻言道:“林郎我想陪你一起,不想分开了,你莫要迁怒旁人,都是我自愿选择的。” 闻言男人紧紧将人抱在怀中,喉咙里含着悲呛,但却没有在说别的什么, 安抚好了男人的情绪,女子这才扭头看向我,眸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开口: “抱歉,恒姑娘让你受惊了,不过现在恒姑娘是否可以不带林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