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系裂开了》 第一章 前奏 南美洲,原某鲁共和国境内,第20号大桥。 半月形的铁道。天空冰冷的月亮,悬置在穹宇之上,将冷冷的光辉撒到两根被磨得光亮的铁轨上。冷清。 一颗柿饼那么大的飞星从月球表面缓缓划过,在天空中略过一条诡异的弧线。飞星飞得很快,正常来说这颗飞星一晚上会五次划过天空。当然这是一个假定而已,没有办法证明。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机械表。修长的时针即将迫近数字七,那是个比较特殊的时间节点。 “滋滋滋,”腰间的话步机发出一阵电音,“导流装置安装完毕。” “注意隐蔽。” “收到,”卡巴。 他抖了抖手腕,将那块老式的手表盖起来。 夜风很冷,撕扯着他黑色的风衣,乌黑的短发在风里一根一根立起,他那张白皙的脸,因为紧张而毫无血色。一双手,在风衣下不住地颤抖。 今天任务有点困难。指挥官要求他们要在不直接接触的情况下,将东西从飞驰的列车里拿出来。 “作家,”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拍在他的肩上,递过来一瓶啤酒,但他没有接。 “连啤酒也不喝么?” “嗯,”点点头,酒精对于他来说只能麻痹他的神经,降低他对理性的认识。 “卡,”那汉子也不执着,一把揪开易拉环,白色的泡沫在金属的开口上蔓延,甚至到了汉子的手上。 “啊~”砸吧砸吧嘴,闷了一口啤酒,汉子觉得自在多了,倚着一根围栏支架,懒洋洋地问他“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他想了想又加了一个补充从句,“十八的时候。” 汉子咕咚咕咚又灌了一口下去,过于粗放的饮酒方式,让汉子的下颌胡子多了些淡黄色的水珠。让作家感觉看着有些难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绢递给汉子,并用下巴示意汉子胡子。 汉子接过手绢,却没有用手绢,而是就着衣袖揩了两下胡子,在黑色的风衣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水痕。 作家抬起头往铁道前方望去,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到,汉子身上的水痕上。 余光看向远远的河流,在那里有一座近三百米的铁道桥,横跨在两座山之间,此刻,上下同时有数百人正火热地在作业。桥下的工人正在竖起四根巨大的航标柱,工人们有说有笑地打着桩,甚至给作家一种极其懒散的感觉。一艘小渔船,正在撒网,将一张巨大的网兜,连带着金属球沉到河底去。 “你十八岁来这里做什么?”汉子将那个易拉罐随手一丢,扔到了铁道上,那易拉罐当当当在上面跳了好几步,方才停下。 “找我姐姐,”作家的眼睛里忽的有了一点淡淡地波动,极像湖面漾起的轻轻涟漪。 “你姐姐?那个物理学家,江澈?”汉子一愣,“就是”后面半句他没说,大家都懂。 “嗯。”作家人送外号小海明威,说话一向非常简洁。 “我听霍将军说,你一直是一个人?” “嗯。” “之前姐姐没有回来过吗?” “嗯。” “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 “嗯。” 你这样很难聊天的喔~ 两人大眼瞪小眼,交谈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两人沉默在了黑夜里 微风吹动额前的刘海,一道小小的疤痕若有若无,作家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微微地绽放着些光芒。汉子打了个寒颤,这个年轻人给他一种拿捏不住的感觉,他太危险。 以汉子对作家的了解,他一家人没一个是正常。 天空的飞行依旧不紧不慢地运行着,它霸道地将空中清理出一大片黑暗,灿烂的星辰变得更加柔弱,甚至就要熄灭了一样。 “作家,作家,这里是5号监测点,‘哈迪斯’来了,它正在减速,十分钟后到达大桥。” “收到,现在开始,保持静默,注意灯光。”作家拿起话步机,他的手已经开始缓缓地颤抖了起来。 “收到,收到。” 作家转身看了一眼汉子,汉子了然地点点头,“了然,我没忘正事。” 一撩风衣,从腰间拿出一部话步机,拉长天线,“所有桥下人员注意,撤退,重复,撤退。” “收到,”回答干脆利落。 “狙击手,保持射击状态,开枪无需请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超远程精准投射武器也被布置在了周围。尽管它看起来没什么用。 “收到。”哐当,拉栓声。 “我们走。”留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了。 警察将一个绳扣扣在了一根钢索上,扯了扯,那钢索微微地晃动了几下。 断壁深涧,风声呜咽。作家舔了舔嘴唇,闭上了眼睛,摸索着将绳扣扣上去,似乎有大决断。 黑暗里一道黑影从远远的一座山峰上滑落过来,落到了一个小小的平台上,接着又是一个。翁一声轻响,那溜索从对面断了下去,直直的往河谷里坠落。 漆黑的小小的平台一声轻喝,“口令!” “嫁接 “古琴” “是作家和警察?”啪嗒,是手枪退膛的声音,保险卡死套筒,插回枪套。 若是刚刚两人没有回答对,这会就多了尸体了。 “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应该没有,”警察将作家的绳扣解开,作家弓着身子双手按着膝盖。 “士兵望远镜,”作家忍着耸动喉头的干呕,用手支撑这身体保持不倒下,他恐高。 递过来的望远镜落到警察手里,警察轻轻地拍了两下作家的后背,“要不你休息一下。” 作家本想反驳,奈何身体太过于诚实,软了。只能任由士兵搀扶着,坐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士兵疑惑起来,“真的是恐高?”警察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作家在悬崖铁道旁,一直脸色很难看了。 “‘哈迪斯’上真的有那东西吗?”士兵从口袋里翻出一片晕车药,翻开纸片,递给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作家。但是作家的剧烈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已经让他没有任何行动能力了。 “物理学家是这么说的?谁知道呢?多半是吓唬人的吧?”警察耸耸肩,对于这些科学家,整天神神叨叨地梦呓,警察多少有些不相信,“等我们拿出证据,就可以回家了。” “最好不是这个样子吧,”士兵放弃了递药,抬起作家的下巴,一掐颌骨作家吃痛自然张开,将药直接丢进去,右手手肘夹着水壶,咬去瓶盖,将水进去。可伶的作家,被那突如其来的水呛了好几个喷嚏,不过药好歹是吃下去了。 “那样的话,可能他要到精神病院去看姐姐了吧,”警察拿起望远镜,在那条铁道线上开始寻找列车的影子。远远的看见一条亮色的光线,缓缓往近处移动,应该就是“哈迪斯”了。 这列车设计得很诡异,是一种两个世纪之前的老式电力列车,流线型的两个庞大火车头,一个拉四节车厢,一个推四节车厢,八节车厢里嫁接着一节特别的车厢:它与前后并不相通,孤零零地夹在中间,像一个孤立的堡垒。 “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呢?”很疑惑的看着这稀松平常的列车,实在不明白这跟战争有什么联系。 “你可以把他们看成一种极端理性主义者,魔术师可以让普通人惊叹,但是不能让普通人信服,大家都知道那玩意是假的,但是科学家不一样,他会说那种东西可以用科学解释,嘿嘿”士兵轻蔑地一笑,“如果不能解释,那就是理念的‘神’在左右天地,魔术师骗不了庸人,只能骗傻子和学者”。 警察沉默了,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失控的东西会像脱缰的野马,奔腾不休直至消弭。 远远的看起来,列车的灯火就像一条带着淡黄色的丝,在黑色的布帛上穿过,针头牵引着这一条丝线,出没在山峦之间。 “来了。” “吱嘎~”火车开始制动,铁轨的摩擦声,尖利而巨大。 一节一节车厢从望远镜里飞快的闪过,警察凭借着极低的辨识度开始寻找那节目标车厢。不过以其奇怪的外形,并不难辨认。 列车还在进行,车厢里的灯火飞速的闪过,连成一条光线,就像电粒子加速运动。 一切都是平静的,并无太多的动作。 哐当~哐当~并无甚奇怪的地方。士兵有点怀疑他的眼睛,列车没有一点变化。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其实嫁接计划已经开始了。 镜头拉近,列车接头处。 一个挂钩,锈迹斑斑的挂钩,上面停了一个自转扳手。 那小小的扳手,将电磁吸附转头对准了一个小小的螺丝。自动扳手上小小的蓝色指示灯闪动,转头,转动。嘎吱~螺母,叮当一声,脱落了。 螺母在挂钩上弹起,又落下,然后消失在了模糊的视野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而列车没有断开,甚至挂钩都没有断开。这是因为,第六节车厢推着第五节车厢在向前走。 哐当!哐当!挂钩的钩舌与钩头弹跳,伸展,震荡。然而就是没有断开。 这时如果够细心的话,就可以看清一条钢索,在挂钩的空隙间,隐隐约约晃动着,它正巧妙的附在列车挂钩的下面。 咔哒! 火车轻轻地一颤。底下的钢索发出嘎嘎嘎的闷响,那根晃荡的钢索不断的绷紧,纤细的钢索不堪这等暴戾,发出一些哀嚎。 是绞索。它贴在五号车厢前面的挂钩上,从五号车厢下面,将四号车厢和六号车厢连接起来,按照计划现在它正在放绳。 若是远远的望去的话,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四号车厢的灯光和五号车厢的灯光完全断裂了,有如藕断丝连一般。 四号与五号车厢的间隔还在缓慢得慢慢拉长,最终断开了约三米的样子。 车轮咕咕咕地碾过铁道,铁道上的碎石,不断的掠过。这些东西从列车上看都是些模糊的影子。 忽然,一个铁片(导流装置),飞速的弹起。然后五号车厢,猛然抬头,往旁边的侧翻。巨大的速度瞬间将车厢,像一块轻飘飘的木块一样掀翻,在钢轨上摩擦出一小段亮丽的火花,后面的车厢通过强劲的动力,将它从桥上推入水里。 那车厢往一边栏杆扑下去,那栏杆往只一碰,整个便碎了个渣渣(塑料的伪装),车厢往桥下扎去。 “摘除完成。”卡巴。 铁道上,诡异的一幕。整个列车断开了,依旧保持着一节车厢的距离完美的运行着。断裂的光线,狂奔在夜幕深沉里。 不过断裂的列车并没有持续多久,过桥的时候,列车处在一个相对减速的阶段,前面四节车厢相对较后面的四节车厢慢,在惯性的推动下,整个车厢又慢慢合上,绞索这个时候趁机将钢缆收回,“哈迪斯”号便又恢复了完整的状态。 “合龙完成,”警察长舒了一口气。 士兵却拍了拍警察的肩膀,“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候,要确定那东西。” 却说那落下去的车厢,它在桥下溅起了十几米的巨大浪花,然后像一艘触礁的轮船一头缓缓往下沉。早就布置妥当的水下巨网,在好几个电动马达牵引下,兜起来。 整个列车摘除到列车恢复只用了两分钟,列车也只是一颤。若一个人在目标车厢里,那么他很不幸,被轰隆一声直接拍晕(这样就不会惊到车厢里的人了),然后落到水里去了。 “网兜收起!”话步机恢复工作,“爆破组上!抢救硬盘,寻找核弹。” “狙击手!” “明白!”哐当,一声枪栓拉动。 桥下的灯光骤然亮起,如同白昼,将这一条河完全照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的两队穿着战斗服的士兵,从两边涉水而出,防爆手在士兵掩盖下,用暴力的方式凿开钢化玻璃,翻进去。 德语、英语、汉语的呼喝声音响成一片,就不知道那些士兵能不能听懂了。 桥下忙开了。 “接下来就交给他们吧,”士兵打开了手电,这个时候,才能看清,这是一个白人,穿了一身运动服,身上肌肉线条很刚健,一口流利的汉语也是没谁了。 警察点点头,将步话机收起来,将一个耳塞带到耳朵上,简单的调试了一下音量,拨出了一个电话。 “therearepolidsoilder,initiatiion”电话打给五十里外的另一个小组,目的是炸毁铁道将“哈迪斯”逼停,他们要逮捕这群物理学家。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作家很完美的计划,”士兵蹲下身来,用他那双蓝色带着忧郁的眼神看了看这个很有想法的青年,“要不要加入我们?” “太空军么?” “是的,先生。” 作家扬起头,看着这个一身戎装的少校,“我是个俗人,不希望有崇高,不接受期待,不能肩负这种重任。”作家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士兵摇摇头,“不,没有关系,”高高挺立的鼻梁微微翕动,伸出手来邀请作家。 “我不是好人。” “道德是局限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士兵没打算善罢甘休,“我们需要你。” “让我再想一想。” “我会等你,我的朋友江。” (本章完) 第二章 拷问 明晃晃的灯。强光的刺激,出于本能瞳孔收缩,短暂失明。下意识要抬起手来挡,叮当一声,一股冰凉的拉扯,将他的手坚决地拉住。 是手铐,崭新的,另一端正捆在审讯的椅子上。镀铝的材质,表面还泛着银白色的光。 他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南美。嫁接结束以后,他被直升机转运到了“自由女神”号军舰上。确切来说是被押解到这艘军舰上。手上的镣铐说明了他们的态度,怀疑。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作家,只是因为作家姓江,江澈的江。 “当!”面前的审讯官用笔头不耐烦地敲击了一下桌面,对于作家的回忆很不满意,拖沓延宕,还缺乏有关键性的指控证据,“也就是说,列车是你的同伙‘警察’下令炸毁的?”停顿,但是审讯官并没有修改他的措辞。 “审讯官,注意你的措辞,”作家抬起头来,手上的手铐咔咔咔作响。 审讯官嘴角轻轻一扯,鼻孔里呼出的风来,“你应该知道,在被军方批捕后无罪释放的概率是万分之一,”审讯官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其嫌弃的愤怒,就像看见午餐的面包里出现一根满是粘液的毛虫一样,“作家,老实交代!” 作家的抬起他一双空洞的眼睛,睫毛微微一动,漆黑的瞳仁转动,瞟了一眼这个审讯官:神情激动,非理性泛滥,一张方形大脸上就写两个字,“有罪”。 屈辱,这种脆弱的情绪,在胸中游荡。 作家蜷曲手指,锋利的指甲扎入了他的手掌,一股黏黏的热流,汩汩流出。 冷静,这是圈套。 审讯官的中文不是很好,说起话来一字一顿,这样的语言停顿更加强化了审讯官的主观情绪。“关于‘哈迪斯’,你们家族的罪孽难消。” (哈迪斯:设计者江,建造者江澈,疑似飞星接收器,上载一枚核弹,围绕南美永不停息地运动。江澈:江南的姐姐,代号物理学家。江南:代号作家。) 作家想起了李广,那个一身傲骨的汉子。 “不,我们都是刽子手,”如果杀戮包括心灵的话,那么审讯官的罪又怎么算呢? “不要为你的无能开脱”。审讯官阴沉着脸,在作家指尖滴落鲜血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任务要完成的无限可能,只是过了那一瞬间,作家又像在正半轴上的双曲线越来越远。你知道你炸死了谁吗?” 作家抬起眼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审判官。中年,油头,大肚子,蒙古人种大约是华裔但也可能是日裔。作家没说话,意思倒是很明显,不知道。 “你清楚你干了什么吗?!” “杀了一些人。” “一些?!”审讯官一拍桌子,“他奶奶的,你炸了半个空间物理学!”压缩木质的桌面直接凹陷进去一个小坑。 三百物理学家:你礼貌吗? “所以?”杀人,作家觉得那是一个很奇怪也遥远的事情,死了谁,好像更他没有太多牵绊。 “我听说最可怕的恶在于他不知晓自己所犯的恶。”审判官按着胸膛不停地喘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半个空间物理学?是的,但是也不对,那只是哈尔财团的御用物理学团队而而已。 “这是战争。” 审判官语塞。 “请循其本,你说不是你下的命令”停顿,鹰隼一样的目光瞟了作家,“证明你说的。” “士兵,警察、狙击手” 审判官微微一笑,“当事人回避原则,我想各区的法律都是一样的吧。那么他们的口供不在确信范围。” 这样绝密的军事行动,谁都是当事人,这还怎么证明。 摇头。 “那么按照疑罪,以当事人最有利可能推论,”审判官将写得满满的纸张,一把扯下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重新换了一张,“作家打了电话,起爆小组接到电话后立马起爆,结果却失误炸飞了列车,那么问题来了” 作家身体一阵恶寒,他感觉很不妙了。 “这次行动的设计,如果经过严密,执行的时候就不会失误,”一个小小的细节,作家设计了计划,并参与了指挥,决策失误与执行不力就像两瓶毒药,审判官要作家选择一杯喝下去。 “这次行动不仅死了那些物理学家,你的战友也” “停!”单向可视玻璃上轰的一声,震颤直落下簌簌灰尘来,接着一个黄种人军官大力一脚,审讯室的门在空气中打了个胡璇,冷空气从外面扑了进来,来人脸上大写着愤怒两个字。一身杀气。 这人正是太空军防御部队现役军人霍山少校。 霍山似乎很激动,作家有些不理解这种过分的情绪/ “major~no”后面跟着一群尾巴,他们自然是室外陪审人员,“you_otyou” 霍山很愤怒拍了桌子,“审讯官,你在玩火?” 审讯官脸一垮,皱了皱眉头,表现得有些厌恶,“少校先生,虽然你们太空军有特别权力,但是也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霍山怒了,一拳砸在了审讯桌上,桌子裂开,塑料的圆珠笔直接给那一拳振飞了笔头,笔杆在桌上咕噜两圈,滚落到了地上。“你在刁难!” “请克制你的情绪,先生。” “克制你奶奶!”霍山就要抡拳。 陪审人员赶紧上前将霍山拦了下来,两人拉扯着,霍山红着脖子嘶吼着,“王八犊子你污蔑人为了那些反叛人类的科学家,污蔑” “少校你冷静一点,”陪审员赶紧用手腕,死死的控制着霍山的腰部,但是行伍出身又擅搏击的霍山,力气奇大,霍山赤目怒发虎视审讯官,一步一步将身前的陪审员往前推。 “老子”陪审员给了霍山一脚。 “卫兵!”陪审员见情况不妙,赶紧摇人。 审讯官眉头一皱,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往回撤步。 保卫科的卫兵,从外面匆匆忙忙赶过来,看着纠缠在地上的少校,拉不知如何下手,站在圈外不知如何是好。 &_die_situatio (本章未完,请翻页) n(德语:什么情况)?”穿门而过。 卫兵赶忙撤开身体,向来人敬了个军礼,“major!” “什么情况,”这一次用的是汉语。 那个卫兵凑到那个白人军官耳朵旁嘀咕了一声,那白人军官连连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被按到地上的霍山。 “你就是那个霍山?” 霍山没回他。 白人军官笑了笑,“我是士兵,初次见面~” 霍山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有太多的效果,也冷静下来了,不再动作。 但是陪审员也没有敢把手松开,怕这个少校暴起伤人。 “拖出去~”士兵挥手示意卫兵上去帮忙。卫兵上去,抬脚,按手。 霍山被拖出去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没”后面半句多半是问候人身体的。 士兵看了一眼作家,叹息了一声,状态更加不妙了。(士兵隶属于太空军,地球法律不适用,即使同样参与了计划也不会被批捕) “审讯官,希望你忠实于你的工作,”半提醒半威胁,“这件事很敏感,不要刺激他们。” 嘭!门关上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作家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霍山,或许他的心情是可以被理解的,但是 经过霍山地这么一闹,审讯官对于作家的态度有所收敛。喝了口水,压压惊。 “你说你当时恐高产生了晕眩,警察下达了起爆的指令,谁能证明?” “正义,”作家嘴唇一启,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正义二字显然没有太多的说服力,审讯官根本就没有将这一点放在心上,“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发现五号车厢上没有核弹,为了掩盖你决策的无能,直接炸毁了‘哈迪斯’,谎称误炸。” “有可能。”核弹不存在。 “据说还有一个‘古琴’计划,为什么不执行?” “六弦古琴?”确实是有一个这样的计划,将六根超细的纳米丝固定在铁道旁的铁塔上,利用列车的巨大惯性切割列车,因为有六根线被称为古琴,作家的眼皮抬了一下,深黑色的眸子亮色闪动,“因为是在晚上。” 审判官手里的笔一顿,一种寒意从脚底升腾起来,“你这个冷血的动物。” 晚上的话,列车不是所有人都站着,只要躺下就极有可能在丝线夹缝了活下来。况且摘掉五号车厢,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保证什么时候会被发现的情况下,只能炸掉他。 “我是。”冷血的话,作家是承认的。 “你去过现场吗?” “去过。” “什么感觉?” “”作家抬起头,“很冷静。” 接下来无论是什么问题作家都保持了沉默,对于屠杀三百十五名无罪人员的指控,他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对于可能面临的终身监禁一点也不关心。 审讯官看着作家牙痒痒,执笔三失。 “送走!” (本章完) 第三章 VR祸源 作家累了,沿着门框滑落下来,半躺在地上,腮帮鼓动胸膛起伏大口大口的吸气。 “想我死?!有人?” 作家快速的检索,他遇到的人,但是根本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因为每个人都很可疑。 警察?士兵?霍山?审讯官?或者是姐姐?还是说跟死掉的列车上相关的人? 按着膝盖,站起来,手指在颤抖。 一切都是可疑的,就像霍山说的那样一直一个人没有同类。 斜躺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作家沉默了。他深深地感受到姐姐所说的那些事情,人的无可救药之恶。他们规划出道德,却用这种狭隘的东西,妄图处理最广阔的事实。 “或许,”作家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的伤口,正流淌着淋漓的鲜血。刽子手吗?沾染鲜血了的自然就是了。 “滴滴滴,”电子音从铁架床旁响起,那是一个vr头套,绿色的提示灯连续地闪烁着,看起来是充电完成。 这套全身的vr设备,经特许带进来。士兵委托他,负责破解“哈迪斯”上硬盘里的“危险”内容。 从水里打捞起来的硬盘里,有近300个t的内容,这些内容纷繁杂乱,又出自于叛军之手,而被认为是危险的。 作家本是不想来接触这样的东西,他还想回杭州去见他的姐姐,但是现在作家自嘲了一声。 扑倒在床上,躺平。这种花香型洗衣粉很上头,作家翻了个面,慵懒地看着天花板。 头套的提示音还在想,踢。 现在,作家的脑袋是空的,用空填满的空,什么也装不下。 空空如也的一切,他在被时间的浪涛围剿,空间的铁骑追击,理性的炮弹轰炸。他绝望了,他想到了绿原。 这个哥伦布形销骨立/蓬头垢面/手里捧了一本“雅歌中的雅歌”/凝视着千变万化的天花板/漂流在时间的海洋上(《又一名哥伦布》绿原) 只不过作家没有往下读诗,因为他不相信海洋的尽头有india(某度),他知道那里只是另一块大陆,所有的期望都成了一个终生幻灭的幻想。 ameriewyork。 三百多人都死了,他去过现场,很惨。 爆炸引发的燃烧,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病态的肉香。 作家站在铁道旁,像一台摄像机一样,冷静地用眼睛刻录下这段记忆。很冷静,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甚至找到了姐姐的那块铜镀的怀表,那怀表被一个烧焦的人,死死地抓在手里,作家用了很大的力气方才掰开。怀表上翻盖的照片正是江南和江澈。这个人是谁?他不知道。 有一个他很在意的事情,起爆的弹坑有30-40米,出奇的大。 翻了个身,又看到了vr套装,他努力地不去看,却一直心神不宁。 他有一种预感,只要打开了这个硬盘里的东西,他就回不了头了。 睡不着。 辗转反侧。 这里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月亮,除了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时间的流逝。 他看了看手上的时间。时针转过了一轮了,是过去了12个恒定太阳时。 vr套装还在那里,指示灯依然闪烁着绿灯,一成不变。 作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就像有人在怂恿他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 “打开他~孩子~” “打开他~孩子~” 他的心跳在加速。如同鼓锤捶在耳膜上,嘭,嘭,嘭! 最后,他妥协了。 套上vr,穿上感应服,作家平整地躺在了床上,长舒一口气,点开了开关。 吱嘎~整个神经与头套的生物芯片相连接,所有感观移交给这个数据的构建者。 (本章未完,请翻页) “weling,loading”机械声。 辽阔的星空,一条辅助线,在天空缓缓滑过,将根本不相关联的星星连在一起。 牧马人?作家愣愣看着成形的星图。 “看看那些不存在的过去。” 空间拉长,视野清晰,就像无限展开的画卷一样美丽。 微风吹拂,温柔的太阳触碰到皮肤痒痒的,丽日的花香鸟语很是醉人。 连绵缓和的丘陵上,松软的泥土在脚掌下微微陷落,草叶在风里一根一根缓缓倒伏。很美,但是对于一个作家来说,这属于辞藻堆砌。 这种立体声音,以及完全逼真的感知,已经与真实相差无几了,这vr手段着实是厉害。 这应当是地球?或许是在飞星还没有出现之前的地球,只存在于小说里的世界。那个时候,两极还有冰川,潮水的涨落不会乱序,昼夜的长短也是恒定的飞星改变了很多。 作家很想直接就在这一片土地睡下,永远不醒来。缓缓坐下,双手锁着膝盖,半仰着身体往丘陵下面望去,没有人工雕琢的世界,如同水写一般空灵。 “哈迪斯,”一双厚实的打手拍在他的身上,回首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你在思考什么?” 触感很真实,视觉效果也很好。 上身没有任何衣物,健壮的肌肉在金色阳光的描边下给人一种特别的美感,一身淡黄色(油画里那种神的颜色,是神的特别色)的衣服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长长的胡子一根一根洁白打着小小的卷儿。 是游戏里的npc。 “你是?”哈迪斯抬起头来。 “普罗米修斯,”那个男人按着胸前,用一种极其古老的文明礼仪向哈迪斯介绍自己。 “盗取天火的普罗米修斯?” “盗取?哦,也是,”普罗米修斯坐下来,来自爱琴海的风吹在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的头上,他银色的发丝在风里掀起了一阵波浪,“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宙斯’的雷霆愤怒降临到了一颗枯死的老树上,那里爆发了一团可以驱散黑暗的小苗” 普罗米修斯的脸上洋溢着像孩子一样的兴奋,他的手因为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火的发现,对于他的孩子们来说是有突破意义的。 “你看,”顺着普罗米修斯的手指的方向,一道笔直的黑烟在袅袅上升,那里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几十个人围着一团火在那里唱着诸神的赞歌,“火给了他们希望。” 哈迪斯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点点头又摇摇头,“火对于他们,毫无意义。” 普罗米修斯愣了一下,“不不不,火可以保暖,可以加工食物,可以驱散可以做很多东西,这个文明就要诞生了。多么辉煌的画卷” “不,”哈迪斯闭上了眼睛,“火救不了他们。除非,偶然。” 哈迪斯是一个文明绝望论的支持者,他不相信必然这个词。 幸存者偏差告诉人一个事实,存在未必体现客观规律,这些存在只是一种极端个例的体现。 文明不是必然的,兴也暴栗,亡也遽然。 普罗米修斯低下了头,沮丧的表情在那张沧桑的脸上蔓延,“你好残忍。” 哈迪斯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 文明的火,会熄灭,因为太脆弱。 “这是第300号文明,从合适的生态开始,200万年了。人还是只猴子,直着走路的猴子!”普罗米修低着头,不忍看这惨烈的现状,“最成功的一次也只是到了青铜时代。” 反复的文明试验游戏吗? “文明是偶然的,绝对的偶然,”哈迪斯话多了起来,“雷击起火,有的人一生也未逢其时,偶然才会让他们得到火的庇佑。毁灭却是那么容易,战争,瘟疫,陨石。” 哈迪斯沙哑地唱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种古老的曲调,“虫子啊~挣扎吧!” 篝火在林子里越烧越旺,肆意的火苗在空气里狂舞,男女拉起手在火堆旁跳起了舞蹈。短暂的快乐,在尘世中一刹那的刺激。 猪血涂抹的额头,羽毛装饰的帽子,串联獠牙的项链。在风里摇荡。 男人,女人,小孩,老人,他们向山泽稽首。 天空飘过来一团乌黑的乌云,黑压压地从天空碾压下来,将这一片宁静的天地笼罩着。 普罗米修斯的脸也阴沉下去了,他绝望地痛苦了起来,“没有了。” 是积雨云。地中海气候在冬春交替之时,受到盛行西风带的控制,降雨较多,但也就250mm的样子。只是作为宙斯的惩罚,这已经足够了。 跳舞的人,对于这样的云并没有太多的畏惧,他们有一种误区,这火诞生于雨夜。它会和太阳一样的顽强,绝不会因为雨水而死亡。原始思维通常就是这样,进行想象联系的构建,并不遵循必然的联系。 哈迪斯站起身来,对普罗米修斯说,“雨来了。” 豆大的雨点,落在哈迪斯的身上,印出一个个大指姆大小的圆斑。雨会很大。 “躲雨去吧,”沮丧,挥挥手,“魔鬼躲你的雨去吧!” 普罗米修斯也在歌唱,不同地是,他的歌撕心裂肺。那是他为深爱的文明一曲情深意浓的挽歌。 雨来。地动山摇。 世界之声:第三百号文明毁灭于泥石流。账号注销,退出游戏。 作家:??? 这就结束了?他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游戏任务,没有游戏导引,甚至npc都瞎扯?作家一头雾水。 一股剧烈的刺痛,从头部蔓延开来,沿着脊髓神经一路向下,所到之处肌肉战悚。 电信号在他的神经里肆意游走着,但是到了第三节脊椎的位置时,那股刺痛若冰释于涣然。 睁开眼睛,再一次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黏黏的在额头上,他的手有些无力。这个游戏设计不是很完美,退出有点痛,不过看起来还很烧脑的样子。 喘息了一会,作家才恢复了力气,躺坐起来,将头套摘掉。两眼失神地看着前方,这个游戏到底想证明什么?文明策略?作家不觉得这群物理学家会被这么简单的东西折服。里面一定有什么让他们着迷的地方,甚至于不惜反叛整个人类。 作家现在还想不通。不过作家觉得,这应该跟江澈要杀掉自己有点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当当当~有人在敲铁门。 作家试图支起身,却没有半分力气。扑通一声又躺了下去。 一个警员出现在门口,夸当~开口窗被拉开了,递进来一个信封,那警员冷冷地说道,“江南你的信。” 信笺像芦花一样,飘了下来。落到了地上。夸当,门关了。 作家没有太在意警员的态度,挪动着他的身体,从床沿上翻下去。 全身酸痛。 信笺?早在21世纪这种古老的信息传递方式就已经灭绝了。谁会给自己写信呢? 信封只有寄件人姓名“江澈”和收件人姓名“江南(作家的真名)”。 字迹没有问题,写法也不存在问题,只是那个信封的封口作家产生了怀疑,胶水有二次痕迹。虽然用微型激光,小心翼翼地剔除了表面的第一次封口的胶水,但作家凭借有心算无心,以及过人的敏锐,他还是发现了那个像头发丝一样细细的几个划痕。 信被看过。 这封信的真实性,作家也保持了怀疑。 作家最后一咬牙,还是裁开了信封。字迹很浅,很隽秀,是姐姐的。 他的手指的猛地一勾,那封信从作家的指尖滑落下来,信很短,只有四个字,“南,对不起”。 (本章完) 第四章 士兵 另一边,监控室。座椅凌乱,值班员衣衫不整地趴在桌上晕了。 霍山正和士兵并排在屏幕面前。紧张而专注地盯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从警员递给作家的时候开始。 “你看到了吗”霍山看了一眼士兵,他瞪大了瞳孔。 士兵点点头,“我原以为作家只是特别的,现在看起来他还是冷静的”。 没死!作家被那东西弹出来,竟然没死。 “我对他很有兴趣,”霍山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像个变态。 咻~士兵关掉了视频。 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血液的奔腾让他难以控制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 “唔?”看守员手指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你应该知道,你面对的东西,可能超乎”霍山带上白色的手套,一击手刀打在刚抬起头来的看守员后脑勺上。 “在主面前,众生的差距可以微不足道,为了主那样高远的理想,何必在意,”士兵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甚至他充满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主说“尔曹若有一芥之念,言与桑梓‘吾将拔擢,树之沧海’,则从之。” (so_the_lord_said,“if_you_have_faith_like_a_mustard_seed,you_ulberry_tree,‘be_pulled_up_by_the_root_sahe_sea’,and_it_would_be_obey_you”) 人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真的要这么做吗?”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何等完美,作家性格谨慎、知识渊博、思维清奇。 “可如果这样的话”霍山急了。 士兵摆摆手,那双阴郁的眼睛在人造冷光下,闪烁着微微的亮色。单手从看守员的衣服上扯下一个布条来,“不要担心我,做好你自己的事,那个警察也不是个善茬。” “嗯?”霍山撇了撇嘴。 “霍将军,”士兵将布条撮了一个绳子,将那人反叠过来,手脚合并。 “嗯?” “你知道的,人类法庭要公审作家还有他的姐姐”士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我怕脆弱的情感,会让他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只是个敲键盘的作家,不是专门拿刀的战士。 “有些事,经历过了就知道无所畏惧了,”霍山长叹了一口气,他们帮不上忙。 三百多名家属和庞大的学生团体,汹涌澎湃的抗议浪潮,将作家推上暴君浪尖。 至于作家的姐姐,嘿嘿,用一枚核弹的威胁全南美,不死则难辞其咎。 “不过,”士兵的眼神里充满了诡异的亮光,“正因为如此,作家比任何人都适合参与这一个计划。” 反叛人类的罪名一但成立,那么江南面临的是永恒的囚禁。同时没有人比这样的人,更适合参与这个计划。 “据说你去了,作家在杭州的家。”霍山不置可否,他不觉得这对作家来说是一个好的解结局,背负罪名去为那些伤害他的愚昧枯耗生命。 “嗯。” “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他的世界很单纯。”士兵叹了口气。他根本就不相信作家跟反叛军领袖有任何关系,要是有也只是血缘上的相互依偎,“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有什么问题。” 作家的出租房里,只有书,法文的、英文的、日文的,甚至有些德文的。士兵刚开始只是以为,作家是个书籍收藏爱好者,但是看到德文后,他服气了。这种被称为暴风骤雨一个脾气暴躁牙疼小老头创造出来的文字,作家在上面的批示依旧工整合理。 望着那满屋子的书,士兵意识到这是一个何等博学的人。一行李箱的手稿,完全以手工写成。士兵不觉得这样的一个怪人,会跟南美洲的反叛军有任何关联,因为对于他来说是不感兴趣的。 只是士兵认为的,和世界认为的是两件事。 “合作愉快,”士兵坚定的说。 “其实对我来说”霍山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愉快。”语调减弱。 “那么我们分头行动!”士兵兴奋了起来。 “稍后见!”两人选择了两扇不同的门。 士兵头一偏,邪魅一笑。夸当一声,手枪子弹上膛。 贴墙,推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倾斜30°,一个电子眼正调转过来。 伸出手来,士兵借着镜子导引,扣动扳机。 嘭!一枪干碎了监控摄像头。 回头得意地看了一眼霍山,结果 霍山传统技能,大力开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板凳掷出,啪嗒一声,那电子眼直接碎了一地玻璃。 “花里胡哨~” “自由女神”号行驶在南太平洋上航行,大致沿着某鲁寒流向北往巴拿马峡谷运河行进。 巨大的舰船在海面上破浪前进,一卷一卷的白色拍碎在船舷上,在空气里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温暖的太阳从东面徐徐升起来,像一只睡眼惺忪的眼睛,无力地注视着人间的一切。 这艘船隶属于联合国太空军,使用核动力一刻也不停歇地在各大海洋里航行,号称永不沉没的地球守护者。它的设计理念是超越时代的,“自由女神”的有一个位于中央的发射井,里面正竖着一根指向苍穹的火箭。“自由女神”可以在全球任何一个角落,无需卫星导引,以合适的角度避开已经毫无规律的月亮和飞星,往太空发射载人飞船。 甲板上的水手正在用水泵从海里抽水,注入舰桥的水塔,这些海水,会进入一个特殊的夹层,将整个舰船包裹起来,在极热的中午达到隔热的效果,通过水循环,将整个舰船内部的温度控制在二十度以内。 水手一边看着太阳,一边看着正在上升的水压,悠然地点了一支烟,毫无疑问,这水塔的初始注水,会在太阳升高之前完成。 淡蓝色的烟圈,在空中慢慢消散。一切都是那么稀疏平常。伸了个懒腰。 “如果没有这个水塔”水手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慌张地摇了摇头。 那么在中午的时候,军舰会成为一个高温上百度的蒸笼,所有人都会死。 从那颗飞星降临地球开始,低纬度地区的地方航行的船舶都需要这样的水塔,这是个常识。 赤道的日最高气温可以高达70°,这里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完全在裸露空气中的情况下活下来。 看了看太阳,水手对了一下表,现在是太阳时早晨六点,一个小时以后,军舰的外壳温度将达到好几百度,届时这甲板将可以用来加工食物。 注水~很漫长。水手低下头,用他的军靴踢哐哐哐地砸着地面,军步很标准。 “你走神了哦~”一声戏谑从身后响起来,他感觉他的腰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痛了一下,一种无力感迅速向身体蔓延。 “你是”水手下意识就要去寻别在腰间的手枪,然而那个盒子空空如也,而后脑勺多了一样硬硬的东西。以多年的军旅生活告诉他,这是一把手枪的消声器。 “水手,放轻松,这只是麻醉药而已。” 水手感觉肌肉开始脱力,他努力保持镇定,但是所有的战术动作,根本就没用。他听出这个声音,是卡尔(代号:士兵),那个疯子。 “卡尔,你要干什么?” “等我成功了以后告诉你,”士兵将一个铮亮的手铐反手套在他的手上,根本不给水手反抗的机会。 “叛变?”水手惊恐起来。士兵这个人,怎么说呢?与舰长指挥官一样非常的奇特,大胆近乎狂妄,执着近乎偏执。 “你或许已经猜对了哦~”收起手枪,士兵转到了水手面前,然后将水手的卫星耳机摘下来。 推了一把水手,“往回走!” “你”水手正要说什么,咔哒,手枪指到了他的脑门上,微微地发烫,这根枪管激发过火药。 “麻药生效时间还有290秒,你现在跑还来得及,不然你会被甲板烤熟!”士兵轻轻地一眨眼。 “卡尔”不解。这个典范的战士,今天竟然 “嗯?” “”水手没有说话,转身往舱门跑去了。 那里已经倒了几个看门的守卫,他们身上都有血迹,很明显,士兵是直接打到甲板上的。 士兵微微一笑,看了看高高矗立的水塔顶端,将手枪别在腰间,爬上了悬梯。 “这里是甲板,指挥中心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这里是指挥中心,水手可有异常。” “我就是异常。” “??” “不,我是士兵,”士兵抓住一个杠,将身体往上拉,喘着粗气,“士兵已经叛变,他正在水塔上。” “???为什么去甲板?”指挥中心一头雾水。 “哦?看起来,我的计划你们还挺惊讶的?”士兵侧过身躯,半倚着横杠在水塔上休息。这近五十多米的水塔还是很高的,一口气还爬不上顶。 岁月不饶人,作为一个典范地勇士,士兵为自己感到惭愧。 “士兵你要干什么?” “嗯?我想想”士兵甩了甩手,继续往上爬,“我想明白了告诉你”。 “你” “对了甲板三层冷凝水交换器的总闸我放了炸弹,麻烦你们先去检查一下,”点掉耳机。 然后撇了撇嘴说了一句,“骗你的,我没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 士兵觉得自己很幽默。至于指挥中心怎么觉得,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用兵之道在于虚实。 到甲板的十几扇门早就给士兵料理好了,只留下一道给水手回去的门开着。要上甲板,不仅要时间,还要勇气。 大约五分钟的样子,士兵成功登顶。来到了水塔顶端的一个手动控制器面前,这是一个用来补充自动冷凝控制器。 士兵也不含糊,换了个粗呢绒手套,然后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了十几米下方的一个巨大的仪表控制盒。 突突突!双手扶着枪托,半躬身体,对着那盒子一个漂亮的点射。 漆黑的盒子上多了好几个枪眼。一盏红色提示灯,不断地闪烁,坏了。 士兵将手里的手枪,一把丢出去,在厚重的钢壳上,发出嘭嘭几声深深浅浅的敲击声。没有子弹的武器就是累赘,他没有备用弹夹,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凭借一个人干翻整只舰队。 第一个任务完成了。 看了一眼转轮,“拦了个体力活~”士兵自嘲了一声。 转轮转动,嘎吱嘎吱地转。那转轮只有磨盘那么大,士兵转得像汽车轮毂那么快。 “要半个小时才能完全关闭,一共六百圈。”士兵喘着粗气。 士兵很小心地半跪在水塔的尖顶后面,尽量侧着身体不露头,他可不想被狙击手一枪爆头。做恐怖分子也是一门技术活。 太阳懒洋洋地爬起来了,微熹的光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德裔青年。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 “三百九十一圈三百九十八圈”轮轴越来越重,他的手臂很酸痛,脸湿哒哒的。“高估自己了~”吐槽。 躯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无氧呼吸太深,乳酸堆积的感觉可不太好。 “嘭!” 左舷的地方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士兵的思绪。那里泛起了白色的泡沫。 士兵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今天的他们也很有活力呢。 倚着转轮,点开耳机,“不知道你们的运气怎么样?是炸弹还是震爆弹?” 不出士兵所料,指挥部没有命人直接从水手走下甲板的闸门上来。因为太明显了,士兵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他自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于是他们从水下的备用舱门出来,结果一开那门,就被震爆弹炸翻了。两个蛙人当场昏迷过去,要不是保险绳,他们就得飘到大海里去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是指挥官的声音。 “正义!” “fuck,你在杀人!”指挥官很愤怒,沉重的呼气。士兵赶忙将耳塞掏出来, “我的罪,我会偿还,至于你们,则由我来审判你们!” “所有人都有罪吗?” “是的,都有罪。”士兵累了,靠在转轮上喘着粗气。 “你要什么?”指挥官冷静下来,现在还不到生气的时候。 “打开发射井,”士兵使劲地转了一圈水阀,“把警察、作家和霍山都放上去!” “发射井?”砸桌子,嘭,“这不可能,他们是犯人,不能去太空!” “指挥官,那么我们一起死。”士兵没有打算给指挥部讲道理,因为这件事说不清楚,“我给他取了一个不错的名字‘蒸饺’。” “士兵,应该知道的,法庭上他们还是有机会的,”指挥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一点,因为事实上他们清楚的知道,作家只要到了纽约,就会被判至少是无期。人类根本不信任作家。 “作家不应该接受人类愚昧的审判!”士兵发出了一声不屑,哈迪斯号的投资人是琼斯,琼斯的父亲是米国有名的财团领袖哈尔,哈尔为了让作家为自己的儿子陪葬,可是花了不少钱。本来审判应该在中国,硬是被他一顿操作后引渡到米国。去了米国作家能活才有鬼了。“他不应该接受这样的不公平!” 指挥官沉默了。这都是事实。 “那么各凭本事吧!”指挥官挂断了电话。 士兵继续转动着轮盘,淋漓的汗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衫。在他白皙的脸庞上,冒着油滋滋的细泡。 水压下去了,水塔里没有预先注入水,中央水泵也没有办法工作,巨大的水泵正在下方干转着放出巨大的轰鸣声。 士兵看了看已经到了三分之二的螺纹,知道该停手了。 苟着身体往下看,甲板上还是空空如也。他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更刺激。 从绑腿上抽出一把卡宾枪,他喃喃自语道,“或许我在替他们赎罪”。 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海风咸咸的。很新鲜。 士兵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故乡的海,波罗的海。 (本章完) 第五章 暗示 时间回到直升机落到甲板上的晚上。 呜咽的直升机扇叶,吹起作家短短的头发,额前一道刀痕,他那双黑色的眼木然看着高高的舰桥(其实是水塔)。手已上镣铐,银色的金属光泽照着他那惨白的脸。 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一手扶着枪,一手按着作家的肩膀。在魁梧的两人中间,作家愈发娇小。 “咳嘻~”警察嘴里发出一声不屑来,扯了扯自己的肩膀。旁边的战士立马紧张起来,猛力地按着警察,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警察按翻在地。 “他娘的!”警察很不服气,“老子没死在毒枭手里落到几个”锁喉,他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脖子涨红,喘着粗气。缺氧让他根本没有力气挣扎。 “咳咳咳~”咳嗽。个人的勇武,在此刻没有任何作用。 两个战士死命地按着警察,手臂上的青筋一寸一寸暴起。 沉重的闸门,在电动马达牵引下,缓缓打开。 嘎~嘎~,如同用一把电锯切割人的颅骨一般沉闷。 一个黑人着了一身常服,身后跟着两个拿着本子的书记员一类的秘书。 黑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下颌驳杂,一张脸刻录着沧桑,很疲惫。 甲板上所有的军人,脚跟一靠,身体一挺。啪~敬礼。 “将军!” “general!” “higuy!”黑人少将是“自由女神”舰队的舰长,代号指挥官。“goodjob!”不吝赞词,夸奖了一番这些军人。 指挥官,士兵认识,米国某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以思想极端、行为过激闻名军界。是以久沉下僚。 “放开他,”黑人少将没有看警察,警察现在很暴躁,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作家身上。 指挥官眼中的作家:纤细、年轻以及冷静地像个禽兽。他想到了,作家的那篇文章《宇宙社会构造理论·人类的情绪》,作家将人类的情绪定义为一种脆弱的冲动。(那本书虽然未完本,但在学界被大量文论家批得体无完肤) 直升机叶片停转,折叠,在地勤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往,机库的电梯开去。 冷冷的自然风,吹在作家的脸上,将额前的刘海撩起,月光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在他的额头上若有若无,那是一道被刀刃划过的伤疤,他姐姐江澈留下的。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指挥官问作家。 “冤枉。”作家回答。 “有证据吗?” “没有,”作家回过头来,直视指挥官。回答很光棍。 “你要争辩一下吗?” “没用,人很虚伪。”作家冷笑一声,对于人,他有感于江澈的想法,肮脏。 他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冷冰冰的,就像一把匕首,可以撕开虚妄的匕首。 指挥官沉默了,说不出话来,其中的事情他了解一些,但是没有任何用。 挥手带进去。 身影单薄,海风扯着他的衣服。 “指挥官,”士兵没有带镣铐,他隶属于太空军空间部队,地球的法律对他不适用。 “嘘”,指挥官做了一个噤声动作,手指点了点束腰的皮带扣,然后示意几个人把警察拉进去。 警察被拉起来,还在那里叫,声嘶力竭地喉。 指挥官捂着额头,砸吧砸吧嘴,长舒一口气,“还真是有活力呢~” 士兵尴尬地赔笑。 “指挥官~” “你们忙你们自己的,”指挥官对几个碍事的书记员挥手。 “好” 指挥官往水塔的方向偏了偏头,然后士兵秒懂,跟上指挥官的步伐。 避开人群,两人在水塔的二楼平台上站定。 士兵正要开口,“指挥官” 指挥官指了指他耳朵上的耳机,然后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卡尔,你这几年回过故乡吗?”指挥官伸出食指来,晃了晃引起士兵的注意,随后指向了头顶的水塔。 是手语。不过他这手语有正常语言加补充,其实不需要专门约定,就可以明白。 (你看到头顶的水塔了吗) 士兵点点头,“没有回去过,想来也多是断壁残垣,无甚可以追忆。” (是的,先生我看到了,不过什么意思。) “我去过波罗的海,那里没你想得那么不堪,你有时间就回去一趟罢~”指挥官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惆怅。手却没有停,握拳伸过头顶,重复握拳不过这一次他直接原位置张开了,做爆炸状。 (在太阳升起来后,炸掉它) 士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这) 指挥官却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点点头。 (去做,年轻人) 沉默。 (让我想想) 海风凉凉的,士兵遍体生寒。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对于世界了无牵挂,”士兵按了按胸膛,摇摇头。 (我已经没有期待了,对于我的虔诚,我做不到) 指挥官指了指甲板的中央,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痕迹,是发射井的圆盖。 (那里有白起号,你们去太空港。) “有些时候,你不防回头看一看,”指挥官虎目圆瞪,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总有人会期待你的。” (去做,士兵。) “我”士兵迟疑了。 “对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作家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琼斯死了,财团不会放过他们的,”指挥官扬起头,看了看天空,他的眸子里映照这漫天的星辰。“你去做你能做的事情吧,机会不多。” (时间不多了,我们很快就到纽约) 巨大的浪涛拍击着舰体,发出令人热血翻涌的激荡。 哗~浪起。 哗~浪落。 哗哗哗~ “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决心不入地狱。”指挥官白牙在夜色里唯一可见,他的大概是微笑。 (我是可以信赖的,我与你一样,对上帝充满虔诚) 士兵看着黑夜里不可辨识的指挥官,“先生,你虔诚的信仰,源起于何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耶和华我的主”指挥官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怆。他在祷告。(你自己选择。) 指挥官走了。士兵无力地蹲坐在水塔下,依靠着爬上水塔的楼梯上。 无助,一种脆弱的情绪,影响着他。 借着浅浅的月光,可以看到,他的头顶水痕写着两个汉字“霍山”。 飞星还在头顶悬置着,划过一道诡异的痕迹。如同神明俯瞰着,这脆弱与坚韧、高尚与肮脏并存的世界,无悲无喜的观望着这个世界。 指挥官要士兵炸掉整个冷凝水塔,飞去太空空港。只是士兵不太相信指挥官,因为作为一个士兵,战争开始了,信任这种东西没有价值。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士兵迷茫了,他反复地吟咏着这一句隽永的台词。延宕,多美有趣的人类一丝,士兵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月光冷冷地照耀在他的头发上,卷曲的头发,随意散乱着,如同毫无头绪的毛线。 士兵在水塔下坐了很久。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腿已经麻了。 “该死!”一拳捶再钢管上,空心的钢管传来嗡一声闷响。 士兵抬起头的时候,头顶的星光已经不在了。飞星将空中清理出一片巨大的黑暗,再也无法窥见深空。 “主啊~怜悯世人,”士兵在胸口化了一个十字架,闭上了眼睛。 士兵在审讯前,他见了一次作家。 坐在在铁窗后面的作家,整一个憔悴了得。眼袋,黑圈,一头头发乱蓬蓬的:精神状态很不佳。 一个青年在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士兵隔着玻璃,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因为羞愧。 谈话怎么结束的,士兵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了,他需要一个人帮忙,那就是指挥官写的那个人“霍山”。 后面的事情,就是陪审时发生的小插曲。非常巧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