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传奇之双王争霸》 第一章 飞瀑塘前 第一章飞瀑塘前 飞瀑塘前 《山海经·大荒东经》: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 《史记·淮南衡山列传》:“遣振男女三千人,资之五谷种种百工而行。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 正值四月,鸟语花香的时节,各色奇珍花草争奇斗艳装点着玛法大陆。 在边界村往北不到五里处,碧草掩映间一条蜿蜒的小溪,如玉带般环绕着村庄。 溪流尽头处,是高耸入云的陡峰,清冽的山泉飞泻而下,撞击在山底的石塘上激起阵阵水雾,随后化作水滴飞落在崖底的水潭中,泛出道道白色的水花。 只听“噗”的一声,从水底钻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晶莹的水珠从少年尚未发育完全的肌肉线条上滑过,几缕从枝叶缝隙中透出的光线恰好投射到少年英挺的眉骨上,仿佛为他的不平凡打上了烙印。 这个少年就是李玄王,边界村老兵收养的义子。 李玄王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捻起了一株水边的野黄花叼在口中,想着这同昨日青芸发间的簪花颜色契合的相同,该不是青芸昨日也来这里采花梳妆吧。一念至此,一丝笑意浮上了唇边。 青芸是边界村首饰店的女儿,模样俊俏,是村里无数青年向往的对象。 昨晚李玄王和英北聚在青芸窗前,窥得佳人倩影,那婀娜身形投射到门板上,脸颊被水汽蒸的泛红,配上弯弯细眉下灿若星河的双眸,恰似出水芙蓉一般。 想到这里,少年眼中透出了些许春意,双手不自觉地逗弄起了水边柔顺的碧草,仿佛穿过少女如丝般顺滑的乌发,意犹未尽之余,暗自盘算着如何与青芸搭讪。 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李玄王只当是有半兽人来了,慌忙睁开双眼,一个骨碌从水里爬起,扯下挂在树杈上的外袍,边穿边上岸逃命。 慌乱间,只见一名芳龄约十八,身着暗红色衣裙的少女匆匆跑来,也许是跑了许久,胸口快速起伏。 李玄王不知道,自己传奇的生涯即将因为这位姑娘而展开。 作者李总不是总为二人写诗道: 飞瀑塘前初相见, 比翼沙城斩群魔。 若无蝴蝶飞来去, 一战成名又如何? 短短二十八个字,却是对二人真实的写照。 李玄王眼看着她越靠越近,赶紧去拿自己的外袍,却不想被一阵风吹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少女已奔至眼前,来不及够衣服的李玄王慌忙捂住遮羞,又羞又恼道:“喂喂喂,这里有人,莫要再靠近了。” 那少女置若罔闻,依旧往池边跑来。李玄王急道:“喂,这里有人洗澡,光着身子呢,你听到没有?” 那少女忽然停住脚步,恶狠狠地瞪了李玄王一眼,叱道:“你是瞎吗?没看见我正在被人追杀?再啰唆一句,我先取你性命!” 李玄王连忙往她身后瞧去,不远处的树林中,果然有位彪形大汉正往这里追来,于是小声嘀咕道:“脾气这么爆,怪不得被追杀。” “一会儿那人要问起我,你只管说不知道,若是说漏了嘴,看我不割掉你的舌头!” 那少女说完,也不管李玄王答不答应,双脚点的轻轻一跃,玲珑的身影如枫叶般轻巧地从水面掠过,眨眼间,那红色的裙角在水幕中隐去。 李玄王这才发觉,原来那瀑布后面竟有一个小石洞,那少女猫在石洞里,外面倒挂着瀑布,竟看不出一丝痕迹。 只是那石洞距水塘边有十步之遥,那少女如何一跃而入,李玄王百思不得其解。 正诧异间,就见那大汉已经追到塘边。 李玄王定睛望去,就见那大汉一身青色的轻盔甲,满脸的络腮胡子,右手握着一柄明晃晃的铁剑,左手捂住脸颊胡须,似是痛的有些龇牙咧嘴。 大汉来到塘前停下脚步,打量着四周,眉头皱起,对着李玄王道:“喂,小鬼,看见刚才那个小魔女了吗?” 李玄王见他称呼自己是小鬼,心里十分不悦,没好气道:“不知道。” 一边说着,就要上岸边去取衣服。 他越想越气,还从没有人这么叫他呢,于是抬头望了大汉一眼,忍不住奚落道:“枉你白张一身腱子肉,竟然还斗不过一个小姑娘吗?” 话音落地,方觉说漏了嘴,这不等于不打自招,承认见过那姑娘了吗,心里不免一阵紧张。 眼角偷偷瞄了大汉一眼。 好在那大汉似乎也不是有心之人,他刚要在塘边洗一把脸,听到李玄王的话,不由恼羞成怒,蹭地站起来咬牙道:“你小子懂什么,若不是那小魔女暗地里偷袭,她岂是大爷我的对手?” 李玄王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正穿着衣服,一听有故事,顿时来了兴致,好奇道:“哦?竟有这等事儿,快说来听听?” 他的眼神落在大汉眼中,自然就变成了崇拜之色,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揉揉嘴边的胡须这才道:“大爷我本是比奇都尉大人身边的侍卫,奉大人之命去盟重土城给石墓派掌门华義霆送信。” 正说着,他话音一转,问道:“石墓派的华義霆你可知道吗?”李玄王摇头道:“不知道,华義霆是谁?” 那汉子打量了他一通,见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也没什么见识,顿时挺直了腰板,嗤笑道:“谅你小子也没听过华義霆的大名,他可是咱们战门最厉害的人物,当今天下可没有一个能打过他的。” 李玄王诧道:“他这么厉害吗?” 那人见李玄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顿时忘记疼痛,愈加卖弄起来,提高了声音道:“看你也不是习武之人,也不懂江湖之事。大爷我今天便给你小子讲讲。” 李玄王此时已穿好衣服,搓着手期盼道:“快讲给我听谁打架最厉害。” 大汉轻咳一声,清清嗓子道:“天下武功分为战法道三门,这道门不过是些施毒遛狗的下三滥之流,最上不得台面,不提也罢,免得脏了咱们的嘴。法门以前虽也厉害过,不过现在已分为冰、火、电三系,同门之间又互相操戈,早已如同散沙一盘。至于咱们战门,一来练的是光明正大的功夫,二来门里面的弟兄们又众虎同心,各门各派都没有红过脸的,打起架来,那才是劲往一处使,自然所向披靡。第三便是咱们的华義霆华掌门,天下第一的大战士,有他在,咱战门腰杆挺得直,打架就没怕过谁。” 李玄王见他讲得唾沫横飞,忍不住道:“你既然这样厉害,怎么还让人偷袭了呢?” 大汉万没想到李玄王突然这样问,顿时红了脸,没好气道:“不是说了吗,那魔女狡诈,使用诡计骗我着了道。” 李玄王不依不饶道:“我还是想不通,她到底是怎样偷袭到你的,你倒是说说。” 大汉道:“大爷我不是去土城送信吗?”李玄王又打断他道:“土城在北,你怎么却往南边来了?”大汉脸更红了,尴尬道:“大爷我不是为了去边界村白家衣服店买衣服吗?” 李玄王挠挠头皮,自言自语道:“我便是边界村的,我知道白家衣服店特别有名,每天买衣服的男人多得狠,可我觉得她那儿的衣服也没什么稀奇的啊。” 那汉瞧了他一眼,轻蔑道:“你个小毛孩子懂得什么,那白家衣服店的老板娘虽年过三十,但风韵无人能及……” 大概发觉不该对毛头小子说这些,他连忙正色道:“我买了衣服出来,刚走到前边不远处,就见那小魔女坐在一株桃树枝上把弄桃花呢。我见她生得俊俏,就忍不住上前同她搭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玄王取笑道:“原来你是调戏人家小姑娘呢。” 大汉被他瞧破了心事,也不恼,嘿嘿一笑道:“大爷就这点爱好,你能怎样?” 李玄王不去理会,继续道:“你如此轻薄,人家自然会恼。” 大汉又道:“我说完以后,那魔女瞪了我一眼道‘看你长了一嘴毛,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倘若家里没人管你,今天姑奶奶便教训教训你’说完,她便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你说她这不是骂人吗?” 李玄王道:“你调戏人家姑娘在先,她说你几句倒也没有什么过错。再说你嘴上本来就长了毛,怎么成骂人呢?” 大汉怒道:“人嘴上长的东西,能叫毛吗?” 李玄王愣道:“不叫毛那叫什么?” 大汉道:“你懂什么?这叫胡须,长在上唇则叫髭,下唇的称粜,颊旁的为髯,下巴的则是襞。怎么可以叫毛?猪身上狗身上的那才叫毛呢!”说完又捋捋自己的胡须,显然爱惜得很。 李玄王惊叹道:“原来竟有这么多的说法。” 大汉继续道:“那魔女说完,又胡搅蛮缠一番,慢慢地向我靠近,等到离我十步远的时候,也不知用的什么功夫,忽然一下子便窜到我面前,将我的胡子硬生生扯下一把,痛死人了,待我要去捉他时她又转身逃出十步之外,让人捉也捉不住,如此反复几次,险些将我的胡子拔个干净,你说这不是偷袭是什么?” 李玄王想起刚才那女子也是鬼魅一般一下跃入瀑布的,脱口而出道:“她刚才也是这样嗖地一下便钻进瀑布的。” 第2章 森林雪人 大汉反应过来,怒道:“好啊,原来你知道她藏在哪里!怎么,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也想做那护花的使者吗?我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消遣你大爷我。” 说着一把将李玄王推开,提起铁剑便跃入水塘,呼呼啦啦地往瀑布走去。 李玄王方觉说漏了嘴,急忙冲着瀑布喊道:“姑娘快跑,那坏人过去了。” 只是山林空荡,无人回应。 大汉转身怒吼道:“你再敢多嘴,看我不连你一起宰了。” 李玄王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吓得浑身发抖,再不敢作声。 大汉来到瀑布前,此时倒也不再莽撞,生怕有诈,挥舞着铁剑对着瀑布乱砍一通。 砍了几十下,这才小心翼翼地钻入瀑布里。 李玄王见他到了瀑布后面,心想:此刻他瞧不见我,不如赶紧开溜吧,这样粗莽之人动不动便要杀人,还是躲开为妙。 正准备开溜,就听大汉骂道:“小子,这里哪有人,你果真是在消遣大爷我吗?” 李玄王心想:“怎么会没有人,我刚才明明看见那女孩子钻进去的,莫非看错了不成?” 忽然就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原来那姑娘不知何时竟又躲到岸边的花丛中。 姑娘笑着对李玄王道:“你人虽傻些,心倒也不坏,你快走吧,我再与他玩一会。” 大汉更觉脸上无光,着实着恼起来,淌着水便往姑娘那里追去。 只是他人刚到花丛中,那姑娘也不知用的什么功夫,身影一晃顿时便没了踪影,再寻找时,她已经去了对岸。 大汉慌忙转身再往对岸追去。如此折腾几番,早已将大汉耐心磨完。 心里虽早已放弃,只是嘴上依然硬道:“好了,爷爷我忙得很,没工夫同你这小魔女瞎扯。爷爷今天就饶你一命,莫要让爷爷再碰上你,否则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那姑娘意犹未尽道:“怎么走了?再玩一会呗。” 大汉气得险些吐血,心道:我费尽全力,人家却只当玩玩,今后传了出去,哪里还有脸面在江湖上混? 他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呼,灰头土脸的匆匆往土城方向而去。 李玄王见大汉走了,好心提醒道:“喂,你不要走那边,那里有半兽人。” 大汉哪里肯听,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只是他刚走了没几步,便发出一声惊叫:“娘嘞,还真是半兽人……” 李玄王虽然功夫不济,倒是有副热心肠,一听大汉有难,也不管后果,匆忙在塘边胡乱捡了块石头,冲上去就要帮忙。 姑娘喝住道:“你做什么?要去救人?” 李玄王疑惑道:“你不去吗?” 姑娘耻笑道:“有的人呢,古今无能第一,天下草包无双,像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了还不是给半兽人打牙祭的?” 李玄王被她一番嘲弄,羞得面红耳赤,恼怒道:“就是让半兽人吃了,也不要你管。”紧攥着石头去帮那大汉了。 转过几棵芭蕉树,就见那大汉右手持剑,紧张地注视着前面的那头怪物,李玄王定睛望去,原来并不是什么半兽人,而是一只森林雪人。 只见那雪人有一丈多高,浑身都是长毛,长着一条大象一样的鼻子,面目狰狞,血盆大口大张,嘴角挂着几缕因为嗅到人味的流出的馋液。 两只大爪子宛如芭蕉扇一般大小,顶端处尖利的指甲在阳光下泛出寒光,倘若抓到人身上,只怕大半的血肉都会被剥了去。 李玄王几时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大汉听见有人来,顿时壮起胆来,回头张望,见是李玄王,喜忧参半道:我当是那小魔女来帮忙,那便有了十足的把握。小兄弟你既然来了,我也感激你,你远远躲一边,看我怎么斩了这只雪人。“ 李玄王心生怯意,只得远远站在一边,心里却开始着恼自己不学无术,白白荒废了一十八年的光阴。 那只雪人一边咀嚼着嘴里的残肉,时不时从嘴角掉下几粒肉星,忽然它怪吼一声,挥起芭蕉扇般大小的爪子直奔大汉而去。 大汉心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乃是先击毁敌人要害的意思,这森林雪人依赖的不过是皮糙肉粗的巨掌和锋利的爪子而已,我若斩了它的双爪,它必死无疑。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倒是镇定了不少,挥起铁剑瞅准了机会,对准那肥厚的双掌拼尽全力砍去。 不想那雪人皮厚,一剑下去竟没有丝毫作用,可那大汉也是久战沙场,一击未成,迅速将剑锋一转又继续攻击,可那雪人却毫不在乎,只管往大汉心窝子掏,只待一击毙命好大快朵颐。 大汉用尽平生所学,在这场博弈中将自己的战斗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可竟对那雪人无法产生丝毫伤害,时间一长,大汉体力渐渐不支,后背的薄衫也湿了一大片。 忽然他脚下一滑,竟跌倒在地,这样好的进攻机会,雪人哪里肯放过,举起巨爪便向大汉胸口掏来,大汉眼见躲避不及,只得将铁剑横在胸前,心里暗道:我命休矣。 李玄王见情形危急,慌忙将手里攥着的石头砸向雪人的鼻子。 原来那鼻子竟是雪人的痛处,雪人痛的怪叫一声,放弃地上的大汉,转身朝李玄王追去,大汉借机赶紧从地上爬起,急道:“小兄弟,谢了!” 这时就听有人道:“你这傻子,那雪人身前的毛皮粗厚,刀枪不入,你偏偏攻击那里,它身后的毛皮稀少,一剑便可捅个大窟窿,你偏偏不会攻击,真是白痴。” 大汉闻声望去,原来竟是那穿红衣的姑娘坐在树枝上冷嘲热讽。 他来不及多想,见雪人去追李玄王,正好将它的后背暴露开来,铆足了劲将铁剑狠狠刺进雪人的后背。 果然那后背松软无比,铁剑一下子到了末端,那雪人扑通一声倒下。 大汉将铁剑拔出,抱拳道:谢谢小兄弟和姑娘的救命之恩,阿浪没齿难忘。 李玄王第一次经此搏命之战,惊魂未定道:“原来你叫阿浪。” 那姑娘轻轻从树上跃下,一边拍打衣服,一边道:“废话少说,快将那雪人的耳朵割了给我。” 李玄王愣道:“你要雪人的耳朵做什么?血淋淋的,不恶心吗?” 阿浪一听连忙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姑娘是打金的猎人。” 李玄王:“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阿浪转身对李玄王解释道:“小兄弟你不知道,近几年来玛法大陆怪物越来越多,听说封魔谷也快封印不住了,比奇督尉为了鼓励大家勇于杀怪,规定凡是杀死怪物者都可以领取酬劳,怪物越厉害,领得赏钱越多。” “那割雪人的耳朵做什么?” 阿浪道:“无论杀死什么,总得有个凭证才行,这雪人的耳朵便是凭证,否则空口无凭,官府又怎么知道你所说是真是假。” 李玄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阿浪本想嘲讽他未经世面,但感念刚才救命之恩,也就不再多说。 他将雪人的耳朵割下来交给红衣姑娘后,略显恭敬地笑道:“敢问姑娘大名,将来也好报答。” 那姑娘也不谦虚,弯眉一挑,嘴里吐出三个字:“小蝴蝶。” 阿浪大惊:“原来你就是小蝴蝶!” 第3章 蛋碎一地 小蝴蝶见阿浪吃惊的模样,嘴角勾了勾,下巴微微扬起,得意道:“怎么,你听过我的名号?” 阿浪却摇头:“从未听过。” 小蝴蝶被拂了面子,不由大失所望,脸顿时垮了下来,没好气道:“你既然没有听过我的名号,刚才何必装腔作势?” 阿浪赶忙讨好道:“今天有幸识得武功高强、聪慧过人的小蝴蝶姑娘,实在是三生有幸,我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称赞一下姑娘,好让天下的人都知道,咱们玛法大陆还有这么一号美女侠客。” 小蝴蝶哼笑一声:“算你会说话!功夫不怎么样,嘴却跟抹了蜜一样。” 阿浪附和着笑几句,手在半空画了个圈,问道:“敢问女侠,刚才你嗖地一下便不见了踪影,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功夫,我从不曾见过,更是闻所未闻。” 小蝴蝶从未被人叫过女侠,不由得心里暗生一股得意姿态,对阿浪的好感渐增。 卖弄道:“这叫做鬼灵步,我可以在瞬间到达十步之内的任何地方。” 李玄王不解地插嘴问道:“为什么是十步,不是二十步三十步。” 小蝴蝶瞧了李玄王一眼,没好气道:“你这人,武功稀松得很,脑瓜子也不伶俐。我只是现在能跃十步,将来还不是能跃出百步远?” 李玄王似乎是恍然大悟道:“说的也是。” 小蝴蝶见他没见过世面,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这小子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脑子一点都不灵光。 阿浪思索一番,这才问道:“不知道这鬼灵步是战法道三门中哪门的功夫?” 小蝴蝶道:“谁说我的功夫是战法道三门的?我练的功夫可是刺门的功夫。” 阿浪蹙眉道:“刺门?没听说啊?” 小蝴蝶得意道:“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本姑娘才要创立这刺门。” 阿浪心想,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竟有如此抱负,着实让人钦佩,遂拱手道:“以姑娘的聪明伶俐,创立门派自然不在话下,日后定能扬名立万。” 小蝴蝶顿喜,双手在前胸交叠,宛若碧波的眸子轻挑:“你这家伙,虽然粗鲁些,倒是挺会逗人开心的。” 阿浪讪笑几声,双眼不由自主地往她胸前窥去,因为她交叠的动作,前胸更加浑圆。 见小蝴蝶心情大好,不由贼心陡增,提着胆子道:“我还有更让女子开心的方法,姑娘是否愿意一试?” 说罢,他左手握剑,右手变成利爪就要去捉。 不料小蝴蝶忽然抬头,见他的动作,已明白了他的意图,双眼顿时恼成一条线,怒道:“你又活腻了?” 阿浪快速收回了手,佯装镇定捋了捋胡须:“咳咳,我还有急事,告辞。” 说罢,只见他手握铁剑,快步疾行,飞似的没了踪影。 李玄王却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情形阿浪便没了踪影,惊奇道:“咦,阿浪怎么走了?” 小蝴蝶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没好气道:“不走难道留下来陪你这个憨货?” 李玄王微恼道:“你这姑娘看着漂亮,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怪不得被追杀。” 小蝴蝶听了更加恼火,一个鬼灵步窜到李玄王面前,抬起腿就是一脚,却不想直接踢到了李玄王命根子。 只听李玄王“嗷呜”一声凄烈惨叫,声音响彻山谷,他双手捂住下身,如同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两眼一抹黑,痛的顿时昏死过去。 小蝴蝶见他不动,以为他是哄骗自己,于是又狠狠地踢了一脚道:“莫要装死,是男人就赶紧给我起来。” 李玄王依旧一动不动。 她脚上又加了几分力气,骂道:“还装死?” 见他仍然没有回应,不免有些心慌起来,只当李玄王真的被自己踢死了,心道:“怎么这么不经打?这样轻易就死了?” 唯恐他真的死了,小蝴蝶连忙俯下身来将耳朵贴在李玄王胸前,隐约听到心脏还在跳动,蹦起身来咬牙道:“好呀,你竟然装死消遣本姑娘!” 说着握起拳头就要打去,一个不稳竟倒头摔在了李玄王面前,抬眼近距离细看发觉李玄王苍白的脸颊竟带着一丝俊朗,不由放下拳头,小心翼翼地打量起来。 忽然感觉不对,顿时羞红了脸庞,慌忙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心忽然跳得这般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罢了,死活关我什么事!” 站起身来就要离开,才走两步,也不知怎么,忍不住轻轻回头又瞧了他一眼,这才慌慌张张溜走了。 —— 边界村西北角最深处,一片残败之象。 简陋的木屋透着几分荒凉,一阵风吹过,屋顶的稻草四下分散,好在门前挂着的两盏暗黄的灯笼为这小屋增添了几分生气,暗示着这屋子有人居住。 此处曾是边境守卫军的驻地,后来守卫军撤走,便变成了老兵的栖身之处,也是李玄王的家。 木屋的西边有一棵一人多粗的银杏树,光线透过层层枝叶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屋后有几株碧绿的竹子野蛮生长着。门前的木桌上放了四个竹匾,分别晒着萝卜和辣椒。 屋内西北角是一个自制的土灶,东北角则是一张土炕,上面铺着一张旧竹席,杂乱地堆放着一大一小两床被子,平日里李玄王和老兵就在此处安歇。 临近正午,那老兵正在灶前拨弄着柴火,木架上是一只已经烤得半熟的野兔,有几滴油滴落到火堆里,噼里啪啦冒着火花,屋子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老兵不等野兔全熟。 便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不等细嚼,立刻灌了一大口葫芦里的浊酒。 每喝一口,便长叹一声,似是回味无穷。 正畅饮间,就听有人踢门。老兵年龄虽大,可脾气依旧暴躁,扯着嗓子吼道:“哪个孙子捣鬼,看我不割了你的蛋蛋。” 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天天挂在嘴上的,但却从未见过他真的动过手。 只听门外道:“老爹你开门,我是英北,你是不是又喝猫尿呐?” 英北是个孤儿,与李玄王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好得穿一条裤子,也随着李玄王喊老兵老爹。 只是他为人有些憨,性子又直,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老兵怒道:“龟儿子,你自己没长手吗?” 英北回道:“老爹,我背着玄王呢,他受伤了,你赶紧来开门。” 第4 章 猴子摘桃 老兵一听李玄王受伤,赶忙丢掉手里的野兔,跑过去将门闩拉开,急切道:“怎么回事,他又上哪儿作孽了?” 英北将李玄王放到床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李玄王看着瘦,背起来还挺沉。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地不起了,老爹,你快些瞧瞧他死了没有?” 这老兵虽已马放南山,但当年在兵营学的简单生存技能却不曾忘记。 他赶紧让英北将李玄王的衣服解开,将手指放到他鼻前,感觉仍有气息出入,又趴在他胸口处听了一会儿,松了口气。 说道:“感谢老天,玄王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老兵叫英北取了瓢凉水,正要泼在他脸上,忽觉不妥,遂用手将水撩起,轻轻洒在李玄王的脸上。 英北道:“像老爹这般弄法,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将玄王唤醒。”老兵尴尬一笑,这才将整瓢水泼到李玄王脸上。 等李玄王醒来,便将今天发生之事告诉二人,但刻意隐瞒了被小蝴蝶击晕一事,只说是被半兽人弄伤的。 老兵喝了一口酒,长叹一声,似乎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你们二人年纪也不小了,总窝在这个村子里也没个盼头,不如出去学些功夫,以后遇上险境至少可以自保。” 英北心头大喜,道:“老爹,此话当真?你以前可是一直反对我们学武的。” 老兵冷哼一声:“自然当真。只是一旦踏入江湖,便生死有命,再也由不得自己了。我以前也是舍不得你们,只是如今怪物越来越多,没点防身的技能只怕不行,你们可愿意?” 英北和李玄王早就想出去闯荡一番了,哪里去管什么江湖险恶,连连点头:“愿意愿意!” 英北的心早已飞出这小小的边界村,欢喜道:“我听说战门最是厉害,我们去学战门的功夫吧,真刀真枪地干,想想就过瘾。”说完,拿起地上的竹扫把,在木屋挥舞起来。 李玄王被飞扬的尘土呛得直咳嗽,大声道:“英北你别急,先听老爹怎么讲。” 老兵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铁剑,缓缓道:“英北说得不错,战门是真刀真枪的正宗功夫,这样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战门的师傅,你们跟去他学习剑术,明日就启程。” 李玄王和英北欣喜点头答应,英北见天色不早,便告辞回家去了。 他其实也没有家,村子南边王家杂货铺老板见他可怜,便让他住在一个废弃的茅草屋仓里,英北便把那茅草屋称作自己的家。 李玄王想留英北一起吃饭,英北兴奋异常,哪里肯吃,李玄王吃了些东西,和老兵在土炕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老兵早早便出去例巡,虽是例巡,其实不过是找个地方猫起来继续喝酒罢了。 李玄王起床后胡乱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忽然记起昨日的事来,心中愤愤:“想不到人心险恶,我好意帮那姑娘,没承想她却踢我命根子!” 李玄王暗骂了两声,想到小蝴蝶那嚣张跋扈、趾高气扬的模样,更觉得心里烦躁。 见桌子上有纸和笔,李玄王轻哼一声,研了墨,边回忆边在纸上描了起来,恨恨道:“小魔女,我将你的模样绘下了,时刻铭记,此仇不报,非大丈夫也。” 他只觉得自己画得惟妙惟肖,等画完了,忍不住赞叹道:“像极了,实在像极了!”李玄王又看了一遍,这才满意地将画放下。 就听木门“咣当”一声,有人大踏步进来了,李玄王听那脚步声就知道是英北,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英北也不答话,自己去水缸前取了瓢,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个精光,这才道:“老爹不是给咱俩找师傅学艺吗?你知道找的谁吗?” 李玄王摇头道:“不知道,老爹也没讲,莫非你知道?” 英北故作神秘道:“你猜猜?”忽然见桌上有一幅画,走上前去拿起来,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这是你画的?” 李玄王点点头,英北盯了半晌,疑惑道:“你画的什么?猴子摘桃?” 李玄王一听便急了:“你瞎了嘛,这怎么是猴子摘桃?” 英北单手拿画,另一只手指着一板一眼道:“你画得这不是猴子吗?胸前抱着两个大桃子,难道不是吗?” 李玄王对英北的表述显然不满意,强压怒火,问道:“你就没看出这是个人吗?那不是桃子,是她的奶……胸。” 英北摇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李玄王。 李玄王气得险些吐血,提高声音道:“什么猴子摘桃,这是小蝴蝶,那个小魔女。” 忽然想起英北并不知道小蝴蝶是谁,又不好意思明说,只好打岔道:“你说老爹给咱们找的师傅,会是谁呢?” 英北脑子转了半天,这才说道:“听说他要把咱们送到卧龙谷,拜一个什么武器店老板为师。” 李玄王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送到卧龙谷去,还跟什么武器店老板为师。老爹真是老糊涂了吗?” 英北道:“听说那人跟老爹一起当过兵,后来老爹来这里守边界,他回了卧龙谷,又干回了以前的行当。” 李玄王又问道:“又做了铁匠?” “对喽,就是那位卧龙谷出了名脾气火爆的铁匠。还有……”英北眼珠一转,凑到李玄王跟前,悄声说道:“听说他有个女儿,名叫阿妍,年方十六,模样俊俏,还未婚配。” 不知怎的,李玄王竟然回想起了昨日水潭边中,那红衣小蝴蝶修长白皙的脖颈,以及低开的领口,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很快地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不妥,立刻装作擦汗抬起了胳膊。 英北向来粗心,还沉浸在对阿妍美貌道听途说的幻想中,丝毫没注意到李玄王的变化。 “玄王,你说咱们这次去卧龙谷学艺,会不会天天和阿妍在一起,或许能把她娶回家呢。” 李玄王笑道:“你尽管安心练武,那个阿研姑娘,交给我了。” 英北急忙道:“那可不行,我们是好兄弟,得有福同享!” “好好好,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个人猥琐地笑了笑,不再多说。 等向老爹询问了地址,两人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又一同去拜别老爹。 这边界村生活单调清苦,老爹酗酒如命,虽退伍多年,但那暴躁的脾气却比当年更甚,多半时间都是李玄王将喝得烂醉的老爹扶回房间照顾,甚至小心老爹醉酒时胡乱飞舞的拳头。 可在看到老爹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李玄王却是万分不舍,一想到许多日子见不到老爹,心口仿佛被挖去了一块。 身旁的英北倒是没这么多复杂情绪,他满心憧憬着外面的世界。 难得今日老爹滴酒未沾,此刻正紧握双拳,眉头紧锁坐在土炕上,看着李玄王幼年时常常玩耍的木刀短剑出神,甚至到两人走近身前时,老爹仍然在怔怔地盯着。 此情此景,李玄王心里更不好受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英北大大咧咧上前,主动说道:“老爹呀,等我们一战成名,江湖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传说,到那时候,咱们再把酒言欢。” 老爹仍然呆坐着,看着桌面怔怔地发呆。李玄王上前,抱拳单膝跪下:“儿子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乡,老爹一定要保重身体……” 还未等李玄王说完,老爹猛地上前一步,似乎是想伸手将少年扶起,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嘴角抽搐了几下说道:“滚吧,滚吧,不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以后也不要回来。路都记牢了吗?记牢了就赶紧滚。” 说罢便不再多看两人一眼,提起墙角的酒葫芦,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见李玄王还在愣神,英北推了他一把:“喂,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路,不然天黑了都到不了。” 被英北这大嗓门一喊,李玄王此时如梦初醒,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起身拿起行囊,向门外走去。 关上了大门,仿佛关上了童年的天真。 看着熟悉的房屋,农田,花花草草渐渐后退,李玄王脑中的记忆飞速闪过,与老爹相处的点滴温馨仿佛针刺般牵绊着他前进的脚步。 身侧的英北喋喋不休地畅想着未来:“等我成名了,收上几百个徒弟,让他们去买集市上最肥最大的肉。红烧了配酒吃,还要……” 李玄王轻叹一声,英北都想好了成名以后该做什么? 他成名以后要做什么呢?边走边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不再去想,和英北你追我赶的大踏步往山谷走去。 渐渐地,路两侧的树木开始茂密起来,空气中仿佛飘来了果香伴着花香的清甜。 远处依稀传来清脆的流水声,在一片鸟鸣的叽喳声中听得并不真切。 走了一路,早已饥渴难耐的两人顺着水声跑了过去。 一片开阔的土地上,清冽的溪流贯穿而过,两岸玲珑有致地堆砌着一排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头,看似无意,但是细细打量那每一块石头的大小形状都十分相仿,恰到好处地为溪水勾勒出优美的裙边。 若说有意,又是谁会费心力在野外为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修一圈石头。 英北早已按捺不住,直接飞奔上前,扶着石头将头伸进溪水大口畅饮起来。 走进了,李玄王才注意到,那溪边错落有致挺立着几棵金凤玲,风一吹过,那金黄娇嫩的花瓣在空中翩然落下,仿佛漫天蝴蝶飞舞,停歇在如镜的水面上,为这本就澄澈的湖水增添了几分颜色。此种景致,约莫这便是卧龙谷了。 “太热了。”一番畅饮之后的英北显然并不过瘾,随手扯掉了腰间的束带,将身上的布衣扔在一边,一个翻身跳进了溪水中。 英北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清清凉凉的溪水带走了身上的燥热,畅快得紧。“玄王,你也下来耍耍。” 英北话音刚落,紧随而起的是一个清冽的女声,似是带着怒意,还有少女特有的稚嫩,道:“何人胆敢在此放肆?” 李玄王顺着声音望去,只得感叹一声:姑娘好似天上仙,一不小心落凡尘。 第5章 阿妍姑娘 只见那姑娘弯弯细眉蹙起,微含怒气,澄澈的琥珀色双眸微微上挑,眨眼间仿佛慵懒的猫儿般诱惑。 头发高高的挽起,发间点缀着鲜艳的兰花,垂下的花朵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摆动,投射下点点光影,将少女脸上的怒色柔和了很多。 那紫色的衣领高高竖起,将脖颈以下的春色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高开衩的裙摆露出笔直修长的腿,让人挪不开视线。 只是这佳人脸上怒气太重,眼神咄咄逼人,怒声斥道:“哪里来的无知小贼,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百草潭中洗澡!” 那紫衣少女气冲冲奔来,顺手捡了一段树枝,在空中甩了两下,感觉还算趁手,又恶狠狠地挥舞几下。 李玄王却哪里听得进去她在说些什么,眼神迷离地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如同黏在上面一样。 “我、我们初到此地,不知,不知……” 一旁的英北此时也是被眼前的少女迷乱了眼睛,一边手忙脚乱地抓起扔在岸边的外袍,顾不得上面沾染的泥土,慌慌张张披在身上,嘴里还不忘向姑娘解释着。 那紫衣少女等了英北许久,见他还在继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并且丝毫没有从潭水中出来的意思,不由得更加恼火,原本微微上挑的眼睫狠狠一蹙,抬手舞起树枝,冲着英北劈头打去。 李玄王见状赶紧跑去阻止,怎奈他武功太差,还未到英北面前,少女手舞的树枝已经狠狠地抽在英北的脸上,英北躲避不及,脸上被她抽出一条血印。 此时的英北如梦初醒,大喊一声:“娘嘞,打死人了!” 边叫边手脚并用地爬出水潭,一手捂着下身,一手抓着摇摇欲坠的外袍,狼狈至极。 姑娘见一击命中,心里得意至极,正好李玄王迎面赶来,心里盘算着用一下新学的招式教训一下这个年轻人。 思之瞬间,身随心动。 她用树枝做剑,一个横劈直奔李玄王的头而去,若是习武之人遇到此招必定会下蹲或者高高跃起,以躲过剑芒。 少女也想到李玄王会蹲下躲避,只等李玄王蹲下时,自己狠狠一脚踢他的脑袋,将他踢到水里。 她早已算计好招式,只等李玄王中招。 可是她哪里想到李玄王根本不会功夫,更别说躲避了。 李玄王只顾去阻止英北,拼命往这里跑,不承想她调转树枝对着自己劈来,他不会躲避,硬生生地挨了一击。 只是那姑娘却早已抬起右腿,卯足了劲,只等一脚把李玄王踢下水。 此时力已发出,想要再收回腿已经不可能,只能顺势往李玄王胸前踢去,犹豫间,力度却已减去大半。 李玄王更是措手不及,见姑娘一脚踢来,慌乱中紧紧抱住她的右腿紧紧搂在怀里。 待两人都站稳了,李玄王几乎和那姑娘贴在一起,只觉那少女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深吸一口,想将这股香气吸到肺里。 “你、你……”少女显然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局面。 抬头正好看到少年英挺的下颌。 四目相对时,少年浓黑的眼睛发出火炽般的目光,她的心微微一颤,双颊不自觉染上了红色。 待回过神来之后,少女嗔怒道:“还不赶紧松开你的狗爪,讨打么?” 李玄王这才赶紧将姑娘放开,红着脸赔礼道:“姑娘息怒,我们初到此地,无意冒犯,我给你赔礼了。” 姑娘赶紧整理一下裙摆,见他态度诚恳,遂故作冷静道:“不知者不怪,只是这溪水是用来滋养两岸药草的,不可随意玷污,下次莫要再到里边洗澡了。” “多谢姑娘赐教。”见那少女泛起的晕红,李玄王心头微动,提着胆子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阿妍,你呢?”阿妍偏了偏头,微风拂过,吹动着她的发丝,有几缕贴在红润的面颊,别有一番风情。 “我叫李玄王。”李玄王赶紧回答。 “你就是阿妍,那不就是铁匠的女儿吗?”旁边的英北突然拔高了音量,将李玄王和阿妍吓了一跳。 他抱着衣服,跑到阿妍身边说道:“太巧了,我们是边界村老兵推荐过来找你父亲学武的,劳烦姑娘带我们过去。” “这样啊,随我来吧。”阿妍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点头答应着,转身带路,边走边道:“你赶紧将衣服穿好,这样成何体统。” 英北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嘴里重复道:“不成体统,不成体统!”李玄王见英北手忙脚乱的模样,赶紧帮他穿好衣服。 有了阿妍的引路,两人很快到了铁匠所在的居所。 这是一处极为简陋的铺子,青石砌成的烟囱冒着黑烟,远远地就听见叮叮当当敲击金属的声音。 离得近了,只见一个枯瘦的老头正在卖力地敲打着铁毡上的兵器。 阿妍走到那枯瘦老头跟前说道:“爹,有两位小友来访。” “你这丫头,又来消遣我我哪里还有什么朋友。”铁匠头也不抬,依旧在敲打着兵器。 阿妍见铁匠不理会李玄王他们,又道:“爹爹,您连头都不抬,怎么能知道是不是朋友,您才是消遣我吧。” 铁匠总算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了李玄王他们一眼,确实没什么印象,于是挥挥手道:“不认识,不认识,如果不是来订兵器的客人,就别在这儿捣乱。” 李玄王还未开口,就听英北道:“你这老头好不讲道理,我们是从边界村来的,你好歹瞧一瞧。” 铁匠一怔,这才看向两人,问道:“你们是边界村来的?可认识那里的一位守城的老兵?” 英北将李玄王往铁匠面前一推,道:“岂止是认识,这不是他儿子吗!” 铁匠赶紧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玄王,隐约间可以看出他小时候的影子。 想当年他和老兵一块守城的时候,见过这小子,没承想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光屁股的小孩儿也长成大男人了。 李玄王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正想问以前是不是见过自己,还未开口。 却见那铁匠面露笑容,“这么多年了,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快,快进屋。阿妍去备茶。” 他招呼李玄王和英北进房间。 第6章 铁匠师父 拉着李玄王问了一些老兵的近况,对他们的态度一时亲热了不少。 铁匠仔细打量着李玄王,这小子模样长得不错,身子骨也还不错,看起来聪明伶俐,既然老兵叫他来,隐约也猜到了老兵的用意,他感觉李玄王应当是个可以托付之人。 喝了几杯茶之后,对阿妍道:“好闺女,玄王和英北远道而来,家里就你最淘气,你可不要欺负他们,尤其是玄王,有什么事多帮着他们些!要不然我可没法跟我的老兄交代。” 阿妍偷偷看了李玄王一眼,脸颊微红道:“爹呀,你瞎说什么。我哪里有欺负过他。” 说完对着李玄王使眼色道:“玄王你说是也不是?” 李玄王摸摸头上鼓起的一条伤痕,心里犹豫一下,挤出笑容说道:“阿妍妹妹对我们可好呢,一路引着我们来了这里。若是没有阿妍妹妹,少不得要走许多弯路。” 铁匠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阿妍,你去把西边的柴房收拾出来,让他们在那里安顿下。” 随后转头对着李玄王和英北说道:“家里房子不多,这是我平日里放木柴用的,虽然乱点,倒还算干净。你们两个就挤在一间吧,莫要嫌弃。” 阿妍点头出去了。 英北看着阿妍从他身边经过,憨笑道:“不嫌弃,不嫌弃,嘿嘿。” 李玄王的视线也在阿妍身上短暂停留,嗅着空气中遗存的淡淡芳香,有些分神。 铁匠轻咳一声:“既然你们要来学武艺,那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每日卯时起床,先跑半个时辰,再吃饭,饭后练习剑术,明白了么?” 两人一同答道:“明白!” 李玄王心里暗暗叫苦,心想:一个时辰那还不得累死吗。 就听铁匠又插了一句:“没事的时候你们也要来帮着打铁,学点儿手艺。” 英北炫耀般地对铁匠展示自己的肌肉,说道:“我一身力气,可是个打铁的好手,到时候师傅你老人家可得我打一把好兵器。” 铁匠点点头,满脸自信地说道:“这个自然,我武功虽然平平,但是论起打铁的功夫,那可真没服过谁。行了,咱们也算是相识了,你们也不必拘谨,一会儿让阿妍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晚上早些休息吧。” 随后铁匠也不多话,转身去叮叮当当敲打起那把斩马刀。 两人在院里逛了一圈,小院与寻常人家无异,只不过用来种菜的地方改成了一个小小的练武场。 院子里除了兵器没有什么好看的,英北把玩了一会打造好的大刀,耍累了便和李玄王一起去了柴房。 阿妍正在里边帮两人收拾被褥。 听见两人的动静,回眸笑道:“你们先坐下歇会儿,我帮你们铺铺被褥。” “嗯。”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外面金属撞击声不停,英北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只见老铁匠正挥舞着大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 阿妍瞥了一眼,抱着换下来的被褥,刚好站在李玄王身边,小声道:“我这爹爹什么都好,就是每天只知道打铁,无趣得很。” 此时阿妍挨着李玄王很近,李玄王想起前日阿浪的话,低声模仿道:“我倒是有趣得很,不知道你要不要……” “你这人一看就不老实,坏得很。”阿妍轻哼一声,眼中划过一抹春色,娇羞般地离开。 李玄王看见阿妍娇羞的模样,不由咽了口唾沫。 英北也倾心于阿妍,满心满眼都是阿妍,抬眼时正好看到阿妍从窗边绕过,冲着他们笑了下。英北也回笑了一下,回头对李玄王道:“玄王,阿妍姑娘真漂亮,嘿嘿。” 李玄王点点头,凑到英北边上,见英北似乎也起了心思,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说道:“我怎么觉得阿妍姑娘像是喜欢你,你看,她都羞于跟你搭话。” “真的?”英北的脸竟然红了一片,慌忙站起身来再去看阿妍,却哪里还有她的影子,不由得一阵失望。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句句都离不开阿妍。 没过多久,就听阿妍喊他们吃饭。 两人急忙冲到厨房,因为二人第一天到来,铁匠破例让他们喝一点酒。 李玄王酒力不好,只喝了一杯便醉了。回到房间竟然梦了阿妍一夜。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铁匠便来敲门,叫二人起床练习。 李玄王捂着饿得直叫的肚子,悲哀地想道,怎么铁匠如此严苛,这以后只怕连个懒觉都睡不成了。 心里虽然不情愿,但是李玄王和英北还是和英北饥肠辘辘地跑了半个时辰。 再回到院子时。铁匠早已在小小的练武场等候。 他一本正经道:“我与老兵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既然他肯将你们托付给我,那我便要负起责任。今天你们先和我对打,我瞧瞧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底子。” 他指着李玄王道:“玄王你先来。”李玄王上前一步,说:“我,我从未练过功夫。” 铁匠道:“你只管打我。”李玄王只好握起拳头,对着铁匠的头轮了过去。 铁匠上身后撤,蹲下身来一个扫堂腿将李玄王扫倒。 李玄王狠狠地摔倒在地,屁股吃痛,咧嘴道:“妈呀,痛死我了。”铁匠道:“想不到你竟然一点功夫也不会。” 英北挽起袖子,在手心轻啐一口,大声道:“俺会,俺练过。”也不等铁匠回话,拳头直奔铁匠脸面打去,铁匠身子一转,躲过一击,顺着英北的手臂一拉,右脚轻轻一绊,英北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好不狼狈。 铁匠道:“看来你们还得从最基本的马步开始练起。”二人连忙点头答应。 这时候阿妍也已经起床,走到院子里,对着铁匠道:“爹啊,他们两人不会功夫,你看你把他们摔得。” 铁匠瞪了阿妍一眼道:“女孩子你懂什么,习武之人哪里少得了磕磕碰碰。” 阿妍见铁匠一脸严肃,不敢再说话,“哼”了一声,去给三人做早饭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在铁匠这里学习了一个月。 铁匠向来寡言少语,平日里对他们要求严格,稍有不慎就会棍棒相加。英北皮糙肉厚,丝毫不怕,李玄王却是叫苦不迭。 这一日铁匠传授完基本剑法,便急急忙忙去赶制铁器了。 英北挥舞着铁剑在埋头练习。 李玄王却无心练习,见阿妍也在墙角练习剑法,假装漫不经心地走过去道:“阿妍妹子,你和我对练,让你看看师傅新教我的招式有多厉害。” 阿妍笑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叫我同你对练吗?” 李玄王也不着恼,笑道:“嘿嘿,就怕你不知道我的厉害,看招。”说完,也不管阿妍,赤手空拳对着阿妍砸去,阿妍轻巧地就躲了过去。 哪知李玄王和她切磋是假,竟然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顺带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 阿妍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脸瞬间红如晚霞,面露羞涩道:“你,你竟然敢轻薄我?”李玄王嬉道:“这算轻薄吗?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呢?” 阿妍忽然推开他,面带恼意:“你怎么能只想着风流快活,也不知道上进,岂不是虚度此生?” 李玄王愣在那里,心想:阿妍怎么又开始教训我了? 阿妍见李玄王发呆,突然踮起脚尖,飞速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道:“玄王,你要好好练习武艺,等你成了大英雄,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 见李玄王还没有回过神来,狡黠道:“笨蛋,你真不明白呀?”说完,也不搭理他,跑去帮铁匠拉风箱打铁了。 李玄王舔舔嘴唇,回味着刚刚少女独有的兰花味道,这才明白过来,心道:“噢,原来阿妍是叫我好好练习武艺呐,那我可不能辜负了她。” 这样想着,心里顿时来了力气,提着铁剑跑过去对英北道:“英北小贼,让你知道知道我李大侠的厉害。” 英北正练得起劲,回道:“来吧小子,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俩人本是一起骑竹马长大的,也不知道相互打骂了多少回,骂人的话更是脱口而出,也从不计较。 李玄王一剑对着英北砍去,英北挡了一下,接着便去砍李玄王下盘,李玄王慌忙跳起来躲过一击,英北趁机将李玄王手里的铁剑击飞。 李玄王见铁剑脱手,转身便跑,见英北追得急。忽然看到地上有块石子,慌忙弯腰捡起,对着英北的头便扔了过去。 英北躲避不及,脑袋上被石头砸了个大包,痛道:“你小子耍赖,哪有用石头砸人的?” 李玄王嘿嘿笑道:“别管石头还是铁剑,能将你打败便是本领。” 英北不服道:“咱们战门的人光明磊落,就不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你过来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李玄王做个鬼脸道:“只要能取胜,管你是什么门?” 他说完也不再理会英北,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第7章 城郊猎鹿 这一天,经过一上午的练习,李玄王与英北大有进步,铁匠笑着说道:“嗯,有点我当年的风范。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二人同阿妍一道去村外林子里捉几只鸡或鹿回来,咱们一家人今晚喝几杯。” “好啊,我一定要给师父抓十只野鸡回来,给师父下酒。” 英北夸下海口,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大展身手,实践一下这几天的练习的新招式。 而李玄王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儿如何甩开英北,这些天一直忙于习武,都没什么机会和阿妍相处,如今可是个好机会,得想办法和阿妍亲近亲近。 他悄悄抬眼望去,阿妍那姣好面容之上,额头处几缕风情的碎发垂在耳际,看得心中痒痒的,恨不得伸手替她拨开。 “爹,那您在家歇着,等我们回来。”阿妍说着,余光看到李玄王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一抹红晕渐渐爬上脸颊,心中也隐隐期待。 “好好好,注意安全。”铁匠笑得开怀。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觉得这两个少年都不错,李玄王聪明机灵,但是身体单薄一些,不是练武的首选,只是他是老兵的儿子,阿妍嫁给他倒是也皆大欢喜。 英北憨厚老实,但根骨极好,是个练武的好料子,不光如此,将来还能接替自己铁匠铺的生意,自己几十年的铁匠生意可不能丢了。 思来想去,铁匠想得头疼,无奈地想道:将来无论是哪一个娶了阿妍,他都放心得很。 用脑子想东西实在太累,还是安心打铁比较省心,他抡起大锤,往铁剑上卖力砸去。 三人回房快速收拾了一下各自要用的装备,迫不及待地出门奔向了密林。 英北肩上扛着铁匠新给他打制的加宽铁剑出了门,剑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仰天长叹一声:“终于没有人管束啦。” 他打了个匪哨,继续道:“这几天可憋死我了,除了练武还是练武,真是无聊,今天可算能放松一下了。” 阿妍轻哼一声:“有本事这话你对着我爹说!” 英北赶紧捂住嘴,支吾道:“我可不敢。” 李玄王暗道:小姑娘又变扎手刺猬了。 说来也奇怪,也只有在自己面前阿妍才能难得流露出几分柔美之态,平日里对待旁人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姿态。 因为阿妍从小母亲早逝,父亲又只会打铁,家里家外都需要阿妍帮忙操持,所以她对强者十分崇拜,一心想要嫁给强者,并且强势成了她保护自己外壳。 想到这里,李玄王不禁对阿妍多了几分保护的欲望,也为自己能得到美人另眼相待沾沾自喜。 三人很快就到了林中,拿出了各自的兵器。 阿妍眼珠灵巧一转,对二人说道:“就这麽干抓没什么意思,这样吧,咱们谁抓得少,谁晚上做饭。” 英北一听要做饭,急忙拿起剑一马当先对着不远处低头啄草稞的一群野鸡劈去。 受惊的鸡群瞬时四下逃窜,英北趁机对着鸡群一顿乱砍,几下之后,锋利的剑刃恰好划过野鸡的脖子,那野鸡扑腾了几下,脚一蹬便归西去了。 英北喜形于色,掏出随身的口袋,捡拾起地上的野鸡扔进去,向阿妍炫耀道:“阿妍快看,我抓到了一只。” “哼,杀一只野鸡有什么好骄傲的,玄王你跟我来,我们去杀鹿。” 阿妍求胜的欲望被激起,右手握紧铁剑,左手一挥招呼李玄王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走了不到一里路,阿妍逐渐放缓了脚步,四下搜寻着,也不知是什么运气,竟然真的看到了一头巨大的公鹿,就在那棵三人都难以环抱的粗树后面。 那头鹿的身形堪与野牛相比,头上的鹿角乌黑油亮,分出了八根支叉,每根角都如同尖锐的匕首一般锋利。 阿妍心中一阵狂喜,不由得想在李玄王面前炫耀一番,于是压低了声音对李玄王道:“你在这儿等着,看我给你表演个猎杀公鹿。” 说完之后,也不管李玄王是什么反应,猫着腰,悄无声息地一步步逼近公鹿。 那公鹿并未察觉有人靠近,只顾着低头啃着草。 李玄王在远处看着,随着阿妍的动作,她的衣摆撩动,那修长的美腿在灌木中忽隐忽现。 美人猎杀公鹿,这该是何种激动人心的场面。 正思索间,阿妍已经绕到了公鹿身侧,她与公鹿不过一步的距离。李玄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隐隐期待阿妍接下来的表现。 阿妍瞅准时机,趁着公鹿抬头的功夫,一个闪身挥舞着铁剑朝着公鹿的脖子上的动脉狠狠刺去。 她哪曾想到,那公鹿皮糙肉厚,她力气又不及男子,剑只是在公鹿脖颈处刺破一个洞,却没有***,更没有碰到动脉。 那公鹿吃痛,顿时扭转身子,急速后退了几步,阿妍只觉得虎口发麻,铁剑瞬间脱手,整个身子被甩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等阿妍回过神来,只见那公鹿铆足了劲冲了过来,八只犄角宛如八把利剑一般正对着她。 这如果真撞过来,她就算是不死也得残废。 她到底是个小姑娘,见此情形霎时吓破了胆,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着寒光近前,她面如死灰,只当自己即将丧命,双臂交叉挡在眼前。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只觉得眼前一暗,似乎有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紧接着她听到了“噗呲”一声,像是兵刃刺穿皮肉的声音,随后是沉重的倒地声。 阿妍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那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公鹿此时胸口被刺了一个大洞,血液汩汩流出,瞬间便染红了泥土,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而挡在她面前的李玄王发丝凌乱,气息不稳,身上犹带着血迹。 原来,是李玄王救了她。 那一刻,阿妍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眸中有水波划过,她看着李玄王的背影,颤声道:“方才……谢谢你。” 阿妍的声音不大不小,在李玄王听来就好像被猫儿舔舐一般,撩动着他的心弦。 他回过身伸手欲扶起阿妍,对上她那怯生生且闪着光芒的眸子,不由得喉头一动。 当阿妍白嫩如葱的手放到他掌心之中时,那熟悉的细腻的感觉让李玄王心中激荡,他扔掉了手里的铁剑,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就势揽住了少女柔软的腰肢,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 阿妍此时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解出来,伏在李玄王胸口平复着心绪。 “嘎嘎——”突然上方飞过几只煞风景的乌鸦,李玄王此时如梦初醒,如触火炭般突然撒手,躬身赔礼道:“阿妍,对不起,到了此刻还想着冒犯你。” 阿妍心中依旧惊慌,她不自觉地紧紧搂住李玄王,颤声道:“玄王,我害怕,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李玄王见阿妍主动搂住自己,柔软的胸脯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美人在怀,顿时豪情万丈,轻拍着阿妍的后背道:“不要怕,有我在呢。等我割些鹿肉,马上就回去。” 阿妍点头答应,见李玄王一人比较费力,于是调整好心绪上前帮忙。 二人合力将鹿皮切开,将鹿肉一块块分解开来。阿妍道:“我们多带一些,回去还能找屠夫换些钱。” 李玄王听后嘿嘿一笑:“你这样持家,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浑小子嘞?” 阿妍也不正面回答,娇羞般的低吟道:“有的人胸无大志,怕是没有机会了。” 两人边说边走,也都不再提刚刚的事情。 日头渐西,三人在溪边汇合。 英北只抓了四只鸡,离着他和铁匠许下的目标还差了一大截。 他见阿妍和李玄王真的带来了鹿肉,顿时感觉脸上无光,低下头也不再多说话,一路上埋怨自己的宝剑不锋利。 李玄王扛着鹿肉和鹿皮走了许久,此时也累得不愿多说话,寒暄之后三人拖着猎物一路无话回到了铁匠家。 “爹,爹,我们回来了,你快看看我们带回来什么了。”比起李玄王的疲惫,和英北的羞愧不言,阿妍的情绪极高。 能猎到鹿是很不寻常的事情,她此时迫不及待地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爹爹。 铁匠看到鹿眼前顿亮:“这是谁猎到的?” “爹,是玄王。”阿妍抢先说道。 铁匠不可置信地问道:“玄王?他一个人猎杀了这么大一头鹿!” 李玄王看着对他满脸崇拜的阿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几人的身手铁匠最是了解,他们三人之中英北最出色,想不到这次李玄王竟然能一人猎到鹿,这小子果真聪慧。 地8章 鸡飞蛋打 “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铁匠脸上堆积着笑意,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他心里对李玄王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留下一些够今晚吃就成,剩下的玄王你去送到屠夫那里卖掉,阿妍你跟着一起去,顺便打些好酒来。英北你来搭把手,咱俩把这些鹿肉鸡肉收拾一下,烤或者炖都行。” 此时,铁匠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李玄王,有意制造女儿和李玄王独处的机会。 屠户家离得倒不算远,只是李玄王有些体力不支,脚步慢了些。待他们回去的时候,英北和铁匠二人已经将晚饭准备妥当。 酒桌上四人一边畅饮,一边大快朵颐。 铁匠和英北两人连干几杯,酒劲上来了,又对着英北吹嘘以前当兵时的时候,跟随现在的比奇国王大战魔王军团,直把英北唬得无比崇拜,一杯接一杯的敬铁匠。 李玄王酒量浅,只喝了一杯便觉浑身热得难受,见铁匠和英北喝得无比火热,自己又插不上话,顿觉无趣得很,悄悄地瞄了阿妍一眼,见阿妍也正盯着自己。两人目光相对,阿妍红着脸快速移开视线。 李玄王几次对阿妍眨眼,示意她出来,阿妍却只当没看见,只顾给铁匠和英北斟酒。李玄王顿觉无聊透顶,捏造了借口离开。 李玄王心中憋着一口气,气呼呼地一脚踢开房门,撒气般地扯下腰带,脱下外袍狠狠甩在地上。 门外,一个熟悉的俏丽的声音适时传来:“男子汉大丈夫,就这么沉不住气吗?” 李玄王顿时欣喜,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赶紧打开房门,上去就要抱阿妍。 阿妍一把推开他,李玄王不解地望着她,只见阿妍快速地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红着脸转身飞也似的走开了。 李玄王愣了片刻,这才张开手,原来是一个纸团,他赶紧将纸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今晚子时百草潭。 李玄王瞬间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欣喜若狂,身上一天的疲惫都被这几个字冲散了。 窃喜过后,李玄王也不知英北和铁匠喝了多少,总归要去瞧瞧,可别让他们扰了好事。 他再次到厨房,见铁匠和英北还在畅饮,并没有阿妍的身影,心道:这丫头该不会去梳妆打扮了吧,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知她今晚会是何种风姿打扮。 李玄王心中打定主意,看着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铁匠和英北,打算再加一把火,索性灌醉他们,不等二人喝完便给他们斟满,不多时,俩人便趴在桌上鼾声四起。 李玄王见状从角落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小灯笼,又去厨房倒了些豆油,捻了根灯芯,借着微弱的灯光往白草潭走去。 来到潭边,只见寒月如水,两岸奇花异草,幽鸟啼鸣,流水叮咚,正是一处约会的好地方。 李玄王等了片刻,并未见阿妍的踪影,猜测道:难道是我来早了?他随手将灯笼放在一边,倚着小树坐下,随手拈了根草叼在嘴里,静静地等着阿妍。 月凉如水,李玄王却感觉阵阵闷热,口干又舌燥。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除了细微的虫鸣,并未见阿妍的踪影,李玄王隐约感觉事情不对,想到阿妍那时常捉弄人的样子,懊恼道:“糟糕,莫不是又被阿妍耍了?” 想到此,李玄王顿时心生恼意,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扔到水里,溅起水花:“哼,又唬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他嘟囔着,余光忽然瞥见地上昏黄的灯笼,跳跃的火光似乎是在嘲笑他一般,顿时厌恶至极,一脚将灯笼踢飞,感觉不解气,又是一顿猛踩,将灯笼踩个稀烂,这才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这人怎如此急躁,冲着灯笼撒什么气,平白让你踩个稀烂,你可要赔的。” 听到阿妍的声音,李玄王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埋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 李玄王忽然觉得如此显得自己太过沉不住气,立刻收住了话头,蹲下身子装做修理灯笼。 阿妍迈着莲步缓缓靠近,嗔怒道:“哪有你这样的傻子,出来做这样的事,还要打着灯笼,生怕别人瞧不见吗?” 李玄王一听原来是这个道理,怪不得阿妍迟迟不肯出现:“我、我没想那么多,哪里知晓这些。” 两人靠得极近,虽然阿妍面容有些模糊,但女子淡淡的体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李玄王心中难耐,迫不及待地一把搂住阿妍,声音讨巧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阿妍半推半就,头微微扬起,嘴微微噘着。 李玄王按捺不住凑上前去,将嘴唇轻轻贴在阿妍嘴边,仿佛蜻蜓点水一般,就这样贴着不动了。 阿妍呢喃道:“真是个傻瓜,连接吻也不会。” 说着忽然伸出双手紧紧搂过李玄王的头,两人的嘴唇再次贴在一起。 李玄王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在阿妍的引领下一点点摸索着。阿妍显然有备而来,穿得并不多。虽然是晚上,但依旧可以看清眼前的美景,李玄王只觉得有说不完的妙处。 随着阿妍的嗔声,李玄王早已按捺不住,快速地扯下那剩余的碍事衣物,心道:等今晚过后,定要向阿妍提亲。 虽然热血澎湃,怎奈李玄王身下却如霜打了一般,垂头丧气地蔫着。 阿妍却早已春情泛滥,见李玄王迟迟没有举动,只当他是雏子没什么经验,迷离着双眼,又羞又急道:“你还等什么?”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如此良辰,又有阿妍此等佳人,哪个热血少年能忍得住。 当阿妍的手碰到李玄王身子,顿时清醒了大半,一下子坐起来道:“怎么会这样?” 李玄王有些愠怒,关键时刻竟然不中用,懊恼道:“我不知道,最近一直这副样子。” 阿妍顿时兴趣全无,恼道:“想不到你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早知这样,还拨撩我做什么?枉费我的大好心情。” 说完,也不理睬李玄王,自己穿上衣物就要离开,才走两步,又回过身来,对着李玄王恶狠狠地骂了句“废物”,这才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玄王羞得无地自容,忽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来,咬着牙怒意四起,低声嘶吼道:“小蝴蝶,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