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神侯》 第一章,引蛇出洞 初春,过午。通往南山道临山郡的官道上,上百骑兵簇拥着几辆马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官道艰难而来,骑兵们盔歪甲斜,疲惫不堪,一名昏昏欲睡的骑兵,扛着临山郡守的旗号,坐在马上摇摇晃晃,几次都差点儿掉下马背。瞧着这支像是打了败仗还没吃饱饭的队伍,哪有半点儿郡守亲兵的精气神? 临山郡是个穷郡,位于龙越帝国最西南边陲,毗邻桑兰国,是蛮族人聚集之地,穷乡僻壤,蛮人占了半数以上。这里的蛮人们多半过着吃生肉,穿兽皮的生活,日子过得相当苦,穷到连吃竹子的食铁兽都不肯翻山过来。 外放南山道,多半都是在朝廷中不得志的官员,到南山道就形同发配一样。只要官员们一听说要外放南山道,尤其是到这临山郡做郡守,便一个个如丧考妣。 此时,第一辆青色篷布的马车里,坐着临山郡的新任郡守钱太希。钱太希一身锦袍,没穿官服,靠在厢壁上闭目养神。一个皮肤如同缎子一样细腻的美人,正用一双纤纤玉手给这位郡守大人捏着腿。这等环境也不忘了享受,郡守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官道坑坑洼洼,马车摇摇晃晃,可是车内的郡守大人却坐得稳如泰山。郡守大人是位书生,不会武功,那么显然这辆马车是特制的,并不受路面颠簸的影响。 一直闭目养神的钱太希忽然睁开眼睛,向车外问道:“钱顺,离临山郡城还有多远的路程?” 马车旁,一个骑着枣红马,仆从打扮,脸上有新伤的黑衣糙汉子翁声翁气答道:“大人,咱们离临山郡城还有不到百里路!”被称作钱顺的汉子忍不住抱怨道:“他娘的,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这些强盗竟然连郡守大人的车队都敢打劫!真是反了他娘的!难怪没人愿意到这里做郡守!” 这一路走来,饶是打着郡守的旗号,也被劫匪们光顾了四五次之多,二十里一小劫,五十里一大劫。 要不是马车外的钱顺武功高强,再加上这支护卫骑兵本领不弱的话,恐怕郡守大人已经给那些贼人捉去,挖了心肝做醒酒汤了。给大人捏腿的翡翠姑娘,怕也早成了哪个寨子山贼的压寨夫人了! 来之前,钱太希已经听说临山郡的种种可怕之处,所以倾尽家财,向武泉侯包不亿借了百余骑兵,还许诺了将来赠送数颗桑兰国的蓝宝石。 包不亿这才肯借他百余精骑,还送了他一辆逍遥车,这辆逍遥车是极有名的工匠所打造而成,坐在车中无论何等颠簸,也能稳如泰山。也幸亏有这百余精骑护卫,否则就算有钱顺这样的高手在身边,钱太希怕也到不了临山郡。 钱太希心中庆幸,幸亏自己舍得银子,要不然在路上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车内的钱太希叹息一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谁也不怨,要怨就怨楚随心这个王八蛋!唉,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位置,放着好好的侯爷不做,非要得罪大司马!害得本官也受了连累,给贬到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做郡守!可惜啊,要是不出这档子事儿,本官马上就要做到户部侍郎的位置上了啊!” 正在给钱太希捏腿的美人名叫翡翠,翡翠抬起头,一双明眸眼波流转,媚笑道:“大人何必忧恼,以大人的本事,过不了三年五载,就能再次升迁。如今朝中楚家一脉,丢官的丢官,罢职的罢职,连那位少侯爷楚随心也丢了爵位,自顾自逃走了。可是在这种不利的境况下,大人却能够保住官职,外放临山郡来做郡守,就足以见大人的手段了!” 钱太希心情并不愉快,恨恨道:“屁的手段!还不是钱能通神!本官祖上姓钱,却没能给本官留下几文钱,还得靠本官自己考取进士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挣钱!” 钱太希用手捶自己的脑袋,懊丧无比道:“唉,本想着三年前攀上了楚成隆这棵大树,从此就能一帆风顺,平步青云,哪想到大司马会异军突起。更可气的是楚成隆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把爵位传给儿子,自己去炼什么金丹求长生不老!狗屁的长生不老!” 钱太希越说越气,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骂道:“楚随心这个混账东西,不可救药!若是我的老爹有这等本事,我可以世袭侯爷的话,我还闹腾什么?每天只管带着一群狗腿子出来斗鸡走狗,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堂堂的侯爷,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有势,何等快活!何必去招惹大司马?我看他楚随心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了!” 正在给钱太希捏腿的翡翠停下了手,举起右手,先是伸出两个手指,随即又变成三个手指,微笑道:“两年换了三位皇帝,咱们这位大司马将来可真要名垂青史了!” 钱太希苦笑道:“可不是嘛!你就说吧,咱们的大司马连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侯爷算个屁!可他楚随心偏偏要跳出来装什么忠臣,瞎折腾!这下好了,只当了一天的侯爷,就给大司马逼得不得不逃离京城,爵位也没了,一家老小也给人软禁了起来,你说他图什么呢?就图一个忠臣的虚名?那有个屁用!” 翡翠用手轻撩了一下鬓角的发丝,一双美眸晶晶发亮,“大人,有句话说,人各有志,不可强勉!要说那位楚少侯爷还是有胆子的,敢在朝堂上公然指责大司马,这样的人,咱们龙越国可是不多见!先前倒是有几位,不过脑袋都搬了家,这位少侯爷得罪了大司马,却能够全身而退,已经很不容易了!” 钱太希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也就是他运气好,那天刚巧大司马身体不适没上朝,不然当时就得把他拉出去砍喽!他有本事?我呸!他那么有本事,倒是别逃呀?和大司马继续杠啊!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大司马竟然没把他全家给砍了,真是奇迹!” 翡翠嫣然一笑道:“奴婢倒是听说,楚老侯爷当年曾经救过大司马的命,也许大司马是看在当年的救命之恩,才留了他全家的性命吧?” 钱太希冷笑道:“那就难怪了!咱们这位大司马做人做事都非同寻常,想猜测他的心思很难!这次要不是走夫人路线,连本官也要栽在他手里了,现在想想都怕!楚随心,嘿,他纯粹是自己作死!现在大司马下了海捕的文书,他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如果现在能抓到楚随心,本官一定求大司马分我一杯肉羹,我真是恨死他了!” 钱太希冲着车外的钱顺嚷道:“钱顺儿,带兄弟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咱们埋锅造饭,吃完饭休息一个时辰,今晚连夜赶路!无论如何,明天上午一定要赶到临山郡,这路上可不能再耽搁了,一日不到郡城,老爷我的心就悬着!这路上贼太多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早日进城才是上策!” …… 临山郡最南边,就是高耸入云的驮龙山。过了方圆八百里的驮龙山,就是桑兰国了。桑兰国和龙越王朝,在过去的百年间暴发了至少五次战争。桑兰国虽然国土不及龙越国五分之一,可是桑兰王却屡次带兵过境挑衅龙越,大肆劫掠,一旦被龙越精兵打败,就龟缩回桑兰境内。 龙越国的精兵也曾数次攻入桑兰,无奈桑兰山多,兼之气候恶劣,龙越士兵过境之后就水土不服,所以只能放弃到手的胜利又撤了回来。桑兰人因此更加有恃无恐,经常越境劫掠。好在桑兰新任国王河范与前两任国王不同,主动对龙越称臣。 龙越皇帝册封桑兰王,郡王封爵,赏亲王服饰,赐给金册,金宝,每年又赐给岁币,两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才停止了数十年的战争。和平?这也不过是近十年的事情。 本就穷乡僻壤的龙越国南山道,因为战乱的原因,就更加贫穷。尤其临山郡,更是穷中之穷。郡守也没有别处地方官那么多油水可捞,至于前朝传说的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是临山郡守根本不敢想像的。 可是即便如此,钱太希也还是花了大把银子向武泉侯包不亿借了百余名骑兵,钱太希深深懂得,当官想要捞钱并不难,可是你得有命花才行,所以,还是先舍财免灾吧! 驮龙山深处三十里,树高草深,已是人迹罕至。连羊肠小道都算不上的小道上,一位穿着麻布衣服,已经走得气喘吁吁的妙龄少女脸色发白,因为她被一前一后两名带刀的灰衣男子挡住了去路,截断了归路。 这少女皮肤白皙,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受到惊吓,脸色惨白无比。她知道,敢在这驮龙山里行凶的恶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挡住少女去路的中年灰衣男子,连面罩都懒得戴,左脸上一道两寸多长的刀疤,狰狞可怖。男子双臂抱在胸前,大喇喇站在小路的中间,冷笑道:“小妞儿,荒山野岭的,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卢大爷在此,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你是不是得留下点儿东西再走啊?” 身后的青年灰衣男子放声大笑道:“小妹子,你不用怕,我们哥俩也就是劫个财,再顺道劫个色,你只要乖乖的脱了衣服,我们也不为难你,咱们大家爽完了就一拍两散!怎么样?” 少女硬着头皮斥道:“呸!你们两个臭贼想干什么?告诉你们,我叫赫兰玉双,我爹可是临山郡捕头赫兰子夜!你们,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爹,我爹他绝对饶不了你们!”她虽如此说,却也明显是色厉内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搬出皇帝老子也未必管用。 姓卢的中年灰衣男子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姓卢的贼人哈哈大笑道:“是吗?原来你是赫兰家的小姐,那可太好了!这回老子可不但要劫财劫色,还要劫命呢!” 两名灰衣人,一前一后提着明晃晃的钢刀,狞笑着上前,就要擒下赫兰玉双。赫兰玉双惊恐大叫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 卢姓男子放声大笑道:“小妞儿,你不妨再喊大声点儿!看他娘的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赫兰玉双更加惊恐,放声大呼,可是这荒山野岭哪会有人啊,真无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两个恶贼三拳两脚就把少女打倒在地,又扯碎了她的麻布衣服。赫兰玉双自知今日难逃此劫,却仍是奋力的挣扎,骂不绝口。 眼看赫兰玉双就要被人凌辱,忽然林中有人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两个贼子竟然在此公然行恶,真当天底下没有王法么?” 两名灰衣贼人吓了一跳,赶紧松开赫兰玉双,二人回头看时,却是一个俊眉朗目的锦衣少年站在他们身后三丈远处,少年身后负剑,看样子是个练家子。赫兰玉双如同溺水垂死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拼命护住胸口,冲着少年大声喊道:“少侠!救我!” 姓卢的匪人见了锦衣少年,眼中喷出火来,就像看见了行走的金子一样,这个人可太值钱了! 那姓卢的匪人一掌打晕了赫兰玉双,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咱们的楚大侯爷吗?你可让我们哥俩好找啊!要不是老子想起这招引蛇出洞,谅你也不会现身!大侯爷,大司马他老人家可是天天惦记着你呢,赶紧跟我们哥俩走一趟吧!” (本章完) 第二章,草包侯爷 从林中忽然现身的少年,俊眉朗目,面如冠玉,身后负剑,青色绣万字的锦袍,外面套着蓝色缎子面坎肩,头上戴着一顶镶珍珠的黑色长冠,足下蹬一双青缎子面的官靴。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这身装扮很有些怪异,试问有谁会穿官靴爬山呢? 少年被人给认了出来,也着实吃了一惊,可他仍是不动声色,一脸笑意的上下打量穿灰衣的中年贼人,忽然打了个哈哈道:“哎哟,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还真是没想到,本侯爷在这深山老林里居然都被人给认出来了!好吧,既然你已知道我是楚随心,是咱们大越国的第一位大侯爷,那你还不快跪下?” 卢姓的中年灰衣男子把嘴一撇,狠狠啐了一口,“我呸!姓楚的,你就别他娘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以前要是见到你,说不得碍于你侯爷的身份,老子只好跪上一跪。可如今你是咱们大越国天字第一号的钦犯,人人得而诛之,你还想让老子跪你?老子可是天命堂高高在上的差爷,只有你跪我的份!” 灰衣青年男子踱了两步,眼珠转了转,轻声笑道:“楚随心,识相的话你就乖乖交出兵器。看你在朝堂上为国为民请命,是条汉子的份上,咱们兄弟也不为难于你。赵爷我绝不会让你遭罪,一刀就割了你的头,回去向大司马请赏!那样的话,成全你忠臣之名,我们哥俩也能加官进爵,发笔小财,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楚随心双臂抱在胸前,冷笑道:“好吧,原来本侯的命原来有这么贵,能让二位天命堂的大高手加官进爵呢!只是既然二位出身天命堂,难道就忘了加官进爵是种残酷的刑罚么?此时此地,你们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有些晦气!本侯奉劝二位,赶紧收拾东西滚蛋,我就不计较你们欺负这位赫兰姑娘,也不计较你们冒犯本侯的罪过了!” 姓卢的天命堂杀手提刀狞笑道:“楚随心,看来你是一心求死啊!这么大一个侯爷却这么小气,连个脑袋都舍不出来!既然如此,卢大爷少不得要亲自动手了!” 楚随心笑嘻嘻伸出右手,阻止卢姓杀手道:“慢着!杀人之前,我还有一事不明,想问问清楚。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到驮龙山来的?” 赵姓杀手大笑道:“反正你也要死了,赵爷就不瞒你了——是有人把你的行踪透露给我们!因此我们就在这龙山县搜索你的行踪,没想到你小子很狡猾,一直不露面,也不采购登山用的服装等物,害得我们只好守株待兔!可是这几天并没有人进山。直到今天上午,这个小妞儿匆匆买了一些登山用的装备,还有水和干粮,以及地图之类的东西,我们猜她一定和你有关,所以就开始跟踪她!” 卢姓杀手冷笑道:“可是我们一路尾随她,进山三十里,一直走到下午,你小子也不露面,我们就只好向这个小妞出手了!要是没了这个向导,凭你小子怎么也走不到桑兰国去,所以也不怕你小子不出来!况且,你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只会把我们当成普通的山贼,自然会出手!” 楚随心抽了抽鼻子,恍然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泄露我行踪的是什么人呢?” 两个杀手对视一眼,赵姓杀手摇了摇头,“姓楚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行规,我们哥俩说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你已经死到临头,连这些话我们也不会说的!既然那人把你的行踪告诉了我们,我们自然要遵守约定,不能随意说出他的名字!” 卢姓杀手点头道:“正是!” 楚随心两手一摊,无奈道:“好吧,既然二位如此有职业道德,待会儿杀死二位的时候,我也会让二位痛快一些!” 两个杀手再次对视一眼,旋即暴发出一阵狂笑,姓卢的杀手更是笑出了眼泪,“少侯爷,你可真幽默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整个龙越国的人都知道楚少侯爷是个草包,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的人!你凭什么杀我们?用唾沫淹死我们?还是准备讲笑话笑死我们?” 楚随心笑道:“谁告诉你草包就不能杀人了?草包也能杀人,草包能杀比他还草包的!就像你们两个这样,空有一身蛮力却不长脑子的草包!你们就不想一想,既然楚某是个大草包,那大司马为什么还要派你们这些天命堂的高手来杀我?一个草包是不值得天命堂出手追杀的,你们说对吧?” 卢姓和赵姓杀手对视了一眼,他们并不明白楚随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看过天命堂里关于楚随心的档案,这位少侯爷自幼习武,有名师传授武功,却不知是何原因把武功越练越废。这位少侯爷的武功低得可怕,连江湖上的五流高手都能轻易虐他,何况是可以称得上三流高手的卢姓和赵姓杀手? 赵姓杀手拔刀在手,指着楚随心冷笑道:“楚侯爷,我们兄弟本和你无怨无仇,却也敬你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只是你不该得罪大司马,这也就是大司马派我们四处追杀你的原因了。大司马权倾天下,楚侯爷又是咱们越国的知名人士,自然杀鸡要用牛刀了!” 楚随心盯着赵姓杀手的眼睛,微笑道:“这位赵爷,姓楚的只有这一颗脑袋,你们却有两个人。我听说那贼子悬赏五千金买我的人头,就算你们杀了我,可你们两个人一分,一人就只有两千五百金可拿了!想必待会儿杀了我之后,你们两个当中会有一个偷偷向另外一人出手,杀了同伙,独吞那五千金的赏金了?” 卢姓杀手立刻跳了起来,凶相毕露道:“姓楚的!我们兄弟两个可是合作多年的好搭档,好兄弟!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杀了你,一人两千五百金还不够么?” 楚随心嘻嘻笑道:“本侯出生在富贵家庭,如今又到民间转了一圈,也算知道民间疾苦,自然知道金子的作用!对于平常老百姓人家,两千五百金可是不得了的数字!可若是用来买世间最好的豪宅,买最快的马,买最快的刀,娶最漂亮的女人,甚至想买个侍郎那样大的官儿……那还差得远呢,你们说对不对?” 卢姓杀手皮笑肉不笑道:“姓楚的草包,你少鬼扯!”他回头望向赵姓杀手道:“赵贤弟,你不要听这姓楚的草包胡说,他不过是趁机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寻机逃走罢了!” 赵姓杀手点头道:“卢大哥说得对!咱们可不能让这小子给忽悠了!”他嘴上虽然如此说,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心中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杀了楚随心之后,再寻机杀了姓卢的,回去只说姓卢的不幸死在楚随心手里,他好独吞那五千金的赏金? 楚随心见二人彼此戒备,大笑道:“你们也知道我是活着的饭桶,世上第一流的草包!武器没你们快,轻功没你们高,坏心思也自然没你们多,所以我就是会走路的人参,会活动的五千两金子罢了!这里人迹罕至,也不会有人看到,你们二人想翻脸,就趁早动手吧!” 两个杀手再次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猜忌,楚随心又添油加醋道:“这可不是我挑拔离间,你们现在不动手,难免待会儿给另外一个人算计,吃了有毒的饭,喝了有毒的酒,那样可就不美了!我是一个没用的人,这荒山野岭又无处可逃,你们杀了对方,再来取我项上人头也不迟,对不对?” 卢姓杀手知道他和姓赵的关系因为楚随心的一番话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只恨自己没及早出刀杀了楚随心,因此他怒道:“姓楚的,你小子害人不浅!你是个不祥之人,你所到之处,人人倒霉!白乐天因为收你为徒而倒霉,木刀大侠贺云风因为结交你而被人追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冷东海也因为你被逐出了丐帮!这不是你的错吗?” 楚随心慢条斯理的答道:“你也知道,这些人结交我,绝不是为了银子!如今姓楚的虽然被人追杀,在大越国无处容身,可是却也因此而名满天下!那些朋友虽然因为我而受到牵连,可是人人都以此为傲,绝不肯和那奸臣贼子同流合污!他们受牵连当然不是我的错,谁派你们来追杀我,那是他的错才对!” 见二人不答,楚随心漫不经心的摆摆手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自然之理!你们俩也别废话了,快动手吧,不必假惺惺装成彼此的朋友了!你们谁赢了,谁就割走我的头回去领赏。只要割了我的头,就有大把的金子,还能升官,从此就不用冒着这样的生命危险出来杀人了!” 赵姓杀手望向卢姓杀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卢大哥,这个小子实在是太坏了!我们先一起杀了他再说吧!” 卢姓杀手点头赞许道:“贤弟说得不错!咱们这就杀了他,再回去领赏,分了那五千金!咱们合作多年,交情莫逆,可不能中了这小子的奸计!咱们还像过去一样,一起出手杀人,一起领赏,回去一起逛青楼!” 两人虽如此说,却谁也不肯先出手了,都防着另外一个人会突然向自己出刀。楚随心没把这一切戳破的时候,他们还能维持彼此表面的和谐,如今是楚随心现身,五千金当前,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谁不动心?都想独吞这笔财富,都想借此机会升官,两人此时便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了。 卢姓杀手忽然笑道:“好你个楚随心,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草包,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对吧?” 楚随心报之以微笑道:“哪里的话,我只是把二位心里所想的事情说出来罢了!都是做杀手的,心不够黑哪里行呢?心不够黑的人,也入不了天命堂。所以大家也就不要装什么菩萨心肠,假充什么好人了!你们动手吧,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赵姓杀手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勉强笑道:“卢大哥,小弟知道自己武功不如大哥,情愿把这立功受赏的机会让给大哥!咱们兄弟一场,合作多年,犯不上为这点儿小事翻脸!” 卢姓杀手大怒,斥道:“赵贤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传出去,我赵某从此还要不要做人了?” 楚随心笑道:“非但不能做人,简直要身败名裂了!所以趁着没人看到,快快动手吧!等下要是突然有其他人出现,你们可就要不好办了!五千两金子,加上立功受赏的机会,怎么可以给别人分了去?” 赵姓杀手一咬牙,挺刀向楚随心扑了过来,嘴里骂道:“姓楚的,你小子害人不浅!你竟敢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先宰了你!” 一片雪亮的刀光袭向楚随心,劲气之强,连楚随心身后大树的枝叶都被刀气撩中,断枝残叶纷纷从半空中坠落。 楚随心大叫一声,“好功夫!”毫不犹豫向后掠去,试图避开这一记凶狠的刀光,可是赵姓杀手的刀实在太快,这一刀还是把楚随心的锦衣斩出了四五个破洞,鲜血顿时迸流。楚随心一言不发,只是急速后掠。 就在赵姓杀手出手的瞬间,卢姓杀手也已拔地而起,一把刀直插赵姓杀手的后心。赵姓杀手尚未落地,便已经感觉到背后强大的刀气,他早有防备,迅即转身出刀。却仍是慢了一步,左肩已经中了一刀。赵姓杀手大叫一声,倒飞出去,落地后,舞出一片刀花,护住自己的身体,赵姓杀手惊怒不已道:“卢大哥,你要做什么?!” 卢姓杀手落地后,横刀在胸前,阴森森道:“赵贤弟,我自然是做你也想做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三章,是敌是友 赵姓杀手横尸林中,卢姓杀手也已经是遍体鳞伤。卢姓杀手啐了一口血痰,望着坐在地上,同样身上伤痕累累的楚随心,愤愤骂道:“老子们明明知道这是你的阳谋,离间之计,可是竟然无法破解!只能先和他分出个死活来!” 楚随心用剑拄着地,试图站起来,却未果,只好嘿嘿笑道:“千古艰难惟一死,我楚随心自然是不想死的!倒不是我楚随心有多聪明,是我早已经看出了你们两个在我出现之后,彼此起了杀机,我只不过帮你们捅破最后一层窗纸罢了!况且,在你们面前,最大的对手是对方,而不是我!” 楚随心又道:“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就算我想逃走,是面对两个强敌的机会大,还是面对一个重伤之敌的机会大呢?所以,你不难理解我的选择吧?” 卢姓杀手气哼哼道:“你小子果然是坏透了!放心,你笑不了多久了!” 楚随心撩了一下头发,把贴在鼻子上的发丝吹了起来,慢悠悠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困兽犹斗,我当然更不会就这样放弃了!你是聪明人,知道利用我牵制那姓赵的,虽然你们的武功在伯仲之间,可是你不先杀我,摆明就是想利用我来影响他的心神,他武功虽然不弱于你,可心思却比你差了一大截!” 卢姓杀手冷笑道:“虽然我杀了他之后,自己也受了重伤,可是真要杀你,依然是易如反掌!你还不是没撑下我十招就身负重伤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快快交待吧!念在你是咱们大越国的侯爷,又是为民请命而死,称得上好汉!卢某答应你,只要是能成全你的,卢某自会尽力成全!” 楚随心歪过头,瞧了瞧依旧晕厥在地上的赫兰玉双,叹道:“要说有什么遗言,等下请你放过这位赫兰姑娘吧!她一个姑娘家,又是赫兰子夜的女儿,却肯担着死在大山里的风险,想往对面的桑兰国跑,那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虽然不能帮她,却也别害她!” 卢姓杀手似笑非笑道:“哟,没看出来,我们的楚大侯爷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要不是非得砍下你的头才能回去领赏,我还真有心放你一马,让你和这位姑娘成就好事!唉,可惜这位姑娘醒来后,绝不会想到是你楚大侯爷救了她一命,明年的今天,她想给你烧张纸都不可能!” 两个人正说着话,赫兰玉双呻吟一声,悠悠醒转过来,茫然的四下张望,刚才卢姓杀手下手太重,她被一掌打晕,直到现在才苏醒过来。她见楚随心坐在地上,衣衫破碎浑身是血,又见一名贼人横尸地上,另一名贼人也是站在地上满身是血。她还以为楚随心为了救她,和这两个贼拼死相争呢,心中不由大是感激。 楚随心的眼睛盯着卢姓杀手,根本不敢四处张望,生怕那杀手突然出手袭击他。可他的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嘿嘿笑道:“人至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是不想她无辜死去罢了。至于烧不烧纸,活人不知死人的事,阴阳相隔,谁管他呢!再说她还算有几分姿色,将来要是能嫁个好人家,生一堆齿白唇红的小孩子,尽享天伦之乐,岂不是人间一大美事?” 卢姓杀手仰天大笑道:“好!难得楚大侯爷为他开口求情!只不过她的爹是赫兰子夜,她们赫兰家在这临山郡可没做过什么好事,欺男霸女,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如今竟然有人要救他赫兰家的女儿,这可真是!你放心,我只不过是想占有她的身子罢了,我绝不杀她!” 楚随心苦笑道:“就算赫兰家做了许多不堪的事情,那也是她爹做的吧!她也不过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难道她还能出去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不成?你杀了我之后,得了赏金又有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程,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苦为难她一个弱女子?其实你放过她,也是放过你自己!” 卢姓杀手倒也警觉,诧异道:“放过我自己?楚大侯爷何出此言!” 楚随心一脸云淡风轻道:“因为这林中还有一个人存在,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但是他的武功可着实不低!他若是你的朋友,那还好。若他是这赫兰姑娘的什么人,那你可就危险了!凡事不要做绝,难道你做人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吗?” 卢姓杀手吃了一惊,林中还有高手?他毛骨悚然的四处张望一番,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踪迹。卢姓杀手沉默了片刻,半信半疑道:“大侯爷,我看你这是在吓唬我吧?我都没感觉到林中有其他人在,你一个武功远不如我的废材,怎么可能知道!你别是想趁机救那姑娘逃走吧?我劝你少耍手腕!” 楚随心笑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楚随心回过头,望向林中,朗声道:“林中那位高人,无论你是敌是友,也都请不要躲躲藏藏了,快快现身相见吧!” 楚随心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便从林中掠出,轻飘飘落在赫兰玉双面前,向赫兰玉双躬身施礼道:“二小姐,管某救护来迟,请还二小姐恕罪!” 赫兰玉双见了这男人,又喜又惊,用手捂着头,挣扎坐了起来,嗫嚅道:“师,师父,你怎么来了?你来了多久了?”原来这人名叫管中龄,是教赫兰玉双开手的武术师父,现在是赫兰家的护院教头。 管中龄拱手道:“二小姐,今天早上你不辞而别,老爷怕你出事,派人四下搜寻你的下落,还是城中卖干粮的小伙子说你买了干粮,背着个大包袱往城南来了。我猜小姐你可能是进入了驮龙山,生怕你有什么不测,因此急着赶来。没想到小姐果然遭遇了歹人,还是这位,这位楚少侠仗义出手,救下了小姐……” 管中龄顿了一下,又望着楚随心道:“管某见楚少侠实在是少年英雄,武功颇为了得,就没急着出手,而是先冷眼旁观。万一楚少侠不敌两个贼人,管某再出来助楚少侠一臂之力也不迟!”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这人什么情况?他明明听到自己是少侯爷楚随心,怎么一口一个楚少侠?而且自己武功菜得不能看,连重伤的卢姓杀手十招内都把自己打得伤势不轻,他还胡扯什么少年英雄,武功颇为了得,这是什么意思? 卢姓杀手的心却沉了下去,楚随心所料不差,这人竟然真是赫兰家的人!此时他已经身负重伤,而且这人的武功看起来比他只高不低。若是他先前不杀了姓赵的,两人联手的话,倒能陪这人走上几招,可现在,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卢姓杀手的肠子都毁青了,他用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楚随心。 楚随心大笑道:“你看我做什么?这事可不怨我,那姓赵的可是你自己亲手杀掉的!” 管中龄望着楚随心,嘴角翘起,“这位,这位楚少侠很有些意思!明知道我在后面尾随,就设计帮我先除去了一个敌人!若是这两个人联手,我也无必胜之把握!如今这姓卢的已经是重伤,就是随便来个七流高手,也能把他打到吐血!还是楚少侠的妙计惊人!” 楚随心哈哈笑道:“惭愧惭愧,我也只是利用你自救罢了!我可打不过他们!”楚随心嘴上说着话,心中却暗道:这厮跟了我们这么久,却迟迟不现身,被我说破了行踪,才肯跑出来相见,可是却又不说破我的身份,只称我为楚少侠,这里面怕是有什么文章吧? 管中龄回过头,对卢姓杀手怒目而视,用冰冷的声音问道:“姓卢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是自己动手了结,还是等我出手?” 卢姓杀手又望了一眼楚随心,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起来,脸上的刀疤愈加狰狞,他绝不会束手待毙。卢姓杀手咬牙道:“这小子刚才说,困兽犹斗!你想必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卢姓杀手纵身扑向管中龄,一刀劈出,空气中青色刀光一闪,势如闪电。 管中龄嗤笑一声,向后倒掠出一丈有余,堪堪避开那记凶狠的刀光。哪知道卢姓杀手在空中却一个急速转向,向楚随心一刀劈去,这一刀,比刚才那一刀狠辣十倍也不止。卢姓杀手心中恨极了楚随心,这小子可害他不浅,他刚才砍向管中龄那一刀不是过虚招罢了,他要迫退管中龄,先杀了楚随心再说。 楚随心正准备看热闹,却不防这厮忽然向他出刀,楚随心顿时给吓了一大跳,赫兰玉双也吓了一大跳,高声道:“楚少侠小心!”楚随心哎呀一声,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个就地十八滚,滚了开去,狼狈的躲开这一刀。 管中龄这才反应过来,这杀手的目标竟然是楚随心,他心中大惊,怒喝一声道:“畜生!你找死!”便狂掠向卢姓杀手,一掌拍向他的后心,想要一掌结果卢姓杀手的性命。 卢姓杀手对管中龄出手根本置之不理,只是疯狂向楚随心出刀,楚随心也顾不得许多,在地上闪转腾挪,试图避开卢姓杀手的攻击。三人在林中缠斗起来,不多时,管中龄一掌打中卢姓杀手的后心,卢姓杀手的左掌也打中楚随心的胸口。楚随心仰天栽倒,口中狂喷鲜血。 管中龄暴怒,在他眼皮底下,卢姓杀手竟然把楚随心打成重伤,这让他管某的脸往哪里放?管中龄痛下杀手,那卢姓杀手很快又中了管中龄一掌,倒滑出七八步远,手中握不住刀,钢刀当啷啷落地,他嘴角的鲜血不停向外涌出。 卢姓杀手咧开嘴笑了,满嘴都是鲜血,他望向楚随心,咳了几声,这才喃喃道:“草包侯爷!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带走你!” 楚随心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慢慢摸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宝剑,用尽全力掷向卢姓杀手,宝剑掠空而来,把卢姓杀手穿了个透心凉,死死钉在树上。楚随心见这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狗奴才死透死绝了,这才心满意足的仰面倒下。 赫兰玉双吓得尖叫着跑到楚随心身旁,蹲下身,抱起楚随心大声呼唤,“楚少侠!楚少侠!楚少侠你醒醒啊!”楚随心哪里还有回应,早已经人事不知。 赫兰玉双红着眼睛冲管中龄大叫,“师父!师父!师父,救你快救救楚少侠!我知道你能救他!” 管中龄走到楚随心身旁,伏下身,用手号了一下他的脉,不禁皱了皱眉头,半晌才道:“二小姐,你随我回去见老爷吧,你不能再逃婚了!你若是逃婚,让老爷怎么向中山王世子交待?他虽然危在旦夕,但只要你肯随我回去,我便设法救下他的性命,我还会向老爷求情,求他让楚少侠担任军职,这不比他做一个游侠好么?” 赫兰玉双沉默半晌,垂下头,低声道:“好!我随你回去就是!不过你一定要救回楚少侠的性命!” 管中龄把一丸丹药送入楚随心的口中,赫兰玉双慌忙拿出水囊喂水,帮楚随心服下丹药。管中龄这才站起身,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却转瞬即逝。管中龄沉声道:“只要二小姐肯随我回去,一切都好说,楚少侠的命,就包在我身上了!” 赫兰玉双垂头丧气,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管中龄再次伏下身,把楚随心背了起来,脚步轻快向龙山县方向走去。赫兰玉双一言不发,默默跟在管中龄身后,脸色难看至极。 (本章完) 第四章,下马威 临山郡守衙门,郡里的高级官吏齐聚三堂,要给新任郡守大人接风洗尘。前任郡守已是告老还乡,现在的郡中事务都是别驾李鹤来在署理。 上午,当新任郡守钱太希一身公服由仪门昂然而入之时,欢迎的人丛中有一个其貌不扬的高个子一脸不屑道:“小子,你得意什么?等下要你好看!”说话的高个子,一身捕快的服饰,看样子是郡守衙门的捕快。 高个子捕快身旁,一个书吏模样的人赶紧阻止他,瞪起眼低声喝道:“竹竿,你少说两句吧,哑不了你!这位新任郡守大人似乎和以前的郡守不太一样,自己带了一百多骑兵进城。我还听说这位郡守大人在路上遭遇劫匪六七次,可都把劫匪给打退了!这样的郡守,可不多见!” 被称为竹竿的高个子捕快一脸不以为然,撇嘴道:“那又怎么样?带着一百多人就想在临山郡翻天不成?真当咱们总捕头是吃素的?呸,瞧那小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等下就有他好受的!” 那书吏摇头顿足道:“唉,你们呀!你们争这口气做什么?真拿你们没办法!” …… 三堂,酒菜齐备,官吏们都肃立两旁,郡守钱太希昂然而入,钱顺跟随在钱郡守身后数步,以做护卫。众官见了新任郡守,一齐作揖,只有一位身着紫色锦衣的矮胖子不拜,钱太希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这矮胖子脸上,钱太希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钱太希仍是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落座。 钱顺见郡守大人脸色不好,早已心领神会。钱顺上前,走到那身着紫色锦衣的矮胖子面前。见那胖子身后还站着一高一矮两名捕快,便指着三人斥道:“这里是府衙三堂,郡守大人是朝廷命官,从四品,都不敢着紫衣入内。你这死胖子是什么人?敢在这里穿紫衣?” 见那矮胖子皱眉,钱顺又道:“再说,今天能到三堂的,都是本郡高级官吏,你们两个不过是小小捕快,未受郡守大人邀请,有什么资格到三堂来?两个不入流东西,不识抬举,半点儿规矩也没有!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哪知道那个身着紫色锦衣的矮胖子根本无视钱顺的话,竟然大大咧咧先入席坐下,双脚翘在桌上,刚才站在他身后的那名矮个子长脸捕快立刻上前,端着一杆点燃的烟袋,双手呈给矮胖子,媚笑道:“赫兰大爷,您先抽着!” 瘦高的捕快望着钱顺,冷笑道:“我们小小的捕快是不入流,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敢在众位大人面前吼三喝四?我们不入流不假,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难道你把我们总捕头赫兰大爷也不放在眼里么?”原来那个矮胖子就是临山郡衙门总捕头赫兰子夜。 赫兰子夜狠狠吸了一口烟袋,吞云吐雾起来,他仰天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似乎舒服已极。良久,才环顾左右,一脸傲然道:“大家都坐呀!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大家都是来欢迎新郡守上任的,现在新郡守也到了,你们还不赶快入席?来来来,都坐都坐,大家都坐,不必客气!” 几个书吏模样的人,望着一脸不悦的新任郡守钱大人,大气也不敢出。功曹严成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擦着头上的冷汗,呆立在那里不敢说话,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三堂里的气氛顿时紧张无比,连郡守大人粗重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钱顺望着那敢和他顶嘴的瘦高捕快,心中无名火起,大怒道:“总捕头?我呸!他娘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吏也敢在这里作威作福,可见临山郡无人哪!”钱顺走上前,用右手食指戳了戳瘦高捕快的胸口,讥笑道:“至于你,不过是一个不入流小吏手下的一条狗而已,难道你还想咬人吗?” 瘦高捕快被钱顺当众侮辱,不由冲冲大怒,伸手去捉钱顺的手,却被钱顺闪躲开了。瘦高捕快脸上的肌肉抽动,显然气得不轻,怒斥道:“放屁!你他娘的说谁!我们总捕头是吏,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郡守家里养的一条狗,连吏都不是的东西!” 别驾李鹤来在一旁见势不妙,赶紧冲着矮胖子赫兰子夜使了个眼色,可是赫兰子夜只作没看见,自顾自吸他的烟袋,继续吞云吐雾,还忍不住惬意的呻吟道:“舒服啊!” 李鹤来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轻咳了一声,这才沉声道:“赫兰总捕头,还不快见过郡守大人?”赫兰子夜根本置之不理,只在那里吸着烟袋,还抖起了腿,一脸挑衅的表情,他不把郡守大人放在眼里,显然也不把这位别驾大人放在眼里。 功曹严成德见别驾大人都发话了,这才硬着头皮上前端起一杯酒,冲赫兰子夜笑道:“都不要说了!今天咱们郡守大人新官上任,咱们是来恭贺的,老赫,你这是做什么呢?日后少不得大家要以郡守大人为尊,精诚合作的!再说,郡守大人可是同进士出身,前程似锦,是咱们这帮人能比得了的吗?来来来,郡守大人,下官敬大人一杯酒!” 说着话,严成德举起酒杯,望着钱郡守笑道:“钱大人三十岁刚过,就已经是一郡主官,实在是年轻有为!下官临山郡功曹严成德祝郡守大人春风得意,步步高升!下官先干为敬!”说着话,严成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钱太希见他敬酒,便也举杯一饮而尽,从容笑道:“多谢严功曹!本官从京城来,对临山的情况还不太熟悉,以后少不得麻烦功曹大人,希望功曹大人不吝赐教!”两人又客套了一番。 别驾李鹤来见赫兰子夜无视自己,无奈,也来给郡守大人敬酒。钱太希也和他客气了几句。 钱太希和二人客套完了,这才扭过头,看着赫兰子夜,众人都紧张了起来。 钱太希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赫兰总捕头,本官久闻赫兰总捕头的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总捕头本人,果然是生得福相!本官善会相面,见总捕头满面红光,不日该有加官进爵之喜!” 赫兰子夜这才点点头,把双腿从桌上拿了下来,把烟袋锅递给身后的长脸捕快,嗤笑一声道:“这才像话嘛!你郡守大人早这么有礼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大小官吏面面相觑,都不吭声,平时这赫兰子夜就嚣张无比,现在连新来的郡守和别驾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他们说话又算个屁?钱太希却表情平静,似乎并没有把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兰子夜的无礼当回事。 赫兰子夜举起面前的酒杯,冲着钱太希冷哼了一声,“既来之刚安之,郡守大人,请吧!” 功曹严成德赶紧上前,把郡守大人面前的杯子斟满。钱太希爽朗一笑,“好!既然赫兰总捕头这么给面子,本官就喝了这杯酒!” 钱太希举杯,一饮而尽,众官吏假意喝彩道:“郡守大人好酒量!” 赫兰子夜喝了一口酒,就把杯里剩余的酒泼在了地上,一脸挑衅的望着钱太希。 钱太希哈哈大笑道:“赫兰总捕头真有个性!本官来之前,就听说总捕头武艺高强,最爱和高手过招。俗话又说得好,不打不成交,可是本官和赫兰总捕头毕竟一官一吏,不好亲自动手,那样有辱斯文。还好我手下有个下人叫钱顺,粗略通些武艺,要不,就请总捕头指教指教他?” 别驾李鹤来瞧了瞧钱太希,又瞧了瞧赫兰子夜,心里一沉,这位郡守大人让赫兰子夜和他家里的下人钱顺比武,这不是摆明了羞辱赫兰子夜,说他只配和下人动手吗?看来这位郡守是准备要软刀子杀人了?李鹤来紧张的看着赫兰子夜,生怕他当场发飙蹦起来。 没想到赫兰子夜并不为此生气,只是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道:“这事简单,让竹竿去做就可以了!”赫兰子夜偏了一下头,示意那个瘦高捕快上前和钱顺对阵。 别驾李鹤来和功曹严成德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摇头,李鹤来一脸的无奈。既然劝不住赫兰子夜,更劝不了郡守,索性就随他们吧!李鹤来轻声叹息,这临山郡衙波诡云谲的形势,他有些看不懂了。 看来赫兰子夜是想给新任郡守一个下马威,而新任郡守显然也是想摸摸这位总捕头的底。这位郡守既然来到临山郡做郡守,就不可能对赫兰子夜一无所知。可是赫兰子夜实在太冒险了,万一郡守彻底翻脸,难道他还敢对郡守大人动粗不成?郡守毕竟是郡守,总捕头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吏啊! 钱顺听郡守大人说让他动手打架,眼睛就是一亮,他冲着“竹竿”笑道:“想打架,那就来嘛,老子陪着你!不过这里是三堂,是官家的产业,不能打坏了,咱们到院子里去打!” “竹竿”自然不甘示弱,用手向往指道:“来嘛!你这个野蛮人!”二人一前一后,大步出了三堂。 钱太希目视赫兰子夜,笑容可掬道:“总捕头,如此盛事,怎么可以不观摩呢?”赫兰子夜丢了酒杯,从长脸捕快手里接过大烟袋,一言不发就往三堂外面走。 钱太希走到三堂门口,回过头来,望着还在发懵的大小官吏,“诸位都愣着做什么?来来来,咱们不妨下个采,赌一下谁输谁赢!无论输赢,赌金都拿来做酒钱,有空咱们再小酌一番!” 众官吏见郡守大人如此说,都轰然答应,众人随后,一起出了三堂。 三堂外的大天井里,竹竿和钱顺早已经拉开了架势,就要动手。新任郡守钱太希神采飞扬,在阶前负手而立,自言自语道:“好戏,才刚刚开始嘛!” (本章完) 第五章,话不投机入地牢 临山郡城东三十里,是赫兰家的大宅。赫兰家大宅飞檐翘角,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俱全,十分豪奢,远远比临山郡守衙门更气派,绝对是临山郡最好的建筑。当年赫兰家花重金从京师请来设计师,按照皇家园林风格仿造的,自然非同凡响。 做为临山郡最强的土著势力,赫兰家族远比郡守更有实力,赫兰家族的势力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军营当中。做为临山郡一霸,赫兰子夜自然有底气挑战郡守的权威,所以他才敢于在钱太希的欢迎宴会上,如此嚣张。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吏,郡衙门的总捕头。可是赫兰家有钱有势又有人,赫兰子夜怕什么? 赫兰家今天迎来了一位客人,临山郡别驾李鹤来。李鹤来正一脸沉重的和赫兰子夜在小轩内喝茶。赫兰子夜眯着一双小眼睛,不屑一顾笑道:“鹤翁,我赫兰子夜不给钱太希的面子,你有什么好怕的?几任郡守哪个敢得罪我?我本是想扶你上去做郡守的,若不是钱太希这个混账来搅局,你现在已经是郡守大人了!” 李鹤来语重心长道:“赫兰老弟啊,无论是混江湖,还是混官场的,哪个不要面子?今天他钱太希新官上任,你就当众折了他的面子,你真就不怕他报复你?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好歹他也是郡守大人,你如此当众羞辱他,不太好吧?” 赫兰子夜靠在椅背上,身后有披着青纱的漂亮侍女给他捏着肩。赫兰子夜眯起眼睛,“鹤翁啊,你太谨小慎微了!在这临山郡,就没有人敢不给我赫兰子夜面子!在这里,我赫兰子夜就是皇帝!我说一不二,谁敢违拗我!我本要推你上去,可是钱太希这混账竟敢来鸠占鹊巢,我不给他些颜色看看,简直对不住他!” 李鹤来唉声叹气道:“赫兰老弟,他做郡守,那是朝廷安排的,是吏部的事情,又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真要是能自己说了算,有几个人愿意到临山来做郡守?大家以后要至少共事三年,你何苦得罪他?咱们和前几任郡守都能和睦相处,又不差他一个!他才三十多岁年纪就已经是郡守,万一他将来升迁……” 赫兰子夜坐直了身子,打断了李鹤来的话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我说鹤翁啊,他抢了你的郡守之位,你不恨他,反倒替他说起话来?对,咱们临山郡是穷,可是穷的是那些草根,什么时候穷过官员?临山郡再穷,到这里来做官的,也照样能赚得盆满钵满,再说他千里做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我还就不信了,我用银子砸不倒他!” 李鹤来摇摇头,站起身在小轩厅里踱着步子,表情沉重道:“赫兰老弟,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位郡守既然是楚家一系,现在楚家一系倒掉了,而他却没有被罢职,只是外放到临山郡来,就说明他背后仍有靠山。他不可怕,他背后的靠山才可怕!咱们稳坐临山郡,能在南山道发财就好,实在没有必要得罪朝中的人!” 赫兰子夜仍是不以为然,嗤笑一声道:“鹤翁,那你说说看,前几任郡守都被我用银子砸倒了,他钱太希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就不爱银子?就算他不爱银子,那他总该爱女人吧?除非他是没有卵蛋的太监!” 赫兰子夜回过头,一把将绿衣侍女拽了过来,极其粗暴的搂在怀里,用力揉搓着她的脸蛋,恶狠狠道:“看到没有,这样漂亮的女人,我的宅子里多的是!只要他愿意,无论是买是抢,我都可以弄到更漂亮的女人送给他!我这等美意他愿意视而不见?嘿嘿,他喜欢什么,我就送什么,只要他肯听我的话!” 绿衣侍女吃痛,可是又熟悉赫兰子夜的脾气,怕挨打,所以只是自己在那里忍着痛,不敢出声。 见李鹤来仍是摇头,赫兰子夜忽然狞笑起来,一把推开了绿衣侍女,恨恨道:“他要是不肯听我的话,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我也不排除他会暴毙在任上!人吃五谷杂粮,总要生病,得了重病医不好,谁也没有办法!毕竟咱们这临山郡,是化外之地,朝廷也不太愿意插手这里的事情……我希望他钱太希别走到这一步!” 李鹤来听到赫兰子夜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心里隐隐开始害怕了,赫兰子夜这人越来越难以掌控了,他简直是个疯子!李鹤来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这个人,让他言听计从。毕竟前几年两人相处得还算好,可是几年时间下来,现在李鹤来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失败了。 两人都低下头喝茶,各自怀着心腹事。忽然小轩厅的帘子一动,赫兰家的二管家福跃出现在门口,望着李鹤来,又望了望赫兰子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赫兰子夜不满道:“福跃,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别驾大人又不是什么外人!” 福跃这才走进轩厅,先后给李鹤来和赫兰子夜施礼。施礼已毕,站在了赫兰子夜身旁,低声道:“老爷,庄上去年的钱粮租子,贺老头要求再缓一缓,他说他目前手头比较紧,现在又是播种的时候,更加腾不出手来。他说今年秋天丰收了之后就如数偿还!” 赫兰子夜大怒,提高了嗓音问道:“我已经给过他两次机会了!有他娘的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去年他就说年成不好,要缓一缓,到冬底卖了粮再说,我答允了。到冬底他央求人来说情,说粮食不好卖,又说春天。看在他家三代都种着我们赫兰家的地,我容忍了!怎么,现在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你告诉他,三天内给我筹齐了租子,少他娘一文钱都不行!” 福跃不敢抗声,只能低头答应:“是,老爷,奴才听明白了!”可是他嘴上说是听明白了,人却不动。 赫兰子夜瞪起了眼睛,“怎么着,你还有什么话说?” 福跃嗫嚅道:“老爷,恐怕这事儿难办!贺老头好赌成性,老爷您也是知道的,我只恐他拿不出银子来!” 赫兰子夜闭上眼,哦了一声,忽然腾地一下站起身,一脚把福跃踢倒在地。赫兰子夜跳着脚喝骂道:“废物!这点儿事也要来问老爷我?什么都来问我,我还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贺老儿要是再敢不交出银子,你就把他给我绑了,沉到水塘里喂王八!他娘的,还反了他了!赶紧滚去给我办妥这件事!老子告诉你,这件事要是办不好,我就把给你办了!” 福跃从地上爬起来,连声称是,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生怕跑得慢些家主发飙,先把他丢进水塘喂王八。 赫兰子夜见福跃跑了,这才一屁股坐了下去,用一双杀气腾腾的小眼睛看着李鹤来,脸上又重新浮现了笑容,“哎呀,真不好意思,让别驾大人见笑了!都是我手下这些人办事不力!挺小个事情,可他们就他娘的办不好,实在是气死我了!” 李鹤来长叹一声,站起身向赫兰子夜告辞。他知道,赫兰家的这位家主是再也不会听他的劝了,与其留在这里再受羞辱,还不如趁早到青楼喝酒去,至少青楼那些小娘们儿看在银子和他李大人的面子上,一个个都努力的乖巧温婉,他就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 赫兰子夜见李鹤来向他告辞,大声道:“知财,代老爷我送送李大人!”轩厅外立刻有大管家赫兰知财答应一声,满脸堆笑送李鹤来出去。李鹤来一路叹息着去了。 绿衣侍女又小心翼翼给赫兰子夜斟了一杯茶,赫兰子夜刚端起茶杯,忽然门外有书童惜画嚷道:“老爷,老爷,管先生把二小姐找回来了!” 赫兰子夜闻言大喜,站起身拍手大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赫兰子夜立刻大声道:“快,快请管先生到轩厅来!”惜画答应一声,去请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管中龄了。 时间不大,管中龄带着受了伤的楚随心来到轩厅见赫兰子夜。赫兰子夜见了管中龄,欢若平生,大笑着上前抱住管中龄的肩膀。管中龄身材高大,赫兰子夜却是个矮胖子,赫兰子夜只好尽力踮起脚,管中龄怕他难堪,略弯下了腰。 赫兰子夜笑道:“老管儿,你可回来了!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出手,必然没有差错!”赫兰子夜忽然看到管中龄身旁衣衫破碎,满身污血,气息不稳的楚随心。赫兰子夜吃惊道:“老管,你怎么弄了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子到轩厅来?咱们这轩厅可是不许外人进来的!” 见楚随心皱眉,管中龄赶紧拱手道:“东家,这位是楚乐楚少侠,今天多亏他拔剑相助,不然咱们二小姐就死在两个山贼的手里了!楚少侠身上这伤势就是为了救二小姐而受的伤!” 赫兰子夜上下打量楚随心,动容道:“哦?有这等事?既然这样说,楚少侠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英雄了?” 管中龄笑道:“正是!属下赶到时,这位楚少侠正力敌二贼,杀死一贼,重伤一贼,楚少侠也因此身负重伤。属下又和那重伤的贼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才将那贼人杀死。楚少侠武功高强,绝对称得上是年轻一辈中的英雄人物,如果能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将名动江湖!” 赫兰子夜听管中龄这样说,朗声大笑起来,拍了拍楚随心的肩膀,一脸满意道:“楚乐少侠是吧?既然是你救了我的女儿,你想要什么奖赏?金银美女随你选!你若有心留在我赫兰家更好,我可以举荐你到军中去做个校尉!” 楚随心轻轻推开赫兰子夜的手,淡淡道:“赫兰老爷,我楚乐生性散漫,不愿为官,我救下你家二小姐,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并不是为了什么奖赏。金银美女这些,我都不感兴趣!赫兰老爷若是有心,请我吃一餐饱饭也就是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江湖再会。” 赫兰子夜听到楚随心这样说,脸色立刻大变,沉着脸道:“姓楚的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瞧不起我赫兰家么?你救了我的女儿,我要给你奖赏,你竟然敢不要?!真是岂有此理!别人岂不因此要看轻我赫兰家?不行,今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否则你休想离开赫兰家半步!” 楚随心大怒,望着赫兰子夜,气得身上发抖,哪有这样的人? 管中龄见两人话不投机,在一旁慌忙劝道:“楚少侠,不要误会,我们家赫兰老爷可是知恩图报的人!既然你救了我家二小姐,不想要金银财宝也罢,那到军中做个校尉总可以吧?男子汉大丈夫,至少要搏个前程嘛,对不对?” 楚随心摇头道:“我以为你带我来是为了疗伤,却不知道你带我是到赫兰家讨奖赏的!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你们赫兰老爷有什么奖励我并不在意,你们若实在有诚心,非要给钱的话,给一两银子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赫兰子夜听到楚随心只要一两银子,立刻怒目横眉起来,一张红脸涨得发紫,“什么?一两银子?你他娘的是在耍我赫兰子夜,是么?不行!今天这奖赏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赫兰子夜的话,任谁也不能违抗!” 楚随心的怒气也上来了,哪有这样的,牛不喝水强按头吗?难道本侯爷差你那二两破银子?楚随心在内心深处本就鄙视赫兰家仗势欺人,这一下又给架到了火上,心中恼怒,于是冲口而出道:“不要!就是不要!” 赫兰子夜心中怒极,狂笑道:“好!好小子!你有种!你真有种!来人哪,把这姓楚的小子给我关到地牢里去!等什么时候他想通了,求饶了,再把他放出来!老爷我就非要给他奖赏不可!” (本章完) 第六章,换将 楚随心被赫兰子夜关进了地牢后,赫兰子夜又在轩厅见了女儿赫兰玉双,少不得又是对女儿一顿臭骂,威胁。偏偏赫兰玉双从小被娇纵惯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又如何能听进她爹的话去?父女两个说了还没五句话,就大吵了起来,赫兰子夜被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让手下人把女儿关进了侧院,自己喝闷酒去了。 可怜赫兰玉双被人关进侧院,软禁了起来,连窗子都给钉上了铁条。不过好在吃喝都有专人负责,不至于被饿着。现在房前屋后都守着几个彪形大汉,负责看管这位二小姐。两天前她是仗着看守松懈,借机逃走了,这回被抓回来,看守可就严格起来了,再想逃走,门都没有。 赫兰玉双坐在屋中,愁肠百转,坐卧不宁。这一下彻底失去了自由,过几天就要被押去嫁给那位草包的中山王世子。她听说那位中山王的世子名叫龙百平,长得既丑且老,而且贪财好色。嫁给这种草包做侧妃,简直不敢想像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还不得整日以泪洗面啊? 她正在发愁,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赫兰玉双抬起头看时,却是她娘马惜春来了,马惜春身后,跟着赫兰玉双的丫鬟秋月。赫兰玉双眼圈一红,站起身,委屈道:“娘!你来看我了!阿爹,阿爹他欺负我!娘,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哇!” 从门外走进来的这个女人,云髻高耸,头上凤头珠翠轻轻摇晃,拖地的藕荷色长裙,红色的小夹袄,虽然徐娘半老却仍就风韵犹存,正是赫兰玉双的娘亲马惜春。 赫兰玉双上前,抓住她娘的胳膊轻轻摇晃,嘴噘得老高,撒娇道:“娘,我不想嫁给那个中山王世子的嘛!娘,求你再去跟阿爹说一说,换一个人嫁过去好不好?我在临山郡生活了十几年,吃不惯江南的白米饭嘛!再说,我听说那中山王世子又老又丑,我嫁给他,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马惜春爱怜的用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苦笑道:“双儿啊,你阿爹已经做了决定,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娘能有什么办法?娘也哭过,也闹过,还不是没用?这两天娘也想通了,你也大了,早晚要嫁人,那中山王世子虽然老了些,可他毕竟是未来的中山王,嫁给他也不算丢人。咱们身为女人哪,早晚都要嫁人的!” 赫兰玉双把脸扭到了一旁,愤愤道:“我就是嫁猫嫁狗,也不会嫁给那个中山王世子!哦,他死了老婆就要收我做侧妃,那我在他眼里算什么东西?可以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我在临山,在我们赫兰家,享受着公主一样的待遇,我为什么要到他家去受他的气?” 丫鬟秋月站在主母身后,小心翼翼说道:“二小姐,其实大小姐嫁给江平王世子,过得日子也不错,现在都做了侧王妃了。做王妃总比我们做丫鬟的好嘛!小姐你年轻貌美,那中山王世子必然宠爱你,你嫁过去就有好日子过了。老爷也说过,咱们临山虽然好,可是比起中原一带,那还是差得多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兰玉双大怒,抢上两步用手掐着秋月的脸,小丫鬟痛得乱叫。赫兰玉双气鼓鼓道:“好哇,你这个吃外扒外的东西!前几天还劝我逃婚,这两天想是给我阿爹灌了些迷魂汤洗了脑,反倒也来劝起我了?看我不撕烂你这小蹄子的嘴!” 马惜春无奈道:“好啦,双儿,你就别闹啦!你也知道,你阿爹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你嫁给中山王世子,你就是闹也没有用!你还不如趁着这两天好好想一想,嫁到中山王府之后,要做些什么好呢!你阿爹已经备下了上好的嫁妆,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你阿爹的两个女儿,都能做了郡王的侧妃,那不是咱赫兰家的荣耀吗?” 赫兰玉双嘟着嘴,委屈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嫁,我不嫁!世上的好男人多得是,我为什么要嫁给中山王世子?!”说着话,一赌气跳到了床上,趴在锦被上,把脸蒙了起来。 马惜春见她烦恼,忽然笑起来道:“双儿,难道你是看上了那位救你回来的楚少侠不成?嗯,那小伙子长得很帅气,为娘对他的长相和侠肝义胆也很满意,只可惜他是个江湖上的游侠,配不上我们赫兰家的双儿!” 赫兰玉双这才想起那位和她一同回来的楚乐楚少侠,赫兰玉双一骨碌从床上又爬起来,拉着她娘问道:“娘,阿爹是不是给了楚少侠一笔银子,打发他走了?” 马惜春摇头道:“没有!他不肯要奖赏,结果和你阿爹吵翻了。你阿爹盛怒之下,命人把他关进了地牢里,说要磨磨他的锐气。你阿爹对我说,那楚乐的武功很高,你阿爹希望能把楚乐安插在军中,做个校尉,为他所用。你阿爹还说,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就算是武功再高也没有用!” 赫兰玉双听到马惜春说楚乐给她爹关进了地牢,气得嗷一声跳了起来,握紧双拳咆哮道:“老天爷啊,阿爹这是疯了吗?这是疯了吗?恩将仇报吗?楚少侠救了我,他却把楚少侠给关进了地牢?!传出去赫兰家的脸都要丢光了吧!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马惜春笑道:“双儿啊,你也莫恼,你阿爹只是赌气把他关在地牢里,只要他服个软,你阿爹就会把他给放出来的。我听说那楚少侠武功很高,你阿爹是有意抬举他到军中做个校尉。你也知道,咱们赫兰家以前是临山郡的土司,祖上做过土知府的。现如今在龙越朝,却没了土司的职位,你爷爷和你阿爹心中一直不服!” 赫兰玉双十分气恼,打断马惜春的话,大声道:“阿爹要是不服,大可以自己把土司之位争回来嘛!他在军营里安插自己的人也没问题,可是楚少侠惹到谁了?人家不想做官,凭什么阿爹要决定别人的未来?” 马惜春慈爱的抚摸着赫兰玉双的脸庞,微笑道:“是因为楚少侠的武功高啊!听管中龄说,这位楚少侠把两个很厉害的山贼打得一死一重伤!就是那重伤的山贼,也和管中龄斗了二十个回合,管中龄才把他杀死的!你说这样的少年英侠,你阿爹怎么会任由赫兰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他失之交臂呢?” 赫兰玉双哭笑不得道:“哪有那么夸张!管中龄只用了五个回合就杀死了那重伤的山贼,管中龄实在是太夸张了!楚少侠的武功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而且楚少侠还受了伤,阿爹却把他给关在地牢里,那不是要他的命吗?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做得出来!不行,我要想办法把楚少侠救出去!” …… 临山郡守衙门后宅,书房中有三个人。郡守钱太希,师爷方文安,护卫钱顺。两个坐着,一个站着。 钱太希坐在椅子上悠闲品茗,茶是上好的江南道明前茶,一两银子一钱的仙音。虽然临山郡很穷,但是再穷也不能穷了郡守大人。钱太希左侧,坐着师爷方文安,方师爷很清瘦,一看就是个精明人,典型的江东师爷。虽然只是初春的天气,可方师爷却摇着折扇,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位方师爷一年四季,折扇从不离手。 师爷方文安一向低调,之前钱太希因为是楚家一系而仕途受阻时,就是方师爷出谋划策,最后走了夫人路线,才使钱太希能够转危为安,来到临山郡做郡守。而不是像楚家一系的其他官员那样被清算。 昨天欢迎郡守大人的宴会方师爷并没有参加,他默默的在幕后安排人手,摸清郡中大小官吏的底细,为郡守大人全盘接管临山郡做前期准备。方师爷是个务实的人,对那些虚名从无兴趣。钱太希还只是个小小知县时,方师爷便跟从钱太希,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年了。方师爷对钱太希可谓忠心耿耿。 如果楚家没有出意外,钱太希将会以三十余岁的年纪出任户部侍郎一职,那可是龙越王朝最年轻的侍郎了。可是因为受到楚家波及,钱太希仕途受挫,几乎一蹶不振。还是方师爷出谋划策,跑东跑西,才使钱太希能够稳住局面,虽然暂时受挫只能外放做个小小郡守,但是东山再起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侍立在钱太希身旁的钱顺不服气道:“方师爷,我实在不明白,昨天明明可以借比武之机敲打一下赫兰子夜,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啊?” 方文安啪一声收了折扇,呵呵笑道:“钱顺,你不懂!他狂就由他狂好了!他要面子,我们要里子,一个人也不能把什么便宜都给占了对吧?况且他是土著,我们是外来的,一来到这里就翻脸对我们可没有任何好处!我们示弱,才能稳住他,才好做下一步事情嘛!我让你和那竹竿打平,不是怕了他,是示敌以弱而已。” 钱太希笑着对钱顺道:“钱顺,你就听方先生的,准没错!打架你出头,谋划的事情,还是要听方先生的!”钱顺只好答应一声,不吭气了。看得出来,他还是对昨天打平竹竿一事耿耿于怀。 方文安笑道:“东翁,咱们现在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先秘密把城外军营里的临山校尉换掉吧!想动赫兰子夜,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棋!赫兰子夜在军中安插了他的人马,不换将根本不行!” (本章完) 第七章,祸从天上来 硕大无比的木制浴池,水面漂着玫瑰花瓣,蒸气氤氲。赫兰子夜正泡在水中,他身旁是两个肤白貌美的女子,两名女子当中,一个是黑色长发,标致妩媚的龙越女子,另一个则是金发碧眼,竟然是个番邦女子。三人只有脸浮在水面上,他们戏水多时,已经有些累了。 黑发女子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轻声道:“老爷,那个叫楚乐的小伙子,骨头可真够硬的,三天不吃饭,也仍然不肯屈服。奴婢担心他身上本就有伤,再饿下去就要撑不住了。毕竟老爷是想用这个人的,如果饿死了他,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要不,先把他放出来缓两天再说?” 赫兰子夜靠在浴池边上,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心慈手软!他若不肯为我所用,那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值得可惜的?一个人,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得能为我所用才行,不肯效忠我们赫兰家,那就是死罪!死不足惜!” 赫兰子夜忽然问道:“绮红,你怎么想起给楚乐求情了?是不是二小姐的主意?” 被称作绮红的年轻女子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莞尔一笑,称赞道:“不愧是老爷,这也能猜中!是的,的确是二小姐托我给楚乐求情的。二小姐说,楚乐是她的救命恩人,杀不得的!可她被关在侧院,出不来,因此她求我代她向老爷进言,把楚乐放出来。老爷一向最疼二小姐,想必能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吧?” 赫兰子夜并没有睁开眼睛,在鼻子里哼一声道:“哼,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关心别人的事情!我说过,只要那个楚乐服软了,要钱要女人要官位,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可是如果他不听我的话,也就别怪我赫兰子夜心狠手辣!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叫天下人负我!” 绮红妩媚一笑,撩起一点儿水在身上,说不尽的风流,“既然老爷不喜欢,那咱们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只是这几天老爷不去衙门点卯,只在庄园里玩乐,就不怕那位新来的郡守大人不高兴?毕竟他是郡守,不给他面子,不太好吧?” 赫兰子夜半闭着一双不大的眼睛,狡黠一笑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我这总捕头不在,衙门怎么做事,谁来破案?那位新郡守不过是个书生,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难道那些当值的三班衙役真会听他的?虽然他带了百十个骑兵来上任,可是他能派那些骑兵出去办案吗?不让他吃几天苦头,他怎么知道我赫兰老爷的厉害!” 绮红抿嘴偷笑道:“还是老爷的手段高明!” 赫兰子夜得意道:“我在衙门里,早已经安排下竹竿,细眼等人替我盯着那位新郡守,我虽然人在宅中不动,可是那位新郡守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我要他亲自来庄上请我,才肯出去。没有老爷我,他在临山一天也玩不转!哼,只要他到咱们庄上来,我还怕他不乖乖就范吗?” 一直沉默的番邦女子忽然用生硬的龙越官话说道:“老爷,我听说那个新郡守的跟班能和竹竿打成平手,可见也是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武功的。他毕竟是个郡守,你如果把他惹恼了,他真的翻了脸,对你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处吧?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他讲和,不要闹矛盾才好!毕竟你们龙越有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 赫兰子夜在鼻子里笑了一声,随意扭了扭脖子道:“娜达丽,你懂得什么!我们两个现在较劲,谁先服软谁就输!钱太希的跟班虽然能和竹竿打成平手,可是我身边有四大高手,竹竿只是其中一个。如果这位新郡守不识抬举,老爷我也不介意多带几位高手,去把他打得起不来床!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娜达丽摇头道:“老爷,恕我直言,我昨天在屋子看书,看到一段诗词,写得非常好,我记忆犹新,诗词里面说:‘软弱安身之本,刚强惹祸之胎,无争无竞是贤才……’我觉得非常有道理!你和位高权重的上司顶牛,最终吃亏的怕是你哟!服个软,撤一步,又不丢人!” 赫兰子夜霍地一下睁开眼睛,怒道:“放屁!在临山郡,没有任何人敢不给我赫兰子夜面子!连军营里都有我的人马,一个小小的新任郡守算个屁!我想要架空他,易如反掌!别以为当了郡守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让他做郡守,他是郡守,我不让他做郡守,他就是个屁!” 绮红和娜达丽对视了一眼,绮红轻轻摇头,示意娜达丽不要再说了。娜达丽本是个聪明的女子,一下就明白了绮红的意思,于是会意的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了。 赫兰子夜显然被娜达丽的话激怒了,愤愤道:“只有他来求我,我才肯到衙门去当值!别以为我这个总捕头只是个吏,就不把我当回事!我就是临山郡的土皇帝!在这临山郡,我说一不二,掌握任何人的生死!他钱太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守,算个屁,也配跟我斗?!” 赫兰子夜又得意道:“十二年前,有一位新郡守不识好歹,给脸不要!当天晚上,我就让竹竿把他从被窝里拎出来,装在竹笼里,带着几块石头沉到水塘里,沉下去,再提上来。你们猜怎么样?反复几次,那郡守就吓尿了!” 说到得意处,赫兰子夜放声大笑起来。“从那天开始,他对我言听计从,不敢提任何的反对意见了!只要他听我的话,老爷我当然就不会亏待他,金子银子女人,我都会分些给他。他若不听我的话,我就弄死他!我虽然只挂着总捕头的名号,却行郡守之实!” 绮红靠了过去,用手轻抚着赫兰子夜浓密的胸毛,柔声道:“奴婢知道的,在临山郡,我们的老爷可是有着‘地下郡守’之称!” 赫兰子夜笑骂道:“屁话!什么叫‘地下郡守’!是哪个郡守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他埋到地下,让他做不成郡守!你们这些女人哪,头发长,见识短,哪知道老爷我的手段!要想在临山郡的官场混,无论是郡守还是别驾,谁都得看我的脸色!我赫兰子夜一跺脚,临山郡都要晃三晃,何况小小的钱太希或是楚乐?” 赫兰子夜话音未落,外面忽然喊杀声四起。只听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远远的还有人喊道:“都围起来,围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都不许放走了!郡守大人有令,谁敢私自放走了一个,就地斩首示众!” 紧接着,浴室的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管家赫兰知财从外面闯了进来。赫兰知财面如土色,早已经顾不得尊卑,跌跌撞撞扑到浴池边大声嚷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外兵有上千兵马,打着临山营的旗号,把咱们的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要活捉您!” 赫兰子夜大惊,霍地一下从水中站起,忽然想到自己一丝不挂,慌忙扯过来一块浴袍,胡乱披在身上。赫兰子夜又惊又怒,气得浑身颤抖,大声咆哮道:“什么?是临山营的人?去去去,快去把临山营的管军校尉滕文炳给我叫来!他娘的,老子一年花无数的银子养着他,要女人给女人!可他竟然敢背叛我投靠钱太希,真他娘的以为我杀不了他是不是?” 两个年轻女人吓得在水中发抖,顾不得春光漏泄,慌忙从浴池中爬出来换衣服。赫兰子夜腾地从浴池里跳出,趿拉着拖鞋,两名侍女慌忙上前,服侍他更衣,赫兰子夜边穿衣服边骂,“反了他了!反了他了!” 赫兰知财摇头道:“老爷,带队的不是滕校尉,是临山营的那个副尉段思德。旁边还有一个大汉,铁塔一般,就是前几天和竹竿打平的那个钱顺!就是他们两个带人杀进庄子里来的!对了,那个钱顺身后还有数十骑兵,就是那郡守大人带来的人马!” 赫兰子夜心中雪亮,只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一个个都反了!肯定是那滕文炳出卖了我,叫段思德带兵来,他躲了起来装好人!他娘的,别以为我们赫兰家是好欺负的!知财,你快去后边,点起家里的全部护兵,我们上后宅的围墙防护!我赫兰子夜怕人暗害我,才造了内宅的大围墙,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赫兰知财答应一声,飞也似的去了。赫兰子夜看着两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咬牙切齿道:“他娘的!终日打雁,竟然被雁给啄了眼!钱太希这个乳臭小儿,竟然算计到老爷我的头上了!嘿嘿,早知道这样,前几天老爷我就应该除掉他!这回可真是手软了!” 绮红战战兢兢道:“老爷,要不奴婢和娜达丽先到夫人那里去?静候老爷的佳音?” 赫兰子夜略一思考,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你就带着她先去找夫人吧!记住,要把地牢里那些人看好,尤其那个叫楚乐的!不行的话,你就亲自去劝他,如果他还不从,你就算陪他春宵一度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等老爷我带人干掉临山营的杂碎之后,少不得推一些人上去接管军营,这个楚乐可堪大用!还有,要把二小姐看好,不要让她趁乱又逃出去了!” 绮红躬身道:“是,老爷!奴婢明白了!走,娜达丽,我们去找夫人!”二女一前一后,往大夫人的院子方向去了。 赫兰子夜在侍女的服侍下蹬上鹿皮靴子,出了屋门,在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钢刀,往前院方向来,只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愈加大了。赫兰子夜提着钢刀,边走边狞笑道:“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本章完) 第八章,意想不到的背叛 官兵已经攻进赫兰家后宅,正屋前的小广场上,尸横遍地,双方正在对峙。赫兰子夜身上多处受伤,锦袍破碎,浑身是血,他身边已经不足百人。赫兰子夜怒目圆睁,目眦欲裂。这些官兵竟然比他想像中战斗力要强大得多,尤其是那几十号下马作战的骑兵,对上他家的护院,竟然也可以做到以一敌三,战力委实惊人。 更让赫兰子夜想不到的是,那个仅能和竹竿战平的钱顺,终于原形毕露,不再伪装。以一人敌住他手下三大高手,而且在五十招过后,犹然不落下风。赫兰子夜的心,冷的就像跌进了冰窟一样,忍不住在心底骂道:“他娘的,老子被人给算计了啊!” 他实在是想不到,那位看起来像个娘们一样的新任郡守大人,竟然如此阴险,背后捅刀子。先是悄悄撤掉了临山营管军校尉滕文炳,用一向和腾文炳不和的副尉段思德充任代理校尉,并且许诺,事成之后,会向朝廷推荐段思德担任临山营的管军校尉。 这样,既拿下了和赫兰子夜交好的滕文炳,又打击了赫兰子夜,同时还收服了段思德。一举多得,手腕不可谓不高明。 段思德也是二十多年的老兵了,从小兵开始,一步步走到副尉的位置。却因为他在朝中无人,且没有银子送礼给上官,所以多年来一直在副尉的位置上难以升迁。他本就对滕文炳颇有怨言,这下突然得到郡守大人的撑腰,而且还能官升一级,成为临山营的管军校尉,简直开心得要死,当然要尽力而为。 赫兰子夜回过头,看着身后高大恢宏的正屋,再看看院中一片狼藉,有被打翻的万年松树盆景,有被踏碎的兰花,也有碎成渣渣的花盆,破碎的鸟笼和鸟尸。赫兰子夜心如刀割,他知道,今天大势已去。强敌压境,他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这份家业,是他从祖上手中继承过来的,当年,这十余间正屋是他亲自带人扩建的。他今年四十刚过,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本待有所作为,恢复祖上的荣光。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如梦幻泡影一般,这位郡守大人不会再给他机会了。赫兰子夜心中涌起一种不甘,一种无可奈何。 作为赫兰家第一勇士,赫兰子夜并不怵任何人。就算那些下了马的骑兵再强,他也有自信可以对付二十个。可是这些人不讲武德,以众暴寡,他能怎么办?赫兰子夜是临山郡总捕头,这个总捕头虽然只是个小吏,可也是他拿命搏出来的。临山多匪,民风骠悍,总捕头不好当,赫兰子夜也曾亲自带人深入匪巢,拼死搏杀。 满腔悲愤的赫兰子夜再向后看,正屋后面就是他养了许多美人的芷若轩,那些二八年华的美丽女子,来自龙越各地,甚至来自海外番邦。这些美人,他或是买来或是抢来,在芷若轩中,他构筑了金屋,藏了许多美娇娘。他赫兰子夜虽然不读书,但是他的家中却也不缺颜如玉。 赫兰子夜知道,这一战过后,这一切都将不再属于他。他心中极其不甘,可是却毫无办法。赫兰子夜再回过头,望向他不足百余名的属下,这些人是赫兰子夜训练的死士,心中只知道有赫兰家,不知道有龙越国。他们人人持刀或持棍,正在做着徒劳的挣扎。人人知道必死,但人人都不肯降。 赫兰子夜决心死战,但他想在死前,见一见那个把他害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他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和那位新任的郡守大人同归于尽! 数百官兵在段思德的带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呈扇面形,将赫兰子夜和他手下团团围住。赫兰子夜手中提刀,冲着带兵的副尉段思德大声喝道:“慢着!段思德,我要见郡守大人!请郡守大人前来答话!” 坐在马背上的段思德一身纸甲,手中提着长枪,昂然望着赫兰子夜,破口大骂道:“我呸!赫兰子夜,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见郡守大人?郡守大人也是你这种贱人想见就能见的吗?你乖乖放下兵器,待会儿还能死得痛快一些!再敢折腾,老子就把你一家老小全都凌迟处死!一片一片的剐了!” 赫兰子夜大怒,他眼中喷火,望向出言不逊的段思德。平时一起喝酒的时候,你姓段的人模狗样,一口一个赫兰总捕头,现在老子给人逼到这份上,哦,你就出来落井下石了?你这个无耻的卑鄙小人! 赫兰子夜突然一个蹿身,掠向前去,直扑段思德。既然见不到那位郡守大人,这里就这个姓段的官儿最大,就拿他开刀好了!赫兰子夜人在半空中,抡刀劈出,风声霍霍。半空中响起霹雳般一声怒喝:“狗官!你如此狗仗人势,我就拿你的项上人头祭刀!” 段思德猝不及防,但段思德也是久经战场的武将。临山这地方匪多,蛮人也不省心,动不动就要闹一闹,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做得了临山副尉?段思德临危不乱,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在马鞍之上,赫兰子夜的钢刀划过他胸前的纸甲,纸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段思德吓出了一身冷汗。 赫兰子夜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又是一刀劈出,段思德反应极快,急忙挥枪相迎,赫兰子夜一刀砍在了枪杆之上,金铁交鸣之声,枪杆上裂出一道细纹。两名刚刚反应过来的小校急忙一起扑了过来,挥舞单刀一前一后夹攻赫兰子夜。赫兰子夜挥刀斩出,将两把单刀分别震开。 段思德这才缓过神来,急出枪刺向赫兰子夜,赫兰子夜人在半空,手中刀去势如闪电,斩向长枪,长枪被宝刀砍中,枪身立刻弯曲如长弓。赫兰子夜双脚在长枪杆上尽力一蹬,借力一个翻身,狞笑着落回原地。两名小校和段思德联手,才迫退了赫兰子夜。 赫兰子夜见突袭都不能斩杀段思德,心中懊恼,知道再出手也无益,只好无奈收了刀。两名小校被震得双臂发麻,不敢再上前,两人心中暗道,这人号称赫兰家第一勇士,果然好大的力气!要是单挑的话,恐怕在他面前走不过三招就得横尸当场。 赫兰子夜眯起眼睛,心中懊恼,这一下突袭杀不死这厮,就再没有机会了。赫兰子夜正在恼火,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喝道:“都闪开都闪开!郡守大人到!” 段思德听到郡守到了,赶紧让身边的传令官挥旗,众兵丁如同潮水一般,向两旁闪开。只见郡守钱太希一身官服,骑一匹高头大马而来,身边是一个同样骑马,约有五旬年纪的老者,那老者一身灰色袍子,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高手。老者双手笼在袖中,眯着眼睛,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 段思德拱手,向郡守大人问好,钱太希笑着还礼。 赫兰子夜大喜,他正愁找不到这人算账,没想到他竟然送到门上来了!赫兰子夜正要拔刀上前,忽然空中一个人急掠而至,飘然落在了钱太希的马前。赫兰子夜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赫兰家的护院教头,管中龄。赫兰子夜喜出望外,这么半天管中龄都消失不见,原来是要袭击这位郡守大人。赫兰子夜心中感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个教头,养的真值! 却只见身材高大的管中龄向钱太希拱手笑道:“郡守大人,小人在此恭候大驾多时了!这里的大小事情,小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待郡守大人到来,就查抄赫兰子夜的家产!” 钱太希左手扯着马缰,右手握着马鞭,朗声大笑道:“有劳管先生了!难得管先生身在赫兰家却能够弃暗投明!嗯,今天咱们是收网的时候了!” 赫兰子夜听了这话,不由得身上发抖,自己家的护院教头竟然已经投靠了钱太希?赫兰子夜如坠冰窖,天哪,家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卧底,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要知道,管中龄来到赫兰家已经快十年了,他怎么会?!赫兰子夜怒不可遏,大喝道:“管中龄,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待你一向不薄,你为何背叛我?” 管中龄回过头,望向赫兰子夜,面无表情道:“为了绮红姑娘。郡守大人已经答应我,事成之后,绮红就是我的!” 赫兰子夜气得七窍生烟,大骂道:“你这畜生!你个背主的奸贼!就因为一个女人,就背叛我!你喜欢女人,只管向我说就是了!我的芷若轩中,美人无数,送个女人给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管中龄一字一顿道:“我只要绮红,别的女人我看不上!” 赫兰子夜大叫一声,拔刀在手,怒发冲冠道:“姓管的,今天咱们两个除死方休!”盛怒之下的赫兰子夜,只想先杀了管中龄这个叛徒!赫兰子夜拔刀跃起,劈向管中龄。一片银色刀光,声势骇人向管中龄袭来。管中龄却稳如泰山,一动也不动。 钱太希身旁眯着眼睛的老者,忽然睁开眼睛,眼中精光暴射。老者唿地一下,从马背上暴起,如疾风一般掠向了赫兰子夜,后发先至,右手探入刀光之中,一掌打在赫兰子夜的胸口。啪,一声巨响,赫兰子夜被打得倒飞了出去,摔出六七丈远,钢刀几乎摔脱了手。 赫兰子夜摔在地上,只觉得眼冒金星,可是他要强,把就要喷出来的那口血硬给咽了回去。赫兰子夜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以手中钢刀支地。赫兰子夜惊怒已极,喝问道:“老东西,你是什么人?” 老者双手早已又笼在袖中,一脸淡然道:“是谁不重要。什么赫兰家第一勇士,呸!徒有虚名而已!”那老者刚才伸手探入刀光,竟然毫发无伤,这等艺业,着实惊人。 管中龄根本不理会赫兰子夜,笑着对钱太希道:“郡守大人,小人还有个天大的喜事要告诉大人!” 钱太希颇有兴致道:“哦?管先生还有什么好事,快快讲来!” 管中龄微微一笑道:“大好事!但是不可当众说,大人附耳过来!”钱太希有些疑惑,但还是翻身下了马。管中龄凑在钱太希耳边,轻声道:“大人,你那仇家楚随心,正在赫兰家的地牢里关着!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钱太希听了这话,简直如同半空中响起一个炸雷一般,钱太希脑子里嗡嗡直响,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管中龄的眼睛,“什么?楚随心在赫兰庄园?管先生,你不是在骗我吧?” 管中龄微微一笑,“大人如果不信,小人亲自带大人去看!” 钱太希激动不已,连声道:“好好好!管先生前面带路!”钱太希心花怒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本章完) 第九章,暗箭难防 赫兰家的后花园占地近百亩,花园中有一座小湖,半湖都是荷叶。小桥秀美,流泉叮咚,还有数座形态各异的假山,十数处亭台楼阁。园中石径弯曲,有各色的香花异草,树木苍翠,四季不败。地牢就在花园之中,人工湖畔,假山之下。上面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花园,下面却是暗无天日,阴森可怖的地牢。 此时,管中龄和钱太希已经带着数名府衙的亲兵出现在地牢之中,两人停在一处木制大牢笼前。木制牢笼是罗刹国出产的铁木制成,寻常刀剑都砍不动这铁木。牢笼里关着一个头发打绺,面容憔悴,嘴唇干裂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身上挂着镣铐,歪在铺着稻草的破木板床上,正是自称楚乐的楚随心。几人隔笼相望。 地牢的墙上,挂着十余盏琉璃罩的油灯,灯火在琉璃盏中跳跃,不过看人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牢里摆着各色的刑具,什么皮鞭,大板,竹签,老虎凳,绞架等物,应有尽有,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传来。楚随心关在最外面的牢笼里,里面的牢笼还关着数十人,多半是当地百姓。 楚随心见到钱太希,脸色就更加苍白了。他见过钱太希几回,这人在京师的时候,曾跑到楚家做过几回客,每次都会厚颜无耻的求见少侯爷,见了楚随心,总是说些溜须拍马的话,所以楚随心并不喜欢他。楚随心在逃亡的路上已经得到消息,说是钱太希给贬到临山郡做郡守了。 楚成隆一脉的官员,大多因为楚随心弹劾大司马种士良的原因受牵连而丢官罢职。毫无疑问,能外放做临山郡守的钱太希一定是关键时刻反水了,所以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到钱太希的人,就是楚随心了。 管中龄见了楚随心,满面春风道:“楚随心,楚侯爷,我给你带来一位老相识,你还认得他吗?” 楚随心从床铺上爬起来,无奈道:“姓管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楚随心的?之前我不是说,我叫楚乐吗?你跟你主子介绍我的时候,不也说我是楚乐吗?” 管中龄得意的笑了起来,“大侯爷,你记性可真够差的!在树林里,你在和那两个还没来得及留下名字就已经归西的杀手聊天时,姓赵的就已经喊出你的来历了,除非我是个傻子,否则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谁呢!之所以我在赫兰子夜面前绝口不提起此事,正是打算借他之手先把你关起来,再献给钱大人!” 见到楚随心之后,钱太希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他心头的狂喜愈加强烈。本来他还怀疑管中龄的说法,这个地牢里到底关的是不是楚随心?现在亲眼见到了楚随心本人,钱太希已经毫不怀疑这一点了。钱太希朗声笑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安越侯吗?大侯爷,别来无恙啊?” 楚随心无声的笑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楚随心把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楚随心的心反倒放下了。楚随心目视钱太希,这位郡守大人看起来文弱秀气,眉眼间却带着三分邪气。楚随心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钱大人!怎么,见了我这龙越国的第一大侯爷,钱大人不要跪的吗?” 钱太希咳了一声,用手正了正头上的乌纱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讥讽道:“我的楚大侯爷,你怕是还没睡醒吧?你那安越侯早已经过时了!皇上已经下旨,削除你的爵位,你已经是个普通人了,还跟我摆谱?应该跪下的人是你才对!楚大侯爷,你若是跪了我,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我可以让你死的有尊严一点儿!” 楚随心故意抽了抽鼻子,“钱太希,你就别提什么圣旨了,皇上削除了我的爵位?咱们年轻的皇上能做什么主?一切还不都是种士良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伙的意思?” 钱太希立刻瞪起眼睛,凶神恶煞般大喝一声:“大胆楚随心!大司马的名字也是你这个大罪人能随便叫的吗?” 楚随心失笑道:“果然是一条护主心切的好狗!难道你忘了昔日你在安越侯府,见了我就跪地磕头,一口一个少侯爷的时候了吗?你或许是忘记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当初若没有我爹的提拔,你能那么快就熬到从三品?现在倒翻脸护起种士良了!嘿,果然是个猪狗不如,忘恩负义的东西!” 钱太希脸上一红,强辩道:“楚随心,识时务者为俊杰!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钱某跪你父亲,跪你,那是看在你们楚家是咱们龙越王朝最大侯爷的份上,我当然要跪你。可如今你已经不是侯爷,是朝廷的钦犯,本官却是朝廷命官,自然是你跪我,而不是我跪你!” 见楚随心一脸嘲讽的笑容,钱太希又道:“大司马他老人家操劳国事,劳苦功高,本官怎么能容忍你这样的佞臣出言侮辱他老人家?大司马和你父亲楚成隆交情莫逆,待你父子不薄,你好好的当你的安越侯,又有谁会去动你?偏偏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非要在当今皇上面前毁谤他老人家!” 楚随心狠狠啐了一口,“呸!你还不如说他德被苍生的好!我只提了他的名字,别的还没说,你就迫不及待的护起主来!你也不想想,你做的官是龙越王朝的官,还是他种士良家的官?当今皇上被那老贼架空,圣令出不得禁宫,你又为何不出来说句话?难道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钱太希的脸越发红了,他左右瞧了瞧,管中龄和几个亲兵都如聋似哑,仿若什么也没听见,钱太希这才放下心来。钱太希恶狠狠道:“大司马手握禁军,权倾天下,百官惊惧,谁见了他老人家不要称颂几句?你楚随心有什么本事?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不过是靠着你爹的荫袭,做了个侯爷而已!还敢笑我?” 楚随心仰天大笑,铁链镣铐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楚随心笑够了,才冷冷道:“本侯固然是靠着先人的荫袭才做了侯爷,可是既然做了侯爷,自当为国尽忠!种士良那老贼,欺君罔上,挟势弄权!两年中,三度废立皇帝,普天下忠义之士愤恨,都想要啖他之肉,寝他之皮!本侯仗义直言,何罪之有?你这样的谄谀之辈,又怎么能懂!” 钱太希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怒斥道:“你住口!你,你,你竟然敢出言污蔑大司马!大司马他老人家废立皇帝,那也是为了咱们龙越国的将来着想,何尝有过私心?他的第三个儿子种厉常因为私事,动手打死了家仆,大司马就把他送交刑部治了罪,这等公心,岂是你等沽名钓誉之辈能懂?” 楚随心不屑一顾道:“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不怜惜的人,会怜惜天下百姓?若说天底下最大的沽名钓誉之辈,恐怕非你们那位大司马莫属了!权倾天下,却假惺惺三辞封王,视自己的利益决定皇帝的废立,把天子玩弄于股掌之上!自古至今,有这样‘公心’的大臣么?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死!” 钱太希摇了摇头,表情沉重,“楚随心,你根本不懂!你以为自己是安越国第一侯爷,就能扳倒大司马?对,你们楚家是安越侯,曾经救过先帝的驾,所以先帝因功赐封安越侯,是侯爷里最大的,不比王爷差,可以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只是昔日一个荣誉而已!你有大司马的权力大吗?你用什么挑战大司马?最后的结局就是你把我们这些人都给害了!” 管中龄在一旁望着楚随心,哈哈大笑道:“钱大人,现在这些已经不影响大人的仕途了!如今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抓到了楚随心这条大鱼,只要把他的人头交给大司马,那就是最好的投名状,大司马肯定重用大人!” 钱太希满意点头道:“是啊,如今有了楚随心在手,本官必然会被大司马赏识,做回户部侍郎已经不是问题!更有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老管哪,从今天起,你和钱顺一样,就是本官的左膀右臂!本官一定会重用提拔你!” 管中龄拱手,一脸喜色道:“管某多谢大人赏识!管某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哈哈,前几天在丛林中捉到楚随心,实在是天意啊!大人高升指日可待!” 钱太希环视牢中的刑具,最后目光落在楚随心脸上,嘿嘿笑道:“楚大侯爷,我知道你逃出来这些日子,江湖中有不少你的同党帮你隐匿踪迹。你如果不想皮肉受苦的话,最好乖乖交待出几个,否则的话,可别怪本官心狠手辣,给你用刑!” 楚随心狂笑道:“钱太希,你这话算是威胁吗?本侯敢在朝堂之上弹劾种士良,早就把生死给置之度外了!难道我还会把你钱太希这个背主求荣的芝麻小官放在眼里?不过如今楚某不幸中计被擒,已是砧板上的肉,你若要动手,就请便吧!至于威胁的话,请收回去,楚某绝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钱太希大怒,断喝一声道:“楚随心,你真是给脸不要脸,不知好歹!既然如此,你就怪不得本官了!”钱太希就要去拿皮鞭。 旁边管中龄大笑,急忙拉住了钱太希。管中龄笑道:“钱大人何必动怒?谅他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能有什么本事?管某就足以料理了他!大人且请坐在一旁看着,看管某对他用刑!不是夸口,这地牢里的刑具多半都是出自我手打造而成,弄他根本不在话下!” 管中龄先把盛怒的钱太希请到旁边的木凳上坐下,这才回过头来,抄起一条带铁刺的鞭子,来到楚随心的牢前,在空中啪的甩了一下,狞笑道:“姓楚的,你要是不想皮肉受苦,就乖乖的交待出几个人来,管某也就不为难你。否则的话,管某就请你吃这铁刺鞭!” 楚随心放声狂笑,声音震动地牢,地牢深处关押的犯人都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管中龄脸上变色,他似乎感觉到楚随心的内力非常深湛。可是他在楚随心的身上又明明感受不到强大的内力,也真是怪事。楚随心冷笑道:“姓管的,我的同谋有赫兰子夜,有管中龄,还有钱太希,你赶快报上京城的大司马府,准备受赏吧!” 管中龄怒极,一鞭抽落了牢门上的大铁锁,管中龄喝道:“姓楚的,你真是给脸不要!如果你还不老实的话,我就让你和这铁锁同样下场!” 楚随心大笑,拖着镣铐着走出牢笼,站在管中龄面前,笑道:“好极!姓管的,你快快动手!不要让楚某瞧不起你!” 管中龄大怒,高高举起铁刺鞭,当头抽下,就准备把楚随心打死。地牢中忽然传来尖锐的破风之声,分明是暗器的声音。管中龄忽然觉得情况不妙,还来不及反应,一物便从后而来,打透管中龄的胸腔,啪一声,牢牢钉在了墙上,却是一支弩箭,把管中龄打了个透心凉,带着血淋淋的一块肉,钉在了墙上。 变故突然,管中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钱太希见状,顿时被吓的浑身发抖,赶忙回过身去看放箭的人是谁。楚随心却一脸淡定。管中龄艰难转过身,看着背后施放弩箭这人,管中龄见到这人的脸,一脸的难以置信,只是喃喃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你……” 楚随心冷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明明和你无冤无仇,你却害我,如今你的报应也到了!” (本章完) 第十章,麻杆打狼 转过身的管中龄目光呆滞,他胸前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那支弩箭钉穿了他的后心,从前心透出钉在墙上。管中龄已经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 钱太希吓得两腿发抖,咕咚一声从凳子上翻了过去,他马上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跑向自己的五个亲兵,边跑边喊,声嘶力竭道:“快,快,快,保护本官!保护本官!”钱太希躲到几个亲兵身后。 几个亲兵如临大敌,望向放箭的人,却意外发现她是个女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穿着青色锦衣,手持一架精致的黑色小追命弩,弩上仍有弩箭,她对管中龄怒目而视。一向热爱年轻漂亮女人的钱太希却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有深深的恐惧。几个亲兵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杀气所震慑,一时竟无一人敢上前。 端着黑色短弩的年轻女人正是赫兰玉双。除了楚随心之外,谁也没有想到赫兰玉双会突然出现在这地牢里。刚才楚随心见赫兰玉双从黑暗中悄悄摸出来,手中的追命弩直指管中龄,还不停的给他使眼色打手势。楚随心会意,故意不停的和钱太希等人对话,激怒他们,以吸引管中龄等人的注意力。 像管中龄的高手,如果他的注意力不分散,这样的偷袭很难奏效。这一点,赫兰玉双比谁都清楚,这里以管中龄的武功为最高,只要不杀了管中龄,就算有十个楚随心,十个赫兰玉双也得死在这里。所以想救楚随心的话,必须先杀掉管中龄才行。 管中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那伤口流着鲜红的血,痛彻心扉。管中龄用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他像狼一样发出撕心裂肺的嗥叫,“为什么?为什么是你?”管中龄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赫兰玉双缓缓走到管中龄的面前,望着管中龄的眼睛,冷冷道:“我阿爹一向待你不薄,可你竟然背叛阿爹,你该死!你欺骗阿爹,把朝廷钦犯楚随心关在赫兰家的地牢里,你该死!你竟然想伤害我的救命恩人,你该死!” 管中龄瞪着眼睛,嘴角也有血沫流了出来,管中龄已经提不起内力,只能艰难问道:“为什么会是你?你不是被关在侧院吗?我的天哪,我管中龄竟然会死在女人的手里!这个女人还是我教出来的徒弟!用的还是我打造的追命弩!” 赫兰玉双表情痛苦,轻声道:“师父!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叫你师父!追命弩是你教会我的,可我们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死在追命弩下。是不是很讽刺?我要告诉你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受着赫兰家的恩惠,却为了一个女人勾结那狗官,把赫兰家害得家破人亡,你不该死吗?” 管中龄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有心无力了,他的嘴唇翕动着,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试图抓住什么。他后悔,自己太掉以轻心了,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的狠辣,主动向他出手。管中龄感觉自己的身上越来越冷,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管中龄的尸体栽倒在地。 赫兰玉双心中五味杂陈,用手擦了擦落下的泪水,是这位师父教了她武功,却又是他害了她全家,真是造化弄人。赫兰玉双将一把大钥匙丢给楚随心。楚随心用钥匙自行打开镣铐的时候,赫兰玉双用追命弩指住了钱太希,赫兰玉双怒发冲冠,厉声喝道:“狗官!我赫兰家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带兵来抄家灭门?” 钱太希虽然躲在亲兵的身后,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颤抖,钱太希高叫一声,“赫兰姑娘,都是管中龄这个贱人挑拨啊!本官和令尊原也没有什么仇怨,不过是本官上任的时候,令尊让本官难堪而已!都是管中龄这个贱人,他说你爹广有家财,又养着许多美女,他说他愿意做内应,扳倒你爹,本官一时鬼迷心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兰玉双缓缓向钱太希靠近,追命弩直指钱太希,怒目而视道:“闭嘴!你这狗官!你以为把责任都推到管中龄身上,姑奶奶就会放过你吗?我一家老小数百口,都惨死在你们官府的屠刀之下,此仇不共戴天!今天姑奶奶要杀了你,剥皮剜心,祭奠我死去的家人!狗官,你拿命来吧!” 钱太希望着闪着寒芒的弩箭,亡魂皆冒,他只觉得浑身发软,双腿不停颤抖,他拼尽全力向后退,他还不想死。钱太希尖声高声道:“王如奇,李三山,快保护本官!只要本官不死,回去重重有赏!” 名叫王如奇的大个子亲兵这才如梦方醒,大喝一声,仗刀护住了钱太希,王如奇喝道:“弟兄们,快,保护大人!”五名亲兵各自抽刀,护住钱太希。却谁也不敢上前,人人都畏惧赫兰玉双手中的追命弩。 王如奇也不傻,当然不肯亲自向前,这小妞手里拿着追命弩,连管中龄这样的高手都给她杀了,自己现在上去也不过是送死。为今之计,是想办法全身而退,能把郡守大人安全护送出去才是第一要务。只要能护得郡守大人安全,那就是大功一件。立了功,自然可以升迁。 赫兰玉双怒喝道:“你们几个鸟人,不想死就赶快滚开!让姑奶奶我杀了这个狗官!”王如奇看着赫兰玉双手中的追命弩,心中却在盘算,这小弩虽然精致,但个头不大,应该也装不了几支弩箭。如果有两个同袍能替他和郡守大人挡下两箭,他就可以带着郡守大人逃出生天了。 王如奇下意识的用左手摸了一把下巴,嘿嘿笑道:“赫兰姑娘,有话好商量,不要发怒嘛!冤有头,债有主,真正害死你爹的,是管中龄,你已经杀了他,也算报了仇。你又何必为难郡守大人呢?只要你放过郡守大人,我一定会为你求情,求郡守大人放姑娘一条生路!好死不如赖活着,姑娘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着!” 赫兰玉双刚要骂人,猛然间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银光迎面打来。是暗器!猝不及防的赫兰玉双大惊,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赫兰玉双只来得及闭眼。 当的一声脆响,横空飞过来一条铁链,把王如奇甩手掷过来的一支半尺长的钢镖打飞出去,那支钢镖飞出去,扎在墙壁上,颤抖不止。 赫兰玉双回过头看时,打飞那支钢镖的却是楚随心。原来楚随心手里握着那条刚打开的镣铐,危急时刻,就把镣铐当成兵器甩出,刚好救了赫兰玉双一命。饶是如此,赫兰玉双也吓出一身冷汗。 赫兰玉双嘴唇发白,如果楚随心不出手,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赫兰玉双望着楚随心,感激道:“姓楚的,你又救了我一命!”这姑娘一向跋扈惯了,连感谢别人的救命之恩都这么冰冷。 不过楚随心并不以为意,冷冷道:“你心太软了!我有一个朋友曾经过说,面对凶残狡诈的敌人时,废什么话?出手一定要快,要狠!否则倒下的就是自己。” 楚随心盯着大个子王如奇的眼睛,直把王如奇看得心里发毛。半晌后,楚随心才问道:“你们是自己动手,还是准备让我出手?” 王如奇早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镇定了下来,王如奇心里已经有了底气,他一脸不屑,明知故问道:“楚侯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的不明白!” 楚随心轻描淡写道:“你们是想自刎,还是等着本侯出手宰了你们?” 王如奇猖狂大笑道:“楚侯爷,我现在所畏惧的,不过是这小妞手里的追命弩罢了!你楚大侯爷的威名,我是早有耳闻的,文不成武不就,天下第一大废物的名号如雷贯耳!哈哈哈……就凭你侯爷的本事,也想杀我们?实不相瞒,我倒是很有心割下侯爷的人头,回去请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右手中握着铁链,讥笑道:“刚才你用钢镖偷袭别人,却被我轻松击落,难道还不能让你意识到,传言只是传言吗?你要不服,就再试试你的钢镖?”楚随心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呵呵笑道:“来,往这里打!能打中本侯爷,我就赏你一千两银子!” 王如奇摇了摇头,“不!我这人赌运不佳,所以从来不赌!我还要留着两支钢镖给这个小娘们儿呢,她手里可拿着追命弩!她若放箭,我就发镖,反正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比我年轻得多,我和她同归于尽也不亏!” 楚随心冷笑道:“那你就出手试试?我在,能给你机会打中她?” 王如奇撇了撇嘴,右手的钢刀握得更紧了。王如奇嘻笑道:“侯爷,说别的没用!我们有五个人,那个妞儿手里的追命弩,最多还有两发弩箭,不过能射死我们这边两个人而已!我们还有三个人,打你楚大侯爷和那小娘们不在话下!” 楚随心笑道:“你小子这主意很不错!不过如果射死你们那边两个人,死的人是你的话,你还开心吗?哦,本侯爷明白了,敢情你小子抱的主意是让别人去死呀?你这小子也太缺德了些!” 王如奇不理楚随心的话,只是一摆左手,“弟兄们,咱们五个一起上,五个打两个,就算他们有追命弩,咱们也绝不会吃亏!就算我们不能赢,也能拖住时间,让钱大人从容离开!只要钱大人在,咱们就什么都有!” 钱太希正在慌张,听到王如奇这样说,心才放下了大半,钱太希点头如同鸡啄米道:“对对对,王校尉说得对!等下出去,王如奇你就是校尉!其余人都是执戟长!”王如奇心中大喜,不过他可不敢回头,生怕楚随心和赫兰玉双出手偷袭他。 王如奇嘿嘿笑道:“属下多谢大人!”其余四名亲兵也眉开眼笑起来,只要升为执戟长,大小也是个军官,以后的日子就好混了。这位郡守大人为了活命,还真舍得下血本了。不过五人面面相觑之后,却谁也不敢先上,毕竟赫兰玉双手里的追命弩真会要命,谁都不会嫌自己的命长! 赫兰玉双心中有些后悔,早知当初,她就该勤练武功。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武功到用的时候也一样。赫兰玉双后悔自己当年的偷懒,现在面临这种困境的时候,才知道武功有大用。不用说有多高的武功,只要有五流的实力,就能杀掉这几名亲兵。可怜,自己连五流的实力都没有。 一时间,双方僵持,谁也不敢先出手。王如奇虽然说大话,可是他也不知道楚随心的底细,他既然能出手击落飞镖,谁知道他的武功到底如何?万一他武功不弱,自己就要遭殃。这种亏,他王如奇这个老兵油子是不会吃的。现在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谁都怕死,谁也不想死。 钱太希忽然道:“楚侯爷,看在咱们昔日的情份上,讲和吧!你只要放过我们,我钱太希绝不会伤害侯爷,侯爷和赫兰姑娘只管自行离去,我绝不会派人追杀!” 楚随心冷笑道:“姓钱的,你当本侯爷是三岁小孩吗?外面都是你的人马,把赫兰家团团围住,我现在放你走就无异于自尽!” 钱太希很无奈,他想逃离这里,可是赫兰家那小妞儿正对他虎视眈眈,那手里放着寒光的弩箭多吓人哪!钱太希想骗过楚随心,自己先逃离地牢,只要能逃出去,外边都是自己的人马,还用怕什么楚随心,赫兰玉双?可是楚随心不上当,他钱太希能有什么办法。他却不知道,此时楚随心的心里也是矛盾万分。 楚随心忽然笑道:“钱大人,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你想不想听一听?” 钱太希眼前一亮,“哦?侯爷请讲,下官愿闻其详! (本章完) 第十一章,灰袍老贼 楚随心和赫兰玉双对视了一眼,两人各自会意。楚随心手中提着镣铐,走向钱太希,王如奇见状,立刻喝止楚随心,“姓楚的,你给我站住!”楚随心并不理会,仍是向前,王如奇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回过头大声喊道:“大人快走!” 就在钱太希一愣神的瞬间,楚随心和赫兰玉双同时出手,楚随心疾步向前,手中的铁镣卷向钱太希的脖颈,赫兰玉双则果段扣动了手中的弩机。弩箭发出一声惊人的尖啸,快逾闪电般打向王如奇。 王如奇刚回过头,瞳孔就骤然紧缩,他急向右闪,却还是慢了,一支追命弩箭把王如奇的盔甲打透,穿胸而过,啪一声,弩箭钉在了墙上。 王如奇的尸体栽倒在地的同时,四名亲兵也联手向楚随心出刀。楚随心根本无视四人的单刀,一人一铁镣,直扑钱太希,完全是搏命的打法,钱太希做梦也没想到楚随心会来拼命,顿时惊的骨软筋酥,站在那里不会动了。 赫兰玉双已经弃弩抄刀,替楚随心挡下了两名亲兵。楚随心自己硬扛了砍在背上的两刀,却也用铁镣勒住了钱太希的脖子。钱太希差点儿没被楚随心给勒死,被勒的直翻白眼。四名亲兵见王如奇死于弩下,钱大人也落在人家手里,顿时失了主心骨,又投鼠忌器,不敢再乱动了。 楚随心忍着痛,喝道:“姓钱的,你赶快叫他们放下兵器!不然我就宰了你!” 钱太希忍痛不过,带着哭腔道:“侯爷饶命!饶命!有话好说!您可千万别杀我!我活着,您也就能活着!”钱太希又冲四个亲兵吼道:“李三山,李三山你们不要害我,快放下兵器!李三山!你他娘的没听到吗?本官叫你放下兵器!” 李三山等四名亲兵见大人命他们放下兵器,都很无奈,只好各自把兵器放在脚下。 原来楚随心刚才权衡了一下利弊,做出了擒贼擒王的决定,他给赫兰玉双使了个眼色,目视王如奇,做出了一个隐蔽的手势,杀!赫兰玉双会意,抢先出手干掉亲兵头子王如奇,楚随心则趁乱袭击钱太希,只要抓到钱太希,有了这个护身符,就不怕那些官兵不闪出一条生路。 楚随心后背的衣衫破碎,伤口流出血来。赫兰玉双从怀里掏出刀伤药,给楚随心涂在背上,简单做了包扎。赫兰玉双持着追命弩,把射出去的两支弩箭寻回,放进背囊。她又去把地牢里边关押着的近百人都给放了出来,吩咐他们跟在后面,出了地牢就各自逃生。那些囚犯大喜过望。 楚随心和赫兰玉双押解着钱太希从地牢之中走了出来,赫兰玉双持着追命弩在前开路。李三山等郡守亲兵无奈跟在后面。 赫兰玉双打开地牢的机关,只见上面的假山上,一块巨石缓缓旋开,露出一条通道来。赫兰玉双在前,楚随心用铁镣挟持钱太希居中,李三山等人在后,陆续出了地牢,那些囚犯也随后出了地牢,出了地牢后,这些人欢呼,四散奔逃。 楚随心刚从地牢里出来,被阳光刺的几乎睁不开眼,他闭着眼睛,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几天在地牢里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现在终于自由了。缓了一下,楚随心才睁开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睛,他心里一阵高兴,这下终于可以押着钱太希逃离这里了。 可是他还没高兴完,就见半空中一道灰色身影急掠而来,如同流星坠地一般,砸在湖畔的假山前,大地都颤抖了起来。地面被这个灰色的身影砸出一个一丈多深的坑来,随后只见那灰色身影从坑中弹身而出,一个约五旬年纪的灰袍老者,昂然立在三人面前,挡住三人的去路。 只他的太阳穴高高鼓起,双手笼在袖中,眯眼看着楚随心和赫兰玉双。地面上被他砸出的坑里,烟尘滚滚,可这老者身上的衣袍,却半点儿灰也不沾。 赫兰玉双立刻如临大敌一般,用追命弩指向那灰袍老者,她认出,这个灰袍老者,正是跟随钱太希一同前来,抄她家产的老东西。这老家伙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赫兰玉双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敢在她的追命弩前摆出这副姿态的,如果不是装腔作势就一定是个高手,但这老者明显是属于后者。赫兰玉双的心里没了底。 楚随心望着老者,立刻勒紧了钱太希脖子上缠着的铁镣。楚随心抽了抽鼻子,嬉皮笑脸道:“老东西,赶快滚开,不然我就宰了你们的郡守大人!” 哪知灰袍老者根本不为所动,嗤笑一声道:“楚随心,你这小子这是在威胁老夫么?老夫平生从不受人威胁!况且钱太希的死活,干我屁事?有种你就宰了他,大不了我再宰了你给他报仇!”灰袍老者尖声大笑起来,震得楚随心和赫兰玉双的耳朵嗡嗡作响。 赫兰玉双的暴脾气又上来了,立刻扣动追命弩的扳机,喝道:“你这老鬼,你去死吧!”一支弩箭闪着蓝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了灰袍老者的面门。赫兰玉双心中暗喜,只要这一弩打上,就算是一头蛮牛,也要倒毙当场。 这追命弩是管中龄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打造而成的暗器,内含剧毒,只要中了一箭,哪怕没有打中要害,也绝活不过半盏茶时间。七年前,做了赫兰家教师爷的管中龄为了讨好赫兰子夜,特意把这追命弩赠给了徒弟赫兰玉双,还教给她使用的方法。 前几天赫兰玉双出逃,逃得太急,来不及带走追命弩,不然也不会在驮龙山的密林里吃了大亏。如今弩箭在手,她很有信心打死这个装腔作势的老东西。三支弩箭,她已经打出两支,回收后放在了背囊里,现在弩上已经空了。 灰袍老者貌似随意的一挥手,就将那支闪着寒芒的弩箭抓在了手中。赫兰玉双和楚随心都大惊失色,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感觉一寒,这老家伙连弩箭都能轻松接到,这是什么速度?这老家伙武功之高,实在罕见! 见钱太希面有喜色,楚随心大怒,赶紧再次用铁镣勒紧了钱太希的脖子,喝道:“姓钱的,你赶快让这老东西滚开!不然我就勒死你!” 钱太希被楚随心用铁镣勒得直翻白眼,他实在是苦不堪言,他感觉这个楚随心随时都能把他给勒死一样。钱太希伸出手在半空中乱抓,用尽平生力气哀求道:“吴先生,快救我!救我啊!” 被称作吴先生的灰袍老者似乎并不在意钱太希的死活,他把刚接到的那支弩箭在手心里掂了掂,冷笑道:“都说明枪易躲,暗箭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防,老夫我可是给过你们两个小家伙机会了,可你们似乎不中用啊!你们要杀姓钱的,就赶紧动手,老夫在这里看着!” 说着话,这灰袍老者竟然把那支含有剧毒的弩箭丢进了嘴里,大嚼了起来,只听得嘎嘣嘣作响,片刻功夫他就把那支精钢打造而成的毒镖吃了个精光。灰袍老者吴先生打了个饱嗝,赞道:“嗯,这支镖的钢口很不错嘛,吃起来可真有口感,可惜吃完了点心没有汤!不然老夫非喝他两碗汤润润喉咙!” 赫兰玉双见灰袍老者吞了毒镖,却毫发无损,反而精神头更足了,一时之间也是惊恐不已。赫兰玉双完全不能理解,那支钢镖上淬有剧毒,连大象都能毒死,可这老者竟然把它大嚼着吃了,还能谈笑风生? 楚随心大笑道:“你要喝汤是吗?赫兰家虽然穷了些,汤还是有的!呶,你来看,他们正屋之侧就有五谷轮回之所,你去那里干他两碗汤,保证你精神更好!” 灰袍老者吴先生疑惑道:“什么是五谷轮回之所?” 楚随心嬉笑道:“这五谷轮回之所,俗称茅厕,茅房,或是茅坑!灰袍老贼,你要是想要新鲜的,楚大爷也不介意给你拉一泡,让你好好享用!” 灰袍老者这才知道,这小子是在戏耍自己,老者登时大怒,沉下了脸道:“你们两个臭娃娃的死期到了!”老者忽然身形一动,一道灰影袭来,楚随心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就忽然一空,楚随心定睛一看,老者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铁镣夺了过去,这还不算,老家伙又把钱太希也给扯了回去。 楚随心和赫兰玉双大骇,他们两个人只看到灰袍老者的残影。原来他们打算挟持钱太希,利用他先逃出赫兰庄园,再弃了他,两个人跑路。如今灰袍老者已经救回了钱太希,两个人手中最后的筹码也没了。楚随心顿时觉得背上很痛,刚才那两刀,白挨了。 灰袍老者见两人目瞪口呆,忍不住大笑起来,“两个臭娃娃,见识到老夫的手段了吧?这次老夫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楚随心临危不惧,反倒大笑起来,“老家伙,你这一手可就不怎么厚道了!你也就欺负欺负我们两个武功不高的年青人!换上真正的高手,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灰袍老者摇头道:“小子,你少鬼扯了,当世能打过老夫的,没有几人。不是老夫夸口,就算是你安越侯楚家的三大护卫联手,也未必能胜过老夫!即使你师父白乐天在此,见了老夫也要立刻远遁!” 楚随心也摇头,一脸的不屑道:“灰袍老杂毛,吹牛逼谁不会啊?我还说我是武林至尊呢!你真有本事,来,把这座假山搬走我看看,把那座湖搬走我看看!”楚随心故意和老者没话找话,其实是在拖延时间,他脑子里紧张的思考着对策。没有了钱太希这个筹码,想逃出去可是千难万难,这可怎么办? 灰袍老者吴先生冷笑道:“小子,你少给老夫来这套!你不过是想着怎么逃走罢了!老夫还就告诉你,今天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一个都别想走!她射了老夫一箭,老夫就还射她一箭!至于你,你的脑袋可值钱呢,老夫要拧下你的脑袋,送到京师大司马的府上去!” (本章完) 第十二章,两路援兵 楚随心和赫兰玉双陷入绝境,别说面前这灰袍老贼是个很高的高手,就是钱太希手下那上千兵马也是两人难以逾越的长墙。楚随心和赫兰玉双对视了一眼,楚随心看到赫兰玉双眼中满是绝望。如果赫兰玉双不到地牢去救楚随心,也许她还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可是明知道恩人在地牢,又怎么能不去救呢? 楚随心忽然冲着灰袍老者嘿嘿笑了起来,把灰袍老者笑得莫名其妙。本名吴青山的灰袍老者喝道:“小子,你死到临头还笑什么?失心疯了?” 楚随心嬉笑道:“老前辈,老人家,你是高手,高手,大高手,这是毫无疑问了!今天我楚随心这一百多斤交待在这里倒无所谓。你瞧,这小姑娘叫赫兰玉双,她已经家破人亡,亲人估计十之七八都没有了,她身世如此可怜,老前辈你何不放她一条生路呢?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对吧?” 赫兰玉双瞧了楚随心一眼,没吭声。楚随心又对吴青山道:“老人家,你好歹也是天下闻名的大高手,杀我这个名动天下的安越侯,那是极有面子的事,可要是你杀了一个小姑娘,那传出去可就太没面子了吧?老人家,你要是愿意杀的话,来,我的头你随便拧!只希望你放过赫兰姑娘!” 灰袍老者吴青山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楚小子,你少他娘跟老夫玩这套业务!老子要杀你,自然不会放你马子,最多把你俩葬在一起。你们俩的命,老夫今天都要定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话是不假,可有好生之德的那是老天爷,老夫的人生信条里可没有!老夫平生,最爱杀人放火,只有快意恩仇的人生,才是畅快淋漓的人生!” 楚随心哭笑不得,他替赫兰玉双求情,那老贼误以为他和赫兰玉双有一腿!赫兰玉双气得狠狠啐了一口,不满道:“姓楚的,你求他做什么?没的自取其辱!他狼心狗肺,连钱太希这种狗官他都投靠,他就不是什么好鸟!” 吴青山狞笑道:“老夫是不是好鸟,你娘最知道!” 赫兰玉双大怒,刚要破口大骂,忽然喊杀之声四起,只见大批的官兵在副尉段思德的带领下,杀进了后花园,四处搜找有无赫兰家的漏网之鱼,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站在不远处观望的钱太希正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观望,生怕楚随心和赫兰玉双逃走,回头一见自己的兵马到了,立刻底气就足了起来,大声嚷道:“段校尉,快快快,楚随心在这里,快把他抓起来!” 灰袍老贼吴青山的忽然身形一动,便如鬼魅一般到了楚随心面前,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对金色虎爪,狠狠抓向楚随心的胸口,就要掏心。吴青山的金色虎爪名叫绝命虎爪,是他的得意兵器,平时收在怀中,用时再套在手上。那虎爪的指尖约有四寸长短,寻常兵器根本敌不得这虎爪,吴青山恃之横行江湖,罕逢敌手。 楚随心的心头大震,吴老贼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气,让他不寒而栗。虽然明知不敌,楚随心也不肯坐以待毙。人至将死,那股求生的本能,让楚随心忽然觉得丹田之中内力无比充沛,他忍不住大喝一声,一记毫无章法的王八拳打向了吴青山的胸口。 吴青山做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怎么会把楚随心这样的废物放在眼里?可是他万没想到,楚随心出拳,居然后发先至,在他的绝命虎爪离楚随心胸口还有半寸距离时,楚随心的拳头却先打中了他的胸口!嘭一声闷响,吴青山被楚随心打的大叫一声,倒滑出七八步远,方才站稳身形,吴青山只觉得腹胸之中气血翻涌。 旁观的钱太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吧?吴青山这样的大高手竟然被楚随心击退?赫兰玉双也傻眼了,这一拳好猛! 楚随心一拳击退吴青山,忍不住心头狂喜,可是他忽然觉得丹田那股极强的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又消失不见了。不但内力消失不见,丹田还绞痛起来,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腰,但是这种关键的时刻,他可不能露出破绽,楚随心强忍着剧痛,只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吴青山哎呀了一声,极力稳住身形,上下打量楚随心,心头骇然。楚随心这一拳,可把他打的不轻。吴青山顿时又羞又恼,自己居然被一个名动天下的废物给打了一拳!虽然有他轻敌的原因,可是这小子内力如此之强,也完全没有理由啊!他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娃娃,哪来的这样高深功力? 赫兰玉双又惊又喜,这位楚大侯爷可是给了她一个惊喜。如果楚大侯爷能击败这个姓吴的老杂毛,两人逃出生天自然不在话下。 吴青山恼羞成怒,暴喝一声,再度扑上,这回可是倾尽全力了。可怜楚随心站在原地,腹痛如刀绞,根本就不能动弹分毫。眼见得楚随心就要死在吴青山的绝命虎爪之下,忽然间假山上霹雳一样的暴喝:“老杂毛不要猖狂,冷东海在此,你休得伤害冷某的兄弟!” 喊声里,一个胖胖的身影从假山上一跃而下,其势如虹,撞向吴青山,一记雪亮的刀光,直取吴青山的头颅。 吴青山毕竟是成名的高手,应变奇快,他猛地弃了楚随心,纵步向左滑出,虎爪向外一拨,对方手中的刀当一声,砍在他的虎爪上,火星乱迸。吴青山只觉得虎爪忽然轻了一些,仔细看时,右手虎爪的指尖竟然给对方的兵器砍去一寸长短。吴青山大惊失色,再看对方的兵器时,却是一把乌突突的菜刀。 楚随心见了那个从假山上跃下来的小胖子,欢喜非常,“冷兄弟,你怎么来了?” 那小胖子笑道:“楚兄,我可是又见到你了!前些日子,你我兄弟分别之后,我就四处游逛,却从朋友处得到消息,说天命堂的杀手已经潜入南山道,要刺杀你。兄弟我怕你出事,赶紧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今天早上才到这临山郡,刚好听说郡守调动上千兵马围攻赫兰庄园,小弟唯恐你在此处,便赶了来,嘿嘿,刚刚好!” 吴青山见了他的菜刀,又见了他其貌不扬的形象,猛然省悟,大叫道:“你就是被丐帮逐出门派的冷东海吗?” 那年轻的小胖子哈哈大笑起来,翁声翁气道:“哎,没错呀,正是我老人家!哎呀,看来我老人家现在已经名声在外了!你看,结交大龙越国的第一侯爷就是好,很快就出名了!以前冷某在江湖上行走,谁知道我是谁呀,现在只要一提丐帮弃徒冷东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楚随心歉意道:“兄弟,都是我连累你了,连累你被逐出丐帮!” 冷东海大大咧咧道:“没关系没关系!为朋友尚且要两肋插刀,何况你不嫌弃我是乞丐,肯和我结拜做了义兄弟呢?逐出丐帮有什么了不起呀,好像没他们丐帮我就不能要饭了一样!” 吴青山心疼自己的得意兵器,暴跳如雷道:“臭小子,你赔我的虎爪来!” 冷东海啐了吴青山一口,摆了摆手中的黑色破菜刀,“呸,你他娘好歹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高手,竟然为虎作伥!你是不是以为冷家老爷爷的菜刀是吃素的?你要是再敢向我楚兄出手,就别怪我剁了你的那对狗爪子!” 吴青山暴怒,他横行江湖多年,哪里肯把这个小毛孩子放在眼里?要是这小子的师父,丐帮帮主程无路在此,他倒是要给程无路一些面子。可是如今这小子已经因为结交楚随心而被逐出丐帮,就屁也不是了!也就不用再给程无路面子了。吴青山扑向冷东海,既然这个小胖子想死,他也就不客气了。 赫兰玉双上下打量这个拿菜刀的小胖子,只见他比楚随心要矮上一些,滚圆的肚皮,一双小眼睛,蒜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鼻子,其貌不扬,身上衣衫褴褛,还缀着几块破补丁,手持一把一尺多长的黑铁菜刀,菜刀的刀把上还盘着一条小金龙,那把菜刀冷气森森,隔了数丈远,赫兰玉双都感觉到那把菜刀寒气逼人。 冷东海也不客气,仗着自己的菜刀是宝兵器,尽力劈砍吴青山的绝命虎爪。两人在赫兰家花园中的假山前,各展本领,大战起来。只见两道灰色影子,如同走马灯一盘,盘旋来去。刀光爪影,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钱太希也傻了眼,那些军兵也不敢上前,生怕被误伤到。 打了约有二十个回合,冷东海的头上冒汗了。他武功虽高,却吃亏在年轻,功力尚浅。吴青山心中暗暗夸赞,好一个用菜刀的臭小子,这才十几岁,就有本事和老夫战上二十回合仍能不败,这要是再过些年,足以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吴青山不禁感叹道:他娘的,程无路果然有眼光,竟然收了这样一个得意弟子!要不是这小子因为结交楚随心,被逐出丐帮的话,将来丐帮的帮主怕都是由这小子来做了!吴青山手上加力,他要先弄死这个小子,再弄死楚随心。 两人又斗了十余合,冷东海刀法有些散乱起来。楚随心虽然武功不济,可是久在白乐天门下,眼光还是有的,楚随心大声道:“冷兄弟,你快带着赫兰姑娘走吧!这老杂毛武功高强,咱们不是他的对手!” 冷东海一边招架,一边后退,听到楚随心的话,忍不住冲冲大怒道:“不行!人在江湖,义气为先!更何况咱们是结义的兄弟,说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今天要是救不出你,也绝不独活!” 吴青山大笑道:“好!那你们这对难兄难弟就给老夫一起去死吧!” 楚随心顾不得腹痛,空手上前,来帮冷东海。赫兰玉双见了,哪肯示弱,也提着刀加入战圈。三个年轻人围住一个老流氓,拼尽全力出招,却也遮拦不住。这一招大战,惊心动魄,钱太希等人早看得呆了。 四人舍生忘死,斗到酣处。吴青山一招窝心拳,先打倒了楚随心,又一记豹尾脚,把赫兰玉双踢倒。见楚随心吐血,吴青山就满脸狞笑着扑向倒在尘埃的楚随心。 冷东海急来救时,原来吴青山却是虚招,忽然回身,又是一记窝心脚,把冷东海也踢出两丈多远,冷东海跌倒在尘埃,手中握不住菜刀,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吴青山望着被打倒的三小,放声狂笑,声震花园。吴青山得意道:“你们三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竟然敢捋你吴大爷的虎须!这下让你们三个一同到阴曹地府去做鬼!” 吴青山恶狠狠就来杀三人,三人都身负重伤,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上前,却逃不掉。楚随心叹息一声,“冷老弟,哥哥我对不住你!连累你跟我死在此处!” 冷东海大笑道:“楚大哥别说这话!兄弟我为义气而死,有何难过?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吴青山猖狂大笑道:“好!老夫就喜欢这种穷途末路时的哀嚎,真是动听无比啊!”吴青山心中得意已极,他先踱到了楚随心面前,面目狰狞道:“小子,你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两人都因你而死,今天爷爷我先宰了你再说!”吴青山举起虎爪,就要结果楚随心的性命。 猛然间,地动山摇,众人都站不稳,相顾失色。只见花园之中的湖面忽然剧烈动荡,水面波翻浪涌,吴青山也给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时,只见湖面缓缓升起两条高达数丈的透明水龙,两条水龙中间,立着一位红袍老者,那老者鹤发童颜,须发虽白,却有儿童般红润的面庞,气色极佳。 红袍老者声若洪钟,厉声喝道:“谁敢在此胡闹,打扰老夫清修?” (本章完) 第十三章,赫兰家的祖宗 一身灰袍的吴青山心中猛地一沉,湖中蹦出来的老家伙,连出场气势都这么十足,多半是惹不起的存在。不过吴青山好歹也是在江湖闯荡几十年的老鸟了,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吴青山把楚随心丢到一旁,抬头望向立在半空中的红袍老者,语气不由自主缓和了下来:“请问阁下是何人?” 两条水龙在半空中盘旋,湖面上波涛汹涌,红袍老者右手拄着红木拐杖,望向吴青山,须发皆动,目光如电,不怒自威道:“你又是什么人,敢在此伤害我赫兰家的子孙,打扰老夫在此清修?” 听到红袍老者说赫兰家是他的子孙,吴青山可吃惊不小,马上大声喝道:“老夫是关中吴青山,你是赫兰家的什么人?” 红袍老者讥笑道:“可笑!一个毛娃娃还敢在老夫面前自称老夫?老夫赫兰容勃!” 赫兰玉双听到老者自报姓名,忍不住喜从天降,大声道:“老祖宗,快救我们!” 原来这老者是赫兰玉双的五世祖,五世祖也叫天祖,是赫兰玉双她祖父的曾祖父,在赫兰家历史上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两百年前,赫兰容勃也曾威震海内。赫兰玉双虽未见过这位先祖,但她可听爷爷和父亲提起过这位先祖的大名。 赫兰容勃在湖上的两条水龙护持下,飘然落地。两条水龙隐去,湖面顿时风平浪静下来。赫兰容勃皱了皱眉头,不悦道:“赫兰家怎么出了这么些没用的子孙!让人家欺负到门了!可怜,竟然连祖上传下的基业都不能保全?!” 吴青山对赫兰家的家世背景了解不多,毕竟百余年来赫兰家只龟缩在南山道一隅,也就在临山郡里称王称霸而已。不过吴青山对这赫兰容勃的出场极为忌惮,瞧这气势,怕已经是半仙之体了吧? 郡守钱太希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赫兰家突然之间冒出这么一位实力强大的祖宗来,今天的事儿,恐怕要棘手了。这样一个人物,可不是普通的军兵就能奈何得了的!大小官兵也都毛骨悚然,那两条水龙的威势,足以让这些凡人束手。大家从军不过为了混口饭吃,真要得罪了仙人准要没命,一时间谁还敢上前? 赫兰容勃一身红袍,手扶红色拐扙,加上鹤发童颜,目光如电,这身搭配看起来就不敢让人轻视。赫兰容勃环视四周的官兵,又瞧了瞧钱太希,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只见他似笑非笑,语出讥讽道:“看这身官服,应该是个比芝麻大些的郡守了?老夫可真有面子,刚一出关就有这么多人舞刀弄枪的夹道欢迎!” 吴青山很有些尴尬,他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赫兰家这半仙一样的老祖宗忽然横空出世,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可是要这么就走了,未免弱了名头。他瞧了一眼钱太希,丢了一个眼神过去。钱太希一脸无奈,眼前这一幕可不在计划之中。 钱太希在钱顺和几名亲兵的簇拥下,来到赫兰容勃面前。钱太希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脸媚笑道:“哎呀,赫兰老先生息怒!事情是这样,本官正在带人捉拿乱党楚随心和冷东海。可是赫兰家的现任家主赫兰子夜,勾结这两名乱党,所以本官不得已,才率众来剿杀乱党,没想到打扰了老先生清修,本官很是歉意!” 赫兰容勃拐杖顿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滚你娘的蛋!少给老夫打官腔!老夫还他娘的说你是乱党呢!就算赫兰子夜有罪,赫兰家的这些人,什么老婆孩子都有罪吗?家里的下人也有罪吗?你他娘的分明是公报私仇,想图谋我赫兰家的家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罢了!” 钱顺在一旁站着,心中老大不高兴。他是个直肠子,即便技不如人也要亮剑一战,主辱臣死,他如何肯忍受?钱顺呛的一声,拔出刀来,厉声道:“老家伙,我劝你最好不要多事!现在是朝廷在捉拿反贼,你难道和这些反贼是同党吗?不要因为多管闲事,毁了你多年的修行!” 赫兰容勃把眼一翻,“说的好像你就是朝廷一样!你主子和老夫说话都要毕恭毕敬,你他娘的算是什么东西?敢威胁老夫!”话音未落,红木拐杖已经点出,钱顺都来不及眨眼,就给赫兰容勃一拐杖打飞出三四丈远,摔在地上,吐出几口血,挣扎了半晌也爬不起来。他手里那把单刀摔出去更远。 吴青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轻描淡写一击的威力,他可是绝对做不到的。钱太希更是心中恐惧,钱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这老家伙貌似随意的一拐杖,就把钱顺给打的飞了出去,该有多高的本事? 唉,这个钱顺啊,这种妖怪一样的人,你惹他做什么?弄不好,他来个擒贼擒王,一拐杖就要了本官的小命,那还得了!反正赫兰子夜已经死在了吴青山的手里,还是见好就收吧! 钱太希立刻决定带人撤退,钱太希马上恭敬道:“赫兰老先生,本官的属下出言无状,冒犯了老先生,还请老先生恕罪!本官不知道老先生在湖中修行,绝不是有意要打扰老先生清修!现在元凶已经伏法,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本官会立刻约束手下众弟兄,退出赫兰家的庄园!” 临山营代理校尉段思德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就算自己率领手下众弟兄齐上,最终或许能战胜这个老家伙,但也要伤亡惨重。那样做,实在是不值得。反正郡守大人已经发话,银子也搜刮了许多,趁这机会撤吧,没必要把命搭进去,那可太不划算了。 段思德火速传令下去,临山营的军兵立刻开始有序退出赫兰家的后花园。钱太希向身边的亲兵一努嘴,“呶,把那姓楚的绑了!”几名亲兵听了郡守大人的吩咐,立刻上前,就要拿人。 赫兰玉双有了祖宗相助,胆气立刻足了,她从地上坐了起来,大喝道:“我倒要看看,有哪个敢在我祖宗眼皮底下把姓楚的抓走!” 赫兰容勃斜视了一眼楚随心,显然没有把他当回事。 钱太希马上向赫兰容勃拱了拱手,笑道:“老先生,这个楚随心乃是朝廷的钦犯,本官要把他带回去,押解京师,听候朝廷的发落!” 赫兰玉双大声道:“老祖宗,这姓楚的是我救命恩人,咱们赫兰家怎么能允许人家在咱们眼皮底下把恩人抓走呢?这也未免太有损我们赫兰家的名头了!” 赫兰容勃嗤笑道:“我们赫兰家现在还有什么名头?脸都被你们这群败家的儿孙给丢尽了!” 赫兰容勃仰天长叹道:“老夫在湖底清修一百八十余年,不问世事,眼睁睁看着你们这群不肖子孙,把赫兰家这份偌大的家业都给败光了!将来九泉之下,你们有何面目去见赫兰家的先祖?” 钱太希给吴青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把楚随心绑起来,那些亲兵武功不行,吴青山是大高手,有什么怕的?吴青山会意,就要上前。 赫兰容勃忽然递出手中的红木拐杖,拦住了吴青山,冷笑道:“既然我这个孙女说,这是她的救命恩人,那么老夫就不能容忍你们从我眼皮底下抓走这小子!人在江湖,义字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先,连点儿义气都没有,以后还怎么混?这小子今天我留下了!” 钱太希和吴青山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一脸的难堪。楚随心就在眼前,现在让他们放弃抓捕楚随心,这怎么可能?只要抓到楚随心,慢说钱太希会官复原职,就是弄个侍郎尚书也不在话下。现在让他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他怎么肯? 赫兰容勃见钱太希的脸色难看,当即明白他的想法,冷笑道:“你们最好在我发火之前,抓紧时间的滚开!我若一怒,尸横百里或许夸张了,但是尸横三里还是不难做到的!你郡守大人觉着,你的脑袋比这个楚小子的脑袋贵还是不贵?” 钱太希在肚里骂娘,心说:别人的脑袋再贵,也不如我自己脖子上这个贵呀!钱太希无可奈何,这个老家伙有心袒护楚随心,可是自己能甘心就这样走了吗?钱太希把心一横,忽然断喝一声,“老先生,本官一直给你面子,可是如果你这样袒护朝廷钦犯,那可就过分了!” 赫兰容勃朗声大笑,以拐杖顿地,地面立刻晃动起来。赫兰容勃冷冷道:“老夫行事,一向荒唐过分!怎么,你小小的郡守想挑战老夫不成?” 钱太希一脸正色道:“老先生是位奇人,道术高深,本官手无缚鸡之力,挑战自然是不敢!可是本官在此,就代表了朝廷,你挑战本官的权威,那就是对抗朝廷!无论你是多高的武功,可只要在龙越的国土上,王法总是要管着你的!本官虽然夹在其中很难办,可是却不敢因私废公!” 赫兰容勃放声狂笑,声震四野。赫兰容勃笑够了,这才点头道:“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郡守大人!这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既然在龙越的国土上得遵守王法,那么老夫把郡守大人的头给割下来,带着这群孩子离开龙越国,就不用遵守龙越国的王法了,这主意你看怎么样啊?” 钱太希心头一震,勉强笑道:“老先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赫兰容勃嘿嘿笑了起来,不屑道:“威胁?你也太小瞧老夫了吧!老夫行事,一向任性,现在老夫有请郡守大人护送我们一程,郡守大人不介意吧?”话音未落,赫兰容勃的左手就已经搭在了钱太希的肩膀上。 这身法,比鬼魅还要鬼魅。现在赫兰容勃和钱太希勾肩搭背,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一对死党好兄弟呢!钱太希通身都是冷汗,动也不敢动,生怕这老家伙痛下杀手。 郡守大人被擒,段思德和众亲兵都投鼠忌器,自然一动也不敢动。只能提着刀对赫兰容勃怒目相向,只有吴青山满脸怒色道:“赫兰容勃,你太过分了!” 赫兰容勃大笑道:“赫兰容勃横行江湖,从来都过分,你若不服,来咬我啊!”赫兰容勃用手中的拐杖虚点了几下,分别点中楚随心和赫兰玉双以及冷东海。 三人顿时觉得身上舒坦了许多,当即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当拐杖点到楚随心身上时,赫兰容勃“咦”了一声,显然颇有些意外。 楚随心从地上爬起来,躬身向赫兰容勃道谢。赫兰容勃笑道:“走吧,年轻人!” 赫兰容勃话音刚落,远远的一阵如同雷鸣般的笑声滚了过来,“赫兰老杂毛,你就这样欺负后生吗?来来来,听说你功力大有长进,老子来陪你走上一遭!” 赫兰容勃听到这个声音,脸上变色,回头望向远方。只见半空中风雷滚滚,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处向赫兰家的花园狂掠而来。 (本章完) 第十四章,乐天掌门 关内道中部,有一座极有名的宝灵山,宝灵山的主峰摩天峰,山高千仞,极其险峻,风景秀丽。四周共有二十三座高峰,宝塔峰,倚天峰,仙女峰,灵童峰……众峰之中,尤以主峰摩天峰最为著名。摩天峰最高处,有一座摩天宫,住着乐天派数百弟子门人,乐天派掌门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乐天。 二十年前,摩天峰上住着的还不是乐天派,而是道门领袖摩天宫逍遥圣人吴极玄,这位逍遥圣人也是了不起的人物,文武全才,三教九流经典无不涉猎。吴极玄统领逍遥宫千余名弟子门人,在摩天宫中修身悟道,倒也与世无争。 那一日,龙山上人的得意弟子白乐天登上摩天峰,与逍遥圣人论道。 这白乐天是至道三年的榜眼,也是文武全才,曾做过翰林院侍读学士,后来见武宗皇帝无道,穷兵黩武,便辞官归隐,游历江湖,不问政事了。 因缘际会,白乐天拜了卸甲山的一位高人龙山上人为师。白乐天是天赋异禀之人,加上龙山上人悉心指点,因此在武道上进步神速。数年后,白乐天在武道上更进一步,隐隐有超越师父龙山上人的迹象。龙山上人颇为欣喜。 龙山上人是常山门掌门,收了三个入室弟子,另外还有百余名外门弟子。其中三个入室弟子,分别是丁弱尘,拓跋松和白乐天。 这龙山上人极爱白乐天,和他的关系近于半师半友,两个人常在卸甲峰峰顶彻夜论道。龙山上人并不以弟子的境界超越自己为耻,反而为江湖上出了这样一位大才而欣喜。 但是两位师兄却为此耿耿于怀,尤其大师兄丁弱尘,对这位师弟刚刚入门三年,武功便超出两位师兄而大为不满。 丁弱尘认定是师父偏心,只把本门高深功夫传给这位三师弟,才使三师弟进步神速。师父必有用三师弟做掌门之意。尽管龙山上人极力分辩,传给三人的武功并无区别,可丁弱尘根本不听,最后一怒之下,留下一封信,离了卸甲山,不知所踪了。 龙山上人本想让这位大弟子将来继承掌门之位,再由二位师弟辅助,没想到他气量狭窄,耻于武功在师弟之下,竟然不辞而别了。见师父伤心,二弟子拓跋松向师父禀告后,离开卸甲山,去寻找大师兄了。 拓跋松一去就是十年,师兄弟二人没有任何音讯传回,最后龙山上人思念弟子成疾,大病一场,仙逝了。 白乐天大哭一场,将师父安葬了,只好先代理了掌门之位,苦等大师兄回来。又代师父收了个极有悟性的小弟子沈洪,把师父所教的本领,尽数传授。甚至师父不曾传授,他自己所悟到的,也都传授给了这位师弟。 又等了三年,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是毫无音讯。于是白乐天将掌门之位传给小师弟沈洪,自己一人一剑飘然下山,游历去了。走的时候告诉小师弟,若有人胆敢到卸甲山生事,可把三位师兄的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号报出。他白乐天若知道了,必然回来助阵。 白乐天离了卸甲山,在江湖上游历了五年,仍是没有两位师兄的半点下落。听闻小师弟把常山门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白乐天甚为欣喜,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卸甲山,告知小师弟,还是没有两位师兄的消息。白乐天仍在江湖上游历。 这一天,已经游历了龙越帝国八个道的白乐天,来到关内道宝灵山。他听说摩天峰最高处有一座摩天宫,宫主叫做逍遥圣人吴极玄,是当世三家道门的领袖之一,道术高深,武功高强,白乐天便动了心思,上山拜会吴极玄。 吴极玄也久闻白乐天的大名,于是两人会面,较量些武功,又论些道法,白乐天竟然不输于吴极玄。吴极玄惊讶于此人的天才,便以本门最强武功灵玄三十式与他赌斗,白乐天果然不能胜。 吴极玄一时兴起,夸口道:“白老弟,我摩天宫的灵玄三十式,乃是道门武功至高奥义之一,只要练到最高层境界,慢说是你白老弟,就是天下第一的晋东陵,他也不是对手!可惜贫道和我门中弟子驽钝,始终不能参悟最高境界。” 白乐天是个要强的人,当即笑道:“道兄,你这灵玄三十式的武功好是极好的,但是白某若能参悟一段时间,也未必就不能想出破解之术!” 吴极玄当然不信,大笑道:“哪有这样的道理!贫道本门的武功,贫道是最知道底细的,慢说参悟一段时间,你就是参悟三十年,也破解不了这高深的功夫!” 白乐天摇头道:“道兄,你小瞧天下英雄,这话可说得满了!白某有兴趣破解你这灵玄三十式,若是我能破解了你的灵玄三十式,你又怎么说?” 白乐天是个要强的人,这逍遥圣人也是个极要强的人,一时兴起,脱口道:“白老弟,你若能在半年内破解了我这灵玄三十式,贫道便将摩天宫腾出来给你,自带着弟子们去倚天峰的分院居住!贫道终生不再踏入摩天宫半步!” 白乐天也是淘气,随口接道:“只怕道兄舍不得这摩天宫福地!” 吴极玄大笑道:“我贫道一向言而有信!那倚天峰上的分院规模也不小,足够我门中弟子居住!我若输了,便将摩天宫送于你!你若输了呢?” 白乐天笑道:“道兄请看,兄弟我有一柄紫晶剑,也是至宝之一,我若输了,这紫晶剑便输给道兄,道兄你认为这事怎么样?” 吴极玄一拍大腿道:“好极!妙极!贫道如果输了,摩天宫便是白老弟的!若是白老弟输了,紫晶剑就是贫道的!”摩天宫众弟子在一旁做见证,两人当即以半年为期赌斗,双方击掌为誓。 说干就干,白乐天在后山找了一处无人的山洞,住了进去,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的研究破解灵玄三十式的招法。功夫不负有心人,五个半月后,白乐天应约来到摩天宫,挑战吴极玄。那天,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摩天宫的门人弟子都来观战,为宫主助威加油。 在摩天宫众弟子门人的眼里,宫主简直就是半神一样的存在,宫主一定会战胜不知天高地厚的白乐天,摩天宫的门人弟子对此深信不疑。 直到双方交手一个半时辰仍是不分胜负时,摩天宫的弟子们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虽然白乐天也算是名声在外,可是比起摩天宫主吴极玄,那还是差得远了!摩天宫主名动龙越,所到之处,总有弟子信众顶礼膜拜。 相比之下,白乐天就实在是乏善可陈。最多不过有人说一句,这白乐天是龙山上人的徒弟,也曾代理过常山门掌门,如此而已。白乐天最多算是后起之秀。 两人斗了一个半时辰,仍是难分胜负。吴极玄被迫施出灵玄三十式的倒数第三式,托天换日。吴极玄本以为可以借此将白乐天打倒,却不料被白乐天一记大拂云手当场击退出十余丈远。吴极玄果然是大宗师,含笑认负,摩天宫众弟子呆若木鸡。 吴极玄极有风度,愿赌服输,将摩天宫腾了出来,自己带着众门人弟子搬去了二百余里外的倚天峰。虽然白乐天极力推让,吴极玄坚决不从,白乐天也就只好住在了摩天宫。 当时,吴极玄有四大弟子不服,想要出面挑战白乐天,都被吴极玄给制止了。吴极玄道:“既然是贫道答应白乐天,输了就将摩天宫相赠,那么现在果然是我输了,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要让人耻笑我摩天宫言而无信!” 从那之后,白乐天住进了摩天宫,不过他从不以摩天宫主自居,后来他在朋友罗玉龙的撺掇下,建立了新门派,乐天派,自任掌门。其实白乐天是希望大师兄丁弱尘知道这个消息后,能够明白,当年他绝无心争夺大师兄的掌门之位。 十数年间,两位师兄只有大师兄有了消息,丁弱尘寄回来一封信,信中说他已经到了桑兰国,做了望野城的武知县,收了两个徒弟,日子过得很滋润,不打算再回龙越国了。 白乐天见了这封信之后,很开心,不管怎么说,十几年了,大师兄总算有了消息。不过却还是没有二师兄拓跋松的消息,那就继续再等吧。 白乐天所收入室弟子共有十人,大徒弟袁从信,二弟子鲍成逊……第五个徒弟就是楚随心,最小的一个入室弟子,名叫鲁长风,偏偏十个人中,鲁长风年纪是最大的。 除此之外,乐天派还有四百余名外门弟子,由最先入门的大师兄袁从信负责教授日常的功夫。白乐天是个通才,刀枪剑戟样样都会,每样兵器都不是江湖第一,但是都能排进前十。 白乐天根据弟子们的天赋,传授每个人不同的武功,加以指点,真正做到因材施教。乐天派倒也因此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起来。尤其在楚随心拜了白乐天为师之后,乐天派在江湖上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本章完) 第十五章,五师哥的品味 正是晚春时节,从宝灵山下遥望山上,只见树木郁郁葱葱,山花烂漫,景致宜人,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山道上,游人如织,熙熙攘攘。不乏背着刀剑出行的江湖人士,尤其以一些有两分姿色的女侠最为引人注目。 没办法,漂亮女人在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毕竟连某位被称为圣人的老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的话。吃饱喝足之后,男人的目光总会在女人身上转来转去,有些闲钱的,还想到青楼去消遣一番。 宝灵山下,有一条宽阔的通天河,绕山向东而去直至东海,浩浩荡荡,不舍昼夜。远远的,有一艘帆船慢慢靠岸,停靠在宝灵山下黄风渡口的码头上,船家搭好艞板,一名锦衣负剑的俊秀青年男子便牵着一匹火炭一样的红马匆匆上了岸。 那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上了岸,回头掷给船家二两银子,眉眼间有些傲气道:“船家,这银子是额外赏你的!” 一脸皱纹的船家脸上堆满笑容,“哎哟,那就谢谢客爷了!客爷慢走!”见锦衣男子走远了,年老的船家才嘟嘟囔囔道:“白乐天怎么收了这么个傲气的徒弟?” 船上的一个小伙计取笑道:“东家,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白乐天的弟子?他在船上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老人家敢说他傲气?” 年老的船家摇摇头,望着青年男的背影,慢吞吞道:“小屁孩懂得什么!一点儿不细心。你不见到他背的剑柄上刻着一尾跳起来的金鱼?那不是乐天派的标志?他在的时候我若说他傲气,他本就傲气,他若出手伤人你能拦住他?” 老船家又道:“他们师徒有几个不傲气的?不傲气的人能用自己的名字做门派名称?这样的人,多说几句好话就行了,得罪他做什么?” 小伙计远远见那锦衣男子牵着大红马慢慢到了岸边的路上,翻身上了马,向宝灵山摩天峰方向疾驰而去。小伙计笑道:“东家,还真让你说着了,他还真是往宝灵山摩天峰方向去的!” 摩天峰是宝灵山主峰,在附近的二十三峰中最高,一向有“宝灵八百里,摩天第一峰”之说。摩天峰顶,有一处石头平台,四周有栏杆,栏杆上雕着大小的狮子,很是漂亮。但石台并不向外人开放。 那石台约有十余丈见方,四周云雾缭绕,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石台边上,面向云海,似在悟道。中年男子一身青衫,俊眉朗目,飘飘有神仙之表。 两名锦衣童子各捧一柄宝剑,肃立在他身后。只是山风有些大,两名锦衣童子有些站立不稳,但仍是硬撑着不敢动。 一位白衣少女双目微闭,盘坐在旁边的小蒲团上,双手结着印,在修习内功。少女的身后,隐隐放出青色光芒。 中年男子远眺众峰,忽然喃喃道:“都说武道的尽头是神仙,哪一日我也能走到武道的尽头?” 中年男子忽然回头问道:“成逊,你回来了?” 只悄悄走到青衫男子身后的一名锦衣青年男子立刻躬身叉手道:“弟子鲍成逊,拜见师父!弟子已经遵师命,将五师弟安全护送到临山郡。想必五师弟此时已经在桑兰国大师伯处了!” 这锦衣青年男子,正是刚才乘船而回,上岸后骑着大红马的那位。他自称鲍成逊,自然是白乐天的二弟子,他面前的青衫俊逸男子,自然就是白乐天了。 白乐天点了点头,满意道:“嗯,如此最好。接下来的事,就是随心自己的事了,桑兰国远在八千里之外,我们已经是鞭长莫及了!你一路辛苦,回去休息吧!明后天有时间,我会把铁手功传授于你!” 鲍成逊面有喜色,再度躬身道:“多谢师父厚爱!弟子护送五师弟前往临山郡,一则是师父之命,二则是同门之谊,谈不上辛苦!”白乐天微笑,挥挥手示意他退下,不要打扰白衣女子修行,鲍成逊施礼退下。 白乐天继续望着远方的云雾,若有所思。过了片刻,白衣女子身上青色光芒减弱,白乐天回过头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问道:“紫湘徒儿,感觉如何?” 白衣女子睁开眼,眼中熠熠生辉,“师父,修习混元功之后,弟子现在感觉内力充沛已极,隐隐有破境的迹象,果然这门功夫很是玄妙!”原来这白衣女子就是白乐天的第六个徒弟,冷紫湘。 白乐天微笑道:“刚才是你二师哥回来了,他一个月前就已经把你五师哥护送到了临山郡,想来你五师哥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桑兰国,在你大师伯身边了。你就不必为你五师哥担心了。” 冷紫湘脸上一红,忸怩道:“哎呀,师父!谁说人家关心他啦!” 白乐天见她一副小女儿情态,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白乐天笑道:“师父好歹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能明白你们心中所想。年轻人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对随心他心有所属,大家都明白。” 冷紫湘的脸更加红了,低下头不说话。白乐天双手负后,望向远处的傲来峰,望着那些缭绕的云雾,自言自语道:“五十年前,师父见到你师娘的时候,也是一见钟情,此时自然明白你们这些孩子心中所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白乐天忽然又回头,脸色郑重道:“紫湘,你好好的练功,这次只要你破境,我就让你往桑兰国去,去陪着你五师哥,保护他。唉,也怨为师当年急于求成,过早让他修习研心大法,结果害得他功力全费,一切只能从头再来,算起来,这也有师父的不是!” 冷紫湘听到师父说只要她破境就可以离开摩天宫,去桑兰国保护五师哥,一时间又惊又喜,怪不得师父忽然要把混元功传给她呢!冷紫湘躬身道:“是,师父!弟子遵命!五师哥的武功虽然废了,但是他是武道天才嘛,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的,不怕!” 白乐天沉声道:“武功是末节,当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一个人,他有些武功总是好的!毕竟你五师哥是男儿,如果有武功在身,不仅能自保,还能助人。一举两得的事情当然要做了!就像现在,种士良派人追杀他,都跑到咱们摩天宫来了,他要是有着高深的功夫,还会让人那么担心么?” 冷紫湘道:“师父对弟子的厚恩,弟子誓不敢忘!种士良以灭门相威胁,师父仍不为所动,不肯将五师哥逐出门墙,这也是师父的大恩了!” 白乐天负着手,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恐怕压力再大的话,师父就要撑不住了。毕竟咱们门派只有数百人而已,面对着天下最有权力的大司马,还是嫌势单力孤了些!到时你们不会怪师父吧?” 冷紫湘笑道:“师父,你是一派掌门人,当然与寻常人不同。弟子相信,就算师父不得已把五师哥逐出门墙,心里也是向着五师哥的,不然又怎么会督促弟子尽快破境,去保护五师哥呢?那种士良虽然豪横,可是不得人心,早晚不得好死!” 白乐天睁开眼,凝视向桑兰国的方向,平静道:“我只是没想到,随心这孩子平时看着很温和,却敢在朝堂上直斥种士良的种种劣行,弹劾他,结果导致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只是我很奇怪,既然已经公开撕破了脸,种士良为什么不抄了楚家?” 冷紫湘表情凝重道:“师父,这些我是真不懂。不过我知道五师哥内心深处是嫉恶如仇的。他若不在那位置上,还好,他若在那个位置上,是一定要说话的。” 白乐天用手指轻轻叩着石栏杆,笃笃作响。白乐天淡然道:“我相信他是年轻气盛,心急了些。像在朝中混了几十年的那些老王八,就一个个悠哉悠哉的,等着看戏。随心还是年轻啊,经验不足,把握不住火候。不过他这一闹腾,虽然把楚家和咱们乐天派架在火上烤了,可是形势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冷紫湘垂下头,不知道要说什么。白乐天又道:“人呢,总有年轻气盛的时候,血气方刚嘛!这是好事,只是代价大了些。等他有一天年岁大了,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会有不一样的看法。人总会成长,得给他成长的时间和空间,我看好他。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把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教你的功法口诀好好温习!” 冷紫湘躬身施礼道:“是!弟子谨遵师命!弟子告退!”冷紫湘转身离开。白乐天继续观望远方峰峦,观望天空中云卷云舒。 过了好久,白乐天回头看着两个被山风吹得苦不堪言又不敢吭声的锦衣童子,微微笑道:“既然入了我乐天一门,苦还是要吃一些的。为师特意让你们两个吹吹山风,想让你们运用真气和这罡风抗衡。慢慢来,总会有长进的!” 两个小童子对视一下,都愁眉苦脸。这站在山顶吹着罡风的滋味,也太难受了吧?白乐天大笑道:“你们的师哥师姐,谁还没来这里吹过两年罡风呢?这可是天赐的机会,有的人想吹这风,他都吹不到啊!好好珍惜这机缘吧!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咱们回了!” 见掌门人转身离开,两个小童子如蒙大赦一般,面有喜色,屁颠屁颠跟在掌门身后。一名眼睛大些,名叫松月的小童子笑道:“掌门,我们的资质比起师哥师姐自然是差着一些,所以在罡风中会立足不稳,就算运起真气相抗也是力不从心。” 白乐天边走边笑道:“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哪个绝世高手不是练出来的?天赋自然是最重要的,可是光有天赋还不够,术也要练的嘛!武术,武术,武道在前,术业在后,光有武道也不够,技击之术也要跟上!否则就是瘸腿走路!” …… 摩天峰后山有块空地,是乐天派外门弟子习武之处。一身长衫的大师哥袁从信正一脸严肃的督促外门弟子练功。袁从信武功颇高,只是为人太过严肃,总是板着脸。加之他总穿着长衫,表面上看起来不像习武之人,因此被师弟们偷偷取了个外号,叫做袁先生。 言外之意,这位袁大师哥不像武夫,更像个教书先生。 六师妹冷紫湘提着剑,正在教授一众女弟子练习剑术。练了多时,冷紫湘才让她们停下休息,冷紫湘自己提着水囊走到场边坐着歇息。 十个入室弟子当中,年纪最大的十师弟鲁长风,正坐在空地边上喝酒。鲁长风抱着酒囊,见六师姐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六师姐,下个月你就可以去见大师伯了吧?有五师哥陪着的日子就是好!” 冷紫湘笑容有些羞涩,淡淡道:“见了他也就那么回事,我又不会陪着他喝酒!” 鲁长风把酒囊放在一边,拍手道:“着哇!要说喝酒,我又想念五师哥了!这山上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对我胃口,从来不对我说些什么勤练武功的屁话!我们两个算是臭味相投!不不不,是义气相投!义气相投!嘿嘿嘿……” 冷紫湘哈哈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大懒虫倒真是一对好师兄弟!” 鲁长风眉飞色舞道:“六师姐,这你就不知道了!五师哥他不止酒品好,嫖品也不错!从来我们上青楼,五师哥都是正襟危坐,规规矩矩的和那些青楼女子聊天。五师哥可不是一般人,他老人家说了,只和那些女子唱和,不肉搏!” 冷紫湘轻轻啐了一口,不悦道:“滚你的!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自诩与众不同!可是穿了锦衣的流氓就不是流氓了?” 鲁长风拿起酒囊,又灌了一口酒,摇头道:“六师姐,这你就不懂了!青楼女子也要生活的嘛!大家都不去光顾她们的生意,她们可怎么活下去?” 两人正斗着嘴,旁边一个瘦小的男子蹿了过来,嬉皮笑脸道:“六师姐,十师弟,你们肯定又在说五师哥了!唉,五师哥一走啊,请我们喝酒的人都没有了,寂寞啊!”正是七师哥洛谷阳。 鲁长风惆怅道:“七师哥,谁说不是呢!没有人陪咱们喝酒了不说,连去青楼风花雪月的心情都没有了!别的不说,五师哥的酒品和嫖品,这两样品味都是当世一流的,在武林中怎么也能排上前三的高手!六师姐,你果然是咱们门派最有眼光的女人!” 冷紫湘羞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滚!” (本章完) 第十六章,两百年的修为 赫兰家后花园,烟尘滚滚中,一名黑袍老者从半空中落在了湖岸边,离赫兰容勃五六丈远,站定身形。两人对视。 黑袍老者是一个大光头,个头不高,一脸凶相,脸黑的赛过关内道最黑的煤,背着一把黑鞘短刀。黑袍黑脸的老者望见赫兰容勃,咧开嘴大笑,他一张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来。黑袍老者笑声震耳,“赫兰老头,好巧不巧,咱们又见面了!” 赫兰容勃沉下脸道:“区狂徒,滚你娘的蛋!你个奴才养的小兔崽子,无非就是来捣乱!”原来这叫区狂徒的老者是昆仑奴的后代,所以面貌奇黑。这人在南山道一带名声很高,是个难缠的角色。 区狂徒不悦道:“赫兰老头,做人要厚道!说话别那么损行吗?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捣乱的,我只是想带走那个姓楚的小子!” 赫兰容勃皱了下眉头,“怎么一个个的都对楚小子感兴趣?” 区狂徒冷笑道:“你有所不知,前几天,我师侄赵天禄给你们赫兰家的教头管中龄打成重伤,后来老夫救下他,但还是没能保住他的性命。他一直昏迷不醒,临终回光返照时醒来,留下了遗言,说楚随心已经到了你们赫兰家,因此我是赶来替他报仇的!” 赫兰容勃抬了抬眼皮,“既然是姓管的杀了你师侄,那你杀他就是了,关楚小子什么事?那姓楚的小子对我一个小孙女有救命之恩,老夫怎么可能让人把他从赫兰家抓走?难道是你这狗奴才翅膀硬了,想在老夫的手里抢人么?” 区狂徒摆了摆手,“不敢不敢,好歹你也大我一百多岁,要说你比河里王八活的时间还长,能活到这么大年岁的老妖怪,我区狂徒怎么敢随意招惹?不过楚随心这个小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要是想阻拦我,咱们就说不得只好动手了!” 钱太希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盘算,看样子这个区狂徒是有本事的人,或许可以借他的力量来扳倒赫兰容勃?不过钱太希是个谨慎的人,他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自己的小命要紧。 赫兰容勃大大咧咧道:“笑话!就凭你小子那点儿微末的本事,也想从老夫手里抢人?老夫让你半个身子都能把你给打趴下!” 区狂徒竖起大拇指,赞道:“牛逼人果然有气势!我知道你是修天道的,所以才活了二百多岁。不过那没有用啊,也就是岁数大而已!你难道敢把你修天道的本事拿出来杀人放火吗?如果你敢的话,我保证你跌境跌到连你姥姥都不认识你!” 赫兰容勃忽然不言语了,脸色凝重起来,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对手。 区狂徒转头望向钱太希,老大不客气道:“喂,当官的那个!看官服,你就是临山郡守对吧?告诉你,想修理这老小子,就得拿人命堆出来!否则的话,和他拼修行,那是没机会的!你要是有兴趣,咱们不妨联手做件大事,你叫兵马先包围这里,再叫那个姓吴的……” 区狂徒用手指了指吴青山,“对对对,就是你!咱们只有联手,才有机会战胜这个老匹夫!单打独斗那是没有戏的!如果这老小子肯舍出他那一身天道的修为,老子倒也怵他三分!不过老子赌他舍不得失去那身好不容易修出来的功力!” 吴青山见区狂徒这样说,心里也就明白个七八分了。看来赫兰容勃虽然出场气势十足,也只是气势强而已。真要让他杀人,他是不愿意做的,不然就会跌境。吴青山点头道:“好!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可以联手!不过这个姓楚的小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咱们得一边一半才合理!” 区狂徒知道单凭一家的实力是拿不下赫兰容勃的,也点头道:“好!成交!” 钱太希是什么人?那是见便宜就上,半点儿也不肯吃亏的。如今见有人帮忙,在心里略一盘算,就决定合作!如果这个人不来,拿不住楚随心,那他就失去这大好的机会,半点儿功劳也没有,现在有一半的功劳也是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如今有了帮手,只要舍出那些大头兵的性命,那他是愿意的,反正又不是他郡守大人亲自去死。钱太希立刻传令下去,临山营的官兵再度集结起来,一个个剑拔弩张,包围了赫兰容勃和楚随心等人。一时间,花园中空气凝重。 楚随心见局面已经失控,也是颇为头疼。谁想到会在小小临山郡的赫兰世家暴发这样的冲突?现在双方已经势同水火,绝无讲和的可能。他想打,可惜自己实力不够。想逃,现在又被团团包围,当真是进退维谷。 冷东海早已经把自己的菜刀捡了回来,他见黑袍老者区狂徒扬言和钱太希联手,要活捉楚随心,摆明了要为难赫兰容勃,因此也老大不客气的上前,大声道:“区狂徒,你好歹也是成了名的武林前辈,为了抓楚随心,竟然和吴青山这些朝廷的鹰犬联手,做人怎么能如此无耻?小要饭的瞧不起你!” 区狂徒打量了一下冷东海,狠狠啐了一口,“你就是那个叫冷东海的小子吧?你少在这里用激将法,没用!告诉你,如果只抓一个楚随心,或是打你这样的人,老子一只手就够了!可是如今有赫兰老匹夫在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打这种级别的老妖怪和人联手又不丢人!” 楚随心见局面已经无法控制,一切却都因自己而起,心里十分难过。他把心一横,毅然上前,对赫兰容勃拱手道:“老人家,你带着玉双和我冷兄弟离开这里吧!他们想要我的脑袋,我摘给他们就是,只要你们安全就好!” 赫兰容勃须发皆动,目眦欲裂道:“楚小子,你这是什么话?今天可不止是你的仇,老夫的子孙被杀了那么多,灭门之仇怎能不报?再说了,让人在我赫兰容勃手里把你抓走,老夫从此也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赫兰容勃早已打定主意,怒声道:“姓区的王八蛋,你过来呀!你以为老夫会舍不得这身修为吗?嘿嘿嘿,你未免太小瞧了老夫!老夫耐得住寂寞,肯潜心修习天道两百年寒暑,就不在乎再多两百年!” 吴青山早已经站在了区狂徒身边,两人都望向赫兰容勃,一起摆好了开战的架势。 赫兰容勃当年就是枭雄一样的人物,不然也没本事把赫兰家打造成南山道的第一世家。此时,赫兰世家已经近乎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想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他这个当祖宗的如果不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赫兰家也就一败涂地,从此在龙越国销声匿迹了。 区狂徒大声道:“老鬼!既然你愿意和我们鱼死网破,那就来吧!只可惜你这一身修为,从此要付诸流水!郡守大人,你还等什么?叫人放箭吧!” 钱太希立刻传令下去,段思德狞笑起来,率领众官兵放箭。众弓弩手上前,便是一轮箭雨泼洒而下。 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箭支,如同飞蝗一样落下。楚随心、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大惊失色,这密集的箭雨,还有何处可逃? 赫兰容勃面色从容,显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见他手扶着拐杖,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好!让你们这群井底之蛙见识见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夫的本领!” 区狂徒和吴青山对视一眼,一人戴上虎爪,另一人拔出短刀,就准备上前,联手去斗赫兰容勃。 湖边平地忽地刮起一股红色旋风,虽然是晚春时节,天气温暖,可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寒风凛冽,一直冷到了骨头里。红色旋风将赫兰容勃和楚随心等人围在当中,漫空落下的箭雨都被旋风卷走,一支也没射到众人身上。 在那红色旋风面前,箭雨根本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悄无声息。段思德红了眼,命人继续放箭,箭雨不断落下,又不断被红色旋风吸入,本是威力十足的箭支,却在红色旋风中哀鸣,挣扎。 临山营的弓弩手们在五轮齐射过后,却惊讶的发现,数千的箭支竟然连对方一根汗毛也没有伤到。 赫兰容勃抖了抖袍袖,只见满地都是掉落的破碎箭支,这下可好,官兵们连箭支都无法回收了。赫兰容勃傲然道:“姓区的,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以为这种级别的攻击,伤得到老夫半根汗毛?” 钱太希在一旁见状,心生恐惧,牙齿抖的格格作响,这个老妖怪实在太可怕了!吴青山也惊得不轻,若换成是他,这五轮齐射他最多扛过一轮就得给射成刺猬。 楚随心却心细如发,他发现赫兰容勃脸上的光采比刚出湖时黯淡了一些,想必是损失了一定的功力。楚随心隐隐有些担忧。 冷东海收了菜刀,拍手笑道:“老人家,果然好本事!冷东海服了,大写的服字,心服口服外加佩服!晚辈五体投地!要不是俺已经有了恩师,非得拜你老人家为师不可了!” 区狂徒脸色难看已极,这老家伙果然有些本事,一出手就震慑众人。不过区狂徒心里有他的小算盘,他只是让这些箭支消耗赫兰容勃的要;力罢了。这样级别的高手,当然不能指望几轮箭雨就能搞定。 赫兰容勃沉着脸,冷声道:“区狂徒,吴青山,老夫让你们两个王八蛋一起上!”赫兰容勃忽然纵步而起,身形如同一道红色的长虹,掠上湖面。赫兰容勃两脚踏着湖面,手扶拐杖,稳稳站定。 吴青山和区狂徒原以为这老家伙已经掠上湖面,可以趁机拿下楚随心了,两人刚想出手,却哪料到忽然身边卷起红色的旋风,将两人裹挟着卷到湖面之上。两人大惊失色。 赫兰容勃显了一手神技,这才冷笑道:“两个毛头小子罢了,不知天高地厚,还敢挑战老夫!”岸上众官兵被赫兰容勃的手段惊到,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了。 楚随心和冷东海见赫兰容勃强行把吴青山、区狂徒二人带上湖面,心中才踏实了许多。 狂风骤起,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飘落下红色的雪花。赫兰容勃仰望长空,整个身形在湖面上疾行,湖水狂暴的躁动起来,在赫兰容勃身后凝形成两条红色水龙,两条红色水龙在湖面和半空盘旋。半湖赤色。 赫兰容勃左手平托,湖面上红雪纷飞,逐渐凝在他手上,形成一个约有一尺高的红色小塔,那小塔中,隐隐透出一股肃杀阴冷之气。吴青山和区狂徒心知不妙,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大喝一声,短刀与虎爪一起攻出,一左一右,来战赫兰容勃。 两条红色的水龙在赫兰容勃身后高高立起,仰头再次狂啸一声,整座湖水都晃动起来。岸边的钱太希和众官兵惊的肝胆俱裂。钱太希这才发现,自己开始时对形势估计的太乐观了。现在,似乎是踢到了铁板上。钱太希又开始在心里琢磨跑路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十七章,湖边观战 本是春意盎然的花园,此时却是天降红雪,一片肃杀之气。湖边上的两艘金色画舫,在红色的风雪中剧烈摇晃,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这两艘画舫是赫兰家平日里游湖所用的,也是赫兰玉双的最爱。 冷东海站在湖岸边上,望着湖面上的大战,忍不住从背后摸出酒囊,灌了一口,自言自语道:“这么冷的天气,有机会看高手打架,没有酒怎么能行?” 冷东海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好兄弟,把酒囊随手丢给了楚随心,楚随心也灌下一口酒。一旁的赫兰玉双劈手把酒囊夺了过去,也喝了一口。冷东海心疼,碎碎念道:“少喝点,少喝点!这可是屠卢城的柳叶春,喝一口少一口!” 赫兰玉双望向湖面三人拼死搏杀,不屑道:“小气!喝你的酒最多给你银子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我祖宗输了,咱们三个都得死在这里,还留着那酒有什么用?能活着走出这花园才是真的!” 冷东海哼哼道:“不知好歹的败家老娘们儿啊!这酒是用银子就能换来的吗?这可是我从齐王府偷出来的!就偷了那么一坛,喝了好久,如今只剩下这一酒囊!你一个娘们懂个屁,人生就算死,也得喝了好酒才死!不然岂不辜负了人生?” 楚随心莞尔一笑,“壮哉!冷贤弟果然是酒国的好朋友!合我楚某的胃口!” 赫兰玉双根本不看冷东海,把酒囊丢了回去,沉声道:“闭嘴!好好的看打架!喝你一口酒你都要磨叽半天,连个娘们儿都不如!”冷东海一把接过酒囊,叹息一声,摇摇头,又闷了一口酒。 冷东海忽然两个连纵,跃上湖边的一艘画舫,双脚尽力踩了下去,试图使画舫在大风中平稳下去,可任他如何催动内力,都是徒劳。冷东海失望的摇摇头,惋惜道:“可惜啊!本公子的内力还是不够!” 赫兰玉双见状,嗤笑一声,面露鄙夷道:“螳臂当车,真不知天高地厚!” 冷东海并不生气,回头道:“能不能当车,那也得试了才知道!就算本事不够,理想也还是要有的!” 楚随心笑着附和道:“那是!果然是我楚随心的好兄弟,有志向!” 赫兰玉双侧过头望向楚随心,眯起一双好看的眸子,一脸的鄙夷,“那个要饭的好歹武功还算不错,你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要志向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楚随心双手抄袖,反唇相讥道:“废物怎么了,废物就不能有志向了?废物怎么了,废物吃你家饭了?” 赫兰玉双忽然语塞,她这才记起,楚随心在她们家地牢里已经饿了几天,饭也没有吃过一口。 赫兰玉双心中涌上一阵歉意,脸上也火辣辣的,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认错,于是她马上又道:“对,你是没吃我们家的饭!但是今天若没有我祖宗在,你能逃出生天吗?到最后你还不是要依靠我们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兰家?脸做过侯爷又怎么了,做过侯爷也是个废物,牛气什么?” 楚随心目不转睛望着湖面三人的厮杀,淡然道:“对,今天是得靠你祖宗救我,那我感谢你祖宗就是了,关你赫兰二小姐的屁事?少给我摆脸色,我可不爱看。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出现在赫兰家?就算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赫兰玉双气得娇躯颤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赫兰玉双怒道:“待会儿我祖宗打赢了之后,你就给我滚,滚出赫兰家!滚得越远越好,老娘不想再看见你!” 楚随心呵了一声,根本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说的好像我愿意看见你一样,要不是因为救你,就你赫兰家,请我都不来!” 冷东海回过头,看着拌嘴的两个人,只觉得有趣。冷东海站在画舫上,双手抱在脑后,笑道:“喂,赫兰二小姐,你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脾气却这么火爆,好可怕啊好可怕,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赫兰玉双愈加愤怒,呵斥道:“关你屁事!快闭上你的鸟嘴!老娘我就是嫁鸡嫁狗也不会嫁你!” 冷东海大笑起来,调侃道:“好!祝你早日如愿以偿,嫁给一只鸡,或者是嫁给一条狗!” 赫兰玉双怒气冲冲,弯腰从地上抓起红色的雪,攥成雪团,狠狠丢向画舫上的冷东海,怒吼一声,“滚!” 楚随心哈哈大笑。兄弟二人能让这个刁蛮不讲理的丫头在言语上吃瘪,其乐无穷。不过能培养出这样刁蛮任性的女儿,那位已经化身为鬼的赫兰家家主赫兰子夜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湖面上,红色的风雪越来越大,湖面却突然从动荡中平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吭声,此时的花园里,除了风声,已经没有其它声音,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岸边围观的上千人都屏住呼吸,谁都不愿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修天道修了两百多年的赫兰老头,出手就能引发如此大的异象风雪,这能不说是神仙吗? 区狂徒红了眼睛,湖面上刀气凛冽,千百道雪亮的刀光如同雪花一般,从不同角度斩向赫兰容勃。同样是用刀的高手,冷东海看的眼睛都直了,这刀法,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就算是他师父丐帮帮主程无路在此,也未必能用出如此高明的刀法。冷东海有些担忧赫兰容勃的安全了。 楚随心望着湖面上的大战,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他始终在回味区狂徒所说的,修天道随意杀人会掉修为的问题。如果今天赫兰容勃为了救他们,而选择跌境的话,那代价也太惨痛了些。毕竟赫兰容勃已经修习天道两百年了,两百年啊,多漫长的岁月,说没就没了?值不值得? 赫兰容勃的狂笑声,在红色的风雪中回荡。湖面上有区狂徒的千百道刀光,也有赫兰容勃的千百道红色身影。黑袍对红袍,打得酣畅淋漓,武境低一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吴青山已经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他似乎成了摆设,他有些后悔参与到神机打架中来了。 可是来都来了,吴青山也只能硬着头皮向赫兰容勃出招,他舍弃了原本虎爪的打法,他相信,以他虎爪的威力,就算抓到赫兰容勃身上,也不过如同挠痒痒一般。吴青山两手放出灰色光芒,打出一套精妙的掌法,他不求有功,但求自保。 湖面上,红黑灰三色影子,如同走马灯一般厮杀。赫兰容勃身后的两条红色水龙,一直和他保持着五六丈的距离,却一直在半空中盘旋,并不进攻。 区狂徒不愧威震南山的称号,他手中的短刀虽短,刀气却狂暴已极,刀气裹挟着漫天的红色雪花,随着他飘忽的身形在湖面上纵横来去,刀刀不离赫兰容勃的要害。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区狂徒的头上就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可他的短刀也已经在赫兰容勃的红袍上斩了数百刀之多,看上去,赫兰容勃的红袍已是破烂不堪,千疮百孔。区狂徒的心里镇定了许多,看来两百年的修行虽高,却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他还有戏。 吴青山则是纵起自己的轻功,在湖面上掠来掠去为区狂徒助拳,有机会就打赫兰容勃一掌。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差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千百个红色的影子忽然合而为一,湖面上红色的风雪骤停,赫兰容勃停了手,拄着拐杖,傲然立在湖面,两条赤色的水龙在赫兰容勃身后盘旋飞舞,面目狰狞可怕。 吴青山赶紧掠出十余丈远,站在水面上,喘息不止,这老家伙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他几乎失去再战下去的信心。 区狂徒也趁机停下手,想借机喘息一下,他的实力的确比吴青山要强上一些。可是面对赫兰容勃,他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那是达到至高武境的人才有的气息,对他产生一种天然的压制。 那种压迫感骤然增强,压的区狂徒几乎抬不起头来。区狂徒心头一凛,这老家伙要玩真格的了?距离更远一些的吴青山,则被这种强大的气势压的几乎要在水面上跪下去了。吴青山心头大骇。 赫兰容勃望向区狂徒,狞笑道:“老夫已经多年不曾与人动手了!所以刚才不过是略热热身,你小子还真是卯上了!你说你选什么不好,非要选择一条死路呢?”赫兰容勃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字字清晰,送入花园中每一个人的耳中,就算离着极远的也是如此。显见得内力高深莫测。 冷东海站在画舫上,忍不住赞道:“高手就是高手,果然霸气!”赫兰玉双听到他这样说,又狠狠剜了他一眼,冷东海根本不以为意。他在意的是湖面上那三个人的战争,从这三个人的战争里,他可是收获了不少。 赫兰容勃缓缓道:“老夫本不想杀人,这是你自找的!”赫兰容勃抬起头,双脚在湖面上一跺,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就如同玻璃受到重击一样,片片碎裂。天地变色。 (本章完) 第十八章,沉湖 赫兰容勃立于湖面之上,一身红袍已是破败不堪,只见他手持龙头拐杖,抬起头望向天空,一方天地已是变为赤色。赫兰容勃表情严肃,身后两条赤色水龙盘旋飞舞,怒目张须,狰狞可怖。湖水也在赫兰容勃身后汹涌澎湃起来。 天人一怒,先前天空中飘落在地面和湖面的红雪便悉数消融,仿佛并未曾下过雪一样。随之,天空中层层红云迅速压了下来,低垂于湖面之上,离众人头顶不过十余丈高。岸边观战的楚随心众人清晰可见头上红云翻滚,声势骇人。 见了这等声势,湖面上的吴青山终于彻底怂了,他脸色灰败,心中一片灰暗,就像他身上所穿灰袍一样灰暗。他彻底绝望了,这样的天道高手,绝非他所能战胜。他心中后悔已极,真不该贪功和区狂徒联手。他僵在湖面上,一动也不敢动。 之前,区狂徒并没把赫兰容勃放在眼里,毕竟他已经斩了赫兰容勃数百刀,虽然并没能伤到赫兰容勃本人,但是已经把赫兰容勃的红袍斩的千疮百孔。赫兰容勃身后那两条赤色水龙,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所以区狂徒对赫兰容勃极其轻视,他已经把赫兰容勃归到有名无实那一类人当中云了。虽然区狂徒曾多次听到师父和师叔提起赫兰家有一位老祖宗隐居修习天道,名声在外。但是今日一战,区狂徒便已经明白,这位赫兰家老祖宗的武道只是空有顶级境界,实战还差得远。 此时,区狂徒见赫兰容勃停了风雪,召来红云,便已经明白赫兰容勃弃了武道,真的动用了天道之威。区狂徒心中自然会有些紧张,却没有像吴青山那样毛骨悚然。一介武夫的区狂徒虽然没吃过肥猪肉,总还算见过肥猪跑。 区狂徒的师父和师叔也都是修习天道的,虽然不如赫兰容勃这样顶级,但是区狂徒毕竟耳濡目染了一些关于天道的东西。所以他之前才敢喊出不相信赫兰容勃会舍弃二百年修为,用天道杀人的话来。 见赫兰容勃动用天道之威,区狂徒瞬间便做出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双脚在湖面轻点,脚下气机炸起水花飞溅,人已经如同疾飞的燕子一般扑向了赫兰容勃。 区狂徒身形飘逸,疾速前冲,一把短刀幻化出万千刀花,撩人眼目,可在他接近赫兰容勃不足三丈距离时,万千刀花凝而为一。 繁到极处,便是简,简单的刀法杀人才最凶狠。障眼法再好看,最终还是要落到杀人的实处才行。 僵立在湖面的吴青山,在亲眼见到区狂徒这一刀的时候,忽然似有所悟。他以前所练的爪法,就是太过繁杂了,虽然让人眼花缭乱,但是在实战中,威力还是有所欠缺的。花哨的东西,往往实用价值不高。 站在画舫上的冷东海,亲眼目睹了区狂徒化繁为简的一刀,他本就是用刀的高手,此时见了顶级的刀法,心中怎么能不激动?冷东海几乎是下意识般就脱口而出,“好刀法!” 赫兰玉双大怒,这厮有病吧?敌人的刀法还要夸他?她怒斥冷东海道:“放屁!” 冷东海根本不理她,不管对方是谁,好刀法就是好刀法,值得学习借鉴的刀法都是好的,哪怕这个人再坏,只要他的功夫是好的,就可以学习。 锋芒毕露的短刀,距离赫兰容勃的前心已不足一尺距离,短刀上的青色刀气撕裂空气,发出噗噗的声响。赫兰容勃一脸淡然,左掌忽地立起,整条臂膊都覆盖着浓浓的红色气机,赫兰容勃左掌前推,掌心便抵住了短刀的刀尖。 短刀的青色刀气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瞬间便洞穿了红色气机,也洞穿了赫兰容勃的左手掌,区狂徒清晰见到赫兰容赫的手上流出鲜血。他心头狂喜。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区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徒知道自己中计了。 赫兰容勃左手由掌变爪,轻轻捏住了区狂徒的短刀,右手却将拐杖掷向岸边,拐杖稳稳插在了赫兰玉双面前的泥土中,不摇不晃。 区狂徒拼尽全力想夺回短刀,却未果。他毫不恋战,果断弃刀后撤。就在区狂徒即将弃刀而退的瞬间,赫兰容勃右手变拳,重重打在区狂徒胸口。区狂徒瞳孔猛地一缩,便倒飞出去,跌落在十余丈外的湖面上。 在区狂徒即将要落水的瞬间,吴青山一式燕子三抄水,掠向区狂徒,一把将他接住。吴青山接住区狂徒之后,便感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吴青山的双脚在湖面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水线,倒滑出六七丈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两人几乎撞在冷东海所站立的画舫上。吴青山站稳身形,关切的望着区狂徒,一脸担忧道:“区兄,你没事吧?这样的高手太可怕,打不过咱们就逃命去吧!对手是绝顶高手,输了也不丢人!” 区狂徒并不回答吴青山的话,他奋力从吴青山怀中挣脱,吐出一口鲜血,喃喃骂道:“好阴险的老匹夫!” 话音未落,两条赤色的大水龙已经如影随形而至,龙啸之声震耳,瞬间便将吴青山、区狂徒二人吞噬下去。湖面上,传来赫兰容勃凄厉的吼声:“夺魂大法!” 正在观战的冷东海、赫兰玉双、楚随心、钱太希等人都傻了眼,冷东海傻笑道:“真是好本事,什么时候本公子也能练出这样的两条龙来,和人打架打不过的时候,就祭出来吞人!” 赫兰玉双翻了个白眼,这个臭要饭的是真不要脸,衣衫褴褛,还好意思自称本公子?简直是在侮辱公子这个称呼! 一声闷响,漫天刀光,区狂徒浑身是血,从左边那条赤色水龙中破腹而出,赤色水龙轰然崩碎。众人大惊,区狂徒竟然凭借自己的实力毁掉了水龙? 另一条赤色水龙张开嘴,把吴青山吐到岸边,便潜入湖底,不知所踪了。吴青山在地上滚了十几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钱太希心头不稳,向一名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会意,跑到吴青山面前,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号了一下脉。亲兵回头,望向钱太希,摇了摇头,示意他吴青山已经凉凉了。钱太希惊得面如土色。 吴青山是比钱顺还要高得多的高手,就这么轻意被赫兰容勃所杀?钱太希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头顶的官帽,他真怕自己也要凉凉。 区狂徒如同癫疯一般,怒吼着,手持短刀又扑向赫兰荣勃,一道黑色虹光掠过湖面,“赫兰老贼,老子和你拼了!” 赫兰容勃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双手在面前画圆。赫兰容勃身后,湖面滔天巨浪涌起,凝成一个巨大的狮头,远远高过赫兰容勃。立目横眉的雄狮张开血盆大口,一声狂啸,吼出肉眼可见的红色冲击波,正中区狂徒胸口。 此时,区狂徒已经杀到赫兰容勃面前,却被红色冲击波硬生生震退,区狂徒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跌落湖中,生死不知。区狂徒沉湖了。 赫兰容勃低下头,用右手轻抚左手掌,之前左掌被区狂徒用短刀洞穿的伤口迅速复原。赫兰容勃脸上无悲无喜,轻声道:“望乡台上荡秋千,不知死活的鬼!” 站在岸边观战的赫兰玉双十分欣喜,此时她祖宗已经打赢了对面的两个高手,自然可以带着她们三个离开这是非之地。毕竟除去对面那两名高手,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她祖宗了。 相对于赫兰玉双的欣喜,楚随心却很冷静,他清晰看到赫兰容勃的脸色灰败下去。楚随心明白,赫兰容勃因为动用天道杀人,遭到天谴,已经开始跌境了。楚随心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息一声,就算修成天人也难啊!天人有天人的烦恼。 赫兰容勃几个纵跃便已经上岸,缓缓来到赫兰玉双面前,脸色凝重。赫兰玉双雀跃道:“祖宗,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赫兰容勃默默点了点头。赫兰玉双把插在面前的拐杖拔起,双手递给她祖宗。赫兰容勃摆了摆手,示意她持着拐杖。 站在不远处的钱太希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忽然狂怒起来。钱太希冲着已经受伤的钱顺和站在一旁发愣的段思德吼叫起来,“钱顺,段思德,你们带人给我上!干掉他们!就算你们都死绝,也不能让他们走了!放箭!放箭!” 钱太希的手都在颤抖,他已经看到赫兰容勃面色灰败下去。此时如果不出手,任由赫兰容勃带着楚随心三个人离开,将来大司马种士良追究下来,他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这事儿已经闹大了,吴青山是天命堂的人,区狂徒是血影宗的人,他们都已经死了,他无法向各方交待,只能铤而走险。赫兰容勃和楚随心等人不死,他钱太希就要死。 段思德也要疯了,这老家伙如此生猛,郡守大人却让他带着人拼命,这要怎么办才好?可是如果不带人拼命,前程绝对是没了。冲还是不冲,这的确是个问题。 段思德痛苦的回过头,望着他手下三百精锐弓弩手,连吴青山和区狂徒都死了,他们又能怎么样?虽然他手下还有上千人,可他下不了这个决心让这些人去送死。 钱顺在一旁沉声道:“段大人,现在已经没的选,咱们拼了吧!” 听到钱顺的声音,段思德心底一沉,他回过头,望向众多弓弩手,声嘶力竭道:“弟兄们,给我放箭!今天只要能拿下他们,每人先赏银三十两!之后我再向郡守大人为你们讨封赏!有人不幸阵亡的,也统统发给双倍抚恤金!” 军令如山,不容违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弓弩手都抬起手中的弓弩,指向赫兰容勃、楚随心三人。冷东海见势不妙,也跃离画舫,落在楚随心身旁,拔出菜刀,护住楚随心。其他人死不死,他不在意,他只要尽力护住楚随心。 赫兰容勃望向钱太希和那些弓弩手,狞笑道:“来吧,放箭吧!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杀一百个,上千个,也没有多大区别了!来吧!来吧!” 段思德举起手中的长枪,用力向下一挥,密如飞蝗的弩箭便破空而来,赫兰容勃袍袖鼓荡,早已经破烂不堪的红色披风像一面破旗子一样随风飘扬。 满天的箭弩泼洒而下,赫兰容勃大喝一声,双手向前推出,一道红色冲击波急速向外扩散,箭弩碰撞到红色冲击波,便如同灰尘遇到暴风一样,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了。 赫兰容勃不等那些弓弩手反应过来,便已经疾步前奔。一道红色残影,在众弓弩手面前横扫而过,前排的弓弩手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纷纷倒地。 段思德见手下弓弩手在眨眼间便已经倒下近百名,胸中的血性也被激发,他红了眼睛,厉声喝道:“放箭!再放箭!”段思德提起长枪,怒吼道:“老匹夫,老子和你拼了!”段思德双脚在马背上一点,凌空扑向赫兰容勃。 一道狂暴的枪幕把赫兰容勃裹住,段思德也不是吃干饭的。 已经平静下去的湖水忽然剧烈动荡起来,湖面裂开,一个黑色的矮胖身影手持短刀从湖中跃出,响亮的声音几乎刺破众人耳膜,“赫兰老贼,你去死吧!” 楚随心脸上变色,他回过头。从湖底跃出的正是刚才落水的区狂徒。区狂徒拼尽全力跃到湖边,刚好踩在一艘画舫上,画舫在区狂徒脚下炸裂成两截,缓缓沉下湖去。 (本章完) 第十九章,死人最老实 湖边,满是血腥的气息,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地上已经倒下了百余具尸体。赫兰容勃疯了,段思德疯了,赫兰玉双疯了,钱太希也疯了,连一向冷静的冷东海也提着菜刀疯狂杀向钱太希,却被钱顺带着亲兵们给挡了下来。似乎在场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的,就是那位废物侯爷楚随心了。 湖水里杀出来的区狂徒,浑身是血,正和段思德联手激战赫兰容勃。他刚才故意沉湖,就是为了在水底等待机会,等待赫兰容勃随意杀人遭天谴。只有赫兰容勃的实力大跌时,他才有机会。而事实正如他所料,赫兰容勃杀死吴青山之后,又向那些弓弩手出手,他等到了这个机会。 赫兰容勃的武道只能说中上,但是赫兰容勃修习的天道之威,却远非武道可比。区狂徒的师父和师叔都是修天道的人,所以区狂徒知道修习天道者的弱点,天道修的是出世,不能随意用来入世杀人。赫兰容勃做为一个修天道的人,违背天道向凡人出手,必然会遭天谴。 然而区狂徒还是低估了赫兰容勃的实力,这个悍不畏死动用天道杀死吴青山和百余名弓弩手的老者,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是在他和段思德的夹击下,却仍是略占上风。赫兰容勃不但略占上风,而且还凶相毕露,一副必须要杀死他们二人的神情。 段思德在临山这匪患严重的地方能做到临山营的副尉,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常年军旅生涯练就的杀招自然非江湖手段可比,段思德手中一条大枪上下翻飞,招招都是杀招,招招都是抢攻。三人在湖畔大战,其余厮杀的人已经主动给他们让出一块方圆十几丈的空地来。 刀气,枪芒,掌风,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刮上就死。先前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官兵想过来帮段校尉的忙,结果才靠近附近数丈,就给三人大战的罡风撕裂,血肉横飞,后面的人见了这等惨状,才急忙躲远了。 赫兰容勃肩头中了区狂徒一刀,左腿又被段思德的枪芒扫了一下,血流不止。区狂徒的后心中了赫兰容勃一掌,这一掌打得好重,区狂徒几乎提不起气机来。段思德也给赫兰容勃一脚踢中胸口,跌出去六七丈远,大枪也落了地,摔在地上半晌挣不起来。 区狂徒逃离了战场,他狂奔向假山,背靠在一块大石上,他右手提着短刀,口中狂喷出鲜血,他再没勇气向赫兰容勃这个老疯子出手了,他好怕,他好怕赫兰容勃真把他打死。死到临头的时候,他才觉得生是如此的可贵,死是那样的可怕。 以前都是他区狂徒让别人死,他在一旁笑眯眯看着死者临死前惊恐的眼神,他就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坐在一旁欣赏死者的表情。可是今天,赫兰容勃让区狂徒尝到了濒死的滋味,区狂徒心里好怕!他发誓,这一场大战结束之后,他一定找个地方隐居,不练成绝顶的武功绝不重出江湖。 区狂徒眼前一花,便心知不妙,但一切都晚了,一道红色的影子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区狂徒握刀的手都在颤抖,这个老家伙非要杀他不可吗?区狂徒苦苦哀求道:“赫兰老前辈,我错了!大错特错了!只求老前辈饶我一命,我以后见到赫兰家的人就绕着走,绝不敢伤害赫兰家的人!” 赫兰容勃眯起眼睛笑了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笑容灿烂,“这话可不像号称威震南山的区狂徒能说出来的话啊!想要老夫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老夫有个要求,你必须得满足老夫,否则的话,老夫还是要痛下杀手的!” 听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区狂徒眼前一亮,他大声道:“老前辈,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出来!你要银子还是要什么?只要是我区狂徒能拿出来的,什么我都愿意答应老前辈!” 赫兰容勃对区狂徒的态度很是满意,老头子点头道:“嗯,这话听起来确实很有诚意,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那好吧,老夫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老夫要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区狂徒见状,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利诱买通这老家伙,就是损失些金银财宝也没什么,有了命才能继续赚钱嘛!本来自己和这老家伙也是无怨无仇,还不是受了赵天禄等人的蛊惑?功利心太强,有时也会害人啊!区狂徒又吐出一口血,脸上堆笑道:“老前辈有什么要求,请讲!” 赫兰容勃嘴角有了笑意,一字一顿道:“老夫想要——你的命!” “你娘……”区狂徒的话刚一出口,便觉得胸口一凉,他低下头,却赫然发现赫兰容勃的右掌如刀,已经洞穿了他的胸口,他的护身宝甲竟然被这一掌戳了个大洞。伤口处,鲜血正汩汩的流出。 当啷一声,区狂徒手里短刀落地,他被惊吓得腿都软了。区狂徒茫然跪了下去,仰起头表情呆滞的望着赫兰容勃,“你,你……” 赫兰容勃微笑道:“年轻人,不要误会老夫会收你的银子!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从不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让你活在世上,天知道哪天你会不会杀回来向我的子孙报仇!所以,还是先解决你的好!死人才最老实!” 区狂徒还想再说一句什么,赫兰容勃掌出如风,一掌砍下了他的头。赫兰容勃提着区狂徒的头,回身向激战的官兵和赫兰玉双、冷东海等人走去。赫兰容勃轻叹一声,“老夫今日大开杀戒,两百多年的修行彻底毁了!可是老夫又不能不如此!” 赫兰玉双武功本就不高,也就能欺负几个小兵而已,此时被众多官兵围住,已是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身上也有了多处伤口。众官兵围住她,四处齐下手,呼喝声此起彼伏,都要吼着要活捉这个小娘们。赫兰玉双羞愤无比,一把刀舞的虎虎生风,不过也早是强弩之末,眼见得连半盏茶也撑不过去了。 冷东海武艺高强,但是又要保护楚随心,所以难免束手束脚,也只能敌得住钱顺和他手下的众亲兵。好在楚随心从地上拾起一把官兵掉落的单刀,时不时帮一把冷东海,有冷东海罩着,他才能勉强保住小命。 赫兰容勃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提着人头快步走回到主战场边上,霹雳一般的大喝道:“还有谁?!” 钱太希早已经望见赫兰容勃手中所提区狂徒的人头,他惊的腿都软了。正在激战中的众人都停下手,回过头,却见赫兰容勃提着区狂徒的人头,威风凛凛,有如天神下凡一般。 谁不知道区狂徒的实力?可是区狂徒竟然死在赫兰容勃的手里?一时间,众官兵大乱,钱顺也头皮发麻。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兰玉双喜从天降,冷东海眉开眼笑。楚随心丢给冷东海一个眼色,猛然提刀奔向钱太希,其势如同闪电。谁也没想到这个废物侯爷,居然藏了这么一手好轻功。 等钱顺反应过来,想要过去救下主人时,冷东海的菜刀早已经砍到了他面前,钱顺只能出刀招架。冷东海喝一声,“钱顺,你的对手是本公子!”钱顺被冷东海所阻,不过略慢了一下,楚随心手中的单刀就已经架在了钱太希的脖子上。 钱太希惊慌失措道:“姓楚的,你,你要干什么?”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钱大人,人人皆知楚某是个废物,武功稀松平常,所以楚某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过楚某的刀法太烂,一旦受到惊吓的话,难免手下失了准头,如果不小心割下了钱大人的项上人头,还请钱大人多担待!” 钱太希的脸都绿了,这他娘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钱太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钱顺在一旁气得跳脚大骂,气急败坏道:“姓楚的王八蛋!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竟然偷袭我家大人!你放开我家大人,有种你冲我来!我和你比划比划,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楚随心抽了抽鼻子,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道:“众所周知,我楚随心本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学武不成,学文也不成,所以整日里也就只能和种士良还有钱大人这样的下三滥打打交道而已!既然你都说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了,那我不得做点儿卑鄙小人该做的事,才能对得起你的看法吗?” 为了这一刻,楚随心已经琢磨好半天了,他知道,就这么一次出手的机会。一旦对方重视保护钱太希,那他绝对没有机会靠近钱太希。所以他必须一击必中。他的赌品一向很好,这次他又赌赢了。因为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武功最强的赫兰容勃和区狂徒以及冷东海等人身上,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他这个废物。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搞定赫兰容勃和冷东海,武功极差的楚随心简直就是白送。 钱太希惊得通身是汗,只能哀求道:“侯爷,你就放过我吧!下官也是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事啊!” 楚随心微笑,用刀在钱太希的脖子上略用力按了按,钱太希的脖子上立刻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钱太希惊恐大叫。楚随心笑道:“闭上你的鸟嘴!叫你那些手下快滚,本侯爷可不想再看到他们!” 钱太希很配合,立刻大声道:“没听到侯爷发话了吗?都滚开!都滚开!不要在这里碍侯爷的眼!他娘的,明知道侯爷在这里,你们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简直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众官兵被骂得莫名其妙,钱顺却苦笑起来,表情比哭还难看。冷东海大笑不止。楚随心笑道:“嗯,钱大人现在的表现很不错,本侯爷喜欢!钱大人,你还不赶快在前面带路?” 众官兵只能在段思德的指挥下,让出一条通道来,眼睁睁看着楚随心等人押着钱太希走出赫兰家后花园。钱顺一路尾随而来,几乎气到吐血,大人就在他眼皮底下让人给擒住了,他却投鼠忌器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做不了,实在是憋屈啊! (本章完) 第二十章,人至将死 临山郡城西门外三十里,有一片茂密的黑松林,一向是人迹罕至。今天黑松林边上有些热闹,有五个人坐在林边休息。这五个人,正是刚刚逃离赫兰家的楚随心、冷东海、赫兰容勃、赫兰玉双和被擒的郡守钱太希。 钱太希垂头丧气,头上的乌纱帽翅断了一根,圆领官服上血迹斑斑,皂皮靴上全是泥,鞋跟也磨破了,脖子上还绑着一根破草绳。那根破草绳正是原来冷东海扎在腰上的那根。破草绳的另一端,自然牵在冷东海手里。 冷东海嬉皮笑脸道:“楚大哥,你说这多好啊,人家都养猫养狗当宠物,我冷大公子出门,竟然牵着位郡守大人当宠物,谁看见了不羡慕?整个龙越国,也就只有我冷大公子有这待遇了!” 楚随心举起水囊灌了口清水,笑眯眯道:“冷兄弟,你这可就不厚道了!人家钱大人好歹也是进士出身,朝廷的四品黄堂,你怎么能这样羞辱人家呢?还不快去搬把椅子来,先请郡守大人坐了,再去弄来些好酒好菜,款待郡守大人?不然郡守大人一怒,你怕是要人头落地了!” 冷东海手里拽了一下那根破草绳,笑的前仰后合,“我说郡守大人,你这副梨花带雨一样的表情让我很难办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冷东海走了你的旱道呢!对不对?楚大哥把你抓来当人质是对的,不然我们连临山城都出不来!” 钱太希敢怒不敢言,只能像个哈巴狗一样向楚随心磕头。他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磕头,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合心,让这位侯爷挑出毛病来,直接就给他咔嚓了。 楚随心瞧了瞧钱太希,心里觉得有些难办。要是直接宰了他呢,当初又答应放他回去,不可食言。可就这样放他回去,估计他的下场也好不了,毕竟自己在他手底下逃走了,而且吴青山和区狂徒也都因为这一场大战而死,天命堂和血影宗都会找他算账的。 楚随心的心底对钱太希还是有些歉意的,他觉得这人当初要是不站在楚家一系的话,还未必会给贬到这鸟都不愿意来拉屎的地方做郡守。楚随心觉得楚家也欠了这位钱大人一些东西,所以楚随心其实很想放了他,可又觉得就算放他回去,他也没有好下场,楚随心为此犹豫不决。 坐在林边一块大石上休息的赫兰容勃眼前发花,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赫兰容勃轻声道:“玉双啊,你搀着祖宗我往那边走几步,祖宗我的身体不适,必须得活动活动腿脚,才能好受一些。”赫兰玉双领命,上前搀起赫兰容勃。 楚随心一脸关切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赫兰容勃摆摆手,示意楚随心不必担心。赫兰玉双搀着赫兰容勃,沿着偏僻的山路往林子东边缓缓走了下去,爷俩个边走边说着什么。冷东海望着二人的背影笑道:“这一战,这老头损失最惨重,他怕是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给赫兰玉双?” 楚随心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悦道:“老弟,不要这样说,要是没有这位老人家,咱们俩能不能活着离开赫兰庄园还不好说呢!毕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咱们还是要往好处想想,对吧?” 冷东海嘿嘿笑了起来,手里又拽了一下那根烂草绳,“好,大哥说的对,咱们该好好折磨折磨这位钱大人才对!”钱太希吓的面如土色。 赫兰容勃边走边道:“孩子啊,这场大战,你祖宗我的天道之路就算是终结了,这两百年的道行毁于一旦。我本可以选择不死,可我要是不死,他楚随心便不会帮你。赫兰世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靠我这一个老糟头子是没有什么用了。赫兰家要想东山再起,非得靠着楚随心的帮忙才有希望!” 赫兰玉双心中有气,不满道:“祖宗,咱们赫兰家的人都有志气!就算你不喜欢我爹,可他也是一心想着恢复家族昔日的荣光。我知道,爹走的路不对,但是咱们家族也不必靠着这样一个没用的废物才能站起来嘛!这么一个连自保都费劲的人,他能成什么气候?” 赫兰容勃边走边低声道:“你这个傻孩子,你才吃了几碗米饭!你看人能有祖宗看人准吗?你祖宗我是修天道的,自然知道这小子身上的秘密,这小子是木灵之体,只是修习武功出了错,所以现在是个废物状态,一旦他练了合适的武功,将来就可一飞冲天!绝对是武林顶级高手的存在!” 赫兰玉双回过头瞧了一眼已经在百步开外的楚随心,半信半疑道:“老祖宗,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呀?孩儿怎么看不出来呢!” 楚兰容勃哈哈笑道:“你这孩子,祖宗骗你做什么?你听祖宗的,准没错!和这姓楚的搞好关系,最好你能嫁给他!有了这样一个侯爷做靠山,将来赫兰家才能有希望恢复昔日的荣光!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赫兰家也做不回土司之位?” 赫兰玉双茫然的摇了摇头。 赫兰容勃道:“因为朝中有人才好做官!咱们在朝廷中没有人,就没有任何人愿意为赫兰家说话!咱们在人家眼里就是边郡的一群蛮子,谁会把咱们当回事?前朝的时候,咱们赫兰家能做土司,那是因为在前朝建立之时,赫兰家为朝廷出过一份大力,那是朝廷给咱们赫兰家的奖赏!明白了吗?” 赫兰玉双这才恍然大悟。 赫兰容勃又道:“这个人的面相我看了,将来贵不可言,是封侯拜相的存在,而且他是个讲义气的人,你老实跟着他,没有任何亏吃。趁着他现在武功低微,需要帮手的时候,你能帮他,就算积累了一个大人情。将来他一旦一飞冲天,那时候他就会回报你,那时,赫兰家就有机会重新做土司了!” 赫兰玉双有些茫然道:“祖宗,我还是不明白,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他呢?” 赫兰容勃轻声道:“今天爷爷杀了吴青山,区狂徒,又杀了数百官兵,拼着折却了多年的道行,也要把这小子救出来,就是为了给你铺路,让你和他能搭上关系!你现在若是能在他人生低谷的时候帮助他,绝对是最好的投资!雪中送炭远胜于锦上添花!等将来他强起来的时候,你再想去投资他,那时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不及了!” 赫兰玉双犹豫了一下,忽然脸红道:“祖宗,他是这样一个废物,不管你怎么说他好,我都不想嫁给他!就是嫁,我也要嫁个响当当的汉子!” 赫兰容勃无奈道:“你这孩子啊,像你爹一样,太犟了!算了,祖宗也不说你什么,祖宗走了之后,婚姻大事你自己做主!你只需要和这楚小子搞好关系就行了!等下我得死在这小子面前,让他欠咱们赫兰家一个大大的人情,这样,赫兰家将来才会有希望重新站起来!” 赫兰玉双大惊道:“祖宗,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老人家是修天道的,身体好好的,怎么会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赫兰容勃脸上浮现出看淡一切的笑容,“傻孩子,你祖宗已经活了两百多岁,够本了!祖宗如今已经油尽灯枯,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如果今天祖宗的死都换不来赫兰家的再次崛起,那才是死不瞑目呢!祖宗还有些话要告诉你,你听祖宗把话说完……” 远远的,冷东海疑惑道:“老大,这老家伙在和他那不知道几辈的孙女聊什么呢?” 楚随心忍不住笑道:“你管人家聊什么呢?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想做赫兰家的女婿,那么关心人家的事情!” 冷东海摇头,切了一声,“那个男人婆,谁会娶她呀?凶巴巴的!看着就难受!” 楚随心道:“老弟,我要修习一下内功心法,这几天我都是靠着这内功心法,从丹田中采集能量,补充身体所需,不然早就给饿到半死了!你先替我护法吧!” 冷东海微笑,示意楚随心可以练功。楚随心盘坐在大石头上,闭目练功。 半个时辰后,赫兰容勃和赫兰玉双终于聊完了,爷孙两个又回到楚随心和冷东海身边,赫兰玉双耷拉着脑袋,一副十分伤心的表情。 楚随心和冷东海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然。 赫兰容勃吩咐道:“双儿,先去把那姓钱的王八蛋打昏,你祖宗有话想要说!” 赫兰玉双领命,上前抽了钱太希两记大耳光,直接把不会武功的钱太希给抽晕了过去。钱太希委顿于地。 见楚随心一脸惊讶的表情,赫兰容勃道:“楚侯爷,老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老夫临终前有些遗言想要向你交待!” 楚随心吃了一惊,急忙从石头上站起身,“老人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赫兰容勃微笑道:“人至将死,其言也善!今天老夫为了从吴青山和区狂徒等人手里救下侯爷,也是拼了老命,天道的境界暴跌,算是完了。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看着赫兰家再度崛起。老夫此时已经油尽灯枯,就要死了,死之前,把赫兰家托付给你,你帮我照顾好赫兰家和这个孩子!” 赫兰容勃又道:“当然,赫兰家是要和你合作的,赫兰家还会继续帮你,直到你重新夺回侯爷之位,直到你战胜你的对手种士良!”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神秘的提督 赫兰容勃靠在一块大石上,轻轻掸了下已经破碎有红袍上的灰尘,脸上的肌肉开始僵硬了,他拼着力气说出自己的遗言,“楚侯爷,玉双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老夫知道侯爷是个好人,而且志向高远,所以我们赫兰家才愿意唯侯爷马首是瞻!今天我赫兰容勃为侯爷而死,死得其所,侯爷必不负我!” 楚随心坐在赫兰容勃身旁,拉住赫兰容勃的手,动容道:“老人家你放心,今天你为了救我而死,楚某一定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何况是救命之恩?从今后,赫兰家就是楚家的盟友,只要有我楚随心一碗饭吃,就不会让赫兰姑娘饿着!” 赫兰容勃努力挤出最后一丝笑容,呼吸艰难,拼尽全力说出最后的遗言,“刚才,我已经把我残余的内力尽数都传给了玉双这孩子,但是她要想全数吸收这些内力,还需要时间。而且在三个时辰内,她不能和人动手比武,否则的话,会功力尽失,经脉崩裂而死!” 楚随心点头道:“好!楚某知道了,我绝不会让赫兰姑娘受到伤害,老人家,你只管放心的去吧!” 赫兰容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用手背轻轻拍了拍楚随心的手背,溘然长逝了。临死,犹然闭不上眼睛。楚随心轻轻用手背抚过赫兰容勃的眼皮,表情沉重,“老人家,你放心,楚某必不负你!必不负赫兰家!” 赫兰玉双正盘腿坐在一丈外的一块青色大石上,拼尽全力吸收内力,她头上雾气氤氲,显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她已经看到她祖宗去世,却无奈根本无法起身,只能含着泪水拼尽全力运功,吸收她祖宗留给她的最后遗产。 虽然赫兰玉双和她祖宗相处的时间很短,可关键时刻毕竟是她祖宗出手救了她,而且还传了她功力,促成了她和楚随心之间的联盟。血浓于水,她怎么会不感激? 钱太希早已经醒转过来,委顿在地,瑟瑟发抖。他知道,弄不好下一步这几个人就要把他给宰了,用他的项上人头来祭奠赫兰容勃的亡灵。毕竟现在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导致的。楚随心恨他,冷东海恨他,赫兰玉双更恨他!整个赫兰家都是毁在他手里,赫兰玉双会轻饶了他? 果然,头上还在冒着雾气的赫兰玉双发话了,“楚侯爷,我一家老小多半死在这贼子的手里!我恳请侯爷替我家人报仇,把这贼子给千刀万剐了!” 楚随心皱了一下眉头,尚未答话,冷东海忽然如临大敌一般,望向黑松林深处,厉声喝道:“是什么人在林子里鬼鬼崇崇?快给我滚出来!”赫兰玉双和楚随心听到冷东海这样说,都吃了一惊,一起望向密林深处。 片刻后,密林中有人放声大笑,笑声苍劲有力,显得中气十足,一听声音就知道,此人绝对是个武功高手。那人从林中缓步而出,只见他约有四十岁年纪,一身朱红色官衣,脚下官靴,背后背着一柄银色短枪,矮胖的身材,形容有些猥琐。 此人虽然个头较矮,可是至少也有二百斤重。楚随心见了这个人,不由自主在大石上坐直了身子,脸上变色,沉声道:“季无情,我真没想到,竟然会是你!”冷东海感受到这个人身上的煞气,立刻拔出菜刀,护住楚随心,对这人冷眼相向。 那矮胖子见了楚随心,躬身施礼,满脸猥琐的笑道:“正是下官!下官京营神捕卫提督季无情,参见侯爷!” 钱太希听他自报姓名,是京营神捕卫的提督,立刻如同垂死之人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嚷道:“季提督,快救救下官!” 季无情可是神捕卫有名的高手,曾和大内高手第三名的栾大胆战成平手。既然他是奉种士良之命来追捕楚随心,那自然是他钱太希的自己人。此时赫兰容勃已死,楚随心身边只有冷东海这个二流高手,另一个赫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双虽然继承了她祖宗的内力,却暂时无法施展,季无情要活捉楚随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季无情瞧了一眼钱太希,故作惊讶道:“哎哟哟,这不是临山郡守钱大人吗?谁把钱大人给捆到了这里?钱大人放心,本官在此,就决不会让钱大人受到伤害!钱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三十岁刚过就做到从四品的郡守,那可是咱们龙越国少有的年轻俊彦哪!” 季无情又向楚随心拱手,哈着腰一脸谄媚的笑道:“侯爷,大司马一向惦记着侯爷,所以派出下官等多人,在江湖上寻找侯爷的下落。侯爷,别来无恙啊?” 楚随心暗道:“都说这死胖子武功高强,口蜜腹剑,说翻脸就翻脸。如今看他这满脸的笑容,果然是笑里藏刀之辈!” 楚随心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正了正衣冠,从容笑道:“本来是无恙的,见到你神捕卫的季都督,就不能说自己无恙了!进了你们神捕卫大门的,好像没有几个人能无恙出来是吧!就连皇亲国戚都不能例外,何况本侯此时已经成了种士良的眼中钉,肉中刺,要除之而后快呢?” 季无情直起身子,一张胖脸上堆满了笑容,恭敬道:“侯爷此言差矣!神捕卫只针对不法的文武官员和皇亲国戚,像侯爷这样为国为民的人,下官还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向侯爷出手!下官既然身为神捕卫的提督,理应秉公执法,下官更深知侯爷是受人陷害的,所以……” 楚随心听了季无情的话,又仔细打量他的神情,不似作伪,楚随心的心中很是奇怪,这季无情是京中有名的酷吏,手段残忍,又是出了名的贪财好名,他怎么会突然忧国忧民起来了?放着把自己捉回去升官受赏的机会都不要?这明显不合常理嘛! 楚随心瞧了瞧冷东海,又瞧了瞧头上还在冒烟的赫兰玉双,心中不禁又琢磨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算赫兰玉双得了她祖宗的真传,以她现在的实力,和冷东海捆在一起也绝不是这位季无情的对手,季无情这般态度恭谨,实在是令他不解。 季无情见楚随心脸上阴晴不定,哈哈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直颤,“侯爷不必疑虑,其实下官是见钱大人在侯爷的手里,万一下官用强,侯爷再让人出手伤了钱大人,那可就不好办了!临山不可一日无郡守大人哪,还请侯爷网开一面,放了钱大人,下官也会网开一面,放了侯爷,这样对彼此都有好处,如何?” 此言一出,楚随心和钱太希都大惑不解起来,这真是谜之操作。季无情可是种士良颇为倚重的干将,他和钱太希素无交情,怎么肯为了一个钱太希,放走已经唾手可得升官发财的机会?他真要救钱太希的话,现在就可以直接出手,以他的武功,冷东海绝对拦不住他。 他既可以救下钱太希,又可以擒住楚随心,何以对已经如囊中之物的楚随心如此恭谨?在场的几个人都想不透这一点,只觉得这胖子的笑容非常诡异。这位提督突然出现,实在是太神秘了,他要做什么? 季无情又笑道:“侯爷,这里不大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冷东海瞧着楚随心,急忙摇头,“老大,你可不能去!这老小子多半居心不良!” 冷东海转过脸对季无情道:“老小子,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唯一的外人就是这个姓钱的,等下本公子就剁了他,量他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一个死人会泄露秘密!” 季无情叹了口气,幽幽道:“我说冷东海啊,你这个小子哪,说你聪明吧你也聪明,怎么你犯起混来比谁都混呢!” 楚随心望向冷东海,嘿嘿笑道:“老弟,你也不必担心!季大人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他先给季无情戴个高帽再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丢给冷东海一个不要担心的眼色,冷东海瞬间明白楚随心的意思,季无情要是出手的话,他根本也挡不住,所以楚随心和季无情说话,无论他冷东海在不在场都没有区别。 冷东海一脸委屈,怏怏不乐的蹲在一旁,心中暗道,他娘的,本公子一定要苦练出绝世武功,才不会给人这样瞧不起! 楚随心从大石上站起身,伸出右手指向丛林深处,微笑道:“季大人,请!” 季无情躬身道:“下官不敢,侯爷先请!”楚随心也不再谦让,大踏步往黑松林深处去了。楚随心脚步从容,季无情随后跟入。 冷东海一肚皮的气无处发泄,走上前蹲下身,狠狠的抽了钱太希两个大耳光,只把钱太希打得嗷嗷惨叫,他这才觉得有些解了气。 赫兰玉双盘坐在大石上,虽然正练着功,可她对面前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她听到季无情要救钱太希,心中不满已极。赫兰玉双大声道:“小乞丐,你帮我宰了那个姓钱的,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钱太希吓得魂飞胆裂,大呼救命。 冷东海蹲在钱太希身前,又抽了钱太希两个大嘴巴,钱太希的脸,肿如猪头一般。冷东海用菜刀抵住钱太希的下身,气恼道:“姓钱的,你再他娘的叫,我就一刀割了你的小jj,让你变成太监!” 钱太希毛骨悚然,“我绝不敢再叫了!冷大侠饶命!”钱太希顾不得脸疼,用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要是下边真的给这要饭的割了,那从今后真是生不如死,青楼里那些千娇百媚的姑娘,家里的七个小妾,他就再也无福消受了。忍一忍,只要能忍到季提督出手相救就好了。 冷东海见钱太希很识相,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回过头望向赫兰玉双道:“喂,赫兰家的二小姐,这个狗官是我们老大抓来的,怎么处置要看老大的意思,我可不能随便杀他!” 赫兰玉双忍不住睁开血红的双眼,怒吼道:“这狗官害了我全家,我要宰了他为家人报仇!” 冷东海摆摆手,“此言差矣!你全家都不是他杀的,就以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德性,还杀你全家?他连你都杀不了!他呀,顶多能杀你家一只鸡!叫本公子来看,就算你给他一把刀,他恐怕连你家的看门狗都干不过!” 赫兰玉双怒道:“小要饭的,你在胡说些什么?!今天你只要宰了他,等下我就给你银子,大把的银票!有了大把的银票,你从今后就不用要饭了!你也做个地主,有庄园,收租子,有人服侍,不比你在江湖上讨饭,饥一口饱一口的好?” 冷东海不屑道:“本公子武功高强,在哪里不能混口饭吃?我要想做官,跟着楚大哥就好了,你再有钱有势,还能超过楚大哥吗?他可是咱们龙越国的第一位大侯爷!” 赫兰玉双气得身上发抖,怒道:“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姓楚的废物如今已经落魄了,早已今非昔比!他现在是朝廷的钦犯,泥菩萨过河,自身尚且难保,还能让你荣华富贵?现成的银子你不要?好!姑奶奶我就吃点儿亏,你自己到我怀里来掏,银票都给你,你都拿去!” 冷东海摇头叹道:“你这个疯女人,为了达成目的真是不择手段!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冷东海堂堂正人君子,岂能跑到一个不能动的女人怀里去乱摸?传出去我成什么了!你既然那么瞧不起我们老大,干嘛还要和我们楚老大联盟?” 赫兰玉双急了,就想要站起来去杀钱太希。冷东海慌了手脚,抢步过来按住她,“大小姐,你还是等老大回来再说吧!你运功若是出了差错,那可就要经脉崩裂而死了!老大和我怎么对得你死去的祖宗?你他娘的想报仇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吧!先等我老大回来再说!”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发病 黑松林深处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不少的花花草草,楚随心在空地上站定,转回身问道:“季大人,这里已经没有别人,有什么话,季大人请讲吧!” 季无情立刻恭恭敬敬,双膝跪倒在地,叩头道:“侯爷,下官季无情,参见侯爷,侯爷千岁,千千岁!” 楚随心见他忽然行此大礼,颇为不解,只好上前搀起他,“季大人,咱们好像没有什么交情吧?你是种士良手下的得力干将,为什么要和我单独相处?再说我这个侯爷已经被种士良给夺爵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大礼参拜我?你就不怕种士良知道了,找你的麻烦?” 季无情苦笑道:“我的侯爷呀,您恐怕还不知道,承东道三郡已经起兵,打着侯爷您的旗号,说是有皇上的衣带诏,还说是要清君侧,现在江南、承东、岭东等道已经是一片大乱了!侯爷果然是牛人,前阵子去了一趟承东道,竟然能让包良逸俯首听命!这下谁还敢说我们的安越侯是废物呢?” 楚随心惊得口瞪口呆,他前阵子去承东道的时候,确实见过以忠义闻名的东丘将军包良逸,也曾和包良逸彻夜长谈。 可当时包良逸死活也不肯起兵,说大司马和侯爷与陛下的事,是朝廷内的事,他一个外官,绝不敢参与。怎么转眼过了两三个月,变化这么大啊?而且包良逸居然还打着自己的旗号,那自己可必须得去帮他一把,让他明正言顺才行啊! 季无情赧颜道:“下官随着种士良胡闹了几年,如今幡然醒悟,现在想要弃暗投明,愿侯爷能不计前嫌,让下官为侯爷和皇上效劳!” 楚随心大笑,难怪季无情忽然恭敬起来,原来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呀!这可真是喜从天降。 楚随心兴奋已极,哪里还管得了季无情说什么,只见他在地上不停走来走去,脚步急促,瞳孔收缩道:“太好了!包良逸终于起兵了!本侯要去见他,本侯要坐镇东丘城,要让他明正言顺!”楚随心正在兴奋,忽然哎呀一声,一头栽倒在草丛里,牙关紧咬,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季无情慌了手脚,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抱起楚随心,大声呼唤道:“侯爷!侯爷!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侯爷!” 楚随心忽然就晕了过去,任凭季无情如何呼唤,楚随心都不省人事。季无情向楚随心体内输入内力,也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不起作用。季无情也是一脸的蒙,只好背着楚随心又出了黑松林。 冷东海正在胡思乱想,翘首以盼之际,猛然见季无情背着昏迷的楚随心从黑松林里走了出来,真是又惊又怒。冷东海劈手一把抓住季无情的衣领,喝道:“你这厮果然不是好人!竟然暗害我们老大!” 季无情无奈道:“冷大侠,误会啦!本官正和侯爷在树林里聊天,哪知侯爷他忽然犯了病,摔倒在地,本官也是摸门不着!本官要真是有心暗害侯爷,在这里就可以动手了,又何必到黑松林里面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先放了手,咱们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救下侯爷再说!” 冷东海骂骂咧咧接过楚随心,又是掐人中,又是输内力,可楚随心就是不醒。冷东海非要赶季无情走,季无情苦着脸,“我的冷大侠,侯爷他突发急病,你让本官怎么忍心就这样走啊?” 旁边歪在地上的钱太希不明所以然,不知道这位季提督为何如此关注楚随心的死活,他歪在那里一声也不敢吭。赫兰玉双听得见,却不能起身,只好继续坐在那里吸收她祖宗灌输给她的内力。 冷东海气恼道:“滚你娘的蛋!你这鸟人纯是猫哭耗子!扫把星!你没来之前,我楚大哥好好的,你约他到树林里聊了几句天,他就这样了,你还说不是你惹的祸!”季无情百口莫辩,只好蹲在一旁唉声叹气。 季无情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黄色的小瓷瓶来,走上前,递给冷东海,“冷大侠,你或许可以信不着我,但我手里这颗清心可乐丸可是宝贝,你喂侯爷服了吧,也许侯爷服下去,就会好起来也说不定!” 冷东海气得直瞪眼,“滚!你这人不怀好意,谁知道这是什么药,万一是毒药,楚大哥岂不要一命呜呼了?你滚远些,少在这里假仁假义!” 季无情见他固执,也没办法,只好又蹲在一旁。冷东海又是呼唤又是输入内力,可是任他忙的满头大汗,楚随心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仍是昏迷。 冷东海一屁股坐在那里,一脸的绝望,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不得要领。冷东海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不应该啊!脉象正常,毫无中毒或受伤的迹象!”半晌后,冷东海忽然又回头望向季无情,伸手道:“拿来!” 季无情笑道:“哎哟我的冷大侠,你可算明白过来了!”季无情把清心可乐丸丢给冷东海。冷东海把瓶盖抠开,倒出一粒黄色小药丸,送到楚随心的口中,又摘下水囊,喂楚随心服了下去。 那药果然有效,楚随心服了药之后,腹中一阵咕噜噜做响,片刻后,放出两个响屁。楚随心哎呀了一声,睁开眼睛,四处瞧瞧,见自己已不在黑松林中,冷东海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旁边还蹲着季无情。楚随心叹了口气,“我这是又犯病了!” 冷东海大喜过望,“老大,你可醒了!不然我绝对饶不了这姓季的!你这是怎么了?生的是什么病?” 楚随心坐直了身子,苦笑道:“这病是从三年前得的,我正修习本门的研心大法,忽然就晕了过去。从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或十天,或半个月,我就要晕过去一次。现在是越发的频繁了,五七天就要一次,所以师父才让我去桑兰国找我二师伯治病!” 季无情从未听过什么研心大法,不解道:“内功大都是对人有益的,为何侯爷练的内功反倒对自己有害?难不成是像什么绝伤拳之类的,练了之后可以短暂提升功力,却对自己有害的功夫?” 楚随心摇头道:“不是!这研心大法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我师父白乐天所创,我师父自己也练了这门功法,他的身体就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会这个样子。我师父对此也是莫名其妙,他翻查了很多武功典籍,都没找到答案。” 坐在石头上的赫兰玉双忽然发声道:“先前我祖宗说你体质与普通人不同,你体内有个什么东西障住了经脉,而普通人是感觉不到的,所以你会时不时有晕厥之症!不过我祖宗说,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楚随心听了这话,喜从天降,不管怎么样,三年来总算有人说出自己病症的来源了。不过可惜现在赫兰容勃已死,唯一知道病理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也没有办法。楚随心叹道:“如今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咱们把他安葬了吧?” 冷东海起身道:“好!我现在就去掘一个墓,把老先生葬了。” 赫兰玉双摇头道:“不必了!先前我祖宗说过,他不能葬在外面,他要葬在赫兰家后花园的湖里,湖底有一处墓穴,早已经建好了,只要把他的遗体放入那墓穴的金棺之中即可。那墓穴有机关,哪个敢去盗墓,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楚随心点头道:“好,既然老先生有过遗嘱,那冷兄弟,这事就麻烦你亲自走一趟吧!”冷东海瞧了一眼季无情,一脸的不放心。 季无情拍手道:“冷大侠,你看我做什么?现在侯爷也说了,他的病是因为练什么研心大法所致,又不是我害他!要不是我的药,侯爷现在还昏迷呢!你这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冷东海气恼道:“他娘的,要不是看在我打不赢你的份上,我非好好的扁你一顿不可!”季无情听冷东海认怂,哈哈大笑起来。 楚随心侧过头看了看钱太希,“郡守大人,当初我答应我们安全之后,会放你一条生路,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就放你回临山城去吧!” 钱太希喜从天降,这楚随心还真是个讲信用的人!他连声称谢。 赫兰玉双怒道:“姓楚的!这人害了我一家老小,你怎么可以这样就放他回去?不行,我一定要宰了他,给家人报仇!不宰此贼,我赫兰玉双誓不为人!” 楚随心摇头道:“你要杀他也不是不可以,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杀他。但是今天我已经答应要放他走了,我楚随心言出必行,所以是必须要放他走的。你赫兰女侠此时已得了你祖宗的功力,以后必是大高手,杀一个小小的钱太希,不在话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季无情忽然上前,一巴掌把钱太希给打晕了过去,季无情冲楚随心笑道:“侯爷,下官留着他还有用,得由他来证明,我没打赢侯爷身边的护卫,只救了他出来!这样的话,他算是坚决和侯爷抗争,没有什么罪过,而我也可以借机洗清自己。” 楚随心点头道:“好,你自己看着办吧!”季无情立刻向楚随心三人告辞,挟着钱太希,飞也似的去了。只留下赫兰玉双在那里怒气不息。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女族长 出了临山郡城向西八十里,吉长山脚下有个不起眼的小寨子,叫无名寨,寨子里住着两百余户蛮人。这些蛮人平时很少和外人接触,过着半耕种半狩猎的生活,只有三五个蛮人会在农闲之时出去贩卖兽皮和兽肉,换些盐铁等生活必需品,孟铜铸便是会出去贩卖兽皮的五个蛮人之一。 蛮人生性野蛮,普遍不好相处,所以郡城中的百姓不会到这里来,这个无名寨就很像一个世外桃源,并无人打扰。 这天接近傍晚,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进了寨,那女子用蛮语向坐在村口的蛮人打听了一下寨里有无一个叫孟铜铸的人,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和指路后,三个人便直奔孟铜铸的家。 孟铜铸家的屋子,是用黄色大石垒起来的,十分简陋,仅能遮风挡雨,这在龙越百姓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谁会住在这样的破地方?不过孟铜铸家的院子可不小,足以容纳上千人坐地! 一脸横肉,身高九尺的孟铜铸披着半块兽皮,露着肩膀,坐在屋檐下刚要吃晚饭,忽然见三人进了他家的大门,而且那名年轻女子手里还拿着一根红木拐杖,孟铜铸吃惊不小,他认得那根红木拐杖,那可是赫兰家的老祖宗赫兰容勃所有,怎么会在这年轻女子手里? 孟铜铸不由自主的放下石碗,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年轻女子 那年轻女子进了院子便大声问道:“孟铜铸在哪里?认不认得这根红木拐杖?” 孟铜铸经常去郡城贩卖兽皮和兽肉,识得龙越的官话,他见这三人都是龙越人的打扮,衣衫华贵,显然不是一般人。于是便用龙越话问道:“我就是孟铜铸了!三位这是从何而来?姑娘手中这根红木拐杖我以前见过,是赫兰世家的老爷子赫兰容勃所有,但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来?” 只见那女子眼圈一红,垂泪道:“赫兰容勃便是我的祖宗,我是赫兰世家的二小姐赫兰玉双。祖宗已经驾鹤西去了,走之前把这根拐杖交给了我,说是要我持着这根拐杖来找你,还吩咐我转达他的话,让你们悄悄恢复赫兰的姓氏,将来给赫兰家报仇!” 孟铜铸皱了皱眉头,赫兰家的老爷子赫兰容勃已经不在人世了?那老爷子以前是三年来上一回,教授他们一些武功,给他们讲述一些祖上的荣光,还说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有一天会用到他们。孟铜铸实际是这个寨子里蛮人的小头人。 两百年前,无名寨还不存在,他们这一支赫兰世家的族人,因为搞砸了赫兰家一统临山郡的大业,而被族人公议赐死,最后是赫兰容勃出面,赦免了他们的大半罪行,改为丢到无名寨,赐姓孟,说将来给他们机会戴罪立功,所以才有了无名寨的孟氏,这一个寨子的蛮人都姓孟。 时光流逝,从最初的小头人孟铜厉,到第二任小头人孟铜柯,一直到第六任小头人孟铜铸,小头人们每隔三年就会见到赫兰容勃,聆听他的教诲,并被告知,总有一天赫兰家族会用到他们,叫他们勤练武艺,不要忘了赫兰家昔日的荣光。 无名寨这一支姓孟的赫兰族人,反倒比城中赫兰世家的人更有赫兰家族的荣誉感。不过可惜,城里养尊处优的赫兰世家之人,完全不知道城外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族人。 孟铜铸垂下头,落泪道:“他老人家就不在了么?他老人家不是修天道,可以长生不死的么?怎么突然就归天了?” 于是赫兰玉双就把赫兰容勃出手救了她和楚随心、冷东海的事情说了一遍。孟铜铸听完后,一言不发,自己走回屋内,抬了一把黄铜大砍刀出来。孟铜铸站在院中,望着赫兰玉双一脸严肃道:“既然老族长已经为你们而死了,就得让我孟铜铸来看一看,你有没有资格接任族长之位!” 赫兰玉双吃惊不小,手中顿了一下红木拐杖,问道:“难道我手里有这根红木拐杖还不够么?” 孟铜铸摇头道:“远远不够!物件是死的,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们赫兰族人,只看重能力,只崇拜勇士,你若没有能力,便做不得族长,做不得大头人!你只要能打赢我,我就听命于你。否则的话,你留下拐杖,小头人依旧是我来做!” 赫兰玉双一脸无奈,看了看楚随心和冷东海。楚随心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毕竟这是人家种族内部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不好多嘴。冷东海却笑着怂恿赫兰玉双试一试,毕竟她祖宗传给她的内力到底强不强,还需要实战来检验。 孟铜铸已经摆好了架势,手中大刀一摆道:“二小姐,请!”楚随心和冷东海仔细看他手里的大刀,约摸有四五十斤重,果然是个有力气的猛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赫兰玉双沉吟了一下,虽然她祖宗传给她的内力她只吸收了三分之一,但此时她的武功已经不弱于冷东海,只是缺乏实战经验罢了。赫兰玉双甩掉大氅,把红木拐杖交给了楚随心,拔出腰刀,做了个请的姿势,抢先进攻。 两个人在宽敞里的院子里动起手来,只见刀光闪闪,冷气森森,两个人斗了十余合,不分胜负。不过赫兰玉双是个女子,吃亏在力弱,只能仗着祖宗传给的内力,来压制孟铜铸手中的黄铜大刀,孟铜铸一身蛮力不好施展,只被压制的连连怪叫,一把大砍刀抡的越发凶狠了。 无名寨小,总计两百余户,一千余人,人人听说有陌生人来找孟铜铸,又听到孟铜铸家的院子里,大呼小叫,有兵器撞击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凑了一两百人来看热闹。这些蛮人见到那个会说蛮语的娇媚小姑娘竟然能和小头人孟铜铸打个有来有往,都很诧异,在一旁喝起彩来。 孟铜铸和赫兰玉双斗了有三十余合,赫兰玉双周身已经香汗淋漓,这个姓孟的果然不好打发。孟铜铸不能取胜,心中焦躁不安,大喝一声,把手中的大砍刀抡的越发凶猛了。赫兰玉双不敌,登时连连后退。 楚随心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武功不济,但是毕竟是名师白乐天的弟子,找些招数上的漏洞还是可以的。他忽然大声喝道:“赫兰姑娘,砍他的左腿!” 赫兰玉双一怔,不知道楚随心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仍是下意识出刀砍向孟铜铸的左腿,孟铜铸一刀砍得急了,收势不住,这赫兰玉双却猛然一刀砍向他的左腿,这一刀要是给砍上,恐怕他就成了瘸子。可惜他用力过猛,已经收势不住了。 孟铜铸躲闪不及,只能把眼一闭,他心头一凉,叹息道,可惜我勤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今天竟然伤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孟铜铸等了一会儿,却没动静,腿上也不疼。等他睁开眼睛再一看,赫兰玉双已经笑吟吟跳到一旁,扮了个鬼脸道:“赫兰铜铸,你输了!” 赫兰铜铸大惭,丢了黄铜大砍刀,躬身便拜道:“赫兰铜铸见过族长!” 众蛮人听说这个小姑娘是族长,也急忙一起下拜。他们只相信赫兰铜铸,铜铸是小头人,他说此人是族长,那他所说就一定不会有错。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反目成仇 吃过粗劣的饭食之后,楚随心和冷东海被安排在寨子里的客房居住,说是客房,也不过是黄色石头搭起来的简易房子而已,比住山洞也好不了多少。客房内陈设也极简陋,一石桌,两石碗,两把石椅,一张大石床而已。 以往,都是三年来一次的赫兰容勃住在这里。如今楚随心住进这里,却又多了个冷东海,一张石床自然不好住,所以很快又有蛮人搬了一张简易木床进来。冷东海蹦上那张木床,开心不已。对于一个经常露宿桥下和街头的小乞丐来说,有张床睡已经是美事了。 冷东海吃饱了食困,倒在木床上,不多时就已经鼾声如雷。楚随心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根据神捕卫季无情的消息,承东道东丘城的包良逸起兵了,而且还打着自己的旗号,说是要清君侧,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以后大奸臣种士良的对头就多起来了。 可是自己若不亲自前去东丘城,时间长了,人们发现安越侯楚随心并不在东丘,那包良逸该如何向天下人交待?所以,于公于私,似乎自己都应该再去一趟东丘城,帮一下包良逸才行。毕竟大家都是站在同一个战壕,在种士良的对立面嘛! 可是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么糟,三五天就要倒下一次,面临病痛的折磨,一旦自己重病的消息在东丘城被外人所知,自己的颜面又何存?楚随心的心里,真是矛盾已极。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赫兰铜铸家里在开会,会议的内容,竟和他有关。 赫兰铜铸的屋子里,坐着七个人,除了赫兰玉双穿着龙越人的衣服之外,其余人都是披着兽皮,蛮人的打扮。七个人围坐成一个椭圆形,居中的自然是赫兰玉双。她已经升任族长,便要以她为尊了。赫兰玉双左手边,是赫兰铜铸,右手边,是一个约有七旬年纪的老者。其余四人,都是三十多岁年纪,年富力强的人。 赫兰铜铸洪亮的声音响起,“族长,既然你说那姓楚的小子是个废物,并没有什么用,还得了一种奇怪的病,那他留在这里对我们来讲绝不是好事啊!一旦种士良的人得知他的消息,还不要跑到我们无名庄上来闹?那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赫兰玉双无奈道:“他的确没什么用,武功低微,而且才当了一天侯爷就被人给削去爵位了。他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在驮龙山救了我。可是祖宗后来又救了他,大家也就算扯平了。严格的说,我并不欠他什么。” 见众人都不吭声,赫兰玉双又道:“而且他又放走了钱太希那个坏人,使我没能报了家仇,我心里非常恨他,所以我才把他带到这里来。当然,祖宗坚决要求我跟他合作,可我实在不能理解祖宗的用意,所以要问问你们。不过我已经起了杀心,而且不可抑制!” 干瘦的七旬老者清了清嗓子,扯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兽皮,微笑道:“既然这个楚随心敢在朝堂上当众弹劾种士良,那么借此一举,他的名声可就满天下了!而且是将来要写进史书的那种。至于种士良这种人,将来会落个什么下场,我不知道,也许他自己做了皇帝,也许做为一个乱臣贼子被人干掉。” 这位七旬老者名叫赫兰阿达,是无名寨里最有智慧的人。 赫兰铜铸瞪了瞪眼睛,“阿达,你就明说是什么意思吧!俺铜铸没有你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就说,咱们要把这个姓楚的怎么办?是直接喀嚓了,送到种士良那里去,换个荣华富贵,甚至可能是土司的职位,还是咱们听老祖宗的话,跟他合作?” 赫兰阿达还未答话,赫兰玉双便霍地站起身,怒气冲天道:“我看也不必议了!我已经忍够了!我要把这姓楚的碎尸万段!本来我就看他不顺眼,只是有个冷东海碍手碍脚不好动手。到了无名寨,有了你们这些帮手,我也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必顾及冷东海那小子!没有他楚随心,我照样能带着赫兰家复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其余四个三十多岁的蛮人一起拍手,其中一人道:“族长果然好魄力!咱们这就去把那姓楚的小子拉出去剁了!” 正当众蛮人兴高采烈,赫兰阿达想出言劝阻的时候,赫兰玉双忽然冲屋外一声断喝,“什么人在屋外?给我滚进来!”众蛮人都一怔。 此时,赫兰玉双吸收了她祖宗的功力,视听之远,已经远非屋中蛮人可及。 一阵静寂过后,屋子外面传来翁声翁气的声音,“我说赫兰玉双啊,你居然要杀楚大哥,你这么干可就有点儿不厚道了啊!”紧接着,一个小胖子旋风一般“滚”进了屋中。众蛮人一瞧,这个滚进屋中的小胖子正是冷东海。 赫兰玉双咬牙切齿道:“死胖子,你来的正好!先前我吸收祖宗的功力时,央求你杀了钱太希那个坏蛋,你却在那里推三阻四,就是不动手!我一个人时也拿你没办法,就只好忍了,现在你们两个是自投罗网,也就别怨我了!” 冷东海连连摆手道:“臭丫头,我姓冷的可不是来和你打架的!你竟然想暗害我楚兄,这就有点儿不仗义了!在驮龙山的时候,没有楚兄仗义相救,你早已经给那两个贼子祸害了,你竟然恩将仇报?这就是你们赫兰家的家风?笑死个人!” 赫兰玉双的脸不由红了一下,马上就反驳道:“要不是我祖宗出手相救,你和那姓楚的有本事安然到此吗?我祖宗为了救你们两个白眼狼,连二百多年的天道修为都折了,最后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你们是如何对待我赫兰家?我家上百口人都死在钱太希手里,你们却放走钱太希,就该让你们替他为我家人偿命!” 冷东海在屋中缓缓踱了几步,嗤笑道:“好不讲道理的丫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杀钱太希你就去啊,有谁拦着你了?我楚兄当初可是答应过他,安全之后自然放了他,怎么,你想让我楚兄食言吗?” 赫兰玉双啐了一口,“呸!姑奶奶懒得和你这迂腐的人讲道理!”赫兰玉双就要拔刀。 冷东海见她拔刀,一脸不屑道:“钱太希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要杀他,随时都可以出手,可你把你家人死难的责任推在我俩身上算怎么回事!你家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也该去找你的仇人吧?像你这样敌友不分,脑袋一热连恩人都要杀的混账大小姐,我们就不陪了!” 冷东海转身就要走,赫兰玉双大喝一声,“姓冷的,你往哪里走!” 赫兰玉双娇叱一声,双脚一点地,便已经凌空跃起,人在半空中,一刀劈向冷东海的后心,刀势凌厉无匹,绝非在赫兰家时所能比拟。果然是吸收了她祖宗的内力后功力大涨。 冷东海也不回头,突然一甩袖子,手中就多了一柄一尺多长的菜刀。冷东海手中菜刀向后一撩,当的一声脆响,单刀砍中菜刀。冷东海借着两把刀相撞的劲力,猛地向前一跃,便跳到了院中。 赫兰玉双随后跟出,赫兰铜铸怕赫兰玉双吃亏,提着黄铜大砍刀也跳了出来,其余四名蛮人也各执兵器杀了出来。只有老阿达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劝道:“哎呀,族长,小头人,你们不急着出手!楚随心也不是不能做为盟友!” 院子里,赫兰玉双和赫兰铜铸早杀红了眼睛,哪里还管阿达说什么。两个人两把刀把冷东海围在垓心,只见两把刀上下翻飞。在院中火把照耀下,只见刀光霍霍,其余四个蛮人本想插一手,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只好在一旁喊号,为族长和小头人助威。 冷东海的头上冒了汗,他今晚若不能突围而出,楚大哥就要有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无名寨路上的时候,冷东海就一直冷眼留意赫兰玉双,他发现这娘们眼中有杀气。所以晚上他不放心赫兰玉双,假装睡着溜了出来,想听听这些蛮人在聊些什么。 先前这些蛮人都是聊些赫兰族那些和他们不相关的话题,他也没当回事,等聊到楚随心时,蛮人们就杀气腾腾,他如何能忍?结果他脑子一热,忍不住跳出来分辩,让人给堵在这里了。 冷东海以一敌二,很快就落在下风,他心中焦急又懊悔,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趁机溜了,唉,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他心中一着急,刀法略有些散乱,赫兰玉双趁机进招,一刀刺中冷东海的右大腿。冷东海痛的“哎呀”一声,翻身栽倒在地,菜刀也摔脱了手。 赫兰玉双狞笑一声,“给我捆起来!等我拿到姓楚的,把两个一起吊起来射死,以解我心头之恨!”四个壮年蛮人答应一声,拿着麻绳上前,把冷东海捆了个结结实实。 冷东海是个输人不输阵的脾气,虽然被捆住了嘴也不闲着,破口大骂,“你这不讲道义的烂婆娘,楚大哥有眼无珠才救了你这无情无义的东西!怎么你就不死在驮龙山呢?” 赫兰玉双大怒道:“再骂就给我撕烂他的嘴!”在火把下,冷东海清楚看到赫兰玉双的两只眼睛是血红色的,显然她已经进入狂怒状态。 忽然门外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赫兰玉双,你放了我冷兄弟吧,他只是为了救我而来,你又何必难为他?楚随心在此,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殃及无辜!” 随后,一身紫色锦袍的楚随心从外面昂然而入。冷东海躺在地上,见了楚随心,情绪激动道:“楚大哥,他们要害你,你不走还要来自投罗网吗?我知道你有义气,可是你身负国家大义,就不要再念及这种兄弟小义了吧?” 楚随心仰天大笑道:“冷兄弟,你我相识,先朋友,而后兄弟。兄弟之义尚且不能成全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国家大义呢?你我磕头在地的时候,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如今不正合适吗?况且你是想要救我而被擒,我怎么忍心让你代我而死?” 赫兰玉双又惊又喜,喝道:“快把他拿下,免得他跑了!”众蛮人一拥而上,把楚随心也五花大绑起来。 楚随心笑道:“赫兰族长,我才是你想要杀的人,我冷东海兄弟罪不至死,你把他放了,只杀我一个就好了!” 赫兰玉双把手中单刀一横,狞笑道:“我爹活着的时候说过,斩草必须除根!我万一放了这姓冷的,他再想找我报仇怎么办?我可不像你,烂好人一个,菩萨心肠,什么人都能同情一下。我若是你,早就把钱太希大卸八块了!” 楚随心知道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只好闭口不言。 赫兰玉双回头问道:“铜铸,寨子里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把人吊得高高的,用箭射杀的地方?” 赫兰铜铸谄媚笑道:“有!寨子后有一处地方,是个断崖,上面有几棵歪脖子树,我叫两个会攀援的兄弟背着这两个人爬上去,把他们吊在那里,再请族长试箭!” 赫兰玉双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办!那就先把他们给捆起来,等到明天天亮,得眼的时候,我一箭一箭送这两个混蛋上路!他们放走了钱太希,我就先杀了他们,解我心头之恨!” 冷东海大叫道:“赫兰玉双,你这贱人!你祖宗言犹在耳,叫你和我楚大哥结盟做盟友啊!结果你呢,盟友不做了,却反目成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得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赫兰玉双头都不回的走了,她决定的事,岂是一个祖宗的话就能改变的?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绝处逢生 无名寨后山的绝命崖,高逾百丈。光站在崖上望下去,就足以让一般人头晕目眩。此时,楚随心和冷东海被人用绳子捆住手脚,挂在崖边的两棵歪脖子树上。冷东海本就脾气暴烈,如今知道死到临头就更不怕了,先前还没上崖前,他就对赫兰玉双破口大骂了一番,把赫兰玉双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 赫兰玉双大怒,命人用布条把冷东海的嘴给堵上了。最开始赫兰玉双想用臭袜子堵住冷东海的嘴,可是这些蛮人都不穿袜子,赫兰玉双又想用冷东海的袜子,冷东海狂笑道:“你冷三爷是个叫花子,穷的连内裤都不穿,还袜子咧?” 赫兰玉双只好命人随便找了些布条,把冷东海的嘴给堵上了,又怕他催动内力把布条给喷出来,于是又出手点了冷东海的穴道。至于楚随心,安安静静的没有说几句话,而且武功又菜,那点内力估计也就够杀条狗的,所以没有这份待遇。 楚随心和冷东海两人被吊在歪脖子树上向下望去,冷东海满眼绝望,就算他轻功不错也没用,他已经被封住了穴道,从这百丈高的地方直坠下去,肯定给摔成肉泥。楚随心虽然被吊着,却安安心心瞧着远远站在崖下仰望他们的赫兰玉双,一点儿也不紧张的样子。 赫兰玉双手里捧着蛮人最强的一种弓,这种弓名叫破空,依人的力气大小不同而能射出不同的距离,最远可以射三百余丈,非大力士不能开弓。 赫兰玉双正要试她祖宗传给她的内力如何,所以她端着弓,指着崖上吊着的两个人正在瞄准。她手中那支红色大弓,看起来极其夸张,弓的两头还雕着两颗青色鬼头,让人望而生畏。 从她从站之处到崖顶,百多丈的距离实在太远,她那小暗器追命弩虽然狠毒,攻击距离却不超二十丈,根本飞不到四分之一距离就要坠下来。就算加上她的内力,能飞五十丈距离顶了天,伤不到吊在半空这两个人的。所以她才换上了强弓破空。 蛮人里大力士并不少,这寨子里至少有十几张强弓破空。 冷东海嘴里堵着布,只能不服气的哼哼几声。楚随心猜到他心中所想,轻声劝道:“冷兄弟,此时骂也没用了,咱们两个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安静等待人家下刀吧。就算在她开弓放箭的时候,也许没准又有什么人横空出世,把咱们给救了呢?我总觉得我命不该绝于此!” 说不出话的冷东海心里苦啊,心说,大哥,你还做梦呢!现在咱俩可他娘的要归位了!咱们两个自救不成,这荒山野岭还有什么人能救下咱俩?我还总觉得我能当大官发大财呢,我到今天不也还是个小乞丐?梦想和现实要分清啊,大哥!可是此刻,这番话他却说不出口了,因为嘴被堵着。 赫兰玉双弯弓如满月,放出第一支箭。一支箭如同流星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冷东海,她要用冷东海作实验。冷东海眼见大箭飞向自己,不由毛骨悚然,结果第一支箭擦着他的右耳飞过,冷东海哆嗦了一下,他一急之下,玄功撞破被封锁的穴道,陡然觉得内力暴涨了两成。 楚随心清清楚楚看到冷东海身上红光一闪,楚随心听冷东海说过,他所练的武功,每增长一个品级,就会身放红光一次。楚随心笑道:“冷兄弟,恭喜你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境了!我就说嘛,吉人自有天相!咱哥俩可都没有夭折之相,不会死在这里!” 之后楚随心就看到顺着冷东海的裤子流下了一些不明液体。楚随心忍不住翘起嘴角,这哥们吓尿了? 冷东海一张嘴,先把嘴里塞着的布条给吐了出去。冷东海终于能说话了,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吓死老子了!”冷东海破口大骂道:“你娘的赫兰八婆,你箭法就不能准一点儿吗?人吓人,吓死人啊!” 楚随心在一旁劝道:“兄弟,幸亏她箭法不准,不然你就归位了!” 冷东海气恼道:“这个死八婆翻脸不认人,大哥你居然也不多骂她两句!” 楚随心笑道:“我骂她有啥用,她还不是要把咱们俩吊起来用箭射?有机会我要狠狠踢她的屁股才解气!” 冷东海无奈道:“大哥,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个事?咱们俩现在要嗝屁了,给箭射中身体是直接死,给箭射中绑绳,就是掉下去摔死,大哥,你说咱俩会咋死?” 楚随心哈哈笑道:“你为啥就想着咋死,不想着咋活呢?你现在没死,功夫还破境了,你不得感谢她?” 冷东海冲冲大怒道:“这死婆娘想杀我,我还感谢她?我感谢她死去的祖宗!她祖宗简直是先救我又害我啊,早知这样,老子还不如死在湖边,至少死在高手的手里,还壮烈些!现在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八婆手里,我好憋屈!大哥,你就不后悔你救了他?” 楚随心笑容真诚道:“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是救人的心是真的。你呀,不要面临这种情况就想着死嘛,我一路走来,被暗杀了十几回,哪一次也没真死成,就是有点儿吓人而已。” 冷东海叹息道:“大哥,你心态可真好!唉,从今天起,我就老老实实叫你大哥了,虽然咱也过不了今天了!” 楚随心收敛了笑容,平心静气道:“今天我就是心态不好到爆炸,也难逃一死,那我还不如笑着死,那样好歹还有点儿尊严!兄弟,你现在功力又上一层境界,能不能挣脱绳索逃脱?” 冷东海费力挣了一下,摇头道:“大哥,我这还差点儿火候,因为我还有一个穴道被锁着没冲破,这个死婆娘,我真是恨透她了!我要是能活着走下去,有我没她!” 冷东海攒足了中气,冲着赫兰玉双大吼道:“死婆娘,臭婆娘,祝你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生孩子没-p眼!”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兄弟,你也太缺德了!你怎么能祝赫兰姑娘生孩子没-p眼呢?你应该祝赫兰姑娘生了孩子浑身都是p眼才对嘛!” 要不是两个人是给吊在树上,冷东海又要膜拜楚随心了,冷东海嘿嘿道:“大哥,你平时骂人都这么狠的吗?” 楚随心苦笑道:“咱们给她吊在悬崖上,貌似咱们除了骂她两句开开心,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了吧?” 崖下的赫兰玉双黑着脸,仰头瞄着楚随心道:“你们就骂吧,随便骂,我要不弄死你们算我输!临死之前让你们开心一会儿,想骂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尽管骂!” 赫兰玉双一扬手,第二支箭飞向了楚随心,那支大箭带着极响的一声尖啸,在楚随心头上掠过,不知飞到何处去了。楚随心同样吓出一身冷汗。 站在一旁的赫兰铜铸摇摇头,看来族长的箭法还有待加强。要是换做族中最高明的箭手,也就是他赫兰铜铸来射这一箭的话,这么远的距离别说射一个楚随心,就是射一只苍蝇也不在话下。赫兰铜铸望向断崖之巅,绿色的眼珠熠熠生辉。 可是忽然赫兰铜铸的脸色一变,他的绿眼睛里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但他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望向崖顶。 赫兰玉双再射不中,于是三射,四射,五射,直到第七射,终于擦中了吊着楚随心那根绳子,绳子被射中之后,断了七股,只有一股还勉强悬在那里,不过也已经开始咯吱咯吱作响,随时有断掉的可能。楚随心摇摇欲坠。 楚随心情知这下是有死无生了,微笑道:“兄弟,哥哥我先走一步了!今生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兄弟,楚随心值了!只希望你能安全离开这里!” 冷东海急的头上冒汗,“大哥你再忍一忍,我就快冲破被封住的穴道了!” 还不等楚随心答话,喀一声轻响,绳子的最后一股也完全断掉了,楚随心立刻直直坠了下去,半空中传来楚随心的一声惨叫。 赫兰玉双见楚随心坠崖,放下长弓,拍掌大笑道:“好!” 一个好字还没喊完,一旁的赫兰铜铸却脸色大变。 只见崖顶突然急速抛下一条绿色彩绸,也不知道这条彩绸究竟有多长,只在彩绸握在一个面容清丽的年轻女子手中,那女子一身黄衣,身形比下坠的楚随心还要快十倍也不止,闪电般就追上楚随心,把已经坠崖二十余丈的楚随心硬给接住了。 这女子下坠的速度本已经令人发指了,可接下来更令人发指的事又发生了,那女子双足在崖壁上一点,竟然又反弹起来数丈,再点,又反弹起数丈,四五次纵跃过后,竟然又重新跃回了崖顶。抱着个男人竟然还比普通人撑杆跳都轻松十分。 那黄衣女子重回崖顶之后,把楚随心丢在地上,一脸嫌弃道:“一个大男人,鬼叫鬼叫的,太难听了!” 大难不死的楚随心连声称谢,“楚某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还有个兄弟吊在那里,烦请姑娘能者多劳,再救他一下!姑娘菩萨心肠,将来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生一群和姑娘一样漂亮的宝宝!” 崖上还有另外三名锦衣女子在,一青衣,一绿衣,一紫衣,另外三人一起笑弯了腰。青衣女子笑道:“师妹,这人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是杀了吧!” 楚随心闻言,吓了一大跳。黄衣女子摇头道:“不行,这是师尊她老人家要的人,我们不能杀,要杀也是师尊来杀!” 绿衣女子却走到崖边,一把将冷东海扯了上来。冷东海连声称谢,绿衣女子讥笑道:“好一位尿裤子的冷大侠!” 冷东海厚颜无耻道:“大姐,咱俩要是换个位置的话,信不信你尿的比我还多?”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离尘宫 断崖顶上,四名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让一切都变得超出预料。赫兰玉双不知道她们的来历,不知道她们何以能闯入无名寨无名崖。楚随心和冷东海也同样不知道她们的来历。 短暂的惊怒后,赫兰玉双便果断拔刀,她驭气而起,从崖底一路狂掠上崖顶,不得不承认,她祖宗给她留下的这份遗产让她远超一般同龄人的武功。赫兰玉双绝不允许有人从她手中救走楚随心。 赫兰铜铸早看见了这几个姑娘,但他不知四人的来历,所以并未轻举妄动。此时他见四人竟然救下了楚随心,显然是敌非友,这才赶紧喝令蛮人中的飞蛮上山。不想赫兰玉双竟然在激怒之下,先行闯了上去。 飞蛮当然不是真的能飞,只不过是攀岩技巧极强,翻山速度极快,像会飞一样的人而已。无名寨这样的蛮人不多,也就百余人。 赫兰铜铸见四女武功奇异,生怕赫兰玉双遇险,当然不敢轻慢,他立刻带着百余名飞蛮登崖,并留下弟弟赫兰铜威统领其余数百名蛮人,在崖下助战。赫兰铜铸身背强弓,率百余飞蛮飞一般的攀上断崖。 此时,怒气冲天的赫兰玉双已经提刀和四女对峙起来。赫兰玉双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从本姑娘手中抢走楚随心这个废物?你们若是交回楚随心和冷东海,我就饶你们不死,否则你们都得留下给楚随心陪葬!” 黄衣女子一甩衣袖,讥讽道:“好大的口气!你少在我们面前发号施令,摆你的大小姐威风!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你不过是仗着你祖宗给你留下的内力显摆威风罢了!在这之前,你的武功差的要死,还是楚随心救了你,而你却恩将仇报,要杀楚随心!这样的人品,我呸!” 赫兰玉双眼中寒光一闪,已经起了杀心。楚随心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的事情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以后她在江湖上就不用混了。义气是混江湖的底线,没有义气的人混江湖,会被正道人士所排斥的,除非她想一直混邪道。 她见那黄衣女子约有十七八岁年纪,容貌秀丽,尤其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可人,其余三女也都姿色不凡。赫兰玉双心中暗道:“这四名女子的容貌如此娇好,可她们的轻功又如此高明,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她对中原武林所知甚少,所以对这四人的来历再也猜不出来。 那名绿衣女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狡黠一笑道:“姓赫兰的,我看你怕是有了把我们赶尽杀绝,怕我们走漏你恩将仇报这件事的心思吧?你想知道我们的身份,我偏偏不告诉你!”她这一笑,明艳动人。旁边站着的冷东海看得痴了,只觉得漫山遍野都是鲜花盛放一般。 赫兰玉双一怔,心中杀意更浓。她的武功虽然已经很高,可毕竟是来自她祖宗,她虽然容纳了一部分,可还不能够完全掌控这份内力,一动心念,功力就会随着杀气外泄。 赫兰容勃此时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对他这个刁蛮任性的后辈十分失望,她虽然是他的直系子孙,可是做事情竟然如此不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脑子。赫兰玉双由于从小受宠,暴戾之气丝毫不输给赫兰子夜,只是她还年轻,某些方面相对还算纯净一些。 樱桃小口的青衣女子在一旁笑道:“赫兰玉双,我们就告诉你我们来自哪里,你也拿我们毫无办法!若不是出门前师尊再三叮嘱我们不可多事,我们就杀了你又有何妨?” 三人正在斗嘴,赫兰铜铸已经率着百余名飞蛮攀上了无名崖顶,成两排,列在赫兰玉双身后。崖顶黑压压一片都是提着蛮刀的蛮兵,整个崖顶的气氛一下就凝重起来,不止是凝重,简直充满肃杀之气。 崖顶是个宽阔的半石半土平台,杂七杂八长着一些树木和杂草,山风烈烈,一般人也难得到此。 赫兰铜铸躬身,声音如雷道:“族长,赫兰铜铸率本族全体飞军在此!” 四女见他身材高大,一身肌肉块,身后黄铜大砍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倒也不敢轻视他。这蛮汉,一看就绝对是力大如牛之辈。 桃腮杏脸的黄衣女子笑道:“师姐,你也不必取笑她了。我们说出师门,天底下又有哪个名门正派会不正视我们呢?告诉你吧,我们来自离尘宫,我们的师尊就是离尘宫主。我们四人奉师尊之命擒楚随心回去,你不要挡着我们的路,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楚随心和冷东海对视了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离尘宫是龙越江湖八大名门正派之一,楚随心和离尘宫毫无恩怨,怎么会给离尘宫的宫主童秋素盯上了? 冷东海嘴贱,忍不住道:“大哥,不会是那离尘宫主想拉你过去做女婿吧?” 楚随心简直哭笑不得,江湖上谁不知离尘宫主并无夫君?而且又没有听说她有什么中意的男子,也未听说她和哪位豪杰有过缠绵的绯闻,又哪里会有什么女儿?讲这话不是讨打么? 果然,冷东海话音刚落,火大的绿衣女子欺身而上,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啪一声脆响,冷东海的脸上就多了一个纤细的手印。绿衣女子横眉立目,斥道:“你这厮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竟敢败坏我师尊的名声!” 冷东海倒也不恼,讪讪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原是他理亏,不该乱讲话的。绿衣女子见他不恼,倒也说不出什么,哼了一声又退回原位。 赫兰玉双见状,冷笑一声道:“他说的倒也未必差,谁知道你们那个师父到底是不是像你们几个一样,都是水性杨花的东西!你们在崖上救下楚随心,还不是看他长得帅,自己动了春心么?”赫兰玉双从小就长在南山道,本就不知道离尘宫是什么,当然也无所谓恐惧了。 四女同时大怒,黄衣女子抢先动手。只见她纵身一跃,一条数丈长的绿绸如同长枪一般,直取赫兰玉双的面门。另外三人见她出手,便都停了身,显然不想倚多为胜,果然有名门风范。 黄衣女子斥道:“我师父她老人家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出言侮辱她老人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兰玉双冷哼一声,双脚点地,凌空跃起,以手中单刀直劈绿绸,嘴里却仍然不肯饶人道:“贱人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你师父又怎么了,她就是天上的神仙一般,说不得?呸,我偏偏要说,你拿我怎么样!” 她原以为自己一刀下去,以她雄浑的内力,劈断黄衣女子手中的绿绸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哪知一刀劈上去,才知道事情超乎她的想象,那根绿绸看似坚挺,却在她一劈之下顺势一弯,绕过她的刀,缠向她的腰身,完全是以柔克刚的打法。 赫兰玉双大惊,好在她应变奇快,一个千斤坠狼狈落地。她落地太急,在地面砸起一片烟尘。黄衣女子人在半空,尚未落地,见状轻笑一声,回手一抖绿绸,又是一式怪异的攻击,直取赫兰玉双的双足。 赫兰铜铸在一旁见黄衣女子招式怪异,唯恐赫兰玉双年轻,应付不来,大喝一声,也操刀加入战团,挥刀斩向黄衣女子的左肩。 一旁的青衣女子见了,柳眉倒竖,斥道:“不要脸!想倚多为胜么?”她也一挥手中的绿绸,加入战团,挡住了赫兰铜铸。四个人在崖顶翻翻滚滚斗了起来。另外两名离尘宫的女弟子仍然冷眼旁观,并不出手。 这一场大战,崖顶烟尘滚滚,众人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一个细节。以冷东海看得最为认真,因为这几个人的境界都不算低,就算最低的赫兰铜铸在江湖上也有二流高手的实力,而且赫兰铜铸因为天生神力,远胜普通二流高手。 这可乐坏了冷东海,他最喜欢看高手打架,从中吸取战斗经验。冷东海是出了名的爱打架,目前他在江湖上遇到的同龄人中,还没有哪一个能让他畏惧的。他甚至敢和一些前辈高手较量。 尤其离尘宫弟子的丝绸攻击之术,完全是以柔克刚,走的轻巧,却又有一种举轻若重的感觉,简直让他大开眼界,原来武功还可以这样用!冷东海乐滋滋的看打架,可一旁的楚随心一边看一边心中犯疑惑。 楚随心心中暗道:我和离尘宫主素昧平生,她为何要差门下弟子捉我回去?难道她也投靠了种士良?可是她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加之离尘宫又全是女子,她又不要在庙堂上争一争功名利禄,却为何如此行事呢?楚随心百思不得其解。 不懂就问。楚随心笑嘻嘻问离自己最近的紫衣女子,“这位妹妹,你们要捉我回去做什么?我和童宫主素未谋面,又不曾得罪离尘宫各位姐妹,何至于此呢!” 紫衣女子怒目而视道:“哪个是你姐妹?你少套近乎!师尊要捉你,我们便捉你,哪个敢问原因!” 楚随心哭笑不得,做事总得有理由,你离尘宫再超凡脱俗,也不能乱抓人吧?师尊要捉你,我们便捉你,这是什么道理? 紫衣女子见楚随心不语,又道:“去了之后,你自然会知道原因!” 此时,崖顶的战局接近尾声,有一个人将及要输了,那就是赫兰铜铸。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因祸得福 赫兰铜铸武功虽强,无奈离尘宫这位青衣女弟子的功夫实在太过怪异,一条绿绸以柔克刚,总能在意想不到之处给他以打击。赫兰铜铸空有一身蛮力和好武功,却如同一个顽童空手捉鱼一般,无处着手,心头实在气闷不已。 众飞蛮见小头人要输了,都恼火的鼓噪起来,可惜小头人不下令,他们是不敢擅自上前动手的,所以一个个束手无策。正和黄衣女子斗得激烈的赫兰玉双见状心急不已,想抽身过来,无奈却被黄衣女子死死缠住。 冷东海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道:“快了,这小子要吃瘪了!”话音未落,赫兰铜铸就给在空中连拐了四道弯的绿绸子缠住脚踝,绿衣女子就势轻轻一拉,赫兰铜铸顿时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可他虽败不乱,大铜刀却依旧牢牢抓在手里。 不等赫兰铜铸爬起身,一柄锋芒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赫兰铜铸身体一僵,他倒也爽快,无奈弃了刀。绿衣女子笑道:“你这蛮子武功倒是很不错!要不是本姑娘武功高强,还真打不赢你!对了,叫你的手下离远些!” 那些飞蛮见小头人竟然被一个妙龄少女用诡异的手法擒获,一个个怒气冲天,心中不服已极。赫兰铜铸一张黑脸都羞得发紫了,但他强忍愤怒,举起左手摆了摆,示意众飞蛮不要冲动。 赫兰玉双见铜铸被擒,心中愤恨已极,立刻强行催动内力,她要尽快击败黄衣女子,以挽回颜面。铜铸输了事小,丢了赫兰家的脸面事大。赫兰玉双弃刀,避开黄衣女子的缠斗,凌空跃起。 赫兰玉双提起全部内力,双手一摊,只见她的双手手心各有一个鸡卵大小的红色光球凝成,两个光球由最开始的鸡卵大小逐渐膨胀,光芒璀璨,显然蕴含着极强的劲气。 黄衣女子见状,也不敢怠慢,一摇手,手中数丈长的绿绸倏忽不见。黄衣女子双手在胸前隔空一拧,也聚起一个黄色光球。只见她双手不停旋转,黄色光球的光芒也是越来越亮。这两个人竟然是想斗一下内力。 此时无名崖顶上的百余人,人人都目不转睛望向二人,众人在心底都很期待两人间的对决。也不知是离尘宫主的弟子武功高明一些,还是赫兰家的二小姐更强一些。 赫兰玉双和黄衣女子对视,两人虽未出手,眼中却已擦出火花。尤其赫兰玉双,在半空中衣带飘飘,似乎声势更加夺人一些。 赫兰玉双忽然将双手手心中的红色光球拍在一起,凝成一个更大的红色光球,赫兰玉双面目狰狞,双手向前一推,喝一声:“去!”那红色光球便脱手而出,向黄衣女子撞去,红色光球在飞行中极速膨胀,足有丈余大小的直径。 黄衣女子见状,自是不甘示弱,大喝一声,也将黄色光球脱手,两个光球都疾速撞向对手,众人眼睁睁看着两个光球结结实实撞在一起。光球相撞的刹那,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山摇地动。众人都被震得脚下不稳。 随后突起变故,那两颗相撞后的光球竟然融合起来,迅疾飞向断崖之后的一处山峰。众人见状都大惊。赫兰玉双和黄衣女子也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打出的内力了。两人也都骇然不已。 只见那山峰不断有碎石掉落,那颗红黄相间的光球以极快的速度,狠狠撞上了峰体。又一声巨响,山崩地裂,乱石纷飞,吓得崖顶众人慌忙抱头蹲下,生怕被四处乱飞的碎石砸中。 绿衣女子也弃了赫兰铜铸。连赫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双也不敢再装高人风范了,赶紧落地保命。 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那山峰崩塌的震动才逐渐停息,众人这才敢抬起头来。见乱石滚来离众人已不足百丈处才停下,众人都暗叫侥幸。冷东海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都快赶上神仙打架了!” 众人再抬头时,却见离此约有一里远的崩塌山峰处,有光芒闪烁,却是闪着青光。随后就见那闪着青光之物疾速向众人方向飞来。人人都脸上变色,不知是吉是凶。 那闪着青光之物飞到众人身边,速度降了下来,众人这才看清,是一个青色的木盒子,是它在闪着青光。众人都不解,一个木盒子何以发光?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青色盒子忽然自动打开,弹出一个约有三岁孩子拳头大小的珠子,那闪着青光的珠子飞到楚随心面前,围着楚随心转了三圈,停在楚随心面前,又跳了三下,似乎是在认主一般。 楚随心大奇,伸出手去,抓过这颗珠子。那珠子到了楚随心手里,顿时收敛光芒。青色的盒子也随之而来,楚随心同样抓住它。冷东海哈哈笑道:“大哥,这下你可发达了!平白得了一个会飞的宝贝啊!” 楚随心忽然觉得珠子里有一种奇大无比的力量涌出,瞬间传遍他的全身,楚随心只觉得自己丹田中生出了无穷的力量,楚随心大喝一声,身放青色光芒。众蛮人大惊,望向楚随心的眼里都有了畏惧。 有两个飞蛮更是吓得跪地便拜,口中不住念诵,求山神保佑。他们认为,楚随心一定是获得了山神的力量。见这两个飞蛮一拜,百余名飞蛮都慌了,也都一起下拜,又是叩头又是祝祷,总之是祈求山神老爷保佑。 赫兰玉双望着楚随心,一脸茫然,四名离尘宫女弟子也是不知所措。赫兰铜铸虽然没有像那些飞蛮那样拜倒,脸上却也有了敬畏之意。只有冷东海,乐得手舞足蹈,连声嚷道:“大哥,你可得了好宝贝呀!” 一向被称做废物的楚随心,此时心头狂喜,他感觉自己丹田处内力充盈,他胸中竟然有了和当世高手一战的豪气。要不是赫兰玉双执意想杀自己,而离尘宫的弟子又赶到和她激战的话,还真没有机会得到这颗神秘的珠子。这不是因祸得福是什么? 楚随心不由自主望向了赫兰玉双,心中升起了怒气,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 赫兰玉双有些惊惶,她万没想到她和黄衣女子一战,竟然惹出这样的祸来,竟然会便宜了楚随心。此时,她看着拜倒在地的飞蛮们,真是感觉自己颜面尽失。 赫兰玉双大怒,转回身斥责那些蛮人道:“你们都给我起来!他不过侥幸得到一个珠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没有我,他拿得到这颗珠子?你们看我怎么打扁他!”这倒不是她嘴硬,她是委实不知楚随心此时的状态。 楚随心收了青色的宝珠到木盒中,又把木盒放在怀中,放声大笑道:“好好好,很好!实在是好得很!那楚某就有请赫兰姑娘赐教!”楚随心大踏步向前,奔向赫兰玉双,他要拿赫兰玉双试试水。 赫兰玉双见状,也满不在乎的奔向楚随心,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冷东海略有些紧张,“大哥,你,你能行吧?”毕竟楚随珠废物之名远扬,而那珠子虽然看起来是个宝贝,可冷东海不知道它的威力呀! 楚随心回过头,温颜一笑,“兄弟,你只管放心,看我踢她的屁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了!” 离尘宫四弟子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四个人彼此对视,心意相通,都站在一处,屏心静气,冷眼旁观,看看楚随心得了那宝珠之后,到底有什么变化。 赫兰玉双自信满满,一掌当胸打向楚随心,不想楚随心竟然不避不闪,以更快的速度抡动右掌,先打了赫兰玉双一记响亮的大耳光,只听楚随心说道:“打你这臭丫头的恩将仇报!” “啪”一声脆响,赫兰玉双被打的一呆,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掌印。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当众抽了她一记大耳光。赫兰玉双的一掌虽然已经印在楚随心前胸,却觉得自己的力道如同泥牛如海一般,姓楚的竟然毫无反应。 楚随心笑道:“嗯,你这按摩的手法不错,以后就罚你每日给本侯按摩!” 赫兰玉双惊怒交加,她这一掌下去,慢说打在这个废物身上,就是打在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也要给她打成齑粉,如此强的力道,他竟然说是在按摩?赫兰玉双傻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楚随心轻蔑道:“你若不服,可以再来!本侯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打不赢我,那你可就要依着你祖宗的遗命,跟我合作了!” 赫兰玉双把心一横,“好!就依你!你先接我三招再说!”赫兰玉双咬牙切齿,心中暗道:“我就不信我打不死你!” 楚随心大喇喇站在原地,摆了个马步,煞有介事道:“来来来,小妞,你尽管放马过来往死里打!本侯要是皱皱眉头,不算英雄好汉!” 赫兰玉双也顾不得许多,真把内力提到了极限,只见她全身红光萦绕,犹如一个火人一般。现在人家站在那里给她打,她要是再打不赢,可要被全天下人耻笑了。 楚随心蹲着马步,稳如泰山,在那里静等着赫兰玉双出招。赫兰玉双大喝一声,一拳击出,拳风呼啸,当胸打中楚随心,咚一声响,楚随心纹丝不动。 赫兰玉双心里慌了,她这样足可以开碑裂石的一拳结结实实打中楚随心的胸口,可是这臭家伙竟然挨了一拳却仍然能纹丝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楚随心扭了扭脖子,油腔滑调道:“小妞,你这一拳打的很舒服,你若不服,再来!” 冷东海喜出望外,原来他还担心呢,没想到大哥得了那颗珠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绝世高手了!冷东海高声嚷道:“大哥好功夫!” 赫兰玉双心里慌得如同一团乱麻,这下怎么办,打不赢怎么办?骑虎难下啊!赫兰玉双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离尘宫四位女弟子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她们都看出,楚随心的功力暴涨,实在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四人本来可以轻易把这家伙给擒回离尘宫,可照目前这个状态,就别做梦了。这,该如何是好?四人对视,面有忧色。 赫兰玉双盯着楚随心的眼睛,心中暗道:“头是五阳之首,我不如贯足全部气机,一掌打碎他的天灵盖!”赫兰玉双再次在右掌上贯足气机,只见她掌上红光索绕,噼啪做响。可怜她祖宗传给她这样强大的内力,都给她拿来对付楚随心了。 楚随心面有笑意,仍然蹲着稳稳的马步,不动声色。赫兰玉双运好了气,这才再次奔了过来,只见她疾逾奔马,势若奔雷,一记劲道十足的开碑掌打在楚随心头顶。只听得一声巨响,众人脸上变色。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后会无期? 一声巨响过后,打人一掌反被震退的赫兰玉双踉跄后退,她勉强站稳身形后,吐出了一口鲜血,这才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心中又怒又恨,忍不住就想骂娘。她可是出手打人的那个,却被搞的如此狼狈。 离尘宫四位女弟子见赫兰玉双如此狼狈,也都窃窃私语起来,黄衣女子摇摇头,俊俏的脸上忧色隐现,低声道:“二师姐,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我们没法把他擒回去了啊?到时要怎么向师尊交待才好?” 紫衣女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轻声道:“先静观其变吧!不能力敌就智取!”之前任谁也不会想到楚随心忽然就变成高手高高手,似乎是像师父那样的大高手了。 楚随心收了马步,望着表情呆滞的赫兰玉双,笑嘻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赫兰家的二小姐,你还有第三次机会,要不要试试了?” 听到楚随心的声音,赫兰玉双这才回过神来,她当众出丑,实在羞愤无比,恨不能一刀把楚随心戳上一百八十个透明窟窿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哪知道楚随心接下来又说出一句更让她瞠目结舌的话来,楚随心瞧了瞧离尘宫四位女弟子,微笑道:“四位美人,你们要不要和她一起啊?本侯爷还想去桑兰国,赶时间的!你们一起上的话,能节约大把时间!” 见四人犹豫,楚随心又道:“没关系的,反正你们师父让你们抓我回去,又没说用什么方法,也没说不让你们和这位赫兰小姐联手,对吧?要不将来传出去,说我楚随心欺负女流之辈,我面子上也不好看。” 赫兰玉双终于悲愤道:“呸!姓楚的,你就别装什么好人了!你和我在驮龙山遇到的那两个匪人有什么不同?都是垂涎我的美色而已!如今你看到这四位姑娘生得如花似玉,便出言调戏,你和那两个畜生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啥?楚随心差点儿吐血,老子救你是垂涎你的美色?楚随心刚要反驳,赫兰玉双又道:“你明明只做过一天侯爷,却张口一个本侯,闭口一个本侯,分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这自大成狂的伪君子,见利忘义的真小人,你早忘记我祖宗救你的恩情,只在这里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好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楚随心不由啼笑皆非。这娘们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的够可以啊!楚随心气极而笑道:“你说本侯爷垂涎你的美色?就你这姿色,放在我安越侯府,最多能做个三等丫鬟!刚才是谁不顾我在驮龙山对她的救命之恩,在这里把我吊起来用箭射?” 楚随心用手指了指黄衣女子,感慨道:“先前要不是这位从离尘宫来,准备捉我回去的姑娘出手相救,楚某刚才已经摔成肉泥了!赫兰玉双啊,你这张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嘴,真的该撕烂才对!” 离尘宫四名弟子面面相觑,一起摇了摇头,她们当然在心底鄙视赫兰玉双。赫兰玉双脸色难看至极。 楚随心不屑于和赫兰玉双理论,冷东海嘴巴可不饶人,又站在那里开始揭赫兰玉双的短了。毕竟他武功也上涨了一层,没有必要惧怕赫兰玉双。 赫兰铜铸远远走了过来,哈下腰凑在赫兰玉双耳边,轻声道:“族长,其实先前你已经做错了,先前属下是看你仇深似海,报仇心切,也就没有加以阻止。如今这楚随心忽然功力暴涨,咱们可不能再得罪他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赫兰玉双若有所思,忽然走向离尘宫四名女弟子,向四人躬身道:“四位姑娘,既然楚侯爷已经立下了题目,我一个人做也确实很难,四位姑娘能否赏脸,咱们联手和楚侯爷切磋一下?输了也不丢人,赢了,几位姑娘可以把楚侯爷接走,我绝不拦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绿衣女子听了她的话,倒有些跃跃欲试了,她回头望向紫衣女子,紫衣女子显然是她们的首领。紫衣女子皱了下眉头,她虽然不想和赫兰玉双联手,可是她也分明听到了刚才楚随心的挑衅。 紫衣女子虽然谨慎,可是在思考之后,她还是做出了有利于自己一方的决定,联手就联手!楚随心是个废物,先前要是没有黄衣女子出手,楚随心已经摔成肉饼了。就算他此刻忽然变得功力高深,难道他还能抵得过五人联手不成? 紫衣女子冲赫兰玉双点头道:“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如果我们打赢了姓楚的,就带他下山,你不得干涉!”两人一起击掌为誓。 赫兰玉双持刀,四名离尘宫弟子手中各持一条数丈长的绿绸,将楚随心围在当中。冷东海为楚随心捏了一把汗,低声问道:“大哥,你能行吗?” 楚随心不以为意的一笑,“老弟,这有什么不行?五只小白兔也还是小白兔,变不成大灰狼的,放心好了。” 赫兰玉双也不谦让,抢先出刀,疾如奔雷扑向楚随心,青衣女子和紫衣女子也先后出手,一左一右扑向楚随心,两条绿色绸带着迅猛的风雷之声,砸向楚随心。柔软的绸带附以内力,竟能有如斯威力,真令人叹为观止。 楚随心赞道:“离尘宫好功夫!”楚随心忽地双手齐出,抓向两条袭来的绿绸,那两条绿绸竟然像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忽然转向,又缠向楚随心的双腿,角度刁钻无比。 此时,赫兰玉双手中雪亮的刀锋已经近在咫尺了。 楚随心忽然一张口,咬住了赫兰玉双的刀尖,两手向外一抓,一股奇大无比的吸力从楚随心手心传出,立刻把两根绿色绸子吸住。楚随心手上再一用力,两根绸子便向楚随心的手心飞去。 青衣女子和紫衣女子大惊,拼命催动内力,试图夺回对绿色绸带的掌控权,哪知两条绸子就像失控了一样,乖乖飞在楚随心的手里。楚随心手上加力,把二女硬生生给拽了过来。 赫兰玉双惊骇之余,拼命催动内力,先是想用刀插死楚随心,可是那把刀被楚随心叼着,根本就难以前进分毫。她又惊又惧,就想把刀给夺回来,可是她手中的刀就像插进了岩石一样,半分也动弹不得。 楚随心见她急得满头大汗,忽然门牙轻轻一咬,嘎嘣一声,将刀尖咬断,楚随心张口将刀尖吐出,断掉的刀尖倒飞回去,重重打在赫兰玉双胸口,将赫兰玉双打的倒滑出去十余丈远,幸亏赫兰铜铸一把将她扶住,赫兰玉双才没出更大的丑。 赫兰玉双站稳身形,只觉得胸口隐隐做痛,她将手中提着没了刀尖的单刀弃之地上,一时间心灰意冷。 这边,楚随心将青衣女子和紫衣女子的绿绸抓紧,用力一带,便把二人带至近前,楚随心放声大笑,两手画圆,周围涌起无形空气漩涡,任凭二女如何挣扎,都逃不出楚随心身边三尺。 绿衣女子和黄衣女子见状大惊,一齐出手,两条绿色绸子一前一后袭向楚随心。楚随心视若不见,左手扳过青衣女子,右手扳过紫衣女子,将两个姑娘的头颅重重撞在一起,咚一声,两个人头上各撞起了一个大包。 楚随心这才松手,把这两人向两旁丢出,随手又抓住从前方袭向他的绿色绸子,狠狠一带,把绿衣女子也拽了过来,随手在她头上弹了个暴栗子,又把她也丢了出去。这才回过头,一把将黄衣女子也连人带绸子给扯了过来。 黄衣女子正在胆战心惊之际,楚随心却并没有对她出手,而是笑道:“多谢刚才姑娘出手相救,楚随心冒犯了!” 冷东海在一旁咋舌道:“大哥,你这也太不知道怜 (本章未完,请翻页) 香惜玉了,这么漂亮的三位姑娘,头上都给你撞起那么大的包来!” 楚随心望向赫兰玉双,眼神冰冷,“姓赫兰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赫兰玉双低下头,羞惭满面,无地自容。楚随心,这个龙越国最著名的废物,竟然把她们五个高手都戏耍了一番,她还有何话可说? 楚随心又望向正在揉额头的三名离尘宫女子,走上前去。三人吓了一大跳,绿衣女子紧张道:“你,你要做什么?”楚随心也不答话,上前随手在她额头轻轻一抚,她头上的大包就消失不见了。楚随心又如法炮制,将紫衣和青衣女子头上的包也化去了。 黄衣女子忽然向楚随心施了个万福,轻声道:“对不起,楚少侠,今天我们多有冒犯。我是离尘宫三弟子兰昔月,穿紫衣的是我二师姐鲁娉婷,穿绿衣是我六师妹胡碧波,青衣是我七师妹洛冥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话,黄衣女子转身便要走,其余三女也自觉没趣,随后欲行。楚随心忽然叫住兰昔月,“兰姑娘,鲁姑娘,四位请留步!” 四人听见呼唤,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起望向楚随心,不知他要说什么。 楚随心笑道:“四位姑娘都是武林高手,而我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敢否大胆请四位姑娘留下帮忙?咱们合作一下?做为答谢,待我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便随四位姑娘亲赴离尘宫,去见童宫主,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如何?” 四女面面相觑,紫衣女子鲁娉婷开口问道:“楚侯爷,不知道你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如果是不违反江湖道义的事情,我们倒可以考虑合作一下。” 楚随心笑道:“我知道离尘宫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要你们去做什么坏事。只是我目前要往桑兰国去治病,可是路途遥远,路上又凶险重重,我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所以想请几位护送我到桑兰国去,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四人听他这样说,都长出了一口气,这事,倒是不难。楚随心笑道:“如果四位姑娘有兴趣的话,就随楚某下崖去吧,咱们到前边的集镇上买些用品就出发。” 楚随心冲冷东海使了一个眼色,冷东海笑嘻嘻跟上。楚随心一脸傲然,路过赫兰玉双身边,冷冷道:“赫兰二小姐,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吧!” 赫兰玉双怔怔发呆,等楚随心走出了十余丈远,她忽然问道:“姓楚的,我们之前不是要合作的吗?现在还要不要继续合作了?” 楚随心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讥讽道:“这可是你自己破坏合作关系的!” 赫兰玉双咬牙道:“之前是我错了,我给你陪不是!你若是要去桑兰国,为什么不选我?我就是最好的向导。而且,我祖宗临终前有遗命,命我护送你去桑兰国的。咱们本就是合作关系的嘛!你看,如今我要人有人,要兵有兵,你就不考虑考虑我?” 楚随心用手抚着下巴,故作为难道:“也不是不可以合作,只是之前我只是个废物,可现在我已经变成了顶级高手,所以你想跟我合作,那我的价码肯定要暴涨!你要是能接受呢,咱们就合作,你要是不能合作呢,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赫兰玉双忽然笑道:“谁不愿意找顶级高手合作呢?对吧?姓楚的,现在你开个价吧,只要本姑娘能给得起的,就全都答应!” 冷东海在一旁冷冷道:“你这不是贱么?先前多好的合作关系,你自己不珍惜!” 赫兰玉双狠狠剜了冷东海一眼,没好气道:“滚一边去!本姑娘有受虐倾向,你管得着吗?”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木灵珠 无名寨,赫兰铜铸家,楚随心和赫兰玉双一番长谈。虽然赫兰玉双之前想杀楚随心,那也是事出有因,此时正值用人之际,楚随心还是决定给赫兰玉双一次机会。 不知为何,楚随心下了无名崖后,那份卓绝的内力就消失了。不过他并不慌张,得之他幸,失之他命,都已经习惯被人家当成废物了,有那份卓绝内功更好,没有也不影响他混江湖。难道真的有谁以为龙越国第一侯爷混江湖是靠自己的武功? 不过赫兰玉双和离尘宫四美可不知道他的功力已经消失了,赫兰玉双只能无奈接受必须和楚随心合作的事实。赫兰玉双承诺,她然亲自带队,护送楚随心去桑兰国,以后赫兰家为安越侯府效力,站在勤王的楚随心一系。必要时安越侯府会把赫兰世家推上前台。 也就是说,双方合作,赫兰世家的一个土司之位还是有保障的。双方有共同的利益,这是合作的前提。 不过赫兰玉双也提了另外一个要求,她不想做楚随心的附庸,所以听调不听宣,楚随心爽快的答应了,这种口头上的便宜,她要占就随她去。你是不是附庸,是以实力论的,又不是嘴上说说。楚随心最喜欢实际的东西,当然不屑于口舌之争。 两人正聊着,进城探听情况的赫兰子益回来向赫兰玉双报信,赫兰玉双从赫兰子益口中得知,赫兰子夜和家中三大高手惨死,钱太希的精兵已经将赫兰家的全部财产查抄充公,庄园也被查封了。 夫人马惜春被不明身份的蒙面人给救了出去,赫兰子夜养在芷若轩的那些美人,被钱太希抢回了郡守衙门,估计下场都好不了。很多可能会给送到教坊司去,当然,钱太希这色鬼肯定会留下几个自用,还会献给上官几个。 赫兰玉双满腔悲愤,站在寨子路口望向赫兰家庄园的方向,良久后,赫兰玉双双膝跪倒,伏地痛哭失声。楚随心并没有出言劝她,人在这种情况下,需要不计后果的发泄,她要哭,就让她哭,憋着反而对她不好。 吃过午饭,楚随心站在院里,望着院中的一棵桂树梢发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功力在得到那颗青色珠子之后忽然到达顶峰,却又坚持时间不久的原因所在。盛放那颗青色珠子的青色木盒子里,有一张关于那颗宝珠的详细说明。 原来那颗青色的珠子名叫木灵珠,能给有缘人带来每天一刻的顶级状态,不过因为它所能储存的能量有限,使它只能在第二天的午时,才能吸收够维持一刻的天地能量,每天如是。所以难怪楚随心的武功突然到了顶峰,又突然回落呢。 看来,这颗珠子做为辅助是足够了,可要想自己强大,还得靠自己努力,外力永远都只是辅助。 赫兰玉双眼圈红红的来找楚随心,声音嘶哑道:“楚随心,我要报仇!我家人都死在钱太希和他手下的手里,我要去杀钱太希!你帮不帮我?” 冷东海在一旁猛翻白眼,心说这个娘们可真够让人头疼的,这时候去找钱太希报仇,这不是去送死吗?钱太希现在手下可是兵强马壮,他毒死了校尉腾文炳,收伏了临山营副尉段思德,接收了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山营的全部兵马。 不止如此,除了钱顺等人之外,钱太希又收伏了几名死士,还有武泉侯包不亿借给他的百余精骑,就以赫兰玉双现在的本事,去了也是自投罗网。难道还想让离尘宫的四名弟子出手帮忙不成? 楚随心并没有直接回答赫兰玉双的问题,他仍就望向树梢,轻声道:“别说你的血海深仇要报,难道本侯的仇就不报了么?本侯一路南逃,到了这里,又被钱太希所害,若不是有你祖宗相救,怕也凶多吉少了!只是我们现在贸然去找钱太希报仇,恐怕并无胜算!” 赫兰玉双不服气道:“我来找你帮忙,就是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以报仇。以你现在的顶级功力,慢说杀一个钱太希,就是杀十个钱太希也不在话下!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罢了!” 楚随心气笑道:“你这丫头报仇心切,已经气成失心疯了,看谁都是对不住你!如今咱们是盟友,我也就不瞒你说,我的顶级武力维持不了多久。要是能一直保持那个状态,我就直接把种士良那老奸贼捏死了,还用一路逃亡到这里来?” 赫兰玉双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随心手里捏着一片桂树叶子,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闭上眼慢条斯理道:“我的武功每天能维持在顶级状态的时间有限,自保或许可以,想主动去杀人还不太足。万一杀人的时候失了手,不是自找麻烦吗?你的仇,咱们不是不报,回头实力强了再报也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赫兰玉双气哼哼的转身就走,边走边嚷道:“姓楚的,你这个人实在太不厚道!这种事情你也藏私!既然你不愿帮我报仇就算了,我去找离尘宫的鲁姐姐她们帮忙!我非要杀了钱太希不可!” 不等楚随心发话,冷东海早挡住了赫兰玉双的去路,冷东海不耐烦道:“你这个娘们儿简直不是一般的缺心眼儿!我大哥既然把他身体的隐疾都告诉你了,还不够信任你吗?你非要跑去作死不成?” 赫兰玉双哪里肯听,瞪眼道:“姓冷的你让开!你不让开我要动手了!”冷东海把脸扭到一旁,根本不看她。两人功力原本相当,可在无名崖上,冷东海武境已经升了一层,当然有资格不把赫兰玉双放在眼里。 楚随心轻声道:“赫兰玉双,别闹了!离尘宫的几位师姐妹,武功太过明显,只要她们出手,一定会被人认出来。在崖顶的时候,其实我都已经根据她们的武功猜出她们来自离尘宫了。你不要给人找麻烦!” 赫兰玉双怒道:“我又不是白用她们!她们想要什么酬劳,只要我能拿出来的,就一定会尽力满足她们!你这人无情无义,我再也不敢劳烦你!呶,我现在已经不找你了,我找别人帮忙也要你管?” 楚随心冷笑道:“你还真是不长脑子!你忘了是谁把钱太希救回去的?是神捕卫的提督季无情!在黑松林边上的时候,要不是本侯的面子,就是有十个赫兰玉双也给他砍了,你还要跑去找死?季无情可以卖我面子,可是你在他眼里算什么?他若要杀你,谁能拦住?” 赫兰玉双一怔,忽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不出话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楚随心又道:“不要胡闹了!神捕卫连我来了临山都能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能一路追到黑松林边上,难道还挡不住你小小的赫兰玉双?这里边的水深着呢,你为什么不用用你的脑子,却总是莽撞行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阿爹的仇还能指望谁去报?” 赫兰玉双低下头,脸色阴晴变幻。 楚随心把桂叶丢到嘴里嚼了一口,皱着眉头道:“赫兰玉双,你认为你们赫兰世家的实力在没有遭受这次打击之前,有多强?” 赫兰玉双想了想,自豪道:“我爹说过,我们赫兰世家在临山郡最强,在南山道也不弱,放眼龙越,我们赫兰世家也是令人不可轻视的存在!” 冷东海又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自大!” 楚随心轻笑一声,“不是我打击你,你们赫兰世家也就在临山郡混一混,出了南山道,比你们赫兰世家实力更强的家族,门派,多如过江之鲫!临山郡是咱们龙越国最穷的郡,算起来你们赫兰世家也差不多是咱们龙越国最穷的世家了!” 赫兰玉双怒目圆睁,“楚随心你胡说八道!我们赫兰世家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连之前的郡守都不敢轻易得罪我们赫兰世家!你没听说过:郡守寻常事,捕头大过天?那就是形容我爹的实力,在这临山郡比郡守还要强大!” 楚随心不屑道:“临山郡守算个屁!芝麻绿豆大的官!你知道我原来的安越侯有多大吗?我可不是笑话你,我们侯府的三等丫鬟姿色也不会比你差!” 赫兰玉双哪里肯信,嗤笑道:“楚随心,你以为我没有出过临山郡吗?你还想忽悠我?本姑娘可是去过桑兰国的!虽然大家都说临山郡有些穷,可它也不比桑兰国的郡治差多少!” 楚随心摇头叹息道:“你呀,真是井底之蛙!你去过京师吗?去过江南吗?你知道京师有多繁华?江南有多富饶?小小的临山郡,比起咱们龙越的其它大城,相差何等之遥远!你赫兰家比起京师的三流家族,犹嫌不如!和桑兰比?桑兰是个穷国,它连咱们龙越的一个强大些的道都不如!” 赫兰玉双越发愤怒,厉声道:“既然赫兰世家这么差劲,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合作?你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赫兰玉双真是气坏了。 楚随心低下头,把口中嚼着的桂叶吐掉,缓缓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第一,是你祖宗救了我,人要知道感恩。第二,是因为我看到你那颗要复仇的赤子之心。第三,你能做向导,送我到桑兰去。那我也有这个帮你的能力,为什么不成全你赫兰世家?” 赫兰玉双气得脸色铁青,挥拳咆哮道:“我用不着你同情!你滚,你滚!” 楚随心面无表情道:“这不是同情,是合作,咱们各取所需而已。等以后你在江湖上混的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与人合作是一个常态。现在不要想着报仇的事了,实力不强,自保都难!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能否成功,还得看你自己的努力!实力不够,什么都没用。” (本章完) 第三十章,气焰滔天 龙越国京师洛安城,乃是五朝古都,城中商贾云集,游人如织,酒肆林立,说不尽的繁华,洛安城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座城池。尤其是城中之城的紫禁城,朱墙黄瓦,宫殿楼阁高大,亭廊水榭秀美,穷极土木之工,傲视万国。 不说是达官显贵,哪怕是平民百姓,也都以生活在天子脚下为荣,眉宇间都有着皇城根儿下的不平凡之气。 这样一座贵不可言的城市,城西有这样一座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的府邸,五间一启门,绿色琉璃瓦,门口蹲着一雌一雄两个大石头狮子,面目威严,十名护卫排列两厢,按刀而立。奢华的青玉影壁,高大的院墙,门楣上高悬着黑底金字的大匾:“福亲王府。”原来这就是当今皇叔,福王龙福骥的府邸。 一辆并不算如何奢华的红色锦棚马车停在福王府门口,立刻有侍从上前,将车帘掀开,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名中年男子一身紫色锦袍,俊眉朗目,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凌厉气息。他身后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美貌侍妾,那侍妾一身绿纱裙,手中执着一把粉色团扇。中年男子环视四周,颇有睥睨天下的威风,随后有人高声喝道:“大司马到!” 王府门口的十名护卫,闻声立刻整齐跪倒,当值护卫首领以头顿地,战战兢兢道:“恭迎大司马!” 中年男子笑容和煦,就如同春日里的阳光一般,他温言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本官就是来串串门,看看福王千岁,福王千岁一向可好?”他嘴里自言自语,就像唠着家常一样,带着美貌侍妾就进了王府大门,路上无人敢于拦阻。立刻有管家飞奔着进去给福王报信了。 福王龙福骥,是先帝龙福民的亲弟弟,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福王在朝中德高望重,受人尊敬。 因为福王地位超然尊贵,所以平时从不上朝,只在王府中花天酒地,皇叔的事情谁会管?龙越国人人都知道,福王是本朝最安乐的一位王爷。 王府安乐轩,花厅中传出丝竹歌舞之声。一个富态的锦衣胖子正躺在盛满了丰盛酒菜的案几之后,枕在一个美人的腿上,那美人肤白貌美,温香软玉,甚是可人。这死胖子至少有三百斤重,那位用大腿给他做枕头的娇滴滴美人竟然没被他给压死,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旁边又有一位美人给这位锦衣胖子喂菜,喂酒,死胖子一边享受着美人所喂的酒菜,一边哼唱着小曲,显然小日子过得很是悠哉。 正在这时,一个胖管家如飞一般“滚”进了花厅,紧张的声音都变了:“王爷!王爷千岁!大,大司马来了!” 眯着眼睛醉卧美人膝,吃兴正浓的死胖子正是福王龙福骥。当福王听说大司马来了,嗷的一声就坐了起来,死胖子刹那间就彻底醒了酒。福王龙福骥声音打着颤问道:“大,大司马真的来了?大司马现在哪里?” 花厅外响起颇为磁性的男子笑声:“哈哈哈哈,久闻福王千岁是本朝最安乐的王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福王好享受啊,你这神仙一样的生活可真让种士良羡慕呐!” 一身紫色锦袍的大司马种士良负着手,出现在花厅当中。身后貌美的侍妾立刻摇起了团扇,替大司马扇着风凉。 前一刻还在醉卧美人膝的死胖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抢步上前,堆肉山拜倒在地,以头顿地道:“哎呀,我的大司马呀,这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能在百忙之中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快快快,快给大司马献茶!” 花厅中,歌女舞女跪倒一地。有貌美侍女上前跪地献茶。 种士良嘴角有不易觉察的冷笑,低下头望着虔诚跪地的死胖子,戏谑道:“我说福王啊,你这样做,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吧?论爵位,本官只是个侯爷,你可是当今皇叔,龙越国堂堂的亲王!你,怎么能跪我呢?” 龙福骥抬起头,一张胖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大司马,您先后废了两个无德的昏君,又派人到乡下去寻找先帝的骨肉,不然咱们当今的陛下还在山沟里放牛呢!您对咱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龙越国简直有再造之恩哪,您功德巍巍,功盖伊尹!我这可是先跪为敬,先跪为敬!” 种士良望了望花厅中奢华的陈设,皮笑肉不笑道:“哎呀,像福王这样天底下第一等的大宅门都自称蓬荜,那我种士良的宅子又算是什么呢?” 福王龙福骥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生怕说错了话就惹祸上身。 他在肚里琢磨了一下措词,这才又道:“我只是靠着祖上余荫,才做了这个锦衣玉食,坐享其成的王爷,我是个什么东西,敢和大司马比?大司马雄才大略,我不及大司马的万一!若是和大司马易地而处,我恐怕就是山沟里的一个永世不得翻身的放牛郎而已!” 种士良的脸色平和了许多,微笑道:“福王请起吧,福王过谦了!要说人哪,一切都是时运,要是时运不济的话,我今天也不过是山沟里的一个樵夫而已!” 龙福骥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龙福骥又躬身道:“大司马才是过谦了!大司马高风亮节,虽有大功于国,却三次坚辞封王,三次坚辞九锡,乃是千秋万世臣子们的典范!所以当今陛下才赐大司马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足见陛下对大司马的信任!” 这个马屁拍到了种士良的心坎里去了,种士良放声大笑,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貌美的绿纱侍妾站在种士良身后,用团扇为种士良扇风。 种士良微笑道:“本官早就听说福王千岁是个有趣的人,今天一聊天,才发现果然如此!不过被陛下赐予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吧?” 福王的胖脸上堆满笑容,凑上前,小心翼翼道:“本朝能被赐予这一殊荣的大臣,无非是安越侯和大司马!如今安越侯楚随心已经因为欺君罔上,咆哮朝堂而被夺了爵位,大司马得以独享这一殊荣,实在是实至名归!” 种士良微笑道:“福王啊,你也坐吧!不瞒你说,虽然当今圣上要加封我为亲王,并且要加九锡,可是本朝太祖早有遗命,非龙氏的帝子龙孙,不得封王,不得封公,本官能被封侯,已经是天恩浩荡了,又怎么敢违背太祖遗训,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见福王小心翼翼坐下,种士良又笑了起来,叹息道:“先帝驾崩之时,四方扰攘,天下若无本官,真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啊!倘若有一天,本官百年,只愿墓碑能刻上龙越国大司马,种侯士良之墓,就足以慰本官之心了!” 福王龙福骥陪笑道:“大司马高风亮节,志向高远,真是为国为民,堪为万世楷模啊!我听说大司马最近著了《劝学篇》,劝后生们多读书,这可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是咱们大越国之福啊!” 种士良哈哈大笑道:“惭愧,惭愧!说来这是本官一时兴起所作,本想着是做为家训,教育种家的子孙们,却没想到被同僚给传抄了出去!” 龙福骥察颜观色,见种士良心情很是愉悦,才又小心翼翼问道:“大司马公务繁忙,平时一向是不会到我们这些混吃等死的王公府上闲聊的,不知道大司马今天贵足履贱地,是为公,是为私啊?” 种士良听他这样一问,目光立刻凌厉起来。如刀一样锐利的目光,扫过了龙福骥的胖脸,龙福骥清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他只感觉喉咙和嘴唇都发干,他故作镇定,勉强端起侍女刚献的茶来,也顾不得烫不烫,尽力喝干了一碗。 种士良鼻孔里笑了一声,“我今天来呢,是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我听说福王爷新得了一个从草原来的貌美侍妾,取名叫做诺颜。人称诺颜有倾国倾城之容,所以本官很是好奇,特地来拜会这位诺颜姑娘,看看她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之姿。” 龙福骥哈哈大笑,向一个从种士良进了花厅后一直没有抬头的姑娘道:“诺颜,你还不过来,让大司马来瞧瞧你?” 那一直垂着头,脸上罩着面纱的姑娘缓缓抬起头,种士良的眼中立刻冒出火花。一室的歌女舞女侍女,连同种士良身后的貌美侍妾,都瞬间黯然失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种士良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茶盏,大笑道:“好一位诺颜姑娘,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貌!福王果然是有福气的人啊,就这么一个诺颜姑娘,就让我大司马府邸的所有姬妾都相形见绌!” 龙福骥小心翼翼道:“大司马过谦了,像这样的庸脂俗粉,大司马怎么会看在眼里?但不知道大司马此行到我这里的第二件事是?” 种士良用左手食指轻叩桌面,望着福王的胖脸,慢条斯理的问出一句让龙福骥听着有如晴天霹雳的话来,“王爷,我得到消息称,三个月前楚随心之所以能逃离京师,乃是福王世子协助,不知可有此事么?” 一言既出,石破天惊,龙福骥立刻起身,跪在种士良面前,沉声道:“大司马,小儿虽然顽劣,可是这种事情,他如何敢做出来?还请大司马明鉴,还小儿个清白!” 种士良手里把玩着茶盏,轻声道:“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真不了!世子殿下何在,叫他出来见我。这件事,我想听听世子殿下自己怎么说!” 龙福骥立刻回头,嘶声吼叫道:“荷月,快去叫轩儿那畜生来见我!快!” 被称作荷月的侍女答应一声,飞也似的去了。种士良眯起眼睛,不再说话,花厅里立刻静的可怕,种士良清晰听到福王粗重的呼吸声。 时间不大,同样胖胖的福王世子龙德轩用飞一样的速度跑进花厅,见了种士良,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叩头道:“龙德轩见过大司马!” 种士良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龙德轩又向龙福骥叩头,“孩儿见过父王!” 同样跪在地上的龙福骥厉声道:“轩儿,你这畜生!大司马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三个月前,可是你私放了楚随心那个混账?从实讲来,不得隐瞒!” 龙德轩立刻以头顿地,大声叫屈道:“父王,冤枉啊!孩儿怎么敢私放楚随心?虽然以前我们众人和楚随心以兄弟相称,但是在这种国家大事上,孩儿怎么敢糊涂?孩儿每日里斗鸡走犬是不假的,可这种犯上之事,孩儿是绝不敢做的!” 种士良不动声色道:“那么世子殿下每天做何营生啊?” 龙德轩勉强笑道:“回大司马的话,我每日里不过飞鹰飞犬,四处游逛罢了,偶尔也去青楼消遣消遣。京师中倒也留下些嚣张跋扈的名声,实在有辱大司马的清听!” 种士良站起身,笑道:“本官知道福王父子一向有忠君爱国之心,自然不会做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好了,本官还有公事要办,就先告辞了!”种士良拔步就走。 龙福骥高声道:“大司马请留步!”种士良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向龙福骥,一脸疑惑。 龙福骥的胖脸上都是微笑,“大司马,爱美之心,人皆有知!龙福骥愿把诺颜献给大司马,请大司马笑纳!” 种士良的脸色一下缓和了下来,笑道:“这样做,不太好吧?毕竟君子不夺人所爱!” 龙福骥哈哈笑道:“诺颜是从草原上来的女人,不过是略有颜色而已,大司马不嫌弃她出身草莽,便是她的福份了!” 种士良点头,满意道:“好,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客气,谢过福王千岁喽!” 种士良忽然冲龙福骥招了下手,龙福骥一脸狐疑的凑了过去,种士良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仰天大笑,带着美貌侍妾和诺颜扬长而去。 龙福骥脸上阴晴不定,恭声道:“恭送大司马!”。 他回味种士良伏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真有死里逃生之感,他不是不爱诺颜,他是用诺颜,换来父子平安。 种士良刚才伏在他耳边说:“死胖子,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把你的肉割了,一片片烤了吃!”他听了这句话,就知道自己已经平安无事了,悬在他心头这么久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天底下,除了这位气焰滔天的大司马,谁敢让福王下跪,谁敢对福王说这样的话?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大司马的志向 洛安城东,靠近紫禁城御花园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院,它占地百亩,十分奢华,门楣上挂着“敕建安越侯府”的金字大匾,虽然只是侯府,却不亚于一般的王府,显得十分气派。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能有这样一座大宅子,是许多人心中的梦想。 这座大宅的主人,就是老安越侯楚成隆。当年庄宗龙福民感于楚成隆救驾有功,却囿于祖训非帝子龙孙不能为王为公,于是庄宗便加封楚成隆为安越侯。安越侯是龙越国最大的侯爷,这位侯爷拥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权利。 除此之外,酷爱到青楼潇洒的皇帝还赐了楚成隆这座大宅子,又赐了楚家两面金牌,一面可免楚家人死罪,一面刻有如朕亲临的字样。两百年来,还没有哪个外臣能享受这等待遇,真可谓是荣宠已极。 正所谓树大招风,从楚成隆被封为安越侯之后,就难免各种闲言碎语,尤其以皇室贵族,帝子龙孙们怨言最多。姓楚的不过是一个外姓人,就因为救驾有功,就能得到这样连太祖子孙都得不到的待遇? 好在楚成隆是个低调的人,尤其在得了两面御赐金牌之后,绝少管闲事,见谁都是好好好。每日里不是手谈会友,便是垂钓狩猎,要么就是到赌坊去赌钱,反正他也没有实际的官职,平时也无须上朝面圣。 庄宗却觉得楚成隆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楚成隆的恩宠仍然不够,便将楚成隆宣上殿去,问他还有什么要求。楚成隆倒也不掩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大方方说,自己想要更多的钱,更多的漂亮女人。 楚成隆的率直惹得庄宗哈哈大笑,于是庄宗皇帝又赐了三十名美女和京城外的一座大庄园给他,还赐了好些金珠宝贝。 没想到从此之后朝中大臣们的非议反倒少了,一者,这位侯爷虽然金牌在手,却无实际官职,也不爱管事。二者,这位侯爷看起来没有什么大志向,就跟我们大家品味差不多,一样的俗气,也只爱金钱和美女。这样的人,没啥可讨厌的。 近年来,这位安越侯楚成隆越发的老糊涂了,修习起长生之术,炼起了金丹,据说是要追求长生不老。那位常逛青楼的皇帝庄宗也曾笑言:“老楚,你这老小子什么时候能炼出长生不老药来,也分给朕几颗,咱们君臣一起长生不老!” 可惜还没等这位侯爷炼出长生不老药来,庄宗龙福民就宾天了。 如今的安越侯府,虽然气势依旧,只是四门紧闭,宅子里的人都被软禁了起来,就连上街买菜这样的事情也都有人代劳。好在侯府不算小,不然给人天天关在家里怕也要憋疯了。 今天对于安越侯府是个好日子,老安越侯楚成隆终于破关而出了。从少侯爷楚随心继承爵位那天开始,这位老侯爷就在后宅闭关修习天道,家里的事情只交给儿子和管家处理。所以楚随心在朝堂上弹劾大司马种士良的事情,这位老侯爷毫不知情。 随后侯府被围,楚家人全都给京营神捕卫软禁在侯府,任何人不得外出。好在老侯爷的好友大司马种士良发话了,“楚兄未出关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他。等他出关了,我和他有话说。” 于是整个楚家的人都盼着老侯爷早日出关,收拾少侯爷留下的烂摊子。楚家所有人都庆幸,还好老侯爷和大司马有着深厚的友情,不然的话,就以大司马的脾气,两年之中可以先后废立三位皇帝,一个小小的安越侯又算个屁? 一身青衣的侍女凌洛飞也似的跑进楚府大宅正屋,大声嚷道:“夫人,夫人!老爷出关了!老爷出关了!” 手中正在捻着念珠的楚老夫人梅妍青缓缓睁开眼睛,当她听说老头子终于出关的消息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三个月了,老爷可算是出关了!随心这孩子啊,惹出的这场祸可真不小!这些天,那些人虎视眈眈的,我可就等着老爷出关呢!” 十四五岁的凌洛眉眼间有些喜气,天真道:“夫人,这下老爷出了关,大司马一定会撤了那些人,让我们恢复自由了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鬓已经有些花白的梅妍青摇了摇头,收了念珠道:“哪有那么容易!大司马是个要面子的人,随心这孩子让他在朝堂上颜面尽失,他一定会找回来的。要不是念在咱们老爷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恐怕咱们早给满门抄斩了!” 凌洛摇摇头,不信道:“夫人,我可不信,老爷手里不是有免死金牌吗?” 梅妍青苦笑道:“你这傻孩子,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免死金牌呀!” 凌洛不解道:“夫人,明明大家都说是因为我们楚家有免死金牌,所以大司马才会网开一面的,不然大司马绝对会血洗楚家。” 梅妍青一声叹息,这傻孩子,一大家子的命,是靠那块小牌子就能保下来的吗? 楚家后宅书房,桌上摆着七八个时鲜小菜,还有几条洗好的嫩黄瓜,和一碟辽东来的黄豆酱。当然,还少不了一壶玉春酒,两个小酒杯。书房内有三个人,老侯爷楚成隆,老婢女胡秋月,还有小书童修墨。 老婢女胡秋月今年有四十多岁,到楚家做婢女也有三十年了,她的日常工作就是负责给老爷和夫人捶背捶腿。老侯爷在战场上受过伤,只有让人捶背捶腿才能好受一些。所以此刻胡秋月正小心翼翼的给楚成隆捶背。 刚刚出关的楚成隆胃口很好,连啃了两条黄瓜,这才抬头问书童修墨道:“不是说大司马要来吗?怎么还没动静?” 这位老侯爷直到出关之后,才知道儿子在朝堂上惹了塌天大祸。 隔着两层院子,清瘦的大司马种士良一身褐色便服,向楚家后宅的书房而来。期间,种士良遇上了楚家的大管家楚不悔,还像往常一样调侃楚不悔道:“等老子有钱了就要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不然要钱来做什么?” 这番豪言壮语便出自楚家大管家楚不悔之口,过去种士良见到楚不悔,就会拿这句话取笑他。 楚不海见了种士良,立刻跪地,给大司马叩头,种士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种士良往后宅书房而来,就像走在自己家的院子一样,轻车熟路,无人通传更无人阻拦。 这些年,这对义兄弟好的像一个人一样,对于楚家人来讲,种士良是不是大司马不重要,重要的他是老侯爷的至交好友。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楚成隆向书房外望去,是种士良站在门口。四目相对,种士良眼神寂寥。楚成隆微笑着打招呼道:“哟,士良来了!来来来,快坐吧,我这刚让人炒了几个小菜,就等着你来呢!” 种士良走进书房,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楚成隆对面。种士良沉声道:“老楚,我可是等了你足足三个月,才等到你出关。要是换个人,我种士良早把他全家砍了八遍了!老楚,你实在是教子无方啊!” 楚成隆抓起青色盘子里的一根嫩黄瓜,蘸了下来自辽东的黄豆大酱,咔哧咔哧的嚼了起来,还示意种士良也吃。种士良摆摆手,示意楚成隆继续。种士良平生只爱吃肉,对什么黄瓜这些果蔬没有兴趣。 楚成隆忽然笑道:“你多少还是吃点吧,不喜欢吃黄瓜蘸酱就吃点别的,喝两杯酒也是好的,如今我楚成隆在你大司马嘴里,都从楚大哥变成老楚了,我看以后咱们再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机会,怕是没有喽!” 种士良想了想,苦笑一下,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种士良表情木然道:“这次,如果不是楚随心该多好!换个人,我就可以毫不客气的手起刀落,杀他全家。可偏偏他是楚随心,是你楚大哥的儿子!你说,你让我怎么办?你救过我的命,我若杀你全家,那是忘恩负义!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楚成隆大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你才等着我出关,当面谈的嘛!” 种士良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缓缓道:“坊间传言,之所以楚随心弹劾了种士良而楚家仍然能不倒,是因为先帝赐给楚家的金牌,可以免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成隆摇头,一脸无奈道:“坊间传言而已!就那一块破牌子就能免死?谁信!你种士良做大司马,会杀我楚成隆?谁信!士良啊,我知道,你是个好面子的人,凡事都要面子上过得去,老哥哥对不住你,可是孩子长大了,他不由爷啊!” 老婢女胡秋月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给楚成隆捶着背。种士良看了看楚成隆身后的胡秋月,忽然笑道:“你们家这老婢女多少岁了?眼角都有皱纹了,你也舍不得辞了她?” 楚成隆不动声色道:“老弟啊,毕竟她到我们楚家有三十来年了,我这人就是念旧情,所以舍不得她走。不是有句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 种士良闭上眼睛,琢磨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八个字,若有所思。半晌后,种士良坐直了身子,笑容古怪道:“老楚,你这个老狐狸,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像是在说我啊?” 楚成隆又给种士良倒了一杯玉春酒,劝酒道:“士良啊,你还是多喝几杯吧,真的过了今天,咱们哥俩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就不多了!你是因为公务繁忙,我是不知道哪天就要驾鹤西去了。毕竟天道这东西,太过渺茫,修道者如牛毛,得道者如牛角啊!” 种士良也不吭声,接过杯子再次一饮而尽,两人半晌相对无言。 楚成隆忽然问道:“老弟,你们叔侄俩这是何苦来呢?等啥时候这兔崽子回来,我让他登门向你赔礼道歉,认个错!怎么样?” 种士良一言不发,抓起一双筷子,咔嚓一声,折断了,丢到一旁。 楚成隆见状,只好笑道:“好,不提这事,喝酒喝酒!” 种士良轻声道:“老楚,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当年是你在沙场上救了我和先帝,若是没有你,我和先帝早已经成了辽东的孤魂野鬼了!我也知道,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你这儿子,却在朝堂上让我颜面尽失!你叫我如何原谅他?” 种士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愤怒道:“如今,东丘将军包良逸公然起兵,说是奉了安越侯楚随心带去的衣带诏,他说他要清君侧,要杀到京城,除掉大奸臣种士良!” 种士良阴森森道:“赔礼道歉有用的话,还要那些刑具和杀人的武器做什么?老楚,你说说,我该怎么收拾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为了这个大司马的职位,我布局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气象,凭什么让我把权势地位拱手相让?” 种士良站起身,双手负后,缓缓在书房中踱着步子,“老楚啊,当年你被封为安越侯,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一时间风光无两。当时,我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也要这份荣耀!是凡别人有的,我种士良也必须要有!这是我的志向,我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达到了这一步,我容易么?啊?” 楚成隆自嘲道:“士良啊,你这是何苦来呢?你是陵泉侯,是大司马,大权在握,权倾朝野,连皇帝的废立都由你!我只是一个空有爵位没有官位的过气侯爷,我如何能够和你相提并论?更何况是随心这个不懂事的小兔崽子!” 种士良情绪缓和了一些,重新坐下,声音低沉道:“私下里,很多人都说我是权臣,我心里认,但是谁要是敢在我面前说出这话,我就一定砍下他的脑袋!有多少,砍多少!有些事,我可以做,你不能说!” 楚成隆苦笑道:“士良,你太执著于这些了,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怕说。天下悠悠众生之口,岂能用刀堵住?好,我知道你的性子,我也不劝你。你能念旧情,留下我楚家上下这两百余口人的性命,我已经很感激了。话不多说,喝酒吧!” 种士良自言自语道:“我当年就发誓,我一定要权倾天下。什么帝子龙孙,当他们跪在我面前还不是像条狗一样?当他们苦苦哀求我,只为活命的时候,可有半点儿皇家气象?老楚,那种痛快,你根本就不能懂!嘿,要说权力这东西啊,确实是最好的春药。”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种士良大醉而归。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深山遇险 虽然一切都准备充足了才登程,但楚随心不得不承认,自己仍是低估了驮龙山深处的风险。饶是身边有赫兰玉双带路,又有冷东海和离尘宫四美这样的高手护卫,也仍然遭遇了多次危险。危险来自深山中的豺狼虎豹,还有一些可恼的毒蛇怪蟒。 一行人的行装淡水干粮等物,交给两头毛驴驮着,楚随心拄着一根棍子,跟随众人翻山越岭。初入深山时那股兴奋劲,早给变幻莫测的天气,突如其来的大雨搞到烟消云散。 楚随心从小长在侯府,虽然身边有五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陪着一起赶路,他也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小乞丐出身的冷东海却眉开眼笑,他长这么大,也就跟着楚随心去了两次青楼,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漂亮女人。 冷东海开心,嘴也就不闲着,一路上叨叨叨说了一堆的话,好在离尘宫四个姑娘也是爱说爱笑的人,大家说说笑笑,倒不寂寞。只是路上偶尔就会出现的毒蛇怪蟒,还是会让四位姑娘惊的花容失色。 冷东海做为护花使者,自然责无旁贷拔出菜刀斩蛇。冷东海每斩一条蛇,蛇胆就会被赫兰玉双要去,她所修习的武功,要以这些东西作为辅助。冷东海嬉皮笑脸道:“赫兰二小姐,这可是你欠我的人情!” 赫兰玉双冷着脸丢过去一张百两的银票,一脸不屑道:“姓冷的你少来了!本姑娘不欠人东西,银子拿去!” 那银票蕴含了极强的内力,如同一支钢镖一样,打向冷东海。冷东海大笑,扬手收了银票,揣进怀里,冷东海自言自语道:“好啊,银子这种东西是好东西,咱们要饭的最喜欢了!” 转眼已是入山的第七天,队伍已经进入驮龙山腹地,山势越发陡峭了。因为内力不济,楚随心时不时就要停下喘息,连驮着干粮和淡水的驴子也明显脚步沉重了起来。离尘宫四弟子和冷东海、赫兰玉双只能耐心等待。 此时大家都是盟友,自然知道楚随心的武功不能随时保持顶级状态。不是顶级状态的楚随心,是这些人当中内力最弱的。而此行是护送楚随心去桑兰国,当然要照顾雇主的感受了。 可是楚随心体力不济停下休息了片刻,马上就遭到了赫兰玉双的嘲笑,“我们的一天侯果然名不虚传,做了一天的侯爷就给人赶下台,爬个山的话,最多也就只有一天的体力!” 赫兰玉双唯恐楚随心不生气,还要恶狠狠的加上一句:“废物就是废物!” 楚随心老着脸皮,反唇相讥道:“就算是一天侯,那也是当过侯爷的人,妥妥的贵族,总比一个三等丫鬟强吧?唉,要说这三等丫鬟哪,就是小姐身子丫鬟的命!自己不过是三等丫鬟的容貌,还以为自己貌若天仙,人人都垂涎她的美色!” 赫兰玉双不甘示弱道:“那也总比一个连龙越第一侯爷位置都保不住的废物强!” 楚随心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冷笑道:“哎哟哟,说的好像你赫兰二小姐保住了祖上的基业一样!其实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赫兰玉双斗嘴斗不过楚随心,愤怒不已,拔出刀狂砍路边的灌木丛,一时间砍的枝叶横飞。一身黄衣的离尘宫三弟子兰昔月见她吃瘪,在一旁偷笑。 冷东海的心思都在离尘宫二弟子鲁娉婷身上,哪有心情去理赫兰玉双,冷东海对鲁娉婷大献殷勤。鲁娉婷似乎很享受冷东海对她的追求,一路上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意洋洋的指挥冷东海做这做那,楚随心冷眼旁观,什么也不说。 接触了几天,楚随心并不看好鲁娉婷,这个女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并不适合做老婆。但是毕竟冷东海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漂亮女人,让他享受一下爱人的感觉也不错。人这一生,缺少爱情就不算完美,哪能没有爱情?再说冷东海是男人,就算吃亏也吃不到哪里去。 驮龙山中,彩尾山鸡不少。这天中午,冷东海在林中捉了几只山鸡,宰掉后在溪水边清洗干净,包上泥巴等物,取些枯枝败叶,架起火来烤制叫化鸡。 离尘宫的二弟子兰昔月是个勤快人,也在一旁帮忙,烤完后,冷东海第一时间把烤好的叫化鸡送给鲁娉婷,鲁娉婷接过鸡,得意洋洋,她很享受这种待遇。 兰昔月拿着一只鸡来到楚随心身旁,脸红红道:“楚大哥,你也饿了吧?你先吃!”自从兰昔月知道楚随心和她同龄,只比她的生日大两个月之后,便不再叫楚侯爷,而是一口一个楚大哥叫着。 楚随心细端详兰昔月,这姑娘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脸上有几个无伤大雅的小雀斑,反倒更显得她楚楚动人,果然是十个麻子九个俏。兰昔月绝对称得上是肤白貌美,比她二师姐鲁娉婷漂亮多了。也不知道冷东海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放着这么好看的姑娘不追求。 兰昔月师姐妹四人自幼生长在离尘宫,很少和男人接触。如今她一接触楚随心,便在内心深处为之倾倒,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亲近之心,所以兰昔月一路上都有意无意的靠近楚随心说话。 偏偏楚大侯爷阅美无数,心有所属,所以只对这位兰姑娘客客气气,并不对她刻意亲近。如今见楚大侯爷仔细看她,兰昔月反倒娇羞起来,扭扭捏捏把叫化鸡递给楚随心,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更显得明艳动人。 楚随心大笑,也不客气,接过叫化鸡,爽快撕成两半,分了一半给兰昔月。兰昔月接过半只叫化鸡,喜上眉梢。楚随心边吃边赞道:“我兄弟果然好手艺,这叫化鸡做的,简直香气四溢,味道鲜美至极!” 冷东海喜笑颜开,自赞道:“那是!那是!这叫化鸡的调料可是我的独门密技!没有了这调料,味道何止要差上一半?这一路上,你们有我这个大厨在,算你们有口福,哈哈哈,我这武功虽然是二流的,可厨艺却是一流的!” 鲁娉婷文文静静坐在那里吃鸡,也是赞不绝口,夸奖冷东海好手艺,还笑眯眯道:“以后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有福气,能吃一辈子冷大侠做的饭菜呢!要不是我们离尘宫的弟子多半都是不嫁人的,我都有些动心了呢!” 冷东海闻言,心花怒放。鲁娉婷的那张瓜子脸在他眼里,越发顺眼了。赫兰玉双噘着嘴,蹲在一棵榆树下狠狠啃着叫化鸡,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看那吃相,仿佛和那只鸡有仇一般。 冷东海偏偏又要逗弄赫兰玉双,笑嘻嘻道:“赫兰二小姐,叫化鸡好吃吗?蛇胆要银子,叫化鸡也同样要银子的!看在咱们俩的交情好,一只叫化鸡我只收你二两银子吧,我冷某可是个好人,向来童叟无欺!” 赫兰玉双几乎跳起来,提着半只叫化鸡瞪起眼睛,怒冲冲道:“姓冷的,你无耻不无耻?一只鸡,你竟然要我二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赫兰玉双就要把半只鸡砸在冷东海脸上。 冷东海笑道:“二小姐,慢着!你先别扔!我告诉你,反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也吃了半只了,你要是丢过来砸到我,那可就不是二两银子这样的小事了!我至少收你二十两银子的精神和肉体损失费!你赶紧把鸡放下,鸡是用来吃的,不是兵器!” 一身青衣的离尘宫七弟子洛冥河是个实在人,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冷大侠,一只鸡要二两银子确实有些贵了,我们在外边买一只鸡吃,也不过就五十文钱!这只鸡虽然好吃,但是,但是卖价也不会超过七十文钱吧?” 穿绿衣的六弟子胡碧波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轻轻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赫兰玉双赌气道:“小男人!小家子气!吃你一只鸡你就这样,你在无名寨吃喝了好几天,我收你一文钱了吗?一只破鸡还当宝贝,就算你送给老娘吃老娘都不吃了!”赫兰玉双劈头盖脸把叫化鸡砸向冷东海。 冷东海一闪身,躲过那半只叫化鸡,大笑道:“还说我小家子气,你堂堂赫兰家的二小姐,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赫兰玉双怒道:“我和你很熟吗?你和我开玩笑?” 冷东海摇头晃脑,啧啧道:“哎哟哟,大家瞧瞧赫兰二小姐脸皮的厚度吧!她说和我不熟,还要吃我做的叫化鸡!这是什么道理?你既然和我不熟,那就给银子,这没毛病吧?” 赫兰玉双早就看这个死胖子不顺眼了,如今被他说的心头火起。赫兰玉双呛一声拔出单刀,喝道:“要银子没有,要刀倒是有!”赫兰玉双纵身跃向冷东海,劈头就是一刀。 冷东海一个倒纵,跃上路旁的一棵松树,躲开了赫兰玉双暴烈的一刀,冷东海大笑道:“这个娘们不识趣,说话说不过就要动刀!怎么着,这深山老林的,你是为了吃一只鸡就想杀我灭口吗?” 赫兰玉双怒道:“死胖子你给我滚下来!”赫兰玉双提刀跃向松树,刀刀抢攻。树林中,被钢刀削下的枝叶如同雨点一般,纷纷砸向地面。 冷东海本就是要逗赫兰玉霜玩,他这些天没和人动手打架,身上皮早就痒了。冷东海笑道:“臭婆娘,你这刀法着实不怎么样,来吧,让冷大爷陪你耍耍?”冷东海在树林中又蹿又蹦,就像耍猴一般。赫兰玉双在后面穷追不舍。 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向西奔出了三里路,早已经偏离了来时路。赫兰玉双的刀越发急了,冷东海纵起轻功,夺路而走。 又过了片刻,赫兰玉双竟然把冷东海逼到了一处崖边,冷东海回头瞧瞧,身后是百丈悬崖,便笑道:“赫兰姑娘,闹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吧,不然一会儿迷路可就糟了!” 赫兰玉双也觉得离群太远了,怒骂一声道:“算你小子好运,今天就饶了你!”赫兰玉双转身刚要走,只听咻一声响,一支羽箭迎面向她飞了过来。赫兰玉双应变奇快,叫了一声,“不好!”便向后一个倒仰,一支箭叮一声,射在了她身后的一棵榆树上。箭身晃动不止。 赫兰玉双惊怒不已,喝道:“姓冷的,你打不过竟然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冷东海惊讶道:“老子什么时候用过弓箭做暗器?”话音没落,一支箭也向冷东海飞来,冷东海一个翻滚,狼狈躲开了这支羽箭。冷东海嚷道:“你看到了吧?这不是老子的暗器!” 两人大惊,一起望向射箭的方向,却没见到任何人影,两人都有些慌了,深山老林的,人迹罕至,这是哪里来的敌人? (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洛龙夫人 突然天降的两支冷箭,虽然没有射中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却也给他们吓的不轻。更为诡异的是,竟然看不到任何射箭的人。两人正在惊慌之际,忽然晴天霹雳一声响,天塌地陷,两人同时跌落陷坑。随即天降一张黄色大网,将两人罩在当中。 那陷坑约有一丈多深,再加上那张捕兽用的大网,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再逃出去。幸好陷坑底下没有什么尖刀利器,否则两个人不死也要受伤。赫兰玉双先是惊慌失措,随即本能的挥舞手中单刀,就想要破网而出。哪知道那张黄色大网坚固异常,用刀根本就砍不断。 赫兰玉双连砍了十几刀,却发现根本砍不断大网。她急了,深山老林的被这种捕兽的大网困在陷坑里,若没人来救,后果不堪设想。她也顾不得再和冷东海闹了,带着哭腔问道:“死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网砍不断啊!” 同样被网住的冷东海哭笑不得,“我说二小姐,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就知道了?咱们不是一起来的?叫我看哪,咱们八成是让人家当野兽给网住了!” 冷东海倒没有赫兰玉双那么恐惧,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办法就是了。冷东海抽出他的得意兵器破菜刀,对着大网就砍了下去。好在冷东海的菜刀非比寻常兵刃,一刀砍下去,总算把结网的绳子砍断了半根。 赫兰玉双见状大喜,“死胖子快点儿砍!”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陷坑外有人用蛮语大吼。赫兰世家原是蛮族出身,所以赫兰玉双听得懂蛮语,她听到外面的蛮人吼道:“抓住了!抓住了!快快快,他们要把网子给砍坏了!” 随即两人便看到陷坑外有十数张弓弩指向二人,十数张狰狞可怖的蛮人大脸在陷坑上一起向下张望。一个披着豹皮,头上插着一根红色锦鸡毛的蛮人头子看见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即喝道:“不对!这两个人不是他们的首领,是跟班的!” 赫兰玉双急忙用蛮语回道:“你们误会啦!我们只是路过的人,误落陷坑,我们不是你们要抓的什么首领,也不是什么跟班的!” 众蛮人听了,一起大眼瞪小眼道:“这个女人会说我们的话?难道真是抓错了?” 那蛮人头子嚷道:“不对!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人路过?嘿,这些人奸诈得很,小心中了他们的诡计!这两个人带着兵器,明明都会武功,连捕兽网都给他们砍破了,他们一定那人派来的探子!快把他们抓上来,送回去给大洞主,仔细拷问一番,不怕他们不招!” 众蛮人都觉得有理。那蛮人头子冲二人喝道:“你们要是再敢乱动,我就让人把你们射成刺猬!快,大家把网缚紧!” 蛮人们一起用力,将大网缚紧,又用搭钩把两个人从陷坑里搭了上来,先是夺了他们的兵器,随即点了两个人的穴道,又用粗绳索捆了起来。两个人被四马攒蹄,捆成粽子一般,两个蛮人用一根杠子搭着一个人,往一旁的崖壁上攀援了过去。 这些蛮人翻山越岭的本事高超,在崖壁上行走也不吃力。任凭赫兰玉双怎么解释,这些蛮人也不理会,只把他们当成细作给绑回去。有个蛮人看好了冷东海的菜刀,就把那菜刀连同刀鞘插在自己腰间。 冷东海抱怨不已,“姓赫兰的,你再任性吧!这下可好了,就因为一只鸡,闹的咱们给这些蛮子抓回去,我要被他们剜心挖肝做醒酒汤,你恐怕也要给人当压寨夫人了!他娘的,这什么运气嘛!在深山老林里练练刀法惹着谁了?” 被缚在杠上的赫兰玉双同样气愤,怒道:“还不是因为你小气!一只鸡都要二两银子!你要是不那么小气,我会向你出刀?这下楚随心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又能到哪里救我们?天哪,我们这下怕是在劫难逃了!” 冷东海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哎,姓赫兰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这人就是开不得半点儿玩笑!这么样吧,万一待会儿你真成了压寨夫人,别忘了向他们的寨主求求情,搭救我一下!咱们好歹也是一起来的,不念鱼情念水情嘛!” 赫兰玉双没好气骂道:“滚你的臭乌龟王八蛋!都是你害人,非要收什么银子,这下好了,银子没收到,倒连我也给搭进去了!我要是做了压寨夫人,我第一个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乱嚼舌根!” 冷东海咂嘴道:“啧啧啧,小妞脾气还不小!你可是赫兰家的二小姐,你差那二两银子吗?你和我这小要饭的争什么?” 赫兰玉双瞪眼道:“我是不缺那二两银子,可是我也不能让人随便就当成肥羊来宰!我们赫兰家横行临山郡,谁敢在赫兰家的头上动土?那是活拧了!” 冷东海不屑道:“别吹牛了!现在人家就在你头上动土,都把你捆起来了,你能怎么着?还不是跟我一样被人捆着!可怜哟,可怜我小要饭的被一群野蛮人给抓起来了,空有一身的盖世神功,却不得施展!” 赫兰玉双嗤之以鼻道:“呸!什么盖世神功,还不是被我追着打!” 冷东海笑道:“那是我让着你,好男不跟女斗嘛!不然的话,就你那两下子,真不够看的!要说打架,还是你祖宗有两下子,连什么吴青山,区狂徒那样的高手都不在话下,你呀,比你祖宗差远喽!” 赫兰玉双刚想反驳,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悦耳声音道:“是什么人,敢自称有盖世神功?”这女人却是说的龙越国官话。 两人扭头望去,却是一个蛮人女子站在前方路口,这蛮人女子长的漂亮异常,只是嘴巴略大了些,一身虎皮装,头上戴着蛮人的金冠,上面插着五彩的雉鸡羽毛,耳朵上挂着两个碗口大小的金环,脚上穿着虎皮靴,手中提着一条银色标枪,既漂亮又威武。 那十几个蛮人见了这女子,急忙放下二人,一起下拜道:“参见洛龙夫人!” 那蛮人头子道:“夫人,这两个人必是那人的细作,想要探听情况,却误触了林中的机关,跌落到陷坑,被我们给擒了来!我们正要押回去,交给洞主大人!” 冷东海喜从天降,这洛龙夫人既然听得懂龙越话,那可就有救了。小要饭的连声念佛,大声道:“这位夫人,误会了啊!我们只是路过的人,给他们当成细作抓了来!我们实在是冤枉,快把我们放了吧!” 洛龙夫人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洛龙夫人道:“你少诓我!这八百里驮龙山,人迹罕至,我这洛龙洞一带,更是偏僻无比,一年也见不到个人影,你们若不是那厮的人,又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冷东海辩白道:“夫人,你说这话可就冤枉小要饭的了!我原是龙越国丐帮的弟子,是个正经人,和你说的那个什么人,八竿子也打不着!我们原是借道要去桑兰国,我和我这朋友赫兰姑娘是吃饱了饭,要比比武,才误闯到这里来,结果给他们擒住了,我们绝不是什么奸细!” 洛龙夫人笑道:“你也不急着解释,等下我们拷问一番,自然就清楚了!押走!” 众蛮人答应一声,把两人一路抬到一处位于半山中的洞穴外面。蛮人们这才把两个人放了下来。两人抬头看,只见洞口上刻着洛龙洞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洞口有蛮兵听说拿到了两个奸细,立刻飞奔进去报信。时间不大,洞子里传出话来,让把这两个奸细押解进去,洞主大人要亲自审问。 两人被众蛮兵推推搡搡押进洞内,冷东海一路走一路瞧,只见洞壁上每隔两三丈就插着一根火把,每隔三五丈就有持着兵器的蛮兵站岗。冷东海心中暗道,这支蛮人看来数量不少! 不多时,两人被押到洞中深处,只见正中有一个石头宝座,宽有丈余,上面铺着虎皮,宝座上坐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威风凛凛的蛮人头领,只见他身披虎皮,赤着脚,头上戴着蛮人的金冠,上面插着十余根天鹅毛,鼻子上穿着一个大金环。这蛮人头领满身都是肌肉块,看着就有无穷的力量。 宝座前,站着十余个蛮女,在蛮人中倒也有些姿色,只不过都长的大手大脚,看起来有些力量,不是一般人能降服的。 冷东海冲着宝座上的蛮人大声道:“你就是洛龙洞主吗?你手下这些人把我们当成什么奸细给抓来了,唉,这可搞错了!我们不是什么奸细,我们要去桑兰国,是路过这里的行路人!还请洞主开恩,放我们回去,我们的朋友还在等着我们呢!” 那洛龙洞主听不懂龙越话,只好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呜哩哇啦说了一堆蛮人的话,冷东海也听不懂,急得头上冒汗,回头道:“赫兰二小姐,人命关天哪,你好歹也给翻译一下!” 两人正说着话,那洛龙夫人从外面提着标枪大踏步走了进来,先向那洞主行了个鞠躬礼。那洛龙洞主欠身答礼,满脸堆笑让洛龙夫人坐在他身旁,又和洛龙夫人热烈的攀谈了起来。 赫兰玉双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那洛龙夫人把冷东海的话转述给洛龙洞主。洛龙洞主听了,满脸狐疑,上下打量冷东海和赫兰玉双,随后那洞主又向洛龙夫人说了一番话。 洛龙夫人道:“你们两个小子倒有钱得很嘛,连屠鹿这样的刀也在你们手里!” 冷东海大喜道:“夫人果然眼光高明,居然认得我的屠鹿刀!嘿嘿嘿,我那屠鹿刀可是世上少有的宝刀!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贝!” 洛龙夫人冷笑道:“所以说你小子是奸细半点儿也没错!普通人怎么会有屠鹿刀?你分明就是冷千君派来的奸细,还敢狡辩!看来不用力打你,你不是会招的!小的们,给我拖下去,先打二十棍再说!”众蛮人答应一声,就上来拖冷东海,赫兰玉双在一旁忍不住笑。 冷东海大惊,高声道:“慢着!慢着!哎呀,夫人哪!你长的如此花容月貌,应该是讲道理的人嘛!我们武林中人,出门带着什么兵器不正常呢?哦,我有一把宝刀,就不能带着宝刀出门赶路,非要藏在家里?” 洛龙夫人冷冷道:“那我就叫你死个明白!冷千君说过,只要能占了洛龙洞,就是让他把手中的宝刀献出去也无妨!那分明就是你手里这把屠鹿刀了!我看若是不用力打你,你小子还是要满口谎言!小的们,再加力抽他四十个嘴巴!” 冷东海急的跳脚,“夫人,误会啦!慢着慢着!这四十个嘴巴可不能打呀,打了就把嘴巴打烂了!我冷东海混江湖,全凭这一张嘴,打坏了可如何是好?这样,我说一个人,龙越国的安越侯楚随心,那是我义兄,他就在离此不远处,我们就是随他前往桑兰国的,你信不过我,应该信得过他吧!” 洛龙夫人大怒,喝道:“你这厮还敢狡辩!哪个不知道龙越国的安越侯是楚成隆?你这厮满嘴谎言,欺我不知道龙越国的事么?小的们,给我再加一百耳光!”赫兰玉双听了,在一旁已是笑得花枝乱颤。 冷东海抱怨道:“赫兰玉双,你他娘的不帮忙解释一下,还在一旁看热闹!老子要是被人给打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 赫兰玉双乐不可支道:“该!让你一天天的满嘴胡说八道,这就叫报应!” 冷东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冲着洛龙夫人喊道:“夫人哪,你听我解释!你说安越侯叫楚成隆,那已经是老黄历了!楚成隆早就把位子传给他儿子楚随心了。” 冷东海又一指赫兰玉双,“你看见跟我同来的女人没?这就是新任安越侯楚随心的小老婆,叫赫兰玉双!你把她留在这里做人质,我回去请安越侯来,你向他当面问清,准没有错!我给你讲,我绝对不是什么冷千君派来的奸细,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哪!”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天下熙熙 冷东海一番巧言,以屠鹿刀和赫兰玉双作为抵押物,才得以逃回去向楚随心报信。楚随心闻讯大惊,立刻率离尘宫四弟子和冷东海来到洛龙洞与洛龙洞主和洞主夫人交涉。古树参天,隐于惊天崖壁之侧的洛龙洞,迎来了最尊贵的客人。 洛龙洞主铁成获和洞主夫人安星绮在得知楚随心一行的真实身份后,当场向楚随心和冷东海、赫兰玉双道歉,赔罪,并归还了冷东海的屠鹿刀。这些蛮族人对楚随心从这些远方来的朋友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众人团团围坐,蛮族人摆上了大盆的牛羊肉,大翁的天青酒,请楚随心等人饱餐了一顿。席间,蛮族人更是载歌载舞,以表达对客人的欢迎。楚随心倒也不介意多几个直爽的蛮族朋友,人在江湖飘,哪里不需要朋友呢?所以楚随心安然吃喝。 楚随心见洛龙洞主夫人安星绮身姿婀娜,容貌艳丽,通晓龙越风俗,又会讲龙越官话,绝不像蛮族女子。因此笑问道:“冒昧请问夫人,是否祖上有龙越血统?” 安星绮略一沉吟,便莞尔笑道:“侯爷果然是慧眼!我娘亲是龙越国人,随父亲来到桑兰经商,后在桑兰定居,再后来将我许配给我家洞主,我才做了洛龙夫人。” 楚随心见她介绍自己身世,先是沉吟了一下,随后简单一带而过,笑容有些勉强,那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再当众问了。酒酣之际,楚随心又向铁成获和安星绮打听冷千君的情况。一个冷千君何以让数千蛮族人如临大敌? 洛龙夫人安星绮叹息道:“侯爷你有所不知,这冷千君是个极神秘的人物,是近两年才在桑兰国成名的高手。他是一个马贼头子,手下有上千号马贼,其中不乏武艺高强的人,这伙人横行桑兰国,鱼肉百姓,搞的是天怒人怨!” 原来冷千君率着这伙千余人的马贼,先是夺了关通县,随即率众横扫了桑兰国十余个州郡,一路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地方官兵连吃败仗,地方文武官员都望风而逃,百姓们自然遭了殃。 桑兰国王河范在得到地方官府的报告之后,暴怒,撤换了十余处地方官员,又调集重兵围堵冷千君,国王派来的官兵在大将河远图的率领下,连续打败了冷千君多次,这才重挫了他的嚣张气焰。没想到这厮竟然带着人马钻到驮龙山中,和官兵打起了游击。 驮龙山地处龙越、桑兰两国交界,古树参天,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所以一时之间官兵也奈何他不得。这厮索性带着手下那群人,从马匪变成了山匪,不但欺负百姓,还打起了几洞蛮人的主意。 冷千君和手下众匪先后袭击了洛龙洞和金朵洞、雍良洞等蛮洞,杀死两三千蛮人,夺得钱粮兵器无数,还俘虏了许多蛮婆,抓回去做苦工。长得略有姿色的,便供其淫乐,一时间引得众蛮人愤恨。 三洞也曾联合派出精兵,想要抄了冷千君在独龙峰的老巢,没想到中了计策,反被冷千君率人杀死大半。尤其以洛龙洞的伤亡最大,三洞洞主还因此结怨。从那之后,洛龙洞主就率众迁移到如今这里,只守住自己这一方天地,不再和外界接触了。 桑兰国也有正道的武林高手去刺杀冷千君,十余次刺杀都失败,死伤甚众,只能铩 (本章未完,请翻页) 羽而归。就连桑兰国最强的宗派白羽宗二弟子凌井方都死在冷千君的刀下。桑兰国已经到了闻冷千君之名,可止小儿夜啼的地步。 五天前,有冷千君手下喽罗送来一封信,要求洛龙洞主交出洞主夫人安星绮和一百蛮婆与三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出去,否则数日后就要刀兵相见!冷千君扬言,若洛龙洞人不服,他就要亲临洛龙洞,把洛龙洞大小蛮人杀个鸡犬不留。 洞主铁成获闻讯暴怒,他对安星绮爱若至宝,这冷千君如此欺人太甚,如何能忍?蛮族人在之前和冷千君手下人交战时,得到一个重要情报,每逢大战前,这位冷千君都会率领两三个得力手下查看交战地形。 因此众蛮人在洞穴附近将捕兽用的陷坑改挖成陷阱,准备活捉前来探路的冷千君,却没想到先捉到了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尤其经过询问,得知冷东海姓冷,就更加令人怀疑他的身份了。 不过冷东海矮胖,长相并不像传说中的冷千君,所以洛龙夫人也怕误伤好人,才让人放了他,让他回去请楚随心来答话。 当冷东海听到安星绮介绍完冷千君的事情之后,气愤道:“他奶奶的,这人姓什么不好,非要跟老子姓冷?我们冷家何时出了这么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楚随心却向洛龙洞主夫妇笑道:“洞主,夫人,如此说来,这冷千君不过是个小小的贼头罢了,手下也不过千余人而已。我刚才听说,你洞中也至少有五千人马,却为何怕他?” 安星绮叹息道:“楚侯爷你有所不知,这冷千君自己就是高手,他手下还有四大金刚和一个老供奉,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上次我们三洞联合,凑了七千精兵,还不是给他杀的大败?冷千君座下那些高手神出鬼没,个个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临阵先斩杀了我蛮族大将,以至我方群龙无首,才有前次的大败!” 楚随心等人这才恍然,原来冷千君是有武林高手相助,难怪可以横行桑兰无人能挡呢!如今虽然楚随心有了木灵珠,可以短暂跻身高手之列,可是面对这样的对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楚随心和洛龙洞主素无交情,今天不过是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没有必要为了一顿饭就为人拼命吧? 安星绮是个聪明人,一见楚随心沉吟,就猜到他心中所想。 安星绮笑意盈盈走到楚随心身旁,先是奉茶,随即万福下拜道:“侯爷,我久闻安越侯扶危济困的大名,如今亲眼得见侯爷本尊,实乃三生有幸!如今洛龙洞危在旦夕,非侯爷不能解此厄难,还请侯爷出手相救!” 楚随心和冷东海等人面面相觑,楚随心思考了片刻,这才笑道:“洞主,洞主夫人,实不相瞒,我楚随心只是带着这些兄弟姐妹路过此处,我和冷千君素不相识,彼此没有什么仇怨,就因为吃了洞主和夫人的一顿饭,就要和冷千君生死相向,这未免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安星绮把楚随心的话转达给铁成获,铁成获也无话可说。楚随心所说是事实,毕竟这冷千君是怎么样个形象他都不清楚,这人是好是坏也只是听洛龙洞主夫妇一面之辞,楚随心无论如何也不会因此就和冷千君翻脸为敌。 楚随心指着冷东海、离尘宫四弟子和赫兰玉双,一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色道:“洞主,洞主夫人,我武功低微,这次来桑兰国,一路全凭着这几位兄弟姐妹照应,你们洛龙洞的事,可不是他们份内必须要做的事。就算是扶危济困,仗义行侠,那也得量力而行!” 安星绮听了,只好点头,楚随心说的道理原也不错。 楚随心又道:“照你所说,这冷千君和他手下都凶残无比,你们七千蛮族人精兵都吃了大亏,我们这六七个人也没有把握说就能必胜冷千君。况且我们和冷千君素未谋面,他是好是坏,我们都只是听夫人一面之辞,一面之辞不可尽信,这话不错吧?” 安星绮低下头,一张俏脸有些黯然,轻声道:“侯爷说得是!这的确只是我们洛龙洞自己的事,与侯爷和你这些扈从都无关!” 楚随心道:“那倒也不是说完全和我们无关,这样吧,我提这么两个要求,你看看妥不妥。如果你觉得合适,那我们就留下,视情况帮忙,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如何?” 安星绮美丽的眼眸中又有了一丝光亮,她抬起头,望向楚随心,有些激动道:“侯爷有话请讲!” 楚随心道:“第一,我们要藏身于你们蛮族人之间,我得先搞清楚这冷千君是个什么人,如果他真是如你所说,无恶不作,那我才能和他动手。第二,这些兄弟姐妹不是我的扈从,要和冷千君这些人动手,可能不死即伤,所以也得让他们也有实惠才行!我楚随心不能慷他人之慨!” 赫兰玉双瞧了瞧楚随心,忽然道:“哼,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算有良心!” 楚随心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我怎么能让别人跟着我玩命,却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呢!” 安星绮点头道:“好,既然侯爷愿意帮忙,那安星绮就先行代族人谢过侯爷了!如果打退了冷千君,侯爷这几位朋友可以随我到族中的藏宝洞中去,随意捡取一两样金珠宝贝或是武功秘籍,如何?” 安星绮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一个眉心有刀疤的中年蛮人站出来,一脸愤怒的阻止道:“洞主夫人,这事恐怕不妥吧!咱们的藏宝洞岂能容外人进去?藏宝洞的宝贝都是全族人数百年来积累下的,如何能让外人拿了去?那样岂能对得起咱们洛龙洞的列祖列宗?” 安星绮摆手道:“阿目二头人,你不必说了!倘若此一战,没有楚侯爷帮忙,我们多半凶多吉少。全洞的族人若都战死,那藏宝洞还有何意义?还不是便宜了冷千君一伙?难道我们要做舍命不舍财的守财奴吗?” 阿目二头人怒道:“洞主夫人,虽然你们夫妇执掌本洞大权,可是凡有重要大事,也要我们各头人共同议定才能做准吧?这人号称安越侯楚随心,你怎么就能证明他是楚随心,而不是冷千君派来的奸细?” 下一刻,冷东海的屠鹿刀已经架在了阿目二头人的脖子上。冷东海厉声道:“我们若是冷千君的人,还和你废什么话,我一刀就能割了你的头!” 阿目二头人虽有蛮力,可武功却差得远,只见他的脑门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只好色厉内荏道:“姓冷的,这是在我们洛龙洞,你可不要乱来!”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仇人相见 上千蛮人提着蛮牌蛮刀,在洞主铁成获和夫人安星绮的率领下,离了洛龙洞,来到前山的平旷处排开阵势。中间有百余蛮人精兵作为中军,簇拥着洞主和洞主夫人。任谁也没想到,冷千君会让人下战书,邀请铁成获和安星绮率众到山前这处平地决战。 铁成获和安星绮率众准时赶到山前的平地时,冷千君早已经带人先到了。冷千君一行只有七个人,冷千君本人,他手下四大金刚,还有一位白胡子老供奉,外加一个捧着刀的年轻侍从而已。其余马贼根本不见踪影。 平地中间摆着一张大八仙桌,两把椅子,桌上有茶壶,茶盏,桌后坐着冷千君,右侧坐着他手下白胡子白发的老供奉。四大金刚站立在两旁,捧着刀的侍从站在冷千君身后。冷千君早就提前选好了战场,只等洛龙洞主夫妇前来自投罗网。 铁成获和安星绮等人久闻冷千君的大名,却一直没机会见面。今天一见,原来这冷千君竟然是个面如冠玉,道貌岸然的青衫书生,看起来哪像一个穷凶极恶的匪首?真可谓人不可貌相!要不是这人眼中带着三分邪气,真看不出来是个坏人。 冷千君见了安星绮,立刻坐直了身子,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芒。他前些日子才听说洛龙洞主的夫人安星绮貌美如花,如今一见,果然不假!这洞主夫人不过二旬年纪,杏眼桃腮,齿白唇红,身段婀娜,减一分嫌瘦,增一分则肥,虽然嘴巴略大了些,但也别有一番风韵。 只见安星绮英姿飒爽,头上戴着一顶蛮人贵妇才有的金冠,金冠上插着五彩色的雉鸡翎毛,耳朵上坠着两个足有碗口大小的赤金环,身上虎皮袄,虎皮裙,脚上蹬着一双虎皮登山靴,手中提着一条银光灿烂的小标枪。杏眼含威,犹如一汪春水,波光闪耀动人。酥胸半掩,似那起伏山峦,让人心荡神摇。 冷千君见了这等美人,顿时骨头都酥了,只恨不能立刻把安星绮抓过来吞进肚里去。这样的绝色女子,却嫁给一个蛮子做洞主夫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冷千君阅女无数,第一次见到这等既野蛮又性感的女子,实在是心痒难捱至极。 不光冷千君如此,连他身边的四大金刚和白发白胡子老供奉的眼中都冒出了贪婪的光芒,可见这安星绮的美貌确实非同凡响。冷千君心中暗道:早知道这个美人如此动人,老子早就带人杀进洛龙洞抢人了! 冷千君坐在椅子上,强压下心头的邪火,摇了摇手中画着山水的折扇,故作镇定,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人送绰号横行八州的冷千君,对面来的可是洛龙洞主和洞主夫人吗?” 安星绮手执标枪,迈步上前,满面寒霜道:“我们就是铁成获,安星绮夫妇,你就是那马贼头子冷千君吗?” 冷千君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娘们虽然长相出众,可说话怎么这样难听?什么叫马贼头子?老子是堂堂驮龙寨大寨主! 冷千君朗声道:“我正是驮龙山明傲峰的驮龙寨大寨主,横行八州冷千君!洞主夫人,你们此行可是前来应邀决战的吗?” 安星绮冷冷道:“既然冷大寨主下了战书,约我们在此决战,我们洛龙洞当然要赴约了!前次你用诡计,杀了我洛龙洞两员大将,斩了我们近三千精兵,这血海深仇怎么能不报?但是不知道今天冷大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主是要斗阵法,还是要比功夫啊?” 冷千君把双脚翘在桌上,眯起眼睛一脸傲慢道:“你们不过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罢了!斗什么阵法?你们又能懂得什么阵法?比功夫就更不用说了,你们洛龙洞能有几个高手?” 冷千君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实只要你们洛龙洞肯交出一个人来,大家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以后都是朋友,又何必非要刀兵相见呢?” 安星绮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冷笑道:“这话怎么讲,我们洞里有什么人能让你冷大寨主惦记的!” 冷千君放声狂笑道:“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只要你!你既会武功,又识文断字,还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何必跟着那个连字也不识的蛮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山洞里受苦?本寨主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武功高强,又懂得怜香惜玉,你从了我,做个压寨夫人,将来有一天我夺了桑兰国王的位子,封你做个正宫娘娘!岂不美哉?!” 安星绮把手中的标枪往地上顿了一下,怒斥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山贼,一向欺男霸女,恃强凌弱,人见人恨,我只恨不能把你剥皮抽筋!我们洞主乐善好施,宅心仁厚,像你这种货色也配和我们洞主相比?嘿,想让老娘从了你这奸贼,别做梦了,就是海枯石烂那一天你也别想!” 冷千君大怒,冲手下四大金刚喝道:“茅老三,涂老四,去,把这个说大话的娘们儿给我拿下!叫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八百里驮龙山的真正主人!” 四大金刚中的茅老三和涂老四答应一声,各抄兵器上前,茅老三用刀,涂老四用棍,就要对安星绮出手。冷千君架在桌上的双脚抖了起来,得意已极,他仿佛已经看到安星绮躺平在他的床上,宽裙解带了。 铁成获见那两个大马贼竟然要对爱妻出手,不由冲冲大怒,狂吼着,提着长杆铜锤奔向茅老三,十几丈远,转瞬就到。当头重重一锤砸下,速度又急又快。 茅老三身材比寻常人高大,可是铁成获比他还要高上一头,这一锤带着呼啸风声砸来,的确是非同小可。茅老三知道蛮人力猛,所以并不和他硬拼,身子向左轻轻一侧,手中钢刀顺着锤柄倒削了过去,就想一刀砍断铁成获的手指。 铁成获的武功并没有名师传授,也没学过什么正统的武学,都是看着秘籍自悟,或是在打猎时,或是在战场上与人搏杀时练出的本领,仗着自己力大凶猛,悍不畏死而已。如今对上四大金刚里武艺高强的茅老三,自然讨不到什么便宜。 只见铁成获一锤砸空,咚一声砸在了地上,把地面砸出一个一尺多深的坑来。但是铁成获在多次与野兽和对手的搏杀中学会了保命之技,所以在这关键时刻也不吃亏,一锤砸空后,他便用左手去按茅老三的刀身,同时右手急撤回大锤,横摆手中的长杆铜锤,试图压下茅老三的钢刀。 茅老三一刀没能削中铁成获的手指,也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这身材长大的蛮子只是个莽夫,可以轻易战胜。哪想到这个蛮子头不止应变奇快,出招收招的速度也快,竟然一刀没中,还被他乘势反击了一下。 只见茅老三施展开粘字诀,手中的钢刀不离铁成获的大锤,死死用内力压制铁成获的兵器,不让他使出杀招来。铁成获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一身蛮力,无处施展,只能挥舞大锤,大吼连连,“畜牲,你敢不敢和我决战?”茅老三只是一边出刀,一边冷笑。 另一边,涂老四根本没把安星绮放在眼里,他涂老四的狂狮棍法独步武林,这个像花瓶一样的漂亮女人有何可怕之处?要不是寨主吩咐只能捉活,他简直不出三招就能把这娘们给杀死。涂老四把一条棍耍得虎虎生风,围着安星绮游走。 涂老四边耍大棍边笑道:“小娘子,我家大寨主看上你了,你就乖乖从了他吧!从今后你做了压寨夫人,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一大票兄弟尊敬你,不比你在这破山洞做什么洞主夫人强百倍?” 安星绮嗤笑一声,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这毛贼,还不快去死!”安星绮把手中一条银色标枪舞的团团生风,涂老四急切之间还真难以拿下他。 冷千君见状,咧开嘴开心的笑了,搭在桌上的两只脚抖动的越发急了。这洞主两口子还真够实在的,竟然主动上阵和自己手下的两大金刚拼起来了。上次我能用内应把你们三洞联军打个大败,难道这次就不能用计打败你一个洛龙洞吗? 冷千君拍了三下手,声音响亮。只见蛮人中,一个眉心有刀疤的中年蛮人站了出来,回头大声道:“众位族人,大家听我说一句,咱们现在已经被驮龙寨的人马给包围了!冷大寨主已经承诺,只要咱们献出洞主夫人安星绮,他就罢兵宁人。咱们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使全族兄弟战死?” 众蛮人一片哗然,有蛮人不服,愤怒问道:“阿目二头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洛龙洞只有战死的人,没有投降的人!上次驮龙寨偷袭我们三洞联军,使我们族人死伤上千人,这仇还没报呢!如今怎么能献出洞主夫人?难道姓冷的要我们把你阿目二头人的人头给献出去,我们也工献出去不成?” 头上插着两根黄色雉鸡毛的阿目二头人一时语塞,随即怒道:“胡说!我和冷大寨主是朋友,私交甚密,他怎么会害我?就是冷寨主要扶我到洞主之位,咱们以后每年只须缴纳一定的金银,驮龙寨就会保护我们!以我们洛龙洞的实力,难道还想战胜驮龙寨?怕不是在做梦吧!” 阿目二头人话音刚落,四面的树丛中就杀声震天,只见上千的山贼密密麻麻,从林中现身,前排的山贼手中都端着弓箭,直指场中这些蛮人。后边的山贼也都各执明晃晃的刀枪,原来驮龙寨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洛龙洞的蛮人上钩。 正在和两大金刚对战的安星绮和铁成获回头望见这一幕,大惊失色。夫妇二人赶紧退到一处,紧张的望向冷千君。 阿目二头人大笑道:“大家看到没有,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洞主带来咱们千余人,留下三千余人守备洛龙洞,现在咱们给人围住了,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听我的话,放下兵器,以后我带着你们跟冷大寨主混,咱们还能有条活路,要是跟着铁成获,嘿嘿嘿,除了死就没别的选择了!” 冷千君收了两只脚,意味深长道:“不对啊,我不是听说铁大洞主找来一个很厉害的帮手,什么龙越国的第一废物侯爷,楚随心嘛!听说这位楚侯爷带着一个会武功的死胖子和五个美娇娘来帮忙,冷大爷我可最喜欢女人了,何不请楚大侯爷出来相见哪?”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白胡子供奉 大笑声中,楚随心头上顶着青色斗笠出现在冷千君面前。楚随心伸手摘下斗笠,笑嘻嘻道:“不容易啊!还真想不到,我楚随心出名都出到桑兰国了!竟然连一个山贼头子都听说过我的名声!” 楚随心身后,是离尘宫四美人和赫兰玉双,刚才几个人都躲在百余名精锐蛮兵当中,谁会想到冷千君竟然知道楚随心等人的存在。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有阿目二头人这样一个内鬼泄露底细,难怪冷千君会知道楚随心的存在了。 冷千君从桌后一跃而起,狂掠而来,到了楚随心面前三丈远处,稳稳站定。微风吹着冷千君的青衫,越发显得他玉树临风。一身黄衣的离尘宫弟子兰昔月如临大敌,跨前两步,挡在楚随心面前,喝道:“山贼,不得对侯爷无礼!” 楚随心上下打量冷千君,笑道:“可惜这副皮囊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冷千君手中摇着折扇,狠狠啐了一口,不屑道:“做贼?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说的不就是你和我这两种人吗?我落于草莽,这些人就叫我山贼,我若是坐在朝堂之上呢?嘿嘿,我看也不见得比你差!” 冷千君上下打量兰昔月,啧啧赞道:“楚大侯爷,你这个小马子长得还真不错嘛!不单人长得不错,还知道护着你这个天底下最大的废物!真他娘的让人羡慕妒忌恨哪!你放心,等下冷大寨主杀了你之后,你手下这几个妞,冷大寨主全收了!” 兰昔月脸上一红,斥道:“臭山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请你放尊重些!” 楚随心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昔月姑娘,你也不必和他一般见识,你要知道,狗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他就是空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而已。哪像我楚随心,表里如一,人长得好,心肠也好!” 冷千君大笑不止,“光是人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废物!废物就是废物,做事愚蠢至极,身为侯爷居然去得罪当朝的权臣!结果落得个只能跑路的下场!弄得有家难奔,有国难投!这样的蠢人,就是心肠再好又有什么用?” 楚随心怒发冲冠道:“放屁!楚某身为国家大臣,眼见得黎民遭难,天子受辱,如果连出来劝谏弹劾的勇气都没有,还有脸做什么侯爷?忝列高位,却尸位素餐,那是做臣子的行径吗?关键时刻敢站出来才叫汉子,至于事情不成,那是时运!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楚某岂能因一己私利而选择袖手旁观?” 冷千君讥笑道:“你身为侯爷,却连弱肉强食的道理都不懂,何其愚也!” 楚随心冷笑道:“弱肉强食,那是畜牲界的道理!人者,仁也,有仁爱之心才叫人,不然和畜牲有区别吗?弱肉强食?难道你没有小的时候?既然弱肉强食,别人怎么没把你给吃了呢!兔子弱,大象强,难道大象吃了兔子?果然土匪就是土匪,山贼就是山贼,不讲道理的东西!” 冷千君摆摆手,“楚随心,你这天底下最大的废物,我不和你做口舌之争!既然你觉得你有道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咱们不妨比一比,看看谁的拳头大!这世道从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说你是废物,是因为你在龙越国干不过种士良,到了驮龙山,你也照样打不赢我冷千君!” 冷千君一摆手中折扇,忽然向前如电掠出,如同一道疾风一般,手中折扇直刺楚随心咽喉。 一旁的兰昔月娇叱一声,抬步向前,舞手中绿色绸带,围住冷千君,只见冷千君身前三丈范围内,到处都是舞动的绸带,无论冷千君突向哪个方向,这些绸带都如影随形而至,缠住冷千君。绸影漫空,冷千君心头骇然。 兰昔月所用的招法,是离尘宫的迷魂绸,是宫主童秋素结合女子力弱的特点,为本门女弟子所创,专能以柔克刚,威力非同凡响。若是和寻常的武林人士比武,武功弱的人就只能被困在绸带当中,眼花缭乱之际,就会被绸带锁喉,浑身缠满绸带摔倒在地。 不过迷魂绸虽然强悍,可楚随心已经看出迷魂绸的弱点,所以前几天在来的路上他和兰昔月等人探讨过这个问题。迷魂绸的弱点就是太耗费内力,毕竟想要用柔软至极的绸子伤人,哪有那么容易? 宫主童秋素当然也知道迷魂绸的弱点,所以才派出四名弟子来捉楚随心,姑娘们联手,一加一的威力就要明显大于二。 冷千君初时也被迷魂绸的招式弄得头大,无论突向哪个方向,都感觉处处碰壁。坐在八仙桌旁的白发白胡子老供奉见冷千君在绸影中乱蹿,忍不住摇头道:“蠢才,蠢才!你跟着它转什么?任它千变万化,你只一路打去就是了!” 那白发白胡子老供奉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清晰传到冷千君的耳中,连楚随心也听得清清楚楚。楚随心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这个满头霜雪的老者脸上。 冷千君得了老供奉的指点,心头大喜,立刻集中全部内力,不管不顾,直扑兰昔月本尊。在连挨了三记绸影之后,他果然撞破绸影,突出重围,一把折扇直取兰昔月咽喉,兰昔月大惊。 安星绮和铁成获见状,各执兵器,扑向冷千君,一柄锤,一杆标枪,一条绿绸,将冷千君裹在当中。冷千君大喝一声,手中折扇上青色光芒暴涨,以一敌三,犹然不落下风。 旁边四大金刚见状,都大怒。茅老三啐道:“呸,以众凌寡,算什么英雄好汉!茅三爷在此,岂能容你们放肆!”茅老三挺手中钢刀,来助冷千君。旁边离尘宫的紫衣鲁娉婷见状,也喝一声,舞着绸子来战茅老三。 涂老四骂道:“三打一,不要脸!”也挺棍上前,早有离尘宫弟子绿衣的胡碧波向前,截住涂老四厮杀。 用剑的二金刚乐老二也扑上前,这边有离尘宫青衣洛冥河上前,捉对厮杀。 用禅杖的光头大金刚张老大怒目横眉,来打楚随心,却是赫兰玉双挺刀相迎。十二个人,在空地上刀剑相向,楚随心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那老供奉身上。 白发白胡子的老供奉端起桌面的茶碗,悠闲喝水,仿佛场中的局势与他无关。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桌后,怀中抱刀的年轻侍从见主人和人过招,也有些跃跃欲试。林中那些山贼没有得到大寨主的命令,又唯恐放箭会伤到大寨主和四大金刚等人,所以只是遥遥呐喊,并不上前。 一场大混战,只见刀光剑影,绸子翻飞,离尘宫四弟子从未对阵过这样的高手,一时间都全神贯注,倾尽在师门所学的本领。 斗过三十合后,冷千君倍感吃力,毕竟他手中只是拿着折扇。要说用折扇当兵器,平时欺负一般人是足够了。可对面都是拿着兵器的高手,叫他如何不慌?他边战边退,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自己的侍从。 那抱刀的年轻侍从见状,大喝一声,双脚点地,凌空跃起,将怀中的宝刀掷向冷千君,同时高声叫道:“主人,接刀!” 冷千君大喜,忽然跃起,将手中价值百金的折扇掷向铁成获。安星绮眼明手快,一挺标枪刺向冷千君的小腹。冷千君人在空中,再次奋力向上一拔,人又突地拔高二尺有余。冷千君双脚在标枪上用力一点,一个翻身,将宝刀稳稳接在手中。 铁成获一锤砸向那把折扇,没想到那折扇应声而转,倒飞向冷千君的侍从。那年轻侍从眼明手快,一把接住飞来的折扇,一个倒纵,稳稳站在一旁。冷千君早把手中的刀鞘甩出,那侍从又将刀鞘接住,冷千君得意已极,放声大笑。 冷千君的宝刀出鞘,刀身雪亮,如同半空中打了一道闪电一般,众人都感觉身上一寒,楚随心忍不住出言赞道:“好刀!” 赫兰玉双见了冷千君的宝刀,也大为羡慕,叹道:“这可真是一把好刀,一定能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冷千君宝刀在手,胆气立刻壮了起来,喝道:“三打一就了不起吗?看冷爷爷的刀法!”冷千君舞起宝刀,四下里立刻寒气森森,只见星星点点的刀光,斩向兰昔月以及安星绮、铁成获夫妇。 安星绮和铁成获慌忙用兵器隔挡,却只听得噌噌两声响,银标枪和大铜锤都被宝刀斩成两截。这夫妇二人真是大惊,只得将手中的半截兵器当成暗器掷向冷千君,二人借机后撤。 冷千君放声狂笑,挥刀将两个半截兵器击落在地。兰昔月见安星绮夫妇遇险,只好硬着头皮用绸带来迎冷千君,可是柔软的绸带竟然也被宝刀给斩成三截!三人都失了兵器。 铁成获反应倒快,回头高喊道:“刀!”有精锐蛮兵反应极快,立刻将手中的蛮刀丢向铁成获,铁成获一个翻滚,一把接了蛮刀,转身又扑向冷千君,不出两个回合,蛮刀又应声而断。 那白胡子白发的老供奉悠然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蠢才,蠢才,难道不知道擒贼擒王的道理么?” 白胡子白发的老供奉猛然把手中的杯子向桌面上一蹾,那杯子便嵌进了桌面。下一瞬,老供奉拔地而起,如同疾风烈火一般迅猛,扑向洛龙洞主铁成获。 与此同时,楚随心手中的青色斗笠脱手而出,直袭老供奉的腰间。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危如累卵 白袍白发白胡子的老供奉信之言满脸杀意,直扑铁成获。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擒住这位洛龙洞主,一切便尘埃落定。还用在乎什么洞主夫人安星绮,什么废物楚随心还有他带着的五位美人,或是他那隐藏在暗处背着菜刀的兄弟?这位信老供奉做事从来都是这么直截了当! 虽然这老家伙一直在桌子旁悠然喝茶,可是他却一直在盯着场中的局势,计算着出手的最佳时机,他要一击必中。只是这次他有些失算了,他没有计算到那位废物侯爷会向他出手,而且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他也没有料到这位废物侯爷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青色斗笠打着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袭白胡子供奉的老蛮腰,楚随心脸上挂着微笑,随后掠空而来,扑向这位白胡子老供奉。楚随心的右手中,是一把闪着精芒的短匕,这把短匕,是铁成获和安星绮夫妇所赠,本是送给这位废物侯爷防身用的。 人在半空中的白胡子老供奉信之言挥左手重重斩出,正中青色斗笠,嗡一声响,斗笠颤抖了一下,转了个弯,斜插进地面的泥土里,却没有像他想像中那样爆裂开来。信之言心头一紧,他情知不妙。信之言忽然侧过头,惊骇到瞳孔大张,右拳急速挥出,打向偷袭他的人。 噗嗤一声响,一蓬血花溅出。人还在半空的老供奉信之言一声惨叫,他的右拳已经被短匕洞穿。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废物侯爷出手会有如此的迅猛狠辣果决。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信之言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败不乱,在跌下地面后,一个就地十八滚,先滚出楚随心的攻击范围。信之言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白袍被鲜血染成了花袍,可他却一声不吭,果断撕开衣襟,把受伤的右手包裹了起来。他望向楚随心,满眼都是恐惧和仇恨。 楚随心一击得手,再不停留,跃身再向前,匕首闪着青芒又刺向信之言的咽喉。信之言侧身闪躲,堪堪避开这一击。楚随心得势,手中的匕首再向前刺,信之言迅速而果断的向后再退一步,再次避开攻击。楚随心跟身进步,又是一刺,信之言向后倒仰,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再度躲开这一刀。 不过信之言闪的还是略慢了些,他清晰看到额前有三根白发随着楚随心的刀刃落下。信之言的头上冒出了冷汗,难道之前的情报有误,这个废物根本不是废物? 楚随心攻势凌厉,一把匕首不离信之言的要害之处,片刻功夫,信之言已经被逼退出十余丈远,可悲的是,面对这样一个名闻天下的废物,身为驮龙寨第一高手的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混战的双方都住了手,呆呆望向楚随心和白发老供奉。 终于得到机会的铁成获提起半截蛮刀,大喝一声,奔向准备策反蛮兵们的阿目二头人,阿目二头人见形势急转之下,惊骇得立刻转身,用刀敌住铁成获。 一名蛮兵将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刀丢向铁成获,大声道:“洞主,换刀!”铁成获一个纵身,将手中半截蛮刀掷向阿目二头人,转身一把接过蛮刀,再转身潇洒落地,手中蛮刀指向阿目二头人。 铁成获红着眼问道:“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阿目二头人磕飞了半截蛮刀,色厉内荏的吼道:“人往高处走,难道你不懂?跟着冷寨主,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有女人玩,有银子拿,可是跟着你呢?只能带着一群野人满山跑着打野猪,杀虎,杀蛇,种点儿煮粥、酿酒用的粟米!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我早他娘过够了!你不腻我们也腻了!” 铁成获激愤道:“难道我们的祖上不是这样生活过来的?每个人不都活得很好?” 事已至此,阿目二头人索性也豁出去了,他声嘶力竭的吼叫道:“没错,是我投靠了冷寨主,上次的把三洞联军的情报告诉冷寨主的也是我!冷寨主给了我五百两金子!五百两金子啊!可以在首善城买一座大宅院,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了这样的生活,我为什么还要住在这穷山沟里?” 铁成获表情痛苦,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近三千名族人失去了生命?!你拿到的金子上,沾满了族人的鲜血!你这个贪慕虚荣的叛徒,败类!我们蛮人祖祖辈辈生活在驮龙山里,就算你不想再生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拦着你,你走就是了,可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丛林中,喊杀之声再起,却是提着菜刀的冷东海和上千蛮兵,从驮龙寨山贼们的背后杀出。站在平地上的蛮兵也奋勇杀了回去,双方的精兵迅速绞杀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当然还夹杂着痛苦的哭喊声。蛮兵英勇,众山贼一片大乱。 冷千君惊骇的望着像麦子一样被一排排割倒的手下,眼中喷火,这难道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竟然被一群低劣的蛮人给算计了!这怎么可能!他愤怒的望向阿目二头人,咬着牙骂道:“阿目,废物啊!你坑我不浅!” 阿目二头人眉心间的刀疤都抖了起来,事情发展到现在,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本来以为他这个卧底,把洛龙洞的情况都告知了冷千君,以冷千君一伙人的实力,想拿下洛龙洞便易如反掌。可谁又能想到,貌似愚笨的洞主竟然摆了他一道,没有告诉他,那个拿菜刀的小子会在外面带人伏击驮龙寨的人马。 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他现在算是和洛龙洞主彻底翻了脸,没有回头路。 阿目二头人吼一声,抡蛮刀扑向铁成获,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了!阿目二头人把手中的蛮刀抡得霍霍生风,他知道铁成获力大,他唯一的机会就是他的刀法比铁成获高明,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很久。苦练的刀法终于派上了用场。 铁成获愤恨已极,誓要为族人报仇。他手中蛮刀狂劈向阿目二头人,狞笑道:“阿目,你这畜生,今天我要用你的头祭奠死去的族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千君望向楚随心,他眼里充满惊惧,这就是传说的龙越国第一废物?这个废物竟然把山寨的挂名老供奉,实际是自己师祖的信之言打得如此狼狈?冷千君的师祖信之言,人送绰号白头翁,可是桑兰国有名的高手,在江湖上一向罕逢敌手! 近两年,信之言忽然对朝廷的官位有了兴趣,这才怂恿自己的徒孙冷千君招兵买马做了马贼匪首,他自己则以老供奉的身份出现,做这群贼寇的实际掌控人。信之言把名声交给徒孙,他则在幕后享受实际的好处,做太上皇。 要不是两年前国王河范派出世子河成秀率五万大军围剿他们这伙马贼的话,恐怕他们现在的规模要达到上万,可以和桑兰朝廷掰一掰手腕了。现在虽然他们攻势受挫,由马贼摇身一变,改做了山匪,可是实力仍在,绝不容小觑。 有超级高手坐镇的无论是山寨还是宗门,都不容小觑,尤其信之言的功夫在桑兰国是可以排进前十的存在。所以以往和人对阵,关键时刻都是老供奉信之言出手,宰杀对方的重量级人物,一锤定音。 可是今天,冷千君第一次为他师祖担起心来。那个废物楚随心竟然把他师祖信之言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仍在步步紧逼。 信之言手上受伤,心头更慌,这个龙越国的废物竟然把他逼到如此绝望的境地,别人看到的只是楚随心用匕首疯狂向他进攻,他却真实感受到了楚随心对他的武境压制。他身为一个弱一流高手,可对面的人却能把他压制到毫无还手之力,连内力都提不起来,这明明就是一流高手嘛! 冷千君向四外望了望,他山寨的那些弟兄都已经被蛮兵围住,陷入了苦战,看样子撑不了多久,师祖信之言也被楚随心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形势危矣!冷千君咬了咬牙,今天算是栽了!以往都是自己算计别人,今天反被一群野蛮人给算计了! 冷千君知道,自己和四大金刚、侍从小卢,外加师祖信之言,就是山寨的底气所在,至于那些杂兵,就算今天都死绝了,大不了再招就是。冷千君舞起手中的宝刀,扑向安星绮,同时大喝一声,“敌人早有埋伏,大家随我撤!” 他话音刚落,铁成获已是大喝一声,一刀贯穿了阿目二头人的头颅,刀尖从阿目二头人两眉之间的伤疤处插入,又从后脑而出。脑浆混着鲜血,汩汩流下。阿目二头人瞪着双眼,跪在铁成获面前,死不瞑目。他至死都想不通,原本水到渠成的事情,怎么就会发展到失控的地步? 冷千君望向师爷仓皇后退的身影,拼尽全力吼道:“师祖!快走!” 信之言听到徒孙的喊声,心头苦涩,他何尝不想走?可是他根本走不了啊!这个龙越国的第一废物,自出招以来,就对他进行了全面压制。如果他最开始能重视对手,倒不至于如此狼狈,可惜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形势已经危如累卵,他很可能要死在这个废物的手里了。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冷千君献刀 林间平地上演了一场兵对兵将对将的大战,众人把半人高的杂草都已经踏平了。有冷东海提着屠鹿刀督战,蛮兵死伤虽众,却越战越勇。山贼们渐渐不敌。 冷东海的身后,傲然立着两个人。一个是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紫色锦衣,手中摇着折扇,望着眼前正在发生的大战,若有所思。另一位是个老者,一身富家翁打扮,手中转着两个铁胆,双目炯炯有神,一直望向正在大战的信之言和楚随心。 信之言狼狈不堪,边战边退,踉踉跄跄,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白头翁撑不了十个回合了。信之言忽然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侯爷!老朽错了啊!求侯爷留下老朽这条狗命吧!”信之言噗通一声跪在楚随心面前,连连叩头。一时间众人都给他闹得愣住了,这老家伙是唱的哪一出? 这边冷千君扑向安星绮,连出七刀,把安星绮裹在刀光之中。铁成获见妻子遇险,大喝一声,“废物,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铁成获挺蛮刀来救安星绮。兰昔月赶紧抄起地上掉落的一把蛮刀,上来夹攻冷千君。赫兰玉双也同样上前痛打落水狗。 鲁娉婷等三名离尘宫弟子则舞起绿绸,联手缠住了四大金刚。三人联手,迷魂绸的威力暴涨,四大金刚短时间想赢下这三个小妞还没那么容易。冷千君的年轻侍从则选择了冷眼旁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外围的蛮兵已经取得了胜势,楚随心这方的人心里都有了底气,再加上对方武功最高的信之言已经跪地向楚随心磕头求饶,还有什么比这更提士气的吗? 楚随心犹豫了一下,收了匕首,出手去封信之言的穴道,虽然这老家伙已经跪地求饶,但是人心难测,防一手还是有必要的。就在楚随心弯下腰的一刹那,跪在地上的信之言动了,信之言双手在草皮上一按,人已凌空跃起,不过不是扑向楚随心,而是倒掠向了洞主夫人安星绮。 信之言的动作快到超乎众人想像,楚随心点穴的手尚在途中,他便已经掠出两丈有余。原来这下跪只是让楚随心住手的缓兵之计而已。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楚随心点穴的手点了个空。楚随心脸上有了怒色,竟然被这老东西耍了!楚随心脚下骤然加速,如风掠去,如影随形跟来。楚随心咬牙,既然这老东西不想活了,那就一定要成全他! 冷千君头上冒汗,赫兰玉双、兰昔月和铁成获、安星绮四人围殴他一个,就算他武功不错,也架不住四个人啊!兰昔月和赫兰玉双都只比他弱一点点,两个人联手就够他喝一壶了,何况是四个人?若不是他仗着手中宝刀是把利器,四人不敢过份紧逼,恐怕此刻他已经躺在地下了。 正在冷千君焦急之际,猛然见一道白色身影狂掠而来,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孙子,快走!”冷千君心头一热,关键时刻,还得是师祖,师祖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助他一臂之力了。 安星绮忽然见信之言向她狂掠而来,这一惊非同小可。想逃,又哪里来得及? 眨眼间,信之言离安星绮就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可是后面的楚随心也快如流星一般袭来。哪知道变故横生,信之言在空中忽然一个急转身,狂掠向兰昔月和赫兰玉双。楚随心的心头一惊,老匹夫虚晃一枪? 楚随心来不及多想,闪电般出手,一掌打中信之言的后心。 信之言把心一横,提起内力硬接了一掌,借着一掌之力,瞬间便到了兰昔月和赫兰玉双身后,老贼双手齐出,捉住二个姑娘的后颈。信之言后心中了一掌,受伤不轻,在狂喷出一口血后,信之言放声狂笑:“小兔崽子,跟爷爷这样的老江湖玩心计,你还嫩了些!” 安星绮和铁成获对视一眼,夫妻二人都大惊,安星绮狂怒道:“老东西,你竟然出手偷袭晚辈,好不要脸!” 信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言冷哼了一声,左右手按在二女的后颈处,声嘶力竭吼叫道:“楚随心!你马上退后,立刻退后!不然老夫就算拼得一死,也要取了她们的性命!”信之言仰天狂笑,牙齿和胡子上都是斑斑血迹。 真是人心难测啊,眼见得胜利在望,可是手上略一缓,形势就由主动变被动了。楚随心叹了口气,早知道刚才就一匕首下去了!现在一念之仁,竟酿成大祸。楚随心无奈站在原地,恨恨道:“老匹夫,你不讲武德,跪地求饶却玩这种暗度陈仓的把戏!” 信之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眼前发黑,但他仍然强撑着,不敢露出半点颓相。信之言咬牙道:“老夫一生纵横江湖,从来眼里只有胜利,没有什么武德,更不相信什么面子!胜者王侯败者贼而已!那些好面子的,坟头草都已经一丈高了!” 冷千君心头狂喜,关键时刻,还是得看师祖啊,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冷千君望向楚随心,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去你娘的!你他娘废物的名声传遍天下,结果还不是扮猪吃老虎?难道你就讲武德了?你个大骗子!” 冷千君蹿到师祖身旁,一脸关切道:“师祖,你没事吧?” 信之言把第二口想喷出的鲜血硬给压了回去,他硬着头皮道:“我没事!”他不敢有事啊,他心里清清楚楚,此刻他要是倒下,一切就全都完了。 信之言怒吼道:“楚随心,你让这些人立刻住手,马上滚开,给我山寨的弟兄们让出一条生路来!不然休怪老夫辣手摧花,杀了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妞!” 楚随心无奈,望向铁成获和安星绮,摇头道:“铁洞主,安夫人,请让人住手吧,我不能看着我的两个朋友这样毁在老贼的手里!” 铁成获心头一热,楚随心和他萍水之交,肯留下来帮他,就已经是天大的义气了,如今楚随心的人落在信之言的手里,他怎么还忍心再让两个姑娘冒生命危险?铁成获立刻传令道:“兄弟们,大家都住手!给驮龙寨的人让出一条路来!” 蛮兵们听到洞主有令,都只好闪开一条路,让已经死伤惨重的山贼们重新聚在一处。山贼们死里逃生,都庆幸不已,分批向场中退去,聚在冷千君身旁。冷千君看着生还的不足五百名山贼,感慨万千,好歹现在算是能活下命来了,只要能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楚随心看的清清楚楚,众蛮兵的眼中都是仇恨,就算洞主有令,这些蛮人也随时都有可能暴发,把这伙山贼杀个一干二净。 站在冷东海身后的年轻锦衣男子手中摇着折扇,一直在冷眼旁观场中局势,他忽然大声道:“白头翁,你好歹也是成了名的江湖高手,怎么做事情如此不知廉耻?真是丢尽了我们桑兰国江湖的脸面!” 绰号白头翁的信之言循声望去,一下就望见了傲然立在冷东海身后的主仆二人,信之言顿时吓得身上一颤。此刻他不得不感叹,真是祸不单行,冤家路窄。 手中转着铁胆,做富家翁打扮的老者朗声大笑,声震山林,显示出极强的内功修为。老者笑道:“白头翁,真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相见了!” 信之言见了这老者,真是又急又气,简直气极败坏,他破口大骂道:“卢松庭,你,你这朝廷的鹰犬!你……”信之言一边骂着,一边浑身颤抖,显然是对名叫卢松庭的老者害怕已极。 楚随心等人自然不知道卢松庭是何许人也,安星绮和铁成获却相顾骇然,这一身富家翁打扮的老者就是号称桑兰江湖第三高手的侠胆卢松庭?那他身边的锦衣年轻人又是谁? 卢松庭手中一对铁胆转的越发急了,阴恻恻笑道:“怎么,你白头翁也有害怕的时候?你趁早放了那两位姑娘,老夫还能让你求得好死!否则的话,一旦你落在老夫的手里,老夫就会让你尝尽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滋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信之言心头一阵悲凉,本来一个楚随心就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卢松庭,看来今天是死定了。 这姓卢的虽然号称正道人士,可是杀人从来不眨眼,心狠手辣,是个极其棘手的角色。本来自己还可以选择打不过就跑,现在中了楚随心一掌,想逃怕是也难了。 信之言咬牙切齿道:“姓卢的,你少拿这些大话来威胁我!我信之言纵横江湖,又怕过谁来?你若有种,就放马过来,我就立刻捏死这两个小丫头!我看你卢松庭又能把我怎么样!” 卢松庭手中转着铁胆,缓缓向信之言走去,脸上满是讥讽的笑意:“姓信的,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两个小丫头和老夫非亲非故,老夫会把她们的死活放在眼里吗?你要杀她们就尽管杀,老夫是不会在意的!大不了老夫杀了你和你徒孙,给她俩报仇就是了!” 冷千君肝胆俱裂,卢松庭心狠手辣的凶名如雷贯耳,当年这老匹夫曾在泸兰江一战,击败河西四狼,把那横行江湖杀人如麻的结义兄弟四人吊在江边的树上,用刀剖开肚子,让四人的肠子流出来,听说引来不少野狗争食,河四四狼惨叫着活活疼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冷千君立刻弃刀跪地,向卢松庭的方向叩头道:“卢爷爷饶命啊!这一切都是我师祖指使的!我当这个寨主,也都是被他所逼迫,我若不当寨主,他,他,他就要阉了我!我也不想当太监啊!坏事都是我师祖做的,我是被胁迫的,我是无辜的!” 信之言气得眼前发黑,这个徒孙也太不争气了,关键时刻竟然出卖师祖!信之言手中紧紧捏着二女的脖颈,眼睛却望向冷千君,愤愤骂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你玩了那么多女人,也是我逼你的么?你欺师灭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冷千君厚颜无耻道:“师祖,这打不过就要下跪磕头的办法,可是你老人家教给我的呀!这不是咱们师门的绝学么?”信之言眼前发黑,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 楚随心在一旁哭笑不得,这对师祖和徒孙,真是绝了!厚脸皮的程度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冷千君转而拾起地上的宝刀,膝行到楚随心面前,以头顿地,双手将刀奉上,声音恭敬无比道:“侯爷,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侯爷的虎威,还请侯爷见谅!小人这把宝刀,就赠与侯爷,只求侯爷能饶小人一条性命!” 楚随心皱了下眉头,略做思索,还是伸手接过他的宝刀。楚随心也知道冷千君的刀是一把好刀,索性就收了。这小子做人还算实在,至少比他师祖要强上一些。 信之言气得发抖道:“畜牲啊!那刀是老夫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你说你喜欢,老夫忍痛割爱,才把它送给你,你,你竟然将它随意送人!” 冷千君回过头,一脸真诚道:“师祖,既然这把刀你送给我了,那它就是我的东西,我要把我的东西送给楚侯爷,这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再说楚侯爷是盖世的大英雄,宝刀赠英雄,红粉赠佳人,原也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嘛!”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信之言身上,现在冷千君已经主动跪地求饶,不知道这老家伙要把兰昔月和赫兰玉双怎么样。 信之言脸色灰败,双手一推赫兰玉双和兰昔月,把二女推向楚随心方向,一脸颓然道:“小子,这两个小妞还你,相信你是个讲义气的人,老夫只求能平安下山!” 众蛮兵见信之言释放了两个姑娘,立刻都蠢蠢欲动起来,他们族人死难的仇可是还没报呢! 楚随心众人见信之言已经释放了两个姑娘,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一瞬间,跪在地上的冷千君身形暴起,两个起落便到了铁成获身后,一把精钢匕首横在了铁成获的项上,冷千君厉声高叫道:“你们都退后!你们洞主在我手里!你们敢乱来,我就先宰了他垫背!”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师祖你顶住 望着远方云遮雾绕的独龙峰,再望向既愤怒又无奈的众人,信之言放声狂笑,得意的心情溢于言表。只要擒住铁成获,他们逃生的机会就大增。他和冷千君的配合是如此默契,以至于欺骗了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楚随心就够可怕的,如今又来了卢松庭,不耍点儿手腕真的是难以逃出生天。以他们以往的罪行,一旦被官府擒住,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刚才已是走投无路的冷千君有意无意向信之言望去,却丢了个很隐蔽的眼神过来,两个坏人多年来合作所养成的默契使信之言立刻明白,他这位徒孙又要使坏,而且需要他的配合了。 冷千君远比信之言更加阴险狡诈,又是下跪磕头又是向楚随心献刀,卖力表演了半天,只为使所有人放松警惕,为他擒住铁成获做铺垫,只要捉住铁成获做人质,就能求得最后一线逃生的希望。冷千君求生的欲望,何等强烈! 远远观望的冷东海一脸无奈,摸了摸自己的破菜刀,摇头叹息道:“还真他娘是一丘之貉啊!难为这鳖孙样的师祖和徒孙两个能凑到一起!” 在这之前,信之言并非不想擒住铁成获,而是因为楚随心在后面追得太急,而且铁成获对他有了防备,他退而求其次,去擒住赫兰玉双和兰昔月做人质。可随后出现的卢松庭却不顾他的要挟,准备强行对他出手,这让他如何不怕? 在场众多蛮兵只听铁成获夫妇的指挥,只要能擒住铁成获,卢松庭就不敢乱来。一旦铁成获因为卢松庭的莽撞而死,难保这些蛮兵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毕竟身为官府中人,谁也不愿意逼反这些蛮兵,那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 正是抓住了众人的心理,冷千君才毅然决然的铤而走险,果然成功麻痹众人,做到了一击成功。冷千君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手持匕首紧紧逼住铁成获,厉声喝道:“都闪开,都退后!谁敢上前一步,就别怪爷爷我不客气!” 卢松庭一脸无奈,只好止步不前。安星绮怒火万丈,却手足无措。楚随心脸色凝重,无计可施。蛮兵们面面相觑,现在洞主给人擒了,他们就是再愤怒也是有力使不上。 冷千君心花怒放,虽然今天他们中了埋伏损失许多人马,可是如果能够在此种不利的局面下全身而退,也够他将来吹一辈子了。毕竟面对卢松庭、楚随心这样的高手,还有对面的数千伏兵,能够做到全身而退,就是成功,就是了不起! 冷千君早已经想好,这次逃出生天之后,一定要到首善城的明珠楼去找几个红倌人潇洒一下。他冷千君智退强敌的事迹,一定会流传到江湖上,一定会被人们津津乐道。嘿嘿,坏人也得有人知道他的事迹才爽。 原来他想把安星绮这个娘们捉回去爽上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还是将来再说吧,先保住小命要紧。 安星绮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冷千君怒斥道:“冷千君,你这无耻之徒!你卑鄙,无耻,下流!你赶快放了我们洞主,否则今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千君先前是用匕首横在铁成获的脖子上,可是铁成获的个头太高,块头太大,于是他又把匕首向下移,指在了铁成获的胸口。 冷千君尖声大笑道:“你这傻娘们还真够可爱的,笑死老子了!老子本来就是坏人来着,难道还能做好事?难道你还想让我像姓楚的那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想要老子放了你们洞主?休想!臭娘们儿,你要是不想变成寡妇,最好老老实实让你手下的人马都退回去!” 四大金刚里的茅老三也还过魂来一般跳着脚大叫道:“对!让楚随心、卢松庭他们也都滚蛋,一个人都不能留在这里!否则我们就撕票!”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被冷千君挟持住,动弹不得的铁成获却忽然开口了。 铁成获沉声道:“你们走不了的!冷千君,你以为劫持了我,就可以逃走吗?别做梦了!我有数千族人死在你们手里,我身为族长,日夜都想着为他们报仇,可是一直苦无机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今天就是个机会,你认为我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一旁的白头翁信之言望向铁成获,失声大笑道:“你不放过这个机会又能怎么样呢?对,你的数千族人确实是被我们所杀,可你自己现在也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铁成获叹了口气,“是啊,我能怎么样?如今我已经落在你们的手里,我就是砧板上的肉,我能怎么样呢?”铁成获忽然用力抓住冷千君的手,竟然是想要夺了冷千君手中的匕首。 冷千君的武功远高于铁成获,铁成获虽然力大,却一时难以夺下他手中的匕首,冷千君大怒道:“铁蛮子,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两个人拼了老命争夺匕首。 铁成获忽然用力一挺胸,厉声喝道:“我是不能怎么样,可我能让你们失去人质!” 闪着青芒的匕首透胸而过,殷红的鲜血顺着虎皮流了下来,铁成获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不是痛苦,而是一脸的满足。安星绮惊得面如土色,失声道:“不要啊!” 冷千君彻底傻了眼,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蛮子竟然会不按常理出牌,当众自杀了!为了搞死自己一伙人,他竟然连命也不要了!冷千君的脑袋嗡一声炸了,这下可坏了,彻底捅了马蜂窝了!铁成获一死,这些人不把自己剥皮抽筋才怪! 冷千君松开手,掉头就奔向他师祖信之言,信之言等人瞬间也都懵了,刚才还是一手好牌,转眼就打烂了? 铁成获委顿于地,安星绮狂奔而来,抱住铁成获,拼命把金创药倒在铁成获的伤口上,可是鲜血如泉,仍就不停涌出。铁成获微笑道:“夫人,别费劲了,没用的,这一刀刺穿心窝了!”安星绮泣不成声。 铁成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低声道:“夫人,我身为族长,却武功低微,难以为族人报仇,我一直都在为此自责。幸好今天我以一死,能换来机会报仇,也就值了!有卢松庭和楚侯爷在,他们都能杀了冷千君和信之言,我死而无憾!” 安星绮不停拭泪,啜泣道:“你怎么那么傻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武功不济,咱们可以练!早晚咱们能给死去的族人报仇就是了!” 铁成获摇了摇头,眼中有泪水滑落,他轻轻抚摸安星绮的脸蛋,柔声道:“其实我知道,当年你嫁给我这个粗人也是不得已,如今我死了,你就自由了!能娶你这样天仙一般的人为妻,我已经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族人的大仇得报,我也能闭上眼睛了!” 蛮人的几个小头人也都扑过来,蹲在一旁齐声呼唤族长的名字,铁成获轻声道:“我死之后,洞中所有事情都要听从夫人的安排!夫人就是下一任族长,你们一切都要听她的!”众小头人齐声答应,安星绮放声大哭。 卢松庭和楚随心已经狂掠而来,向信之言和冷千君出手。信之言和冷千君都红了眼睛,喝令四大金刚与那位年轻侍从一起上前,迎战卢松庭和楚随心。 信之言夺了一把刀,和四大金刚围住卢松庭,以五敌一。冷千君和年轻侍从则带着上百喽啰,围殴楚随心。冷千君不放心师祖的安危,又命上百喽啰去增援信之言等人,毕竟卢松庭这个人太猛,他师祖很可能抵挡不住。 楚随心拔出冷千君的宝刀,一通暴砍,有敢阻挡他的喽啰,都是连人带兵器给砍成两截,眨眼间就砍翻了十几人。一时间搞得头颅与四肢横飞,众喽啰心惊胆战。冷千君喝道:“大家一起上,这个杀人魔王不会因为你后退就放过你的!”众喽啰奋勇向前,前仆后继,却仍是挡不住楚随心。 这边,冷东海指挥众蛮兵也杀入场中,安星绮愤恨起身,带着众小头人也扑向冷千君,加入战局。离尘宫四美和赫兰玉双自然也不肯示弱,各持兵器攻了上来。片刻功夫,上百喽啰就已经横尸当场。 信之言急得头上冒汗,白头发更白了,他在肚里不停的骂娘,今天的事情已经彻底搞砸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一旦给卢松庭或楚随心擒住,非被那些蛮子给活剐了不可!他深恨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一天之中会撞到两个武功比自己高的煞星? 其实就算四大金刚和信之言联手,也不是卢松庭的对手。四大金刚也深知卢松庭的威名,所以今天要想活命,必须得拼尽全力。 卢松庭数次想斩杀几人,可无奈喽啰们太过碍手碍脚,而且一些小喽啰的头目也会些武功,所以卢松庭东挡西杀了半天,也只杀了三五十个喽啰。 另一边楚随心也有些心头不稳,毕竟木灵珠的效果每天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现在他就明显感觉有些内力不济了,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好在冷东海已经考虑到这一点,率先杀到楚随心身边,和他联手对付冷千君等人。 这一场血战,惊心动魄,冷千君见手下喽罗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越战越少,也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信之言见大势已去,喝令四大金刚和众喽罗务必挡住卢松庭,他却一转身,提着刀如离弦之箭一般掠向冷千君,大声道:“孙儿,快走!” 冷千君心中叫苦,“难道我不想走?可是我已经给那楚的盯上了,我往哪里走?如今人多,还能有人在前面替我挡一下,我要是逃走了,他在后面独自追赶我,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楚随心见信之言奔了过来,心头大震,他身上由木灵珠提供的内力仅能再支持片刻,这个时候信之言奔了过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信之言的眼里,这座山寨只有徒孙冷千君是不能放弃的,毕竟将来宗门的延续还要靠他。而且冷千君天姿聪颖,将来在武道上会很有前途,再找一个这样资质的年轻人培养,不容易。而且,这小子足够坏,实在太合他的胃口了。 至于那些喽啰,有什么可惜?只要有金银,随时可以招兵买马。像四大金刚那样的人,想要招徕,江湖上也大有人在。像今天这样陷入绝境的境况下,只要能救出冷千君,信之言就心满意足了。 信之言已是下定决心,今天四大金刚和喽啰都可以死,只要他们能拖住卢松庭和楚随心等人就好,他要带着冷千君逃命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他信之言还活着,要东山再起有什么难的? 信之言狂掠向冷千君,拉住冷千君的手,喝道:“孙儿,我们走!” 楚随心看得清清楚楚,脱口而出道:“糟了,这老小子要溜!” 卢松庭也看到信之言要逃,可是四大金刚和众喽罗死死缠住他,他没那么快脱身追赶信之言,卢松庭气急,怒骂起来,一掌打飞了一个倒霉的喽啰。 楚随心可不想让冷千君逃走,这个罪魁祸首理应给铁成获偿命!而且,木灵珠的内力加成马上就要消失了,不趁此时出手,还等什么时候?楚随心冲冷东海大吼一声,“老弟,你去解决那个侍从,我去杀那老贼和贼头!” 冷东海答应一声,提菜刀直扑那名武功还算不错的年轻侍从。楚随心孤注一掷,扑向冷千君和信之言。 信之言刚拉住冷千君的手,准备逃走,下一瞬眼前一花,楚随心便已经近在眼前了。冷千君肝胆俱裂,这个煞星一到,绝对要杀了自己。情急之下,冷千君一把将信之言推向楚随心的怀里。 信之言做梦也没想到,关键时刻徒孙会这么孝顺,把自己师爷爷推出来顶雷。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差点撞以楚随心身上。信之言嗷的一声,抡刀就砍,这一刀可真是毫不犹豫,再犹豫就得归位了。 冷千君则借着一推之力,掠到数丈开外,冷千君一边狂掠,一边回头喊道:“师祖,你先带人顶住啊!我回山寨去叫救兵!”在众喽啰目瞪口呆中,冷千君已是绝尘而去。能打赢冷千君的都被人给拖住了,打不赢的追上他也没用。 安星绮气得花容失色,拼命叫人放箭,可哪还来得及?蛮人们眼睁睁看着大仇人逃走了!信之言则气得浑身发抖,驮龙寨离此数百里,等你带人回来,收尸都来不及了!信之言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 (本章完) 第四十章,桑兰世子 铁成获在安星绮怀里含笑而逝,惊天山一战,冷千君带来的驮龙寨人马近乎全军覆没,连托名老供奉的白头翁信之言也被楚随心擒住,族人的仇算报了一大半。而且楚随心亲口承诺,一定会杀了冷千君替他和族人报仇,铁成获走的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驮龙寨四大金刚里,只有用剑的乐老二见势不妙弃剑投降,才暂时保住性命,其余三人,都被卢松庭当场斩杀。倒是那名年轻侍从活了下来,因为他是卢松庭的小孙子,名叫卢可旺,卢松庭这次前来,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寻他回家。 卢松庭所护卫的那名紫衣锦袍摇着折扇的公子哥,原来竟是桑兰世子河成秀,河成秀是桑兰国王河范的长子。两年前,正是河成秀率领大将河远图和五万兵马剿杀冷千君,才使这伙马贼只能逃上驮龙山,坐困山沟,由马贼变成了山匪。 这一次河成秀之所以带着卢松庭上惊天山来,正是得到驮龙寨中细作的密报,说冷千君勒令洛龙洞主交出夫人安星绮,如果洛龙洞一方不从,冷千君就约洛龙洞主在惊天山一战。 可就算从距离惊天山最近的朵若县率兵赶来,也有三百多里路程,所以河成秀得到飞鸽传书后,本想带着精兵赶来惊天山趁机剿灭驮龙寨,可时间上却来不及。无奈的河成秀只得亲率号称桑兰国第三高手的卢松庭而来,准备上演一出擒贼擒王的好戏,先捉了信之言和冷千君再说。 同时,河成秀派出手下大将河远图率三千精兵,昼夜兼程奔袭驮龙寨,务必要趁冷千君、信之言和四大金刚不在,把驮龙寨残匪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没想到是,恰好楚随心、冷东海等人路过惊天山洛龙洞,在得知此事后,仗义出手帮忙,反倒伏击了冷千君一伙。这对河成秀来讲,绝对是意外惊喜,至少有楚随心分担压力,他和卢松庭肩上的担子就没那么重了。 此时,河成秀上前和楚随心见礼,客客气气自我介绍了一番。楚随心听说对方是桑兰世子,自然有些意外。这位世子肯带着手下亲临险地擒贼,这胆子也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冷东海听说河成秀是桑兰世子之后,也觉得稀奇,心想这位帅哥可是王子,未来的王位继承人,他能和我这成为朝廷钦犯的侯爷大哥谈得如此兴起,也是颇为不易呀。 其实,虽然河成秀是桑兰国世子,在桑兰国地位显赫,可是楚随心毕竟是大越国第一侯爷,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资格,在龙越国的地位不弱于任何一位亲王。而桑兰国做为龙越国藩属国,国王被龙越皇帝赐穿亲王服饰,却只是郡王级别。就双方地位来讲,楚随心反倒更高一些。 当晚,桑兰世子河成秀,侠胆卢松庭和楚随心众人一同留宿洛龙洞,蛮人们正在紧张筹备盛大的丧事,要厚葬为族人而死的洞主铁成获。被铁成获临终前指定为新洞主的安星绮一脸哀容,一身素服,和族中长者主持丧事筹办。 安星绮一身素服,却显得容貌更为惊艳。冷东海只在安星绮身前身后围着她转,不辞辛苦帮着打杂。鲁娉婷被冷东海给冷落了,难免肚里不痛快。楚随心见了,只在肚里笑他。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漂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连她是不是寡妇也不在乎了。 第二天,洛龙洞数千人在新洞主安星绮的主持下,为上一任洞主铁成获举办了盛大的葬礼。桑兰世子河成秀致祭词,褒扬铁成获在剿灭驮龙寨反贼一役中奋不顾身杀敌,于国有功,承诺会向朝廷奏报,追谥为正五品义烈洞主。 既然世子殿下开了这个金口,铁成获这个义烈洞主自然是定下来了,那么妻以夫荣,安星绮也顺利成章的成了五品诰命夫人。 等朝廷任命下来之后,洛龙洞的现任洞主安星绮就是诰命夫人,能在地方官府有一定的话语权了。以后洛龙洞在桑兰国的地位也就能有所改善,蛮人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蛮人们都很高兴,私下纷纷称赞洞主死得其所。 只有楚随心明白,这是河成秀给可怜的安星绮所谋的一点儿福利。 安星绮的男人铁成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死了,从此后就没人给她撑腰。虽然她男人临死前,当众说出要她继任洞主,可是在这蛮族,人人崇尚武力,她一个弱女子,做了洞主恐怕也威望不足。如今河成秀给了她一个义烈夫人的封号,她在蛮洞中就可以挺起腰杆做人了。 由此可见,河成秀是个细心的人,也算是他的善举,虽然此举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举手之劳,也得愿意劳才算哪,有大把的人连举手之劳的善举也不想做呢! 依照洛龙洞的规矩,洞主死后要葬入洞主洞,众蛮人把洛龙洞第二十三任洞主铁成获的遗体葬入后山峭壁上洞主洞的石制棺椁中,就算是完成了葬礼。 当晚,蛮人们吃吃喝喝,河成秀和楚随心也自然在座。有蛮族的长者过来向两个人敬酒,两人自然不能推辞,英勇豪迈的把酒喝了。好在洛龙洞的天青酒口感甘甜,不易醉人,喝个十几碗也没有什么问题。 立于河成秀身后的卢松庭笑着对楚随心竖起大指,赞道:“卢某自认为已跻身当世一流高手之列,却没万想到侯爷如此年轻,功夫却已臻入化境!我在桑兰国江湖交游甚广,也算是名声显赫,但是一见侯爷,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随心只好客气的笑了笑,谦逊道:“哪里,卢先生才是真正的高手!卢先生就如中天皓月,楚随心不过是萤火之光,如何敢和卢先生相提并论?” 这也难怪楚随心,别人又不知道木灵珠的秘密。总不能当众宣称,我这内力是来自木灵珠吧?江湖险恶,一旦这消息传出去的话,得有多少人觊觎这宝贝? 卢松庭又道:“卢某身为武夫,自然知道武夫的境界。寻常一流高手,身上气机自然是延绵不绝流转如龙,可若只从表面看来,侯爷身上的气机却如同寻常人刚练武时一般无二!可是一旦动起手来时,侯爷就会显露出高手风范,莫非侯爷所练的功夫已经到了返朴归真的境界?如此,卢某实在是佩服之至!” 楚随心笑道:“卢先生谬赞了,卢先生未用兵器,在万军丛中徒手便诛杀了驮龙寨四大金刚中的三个,并迫使乐老二弃剑投降。可楚随心与人对敌,还要倚仗兵器之利!卢先生才是真正的高手,我楚随心不过是个无名之辈,何足挂齿!” 河成秀知道卢松庭一向眼高于顶,他若肯出口夸赞,那必是在心中认可了的。 卢松庭显然被搔到痒处,脸上堆满真诚的笑容,嘿嘿道:“侯爷所练的武功必然非同寻常,卢某是个武痴,一生极爱武艺,常和不同的高手较量比武。今天一时技痒,忍不住想请侯爷下场切磋几招,虽然有以下犯上之嫌,却不知侯爷能否赏个脸?” 河成秀这才恍然,卢松庭这老武痴老毛病又犯了,遇到高手就想和人比武。 河成秀本有心阻止卢松庭,毕竟对方是大越国侯爷,不可如此无礼!可转念一想,楚随心能把号称桑兰武林前十的白头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那这份艺业也是极惊人的。毕竟楚随心如此年轻,又一直有废物的称号,连他这桑兰世子都有耳闻。 可是今天一见面,才知道传言大谬特谬了,这人不但不是废物,还已臻入一流境界。由此可见,江湖传言有多么的不靠谱。河成秀本也是习武之人,自然乐于见到高手过招,他也可乘机学些本事,所以想了想也就不言语了。 冷东海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在一旁心中暗笑道,我义兄武功虽高,却来自那颗木灵珠,自然不是你用常理所能理解的。不过义兄每天只能用一刻的高深功夫,又怎么和你这真正的高手相斗?冷东海瞧了瞧楚随心,心中很是发愁道:这事却要怎么推脱才好? 楚随心微微一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这才不慌不忙道:“诶,卢先生要想比武也不是不可以,改天吧!今天咱们刚刚安葬了铁洞主,这样的日子怎么好动手比武?” 卢松庭赧颜一笑,他倒忘了这件事。卢松庭点头道:“好,就依侯爷所言,咱们择日比武,卢某一定要和侯爷一起切磋一下武功!侯爷这样的少年高手,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卢某在侯爷这个年纪,还只是个三流高手,远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及侯爷十分之一!” 楚随心笑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改日比武!” 至晚,众人各自休息。临睡前,洞主夫人安星绮带了两名蛮女巡视各处,来到楚随心和冷东海的住处,楚随心请安星绮坐了。 安星绮轻轻坐下,展颜一笑,“侯爷,多谢你仗义出手,洛龙洞才能擒住驮龙寨的那些贼人!不然昨天我们又要被贼人打败,我恐怕也难逃冷千君的毒手!” 楚随心脸上一红,惭愧道:“夫人,昨天楚某没能保护好铁洞主,使他死于冷千君之手,我深表歉意!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夫人节哀!夫人放心,有朝一日楚某一定会生擒冷千君,为洞主报仇,以告慰洞主在天之灵!” 安星绮摇头道:“侯爷,其实你并不知道洞主为何而死!蛮人最看重英雄,我男人是蛮族的洞主,公认的英雄,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冷千君这贼子所擒。这件事会让他在族人中抬不起头来,这才是他不得不死的原因。有句话叫义不受辱,他正是以死明志,换来了气节和尊严!” 楚随心和冷东海对视一眼,都无话可说,这些蛮人竟然如此看重被俘一事,认为是奇耻大辱。可在大越国的坊间,却流传着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看来,双方差距还是有点儿大啊! 冷东海望向容颜绝美的安星绮,眼中有炽烈的火焰在跳动。他从第一眼见到安星绮,就知道她是自己要找的人。本来冷东海并没有任何希望,因为安星绮是有夫之妇。可是谁能想到,她一夜之间就没了老公,成了年轻的小寡妇? 安星绮是个聪敏的女子,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道:“冷大侠,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可我是个寡妇,一个未亡人,按桑兰国的说法,是我克死了男人,我是不祥之人。而你,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又是楚侯爷的好友,将来也是人中龙凤,何必把心思花在我这不祥之人身上?好姑娘多得是,我不值得的。” 冷东海激动的站起身,走到安星绮面前,“安姑娘,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就身不由己的爱上了你!可我知道你是有夫之妇,所以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不敢越雷池半步。但现在又不同,你已经没了丈夫,我冷东海自然就有机会!安姑娘,请给我个机会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安星绮望了一眼楚随心,楚随心却淡定喝茶,一言不发。安星绮的脸腾一下红了,她苦笑道:“可这样也不行呀,我丈夫刚刚去世我就接受其他男人,这传出去我的名声怎么办?” 冷东海咧嘴笑道:“安姑娘,瞧你这话说的,我又没说今晚就要跟你成亲!我可以等啊!”冷东海心花怒放,瞧安星绮这意思,绝对是对他也有意思。 安星绮有些不安道:“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冷大侠这样?” 楚随心在一旁咳了两声,“安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女人的漂亮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男人就不介意她嫁没嫁过人了。男人征服世界,抢地盘,抢钱,抢粮,抢女人,可最终还是女人征服男人。” 安星绮含笑道:“我真有那么漂亮?可是我可没看到侯爷的眼里有半点儿欲望的火焰啊!” 楚随心大笑道:“你自然是美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你看其他男人看你的热烈眼神就可以知道了,就连冷千君也是为了抢你而来,可见你的容貌至少都可以倾一座城了。可我楚随心和其他人不同,我的眼里呀,就只有我师妹!” 安星绮释然道:“原来如此!那侯爷的师妹必然是极美极美的女子,才能让侯爷如此倾心了!” 楚随心点头道:“我师妹或许不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可是师妹在我眼里却是最美的,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哦,对了,前几天我在酒宴上曾问起过安姑娘的出身来历,姑娘却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他,想必是在人前有难言之隐吧?” 安星绮点头,莞尔一笑道:“哎,我就这点儿小心思,也给侯爷看出来了!好吧,既然侯爷和冷大侠都好奇我的身世,我就给侯爷和安大侠讲讲我的身世吧!”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鬻女还债 三个人正在聊天,没想到桑兰世子河成秀和赫兰玉双两个人睡不着觉,先后来拜访楚随心。安星绮含笑起身给众人斟茶,于是三个人聊天变成了五个人的茶话会。 楚随心见赫兰玉双来了,起身把挂在墙上的冷千君那把宝刀摘下,掷向赫兰玉双,赫兰玉双一把接住宝刀,有些狐疑的望着楚随心。 楚随心笑道:“送你了!” 赫兰玉双握着刀鞘,出言讥讽道:“真的?你这草包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这样的宝刀都舍出来送人!” 楚随心笑眯眯道:“这刀叫朝露,算得上是名刀,可惜我不是用刀的人,放在我这里有些可惜了。我知道你有志于恢复赫兰世家,但行走江湖还缺一把利刃。既然咱们是盟友,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我决定把它送你了!” 赫兰玉双盯着楚随心的眼睛看了又看,似乎看不出楚随心包藏祸心。赫兰玉双眼珠一转,狡黠道:“姓楚的,你该不会有什么附加条件吧?” 楚随心大大咧咧道:“你想多了!就一把刀,至于么?老子有幸生在侯府,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送人的好东西多了!一把刀算是什么宝贝?送你你就收着。你若是不要,把刀还我,我送别人好了。” 赫兰玉双赶紧把刀抱在怀里,哼哼道:“既然如此,刀归我了!不许往回要,要也不给,也别指望我感谢你!我送人东西从不要别人感谢,同理,我收到礼物也从不感谢别人!” 楚随心白眼道:“瞧你那出息!还赫兰世家的二小姐呢,小气的要死!” 河成秀坐在一旁,微微一笑,心道这位楚侯爷可真是大方,朝露刀是桑兰十大名刀之一,在江湖上极有名的。这位楚侯爷竟然眼都不眨一下,就把它送人了。 赫兰玉双握住刀把,轻轻拉出来一半,立刻一股寒气逼人,清亮的刀锋就算在幽暗的油灯下都很晃眼,赫兰玉双忍不住赞道:“嗯,确实是把好刀!” 冷东海有些不耐烦道:“都少说两句吧,我还等着安姑娘说她的身世呢!” 夜已经很深了,房间中安星绮的声音有些飘忽,“我爹叫安禄槐,是个贩珠宝的商人,也是鉴玉人。二十多年前,我爹带着我娘从龙越国来到桑兰国,住在百南山下的来古城,来古城山青水秀,气候宜人,我娘一下就爱上了那里。于是我爹买了座宅子,在那里定居了。” 赫兰玉双问道:“那你是在桑兰国出生的了?” 安星绮想起往事,笑容甜美,“是啊,我就出生在来古城,在那里,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童年。我爹做珠宝生意,经常从翎雀城收购龙绿原石,再卖到龙越去赚取差价。三五个月不归是常有的事,一年半载在外也不稀奇。” 赫兰玉双表情古怪道:“龙绿石么?那东西当年可是赚钱的很,龙越多少达官显贵喜欢,可偏偏它的产量又低。物以稀为贵,前几年它的价格都要上天了,连我们赫兰家的人也在想办法搞龙绿石去赚银子,就算拿不到龙绿石,有绿碎石也能卖上不错的价钱。” 河成秀笑道:“翎雀城号称宝石之城,城外的落玉山脉盛产宝石,那里不止出产龙绿石和碎绿石,红宝石和蓝宝石也偶有出现。蓝宝石也极珍贵,我父王的王冠上那三颗大蓝宝石,价值万金!我父王也是极爱宝石之人,我家就有一支采玉师队伍常驻翎雀城。” 楚随心颇感兴趣道:“那想必每年能挖到许多宝石玉石了?” 河成秀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啊!采矿之路,九死一生,我也曾好奇,去过一次翎雀城,跟随他们到落玉山上的采矿点去瞧热闹,那通往采矿点的路,全是悬崖峭壁,一不小心,就要失足落下山谷去,摔得粉身碎骨。每年都有很多采玉人死在落玉山。唉,世间哪有那么容易赚钱的事情!” 众人默然。世界上有多少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为了生活,为了稀世奇珍,人们仍然甘愿为了利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冒险。利益足够的时候,人们不惜牺牲生命也要去逐利。有些事情要是能够跨过去,生活就会一步登天。 冷东海催促道:“安姑娘,你还是继续讲你的事情吧!既然你爹常年不在家,那他和你娘的感情能好么?你爹对你又怎么样呢?” 安星绮叹道:“我爹对我娘在物质上从不吝啬,只是陪伴的太少了。我爹和我娘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爹经常说,可惜这辈子没有儿子,家业没人来继承。我娘却说,女儿就是半个儿子,教她识文断字就好。于是我爹请了先生,教我读书识字。” 河成秀颔首道:“你娘确实有眼光,还知道让女儿读书识字。咱们桑兰国穷,别说女孩识字,就是男孩也有大半不识字的。” 安星绮道:“因为我娘也识字,所以她说女人要识字才好。识字又犹恐不足,又请了位女先生教我武功。我每天读书识字之余就是练武,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爹就把我当成儿子来看待。时光荏苒,一转眼我就十五岁,长成大姑娘了。” 赫兰玉双好奇道:“那你也算是大家闺秀了,又是怎么当上蛮洞洞主夫人的呢?” 安星绮苦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我爹常说,鉴玉人这一行不好做,一旦走眼,就要倾家荡产,所以他说再赚几笔,到五十岁时就金盆洗手,回家颐养天年,把这些年亏欠我们娘俩的都补回来!” “就在我十五岁那年,我爹遇到了一个从桑兰来的大富豪,大客户,姓种,叫种昭义,人称种二先生。” 楚随心放下手中的茶碗,诧异道:“这个姓种的是不是胖胖的,一对大三角眼?经常摇着折扇,一身青色锦衣,出行时身后总要跟着三个黑衣扈从。” 安星绮道:“谁说不是呢!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楚随心挠头道:“那就是了!他是种士良的二儿子,在京城口碑极差,经常做些敲诈勒索的事情,当然后来他就不敢在京城那样做了,他也怕人家告到种士良那里。有人告状,种士良就真的会打他,因为种士良也想维持良好形象。所以他后来都是跑到其他道去坑蒙拐骗。怎么,他骗你爹了?” 安星绮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咙,又道:“我爹只听人介绍说,这位种二先生是从龙越京师洛安城来,家资豪富,最喜欢宝石,想找一个靠谱的鉴玉人,于是就找到了我爹,许以厚禄。有银子赚,我爹自然欢喜,于是就跟随种二先生去了翎雀城。” 见楚随心摇头,安星绮又道:“这位种二先生种昭义是个豪爽的人,每次我爹替他鉴了宝玉,他都会付给我爹一笔丰厚的酬劳。我爹也很欢喜。这一天,种二先生又邀我爹去鉴定一块毛料,卖家也是狮子大开口,一块毛料,他竟敢要两万金!” 赫兰玉双咋舌道:“毛料敢要那么贵?怕是疯了吧!买毛料就是在赌石嘛!” 安星绮道:“我爹贩卖宝石,自己又是鉴玉人,靠着采买宝石矿石,也的确赚了一些银子,不过多半都是辛苦钱。这世界上哪个人也不是傻子,谁会把值钱的宝石低价卖给别人呢?所以有时候采玉师鉴玉师也会赌石,赌毛料里面会出好玉石,赌赢了一夜暴富,赌输了倾家荡产。” 赫兰玉双手里摩挲着朝露刀鞘,撇嘴道:“一夜暴富哪有那么容易!我听说多半都是倾家荡产!” 安星绮叹息道:“是啊!就连我爹这有多年鉴玉经验的人,也不敢说绝对保证他鉴定的毛料就一定能出好玉石好宝石。可是那卖家坚持要两万两金子,少一文都不行。我爹根据他多年相石的经验,断定那块毛料里面能出一块好的龙绿石,可能价值不止五万金。” 楚随心喝了口茶,猜测道:“我猜种昭义也很看好那块石头,对吧?毕竟对方要价两万金呢!那块石头一定看外表就很诱人。” 安星绮点头道:“是。种昭义自然也是想大赚一笔。可是毕竟是赌,风险极大,所以他才拉上我爹这有经验的鉴玉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最终,我爹拍板,说这块毛料值两万金子,种昭义不惜血本,拿出大额银票,买走了那块石头。” 众人都静静的等待下文,谁也不说话。 安星绮脸上现出愤怒之色,“谁也想不到,那块毛料是被卖家做了手脚的,等到石头被切开后,里面只有一块小得可怜的绿碎石,连五百金都不值。等种昭义回去找人时,那卖家早拿着银子逃之夭夭了。种昭义因此大发雷霆,说我爹和卖家合伙骗他,坚持要我爹赔他两万金!” 冷东海不以为然道:“种昭义人品也太差了,愿赌服输!再说了,是卖家做了手脚,又不是你爹做了手脚,不然你爹傻了,骗了人那么多金子还不逃走?” 安星绮愤懑道:“我爹做了半辈子的玉石买卖,自然是积攒了一些家财,可是离两万金之数还差得远。就算变卖家产,也堵不上这个大窟窿。种昭义带着人天天来家中逼债,那天恰好在客厅撞到了我,他见我貌美异常,便笑道:‘老安,早知道你这女儿有如此姿色,也可以抵两千金的嘛!’” 冷东海忍不住拍案而起,骂道:“难道他还敢强抢良家女子不成?” 安星绮苦笑道:“直到这时,种昭义才说出他的真实身份,他是种士良的二儿子。我爹一听种士良三个字,腿都软了。在龙越国,种士良的势力可大着呢!我爹不过是一个贩卖玉石的鉴玉人,如何得罪得起种家父子?可我爹又不甘心让种昭义把我抢走!” 冷东海紧张道:“那你爹咋办了?” 安星绮怅然道:“我爹能怎么办,只能央求种昭义再给他宽限一段时间筹集赔款。最后两人商定,再给我爹一个月时间。种昭义威胁说,如果一个月赔不上两万金,就必须把我交出去,抵偿一部分债务。” 赫兰玉双握紧刀鞘,怒目横眉道:“哪有用人抵债的道理!” 安星绮咬牙道:“我爹很无奈,四处找人帮忙,可是谁家能有这么多的金子呢?最后我爹想起了洛龙洞主,也就是我的夫君铁成获,他们曾有过一面之交。我爹来到洛龙洞,把情况向他说明,我爹决心把我卖给铁成获,铁洞主也慷慨,出了五千金把我买下做媳妇。” “我成了洞主夫人之后,夫君又给了很多银两,加上变卖家产和其他人的帮助,我爹才偿还了种昭义的两万金。从那之后,我爹郁郁终日,没过两年就去世了。我娘思念成疾,也很快故去。我没了娘家人,就只能安心留在这里,做我的洞主夫人。” 楚随心等人这才明白安星绮之前不愿意提自己身世的原因,原来是给她爹卖到洛龙洞来的。 赫兰玉双气愤道:“你爹居然舍得把你卖到蛮族来!” 安星绮苦笑道:“你是不知道我爹的苦心。后来我爹临终的时候对我说,我把你卖到洛龙洞,这里的环境苦是苦了些,可是你又有姿色,文武双全,在这里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洞主自然会把你当宝一样宠着。” “要是种昭义把你抢去,他是个花花公子,怎么会把你当回事?你就要沦为他的玩物,等他玩腻了没准把你卖来卖去,那样你一辈子都毁了,那才是真正的苦日子呢!” 赫兰玉双不服道:“我要是你爹啊,我就让你先跑了,我看种昭义能把你怎么样!” 楚随心在一旁嘲笑道:“果然是头脑简单!种昭义会让她全家逃走?暗地里早就派人盯着了,一个都别想走!从来都是种昭义让别人吃亏,他自己才不吃亏呢!” 赫兰玉双立刻对楚随心怒目而视,楚随心把脸扭过去,不理她。 安星绮站起身,歉意一笑道:“各位,很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还给大家讲我的悲惨身世,耽误大家休息了吧?夜深了,大家都去安歇吧!” 众人都笑,大家起身向楚随心告辞。安星绮走到门口的时候,楚随心忽然叫住了她,说忽然想起一件事要问她,请她先留步。安星绮有些疑惑。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事出有因 等到众人都离开,屋中只有楚随心和冷东海、安星绮三人时,楚随心才笑着问道:“安姑娘,刚才我听你讲了你的身世,总觉得多少有些不对,我看你是应该没有把身世讲全吧?” 安星绮重又坐在椅子上,脸上挂着欣赏的笑容道:“侯爷英明!星绮就知道,一切都瞒不过侯爷的眼睛!” 楚随心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合常理罢了。姑娘家境殷实,又有文武教师传授本领,姑娘文武双全,再配上姑娘倾城的容貌,到了十五岁,正是待字闺中的年纪,一定是登门求亲者如云。可姑娘并未对此提过一个字,显然是有所隐瞒。我见姑娘刚才讲述时眼神闪烁,必是有所顾忌才如此!” 冷东海望向楚随心,心里不由自主生出敬佩之意。他这位义兄,还真是心细如发。刚才他和其他人一样,也同样在场听安星绮讲述往事,可是却没有注意安星绮的表情,也没听出安星绮的弦外之音,更没有仔细去分析哪里有不妥。 楚随心又道:“让姑娘顾忌的,不知道是赫兰家,还是你们桑兰的国王河家?” 安星绮咬牙道:“不是河家,而是赫兰家的二爷赫兰子明。赫兰子明是赫兰子夜的二弟,赫兰子明也曾垂涎我的美色,托人上门提亲,我爹知道他的种种劣迹,于是我爹痛斥并拒绝了他。他因此怀恨在心,勾结种昭义陷害我爹,那价值两万金的毛料,正是他们联手做下的手脚!” 楚随心和冷东海都很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赫兰玉双还有个叔叔。他们从未听赫兰玉双提起她这位叔叔半个字,也没听赫兰容勃说过,显然这位赫兰子明不得赫兰容勃的欢心。赫兰容勃宁肯让五世孙女赫兰玉双做为家族的继承人,都不选四世孙赫兰子明,应该是对他失望已极的。 安星绮又道:“实不相瞒,实在是事出有因。要是侯爷和赫兰姑娘关系极其交好,这话星绮也不敢对侯爷讲。可刚才聊天的时候,我发现侯爷和赫兰姑娘虽然号称盟友,可是彼此关系并不亲密,甚至还有些互相嫌弃的意思,星绮这才敢对侯爷直言相告。” 楚随心点头道:“好!”忽然,咕咚一声,楚随心向后倒仰,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只见楚随心牙关紧咬,口吐白沫,抽搐起来,不省人事了。安星绮大惊失色。 冷东海虽然没想到楚随心会在这个时候发病,却早已见怪不怪。他表情平淡上前扶起楚随心,冷东海轻轻拍着楚随心的后背,淡定道:“我大哥这是练功过度,导致身体有隐疾,只要休息一下,慢慢就好了!安姑娘不必过于担心!” 安星绮听冷东海这样解释,才略放下心来。她想了想,还是从怀里取出一粒安神丹,喂楚随心服了下去,眼见楚随心呼吸平稳,安星绮才松了一口气。两人把楚随心抬上床去,盖好薄被,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床边。安星绮重新倒了两杯茶。 冷东海又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饶是我大哥这样的人,堂堂大越国第一侯爷,官高爵显,武功高强,他也有这样不如意的事情,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可谁又有什么办法?医不能医,药不能治的。所以说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表面再光鲜,也只是别人看到的。” 安星绮小心翼翼问道:“那楚侯爷这病多久发作一次?难不成真是无药可医?” 冷东海苦恼道:“我们这次来桑兰,就是去望野城寻找我义兄的师伯丁弱尘。他师伯丁弱尘武功高强,更兼深通医道,能治各种疑难杂症,所以他师父才写了一封信,叫我义兄前去寻他治病。唉,说来我义兄最近时运不济,各种倒霉事都摊上了,连未婚妻也跑了!” 安星绮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都喷在了冷东海脸上,把冷东海闹得一愣。安星绮慌忙掏出锦帕,手忙脚乱帮冷东海擦脸,冷东海脸上一红,他闻到安星绮身上独特的香草气息,一时间,冷东海竟有些意乱情迷,不能自已起来。 安星绮很歉意,向冷东海赔不是,又柔声问道:“冷大侠,楚侯爷不是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漂亮师妹么?又哪里来的未婚妻?” 冷东海收摄了一下心神,这才大大咧咧一摆手道:“安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大哥还在小的时候,就和忠鲁公龙福铸的小女儿龙丹婴有过婚约。龙福铸贪图我大哥的老爹楚成隆和皇帝关系亲密,安越侯又地位超然,于是就托人说合,和楚老伯定了这门亲事。毕竟人家也是帝子龙孙,所以楚老伯欣然同意了。” “可是前阵子我大哥因为弹劾种士良的事情,无奈只能落荒跑路。这位忠鲁公怕受牵连,就主动毁婚,让人上门找到楚老伯,为小女儿龙丹婴讨要了一纸休书!” 安星绮忍不住摇头道:“这样说来,我们的大侯爷也算是众叛亲离,连未婚妻都没有了?唉,世间人都追逐权势,王侯一旦失势,可能连个普通人还不如!可他那未婚妻也实在是没有情义,我看不娶也罢!” 两人正说着话,楚随心醒转过来,一声长叹,苦恼道:“最近我这病是越发严重了,不知到了望野城时,师伯会不会有办法。” 安星绮见楚随心醒了,心头欢喜,俯下身问道:“侯爷,既然你来自龙越国,你师父白乐天也是龙越人,可你师伯又怎么会在桑兰国的望野城呢?” 楚随心从床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缓缓道:“我师伯是十多年前和我师父、师祖怄气,自己来到桑兰国的。最近这几年才和我师父有所交流,我这病似病非病,寻常大夫也治不好,所以师父才让我来找大师伯救命。毕竟我大师伯号称圣手,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安星绮想了想,轻声道:“侯爷,恕我多嘴!你落魄之时,连那未婚妻都弃你而去,难道你大师伯就不会嫌弃侯爷么?” 楚随心仍有些头晕目眩,索性闭上眼睛,声音低沉道:“安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大师伯脾气古怪,若是之前我去寻他治病,他必不理我,因为他素来不爱结交权贵,因此不会理我。可如今我是以落魄之身去投奔他,我大师伯必不弃我。” 安星绮失笑道:“那他还真是个怪人呢!”安星绮想了想,忽然道:“侯爷,我又想多一句嘴,我倒也认识一个修天道的老修士,名叫白杨道人。他是我们洞主的朋友,就隐居在这惊天山白云峰中修行,是个修习天道的人,很有些本事,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擅长治疗一些不寻常的病症。侯爷若有兴趣,小女子愿意带侯爷去见他求药!” 楚随心精神一振,睁开眼睛道:“哦?还有这样的机缘?那既然如此,明天就请安姑娘带我去求见这位老先生吧!要是有人能治好我这病症,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你也看到了,我这病症一发作起来,简直是让人生不如死!” 安星绮起身道:“既然如此,侯爷早些休息吧!等过几天事情忙完,得了空的时候,我带侯爷去白云峰见白杨道人,希望他能有医好侯爷的手段!” 楚随心笑道:“好,如此就多谢安姑娘了!老弟,我此时不方便下地,还请你帮我送一送安姑娘!” 冷东海答应一声,送安星绮离去。冷东海不放心,一直把安星绮送到住处才回来。路上,他壮着胆子牵了一下安星绮的手,安星绮像被火炭烫到了一样,急忙甩手。冷冬海虽略有失望,可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就一直默默走到安星绮的住处门口。 冷东海停下脚步,虽然是在黑暗中,可冷东海都明显感觉到安星绮的脸是红红的,冷东海低声道:“安姑娘,从今后,这辈子我都保护你,一直不离你左右。” 安星绮心中小鹿乱撞,低低的嗯了一声,慌乱的跑回房间去了。冷东海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心里痛快多了,大步流星的回到住处。和楚随心打过招呼后,冷东海吹熄了灯,一头倒在自己床上,兴奋的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折腾了半天,冷东海实在睡不着,只好轻声问道:“大哥,你睡着了么?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安姑娘,鼻子里都是她身上的香气,你说我该怎么办?” 黑暗中,楚随心笑道:“老弟,如果你确定真喜欢一个姑娘,那就把她娶回家做老婆呀!不过安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你现在想娶她还不行,还要再忍一忍。虽然蛮族和我们龙越国风俗不同,可你也不能着急不是?她男人刚死,她就改嫁的话,恐怕蛮族容不下她!” 冷东海心里有些闷,怏怏不乐道:“大哥,难道她就非要留在蛮族吗?反正她现在父母双亡,她男人也不在了,她在世间也没有什么亲人牵挂了,那我可以带着她浪迹天涯啊,她想去哪我就带她去哪!不就什么都解了?” 楚随心半开玩笑道:“你是丐帮弟子,难道你要带着她去要饭么?洛龙洞经过这两战,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不给他们一个恢复时间么?铁成获正是知道我们都会帮她,所以才任命她做新洞主的,就像赫兰容勃托孤给我时一样。” 冷东海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楚随心在黑暗中放了个响屁,肚子里通泰了,这才心满意足道:“你就算暂时不能娶她,也完全可以给她做护卫嘛!铁成获已经死了,山上还有多少高手能给她做贴身护卫?难道她就不想有个人能帮她一把?你呀,聪明的时候聪明,不聪明的时候就像是个榆木疙瘩一样!不管你怎么想,我先睡了,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 冷东海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冷东海嘿嘿笑道:“多谢大哥指点,我明白了!”楚随心没有回应,楚随心早已鼾声如雷。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你做随从 安葬铁成获的第三天,新任洞主安星绮便兑现当初的承诺,带着冷东海、赫兰玉双和离尘宫四位小美人到了洛龙洞的藏宝洞,任由几人挑选当初定好的酬劳。冷东海最开始并不想去,还是安星绮劝他,他才去了。 赫兰玉双选了一本叫做《乾元心法》的武功秘籍,离尘宫四美各选了一件漂亮的金首饰,冷东海则选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安星绮本来也请楚随心去选宝贝,可楚随心笑道:“世上只有银子最实惠!”于是向她要了二百两一张的银票。 这一来,反倒把安星绮闹得不好意思了,人家帮了这么大个忙,才收了二百两银子。当然她也明白,楚随心就是象征性的收些报酬,就洛龙洞能拿出的宝物,堂堂的安越侯会没见过? 不知为何,身为扬威将军的河成秀竟然不急于回到扬威城处理军政大事,却留在洛龙洞,陪着楚随心游山玩水。楚随心是龙越国贵族子弟,河成秀是桑兰国王的儿子,两人年纪相仿,自然有很多共同语言。不过河成秀虽然年轻,却带兵在外征战数年,比楚随心的阅历也不差,有时更显得老道成熟。 两个人混的熟了,就不再互称世子殿下和侯爷了。河成秀开玩笑称楚随心为小随心,楚随心称呼河成秀为秀儿。两个活宝一天打打闹闹斗嘴,不亦乐乎。 这天,楚随心正和河成秀坐在山顶,遥望山下云雾飘渺的风光,漫无边际的聊天,从两国江湖、民生百态一直聊到两国的土狗有何不同之处。河成秀忽然满面春风道:“小随心,你若不弃,咱们二人从今后就是朋友可好?” 面对河成秀突然提出做朋友的要求,楚随心很有些诧异。楚随心大笑道:“秀儿啊,我现在可是龙越国天字第一号的钦犯,我的亲朋好友大半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你竟然主动要求做朋友,这有点儿不合常理啊!万一种士良知道我在桑兰,派人传一道圣旨要你把我交出去,你可要怎么办才好?” 河成秀轻蔑一笑,“种士良他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窃取权柄的乱臣贼子罢了!你是我的朋友,难道我还能把你给交出去换封赏不成?他种士良在龙越横行,我管不着,可是在这桑兰国,我可是世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我连自己朋友都罩不住,还怎么在这里混?” 楚随心摇头道:“不好,不好,万一因为我闹得两国交兵,可就不好了。” 河成秀笑道:“小随心啊,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才没那么傻,不会和他正面顶撞的。难道他种士良还敢派神捕卫到桑兰国来抓人不成?虽然桑兰名义上是龙越的藩属国,可是也仅仅是名义上,就算他种士良想干涉我们桑兰国的事情,我父王也不会答应啊!” 河成秀拍了拍楚随心的肩膀,笑道:“像小随心你这样年轻的一流高手,绝无仅有!而且你敢在朝堂之上直斥种士良专权,绝对是高人风范!我河成秀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可谓是三生有幸!我爹若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一定会请你喝酒,我们桑兰国,最看重的就是英雄!” 楚随心随手从地上摸起一块碎石,丢下山去,朗声大笑道:“瞧瞧你这张嘴,你说的我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英雄了!当初我之所以在朝堂上斥责种士良,是怕他一直专权,无人敢说话,人心就倒了!人哪,活着不止为了追求权力,更多的是做人的尊严!” 楚随心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缓缓道:“还好,我冒死出来说了一句话,还是有很多人赞成的,也有人趁机起兵反对种士良,这说明龙越国民心仍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我楚随心,真不是什么英雄!我只不过在我觉得合适的时候站出来了而已!” 河成秀望着楚随心手里的石头飞出去,消失在半山腰的云雾当中,半天才听到石头落入谷底的一点点响动传回来。河成秀脸上有些遗憾,“小随心啊,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别人都会把你当英雄的!不过呢,哥哥我就能陪你这几天,你以后要是想我了,就到扬威城去找我,哥哥一定陪你喝酒!一醉方休!” 楚随心一脸奸诈的笑道:“少来,喝酒可以,谁是谁哥可还不一定呢!你以后见了我,一定要像兰昔月一样,叫我一声楚大哥才行!” 河成秀想用手去摸楚随心的头,楚随心灵巧躲开,河成秀只好无奈笑道:“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明明我年纪比你大,可你连声哥哥都不肯叫!” 身后忽然有年轻女子笑出声来,两人回头看时,却是离尘宫三弟子兰昔月。兰昔月向二人行礼道:“见过世子殿下,见过楚大哥!” 楚随心笑嘻嘻道:“昔月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昔月脸上一红,有些扭捏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路上负责保护你的吗?既然你和世子殿下远离洛龙洞,出来游玩散心,我当然有责任保护你啦!” 河成秀知道兰昔月的心思,故意促狭道:“兰姑娘,我听小随心说,他那未婚妻龙丹婴悔婚了,他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你既然想保护他,不如,啊?反正近水楼台先得月,他那师妹又不在这里,你干嘛不抓住机会呢!只要你嫁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边保护他了,对不对?” 兰昔月的脸腾一下红了,低下头嗫嚅道:“世子殿下,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楚大哥,楚大哥他是龙越国第一的大侯爷,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赫兰二小姐那么漂亮,楚大哥还说她比不上侯府里的三等丫鬟呢!” 楚随心苦笑道:“秀儿啊,你可别闹了,不要乱点鸳鸯!兰姑娘可是离尘宫童秋素宫主的高足,武功高强年轻貌美,人见人敬的女侠,行走江湖绝对身后仰慕者众多。可我是谁?我现在是龙越国的天字第一号大钦犯,娶什么妻生什么子,那不是害人吗?” 河成秀不以为然道:“你呀,想太多!你就留在桑兰国好了,等我向父王请示了,给你找个城,让你做将军去,我看他种士良敢动你一根汗毛试试!到时你想娶谁就娶谁,别说兰姑娘,就把你师妹也都娶了,最好连赫兰姑娘也娶了,娶一堆老婆,生七八个孩子,到时咱们做亲家!” 兰昔月闻言大窘,楚随心气笑道:“秀儿啊,这么说难道你准备要娶赫兰家的二小姐?那我把那个泼辣货介绍给你好了!你把她娶了,也省着她去祸害别人!” 楚随心话音刚落,忽然有人霹雳一声大吼道:“楚随心,你个王八蛋!你又在背后编排我!”喊声里,赫兰玉双从树后跳出,提刀奔向楚随心。 兰昔月吓了一大跳,慌忙一抖袖子,两条绿色绸带舞动,挡住了赫兰玉双。赫兰玉双一挥朝露刀,一道寒光闪过,绿色绸带便被斩成两段。 赫兰玉双怒目横眉道:“兰昔月,没有你的事,你闪开!姓楚的王八蛋实在可恶,竟然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看老娘我不砍了他!” 楚随心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慢条斯理道:“什么叫背后说你坏话嘛!就是当着你的面,我也说你是个泼辣货,难道你不泼辣还温柔不成?一个连亲都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成的姑娘,张嘴闭嘴就是老娘,一天只知道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你不是泼辣货哪个是?” 赫兰玉双气得怒目圆睁,怒吼一声,“楚随心,老子要杀了你!”这回不是老娘,改老子了。 只见她的双脚在地上一点,如疾风一般掠向楚随心,十数步的距离眨眼就到,赫兰玉双一刀横斩而出,威势十足。 河成秀暗暗佩服,这姑娘虽然年轻鲁莽,可是这身法刀法可真不错。兰昔月虽然知道楚随心功夫好,可还是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楚随心微微一笑,眼眸中忽然绽放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楚随心看似随意的一抬腿,一脚就踢在了赫兰玉双手腕上,朝露刀脱手,凌空飞起,在空中翻滚了几下,插在山顶的泥土中,刀身颤抖不止。 这一脚,不但赫兰玉双没看清,河成秀和兰昔月也同样没看清,在他们的眼里,楚随心似乎动了,又似乎没动。河成秀忍不住赞道:“小随心好功夫啊!” 赫兰玉双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道:“王八蛋!我恨不能一刀杀了你!” 楚随心平心静气道:“瞧你那点儿出息!要不是你祖宗临终的时候交待,要我照顾好你,扶持你们赫兰世家,就凭你现在的功夫,想做我的跟班还远不够看呢!我不过放走了一个钱太希,就让你记恨这么久,你可是能成大事的人?” 赫兰玉双怒吼道:“你闭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死的不是你家人,你当然不记恨!要是你家人都给钱太希砍了,我看你还会不会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楚随心冷笑道:“我当然不会说风凉话,可是我也不会在武功不够的时候,在季无情面前透露出半点儿要杀钱太希的意思,实力不济只图嘴痛快,那就是找死!报不了自己亲人的仇,还要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赫兰玉双气得浑身颤抖道:“姓楚的,你明明是高手,可是你为什么要做缩头乌龟,不在黑松林那里杀了季无情?我就不信,以你的实力杀不成季无情!” 楚随心眯起眼睛,冷笑道:“希望你做事的时候能多用用脑子,而不是一味的只知道打打杀杀!季无情的功夫没你想像中那么低,我的武功在当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给台阶我还不下,我就是傻子了!哼,只要你把功夫练好,将来还愁杀不了一个钱太希?” 赫兰玉双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咬牙切齿却只能忍着。兰昔月想过去劝她,赫兰玉双立起一只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喝道:“你不要过来!我讨厌别人假惺惺的对我表示同情!我是赫兰世家的二小姐,未来家族的掌门人,不需要别人同情!” 楚随心笑道:“好!一个人有志气真好!我喜欢!不过你得先把本事练上来,才有资格冲别人发号施令!以往我在人前够你面子了,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记着,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你再敢随便冲我发脾气,我就要狠狠修理你!明天我要去白云峰见一位隐士,别人我不管,你必须得做随从!” 赫兰玉双怒极而笑,可是她毫无办法,因为她真的打不赢楚随心。她也知道,楚随心言出必行,她若再敢出手,楚随心真的会揍她。明天要去白云峰?还要自己做随从?赫兰玉双怒不可遏,做为赫兰家的二小姐,她长这么大,谁敢这样冲她发号施令? 楚随心瞧着愤怒的赫兰玉双,心中暗道:这个丫头,必须要好好打磨一番才行了,不然照这样下去,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早晚要废了!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成大事者 时光飞逝,河成秀终于不能再继续在惊天山待下去了。身为扬威将军的世子河成秀向楚随心告别,带着高手侍从卢松庭和卢松庭的小孙子卢可旺离开洛龙洞,回他的扬威城去了。楚随心和安星绮等人一直送出四十里。 本来楚随心还想再往前送,河成秀笑道:“小随心,别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治病吧,等你病好了,有时间到扬威城看看哥哥我,哥哥我一定请你喝酒,请你到扬威城最好的青楼,找最好的姑娘!” 楚随心笑着在河成秀肩膀上捶了一拳,“秀儿,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世子殿下,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说这个不嫌丢人?还青楼了,最好的姑娘了,你是那些青楼姑娘的好哥哥准没错,可你在我眼里,只是个秀儿!” 河成秀放声大笑,两人依依惜别,楚随心直到望不见河成秀的影子,才回转身。 河成秀走后第二天,安星绮也带着楚随心一行人出发,前往白云峰寻找白杨道人、冷东海、赫兰玉双以及离尘宫的兰昔月、鲁娉婷和胡碧波、洛冥河等人一路随行。白云峰虽然也在惊天山中,可是离洛龙洞还远,山路崎岖,难于行走。 安星绮先前已经解释说,如果用轻功,到白云峰差不多要大半天的路程,可是如果像这样步行,足足要走三天以上。但是安星绮还是建议众人步行前往白云峰,因为路上可能会采到一些很有用甚至很稀有的草药。 楚随心听安星绮解释了稀有草药的用处,就不介意在路上多走两天。于是众人带着干粮和淡水,一路有说有笑向白云峰方向进发。当晚,在山中一个湖边宿营。 湖边水草丰美,山花烂漫,不时有梅花鹿、野猪等动物来湖边喝水,一条丈余宽的溪水从上游蜿蜒而来,汇入湖中。兰昔月童心大起,脱了鞋子,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脚丫坐在湖边,脚在湖水中荡来荡去,又拾起湖边的鹅卵石,在湖面打起了水漂。 楚随心见状,忍不住高声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冷东海识字不多,赶紧凑过来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个是啥意思?” 安星绮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东海啊,有空还是姐姐带着你读书吧,你就不闹笑话了!” 冷东海挠了挠头,有些局促不安,想了想还是认真道:“安姑娘,你又笑话我了!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在丐帮,识字不多,自然比不了你,更比不了楚大哥!不过你要是不嫌我笨,我愿意学!我也觉得识字多是好事,将来咱们要是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多读书,多识字!” 安星绮忍不住啐道:“呸!哪个说要嫁你生孩子了?”楚随心听了,放声大笑。 众人在湖边寻了一处乱石空地,四下寻找柴草,架起篝火。冷东海带着安星绮等人打了几只山鸡、野兔回来,架在火上烤了,一时间香气四溢。 安星绮吃着冷东海烤的兔子,赞不绝口,冷东海得意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洋。楚随心笑道:“前些天要不是老弟给大家烤鸡吃,却非要收赫兰二小姐银子,恐怕咱们大家也就失之交臂了!”众人大笑不止,赫兰玉双本来板着脸,想了想,也忍不住笑。 兰昔月啃了一口鸡腿,感慨道:“要不说人生就是缘份呢!师父若不派我们来捉……来请楚侯爷回去,我们又哪有机会能到惊天山洛龙洞呢?” 安星绮点头称是,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侧过头问楚随心道:“侯爷,我一直很好奇,你那个对头,龙越国的大司马种士良到底是多么凶神恶煞的一个人,人人谈他色变,想必他长相极其吓人吧?” 青衣洛冥河抬头道:“我们在来的路上,听几个江湖中人茶余饭后聊天,说种士良长的穷凶极恶,他一眼望去,就能止小儿夜啼的那种样子!你想,他是龙越四大害之一,难道还能长的好看了吗?” 楚随心把手中木棍上穿着的山鸡又往炭火上送了送,淡淡一笑道:“他?你们要是见到他本人,多半不会认为他有多凶。他很清瘦,人模狗样的,像个书生。总爱穿紫色锦袍,经常摇着一把山水画的折扇,笑容和煦,在外面见了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没有什么架子,和家里的下人也能开玩笑。” 兰昔月有些诧异道:“楚大哥,照你这样说,他岂不是人不可貌相了?” 楚随心笑容可掬道:“谁说不是呢?你们若是见了种士良本人,绝对想不到他是个杀人狂,要是不提名字,你们没准还会喜欢他呢!你楚大哥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那种士良也不比你楚大哥差多少!而且他的形象看起来就是个中年书生,极有涵养的那种。只是他那双眼睛,偶尔会露出凶光。” 安星绮吐舌道:“侯爷,照你这样说,那种士良岂不是很能骗人了?” 楚随心狠狠啃了一口烤得冒油的山鸡,嚼着咽了下去,随手抓住冷东海掷过来的酒囊,灌了一口酒下去,这才又道: “种士良当然很能骗人了!连皇帝都给他骗了,不然他能坐到大司马的位置上?这个人城府极深,先前一直在先帝身边,陪先帝吃喝玩乐,就算先帝给他苦差使,他也任劳任怨,从不多嘴。先帝信任他,临终时才托孤给他和我爹。他和我爹是好朋友,我爹也信任他,就把权力都交给他,才最终酿成了大祸!” 冷东海笑嘻嘻道:“大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念旧情的,他还能念在大伯昔日对他的救命之恩,对你一家两百余口手下留情。不管怎么样,家人的性命都得以保全,这就是大好事。这说明种士良这个人本质还不算坏!” 楚随心摇摇头,“老弟你不懂,种士良并非不想动手,而是我爹的老部下从定边在安西道做节度使,手握天底下最强的五万雄兵的原因。从定边是我爹的老部下,一向惟我爹马首是瞻,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从定边的暴脾气,绝对要挥师入京找种士良算账!种士良恨的是我,这种情况下,他才不会傻到去动我爹呢!” 安星绮不解道:“那种士良都废立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三个皇帝了,怎么从定边不起兵讨伐种士良呢?你爹既然有这样勇猛的老部下,又为何不和种士良翻脸?” 远处忽然传来野狼的嚎叫,仿佛要从草丛中蹦出来一般,众人都心头一惊,兰昔月紧张的回头望去,不过夜色已浓,她什么也看不到,她只好悄悄往楚随心身边靠了靠,这才觉得心里有了安全感。 楚随心直了直腰,淡淡道:“种士良是三位顾命大臣之一,我爹又把自己的那份权力也交给了他,导致另外一位顾命大臣栾范的位置很尴尬,所以栾范称病在家,不怎么愿意管事。不管种士良怎么废立皇帝,新帝也都是先帝的儿子。再说他废立皇帝的时候,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谁能把他怎么样?” 楚随心苦笑道:“再怎么折腾,都是帝王家内部的事。只要种士良不篡位,我想从定边也不愿意招惹他。毕竟我爹也在京师,大家都是互相制约的,轻易谁也不会动谁。当今的这位圣上,是先帝在民间的私生子,其实大家都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之前先帝不吭声,谁敢承认他的皇子身份?” 冷东海笑道:“我倒也听说过现在这个皇上的一些事儿,我听说他长在他的外公家,从小就放牛,却酷爱读书。可惜啊,可惜!可惜他之前没有加入我们丐帮,不然我们丐帮借了他的光,岂不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帮派?” 楚随心道:“种士良把之前的两位皇帝先后废掉,又立了当今圣上为帝,正是看中当今圣上在朝中没有太深厚的背景,易于操控。尤其这样一个没背景的人,若不是因为种士良,绝对没可能坐上龙椅,所以皇帝才会感激他。他种士良一石二鸟,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安星绮把最后一口兔子肉咽了下去,走去湖边洗手,一边走一边问道:“我虽然在桑兰,却也听说过种士良有礼贤下士,爱民如子的好名声。所以他能到民间寻回皇子,拥立为帝,看来也不是偶然的。”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种士良这个人在没有成为大司马,权倾天下之前,表现得温良恭俭让,欺骗性特别强。当年他还只是陵泉侯,不是大司马的时候,他小儿子种昭德在青楼和人争风吃醋,失手打死了一个五品小官的儿子。结果种士良亲自把种昭德扭送到衙门治罪,又给先帝上书,说自己教子无方,请辞陵泉侯。” 夜风拂面,狼嚎声此起彼伏,兰昔月又悄悄往楚随心身边靠了靠,轻声道:“这个种士良好有心机,好可怕啊!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为了名声,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 冷东海撇嘴道:“能成大事的人,心都狠!你一个妇道人家,哪能懂种大司马的雄心壮志?我看要是能再进一步,他损失四个儿子都不会心疼的!” 楚随心笑道:“在种士良看来,心疼是一码事,名声是另一码事。名声能给他带来地位,至于儿子,如果没了,大不了他再生嘛!也许种士良不想做皇帝,但是权力,他是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的。其实我只是看不惯他一朝得势就原形毕露的样子,他在朝中铲除异己,大肆杀人,我怎么能忍?”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夜半来客 夜已深,众人围坐在篝火旁休息。不远处,不时传来野狼瘆人的嚎叫声。好在众人都是练武之人,倒也不如何害怕。尤其这里有火光,野狼是不会靠太近的。不过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夜里大家要轮番添柴和负责警戒,说好了每人负责半个时辰,其余人休息,这样可以保证每个人都能休息好。 子时,满眼疲倦的安星绮唤醒了兰昔月,提醒她添柴、警戒,自己倒头和衣而卧了。兰昔月向火中添了些柴,用木棍拨动炭火,看着火势慢慢旺了起来。兰昔月四下观望。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风声,野兽的声音,鸟叫,虫鸣和湖水轻轻拍岸的声音,当然还有柴火燃烧噼啪的声音。 兰昔月侧过头,见楚随心在一旁睡的香甜,心中忽然一热,她悄悄的向楚随心挪了过来,靠在楚随心身旁。兰昔月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近楚随心,她清晰闻到楚随心身上的汗味。楚随心在梦中说了一句呓语,把兰昔月吓了一跳,兰昔月以为楚随心醒了,轻声唤道:“楚大哥?” 结果楚随心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兰昔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只觉得脸上发烧,心怦怦乱跳。要是让楚随心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那可真是羞死人了。她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近他。她忽然很想就这样睡倒在楚随心身旁,轻轻的搂着他,直到天长地久。 在离尘宫练武的日子,师父总是一脸严肃。离尘宫全是女子,上至七八十岁,下至五六岁,一年也见不到一个男人。师父总是板着脸,说世间的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负心汉,全都是见到更漂亮女人就会见异思迁的货色。 兰昔月以前从不怀疑师父的话,因为师父的武功高强,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师父不止在离尘宫受弟子们尊敬,就算出门在外也受外人尊重。离尘宫三个字,在江湖上响当当,武林中人谁提起离尘宫的宫主童秋素不是竖起大拇指,道一声高手? 兰昔月脸上发烫,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握住楚随心的手,她的手心里全是汗,她的心在颤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接近楚随心,和楚随心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要能看着楚随心,她就心满意足了。从她第一眼看到楚随心时,她的心就沦陷了。 所以那天在无名崖,她见到楚随心被赫兰玉双用箭射到坠崖时,才奋不顾身的飞身下去救人。事后,师姐妹们一起取笑她,她无奈,只好以师命难违,必须要活捉楚随心回离尘宫为借口做掩饰。其实她心里知道,她就是喜欢楚随心,像师父所说的,不要脸的那种喜欢。 兰昔月在心里哀叹道:“师父,弟子对不住您老人家的教诲,可是弟子情不自禁啊!”兰昔月轻轻握着楚随心的手,叹了口气,要是让人看到她现在激动的样子,恐怕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可是这一刻,她竟希望天永远也不要亮,她就一直拉着沉睡中的楚大哥的手,直到天荒地老。 她又是羞愧,又是焦灼,又是甜蜜,她在心里想,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像师父说的那样无耻?为了个臭男人,脸都不要了!就像当年六师叔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六师叔就是被山下的一个臭男人骗了,失了身,可最后那男人却始乱终弃,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 后来六师叔疯掉了,变得疯疯癫癫,逢人就只会提一个名字,就是那个臭男人的名字。那时候师祖还活着,师父还年轻,她兰昔月还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听人说,师父血红着眼睛,满世界追查那个负心汉的下落,要替六师叔出气,因为师父和六师叔的关系最好,情同姐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师父捉到了那个负心汉,把他一路押回了离尘宫,押到了六师叔的面前。 可是疯疯癫癫的六师叔见到那个男人之后,疯病竟然好了大半。师父把剑递给六师叔,要六师叔结果了那个臭男人的性命。可是六师叔竟然没出息的跪在师父面前,更咽道:“师姐,这是我所深爱的男人,我怎么忍心杀死他!” 师父怒道:“好!既然你舍不得,我来替你动手!”师父提剑就要刺死那个男人。 可是没想到六师叔却抱着师父的腿,苦苦哀求道:“师姐,我知道你心疼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出气,为我好!我也知道他不好,可我求你不要杀他!你实在要杀他的话,就先杀了我吧!他若是死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脾气暴烈的师父几乎给六师叔气到吐血,她不远千里下山捉这个男人回来,就是想替六师妹出气。可是六师妹竟然如此没出息,竟然替这个抛弃她的臭男人求情。师父气得发抖,把剑丢到一旁。原来她们同门练武十几年,再无话不谈,再情同姐妹,她在师妹的心里也不如山下的那个臭男人。 后来六师叔还是把那个臭男人放走了,听人说,那男人走后,六师叔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六师叔的疯病从此好了,可是却在两年后郁郁而终。六师叔临死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那个臭男人的名字。 再后来,师祖过世,师父继任成了离尘宫的宫主,掌门人。师父立下规矩,从今后离尘宫不许男子踏入半步,有男子敢擅入离尘宫者,杀无赦!离尘宫从此再无男人出入,这已经有差不多三十年了。 可是十年前,大师姐冯爱怜还是走了六师叔的老路,大师姐义无反顾爱上了山下的一个臭男人,还怀了那个臭男人的孩子。哪怕震怒之下的师父亲自下山,也没能挽回大师姐的心,大师姐宁可叛出师门,宁可被师父废去武功,也要留在那男人身边。 大师姐有着同门弟子中最好的练武天赋,师父曾对她寄予无限厚望。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任掌门绝对是由大师姐接任。可是大师姐让师父伤心了,师父暴怒之下,废了大师姐的武功,和她断绝了师徒关系,从那之后,师门中就没有了大师姐这个人。 师父伤心欲绝,更是定下了离尘宫入室弟子有敢和山下的男人纠缠,有感情纠葛的,一律废去武功,囚于后山是非洞,永不相见! 兰昔月忽然又记起,三年前,她无意中听到师父和五师叔的对话,五师叔问:“师姐,爱怜被逐出我们离尘宫已经有六年了。你看下一代弟子中,哪一个将来可以做掌门人,继承宫主之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师父想了想,轻声道:“本来爱怜是最有武功天赋的一个,可惜了这个孩子误入歧途!按道理说,娉婷这孩子排行第二,理应由她继承掌门之位,可是这孩子似乎有些心浮气躁,也许并不适合做掌门人。谁知道呢?等她们再大一些再看吧!” 师父又想了想,喃喃道:“其余的弟子里,应该就只有昔月这孩子天赋是最好的了。等我再考察她们几年,一旦时机成熟,我就把天心秘法传给她们当中最合适的那个。我想多半会是娉婷或昔月吧。” 当时,无意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兰昔月,心怦怦乱跳,师父竟然说要在自己和二师姐之间选一个做继承人,做未来的掌门人。同是师父的弟子,她也不是没有做掌门人的想法,人争一口气,二师姐的天赋并不比自己高,为什么自己就不能争取一下呢? 可是此时,兰昔月望着躺在一旁熟睡的楚随心,第一次犹豫了。要是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似乎比做掌门更好?可是想想师父定下的规矩,她又不寒而栗了。废去武功,囚于是非洞,永不相见。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兰昔月轻轻握着楚随心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楚随心的脸庞,喃喃道:“哎,楚大哥啊,楚大哥,我要是不认识你,该有多好!”兰昔月轻轻把楚随心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她用自己的脸蹭了蹭楚随心的手背。 只有在楚随心睡熟了的时候,她才敢这样做。兰昔月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喜是悲。她的心里拼命挣扎,可是却感觉自己越陷越深。只要靠近楚随心,她的心就是欢喜的,雀跃的,情不自禁的。只要看不到楚随心,她的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只有楚随心,才能将她的心填满。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哼,离尘宫的小骚娘们,见了好看的男人还不是照样把持不住?果然是童秋素这个老妖婆教导出的好弟子!呸!” 兰昔月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吓得一把丢开了楚随心的手,她内心惶恐至极,瞪大了眼睛向黑暗中望去,可是她什么也没看到。兰昔月运起本门内功,向四下查探声音的来源,可是却丝毫没有结果。只有风声,水声,鸟叫,虫鸣…… 可是这绝不是幻觉,她分明听得清清楚楚。兰昔月毛骨悚然起来,难道有鬼? 走了一天的路,众人都困倦已极,谁也没有被这个不明声音吵醒。只有楚随心在睡梦中呢喃了一句什么。兰昔月静了静心,轻轻摇醒了楚随心,低声道:“楚大哥,到你值班了!” 睡眼朦胧的楚随心坐了起来,习惯性用自己超强的内功查探了一下四周。 楚随心忽然对兰昔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嘘!别出声,有人在附近!” 兰昔月更加确信,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是真的有什么人潜伏在附近。不过这个人的武功远比她高,所以她察觉不到,可是楚随心的内力已经臻入一流,自然能发现周围有人。 楚随心又听了听,失望道:“是个男人,他已经走远了!这个人的轻功真不错!这荒山野岭的,夜半怎么会有来客?他会是什么人呢!”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占山为王 那名不速之客并没有再次出现,后半夜平安无事。等楚随心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经大亮。众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些干粮,起身上路。好在路上景致不错,湖光山色,山花烂漫,众人边走边赏景,倒也不至于无聊。 两个时辰后,已经接近中午。此时是初夏的天气,又是在山林之中,所以算不上十分炎热,况且众人都有武功在身,自然不会在意天气。不过楚随心平时并不会动用木灵珠中的灵气,内力也不充盈,所以一行人中只有他显得有些疲惫。 安星绮边走边指着眼前不远处的一座高山,笑道:“侯爷,看到没,咱们走到前面那座山的半山腰就可以吃午饭了。那座山叫飞来峰,山上有好多野果,什么梨子、山桃多了去了。去年我还去过飞来峰,在山上好好的吃了一顿野果,那山上的水果不同于别处,又大又甜!” 楚随心接过兰昔月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清水,又把水囊还给兰昔月,点头道:“好!我正有些饥渴,那咱们就到飞来峰去找些山桃吃好了!” 冷东海听说有好吃的水果,忍不住流口水道:“太好了!咱们小要饭的最喜欢吃免费的水果了!只要水果足够甜,小要饭的能把一棵树上的水果都吃光!不过呀,那山太远了吧?走到那里还不得天黑喽?” 安星绮笑道:“不远不远,你只管走,半个时辰走不到就算姐姐我输!告诉你呀,眼睛看到的不做准!用脚走的才算数!” 赫兰玉双听冷东海提到免费的东西就来劲,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揶揄道:“只要一提到免费的你就兴奋,怎么一只山鸡还想着收二两银子呢?做人别太冷东海!” 冷东海并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摸了摸腰间破菜刀的刀把,撇嘴道:“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能明白小要饭的人生?你天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当然不能明白咱们乞丐的艰辛!唉,咱们乞丐可以为了一餐饭和人动手,你哪会懂得!流浪中能遇到好吃的,这种乐趣你也同样不能懂!” 赫兰玉双不悦,叉着腰不屑道:“呸!老娘我有手有脚的,干嘛要看人脸色,向人讨饭吃?也就你这种没出息的人才会这样!” 冷东海大怒,立刻反唇相讥。眼见得两人越说越僵,楚随心赶忙打圆场道:“赫兰玉双,东海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要不是有丐帮,他恐怕早就给饿死了!你和我差不多,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自然不能理解他的处境。对于他来讲,那时候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 赫兰玉双又对楚随心怒目而视,斥道:“我愿意和他斗嘴!要你管!你什么时候能不再半死不活的,就是你祖上烧高香了!” 冷东海咂嘴道:“大哥,你瞧瞧这个不讲理的娘们!就这样的货色,活该他娘一辈子也嫁不出去!难怪临山郡的人一提到赫兰家的二小姐,就勃然变色呢,这种臭脾气谁不怕?是我也要敬而远之了!” 赫兰玉双大怒,飞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脚去踹冷东海,冷东海一个倒仰躲开。赫兰玉双怒目圆睁道:“老娘我就是嫁猫嫁狗,也不会嫁你这种人!别以为自己天天和姓楚的在一起,就变成贵族了,你一辈子都是个臭要饭的!” 冷东海并不气恼,笑呵呵道:“你算说着了!咱冷东海能和楚大侯爷结拜,做了义兄弟,那后半生就错不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现在是要饭的,不代表以后永远是要饭的。话说,咱都已经混到要饭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最穷无非讨饭,不死总会出头!” 楚随心摆摆手,示意冷东海别说了,其实楚随心也知道,这位赫兰二小姐之所以像吃了火药一样,那是因为她一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她的生活从天堂一下跌到地狱,难免会有一肚子怨气,一个大男人,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兰昔月见气氛不对,笑着岔开话题道:“在路上就这么走着,想必大家都很无聊,不如我给各位唱一首我们老家的山歌吧!” 安星绮明白兰昔月的意思,马上接话道:“那可太好了!我正无聊着呢,兰妹妹快唱首山歌来听听!你这小嗓子呀,唱出来的曲儿一定好听,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可就有福了。你说我们兰妹妹人长得漂亮,做饭又好吃,又会说话,唱歌还好听,哎哟哟,谁要是能娶了你,简直是他祖宗十八代积下的大德呀!” 兰昔月听了安星绮的话,下意识望了楚随心一眼。 旁边鲁娉婷冷着脸道:“安洞主,你有所不知,我们师尊早有规定,离尘宫的入室弟子都不能结婚的!”自从冷东海见了安星绮,就移情别恋,整天对着安星绮献殷勤,冷落了她。虽然离尘宫的弟子不能结婚,可是她在内心深处却对安星绮很厌烦,很有敌意。 这个狐媚子一出现,冷东海的魂就飞到她那里去了,凭什么?就凭着她长了一张狐狸精一样的脸,胸脯子多了几两肉?呸,明明是红颜祸水!不然她男人怎么会给她克死?哼,她男人尸骨未寒,她这边就已经和冷东海眉来眼去了,什么东西! 兰昔月为了缓和气氛,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山歌:“一轮红日照大江,浪花如银滚滚来,一江春水做铜镜,照见情哥好人才……” 众人边走边笑,时间不长,果然就到了飞来峰的半山腰。安星绮眼尖,见到前方不远处升起了炊烟。安星绮诧异道:“这深山老林的,狼虫虎豹众多,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做饭?” 楚随心笑道:“既然这里狼虫虎豹多,也许前边就是上山打猎的猎人在做饭吧?不冒这个风险,哪能有银子赚呢!只要给的银子足够多,就算是舍出命来,也会有人甘愿冒这个风险的!” 安星绮摇头道:“不对,不对!要是猎人的话,在这里烧起饭来,岂不是把狼虫虎豹都给吓跑了?我看必有蹊跷!” 众人都来了兴趣,纷纷讨论做饭的是什么人,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忽然前边小路上有人喝道:“前边是什么人,赶紧站住!不然我们要放箭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众人都停下脚步,向说话的人望去,却是十余名黑衣男子,一看样子就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庄丁护院。为首一人,穿着青色武师服,雄赳赳气昂昂,左手握着刀鞘,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楚随心拱手道:“这位好汉,我们要过山,往白云峰方向去。不知各位好汉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青衣男子昂然道:“对不住,这条路不能走了,你们请绕路吧!” 冷东海怪眼圆翻道:“小子,这是什么话!难道这山是你们家的?这路也是你们家的?你说绕路就绕路?真是不讲道理!我偏偏要由此过山去,你能怎么样?” 青衣男子上下打量冷东海,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娃娃!我们吕公子在此闭关修行,哪个敢打扰他,这半个月来,凡是有路过的人,都绕路走了,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已经被老子收拾了一顿,都乖乖绕路了!老子现在和你好好说话,你小子不要不识抬举!” 赫兰玉双暴怒,喝斥道:“放屁!你们是强盗吗?竟然敢在此拦路!占王为王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青衣男子放声狂笑道:“王法?好笑!我们叶净城的吕公子就是王法!哪个敢在我青衣胡四面前乱来,你试试看老子手里的刀锋利不锋利!听老子一句劝,赶紧绕路,别等到胡四爷打得你满地找牙,那时候后悔可就迟了!” 赫兰玉双更加愤怒,暴躁道:“好啊,来啊!老娘这几天没打人,正手痒着呢!你就来捋虎须!来,你放马过来试试,老娘不把你屎打出来,就改和你姓!” 名叫胡四的青衣刀客瞧了瞧赫兰玉双,心中暗笑,这臭丫头也不过就十六七岁,能有多高的武功?瞧她这一身华美的衣服,想必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给家里人惯的不知好歹吧?不过在胡四爷和吕公子面前,大户人家又算个屁! 胡四又仔细瞧了瞧面前这八个人,两男六女,除了那个矮胖子之外,一个个皮囊都很出色,尤其那个帅小伙,一看就是这伙人的头儿。胡四暗道:“他娘的,这小子倒好,身边跟着六个大妞,一个比一个水灵。可惜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这深山里背运撞上胡四爷,还敢向胡四爷叫板,看我怎么收拾你!” 赫兰玉双就想上前,安星绮却不想多事,眼见得这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招惹他们?绕路最多多走半天时间,犯不上和这种人动手。他既然说有什么吕公子在此,想必还有同党在附近。此时情况不明,何必和他动手?万一再惹出什么高手来,就不妙了。 安星绮刚想说话,冷东海却在一旁大笑道:“什么驴公子马公子的,还不是个畜生!一个畜生竟敢让人绕道,凭什么?你快叫他滚出来,冷大爷教他做人!” 赫兰玉双大声赞道:“骂得好!你去叫那畜生驴公子出来,老娘不把他打的跪地吃草,就算他长的结实!”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快去请公子来 青衣男子胡四见赫兰玉双和冷东海出言辱及自己家公子,当真是忍无可忍,他掂量了一下,柿子应该挑软的捏才对。冷东海一瞧就不是好惹的主,不如先向这个略有几分姿色的小娘们出手。这小娘们一脸傲慢,想必是那个帅气公子的侍妾,仗着会些武艺,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胡四狞笑道:“好好好,你们几个小子胆大包天,竟敢出言侮辱我家公子!胡四爷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必须给我家公子磕头认错,否则的话,一个也别想走!老子不把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炖汤喝,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只见胡四忽然向前掠出,闪电般出手,手中刀鞘迅疾点向赫兰玉双的膻中穴,速度又快又急。冷东海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喝彩道:“好打穴功夫!”就单凭这一手打穴的功夫,至少也得练了十年以上,难怪他敢口出狂言呢! 赫兰玉双见状,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左手刀鞘去格挡胡四的刀鞘。她拥有她祖宗两百年的功力,虽然迄今为止只吸收了一小部分,那也不是寻常武夫能比的。就算她不出手,胡四也休想伤到她。可是赫兰玉双哪里是肯吃亏的人?平时都是她欺负别人,现在别人打她,还想叫她不还手?简直是痴人说梦! 赫兰玉双一摆手中的刀鞘,瞬间就迎了上去,两把刀的刀鞘砰一声撞在一起,声音沉闷,胡四立刻被震退三步开外。胡四大惊失色,这娘们的武功竟然有如此之高?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可是他身后还站着十几个黑衣弟兄呢,他哪能在这里丢脸! 此时胡四已经来不及多想,再抢身上前,手中刀鞘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连打赫兰玉双的云门、乳根、中脘、关元等穴位。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楚随心等人立刻对胡四刮目相看起来,这厮的武功绝对不弱,师出名门那是一定的。 赫兰玉双根本就不把胡四放在眼里,手中刀鞘如同一条游鱼相仿,灵活自如,内力贯于刀鞘之上,几个照面下来,便把胡四又逼退十余步。胡四心中暗叫糟糕,知道今天碰上了对手,顿时急得面目更色,心中却又更加生气。众目睽睽之下,他连个小娘们都无法战胜,这事一旦传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 胡四怒喝一声,手中刀鞘狂舞,舞出漫空劲气,道道劲气都直打赫兰玉双的周身大穴。这人已经是卯上了,连轻易不用的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赫兰玉双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此时见了他的道道劈空劲气,也不由吃了一惊,赫兰玉双急用刀鞘在身前舞出一道光幕,封堵那些劈空劲气。 众人只听得耳中噗噗有声,胡四打出的劲气如同连珠炮一般撞在赫兰玉双布出的光幕上,劲气相撞,火花四溅。他这招式一出,旁观的兰昔月脱口而出道:“哎呀,难道是西吴郡胡家的隔空打穴功夫?” 胡四闻声,立刻跳出圈外,一脸惊讶道:“你这小娘子怎么知道我的功夫?”胡四着实聪明,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战胜赫兰玉双,借故这么一跳,便缓和了尴尬的气氛,又不露声色不示弱。 哪知赫兰玉双得理不饶人,纵步向前,手中刀鞘一指再指,准确戳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了胡四的胳膊,胸口。胡四手中的钢刀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赫兰玉双抬脚便是一记暴踢,正中胡四腰间。 胡四嗷的一声惨叫,倒飞出去三丈多远,噗通摔在地上,痛得用手捂着腰嚎叫道:“快,快去请公子来!快去请公子来!我的腰断了!腰断了!这个娘们出手偷袭啊!” 冷东海兴灾乐祸,哈哈大笑起来,翘起大拇指道:“胡四爷牛逼啊!刚才不是要把我们炖汤喝的吗?哎,真是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果然是条汉子!在下佩服,佩服,佩服之至啊!” 拦路的众黑衣男子都惊骇无比,这年轻的小妞竟然有如此本事,能把胡四爷的腰给一脚踢断?一名黑衣男子见胡四重伤,赶紧上前搀扶,急问道:“四爷,您,您没事吧?” 胡四又怒又气,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腰都断了,你说有事没事?别他娘的扯淡,快他娘的去请公子来!这伙歹人绝对是冲着升仙草来的!快去!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哎哟我的腰啊,哎哟我的妈呀!”胡四嚎叫不止,楚随心和冷东海对视了一眼,心说这赫兰玉双好狠! 赫兰玉双得意道:“胡四是吗?西吴郡胡家的打穴功夫是吗?我看你这功夫是你师娘教的吧?纯属饭桶一个!连老娘一脚都接不住,还好意思在这里拦路!丢死你娘家人了!趁早回去再练二十年,再出来献丑吧!” 胡四又怒又气,捂着腰大骂道:“你这婆娘如此狠毒!我胡四爷见你是女流之辈,妇道人家,本有心相让,哪知你竟然出手偷袭,好不要脸!哎哟我的妈呀,我的老腰断了!啊……” 一名黑衣恶奴飞奔着去给吕公子报信了,其余恶奴望向赫兰玉双,脸上有了惧色。他们的胡四爷都不是这个小娘子的对手,他们若是一个个单挑,恐怕会被这小娘子各个击破。为今之计,只有等公子前来了。 安星绮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看来今天这梁子是结下了。本来只是从这里路过,没想到遇到这伙拉拦路的强人。手下恶奴都如此霸道,看样子什么叶净城的吕公子也不是什么善茬。楚随心有些疑惑,这胡四口中嚷的升仙草是什么东西? 安星绮听到升仙草三个字,却眼前一亮,喜笑颜开道:“侯爷真是贵人哪,侯爷驾临飞来峰,升仙草出现,果然侯爷和这草药有缘!咱们今天可算是没白来,凭两条腿走山路,真没有白跑!” 楚随心笑问道:“安姑娘,请恕我孤陋寡闻,这升仙草是什么?难道吃了还能成仙得道,白日飞升不成?” 安星绮笑眯眯道:“侯爷有所不知,这升仙草啊,是这驮龙山的特产,配合几种其它珍贵药材,炼成升仙丹服食之后,可增进五十年的功力!顾名思义,这升仙草是主药,缺它不可。可惜这升仙草极其难寻,一般采药人运气不好的话,就算三十年也见不到一棵。今天侯爷真是天大的运气,能在这里撞到这草药!” 楚随心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这吕公子命人在此封山,不允许人从此过呢!这是要吃独食,霸占升仙草的缘故了!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行,见面分一半,今天这升仙草,我楚某说什么也要分一半才行!” 倒在地上捂着腰的胡四心中暗悔,真不该一急之下脱口说出升仙草来,这下这伙强人是非要抢走升仙草不可了,等下公子要是知道是自己说漏嘴,说出了升仙草的消息,还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啊?胡四本来腰就极痛,这一怕,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脸色焦黄,看起来十分吓人。 楚随心准备带人闯过去上山去找升仙草,那些恶奴见状,立刻挥舞手中大棍,结阵相抗。楚随心一皱眉,这些家伙还真不知道好歹!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想拦住本侯爷的去路? 正在此时,只听到峰顶传来巨雷一般的吼声,“是什么人不知死活,敢到这里来捣乱?”那声音明明极其遥远,却如同在近前一般,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滚滚而来。显然这声音的主人内力极为雄厚,冷东海、赫兰玉双等人脸上浮现惊惧的神色,一起望向楚随心。楚随心脸上无悲无喜。 胡四捂着腰,喜道:“是希先生来了!哎哟,希先生来了就好了,希先生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你个臭娘们等死吧!哎哟我的老腰啊!” 众人不知道这希先生是什么人,不过既然胡四这样兴奋,想来绝不是寻常人,就冲着隔空喊话的功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然冷东海的武功在无名崖上有所进步,但他自认,绝对没有这位希先生隔空喊话的功力。冷东海心中有些隐忧,似乎赫兰玉双不该出手如此狠毒,这下要有麻烦了。 既然有人要来动手,那也就不急了,楚随心不着急,只平心静气的等待,眼前这十几个拿大棍的杂鱼哪放在他眼里?等正主就是了。 半盏茶的时间后,从山顶上风风火火闯下四十余人,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哥,身上衣衫华美,正是龙越江南有名的吴锦。这公子哥身后还跟着两名美貌侍女,手中托着这位公子哥的红色大披风。这公子哥手中摇着折扇,神态倨傲,只是左腿有些跛,走路一瘸一拐的。 这公子哥左边,是一个中年道士,怀中抱着拂尘,穿着紫色道袍,颇有些道骨仙风。公子哥的右边,是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色麻布衣服,如同农夫一般。只是腰间一左一右悬着两把短刀,目中精光暴射,一看就是功底极为雄厚的高手。 其余四十人,都是黑衣恶奴,一个个手持大棍,都是一脸的横肉,凶相毕露。 楚随心眼睛盯着那锦衣公子的左腿,看了半晌。那锦衣公子大怒,他平生最恨别人嘲笑他是跛子,这楚随心竟然肆无忌惮盯着他的伤腿看,他如何能忍?锦衣公子一声断喝:“是谁把胡四的腰打断了,给本公子滚出来!” 锦衣公子又一指楚随心,“你就是他们的头儿吗?你叫什么名字,敢在我吕大公子的地盘上撒野!” 赫兰玉双应声而出道:“是老娘动的手,不干其他人的事!你有话冲我说!” 楚随心却微微一笑,出言讥讽道:“喂,对面的瘸子,你叫什么名字?”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公子饶命 神态倨傲的锦衣公子在听到楚随心称他为瘸子后,勃然大怒,手中折扇摇得越发急了,眼中已是凶光毕露。锦衣公子家世显赫,唯一遗憾是天生跛足,所以平生最恨别人嘲笑他的残疾。可楚随心开口就叫他瘸子,这显然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锦衣公子立刻就想生撕了楚随心。 冷东海很是讶异,他知道楚随心很少揭人疮疤,像这种当面侮辱对方的事情对楚随心来讲是不可思议的。可他转念一想,大概明白了楚随心的心思。 冷东海暗道,这位吕公子为了搞到升仙草,让手下人在这里公然拦路,而且他的手下胡四还出手偷袭,想伤赫兰玉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看样子我大哥这是铁了心准备黑吃黑,要搞到那棵升仙草,所以故意找茬,激怒对方,想把这位姓吕的锦衣公子打跑了? 一名灰衣豪奴在一旁察言观色,见公子怒极,便立刻跳了出来,指着楚随心斥道:“大胆!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们家公子出言不逊?我们叶净城吕家也是你们这群蝼蚁能惹得起的吗?告诉你们,你们敢打伤我们吕家的人,今天一个也别想走!都留下来偿命!” 赫兰玉双瞪起眼睛,不屑道:“蛤蟆想吞天,好大的口气!这座山是你们吕家买下了吗?别人都不能走?胡四那个废物,出手偷袭老娘不成,反被老娘打倒,可见是何等没用的饭桶!一个个狐假虎威,只会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由奴及主,你家公子是个什么货色,也就可想而知了!” 冷东海笑着调侃道:“一口一个你们叶净城吕家,老子想知道叶净城吕家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能吃吗?” 灰衣豪奴怒极,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一伙呆子,竟然连叶净城吕家都不知道!那爷就告诉你吧,我家公子名叫吕上人,是定西伯吕公超的公子!我们吕家在叶净城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们几个笨蛋连定西伯的公子都敢招惹,真是活腻了!快叫你们家人准备棺材,给你们收尸吧!” 赫兰玉双用双手叉着腰,摆出一副农村泼妇的表情,轻蔑道:“什么叶净城吕家,什么定西伯吕公超,没听说过!老娘只听说过世子河成秀!一个小小的定西伯,不入流!” 赫兰玉双回过头望向楚随心,故意抛了个媚眼,娇滴滴道:“你说对不对,侯爷?” 锦衣公子吕上人听到赫兰玉双称呼楚随心为侯爷,心中暗吃了一惊,侯爷?!这深山老林的,人迹罕至,怎么会来了一位侯爷?可是他转念一想,不对呀,桑兰国哪有这么年轻的侯爷!要是有的话,一定名动天下,他吕上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吕上人啪一声收了折扇,恶狠狠道:“臭丫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桑兰国有几位侯爷是不假,可惜这么年轻的侯爷却一个也没有!本公子知道了,你们这伙人就是骗子,想在我这里瞒天过海,我呸!本公子英明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武,岂是你们这群小贼能蒙骗得了!” 楚随心笑嘻嘻道:“这位吕公子实在是英明!其实在下姓侯,名爷,所以平时他们都叫我一声侯爷!吕公子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叫我一声侯爷,当然,吕公子要是愿意叫我一声爷爷,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装作有你这么一个孙子,勉为其难的答应一声!” 兰昔月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楚随心竟然在嘴上占人家便宜。 吕上人红了眼睛,面沉似水,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取笑他,除非这个人疯了!眼前这个看起来皮囊很不错的小子,先是出言不逊,辱骂他是瘸子,随后又出言骂他是个孙子,这还能忍? 站在吕上人右边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抖了抖身上的麻布衣服,咳了一声,腰间悬着的两把短刀嗡嗡作响,中年男子笑道:“公子,我这几天吃饱了正愁没地方练手,既然这伙人不想活了,希某就成全他们,送他们去西天吧!” 吕上人点头,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道:“唉,好吧!既然希先生有如此雅兴,就请便吧!只是不要让他们的狗血把这山上的花花草草弄脏了,毕竟这飞来峰也算是圣地,吕某此行只是来采些草药,不想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虽然犯了错,也不要折磨他们,直接打死就好!” 冷东海心中暗道,原来这人就是什么希先生,听胡四的口气,和这个人刚才传音的功夫,能显示出此人确实是个大高手。此人看起来外表平凡,只有一双眼睛才流露出不同于一般人的神态来。 希先生微笑道:“公子放心好了,希某刀快,杀他们不会见血的!再说了,就算见了血,埋在树下也就好了。希某以前曾把仇人杀掉,埋在了树下。第二年尸体就可以当肥料,树长得会格外壮!这几个人虽然是无名之辈,可是他们却能以一死把花草树木养好。” 也不怪希先生瞧不起人,他刚才已经悄然探察过对面这几个人的气机流转。这伙人当中武功最高的是冷东海,武功最低的是楚随心,楚随心的武功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连五流高手都不如。对付这几个人,都不用他身旁那位道长出手,他一个人就可以包圆了! 希先生又道:“刚才他们出言辱及公子,要不我先把他们打倒,公子把他们慢慢的挨个虐上一遍,再慢慢杀死他们?一刀宰了实在是有些可惜,毕竟这里边有几个人的武功还算是不错的!” 吕公子听到希先生说要虐杀这些人,脸上浮现病态的笑容,打了个哈哈道:“哎呀,希先生,虐待人这种事情,传出去可不太好吧?毕竟我们叶净城吕家可是出了名的慈善,怎么能随意虐人呢?这样实在是有损我们吕家的形象,还是直接打死了的好!” 希先生再度微笑道:“好!既然公子如此仁义,还为他们求情,那希某就让他们死的痛快一些!” 吕上人蹲下身,低头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倒在地上的胡四,冷笑道:“老四,今天你给吕家丢了脸,你是要自己解决,还是我让人动手?” 倒在地上的胡四身子颤抖,忍痛道:“公子饶命!念在胡四跟了公子十余年的份上,请公子饶命!就算胡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今天是那个丫头突然出手偷袭我,我才给她伤了。只要我胡四的腰好了,仍就是一条好汉,胡四愿意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吕上人用手拍了拍胡四的脸,哈哈笑道:“本公子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那么害怕!你的苦楚,公子是明白的,你被人偷袭,也不是战之过,本公子会等你腰好了,再和她一战!你安心的养伤吧!” 胡四一听公子饶了自己,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话音未落,胡四只觉得心口一凉,他低头望去,一把尖刀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吕上人冷冷道:“刚才已经有人告诉我了,是你出手偷袭那姑娘不成,反给她伤了,你这样废物,留着有什么用?” 忽然间,一道闪亮的弧形刀光直奔赫兰玉双而来,那刀光无比炫丽,让人惊艳,仿佛那不是一道杀人的刀光,而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赫兰玉双早就全神贯注,冷眼盯着那位希先生,生怕他像那个胡四一样出手偷袭。就在那道炫丽刀光出鞘的一刹那,赫兰玉双已经察觉不妙,朝露刀瞬间也出了鞘,可仍是慢了一点儿,眼看着那记刀光就要把赫兰玉双的头颅斩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破菜刀横空而来,当的一声脆响,冷东海替赫兰玉双接下了这霸道的一刀,可冷东海却被震退到四丈开外!赫兰玉双的刀这才出了鞘,袭向希先生的腰间。 希先生不动声色的回手一转刀,把赫兰玉双手中的刀轻轻震开,赫兰玉双只觉得右臂发麻,朝露刀差点儿脱手。赫兰玉双被震的连退七八步远,才勉强站稳脚跟。 就在这一瞬间,一条绿色绸带袭向了希先生的胸口,出手的却是兰昔月。小姑娘见势不妙,急忙出手来救赫兰玉双,却仍是比冷东海慢了半拍。 希先生皱了皱眉头,扬手中短刀去削绿色绸带,可是他一刀下去,绿色绸带却完好无损。希先生吃了一惊,他的刀上贯足了劲气,竟然没能削断绸带?兰昔月一击不中,早一个倒掠撤回到师姐妹身旁,全神戒备起来。 冷东海被希先生一击震退,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冷东海暗暗吃惊道:“这厮好强的内力!我在无名崖上功力已经上涨了一层,尚且不敌他这一刀,要是放在之前,我非给他震到吐血不可!” 吕公子也大为吃惊,以希先生如此高手,竟然没能将那打断胡四腰的臭丫头杀死?吕上人不由对这个自称侯爷的少年充满好奇,他倒底是什么人,他手下的人武功竟然有如此之高!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不肯出鞘的左手刀 手持一双短刀的希先生只出了一把刀,就把冷东海、赫兰玉双打的狼狈不堪。此举大大出乎楚随心众人的意料,楚随心原想着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就算打不赢希先生,也差不了多少。结果人家从从容容,连第二把刀都没拔,就占尽了优势。 希先生“咦”了一声,一脸的匪夷所思,他的震惊程度要远远超过吕公子吕上人,他刚才看似轻描淡写的两刀,实际包含了师门的绝学,可竟然没能伤到对面的三个年轻人。希先生貌似中年人,实则六十多岁了,在桑兰国江湖,以他希先生的卓绝功力,足以排进高手前五十名。 可是这两个娃娃虽然败得狼狈了些,竟然能在他手底下全身而退,这让他如何不惊? 希先生和吕上人的眼光同样落在了楚随心脸上,希先生收了出鞘的右手刀,朗声大笑道:“没想到希某竟能在此遇到如此年轻的高手!这位侯爷恐怕出身不凡,哪个普通人家能有这样的高手扈从,好有排场!” 楚随心微微一笑道:“阁下抬举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扈从!我的朋友们都年轻,只能算是年轻人当中的高手,你希先生才是真正的高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过我很奇怪,如此高手怎么肯为这位吕公子卖命?” 希先生本就不算白的脸红了一下,勉强笑道:“侯爷此言差矣!吕家在叶净城大名鼎鼎,定西伯乐善好施美名远扬,吕公子更是礼贤下士,有叶净小孟尝之称,良禽尚且知道择木而栖,我希正来为吕公子效力又有何不可?” 吕上人听了希正来的话,在一旁脸色不大好看,实际他的绰号不是什么叶净小孟尝,坊间都叫他叶净小霸王。吕公子以欺男霸女名动叶净城,背后骂他的人可不在少数。只是惧于他家的威势,很多人想在叶净城混下去,就只能奉承他,他吕上人在叶净城百姓中的口碑差得实在要死。 楚随心放声大笑道:“我已经见识过了,他为了得到升仙草,让手下人在这里拦路,驱赶行人不得入山采药。我们只不过是路过此地起了争执,他手下的胡四不但不准我们过去,还悍然出手偷袭,若不是我的朋友武功不弱,非伤在他的手里不可!嘿嘿,叶净小孟尝?我还真没见过这样不讲仁义的孟尝君!” 吕上人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希正来只拔出一把刀,就能轻松击退对面两个年轻人,要是希先生拔出双刀,那就更不得了。再加上身旁的这位连山城道长,和自己身后这数十名恶奴,收拾对面这七个人绝对不是问题。 胸有成竹的吕上人神色倨傲道:“小子,你是乖乖自己跪下给本公子磕头,还是本公子让人出手打服你啊?” 楚随心嘴角翘起,缓缓道:“我这人是个贱皮子,不挨打难受得很,所以我很想见识见识吕公子的手段。你吕大公子手下有这等高手,还是把我们打服的好,不然传出去江湖中人也笑话你吕大公子手下的高手没有用!这样对大家都不好。所以,请尽管出手,我也好看看我这几位朋友的武功够不够和真正的高手过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此时说的是真心话,他想看看冷东海、赫兰玉双等人的武功和真正的一流高手比起来,究竟有多大差距。 吕上人脸上笑意狰狞,用折扇指着楚随心,恶狠狠道:“王八蛋!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本公子叫你跪你敢不跪!好,等下我要把你绑在树上,当众干了你的女人!让你知道被羞辱的痛苦!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吕上人喝道:“希先生,不必客气,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本公子倒要看看,这位侯爷和他的手下到底有多豪横!敢和我们叶净城吕家掰手腕!” 楚随心嗤笑道:“我连皇帝老子都不跪,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老弟,赫兰姑娘,检验你们武功的时刻到了,你们去把这位吕大公子给我请来,让他跪在我面前给我磕头认错,我要让他知道,叶净城的吕家也只是个屁!今天的升仙草,我要定了!” 赫兰玉双和冷东海齐声答应,朝露刀和屠鹿刀一起出鞘,指向吕上人。两人一起掠空而去,联手出击。希正来见状,沉下脸喝道:“小辈不得无礼!” 希正来拔地而起,右手短刀再次出鞘,横斩而出,冷东海和赫兰玉双联手出刀,配合默契,当当当当,数声脆响,三把刀在空中相撞,火花乱迸,冷东海和赫兰玉双不敌,也不恋战,倒掠而回,落在楚随心面前,两人脸色凝重。 楚随心看得清清楚楚,希正来出右手刀,以极快的速度击退了冷东海和赫兰玉双联手。要知道,冷东海和赫兰玉双二人联手,对付一般的武林人士根本不在话下。可是希正来能如此就击退他们二人,显见得武功更为高明。 吕上人见楚随心一脸淡定,心底有些不踏实了,这小子有多少压箱底的宝贝,敢这么淡定?吕上人侧过头,询问紫袍道长连山城,“连道长,能否看出对面这几个人的武功到底如何?” 紫袍道长连山城怀抱拂尘,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公子放心,希先生绝对能拿下这八个人。这八个人当中,只有那个拿菜刀的矮胖子武功最高,也不过是二流高手而已。那个自称侯爷的人,连五流高手都不如,上不得台面。其余那几个丫头,弱二流,三流,四流都有,根本不值一提!” 吕上人彻底放了心,狞笑道:“连道长,这小子带了六个姑娘前来,看来他艳福不浅!不过本公子已经看好了那个穿蛮服的娘们,还有那个穿黄衣的姑娘,等下还要请道长出手,帮我擒下她们。回去吕某必有重谢!” 连山城尖声大笑道:“既然公子有如此雅兴,贫道怎敢不从命?公子放心,等下贫道亲自出手,把这几个娘们都给捉了。如果她们不从,贫道也可以配些药来给她们吃,哼哼哼哼,从来就没有女人能逃出贫道的手心!” 吕上人一脸阴险的笑道:“嘿嘿嘿,本公子久闻连道长的药术天下无双,今天一定要领教领教,不知道道长能不能配些金枪-不倒的药出来,让本公子和这两个小娘子大战八百回合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山城颔首道:“贫道的药术也还称得上高明,但要是说天下无双那可就言过其实了。要说配药这事,太简单,贫道初学药术时,配出的第一副药就是公子想要的那种!公子只管放心,贫道的药能让公子夜御十女也不止!” 吕上人大喜,连声称谢。 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再次掠空向前,扑向吕上人。希正来大怒道:“两个毛娃娃找死!”希正来拔地而起,手中短刀顷刻间便向二人斩出数十刀,冷东海和赫兰玉双慌忙还击,当当当当,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后,二人再次落地,只见二人的衣服上,至少都有十数处被短刀的刀气划破。二人惊骇,却也惊喜。和高手过招果然不凡,这片刻的功夫,两人就受益匪浅。难怪武林中一直有说法是要和高手过招,别和庸才比武,原因正在于此了。 希正来心中焦躁,他也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会如此难缠。他虽然用单手刀就将二人击退,但是这两个人可都是年轻人,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哪有这等本事?看来这两个娃娃的武功天赋极强。 正在焦躁的希正来心中一动,暗道:“我要是能把这两个娃娃收做徒弟,我门派的武功不就后继有人了吗?!” 三人再次过招,旁观的连山城有些讶异,轻声道:“这两个娃娃的配合当真是默契,这片刻的时间,他们的功夫竟然有所上涨。这等武学天赋,实在是嚇人得很!这两个娃娃绝对留不得,这要是让他们活着离开了,将来必定成为公子的心腹大患!嘿嘿,今天遇到贫道,算他们背运!” 吕上人笑道:“我看希先生左手刀还未出,想必是留了力,道长又何必着急?希先生左手刀出鞘之时,这两个毛娃娃必定人头落地!” 连山城冷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希正来自恃武功高强,是绝不肯拔出左手刀对付两个年轻人的!他要是肯拔出左手刀对付两个年轻人,他就不是希正来了!可贫道不同,在贫道的眼里,只有胜利,不在乎用什么手段。所以希正来才会嘲笑我不择手段!” 吕上人摇头道:“希先生太过迂腐了一些,还是道长通情达理!那道长准备何时出手擒下这两个人?” 连山城眼中精光一闪,狞笑道:“就是此刻!”话音未落,连山城双脚一点地,手中拂尘一摆,突袭冷东海、赫兰玉双。连山城胸有成竹,现在这两个年轻人被希正来缠住,无暇他顾,他正是趁着这个时机出手,必然百发百中。 连山城如同一道紫光,扑向冷东海、赫兰玉双,手中拂尘去打二人的穴道,只要打中,两个人绝对是被擒的下场。 就在这当口,谁也没料到,场中最大的废物,那个连五流高手都不是的楚随心已经踏空而来,直取毫无防备的吕公子。既然连山城敢偷袭赫兰玉双和冷东海,那楚随心也不介意偷袭吕上人。擒贼先擒王,就算偷袭都得手,到时看谁更尴尬。 (本章完) 第五十章,半路杀出个楚随心 连山城的身影如电,两个起落便已经落在冷东海和赫兰玉双身旁,楚随心远远便望见连山城袍袖鼓荡,显然内力气机充盈,绝对是个武林高手。一直冷眼旁观的兰昔月全神贯注望着冷东海和赫兰玉双,一见二人遇险,立刻挥舞绸带扑了上去。 兰昔月身形飘摇,如同一只黄色的大蝴蝶,在空中划过一道令人赏心悦目的弧线,兰昔月娇叱一声,“贼道休得无礼!”迷魂绸出手,封住了连山城的去路。 连山城大怒,喝道:“敢挡住道爷的去路?贱婢找死!”连山城手中所持的拂尘上紫光萦绕,直取兰昔月。兰昔月虽然江湖经验不多,但是却是生性谨慎的人,她出手只是为了挡连山城一下,为冷东海和赫兰玉双争取安全撤退的时间而已。她自知不是连山城的对手,所以并不恋战。 兰昔月一击不中,倒跃而回,离尘宫的另外三名弟子,紫衣鲁娉婷、绿衣胡碧波和青衣洛冥河早已经严阵以待,挥舞手中迷魂绸,摆成阵势,准备配合兰昔月,阻挡连山城。 冷东海武功略高,又常在江湖上行走,反应快得多,借着兰昔月出手相助,急速掠回鲁娉婷等人身旁。赫兰玉双却是临敌经验不足,先愣了一下,等她想起要撤退时,已然来不及了。 连山城对兰昔月一击不中,一个急转身,拂尘脱手,如同一道紫电,啪,打中了赫兰玉双后心的灵台穴。本来他的目标也不是兰昔月。灵台穴受到重击的赫兰玉双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周身气血为之一滞,朝露宝刀当啷一声落地。 灵台穴乃是人身气血能量汇聚之处,赫兰玉双当然承受不住高手出手一击。不等赫兰玉双倒地,连山城早已经掠来,左手接住弹回的拂尘,右手一把掐住赫兰玉双的脖子,连山城得意洋洋,狞笑道:“你想逃出道爷的手心?门都没有!” 可是这边,楚随心已经毫无征兆的扑向了吕上人,吕上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心知不妙,等他反应过来时,一把冰凉的匕首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两个替吕上人托着披风的武婢女竟来不及出手,就给楚随心一脚一个踢到一旁去了。 楚随心笑嘻嘻道:“吕大公子,你要是敢动一动,我就是一刀!” 希正来正怨恨连山城不讲武德,竟然出手偷袭两个后生,真是无耻已极。希正来刚要骂人,可下一刻,他和连山城两人却手脚冰凉,一起大声惊呼道:“侯爷,手下留情!” 二人呆若木鸡,两个大高手怎么会一起走了眼?刚才两个人都察探过,这位侯爷身上分明气机流转滞涩,连个五流高手都不如,可他怎么出手就能轻易擒下了可跻身四流高手之列的吕大公子? 楚随心手中匕首横在吕上人脖子上,笑容可掬道:“吕大公子,本侯爷在观战时都不忘如此关照你,你感动不感动啊?” 吕上人苦着脸道:“侯爷,我不敢动,我不敢动,我真的不敢动!” 希正来怒斥连山城道:“你干的好事!你怎么如此愚蠢,我和这几个毛娃娃动手,你却不守在大公子的身旁?现在出了事,你负得了责吗?” 连山城一脸尴尬,他万没想到楚随心也是个高手,他这回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向都不吃亏的老道,今天结结实实吃了个闷亏。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山城嗫嚅道:“贫道走眼了,没想到这位姓侯的爷是位绝顶高手,竟然能瞒过咱们两个人的眼睛!贫道认栽!” 希正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年轻的后生,居然能瞒过自己这样的高手,这人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啊! 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年轻的后生,瞧着最多不超过十八岁,他怎么可能是比自己还高的高手?自己练到今天这样的一流境界,用了足足四十多年,可这个姓侯的,他只是一个年轻人,这怎么可能嘛! 希正来表情痛苦道:“侯少爷,希某不知道侯少爷是大高手,得罪了!还请侯少爷能放过吕公子,希某以人格担保,绝对会让侯少爷和你的朋友们过山去!” 楚随心笑道:“你我素不相识,我如何能相信你的为人?再说了,就算你不捣乱,这个臭道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侯爷我可不相信他的人品!你家公子也不是什么好饼,要我相信你们这伙人,千难万难!现在你们公子的性命就捏在我侯大爷的手里,你们要是识相,马上滚出飞来峰,我再慢慢放了你家公子!” 希正来怒道:“这位侯少爷,你这话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就为了得到升仙草!你凭什么叫我们退出飞来峰?哼,我看你分明是想独吞升仙草,哪有那么容易?!” 楚随心眉开眼笑,啧啧道:“你家吕大公子现在在我手里,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你还是想想,要是吕大公子今天不小心殒命于此,定西伯吕公超会怎么收拾你们吧!” 希正来气恼无比道:“小子,你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吧?竟敢当众威胁老夫!” 楚随心猖狂大笑道:“你说的对,我就是威胁你,你又能怎样?” 一旁连山城气得面目更中,手中紧紧掐着赫兰玉双的脖子,气恼道:“小子,你的人也在我们手里,难道你就不管她的小命了吗?希先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最重信义,他肯出面担保你平安过山,就能让你平安过山。你要是敢不识抬举,道爷我就捏死你的女人!” 楚随心冷笑道:“老子有手有脚,用不着你抬,也用不着你举!你这臭道士卑鄙无耻,靠偷袭擒了我们家的三等丫鬟,还用我们家丫鬟的性命威胁我,你说侯爷我会相信你这样毫无信义的无耻之徒?” 连山城怒急,手上加力,赫兰玉双被掐的喘不上气,一张俏脸发了紫。 连山城面目狰狞道:“兔崽子,你敢欺骗道爷我?这小娘们长相不俗,武功也有弱二流的实力,你却告诉道爷我,她是你们家的三等丫鬟,你骗谁?就是皇帝家也没有这么奢侈!她就算不是你的娘子、侍妾,也必然是你的得力扈从,你就忍心看着她死么?” 楚随心脸上挂着温情的微笑,下一刻,他已经一匕首扎在了吕上人的左臂上,吕上人惨叫一声,左臂上血光迸溅。 楚随心微笑道:“臭道士,有种你再加点力嘛!你要是掐不死她,你家公子可就要遭罪了!侯爷我会把他从头割到脚,要让他流尽鲜血而死,还要让人把他的人头送回吕家去,让吕公超知道,他儿子就是因为你而死的!” 希正来怒发冲冠,冲着连山城咆哮道:“姓连的,你够了!” 希正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头恨极了连山城,这贼道士要是不偷袭赫兰玉双和冷东海,吕大公子又怎么可能落在这个姓侯的小子手里?局面又怎么会如此被动?现在这个姓侯的小子是小人得志,根本不在乎他那朋友的性命,你又能拿他怎么样? 赫兰玉双被连山城掐住脖子,几近昏迷。连山城咬牙切齿,将内力倒灌入赫兰玉双的经脉,连兰城内力强劲,赫兰玉双周身气机溃散,根本凝不成形。赫兰玉双感觉自己的思维和呼吸都要停滞了,这一刻,真是生不如死。 希正来无奈,怒斥连山城道:“你还不住手!你要害死大公子吗?” 连山城无奈,只好停止催动内力,赫兰玉双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希正来忍气吞声道:“侯少爷,大家都是混江湖的,你这样做事,传出去不太好吧?大公子固然被你擒住,可是你的朋友也在我们手里,你难道就不顾她的性命安危?不如我们坐下来,大家好好谈谈,可以吗?” 楚随心瞧了一眼希正来,笑容越发迷人道:“谈?谈什么?这事你们做得了主?来,吕大公子你说说,咱们谈什么?谈我怎么折磨你?还是你带着你的人立刻滚下山去?把升仙草让给我?” 吕上人左臂的伤口痛得要死,此刻他是真的怂了。他从小养尊处优,是在蜜罐里长大的。爹娘宠着,爷爷奶奶惯着,锦衣玉食,身边侍女仆从无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想要星星,家人都不敢给摘月亮的。可今天,吕大公子竟然让人给捅了一刀,他长这么大哪吃过这种亏? 吕上人像狼一样哀嚎道:“啊!侯爷,我错了!我立刻带着人滚下山去!立刻!马上!升仙草我不要了!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楚随心故作天真道:“哎呀,我的大公子啊,你说这话可是真心的?升仙草可是宝贝,你怎么能舍得呢?” 吕上人浑身瘫软,不由自主向楚随心跪了下去,捂着左臂的伤口哀嚎道:“侯大爷,你就饶了我吧!你要升仙草,你拿走,我只想活命而已!”吕上人此时没有别的想法,他心中充满恐惧,他觉得楚随心随时都会一刀要了他的命。 和他吕大公子的小命相比,升仙草根本不值一提,本来他是想借着升仙草提升一下功力,那样就不用自己苦练那么多年了,他本也吃不得苦。 若说以他吕家的实力,请几个牛气的师父根本不在话下,可是就因为他吃不得苦,虽然家中有名师指教,又有种种丹药辅助,可他练到今天也不过是弱四流的实力。单挑的话,就连安星绮都能在百招后打败他。 吕上人一直吃不了苦,盘算着在武道上能一步登天,所以才打起了升仙草的主意。前阵子,吕上人得到情报,说是飞来峰上有升仙草出现。吕上人喜上眉梢,带着两大高手和一群恶奴上了山,果然在峰底一处隐密地方发现了升仙草。 昨天他们已经检视了那棵升仙草,三天内,峰顶的升仙草必然开花成熟,他心花怒放,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可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楚随心? 楚随心笑嘻嘻丢给吕上人一些金创药,“吕大公子,来来来,先把金创药涂上,免得伤口太疼痛,可你还是不能走啊!这样,你先随我们上山,把那棵升仙草找出来,只要我拿到那棵升仙草,就放你回家,怎么样?”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劫人 飞来峰顶山清水秀,一处数十余丈高的瀑布飞泻而下,瀑布下面是座绿色的深潭,流水倾泻而下,水花翻腾。 安星绮等人站在潭边向下望去,潭水深不可测,冰凉的水气沁人心脾。初夏略显炎热的天气在这里已经转为清凉,安星绮忍不住弯下腰,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这里实在是难得的避暑胜地。 站在附近的吕上人却无心赏景,他不知道楚随心接下来会把他怎么样。吕上人胳膊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涂了药,可伤势不可能立刻就好,伤口传来的疼痛使他忍不住轻声呻吟了起来,他的痛苦嘻哈毫无意外招来了冷东海的白眼。 最可恶的是罪魁祸首楚随心还在一旁一脸无辜地问道:“大公子,你叫唤什么?你伤口疼吗?”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楚随心又道:“你看,这就叫报应!我听说你吕大公子以前最爱欺负人,现在被人欺负,感觉到不好受的滋味了吧?以后要是能活着回去,别忘了多积点德行点善。” 吕上人惶恐点头,因为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他的道理?今天算是风水轮流转。 吕上人记起,那年夏天,他还年幼。他爹定西伯吕公超带着他去自家在岳翠山的庄园避暑。那年,他只会坐马车,还不会骑马,也不会武功,当然也没学会夜宿青楼。 他爹吕公超骑在马背上,用镶金的马鞭指着一群正在田间劳作的百姓,一脸威严的给他讲过这样一句话:“儿子,你生在咱们家,这是你的福气,你可以尽情享受人上人的生活,却不必吃那么多的苦。你瞧瞧那些耕地打猎的贱民,他们生来就是为咱们爷们服务的。这就叫命,半点不由人!” 懵懵懂懂的年幼吕上人摇了摇头,见他爹皱眉后,只好又点了点头。吕公超放声大笑,用马鞭指着四周广阔的田地,“儿子,瞧见没,这些地都是咱们爷们的!等有一天,你长大成人了,你就知道,这些地都是你的,这些人也都是你的!从来只有咱们爷们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咱们爷们的!” 吕上人当年只知道人们称他爹为伯爷,至于伯爷到底是多大个官,他并不清楚,反正所到之处都是看到笑脸。他要欺负人,自有手下恶奴去办,有些时候他甚至不需要去说,手下那些惯于察颜观色的奴才就会替他把事情办好,办到他满意为止。 他从小养尊处优,从不会对那些被欺负人的感同身受。就像他爹说的那样,“谁让他们倒霉,生在穷人家?”所以在吕上人的眼里,那些劣等人因为贫穷,因为地位低贱,天经地义就该被高等人欺负。他爹不希望止步于伯爵,希望他将来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给他起名上人,人上之人。 吕上人的精神有些恍惚,今天他这个人上之人竟然也被人给欺负了。而且欺负他的人,比他还年轻。难道这个自称侯爷的年轻人比自己的阶层还高?吕上人苦笑起来,他从未想过,他也会有今天。 水潭边上的树丛中,一道紫色身影忽然电射而出,直扑吕上人。吕上人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是连山城来救他了。吕上人心头一喜,关键时刻还得高手才靠谱。 在连山城扑出来的一瞬间,另一道灰色身影则如同大鹤一样掠过长空,直扑楚随心,毫无疑问,这是希正来。两大高手联袂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来,就是想在这个时候能救出吕上人。两个人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 坐在潭边赏景的楚随心,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些,却忽然弹身而起,一个纵跃立在了吕上人面前,双手在身前划圆。楚随心的袍袖刹那间鼓荡起来,气机澎湃如潮,楚随心挨了希正来重重的一掌,却也一掌打飞了想要救走吕上人的连山城。 希正来清清楚楚看到,楚随心身旁泥土飞溅,他以极强内力打中楚随心的一掌,多半被楚随心用气机化解开去,向下传导,打入地面,震的泥沙四溅。那一掌的其余部分掌力,竟然被楚随心借用去,连同楚随心的部分内力在内,打中了连山城的胸口。 啪一声响亮,连山城被打得倒飞出去七八丈远,勉强落地后又倒滑出数步。连山城体内气血翻涌,差点吐血,他一脸惊骇的望向楚随心,如见鬼魅。 楚随心和两大高手互换了一招,见对方再没有贸然进攻的举动,楚随心的袍袖这才缓缓恢复原状,平复了下去。楚随心一脸平淡道:“怎么,二位高手这是瞧不起我,想从我手底下把人劫走?呵,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希正来脸色发白,这小子的武功着实邪门得很,表面上看起来,这人与废物无异,可是一旦动起手来,这小子就会表现出不逊于当世高手的实力。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可怕了,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能化解自己和连山城两个人联手的攻势?这小子的武功,委实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希正来左手按着右侧的短刀刀柄,右手按着左侧的短刀刀柄,随心准备出刀。他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出刀,而只是出掌。他过于低估这小子的实力了。 希正来沉声道:“姓侯的小子,你不要装神弄鬼!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强悍的武功?你莫不是修天道的哪个不出世老鬼,能够返老还童?却在此处拿我们寻开心?” 楚随心微微一笑,“算了,不逗你们玩了,实话告诉你们吧,老子就是龙越国的安越侯,楚随心!这也就是刚才我让你们叫我侯爷的原因!你们两个如果认为自己有本事,能从我手里救出吕上人,那你们可以尽管再次出手。不过如果你们输了,就别怨我宰了吕上人!” 楚随心?!希正来和连山城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狐疑。没长脑子一样的吕上人更是脱口而出道:“不可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楚随心是个大废物!你是个年轻高手,你怎么可能是楚随心!” 冷东海摸了摸破菜刀的刀柄,洋洋得意道:“小子,你还真别说,我大哥就是安越侯楚随心!你敢说我大哥是废物,那你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吕上人一脸颓然的蹲在地上,两大高手联手都救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希望?传说都是骗人的,传说中楚随心是个只会上青楼喝花酒的纨绔,比自己还没用无数倍的废物。可今天一见面,才发现楚随心竟然是绝顶高手,这等现实,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连山城心乱如麻,他原以为他和希正来联手,趁着这伙人松懈的时候,同时出手,一个人救出公子,另一个出其不意突袭这个自称侯爷的小子,将之擒获。如此方式出手,必然万无一失。可哪知道这人竟然在顷刻间做出反击,还将自己打出内伤。 等连山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听到楚随心自报大名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这个小子竟然是楚随心? 希正来眯起眼睛,手握紧了刀柄,却又松开,松开了又再握紧,希正来脸上阴晴不定,心情矛盾。他不是不想救出吕上人,可他怕楚随心真翻脸,一刀宰了吕上人。希正来心头疑惑,这个楚随心不在龙越国呆着,跑到桑兰国来做什么?难道是被种士良追杀的无路可逃,才逃到驮龙山来? 楚随心扭了扭脖子,呵呵笑道:“趁我还没翻脸,你们最好离开这里,别再妄想救出吕上人了。你们只管放心,只要我拿到升仙草,就会放了吕上人,本侯爷在这种场合说的话一向童叟无欺,如假包换。你们还是走吧,别逼我翻脸杀人!” 希正来忍不住愤怒,大声咆哮起来,“姓楚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希某不是言出必行的汉子?希某已经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吕公子,我自会让你们安然离去!” 楚随心一脸坏笑道:“你说话言出必行又怎么样?你说了没用!因为你是别人的奴才,你做不了主!本侯爷可就不一样了。本侯爷可以叫吕上人生,也可以让吕上人死,你们还拿我毫无办法!我既不怕你们,在这里也不受任何约束,你凭什么和我斗?” 连山城向一脸愤恨的希正来丢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希正来知道自己脾气不好,嘴又笨,斗起嘴来多半要吃亏,希正来叹了口气,只能先忍气吞声。反正连山城那贼道诡计多端,还是把这件事交给他吧! 连山城脸上堆笑道:“楚侯爷,请恕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要是早知道楚侯爷在此,想要拿升仙草的话,就是吕大公子也绝对会把升仙草拱手相让的!其实,不过是一颗草而已,大家何必因此伤了和气?有道是不打不相识,贫道在这里给侯爷赔个不是!” 楚随心一脸满意的点头道:“嗯,还是你这老道讲道理!” 连山城又笑道:“侯爷只管上山寻找升仙草就是了,我们绝不敢打扰侯爷!侯爷若有需要之处,无论要人还是要工具,侯爷只管开口,我们一定鼎力相助!从今后,咱们大家就是相识,相识之间不需要客气的!” 楚随心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臭道士,讲话果然上道!好,你放心,只要你们不捣乱,等本侯爷找到升仙草,就把吕大公子还给你。我要你们吕大公子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又不能吃,又不是娘们可以抢回去做禁脔,养着还得给他饭吃,纯属浪费粮食!唉,其实啊,我也只是拿他当个人质,免得你们来骚扰!” 连山城打了个稽首道:“那侯爷您忙着吧,贫道就不打扰了!老希,咱们撤吧,有楚侯爷罩着咱们大公子,一准万无一失!” 希正来向连山城怒目而视,都是这牛鼻子坏了大事,现在还出来装好人!可是他也没办法,现在和楚随心翻脸也没用,他们两个人联手都打不赢楚随心,万一楚随心一怒,大公子的命就得交待在这里,那还得了!希正来愤愤转身,去营地等待消息了。 连山城笑道:“侯爷,那我们先告退了!大公子,你只管安心的跟着楚侯爷,他不会伤害你的,咱们很快就会相见!”连山城果决转身,迅速离去,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夜半峰顶有访客 飞来峰之巅,楚随心等人终于见到了那棵传说中的升仙草。其实吕上人一伙早就发现了升仙草,可是无奈这株升仙草并没有长大成熟,所以他们只能苦苦守在这里等待。因为相关药书上记载,没有长大成熟的升仙草并无任何功效,如果强行采摘,升仙草就将变成废品,毫无利用价值。 几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升仙草,谁忍心让它毁掉?所以吕上人一伙只能封禁飞来峰,不允许任何人觊觎这棵灵草。没办法,谁让升仙草的价值这么高呢。 只要能得到这株升仙草,就算卖它个十数万金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就算手头有数十万金,也买不到这株升仙草。这东西向来是有市无价,根本不是靠钱能搞定的。只有升仙草才能炼出升仙丹,而服用升仙丹就能让人增长五十年功力,这还不够疯狂吗?这也是升仙草让人痴迷的原因所在。 吕上人不想吃苦练武,所以他在意外得到飞来峰顶有升仙草出现的消息后,欣喜若狂,他马上带着府中最高的两位高手,希正来和连山城同行。吕公超更是许以重金厚利,这才让两个人死心塌地跟随前来。 楚随心蹲在峰顶一片野草之中,蹲在那株升仙草前,看着那株只有五寸高矮,通体蓝色,上面开着红色小花的异草。这株升仙草可真美!不止是楚随心,安星绮和赫兰玉双等人也都赞叹不已。要不是有吕上人在一旁指点,楚随心肯定会直接把升仙草给连根拔出来。 吕上人看着那棵升仙草,说不出的心疼肉疼。他带着人在这里守了将近一个月,可事到临头,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管心里有多么愤恨,吕上人的脸上都保持着平静,他在心里恨恨咒骂楚随心坏他的好事。他多希望有机会能抢回本属于他的升仙草。 可是吕上人心里也明白,此时他的小命就攥在楚随心手里,他若是稍有不满表露出来,这个姓楚的还不立刻取了他的性命?这要是放在以前,有人敢抢他的东西,他还不跳起来八丈高?可是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从小养尊处优的吕上人,终于学会了隐忍。 楚随心的全部心思都在这株升仙草上,他可不在意吕上人想什么,就算吕上人想杀他又怎样,就算想杀他,那也得有那实力不是?种士良牛不牛,他想杀我楚随心都杀不成,你个桑兰国小小定西伯的公子又算个屁! 吕上人脸上堆笑道:“侯爷,这草今天肯定还是采摘不成,希先生和连道长都说要明天清晨才行,我看哪,今晚您还是带着您这些朋友在峰顶过夜吧!我都守了接近一个月了,却一直无法下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这株草金贵呢!” 楚随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姓吕的公子哥脑袋总算开窍了,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敢和本侯爷抢这株升仙草,你小子有几个脑袋?升仙草好是好,那也是有实力者得之,谁让你吕大公子是个真正的废物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用楚随心吩咐,安星绮和冷东海等人就立刻动手,砍了些藤条和细树枝,利用山顶上的小树,扎了几个临时窝棚,勉强可以遮风挡雨就行了。天色渐晚,赫兰玉双等人又去捉了些山鸡、野兔,在峰顶开始烧烤。 楚随心知道,今夜他睡不安稳,同样睡不着觉的恐怕还有希正来和连山城。只要吕上人吕大公子没有被救出去,这两个人恐怕要茶饭不思了。吕上人事先说好的酬劳拿不到不说,吕公超吕伯爷一旦知道爱子被人从他们眼皮底下给擒走成了人质,还不得把他们两个的皮给扒了? 吕伯爷的武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吕伯爷势力太过庞大。吕伯爷不止在叶净城一手遮天,吕伯爷还是二王子河成树的党羽,吕公超可是河成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二王子河成树,那是桑兰国最有实力的三个男人之一,甚至有实力和世子殿下掰一掰手腕的存在。 一旦吕上人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希正来和连山城他们两个人畏罪潜逃也没用,吕伯爷是一定会向二王子殿下求助的。要知道吕上人和二王子河成树也玩得到一起去。两年前,河成树到叶净城游玩时,就是吕上人陪着二王子一起喝的花酒。 以二王子和吕公超父子的交情,吕上人若是有事,他又岂能坐视不理?二王子手下高手如云,一旦满世界的通缉他们两个的话,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希正来和连山城两个人攀附权贵之时,并不是没考虑过要付出代价,但是无奈吕伯爷开出的价码太有诚意,太让他们心动了,金钱美女地位,谁不向往?所以他们甘愿为吕公超做马前卒。本来一切都按原计划好好的行事,谁想到天下掉下来个搅局的楚随心。 众人饱餐一顿,各自休息。八个人,两人一个时辰站岗,以防有意外发生。吕上人当然明白,意外就是指他手下的那些人。吕上人一方面希望手下人来救自己,可另一方面又怕手下人来救自己时,有什么意外发生。那样的话,楚随心一定会剁了他。 吕上人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有命在,再有机会搞到升仙草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小命都没了,那其它什么都谈不上。他只能忍一时之气,谁让自己技不如人,自己的手下也技不如人呢!只是吕上人很奇怪,这个姓楚的是从哪里学来如此高深的功夫? 楚随心在地上垫了些草,坐在草上开始打坐,练习他的研心大法。自从有了木灵珠之后,楚随心感觉自己的内力开始精纯起来,之前因为研心大法的原因,他总感觉心脉受阻,无法将研心大法继续下去,现在有了木灵珠,完全阻塞的心脉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尽管只是一丝松动的迹象,楚随心也为此高兴不已。至少,他现在已经能看到一丝希望,而不是数年来的越练越绝望。一个人,只要能看到希望,就有活下去,活好的勇气。不然每天都是要死不活的,说不上什么时候犯病,又偏偏无药可医,那是何等的痛苦?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些年来,楚随心受的苦楚还少么?被无数人当面或背后嘲笑是个没用的废物,就算他是少侯爷又怎么样?楚随心打着坐,意沉丹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晚上修习研心大法,功力每增强一分一毫,与人对敌时的武功就会强一分一毫。 楚随心爱极了这颗木灵珠,这颗珠子简直救他于水火之中。本来他是个没用的废物,可有了这颗珠子,他就瞬间摇身一变,从废物直接跻身于顶级高手行列。虽然每天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是高手,可是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底细?自身实力强大,不比身边有无数保镖更好吗? 打坐中的楚随心微合双目,神采奕奕。卧在一旁休息的吕上人,被封住了穴道,自然不能乱动,可他却看到楚随心在黑暗中身上放出紫色光芒,一闪一闪,若隐若现。吕上人知道,这一定是一门极高深的功夫,一定是楚随心和人对敌时所用的内功。 吕上人忽然心中有些懊悔,他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条件去练功,只是他难以吃下这样的苦。这大半夜的,让他不睡觉不搞女人,却枯坐在这里练什么内功,既累腰又累腿的,他哪吃得了这种苦?再说他生在吕家,为什么要吃这种苦嘛! 算了,不想这些,吕上人倒头闭眼。只要天亮时楚随心采到那棵升仙草,就会如约放他回去。等他吕上人安全了,再想其它办法好了。吕上人在心底狞笑,你楚随心再强又怎么样?这是在桑兰国,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让我吕上人得到这棵升仙草,我就把你手里有升仙草的消息放出去! 江湖中人听说升仙草这三个字,哪个会不心动?到时自会有高人找你,向你索要升仙草。你要是敢不给,那些武林人士可不是吃素的,管你楚随心还是楚随肝,都敢向你出刀。别以为我吕上人治不了你,其他人也就都治不了你! 想到这里,吕上人安然睡去。黑暗中,只有楚随心身上的紫色光芒若隐若现。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楚随心清楚的知道,希正来和连山城就在附近徘徊,所以楚随心内力外放,和两人接触了一下。两人倒也识趣,知难而退了。只是随后,又有几个陌生高手在附近先后出现,各自逗留了一会就离去了,这让楚随心很有些困惑。这些陌生高手是从哪里来的? 楚随心甚至感觉到,其中一人就是那晚出现在湖畔他们宿营地的那名神秘访客。此人轻功极高,非同凡响。 思考了半天,楚随心忽然明白过来,升仙草在飞来峰顶出现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这些高手一定是为升仙草而来。楚随心在心中感慨不已,这升仙草恐怕没那么容易到手了。就算侥幸到了手,恐怕也有一堆人在暗中觊觎。可是那又怎么样?人生不就是这样知难而上吗? 楚随心心中升起一股豪气,这些年,我楚随心一直被人称为废物,可今天,我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我楚随心要向世界证明,老子不是废物!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毒蛇,和尚 旭日冉冉升起时,楚随心率众人围住了那株升仙草。只见升仙草通体的蓝色越发诱人,草身上五朵红色小花怒放着,簇拥在一起,呈半球形,比昨天更加艳丽动人。山风徐徐,升仙草随着山风轻轻摆动,一圈蓝色的光晕笼罩在升仙草上,越发显得神秘莫测。众人都啧啧称奇。 吕上人在一旁望着升仙草,心中着急,忍不住道:“侯爷,别怪我多嘴,这可真到了采摘的时候了,这草啊,采摘得早了,没效力,晚了,效力就减半!” 楚随心望着升仙草,笑意盈盈道:“这花可真漂亮,我觉它应该叫升仙花更合适吧?既然吕大公子说是时候了,那就采下来吧!”楚随心从安星绮手中接过松木削成的小铲子,就想把升仙草从泥土中挖出来。楚随心刚一弯下腰,忽然觉得大地颤抖起来,身后响声隆隆,空气中传来一股巨大的腥气。 在周围负责警戒的离尘宫四美,人人脸上失色,一起大吼道:“侯爷快闪开!”“楚大哥快闪开!” 楚随心虽然弯下腰去挖升仙草,可是他也怕人偷袭,所以一直全神戒备。毕竟昨晚半夜有多名神秘访客到来,多半都是为了升仙草而来。此时他想采摘升仙草,哪有那么容易?肯定有人在暗中觊觎,他又哪敢掉以轻心。 此时,楚随心一听到众人的喊声,心知有异,情急之下他也来不及回头,急忙弃了松木铲子,一个纵身横掠而出,跃到三丈开外。只听到喀嚓一声响亮,五丈外一棵碗口粗的榆树应声而断,倒了下去。楚随心吃惊不小,偷袭自己的这人,好强的内力! 楚随心反应神速,跃出的同时,伸手从怀中拽出匕首,就要和偷袭他的人搏命。 可楚随心转身回头,手中匕首刚要削出,却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原来偷袭他的不是人,而是一条巨大的黑白斑纹大蟒蛇。这大蟒蛇足有五丈多长,水桶粗细,身上的鳞片都有寻常碗口大小,难怪离尘宫来的四位姑娘给吓得花容失色呢! 那蟒蛇偷袭楚随心不成,一尾巴甩出,把一棵榆树给打成了两截,这畜生似乎也知道楚随心厉害,一击不中,便立刻将尾巴盘起来,头颅高高昂起,吐着血红的芯子。那蟒蛇一双红色三角眼瞪着,足有灯笼大小,它望向楚随心,虎视眈眈,摆出一副随时要进攻的架势。 楚随心也给它吓了一大跳,楚随心抬头盯着蟒蛇的眼睛,厉声喝道:“好你个大胆的畜生,竟然敢偷袭人!”楚随心哭笑不得,为了得到这株升仙草,从人到兽都疯了吧?人类想得到升仙草可以理解,这样一条蟒蛇,它要升仙草做什么? 冷东海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蟒蛇,一时间头皮发麻,胆战心惊道:“都说灵草必有异兽护持,如此看来,这株升仙草是这条蟒蛇守护着了?” 安星绮在一旁摇头道:“不可能,守护灵草的都是灵异之兽,怎么可能是这样一条毒虫?”安星绮话音刚落,那蟒蛇便低下头吐着芯子,口中嘶嘶作响,怪眼圆翻,怒视安星绮,原来这畜生听得懂人言,听到安星绮骂它是毒虫,便怒了。 楚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怕它伤到安星绮,忙冲着蟒蛇喝道:“喂,你这没毛的畜生,你瞧什么呢?正主儿在这里呢!那升仙草是我的,就凭你也想来分一杯羹?本侯爷劝你快快离开,免得本侯出手伤了你的性命,毁了你的道行,那时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黑白花大蟒蛇又转过头瞧着楚随心,眼中浮现极其人性化的嘲讽,似乎讥笑楚随心自不量力。众人见这蛇如此,越发忌惮不已,一条能听懂人说话的蛇该有多么恐怖!大蟒蛇移了移身子,调整了一下位置,准备向楚随心再次进攻。 就在大蛇移动身体的一刹那,楚随心一招手,半空里便划过一道银色闪电,赫兰玉双只觉得握在左手中刀鞘一轻,低头看时,左手只有刀鞘,朝露刀竟不见了!原来楚随心竟然以气驭刀,将朝露刀借了过去。楚随心朝露刀在手,胆气大增,人已如同一道疾风般掠出,手中朝露刀重重斩向黑白花大蟒蛇。 半空中洒落一蓬血雨,一颗巨大的蛇头落地。蛇头落地时,蛇眼中现出极度惊恐之意。楚随心在兔起鹘落间,竟然将那大蟒蛇当场斩杀。 蟒蛇的黑血泼洒在林间的草地上,凡有草木触及蛇血的,全都变得焦黄或是枯黑,这蛇血竟然有剧毒! 楚随心手起刀落就斩杀了这条蟒蛇,速度快得让众人反应不及。安星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赞道:“侯爷好武功!” 冷东海更是大喜过望,拍手笑道:“大哥,没想到你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 楚随心微微一笑道:“斩了条蛇而已,不值一提!”楚随心将朝露刀丢还给赫兰玉双,笑道:“这畜生有些本事,我怕匕首伤不到它,所以才借你宝刀一用。谢了!”朝露刀是宝刀,虽然斩了蛇,却半点儿蛇血也没有沾。 赫兰玉双探手接住朝露刀,还刀入鞘,赫兰玉双望向楚随心,一脸凝重。她也惊叹于楚随心武功暴涨,此时楚随心的武功,已经远不是她能望其项背了。赫兰玉双在心中哀叹,我得哪年能追上他此时的武功啊? 忽然,旁边的树林中传来一声哀嚎,“楚随心,你个废物王八蛋!你还我的蛇来!” 喊声里,一个光头的胖大和尚从树林中一跃而出,抡起铁禅杖,直奔楚随心打来。楚随心吓了一跳,慌忙跃到一旁。那胖大的和尚一击不中,转身又是一禅杖,那和尚内力极强,禅杖在半空中飞舞,空气都被他的劲气撕裂,发出嗤嗤的响声。 楚随心纵身跳出胖大和尚的攻击范围,喝道:“慢着!你这和尚好没道理!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出手?你好歹也是个出家人,难道不戒嗔的吗?” 胖大的和尚这才住了手,提着铁禅杖,对楚随心怒目而视道:“楚随心,你这无耻的废物,竟然出手偷袭杀了贫僧的爱蛇,你要赔命来!” 楚随心上下打量那胖和尚,讶异道:“刚才那条毒蛇是你的?” 胖大的和尚愤愤道:“贫僧我驯养老花已经足有二十余年了,老花它今年已经快三百岁了,生来就灵性十足,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懂人言,世间再也难找到第二条!你竟然为了一棵升仙草,就出手杀了它!手段何其毒也!楚随心,你赔我的蛇来!” 楚随心失笑道:“和尚,你法号叫什么?你好歹也是出家人,怎么养了这样一条伤人的畜生?若不是我武功高强,恐怕刚才已经伤在它口中了!” 众人一起望向那胖和尚,只见他一脸的横肉,身上穿着灰布僧衣,袒胸露乳,胸前挂着硕大的黑色念珠,手中铁禅杖黑漆漆,足有小儿手臂粗细,看样子那禅杖足有七八十斤重。 冷东海心中暗道,我的娘哎,提着这样重的兵器打仗,这和尚得有多大的力气? 胖和尚怒目横眉道:“楚随心,你少废话!贫僧的老花只是想夺取那棵升仙草罢了,可你竟然不讲武德,出刀伤蛇,你还是人吗?贫僧法号不嗔,纵横江湖四十余年,哪个敢招惹贫僧?你这小废物,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贫僧若不杀了你,谅你也不知道贫僧的厉害!小子,你接招吧!” 号称不嗔的胖和尚,抡动禅杖再次扑上来,把一条铁禅杖抡的虎虎生风,招招不离楚随心身前三尺距离。楚随心并不还手,节节倒退,直退出五十余丈距离。 不嗔和尚杀得性起,只管抡动铁禅杖打来,楚随心忽然大喝一声,一掌拍出,正拍在禅杖杖身之上,嗡一声响,铁禅杖脱手而出,飞上半空,掉落在地上,弹了几下,犹然嗡嗡作响。楚随心内力雄浑,一掌震得不嗔和尚体内气血翻涌。 冷东海大声赞道:“大哥,好功夫!”兰昔月等人先前还为楚随心担心,此时见状,一个个眉开眼笑。原来楚随心一路退下去,是在寻找不嗔和尚招术中的破绽,再伺机出手。 失了兵器的不嗔和尚大惊失色,他纵横江湖四十载,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勇猛,能以一双肉掌把他手中的铁禅杖打飞出去的。不嗔和尚瞠目结舌,难怪楚随心一招就能斩杀他驯养的毒蛇呢!不嗔和尚进退失据,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楚随心笑道:“这位不嗔大师,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又不知道那条蛇是你养的,再说它出来伤我,我怎么可能不还手?咱们换个位置,要是有条陌生的大蛇蹿出来伤你,你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不嗔和尚瞪眼,用右手指着楚随心,怒斥道:“你放屁!贫僧天生和蛇亲近,任凭哪一种蛇也不会伤到贫僧的!你这人假仁假义,为了一棵升仙草,不惜杀了贫僧驯养的老花,楚随心,你真是畜生不如!你赔贫僧的老花来!” 楚随心哭笑不得,这和尚竟然如此蛮横不讲道理!楚随心笑道:“没办法,你那条蛇已经死了,蛇死不能复生,我还不了你一条活蛇了!你若愿意要蛇,明天我带你到市场上去买它十条八条好了!” 不嗔和尚大怒道:“市场上的蛇也配和老花比?你少废话,杀蛇偿命,欠债还钱,贫僧只要你给贫僧的老花抵命!” 楚随心也怒了,这和尚真是不讲理到极点了!楚随心伸出右手食指,向不嗔和尚勾了勾,轻蔑道:“好啊,你有本事就来啊!”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百面妖狐 第五十四章 冷东海手快,趁着不嗔和楚随心动手的时候,拾起木铲子把升仙草从泥土中挖了出来。升仙草太过珍贵,觊觎者甚众,夜长梦多,还是先把升仙草挖出来,到手了才保险。而且更重要的是,连吕上人都知道,升仙草如果挖的稍微晚了些,功效就要减半。 升仙草甫一出土,周身的蓝色光晕便瞬间消失了,全草通体化为琉璃一般。安星绮急忙递上已经准备好的木盒,冷东海小心翼翼将升仙草放入木盒中,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等众人回头看时,楚随心已经再次把不嗔和尚连人带铁禅杖都给打飞了出去。 楚随心拍了拍手,笑嘻嘻道:“秃驴,老子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不嗔和尚从地上爬了起来,闹得灰头土脑,不嗔和尚恼怒非常,回头冲着树林中大声吼道:“你们都看够了没有啊?啊?每次都是让我打头阵!这小子如此嚣张狂妄,你们还不滚出来帮忙!” 话音刚落,树林中又蹿出来五个人,带头的是一个容貌俏丽,气质出众的妙龄女子。那女子瓜子脸,丹凤眼,眉毛秀气,朱唇皓齿,体态风流,一身藕荷色套裙,左手中握着剑鞘,走路摇摇摆摆,有如弱柳扶风一般,让人怜爱。连见惯了美女的楚随心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女子左右各站着一人,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黑衣,白衣者黑脸,黑衣者白脸,两人身材高大,各执一条大铁棍。这二位脸上刀疤不少,面貌凶恶非常,如同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一般狰狞可怖。兰昔月等人毕竟是女子,见了二人如此凶神恶煞的形象,都有些发自内的恐惧。 还有两人在最后出场,却是楚随心等人昨天才认的相识,一位是紫袍道长连山城,另一位是挎双刀的灰衣希正来。吕上人看到这两个人又带了帮手,眼中放光,心中暗喜道:“这下本公子可有救了!” 连山城笑容满面道:“楚侯爷,咱们又见面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到了采摘升仙草的时候!俗话说的好,见面分一半,就算升仙草是给侯爷手下的人采摘了,可是毕竟这升仙草是我们吕大公子带人保护起来,才没给外人抢走的,侯爷是不是应该分给我们公子一半啊?” 气质出众的女子上下打量楚随心,一脸笑容道:“我道是什么楚侯爷,原来是个小帅哥啊!我说小帅哥,你也别管什么升仙草了,把它还给连道长吧!你随姐姐我去耍耍,保证你如登极乐一般快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升仙草?和姐姐在一起快活,欲死欲仙!” 连山城笑容阴险,“楚侯爷,你一定还不认识这位姐姐吧?来来来,道爷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姐姐就是江湖人称百面妖狐的南常萍!” 楚随心对桑兰江湖了解不多,所以并不知道百面妖狐是什么狠角色。 可安星绮听了之后,娇躯却是一震,安星绮在楚随心身后低声道:“侯爷,百面妖狐南常萍是我们桑兰国少有的女悍匪,她极好男色。曾经在五天内杀掉了追踪她的十三名捕快和七名江湖高手,最后铁捕司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烈亲自上阵,而她竟然击败了司空烈,算得上一战成名。” 安星绮怕这女人听到她说话,所以特意把声音放低了。哪想到她话音刚落,南常萍便冲着楚随心媚笑道:“嗯,这个漂亮女娃娃说的没错,老娘我就是南常萍!不错不错,老娘这几年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回家修身养性去了!难得,江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楚随心听她如此说,这才开始正视这位南常萍,不为别的,就这份卓绝的耳力,那在江湖上也是少有的。楚随心向南常萍拱手,笑道:“原来是百面妖狐南前辈!幸会,幸会!前辈武功如此高强,楚随心佩服!” 南常萍皱了皱秀气的眉毛,不悦道:“怎么一口一个前辈,难道我很老么?” 楚随心大大咧咧道:“要说老嘛,也确实不算年轻,至少比我身后这几位姐姐妹妹要老上许多了!唉,要说人哪,谁能不老?就算老了也未必就不漂亮,又何必非要和年轻人比个高低?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说对不对呀,前辈?” 南常萍素来对自己的容貌极其自信,又加上驻颜有术,保养有方,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却不止是风韵犹存,她的年龄在一般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她在江湖上行走,男人们大多对她的美貌垂涎欲滴,尤其她武功又高,手段又狠辣,所以很多臭男人对她都是又恨又爱,很少有人敢当面对她不敬。 可楚随心分明不把她的美貌放在眼里,张口就是前辈,闭口就是不算年轻,南常萍气得脸色发白,胸脯上下起伏。她本就生得前凸后翘,这一生气,胸前一对宝贝也颤巍巍起来,连山城在一旁看得呆了,忍不住喉头一动,咽了下口水。 南常萍怒目横眉,叉腰怒道:“放屁!老娘貌美如花,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你身后那几个小妖精哪里及得上我?” 楚随心慢条斯理道:“她们可不止是人长得漂亮,人品还好,身家又清白,是绝不会和连山城这样的奸贼勾结在一起的!我挖了一株升仙草,她们可不会和什么什么臭道士啊,酒肉和尚啊,勾结起来抢我的!再说你现在这形象,像个泼妇一样,哪里及得上她们温婉可爱?你自己说,她们哪里不比你强?啊?” 南常萍忽然一脸娇羞,翘起兰花指,娇滴滴道:“哟,我的公子爷,您这玩笑可开大了!姐姐我呀,可甜可咸,可温柔可泼辣,人称百面妖狐,难道不比她们这些年轻丫头有滋味吗?你有了我一个,就有了许多性格各异的女子,那可是享尽人间的福分了!” 楚随心摇头道:“本侯爷不喜欢百变,只喜欢真诚,善良,单纯的姑娘。什么叫百变,说穿了不过是个戏子,一切都是演出来的,装出来的,假的!并不是你自己!像你这样一个老妖精,久泡在江湖这座大染缸里,能有什么好?随时都要像狐狸一样害人,本侯爷见了你就如芒在背,实在是想敬而远之啊!” 南常萍浪笑一声,“哎哟,这么说来,是没的通融喽?你这小帅哥啊,看这样子,是说什么也不会把升仙草交出来,非要让姐姐我动手抢了?唉,我本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连道长,我看咱们只好动武了!” 连山城怀里抱着拂尘,望着南常萍眉开眼笑道:“南姐姐,我就说楚随心他是个草包,他哪能懂得姐姐这样一位风华绝代女子的妙处?”瞧连山城此时的形象,哪还有半点儿道骨仙风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色狼。 南常萍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啊,床上和床下说的话可不一样!想和人家好了,就各种甜言蜜语,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可是老娘偏偏这辈子就是太贱了,明知道是假的,就是舍不下你们这些臭男人的甜言蜜语!唉,真是没有办法!” 连山城大笑道:“南姐姐,你这可就冤枉贫道了!别的男人我不知道,我连山城可是绝了种的好男人,床上床下都对姐姐忠心不二!今天只要姐姐帮我夺了这棵升仙草,咱们除了把升仙草五五分成之外,还有额外的赏金!姐姐不是喜欢年轻帅气的男人么?贫道给你找上十位二十位,让姐姐爽个够,怎么样?” 南常萍媚笑道:“十位二十位就不必了,眼前这位姓楚的小帅哥就不错!等下抢了升仙草,分一半给我也就是了,至于什么赏金都不重要,我只要这个小子!他不是傲气么?姐姐我就是喜欢他这个傲气的劲儿!男人没滋味还有什么意思!” 南常萍身后站着的两名鬼一样的男人望向楚随心,脸上都露出不悦之色。不嗔和尚也是脸色难看至极。显然一个个都是南常萍的裙下之臣。 楚随心恶心的啐了一口,不说别的,像南常萍这种女人,只要站在他面前,就像感觉让他看到苍蝇一样恶心。偏偏她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楚随心回头望向冷东海,微笑道:“兄弟,升仙草已经到手了,如约,把吕大公子放了吧!” 冷东海怒道:“不行!这老道出尔反尔,咱们怎么能放人?大哥,我看我们必须把吕上人留下做人质,直到安全了才放他!” 楚随心摇头道:“兄弟,我之前已经答应,升仙草到手了就放人。现在升仙草已经到手了,怎么能不放人呢?做人要言而有信,你哥哥我好的可不止是嫖品!”冷东海见楚随心如此说,只好无奈放了吕上人。吕上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跑到连山城和双刀希正来身旁,生怕楚随心反悔。 南常萍拍手赞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这样一来,姐姐我可就更喜欢你了!” 楚随心冷冷道:“你就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你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就是升仙草,可惜很遗憾,今天你们一片草叶也别想拿走!” 南常萍娇笑不止,“姐姐我佩服侯爷的是你的人品,可不是你那武功!世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废物,也就在青楼女子那里还算有点儿好名声!放心,就冲着这一点,姐姐也不会让你死相太难看的。” 南常萍忽然冷下脸,回头阴森森道:“弟兄们,动手吧!除了楚随心之外,一个活口都别留!升仙草太珍贵了,这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冥阴神功 虽然正值初夏时分,可飞来峰顶却因为杀意浓郁而显得阴森可怖。楚随心伸出手,笑嘻嘻道:“慢着!慢着!各位都是大高手,打架之前总得通个名吧!这几位的名字我们都知道了,可是这黑白两个鬼,我们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对不对?” 白衣黑脸的汉子手中提着镔铁大棍,阴森森道:“饭桶就是饭桶,废物就是废物!来到桑兰国混江湖,却连老子们都不认识,实在是没用到极点了!老子就是名动江湖的白衣黑修罗,修有为,他是老子的孪生弟弟,黑衣白修罗,修无为!” 同样站在南常萍身后,绰号黑衣白修罗的修无为听了修有为的话,显然十分不满,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们不要听他放屁!我和他是同时从娘胎里出来的,我才是哥哥,他明明是个弟弟!可他每次都冒充哥哥,实在是无耻至极!你们看,他一张黑脸,却偏要穿着白衣服,人不人鬼不鬼的,难看死了!” 冷东海摸了摸腰间的破菜刀,打了个哈哈道:“二位不必争了!二位的尊容真可谓是鬼斧神工,难描难画!想必你们两个前生是什么山里的妖怪,不小心错投了人胎?不过那也不打紧,冷大爷我善会画符念咒,降妖捉怪,今天大爷我就发发善心,把二位都收了,以免二位为害人间!” 修氏兄弟听到冷东海出言侮辱他们,不由勃然大怒,他们兄弟二人虽然长得丑了些,脑筋也不太灵光,但武功可是一等一的高,绝不弱于连山城和希正来。 而且兄弟二人打架从来都是一起上,所以两人一向在桑兰武林中横行,直到遇见百面妖狐南常萍,才一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做了南常萍的裙下之臣。 南常萍修习了一种罕见的邪术,叫做摄阳秘术,是采阳补阴的手法,因此颇好男色。尤其遇到武功高,人长得又帅的,更能得她的欢心。可是江湖之中,武功高,人又长得帅的毕竟只是少数,所以南常萍就退而求其次,武功高的也可以。因此修氏兄弟才得以成为她的男宠。 至于那个不戒酒肉不戒色的花和尚不嗔,是去年底才投到南常萍裙下的,他们三人做为南常萍的跟班,却并不互相争风吃醋,原因是南常萍的武功过于邪门,那方面的要求也不是一个人能满足的。虽然他们武功都很高,可南常萍要是和他们当中的谁,一次维持七天关系,那个人就要被吸成人干,没命了。 所以三人轮流服侍南常萍,都可以有休息的时间,互相之间也不嫉妒,难得一片和谐。南常萍更是借着吸取他们三个人内力的机会,使自己功力不断上涨,不断精纯。 如今放眼桑兰江湖,南常萍少有敌手。更兼她身后有修氏兄弟和不嗔和尚等人相助,南常萍简直有一争桑兰邪道魁首的雄心壮志了。 冷东海心中明白,今天的事无法善了,怀里这株升仙草,南常萍等人是志在必得,而楚大哥则是绝不肯放手。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灵草受死,要么放手一搏,胜负生死都听天由命。冷东海一咬牙,拔出形似破菜刀的屠鹿,扑向了修氏兄弟,却在中途一个灵巧转身,斩向南常萍。 南常萍哪会把冷东海放在眼里,南常萍癫狂大笑道:“原来楚随心的手下和楚随心一样不自量力!” 南常萍一扬手,一道紫色劲气破空而来,疾如流星而来,正中冷东海胸口,冷东海猝不及防,被打得大叫了一声,倒飞出去。楚随心情知不妙,楚随心双脚点地,人已掠空飞起,楚随心一把拉住冷东海,向后一甩,就想要卸去南常萍的劲力。 哪知道从冷东海身上传来一股极强极寒的内力,楚随心猝不及防,差点给冻僵在半空中。好在有木灵珠的加持,使楚随心的内力自动生出暗劲,将南常萍的内力反弹了回去,饶是如此,楚随心落地后也仍是倒退了十余步才站稳脚跟。 楚随心心中暗道:“好强的内力!” 此时是初夏的天气,可楚随心的头发,眉毛竟然结了一层清晰可见的霜花。楚随心回头看时,冷东海的状况就更惨,只见冷东海被南常萍的阴寒劲气冻得脸色发青,牙齿格格作响,浑身颤抖,体如筛糠,连手中屠鹿刀的颜色都变深了,就仿佛一个人跌进了冰窖一般。楚随心暗惊,上前握住冷东海的左手。 楚随心只感觉一股极寒的劲气散于冷东海的四肢百骸中,楚随心慌忙用内力打入冷东海丹田,替他护住丹田,保住先天的元气。再缓缓替他化解那些阴寒的毒气,楚随心连催三次内力,逼着冷东海体内的阴寒劲气从脚下传导入地面。那劲气奇强无比,竟然连冷东海脚下的地面也给冻结了起来。 南常萍见状,放声狂笑,一脸不屑道:“自不量力的臭小子,以为有一把能削铁的破菜刀就了不起么?老娘纵横江湖许多年,战胜过高手无数,我的冥阴神功也是你个毛娃娃能匹敌的?” 冥阴神功?楚随心心头大震,在他来桑兰之前,师父白乐天曾给他讲过桑兰的武功,说桑兰武功自成一系,不同于龙越中原,师父尤其着重提到过冥阴神功。 白乐天当时告诉楚随心,说冥阴神功极其阴毒,都是由女人或太监才能练成。倘若遇到有人用这门功夫,一定要多加小心。其实本门的研心大法就可克制冥阴神功,可惜你研心大法没有练成,要是遇到用冥阴神功的人,还是躲远些的好! 楚随心暗道,还真是巧了,想不到今天我在这里就遇到了用冥阴神功的人。按理说,我把研心大法练废了,本来是不能和南常萍一较高低的。只是如今我机缘巧合得了木灵珠,算是劫后余生。不知道在木灵珠的加持之下,我的研心大法能否克制冥阴神功? 冷东海经过楚随心的转移之法,体内的阴寒之气去了大半,这才缓过一口气来,牙齿发抖着说道:“好厉害的阴寒功夫!大哥,我们不是这婆娘的对手,还是把升仙草给她吧,你赶紧逃命要紧,我再拼死挡她一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摇头道:“兄弟,不要说傻话了,这婆娘杀心已起,就算把升仙草给了她,她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是死是活那是天命,何必自暴自弃?哥哥现在去和她一战,赢了,咱们下山,输了,就听天由命!” 南常萍在一旁乐不可支道:“赢?我站在这里看你给他疗伤,不去动你,你都搞了这么半天还没能完全化解他体内的寒气,就以你现在的本事,难道你还想着要和我一战?” 见楚随心不答,南常萍又道:“不过你小子确实有一套,至少你把他体内的寒气化解了大半,你小子是我所见过的年轻人里武功最强的,但也仅此而已!听人劝,吃饱饭,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你若老老实实顺从了我,我便不杀你,日后要是你表现好了,没准老娘还会传你一两种绝学!” 楚随心笑道:“多承你的美意,可惜在下一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万物相生相克,功夫也是一样,你那冥阴神功也不见得就是天下无敌的!” 南常萍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不无敌不无敌!我几时说过冥阴神功天下无敌了?不过在你楚小子这点儿微末的本领面前,冥阴神功只能说是无敌的!你那兄弟自恃武功高强,却连我一记劈空掌力都接不住!而你想救他,刚才替他化解体内的寒气,又耗费了不少功力吧?你拿什么跟我斗?凭什么跟我斗?” 赫兰玉双和兰昔月等人面有忧色,这南常萍的武功太过惊世骇俗了。鲁娉婷心中暗道,若是师父她老人家在此,或许可以与她一战,楚随心就弱了些,楚随心能打赢连山城,却一定不是这老妖婆的对手。 楚随心伸手摸了摸鼻子尖,咂嘴道:“哎呀,要说比起武功呢,我确实可能不如你。可是没办法啊,我这人一向头铁,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咱们连打都没打过,你就让我投降,我要是听了你的,岂不让江湖中人耻笑?我或可站着死,却绝不肯跪着生!” 南常萍讥笑道:“想不到我们楚大侯爷还挺有骨气的嘛!既然这么有骨气,为何逃到桑兰国来了,不留在龙越斗你的大司马呢?” 楚随心不以为然道:“老妖婆,别说废话了,我和种士良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来吧,咱们打上一架,就算轰轰烈烈的死也比屈辱的活着要好上百倍上千倍!” 南常萍点头道:“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要求,我一定会让你屈辱的活着,一直活下去!让你后悔你今天所说过的话!” 南常萍忽然身形一动,如同鬼魅一般,欺身而近,一掌打向楚随心的左肩。楚随心早已料到她会先动手,不过没想到她动作有如此之快。楚随心一个急转身,出掌相迎,两道极强的劲气撞在一起,一紫一蓝两道光芒相撞,声如春雷绽放。 二人各被震退五步开外。南常萍见楚随心脸色如常,顿时大惊失色,她如此强的冥阴内力,竟然没有伤到楚随心分毫?这小子的内力竟然强悍如斯!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六大高手 飞来峰顶,南常萍的冥阴神功对上了楚随心的研心大法,双方交手试探了一招,楚随心的心里立刻就踏实了下来。果然研心大法威力十足,虽然楚随心的功力尚嫌不足,可是对上南常萍冥阴神功却也丝毫不弱。楚随心心头涌上一阵狂喜。 南常萍的心中却涌起惊涛骇浪,她纵横江湖多年,罕逢敌手,这个毛头小子楚随心用的是什么功夫,竟然能和自己平分秋色?南常萍如见鬼魅一般,盯着楚随心,半晌后,南常萍厉声喝道:“姓楚的小子,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楚随心抬起手,自己凝视了手心半晌,再轻轻催动内力,掌心上立刻浮现火光,楚随心再催内力,整个手掌都火光萦绕起来。楚随心心中暗道,“自从得了木灵珠之后,我不过又练了二十余天的研心大法而已,竟然就有如此威力,胜我平日苦练十年!这木灵珠果然非同寻常!” 见南常萍心头不稳,楚随心笑嘻嘻,信口胡诌道:“南老妖婆,我这掌法非同寻常,乃是我师门的一项绝学,名叫打狗掌法。当年我师父曾用这套掌法在华阴山打败了华阴四狗,因此才给这掌法起名叫打狗掌法,这掌法威力太强,我师父他老人家也很少使用,故此不为外人所知。” 南常萍狐疑道:“我也是当世高手之一,纵横江湖见多识广。既然有如此强的功夫,我为何一点儿也没听说过?” 楚随心一脸正色道:“见过这门功夫的人,多半都给我师父打死了。至于我们本门弟子,有幸得师父传授如此高明的功夫,哪个又会把它说出去?我中原武林尚且知者甚少,何况你这穷乡僻壤的蛮夷之地,高手本就稀少,你更是如同井底之蛙一般,虽然自视甚高,可又能有多少见识?” 南常萍皱了皱眉头,她此时才听出来,这姓楚的小子是在变着法骂她。南常萍心中恼怒,点了点头,森然道:“好!那老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高手!井底之蛙?嘿嘿,老娘就让你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淹死在井里的!” 恼怒不已的南常萍倾尽全力出手,再不留情,左手中宝剑呛啷一声出了鞘,南常萍舞剑而来,直刺楚随心前胸,剑气纵横,剑光如同闪电一般,火花萦绕。 楚随心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左手倒提匕首,围着南常萍游走,试图寻找对方招式中的破绽。楚随心知道,南常萍是和修氏兄弟、不嗔和尚一起的,四人当中,也以她武功为最高。只要打败了南常萍,其余数人也就不足为惧。 赫兰玉双在一旁看得心头火起,回头望着兰昔月和鲁娉婷等人道:“离尘宫的四位,姓楚的给这老妖婆欺负,咱们也就别看热闹啦!我看咱们不如一起上,先擒了那老妖婆再说!” 赫兰玉双话音刚落,对面连山城放声大笑起来,连山城跨前几步,挥了挥手中拂尘,朗声道:“别做春秋大梦了!你们七个小废物有什么本事,不自量力,也敢挑战我南姐姐?来人哪,把这七个小废物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准走了!” 四下里喊杀声大起,丛林中有近百人涌出,个个身着黑衣,手中持着刀枪棍棒等兵器,原来是南常萍和定西伯府的人马联合在了一起。这些人从树林中杀出,把还在愣神的赫兰玉双、冷东海、安星绮和兰昔月等人围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山城用手中拂尘一指赫兰玉双等人,望着林中冲出的这些黑衣人,高声道:“今天只要能杀掉他们七个,人人都有五十两银子的重赏!可要是走脱了一个人,道爷就砍下你们当中十个人的脑袋抵罪,道爷我说到做到!至于是砍下他们的脑袋,还是砍下你们的脑袋,你们自己看着办!” 近百人呐喊着冲上来围殴冷东海和赫兰玉双等人,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谁还会惜命?这些人的武功虽然不如冷东海等人,可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啊,近百人将七人团团围住,双方死战,叫杀连天。 一时间,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惨叫声连连,只见残肢断臂横飞,简直称得上战况惨烈。 正和南常萍动手的楚随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冷东海、赫兰玉双等人都红了眼睛,正和敌人动手。一向宁静的飞来峰顶,此时如同战场一般,双方各举兵器,不畏生死,奋力拼杀。楚随心见七人虽然被围,可是暂时并无大碍,心头稍感安慰。 这边,道貌岸然的老道连山城忽然道:“希先生,修有为、修无为,不嗔大师,咱们也别看热闹了,楚随心武功高强,远非一人可胜,咱们不如联手一起上,助南姐姐一臂之力,如何?” 希正来一向以高手自居,因此平素颇有高手风范,此时听了连山城的话,脸上颇为不悦道:“姓楚的小子再骁勇,也不过是一个后生,南庄主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他,为什么要我们六大高手联手去对付他一个人?嘿,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不嗔和尚用手捋直了被楚随心一掌打弯的铁禅杖,摇了摇头,眼神火热道:“这小子虽然年轻,可武功太过霸道,远不是一个人能战胜的。贫僧看,连道长说的很有道理,咱们也不必在意什么辈分之差,更不必在意倚多为胜,如果抢不到升仙草,一切都无意义!” 升仙草三个字,立刻点燃了几个人眼中的热情,修氏兄弟连连点头。白衣黑修罗修有为望着正在和南常萍激战的楚随心,嘿嘿笑道:“好!为了这个小子和那棵升仙草,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希正来咬了下嘴唇,左手按着右边的刀柄,右手按着左边的刀柄,沉思了一下,想起了昨天被楚随心摆了一道,致使吕大公子被擒,才无缘这棵升仙草的事情。希正来无奈道:“好吧,那今天就破一次例!但是,咱们只要抓到楚随心这小子,夺了升仙草就可以了,不要伤他性命!” 连山城笑嘻嘻道:“那是自然!要是杀了他,恐怕南姐姐都不同意啊!” 刚才还是笑容满面的连山城忽然沉下脸,一甩手中拂尘,喝道:“各位,随我一起上,拿下楚随心!” 话音一落,连山城第一个甩拂尘扑了上去,修氏兄弟紧随其后,两条大铁棍如同两条恶龙出水一般,闪着黑光,砸向楚随心。不嗔和尚也不甘示弱,抡铁禅杖上前,就来夹攻楚随心。希正来叹了口气,右手一挥,一道炫丽刀光袭向楚随心的后心,他仍是不肯出左手刀。 楚随心虽然正和南常萍斗得难解难分,可是自己一方人少,冷东海等人又被围,他哪敢大意?所以他一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时见这些人不讲武德,六大高手围攻他一个,楚随心一时间又惊又怒。这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位,最弱的不嗔和尚也是准一流高手,其余全是一流之列。 刹那间,楚随心就落入了下风,只好施展轻身功夫,加上研心大法的内力,苦苦支撑。楚随心暗暗叫苦,木灵珠每天只能支撑一刻时间所需的内力,超出一刻时间,他的强大内力就会消失,那时的他就和五流低手没什么区别了,别说这六位高手,就是围住冷东海等人的杂鱼,他也未必能打赢。 冷东海远远见楚随心被围,想突围过来帮忙,可是那些贼人攻击甚急,他哪里脱得开身?冷东海急得通身是汗。刚才他被南常萍打了一记阴寒劈空掌,楚随心已经替他疗好了大半,此时又经过这场激战,冷东海身上冒汗,最后那点儿阴寒之气也彻底消失了。 冷东海抡起屠鹿刀,狂吼连连,很快又砍翻了两名黑衣打手。可是那些黑衣打手已经杀红了眼,一个个死战不退。冷东海实在难以突出重围去救援楚随心,只能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大哥,撑住!兄弟马上就到!” 可他此举除了给楚随心鼓劲之外,他又能做什么呢?在这种局面下,能自保就不错了! 南常萍本来怪这几个人多事,不该进来搅局,可是六人联手,虽然大占优势,却仍然不能战胜楚随心。南常萍这才惊觉,这毛头小子的潜力不可限量。再给他十年时间,恐怕他的成就会远远超过今天的自己。南常萍迷惑不解,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来的这样好本领? 被围在垓心,仅凭一把匕首左冲左突的楚随心彻底被激怒了,六大高手围殴他一个,这是自他混江湖以来,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楚随心右掌不断砸开铁棍和禅杖,左手的匕首则与希正来的刀,南常萍的剑,以及连山城的拂尘多次短兵相接。 楚随心一边打,一边计算时间,恐怕木灵珠提供的能量,只能再支撑一盏茶的时间了。也就是说,一盏茶内,解决不了这六位,或是突不出重围的话,不死也是被生擒的下场。一旦被生擒,木灵珠势必给人拿走,那时候,他可真就是生不如死了! 楚随心怒气不息,心头涌上一种不屈之感。他从幼年即师从白乐天,作为少有的天才儿童,他武功进步神速,十二岁时即步入三流高手境界。可惜,白乐天急于求成,在楚随心本门基础内功还未完全牢固时,就传授了他研心大法,导致楚随心境界一溃千里,跌入九流境界。 虽然经过这几年的不懈补救,楚随心也不过才到了五流境界而已,远低于同龄的武道中人,一时间成了众人眼中的废物,笑柄,被嘲讽的对象。楚随心一度被众人嘲讽到自闭,只有少数几个师弟师妹才不嘲笑他。后来楚随心经过师父、师娘和老爹的开导,才慢慢走出困境。 白乐天心头自责不已,但还是安慰楚随心道:“就算武功不成,世间也还有其它好多事可以做,路有千千万万条,又何必一条路跑到黑?”毫无办法的楚随心也只能认命,心头只余一丝丝幻想。 前些日子,木灵珠的出现,让楚随心本已经近乎如死灰的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现在这六大高手联手,一旦捉住他楚随心,必然发现他身上的木灵珠。一旦失去木灵珠,后果难以想像,那和置他于死地有何区别?楚随心忽然记起师父教给他的冷门功夫,楚随心双眼赤红,决定放手一搏。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摩云步,怒焰掌 绰号白衣黑修罗的修有为怒喝一声,双手举铁棍当头砸下,大铁棍呜呜作响,势沉力猛,棍上隐隐有黑光萦绕。寻常人要是给这一棍打上,非给打成肉泥不可。楚随心嗤笑一声,左手反握匕首,身形一晃,便已经到了修有为面前。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到一道残影闪过。 修有为大惊,还来不得反应,楚随心右掌便已经重重印在了修有为的胸口。修有为的护身罡气瞬间被楚随心打得溃散开去,修有为大叫一声,倒飞出去三丈多远,跌在地上,手中大棍也摔脱了手,只见他胸前的白衣上,多了一个鲜明的赤红色掌印。 修有为口中狂喷鲜血,头一歪,晕了过去,鲜血染红了他身上所穿的白衣。众人大惊失色。 修无为见兄弟被人打伤,震怒不已,怒目圆睁道:“楚随心,你竟然敢伤老子的兄弟,你给老子拿命来!”修无为狂吼一声,扑向楚随心,手中大棍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下。 他兄弟两个的武功是一样路数,都是以内力雄浑、棍法刚猛而名动江湖。可内力精强的修有为,竟然在一招之内就伤在楚随心掌下,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南常萍、连山城、希正来和不嗔和尚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楚随心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把修有为打成重伤。而且他们几位高手眼睁睁看着,连出手救下修有为都来不及。楚随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掌法也强的令人惊叹不已。 希正来自认为刀快,可是以楚随心现在的速度,希正来也没有把握一击必中了。希正来的脸色难看起来,他第一次在江湖上见到有人的身法不弱于他出刀的速度。希正来喃喃道:“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连山城急摆手中拂尘,攻向楚随心的后心,去点楚随心的魂门穴。南常萍和不嗔和尚各挺手中兵器,从两侧攻向楚随心,南常萍的宝剑如同蛟龙出海,不嗔和尚的铁禅杖如同猛海下山。几大高手联手,可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明显的一加一大于二。 面对几人联手围攻,楚随心根本不回头,左手匕首一挥,先荡开南常萍的宝剑,随即轻描淡写般一个侧身,避开了连山城打穴的拂尘和不嗔和尚的铁禅杖,也避开了修无为的当头一棍。楚随心身形再一动,就已经出现在修无为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修无为刚刚落下的大铁棍。 修无为一棍没打中楚随心,反倒给对方单手抓住兵器,修无为自恃力大,怎么会把楚随心放在眼里?修无为大喝一声,双臂较力,就想夺回大铁棍。可无论他如何催动内力,大铁棍都被楚随心的右手稳稳抓住,修无为根本无法夺回大铁棍。 其余几人看得清清楚楚,修无为数次提气,却都夺不回兵器。修无为眼中充满了惊骇,他实在难以相信,他兄弟二人天生神力,再加上他内力雄浑,怎么可能会争不过这个年轻的后生? 可现实就是,哪怕他修无为涨红了脸,数次催动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一张白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紫,可是就算他使出平生的力气也没有用。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得意兵器大铁棍被楚随心只用一只手就牢牢攥住,却怎么也夺不回来。 修无为又是羞愤,又是气恼,一时间急火攻心。姓楚的小子分明就是在当众羞辱他!修无为脸上浮现病态的紫色,南常萍心中哀叹,修无为竟然被逼到要选择两败俱伤打法的地步了。 可是,众人忽然看到楚随心的头上,身上,有焰腾腾的火光浮现,楚随心怒喝一声,右手变得赤红起来,修无为刚想拼命,忽然觉得手中大铁棍极其烫手,双手剧痛,还传来哧啦哧啦的响声。他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手中的大铁棍变得像火炭一样赤红起来,就如同丢在火中烧了半个时辰相仿。 修无为痛极,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大棍,修无为大喝一声,甩手丢了大铁棍,连退十余步。修无为只觉得双手剧痛,赶紧抬起双手,低头看时,只见双手已经被烫伤,一股皮肉烧糊的焦臭味传到鼻子里来。修无为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叫一声,“庄主,这小子会妖法!”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对手?修无为望着自己受伤的双手,浑身颤抖,肝胆俱裂! 南常萍忍不住收回了刺出去的宝剑,这姓楚的小子难道真的是在用妖法不成?南常萍喝道:“姓楚的你小子,你这都是什么狗屁功夫?鬼一样的身法和武功!” 楚随心见几人都停了手,冷笑道:“你们不过是井底之蛙,如何能懂这样高深的武功!我的身法叫做摩云步,乃是我师尊白乐天在摩天峰所创。至于我的掌法,叫做怒焰掌,也不是一般人能练成的,你们如何能懂!” 南常萍等人确实不能懂,摩云步是当年白乐天在摩天峰顶参禅,远观诸峰云卷云舒,云雾飘渺,有感而创。摩云步法极富变化,难以捉摸。遍观宇内,超越此步法者也不多见。 而怒焰掌法则是当年白乐天在人生极不如意之时所创,只有人在愤怒之极的情况下才能用出来,极为刚猛。但白乐天创立这掌法之时,内力并没有楚随心在木灵珠加持之下这样高,所以也就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白乐天把怒焰掌法传给楚随心时,原也只是一时兴起,把它当成小玩艺儿传给了楚随心。因为这门功夫并不实用,谁能天天保持极度愤怒?没想到他的徒弟今天却在飞来峰顶,用这偏门的功夫给他大大长了脸。 楚随心很明白,自己这个愤怒至极的状态不可能持久,这和木灵珠还能维持他内力多久的时间无关。今天要不是这六个高手不要脸的联手一起上,激起他心中的怒火,他又哪里能用出怒焰掌法? 希正来终于开始正视楚随心了,对面这位年轻人,这身法,这内力,这掌法,令他叹为观止。昨天若说楚随心取巧,偷袭了吕大公子,而让他心底不服的话,今天楚随心可是在他们几人联手的情况下,在他们几人眼皮底下,出手伤了修氏兄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希正来虽然一向狂傲,却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希正来自认,若是现在他和楚随心换个位置,在几大高手夹击之下,自己绝没有把握像楚随心这样,游刃有余的收拾了修氏兄弟。希正来叹了口气,自己面临这种情况,能全身而退都不错了。 可楚随心此时就算能走也不能走,他要是自顾自的逃走了,冷东海等人就要遭殃,绝对难逃南常萍等人的魔爪。 南常萍见楚随心轻易就击败了修氏兄弟,心头大震,眼中有了惧意。虽然楚随心快速击败修氏兄弟和她们几人轻敌有关,可是能打败两个弱一流高手,那也是需要绝对实力的啊! 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们一行人,是为了升仙草而来,尤其现在有了连山城和希正来等人做助力,又怎么能在一个后生小子面前示弱,把升仙草拱手相让? 南常萍咬了咬牙,就算修氏兄弟伤了,还有希正来和连山城和不嗔和尚在,就算这小子再猛,也不可能干过大家联手。 南常萍虽然是女流之辈,可眼光、魄力都不输男人,否则她也不会有今天在桑兰武林的地位。南常萍眼神决绝,用手中剑指向楚随心,富贵从来险中求。虽然这小子比表面上看起来厉害得太多,可是不管这小子有多厉害,如果想要得到升仙草的话,就只有拼了一途可走! 连山城在一旁望向希正来,阴森森道:“老希,你也看到了,这小子深藏不露啊!修家兄弟已经伤在他的手里,难道你还不准备出左手刀吗?”连山城恨极了希正来那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你特么不就是仗着自己刀快一些,内力强一些,就目中无人吗?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你还有所保留,不输才见鬼了! 希正来不动声色点头道:“这个年轻人厉害,值得希某出双刀!” 不嗔和尚性急,忍耐不得,手持铁禅杖,纵身向前,一杖砸向楚随心,连山城也同时出拂尘,再点楚随心身上穴道。希正来喝一声,右手刀当头劈下,希正来不再留力,手中短刀的刀身之上,寒光闪烁,刀气冷冽逼人,楚随心顷刻间就身陷三大高手的同时围攻。 南常萍面带微笑,手中宝剑忽然脱手而出,那宝剑直奔楚随心而去,离楚随心还有一丈距离时,宝剑开始在空中绕来绕去,如同游鱼一般,在空中灵动转向,剑身不停颤鸣,却不急着进攻,想来是要见缝插针,趁机取了楚随心的性命。 二三流高手或许也会用离手剑,却远不如南常萍这般轻松写意,潇洒自如。 楚随心在百忙之中仍然抬了抬眼皮,瞧见南常萍的离手剑,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难得哟,难得南庄主肯使出如此的大杀招来,只可惜这等招法或许可以杀了一般武夫,在楚某面前却是无用!” 南常萍双手负后,哂然一笑道:“既然是如此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的话,楚侯爷还有什么好怕的?只管接招就是了!”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峰顶杀戮 飞来峰顶,两边打得热火朝天,楚随心以匕首对希正来的短刀,以右掌对连山城的拂尘和不嗔的铁禅杖,四人打的有来有往。虽然南常萍的离手剑就在左右盘旋,随时有痛下杀手的可能,可是楚随心却一脸的泰然自若,似乎对这把剑视而不见。 高手之间的决斗,内力才是关键因素,因此附近二十几丈内的花草树木都遭了殃,满地都是被刀气剑气斩断的残枝落叶。几人打急了眼,不再刻意控制刀气剑气,这样就更糟糕了,片刻之后,周遭的山石多有炸裂,连合抱粗的大树也难以幸免,先后倒下了十几棵。 另一边,冷东海等人和近百黑衣人的厮杀也已进入白热化,六名黑衣人把冷东海围在垓心,刀剑齐下。外围还有十余名黑衣人随时上来捡漏补刀,冷东海手持屠鹿刀,以一敌众犹自不惧,只管在人群中奋力搏杀,冷东海头上冒着蒸腾的雾气,显然已是倾尽全力。 冷东海先前已经砍倒六七名黑衣人,所以溅的浑身是血,围住他的六名黑衣人武功都不弱,最强的是个三流高手,名叫屠乾,是这伙黑衣人的首领之一。他见冷东海太勇,生怕冷东海杀出重围,因此率五名高手围住冷东海,不给他接近楚随心的机会。 离尘宫四美舞着迷魂绸和三十余名普通黑衣人对战,四人的武功不愧是名师高徒,只可惜临敌经验少了,因此在杀人上有所欠缺,自保无虞,进攻却不算强力,因此也只是和对手堪堪持平。 赫兰玉双仗着手中朝露刀犀利,接连砍断了七八名黑衣人的兵器,随后那些黑衣人便改变战术,派出使用铁棍、铁锤、狼牙棒等重型兵器的人来对付她。赫兰玉双立刻陷入苦战,好在她祖宗留给她的内力充沛,再加上有安星绮在一旁协助,倒也能和那些黑衣人鏖战,只是难以突出重围。 楚随心边打边用眼角余光观察战场局势,见已有二十余名武功稍弱的黑衣人被砍翻在地,冷东海众人暂时不会有太大危险,他的心里才稍微感到踏实了一些。楚随心明白,自己这里才是扭转局势的关键,只是对面的敌人太过强大,怎么样才能翻盘?这的确是个问题。 正当楚随心全力以赴之时,二十余名黑衣人从林外飞奔而来,呐喊着加入战团,围殴楚随心。南常萍很惊讶,她并没有让黑衣人参加围攻楚随心,谁敢不听她的命令。等她回头看时,却见这伙黑衣人的首领十分壮硕,有如熊罴,满脸横肉,头上扎着一块红布条。 南常萍见了这熊罴一样的黑衣人首领,吃了一惊,这人的名字叫做车甲,是她南月山庄的二管家。南常萍在得知飞来峰有升仙草出现的消息后,亲自带着修氏双雄和不嗔和尚和数十名黑衣人前来争夺,留下大管家卢鱼和二管家车甲率人看守南月山庄。这车甲怎么会擅离职守,带人来飞来峰呢? 车甲见了南常萍,欢喜非常,过来给庄主请安。南常萍沉下脸喝道:“车甲!你好大的胆子!我留你和卢鱼看家,你怎么不听我的号令,率人到飞来峰?要是有什么仇家得到消息,趁着庄园里没有高手在,而袭击庄园的话,你罪过不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南常萍发怒,车甲笑嘻嘻道:“大庄主息怒,小人有多大胆子,敢违抗大庄主的命令?是二庄主和三庄主派小人来的!” 南常萍转怒为喜道:“什么?二庄主和三庄主回来了?他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车甲凑上前,低声道:“回大庄主的话,三庄主在关外和人比武受了伤中了毒,一时之间解不得,因此二庄主护着三庄主提前离开东涂,回到了庄园。二庄主说,三庄主的毒伤要调养至少半年以上才能好转,而咱们山庄静月斋中的暖玉床,有利于三庄主恢复伤势,因此才急急赶回来。” 南常萍听说二庄主胡益旦、三庄主涂若陵已经赶回南月山庄,心头大定,脸色缓和了下来,点头道:“好,既然二庄主他们已经提前赶回来,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手下这些人虽然精锐,却不是楚随心的对手,还是让他们撤下来吧!” 车甲慨然道:“他们虽然武功不算太高,可是他们和我一样,人人都有为庄主而死的决心!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圈里那小子吃了豹子胆,敢和庄主作对,那他就是咱们南月山庄的敌人,哪怕拼得一死,咱们也要宰了他!” 南常萍脸上浮现迷人的微笑,她就喜欢属下向她表忠心,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越多越好。南常萍转过身,又望向战圈中的楚随心,她的离手剑还悬在半空,随时准备突袭这个不肯认输的小男人。 站在南常萍身后的车甲见她转过身,偷偷用鼻子嗅了一下南常萍身上的香味,一脸陶醉。庄主身上的香气迷人,隔着四五丈远都能闻到,车甲实在太喜欢这个味道了,所以才自告奋勇带着弟兄们前来增援。 车甲的梦想,就是像那些大高手一样,能睡到大庄主。可是他也知道,以他这二流末的武功,大庄主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可是没有关系,他车甲愿意等。能睡到大庄主这样俏丽风流的女子,是他一生的梦想。哪怕能近距离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车甲都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突然加入战团的二十余名黑衣人,使楚随心压力大增。楚随心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最多还能撑半盏茶的时间了,形势不妙啊! 这些人真的是不要脸啊,为了抢一株升仙草,六大高手围殴他,现在又来了二十多名黑衣人,这是不给活路了吗?楚随心的怒气更盛,脑门上现出红色火光,火光中竟然隐隐有一个青色丹鼎的标志。围攻他的希正来、连山城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人明白这个青色丹鼎代表什么。 一道残影掠过,楚随心的身影快到在众人的视线里模糊起来,一名黑衣人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楚随心一脚踢中胸口,黑衣人来不及惨叫,就已飞出十余丈远,滚落在地,口喷鲜血而死。 另一名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已经被楚随心的匕首洞穿,死尸栽倒当场。随后,又有一名黑衣人被电射而至的楚随心拧下了脑袋,楚随心一扬手,把人头掷出十余丈远,飞出去的人头在地上骨碌碌打转,无头尸首却立在地上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倒。 这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希正来和连山城,南常萍等人望着双眼赤红的楚随心,手脚冰凉,目瞪口呆。姓楚的小子杀疯了? 刚发完豪言壮语要为庄主而死的车甲,只觉得脖子后直冒凉气,他清楚,手下这些兄弟的武功都不算弱,可是任凭他们联起手来也没用,一个个竟然不是这小子的一合之将?甚至死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楚随心已经陷入疯狂状态,肘击,膝撞,匕首刺,头顶,脚踢,掌打,转眼之间,在四大高手的包围之下,把二十余名黑衣人杀了大半。其余活着的六七名黑衣人心胆俱裂,发一声喊,各自逃生去了。这人已经不是人了,死神转世一般! 车甲两腿颤抖,脸色铁青,嗫嚅道:“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南常萍轻轻叹了口气,“唉,他就是传说中的龙越国第一废物楚随心,可你看他大肆杀戮的手段,是何等的骇人,这哪里是个废物能做到的啊,就算是以我的功力,也做不到这一点哪!看来传言完全不可信!” 车甲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僵在那里久久无语,他也曾听说过这位废物侯爷的名声,但是现在看来,那个传言绝对是编造的,有这等武功的人是废物?那他车甲是什么?废物都不如的东西?车甲相信,像这样的废物,南月山庄的三位庄主也想要,越多越好。 在拥有木灵珠之后,楚随心第一次感觉到隐隐有力竭的迹象,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这份内力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很可能在片刻后就要烟消云散了。在这个紧要关头,内力衰竭意味着什么?楚随心不敢想象。 连山城完全被楚随心的疯狂杀戮震住了,他悄悄向后退了几步,让希正来和不嗔和尚直面楚随心。他万没想到这个一脸和气的年轻人疯狂起来会有如此可怕,杀起人来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比魔头更像魔头。 希正来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自他在江湖上行走以来,遇到的高手中以楚随心最为蛮不讲理。普通高手杀人都有节制,像黑衣人这样的杂鱼,一般高手自恃身份,并不会赶尽杀绝,可楚随心竟然不管不顾,大肆杀戮,若不是剩下的几名黑衣人见势不妙逃得快,恐怕此刻都已经横尸当场了。 楚随心深吸了一口气,把内力提到极限,大踏步奔向不嗔和尚。楚随心放弃了摩天步,像寻常人一样奔跑,只是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嗔和尚的眼神中充满惊恐,他抡圆了铁禅杖,重重砸向楚随心,希正来忽然有一种巨大的危机感,他不及多想,右手刀挥出的同时,左手刀也已悍然出鞘。 能逼着希正来拔出双刀的武林人士并不多见,可见形势已经有多么危急了。连山城忽然大喊一声,“南姐姐,姓楚的小子已经疯了,你先带人顶住,贫道去搬救兵来!”连山城掉头就向山下奔去,他已经看出情况不妙,楚随心有了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 远远望见这一幕的冷东海癫狂大笑起来,狂吼道:“大哥威武!”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君子成人之美 希正来几乎下意识的拔出左手刀,一道青色刀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斩向楚随心的后背。希正来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可惜楚随心更快。楚随心头也不回的奔向不嗔和尚,挥动左手中的匕首,一道势不可挡的红色刀气划破长空。 不嗔和尚的铁禅杖一击落空,便见到楚随心的刀气袭来。不嗔和尚瞳孔骤然紧缩,他已经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铁禅杖迎了上去,试图挡住楚随心的雷霆一击。危急时刻,不嗔和尚不忘向南常萍求援,大喝道:“大庄主救我!” 暴烈的红色刀气如同闪电,瞬间切断了不嗔手中的铁禅杖,连同不嗔和尚本人,一起劈成了两半,就如同刀切豆腐。 “大庄主救我!”的喊声仍在山谷中声声回荡,可谁又能想到,这是准一流高手不嗔和尚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遗言? 楚随心在空中一个急转身,急挥匕首,又一道红色刀气裂空而出,与尾随而来的希正来所发青色刀气撞在一起。两道暴烈的刀气在楚随心身前三尺外猛烈相撞,轰然炸裂,爆出一个耀眼的紫色火球。由于楚随心离爆炸点太近,他胸前的衣衫被爆裂的刀气炸的破碎不堪。 刀气相撞后爆炸的余波将楚随心震退十余步开外,希正来则被震退出七丈有余。希正来左手中的短刀应声而断,希正来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一阵头晕目眩,胸中翻江倒海。希正来嗓子眼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希正来心如死灰,弃断刀于地,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连山城已经逃出数十丈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慌忙回头看时,却是希正来已经被楚随心击败,弃刀而去了。连山城亡魂皆冒,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加速狂奔而逃,边逃边心有余悸道:“多亏道爷我有先见之明!这姓楚的小子实在是个煞星,惹不起啊!” 南常萍的离手剑还是慢了一步,她在活捉楚随心还是杀死楚随心之间犹豫了那么一下,就那么一犹豫的瞬间,不嗔和尚已是横尸当场,希正来也被楚随心打成重伤,连赖以成名的左手刀也断了。而南常萍的离手剑,则以雷霆万钧之势,从楚随心左肩贯穿而过。 离手剑穿透楚随心的左肩,又在空中一个潇洒的转身,飞回到南常萍的手里。南常萍稳稳握住宝剑,周身气机疯狂流转。南常萍怒极,她要不是心软了一下,想活捉楚随心的话,不嗔和尚也不至于惨死在这里。 南常萍袍袖鼓荡,将内力尽数提起,喝道:“楚随心!只恨本庄主一念之仁,没有一剑杀了你!”南常萍剑指楚随心,嘴唇颤抖,心中五味杂陈,她是真的看好这个小子了,要是再年轻几十岁,她都有心嫁给他。真让她下死手杀了他,她内心深处舍不得。 楚随心把匕首交到右手,表情平静道:“我知道。刚才我就是赌你不会杀我。” 南常萍望着不嗔和尚的尸体,怒发冲冠,声嘶力竭道:“那我现在要杀了你!” 楚随心淡淡道:“想杀我?那你可得稍等一下,我不能让罪魁祸首就这样逃了!” 楚随心不顾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双脚在地上轻点,狂暴的气机便已将脚下泥土炸裂,尘烟四起中,人早已凌空飞起。楚随心如同一只紫色的大鹤,以极其飘逸的姿态掠过长空,直追逃走的连山城。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都是因为这个贼道,楚随心怎么能容他这样轻易逃走?有仇必报才叫楚随心。南常萍见状,一咬牙随后掠来,急追楚随心,可惜她的速度追不上楚随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几个兔起鹘落间,楚随心便已经挡在了正在向山下狂奔的连山城身前。楚随心稳稳落地,冷冷道:“臭道士,你想逃到哪里去?” 正在狂奔的连山城差一点就撞在楚随心身上,还好他反应够快,一个急停后双脚点地,倒跃而回,离楚随心三丈多远站定。他心知自己逃不掉了。连山城脸上肌肉颤动,显然内心极度慌乱。 连山城很快镇定下来,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连山城稳了稳心神,用尴尬的笑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 连山城望着楚随心左肩上正在冒血的伤口,一脸谄媚的笑道:“侯,侯爷,您怎么受伤了?哎呀,您说这事闹的!这样,贫道这里有一丸疗伤圣药,名叫回春生肌丸,侯爷把它口服一半,另一半捣烂,敷在伤口,不出三日,伤势必然痊愈!” 楚随心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这臭道士才对了?” 话音刚落,南常萍也已经追赶而来,落在了连山城身旁。南常萍怒斥道:“连山城你这臭道士,你逃什么?刚才你若不逃,姓楚的已经死在那里了!现在可好,不嗔死了,希正来也气走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这种人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本事挑事,没本事平事!” 连山城硬着头皮道:“南姐姐误会了!贫道正是知道楚随心不容易对付,这不是准备下山去搬救兵吗?” 南常萍怒不可遏,一张俏脸气得通红,大喝道:“放屁!老娘信你个鬼!你这臭道士临阵脱逃,好没义气!要不是老娘急忙追上来,信不信姓楚的已经把你砍死在这里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南常萍清楚得很,修氏兄弟重伤,不嗔和尚已死,希正来受伤离去,若是再让楚随心把连山城杀了,她一个人孤掌难鸣,今天的事就不可收拾了,怎么可能再拿到升仙草? 楚随心封住身上的穴道,先止住伤口流血,楚随心此时一心只想要杀掉连山城,哪里还顾得上伤口疼痛?楚随心周身杀机四溢,冷冷道:“臭道士,一切都因你而起,难道你干完坏事还想走?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先留下项上人头再说!” 连山城知道楚随心对他愤恨无比,他本想借机逃走,可现在才发现,自己不止武功不如人,连轻功也不如人。他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单打独斗是绝对不行的,此时好歹也有南常萍相助,索性豁出去搏一把,也许还能有条活路。 连山城硬着头皮大声道:“姓楚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凭你的微末本事,给道爷我提鞋也不配!二十年前,道爷我就已经纵横江湖了,那个时候,你他娘连个胎盘都不是!你在道爷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楚随心点头,笑容无比和蔼可亲道:“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你这贼道想必是急着想去投胎做个胎盘喽?对于这样的要求,本侯爷实在没有理由不满足你嘛!本侯爷在江湖上的名声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人称本侯爷比及时雨还要及时雨!” 连山城一摆拂尘,侧头望向南常萍,一脸诚恳道:“南姐姐,先前贫道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如今可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咱们除了联手退敌,已经无路可走了!” 南常萍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娘刚才还不是过于心慈手软,才让这小子得了便宜?老娘要是心狠手辣一些,不嗔也未必会死!” 正说着话,南月山庄的二管家车甲带着三名黑衣人狂奔向南常萍,车甲拔剑在手,挡在南常萍身前,一脸紧张的盯着楚随心。 南常萍十分不悦,沉着脸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车甲,你不在那里助战,到这里来做什么?你武功低微,不是楚随心的对手!快回去那边吧!” 车甲沉声道:“庄主,实不相瞒,车甲一直暗恋庄主!然而车甲自知武功低微,配不上庄主,难以被庄主青眼相看,所以从未表露心声!” 见南常萍涨红了脸,车甲又道:“承蒙庄主不弃,车甲才能做了山庄的二管家。虽然平时车甲只能替庄主做些打杂的事情,但是却也因此有机会经常见到庄主的倩影。车甲已是心满意足。今天车甲心爱的女人遭遇强敌,身陷险境,车甲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楚随心放声大笑,讥讽道:“好一个痴情的种子!南庄主,你有这样的追求者,死也应该瞑目了!你放心,等你们死了之后,我会把你们合葬在一起的!” 南常萍大怒,斥道:“姓楚的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今天你就要死在老娘的手里,有什么遗言赶紧交待!老娘念在你也算少年英雄的份上,会让人把你的遗言传回家去!” 楚随心握着匕首刚要说话,忽然一阵眩晕,楚随心心头雪亮,这必然是因为失血过多,加上内力就要衰竭,才会有这样的迹象。 楚随心强提了一口真气,只觉得丹田中的内力正逐渐消散开去,楚随心心中暗道:“我必须在内力完全衰竭之前击败南常萍和连山城,不然今天大家可就要糟糕了!” 南常萍和连山城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大喝一声,一左一右,一剑一拂尘,同时出手攻向楚随心。楚随心也不说话,提匕首直取连山城,他要先宰了这个口蜜腹剑的臭道士,今天被众人围殴,都是因这臭道士而起。不杀他不足以消心头之恨。 楚随心的速度太快,连山城的拂尘尚在半空,楚随心的匕首却已经要削中连山城的脖子了。连山城见敌人的匕首已经近在咫尺,吓的大叫一声,急偏头,仍是躲得慢了些,楚随心的匕首唰一下,将连山城的右耳朵削落,鲜血当即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连山城一声惨嚎,“啊!我的耳朵!”连山城跌下地面,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圈外,丢了拂尘,用手捂住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下。连山城什么也顾不得,大叫一声,如飞的逃下山去了,速度比先前快了足足一倍有余,可见真是拼了老命了。 楚随心眼见南常萍的剑已经近在眼前,急忙挥匕首去迎,却忽然觉得手一软,内力已是不继,匕首给南常萍一剑磕中,当的一声飞了出去。楚随心急提丹田中残余的内力,在南常萍的宝剑离他喉咙还有二寸时,以右手三指捏住了南常萍的剑尖。 南常萍咬牙切齿向前递剑,楚随心也拼了命,把内力全都灌注在右手上,南常萍不停催动内力,可是手中宝剑却再也难以向前递进半分。 楚随心心中焦急,生怕再的内力不继时,就要命丧当场。南常萍也急,她的兵器给人家随意用三个指头就捏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车甲见状,唯恐南常萍有失,大步向前,挺剑来刺楚随心。楚随心忽然一个急转身,探左手抓住车甲的宝剑,车甲只觉得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汹涌而来,根本难以反抗。车甲手中的宝剑瞬间被拧成了麻花,随后连人连剑被楚随心丢出三丈多远,车甲跌在地上,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了。 另外三名黑衣人一拥而上,各抡刀剑,来砍楚随心。楚随心毫不客气,抬脚就踹,接连将三人都踹飞了出去,一个个跌在地上,狂喷鲜血而死。 南常萍大骇,急运内力,想从楚随心手中夺回宝剑,却如同蜻蜓撼石柱一般,哪里办得到? (本章完) 第六十章,一招定胜负 杀红了眼的楚随心,只觉得丹田中的内力在一丝丝消逝,楚随心很清楚,虽然六大高手已去其五,可是六人当中那功力最高的就是站在他对面的南常萍。楚随心心中涌上一丝悲凉之感,毕竟他的内力来源于木灵珠,而不是源于自身。 来源于外部的力量就算再强大,毕竟不完全属于自己,它一旦消失,楚随心也没有丝毫办法。就像此刻,楚随心明知道自己和南常萍的比武胜负决定着众人能否逃出升天,可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他的内力却不受控制的开始消失了。 楚随心心中哀叹,要是这份强大的内力完全是属于自己的就好了!就不用忍受每天只能拥有它一刻的时间,在这关键时刻却要面临着失去内力,被敌人击败的巨大风险。楚随心的手,仍然牢牢握着南常萍的剑身,他要在内力完全消逝之前,做最后一搏。要么生存,要么死亡。 昏迷中的车甲被一名闻声赶过来的黑衣人摇醒,车甲睁开眼睛,望见楚随心和南常萍仍在僵持,车甲吐出一口血,低声道:“快,快带人去救庄主!叫他们带着弓弩赶过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庄主回去……” 楚随心冷冷道:“南常萍,你是要等我动手,还是你自己了断?” 南常萍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身为一名女子,她却显得很与众不同。经历了大小近百战,南常萍才确立了在桑兰江湖的超然地位,毕竟江湖是男人们的天下,对女子更为苛刻。也许美貌女子混江湖不需要像南常萍这样累,只要找一个大靠山,做附庸就可以了。 尤其像南常萍这样美貌的女子,她如果想要做某个门派或是某个强大势力的附庸,做一个被人包养的花瓶,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南常萍并不想那样,她只想靠着自己的实力,即便是修习被万人唾骂的采阳补阴的邪术,她也要走下去,她不甘心被人摆布。 没有强大的出身背景,生为女儿身,却要混江湖,而且还要凭自己的本事混江湖,这未尝不是南常萍可悲之处,却也是她的可敬之处。桑兰江湖几十年间,也才出过两位女老大,南常萍就是其中之一。 南常萍当然不知道楚随心的内力正在消失,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恐惧了。可是南常萍并不甘心被楚随心打败,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只是悔,她不该在刚才拥有击败楚随心的希望时收了手,心慈手软,想活捉这个男人回去。这也不能完全怨她,她是不用依附任何势力,可她选择的这条路,却让她的成功路不能少了男人。 江湖有男人,也有女人,但男人占了大多数。身为女子,她不依附男人,可是却不能完全离开男人。没有了美貌女子的江湖不完整,没有男人的江湖也不能称之为江湖。在南常萍的眼里,有武功高强和帅气容貌男子的江湖,才是最好的江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南常萍轻叹一声,弃了剑,柔声道:“楚随心,难道我们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像你这样年轻帅气又武功高强的男子,实在是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所以刚才在手握胜券的时候,我才手下留情,不然你已经横尸多时了!你自己说是不是这样?” 楚随心点了点头,轻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也说过,我刚才就是赌你不会出手杀我。至于你现在是否后悔,这已经无关紧要了。你我之间,必须倒下一个,今天的事才能算彻底了结。”楚随心把南常萍弃掉的剑用双手拧成麻花,丢在地上。楚随心必须这样做,他要展示自己的强大功力,震慑对手。 南常萍气恼道:“楚随心,你就不用这样侮辱我了吧?你明知道这是我的佩剑,你却当着我的面,随意把它毁掉,你不过是欺负我技不如你罢了!可是,你如果知道,我南常萍在过去的近百场战斗中,多次以弱胜强,反败为胜的话,你还会这样做吗?” 楚随心一脸淡然道:“你过去能做到的,今天却未必能做到!我楚随心不想欺负女人,这样吧,咱们一招定胜负,你若赢了,升仙草就任你拿走,你若输了,马上带着你的人滚蛋!我不想再看见你!” 楚随心也是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毕竟他的内力马上就要消失了,现在内力所剩不过一半。在残存的内力消失前,他可没有把握一举战胜南常萍,一旦输了,南常萍必然把他擒回去,那样,真是万劫不复。可这一切,南常萍却不知道,所以楚随心要冒险赌一把。 一向胆大心细的南常萍听了楚随心的话,很是吃了一惊,她眯起眼睛,思考楚随心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在手握胜势的时候,突然提出一招定胜负?六大高手被他打伤打跑了五个,再这样打下去的话,楚随心不是已经赢定了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随心微笑道:“我数三个数,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动手,一招定胜负。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把你们都宰了,埋在树下做肥料!呶,你看到那位赫兰姑娘手中的朝露刀了吧?那是我从驮龙寨大寨主冷千君手里夺来的,冷千君的师祖信之言,就是输在我的手里。” 南常萍惊讶道:“信之言也被你打败了?”信之言的名声在桑兰江湖可是响当当的,南常萍年轻时也曾和信之言交过手,侥幸一招险胜罢了。那只是普通的比武,若真是双方性命相搏,南常萍也未必能杀得死信之言。 楚随心不答,只是沉声道:“一,二,三……”楚随心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南常萍一定会和他赌一招定胜负的。 果然不出所料,南常萍已来不及多想,急忙摆手道:“好好好,赌就赌!就依你,一招定胜负!你赢了的话,我带人走,你输了的话,把升仙草给我。咱们从此两不相欠,如果有缘,江湖再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形势比人强,南常萍也怕楚随心发飙,把她杀死在这里。刚才五大高手能被逐个击败,就算她是六人当中最强的一个,也没有把握赢得了楚随心。 南常萍自认,如果公平对敌,不用诡计若,她的敌人是另外那五名高手,在希正来拔出双刀的情况下,再加上不嗔和尚等人在旁相助,她是一定会输的。可是楚随心非但没输,还杀了不嗔,重伤了修氏兄弟,又在她面前,割去了连山城的耳朵。拥有这般惊世骇俗武力的人,在桑兰国也不会超过十个。 她唯一的优势就是离手剑贯穿了楚随心的左肩,可是楚随心一旦和她生死相搏,那点伤也许可以忽略不计。她不想冒这个风险,毕竟她今天是有江湖地位的人,她身后有让整个桑兰江湖闻名而肃然的南月山庄,她南常萍是南月山庄的庄主,公认的桑兰国高手之一。 虽然她极其想得到升仙草,可是在升仙草和自己的小命之间,她还是要选择保命,没了命,升仙草还有个屁用?升仙草的作用再大,也只是锦上添花,让自己额外增长数十年的功力而已。就算不死,她在内心深处也不想树楚随心这样一个强敌,这不符合她处世的原则。 南常萍忽然问道:“楚随心,我们比什么?比内力?比剑法?还是比暗器?” 楚随心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嬉皮笑脸道:“本侯爷知道,你的长处就是内力强劲,尤其你拥有世间少有匹敌的冥阴神功。不过我这人也是一向好斗,要打就打最强的,索性我就挑战你的冥阴神功吧!咱们一招定胜负,就赌斗内力,你赢了升仙草就归你,我楚随心绝不食言!” 南常萍点头,“好!那就比试内力!” 车甲被黑衣人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忧心的望着南常萍,声音嘶哑道:“庄主,小心中了这个小子的诡计!” 南常萍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话。南常萍心中暗道:除了比武之外,我还有其它选择吗?连山城已经跑了,我一个人面对这样一个强敌,他不出手把我们全都宰了,就已经是老天开恩了。你还想什么诡计不诡计?至少这是光明正大的赌斗,就算输了,我也可以带着你们活着离开,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事情? 楚随心微笑道:“南庄主,你是女人,就请你先动手,请吧!” 南常萍也不推辞,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南常萍立刻提起体内的真气,她的内力气机,从丹田中奔涌而出,就如同汹涌的大江一般,瞬间在周身经脉中运转循环了一周,她要争取在一招中,击败楚随心,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南常萍周身袍袖鼓荡,气机充盈。 楚随心也在暗暗凝聚自己丹田中残存的内力,能否成功,就在这最后一击,楚随心在心中祈祷,木灵珠啊,楚随心啊,可不要在这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原来是你 车甲一脸担忧,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些黑衣弓弩手迟迟没有赶来,车甲实在担心南常萍不是楚随心的对手。这煞星心狠手辣,一招就重创了自己,庄主万一有个闪失,这些手下也就全都得埋骨在这里了。 南常萍忽然向楚随心大喝一声,“你等等!我去找件趁手的兵器!”南常萍狂掠向十余丈开外,落在一颗小树前,双手向前一探,手上白气氤氲,一颗胳膊粗的小榆树拔地而起,南常萍右掌如刀,在半空中斩断树头,随后将树根上裹着泥土的小榆树抄在手里,以草上飞的轻功疾掠,回到楚随心面前。 楚随心有些疑惑,这娘们最强的功夫不是冥阴神功吗?弄棵半截的小树做武器是什么意思? 南常萍微笑道:“和侯爷这样的高手过招,不用兵器未免有些不敬。可惜侯爷下手太狠,把我的剑给毁了,没奈何,我只好去找棵小树当兵器!”南常萍说着话,身上雾气再起,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那棵握在她手中的小树,小树竟然给她的冥阴神功瞬间冻成了冰树。 阳光下,树身上冰冷的雾气升腾,旁边重伤的车甲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过车甲的心头明显踏实了一些,对于大庄主的冥阴神功,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车甲忽然觉得,大庄主也未必就会输给楚随心。 南常萍挥动手中的小树,也不知是把带着树根的小树当成锤来使,还是当做棍来用,总之把小树舞的风雨不透,半空中全是小树的影子。寒气森森中,车甲不得不向后连退,重伤之余的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寒气。 楚随心站在原地不动声色,任由小树的影子将他罩在当中。南常萍的攻击范围越来越大,覆盖了周围近四丈范围,漫空都是冰寒的劲气,小树的虚影,南常萍和楚随心都被罩在虚影当中。楚随心只是全神戒备,并未急于出手,毕竟,他只余最后一击之力。 虚影中,忽然传来南常萍细微的声音,“侯爷,咱们打平好不好?我和侯爷并无任何仇怨,今天这事都是因为连山城挑唆而起,如今,连山城这厮背信弃义,已经自己逃走了,就算咱们两个人斗下去,最多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为了一棵升仙草,又何苦来呢?” 楚随心冷笑道:“南庄主说得好轻松!今天可是你主动带着人来抢升仙草的,本侯还被你刺了一记离手剑,现在你又说要讲和,打平即可,打也是你,和也是你,本侯要如何才能相信你?” 虚影中,又传来南常萍微弱的声音,“侯爷,我知道你仍有一战之力,那我又为什么要树你这样一个强敌呢?先前连山城说好了是六个人联手对付你,我才决定出手的。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对付你,胜负只在两可之间。侯爷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将来必在绝顶高手之列,我既无胜算,为什么要给自己惹这么大一个麻烦?” 楚随心心头狂喜,他也不想和南常萍两败俱伤,南常萍想讲和,那自然是好。可是楚随心仍不敢轻易相信南常萍的话,谁知道这人有没有诈? 楚随心轻笑道:“知人知面尚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知心,何况本侯和你不熟?南常萍,这事怨不得别人,咱们刚一见面就动起手来,而且你还着想把本侯给抓回去,咱们易地而处,你又会怎么想?这可不怨本侯不敢相信你的话,是先前你把事做的太绝了!” 南常萍并不停下棍影,只是苦笑道:“侯爷,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有错在前,可是俗话也说不打不相识,冤家宜解不宜结。南常萍自知有错,又仰慕侯爷的武功,因此有心高攀,想和侯爷做个朋友。侯爷给种士良追杀,逃到桑兰国来,难道就不想在桑兰国有我南常萍这样一个朋友么?” 楚随心望着漫空飞舞,却不落在自己身前三尺的棍影,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说,咱们怎么个打平法?” 南常萍知道楚随心答应了,心中高兴不已,南常萍笑眯眯道:“只要侯爷配合我演一出戏,我即刻带人下山去,侯爷也只管带着人走路就是!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侯爷在桑兰若遇到什么事,可派人到南月山庄送个信,南常萍定当竭力相助!侯爷若是到南月山庄去做客,南常萍扫榻相迎!” 楚随心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关头,南常萍竟然愿意化干戈为玉帛,不管怎么样,这对楚随心来讲都是大好事。楚随心笑道:“好,那就依你,你这戏要怎么演?” 漫空棍影砰然炸裂,南常萍大叫一声,跌出五六丈远,以半截小树拄地,喘息不已,车甲以为南常萍受了伤,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身负重伤,冲过去搀住南常萍,焦急问道:“庄主,您怎么样?您没事吧?” 南常萍轻轻推开车甲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可恨,我竟然和这厮打平了!”车皿听南常萍说和楚随心打平了,这才略放下心。 南常萍提着半截小树,望向衣衫破碎的楚随心,大声道:“姓楚的,今天咱们两个单打独斗了一场,算是不分胜负。我南常萍本是想夺了升仙草,可惜本事不济,和升仙草无缘了。我南常萍无话可说,只有带着人下山去。有机会,咱们再切磋吧!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咱们后会有期!” 楚随心微笑拱手道:“好,那咱们后会有期,楚某就不送了!” 南常萍目视车甲,“车甲,叫上我们的人,走!” 车甲答应一声,立刻命身旁的黑衣人传庄主命令,撤出战斗!黑衣人撒脚如飞去了,不多时,南月山庄的黑衣人得到命令,纷纷撤出战斗,退到南常萍身旁。 南常萍见自己的人马都已经撤了回来,又命他们在附近挖了个坑,把不嗔和尚葬了。车甲让人砍了小树,临时制了两个担架,把重伤的修氏兄弟抬了。南常萍和楚随心彼此拱手,南常萍带着手下,扬长而去了。 下山走不上五里路,车甲瞧瞧附近没人注意,轻轻靠近南常萍,低声道:“庄主,您是真的和那楚随心打平了么?小的似乎没有看到那姓楚的还手啊?” 南常萍蹙起一双秀气的眉毛,轻声嗔道:“蠢货!就算我侥幸胜了楚随心,也必然受了重伤。现在大嗔已死,修氏兄弟也受了重伤,我若是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受了重伤,就算夺了升仙草又有何用,难保附近有什么其它的高手在暗中窥视!若是被人乘机夺了升仙草,咱们辛苦半天,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车甲恍然,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道:“庄主英明!庄主有大智慧,属下自愧不如!果然庄主就是庄主,属下只能是属下!” 南常萍轻嗔薄怒道:“就是你这种人,整天只知道溜须拍马!”车甲见南常萍做小女儿情态,顿时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这时候的庄主才是真正的女人,让他车甲魂牵梦萦的女人,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魔头。 车甲忍不住嘿嘿傻笑起来,也许,是自己先前那番无意的表白,让庄主对自己卸下了一些防备吧?车甲忽然觉得自己被楚随心打成重伤也未必是坏事。 山巅之上,南月山庄的人马一撤,吕大公子手下的黑衣人立刻溃不成军,给冷东海等人杀得狼奔豕突。赫兰玉双犹不解气,把吕上人揪住,拎到楚随心面前,一脚踢倒在地。 吕上人十分乖觉,立刻向楚随心跪倒求饶,一脸惶恐道:“侯爷,这一切都是连山城指使的,小人昨天一直和侯爷在一起,小人对此事一无所知啊!侯爷,所谓不知者不罪,求侯爷开恩哪!”吕上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哪还顾得上自己贵公子的形象,拼命向楚随心磕头。 楚随心也知道连山城勾结南常萍等人之事和吕上人没多大关系,楚随心点头道:“你起来吧,本侯也没说要怪罪于你!若不是你先前在这山上,本侯又哪里知道这里有升仙草呢?你带着你手下还活着的人,离开这里,对这里发生的事要守口如瓶,否则本侯一旦知道你泄露了消息,你知道后果的!” 吕上人从地上爬起来,向楚随心鞠躬,感激涕零道:“小人多谢侯爷!小人这就带人滚蛋,立刻滚回叶净城,闭门思过!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侯爷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小人的,只管派人向小人讲,只要小人能办到的,小人绝不敢推辞!” 楚随心挥挥手,示意吕上人滚蛋。吕上人乐颠颠答应,带着十几个一瘸一拐的狗腿子,抱头鼠窜而去,一路上只怕楚随心反悔,绝不敢停,一路狂奔回叶净城。 赫兰玉双气恼道:“就你好心!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一个个都想杀你,你却放走了一个又一个!” 楚随心淡然一笑道:“这种人杀他何益?杀了他也不过是又多得罪一个定西伯而已!咱们身在异乡,还是少得罪人的好!” 楚随心环视众人,微笑道:“大家都没受伤吧?” 兰昔月见楚随心肩上有伤,心疼不已,慌忙上前替楚随心清理疮口,上药,包扎,忙乱了半天。鲁娉婷在一旁冷眼看着。 楚随心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忽然身后有人冷冷道:“姓楚的小子,你一路装了这么久,我看也差不多了,乖乖把升仙草交出来吧!” 楚随心一愣,等他回过头看到身后这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哈哈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西北独狼 正倒在一旁草地上两眼望天的冷东海坐起身,吐出衔在口中的一截草茎,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干瘪黑瘦的小老头站在楚随心身后三丈外。那老头约有六十多岁年纪,一身黑袍,背后背着一把单刀,面相不好,一双死鱼眼睛,大鹰钩鼻子,八字胡,细长的嘴唇,嘴角翘起,看起来就像在讥讽人一样。 冷东海听到楚随心和这鹰钩鼻老者打招呼,还以为两人是熟人。冷东海刚才经过一场大战,正有些疲劳,昏昏欲睡,刚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现在感觉好多了。冷东海天生爱说爱笑,见楚随心对这老者的态度似乎很随和,便笑嘻嘻的信口道:“呀嗬,他乡遇故知啊?” 说完之后,冷东海才反应过来,似乎不大对劲儿啊,哪个故知会无缘无故跑到这远离尘世的飞来峰问楚随心要升仙草? 鹰钩鼻的黑衣老者翻了个白眼,瞟了一眼冷东海,大喇喇道:“他乡遇到的不一定都是故知,也他娘可能是债主!” 楚随心有些无奈,他怎么会把这个人给忘记了?楚随心笑道:“前两天晚上老前辈夜闯我们露宿的营地,悄无声息就走了,昨天半夜也来过我们营地探看,却又消失不见了。今天突然又现身,向晚辈讨要升仙草,楚随心请教前辈的高姓大名!” 鹰钩鼻老者抽了抽鼻子,嘲讽道:“哎哟,昨晚老夫只不过是来溜达了一圈,竟然都被你小子给发现了?你小子可以嘛!不愧是楚成隆那老狐狸的儿子,白乐天那妖怪的徒弟!不过老夫跟了你快半年了,你小子却直到前两天才发现,未免废物了些!确实不愧了龙越第一废物的称号!” 坐在一旁聊天的离尘宫四美和安星绮、赫兰玉双脸上一起变色,各抄兵器站起身来。兰昔月一脸警惕道:“这老家伙夜半探访我们营地,现在又口出恶言,他绝不会是楚大哥的朋友!” 鹰钩鼻老者出言讥讽道:“哟,我当是哪个,这不是离尘宫童秋素教导出来的小骚蹄子么?半夜发-浪,想和楚小子睡觉那个?” 兰昔月的脸腾一下红到了耳朵根,又羞又臊,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鲁娉婷在一旁似笑非笑。老七青衣洛冥河和兰昔月在众师姐妹中一向关系最好,洛冥河大怒道:“老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和我们离尘宫有仇吗?竟然出言辱及我师姐,更敢侮辱师尊她老人家?” 鹰钩鼻老者尖声大笑,出言刻薄道:“你们师父童秋素年轻时就是个骚货,勾搭白乐天不成,自己回到山上闭关,出关后接任了宫主之位,就愤而让自己的徒弟都单身!现在又调教你们这些一个个守不得寡的小骚狐狸,一个个脸上假装正经,心里却巴不得男人来献殷勤呢!” 离尘宫的四位弟子听到这老者出言龌龊,辱及师尊,一起大怒,齐声斥道:“住口!” 穿绿衣的胡碧波口齿最伶俐,对鹰钩鼻老者怒目而视道:“你这老匹夫,为老不尊的东西!我们师尊在当今武林极有威望,江湖中人提起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师尊的大名,无不敬仰!你这野人一样的老头,怎么敢出言辱及我师父?都说丑人多作怪,我看你这老家伙只会在背地里嚼舌头,说人坏话!” 鹰钩鼻老者大怒,骂道:“呸!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女娃娃懂得什么!你师父是个什么东西,老夫最清楚不过了!童秋素一向最能假装正经,假装圣人,其实内心风骚无比,先是勾引白乐天不成,才怒而回到离尘宫,闭门做起了什么宫主,掌门人。我呸,恶心哪!恶心至极!” 离尘宫四位弟子几乎是同时出手,四条绿绸当空而舞,齐卷向鹰钩鼻老者的四肢,又封住他的退路,四人心中都想要出手,把这老匹夫摔上一摔,让他闭嘴,不要再胡说八道。 鹰勾鼻老者啐了一口,身后的单刀闪电般出鞘,人也跃上半空,唰唰唰几下,刀光闪烁中,干净利落把四条迷魂绸都削成了几截。兰昔月等人都吃了一惊,这老者的刀法委实厉害,绝对是一流高手,不然不足以有这样的功力。 那老者飘身落地,单刀又还鞘,耷拉着眼皮,头也不抬道:“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欺负一般人是够了,可惜在老夫面前,不够看!童秋素也就这点儿本事,搞搞什么迷魂阵之类的东西,从来不教徒弟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真本事!” 兰昔月、鲁娉婷等人气得要死,可是无奈技不如人,赖以用作兵器的迷魂绸也被这老家伙给削断了,再出手也是绝对讨不到便宜,几人一起望向楚随心。 胡碧波手上输了,嘴上却不肯吃亏,骂道:“你这老东西当年必是垂涎我师父的美色,爱而不得,才出言辱及我师父她老人家!” 鹰钩鼻老者大怒,立刻瞪起了眼睛,刚要骂人,楚随心在一旁冷冷道:“老家伙,你到这里来,就是来和后辈们斗嘴的吗?你也一把年纪了,和人动手连个名字也不报,你是名字不配给人知道,还是不敢给人知道?” 冷东海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一脸好奇道:“小要饭的出身不好,可是走到哪里也有个名字,你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是留个名字的好,免得被人耻笑!对了,刚才你说你跟了我大哥快半年,你跟着我大哥做什么?” 鹰钩鼻老者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夫的名号太响亮,怕说出来把你们几个小娃娃给吓死,所以才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既然你们几个娃娃一定要问,那老夫就让你们在临死前记得老夫的名字。老夫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西北独狼吴天理!” 楚随心几人面面相觑,心头大震,西北独狼吴天理的名号在江湖上很是响亮,这人本名吴栋,自己改名叫做吴天理,意为他行事没有天理之意。此人杀人放火,奸银掳掠,无所不为,是江湖中极让人头疼的魔头悍匪,各大门派曾多次剿杀他,都让这老家伙逃脱了,如今,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吴天理见众人脸上都有惧色,仰天狂笑道:“小娃娃们,都怕了吧?放心,老夫今天主要是冲着升仙草来的,你们只要乖乖把升仙草交出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夫也不折磨你们,两个男娃娃,老夫一人送你们一刀。女娃娃嘛,老夫会让你们临死前都舒服一下,然后送你们去见冥王,绝不拖泥带水!” 楚随心气笑道:“老匹夫,你口出狂言,是觉得我们几个人是砧板上的肉,要任你宰割对吧?你既然有如此自信,简直能称霸武林了,何不去摩天宫挑战我师父白乐天,去离尘宫挑战童秋素宫主啊?再说了,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将近半年,你是要做什么?” 吴天理用右手食指弹了弹黑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笑道:“老夫今天来拿这棵升仙草,炼成升仙丹之后,就可以增长五十年功力!到那时,别说什么白乐天,童秋素,就是天下第一靳东陵,老夫也敢去他门上挑战!打败了靳东陵,老夫不就是天下第一了?嘿嘿嘿,你问老夫为什么跟着你呀,还不是因为种大司马?”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跟了我将近半年,和种士良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这老贼投靠了种士良?” 吴天理得意大笑道:“也就相差不多!前年,老夫被人一路追杀,无路可走时,只好投入了大司马府。恰逢种大司马急需用人之际,像老夫我这样的高手能投到他门下,他求之不得!良禽择木而栖,因此老夫和大司马一拍即合,老夫就在大司马府上做了一名客卿,为大司马做事!” 楚随心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你是替种士良来杀我的,那你为何一直不出手?” 吴天理用手捻了一下八字胡,得意道:“老夫是什么人,杀你这样的废物,不过是一刀的事!可是你这废物虽然本事不高,却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老夫也想要瞧瞧,你到底是真废物,还是一直在假装废物!再说,大司马也没有让我一刀就宰了你,大司马让我把你捉回去,好好的折磨你!” 楚随心不解道:“不对呀,种士良不是恨我入骨,发下海捕公文要捉我,有人能把我楚随心的项上人头献给他,赏千金,封万户侯吗?怎么会不想杀我?” 吴天理讥笑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又怎么能明白大司马心中所想?你楚随心是海捕文书就能抓到的人吗?老夫一路跟着你,你那些同党,早已经被我们一一记录在册,将来要一网打尽的!至于你,大司马自然是要捉活的回去,要你当面给他磕头道歉,亲笔写下悔罪之书!” 楚随心眯起眼睛望向吴天理,若有所思。 吴天理又道:“大司马说了,一定要让你心服口服,大司马要让龙越百姓都知道,你楚随心是妒嫉大司马,所以才诋毁他!大司马才是龙越国真正的忠臣,你楚随心不过是个奸佞小人罢了!” 冷东海吐了吐舌头道:“你们这大司马做事也太不爽利了!怎么婆婆妈妈的?他自己就是个奸佞,还想诬陷我大哥?” 吴天理向楚随心伸出手,冷冷道:“小子,把升仙草交出来吧!老夫会让你死得痛快些,绝不食言!”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一刀两断 飞来峰顶,冷东海、赫兰玉双、安星绮和离尘宫的兰昔月、鲁娉婷等人都被打翻在地,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尤其以楚随心的状况最为凄惨,他左肩本就有伤,现在又被狠狠揍了一顿,简直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打爽了的吴天理扭了扭脖子,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惬意道:“老夫说你们不行,你们还不服,非要试一试!八个打一个又怎么样?菜鸡就是菜鸡,别说八个,就是八十个又怎么样?还不是来多少送多少!” 冷东海趴在地上,抬起头望着吴天理,虽然打不过可是嘴上却不服气,冷东海悻悻道:“老家伙,你又在吹牛逼了!要是真有八十个我这样的高手,打你这样的老东西根本不在话下!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八十个冷大爷,才让你装逼成功了!” 吴天理缓缓走上前,弯腰拾起冷东海的破菜刀,又把破菜刀架在冷东海的脖子上,嘻嘻笑道:“小子,你的武功老夫不佩服,可是你这张不服输的臭嘴,老夫倒真是佩服!小子,一个人死在自己的得意兵器之下,应该会很爽,你说对吧?” 楚随心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又吐出一口血,喘息着笑道:“吴天理,我终于明白你先前为什么不急着出手了,你绝对是怕我把你打翻在地,丢了名声!所以你才会在我和几大高手决斗之后,精疲力竭之时再跳出来,你这老匹夫就是为了捡便宜!” 吴天理大怒,把冷东海的破菜刀屠鹿丢在一旁,转回身走到楚随心面前,一脚把楚随心踢翻在地。吴天理怒道:“小兔崽子,你还真有自信!老夫怕你?这半年来,老夫想杀你的话,何时何地不可以动手?你小子最开始装废物,一直扮猪吃老虎,最后还不是暴露自己身怀绝技?” 楚随心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艰难道:“一个人会不会有高深的武功,那需要机缘!你若不怕我,为什么先前不出手?而要等到我跟人拼到两败俱伤时才出现?你无非是怕自己打不赢我罢了,做人要诚实,认怂又不丢人!” 吴天理撇了一下嘴,一脸不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吕上人一伙,就是那蝉,你小子是螳螂,南常萍一伙人是黄雀,而老夫我,就是那个最后出场,尽得渔翁之利的猎人!老夫最后出来,就是为了把你们一网打尽!你看,老夫现在出手,得到了升仙草,现在又要取你性命,这种感觉,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爽!” 楚随心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喃喃道:“本侯还是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投靠了种士良,做了大司马府的客卿,而且你也答应种士良要把我活捉回去,怎么今天就想对我痛下杀手,在这里就要杀我呢?” 吴天理走上前,用脚踩住楚随心的头,重重的踩进泥土里,楚随心拼命挣扎,试图推开吴天理的脚,却如同蚍蜉撼大树一般,根本无济无事。 吴天理手里掂了掂装着升仙草的木盒,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老夫有了这棵升仙草,再用它炼出升仙丹来,就可以无敌于天下!老夫既然已经天下无敌,种士良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老夫伺候他?老夫一生追名逐利,如今连种士良都杀不死的楚随心都死在老夫手里,老夫岂不要因此名满天下!” 楚随心仍就不肯屈服,在吴天理脚下继续挣扎,却根本难以动弹分毫。吴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理脚上再加力,他太享受折磨人的滋味了。 冷东海趴在地上,见吴天理又欺负楚随心,便破口大骂道:“老家伙,老东西,老杂毛,老匹夫,老畜生!我大哥已经身受重伤了,你还去欺负他,你还有人性吗?有种你过来伺候冷大爷,大爷我身上皮子紧,你来给大爷舒舒皮子呗!” 吴天理放声狂笑,抬脚放开楚随心,又走到了冷东海面前。吴天理低下头,以战胜者的姿态俯视冷东海,眼神怜悯道:“还真是兄弟情深,可真让人感动啊!你小子这是不忍心见楚随心受苦,故意激怒老夫对吧?嘿嘿,其实你们都得死,谁先死谁后死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冷东海艰难爬向屠鹿刀,把屠鹿刀握在手中,冷东海把脸贴在草地上,闭上眼睛道:“我以前听人说过一句话,人生自古谁无死!难道你这老杂毛就能不死?无非是时间先后而已!你这老杂毛一生坏事做绝,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你就算吃了升仙丹又能怎么样,又不会长生不老!” 吴天理笑容满面道:“老夫才不管死后的事,老夫只管活着的时候爽就可以了!老夫最大的乐趣就是像今天这样,虐死你们几个小辈,抢了你们的升仙草,可你们却拿老夫毫无办法!你们骂我诅咒我也没有用,反正老夫又不疼!” 吴天理双手负后,一脸悠然道:“老夫从来就不想做好人,做好人太累了!哪有做坏人舒服?所以老夫这一生把坏事都做绝了。老夫这一生,是欺男霸女的一生,是恃强凌弱的一生,是草菅人命的一生,这样的一生,是多么快乐的一生!你们怎么能懂得老夫的快乐!” 楚随心终于又挣扎着坐了起来,楚随心用袖子慢慢擦去嘴角的血迹,却仍在不停的咳血,楚随心大约伤势太重,说话已经含混不清,可吴天理却听得清清楚楚,楚随心说的是:“人生在世,若只知道索求,与禽兽何异?助人,才是快乐之本!” 吴天理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吴天理大声讥讽道:“废物,你连命都保不住了,还能助谁?老夫真是同情你这种呆子!你这废物空有一身学武的天赋,却把自己搞成了废物!你想助人?这辈子来不及了,等下辈子吧!” 话音未落,吴天理又奔向了楚随心,吴天理飞起一脚,把楚随心一脚踢出去六七丈远,楚随心跌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仍不死心,还是挣扎着要爬起来。冷冬海急了,大声吼叫道:“老畜生,你要打就先来打我!” 吴天理回过头,看了一眼冷东海,阴森森道:“你想死?不急,等下老夫会一个一个打发你们上路的!楚小子是你们的头儿,又是你们当中武功最高的,老夫得先折磨死他才行!” 冷东海气急败坏,趴在地上破口大骂,把吴天理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不知几十遍。冷东海就是这样的脾气,就算手上打不过,嘴上也不能吃亏。 吴天理对冷东海置之不理,走上前把楚随心再次踢飞了出去。楚随心横飞出去十余丈,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眼看就不行了。吴天理意犹未尽道:“可惜了!老夫还没打够,他竟然要归位了!早知道这饭桶这么不禁揍,老夫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轻一些,这样还可以多打几下!” 兰昔月见楚随心已经不行了,也顾不得矜持,放声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骂吴天理没人性,诅咒他生孩子没p眼。赫兰玉双更是骂不绝口,她从她爹那里继承来的骂人基因,骂起人来,既凶狠又恶毒。 吴天理的耳朵不由自主动了动,似乎想把这些脏话屏蔽掉。吴天理怒斥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一个个武功低微的要死,除了一张嘴会骂人之外,全没有用处!不服你们过来打我啊,来,你们过来打我啊!” 冷东海拼尽全力从地上拱了起来,摇摇晃晃试图站稳身子,冷东海大笑不止道:“老兔崽子,你管得着吗?打不过你还不能骂你了?爷爷我今天就要一直骂你,骂到死为止!你不愿意听我们骂你,那你把耳朵割了啊!你把耳朵割了就清静了!” 吴天理气极,面目狰狞道:“贼小子,你找死是吧?好,老夫就成全你!老夫先撕烂你的嘴!”吴天理大步奔向冷东海,他改变了主意,他要先把这个嘴上功夫比手上功夫厉害的小胖子弄死,再去杀楚随心!吴天理一脚把冷东海踢飞了出去。 冷东海跌出四五丈开外,再也挣扎不起了。 楚随心吐出一口让人触目惊心的黑血,从地上再次坐起身子。楚随心攒出最后一点儿力气,出声骂道:“吴天理,你这老废物!只会欺男霸女、恃强凌弱的老废物!你其实就是个死太监,你,没用啊!” 吴天理回过身,望向楚随心,眼中都是怒火。现在谁骂他,他就要杀谁。吴天理阴森森笑道:“姓楚的小子,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什么?老夫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楚随心的身上伤痕累累,都是刚才被吴天理打的。从南常萍等人那里没得到的“待遇”,吴天理都给了他。楚随心咧开嘴笑了,雪白的牙齿上都是乌血,楚随心艰难道:“我说你是个老王八蛋,世界上最没用的废物!死太监,没用处!老子没有刀,有刀就把你一刀两断!” 吴天理忍无可忍,大踏步奔向楚随心,吴天理一声怒吼道:“老夫现在就杀了你这个小杂种!”吴天理无法忍受一个废物骂他是废物。吴天理奔到楚随心面前,一把将楚随心从地上拎了起来,恶狠狠道:“敢骂老夫的下场,只有死!” 吴天理把楚随心抛向半空,自己也纵身而起,挥拳向楚随心打去。吴天理用足了十成的力气,拳上裹着霍霍的罡风,只要这一拳打中楚随心的话,绝对能把楚随心前胸打出个透明的大窟窿。 被干翻在地的冷东海抬起头,心头一凉,完了,这一拳下去,大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得给这老匹夫一拳打死。冷东海不敢再看,只能恨恨的用拳头砸地,恨自己没用。 嘶,砰一声响,半截身子从半空中落地,跌在尘埃,随后是痛苦的嚎叫声。冷东海分明听出惨叫的人是吴天理,冷东海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却见吴天理的半截身子落在地上,吴天理被人用刀从腰砍成了两截,上半身落在地上,下半身掉落在远处。 三丈外,楚随心单膝跪地,用匕首撑地,喘息道:“老匹夫,我刚才已经说了,让你做个死太监,你下半身都没有了,不是太监是什么?”楚随心强撑着说出这句话后,吐出一口血,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冷东海和兰昔月等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半晌后,众人发出一阵欢呼。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白杨道人 兰昔月本已被吴天理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可一见楚随心倒地,不知为何忽然涌上一股爆发力。兰昔月一跃而起,冲上前抱起近乎昏迷的楚随心,焦声呼唤,“楚大哥!楚大哥!”兰昔月见楚随心已经闭上眼睛,显然形势危急,兰昔月肝肠寸断。她来不及多想,把楚随心扶着盘坐了起来。 一道黄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形式从楚随心的气海俞穴向他体内输入。兰昔月一脸严肃坐在楚随心身后,将内力输入楚随心体内,为楚随心疗伤,虽然她明知道楚随心所受的内伤很重,她那微弱的内力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可她仍然倾尽全力。 楚随心本已近乎昏迷,在得到兰昔月的一些内力后,强撑着睁开眼睛,望向半截身子在地面,犹然闭不上眼睛的吴天理。吴天理也正瞪着惊恐的眼睛,望向楚随心。四目相对,却再没有擦出火花。 吴天理实在难以相信,已经被他打到只剩一口气的楚随心,是怎么能用匕首把他砍成两断的。吴天理用残存的气机延续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仔细回忆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吴天理再怎么回忆,也只记得一道紫色的刀气,暴烈至极的刀气,就那么毫无征兆的从楚随心身上发出,似乎这小子以极快的速度一挥,自己便中招了。 一个已经重伤,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子,怎么会放出如此强大的刀气?吴天理实在是想不通,可现在,他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半截身子在地上,呆呆等死。 楚随心咳出一口血,挤出一丝笑容道:“老家伙,你恐怕没想到,害人终害己吧?” 吴天理的眼神渐渐涣散,但眼中仍有不甘,有愤恨,也有恐惧。吴天理愤愤不平道:“姓楚的小王八蛋,算你小子走了狗屎运!这一战,竟然让你踩着老夫的尸体成名了!可惜,老夫过于轻敌,才中了你的奸计!你个龟儿,实在太阴险了!” 吴天理忽然又有些欣慰的笑道:“不过虽然没能宰了你,至少老夫也打了你一记摧魂掌,打中了你的丹田,从此以后,你小子的内力也算全废了,以后更别想再练什么高深的功夫了!虽然老夫活不成,可你的余生也会在非常痛苦中度过。老夫想想就开心,哈哈哈哈哈……” 虽然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吴天理仍在为自己刚才对楚随心的致命一击而感到兴奋。吴天理的一生,是自己过不好就见不得别人过好的一生,。没有的东西而别人有的,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破坏。 如今他虽然要死了,可一想他在临死前的一掌就能让楚随心从此过得生不如死,这种感觉就让他兴奋不已。 随着兰昔月内力的输入,楚随心感觉自己略舒服了一些。楚随心不动声色道:“老贼,本侯爷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本侯的武功早就废了,你不打这一记摧魂掌也是一样的,本侯的丹田里存不下内力,不然这几年本侯会如此狼狈?你引以为傲的一掌,在我这里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吴天理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却平静下来,吴天理嗤笑道:“姓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小兔崽子,你小子心机还真够深的!为了整老夫,竟然连这种谎也撒得出来!不要再装了!老夫刚才一掌打中你丹田的时候,有没有摧毁你的真元,难道老夫还不清楚吗?你的丹田已经空得不能再空,完全废了!” 楚随心不想再和他争辩,闭上眼睛缓缓道:“老贼,你安心的去死吧!你一生作恶多端,我今天也算给那些受害者报了仇,将你腰斩。以你的功力,你应该还能撑一会儿,不过再撑也是要在极其痛苦中死去!都说坏人死于话多,你还真应了这个说法,你要是早下手杀了我,还哪有这些麻烦事?” 吴天理抬起头,像狼一样仰天狂嚎,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是这种死法。他原以为能拿到升仙草,通过升仙丹练成绝世高手,却没想到老天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现在就算有升仙丹给他,也没有用了,死亡近在眼前,无常已经在向他招手。 他悔啊,先前干嘛不一刀割了楚随心的头?非要猫玩耗子,结果把自己给玩死了。 兰昔月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楚随心体内,楚随心忽然觉得眼前发黑,身子一歪,缓缓倒了下去,倒在了兰昔月怀里。兰昔月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再加上刚才耗费了不少内力,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兰昔月抱着楚随心,大声在楚随心耳边呼唤道:“楚大哥!楚大哥!楚大哥醒醒!” 任她千呼万唤,楚随心都是牙关紧咬,不省人事。兰昔月悲从中来,忍不住哭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冷东海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哈哈笑道:“兰姑娘,你先不要哭,不要紧张!你把内力从你楚大哥的玉枕穴输入,他就死不了!他练的研心大法虽然让他功力全废,却能保他不死!只要你从玉枕穴向他输入内力就行了!” 兰昔月很是惊喜,赶忙止住哭声,擦了一把眼泪,问道:“冷大侠,真的假的?” 冷东海见她一脸认真,忍不住笑道:“这事我骗你干嘛?你赶紧给你楚大哥输入内力吧!等我缓一下就过来帮忙!放心,你楚大哥是猫王,猫有九条命,他至少得有十条命,死不了的!那么多大事还等着他去办呢,他死了哪行啊!” 兰昔月这才放心,立刻破涕为笑,急忙向楚随心玉枕穴输入内力,兰昔月在心中祈祷,“楚大哥,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等楚随心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净室当中的木床上,落日的余晖洒满室中。楚随心见屋中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两把椅子,一张原色木桌,桌上摆着茶壶茶盏,净白的墙上挂着一把桃木剑,如此而已。桌上趴着一个姑娘,睡的昏昏沉沉,看衣着似乎是兰昔月。 楚随心只觉得丹田中如同火烧一般,简直要沸腾了,嗓子眼也干得像着了火一样。楚随心想动一动,只觉得周身就像骨头都碎裂了一般,哪里动弹得了?楚随心不敢思考,只觉得一思考连大脑都要爆炸了一般,楚随心忍不住呻吟道:“水,水,我要喝水!” 兰昔月从睡梦中惊醒,见楚随心苏醒过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喜出望外道:“楚大哥,你可醒了!”兰昔月听到楚随心呼唤要喝水,手忙脚乱的拿起茶碗,从茶壶中倒出一碗粗茶水,兰昔月小心翼翼把楚随心扶在自己腿上,双手端着茶碗送到楚随心唇边,楚随心如同牛饮一般,立刻喝光了一碗茶水。 兰昔月面有喜色,轻声问道:“楚大哥,你还要喝么?” 楚随心连喝了三碗,才摇了摇头道:“够了,不喝了!”三碗苦茶水下肚,楚随心感觉略好受了一些。要是以前在侯府上,这样劣等的粗茶水,楚随心哪里喝得下去? 兰昔月又小心翼翼把楚随心放平在枕头上,眉开眼笑道:“楚大哥你先休息,我去告诉冷大侠和安姐姐他们!他们都盼着你早些醒来呢!”兰昔月飞奔出去报信。 片刻后,室外一片欢腾之声,冷东海、安星绮、鲁娉婷等人都从外面先后跑了进来,当然也少不了赫兰玉双。赫兰玉双虽然板着脸,可是从眼角眉梢也依然能看到一些喜色,只是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罢了。 一位白发苍苍,足有七十多岁的老道人,身着淡黄色道袍,抱着一柄拂尘,随众人走入净室,见了楚随心,打了个稽首,微微笑道:“楚施主醒了,可喜可贺!” 楚随心平息了一下心情,轻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我睡了多久了?” 安星绮欣喜笑道:“侯爷,你已经睡了三天,这里就是白云峰了!”安星绮转过身,一脸恭敬的把白发的老道人介绍给楚随心,“侯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说的修天道的隐士,白杨道人,也是我亡夫的生前好友,一向在白云峰中隐居修行的!” 楚随心想起身向白杨道人问好,可是身上疼痛难忍,起不了身,只好沉声道:“老仙长,请恕我身上疼痛,不能行礼!” 白杨道人慌忙上前,用拂尘扫了一下楚随心的肩膀,楚随心顿时觉得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传入经脉当中,感觉舒服了一些。白杨道人笑道:“侯爷不必多礼!侯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像侯爷这样福大命大造化大的人,贫道还是第一次见!侯爷面相尊贵,贵不可言哪!” 楚随心赧颜,谦逊道:“道长,我不过是一个天下闻名的废物罢了,命运多舛,哪里福大命大了?差点儿给那老匹夫吴天理打死!” 白杨道人笑道:“侯爷,你只是暂时的苦难而已!不妨事!贫道已经替侯爷看过了,侯爷非一般人,乃是木灵之体,所以合该遭此劫难。不出两三年,侯爷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楚随心眼前一亮,笑问道:“道长,真的假的啊?” 白杨道人正色道:“贫道从不打诳语!” 安星绮却在一旁笑道:“侯爷昏迷了三天,兰妹妹就陪了侯爷三天!这三天,把我们兰妹妹愁的,像什么似的?衣不解带,像个小媳妇一样……” 兰昔月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安星绮又打趣道:“侯爷,将来把兰妹妹收了吧,这可是个好媳妇呢!”兰昔月的脸就更红了。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木灵之体 鲁娉婷在一旁皮笑肉不笑,青衣洛冥河却叹了口气。兰昔月红着脸,低下头拉着安星绮的衣袖,嗫嚅道:“安姐姐,别开玩笑了,我们离尘宫的入室弟子是不能嫁人的。况且,楚大哥他贵为侯爷,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 安星绮心直口快,正色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兰妹妹是大门派弟子,长得秀色可餐,人也和气,武功又不差,怎么就配不上楚侯爷了?你师父不让你嫁人,有机会我帮你说,你又不是出家人,嫁人不嫁人不是各人的自由么?你师父是皇帝么,管天管地,连人家结不结婚嫁不嫁人也要管?” 鲁娉婷咳嗽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哎哟,安洞主好大的威风!都要管到我们离尘宫头上来了?我们离尘宫有什么样的门规,那是我们门派自己的事情,和安洞主有什么关系?在离尘宫,入室弟子不能嫁人,可若不做入室弟子就没有这个限制。哼,谁有强迫她做离尘宫的入室弟子了吗?” 安星绮大怒,正要呛她两句,却见脸色转为苍白的兰昔月苦笑了一下,“安姐姐,师姐,别吵了!总之都是我不好!我身为离尘宫的入室弟子,理应严守门规!” 楚随心见她们因为这件事争吵,老大不以为然,却又很有些尴尬,他不想这几个人再继续这个话题。楚随心望向白杨道人,微笑道:“道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刚才您说我是木灵之体,木灵之体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白杨道人捋了一下白胡子,哈哈笑道:“哎呀,侯爷要说起这个话题来,那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我们宗门的宝典《从天录》有介绍,练武的人,有几种体质非常珍贵,属于先天的武胚,按五行划分,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种体质。侯爷就是木灵之体。说来惭愧,贫道今天八十六岁,就只见过一次土灵体质的人。” 正说着话,外面有几个小道士提着茶壶,端着茶盏,抱着几个蒲团进了净室。白杨道人微笑道:“各位施主,咱们道观清苦,椅子少,就只能请各位对付着坐一下蒲团了!各位,请!”一个小道士放下蒲团,老道士自己当先坐在最里面。 众人也都接过蒲团,各自盘膝坐下。空间本就不大的净室,瞬间就坐满了一地的人。有两名小道士给众人斟了茶,才慢慢退出去,一个眉心有颗黄豆大黑痣的小道士,悄悄立在白杨道人身后。小道士忍不住回头,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楚随心。 冷东海盘膝坐下,他有些好奇白杨道人的说法。冷东海嬉皮笑脸道:“不懂就问才是好孩子!老道长,你刚才说的木灵之体到底是怎么个来历?我冷东海也算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确实没听说有这么个说法!” 白杨道人甩了一下拂尘,念了声道号,这才缓缓道:“五灵之体,分金木水火土,每百年世间各有一人出生。若是前者不灭,则后者不生。楚侯爷恰恰就是木灵之体,所以危殆之时,身有青光护体。而且,贫道也察过侯爷的脉息,试过侯爷的真元之气,确认侯爷就是木灵之体无疑!” 兰昔月不解道:“那这木灵之体有什么用处呢?就是练武能练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杨道人叹息一声,摇头道:“女施主,贫道宗门的《从天录》对于五灵之体的记载不甚详细,只是稍微提到了一下,又提了鉴定之法而已!具体这木灵之体究竟有何妙处,贫道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书上说,五灵之体都是天生的武胚,练武的好苗子!” 歪在床上的楚随心爽朗大笑道:“可别提了!什么天生的武胚,练武的好苗子!我就是因为练习师门的研心大法,才变成了一个名闻天下的废物!唉,我要真是什么武胚,练武的好苗子,又怎么可能练不好武功呢?我看这五灵之体的说法多半虚谬,未必作得了准!” 白杨道人笑吟吟道:“这个,贫道也只是见书上这样说。不过四十年前,贫道亲眼见过一个土灵之体的人,这个人可是昔日的天下第二段飞灵,段飞灵的武功天赋,那是当真了得!贫道虽然是修天道的,却自愧不如他。就算再让贫道修行百年,恐怕也不如他!” 眉心有颗黑痣的小道士嘟起嘴,显然有些不赞同老道士的说法。小道士在白杨道人身后嗡声嗡气道:“师祖,你老人家就是太过谦虚啦!师祖的高深道法,岂是世间那些凡夫俗子能比?那个什么段飞灵,他的武功就算再高,也只是个凡人,师祖你可是半仙之体!” 冷东海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粗茶都喷了出来,喷了老道士一脸。冷东海慌忙道歉。老道士摆摆手,示意冷东海不打紧,老道士用袍袖擦了擦脸,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笑道:“我这徒孙没下过山,没见过世面,让各位施主见笑了!” 眉心有痣的小道士怒视冷东海,这人粗俗无礼,竟然敢把茶水喷在师祖的脸上,这还了得!要不是师祖就坐在这里,小道士非把冷东海揪住,暴打一顿不可。师祖在他眼里,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这个死胖子竟然敢亵渎神仙,简直是死罪! 冷东海歉意的对小道士笑了笑,他虽然是个小要饭的出身,可混江湖是要讲道理的,原就是自己的不是嘛!小道士见冷东海有认错之意,脸色这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小道士站在白杨道人身后,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听话。冷东海哪会和他一般见识? 兰昔月笑着恭维道:“哪里,道长是世外高人,不是我等凡人能比的!这位小道长气宇不凡,将来也必是仙班中人!”不管怎么说,她们来到白云峰,就是来给楚大哥治伤的,既然有求于人,就不要得罪人,多说两句好听话总没有错。 眉心有痣的小道士听了,心花怒放。还是这位穿黄衣服的姐姐有眼光,难怪会长得这么漂亮。小道士眉开眼笑起来,越看这位黄衣姐姐越顺眼。见小道士得意洋洋,冷东海在一旁暗暗发笑。 赫兰玉双是好动的性子,坐在屋里听这些人聊天很不耐烦,赫兰玉双怀里抱着朝露刀,大大咧咧问道:“老道,姓楚的草包武功会不会废掉?” 老道士嘴角翘起,笑道:“赫兰姑娘真会说笑话,楚侯爷本就有内伤,他的内力近乎于没有。如今又中了吴天理一记摧魂掌,丹田受损,自然就更没有内力了。谈不上废掉,是因为本来就没有。” 赫兰玉双抽了抽鼻子,站起身,不理老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士身后小道士那简直能杀人的凶狠目光,向门外走去。赫兰玉双怀里抱着刀,边走边道:“老娘出去透透气,屋子里闷死人了!我看你这老道士也是个糊涂蛋!你也不想想,姓楚的草包若是没有内力,是用什么杀死西北独狼吴天理的?” 小道士简直气得要死,这娘们是什么态度,敢对师祖这样说话?!老道士却不以为忤,微笑道:“贫道以为,楚侯爷必然是有什么奇遇,才能激发他的内力!只是侯爷这内伤积重难返,贫道也只能是试试运气,不敢说准能治好他的伤势。” 眉心有痣的小道士见赫兰玉双走出净室,气的瞪圆了眼睛,愤愤道:“师祖,这娘们……这位年轻的女施主竟然如此无礼!落寂愿意和她比武!” 老道士摆了摆拂尘,哈哈笑道:“落寂啊,你这孩子,好歹也是修道的人,怎么半点儿定力也没有!好男不和女斗,你和那位女施主比武,赢了也不光彩,输了却丢脸。而且你多半是打不过她的,那位女施主不可小觑,她已经有弱二流的实力,都可以和你六师叔一争高下了!” 小道士落寂愤愤不平道:“那又怎么样?我一定要和她打过才行!她竟然如此无礼,敢不把师祖你老人家放在眼里!我若不和她动手,岂不是让别人把我们枯木观看轻了?我若打不赢她,就去喊落空,落灵,落寞他们来,我就不信大家都赢不了她!” 白杨道人显然动了怒,气得胡子撅了起来,沉声斥道:“胡闹!人家远来是客,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落寂很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是她无礼在先!” 白杨道人喝道:“如此无礼!连师祖的话也不听了!好,等下我去责问摇光,看他带的好弟子!” 落寂听白杨道人说要惩罚他师父摇光道人,这才脸上有了惧色,上前跪下,向白杨道人叩头道:“落寂错了!落寂无状,与师父无关,请师祖责罚落寂!” 白杨道人余怒未息道:“他是你的师父,他教导不好你,那就是他的责任!我是他师父,我没有教导好我的徒弟,那是我的责任!我们枯木观的门人弟子若都像你这样任性,那还得了!有这样的待客之道么?” 落寂伏在地上,不敢答话。楚随心在床上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没办到,兰昔月上前轻轻扶起楚随心。楚随心向白杨道人拱手笑道:“道长,真抱歉!赫兰姑娘一向说话口无遮拦,才惹恼这位小道长!原是她有错在先,弟子代她向道长赔礼了!” 安星绮也笑道:“白杨道兄,孩子们不过是说说笑笑,你又何必当真呢?你这样一来,连我也不好意思了!我把楚侯爷送到枯木观,可是想请道兄你帮他疗伤的,你要是不愿意帮我们,那我们就只好回去喽!”安星绮起身,假意要走。 白杨道人赶紧站起身,用拂尘挡住安星绮,歉意的笑道:“哎呀,安洞主别生气,贫道不是这个意思!落寂这孩子不懂事,以为世间谁都得敬着他师祖呢!他在枯木观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山外的事情他又怎么能懂!别生气,我不责罚他就是了。这样,待会儿斋饭端上来,大家多吃点儿,明天,贫道再试着给楚侯爷疗伤。”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疗伤 掌灯时分,几名小道士献上斋饭。也无非是粗茶淡饭,糙米饭,素炒莲花白,冬瓜汤。楚随心饿了,大口吃菜,大碗喝汤,可在他连吃了两碗饭之后,兰昔月就不给他添了。因为白杨道人已经吩咐过,楚随心现在伤势较重,不要给他吃的太饱,晚上还要疗伤。 楚随心肚里实在是饿,端着饭碗央求兰昔月再添一碗饭给他。兰昔月很有些不忍心,可是接过饭碗后还是把碗给收了,兰昔月笑道:“楚大哥,今晚道长就要给你疗伤了,说好了不能多吃,你忍一忍,等过几天你的伤好了,我亲自下厨给你煮饭吃,只要你不嫌难吃就好!” 安星绮在一旁打趣道:“我们兰妹妹做的饭可是好吃着呢,你楚大哥怎么会嫌你做的饭菜不好吃?妹妹人长得又漂亮,又温柔,做饭又好吃,武功还高,这样的姑娘还到哪里去找?可惜我不是男子之身,我要是男人呀,就把你抢回家去做老婆!” 众人大笑。冷东海取笑道:“看到没,咱们的安大洞主自从做了蛮人的洞主之后,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都变得野蛮起来了,动辄就要抢人!听到有升仙草的消息时,第一个表态要抢的人就是她!要抢还不算,还要为侯爷抢,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胳膊肘往外拐。” 安星绮听冷东海这样说,吓了一跳,赶紧推开房门,四下瞧瞧没人,这才回过身,把门带上,又用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表情。 安星绮低声嗔道:“东海,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身上有宝贝可不要大声说出去,谨防隔墙有耳!你要知道,这宝贝有多少人都惦记着呢!” 冷东海吐了吐舌头,向安星绮竖起大拇指,表示她提醒得对。 安星绮轻叹道:“我之所以想帮侯爷抢来这株升仙草,那是因为侯爷帮了我们的大忙,可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侯爷的!侯爷家世豪富,我能拿出手的侯爷都看不上眼,也就这株升仙草价值还算高,那为什么不想办法帮侯爷抢来呢?侯爷身上有伤,就算这草不能为侯爷疗伤,但是多半能换来疗伤的机会。” 兰昔月赞赏的点头道:“安姐姐所虑甚是!等侯爷的伤好了,也就能跟着我们回去离尘宫见师父了!只是不知道白杨道长有没有把握治好楚大哥的伤。不过白杨道长是世外高人,见多识广,他能看出楚大哥是木灵之体,这就远超出一般人了!我觉得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楚随心抽了抽鼻子,心想离尘宫这几个丫头天天盼着我伤好,随她们到离尘宫去,也不知道童秋素这老阿姨要见我做什么。不过前几天听吴天理提了一句,说是童秋素和我师父曾经有过一段情缘?如果这样的话,这老阿姨是否要对我不利? 兰昔月坐在床边,怔怔看着楚随心英俊而憔悴的脸,忽然心头一酸,她究竟还是和楚大哥有缘无份的。不说家世背景的差距,光是离尘宫入室弟子不能嫁人这一条,她就和楚大哥没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办法再近一步了。如果早认识楚大哥,她宁愿不做离尘宫的入室弟子。可如今师父传授艺业,对自己恩重如山,又怎么忍心背叛师门。 楚随心是何等人,见兰昔月的眼泪在眼圈中打起转来,就猜到她心中所想。楚随心故意躺倒下去,大声哎呀起来,慌得兰昔月赶紧握住楚随心的手,眼泪也给吓了回去,兰昔月用袖子擦了擦眼圈,紧张道:“楚大哥,你不舒服么?我这就去请道长来!” 楚随心咳了两声,摆摆手,喘息了一会儿,这才道:“多谢妹妹,我看就先不必劳烦道长了!反正今天晚上道长就要为我疗伤了,再忍一忍,等道长为我疗伤时,应该就不会有这么痛苦了。这痛苦我也不是忍了一天两天了,能熬得住!” 兰昔月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握着楚随心的手不放开,忧色溢于言表,只恨不能替楚随心分担苦痛。楚随心闻到兰昔月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心中暗道:“兰姑娘真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她离尘宫的规矩太多,不然娶了做老婆也不错!” 转念又一想,忍不住在心里啐了自己两口,六师妹对自己有情有义,自己这是在乱想些什么?要是给六师妹看到兰昔月拉着自己的手,恐怕心里定要难过了。想到这里,楚随心轻轻把手从兰昔月手里抽出来,低声咳了两声,“妹妹,我渴了,给我倒碗茶喝!” 兰昔月听说楚随心渴了,不敢怠慢,转身倒了碗粗茶,送到楚随心唇边,楚随心慢慢的喝了。安星绮和冷东海在一旁聊着悄悄话,甚是亲密。鲁娉婷望着冷东海的背影,表情有些厌恶,这个小胖子之前对她大献殷勤,可一转眼就见美弃丑,移情别恋了。 鲁娉婷恨恨的嘟囔道:“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着话,她又望向坐在楚随心身旁的兰昔月,心中醋意越发大了。 坐在她身旁发呆的洛冥河忽然听到鲁娉婷说话,吓了一跳,忙问道:“二师姐,你刚才说什么?” 鲁娉婷忽然觉得这个和三师妹兰昔月关系最好的七师妹也面目可憎起来,鲁娉婷冷笑道:“我忽然记得师尊她老人家昔日说过的话来!有些人哪,连师尊她老人家的话都不听,也不知将来会怎么样呢!” 洛冥河见二师姐的表情,大概猜到她心中所想,有心呛她一句,姓冷的小子向你献殷勤的时候,我看你也很受用呢!转念一想,嗐,我和她生这气做什么?她无非是看三师姐和楚侯爷关系好,冷胖子又去追安星绮,心中妒嫉罢了,就让她妒嫉好了!平日在离尘宫,她谁也不放眼里,如今让她吃个瘪也好! 屋里的人正是各怀心腹事,忽然门外有人朗声道:“侯爷,吃过饭了么?”听声音正是白杨道人。安星绮赶紧上前给白杨道人开门,笑着把这位老道长迎进屋中来,白杨道人抱着拂尘,微笑着走到床边。 楚随心在兰昔月搀扶下坐起身,楚随心笑道:“道长,我们吃过饭了!现在就要开始疗伤了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杨道人点头道:“好!贫道今晚试试能否为侯爷打通心脉,如果心脉打不通,贫道会再试试能否为侯爷的丹田固基。毕竟吴天理那一记凶狠的摧魂掌对侯爷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损伤,贫道只有先为侯爷修复了这一掌的伤势之后,才能考虑下一步木灵体质能否有所突破的事情。” 楚随心听老道士这样说,立刻心情大好,眯眼笑道:“但凭道长安排!” 白杨道人回头望向安星绮,笑呵呵道:“安洞主,对不住,贫道要给楚侯爷疗伤,楚侯爷要脱光了上衣,未免有些不雅,得请你们各位出去!” 安星绮大笑起身,拱手道:“那就有劳道兄了!”安星绮和冷东海和离尘宫四弟子先后走了出去,枯木观中已经点起了灯火,众人在枯木观中赏起了夜景。 此时,赫兰玉双不在屋内,她从吃过晚饭后就跃到净室的房顶去坐着了,不过没人在意她在想什么,她一天摆着臭脸,像别人欠她一万两银子没还一样,大家都不喜欢她。除了冷东海偶尔会和她逗逗闷子,楚随心会提点她两句之外,她在这个团队里就如同空气一样。 见众人先后走出净室,白杨道人回身望向楚随心,表情严肃道:“侯爷,请把上衣脱了吧!这疗伤可能会有点儿疼,但是又不能用止疼的药,只能委屈侯爷受些苦了!还有,侯爷不能坐在床上,坐在蒲团之上最好!” 楚随心点头道:“有劳道长!”楚随心把上衣脱个精光,可惜他动不了身,正想喊冷东海进来帮他的忙,却见白杨道人一甩拂尘,楚随心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托起,不因不由就到了一个蒲团之上。楚随心心中惊骇,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一个年老的道士,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外有小道士捧着两块青色毛巾走了进来,将其中一块毛巾双手奉给楚随心,白杨道人笑道:“侯爷,疗伤时会十分疼痛,贫道特备下一块毛巾,给侯爷叼在嘴里,侯爷如果吃不住痛,就请咬紧毛巾好了!” 楚随心心头不悦,心想我这么大的人,又不是没吃过苦,你弄块毛巾来叫我叼着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楚某人的毅力么? 可转念又一想,既然这老道有如此本事,他要说痛,那必是极痛的,我还是咬着毛巾好了,以免出丑。想到这里,楚随心才接过毛巾放在嘴里咬住。小道士把另一块毛巾放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老道士盘膝坐在楚随心身后,将拂尘交给送毛巾的小道士,小道士老老实实抱着拂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老道士笑道:“侯爷,贫道要动手了,请侯爷忍耐!”楚随心叼着毛巾点了点头。 那晚,楚随心咬烂了口中的毛巾,惨号声响彻整座枯木观。楚随心也终于明白,老道为什么不让他多吃晚饭了,如果他多吃了晚饭,一定会痛到痉挛,全给吐出来的,老道士果然有先见之明。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从此司马不早朝 龙越民间有句俏皮话,不到龙越京城,不知道官小。气势恢宏的洛安城,居住着达官显贵无数,大大小小的王府侯府可以说遍地都是。曾有人笑言,若是在洛安最大的青楼上丢下一块砖头,能砸倒至少三位侯爷、伯爷和一堆芝麻绿豆大小的官爷、差爷。 洛安城中,除了皇宫之外,只有三座宅子与众不同。这三处宅子,有两座规模是因为规模大,雄伟异常,分别是福王府和安越侯府;另一座宅子虽然规模并不算大,可是却比前两座宅子更让人仰视,称得上举目无白丁,谈笑尽公卿。这座宅子,就是种士良的大司马府。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虽然大司马府在京城众多达官显贵的府邸中,并不如何起眼,可是因为种士良的原因,使得这座宅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数年前,人们谈到那位清廉自守的陵泉侯种士良时,人人交口称赞。 这位陵泉侯大义灭亲,把亲生儿子种昭德扭送吏部,交吏部严惩,就因为种昭德收了下级官员所赠送的二百两银子。一时之间,消息传遍京城,连当时还在位的老皇帝庄宗也知晓了此事。还是庄宗怜悯种昭德家里穷苦,传旨赦免种昭德,种士良这才怒气未息的原谅了儿子。 一时间,种士良简直成了百姓心目中大清官的代表,百姓称颂。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毕竟每个人的看法不尽相同,也有个别人在背地里质疑,说种士良将亲生儿子扭送吏部之举有沽名钓誉之嫌。不过总体来说,种士良在民间极富清誉,直到他成为大司马,两年间废立了三位皇帝时为止。 自从种士良废了两位皇帝之后,他在民间的名声就急转直下,京城更是有一位姓白的士子做诗讥讽:“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以讽刺这位大司马专权跋扈。 京营神捕卫的提督季无情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为了平息大司马的愤怒,派人将这位姓白的士子捉了来,亲自押送到种士良面前。本来姓白的士子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正准备破口大骂几句,以显示自己的气节时,种士良竟哈哈大笑,让人释放了这位读书人。 种士良指着白姓士子笑骂道:“你们这群读书读傻了的孩子懂得什么?废立了三位皇帝也不是出于本官私心,废帝也是为了天下!像前太子龙德辉继位为帝,登基不过月余,就做了大大小小三百余件错事,搞得天怒人怨,连洛安也地震了!这样的人,如何能治理天下,福泽万民?” 说到激动处,种士良更是唾沫横飞,“本官受先帝遗命辅政,做为顾命大臣,有废立之权!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们这些人自然不懂本官的一片苦心,但是本官却要为天下,为百姓,为苍生考虑!今天本官就是要放了你,叫天下人都知道,我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士良有容人之量!” 没人知道种士良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他能放了作诗讥讽他的白姓士子,却也杀了许多在朝堂上弹劾他的官员。种士良曾经清誉满天下,现在声名狼藉,被许多人唾骂,骂他是权臣,奸贼,连龙越侯楚随心也骂他,在年轻的皇帝面前弹劾他。最近更是连东丘将军包良逸也起兵声讨他。 也许是被骂的多了,最近月余时间,陵泉侯、大司马种士良深居简出,连朝中的公文也都搬到府上处理。后来又传出种士良生病的消息,这一下惊动了朝中的大小官员,在京城居住的达官显贵纷纷前来探望,不过多半都被大司马给谢绝了。 大司马府后宅书房,身着便服的种士良正歪在榻上,一名身着绿纱裙的美貌侍妾正跪在一旁,给种士良捶腿,另有两名年轻侍女给种士良打着扇子。自从种士良做了大司马之后,就命人把后宅书房修的极大,连卧榻也摆在了书房中,读书倦了就倒在榻上休息。 种士良脸上并无病容,相反神采奕奕,显然不是传说中那样生了病。种士良的眉宇间,少了往日的凌厉气息,多了几分温柔。给种士良捶腿的美貌侍妾本已经貌美得让人心动,可种士良的目光却落在一个站在书桌前研磨的年轻女子身上,而且是目不转睛。 那研墨的女子一身紫纱,透出极诱人的玲珑曲线,双峰若隐若现,身段极佳,减一分则瘦,增一分则肥。女子眉目如画,却又杏眼含威,颇有些英武之气,实在称得上是倾国倾城。本来已是娇艳如花的绿衣侍妾在这女子面前,黯然失色,难怪种士良会如此专注的看着她。 种士良忽然笑道:“诺颜,人家都说我种士良近来不去上朝,是因为生病,他们哪里知道,我是为了一位叫诺颜的姑娘,而舍不得离开大司马府半步?” 原来那倾国倾城的女子,就是种士良从福王府上带回来的诺颜姑娘。 诺颜停下研墨的素手,幽幽的叹了口气,低下头道:“都说女子是红颜祸水,我不过是因为生得貌美了些,竟因此惹得大司马月余不去上朝。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是天下人都要因此唾骂我了?” 种士良放声大笑,“他们骂,就让他们骂好了!骂我的人还少了吗?你既然是我所爱的女人,陪我担一些骂名也无不可!况且你是草原女子,本就不是龙越人,也没像龙越女子一样学过什么三从四德,他们骂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貌美是错么?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无论那些糊涂蛋说什么,国家的兴亡都不应该由一个女子来担责!” 诺颜看着种士良的眼睛,轻声道:“老爷,昨天我听你讲了前朝一位周幽王,千金买一笑,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这不就是女人的错么?亡国之祸,始于美貌女子褒姒,也不算是错!” 种士良摇头道:“大错特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葬送了国家的是周幽王,又不是褒姒!况且,我又不是周幽王,你也不是褒姒。你虽然也同样不笑,可你也说过,不过是因为你离了草原,没有亲人在身边的缘故。如今我待你如同亲人一般,宠爱你,信任你,连公文都和你一同批阅!我就不信,你会一直不把这里当家!” 诺颜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道:“诺颜身份卑贱,能得到大司马的青眼相看,是诺颜的福气!” 种士良笑着坐起身,朗声道:“过来过来,到我这里来坐!你长得如此有福气,我一刻不见你,就要丢了魂一样,所以才把公文搬到家中来处理。我本可以带你同去上朝,可你如此花容月貌,我不想任何人再多看你一眼,因此才金屋藏娇,把你带在身边,不让你离开我的左右!你这一来啊,府中粉黛无颜色,从此司马不早朝!” 诺颜应诺一声,这才放下毛笔,在一名侍女端来的铜盆里用清水净了手,又用毛巾擦干,这才莲步轻移,来到种士良身旁坐下,种士良将她的纤腰轻轻环住。诺颜伸手,将另一名侍女跪献上来的紫色大葡萄摘了一粒,轻轻剥去皮,放在种士良口中。 诺颜轻声道:“老爷,你还是要雨露均沾的好!我怕人背后骂我!” 种士良不答,含笑吃了这粒葡萄,诺颜又摘了一粒葡萄,放入种士良口中,种士良努嘴,示意她也来吃。诺颜摇头,种士良将她的头扳了过来,将葡萄吐入她口中,让她吃了。诺颜含羞吃了那粒葡萄,不免一番轻嗔薄怒,也是别有风情。种士良放声大笑,得意已极。 二人正在戏谑之际,忽然书房屋檐下有人道:“卑职曲安康,参见大司马!” 种士良听到这个声音,皱了下眉头,示意诺颜退后,诺颜起身施礼,转到山水屏风后面去了。种士良这才道:“进来吧!” 书房门自动打开,外面走进一个身穿江湖人衣服,很是雄壮的中年男子来。那中年男子背着刀,向种士良躬身道:“曲安康打扰了大司马雅兴,属下有罪!”参见种士良可以带刀,足见此人是种士良亲信。 种士良看了曲安康一眼,把绿衣侍妾献上来的葡萄吃了,这才不动声色道:“我早已准你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见我。你不过是遵从我的命令罢了,无罪。你既然急着来见我,必然有事。说吧,老三那里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曲安康低头,脸上表情有些古怪道:“谢大司马信任!属下一直奉命跟着老三,可是今日,老三竟然私服出宫,去了京师最大的青楼私会花魁!属下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置,所以才匆匆赶回来向大司马禀报!” 种士良的眉头立刻皱成了疙瘩,不由自主起身在书房中踱起步来,疑惑道:“什么?!老三去青楼私会花魁?难道宫里的女子不漂亮么,还需要到青楼去见花魁?!”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两个女人 重新坐在榻上的种士良忽然大笑了起来,拍着大腿骂了句脏话:“还真他娘是他爹的种!嘿,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他爹会偷偷出宫逛窑子,他竟然也会逛窑子!老三虽然只有十八岁,却也知道女人好了,他这是嫌宫里的女人太死板,不够刺激?对了,老三是怎么混出宫去的?” 由于种士良先后废立了三位皇帝,所以小皇帝龙德立被种士良的手下蔑称为老三,久而久之,种士良也开始这样私下称呼皇帝为老三了。 曲安康笑道:“是他那几个亲信太监出的主意,他们给老三也换了身太监的衣服,那班太监收工的时候,老三也就拿着块腰牌,跟着混出宫去了,为防万一,还留了一个小太监假扮老三。老三这孩子虽然是牛倌出身,可挺有心眼儿啊!” 宫里的太监可不全是住在宫里的,有些太监有钱的,自己在外边买了宅子,一旦交班的时候,就回到自己的宅子去休息了。有些太监还娶有妻妾,虽然不能用,但是为了面子,一定要有。有钱的太监在宫外的日子过得很潇洒。太监,又叫内官,所以那群太监的聚集地,就被称为内官屯。 种士良的眼神忽然凌厉了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道:“他有心眼儿又能怎么样?没有我把他扶到那个位置上,他不还是那个乡下的放牛娃?禁军都在我手里,宫里的人也都听我号令,他还能反了天?我当初扶他坐上龙椅,就是看中他没有什么势力背景,这样,他就什么都得听我的!” 曲安康听到种士良近乎自白一样的表露心迹,显然极为信任自己,是把自己当成了心腹中的心腹。于是他马上回应,微笑,躬身,表情恭敬道:“大司马英明!” 种士良若有所思,半晌后打了个响指,冷笑道:“不过我对老三见了花魁之后都聊了些什么内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很感兴趣。你们要把他的行踪不分巨细全部记录下来,然后尽快摆在我的书桌上……好了,你去安排吧!” 曲安康收敛笑容,再次躬身道:“是!属下明白,属下告退!”种士良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曲安康转身离去。 书房的门再次自动打开,等曲安康离开后,书房的门又自动关闭起来。种士良居安思危,因此书房的门窗都是由当世顶流的匠人高手设计,如果有行刺的人出现,书房可没那么容易进出。 种士良刚要喊诺颜过来,门外却传来老仆种居安的声音:“老爷,内官刘义公公求见!见还是不见?” 种士良嗤笑一声,“他的速度倒也不算慢!可惜每次都是马后炮!算了,来都来了,就让他进来吧!咬人的狗,还是要多养几条的!” 种士良喜欢府中的下人和女眷们称他为老爷,而不是像外人一样,冷冰冰的称呼那个官职,大司马。“老爷”两个字在种士良的心里,更有温度一些,更让种士良有一种家的亲切温馨,更让他有存在感。 绿衣侍妾把一颗葡萄递到种士良嘴边,种士良一口就把葡萄吞了下去,还不忘在绿衣侍妾的纤纤玉手上咬了一口。绿衣侍妾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并没出声。种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良喜欢这种施虐的方式,他在内心深处,其实很乐于见到别人痛苦。 一切都如种士良所料,那位长相奇丑的太监刘义,是亲自来向他报告小皇帝动向的。种士良在宫中安插了许多耳目,犹嫌不够,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因此又安排了曲安康等人监视小皇帝龙德立。 小皇帝刚入宫那年,十六岁,现在已经十八岁,十八岁也算是半个大人,有了自己的主见,更得让人好好的看着他。毕竟只要有点儿志气的人,哪个会愿意安心做个傀儡? 做为权倾天下的大司马,种士良品尝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甜头,他又怎么会甘心放弃自己的权力?如今的种士良和小皇帝,两个人互相依存,又互相防备,这也就成为了一种必然。 刘义离开之后,亭亭玉玉的诺颜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上前偎依在种士良怀里,宛若依人的小鸟一样。 诺颜柔声问道:“老爷,有些事情奴婢一直想不通,既然老爷不放心那个小皇帝,为什么不自己做了皇帝?那样的话,就不用和别人分享权力,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还敢违逆老爷的意思?” 种士良抚摸着诺颜长长的秀发,呵呵笑道:“你是女人,想不到太深一层,老爷我也不怪你。我们大越国,被人称为龙越,就是因为皇帝姓龙,就是因为太祖皇帝龙行天的功绩太过耀眼。我不是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可是一旦取而代之,有多少人会真正发自内心臣服于我呢?” 诺颜想了想,轻轻摇头,赧颜道:“奴婢确实不懂!” 种士良笑着解释道:“老爷我手下这些人,都要依靠我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他们自然是支持我登基。而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可不见得都是这样想的。这其中牵扯了太多的利益,大臣们如果能联手把我给扳倒,那就是勤王之功,可以因此名垂青史的,他们当然跃跃欲试。可老爷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呢?” “要知道,龙氏的皇帝虽然有失德,但并不算严重,人心都还在龙氏身上,一旦我取代龙氏子孙,他们就有口实向我出手。在实力足够的时候,他们是做一个乱臣贼子好,还是做一个忠臣良将更好,相信不难选择吧?” 种士良抬头望向棚顶,哼了一声,“如今,我只是以大司马的名义专权,而我和老三之间,目前就维持着那么一种微妙的平衡。我启奏,他准奏,谁也不愿意打破这种平衡。对于我,是不愿意去做,也没必要。对于老三,是因为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诺颜有些苦恼,她打断种士良的话,“可奴婢还是不懂啊,老爷!如今你是大司马,手中握有足够的兵马,有了兵马不就是有了一切吗?前几天你曾给我讲过,前朝有一位节度使曾讲过这样一句话:‘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耳!’老爷手头有兵,还需要怕什么呢?谁不听话,你砍了他就是了!” 种士良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泪。种士良叹道:“要是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就好了!可是我真能砍下那么多头颅吗?我手里有兵是不假,可是西北,东南,辽东,都有不同的兵马,连北面的罗刹国也虎视眈眈,我何必急于把自己架在火上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烤?” “我现在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天子在我手里,既然我说话天子不得不听,不敢不听,那我和天子又有何区别?我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篡位?这是唯一一件我要实惠,不要名声的事情。就算想要动手,也是在积攒实力,慢慢的清除异己之后。老爷我啊,打算把机会留给下一辈人!” 诺颜嘟起嘴道:“老爷,奴婢要多嘴了!要说你们男人的心思,实在太复杂了!放着就要吃到嘴的肥肉,却不肯吃,还说要留给后一辈人!自己吃不是更爽吗?” 种士良大笑道:“就算想吃大肥肉,也得能消化得了才行啊!没那个胃口,就敢吞下一块大肥肉,最后还不是得吐出来?大越国运虽衰未危,老爷再强,也不能不有所顾忌。做人要为子孙后代考虑,所以老爷我宁可忍而不发!成大事者,怎么能够不深谋远虑呢?” 绿衣侍妾见两人说得热闹,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老爷,请恕奴婢多嘴!奴婢也有几件事不明白,想请老爷解答!那姓白的书生作诗讥讽你,你能放了他。可是朝中的御使和一些官员弹劾你,你却把他们都打死了。还有,东丘将军包良逸起兵反对老爷,他手下不过八千兵马,老爷为什么不趁早灭了他?” 种士良得意笑道:“你们这些女人哪,一个个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那姓白的书生只是个平民百姓,他能威胁到我什么?我放过他,还能留下一个大度的好名声!可是朝中这些御使和官员弹劾我,他们可是能直接威胁到我的地位,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根据不同的情况,要区别对待!” “至于说东丘将军包良逸,他不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一来,我要先解决辽东和北边罗刹国的威胁,现在还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二来,我要看看,还有什么人会随着包良逸跳出来,好把他们一网打尽!老爷我就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把这些人一个个都引出来,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 种士良站起身,神采飞扬道:“想和我种士良斗,那是找死!无论叫楚随心还是包良逸,都一个鸟样!我隐忍了许多年,积攒了十余年的实力,才一步步爬上来,坐到今天大司马的位置上,谁想动摇我的位置,我就干掉谁!” 诺颜拍手道:“我终于明白了,老爷是觉得目前实力还不够,要一步步的铲除异己,等把反对老爷的有实权的人都一一清除掉之后,老爷想不做皇帝都难!” 种士良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我正是此意!只是想收拾这些人,可不那么容易呀!我若是现在急于夺了大位,他们就会一起跳出来反对,那我的麻烦就大了。所以我才要隐忍,一个个慢慢收拾!钝刀子割肉,虽然不爽利,可是为了长远考虑,也只能忍了!老爷我深谋远虑,英明神武,岂是那些人能懂!” 诺颜和绿衣侍妾对视一眼,齐声道:“老爷英明!” 种士良望向两个女人,放声大笑,得意已极。不过他望向诺颜的眼光中,忽然多了些晦暗不明的东西。这个漂亮到让人妒嫉的女人,到了府中月余,就能让一向言语不多的种士良敞开心扉,对她说出心里话。这难道不是一种本事?这样的女人,呵。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尼姑庵的不速之客 桑兰国北部第二大城名叫达宛城,城外有一座思乐山,山腰有一座思乐庵,庵中有十余名尼姑。思乐庵的庵主名叫静乐师太,也被称为静乐法师,是思乐庵的当家人。静乐师太四十余岁,座下有十三名弟子,十二名是受了戒的比丘尼,只有一位名叫朗波思的女弟子是带发修行。 这名带发修行的女弟子,大有来头,她的老爹,就是达宛城的城主朗仕龙。朗仕龙因为这个女儿从小多灾多病,就把她送到思乐庵来修行。不过静乐法师说这姑娘尘心未断,不顾她的苦苦哀求,不肯让她剃发修行。朗波思今年二十一岁,尚未嫁人。从她投在静乐师太门下到现在,也有十年之久了。 平日里,静乐师太带着弟子们在庵中修行,持戒严谨,除去化缘之外,很少下山。城主朗仕龙就是静乐庵最大的施主,因为女儿在此修行,因此朗仕龙对静乐庵照顾有加,静乐庵倒也不缺吃少穿。因为是尼姑庵,平时也很少有香客前来。只是昨天下午,庵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两位不速之客都是女子,一位戴斗笠年轻貌美的白衣少女,带着一个年老的仆妇,来到庵堂敲门,想要拜会静乐师太。由于静乐师太平时只在庵中修行,并不见陌生人,所以负责接待的弟子智敏听到有人在外叩门,出来观瞧。智敏打在小门后,见是两位不速不客,立刻心生傲慢,在庵堂小门口就想打发两人离开。 谁知那年老的仆妇落泪道:“小师父,麻烦你通传一声,我叫冯咏怜,是你们庵主在俗家时的姑妈。前年我们乡里闹瘟疫,一家十八口走了十六个,除了去龙越做生意还没回来的小儿子之外,就剩下我孤老婆子一个!我本想等着小儿子回来,再做打算,谁想到今春又闹起了马匪!” 冯咏怜继续哭诉道:“乡里幸存下来的年轻人,都给马匪裹挟走了,乡亲们的粮食也都被劫掠一空。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孤老婆子,仅剩的那点儿口粮也都被马匪给抢走了,有两个天杀的马匪还侮辱了我!整座村子都毁了,我老婆子举目无亲,一时想不开,到林中上吊自杀。谁想遇到这位冷姑娘,是她出手救了我!” 冯咏怜想起这些伤心的往事,越发难过,不住的拭泪。又道:“我把家里的事情向这位冷姑娘说了,是冷姑娘说,冯婆婆,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何必寻短见?你家人虽然大半死于瘟疫,可你小儿子去龙越做生意还未回来,他尚在人世,你就更不应该寻短见了。你如果要投亲靠友,我可以帮你些银子!” “也是老婆子我忽然想起,我有个侄女在达宛城思乐庵这里做庵主,我不如来投奔她好了。当时我便哭着说,我有个侄女在达宛城思乐庵做庵主,我要去投奔她。” “冷姑娘听说我要到达宛城来,便笑道:‘达宛城是我南下的必经之路,我便带你到达宛城的思乐庵去投亲好了!” “我又道:‘如果投亲不着,而姑娘又不嫌弃的话,我老婆子情愿跟着姑娘做个仆妇!’” “冷姑娘笑道:‘倘若你投亲不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便一路跟着我走好了,我一个人行路也是寂寞,有个人做伴也是好的!你一个老年人,我又不争你一口饭吃,说什么仆妇不仆妇的?’” “老婆子我当然不肯答应,人家和我非亲非故,出手救了我,还要帮我寻亲,我给姑娘做个仆妇又有何不可?于是我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恐姑娘嫌我愚笨,不肯收我这个仆妇!从今天起,我就是姑娘的仆妇了!’” “唉,冷姑娘本是多次拒绝,可见我执意如此,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说,为了方便咱们两人赶路,你穿做仆妇打扮是可以的,但是我可不会真把你当做仆妇!” 智敏上下打量那冯咏怜,见她满脸皱纹,满眼沧桑,神态也不似作伪,想来真是庵主在俗家时的亲戚了。 旁边那位负着剑的冷姑娘,虽然戴着斗笠,却难掩一脸的英气,只见她眉黛春山,杏眼桃腮,肤如凝脂,手如柔荑,衬着那一身白衣,真如天仙下凡一般。智敏暗暗称赞道:“世间竟有如此英武的绝色女子!” 不过智敏有些犯难,毕竟师尊静乐师太是出家之人。真正的出家之人,有了法名,就和尘缘一刀两断了,还哪有什么亲人?当真是六亲不认的。她俗家的亲人到庵里来寻亲,师父是断不会相认的。智敏主意已定,不打算将此事通报给师父,想直接就打发冯咏怜和这位冷姑娘走人。 因此智敏双手合十,笑道:“这位冯施主,我们这里是尼姑庵,是出家人修行的地方,此乃清净之地,住的都是方外之人,不便收纳俗人。还请施主自便!” 冯咏怜恳求道:“这位小师父,可怜我不远数百里来投奔我的侄女,无论收留与否,总要让我见上她一面吧?自从她幼年出家,到现在至少也有三十多年了,我都没有再见过她,就算要赶我走,也让我见见她再走吧?” 智敏不想多事,哪里肯放她进去见师父,智敏回手就想关门。哪知道,智敏这一举动惹恼了那位身后负剑的冷姑娘。只见冷姑娘用左手轻轻一推,就把庵门抵住,关不上了。智敏大怒,她也是习武之人,如何肯吃这个瘪?智敏大怒之下,提起内力,用力去推庵门,可却如同蜻蜓撼石柱一般,哪里推得动? 姓冷的姑娘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这位师太,你是出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冯婆婆不远数百里来投靠亲人,就算庵主不肯收留她,见上一面总是可以的吧?劳烦师太进去向庵主通报一声,我和冯婆婆在此等候!” 智敏连推了几下,都不能把门合上,不由心中恼怒,高声斥道:“这里是佛门净地,出家人修行之处,哪里容得下世间的俗人?你不要倚仗有些武力,就在此行凶!我佛慈悲,却也有金刚怒目的时候!” 姓冷的姑娘白了智敏一眼,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修行之人!你口口声声说修行,难道你出家人不戒嗔的么?出家人慈悲为怀,你的慈悲又在哪里?我们只不过要求见一下庵主,你却在此推三阻四,不许我们见庵主,难道你这庵里有见不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的勾当?” 智敏怒不可遏,这姓冷的姑娘竟然出言如此无礼,真当我们思乐庵的人都是软柿子么?智敏喝道:“这位冷施主,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姓冷的姑娘望着智敏,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打架么?今天可是你先过分的!既然如此,本姑娘我就过分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若想打架,本姑娘奉陪!” 冯咏怜在一旁只是落泪哀求,姓冷的姑娘见了,心中不忍,回头道:“冯婆婆,既然这庵主的徒弟如此不通情理,我看咱们也不必求她。要么我带着你硬闯进去见你那庵主侄女,要么咱们就掉头走了吧!你跟着我,怎么也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着,又何必求她?” 冯咏怜哭道:“冷姑娘,既然人家不待见我们,我看咱们还是走吧!” 三人正在吵嚷,忽然庵中有人笑道:“智敏师姐,是什么事啊,吵成这样?” 智敏回过头,看见从庵里走出来一名女子,脸上马上换成微笑的表情,“哎呀,你看这事闹的,连波思师妹都给惊动了!是这样,山门外来了个两个疯婆子,一个自称是师父的姑妈,另一个凶巴巴的,不讲道理,非要嚷着见咱们师尊!咱们的师尊正在禅定之中,如何能让她们打扰?” 原来出来的这个人,正是带发修行的城主之女朗波思。朗波思负手在身后,傲然笑道:“原来如此!让我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此胡闹!” 朗波思推开门,跨步出来,第一眼就看到那位姓冷的姑娘,不由失声道:“哎哟,好漂亮的一个大美人!我说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呢!唉,别说其他的,光凭这一张脸蛋,就有大胆的资本了!如此绝色美人,不介绍给二哥,简直是暴殄天物!” 朗波思的二哥朗东罗,乃是有名的浪荡公子,好色成性,声名狼藉,人送绰号朗太岁,一向凶名在外。朗太岁仗着他爹是城主大人,四处搜罗美女,有不从的,就抢回府中。衙门中人自然不会管他,因此城中人人闻朗太岁之名而色变。 而朗波思也生得美貌,要不是因为朗波思是朗东罗的亲妹妹,他简直连朗波思都不放过了。 姓冷的姑娘见了走出山门的朗波思,也暗暗称奇。这姑娘二十岁上下,生得碧眼金发,十分貌美,颇有异域风情。姓冷的姑娘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尼姑!好一个不许外人入内的清净之地!难道这位姑娘不是俗人么?为何她能在此,我们就不得而入?” 朗波思双手负在身后,眼中放光,像色狼一样上下打量姓冷的姑娘,笑吟吟道:“这位姑娘误会了!在下是庵主大人的俗家弟子,带发修行的。一年至少也有半年时间住在这庵中!既然姑娘想见我师父,不敢请教姑娘贵姓芳名啊?” 朗波思的目光,落在了冷姑娘背后负着的剑上,只见剑柄上刻着一尾跳起来的金鱼。朗波思暗道:“原来还是一个会武功的姑娘,那可太好了,二哥见到,一定爱死她了!” (本章完) 第七十章,莫信直中直 姓冷的姑娘瞧着朗波思,心中暗道,原来这姑娘也是庵主的弟子。不过这姑娘虽然号称是庵主的弟子,却不像个修行的人,一脸的傲气,恐怕不会是个省油的灯。姓冷的姑娘转念又一想,现在是冯婆婆想求见庵主,有求于人,闹得太僵了也不太好看,再说这事和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又何必翻脸? 想到这里,姓冷的姑娘向朗波思拱了拱手,答道:“在下冷若霜,是龙越国乐天派弟子,是来桑兰国找我师哥的。途中遇到这位冯婆婆寻短见,是我救下了她。冯婆婆遭逢劫难,又在家乡举目无亲,所以说要来思乐庵投亲。于是我护送她来到达宛城,哪想到这位师太不肯向庵主通报,我们因此争吵。” 智敏听到冷若霜指责她,眉毛又立了起来,一脸怒容道:“师尊正在禅定之中,谁敢去打扰她老人家?慢说是师父以前在俗家时的亲戚来访,就是城主大人亲临,也会在客堂安心等候,绝不会去打扰师尊修行的!你们是什么身份的人,就敢在此大吵大嚷?” 朗波思回头望向智敏,微笑道:“智敏师姐,既然这位冯婆婆是师父在俗家时的亲戚,我看你还是去通传一下吧。你也不必恼她没有给门子钱,回头我请你去城里的满香楼喝茶,好不好?”朗波思所说的满香楼,是达宛城里最有名的茶楼。 智敏脸上一红,这朗波思还真不客气,当着外人的面就把她的老底给戳穿了。原来她就是生气这两个人想见庵主,居然连个门子钱都舍不得出。她也没打算多要,有那么三五十文钱就足矣,可这两个人,竟然连三五十文钱也舍不得,真是小气极了! 冷若霜一听这话,眉毛就立了起来,她万没想到一个庵堂里的尼姑,居然像个俗人一样,想要收访客的门子钱,这是修行人的道理么?怕是个假尼姑吧!冷若霜就要发火。 朗波思一向和智敏面和心不和,而且朗波思的老爹是城主大人,又是庵上最大的施主,自然不会怕智敏,所以才借机刺了智敏一下。难道智敏还有胆子报复她? 智敏反应倒也快,马上笑道:“哎呀,波思师妹,你误会啦!倒不是差在钱上,既然她说她是师尊的亲戚,我哪敢收她的钱呢?只不过她又没有凭证,我怕她是个冒名顶替的,所以才不敢去打扰师尊她老人家。万一她是假的,师尊岂不是连我也要一起责怪了?咱们做弟子的,只应替师父分忧,哪能随便给师尊添麻烦呢?你说对吧!” 冯咏怜倒也老实,见智敏这样说,便破涕为笑,接口道:“小师父,你可误会了!我不是冒认的,你师父她在俗家的时候叫做冯青萍,她爹也就是我二哥,名叫冯咏良,我就是她的姑妈,叫做冯咏怜。她爷爷,也就是我的父亲,叫做冯进,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秀才!” 智敏无奈,只好冲着冯咏怜假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确实不是冒认的了。只怪我先前少问了几句话!二位施主,请随我到客堂等候吧!里边请!”说着话,便把二人往庵里让。 冯咏怜和冷若霜随着智敏到客堂去等候,朗波思当然随行。到了客堂,智敏请冯咏怜和冷若霜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朗波思自然不用她让,自己找位置坐了。智敏亲自给三人奉上茶,这才笑道:“二位施主,先请在此宽坐!波思师妹,劳烦陪二位施主聊聊天,贫尼这就进去禀告师尊!” 冯咏怜虽然是乡下人,可是也毕竟是秀才的女儿,礼数多少还是懂些的,于是欠身答道:“那就劳烦小师父了!多谢!” 智敏双手合十,躬身答道:“不敢!这是贫尼的份内之事!”说着话,转身往后面方丈室去了。 冷若霜望着智敏的背影,冷笑不止,心道:这尼姑好生无耻,先前你怎么不说是份内之事呢?要不是这位异族姑娘出来为我们说话,你恐怕要把我们拒之门外了!可笑,身为出家人竟然如此贪财,算什么出家人!冷若霜心里顿时对庵主静乐师太也轻视起来,心想这庵主的亲传弟子都如此,庵主本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冯咏怜四处打量客堂,见这客堂内很是干净,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禅”字,正是静乐师太亲笔所书。屋中摆着几套桌椅,都是花梨木打造而成的,茶盏茶壶都是官窑的瓷器,小巧精致。 朗波思望着冷若霜,眉开眼笑道:“冷姑娘,我真是和你有缘哪,见了你,我竟然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对了,我得自己介绍一下,我叫朗波思。我娘呢,是塔斯族人,我爹是桑兰人,所以我其实是个混血,看起来像是个异族人一样!” 冷若霜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微笑答道:“我说刚才看见姑娘时,就觉得姑娘金发碧眼,像是西域人,原来你的娘亲是塔斯族人,那就难怪了!人人都说塔斯族出美女,如今一见,果不其然!朗姑娘貌美如花,想必姑娘的娘亲也是个大美人了!” 朗波思开怀大笑道:“冷姑娘的小嘴可真够甜的!哦,对了,刚才我听到姑娘说,你到桑兰国是来寻找你师哥的?但不知你师哥尊姓大名,在桑兰国是做何营生,是经商,是做官,还是来投亲访友的?” 冷若霜笑答道:“我师哥叫做楚随心,来到桑兰国是来投亲,找我师伯的!想来此刻师哥已经在我师伯处了!” 朗波思听到楚随心三个字,大惊失色,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不过转瞬即逝。朗波思很快镇定下来,故作惊讶道:“原来姑娘的师哥是楚随心!你这位师哥楚侯爷可谓是大名鼎鼎,龙越国第一侯爷勇斗大司马种士良的名声,早就传遍诸国了!” 冷若霜并未注意朗波思的情绪波动,微笑道:“是,我五师哥的脾气是倔强了一些,不过他是个好人,待人很和气的!他也是个练武的天才,只是时运差了些,导致前几年武功全废。他来桑兰,正是找我师伯救治他的。” 朗波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楚随心武功全废?不对呀!楚随心明明武功很高,难道两个楚随心并不是一个人?转念又一想,不对,不对,绝对是一个人,那个楚随心就是什么乐天派的!不过她脸上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在心底暗骂道:“小婊子,你可来得真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等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朗波思脸上堆笑道:“冷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多谢你救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师父的姑姑,我可得替师父谢谢你呢!姑娘心美人更美,这长相,真是倾国倾城的!平时人家都夸我漂亮,我也觉得自己长的貌若天仙!可今天我一见了你呀,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冯咏怜在一旁叹息道:“唉,朗姑娘你是不知道啊,冷姑娘也是个命苦的人!我这一路上走来,和冷姑娘聊天,得知了冷姑娘的身世。她小的时候,是在紫湘城出生的,可是出生不久,紫湘城那里就发生战乱,她的父母只好想办法逃离紫湘城,可是她太小,没法带走她,只有把她寄养在朋友家中!” 朗波思愕然道:“竟有此事?那冷姑娘的身世可真够坎坷的!” 冯咏怜道:“谁说不是呢!冷姑娘在她养父母家长到六岁,是她师父师娘到紫湘城朋友家去做客,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有武道天才的小姑娘,于是就要把她收为弟子。她养父母家原有一个孩子,后来又生了两个,加上冷姑娘,可不就四个孩子了?唉,她养父母家也是普通家族,养着四个孩子也有些吃力,于是就让她随着她师父上山练武了!因为她师父是在紫湘城收的她,她又有个名字叫冷紫湘!” 朗波思连连点头,不住叹息,为冷若霜感叹,感叹她命运坎坷。 冷若霜见她神态真诚,心中大起感激之意,暗暗道,竟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位知己。三人相谈甚欢,很快就喝光了一壶茶水。朗波思又起身,重新沏了一壶香茶,给二人再斟茶。等了半天,智敏却仍然没回来。 朗波思怕她们着急,笑道:“二位请宽坐,不急!咱们继续喝茶聊天,我师父此时应该快出禅定了!只要出了禅定,一定会见冯姑姑的!” 冯咏怜虽然心头着急,但脸上也不好表露出来,生怕人家看低了她,只是低头喝茶,忧心忡忡,只怕静乐师太不肯和她相认。 冷若霜见朗波思一脸真诚,很是感激,暗道:要不是有这位姓朗的姐姐出面帮忙,我们怕是给那智敏赶走了。她却哪里知道,那朗波思此时心里正打着另一个算盘呢。她也是初入江湖,经验不足,把什么都讲给别人听。人哪,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可还有句老话说的好: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这边智敏到了方丈室,却见师父静乐师太正在打坐,智敏不敢惊动师父,悄悄坐在一旁的蒲团上等候。半个时辰后,静乐师太才睁开眼睛,一眼看到智敏,笑问道:“智敏,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事么?” 智敏见师父醒了,慌忙起身,合十答道:“师尊,刚才您在禅定中,弟子不敢打扰师父!是这样,半个多时辰前,咱们庵里来了两位施主,一位自称是您俗家时的姑姑,名叫冯咏怜,说是家里遭了瘟疫,前来投奔您的!” 静乐师太脸色平静,只是“哦?”了一声,半晌后叹道:“既然如此,这也是我和她的缘法!我生在冯家是一缘,我遁入空门,她却来寻求我的帮助,这也是一缘!尘缘未了,却是个善缘,看来,她和我佛有缘啊!智敏,你去,接她到方丈室来,我有话问她!” 智敏答应一声,起身往客堂来迎冯咏怜。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冤家路窄 思乐庵方丈室中,众人落座,小尼姑上来献茶。冷若霜和静乐师太互相打量。冷若霜仔细端详这位静乐师太,只见她有四十左右岁年纪,土黄色僧帽僧衣,黑色软底僧鞋,一双眼睛极其有神,手中捻着黑色檀木念珠,面带慈祥,倒真像是个有功德的尼姑,不过徒弟教的可不怎么样。 静乐师太也在打量冷若霜,见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一身白衣,身后负剑,进了室内也不肯摘下头上的青色斗笠,倒是把面纱撩起在一旁。只见这姑娘一脸的英气,眉黛春山,加上杏眼桃腮,身段婀娜,便是她这出家人,也觉得这姑娘十分楚楚动人。 冷若霜心中好奇,四下观瞧,见这方丈室陈设比较简洁,但是桌椅等物都是花梨木打造而成,显然价值不菲。至于茶碗和茶盏,都是天青瓷,幽玄静穆,比客房中待客的瓷器更胜一筹,是官窑的上品,寻常人家难得一见。 之前,冷若霜因为智敏想收门子钱而心头不快,此时见了这些桌椅瓷器,更觉得俗气。冷若霜心中暗道:这修行的人还如此讲排场?恐怕这静乐师太也是徒有虚名。她却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城主朗仕龙布施给思乐庵的,朗仕龙家资巨富,怎么会把这些桌椅碗盏当回事? 等她扭过头再看墙上时,见墙上挂着一副楹联。上联:一觉睡西天,谁知梦里乾坤大。下联:只身眠净土,只道其中日月长。这倒有些禅意了。 冷若霜忽地想起了楚随心,若是淘气的五师哥在这里,管保把楹联给换成“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冷若霜想起了心上人,不由莞尔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满室春风,旁边坐着的朗波思见了,手一抖,差点儿打翻了桌上的茶水。 冯咏怜和静乐师太相认,各述离情。静乐师太见了姑姑,自然是高兴,可提起亲人在瘟疫中离世,又是难过。姑侄两个人悲喜交集,又哭又笑,那场面,让人看了心头不忍。冯咏怜说着话,又把恩人冷若霜相救的事情介绍给静乐师太。 静乐师太望向冷若霜,双手合十,低头谢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不是冷施主出手相救,恐怕贫尼的姑妈已经不在人世了。冷施主在上,请受贫尼一拜!”说着话,静乐师太就要向冷若霜拜倒。 冷若霜微笑起身,一把搀住了下拜的静乐师太,笑道:“师太,你是出家人,拜佛祖拜菩萨都行,我是个俗人,就不要拜我了吧?再说了,人有恻隐之心,又哪能见死不救呢?”说着话,她斜眼看了一下想收门子钱的智敏,显然怒气未消。 静乐师太心中暗道:“这丫头一脸的傲气,应该是没把我们思乐庵的人放在眼里。这年轻人看起来武功还不错,年轻气盛也是有的。也罢,待我先考她一下!” 冷若霜轻轻往起一搀静乐师太,忽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从静乐师太手上涌来,有如大河流转一般,汹涌澎湃。冷若霜体内立刻有内力自动反弹了回去,两个人的内力在手上碰撞,噼啪有声,电光缭绕,两道内力同时消弭于无形。 静乐师太哈哈笑道:“我见冷施主背着剑,想是会武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一试之下,才知道施主的内力竟然如此高明!贫尼深为佩服!”原来乐天派的内力到了中层以上,遇到袭击是会自动反击的。所以乐天派的武功越往高层去越牛,一般江湖人士想偷袭乐天派的高手,都没那么容易。 冷若霜也吃了一惊,这师太的内力绵延不绝,显然是个高手。刚才不过是对方试探了一下而已,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多半不是这师太的对手。冷若霜这才收起了轻视之心,敢情这师太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比她那不成器的徒弟可是强多了! 冷若霜拱手,肃然起敬道:“师太,你太过谦逊了!师太内力精纯,武功高强,本姑娘行走江湖这么久,也曾遇到不少高人,但是内力能达到师太这种程度的,实在是不多!师太的内力虽然尚不及我师尊,却也和我师娘不相上下!” 静乐师太听了这话,吃惊不小,拉住冷若霜的手攀谈起来。一问才知道,乐天派的掌门人白乐天武功之高,已经到了非同凡响的地步。静乐师太很高兴,又和冷若霜谈了些武功,越谈心头越欢喜,果然还是龙越国高人辈出,连一个小丫头都有这样的武功。 冷若霜已经如约把冯咏怜送到了思乐庵,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于是她起身向众人告辞。静乐师太哪里肯答应,必要留她多住几日。旁边朗波思心中暗笑,“我想留她,正不知用什么借口呢,师父这一留,正合我意!” 众人都过来劝,冯咏怜和静乐师太和朗波思是真心劝留,智敏却是假意。冷若霜见众人苦劝,一时盛情难却,也就只好留下多住几天。 朗波思见冷若霜留下,心头欢喜,又拉着她的手聊了一会儿天,假意套近乎。冷若霜哪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晚,静乐师太命人加菜,款待冷若霜,同时也是给姑妈接风。 当然,庵里的菜,无非就是豆腐、青菜、面筋之类的东西。冷若霜倒也不挑食,吃了个饱。吃过饭之后,静乐师太非要留冷若霜在方丈室住,说要切磋一下武艺。朗波思本以为冷若霜会住在客人的寮房,哪知道师父却要留冷若霜在方丈室休息。 朗波思瞧着有些为难,如今这小贱人和师父住在一起,可就不好下手了,不过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告辞,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下了。朗波思所住的房间在寮房后面,是单独给她准备出来的,一间卧室,一间客厅。 静乐师太和冷若霜又聊了几句,冷若霜白天赶路多了,有些乏,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静乐师太微微一笑,知道年轻人瞌睡大,也不去打扰她,自己吹熄了桌上的蜡烛,又盘腿打起坐来了。 朗波思洗漱完毕,闩了门,吹熄了蜡烛,宽了衣,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心心念念,只等着一个人来。子时,朗波思刚一翻身,忽然听到后窗有人“笃笃笃”敲了三下,随后一个男子以极低的声音道:“思妹,我来了!”朗波思大喜,从床上一跃而起来到后窗边,拔开插销,放进一个人来。 那个男子刚一跃进屋来,朗波思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他,低声道:“没良心的君哥,你怎么好几天都不来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想死人家了!” 那男子轻笑了一声,把朗波思抱起来,轻轻丢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爬了上去。两个人酣畅淋漓的大战了一场,都累倒在床上。 朗波思软绵绵的,抱着那男子的脖子撒娇道:“君哥,你这个没良心的,害得人家日也盼,夜也盼,盼星星盼月亮,却总盼不到你来!你还是早些把我娶了回去,我可真不想再忍了!” 倒在床上的男子哈哈一笑,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朗波思的鼻子,在黑暗中柔声道:“傻丫头,我难道不想早些娶你回去吗?可如今我的山寨也没了,官府又在通缉我,我有如丧家之犬一般,东躲西藏,此时我若说娶你,你爹又怎么会同意?” 朗波思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满道:“死君哥,人家早就说了,想要和你私奔!可你偏偏不干,好面子的要死,非说要把我明媒正娶回去!有时想想都好笑,你说你一个山贼的头儿,怎么把我明媒正娶回去嘛!朝廷要是知道我爹的女婿是个山贼头儿,那还得了!” 男子恨恨道:“我本来想多招些兵马,再把实力搞的强大些,就算夺不了天下,也能受了招安,谋它个城主来做,顶不济也能混个杂号将军!哪知道会冒出来楚随心这个王八蛋,可把我给害苦了!害得我山寨也没了,连宝刀也给他夺了去!可惜他武功又高,我报不得仇,正恨得牙痒痒!” 朗波思翻了个身,将男子压在身下,在男子脸上亲了一下,嘻嘻笑道:“好君哥哥,妹妹可给你找了个报仇的机会!你想要不想要?” 男子疑惑道:“你有什么报仇的好机会?那楚随心武功极高,连我师祖都不是他的对手,难道还能让你师父去杀楚随心?你师父武功虽然高,却是个出家人,她如何肯帮我?嘿嘿,要是给你师父知道了你我在庵中私会,非得出手宰了我不可!” 朗波思鼻子里笑了一声,得意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君哥,你不是恨楚随心吗?现在楚随心的师妹冷若霜就在庵中!那小妞生得有十分颜色,连我一个女人看了都要动心!白天我就已经问好了,她和楚随心已有婚约,算是楚随心的未婚妻,咱们只要害了她,不就是报了仇么?” 男子又惊又喜,抱着朗波思坐了起来,黑暗中,两人在床上赤条条相拥。男子嘿嘿笑道:“思妹,你不会是和我开玩笑吧?这也太巧了吧?楚随心的师妹怎么会到你们一个尼姑庵里来?” 朗波思狞笑道:“活该这小婊子倒霉!她救了我师父的姑姑,又护送她到庵中来寻亲,不然也落不到咱们手里!君哥,咱们想办法把这小婊子卖到妓院去,以她的姿色,做个花魁简直绰绰有余!如此,既能让楚随心伤心难过,又能给你驮龙山大寨死难的众兄弟报仇,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那夜半而来的男子,竟然是在洛龙洞前献刀,又推出师祖顶雷的,横行八州冷千君! 冷若霜做梦也想不到,素不相识的朗波思会想害她。而她竟能在这里遇上师哥的仇敌冷千君,可不是冤家路窄么?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什么样的缘份 冷千君听说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心中大为高兴,搂着朗波思躺在被窝里戏谑。两个人兴高采烈商量了半天,想了各种办法对付冷若霜。冷千君好不容易得了报仇的机会,想在庵中就下手,直接用迷香把冷若霜迷倒,然后劫走。 朗波思摇头道:“君哥,你万万不可鲁莽!那丫头和我师父住在方丈室,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敢在她头上动土?万一打草惊蛇,不但劫不走那个小婊子,反倒给我师父发现了行踪,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要我说也不急,她一个孤身女子,又没什么江湖经验,你算计她还不容易?” 冷千君冥思苦想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道:“有了!有了!山人有了妙计了!思妹,我已经有了好主意,不过需要你来配合演一场戏,必然能瞒过这小丫头!” …… 第二天清晨,静乐师太带着弟子们做早课。冷若霜也早早起床,冯咏怜陪着她在庵中转了一圈,原来这尼姑庵主殿叫做大悲殿,供奉的是观音大士,金身宝相庄严,面目慈悲,其余三面都是千手千眼形象。冯咏怜跪倒在地,向观音金身像叩头。冷若霜净了手,上前焚香。 殿前大鼎,香烟缭绕,冯咏怜一脸虔诚,向菩萨叩头,嘴里不住念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冷若霜退了几步,向大殿望去,只见这座大悲殿飞檐斗拱,是用砖瓦木料建成,不见一根铁钉,冷若霜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方丈室就在大悲殿的左侧,后面是法堂和禅堂,再往后,才是尼姑们的住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藏经阁。香客住的寮房则在前院,天王殿的右侧。 大殿之后的小广场上,矗立着一座高高的佛塔,由石块砌成,由基座、须弥座、塔身、塔刹构成,高约十丈,是座七层八面楼阁式密檐塔,庄严肃穆。 冷若霜望着这座密檐塔,心中暗道:“可惜五师哥不在,不然我就要问问他,这佛塔代表的含义。我只记得他曾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七级浮屠指的就是七级佛塔,其余的,我可就不懂了。” 冷若霜一时高兴,纵身跃上前院的寮房屋顶,手搭凉棚向四下望去,这思乐庵建在思乐山的半山腰,往山下望去,远远的能望到达宛城。 此时城中晨烟袅袅,显然城里的人们都起来生火做饭了。她侧耳细听,附近的林中传来黄莺清脆的歌声,庵外的草从里有虫鸣之声传来,真是天籁之音。加上庵中一片祥和之气,果然是修行的好地方。 她再回头往山上望去,九曲十八弯的山路还远着哩,就像要通到天边一样。思乐山上,树木苍翠,飞瀑灵动,流水潺潺,几只不知名的白色飞鸟掠过长空,思乐山的顶峰笼罩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冷若霜望着思乐山顶峰缭绕的云雾,立刻想起了宝灵山摩天峰,想起了摩天峰的云卷云舒,想起了在摩天宫学艺的日子,想起了师父、师娘、师姐、师妹、师哥、师弟们,尤其是称得上青梅竹马的五师哥楚随心。想起五师哥的模样,冷若霜俏丽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笑意。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庵外的一棵榆树上,伏着一个称得上面如冠玉,道貌岸然的青衫书生。那青衫书生远远望见冷若霜的倩影,失惊道:“天哪!世间竟然有此等绝色女子?!他娘的,真是便宜了楚随心那个小子!” 原来冷千君听朗波思说冷若霜容貌极美,忍不住想瞧瞧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娘们儿到底美到什么程度,能得到一向因美貌而自负的朗波思如此称赞和妒嫉。等他伏在庵外的树上,遥遥望见冷若霜的样子时,真是妒嫉到要发狂的地步,他心里就更恨楚随心了。我冷千君长得同样不差,楚随心?他凭什么! 冷若霜哪里知道庵外树上蹲着人在偷窥她?她再回过头,却看到庵中后院有一个小演武场,场边摆有戒刀、棍棒等武器。冷若霜大喜,跃下屋顶,往演武场方向去了。习武之人都喜欢晨起练武,冷若霜自然也不例外。冷若霜一时兴起,在演武场上练习起一套本门掌法来。 小姑娘在演武场上纵跃来回,演练了一套松涛掌法,掌法有如行云流水,掌风凌厉,真如同山中狂风刮过松林一样刚猛。小姑娘心无旁骛,只管尽心演习掌法,不知打了多久,才把掌法演完,早累出了一身香汗。冷若霜刚一收势,忽然四周轰然叫好,倒把冷若霜吓了一跳。 原来是众尼姑随师父做完了早课,见冷若霜在这里练习掌法,人人好奇,因此都来观摩。思乐庵的尼姑们也都练武,尤其以庵主静乐师太的功夫最高,此时见了冷若霜的掌法,真是大开眼界。众尼姑人人赞不绝口,朗波思则是又钦佩又妒嫉又恨。 静乐师太合十笑道:“冷施主好高明的掌法!真不愧是白乐天先生的弟子,果然是名师高徒!贫尼实在是佩服!” 冷若霜给静乐师太说的脸上一红,赶紧拱手还礼,态度恭谨道:“师太过誉了!这套掌法不是师父所传,却是我师娘传给我们几名女弟子的。其实我也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比起师娘的掌法还差得远了!” 静乐师太朗声大笑道:“如此说来,就更加让人钦佩羡慕了!你师父师娘都是当世高手,才有你们这样的高徒!若有机缘,贫尼一定和你师娘切磋一番!” 静乐师太想起一事,又笑吟吟道:“冷施主,贫尼有一事相求。你看,我这些弟子虽然练武,却很少有机会出庵去,自然对外面的世界所知不多,她们虽然也练武,却一直不见长进。若是施主愿意,等下能否和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切磋一番,也好让她们长长见识?” 冷若霜并不推辞,灿然一笑道:“好说!”冷若霜笑颜如花,众尼姑顿觉演武场边的鲜花都黯然失色了,众尼姑纷纷交头接耳,悄悄赞道:好美的姑娘! 朗波思笑嘻嘻上前道:“师父,冷姑娘,各位师姐师妹,早膳已经预备下了,再不吃可要凉了。冷姑娘练了半天的功夫,一定又累又饿了,快请去用膳吧!” 静乐师太哈哈大笑,点头道:“正是,正是!贫尼倒给忘了,只顾讲闲话!冷施主,快请!” 庵里的早餐,无非是馒头,粥,小咸菜和两样青菜,不过倒也精致。众尼姑都饿了,大家也不客气,风卷残云一般,把饭菜都吃了。 冷若霜吃过了饭,气力便已经恢复。她坐在椅子上,默运内力,一时间体内气机汹涌如潮,整个人也显得神采奕奕起来。座中只有静乐师太和大弟子智慧武功高强,能感应到冷若霜体内气机如潮,其余弟子的武功都远不如冷若霜,所以一个个对此茫然不觉。 静乐师太给大弟子智慧使了个眼色,智慧立刻会意,站起身来到冷若霜身旁,合十笑道:“冷施主,我们不如到演武场上切磋切磋,如何?” 冷若霜欢喜起身,“好!请!”众尼姑在智慧师姐的带领下,往演武场而去。静乐师太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吟吟跟在后面。师父叫众尼姑去演武场,那上午的课自然也就取消,不用再念经,一个个都想着比武了。毕竟是练武之人嘛,都喜欢和别人比武较技,取长补短。 一个上午的时间,冷若霜都在和静乐师太的弟子们切磋武功。除了智慧能和冷若霜斗五十招保持不败之外,其余人,多则十余招,少则三两式,便被冷若霜击败。不过冷若霜很讲武德,点到即止,并不会把人打倒。众尼姑更加钦佩。 转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冯咏怜已经和负责烧火做饭的小尼姑做好了饭菜。众人刚要进食,忽然听到山门被人拍的山响。智敏刚端起饭碗,又急忙放下,匆匆跑出去开门了。 时间不大,智敏竟然带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来到吃饭之所。庵里平时很少有男子到来,忽然来了个帅哥,众尼姑都有些扭捏起来。朗波思却很惊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跑到男子身边,亲热道:“哎呀,表哥,你怎么来了!” 那面如冠玉的男子哈哈笑道:“表妹,两年没见,你可是越变越漂亮了!我是来办事的,刚好路过达宛城,那自然要探望舅舅。听舅舅说,你最近又在思乐庵里修行,所以我顺路来探望探望你!”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帅哥是朗波思的表哥,难怪智敏敢把他带到这里来呢。冷若霜忍不住又斜了智敏一眼,心中暗道:“这尼姑多半又是收了银子了!”果然,冷若霜这一瞧,智敏立刻如芒在背,用手下意识摸了摸僧袍的袖子。冷若霜暗笑。 朗波思回头望向众尼姑,笑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姑姑家的表哥,冷十郎,檀济城人氏,文武双秀才。表哥,这位就是我师父,庵主静乐师太了!” 化名冷十郎的冷千君斯斯文文,上前一揖道:“晚生冷十郎,见过师太!师太德高望重,英名远播,晚生早有耳闻。今天能亲眼见到师太慈颜,实乃平生幸事!” 静乐师太起身合十,笑道:“不敢不敢!冷施主远来,想必未曾用过午饭,不如和我们一同用饭吧?智善,去,拿一副碗筷来!”小尼姑智善答应一声,飞奔去拿来盘子碗筷,盛了一碗粥,用盘子盛了两个馒头和些菜蔬,放在桌上摆好。 冷千君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师太!”便安然坐下,和众人一起吃起饭来。 朗波思又把冷若霜介绍给冷千君道:“表哥,这位天仙一般的姑娘是从龙越国来,她是乐天派的弟子,名叫冷若霜。” 冷千君故作惊诧道:“难道是安越侯楚随心贤弟的师妹么?” 冷若霜吃了一惊,抬头问道:“阁下怎么知道我师哥?” 冷千君叹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和你师哥楚随心是好友。你师哥伤重,如今正在松乾山松风观普灵道人那里治伤。想治他的伤,需要配一副灵丹,却缺了数味灵药,比如益元草等物。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几味药材,如今正要送上松风观。今天刚好路过这里,来看望表妹,不想竟然遇到楚老弟的师妹,咱们这可真是缘份呢!” 冷若霜听说五师哥伤重,顿时心急如焚,站起身激动道:“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十郎兄了!我正要去望野城找我师哥呢,没想到师哥却没在望野城,我却能在这里遇到十郎兄,又得到了师哥的消息,这可真是妙极了!” 冷千君心中暗笑,的确是缘份,这下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大丈夫见美弃丑 冷千君见冷若霜惊恐,心中得意已极,却又添油加醋,把楚随心的伤势说得十分严重。冷千君叹息道:“表妹,我也就是路过看一看你。今天都十五了,月底前楚老弟要是吃不到灵丹,可就要一命呜呼了!我马上就得赶往松乾山了!” 关心则乱。冷若霜一听说五师哥伤重,如今正在松乾山松风观普灵道人那里治伤,心里就慌了,哪里还能分辩真伪。况且这个叫冷十郎的人又是朗波思的表哥,冷若霜做梦也不会想到其中有诈。她又哪里会知道这人是师哥的大仇人,连朗波思也是他的同谋呢? 只是冷若霜心中仍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十郎兄,我师哥所受的伤是多年来的隐疾,断不至于到了快要伤重不治的地步吧?” 冷千君摇摇头,长吁短叹道:“我的若霜妹妹,要是楚老弟之前的旧伤,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是这样,上个月楚老弟和他的朋友冷东海冷大侠他们在洛龙洞救人,和什么白头翁信之言等人动起手来。那信之言可是咱们桑兰国有名的高手,是他出手打伤了楚老弟,楚老弟是新伤加旧伤才到了这个地步的!” 静乐师太不禁动容道:“哦?白头翁信之言?那可是咱们桑兰有名的魔头了!就是贫尼遇见他,恐怕也难有胜算啊,楚施主怕不是要凶多吉少了!”冷若霜听到连静乐师太都这样说,更加确信楚随心受伤无疑了。 冷千君啃了一口馒头,苦笑道:“师太,其实也是我连累了楚老弟。当时是我不自量力,要去偷袭那信之言,却反给他打了一掌。楚老弟是个热心肠的人,出手救我,才给那信之言打伤的!连他那朋友冷东海也给信老魔头打伤了,好在冷东海大侠的伤势不算太重!” 冷千君端起饭碗,喝了一口南瓜汤,放下饭碗后轻叹一声,又望着朗波思讪讪笑道:“表妹,其实我这次来找你,除了来看望你之外,还有一事相求!” 朗波思笑道:“表哥,你这话说的可就奇怪了!你是我表哥,你若有事我自会鼎力相助,还谈什么求不求的?谈到求字,可不就是见外了?” 冷千君咂了一下嘴,有些为难道:“其实楚老弟的伤,还需要一味药引,就是涂州城谢家的金蟾酥,只要用金蟾酥在水中泡一下,用水做药引就可以了。可是我和涂州的谢家素无交情,像金蟾酥这样的宝贝,人家又怎么肯借给我?我知道你和谢家的二小姐关系好,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出头,求谢家帮个忙?” 朗波思回头看了一眼静乐师太,静乐师太朗声大笑道:“这可真是缘法了!那金蟾酥自然是个宝贝,可它却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宝贝,也未必只有涂州谢家才有!贫尼手里也有件金蟾酥,既然冷施主的师兄有难,贫尼也不能坐视不理。贫尼这就去取了金蟾酥,你拿去救人要紧!” 冷千君大喜过望,连声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楚老弟可真是吉人天相啊!我原以为找到几味灵药之后,还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得到涂州谢家的帮助,没想到庵主这里就有宝贝金蟾酥!” 冷若霜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欣喜不已。冷若霜再也吃不下去了,把手中的馒头胡乱包进手帕里,冲静乐师太笑道:“师太,我这里心里乱成一团麻一样,再也吃不下了。可是馒头也不能浪费,就当做点心,留在路上吃吧!我不能在这里多呆了,我要随十郎兄到松风观去看望我师哥。日后我会再来思乐庵看望您!” 静乐师太大笑道:“好好好!冷施主的心情,贫尼也能理解!恨不能插翅飞到你师哥身边去!这样,你们稍待片刻,贫尼这就去拿金蟾酥来!”说着话,静乐师太去方丈室取金蟾酥去了。 原来朗波思知道底细,知道静乐师太手里有金蟾酥,为了把这戏演得像一些,故意叫冷千君这样说的。冷若霜和静乐师太哪里会防备这两个人联手骗人? 这边,冷千君赶紧吃馒头喝汤。时间不大,静乐师太拿着一个紫色的檀木小盒子走了出来。静乐师太走到冷千君面前,打开盒子,盒子里面立刻有金光射了出来。 众人都瞧稀奇,上前围观,只见盒中衬着绿色锦帕,帕子上蹲着一只金色的蟾蜍。不过那蟾蜍并不是活物,而是由金子打造而成的。静乐师太笑道:“用的时候,只要拿一碗无根水来,再把这金蟾在水中泡一下,水就会变成金色,金色的药水给人服下,就可治病救人了!” 冷若霜起身,深深一揖,感激道:“冷若霜谢过师太救我五师哥性命之恩!” 静乐师太合十还礼道:“施主能出手救我姑姑,才会来到贫尼这思乐庵。可巧这位冷施主想求金蟾酥,要救的人却是你五师哥,说来这也是善缘法!”静乐师太把金蟾酥的小盒子交给了冷若霜,冷若霜恭敬接过。 朗波思在一旁忽然笑道:“既然我表哥要去救那位楚侯爷,而冷姑娘也要去看望你五师哥,那必是一路同行了。不过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我干脆也就一路同行好了!一来可以游山玩水游历江湖,二来也能给冷姑娘做个伴,三来事成之后,我就把金蟾酥带回来,也免得冷姑娘再跑一趟。” 冷若霜大喜,笑道:“还是朗姐姐想得周到!能有朗姐姐同去最好!”静乐师太也欢喜。只有冷千君心中不高兴,原计划中可没有朗波思同行。 原来朗波思揣了个心思,她琢磨着冷若霜实在太漂亮,万一在路上把她的君哥哥魂给勾走了,再连金蟾酥也给一起拐跑了,可就大大的不妙,那可真是赔了郎君又折兵。因此她主动要求同行。还别说,她这么一说,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冷千君也不好推辞。 三人吃过饭后,朗波思回到住处,把行装收拾了一下。冷若霜就是随身背着一个小包,背上就走,也无挂碍。 静乐师太惋惜道:“可惜咱们出家人讲究不杀不养,所以咱们这庵里连头坐骑也没有,不然你们就可以骑着赶路去了!” 冷千君笑道:“不妨事!晚生此行是骑着马来的,就拴在庵门外的树上了。至于我表妹和若霜妹妹,我带着她们先下山,到了马集市上买两匹马也就是了!” 朗波思不以为然道:“师父放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都不叫事。我们到前面的集市上买两匹马,也就百把两银子!”静乐师太知道她家中巨富,自然是不会把百把两银子放在眼里,也就不多说,静乐师太率众尼姑送三人下山。冷千君牵着自己准备好的白马,背着包袱在前面带路。 到了前面路口处,冷若霜坚决不让静乐师太再送了,冯咏怜上前,和冷若霜道别。二人洒泪而别。冷若霜三人走出老远,冯咏怜仍不忍转身。直到三人消失在前方转弯处,树林遮住了视线,静乐师太才叹息一声,手中捻着念珠,率众人回转庵堂。 冷千君牵着马,和冷若霜、朗波思赶往前面的集市。冷千君兴奋的脸色通红,如此漂亮的一个女子中了他的计策,嘿嘿,他可有艳福了! 三人都会武,脚快,前行了三十多里路,便到了达宛城城外一处不大的集市,集市上有劣马卖,一匹六十两银子。冷若霜想要买马,却被朗波思拦住了,朗波思对冷若霜笑道:“你到了达宛城,我可是身为地主,怎么能让你出银子呢?” 冷千君也帮腔,拉住了冷若霜,不叫她出钱。好一个朗波思,财大气粗,也不还价,直接付了银子买了两匹劣马。冷若霜骑了一匹黄马,朗波思骑了一匹黑马,随冷千君上了路,上了官道直奔松乾州而去。 半个下午跑了七十多里路,天色就已经晚了。三人投到一个名叫长石的小镇上,镇上有家长石老客栈,是家二十几年的老店,三人当晚夜宿长石客栈。 朗波思和冷若霜住一间上房,冷千君住在相临的一间上房。晚上,冷若霜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等冷若霜睡着之后,朗波思悄悄爬了起来,钻到隔壁冷千君的被窝里,两人颠鸾-倒凤了一番之后,朗波思又悄悄溜了回来。 等朗波思回到自己被窝之后,冷千君点燃蜡烛,披衣坐了起来,提着酒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冷千君咂嘴,叹道:“我原以为思妹已经是少见的美貌女子,哪知道见了冷若霜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绝色!两个一比,思波已经不能看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冷千君坐在床边,喝下一口酒,自言自语道:“像冷若霜这样的绝色女子,世上罕有!我要是能有这样的女子做妻子,也不白活了这一生!虽说思妹是城主之女,可又怎么及得上冷若霜的一根汗毛?不行,我不能把冷若霜卖到青楼,我得想办法把她占了,让她做我的女人!” 冷千君转念一想,又有些发愁了,咂嘴道:“可是思妹是城主之女,家境豪富,况且她生性好妒,又怎么能容忍我再找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人做妻子呢?要是想娶冷若霜为妻,就得舍了思妹,舍了她的万贯家财!哎呀,可让人纠结啊!” 冷千君思考良久,忽然一拍大腿,心一横,发恨道:“他娘的,大丈夫哪里赚不到银子?虽然我若是娶了思妹,就能得到朗家的一部分家产,可是那些银子,能换来一个冷若霜么?就算再有十倍也得不到冷若霜嘛!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丈夫见美弃丑,才是英雄本色!”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无声的狞笑 第二天清晨,三人简单洗漱完毕,吃过早点,离开长石客栈,骑马赶往松乾州。事实上,冷千君和松乾山松风观的普灵道人并无交情,楚随心当然也不在那里。这不过是冷千君和朗波思商量之后,定了这么一个诱骗冷若霜的计策罢了。 冷若霜和朗波思在思乐庵相处时间虽短,可朗波思在冷若霜面前极力表现,宛若知心好姐姐一般。冷若霜虽然也曾游历过江湖,不过她可万万没想到素不相识的朗波思竟会和冷千君合起伙来骗她。而且骗局因为思乐庵相遇而合情合理,丝丝入扣,让冷若霜完全失去了戒心。 洛龙山一战,冷千君败北,失去了师祖信之言,失去了朝露刀,也失去了经营数年的驮龙寨,要不是还有个朗波思做后盾,简直就是失去了整个世界。冷千君对楚随心的痛恨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通过黑道上的朋友打听到了楚随心从前的很多事情,所以骗起冷若霜才会得心应手。 如今冷若霜就像一只傻傻的小白兔,掉到两人布下的陷阱当中还不自知,还把两个仇人当成了要去救师哥的恩人一样感激不尽。朗波思只在肚子里嘲笑冷若霜,心想你这个臭丫头,就要被卖到青楼做鸡了还不自知! 三人纵马狂奔,途中经过一处小河,河水极为清澈,河边水草丰美。冷千君望着河水笑道:“两位妹妹,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人虽然不乏,可是马力不济啊!” 二女相视一笑,点头称是。三人跳下马来,把马放在河边饮水吃草,都坐在河边休息。冷千君故意问起冷若霜的身世,冷若霜把冷千君当成好人,也不设防,就大略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世。 冷千君故意叹息道:“可惜啊,这么貌若天仙的一位妹妹,竟然有如此坎坷的身世!不过妹妹你放心,这次咱们肯定会救下楚老弟的!你幼年虽然不幸,但以后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冷若霜本来还担忧楚随心的伤情,见冷千君如此笃定能治好楚随心的伤,也就放心了大半,不住对冷千君表示感谢。 冷千君把手一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诶,在洛龙山,要不是楚老弟仗义出手相救,我就已经伤在了白头翁信之言手里了!如今我不过是为楚老弟寻找到几味药材罢了!我和楚老弟已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能救治楚老弟的旧伤新疾,本就是我份内的事,妹妹何谢之有?” 朗波思在一旁笑着打趣道:“我听表哥说,普灵道长的灵药有绝对的把握能治好楚老弟的伤!所以妹妹你也不必担心,咱们到了山上配好灵药,保管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师哥!嘿嘿,到时你师哥伤好了,我们可是等着你们成亲,喝你们的喜酒呢!” 一句话,把冷若霜闹了个大红脸。冷若霜毕竟只是个姑娘家,脸皮薄。她这俏脸一红,简直美艳不可方物,冷千君心中一荡,急忙移开视线,转头望向河水,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冷千君暗暗道:这女人可真是极品哪,老子非要得到她不可! 冷千君心念一动,笑嘻嘻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碧玉碗,把水囊里的清水倒出一些,用小玉碗盛了,先后递给朗波思和冷若霜。 冷千君眉开眼笑道:“两位妹妹,这碗是个宝贝,叫做净玉碗,是我偶然得来的,这碗放在怀中,冬暖夏凉,令人十分舒适。这还不算出奇,你们来尝尝这净玉碗中所盛清水的味道吧!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用它盛水,水就有一种桂花的香气,人把水喝下去,就会精神倍增!” 朗波思自然不信,接过碗来尝了一口,果然碗中的清水有些桂花香味,入口很是甜美。朗波思这才信以为真,把玉碗中的水一饮而尽,确实喝下水后人就精神了许多。朗波思惊喜异常道:“表哥,你几时得了这个宝贝?” 冷千君神秘一笑道:“等会儿再告诉你!”冷千君又倒了一碗清水,递给冷若霜,冷若霜也接过净玉碗,尝试喝了一口,果然清水经净玉碗一盛,味道都变得甜美起来。冷若霜把水喝了,精神倍长,刚才在路上骑马的疲惫感一扫而光。 冷若霜望着手中的净玉碗,欣喜道:“哇,这个碗可真够神奇的!要是能有上千个净玉碗就好了!在战场上,士卒们打仗累了,只要能喝上一碗水,马上就又恢复战斗力了!那样,岂不是就拥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了?” 冷千君吐舌道:“我的若霜妹子,你可真是好贪心哪!还上千个净玉碗呢,得到这一个碗都不知要多少机缘呢!这碗在世上极其少有,我就算卖它数千两银子也不止呢!那些富翁要是知道这碗的妙用,慢说数千两银子,就是万两黄金又何足为贵!” 朗波思从冷若霜手中净过暖玉碗,揣进自己怀里,哈哈笑道:“这碗是我的了!表哥,你得了宝贝还藏私,要不是若霜妹妹在,你大约也舍不得拿出来用呢!” 冷千君大笑道:“这是什么话!昨天在思乐庵,人多眼杂的,我怎么好把这碗拿出来给你看!你若喜欢,一个碗又值得了什么,送你就是了!” 三人说说笑笑,坐在河边休息了半个时辰,马也吃饱了,三人再次上马,驰上官道,往松乾州方向而去。 三个人催马走了一个时辰,前方路旁出现一座高山,山高足有数百丈,山势极为险峻,云雾缭绕。冷千君忽然带住了白马,抬头望向那座高山,“哎呀”了一声,表情夸张道:“这不是云泉山么?” 朗波思也带住了黑马,笑问道:“云泉山又怎么了,表哥,你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冷千君一拍额头,叹道:“你瞧我这记性!要治楚老弟的病,灵药的药材是凑齐了,药引金蟾酥也有了,可是若想楚老弟的伤势能更快好起来,那金蟾酥却是要用云泉山的灵泉水泡过才更好!不但能治楚老弟的伤,还能让他增长几年功力!道长原说过这话,我一忙,竟然给忘了!” 朗波思望向冷千君,心中暗道:“君哥这是什么意思?姓楚的根本就不在松风观,也没有受伤,君哥却为什么说灵泉水泡过的金蟾酥做药引才是更好?他昨晚也没有跟我提过这个茬啊?多半他又有了什么新的鬼主意吧!” 冷千君见朗波思望向自己沉吟不语,急忙丢了个眼色过去。 朗波思会意,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得上山去找些灵泉水了?” 冷千君一脸正色道:“正是!说不得咱们要耽搁一天的时间,上山找些灵泉水来,用葫芦盛了,回去好用!” 冷若霜手握缰绳,心中有些担忧,望向冷千君,忧心忡忡道:“十郎兄,如果咱们在路上耽搁了,会不会耽误给我师哥治伤啊?如果普通的水也能用,只是效用慢些,或是耽搁几年功力的话,那倒也不妨事!只要他伤能好就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千君摇头道:“若霜妹妹,若是能有这云泉山上的灵泉水,治楚老弟的伤才效果最好!你不用怕,现在到月底还有十几天,咱们就算在这里耽搁一两天,也足以赶到松风观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大不了路上再买两匹好马,咱们争取七天内赶到松风观,你说怎么样?” 冷若霜听说有了好马在七天内就能赶到松风观,也就松了一口气,松口道:“既然如此,那一切都听十郎兄安排吧!咱们尽快找到灵泉水就是了!” 冷千君点头道:“好!正是如此!走,咱们往山脚下寻个镇店,把马寄存在客栈,明天早起直奔山顶的灵泉去,灌上一葫芦灵泉水,到时楚老弟的伤好得也快!” 三人催马,直奔云泉山脚而去。果然是望山跑死马,远远的就看见云泉山,可一直跑到天黑时,才到了山脚下一处小镇。小镇的路口上,有块巨石,上面刻着猩红醒目的三个大字:云泉镇。看来这小镇是以山命名的。 冷千君带着二女,夜宿云泉客栈。冷千君有意留门,夜半时分,耐不住寂寞的朗波思果然又钻到冷千君的房中。两人云雨一番之后,朗波思伏在冷千君胸口问道:“君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你之前可没有说要到云泉山来!” 冷千君抚着朗波思的秀发,嘿嘿笑道:“思妹,你有所不知!这云泉山上有个祝员外,是个大财主,家财何止万贯!他在龙元城中有处产业,却是座妓院,叫做凤香楼。多少达官贵人去玩耍,都是些有钱的主儿。你想,咱们把这冷若霜卖到一般的青楼去,也不过数千两银子罢了,咱们为什么不把她卖给个好主顾呢?” 朗波思失笑道:“难道这祝员外还能多出银子么?” 黑暗中,冷千君微笑道:“我和祝员外交情不错,深知他的为人,若是咱们把冷若霜卖给他,嘿嘿,以冷若霜的容貌,那祝员外怕是万金也舍得出!你想,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到了他手里,只要稍微调教一番,绝对是艳冠群芳的花魁,难道他老祝不赚么?” 朗波思轻抚冷千君的胸口,柔声道:“我原来还怕君哥会抵不住这小妖精的诱惑,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冷千君哈哈笑道:“思妹说的哪里话!有你这样貌美又温柔的贤妻,冷若霜何足道哉!再说了,咱们把她卖上万金,手头只要有了银子,腰杆就硬了。回头我就向你爹提亲!你说好不好?” 朗波思欢喜道:“君哥,你这话可当真?” 冷千君柔声道:“傻妹妹,我哄你做什么?咱们都偷偷好了有四五年了,我早就盼着把你娶进家门,可是一直条件不合适。如今我已经丢了山寨,匪首也做不成了,不如把冷若霜卖掉,报了楚随心害我之仇。然后我改头换面,回家做个良人,和你成了亲,生一堆娃娃,岂不美哉?” 朗波思听他这样说,一时间痴了,半晌后,傻笑出声,“那咱们的孩子要像你才好!你长得秀气嘛!” 冷千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男孩像我,女孩自然要像你才更漂亮嘛!” 两人又甜甜蜜蜜说了一堆情话,朗波思才穿上衣服,恋恋不舍离开冷千君的被窝,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朗波思出门后,冷千君望向她离去的背影,无声的狞笑了起来,他已经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中毒 云泉山后山,一处绝高的断崖,一道飞泉从山峰倾泄而下,正是那传说中的飞瀑灵泉。断崖之上,奇花香草遍地,草丛并不算太深,刚刚没过脚踝。灵泉旁,有一堆乱石横生,十分险恶,在这断崖之巅显得十分突兀。 朗波思四下瞧瞧,不解道:“表哥,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祝员外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吧?” 冷若霜奇道:“祝员外是谁?” 冷千君不答,把手中的黄色葫芦递给冷若霜,笑嘻嘻对冷若霜说道:“若霜妹妹,这灵泉水是打给你师哥的,还是你亲自动手的好!我和表妹说几句悄悄话!” 也不等冷若霜答应,冷千君就把葫芦抛给冷若霜,一把拉住朗波思,来到溪水旁的乱石堆处,两个人在乱石堆边上说话。冷若霜也不好问人家要聊些什么,只好一把抓住黄色的葫芦,走到灵泉之畔,弯腰打水。 冷千君松开朗波思的手,放声大笑,掂了掂手中的短刀,道:“思妹,你可真够单纯的,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云泉山哪有什么祝员外,只有我冷员外!告诉你吧,我把你和冷若霜带到这里,那是有原因的!先前有些话不好明说,到这里才方便!” 朗波思回头瞧了一眼正在打水的冷若霜,失笑道:“君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好明说?又有什么不方便?就算你不想给冷若霜听到我们谈话的内容,晚上,晚上的时候也可以单独和我说啊!” 冷千君似笑非笑,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难看了起来,“思妹,我看你不止是单纯,你还糊涂!先前有些话不说,自然是时机没到!现在是时候问你了!” 朗波思见冷千君神情大为不悦,不似平时那样柔情蜜意,不由大惑不解道:“君哥,你到底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你身体不舒服吗?”朗波思伸出手,摸了摸冷千君的额头。触手所及,冷千君的额头并不发烫。 冷千君轻轻推开朗波思的手,一只脚踏在一块花岗岩大石上,抛起手中的短刀,又接住,呵呵笑道:“思妹啊,有件事我要问你!你说这冷若霜冷姑娘,生的如此花容月貌,你就忍心让她到青楼去做个妓-女?” 朗波思忽然觉得冷千君那张英俊的脸陌生了起来,她皱了皱眉头,“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随心是你的大仇人,冷若霜是你大仇人的未婚妻,要把她卖到青楼这也是你的主意!是你说,这样既能恶心到楚随心,又能赚到银子,还能报了仇,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怎么,现在你改变主意了?” 冷千君咬了一下嘴唇,笑问道:“思妹,咱们在一起也有五年了,你说说,我这个人怎么样?对你又怎么样?” 朗波思媚笑道:“你这个人啊,平日里油嘴滑舌,到处拈花惹草,让人讨厌得很!可是你对别人都不好,唯独对我一个好!” 朗波思忽然叹了口气,眼神幽怨道:“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可你连个名份也舍不得给我,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明知你是个浪子,可是我却像着了魔一样,怎么也舍不下你!我爹和我哥哥看我年龄大了,都很着急,给我介绍了一些富家子弟,可他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哪里及得上君哥你的一根汗毛?” 冷千君猖狂大笑,自豪道:“那是!我冷千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明神武,又岂是那些人能比得了的?还是思妹你有眼光,才会选了我!思妹你说得很对,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当然要优秀的女人才能匹配得上!所以,我打算把冷若霜也收了,让你们两个优秀的女人,二女共侍一夫,你,没意见吧?” 冷若霜打完了灵泉水,把葫芦背在背上,长出了一口气,转回身,向冷千君和朗波思的方向走来。刚才她弯腰打水,水声潺潺中,她隐约听到冷十郎和朗波思在谈什么青楼、妓-女,又谈到什么二女共侍一夫。不过人家两个人在说悄悄话,她总不好过去打扰人家。 朗波思听到冷千君的话,脸色顿时大变,冷笑道:“好一个冷千君,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我就说,猫怎么突然不吃鱼了?遇到冷若霜这样漂亮的姑娘,你都有定力能把持得住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冷千君,你可不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朗波思气愤愤回转身,望着正向她们走过来的冷若霜,眼中喷火,咬牙切齿道:“这个会勾引别人男人的骚狐狸,小贱人,就只配卖到青楼里去做个妓-女!” 冷若霜见朗波思忽然变了一张脸,对她连什么骚狐狸小贱人都骂出口来,不由大吃了一惊。 朗波思又回过身,把剑丢到一旁,像个泼妇一样双手叉腰,怒视冷千君,威胁道:“冷千君,老娘警告你,你已经是老娘的人了,谁也别想把你从老娘身边夺走!你要是敢对老娘生二心,想搞别的女人回家,小心老娘阉了你!你想欺负老娘的话,也得看老娘的家人同不同意!看看我爹我哥哥,他们哪个能饶得了你!” 冷若霜把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冷若霜奇道:他不是叫做冷十郎么?怎么又是冷千君了?冷若霜心里一翻,忽然记起在州县城的门口,看到过张贴的海捕文书,说是通缉山贼匪首,江洋大盗冷千君。 冷若霜仔细回忆海捕文书,倒吸了一口凉气,苦笑道:“是了!画像上就是这个人!他是个在逃的山贼头子!唉,我还道是和这冷十郎前世有缘,看起来才会十分面熟呢,却原来是在海捕文书上见过他的相貌!只是我和他无怨我仇,他和朗波思骗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冷若霜猛然省悟,点头道:“是了!他们二人也必不是表兄妹,之前他们之所以那样说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只是我和他们有什么仇怨呢?”冷若霜百思不得其解。 冷千君见冷若霜停下了脚步,一脸戒备的望着他和朗波思,情知事情已经败露。冷千君索性撕破脸皮,冷笑道:“朗波思,你别给脸不要!我冷千君肯让你做大房,已经是对你的恩赐!这位冷若霜姑娘,论身材,论脸蛋,论武功,哪样不比你强百倍?我叫她做二房夫人,已经是委屈她了!” 冷若霜听到冷千君的话,又惊又怒,这人竟然如此大言不惭,公然说要自己做二房夫人。冷若霜也是个脾气暴烈的女子,立刻柳眉倒竖,喝道:“山贼!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们两个骗我到这里来,到底是何居心!” 朗波思回头望向冷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霜,狠狠啐了一口,“呸!骚狐狸!小贱人!敢抢老娘的男人!今天老娘就把你卖到青楼去做妓-女!看你还嚣张!” 冷若霜被骂得莫名其妙,不过她可不甘示弱,马上骂回去道:“朗波思,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你本是名师高徒,城主的女儿,却和一个山贼头子搞到了一起,不尴不尬的!你这不是贱人所为?还敢骂我!” 冷千君手中掂着短刀,皮笑肉不笑道:“朗波思啊,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你把握不住啊!你跟了我五年,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你,因为我本来就是想玩玩而已!只不过看在你的家世,你爹是达宛城主,我才忍了你五年!我原是想从你爹手里拿到些产业再踹了你,现在看,是不必等了!” 朗波思怒极而笑,点头道:“好哇!这下你可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怎么,今天你为了这个小贱人,是打算和我翻脸喽?看来你对这个小贱人才是真爱嘛!冷千君,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五年前要是没有老娘出手相助,你已经死在青楼里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冷千君面露狞笑道:“五年前,我武功未成,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那时候我自然要顺从你,才对我有好处!可是我冷千君的江湖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我做过驮龙山的大寨主,手下也统领过两三千人,虽然一时失意,可是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朗波思气极,抡圆了巴掌,狠狠抽了冷千君一个大嘴巴,啪一声响亮,把冷千君右脸打得通红。 见冷千君并不躲闪,朗波思骂道:“不要脸!这五年来,你花了老娘足有三五千两银子!老娘陪着你吃,陪着你睡,陪着你玩,还帮你出谋划策!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你翅膀硬了的话,山寨毁了,你怎么又逃来找我庇护啊?你这个没用的软饭男!” 冷千君用手捂着右脸,怒不可遏道:“朗波思,你够了!老子的驮龙寨,是老子和师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要不是因为楚随心那个王八蛋,老子现在正好好的当着大寨主,享受着人间的荣华富贵!你个贱人,自以为对我有功,就恃宠而骄!难道这几年老子给你带来床第上的乐趣还少吗?” 朗波思更怒,又是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抽在冷千君的脸上。 冷千君面目狰狞道:“贱人,你想死是吧?”冷千君手提短刀,向朗波思靠了过去。 朗波思癫狂大笑道:“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吗?我虽然打不赢你,可是想逃走还是容易得很!” 冷千君狞笑道:“是吗?你提一口丹田气试试!” 朗波思听他这样说,下意识一提丹田气,忽然觉得腹中绞痛,痛得忍不住弯下腰去,哎哟了一声。朗波思又气又怒,骂道:“畜生!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冷千君笑的前仰后合,“昨天,我请你们两个喝暖玉碗中的水,你们都喝了,那水里我放了慢性毒药,今天才彻底发作,这下你这贱人爽了吧?” 冷若霜听冷千君说昨天的水中有毒,也是半信半疑,略提了一口丹田气,霎那间,只觉得丹田剧痛,眼前发黑。冷若霜心知不妙,叫苦道:“我也中了毒了!”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疗伤 夜色已深,白云峰枯木观后院客房的净室中,疲惫不堪的楚随心早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白杨道人替楚随心疗过伤之后,已经回到自己所住的净室中休息。楚随心隔壁的几间房中,分别住着冷东海、离尘宫四弟子、安星绮和赫兰玉双。 先前白杨道人给楚随心疗过伤之后,小道士落寂打着灯笼来接师祖回房休息,老道士一脸凝重的离开。冷东海已经瞧出情况有些不对,悄悄追了出去,他藏了个心思,在离净室很远的地方才追上老道士。冷东海拉住老道士的袖子,小心翼翼问道:“老道长,我大哥的伤势怎么样?” 饶是老道士养气的功夫再深,也忍不住摇头叹气道:“唉,冷施主,实不相瞒哪,侯爷这个伤,难治啊!他这木灵之体,世上罕见,再加上从小练功误入歧途,又加上吴天理那一记摧魂掌打伤了丹田,现在除非是大罗金仙下凡,否则的话……唉,贫道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冷东海听见老道士突然这样说,有些吃惊,又有些不解,只好陪笑道:“老道长,先前我大哥醒了的时候,您不是对他说,他的伤有望好起来吗?怎么突然又说无能为力了?您可是半仙之体,您要是无能为力,谁还能有办法啊!” 白杨道人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点了点头,正色道:“是,贫道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贫道说的是,侯爷的伤要至少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好起来!而且侯爷想治好这伤的话,需要机缘,绝非一天一月之功!” 冷东海就像三伏天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先前还满怀希望,现在希望一下就破灭了。冷东海无奈道:“道长,我大哥这伤,您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大哥的家世您也知道,您只要能治好他的伤,那银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老道士苦笑道:“冷施主,贫道是出家人,不会把银钱看得那么重!侯爷这伤确实很重,一般人真是没有办法医得好。俗话说,不念鱼情念水情,是安洞主亲自把侯爷送到贫道这里来,贫道又怎么敢不尽力救治呢?可惜无奈贫道心有余,力不足啊!” 白杨道人在灯笼的光线下见冷东海的胖脸上写满了失望,心中有些不忍,伸出手拍了拍冷东海的肩膀,“冷施主,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贫道看过侯爷的骨相、面相和手相,侯爷是命中富贵之人,虽然目前小有困厄,可只要熬过去就好了,你也不必难过!” 冷冬海对老道士拱了拱手,勉强笑道:“道长辛苦了!天色已晚,道长先歇息吧,明儿咱们有时间再聊,万一还有什么转机呢!我听说道长酷爱杯中之物,有空咱们一起喝点儿!” 老道士笑道:“好说,好说!原来冷施主是同道中人,那改天咱们小酌一番!” 冷东海给老道士道了乏,眼睁睁看着一老一小两个道士越走越远。冷东海木然立在原地,很是难过,他原想着老道士能医好楚随心的伤。如果大哥的伤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他也就放心了,不然这一路追随大哥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兄弟的义气! 小道士落寂在前面打着灯笼,照着路,边走边道:“师祖,您老人家慢些走!” 老道士边走边摇头,伤感道:“落寂啊,师祖我活了一把年纪,也有上百岁了,随着修行天道日渐精深,我这身皮相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现在看起来,也就七十多岁。可是纵使我修行的天道再高明,也治不了你摇风师叔的伤,治不了楚侯爷的伤!” 落寂叹了口气,轻声道:“师祖,你想的太多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是有药方,没有药材,也炼不出起死回春丹来。那升仙草是极难得之物,哪那么容易找到呢?这也就是摇风师叔的命吧!人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老人家也别多想了!” 白杨道人怀中抱着拂尘,眯起眼睛道:“就算贫道我知道谁有升仙草,可人家和咱们没交情,如此珍贵之物,人家也不会白送给咱们的,就算花钱也买不到!咱们是三清弟子,总不能像那些不法狂徒一样,动手去抢吧?出家人有出家人的标准,不能像俗人一样!不然还叫什么出家人呢!” 落寂躬身道:“师祖说得是!” 白杨道人叹息一声道:“也是,也不是。是是非非,又有谁能说清。机缘到了,自然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落寂低头道:“谢师祖教诲!”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老道士所住的净室前。落寂摸出钥匙,开了锁,又替老道士点着了油灯,便告辞休息去了。 老道士见落寂走了,这才一脸颓然的把拂尘放在一边,拉过一张蒲团坐下,把一丸丹药丢进嘴里后,盘腿打坐,恢复功力。刚才老道士替楚随心疗伤,耗费了不少真元,此时已经累得是面如金纸。 半个时辰后,老道士的脸色才恢复正常。白杨道人长出了一口气,眉毛胡子都动了动,轻声笑道:“苦也!乐也!乐在苦中寻,苦是乐之根,求道得真道,求心得真心。求武得真武,求金得真金,福祸胸中藏,地火生三津,问心无愧者,白杨老道人!” 白杨道人话音刚落,窗外忽然有人笑道:“白杨道兄,睡下了么?” 白杨道人皱了皱眉头,却仍是答道:“哦,是连道兄啊!贫道还没有休息呢,连道兄这不是也没睡吗?”白杨道人起身,上前打开房门。 灯光下,门外站着一个穿紫袍的中年道士,那道士怀中抱着拂尘,颇有些道骨仙风,正是在飞来峰上和楚随心争夺升仙草,被楚随心吓跑的连山城。连山城见了白杨道人,笑着稽首道:“白杨道兄,连某冒昧,深夜来访,打扰了!” 白杨道人笑着还礼,答道:“连道兄说得哪里话!你我朋友多年,何必这样客气,快请进!”白杨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把连山城让进净室,连山城也不客气,自己拉把椅子坐下了。 老道士给连山城倒了一碗茶,歉意道:“连道兄,深更半夜的,没有热水,壶中的茶已经凉了,仅能解渴,还希望道兄不要嫌弃!” 连山城微笑道:“白杨道兄不必客气,连某一连打扰道兄多日,心中很是惭愧!道兄啊,那楚随心就在你的观中,升仙草就在他的身上,只要夺了他的升仙草,摇风的伤就能治好,道兄却为何迟迟不肯出手呢?连某也不贪心,只要半棵升仙草就好!事成之后,另有金银相酬谢!” 白杨道人摇头,一脸为难道:“连道兄啊,你也知道,楚随心得了这棵升仙草,那是他的缘份,也是他用命换来的。贫道是出家人,如何肯为一棵升仙草,就害了他的性命?那样的话,就算治好了摇风的伤,恐怕天尊也不会高兴的!” 连山城哈哈大笑道:“道兄何故如此执迷?那升仙草是天生地长的,又不是某一个人的私有物品,谁拿都是拿,偏他楚随心拿得,你我道友就拿不得了?况且那升仙草本是吕大公子之物,是被楚随心出手强夺了去的,他能抢,难道我们就不能抢么?如今他恰好逃到你枯木观来求救,无异于自投罗网,这不正是道兄的机缘么?” 见白杨道人沉吟不语,连山城又道:“白杨道兄,我劝你不要再迟疑了!前几日贫道就已经来到枯木观,来求得道兄的帮助,想从楚随心手里夺回升仙草。却没想到楚随心这小子随后也跟了来,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道兄!” 白杨道人闭上眼,仰天长叹一声,“连道兄,你不必再说了!摇风的生死,是他的天命,贫道是出家人,始终做不出那等强盗的行径,又怎么会去抢楚随心的升仙草?!如果贫道出手抢了他的升仙草,这些年的天道岂不是白修了?这些年的经文,岂不是也白念了?” 连山城一脸惋惜,作痛心疾首状,愤然道:“白杨道兄,你怎么这样迂腐!说一千道一万,那摇风是你的得意弟子,得了你的真传。可他伤到如此程度,你就不心疼么?只要有升仙草在,哪怕一个草叶,都能治好了摇风的伤!现在机会就在面前,升仙草唾手可得,道兄却这样就放弃了,连某实在替道兄感到不值啊!” 白杨道人站起身,斩钉截铁道:“连道兄,我劝你不必再说了!摇风的命是命,楚随心的命也是命,贫道绝不会为了救我徒弟的命,就去害楚随心的命!那岂是出家人所为?堂堂的修道之人,怎么能连个俗人都不如呢?升仙草是楚随心的,他不给贫道也不会去抢!” 连山城捶胸顿足道:“白杨道兄啊,你何其愚也!修道是一回事,抢了升仙草救人是另一回事!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 白杨道人仰天大笑道:“连道兄,若是升仙草在你手中,有人要伤你的性命,从你手中抢走它,你该做何感想?”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经楼惊梦 连山城和白杨道人的第三次沟通仍然不欢而散,连山城气愤愤回到自己的住处。自从连山城逃离飞来峰之后,就逃到了枯木观,先到老朋友白杨道人这里躲几天,过了风头再说。失掉了升仙草,发怒的吕上人吕大公子可是要砍人的,他连山城就是把事情搞砸的罪魁祸首,还怎么敢回到吕大公子身边? 可是连山城万万没想到,他到了枯木观的第二天,楚随心一伙也来到了枯木观,这简直是千里送人头啊!连山城做梦都快笑醒了,他极力撺掇白杨道人加害楚随心,他不介意把升仙草分一半给白杨道人。可是这个白杨道人实在死心眼,不顾和他十几年的交情,坚持不肯对楚随心下手。 白天的时候,连山城窝在枯木观的寮房内根本不敢出门,特地嘱咐小道士和白杨道人千万别泄露他在观中的消息,只怕给冷东海等人发现他的行踪。这几天,连山城简直度日如年,活的像是个夜行动物一般。只有晚上的时候,他才敢悄悄出来活动活动。 连山城做梦都想着白杨道人能帮他害了楚随心,他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对楚随心出手,他怕楚随心突然间又爆发了,那种本领可不是他能够抵挡的。况且楚随心身边还带着冷东海、赫兰玉双这样的二流高手,他若贸然出手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连山城心急如焚,急的嘴里都起了燎泡。他先后找过白杨道人三次,可是白杨道人这个固执到极点的老顽固,坚持不肯对楚随心下手。连山城也很无奈,他有心抢夺升仙草,可是却没有帮手,他也想过去下毒,又恐给楚随心等人发现了。连山城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连山城大半辈子都没这样急过,又是心急,又是无奈,只恨白杨道人不肯帮他,真是恨的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才再次得到升仙草的下落,可是白杨道人坚决不肯帮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当再次被拒绝后,连山城也恼恨到极点了,既然你白杨道人不把我连某人当朋友,也就别怪我连山城不客气!我连山城虽然伤不了楚随心,可是给你这老道的枯木观找些麻烦还是可以做到的!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白杨道人送走了连山城,跌坐在椅子上叹气不止。眼看着徒儿摇风病入膏肓,他这个当师父的却无能为力,心里怎么能不难过?白杨道人正在屋中叹气,忽然窗外有人道:“师父,弟子摇霁求见!” 白杨道人听到窗外是自己的三弟子摇霁在说话,略有不悦,板着脸隔窗问道:“摇霁,你半夜不休息,想要见我做什么?没什么大事就明天再说吧!” 摇霁道人在窗外答道:“师父,弟子睡不着,有话想说,实在是不吐不快!” 白杨道人只好无奈道:“门是虚掩着的,你进来吧!” 吱扭扭声响,门被从外面拉开,身材高大的摇霁道人应声而入。摇霁道人见师父板着脸坐在椅子上,上前施礼道:“弟子摇霁,参见师父!” 白杨道人有四大弟子,摇霁排行第三。四名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分别是摇光,摇风,摇霁和摇月。光风霁月,四大高足。受伤的摇风,是白杨道人的第二个弟子。 摇霁道人四十多岁年纪,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大眼很有神采,大嘴巴,塌鼻梁,背负着一柄桃木剑,灰色道袍罩在身上,不像个修道的人,反倒像尊凶神一般。 摇霁见白杨道人脸色凝重,脱口问道:“师父,既然升仙草有了下落,您为何不和连山城联手夺了升仙草?咱们和那姓楚的非亲非故,有什么不好下手的?他们现在咱们观中,只要咱们不说,外人就不会知晓!就算把升仙草分给那姓连的一半也好。不然的话,您就眼睁睁看着二师哥的伤一天天恶化下去,不治了么?” 白杨道人大怒,啪一掌拍碎了椅子扶手,站起身斥道:“摇霁!你这混账东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也是修天道的人,须知暗室欺心,神目如电!天尊在上,天道不可欺!” “生死有命,暗中谋夺人的宝贝算什么?你是贼?是强盗?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弟子!”白杨道人越说越怒,气得胡子翘起,伸手抄起桌上的拂尘就打。 摇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顿地道:“师父,您老人家要打也好,要骂也好,弟子绝无怨言!师父不敢去,弟子自己去杀了楚随心那些人,夺了升仙草!只要能救二师哥的命,弟子甘愿受罚!哪怕给官府抓了去,弟子也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拖累师父!” 白杨道人险些气倒在地上,大骂道:“一个个都是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那楚随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木灵之体!你知不知道他是乐天派的弟子,他师父是白乐天?你知不知道他是龙越国的第一位大侯爷,见了龙越皇帝都不跪的?你知不知道他和咱们的世子殿下是好朋友?你活腻了,去得罪他!” 摇霁抬起头,抗声道:“师父,您打也好,骂也好,弟子都受着!但是二师哥的命,弟子一定想办法去救!只要能救二师哥的性命,就是死一百个楚随心又有什么关系!现在除了那姓楚的,谁也没有升仙草,没有升仙草,就救不了二师哥的命,您说,我不去抢怎么办!” 白杨道人颓然跌坐在缺了一边扶手的椅子上,喃喃道:“你不懂啊!天命难违!咱们枯木观百余年的基业,不能毁在咱们师徒手里!是,你二师哥是你们几个人当中天赋最好的一个,可我也不能因为要救他一个,就把道观里的人都害了啊!你真的以为楚随心出门在外,身边没有高手护卫?啊?你呀,幼稚!” 摇霁被白杨道人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低头沉默半晌,忽然又道:“师父,明天我去给那楚随心下跪,求他把升仙草分一些出来给二师哥,大不了我以后给他当牛做马,当打手就是了!” 白杨道人闭上眼睛,泪水缓缓滑过脸庞,声音低沉道:“摇霁啊,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你想想,我亲手把你二师哥从小带到大,情同父子,眼见他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我心里不难受?可是楚随心是咱们得罪不起的!人家不欠你人情,又怎么会把升仙草送给你?人家的府上会缺打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前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白杨道人一皱眉,这大半夜的,又出什么事了?正在这时,屋外传来小道士落尘惊慌失措的声音,“师祖,您老人家睡下了么?观里出大事了!” 白杨道人擦了一把泪水,示意摇霁站起来,别给弟子辈看到了丢人。白杨道人叹气道:“我还没休息,正在和你三师伯说话,你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小道士落尘慌慌张张跑进屋子里,面如土色,带着哭腔嚷道:“师祖,师祖,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二师伯不知让什么人捅了一刀,捅在心窝,二师伯现在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白杨道人和摇霁听到这个消息,都大惊失色,两人赶紧跑出屋子,直奔经楼旁摇风的房间而去。等两人赶到时,只见摇风道人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流满地,摇风道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几个道士正围着摇风,往伤口上抹药,却又不敢拔出匕首,一个个急得头上冒汗。 还有几名小道士急得泪流满面,哭的那几个小道士,都是摇风的弟子。几名小道士见白杨道人和三师叔到了,那可真是见了救星,跪地抱住白杨道人的大腿,痛哭失声道:“师祖,我师父不行了!您快救救我师父吧!” 白杨道人临危不乱,喝道:“死生有命!哭什么?都站起来说话!”白杨道人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上前轻轻掰开摇风的嘴巴,把丹药放入摇风的口中。又回头道:“摇霁,去拿止血粉来!” 摇霁答应一声,撒脚如飞去拿止血粉,时间不大,摇霁把止血粉拿来,替摇风敷住伤口,白杨道人伸手,将匕首拔了出来。那止血粉果然有效,伤口不再出血了。 白杨道人沉声问几个小道士,“你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是被何人所伤?” 小道士落泉抹泪道:“师祖,是这样,我今晚当值,守着经楼。他们几个人是因为晚上照顾师父,就没急着睡觉,在我那间屋子里打牌。弟子坐在经楼一楼,正有些困倦,就伏在桌子上休息,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说,‘兔崽子,你师父被人捅了一刀,就要死了!’弟子吓了一跳,就醒了,左右看看没人,还以为是在做梦。” 落泉又道:“弟子再一瞧桌上,一把刀插着一张字柬,上面用血写着:摇风死于今日!弟子这才知道不是做梦,赶紧和落叶、落空几位师兄一起跑回来探视师父,哪知道血流满地,师父胸口中了一刀,已经昏迷,竟然真的是遭人暗算了!弟子一时惊慌,叫嚷起来,这才惊动了各位师兄弟,大家都跑来救师父!” 摇霁忽然顿足道:“坏了!你们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了!现在经楼是不是没人看守了?” 落泉一怔,啊呀了一声,拔脚就往经楼跑,等他跑到经楼时,只见经楼的门已大开。等他跑上三楼再看,观中最珍贵的《洗尘经》等几本书已是不翼而飞了。小道士落泉跌坐在地上,心乱如麻,师父身受重伤,宝贝经书也丢了,这可如何是好?落泉哭泣道:“这是哪个天杀的害我啊!”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交友不慎 楚随心极度疲劳,倒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可冷东海心中烦闷,哪里睡得着觉?他正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哭声。冷东海有些诧异,心说这大半夜的,道观里会有谁在哭泣?冷东海在黑暗中摸过衣服穿上,又把菜刀从桌上摸过来揣进怀中,推门走了出去,这才听到哭声是从道观后院传来的。 冷东海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听到哭声越来越大,还不是一个人在哭。冷东海越发奇怪了,等他一直快走到经楼旁,才看到是几个小道士蹲在经楼门口那里哭。 冷东海是个爱开玩笑的人,笑嘻嘻走了过去,“我说几位小道长,你们几个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哭什么?是你们观主没让你们吃饱?还是怕我们走了不给香油钱哪?” 小道士落泉正哭着,听到说话声,抬头看见冷东海,一时间又羞又怒,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指着冷东海骂道:“都是你们这几个扫把星!自从你们来到我们枯木观之后,我们就开始走霉运!就是因为你们克的,害得我们师父被人刺杀,经书也给人盗走了!” 这几句话,把冷东海给骂蒙了,不过冷东海久在江湖上混,什么场面没见过?所以冷东海也不翻脸,仍是笑嘻嘻问道:“小道长,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们都在屋里好好的睡觉,这不是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么?谁刺杀了你们师父,谁又盗了你们的经书?来,你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落泉正要继续骂人,忽然听到身后白杨道人一声低喝,“落泉,不得对冷施主无礼!冷施主,观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贫道实在抱歉,这大半夜的打扰你休息了!” 冷东海望见落尘身后一脸疲惫的白杨道人,摇了摇头,“老道长,别这么说,反正我也睡不着,就爬起来看看。对了,观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几位小道长因为什么哭?” 白杨道人还没答话,情绪激动的落泉又跳起来,指着冷东海的鼻子继续骂道:“你这臭贼,偷了东西还来装好人!你快把偷我的经书还来!否则你别想离开这里!” 旁边小道士落云推了落泉一把,低声道:“师弟,你别乱说话!捉贼捉赃,你又没亲眼见他偷了我们的经书,你可别乱说,小心师祖责罚你!” 落泉愤愤道:“人家都说,贼最爱到案发现场装好人!这厮大半夜的不睡觉,必然是偷了经书,做贼心虚,跑回来看他有没有在这里遗留下什么作案的线索!” 白杨道人真是急火攻心,徒弟被人刺伤,生死未卜,经书也给人盗走了,现在徒孙落泉又在这里胡乱指责极有可能和事件不相关的人,还有比这更乱的事情么?白杨道人气得须发皆张,斥道:“闭嘴!你这混账东西!你还嫌不够乱吗?身为修道人,胡乱骂人,毫无定力,罚你到后山思过洞面壁思过一个月!” 落泉把嘴噘得老高,嘟囔嘟囔的走了,一边走一边乱骂道:“呸,偷经书的臭贼,害我师父的臭贼,你不得好死!” 白杨道人叹了口气道:“唉,真是乱成一团哪!冷施主,实在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其余十几名道士都不说话,有人低头叹气,有人因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落泉刚才说的话而怀疑这伙客人来历不明,因此对冷东海怒目而视,也有人在偷偷抹眼泪…… 被人冤枉,冷东海心中自然不会好受,他抽了下鼻子,习惯性摸了摸怀中能带给他安全感的菜刀,呵呵笑道:“道长,这事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释的!我听这意思,是半夜道观里闹贼,丢了经书,还有哪位道长被人刺杀了?这事关系到我们这些客人的名声,你可不能瞒我!” 白杨道人还没答话,旁边有小道士落泰上前施礼道:“冷施主,事情是这样,你们来的前一天,有位师祖的朋友连山城道长到了咱们观里做客,第二天,你们来了之后,连道长十分激动,对师祖讲,说有升仙草在楚施主侯爷的身上。连道长说,这棵灵草是你们抢了他的,请我们师祖和他联手,夺回这棵灵草!” 白杨道人见落泰把实情说了出来,这不是要连累到好朋友连山城吗?连山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透露他在观中的消息。白杨道人是真急了,这小徒孙这样搞,怎么对得起朋友? 白杨道人冲冲大怒,就要去揪打落泰,白杨道人揪住落泰的衣领,喝道:“落泰!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还嫌观里不够乱么?” 听到连山城的名字,冷东海眼前就是一亮,他笑嘻嘻上前拦住白杨道人,劝阻道:“道长,你让他说下去,说真话死不了人的!我就想知道,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们岂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落泰跪在白杨道人面前,磕了一个头,凄然一笑道:“师祖,就算您把我逐出观去,我也要说!师父本就生命垂危,今晚又被刺了一刀,就算侥幸能活下来,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没有升仙草,师父只有死路一条!” “不瞒师祖您说,今晚您和连道长的谈话,被我不小心听到了。我知道您心善,不会向楚施主侯爷下毒手,可现在咱们已经知道楚施主侯爷手里有升仙草,而咱们也用不了多少,您怎么就不能向侯爷开口,哪怕是咱们用丹药或武功秘籍来换,不也行吗?” 白杨道人一声长叹,刚要说话,远远却响起了楚随心的声音,“老道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又何必要瞒着我?不就是要用升仙草救人吗?我给你些升仙草就是了,你要用多少?只管开口就好!” 众人回过头,却是兰昔月、安星绮一左一右搀着楚随心,慢慢走了过来。原来冷东海听到哭声,走过来想看个究竟,那边兰昔月也睡不着,同样听到哭声,就跟到这里瞧了瞧,见这些道士说的不是话,就赶紧回去找安星绮和楚随心。两个人搀着楚随心慢慢走过来,恰好听到落泰的话。 白杨道人上前迎接楚随心,一脸歉意道:“哎呀,侯爷,没想到大半夜的还是惊动你了!侯爷,你的伤势尚未恢复,贫道怎么敢劳动侯爷的大驾?说来惭愧,虽然我这二弟子摇风身上有伤,可是贫道和侯爷素无交情,要不是安洞主送侯爷来疗伤,咱们连面都没见过,贫道又怎么好向侯爷开口求升仙草这种宝贝呢?” 楚随心大笑道:“你既然是安洞主的朋友,也就是我楚随心的朋友!我远来找你治伤,自然就没见外!你看,我来了,你不也没有把我拒之门外,还细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帮我治伤吗?而且连山城找你暗算我,你也拒绝了。既然是如此讲义气的朋友,用点儿升仙草又算得了什么!” 楚随心侧过脸看了下安星绮,眨了眨眼睛,调侃道:“况且得来这株升仙草,安洞主也有大功劳!我就借花献佛,把安洞主那份送给道长,道长就不必谢我了,谢谢安洞主即可,如何?” 安星绮大笑不止。 白杨道人潜心修道多年,性格内向,本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再加上今晚观里大事接连不断,他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好拉住楚随心的手,不住声表示感谢。 冷东海在一旁提醒道:“老道长,咱们也别光在这里聊天了,我看你不如把连山城连道长请过来相见!” 冷东海给楚随心使了个隐晦的眼色,那意思,这事没准和连山城有关呢! 楚随心明白冷东海的意思,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点头道:“不错,现在观中经书被盗,守护经书的人难免会有监守自盗之嫌。而且观中除了我们是外人,还有一位连山城道长。经书被盗固然我们有嫌疑,连道长也有嫌疑,不如把连道长也找来,大家对质一下,能洗清各自的嫌疑是最好!” 小道士落尘踊跃道:“师祖,我这就去请连道长来!” 观中的宝贝经书《洗尘经》《天缘道录》等孤本修道的书丢失,落尘做为守护经书的道人之一,自然脱不了干系。经书找不回来,谁又知道是不是他们监守自盗呢?因此每个值夜看守经书的小道士都想要自证清白,纷纷表示赞同。 白杨道人见众人都有这个心思,不好违逆众人的意思,也只好点头同意。 落尘带着两个师兄弟,撒脚如飞去找连山城。半晌后,三个人又如飞的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嚷道:“师祖,师祖!连道长不见了!我们找遍了寮房,不但连道长不见了,连他的随身包裹,和我们寮房里值钱的金银器皿也不见了!” 冷东海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连山城这个老东西,偷了你们观里的经书,又偷了金银器皿逃走了!哎呀,我说白杨老道啊,你可真是交友不慎哪!这等贼人,你是怎么和他交上朋友的呢?” 白杨道人听了这话,脸色难看至极。楚随心急忙打圆场道:“诶,老弟,话不能这么讲!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白杨道长是人,又不是神仙,难道他还能看到连山城心里想什么?咱们还是去看看摇风道长的伤势如何吧!” 一句话,提醒了白杨道人,白杨道人苦笑道:“一言难尽!这也是贫道交友不慎!走吧,咱们还是先去看看摇风的伤势!” 被安星绮和兰昔月搀着楚随心,边走边笑道:“道长,我听说你是炼丹的高手,那道长能否帮我炼一颗安魂清凉丹?” 白杨道人一怔,不解道:“侯爷,安魂清凉丹是用于治疗极为严重的先天弱症的,也需要升仙草做为辅药,您要炼它做什么?您也没有弱症啊!” 楚随心呵呵一笑,“这颗丹药,我要送给一位对我有一饭之恩的婆婆!”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一饭之恩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天光就已经大亮了,众人都吃过早饭,聚集到枯木观后院经楼旁的丹鼎室。此时,符箓已经烧过,炼丹的两位道士也已经拜过了道君,这才正式开始生火炼丹。 白杨道人坐在两座丹鼎旁,看着两名中年道士忙活,冷东海等人和七名小道士围在一旁看热闹。毕竟炼丹这种高级技术活,对于寻常人来讲是难得一见的,冷东海对此极其好奇。白杨道人并不亲自出手,只负责技术指导,修正两名中年道士炼丹环节中的细微不足之处。 楚随心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和白杨道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毕竟楚随心对炼丹这种活已经司空见惯,他爹每天都在侯府炼丹。至于他老爹楚成隆能否长生不老,这点楚随心不敢说,不过他爹炼丹的技术虽然追不上白杨道人,也至少有二流以上水准了。 枯木观的丹鼎室规模不小,足以容纳数百人。那两名中年道士,正是光风霁月四大弟子中的摇光和摇月。两人表情肃穆,十分认真的炼制丹药。旁边围观的七名小道士都是摇光等人的弟子,将来也是要走炼丹道士这条路的。 白杨道人偶尔对七名小道士说两句话,无外乎聊些炼丹的手法问题,比如火候的掌握等等。小道士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毕竟炼制化龙洗髓丹和安魂清凉丹这种丹药,是一辈子也难得遇上一回的,就算想炼,一般人又到哪里去找升仙草?但是炼制这种高级丹药的手法却是值得学习的。 炼丹的过程对于寻常人来讲很漫长,很枯燥,可是离尘宫的兰昔月等四人却看得津津有味,离尘宫的每任宫主都会炼制一些丹药,离尘宫的弟子们,也有走炼丹这条路的。兰昔月望着丹鼎中蓝幽幽的火苗,轻声道:“师姐,将来你要不要学炼丹?” 鲁娉婷很有自信的笑了笑,不屑道:“将来能做掌门的人,肯定是要学习炼丹之术的!不过我见过师父炼丹,似乎咱们离尘宫的炼丹手法,和这种炼丹手法不太一样啊!” 白杨道人怀中抱着拂尘,又恢复了一脸淡定的神色,只要这化龙洗髓丹炼出来,弟子摇风的伤势就有望恢复了。昨晚摇风中了一刀,伤势很重,但大难不死,伤势没有危及生命。这一切要得益于枯木观的内功,枯木逢春术。 习练者如果不幸受到内伤或者外伤,只要不是致死的伤,那么这种内功就会在生死关头爆发出一种强大的自愈能力。白杨道人的四大弟子中,只有摇风修习内家功夫,练了枯木逢春术。只可惜枯木逢春术也有弱点,就是不能解毒,所以摇风才会伤重到连白杨道人也无能为力的地步。 白杨道人望向重伤未愈却满不在乎的楚随心,眼神中充满慈爱。白杨道人怀抱拂尘,微笑道:“侯爷真是个好人哪!若是贫道年轻的时候,手中有这样一棵升仙草,能炼出丹药增长五十年功力的话,恐怕舍不出来给人的。” 楚随心满不在乎道:“不就是一棵草嘛!五十年功力又怎么了?难道我练不出来吗?一棵草,能救了两个人的命,还不值么?再说我现在就是个废物的状态,你就是把它炼成丹药给我,我服了又能怎么样?不也还是个提不起内力的废物!” 白杨道人深呼吸了一下从丹鼎中飘出来的丹药香气,表情陶醉。半晌后,老道士摇摇头,“侯爷何必妄自菲薄,你这伤势只是暂时的,早晚能医好,贫道从未见拥有木灵之体者会泯然众人的。一棵仙草的种子,只要条件合适,早晚会长出仙草来的!” 楚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爽朗大笑,“好,那楚某就借老仙长的吉言!” 白杨道人感慨道:“侯爷真是豁达之人!若是贫道年轻时遇到这样的事儿,难免会心灰意冷!虽然贫道治不了侯爷的伤,可是侯爷放心,你这伤啊,只要遇到合适的医生,就如同滚汤泼雪一般,很快就好了!” 赫兰玉双腿上横放着朝露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讥讽道:“他那是豁达吗?他那是没办法!他要是有办法,早就解决了!要我说呀,鸡毛借着东风,或许能飞上天,浪一会儿,最终还不是要掉回到地面?废物就是废物,过一百年也还是废物!” 冷东海在一旁大怒道:“姓赫兰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天天跟我大哥说话阴阳怪气的!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娘们儿的份上,老子早打你八十回了!你这种贱人就是欠收拾!我大哥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驮龙山那两个淫贼手里就对了!他娘的,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救你还救出冤孽了!” 赫兰玉双把脸伸了过去,嚣张道:“打呀,来打呀!不打瞧不起你!” 楚随心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兄弟,你也不必和她争了。她就是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她要是能理解她祖宗的一片苦心,也就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再说别人说我是废物,我就是废物了?人生路上,人谁能一帆风顺?就算真是废物也可以回收利用,也要有一颗向上的心才对嘛!” 兰昔月见双方又要争吵,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道:“楚大哥,楚大哥,先前我听你说,你请道长炼的安魂清凉丹,是要送给一位对你有一饭之恩的婆婆?这一定又是个离奇的故事吧?你一定要讲给我们听听!” 楚随心原也不想和赫兰玉双争吵,这娘们儿自从被抄家,死了很多家人之后,性情大变,暴戾无比,看谁都像看见仇人一样。尤其楚随心放走了她的杀父仇人钱太希之后,她简直恨楚随心入骨。 赫兰玉双恶狠狠瞪了冷东海一眼,都是这个死胖子坏她的好事,要不是看在她打不赢冷东海的份上,她早就把楚随心给剁成八块喂狗了。之后,楚随心不知怎么突然武功就高了起来,她就更拿楚随心没有办法了。 楚随心回忆起去年秋天逃亡路上的事情,微笑道:“去年秋天我要回宝灵山去见师父,那时走到关西道。大城的门口都张贴着我的画影图形,虽然我已经乔装改扮,可依然不敢进城,怕被人认出来。我肚子饿了,走到永原城外的一处小村庄边上,恰好有位老婆婆在村庄旁的小河边洗衣……” 兰昔月对楚随心的遭遇很感兴趣,忙问道:“然后呢?” 楚随心笑容灿烂道:“我刚要去问,村上有没有卖吃的地方,结果那位婆婆刚好一抬头看见了我,就是一怔。随后她又上下打量我一番,直把我看的心里发毛。婆婆就问我说,‘年轻人,正是要吃午饭的时间,你是饿了吧?随我到家里去,我做些饭菜给你吃!’” 冷东海大笑,挤眉弄眼道:“长得帅就是有好处!你看,连老婆婆都看上你了!要是换成我小胖子,多半是被无视了。” 楚随心怼了冷东海一拳,笑骂道:“你这家伙,实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那婆婆都有六十多岁了,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怎么会像你想的那么龌龊?” 冷东海瞪起眼睛,争辩道:“大哥,这事儿我可就得和你杠一杠了!长得慈眉善目就是好人哪?你们都说种士良的皮囊不错,可他却是当世第一大恶人!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可貌相的嘛!”冷东海已经感觉到楚随心这一拳虚弱无力,他心里也明白,楚随心的伤势很重,想很快恢复,还是挺难的。 楚随心想起往事,心情不错,又道:“当时我很诧异,我和这位婆婆素昧平生,非亲非故,婆婆为什么会邀请我到她家里去吃饭呢?可是我当时见到婆婆脸上的神情,似乎对我很熟识一样。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真就随婆婆去她家吃饭了。我想,等会儿吃过饭,给婆婆留些钱也就是了!” 兰昔月对楚随心的往事极感兴趣,又赶紧追问道:“再然后呢?” 楚随心见她有些娇羞又憨态可掬的表情,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六师妹冷若霜来。心中暗道:也不知道六师妹在摩天宫会不会想我。转念又一想,摩天宫有那么多师兄弟,师姐妹,还有师父师娘在,谁都会照顾她的,是我又多虑了。想到这里,心里莫名其妙有些酸了起来。 楚随心稳了稳心神,又微笑道:“婆婆家里也并不富裕,要说是家徒四壁那是夸张了些,不过也是清贫之家,除了织布机之外,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婆婆自己向我介绍,她姓吴,这个村庄叫寒逸庄。她老伴死得早,只留下一个儿子,前几年儿子、儿媳相继故去,只留下了孙子、孙女。” 在一旁静听的小道士落尘忍不住同情道:“那这位婆婆的命可真够苦的!” 楚随心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婆婆回去的路上,在村口一家买了些羊肉,做了一顿羊肉泡馍给我吃。等我把饭吃到嘴里,婆婆忽然问我,‘你就是少侯爷楚随心吧?’当时给我吓的,差点儿没把吃进嘴里的羊肉泡馍给喷出来!” 冷东海失惊道:“一个乡下的老婆婆怎么会认识你?” 楚随心笑道:“我当时也吓了一大跳,正在惊骇的时候,吴婆婆说,‘侯爷你不必怕,老身依靠织锦为生养活这两个孩子,我孙女今年十三岁,可惜先天弱症,医不好,眼是盲的,身体也极虚。好在十岁的小孙儿身体还好。前阵子,老身去城里的时候,在画影图形上见过侯爷的形象,所以会认得侯爷!’” 兰昔月笑着调侃道:“楚大哥,你可真有名,连乡下的婆婆都能认出你来!” 楚随心叹道:“我还是不想那样出名的好!当时婆婆对我说:‘老身猜侯爷一定是饿了,所以才把侯爷请来吃饭,我们家贫,没什么好饭食,侯爷不要嫌弃老身招待不周!’我当时心里很暖,就想留下些银两给婆婆,却被婆婆给拒绝了。婆婆说,‘侯爷,老身虽然并不富裕,可是一餐饭还是能请得起的!’” 冷东海啧啧道:“要说人缘好啊,走到哪里都有人帮!” 楚随心又道:“既然婆婆不收银两,那我也不好太小家子气。于是我就问起她孙女的病情,想帮帮她。婆婆说,当年有个游方郎中曾留下个药方,说是安魂清凉丹能治她孙女的病,可惜药材太难凑齐了!于是我就留心,记下了那个药方。哪想到其中就有升仙草做辅药,果然是难凑齐!” 赫兰玉双撇了撇嘴道:“就是请你吃了顿饭呗!看把你矫情的!还想报恩?” 让她没想到的是,楚随心破天荒跟她翻了脸,斥道:“赫兰玉双,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本侯可是在流亡的路上啊!有人肯担着干系请我吃一顿饱饭,而不是把我扭送到衙门去领赏,你真以为那只是一顿饭的问题吗?这一饭之恩,本侯会记一辈子!你这种没良心的人,又怎么能懂?!” (本章完) 第八十章,白杨道人的礼物 见楚随心训斥赫兰玉双,冷东海眼中满是兴灾乐祸,这个娘们就是欠敲打。赫兰玉双鼻子里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边,不理楚随心。可她的双手却按在朝露刀柄上,众人都感觉到了刀身上杀机四溢。 兰昔月知道赫兰玉双一直在为楚随心放走杀父仇人钱太希一事而耿耿于怀,她也不好对经多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微笑着问道:“楚大哥,那位吴婆婆孙女的病到底有多严重?需要安魂清凉丹这样的丹药才能治病?” 楚随心伤重,坐久了身体很有些不适,于是他扶着兰昔月的肩慢慢站了起来,安星绮见状,也过来帮忙。楚随心向白杨道人一笑,轻声道:“道长,我身体感觉不太舒服,就先告退了!” 众人见楚随心倦了,也都站起身,随着楚随心往丹鼎室外面走。白杨道人也站起身,带着落尘等几名小道士,一起送了出去。 楚随心起身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上舒服了一些,这才边走边对兰昔月道:“她的弱症相当严重,双目也是盲的,什么也看不见。吴婆婆说,除了安魂清凉丹,她已是无药可医。只要有了安魂清凉丹,她就能恢复健康,否则的话,她极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跟在楚随心身后的冷东海笑嘻嘻道:“老大良心好,总想着救人,可这世界上的其他人,却不一定都这样想。有些人巴不得自己功力一夜就能增长五十年,别人的死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如果害一个人就能使他功力增长,肯定会有人抢着去做!” 一行人随楚随心走出了丹鼎室,楚随心抬头,望向道观院墙外蔚蓝的天空,心情大好,呵呵笑道:“升仙草对我来讲,不过是增长功力而已,对她,却是能救命!一个姑娘活不过二十岁,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样子,简直就是白来世上走一遭啊!” “我真心希望有了这颗丹药,她能双目复明,身体恢复正常,将来能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让吴婆婆省些心,不再为她操心。至于我,生在侯府,从小身边就有高手保护,练武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就算我不练武,又有几个人敢动我?所以,升仙草在我这里原也算不了什么!” 赫兰玉双忍不住又出言讥讽,阴阳怪气道:“哎哟,没看出来,楚大侯爷还真是菩萨心肠呢!难怪会饶了杀人如麻的钱太希!” 楚随心停下脚步,转回头望向赫兰玉双,眯起眼睛道:“赫兰玉双,你知不知道你爹为什么必死?天作有雨,人狂有祸!你爹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头罢了,可他在临山郡的名声已经盖过了郡守,还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他草菅人命,包揽词讼,放高利贷,为害一方!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多少人恨你爹不死!” 赫兰玉双听到楚随心指责她爹,顿时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赫兰玉双的手按在刀柄上,厉声斥道:“楚随心,你个王八蛋,不许你胡说!我爹,我爹,我爹他……”赫兰玉双虽然极度气愤,可她心里也清楚,楚随心说的都是实情。 楚随心叹了口气,转过身,在兰昔月和安星绮的搀扶下缓缓离开,风中只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楚随心低沉的声音,“你祖宗把你交给我,托我照顾你,无非是不想你走你爹的老路!他是希望我能点醒你,改变你,让你改掉蛮横暴躁的脾气!你要是还抱着你的臭脾气不改,你和赫兰世家就没有将来!” 赫兰玉双眼中喷火,望着楚随心远去的背影,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声嘶力竭的吼叫道:“老子脾气不好?老子愿意!要你管!王八蛋!” 暴怒的赫兰玉双无处发泄,拔出朝露刀,一刀劈了下去,咔嚓一声响亮,丹鼎室门前一棵足有碗口粗细的桂树被砍作两截,轰然倒了下去,树身落地颤抖,砸起一片烟尘。 站在院中的几个小道士吓得直缩脖子,一个小道士望着被砍倒的桂树,一脸惊恐道:“我的天,这个婆娘的脾气好大!将来要是谁‘有幸’做了她相公,晚上恐怕要戴着铁脖箍睡觉!” 另一名小道士咧了咧嘴,赶紧堵住他的嘴巴,低声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惹不得的!小心她一刀砍过来,你就脑袋搬家!快走,快走!” 赫兰玉双听得清清楚楚,回头怒视两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几个小道士心知不妙,立刻撒脚如飞,落荒而逃了。白杨道人远远望着被砍倒的桂树,怀里抱着拂尘,摇头叹气,悲哀道:“唉,好不容易才长这么高,又得重新种树了!” 身后落尘忍不住怒气冲冲道:“师祖,咱们观里就这棵桂树长得最高,竟然被她给一刀砍了,这也能忍?不行,得让她赔!” 白杨道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哈哈笑了起来,转回身拍了拍落尘的肩膀,笑容可掬道:“赔啥啊,她祖宗生前是我好友,我当年也曾砍过她家的树,这是报应啊,哈哈!”落尘忽然觉得师祖笑起来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赫兰玉双怒冲冲,提着刀往后山去了,她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不然非憋出毛病不可。 三天后,两颗丹药终于炼成了。中毒三年多的摇风道人在服用化龙洗髓丹后,终于从病榻之上爬了起来。爬起来后,摇风道人上吐下泄,吐出拉出的全是黑黑的黏液。白杨道人见状,喜极而泣,他二弟子的这条命终于捡回来了。摇光、摇霁、摇月带着众弟子都来看望摇风,给摇风道喜。 摇风道人喝了许多清水,又吐,这回吐出来水就没有那么脏了。如此折腾了三次之后,摇风道人倒回床上,嚷着饿了,说要喝小米粥。小道士落泰飞也似的跑去厨房,让人准备小米粥和几个清淡小菜。 时间不大,粥和青菜都齐了,摇风道人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喝掉了三大碗粥,吃光了两盘青菜。坐在一旁的白杨道人见弟子沉疴已愈,顿时心情大好,笑眯眯道:“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别噎到了!” 小道士落尘在一旁忍不住揭短道:“师祖,二师伯他喝的是粥,怎么会噎到?” 白杨道人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小屁孩懂得什么!人不顺的时候啊,喝口凉水都塞牙!三年前,你二师伯可不就是这样?本来好好的,可中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毒之后,闹的生不如死,也害得我跟着担心了三年多。要不是楚侯爷帮忙,恐怕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喽!” 摇风道人吃饱了,拍拍肚皮,脸色果然好了一些,摇风站起身,摇摇晃晃道:“师父,我要去谢谢那位救我的楚侯爷!” 落泰赶紧上前搀住摇风道人,嘿嘿笑道:“师父,您身体刚好,慢一点儿!” 白杨道人从椅子上站起身,眉开眼笑道:“化龙洗髓丹果然有妙用!行了,你身体好了,为师也就放心了!为师早就准备好了谢礼,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给楚侯爷,为师是想看到疗效之后,再酬谢楚侯爷也不迟!” 落尘在一旁暗笑,师祖修习天道多年,依然是这样鸡贼,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效果不给报酬。 众道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白杨道人和摇风道人,往楚随心所住的净室而去,小道士落尘飞奔着先去报信。离着楚随心所住净室还有很远的距离,摇风道人便高声道:“楚侯爷,摇风来访!” 楚随心得了落尘的报信,起身迎接白杨道人师徒。楚随心把白杨道人和摇风、摇光、摇霁、摇月等人都请进屋内。可是人实在太多,没地方坐,那些小道士们就没有资格进屋,全都站在院中,一个个眉开眼笑。落尘也高兴得很,观中好久都没这样喜庆的气氛了。 摇风亲亲热热拉着楚随心的手,一脸温情的笑道:“楚侯爷,多谢救命之恩哪!为了救贫道这条贱命,浪费了侯爷的升仙草,贫道真是心里过意不去啊!” 楚随心大笑道:“道兄何出此言?道兄被奸人所害,实属不幸。如今我侥幸得了一棵升仙草,就能救了道兄,正是物尽其用!本侯能亲眼见到道兄身体康复,实在是为道兄高兴。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当浮三大白!” 摇风道人哈哈大笑道:“原来侯爷也爱杯中之物啊!如此甚好!贫道今晚非要和侯爷一醉方休不可!我们枯木观自制的余兰酒,可是难得的佳酿!” 楚随心拍手笑道:“好!既然道兄有如此雅兴,今晚咱们不醉不休!” 白杨道人笑嘻嘻道:“侯爷,多谢你的升仙草!不然我这徒儿性命休矣!贫道和观中上下,都十分感激侯爷。不过侯爷家世豪富,并不缺寻常的金银宝贝。所以贫道没有准备金银,而是准备了一份薄礼相赠,希望侯爷能不嫌弃!” 楚随心心情大好,伸出手,开玩笑道:“道长还有礼物送我?太好了,是什么宝贝,拿我来看!” 白杨道人摆了摆手,郑重道:“侯爷有所不知,贫道送给侯爷的礼物,不是寻常物件,乃是我观中从不外传的内功心法!” 楚随心笑着摇头道:“既然是从不外传的内功心法,还是算了吧,楚某可不想让道长坏了观里的规矩!” 白杨道人朗声大笑道:“规矩嘛,就是用来打破的!说来侯爷是木灵之体,和我门中这两门功法有缘,贫道若是不把它传给侯爷,才是对不住侯爷呢!”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不笑不足以为道 白云峰后山白云洞,净室陈设简陋,一桌一椅一张床,一壶一盘一碗一双筷子而已。白杨道人常年在此隐居修行,很少回枯木观,观中大小事务多是由大弟子摇光负责,白杨道人早就做起甩手大掌柜了。这次要不是安星绮带着楚随心来求医,白杨道人也不会回到枯木观。 虽然净室处在山腹深处的洞内,可是室内并不漆黑压抑,因为内墙上镶着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放出黄色光芒,让人感觉十分舒适柔和。此时,白杨道人和楚随心对坐在蒲团上论道已经多时,两人相谈甚欢。 白杨道人怀中抱着拂尘,侃侃而谈,两人谈论的内容多涉及道家典故和修行的法门,楚随心十分佩服白杨道人的渊博,不禁为之心折。这老道,神态从容,不愧是修行多年的道士,隐隐有一种超然世外之姿,难怪安星绮会夸他是既能入世又能出世的高人。 白杨道人对楚随心笑道:“贫道本想着侯爷能做我的做弟子,当然,贫道并不是想让侯爷出家做道士,只是想侯爷能做我门中的俗家弟子,那样的话,贫道也就有借口传授你功法了。可是贫道转念又一想,以侯爷的性子,多半是不肯答应。所以贫道思来想去,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楚随心朗声大笑道:“知我者,道长也!” 白杨道人故意叹道:“唉,做为师父,是要有师道尊严的,平时都是弟子央求,贫道还未必答应传他功法。哪想到,今天倒过来了,贫道想传授功夫,还得低声下气求这个弟子答应,唉,贫道这辈子哪受过这种委屈啊!” 楚随心大笑不止,他确实想学白杨道人所说的两种功夫,却又不想做枯木观的弟子。 白杨道人一脸坏笑道:“事已至此,贫道也就不瞒侯爷了。因为侯爷是先天木灵之体的底子,贫道巴不得侯爷能习练我门派中的功法呢!譬如这枯木回春功,乃是重要的内功法门,以真气在丹田处炼一颗内丹,既能随着修行增长功力,又能让修习者在受伤时,产生强大的自愈能力。” 楚随心对这枯木回春功很感兴趣,于是笑问道:“道长,我想问一件事,我练了这门枯木回春功法之后,它是否对我目前的伤势有益处?” 白杨道人点头,连声道:“有,有,有!虽然枯木回春功治不了你因为练习研心大法典玄功造成的内伤,却可以慢慢治愈吴天理将你打出的内伤!贫道先前左右为难,是因为侯爷不是我门中弟子,贫道想传授你枯木回春功,又恐怕门中其他弟子有想法,毕竟多人求我传授功夫,我却只传了摇风一个人!” 楚随心摇摇手,故作惋惜道:“唉,既然如此,在下可就不敢强道长之所难了!还是请道长把这功夫留给枯木观本门弟子吧!” 白杨道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诶,如今侯爷是我弟子摇风的救命恩人,我传你功夫也就名正 (本章未完,请翻页) 言顺!谁敢不服,看贫道不打他的屁股!” “说起来惭愧,站在贫道的角度来看,侯爷若是不修习这枯木回春功法,那么侯爷身上的伤就实在是难治,若是修习了这门功法,这伤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侯爷如此大方,连升仙草都舍了出来,贫道要是再不传这枯木回春功法给你疗伤,那也太不是人了!” 白杨道人十分得意的笑道:“侯爷有所不知,多少人都想得到我这枯木回春功法,可他们却得不到。就算他想拜入我门中,贫道也不会传他,这可是一招鲜,哪能轻易传人?再说一般人根基不够,就算练了这功夫,作用也有限,到时效果不好,反倒辱没了这门功夫!” 楚随心哈哈大笑,打趣道:“道长,你就不怕我这病夫之躯练了你的枯木回春功之后不见效果,传出去岂不是更辱没了你的功法?人家会笑话,白杨道长的枯木回春功法也不过如此!” 白杨道人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十分自信道:“侯爷放心,以侯爷的资质练我这枯木回春功法,那是绰绰有余了!不是贫道夸口,侯爷若是练起这功法,效果绝对比我那摇风徒儿更好!摇风的资质若是有八分适合这功法的话,侯爷至少也有十二分!” 楚随心点头,又问道:“那么道长刚才所说的另一门功法,叫做什么神游之法,它又是怎样一种高深的功夫?” 一提起神游的功夫,白杨道人更加眉飞色舞起来,白杨道人喜笑颜开道:“侯爷,这神游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练得了的!若说起这枯木回春功法,算是天道的基础,神游的功夫可就是天道的中层以上功夫了!非有缘人不能习练。不过呢,这功法好是好,就是要吃些苦头才行!” 楚随心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练刀练剑而磨起了茧子的双手,呵呵笑道:“道长,吃苦头是小事。从小到大,因为练武,苦头我可没少吃。我不关心它是不是什么天道中层以上的功夫,我就想知道,它有什么用!如果没有用,那我干嘛要费心费力去练它?有空坐在那里喝喝茶,听听小曲,岂不是更快活?” 白杨道人笑容灿烂道:“侯爷高明!毕竟学以致用嘛!侯爷放心,这门功夫有用,有用得很!侯爷有所不知,这神游的功夫可有大用哩!寻常人根本就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功夫,就更加不会想到它的妙处了!人只要练了这神游功法,元神就可出窍离体,神游四海。功夫若是到了极高境界,就可神游九州,可谓朝在桑兰,暮在北海!” 楚随心有些不解,坐直了身子问道:“道长,你也甭抬举我,人贵有自知之明!什么高明,我若真是高明,还会伤病缠身吗?说白了,我就是个凡夫俗子罢了!不过我对你的神游功夫的确很有兴趣,难道你所说的元神出窍,就是民间传说的灵魂离体?” 白杨道人点头道:“正是如此!却又不仅如此!神游的功夫练到了极高深境界,不仅能元神离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肉身都可携带同往!你说妙是不妙?” 楚随心上下打量白杨道人,似信非信,似笑非笑道:“道长既然有如此高深的功法,不知道道长有没有达到极高境界,能让元神和肉身同往啊?” 白杨道人讪讪笑道:“惭愧惭愧,贫道只是略有小成,略有小成而已!” 楚随心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道:“但不知道长所说的略有小成,是到了何种境界?楚某愿闻其详!” 白杨道人哈哈大笑道:“侯爷,看来贫道不拿出些本事来,侯爷也不肯信服。不过呢,看见了才肯学的功夫不是真心学功夫!天道这东西,毕竟渺茫,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只摸到天道的门槛!还有的人哪,一提起天道就哈哈大笑,所谓不笑不足以为道嘛!” 楚随心想了想,又问道:“好,既然如此,那么这神游功夫什么时候可以练?是不是先要练习枯木回春之术?” 楚随心心里清楚得很,白杨道人是修天道的,前阵子赫兰玉双的祖宗赫兰容勃曾提过他的天道功夫,还对此大加褒扬。既然白杨道人如此自信说了这样的话,那神游功夫就绝不是吹牛。 白杨道人抚须轻笑道:“一般人呢,先要练枯木回春术三年才可以练习神游之术。不过侯爷的体质与众不同,而且还受了重创,丹田之气提不起来,也发不出去。在这个基础上,侯爷可以把枯木回春术和神游术同时习练,互不干涉,互不影响。侯爷,你这叫因祸得福,别人练十年时间,你一年就够了!” 楚随心好奇道:“为什么我丹田没有内力,就可同练?” 白杨道人一脸郑重道:“侯爷,就算是资质上乘之人,也要在练习枯木回春术三年之后,使丹田之气彻底稳固,才能接着练习神游之术。否则的话,一练神游之术,丹田气便要乱窜,在体内经脉之中逆行,到那时,便要走火入魔,武功尽废,除了大罗神仙,谁也救不得了!” 楚随心有些纳闷,轻声道:“道长,你所说的状态,怎么跟我练习研心大法时有些相同?我虽然没有走火入魔,却也接近武功尽废了!” 白杨道人正色道:“嗯,两个也相差不多了!贫道替侯爷诊过脉,知道侯爷以前所练的并不是研心大法的全部,而是研心大法中的典玄功!侯爷的伤,恰恰就是急于求成造成的!若是侯爷晚练个三年五载的,就什么毛病也不会有了。” 楚随心吃惊道:“什么?我练的只是研心大法的一部分?” 白杨道人点头道:“正是!贫道虽然没练过研心大法,却对研心大法并不陌生。研心大法有三个部分,其中之一就是你练的典玄功了。可惜传授你功夫的人,不知其中的奥秘,急于求成,才造成了侯爷的悲剧。可是这个悲剧,对于修习枯木回春功和神游之术之来说,又是好事,侯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杀手从不败 枯木观后院中,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榻,楚随心正慵懒躺在临时制成的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结果很快就睡了过去,还响起了鼾声。 远处演武场上,冷东海和摇霁道人正在切磋掌法,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兰昔月和安星绮等人在一旁饶有兴致的观战,只有赫兰玉双脸上写满了心事,坐在院中妙莲池旁,心不在焉的喂池中的几只乌龟。池中的几只乌龟是白杨道人所养,也有近百岁的年纪了。 此时太阳躲在雪白厚重的云层中,气温十分舒适。半个月来一直日夜继夜练功的楚随心难得偷懒打了个瞌睡。这张木榻是冷东海、安星绮和兰昔月三个人联手专为楚随心打造而成的,虽然简陋,躺在上面却很舒服。 由于楚随心日夜继夜的练功,枯木回春功法和神游功法突飞猛进,远远超出了白杨道人最初的预期。连见多识广的白杨道人也不得不惊叹,这个姓楚的小子实在是有练武的天赋,他算捡到宝了。 白杨道人笑得合不拢嘴,这位不是弟子的弟子练武可真够勤快的。白杨道人深信不疑,将来楚随心一定会把枯木观的武功发扬光大,而且成就会远超自己的四大弟子。 摇风道人更是对楚随心钦佩到五体投地,当初他练了五年才取得的成就,楚随心只用半个月就达到了。摇风道人在钦佩之余,震惊不已,这练功的速度还是人类吗? 只是谁也不会想到,楚随心之所以修习枯木回春功和神游功法如此之快,竟是因为练废了的研心大法典玄功对这两种功法有巨大加成,这绝对是因祸得福了。 楚随心躺在榻上,睡得十分深沉香甜。坐在净室中闭目入定的白杨道人,忽然隔着墙看到楚随心的身影飘飘摇摇,离开了身体。 白杨道人差点儿惊掉了下巴,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楚随心竟然可以元神离体了?要知道,当年自己习练神游大法,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做到第一次元神离体。 肉身还在睡觉的楚随心,只觉得自己飘飘摇摇,就飘到了净室的屋顶,再也没有了身体的束缚。楚随心站在屋顶远远望去,满目都是山花烂漫,绿树荫荫。更远处,有一条宽阔而清净透明的大溪,水声潺潺,蜿蜒曲折,向山下奔去。 楚随心再向更远处望去,深蓝色的远山笼罩在飘渺的云雾中,安静祥和。耳边是松涛阵阵,鼻子里闻到自然的花草香气。一切,仿若梦中,却又极其真实,触手可及。 “没有了肉身的束缚,可真快活啊!”楚随心自言自语道。他回过头,向院中望去,只见自己的身体正躺在榻上休息。自己看着自己在睡觉,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楚随心缓缓抬起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袖,虽然山风不小,可是衣袖却纹丝不动,显然元神不受山风的影响。 楚随心微笑道:“这就是神游的功夫吗?果然妙不可言!”楚随心飘离屋顶,在树木之上飞腾,以比往昔轻功快了十倍也不止的速度,狂掠出去数十里远,直到他看到有采药人背着背篓在林中刨药时,才开始转回身。 他记起,白杨道人曾讲过,本领低微时,元神不要离开肉身时间太久,否则容易肉身死亡。楚随心一路狂奔而回,奔回道观,飞入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身体,元神和肉身合二为一。沉睡中的楚随心缓缓醒来,刚才的“梦境”,历历在目,清晰得就像在眼前一样。 楚随心缓缓从榻上坐了起来,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他知道,神游是需要消耗巨大能量的。楚随心兴奋不已,元神离体的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妙处。 楚随心从榻上站起向,抬头望向天空,一只苍鹰孤单的身影划破长空,远处的天边乌云翻滚,迅速堆积了过来。山风猎猎,风起云涌。楚随心仰望长空,喃喃道:“要变天喽!” 就在此时,伏在枯木观大殿殿顶上的一个黑影,身执明晃晃的钢刀,一跃而下,掠向楚随心。兔起鹘落间,便到了刚刚站起身的楚随心身后,一刀狠狠劈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个黑衣人对出手时机和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处,恰好是众人都各自忙着,无暇顾及楚随心,而楚随心又是背对他之时。这一刀,如同激雷闪电,迅猛已极,杀气十足。 池中正中吃食的老龟感受到巨大的杀气,忽然一缩脖。坐在妙莲池边喂乌龟的赫兰玉双抬起头,茫然张望,却见到黑衣人刺杀楚随心这一幕。 赫兰玉双下意识抛了手中的龟食,一把抓起放在身旁的朝露刀,右手一拽,宝刀便已经出鞘。赫兰玉双双脚点地,凌空跃起,来救楚随心。只是她离楚随心尚有十余丈距离,恐怕等她赶到时,楚随心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一直对楚随心放心不下的兰昔月偶然回头,竟然见到一名黑衣人持刀劈向楚随心。兰昔月惊骇已极,大声呼喊道:“楚大哥小心身后!” 楚随心听到身后传来钢刀带起的风声,也听到了兰昔月焦急的呼喊,楚随心来不及多想,拼了老命一个急转身,凭借本能平滑出三尺距离。虽然楚随心已经足够快,可是肩头仍是被雪亮的刀锋扫中,楚随心肩头冒血。 一招得手的刀客来不及多想,第二刀又已经重重劈出,斜斩向楚随心的双腿。危急关头,肩头的疼痛使楚随心瞬间打开了木灵珠赐予的能量,只见他双脚在地面一点,弹身而起。楚随心够快,刀客的刀也够快,明晃晃的钢刀险而又险的擦着楚随心鞋底削过。 楚随心身子忽然向下坠,双脚在刀身上重重踩下,气机在刀身上炸出一团火光,嘭一声响,楚随心借力倒飞向半空,完美避开了这一刀。 没有戴蒙面巾的刀客咬了一下牙,挥刀再上,第三刀已经横斩飞向半空的楚随心,大有把楚随心一刀砍成两断之势。此时,刀客身后,赫兰玉双已经狂掠而来,一刀捅向刀客的后心,那刀客根本就不回头,无视赫兰玉双的致命杀招,竟然有和楚随心换命的意图。 楚随心左手中多了一柄精钢短匕,出手相迎,当一声响亮,短匕撞上刀锋,楚随心借力弹出三丈多远,一个滚翻,从地上站起,虽然狼狈,却也站稳了身形。 刀客仓促回身,挥出一刀,架住了赫兰玉双的刀。这人的速度实在是快,在瞬间便向赫兰玉双反攻了三刀。赫兰玉双的本意不在杀敌,而在救人,况且她也自料并非这刀客的对手,因此并不过份逼迫刀客,借机弹身而回。赫兰玉双落地后,朝露刀在空中虚劈了几下,封住身上的各处要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东海、摇霁和兰昔月等人,连同在演武场边目睹这一幕的大小道士二十余人也都反应过来,众人狂奔而来,将刀客团团围在当中。道观的道士们,刚才正要准备演武,人人都提着木棒,恰好此时派上了用场。 兰昔月十分心疼,上前替楚随心敷上金创药,柔声问道:“楚大哥,疼不疼?” 楚随心呵呵笑了起来,调侃道:“伤口当然会疼,不过有兰妹妹替我敷药,你楚大哥就感觉好受多了!”一句话,把兰昔月说的俏脸发红。 安星绮在一旁忍不住对冷东海笑道:“你这位侯爷哥哥,都受伤了,还不忘了撩妹子!” 冷东海心中好笑,低声道:“还用我大哥撩吗?是妹子主动要撩我大哥好不好?” 刀客瞬间被众人包围,却面无惧色,挺刀怒视楚随心,旁若无人道:“可惜,老子竟然没能一刀杀了你这废物!” 众人都望向没有戴蒙面巾的刀客,只见他约有三十多岁年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脸憨厚,看气质不像杀手,更像个种地的农民。只不过他一身黑衣,手中提着一柄明晃晃的雁翎刀,刀身上泛出凛冽的杀气。 冷东海手提形似菜刀的屠鹿,指着刀客怒斥道:“好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可惜了你一副好身手,竟然背后捅刀子!” 刀客扭过头,狠狠向地面啐了一口,一脸不屑道:“呸!论起背后捅刀子,还有谁比得过楚随心这个废物?大司马不上朝的时候,他不就在背后捅刀子,向皇上弹劾大司马吗?老子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楚随心放声大笑,“原来你是种士良的人!种士良这个国贼,凌辱百官,藐视圣上,有不臣之心,本侯在朝堂上弹劾他有什么问题?” 刀客目视楚随心,傲慢的抬起下巴,用刀一指楚随心,以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楚家的小废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司马与国有大功,你不过是妒嫉皇上对大司马极为倚重,怕他分了你楚家的权势罢了!你本就是个没本事的废物,不过倚仗你爹是安越侯楚成隆而已!” 楚随心出言讥讽道:“我出生在安越侯府,又不是我的错!你未必不想有楚成隆这样一个有权势的爹,不过这辈子是来不及了!唉,我劝你还是多积点德行善,等下辈子吧!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离种士良远一些比较好,免得老天打雷劈他的时候,连累到你!” 刀客狞笑道:“少他娘废话,今天老子要杀了你,谁也拦不住!还有,你别以为是大司马派老子来杀你的,大司马是什么样的人,会派人杀你?凭你还不配!” 楚随心叹了口气,“谁派你来杀我的,并不重要,问题是你死前总要留个名吧?不然到时我让人在你的墓碑上刻什么字?无名杀手之墓?” 刀客猖狂大笑,阴森森道:“老子就是成德殿第一高手从不败!” 众人闻言失色,龙越国四大杀手组织,成德殿排名第二,滚刀肉成不败的大名更是响彻江湖,哪个不怕? 楚随心点点头,收敛了笑容,从容道:“哦,原来你就是从不败啊!抱歉,没听说过!不过今天本侯会把你打成猪头,让你知道什么叫失败!”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杀还是不杀 天空乌云低沉,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枯木观的后院中,房屋大殿钟鼎皆破败不堪,因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战。衣衫褴褛的楚随心歪在木榻上,一脸轻松。赫兰玉双和兰昔月一左一右坐在旁边小凳上,替楚随心捶着腿。 从不败被冷东海和小道士落尘两个人强按着,向楚随心低头。一群提着棍棒的大小道士在一旁气愤难平,人人都想上来暴打从不败。好好的道观让他给毁成这样,谁能不气? 白杨道人抱着拂尘,笑吟吟劝阻众道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家又何必生气呢?只要让他出钱把我们的房子修好也就是了,打他也没有用嘛!万一你们失手把他给打死了,咱们找谁要钱呢?对不对?” 安星绮笑着打趣道:“道长,你可是出家人,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白杨道人打了个稽首,一脸正色道:“安施主此言差矣!贫道从来都是出家人不贪财,多多益善!” 从不败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愤愤道:“楚随心,你个王八蛋!今天你休想让爷爷跪你!你休想!” 楚随心笑眯眯道:“谁稀罕你跪!你愿意跪就去跪你的大司马种士良吧!你就应该去跪那种无君无父,祸国殃民的败类,那才符合你的气质!从不败,你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先前斗嘴斗不赢我,就说要比武一决胜负,说好了谁输了谁跪下。结果我打趴下你三次,你还是不服,你想怎样?” 从不败仰天大笑,气愤难平道:“楚随心,你瞧瞧你自己,都已经落魄成这样,躲在道观里苟且偷生了,还改不了你那骄奢淫逸的毛病!你是七老八十老寒腿了吗?还得让女人给你捶腿?” 赫兰玉双抬起头,像一只要斗架的小公鸡一样望着从不败,出言训斥道:“呸!老娘愿意给他捶腿,你管得着?宁给好汉牵马坠镫,也不给赖汉当娘!就你这种人,已经说好了打输就跪下的,现在却没脸没皮的杵在那里,就你这脸皮的厚度,还好意思指责别人?不要脸!” 从不败涨红了脸,他真没想到楚随心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连续打败他三次。江湖上,人人传说楚随心是个废物,可是有这样的废物吗?这样的人如果都是废物,那自己算是什么,废物都不如?身为成德殿第一高手的从不败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可是公认的高手啊! 冷东海手上加力,按着从不败低头,狞笑道:“我大哥念在你是高手的份上,没有让我对你用强,不然老子早就把你踹跪下了!你以为你骨头硬?你骨头再硬,硬得过老子的屠鹿刀么?” 从不败怒发冲冠,拼命挣扎道:“死胖子,你给爷爷住口!羞辱爷爷算什么本事?爷爷今日被擒,自认技不如人,杀剐存留,悉听尊便!但是,士可杀不可辱!” 楚随心坐直了身子,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道:“你也算是士?你可别侮辱这个字了!当今圣上被奸贼挟持,你却与奸贼为伍,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士?真叫人笑掉大牙!” 从不败嘿嘿冷笑道:“大司马坐在大司马的位置上,废立昏庸的皇帝,有何不可?” 楚随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从不败,冷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果说把咱们龙越王朝比做一家大商号,皇帝老子就是东家,老板!我们楚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包括他种士良,最多也就算个掌柜的。我们都在替东家做事,拿东家的工钱罢了!” “可是现在种士良这个当了几年掌柜的人,竟然以为自己是这家商号的老板了,他敢按照自己的标准,随便就能把东家的继承人给换掉,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他手里的权力,还是以前的老东家给他的!可是他却端着老东家给的饭碗,接二连三换掉老东家的继承人!” 楚随心越说越怒,忍不住站起身,走到从不败面前,怒视从不败道:“他种士良不过是龙越国的臣子,竟然敢擅行废立!他真的是为龙越江山着想吗?错!他只是想巩固自己的权力!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他凭什么?朝野间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发自内心服他?只不过是惧于他手中的兵权,人们不敢说话罢了!” 见从不败还要挣扎,冷东海大怒,一脚踢在了从不败的腿弯处,一声怒吼,“跪下!” 从不败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从不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脸一扭,一脸傲慢道:“呸!我端的又不是龙越皇帝给的饭碗,我为什么要效忠于他?搞笑!” 楚随心蹲在从不败面前,冷笑道:“可我楚随心端的是皇帝给的饭碗啊!无论是出于忠,还是出于义,我站在种士良的对立面都没有任何问题!虽然我和你立场不同,但站在人臣的角度,我所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其实,我只不过是在尽人臣的本分罢了!” “就像我们家有封地,我从小就被教育,要统治好那块封地,让那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只有百姓过上好日子,我的日子才会好过。如果谁让那里的百姓过不好,我就让他过不好!谁想砸皇帝的饭碗,我这个侯爷就要砸他的饭碗!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可是你呢?你所效忠的,却是种士良这种权大欺主的卑鄙小人!你有什么可骄傲的?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道效忠一个卑鄙小人很让你有自豪感?刚才你讲什么,种士良于国有功?天下人皆知,他在两年内三次废立皇帝,这样的人于国有功?我看你是忠奸不分,善恶不辨!” 楚随心站起身,踱了几步,又回头道:“人活在世上,总得有所坚持,他权大势大又怎么样?既然我坐在安越侯那个位置上,那就得做安越侯该做的事!就该弹劾他!就是这么简单一个道理,你懂了么?” 从不败低下头,一言不发。 冷东海望向脸上并无杀意的楚随心,沉声道:“大哥,这个人杀还是不杀?” 楚随心摆摆手,淡淡道:“一个人练成一流高手不容易,先放了他吧!”随即楚随心又补充道:“不过放了可是放了,枯木观让你从不败给拆成这样,你得负责给我修好才行!” 摇霁道人苦着脸道:“侯爷,枯木观远离州县,听说当年修建枯木观所用的砖瓦等物,都是在这附近烧制而成的。可是如今没有烧制砖瓦的工匠,这事难办呀!” 旁观半天的赫兰玉双走到从不败身前,低下头道:“既然你号称成德殿第一高手,想必杀了不少人,攒了不少银子。我劝你把银子贡献出来,用于修复枯木观,这样也能免去你杀人的一些罪过,对你也有好处!你看如何啊?” 从不败把脸扭到一旁,并不吭声。 小道士落尘摇摇头,“赫兰施主,就算有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也没有用啊,这里又买不到砖瓦!” 赫兰玉双走过去,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落尘的脑门,气笑道:“你这小牛鼻子还真是笨的可以!你有了银子,不会雇人到这里来烧制砖瓦吗?真是的!你师父怎么会收了你这样一个笨徒弟!实在是笨死了!” 忽然被年轻貌美的女子戳了额头,落尘只觉得自己像触了电一样,有点儿晕晕的。落尘心里一动,只觉得这种感觉,好幸福。赫兰玉双已经飘然回到楚随心身边,可落尘鼻子里还满是赫兰玉双身上淡淡的香气,落尘忽然有些羞愧,因为他好想再被赫兰玉双戳上几手指。 落尘强行压抑下自己的冲动,闭上眼睛,默默道:“罪过,罪过!贫道是出家人,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人在意这个小道士当时心里在想什么,因为大家的目光都在楚随心和从不败身上。 许多年以后,做了枯木观观主的落尘早已白发苍苍,在他躺在病床上的弥留之际,徒孙辰祥问道:“师祖,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落尘已经无神的眼中,忽然焕发出异样的光彩,他记起了很多年以前,有个后来名动江湖的女魔头,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还骂他是个笨蛋。他清晰记得那个女魔头当时娇嗔的样子,真美。 落尘在闭上眼睛之前,微笑道:“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人生在世,在年少时曾爱过一个人,哪怕只是默默在心底,也是未来岁月弥足珍贵的回忆。 楚随心看着冷东海和落尘把从不败押了下去,这才缓缓坐在简易的木榻上,闭上眼睛,吐出一口鲜血。慌得兰昔月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惊惶失措的问道:“楚大哥,你受伤了?!” 楚随心睁开眼睛,抬头看看阴沉沉的乌云,摇头道:“兰妹妹放心,没有大碍的!我就是要被他打到吐血才舒服,不然憋得太难受了!” 赫兰玉双怀中抱着刀,在身后冷冷道:“你就死撑着吧!死要面子活受罪!” 楚随心哈哈一笑,“说的好像不要面子就不受罪了一样!对了,这地方远离城镇,人迹罕至,你要怎么样才能找到烧砖瓦的工匠啊?” 赫兰玉双在鼻孔里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有了从不败的银子,还怕招不到人来干活吗?老娘找到哪个工匠头上,给他十倍银子的工钱,他要是胆敢不来,老娘就敢割下他的头!” 楚随心抽了抽鼻子,无奈道:“好一个年轻的老娘!你这哪里老娘,分明是个女魔头嘛!” 没有人知道,楚随心在神游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伏在大殿殿顶,随时准备出手的从不败。楚随心就是想试一试,枯木回春功法有没有白杨道人说的那么神奇,所以才拿自己当实验品,挨了从不败一刀,一掌。 赫兰玉双大笑而去,“老娘就是要做个人见人怕的女魔头!姓楚的,老娘这就去找工匠,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枯木观修好,弥补你的过失!你想争取收伏从不败?老娘可不乐观,祝你好运吧!” 楚随心望着赫兰玉双扬长而去的背影,忍不住笑道:“这娘们,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楚随心喃喃道:“这下受了伤,还得继续练枯木回春功才行啊!”白杨道人远远发笑,不知在笑什么。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神游夜行 时光飞逝,十天的时间一转眼就已经过去,楚随心明显感受到了枯木回春功的威力。他左肩头上的刀伤,第三天就已经只剩下淡淡的疤痕了。至于被从不败打出的内伤,也已经在第六天完全恢复。惊喜之下,楚随心两耳不闻窗外事,日夜继夜的练功。十天时间,他的神游之术再次突飞猛进。 十天中,被楚随心以独门手法封住穴道的从不败七次试图逃走,却每次都不幸失败。从不败逃走七次,又被冷东海抓回来七次,每次拎回来都是一顿胖揍,而且越打越狠。从不败无奈之下,终于放弃了逃走的想法,乖乖跟随小道士们修复道观残破的房屋,将功赎罪。 小道士们都恨极了从不败,时不时的就要使坏整他一下。这不,刚刚从不败喝酒时,落尘等几名小道士就在一旁偷笑。从不败刚喝了一口酒,就立刻全喷了出来,从不败咧了咧嘴,有人在他的酒瓶里撒了尿。从不败在道观后院中破口大骂,可回应他的,只有小道士们的嘲笑。 从不败几近崩溃,他吃不好,睡不好,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做为成德殿第一大高手,从不败成名之后就没再吃过这种苦头,一时间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如果连吃些苦头都吃不了,他又怎么能成为成德殿第一高手?眼见逃走的时机还不成熟,从不败只有狠下心隐忍。 不过,无论冷东海怎么样变着法的套话,从不败坚持不肯说出是谁指使他来的。但是冷东海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从不败并不是种士良派来的。 赫兰玉双押着十名烧制砖瓦的工匠返回了枯木观。这十名工匠本不想到这荒山野岭的白云峰来,可是赫兰玉双手段太过狠毒,竟然以杀死他们的家人相威胁,这些人对赫兰玉双是敢怒不敢言。不过,看在这娘们儿出手大方,肯以十倍工钱雇佣他们的份上,这些人也就只有勉力其难的同意了。 只要钱给足了,给到位了,还别说烧制砖瓦了,哪怕是请人去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也会有很多人踊跃前往的。毕竟穷人太多,梦想一夜暴富的人也太多,只要给够了银子,自然有人愿意为钱而死。有句俗话说得好: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有钱的好处,简直数不胜数。 烧制砖瓦的工人一到位,从不败终于看到离开枯木观的希望了。因为之前楚随心答应过他,只要从不败能修复道观中所有被他内力摧毁的建筑,就会放他离开。 这天晚上,楚随心在吃过晚饭后,再次入定,修习起了神游功法。之前楚随心在和白杨道人聊天时无意得知,当神游功法达到中层的时候,只要想起某位亲人或朋友,就可以元神出壳,通过感应,飞到自己的亲人或朋友身边去。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元神也能很快能自行到达亲人身旁。 不过楚随心考虑到自己的神游功法才刚刚入门,因此也并没有在这上面花费太多心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毕竟他对元神的控制还不够熟练,生怕一不小心发生什么危险,那可就不止是前功尽弃那么简单了,很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白杨道人十天前已经见到楚随心元神离体,白杨道人固然很高兴,可也警告过楚随心,在神游之法未达中层之时,尽量不要元神离体,以免发生危险。白杨道人讲,一切都要防患于未然。 毕竟世间能元神出壳的人不在少数。元神出壳之时,遇到修天道的还好说,最怕遇到修魔道的高人也元神出壳。修天道者和修魔道者处于对立面,两者要是遇上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后半夜时,楚随心在入定中忽然忆起六师妹冷若霜,心中一动,心道:“不知六师妹现在摩天宫过得可好?可惜摩天宫太远,不然我就飞去摩天宫看看她。不过道长说了,长时间神游极为消耗内力,尤其像我这种初入门的本事,普通神游一次消耗的内力,至少要恢复半年时间,还是等我本事强了之后再说吧!” 可是人的心念一动,往往就由不得自己。不知不觉中,楚随心的元神就已经脱离了肉身,飘飘渺渺,去寻找六师妹冷若霜了。哪知道楚随心的元神出了壳之后,却往东南方向飘去了。 楚随心的元神飘在半空中,向东南方向疾行,只见山峦大地河流,在他脚下不断疾速往后倒退。虽然是在深夜,一切都在黑暗之中,可楚随心目光所及之处,都如同白昼一样明亮,原来元神的眼睛并不受黑夜的影响。 而且这一次元神离体后疾行的速度,远超第一次元神离体时。楚随心十分高兴,但他心中仍有些疑惑,六师妹明明在北方龙越国的宝灵山摩天峰摩天宫,可我的元神怎么往东南去了? 楚随心有些焦急,可是此时元神却不受他意念控制,仍是一路往东南方向去了。楚随心急得头上冒汗,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可是他忽然又记起白杨道人曾说过的话:元神出壳后,凭感应会知道亲友的所在,自会去寻找亲友,不必担心。楚随心暗道:“难道六师妹也来桑兰国了?” 他转念一想,心头大定,我来桑兰国投奔大师伯,那么六师妹也完全可以来桑兰寻找我嘛!这么一想,楚随心的心头立刻安稳了,也不急,也不慌了。 本来楚随心还担心,这一路元神离体疾行去龙越国宝灵山,中间相隔千山万水,自己的元神能否支撑到摩天宫还未可知。现在元神既然是往桑兰国东南方向去了,自己的内力或可勉强支撑。再不济,也每天有木灵珠的能量可以补充一下,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嘛!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六师妹,楚随心心里就十分高兴。此时,东方天光微微发亮,楚随心的元神已经疾行了数百里路,来到了一座不知名高山脚下一座不知名的小镇之上。楚随心的元神停在一家客栈上方,径直落了下去,平稳落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的元神又从其中一间客房穿墙而入,来到了一张床前。楚随心来到床前,定睛一看,床上裹着小毯子安睡的人,正是朝思暮想的六师妹冷若霜。不知为何,沉睡中的冷若霜被一层隐隐的黑色光芒笼罩着。 楚随心大喜,果然六师妹来了桑兰国!可是楚随心又有些疑惑,六师妹到了桑兰国,怎么不去望野城找自己,却住在这间客栈里?自己该不会是在梦中吧? 等他转身再一看,才发现这间客房内还有另外一张床,床上睡着一个貌美的姑娘,一头金发,像是个蛮人一样。楚随心更加疑惑,这个姑娘又是谁?六师妹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楚随心发现,这姑娘也和六师妹一样,都笼罩在一层隐隐的黑色光芒之中。 楚随心忽然觉得身上极度疲劳,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元神已经疾行了一个多时辰,走了数百里路。想必此时元神的能量消耗极大,所以才会如此疲倦。楚随心不敢在冷若霜的床前耽搁,急急出了客栈,飘身到了那座高山之上,直奔山巅飘去。 白杨道人对楚随心讲过,万一元神离体耗费能量太多,无法返回肉身的话,一定要找一处能够吸纳天地灵气之地,迅速补充一些天地灵气,以免元神发生危险。 既然已经知道六师妹在桑兰国,楚随心的心里也就定下来了。楚随心的元神坐在他不知道名字的高山之巅,盘腿打坐,双手按于两膝之上,开始吸收天地灵气。若是有极高层次修习天道的人在场,就会看到有五彩斑斓的天地灵气,从天地之间缓缓向楚随心聚拢。 随着灵气缓缓从百会穴注入楚随心元神的体内,楚随心感觉刚才那种能量即将耗尽的疲惫之感也在慢慢减缓。楚随心的心里踏实了许多,暗自思量道:“等一下能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再去看望六师妹好了。” 楚随心的元神坐在山巅之上,越想越得意,从今后自己就算熟练掌握了元神离体的本领。这一次不远数百里找到了六师妹,想必下次就可以行千里而不累了。楚随心正在高兴,忽然又想起六师妹和那不知名的姑娘身上都有一层黑色光芒笼罩着,这层黑色光芒是这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又忆起,刚才自己从客栈穿墙而出之时,无意中遇见了客栈的店小二,可店小二的身上就没有这层黑色的光芒。难道这层黑色的光芒是练武之人才有的?楚随心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东海老弟等人都是高手,可是他们身上并没有这层黑色光芒啊。” 遥远的东方天际,红彤彤的太阳终于跳出了地平线,天地间的能量似乎更加充足了起来。楚随心不再乱想,反正只要再恢复一下能量,自己就可以去见六师妹了。无论她身上那层黑色光芒代表了什么,是好是坏都没有关系,只要他楚随心在,必能保六师妹无恙。大不了把枯木回春功也传给六师妹好了!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禽兽不如 云泉山后山断魂崖旁的乱石堆旁,从朋友变成仇敌的冷若霜和朗波思无奈临时结盟,二女各持兵器,与冷千君对峙。虽然已经临时结盟,可两人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们彼此并不信任。冷千君手提短刀,杀意凛然,冷声道:“朗波思,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同不同意二女共侍一夫?” 山风吹过低矮的草丛,朗波思的心冷的就像冰山一样,朗波思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双目赤红,雪白的贝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五年来,这个男人对她说尽了人间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她也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会娶了她,把他的姓氏贯在她姓氏之上,她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现在,在他见到这个叫冷若霜的女人之后,他就变了心,甚至要为这个女人和自己刀剑相向。朗波思恨冷若霜,但是更恨冷千君。她忽然间看透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相信,就算没有冷若霜出现,将来也还会有其他女人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朗波思手中提着雁翎刀,眼中喷火,咬牙切齿道:“冷千君,你这畜生!枉费老娘五年来在你身上花费的银子,耗费的心血!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老娘只当自己的青春喂了狗!二女共侍一夫?你想得美!有些东西老娘可以不要,可以毁掉,但是绝不会和人共享!” 冷千君手握短刀,尖声大笑道:“花费的银子?耗费的心血?老子天姿聪颖,又加上师祖的精心培养,才练就了高深的功夫。你以为老子是凭你的扶持,才做到了驮龙山大寨主?不要脸!我那是凭自己的实力,可不是你那点儿银子能办到的!一块朽木,任你怎么雕,它也不会成形!” 冷千君提着刀,在地上踱了几步,望着朗波思的眼睛,阴森森道:“要不是楚随心坏了我的好事,我此时连洛龙洞也拿下了!那洛龙洞主夫人,是一个比你美得多的娘们儿,早晚老子也会让她臣服在老子的胯下!老子以前要利用你,才不得不夸你是天下第一美女,可你自己长成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 朗波思的心都在滴血,气得浑身颤抖。朗波思怒发冲冠,破口大骂道:“冷千君,你这个大骗子!畜生!你禽兽不如!老娘把这一生最美好的几年时光都给了你,对你用情至深!这几年间,家人给我介绍了多少阔少俊哥,风流才子,老娘为了你,都推脱了。可是老娘今天才发现,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不过是痴情错付!” 冷千君森然道:“朗波思,我冷千君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念在这五年来的床第之情,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能答应从今后二女共侍一夫,我今天就饶过你,你骂我的那些话,我也只当没听到过!大房的地位也给你留着!可你要是继续犟下去的话,也休怪我冷千君手下无情!” 朗波思怒极,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啪一声飞落在了冷千君脸上。朗波思怒目圆睁,持刀斥道:“我呸!你这个无耻的禽兽,竟然在水中偷偷下药!你以为老娘中了毒,提不起内力就会怕了你?你以为我朗波思是那种可以二女共侍一夫的人?你也太小瞧我!” 冷若霜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替朗波思不值,这样一个见异思迁,薄情寡义,手段阴险的男人,实在是可怕至极。 冷千君点点头,狞笑道:“好!朗波思,你有骨气!老子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这可是你自找的!你个贱人,别以为和冷若霜联起手就可以对付我!如今你们两个都中了老子的软香化气散,和不会武功的寻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我冷千君又怕你何来?” 朗波思望着冷千君那张英俊的脸,忽然觉得这张脸变得极其丑陋,丑陋到令她做呕。她恨自己以前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没看透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男人的本质? 盛怒之下,朗波思提刀向前,一刀当头劈下,毫不留情砍向冷千君的脑袋。冷若霜见状,也跃身上前,提剑助攻,斜刺里一剑扎向冷千君的左肋。二女先后出手,一起夹攻冷千君。 冷千君双脚点地,倒纵而出,跃上一块乱石,轻松写意躲过了两名女子的刀剑。这种中了毒之后虚弱无力的攻击,冷千君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冷千君嘴角翘起,轻蔑笑道:“朗波思,我已经给过你太多机会了,可惜,你却一心求死!好,今天冷大爷就成全你!” 朗波思一刀落空,转身又是一刀,可惜只跃起一半,却因为提不起半点儿内力,后继无力而坠地。朗波思滚落地面,以刀拄地,气得脸色通红,手在不停颤抖,只恨自己不能手刃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冷千君放声狂笑,“贱人,凭你也想杀大爷我?真是笑话!” 在冷千君的狂笑声中,冷若霜双脚点地,人已凌空跃起,一剑刺出,剑如霹雳,直刺冷千君的胸膛,速度又快又急。 冷千君猝不及防,他万没想到冷若霜中了毒之后,剑法犹然有如此威力。哧啦一声,冷千君胸前的长衫已经被宝剑划破,冷千君只觉得胸口一痛。情急之下,冷千君一个凌空横滚,跃到草地之上。 冷若霜大喜,正想乘胜追击,却只觉得小腹剧痛,再也无力追赶,只能落地,以剑拄地,伏下身去,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冷千君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被宝剑划出了一道足有半尺长的伤口,伤口鲜血淋漓。冷千君吓得头上直冒冷汗,刚才他躲的要是再慢一点儿,恐怕就要横尸当场了。冷千君又生气又后怕,他望着蹲伏在地的冷若霜,脱口问道:“怎么可能!你已经中了我的软香化气散,怎么可能提得起内力!你,你有解药?” 冷若霜抬起头,望向冷千君,强忍着丹田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咬牙道:“可惜,你下的药就像你一样,没用!你说你哪里像个男人?身为一个男人,竟然会惧怕女人的武功,还给女人下毒药!传出去也不怕被江湖人耻笑?你不止是没用,后劲儿还不足!” 冷千君见冷若霜直不起腰,猜她是药性发作。冷千君这才稳下了心神,眯起眼睛,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裤裆,一脸狞笑道:“冷若霜,很快大爷我就要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朗波思大骂道:“你是什么男人,你分明就是个畜生!不,你禽兽不如!” 冷千君怪笑起来,阴阳怪气道:“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男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思妹最清楚!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了!” 冷若霜忽然发现,只要自己不催动内力,丹田处的疼痛就会减轻许多。冷若霜不知道自己为何可以提起部分内力,而不是像朗波思那样,半点儿内力也没有。冷若霜当然想不到,她刚才在飞瀑灵泉中掬了几口灵泉水喝,而灵泉水有解毒之效。 虽然灵泉水对于冷千君所施的软香化气散的毒性来说并算不对症,可至少化解了冷若霜身上的部分毒性,这才使她在关键时刻提起了一些内力。这一切,冷若霜毫不知情,冷千君当然也不知情。 冷千君之所以把朗波思和冷若霜骗到云泉山上来,一来是因为断魂崖这个地方人迹罕至,方便下手。二来是因为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他当年曾在这里练过一年武,附近还有他住的一个破山洞在,他是准备在这里和冷若霜洞房。山下人多眼杂,嘴也杂,万一有人发现了他,报告给了官府,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可惜这厮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却并不知道灵泉水有解毒之功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若霜拄着剑半跪在地上,闭着眼睛,心中懊恼。在离开思乐庵之前,静乐师太曾私下对她讲过:“冷施主,贫尼卜过一卦,你近日恐怕有难,多半和饮食有关,请施主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当时冷若霜听了,一笑置之,根本没有把静乐师太的话当回事。可现在,冷若霜不得不相信静乐师太卜的卦,好灵验啊!果然这一难是和饮食有关!自己要是不喝冷千君的毒水,哪会像现在这样狼狈?就算打不赢,也可以从容逃走嘛! 冷千君望向冷若霜,一脸怜爱道:“若霜姑娘,算起来咱们都姓冷,五百年前没准还是一家子。咱们两个人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何不从了我,非要跟着楚随心那个废物呢?我有哪里不如他?” 冷若霜抬起头,睁开眼睛,鄙夷的看着冷千君,忍着腹痛狠狠啐了一口,眼中充满不屑道:“呸!谁和你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你简直就是冷家的耻辱,冷家的败类!我若是你祖宗,早就把你逐出家门,收回姓氏了!你也配姓冷?” 朗波思在一旁大声赞道:“冷姑娘骂得好!我只恨不能手刃这个忘恩负义的奸贼!” 冷千君癫狂大笑道:“哟,我的思妹,昨天晚上咱们在床上的时候,你可是叫了半夜的好老公,好哥哥呢!你看你,今天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难道你这是有情有义吗?” 朗波思直起身,右手提刀,气得一张粉脸涨成了猪肝色,怒吼道:“冷千君,你这畜生!你无耻!你下流!老娘要宰了你!” 冷千君摇摇左手的食指,奸笑道:“思妹,好歹咱们也是夫妻一场,你又何必这样绝情?我有心放过你,你又何必非要寻死?” 冷千君又望向冷若霜,面带微笑,一脸陶醉道:“若霜姑娘,我从第一眼见到你,魂就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它早已飞到你那里了!今天,我要当着你的面做出一个惊世壮举,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冷若霜刚要骂人,冷千君却忽然拔地而起,犹如闪电一般扑上前,一刀刺向了站在数丈外毫无防备的朗波思。短刀透胸而过,鲜血顺着刀尖滴答滴答流了下来。 朗波思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口插着的短刀,随后又抬起头,目光呆滞望着她昔日的情郎,朗波思艰难吐字道:“你,你,你竟然对我出刀,你,你,好,好狠毒……” 冷千君松开握刀的手,狞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敢挡在我追求若霜姑娘的路上,阻碍我追求幸福,那你就得死!你懂了吗?” 朗波思直挺挺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她身下的草地,朗波思圆睁着一双眼睛望向天空,她死不瞑目。 冷千君回过头,望向冷若霜,一脸谄媚的笑道:“若霜姑娘,之前就是这贱人出的主意,她想要害你。现在我已经杀了她,为你出了气,免得她影响咱们洞房时的心情!为了你,我连跟了我五年的老情人都舍得杀,你说,我是有多么的爱你!” 冷千君说着话,一步步向冷若霜走了过去。冷若霜苦于提不起内力,急得满头大汗,她只能步步后退。冷若霜心中暗道:这厮连自己的旧情人都舍得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可怜,这荒山野岭的,可要怎么办才好? 冷若霜用剑指向冷千君,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冷千君,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大喊救命了!救命!救命啊!救命!有人非礼了!” 冷千君猖狂大笑,“若霜姑娘,你就省省力气吧!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用!你省点儿力气,留在咱们晚上洞房时再叫,那多好!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缓兵之计 楚随心盘着双膝,端坐在云泉山巅,眼望着红彤彤的太阳慢慢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当阳光洒落在楚随心身上的那一瞬,他忽然感觉一阵灼痛感传来。他猛然记起,自己现在是元神状态,而不是肉身! 瞬间,楚随心记起了白杨道人的话,在神游之法未达到中层以上时,万万不可出现在正午的阳光下,否则立刻就要魂飞魄散。楚随心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来不及多想,站起身一个纵跃跳下山巅,跃入林中。等他再低头看时,身上已经被阳光灼伤了数处,颜色都有些发黑了。 楚随心暗叫侥幸,幸亏自己当机立断,选择逃走,否则现在多半已经重伤倒地了。等到正午时,免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楚随心有些懊恼,没有肉身就是麻烦!他有些奇怪,我第一次神游时怎么没有受到这样的伤害啊? 可他转念一想,心头雪亮,自己第一次神游时,是个阴天,自然不惧怕太阳。今天却是个大晴天,自然不同。楚随心叹息一声,看来要尽快达到元神可以携带肉身同时出行的境界才行啊! 有了这个教训,楚随心不敢再以元神的形式出现在阳光下了。也幸好此时他身处深山之中,随处可以找到遮阳之处。楚随心在森林中四处游荡,终于在林中极深之处找到了一棵参天的菩提树。 楚随心十分满意,盘膝坐在菩提树下,今天就在这里修习神游之法,恢复一些能量,以供晚上夜游时使用吧。 楚随心抬起头望着高大的菩提树,自言自语道:“树兄啊树兄,今日我要多谢你的荫庇!传闻当年佛祖他老人家曾在菩提树下开悟,修成正果。今天又有我楚随心在菩提树下依样画葫芦。唉,可惜我身负重伤无人能医,也不知我哪天能修成天道,求得长生不老啊!” 此时,楚随心身在无人能至的深山老林之中,自言自语自然也不会有人回应。于是他闭上双目,开始修习神游之术,吸收天地间的能量。 虽然此时忆坐在菩提树下,可楚随心感觉自己所吸收到的能量并不多,而且很驳杂。这是什么情况?平时自己入定时,吸收能量极其快啊!否则他怎么会在十余天里,神游之术就达到别人历时数年才能达到的境界呢?楚随心苦思冥想,对自己目前的状态不得其解。 猛然间,楚随心顿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苦笑道:“是了,我在《桑兰神游录》中看到过,肉身在修行中无比重要。平时我练功都是肉身状态,吸收天地能量自然快!而现在我是元神离体状态,元神能吸取的能量自然有限!否则的话,人的肉身在修行中又怎么会如此重要呢!” 楚随心摇摇头,此时自己能量不足,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找六师妹,看来只能等到太阳落山了。 密林深处,忽然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呵呵呵呵呵……”正在入定中的楚随心闻声大惊,霍地睁开眼睛,四下观望,可是他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树还是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类的影子…… 断魂崖之巅,朗波思横尸在地。冷千君拾起了朗波思掉落在地上的雁翎刀,扑向冷若霜,两人又激烈搏斗了起来。冷若霜也是急了,刚才她不住呼喊救命,可惜任她喊破了喉咙,除了深山中的回声之外,再无半点儿人声回应。 冷若霜无奈,只能拼尽全力大战冷千君,只可惜此时她的内力时而能用,时而不能用,实在是敌不过冷千君,她只好边战边退。冷千君也给她搞得头疼不已,冷若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不时暴发出的内力,着实让他吃了很多苦头。他又不想伤到冷若霜,因此也只用了七八成功力,双方这才堪堪打平。 由于冷若霜的内力总是后继无力,冷千君逐渐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不过两人在斗了一个时辰之后,冷若霜时有时无的内力就再也提不起来了。冷千君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心头狂喜,看来生擒这个小妞,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冷千君狞笑着,步步紧逼,他一定要生擒这个漂亮姑娘,想想如此可人的妹子在床上玉体横陈的娇羞模样,冷千君就浑身燥热。冷若霜没了内力,只能挥舞宝剑尽力抵挡,边战边退。等冷若霜退了几十步远,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断崖边上。只要她再向后退一步,就要坠下万丈深渊。 冷若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几块小碎石已经被她的脚后跟碰到,掉下悬崖去了。冷若霜一阵眩晕,心头涌上一股绝望无力之感,今天若是落在这个贼子手里,恐怕要清白尽毁。可是若不从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头顶艳阳高照,可冷若霜的心却冷的像掉进了冰窖。此时她已是身临绝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面临如此绝境,跳,还是不跳,这的确是个问题。 冷千君见冷若霜已无路可退,心中得意已极。冷千君提刀狂笑,“若霜姑娘,你若再向后退一步,可就真的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若霜姑娘,你放心,我无心伤害你,只是想娶你为妻!你也看到,我为了娶你,连朗波思那贱人都杀了,可见我有多么真诚!你又何苦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冷若霜稳了稳心神,冷笑道:“冷千君,你今天能为了得到我而杀了朗波思,难保你将来不会为了其他女人而杀了我!我看咱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是一刀给我个痛快吧!” 冷千君摇了摇头,一脸真诚道:“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你有如此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又岂是那贱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她和你比起来,简直如同丑女比天仙一样!你要知道,哥哥我也曾流连青楼,遍阅人间春色,却没有一个女子能像你这样让我心动!” 冷若霜紧紧握住宝剑,佯笑道:“好听话谁不会说?你们这些臭男人,一天只会花言巧语,谁敢信?你既然有如此真心,那你就先对天盟个誓!我才敢信你!” 冷千君大喜过望,冷若霜既然让他起誓,那就说明自己有机会了!冷千君连忙举起右手指向天空,信誓旦旦道:“苍天在上,我冷千君是真心真意爱慕冷若霜姑娘!我愿娶若霜姑娘为妻,一生一世对她好!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冷若霜心中暗道:“我不如先稳住他,和他虚与委蛇一番,等到天黑时,我内力多少也能恢复一些。到那时,我钻进丛林逃走,黑暗之中,他又到哪里去追我?” 冷若霜主意已定,收剑还鞘,倾城一笑道:“好!那我就姑且先信了你!不过,我冷若霜是名门正派弟子,我父亲冷仲明也曾做过征南将军,我又岂是那乡野村姑可比?你怎么能用这样的下流手段来对待我?” 冷千君见她嫣然一笑,顿觉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冷千君喜笑颜开道:“那是,那是!若霜姑娘,你是天上仙子临凡,先前是我冷千君错了,我不该给你下毒,我给你赔礼道歉!”冷千君说着话,对冷若霜深深一揖。 冷若霜又道:“我冷若霜也曾对天发过誓,我未来的相公,一定要武艺高强,而且必须是能胜过我的。而且,他的相貌也要能配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我。你这人嘛,相貌也还算马马虎虎,虽然不及我五师哥楚随心,却也还看得过去。只是你这武艺,唉,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连我中了毒,都能和你打斗这么久!” 冷千君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若霜姑娘,你此言差矣!刚才我是怕伤到你,才不肯下死手的。若是换成别人,我早已经把他砍翻在地上了!我虽然打不赢你师哥楚随心,可是也不比他弱多少!你只管放心,我娶了你这样的美娇妻,还哪里敢懈怠武艺?难道我不怕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么?” 冷若霜点头道:“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我和你不熟,对你这人的底细一点儿不了解,咱们总得聊聊天,让我知道你的过去,这才像话吧?”冷若霜心道,我五师哥武功全废,怎么会比你武功还高?难道我五师哥的伤治好了? 冷千君眉开眼笑道:“若霜姑娘说的对极了!请姑娘问吧,姑娘有问,我冷千君必答!你还是往这边来吧,万一你失足掉到崖下,那可心疼死我了!” 冷若霜嫣然一笑,左手握着剑鞘,向乱石堆旁走去,边走边问道:“朗波思说她在你身上花费了数千两银子,你拿了朗波思的银子,都做什么用了?” 冷千君哈哈一笑,“实不相瞒,那些银子,半数被我用在打造山寨上,另一半,都花在了青楼女子身上。你也知道,我这人生性风流,最爱漂亮姑娘,因此我在青楼流连忘返。” “其实当年我和朗波思相遇的时候,就是在她父亲开设的青楼上……不过从今天起,我有了你,就再也不去青楼了,此生我都会死心塌地留在你身边!” 冷若霜莞尔一笑道:“男人嘛,想干大事,难免在外面应酬,偶尔去一下青楼又有什么关系,我爹过去也是青楼常客。还有啊,我五师哥楚随心也经常去青楼,我从不过问此事。” 冷千君喜笑颜开,难得这姑娘如此懂事,以后他再上青楼也就不用担心老婆管了。在他心里,此刻冷若霜已经是决定从了他。 冷若霜又小心翼翼问道:“既然我五师哥不在此处,他现在何处呢?” 冷千君大言不惭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前些日子,我们在洛龙洞前一战,我惜败于他,只好逃走。想来他应该还在洛龙洞,每天和那洞主夫人安星绮缠绵吧?嘿嘿,你是不知道,那洞主夫人,如花似玉……” 冷若霜故意一把揪住冷千君的耳朵,娇嗔道:“好啊!看看你,这下原形毕露了吧!原来你还惦记着那洛龙洞主的夫人!” 冷千君脸上堆笑道:“哪能啊!那安星绮再美貌,也不及老婆你万分之一啊!” 冷若霜妩媚一笑道:“少来了!油嘴滑舌!” 冷千君见了她妩媚的样子,顿时燥热起来,只恨不能立刻把冷若霜扑倒,成就好事。 冷若霜忽然又冷下脸道:“你去挖个坑,把朗波思葬了吧!好歹她也曾经是你的女人,你不应该让她暴尸荒野!” 冷千君连声答应,提着刀去挖坑了。冷千君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断崖只有一条下山的路,以冷若霜现在的状态,也不怕她逃走!冷若霜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想让她从贼,哪有那么容易!她现在所行的,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逃出生天,这的确是个大难题。冷若霜望向正在掘地的冷千君,面有忧色。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挨千刀的王八蛋 冷千君在崖边用刀很快掘出了一个可以安葬朗波思的土坑,他是一边挖坑一边回头看,却见冷若霜一脸严肃坐在朗波思的尸体旁,并没有任何要逃走的意思。冷千君的心放下了大半,看来这丫头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只好心甘情愿从了他。 冷千君挖好了坑,走回到冷若霜身边,想把朗波思的尸体拖走葬了,冷若霜却摇摇手拦住了他。 冷若霜指着朗波思的尸首,轻声嗔道:“你这人啊!她好歹也是你的女人,而且还是什么城主的女儿,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杀了她,又这样随意把她葬了,未免太草率了些!我师父曾经对我们说过,人要是被杀了之后,就这样随意给葬了,她的冤魂会缠住杀她的人不放的!” 冷千君听说冤魂会缠着他,不由有些毛骨悚然起来,硬着头皮道:“哪有这样的说法!” 冷若霜眨了眨眼睛,柔媚一笑道:“我看明天咱们还是到集市上去买些陪葬品和香烛纸钱等物,再找家寺院或道观,请几道镇邪的符纸,风风光光葬了她才好!那样她自然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冷千君听她这样说,只好点头道:“好吧,好吧,你说的多,你有道理!那既然这样,咱们今晚先洞房,明天再下山去买些纸钱香烛等物,再安葬她好了!” 冷若霜点头,表示满意,笑道:“嗯,这还差不多!”不过冷若霜马上又叹气道:“可惜,我昨天就来了月事,恐怕咱们今晚洞房的事不成,要往后推一推了!” 冷千君皱了皱了眉头,半信不信道:“你别是哄我,想趁机逃走吧?” 冷若霜嗔道:“这种事我哄你做什么?”说着话,转回身,从衣服中取出一块带血的布条来,在手中一扬,皱着眉头,脸上娇羞道:“呶,你看!这不是么?” 冷千君赶紧一脸憎恶的走远,摆手道:“他娘的,可真够晦气的!你又不早说!算了算了,快把那玩艺扔远点儿!唉,早知道就先不杀那娘们儿,今晚也有的用!算了,那就过几天再洞房吧,我先忍一忍好了!” 冷若霜把带血的布条抛到一旁,呵呵笑道:“就知道你会不高兴!那咱们还是说点儿高兴的事吧!人家现在都还不了解你,你也不给我讲讲你的过去,比如你小时候,你师父,你师祖……” 冷千君转过身,脸上浮现不易觉察的冷笑,眼神中满是阴毒。 冷千君一脸不耐烦道:“我师父那人没什么好说的!我八岁那年,我爹娘就都死了,所以我从小是个孤儿,也没人管我。可是我得活下来啊,于是我就四处流浪,后来就学人家做贼,可惜我偷东西的手法不高明,因此经常给人打得鼻青脸肿!至于我那师父,就是我师祖的儿子,他叫信太洪,是个赌鬼酒鬼加色鬼!” 冷若霜惊讶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怎么会这样评价你师父呢?” 冷千君翻了个白眼,“我还说轻了呢!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当年我在泸双城外破土地庙遇到他的时候,我才九岁半。那天他喝醉了酒,又赌钱输了,却又没钱还赌账,因此被人臭揍了一顿,丢在土地庙那里。我路过时,见他晕倒在土地庙旁,我很高兴,还以为能从他身上弄点儿钱花。” “于是我就凑了过去,想从他身上搜点儿钱,哪想到翻了半天,他身上穷得连半个铜板也没有。我啐了一口,叫声晦气,抬腿刚要走,他就醒了过来。他一把拽住我,醉醺醺骂道:‘臭小子,你敢偷老子的钱?你今天别想走!’他力气大,我挣不脱,于是我就大骂他是个穷鬼死醉猫!” “哪知他大怒道:‘小兔崽子,你真是狗眼看人低!老子不过是出来喝个花酒,又到赌坊赌输了,身上没有钱罢了!老子的老子是白头翁信之言,你敢说老子没钱?不行,你今天必须把老子送回家去!’原来他的腿给人打伤了,走不动路!因此抓到我,非要让我把他搀回家去不可!” 冷若霜笑道:“既然他爹是大高手信之言,那些赌徒怎么敢打他?” 冷千君嗤笑道:“他爹倒真是白头翁信之言!可惜他一点儿也不像他爹!他爹不管他,所以那些人才敢打他。最开始我当然也不信,可惜他会些拳脚功夫,虽然他的腿受了伤,可是他的力气却比我大得多,我挣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过他,又挨了他几拳,只好自认倒霉,只能把他送回家去。” “他家住在城南,离那破土地庙还有十里路程,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搀了回去,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你想,他可是一个一百六七十斤的大老爷们啊!他娘的,差点儿没把我给累死!刚好他爹,也就是后来我的师祖信之言,从外地以武会友回到家中。他见他的儿子受了伤,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自然如实相告。” “我师祖那老家伙瞧了瞧我,自言自语道:‘嗯,你这小子虽然瘦了点儿,可这根骨瞧着练武应该能不错!小子,你想不想练武啊?’我当时随口答道:‘你要真是什么信之言,我倒有心和你学武!’我师祖笑道:‘你什么都不会,怎么学呢?还是让太洪教你开手吧!’” 冷千君回忆起往事,无限感慨,叹了口气道:“于是我就拜了信太洪为师,随他学习拳脚。我那师父的武功比起他爹自然是差得远了,可是他去妓-院寻欢作乐的本事却比他爹高得多!只要他能搞到点儿银子,就准会在勾栏瓦舍和赌坊出现!拦都拦不住他!” 冷若霜不解道:“你师祖是大高手,那么你师父的武功肯定也是你师祖教的啊,他的武功就算不及他爹,又怎么会比他爹差得远了?” 冷千君冷笑一声,“他爹厉害,不代表他也厉害。他爹四处会友练武的时候,他却在勾栏、赌坊鬼混,你说他的武功能有多厉害?就算一个人是练武的天才,他若不肯好好习武,多半也是不行的!他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己舍不得打,所以就不管他,想让他在外面吃些苦头再回心转意。” 冷若霜瞠目结舌道:“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爹?” 冷千君又道:“我跟着信太洪学了些基础拳法,算是入了门。后来又随师祖学习各种武功和刀法,开始时,我很奇怪,师祖怎么不嫌弃我是个贼出身?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师祖也是个贼,还是个大贼,而且是江洋大盗的那种。只是师祖善于伪装,一般人也识不破他。” “后来,师祖投靠了桑兰国王的二弟。那位二王爷久有图谋国王宝座之意,可是无奈二王爷的实力不济,只能暗中招兵买马。于是,这几年师祖带着我四处招兵买马,做马匪,做山贼。明面上,说是要扩大山寨,甚至有天能被朝廷招安,谋个高官厚禄,实则在为二王爷积蓄实力……” 冷千君也不隐瞒冷若霜,把这些事情都和盘托出,把冷若霜听得一愣一愣的。冷千君又道:“将来倘若二王爷事成,我谋个什么将军、侯爷之类的官爵也不在话下,你又何必非要在楚随心那一棵树上吊死?” 冷千君对断魂崖十分熟悉,强要带着冷若霜到崖边突出的一棵歪脖子松树上坐着,非说是要远眺山下的美景。那棵歪脖子松树探出崖边一丈多远,站在上面望下去,崖下山谷深不可测,实在让人胆颤心惊。要是一失足,可就真成了千古恨了,可冷千君却满不在乎。 冷若霜本想不从,转念又一想,还是先别激怒他,等到天黑时再说。于是两个人在树杈上一左一右坐着聊天,只可怜冷若霜有些恐高,坐在树杈上头晕目眩,却又不敢声张,只好坐在树杈上不敢乱动。 两个人聊着天,不知不觉中,一轮红日已经西坠。冷千君感叹道:“风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看这无边美景,不由让我想起了我逝去的青春!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几,却功业无成,怎么能让我不心生感叹?” 冷若霜苦笑道:“千君兄,你看到的是无边美景,可我实在是恐高啊!” 冷千君不理冷若霜的话,又自言自语道:“若霜妹妹,你看,这天光流转,和风如沐,我们坐在这里,实属高处不胜寒!啊!我忽然生出一种要吟诗作对之感!” 冷若霜心中暗骂,“你这人纯属有病!” 冷千君仰望天空,脸上浮现快意的笑容,“曾经,我杀死白羽宗弟子凌井方,那是让我最沉醉的事情,而楼满知县漂亮的夫人则让我流连忘返!偶尔的,我会逛逛青楼,那些青楼女子,总能唤醒我记忆最深处那不可名状的感叹。还有,像你这样良家女子身上的芬芳,更是让我深深的迷恋!” 冷若霜说不出话,她既感觉肉麻又感觉恶心,简直都要被这人酸的呕吐出来了。 冷千君转过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望着冷若霜,忽然狞笑起来,“而今天,我在冥冥之中遇到了你,你是我这一生中从未品尝过的珍馐美味!来吧,若霜姑娘!让我们一起期待夜幕降临,当美丽的落日沉沉落下西山的时刻,我将与你洞房花烛!” 冷若霜悚然一惊,目视冷千君,勉强笑道:“千君兄,我来了月事,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 冷千君狠狠啐了一口,面目狰狞道:“臭丫头,你想骗我?你还嫩着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所拿布条上的血是朗波思的?” 冷若霜大惊失色,自己悄悄在朗波思伤口处取下些血液,涂在布条上,想骗过冷千君,怎么会给他发现了?冷若霜震惊不已,根本不敢说话,只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冷千君。 冷千君疯狂大笑,伸手来捉冷若霜。冷若霜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弹身而起,也顾不得恐高,双脚在树杈上重重一点,本就弯曲的树杈被她踩得更加弯曲了下去,她想趁机把冷千君打下崖去。 不想冷千君早有防备,左手在树杈上轻轻一拍,人已如同一只大鸟相仿,凌空跃起数丈,早退回到断魂崖上。冷千君双足轻轻落地,尘埃不起,却刚好封住了冷若霜的去路。 冷千君狞笑道:“若霜姑娘,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以一片真心待你,你竟然骗我!若不是我的鼻子灵敏,闻出来那是朗波思的血,竟然险些被你给骗了!告诉你,你跑不了!今天晚上就是咱们俩的洞房花烛夜,嘿嘿嘿,你不从也得从!” 刚刚跃回崖边的冷若霜见冷千君早有准备,一时间惊得花容失色。冷若霜虽慌,却不乱,语气坚定的问道:“那我要是不从呢?” 冷千君轻笑一声,随意一伸手,雁翎刀便从数丈外飞来,落在他和手中。 冷千君手握雁翎刀,放声狂笑道:“我冷千君看好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魔爪!先前我之所以不戳破你的谎言,就是为了等到晚上,等你彻底毒发之后,我才更容易摆布你!你肯定还想过趁夜逃走,可惜我冷千君除了鼻子比狗还灵之外,还拥有一双夜眼,可以暗中视物!若霜姑娘,这下可要让你失望了!” 冷若霜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原来自己的计划早就在这奸贼的预料之中。冷若霜心中涌起一种悲愤无力之感,她此时是如此的孤立无援,她唯一能倚仗的,就只有手中这把宝剑! 求人不如求己,冷若霜也不说话,只是拔剑向前,奋力扑向了冷千君,她把手中宝剑舞的霍霍生风,下决心拼力一战。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可惜她只攻出了三剑,就顿觉手上酸软无力。冷若霜提不起剑,她转过头向西山望去,只见夕阳已经西下,彻底隐在了山后,她再转过头望向东方,天际处已经露出半轮弯月。冷若霜心中悲凉,她明白,自己身上的软香化气散彻底发作了。 冷千君狂笑向前,一刀磕飞了冷若霜手中的宝剑,冷千君一抬手,雁翎刀便已经架在了冷若霜的脖子上,冷千君一副猫戏老鼠的表情,似笑非笑道:“若霜姑娘,你,还是从了我吧!” 冷若霜气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大声道:“呸!本姑娘有死而已!我身世清白,岂能从了你这恶贼?!”冷若霜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么肯被这等恶贼凌辱? 随即,断魂崖上响起凄厉的惨呼:“五师哥,我对不住你!咱们来世再见!”冷若霜转身就要投崖。 这一切,早已在冷千君的算计之中,冷千君身形如闪电,探左手抓住冷若霜的胳膊,一把把冷若霜扯了回来。冷千君狞笑道:“小妞,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今天你就是死,也得让大爷我爽完之后再死!” 冷若霜被冷千君拽住,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冷若霜无力的坐在地上,闭上眼,如同待宰的羔羊,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过。这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冷千君正在得意,猛然一声霹雳般的大喝在他耳边骤然炸响,“冷千君!你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你不想活了,竟敢欺负我楚随心的女人?!” 冷千君猛然瞪大了眼睛,两腿止不住颤抖起来。因为一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丈外。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此生最怕的那个人——楚随心。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声东击西 楚随心怒视冷千君,眼中有愤怒的火焰在跳动。从小青梅竹马的六师妹冷若霜,就如同他心头的宝,是谁也不能伤害的。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冷千君脸色煞白,他猛然见到楚随心,就如见鬼魅,心一下就凉透了。这个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冷千君的头发根根立起,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再也没有了之前戏弄冷若霜时的嚣张气焰。冷千君做梦也想不到,楚随心会从天而降?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冷若霜本想着,就算拼尽最后一点儿内力咬舌自尽也绝不受这贼人污辱。当她听到楚随心的声音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望向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楚随心,冷若霜一脸的难以置信。天哪,亲人竟在这关键时刻出现了! 冷若霜如在梦中一般,又惊又喜,激动得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冷若霜拼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顾脖子上还架着冷千君的钢刀,拼命向楚随心伸出手,泣不成声道:“五师哥,救我!” 冷千君真的被吓坏了,楚随心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论武功,他完全不是楚随心的对手,难道这次又要跪地求饶? 太他娘的吓人了!冷千君望着楚随心那副简直要吃人的表情,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不过在短暂的慌乱后,冷千君很快镇定了下来。毕竟他也是在黑道上混迹了多年的老油条,也曾是昔日驮龙山的大寨主,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嘿嘿,就算你楚随心来了又怎么样? 冷千君当机立断,用左臂挟持住正在挣扎的冷若霜,右手的钢刀横在冷若霜的脖子上,喝斥冷若霜道:“臭丫头!你别动!你再敢乱动,老子就一刀宰了你!” 关键时刻,冷千君也豁出去了,他娘的,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冷千君面露凶相,凶神恶煞般大吼道:“楚随心,你马上给老子退后!退后!现在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只要再敢向前迈一步,我立刻就杀了你的女人!我告诉你,我冷千君向来说到做到!” 楚随心怒不可遏,心中杀意迸发,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的想杀一个人。要不是自己意外神游至此,六师妹绝对难逃这厮的毒手。刚才冷千君那几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厮卑鄙无耻之极,竟然在水中下毒,楚随心平生最恨这些下作的手段。 楚随心忽然换上一副笑脸,笑嘻嘻,“好啊,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得放了我六师妹!” 冷千君自以为得计,嘿嘿笑道:“楚随心,我可以放了她,但是得在我确认安全之后!你小子就这样在我面前晃悠,我可不放心!” 楚随心摊开双手,向冷千君微笑道:“你看,我这次出来的太匆忙,并没有带兵器。在我手里没有任何兵器的情况下,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只要你放了我六师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我楚随心在江湖上的名声你也是知道的,向来言而有信!只要我六师妹安全,我就不动你,怎么样?” 冷千君狞笑道:“楚随心,别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一诺千金是有的,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第四个人在场,你万一翻脸杀了我,谁替我作证,谁替我出头?嘿嘿,老子可不上你的当!你闪开,不要挡着我的路!” 楚随心也怕冷千君伤到冷若霜,只好无奈退在一旁,边退边笑道:“冷千君,我已经让出路给你了,你可不要乱来啊!千万别伤害我六师妹,否则我饶不了你!” 冷千君用刀挟持着冷若霜,目视楚随心,缓缓向后退去,楚随心慢慢在后面跟随,两人相距约有十步距离。冷千君怒道:“楚随心,你他娘不要跟着我!我答应你,到了山口那里自然会放了她!你要是再敢跟着我,我马上就撕票!” 楚随心咬牙道:“冷千君,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天知道到了山口那里你会不会挟持我师妹逃走!这深更半夜的,我到哪里再追你去?我知道,你现在挟持我师妹,只是你不想死而已!你也不想咱们闹个鱼死网破,对吧?” 冷千君猖狂大笑,阴阳怪气的威胁道:“楚随心,你少给老子鬼扯!你的女人现在在我手里,你就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杀了她!你瞧瞧,你师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生的这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哎呀,我见犹怜哪,你不想她就这样在这里香消玉殒吧?啊?!” 楚随心不软不硬的回应道:“我自然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也绝不会放过你!其实你放过她,也就是放过你自己,否则我就算追杀到天涯海角,也绝对要拧下你的脑袋!” 冷千君一脸警惕道:“楚随心,你别想再玩洛龙洞时偷袭的那套把戏!一个手法再想用第二回,可就不灵了!” 楚随心大笑道:“连你这种猪脑子都能想到的手段,难道我楚随心还会去做吗?只要你不伤害我师妹,我就不会动你。但是你也别想我离你远些,因为我实在不相信你这人的人品!”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快走到了飞瀑灵泉的边上,楚随心忽然咦了一声,惊讶道:“冷千君,你身后那个姑娘又是谁?” 冷千君冷笑道:“楚随心,你少给老子扯蛋!这里除了我和你们师兄妹,哪还有第四个人?” 楚随心咂嘴道:“你看你这人,谎撒多了真话都不信了!我真不骗你,你身后有个金发姑娘,满身满脸的血污,正要掐你的脖子呢!” 冷千君瞬间想起了被他杀死的朗波思,顿时心里发了毛,脖子后冒起了丝丝的凉气,这已经是晚上了,难道真的有鬼?冷千君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勇气回头,只好壮着胆子喝道:“楚随心,你少给老子胡说八道,我身后哪里有人!” 可是忽然间,冷千君听到身后的灵泉水发出哗哗的巨大响声。冷千君彻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慌了,急忙挟持住冷若霜,喝令她不许乱动,他要回头要去看个究竟。 冷千君和冷若霜同时回过头,身后自然没有朗波思。可两人却惊见由灵泉水汇成的山溪忽然暴涨了起来,足有五六丈宽,瞬间却又落了下去,恢复了原貌。随后溪水又暴涨了起来,又慢慢落了下去。 溪水一涨一落,循环往复,声势十分惊人。冷千君彻底傻了眼,他在这断魂崖附近曾经住过一年多,却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景象。 可是冷若霜却忽然回过头,望向楚随心,震惊到无以复加。月光下,冷若霜清清楚楚看到,楚随心一脸淡然站在那里,那暴涨又忽然落下的灵泉水,就是随着楚随心的呼吸在一涨一落。冷若霜喃喃道:“天哪,五师哥,你终于练成了!” 冷千君一脸茫然,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练成了?” 溪水中忽然一声龙吟,一条足有三四丈高的雪亮银色水龙从溪中昂然立起,面目狰狞,怒视冷千君。银色水龙缓缓低下头,在离冷千君不足一丈距离时,才停了下来。水龙低着头,一脸嘲讽的望着冷千君。 冷千君吓得魂飞魄散,骨软筋酥,他不明白,溪水里怎么会有一条龙? “噗嗤”一声,一把横空飞来的宝剑,正插在冷千君右手腕上,冷千君大叫一声,手中雁翎刀当啷啷落地。冷若霜大喜,趁机奋力挣脱冷千君,向楚随心跑去。 与此同时,一块拳头大的石块飞来,正中冷千君后心,冷千君向前扑倒,跌在草地上。好一个冷千君,临危不乱,一个翻滚,从地上跃起。 冷千君左手按住右手腕的伤口,回身望向楚随心,恨恨道:“我明白了!姓楚的,这是你小子在装神弄鬼,跟我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对吧?” 楚随心无视冷千君,只是轻轻挽住冷若霜的胳膊,低下头一脸爱怜道:“六师妹,你没事吧?” 冷若霜轻轻摇头,笑容甜蜜,轻轻偎在楚随心怀里,“五师哥,我没事!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随心轻声叹息,安慰道:“没事的,你放心,现在有师哥在,谁也动不了你!等下师哥就给你报仇!” 楚随心望向冷千君,眼神凌厉,“冷千君,你是自己了断,还是等我动手?” 冷千君见冷若霜已经逃到楚随心身边,知道今天自己很难全身而退了。冷千君把心一横,弯腰把掉落的雁翎刀又抄了起来,不过这次他换了左手持刀。冷千君提刀狞笑道:“姓楚的,什么也别说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楚随心点头,轻蔑笑道:“好!既然这样,我就亲自送你下断魂崖!” 自知无路可逃的冷千君狞笑道:“好啊,谁怕谁啊?有本事来啊!”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道理冷千君多少还是懂的。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遁走 断魂崖顶,楚随心和冷千君隔着四丈远,相对而立。冷千君背对飞瀑灵泉汇成的大溪水,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他内心深处充满了对楚随心的恐惧。 楚随心空着手,没拿任何兵器,楚随心笑着拒绝了冷若霜递过来的宝剑,声音温柔道:“师妹,你放心好了。这人是我手下败将,前些天在洛龙洞山前,我把他打得屁滚尿流,就算我空手也可以捏死他!你去那边乱石堆上坐着观战,顺便休息一下,缓一缓,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本来还担心楚随心状态的冷若霜听到楚随心说这句话,长出了一口气。她了解五师哥,五师哥一向是个很低调的人,既然他这么说,那就是有十足把握的。本来她还是很担心的,毕竟五师哥这多年来都是个废物,打架就没赢过谁。 这次自己从宝灵山摩天宫赶来,还不是想要卫护师兄的安全?可她没想到,她此行想来保护的师哥,却在这关键时刻赶来救自己了。刚才她问师哥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及时赶到,五师哥只笑嘻嘻说了一句话:“你师哥我会神游之术!” 虽然冷若霜不知道神游之术是什么,但是以师哥如此自信,如此洒脱的状态,就让她心底踏实了下来。在她眼里,五师哥就是她头顶上的天,五师哥的话她都会听。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她会向五师哥撒娇,偶尔不讲理一下。可是在人前,她从来都是给足五师哥面子的。 她很听话的去乱石堆上坐着,又从随身的小包裹里取出一块青色的夜明石,放在乱石堆高处的一块大花岗岩上,替两个人照明。她刚刚服了楚随心逼冷千君交出的解毒丹,感觉身上已经好受多了。 可是冷若霜的左手握着剑鞘,默默注视着准备动手的两个人。万一五师哥不是那个坏人的对手,那么做为师哥身后的那个女人,她必须在关键时刻拔剑上前助战。 冷千君把受伤的右手腕敷上金疮药,又扯下自己身上白色箭袖的一块袍角,简单将伤口包扎了起来。楚随心望着他做完这一切,并未急着出手。冷千君踏虚步,双手握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雁翎刀横在胸前,脸色凝重的摆好了架势,毕竟今晚是他和楚随心单挑,这次可完全不同于上次在洛龙洞前。 上次有他师祖信之言替他顶雷,而且还有很多帮手替他拖住楚随心,使冷千君有足够的机会逃走。但今晚是他和楚随心单挑,正面硬刚,他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冷千君打了个冷战,他看得清清楚楚,楚随心望向他的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楚随心扭了扭脖子,笑眯眯道:“冷千君,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冷千君的眼睛根本不敢离开楚随心的脸,却仍就嘴硬道:“嘿嘿,姓楚的,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今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楚随心大笑道:“要不,我让你先出手吧,免得到时你输了又不服气!” 冷千君并不理会楚随心的嘲笑,只是在心中默念本门心法口诀,排除心中杂念,调动体内气机运行。等到体内气机流转已经畅通无阻了之后,冷千君忽然大喝一声,奔向楚随心,疾逾奔马。 他手中的雁翎刀划破夜空,劈出霸气十足的一刀。 清冷的夜明石照耀下,一道银色刀光直取楚随心,快如闪电。冷千君刀沉势猛,毫不留情,毕竟他还是有两下子的。他清楚知道,这一战若是自己败了,下跪也是没有用的,不能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楚随心第二次。今天如果败了,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他又怎么能不拼命? 在刀光离楚随心还有三尺距离时,楚随心忽然冷笑一声,身形有如鬼魅一般转了起来,随即凭空消失在冷千君面前。冷千君一刀劈空,强劲的刀气把楚随心刚刚站过的地面草皮都掀翻了一大块。 冷千君忽然不见了楚随心,顿时大惊失色,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纵身跃出两丈多远,猛转身看时,却见楚随心站在他面前四丈多远处,负手而立,一脸傲然。 楚随心轻声一笑,缓缓道:“冷千君,你这刀法看着还行,就是速度慢了点儿,准确度低了些,看来你也没有好好练刀啊!”楚随心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声音空灵,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却又很清晰传到冷千君耳中。 冷千君惊得面如土色,楚随心讥笑他事小,刚才自己近乎拼尽全力的一刀,却连对方的影子都砍不到,这才是最恐怖的。更可怕的是,他根本就没看到对方是怎么转到他身后的。这等绝顶的轻功,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正在观战的冷若霜又惊又喜,刚才她清楚看到五师哥一瞬间就转到冷千君身后数丈远,那速度,远非寻常人可比,几乎是她目前所能想像到的轻功极限。难怪五师哥刚才如此自信的说,“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虽然轻功不能代表一切,但是拥有如此卓绝的轻功,已经使五师哥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冷若霜松了一口气。 冷千君再度大喝一声,挺刀而上,他步伐潇洒奔向楚随心,手中雁翎刀舞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刀光,如同天降暴雨一般,泼洒向楚随心。冷千君狞笑起来,他这一式名叫雨打梨花,他就不信楚随心还能躲过他赖以成名的狂风暴雨刀法。 这一次,楚随心竟然并没有施展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而是站在原地未动。楚随心双手掌心向上,轻描淡写的向上托起,再向前轻轻一推。 那一瞬间,冷若霜和冷千君都清清楚楚看到,楚随心身后的飞瀑灵泉中,一道水柱凌空而起,刹那便化为漫空的水珠,飞向冷千君。 漫空的水珠和漫空刀光撞在一起,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之声。冷千君拼尽全力放出的刀光,在漫天的水珠下,顷刻间化为乌有。 楚随心淡淡一笑,“你还有什么功夫,都快些用出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红了眼睛的冷千君挥动手中雁翎刀,撩地而起,刀气围着楚随心,在地面轰然炸裂。方圆十数丈内,到处都是弥漫的烟尘,冷千君忽然大笑一声,“楚随心,咱们有缘再见!”冷千君毫不犹豫拔腿就逃,开玩笑,他冷千君会是吃亏的人? 好一个阴险的冷千君,竟然是要借着烟尘遁走。 (本章完) 第九十章,狂风暴雨刀法 借着地面被刀气炸起的烟尘做掩护,冷千君如暴风般狂掠而去,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冷千君狂掠出数十丈远,这才敢扭回头去看,却并未见楚随心尾随追来。冷千君这才放了心,嘿嘿冷笑道:“楚随心,任你再如何精明,还不是着了你冷大爷的道?” 冷千君话音刚落,忽然听到楚随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随心讥讽道:“好一位借着烟遁逃走的冷大爷,你这是打算往哪里去啊?架还没打完,你就这样溜了,经过本侯同意了吗?” 正在狂奔的冷千君吓得一哆嗦,双脚在地下尽力一个急停,尽管如此,也还是差点儿没撞在楚随心身上,冷千君惊得肝胆俱裂,嗷一声叫了出来。 楚随心一脸云淡风轻站在冷千君面前,这次改成双手抄袖,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仿佛他并不是来打架,而是来散心的一般。 冷千君倒也机灵,见势不妙立刻双脚点地,凌空一个倒纵,跃回数丈,横刀于胸,怒气冲冲道:“姓楚的,你够了!咱们并无深仇大恨,不过是洛龙洞前因为别人结下了梁子而已!况且你已经把我害得丢了山寨,赔了宝刀,没了师祖,毁了前程,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楚随心双手抄袖,一脸平淡道:“若只论洛龙洞前的事情,原也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你若肯跪地求我,我放你一马也未尝不可。只是今天你在这山崖上,想要污辱我的未婚妻,这事我要是忍了,那就不叫男人了!难道今天你撞在我的手里,还幻想着能逃走么?” 冷千君见楚随心是绝不肯放过他,只好把心一横,横刀大叫道:“楚随心,你欺人太甚!我为难你未婚妻,也不过是因为你之前欺负过我,我那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想要复仇罢了!你还真以为本大爷怕了你么?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我冷千君就算用牙咬,也要把你咬下一块肉来!” 楚随心微笑,一字一顿道:“好啊!欢迎你冷大寨主来咬我!只要你牙口够好,不被崩下来牙齿就好!你既然是这样有仇必报的汉子,又何必逃走,又何必向我讨饶呢?刚才你硬到底不是更好?那样才更符合你硬汉的形象嘛!” 冷千君不答,大吼一声,提刀奔向楚随心,其实他心中底气不足,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大吼一声给自己壮壮胆,颇有些过坟地吹哨的意思。冷千君手中雁翎刀上银色刀芒暴涨,如同灵蛇吐着芯子,在刀身上游走。这小子也拼了老命,再不肯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了。 楚随心望着冷千君刀上的银色光芒,大笑道:“嗯,还算不错!之前还真小瞧了你,看样子,你应该有二流高手中层的实力了!” 冷千君仍就不答,一把刀上下翻飞,刀光缭绕,将楚随心罩在其中,不过冷千君并不是傻子,他可没弱智到认为凭自己的狂风暴雨刀法可以轻松解决楚随心。就算双方只是同级的高手,他也要经过一场大战才能胜人,更何况楚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明显技高不止一筹呢? 不过冷千君有个优点,就是擅于打持久战,他虽然不是那种彪形大汉,可是耐力极佳。冷千君觉得,自己如果玩了命,认真起来,怎么也能和楚随心鏖战个数十合,等到数十合之后,他也大概摸清了楚随心的招式套路,那时再换一套打法,也许就能有转机。 之前,江湖上曾有人说,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冷千君的压箱底功夫之一就有狂风暴雨刀法,这套刀法就是以快著称,冷千君平时并不会使用这套刀法,这是他的秘密武器。平时就算遇到了用快刀或快剑的高手,冷千君也不放在眼里,因为他的狂风暴雨刀法更快。 以前,冷千君的师祖信之言还在他身边时,一旦遇到一流高手,自会有信之言出手,用不到冷千君如此搏命。可是今天的对手楚随心实力太过于强劲,冷千君无奈,只好拿出这套压箱底的刀法。一来是为了抗衡楚随心的极快身法,二来是为了自保。 数年前,狂风暴雨刀法的原主人还是名动桑兰武林的名刀堂堂主敬冬雷。冷千君虽然是信太洪的弟子,又得了师祖信之言真传,可是他仍嫌自己武功不够高,早就垂涎这套狂风暴雨刀法了。毕竟敬冬雷这套刀法的名声太过响亮,而冷千君又是个练刀的出身,而且信之言又不是以刀法见长。 可惜身为名刀堂堂主的敬冬雷只会按照门派的规矩,在弟子即将接任本门堂主时,把刀法传给自己的得意弟子中那位继任者,而绝不会把刀法传给不相关的外人。这套刀法当世只有敬冬雷有,想得到这套刀法,只有在敬冬雷身上打主意。 冷千君为了得到这套刀法,处心积虑,不惜让朗波思去色诱敬冬雷。敬冬雷虽然是一代豪侠,武功高强,不过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好酒,好女人。尤其是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或者有异域风情的女人,偏偏朗波思就属于后一种。 朗波思也算痴情,为了情郎的所谓大计,甘愿献身,和敬冬雷有了床第之欢。朗波思以一副极其崇拜敬冬雷武功的面貌出现,和敬冬雷交往长达半年之久,把敬冬雷哄得心花怒放。敬冬雷简直觉得自己像年轻了二十岁一样,沉浸在爱情雨露的滋润当中。毕竟,男人最需要漂亮女人的崇拜嘛! 终于在一次欢娱之后,朗波思用药酒灌醉了对她疏于防范的敬冬雷,哄他说出了刀谱所在,又偷出了他的刀谱,转交给了冷千君。冷千君得了刀谱之后,翻着书狞笑道:“这门武功的确是好!不过这么好的东西,世上就只应该有一个人练!” 于是,冷千君趁着敬冬雷酒醉未醒,药劲未散,把赤条条的敬冬雷一刀刺死在象牙床上,还割了敬冬雷的那话儿,丢在一旁,把现场伪造成仇杀现场。可怜名刀堂堂主,死得不明不白,死后还要被人嘲笑。 更可怜的是朗波思这个傻女人,做梦也没想到她的情郎只是把她当做利用的工具,还沉浸在“为了咱们的将来,波妹你就多做牺牲,等我得了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刀谱,练成绝世武功之后,再到你们府上去提亲,那样你也有面子!你今天的所有牺牲,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会忘记你所付出的这一切!” 自从得了狂风暴雨刀法之后,冷千君确实对朗波思更好了。一个为了他,连身子都肯献出去的女人,冷千君没有理由不对她好些,这样又好骗又漂亮又有家世的女人,绝对是成大事的好助力嘛!就算是喂一条狗,偶尔也得赏根骨头吃吧? 可朗波思却误以为,冷千君所做的一切,都真是为了他们的未来。陷在爱情当中的女人,脑子多半都是不清醒的,更何况。朗波思和冷千君的关系是秘密的,旁边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更不会有什么亲近的人会提醒她小心骗子,哪怕是她的父兄都对她和冷千君的关系毫不知情。 名刀堂堂主赤条条死在身份不明女人床上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一时间震动了整个武林。但是江湖中人大多以为是敬冬雷被仇家买通女人暗害了,却绝对想不到名刀堂堂主之死,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冷千君所为。 而那个和名刀堂主有鱼水之欢的神秘女人,竟然是达宛城城主朗仕龙的女儿朗波思。不但武林中人想不到这一点,就连朗波思的亲爹朗仕龙也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虽然朗仕龙和敬冬雷并无交集,可当朗仕龙听到敬冬雷的死讯时,仍是为之叹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女儿会和敬冬雷有一腿。而那个始作俑者,就是他的便宜女婿冷千君。朗仕龙倘若知道这一点,非把冷千君给宰了不可! 冷千君得了狂风暴雨刀谱之后,视若珍宝,每每在无人之处,发愤练刀,简直像疯狂了一样。直到他把刀法练到小成,才略松了一口气。不过冷千君一直把这狂风暴雨刀法当做压箱底的功夫,不敢在人前拿出来使用,生恐给人发现。 不过今天对上了楚随心这等高手,又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除了他和楚随心、冷若霜之外,并无第四人见到他的刀法。况且,楚随心和冷若霜都是龙越人氏,自然不会知道狂风暴雨刀法的来历,对这段公案更加不会知晓了,所以他冷千君还有什么好怕的? 楚随心虽然对于战胜冷千君已经胸有成竹,所以仅是在刀光中游走,但是当他见了这套完整的狂风暴雨刀法,也大为惊异。他师父白乐天,乃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在刀法剑法上都有很高造诣,楚随心更是自幼接触到许多江湖高手,眼界非是一般年轻人可比。 可是就算楚随心见多识广,也对这套快意又霸道的刀法感觉到无比震惊。楚随心都要呆住了,这样的刀法,是多么的精妙无匹! 冷千君咬牙切齿,翻翻滚滚用出了四十余招刀法,可是仍未能伤到楚随心分毫,甚至连楚随心身前三尺也未能攻进去。楚随心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 冷千君既惊且怒,一边奋力出刀,一边喃喃道:“竟然连这样的刀法都杀不死楚随心吗?”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是人是鬼 冷千君陷入了震惊、狂怒和恐惧之中,他已经竭尽全力施展出压箱底武功之一的狂风暴雨刀法,可任他用尽平生气力,都不能伤到楚随心半根汗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有刀,楚随心却是空手空拳。由此可见,他和楚随心的实力差距究竟有多大。 冷千君开始怀疑人生,甚至有些绝望。他本是一个练武的天才,他比楚随心大了足足八岁,他比楚随心更早混迹江湖,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而且指导他武功的师祖信之言又是著名黑道人物,论武功,信之言足以跻身桑兰国十大高手之列。还有,他冷千君还习练了武林最顶级刀法之一的狂风暴雨刀法。 和他同样年纪的武林中人,武功比他高的已属凤毛麟角。以往冷千君和人动手打架,都是他让对手恐惧。尤其他最爱的就是把敌人的手脚砍断,再坐在椅子上喝着小酒,看着敌人在地上翻滚哀嚎。冷千君觉得,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就是敌人的惨嚎声。可是今天,冷千君却陷入比以往敌人更深的恐惧。 虽然前次在洛龙洞,他败给了楚随心,只能选择尽快逃走,可是上次逃走,更深层原因是因为卢松庭的出现。卢松庭的武功远比信之言更高,冷千君是知道的。 在那种情况下,他可不想死在当场,他更不会用出狂风暴雨刀法。因为他冷千君的狂风暴雨刀法绝对杀不死卢松庭,而且一旦他用出狂风暴雨刀法,那他杀害敬冬雷的事情就会败露,他将遭到名刀堂的日夜追杀,他才不会犯这种混。 在内心深处,他虽然恐惧楚随心的想法,可他仍然想择日和楚随心再战。也许今天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但他心里对楚随心仍有些不服。他觉得,一旦他和楚随心单挑的时候,他忽然用出了狂风暴雨刀法,楚随心多半会撑不住。凭什么一个只靠出身好的废物能打赢他一个武道天才? 冷千君心高气傲,连朗波思这样城主之女出身的姑娘他都不放在眼里,只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在他眼里,像他这样的天才,只是吃了出身不好的亏,若是争出身好些,没准现在已经做到一方大员,至少也是个实权校尉或是将军了。能匹配他的,除了绝色女子之外,大概也就只有皇家的公主了。 很快,现实又给了冷千君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楚随心忽然停了下来,而且站在原地不动,不闪不避,任由冷千君一刀砍了过来。冷千君一惊,这厮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要玩什么阴谋诡计?可冷千君管不了那么多,怒喝一声,雁翎刀上果断加力,砍向楚随心的脖子。 冷千君一脸狞笑,心中暗骂:“他娘的,你小子竟然敢不躲?既然你不躲老子就一刀砍死你!我先要了你的命再说,管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正在乱石堆上观战的冷若霜忽然觉得形势不对,五师哥这是要干什么?人家一刀砍过来,你赤手空拳竟然不躲闪,你是要自杀吗? 那一刻,冷若霜已来不及多想,她拔剑出鞘,急如闪电般扑了上来,宝剑直刺冷千君的后心。但是冷若霜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距离远些,终究还上赶不及救下五师哥。 虽然楚随心的身法极快,可这次他是真的没有躲闪。楚随心就那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睁睁看着冷千君一刀砍在了自己脖子上。冷千君心头狂喜,正在扑过来的冷若霜心里一凉。 接下来的一幕十分诡异,楚随心的人头并没有像冷千君想像中那样落地,也没有血花飞溅。冷千君看得清清楚楚,楚随心一动都没动,雁翎刀狠狠砍中了楚随心的脖子,可是他这一刀下去,就像砍中了空气一样,穿身而过,砍了个空。 一刀下去,竟然没有砍中?我明明一刀砍中了他的脖子,他竟毫无反应!这怎么可能!大喜过后是大惊,冷千君呆立在当场。连奔过来救驾的冷若霜也蒙了,中途落地后,冷若霜一脸的不知所措。 片刻后,楚随心伸出脖子,低下头,微笑道:“来,冷大寨主,你继续砍!你要是能砍死我,算我输!” 冷千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冷千君忽然跳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大吼大叫道:“你骗人,你这分明是障眼法!” 楚随心呵呵笑道:“冷千君,我可是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啊!” 虽然嘴上嚷着是障眼法,可是冷千君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真切切看着刀从楚随心的脖子上砍过。怎么可能砍不中?冷千君忽然毛骨悚然起来。除非,除非对方不是人!总该不会是死鬼朗波思显灵了吧? 冷千君壮着胆子向前,又向楚随心连砍了数刀,可是毫无例外,每次刀都从楚随心身体上穿过,楚随心却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一阵夜风吹过,冷千君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头上的冷汗,涔涔流下。冷千君连啐了几口,暗骂晦气。既然楚随心不还手,冷千君再度壮着胆子向前,用手一推,果然又推了个空。他的手也像刀一样,从楚随心的身体穿了过去。 冷千君终于确信,他面前虽然站着楚随心,可仅仅不过是个光影而已。 楚随心见到冷千君恐惧的样子,忽然大声狂笑起来,随即阴森森道:“你猜对了!我根本就不是人!” 冷千君嗷的一声蹦了起来,惊骇大叫道:“鬼啊!”冷千君的脑子瞬间混乱了,难怪之前溪水化龙,难怪楚随心的速度快得惊人,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人!冷千君肝胆俱裂,拔足狂奔。 可是无论他奔向哪个方向,楚随心都比他更快,都会拦住他的去路。在来回奔跑,折腾了不知多久都无法逃脱楚随心的控制之后,冷千君的心理彻底崩溃了。冷千君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给挡在面前的楚随心磕头,“侯爷!我错了!您老人家就放过我吧!我以后年年的清明都给你烧纸!” 冷千君的裤子都湿了,这可真是传说中的活见鬼了!冷千君哭的无比凄惨,心中暗骂自己,他娘的,早知道就不去想染指他的女人了!这个姓楚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暴毙了,可他又放不下他的女人,所以他的鬼魂才会在他的女人身边转悠! 白天的时候阳气足,姓楚的鬼魂自然不敢出来。所以等到太阳下山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冒出来害人。 冷千君越想越是这个原因,恨的啪啪抽自己大嘴巴,哭泣道:“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动你的女人了!只要你放过我,我回去一定去请一堆和尚、道士,给你做法事,超度你的亡灵!” 楚随心听了,差点儿笑出声来。他只不过要试一下元神到底和身体有何不同而已,他根本没想到会把冷千君给吓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冷若霜有些莫名其妙,她先前偎在楚随心身边时,和五师哥身体有过接触,她分明感觉到就是五师哥本人在此,可冷千君怎么用刀就砍不到五师哥呢?冷若霜缓缓向楚随心走了过来,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楚随心,果然如冷千君一样,手指碰触到的只有空气。 冷若霜忍不住鼻子一酸,难道五师哥是伤重不治,真的变成鬼,和自己阴阳相隔了?冷若霜心中一阵难过,就要落泪。楚随心见冷若霜泪眼朦胧的,倒有些不忍心起来,他冲冷若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冷若霜见五师哥如此,只好先止住了悲伤,不过她仍是满腹疑团。 虽然冷千君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又是哀求,可他的心里却想着,“等我脱困之后,一定要找几个有名的法师画些符咒,把这姓楚的恶鬼给镇压下去!” 楚随心是什么样的人,岂能不知道冷千君的心里在想什么?楚随心冷笑不止。 冷千君哀求了半天,见楚随心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只好又磕头,试探着问道:“侯爷,您是在阳间还有什么心愿没了吗?您只管讲出来,小人一定替您办了!” 楚随心强忍着笑,点头道:“不错!本侯确实还有心愿没了!你想啊,本侯还没有收走你,所以一直放心不下。今天本侯是特地赶过来,要收走你的!你有什么遗言,赶紧交待一下,好让本侯带你上路!” 冷千君吓得屁滚尿流,不停叩头道:“侯爷,是小人无知,冒犯了侯爷虎威!小人该死!可小人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啊!侯爷,您看有没有其它的解决办法,比如我烧些纸人,您把纸人带走?” 冷千君边说边抬起头,看着楚随心的脸色,生怕楚随心把他掐死带走。 楚随心长叹一声,指着几十丈外的悬崖,“既然这样,那你从崖上跳下去,我就原谅你!” 冷千君魂飞魄散道:“侯爷,使不得啊!断魂崖深不可测,人一跳下去可就没命了!” 楚随心低头望着冷千君,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冷大寨主还是很惜命的嘛!可你先前杀你情人时,怎么那样下得去手呢?” 冷千君一时语塞,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楚随心又道:“这样让你死了,你也不服气,你站起来吧,你和我痛痛快快打上一场,你赢了,我就放你走!如何?” 冷千群心中暗骂,你他娘是一鬼,我连你的鬼影子都碰不到,我怎么打赢你?冷千君只好咧了咧嘴,哭丧着脸道:“侯爷,小人实在不敢和侯爷动手,小人根本就打不到侯爷啊!” 楚随心忽然喝道:“冷千君,请你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和我打!你打赢了我就放你走!来吧,这次我允许你能打到我,不过你可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弃刀献剑 见冷千君还有些怀疑,楚随心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本侯的话么?” 跪在地上的冷千君努力挤出一丝媚笑,虚情假意道:“那哪儿能呢!侯爷金口,一言九鼎!小人怎么敢不相信侯爷的话?”可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人却跪在地上不动。 楚随心向冷千君伸出手,一脸鄙夷道:“冷千君,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站起来,跪在那里像什么话?来,一起击个掌,好叫你知道我不骗你!” 冷若霜在一旁提醒道:“五师哥,你小心他偷袭你!这小子可不老实呢,他跪在那里半天,刀柄却始终握在他手里的!” 楚随心微笑,替冷千君辩护道:“师妹,理解一下,冷大寨主从小是个孤儿,所以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只信任他手里的刀!这也不是什么错!”楚随心说着话,转过头冲冷若霜眨了眨眼睛。 被人看穿了心思,冷千君十分尴尬,只好把手中的雁翎刀丢在一旁,从地上站起身,和楚随心击了一下掌。随着两人击掌,啪的一声响,冷千君感受到了楚随心掌心传来的热度。冷千君这才略放下心,现在楚随心似乎又有了身体。 冷千君心中暗道:他娘的,之前他没有身体只有光影,老子就无计奈何!现在他有了身体就好办了,只要用刀就可以砍中他!可是他到底是人是鬼啊?还是说,自始至终一切都是他的障眼法? 冷千君忽然又跪地哀求道:“侯爷,小人知道自己错了,只求侯爷能高抬贵手!侯爷,你生来注定就是要做大事的人,小人的武功虽然不算高,却也不低!侯爷也知道,小人是个俗人,这几年四处奔波,为的就是功名利禄!小人情愿投在侯爷门下,为侯爷执鞭牵马,只求侯爷有容人之量,能够收录小人!” 冷若霜有些紧张,来到楚随心身侧,再次提醒道:“五师哥,这个人野心勃勃,不甘久居人下!而且他心狠手辣,连他的情人都杀,你可要三思!” 冷千君涨红了脸,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道:“若霜姑娘,不不不,是少夫人!小人以前的确是心狠手辣了些,可那都是对我的敌人啊!江湖上有句话,叫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小人若不心狠,说不定早给人砍死了!如今小人要投到侯爷门下,自然一切唯侯爷马首是瞻!侯爷让我往东,小人绝不敢往西!” 楚随心拍了拍冷若霜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楚随心对冷千君点头笑道:“你说的很对!男人嘛,想成大事如果不够心狠手辣那怎么能行呢?不过你若想投到我的门下,我得试试你的武功究竟够不够资格!来,现在你全力进攻我,我来考验一下你的武功到底如何!” 跪在地上的冷千君表情惶恐,低下头道:“小人不敢!”冷千君虽然被迫低头,可心中却发狠道:老子先要试一下,到底能不能打中你,如果真能打中你,老子自然取你的狗命!老子可不想跟着一个已经没了爵位的废物混! 楚随心佯怒道:“连我的命令你都敢不听,还说要投到我的门下?” 冷千君无奈起身,点头哈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既然侯爷想要考察小人的功夫,那小人就多有冒犯了!请侯爷赐教!” 楚随心开心道:“这样才对嘛!来,出招吧,让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侯看看你的绝学!” 冷千君赤手空拳,先摆出了一个进攻的架势。楚随心勾了勾手指,微笑示意他只管放手进攻。冷若霜见楚随心非要和冷千君动手,只好退到一边,手按剑柄,一脸紧张的望着冷千君。五师哥要考验这人的武功可以,但是她可不会轻易相信这个诡计多端的坏人。 冷千君不再说话,猱身而上,一记直拳打向楚随心胸口。楚随心略一侧身,轻易就躲过了这一拳。 楚随心皱眉道:“就这?冷千君,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尽全力,到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冷千君心头一凛,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几分力度,楚随心这才略点了点头,两人再次战在一处。两人打了三四回合后,楚随心一个不留心,脚下一滑,肩头中了冷千君一拳,楚随心被打了一个趔趄,一个疾退,勉强站稳身子。 这一次,冷千君终于感觉自己拳头打在了实处,他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 楚随心抖擞精神,和冷千君翻翻滚滚斗了起来,两人一路又打回了溪水旁的乱石堆旁。求生欲强烈的冷千君越战越勇,一双拳头上气机纵横,两个人打到激烈时,冷千君的拳上隐隐有电光闪现。果然他已经倾尽全力。 一时间,楚随心被冷千君逼的连连后退,不过他仍是冷静化解冷千君的招式,偶尔还能抽空反击一下。 激斗中,冷千君忽然大喝一声,雁翎刀破空飞来。冷千君长啸一声,接刀在手,顿时如虎添翼。冷千君奋力向前,来砍楚随心,还是手里有了家伙胆壮啊! 冷若霜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大声喊道:“五师哥小心!” 楚随心大笑,即使面对手中有刀的冷千君他也并不慌张,只见他一脸泰然,在冷千君的刀光中穿梭自如。原来他竟然是想把冷千君当做磨刀石,试试自己的功夫。 冷千君先用寻常刀法试了一下水,见自己还是根本不能取胜,便再度施展出狂风暴雨刀法来,瞬间楚随心又被刀光包裹在当中。 见冷千君的狂风暴雨刀法气势如虹,楚随心忍不住眉开眼笑,楚随心等的就是他第二次施展这套刀法。这刀法十分霸道,楚随心有心记下来借鉴一下。所以楚随心也在双掌上贯足气机,以一双肉掌大战冷千君。 冷千君打得兴起,雁翎刀的刀气越发狂暴,连乱石堆上的石头都受到刀气的影响,逐渐晃动了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很快,空中乱石横飞,一旁观战的冷若霜不得已,只好挥动手中剑鞘击落那些飞来的碎石块。 激斗中的楚随心已经心无杂念,只凭一双肉掌,频频破开刀光,粉碎飞石。空中银紫两色气机不断纠缠碰撞,不时传来电光相撞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冷若霜在一旁竟然看得呆住了,她实在想不到五师哥的武功已经有这样强了。 不过就算冷千君心里不服,他也不得不承认,还是楚随心的紫色气机比他略胜一筹。两人又斗了片刻,冷千君大喝一声,跃身而起,双手抡起手中雁翎刀,当头劈下。冷千君咬牙切齿,拼尽全力。他知道,今晚的胜负就在此一举。 楚随心向后疾退,避开了这一刀。随后却又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身法轻灵,向前进身,在雁翎刀落下的瞬间,疾探右手,一把抓住了刀身,用力往回夺刀。他竟然想空手就夺了冷千君的刀。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就在地上较起力来,转着圈争夺这把雁翎刀。 冷千君心头狂喜,他其实一直在等这一刻。之前他曾经持刀两次当头劈下,楚随心都是先闪避,而后再向前进身,想要夺刀。还好冷千君手疾眼快,撤刀退步,躲开了楚随心的夺刀式,并没给楚随心夺去他的雁翎刀。这一次冷千君故技重施,自然已是早有准备。 两人正在僵持不下之时,冷千君忽然松开双手,他,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弃刀了!弃刀的瞬间,冷千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垂下头去,低声叹息道:“侯爷,我输了!侯爷武功高强,冷千君实在不是侯爷的对手,求侯爷饶了我吧!” 一旁观战的冷若霜哭笑不得,这人倒是很会借坡下驴啊? 楚随心手里拿着冷千君的刀,低头看了一眼冷千君,鼻子里笑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不然三招以后,你必败无疑!” 冷千君以头顿地,恭声道:“侯爷英明神武!冷千君万万不及!” 就在恭维话刚刚出口的瞬间,冷千君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冷千君从地上暴起,用尽平生力气,将短剑狠狠刺向楚随心的胸膛。这是师祖信之言教给他,遇到强敌,尤其是刀被夺之后,败中取胜的招式,叫做弃刀献剑。 至于这剑要怎么献,要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来定。冷千君也是思考良久,才决定冒险一击,在楚随心最松懈的时候,一剑刺出。他并不相信楚随心真的会放过他。因为楚随心曾经在对敌时说过一句话:“我一般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楚随心果然中计,就要楚随心低头正要以胜利者的姿态跟他对话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了。这个时候,一定是楚随心防备最松懈之时,他在此时出手,成功率一定极高。 短剑瞬间便刺中楚随心的胸膛,楚随心大叫一声,轰然倒下,胸口飙起一股血箭,腿蹬了蹬,绝气身亡了。冷千君心头狂喜,果然一击即中! 一旁的冷若霜呆若木鸡,片刻后,冷若霜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五师哥!五师哥!”冷若霜扑上前去,抱住楚随心的尸体,放声大哭。楚随心的身体已经凉了下去。 冷千君凑上前,仔细观察楚随心的尸体,见楚随心真死了,这才扭了扭脖子,一脸戏谑道:“小娘子,我看你也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你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嫁给这样的废物实在是可惜了!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今晚咱们就洞房,如何?” 冷若霜抬起头,饱含热泪的美目中迸发出仇恨的火焰,冷若霜大骂道:“你这禽兽不如的奸贼!你还我五师哥命来!洞房,你去和你娘洞房吧!”冷若霜牙关紧咬,拔剑在手,浑身气机疯狂流转,一步步缓缓逼近冷千君,地面被她的双脚踏出一排深深的脚印来。 冷若霜暴怒已极,她要杀了这个狗贼给五师哥报仇,再追随五师哥而去。记得在摩天峰时,两人曾经许下过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言犹在耳,斯人已逝。此时已是阴阳两隔,还有什么好说的,唯有给他报仇而已!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杀人,救人 断魂崖上,夜风渐凉。不知为何,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堆积起了乌云,月亮也悄悄躲在了云后。只有那块青色夜明石,仍就孤零零地躺在乱石堆上,静静照耀着横躺在地上的楚随心遗体,还有溪水边刀剑齐举正在激战的两个人。 满腔悲愤的冷若霜一心只想给五师哥报仇,所以刺出的每一剑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一夫拼命,万夫莫敌。冷千君的功力虽然比她略高,可是面对这样搏命的打法一时间也难以适应,只好在地上游走。期望能够先消耗冷若霜的内力,等她疲劳的时候,再一鼓作气击败她。 可让冷千君始料未及的是,冷若霜前阵子修炼了师父白乐天所传的混元功法,已经破境,稳稳入了二流境界,有实力和一般中小门派的掌门人抗衡了。而且混元功还有一项与众不同的长处,就是气机绵长。要不是先前冷若霜中了冷千君下的毒,冷千君想战胜她还真没那么容易。 两个人足足斗了半个时辰,冷若霜的气势非但没有弱下去,反倒越战越勇。冷千君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姑娘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喜的是,要是能把这姑娘抢过来做老婆,那简直不要太美好了!夫妻二人都是高手,无论行走江湖还是进入庙堂,这姑娘都是绝好的助力啊! 而且,这姑娘又是如此之貌美,让久在花丛徜徉的冷千君都心动不已。相比之下,也能称得上美人的朗波思都不值一提了。 此时,冷千君脑中反复琢磨着一个让他头大的问题,这丫头并不比我弱多少,我要怎么样才能够生擒这个丫头而不伤到她? 先前楚随心在溪边制造出一条水龙,虽然声势吓人,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威力。楚随心所倚仗的,无非是身法快而已。面前的冷若霜,虽然和楚随心师出同门,可武功和楚随心似乎并不是一个路数。 冷千君当然不知道,白乐天夫妇根据弟子根基和特点的不同,分别传给适合他们的武功。所以乐天派的弟子,武功往往并不相同。不过他们所习练的最基础内功和刀法剑法等等都是相同的,只是到了更高境界,武功就各有千秋了。 溪边,雾气渐起,虽然有青色夜明石照耀,可是视线也已经不佳了。冷千君虽然心肠狠毒,却不是傻子,否则在险恶的江湖上他也活不到今天。 冷千君心中暗道:这小娘子是拼了命要杀我,现在又起了雾,视线不佳,我可别阴沟里翻了船!要是给一个娘们儿杀死,那可就丢脸丢大了!唉,我本不想伤她,是想先消耗她的内力,等她力竭时再活捉她,所以一直没用狂风暴雨刀法。现在想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冷若霜也暗暗心惊,这贼子的内力居然也不弱于自己,斗了半个多时辰,双方竟然势均力敌。要是自己不练混元功法,恐怕早已经落败了。冷若霜暗自庆幸道:还是师父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在自己下山前,特地传了自己混元功法。不然…… 冷千君大喝一声,将雁翎刀舞的如同车轮相仿,大步流星奔向冷若霜。漫天刀光,气机纵横,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顷刻便将三丈内的雾气吹得四散而去。冷千君奋勇向前,就想要活捉冷若霜。 冷若霜舞出剑花无数,严守门户,不急不躁,转眼便破去半数以上的刀光。毕竟之前冷千君两次对楚随心用出这门刀法,冷若霜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冷千君狞笑着,再度催动气机,刀气更加狂暴。冷若霜毕竟内力相对于冷千君要弱上一些,此时冷千君忽然全力以赴,她难免有些慌张起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忽然间狂风大作,溪边的雾气被瞬间吹散。断崖山口处的数十棵大小树木成排拔地而起,铺天盖地而来,一起砸向冷千君。冷千君猝不及防,大惊之下,也顾不得冷若霜,只好拼了老命挥舞雁翎刀,试图以内力破去那些从天而降的树木。可惜,任凭他如何催动内力,都无法击退那些树木。 事发突然,冷千君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只有躲闪而已。很快,冷千君发现,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算自己躲闪也没有用,那些树木如影随形而来,以排山倒海之势砸向他。只要躲得慢一些,非被这些大小树木给砸死不可。而且他的所有退路都已经被封死,唯一可退的地方就是身后的悬崖。 至于这场狂风是如何而起,那些大小树木又是怎么飞上天的,又怎么会砸向他?冷千君此时只顾着逃命,还哪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很快,在那些大小树木的冲击之下,无路可走的冷千君已经被逼退到了崖边。狼狈不堪的冷千君回过头,他身后不到一丈远处就是黑洞洞深不可测的悬崖。难道还要投崖不成?冷千君急得通身是汗。 冷千君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双脚顿地,大喝一声道:“楚随心!你给老子滚出来!一定又是你在装神弄鬼!” 大笑声中,楚随心果然现身,出现在冷千君面前不远处,悬浮在半空中。那些大小树木也都瞬间悬停在半空中,场面十分诡异。地面那具“死尸”,早化作一股黑气,消失不见了。本来悲愤无比的冷若霜破涕为笑,原来五师哥这个家伙并没有死,又是用障眼法开装死的玩笑。 冷若霜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五师哥,你呀,什么时候能长大!” 楚随心笑嘻嘻,一脸戏谑道:“冷千君,你先前想杀我,又欺负我师妹,那么我准备把你打到崖下,这不算过分吧?” 冷千君又羞又怒又无可奈何,咬牙切齿道:“楚随心,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楚随心两手一摊,撇了撇嘴道:“我这人从来都是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办法!你要是乖乖的投降我,本是可以有条活路的。可是你自己非要作死,非要想着用什么弃刀献剑的手法赢我!据我所知,多年前,信之言就是用弃刀献剑的招术杀了桑兰第十位高手井昆,一跃成为十大高手中最后一位。而你,是他的得意徒孙,他怎么可能会不教你这样的阴招!” 冷千君手中横刀,愤愤不平道:“可惜!我冷千君英明一世,今天竟然会栽在你这废物的手里!我实在是不服!” 楚随心大笑道:“冷千君,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如果我是废物,你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害人终害己,你若不是抱着一颗害人之心,又怎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因为你贪心,你能残忍杀死你的情人,因为你贪心,所以你想尽办法害人!就算今天我把你打下悬崖,也是你咎由自取!” 冷千君仰天狂笑,笑够多时,才狠狠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别说没有用的!世间的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我冷千君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也没什么好说的!楚随心,我恨只恨我刚才没能一剑捅死你!楚随心,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公平和我决斗,而不是用这些障眼法?” 楚随心嗤笑道:“我现在就是凭实力打败你!难道你被我打得爬不起来,我还得趴在地上和你打才算公平吗?” 冷千君咬牙切齿道:“楚随心,老子和你拼了!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骂声里,冷千君早已把全部内力都贯注在刀上,他拔地而起,像发了疯一样,挥刀直扑楚随心。冷千君发誓,大不了同归于尽。就算自己死了,也要带上楚随心! 冷千君的身影在夜空中划过,如同一只大鹤一般,撞向半空中的楚随心,刀如霹雳,气势如虹。 楚随心大笑道:“你想去死?好!我成全你!” 半空中悬停的众多树木忽然又动了起来,树根在前,树梢在后,排山倒海般再次撞向冷千君。冷千君离楚随心至少还有四五丈距离时,就已经撞在了树根上,冷千君奋力向前劈砍,只可惜他的刀气和内力就如泥牛入海一般,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被大树根撞上前胸的冷千君发出一声凄厉已极的惨嚎,随着众多的树木跌下了悬崖。 冷若霜见冷千君坠崖,长出了一口气,这恶人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楚随心潇洒落地,来到冷若霜身边,伸出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替她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冷若霜嘟着嘴撒娇道:“五师哥,你真的好坏!你害我担心死了!人家刚才哭了好半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随心掐了一下冷若霜的脸蛋儿,促狭笑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那冷千君的武功比你略强一些,在江湖上找这样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喂招,是很难得的事情!再说他折磨了你这么久,我也不能让他舒服了!不折腾他个七荤八素简直对不住他!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又怎么会让我师妹吃亏呢?” 冷若霜偎在楚随心臂弯,甜甜一笑道:“是!五师哥从小就见不得我吃亏!我还记得有一次出去游历,有个恶少带着一群恶奴调戏我,结果你把他打得半死,还把他丢到茅坑里。回山后师父叫你在后山思退阁跪着反省,因为本门门规中有一条,不得恃强凌弱,欺负不会武功之人!” 楚随心听她这样一说,也想起这件往事,不禁爽朗大笑道:“嗯,再遇到这种情况,师妹自己就可以出手解决了!” 冷若霜撒娇道:“我才不要呢!就要五师哥出头去管!” 楚随心望向溪边草地上朗波思的尸体,皱眉道:“那个女人还没有死,仍有一息尚存,我们去把她救活吧!” 冷若霜惊讶道:“五师哥,你怎么知道她没死?” 楚随心拉着冷若霜往朗波思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你有所不知,我现在是元神出壳状态,我眼里的世界和你眼里的世界不一样!完全死了的人,身上是没有任何光芒的。活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辉光,她身上的辉光虽然极其黯淡,但还是略有一些的,只是被一层黑气罩住了!” 冷若霜挽着楚随心的胳膊,雀跃道:“元神出壳?哇!五师哥,你好厉害!” 楚随心见她一脸崇拜的表情,就和幼时无异,不由笑着在她鼻子上轻轻按了一下,轻声道:“你呀,你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呶,那个女人身上之所以有黑气,是因为她也中了和你一样的毒。我先前用功力封住了她的穴窍,使她身上的毒不至于扩散,所以才保住了她一条命。只是现在冷千君坠崖,解药也没有了,比较难办啊!” 冷若霜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背在背后的小包袱,问道:“五师哥,我包里有件金蟾酥,不知道有用没用?” 楚随心惊喜道:“你怎么会有金蟾酥?那东西泡过水之后,用来解毒,最是奇妙无比!我这些天有空就和白杨道长谈论各种药物的相生相克,知道这个东西的妙处!” 冷若霜叹道:“是了!原来静乐师太早已经算出了一切,所以才会把金蟾酥借给我!临行之前,静乐师太私下对我说,施主,你近日有难,多半和饮食有关,请施主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过你虽然有难,却有惊无险,自会有贵人相救!师太一定是在说你了!” 楚随心奇道:“静乐师太是谁?” 冷若霜指了一下躺在地上昏迷的朗波思,努了一下嘴道:“呶,就是她的师父了!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师太,达宛城外思乐山思乐庵的庵主!” 楚随心嘴角翘起,“有趣,有趣!” 冷若霜取出一个葫芦,用剑剖开了,把金蟾酥放在其中,又从水壶里倒出一些灵泉水,把金蟾酥泡了。不多时,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灵泉水的颜色变成有些迷离的金色。冷若霜把朗波思扶着半坐起来,楚随心缓缓把金蟾酥的水倒入朗波思口中,喂她服下。 半晌后,朗波思一声长叹,悠悠醒转了过来。抬头看看身边的楚随心和冷若霜,显然心思还有些昏沉,有气无力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冷若霜叹息道:“在哪里都不重要!你们想要害我,我师哥却救了你!” 楚随心刚要说话,身后却忽然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呵呵呵呵呵……”正是之前他在密林深处听到的恐怖声音。楚随心大惊,霍地转过头去。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陀颜国师 楚随心刚刚救醒了朗波思,却听到身后远远传来恐怖的笑声。在这静夜的崖顶,这笑声比白天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楚随心心知不妙,立刻转过头去。只见从山崖之侧,飘过来一个黑色光影,等那光影近些了,才看清是个身材高大,穿着红色袈裟的喇嘛。 那喇嘛约有四十岁左右年纪的模样,一脸横肉,一颗大光头,右手中握着一串红色大念珠,背后背着一柄戒刀,脚下踏着一双芒鞋。笑声正是那位大喇嘛发出来的,只见他踏着溪水而来,脚不沾地,显然非同寻常。楚随心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喇嘛也是元神状态。 楚随心心里一沉,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己白天在密林深处恢复功力之时便听到这笑声,那么这喇嘛的元神当时也必然是在附近了,只是不曾现身。而他一直悄悄跟着自己,等到深夜自己杀了冷千君之后,他又突然出现,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溪边雾气渐起,那喇嘛离了水面,脚下踏着湖边半尺高的杂草,悬停在杂草上面。一脸横肉的中年喇嘛将手中的红色大念珠挂在手腕上,向楚随心合十,略为躬身低头,一脸傲气道:“楚侯爷,真是缘份哪!咱们又见面了!” 楚随心也合十还礼,脸上堆笑道:“这位大师真会讲笑话!楚某和大师素未谋面,又哪里谈得上再见面呢?” 一脸横肉的喇嘛手中一颗颗捻着念珠,嗤笑道:“侯爷此言大谬!以前咱们曾见面多次,只是那时你也年幼,就不须多说了!就说白天的时候,侯爷在密林深处恢复功力,老衲其实就在侯爷附近,只是以化形之术在侯爷身边转了几圈,并未直接打扰侯爷,没想到侯爷肉眼凡胎,认不出老衲!” 楚随心嘴角翘起,打趣道:“原来如此!不过大师是见到了我,我却没见到大师,这也不算咱们见过面嘛!最多算是大师对楚某单相思而已!但不知大师来自哪座宝刹,法号又如何称呼!” 那喇嘛眼中精光暴射,朗声道:“老衲是陀颜国国师,大龙圣寺住持,智多措禅师!” 大龙圣寺智多措,以武功和佛法精深而名动西域,师从大龙圣寺前任住持波达巴上师,修习了一门极为罕见的武功,冰焰掌。智多措曾在七日之中,追杀了半个西域,铲除了横行西域的桑家四魔,从此广为人知。此人在西域几乎是人人敬重,被人尊称为智多活佛,号称西域第一高手。 楚随心失惊,再次合十道:“原来大师就是威震西域的多臂圣人智多措禅师,楚某失敬了!不知大师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智多措手中哗啦哗啦捻着念珠,微笑道:“老衲今日是来向侯爷化缘的,化个缘就走!” 冷若霜、楚随心和朗波思面面相觑,都不知这喇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半夜的,你个喇嘛跑到荒郊野岭的断魂崖来化什么缘? 楚随心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大师,这荒郊野岭的,楚某身上可没有带饭食,这缘怕是化不成了!要不,改日我请大师吃顿斋饭,聊表敬意。不知大师尊意如何?” 智多措摇了摇头,手中捻着念珠,眯起眼睛,慢吞吞道:“侯爷说笑了,老衲此行所要化的缘,并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食物!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此行前来,就是想摘下侯爷的项上人头,送侯爷上西天,然后再超度侯爷的亡灵!” 冷若霜大怒,搀着朗波思站起身,厉声斥道:“你这和尚如此无礼!你既然是出家人,就该知道佛门的戒律!佛家五戒第一条就是不杀生!你如何敢在这里口出狂言,想要取人性命?只怕你是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假和尚!” 智多措朗声大笑道:“这位女施主不单容颜绝世,原来还口齿伶俐,真不愧是侯爷的女人!不过老衲是西域来的喇嘛,不是你中原的和尚!五戒又算什么东西?!放眼天下,哪里不是实力为王?有实力的人,说出的话就是戒律!有实力的人,说出的话就是法典!有实力的人,就是天王老子!” 楚随手双手抄进破破烂烂的衣袖,围着智多措转了几圈,笑嘻嘻道:“智多措大师,听你刚才所说的话,恐怕你已经误入魔道了!但凡天下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去。楚某和大师素无恩怨,不知大师为何非要来取我楚某的性命啊?” 智多措冷笑道:“老衲已经说过了,老衲比你有实力,这就是老衲的道理!刚才你把冷千君打下山崖,不也是仗着你的实力比他强吗?拳头硬,就是道理!” 楚随心暗暗叫苦,这位智多措武功高强,名声在外,而且此人的元神出壳的功夫明显比自己强大许多。他此时出现这里,要取自己的性命,恐怕易如反掌。 之前白杨道长说过,神游功夫不到中层时,元神尽量少离体,以免遇到魔道中人,或是其他神游在外的天道修行者,那样极容易发生危险。没想到道长言犹在耳,自己就在此处遇上这么个强大的对手。 湖边的雾气缭绕,可是那些氤氲的雾气一到了智多措身旁,就会自动散去。可见此人的武功,已经到了令人瞠目的地步。 智多措手中念珠转的越发急促,呵呵笑道:“侯爷是木灵之体,从你转生抬胎那天开始,老衲就已经开始注意你了。老衲平生的志向,就是做天下第一高手!当世武林,除去靳东陵等少数几人之外,以老衲武功为最高。老衲所修习的冰焰掌,乃是天底下至强的武功之一!” 楚随心不解道:“智大师,你武功天下第一还是第二或是第十第一百,又和你要取我楚某的性命有什么关系?” 智多措大笑道:“五灵之体,百年一人,前者不死,后者不生!你是天生的武胚,不是寻常人能比的。老衲虽然痴迷武学,兼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是遇到你这种体质的人,也只能甘拜下风!老衲今日若不杀你,早晚有一天,你要登顶武林第一人的位置!” 楚随心失笑道:“你一个出家人,早已经跳出红尘之外了,对于什么武林第一的名气看得那么重做什么?再说楚某出身天下第一的侯府,对做什么天下第一高手毫无兴趣。我只要做好我的侯爷,辅佐好龙越国的皇帝陛下,那就是我的本分了!” 智多措摇头道:“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万一哪天你想争天下第一呢!之前你受了伤,武功低微,威胁不到老衲的江湖地位,老衲自然不会理你。老衲怎么肯出手去杀一个武功低微的废物?可你近来武功突飞猛进,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又学会了神游之术,不到一个月,就能元神离体,这还了得?老衲再不出手,恐怕到时就来不及了!” 楚随心抽了下鼻子,回头道:“六师妹,你先带着朗姑娘离开这里,我和这位智多措大师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人各有志!等谈完了之后,我会去找你!” 冷若霜怒道:“我才不要离开你!我从龙越一路走了数千里路,历尽千辛万苦到桑兰来找你,好不容易才遇到你。可现在忽然冒出一个不讲理的秃驴想要杀你,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弃你而去?换成有人要杀我,你会独自逃走吗?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楚随心叹道:“师妹,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你男人,我要保护你,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能逃走!你武功远不如这位智多措大师,留在这里也是无益,不如带着朗姑娘先走。我和这位智大师之间,怕是有些误会,等我和他谈开了,再去追赶你也就是了!我有神游之术,行百里路不过片刻之间,你又何必担心?” 冷若霜哼了一声,“那你现在就和他谈吧,我等你和他谈开了,咱们再一起走!人家身为喇嘛,不惜破杀戒,跑来杀你,你觉得他像是有误会,闹着玩吗?再说他武功那么高,你能拖他多长时间?他转瞬不就追上我们两个?” 智多措手里捻着念珠,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微笑道:“这位女施主所说不错!老衲不远万里,从西域神游到桑兰,绝不是来和侯爷闹着玩的!老衲和侯爷之间,也确实没有什么误会。老衲只是想拧下侯爷的脑袋而已!老衲也是一片苦心,希望侯爷能乖乖配合老衲,不要不识抬举!” 楚随心大怒,刚想骂人,智多措又望向冷若霜,“女施主冰雪聪明,实在是楚侯爷的良配,老衲心善,不忍心拆散二位的姻缘,所以要把这位女施主也一并送走,让你给侯爷陪葬!至于那位长着金毛的姑娘,就送给你们做婢女也不错!侯爷刚刚救了她的性命,她理应以身相许!” 朗波思大怒,以身相许四个字是这样用的么?朗波思虽然受了重伤身体极差,可是脾气仍在。朗波思啐道:“呸!你这不知死活的秃驴!你才应该对楚随心以身相许!你既然想当什么天下第一,又唯恐自己没那个本事,那你不如嫁给楚随心好了!” 朗波思一脸鄙夷,愤愤道:“你个没志气的东西,连个女人都不如!楚随心是侯爷,将来肯定要娶三妻四妾的,也不差多养你一头秃驴!” 楚随心心中暗骂,这贼秃是唯恐自己恃强凌弱的消息泄漏出去,才想要杀她们两个灭口的!现在看来,就算她们两个想走也走不成了!也罢,我不如放手一搏,看看这贼秃到底有多高的本事! 智多措不理朗波思,又望向楚随心,把红色念珠交到了左手。智多措忽然目露凶光,探出右手凌空一抓,喝一声:“起!” 楚随心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不因不由,楚随心就离地而起,悬浮在了半空当中。楚随心大惊失色,他想动一动手,动一动脚,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他周身麻痹,呼吸困难,唯一还能控制的,就只有自己的思维了。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混元一气剑 夜已深,白云峰枯木观楚随心所住的净室,冷东海、赫兰玉双、安星绮和离尘宫四美、白杨道人以及摇光、摇风等人都在,人人愁眉不展。楚随心坐在蒲团上,闭目入定,面朝北面的墙壁,一动不动。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两天多了。小道士和兰昔月分几次前来送饭,可是任谁也唤不醒他。众人得知消息后,都慌了。 白杨道人无比清楚,楚随心这是元神出壳了。若说元神短时间离体,一般没有什么大碍,可要是长时间离体,大概率会导致肉身死亡。尤其像楚随心这样刚刚开始习练神游之术还不足一个月的菜鸟,元神离体两天,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了。摇风道人自然也知道其中奥妙,所以同样很是焦急。 然而,摇风道人再焦急也是束手无策,他虽然修习了数年神游功法,可是却连元神离体也还不能做到。此时,他的救命恩人就静静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如同死掉了一般。摇风道人抬头望向白杨道人,忧虑道:“师父,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白杨道人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慌张。白杨道人伸出左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一脸镇静道:“不妨事,看他现在的迹象,应该只是元神遇到了什么事情,没能及时返回来而已!再等上一两个时辰吧,若是过了一两个时辰还没动静,贫道亲自去接他回来!” 摇风道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若是他不受伤,不耽误三年多时间练功的话,现在应该也可以元神离体了。不过他很清楚,如果楚随心的元神真遭遇了什么意外,就算师父元神离体想救回楚随心,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冷东海苦着脸道:“老道长,是不是我大哥练功太勤,有些操之过急了?” 白杨道人摇摇头,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一脸欣慰道:“像侯爷这样显赫的出身,却还能拼了命练功夫的,世上少有!贫道最开始还担心侯爷他吃不得苦,没想到侯爷却能够日夜继夜的勤练内功,有如此天赋,又有如此毅力,何事不可成?侯爷将来在武道上的前途,绝非我辈能比啊!” 兰昔月听白杨道人这样说,脸上浮现一丝转瞬即逝的甜美笑容。她爱的男人有出息,有成就,她很开心,但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心思。旁边时不时望着她的鲁娉婷脸上则浮现一丝冷笑。 忽然,楚随心正在入定的身体动了一下,随后蒲团缓缓离地一尺高,楚随心整个身体都转向东南方向,闭着眼睛,“望”向东南。 嘴上说话轻松,却一直盯着楚随心的白杨道人霍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忍不住念了一声道号,“太乙救苦天尊!”白杨道人的白眉毛跳了一下。 摇风道人惊骇道:“糟了!师父,侯爷的元神似乎在东南方向遇到了麻烦!” 白杨道人面沉似水,又高诵了一声道号,“福生天地道尊!”白杨道人将手中的拂尘递给摇风,沉声道:“我去救侯爷的元神回来!摇风,你持此拂尘和众位善信在此为我们护法!除了这屋中之人,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净室!” 屋内的气氛立刻无比凝重起来,赫兰玉双从蒲团上站起身,左手握紧朝露刀鞘,望向冷东海,“喂,姓冷的,让他们都在屋里坐着,咱们两个到外面去吧!” 安星绮怕他们二人又吵架,站起身嫣然一笑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在这屋中坐着,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和你们同去!” 赫兰玉双没回应,转身推门走了出去,显然是默许了。冷东海和安星绮也都起身,推门走了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赫兰玉双出了房门,拔地而起,跃上屋顶,坐在屋脊上抱着刀,开始闭目养神。站在屋檐下的冷东海却感觉到,赫兰玉双身上气机澎湃,显然是用内力在侦测四周的环境,以防有人埋伏。 白杨道人盘膝而坐,面朝东南方向,同样入定,很快就不动了。摇风道人知道,师父已经元神离体,去寻找楚随心的元神了。之前师父之所以一直不动声色,是因为师父不能确定楚随心元神所在的位置。 神游功法虽然能够和亲友之间产生感应,但却有一个限制,只有对方的元神和肉身同在的时候,才能够感应到对方的位置。像楚随心目前这种情况,只有等他自己的肉身和元神建立一定联系,白杨道人才能找到他元神目前的位置。 不然的话,白杨道人若是贸然元神离体出去寻找楚随心,以天下之大,恐怕要事倍功半了。万一到时好不容易找到楚随心,楚随心又遇到了什么危险,而白杨道人却功力耗尽的话,岂不是大大的不妙?所以白杨道人才会平心静气坐在那里等待,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 断魂崖顶溪水旁,随着智多措一声“起!”,楚随心就像被人绑起吊在半空一样,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这无形袭击来得太突然了,楚随心毫无经验,也毫无防备。智多措放声大笑,望着楚随心讥讽道:“楚施主,你现在知道你和老衲之间的差距了么?” 被“吊”在半空中的楚随心什么都听得清,却根本动不了,就连话也说不出,实在是有苦难言。 冷若霜见师哥被这妖僧用“妖法”吊在半空中,垂下头,如同假死一样,不由冲冲大怒。冷若霜拔剑在手,扑向智多措,一剑狠狠刺向智多措的胸膛,娇叱道:“妖僧,你敢欺负我师哥?拿命来!” 智多措哪里会把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放在眼里?智多措将左手中红色念珠随意向前一抛,那串念珠飞出,极其精准的撞在冷若霜剑尖之上,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将冷若霜震退出三丈多远,冷若霜顿觉右臂酸麻,宝剑几乎脱手。 红色大念珠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平稳飞回了智多措的手里。智多措高宣一声佛号,一脸得意。 冷若霜十分惊骇,这贼秃随手抛出念珠,便能将自己击退,可见他的功力何等惊人!冷若霜持剑在手,提起混元功法的内力,围着智多措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面对强敌又如何,她可不是随便就会认输的人。 智多措眯起眼睛望着冷若霜,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啧啧道:“这位女施主,你虽然生得闭月羞花,可是老衲平生不近女色!你武功不行,只靠有几分姿色可是打不赢老衲的!” 举手投足间就让楚随心师兄妹吃瘪,这让智多措非常开心。智多措虽然是佛门中人,可是痴于武道,又加上先天资质非同寻常,聪慧无比,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更兼能够勤学苦练,所以武功进境神速,这些年他的武功一直稳居超一流之列。武功上的成就,使他近乎自大成狂。 不过智多措确实有傲视群雄的资本,就像他昨天忽然想起楚随心,便元神出壳,不远万里从陀颜国追踪到桑兰国,从枯木观又一直追踪到了断魂崖,要不是他在来路上功力耗费太大,在密林时他就已经对楚随心出手了。 他可不想楚随心就这样成长起来,他的目标一直是天下第一,像楚随心这样有天赋,将来极有可能威胁到他江湖地位的年轻人,他从不留情。他尤其喜欢欺负楚随心和冷若霜这个境界的一流高手,二流高手,欺负起他们来就像 (本章未完,请翻页) 猫戏老鼠,智多措因此特别有成就感。 经过一天的休养,智多措的功力已经恢复了至少有七成以上。不得不说,这种元神离体的功夫虽然厉害,可是对身体的消耗也相当大。连智多措这样的大高手,也轻易不会施展元神离体的功夫。 被“挂”在半空中的楚随心十分想劝冷若霜离开,却苦于说不出话。不过他也清楚,以冷若霜的脾气,她是不会弃自己而去的。再说也是无用。 没有了冷若霜搀扶,朗波思只好坐在地上,不过她生性要强,虽然她身负重伤,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却不想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先前和冷千君联手想害冷若霜,可冷若霜和楚随心却不计前嫌,反而出手救了她,她心中满怀愧疚。 围着智多措奔跑的冷若霜,速度越来越快,如同一阵疾风一样。智多措却笑眯眯望着冷若霜,并不急于出手,他倒要看看,冷若霜到底有什么本事。天底下的各种精妙武学,智多措都想有所了解。他的武功,集众家之所长。 奔跑中的冷若霜忽然大喝一声,“混元一气剑!”人跃起的瞬间,人和剑就合二为一了,一道白色霹雳一样的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悍然撞向了智多措。 楚随心虽然被挂在半空中不能动,可是心里却是明白的。混元一气剑?六师妹这完全是搏命的打法啊!六师妹为了救下自己,真的是拼了!楚随心一阵心酸。 智多措有些惊讶,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女子,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力?智多措随后又有些怒意,就算你的武功再高,难道还能过高得过老衲么?智多措将手中红色念珠再次抛出,怒喝一声:“去!” 红色念珠又撞向冷若霜的剑光,看来智多措决心要以念珠,挡下冷若霜的雷霆一击。 白色剑光和红色念珠相撞的瞬间,空中发出一声闷响,白色剑光竟然将智多措面前的无形气墙撞得轰然坍塌了下去。空气中,一道如同水波一样的涟漪四散开去,溪边的杂草都被劲风刮的低伏了下去。轻敌的智多措竟然被冷若霜的剑光一撞撞退出五丈多远! 相比之下,冷若霜更加凄惨一些,她虽然一剑击退了智多措,可是自己也被对方强大劲气撞的倒滑出七八丈远才勉强稳住身形。冷若霜以剑拄地,吐出一口鲜血,这才感觉心头舒畅了一些。 也亏了她这搏命一撞,智多措对楚随心的无形控制在瞬间土崩瓦解。得了救的楚随心这才落下地面,恢复了自由。楚随心奔向冷若霜,一把扶住她,心痛已极,柔声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冷若霜摇摇头,望着楚随心一脸欣慰道:“没事的,小小内伤而已!”只要能救下她的师哥情郎,受一点儿内伤又算得了什么?冷若霜对自己这一剑很满意。 坐在地上的朗波思一阵感叹,她不由又想起了冷千君。她忽然心灰意冷起来,这样一对有情有义的情侣,她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 楚随心抬起头,望向智多措,眼中喷火。他自己受伤,无所谓,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这秃驴竟然伤害自己的六师妹,是可忍孰不可忍!楚随心朗声道:“秃驴,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由飞瀑灵泉和山水汇聚而成的溪水忽然暴涨起来,智多措惊讶发现,山溪的水竟然会随着楚随心的呼吸而涨落。 智多措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不禁呵呵笑道:“楚随心,你还真是让老衲惊喜啊!不过,你以为你这样微末的本事就可以战胜老衲吗?简直是笑话!”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呸,雕虫小技 楚随心还是第一次见到智多措,以前他只是知道这个人的名声很大,江湖人称西域第一高手。可楚随心不知道的是,智多措曾多次悄悄用神游之术潜入龙越,就是为了查看他的情况。从楚随心出生开始,智多措就一直在关注他。 之前智多措不愿意动楚随心,虽然楚随心是木灵之体,可却是个知名废物,人人都知道楚随心练武练废了。既然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那智多措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如果西域第一高手出手去杀一个没用的废物,那传出去多丢人!况且无论是在安越侯府还是在摩天宫,都有人保护楚随心,想动手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得不偿失的事情,智多措是不会做的。 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次智多措暗中探访楚随心,竟然发现楚随心在短时间内学会了神游之术,并且元神可以离体,这是多么让智多措震惊的事情! 楚随心已经变成了巨大的隐患!智多措不能容忍楚随心再这样继续成长下去,所以决定对楚随心出手。 但智多措没想到,楚随心会和他师妹在一起,而且这两个人在一起,武功竟然会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楚随心这位情深意重的师妹,身怀绝技,用一式混元一气剑,就将他这西域第一高手震退出数丈远。这还不算,智多措隐隐感觉自己的丹田处火辣辣的。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的武功招术,包括内功,对于出壳的元神是造不成伤害的。所以智多措根本就没把这小丫头放在眼里,就算这丫头的武功境界在同龄人中已经足够惊艳,可是比起威震西域数十年的多臂圣人来讲,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她脸蛋再漂亮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用美貌杀了他这个不好色的大喇嘛? 混元一气剑,是白乐天的夫人郭星妍所创,只传给了两名女弟子,一位是她的女儿,另一位就是冷若霜。这一式剑法的精妙之处在于,它不但能攻击人的肉身,还能攻击人的元神,对元神造成伤害。 当初白乐天夫妇切磋武艺时斗嘴,白乐天说了一句,就算你武功再好也只能杀普通人而已,如果出剑能伤到人的元神,那才叫真本事呢!结果郭星妍一怒之下,自己查阅相关典籍,又结合本门功法特点,历时三年时间,创了这一式既能伤害肉身又能伤害元神的剑法。 美中不足的是,这剑法对于使用者本人也有一定伤害,使用者用出这一剑要耗费大量内力,短时间内要跌境。所以郭星妍把这一式剑法传给冷若霜之后,多次叮嘱她,这剑法伤人也伤己,不可随意施用。 冷若霜自然是遵从师命,与人对敌时从未施用这式剑法。今天也是给逼到了绝境,只能冒险一用,没想到一击奏效。 智多措吃了个暗亏,却又理亏。他身为武林前辈,大龙圣寺住持,西域第一高手,今天以大欺小,结果被一个女孩打伤,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智多措恼羞成怒,手中捻着念珠,怒目横眉道:“臭丫头,你这是什么功夫?” 冷若霜虽然被这喇嘛打伤,可是也同样打伤了这个喇嘛,虽然她的伤更重一些,短时间内无法再与人动手,可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冷若霜极恨这喇嘛,出言讥讽道:“这是我师娘亲传的屠驴之术,可惜我还没练好,不然今天也不会吃亏。唉!” 智多措一愣,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驴之术?智多措不解的问道:“如此强大的功夫,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字?”楚随心在一旁早已经笑出声来。 连心情沉重的朗波思也忍不住望了冷若霜一眼,心说这位冷姑娘和她师哥可真是天生的一对,两个人就算打不赢,嘴上也不肯吃亏。可怜,这贼秃挨了骂还不自知,还在问人家为什么招术会有如此难听的名字! 智多措也不是傻子,猛然间反应过来,他自己是个光头,人家骂他是秃驴,自然是屠驴之术了。智多措大怒,戟指冷若霜和楚随心,阴森森道:“好,很好!今天你们遇到老衲,算是你们的幸运!哼哼,从今天起,白乐天就要少两个得意弟子了!” 楚随心出言讥讽道:“不好意思,大师你错了!我可不是我师父的得意弟子!我师父桃李满天下,弟子众多,可其中最废物的一个就是我。唉,没办法,也就只有我像我这样的废物,才配和大师你过招!” 智多措气得眼中喷火,他在西域名声显赫,哪个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智多国师?就连国王陛下也对他礼遇有加。可今天这师兄妹两个竟然变着法的骂他,他如何不气? 只是他也不想想,平时你在西域,别人对你客客气气,那是因为你国师的地位,今天你是来杀人家的,难道人家还要对你客气么? 智多措一脸狞笑,连声道:“好,好,好!好极了!老衲念在你们是后辈晚生,也不和你们做口舌之争!虽然你们对我不仁,可我老衲不能对你们不义!你们放心,今天老衲虽然要打死你们,可你们死后,老衲会把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葬在一起!让你们生虽然不能同衾,死却能同穴!” 楚随心把手一挥,反唇相讥道:“这事儿就不劳大师你费心了!我劝大师你还是想想,你身为佛门弟子,却如此作恶多端,死后要下哪层地狱吧!” 智多措见自己斗嘴不是这对师兄妹的对手,也就懒得再废话,大喝一声,右手伸出,身形如鬼魅一般,直取楚随心,就想用蛮力一把掐碎楚随心的喉咙。 楚随心心中暗道:这贼秃杀人的手法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师父以前曾说过,杀人技这种东西,越简单越好,这贼秃的武功倒是颇得其中三昧!不过你这样就想杀我,也未免太小瞧我楚随心!刚才给你轻易一击打中,那是因为我没防备你一个武林地位这么高的人,竟然会出手偷袭。现在?没门! 只见楚随心身形飘忽,和智多措动起手来,楚随心的速度并不弱于智多措,只围着智多措打转。朗波思和冷若霜两个人都看花了眼睛,只看到空中两道影子飘来飘去,连溪边的雾气也给这两道影子带起的劲风吹散了。 智多措连续出招,却都给楚随心闪了过去,不由心中十分恼怒。楚随心斗了几招,自觉有些吃力,于是纵身掠上溪旁的乱石堆,居高临下面对智多措。 楚随心十分感慨,自己现在是元神状态,就不受肉身的制约,功力就可以随意提起,虽然借不上木灵珠的力,可也不存在每天一刻钟时间的限制。楚随心清楚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流的境界,虽然离超一流尚有一段距离,可将来绝对有望晋入超一流。 智多措见楚随心逃上乱石堆,怒喝一声,“小子哪里走!”一扬手,一道劲气直奔乱石而去。智多措口中念念有辞,说的全是三人听不懂的话,想来是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咒语。楚随心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脚下的乱石轰然炸裂。楚随心也不慌张,双脚点地,乘势而起,掠上半空。 智多措见自己多次出招,都没能打伤楚随心,越发愤怒起来,呼喝连连,不断遥指乱石堆,一时间,空中劲气纵横,乱石飞空,大小不一的石块纷纷砸向楚随心。 冷若霜和朗波思两人帮不上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楚随心见石块飞来得凶猛,只能在空中左躲右闪,躲不及的就用脚踢,用掌打。随着空中不断传来的爆裂声,碎石纷纷坠落在岸边的草地上。好好的断魂崖,给两人一场大战搞的面目全非。 又斗了一会儿,楚随心急了。毕竟对方是超一流高手,实力比自己强得多。要不是这厮是从万里之外杀来,在路上耗费了大量的内力,恐怕自己已经落败了。 楚随心人在空中,双掌向下重重一推,一道劲气如同狂风一般,卷向溪水。随着劲气在水面狂卷,一条巨大水龙忽然从溪中跃出,张牙舞爪直扑智多措。 智多措站在一棵半尺多高的稗草上,随着劲风吹动的稗草起伏,看起来很有高手风范。当他望见水龙向他扑来,不由眯起眼睛,一脸的不屑,狞笑道:“雕虫小技!楚随心,你这样的本事也就只好欺负欺负冷千君那样的废材!” 正在催动内力的楚随心听到智多措的话,大笑道:“雕虫小技?那你敢试试吗?” 智多措傲然道:“老衲有何不敢?”智多措纵身而起,双手向前一抓,将水龙的两个龙角揪住,面目狰狞的用力一拧,水龙在空中轰然炸裂。 让智多措始料未及的是,空中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楚随心的身影毫无征兆出现在爆裂水龙的位置,一记重拳冒着火光,带着呼啸风声,重重打在智多措的胸口。 天崩地裂一声响亮,智多措胸口的护身罡气被楚随心一拳击溃,智多措被打得倒飞出去十余丈,跌落在地面上,地面被他炸出了一个丈余的深坑。坑中烟尘四起。爆炸声中,整座断崖都摇晃了起来,朗波思和冷若霜惊得花容失色。 一拳过后,楚随心从容落在地面上,本就破碎的衣衫更加破碎,只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跌落尘埃的智多措右掌在深坑中一拍,纵身跃出坑来。智多措显然受了内伤,站在地面摇摇晃晃起来。最后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智多措气得面目更色,一双三角眼通红,本就一脸横肉的丑脸满是灰尘,显得更回丑陋。耻辱啊!堂堂的西域第一高手,竟然被一个名动龙越的废物打到吐血! 智多措头晕目眩了半晌,楚随心站在地上也一直没动,看样子楚随心也受了很重的内伤。足足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智多措才沉声道:“好小子,你够狠!” 楚随心并不动身,只是啐了一口,然后轻描淡写道:“还是没有你狠啊!中了我一记炎心拳居然还能站起来!” 智多措皱了下眉头,喃喃骂道:“白乐天竟然连研心大法也教给你了!”随即却又冷哼了一声,不服气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楚随心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智大师,你能不能不要死鸭子嘴硬?都他娘被我打吐血了,还雕虫小技哪!” 冷若霜面有喜色,看来五师哥的研心大法已有小成了啊!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打不打落水狗 智多措愤怒的想砍人,他刚嘲笑楚随心的功夫是雕虫小技,可楚随心马上就嘲笑他被雕虫小技打到吐血。其实在智多措的眼里,楚随心不过是趁机偷袭他一下而已。要不是他被冷若霜一记剑气震出了内伤,楚随心哪有那么容易偷袭得手? 智多措脸上的横肉忍不住又抽动了几下,他本不想吐血,可是不吐又怕憋出内伤。毕竟元神和肉身不一样,元神受损可比肉身受损难医得多。肉身受损有药物可以解决,元神受损怎么办,哪里找那么多仙草、仙丹去? 在面子和里子之间,智多措只是略有挣扎,然后就很理智的选择了里子,他宁可吐血三升,也不要元神受重伤。不过他发誓,他要把楚随心和冷若霜、朗波思三个人都打死在这里,这样的话,他丢丑的这一幕,就永远也不会有人泄露出去。 但是智多措看到楚随心一脸嘲讽的表情时,还是忍不住咆哮了起来,“楚随心!你也别得意的太早!要不是老衲被你师妹用剑气打伤,还能轮到你小子在这里耀武扬威?老衲若不受伤,就是用一个小指头都能戳死你!” 楚随心虽然打了智多措一拳,自己却也被对方内力反弹,受伤不轻。楚随心周身气机疯狂流转,不停修补自己元神的伤势。他也没想到,这个贼秃在中了师妹一记混元剑气后,竟然还有如此雄浑的内力。而且在中了自己一记炎心拳之后,仅靠内力的反弹就能让自己受伤不轻。 楚随心暗道:果然超一流高手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必须想办法尽快成为超一流高手。若是只靠着木灵珠的能力,能让我成为伪一流高手,可是一旦碰到真正的超一流高手,就显得不堪一击。再说靠着木灵珠,每天只有一刻的超一流功力可用,又哪里够用呢? 正坐在草地上盘膝疗伤的冷若霜,仍不忘了给这位倒霉的大和尚伤口撒盐,百忙之中睁开一双美目,浅笑道:“都说煮熟的鸭子嘴硬,今天小女子算是见识到了这位智障大师的嘴硬神功!智障大师真不愧是西域第一高手,为了一张臭面子,被人打到吐血还要嘴硬死撑着!” 智多措被气得差一点儿又一口老血吐出来,只好闭口不答,心中焰腾腾的火焰直蹿到了顶梁。智多措暗暗发恨,反正也被打到吐血了,脸也丢了,争论也是无益,不如趁早修复伤势,把这三个讨厌的娃娃一起送去见阎王! 正在愤怒的智多措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他不禁望了一眼楚随心,鼻子里哼了一声,心头又涌上另一番心思,“还真不能一下就杀了他!既然他会研心大法,哪怕是一部分也好,我只要擒住了他,逼他把研心大法的内功心法写出来不就行了吗?嘿嘿,研心大法可是我垂涎已久的当世武林绝学!” 想到这里,智多措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既然自己无法到摩天宫去夺取白乐天手里的研心大法,那么能从白乐天的弟子这里得到研心大法也不算错!智多措的嘴角浮上一丝狞笑,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此行本想杀死楚随心,却能意外得到研心大法,看来今天的伤并不算白受。 智多措又瞧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眼正在疗伤的冷若霜,发恨道:对,等下一定要连这个臭丫头也一并擒了来,她的什么混元一气剑,老衲也要学!这种能以剑气直接攻击元神的功夫可不多见!一旦学会,将来和当世高手决战的时候,必有大用! 楚随心一直在盯着智多措,见他先是盯着自己,随后又望向师妹,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意,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楚随心正在想着对策,忽然整个身躯一震,楚随心一阵欣喜,他受损的经脉已经恢复了正常。 夜风吹过,楚随心打了个寒颤,他瞧瞧朗波思坐在一旁疗伤,却不住的发抖,知道她这是失血过多,体寒。楚随心抽了抽鼻子,心中暗道:“得快点儿把师妹和这位朗姑娘救出险境才行啊!” 楚随心尝试活动一下腿脚,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于是缓步走向智多措。楚随心可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趁机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他是做得出来的。现在不打,更待何时?不然等到落水狗一爬上了岸,它岂不是还要咬人? 冷若霜见楚随心已经可以行动了,十分高兴,立刻喊道:“师哥!” 她和楚随心是同样的想法。她这一声师哥喊出口,青梅竹马的楚随心自然明白师妹的意思,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楚随心冲冷若霜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放心。 楚随心大步流星奔向还在疗伤的智多措,他要先下手为强! 智多措一阵慌乱,心中叫苦不迭,他的伤势可不轻,尤其丹田受损是最要命的,丹田的伤势严重影响他功力的发挥。他本以为自己的内力反弹会让楚随心一个时辰内无法出手,却没想到姓楚的小子这么快就修复了伤势。 智多措当然不会知道,研心大法的典玄功,本身对于修复伤势很有效。要不是楚随心因为基础没打好就过早练习研心大法而导致功力全废的话,恐怕他的功力早比现在强上几倍了。再加上白杨道人所传的枯木回春功法,修复这点儿伤势自然不在话下。就算两个人同时受伤,楚随心也会比智多措更快恢复过来。 楚随心见智多措站在草地上不动,便径直走了过去,用手拍了拍智多措的脸,嘻笑道:“臭和尚,这下轮到本侯爷打你了,你气不气啊?” 智多措被楚随心当着两个女人的面羞辱,实在气得不轻,可是身为老江湖的他更清楚,此时空有愤怒是没用的,只有打倒并擒住这个小子,才能逼着他写出研心大法的心法部分!等老衲擒住了你,也不怕你不就范!哼哼,你若不从,我就一刀一刀割你女人的肉,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楚随心拍打了几下智多措的脸,智多措站在那里根本就不吭声,任由楚随心随便拍,仿佛那张老脸并不是他的一样。楚随心忽然纵身跃起一丈多高,一掌当头重重拍下,他要打碎这贼秃的光头,免得他再害人! 这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是研心大法中炎心掌的一部分,就算只有小成,也可以轻易的开碑裂石,若是练到至高境界时,开山摧城也不在话下。楚随心一掌拍下,还没打到智多措的头上,拂面的劲气便已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刮得智多措脸上生疼。 智多措心头一颤,他知道这一掌一定极其厉害,这一刻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用尽平生力气向旁边跃出,试图避开楚随心。楚随心一掌打偏,正中智多措的左肩头。啪一声脆响,智多措被打的横飞出去。智多措不愧是高手,借这一掌之力,就势在草地上一个滚翻,再度站起身。 楚随心见智多措一脸淡定,不像受伤的模样,十分惊讶,他原以为这一掌下去,就算打不死智多措,也够他喝一壶了。可没想到,这贼秃竟然一脸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仿佛刚才挨打的不是他一样。 智多措肩膀生疼,却不愿表现出来,仍是一脸淡定站在那里,并不说话,只是把气机提到目前所能提到的顶点,疯狂为自己疗伤。既然想擒住姓楚的小子,就要有足够的内力,否则就只有挨打的份。唉,想我智多措可是堂堂西域第一高手,可此刻竟然被一个后生小子痛打一顿却毫无还手之力,实在是奇耻大辱! 他虽然愤怒到脸上肌肉颤动,却并没有失去理智。自从智多措踏入江湖以来,今天算是最丢脸的一天,但是智多措坚信,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狼狈的时刻了。 经此一战,他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可轻视任何人,包括看起来柔弱娇小的女人。今天要不是冷若霜先刺中他一记剑气,他又何须如此狼狈?今天这个学费,虽然交得昂贵,却也算值得。 楚随心跟身而进,丝毫没有给智多措留下喘息之机,既然对方还不了手,那就往死里打他好了。一记膝撞重重顶在智多措的小腹上,智多措痛得像虾米一样躬下腰,人也被撞得倒飞了出去,就在他躬腰的瞬间,楚随心双脚点地,跟身而来,又一记手刀砍中了他的脖颈。 智多措顿时眼冒金星,心中暗骂,这个小子下手可真够狠的!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楚随心早又一脚跟上,把他踹飞了出去,随即又是掌,拳,脚,三连击,把智多措打得飞出去数十丈远,智多措闷哼一声,撞断了山崖边上一棵桑兰松,智多措嘴角流血。 楚随心再度跟身进步,在智多措落地的瞬间,又一记膝撞顶了上去,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既然对方丹田受损,那也就不必客气,继续攻击他的丹田好了!不把他打成废人,简直都对不住他万里迢迢赶来刺杀自己! 听到打斗声,正疗伤的朗波思睁开了眼睛,刚好见到楚随心痛打智多措的一幕,朗波思松了口气,只要楚随心能打死或打残这个秃驴,大家也就不用担心被这秃驴祸害了! 可是就在楚随心再一记膝撞击中智多措丹田的瞬间,一股大力从智多措小腹反弹回来,楚随心被这股强大的内力震退出四丈多远。好在楚随心敏捷,一个翻身落了地,楚随心大惊失色,这厮竟然恢复内力了? 智多措抬起胳膊,用僧衣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狞笑道:“姓楚的,你打够了没有?你要是打够了,现在该到老衲打你了!” 楚随心压下心中的震惊,微笑着冲智多措勾勾手,挑衅道:“好啊!来呀!”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赌注 略略恢复内力的智多措迅即收了左手的念珠,笼在袖中,智多措大步流星向前,越跑越快,就如同一头发了狂的疯牛相仿,不顾一切向楚随心扑了过来。 智多措双掌齐出,左掌犹如蓝色冰霜,右掌却是赤红的火焰,看起来十分诡异。这正是智多措的看家本领,冰焰掌。一出手就是绝招,可见智多措是真被打急了。事实也是如此,智多措一刻都不想多等,他要把挨的揍都打回来。 放眼整座江湖,有几个人敢这样痛打他智多措的?也就是面前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子敢这样干!智多措目眦欲裂,只管奋力向前攻击楚随心,只见他左掌之上寒气逼人,右掌之上怒焰滔天。冰蓝和赤红交相辉映,在这暗夜里十分醒目。 连十几丈外正在疗伤的朗波思和冷若霜都感觉到了这掌法的气势非同寻常,两个姑娘不由替楚随心捏了一把汗。好在智多措自恃身份,不肯出手去擒住冷若霜做人质要挟楚随心,因此冷若霜二人才得以逃过一劫。 楚随心见智多措气得都快失心疯了,自然不敢硬碰硬,只好先围着溪水奔走,尽力躲避智多措的攻击,在奔走中再伺机寻找机会反击。智多措掌风所到之处,地面上的野草要么被火焰炙烤得燃烧起来,要么被冰霜直接冻成冰雕相仿,真可谓所到之处,生机灭绝。 智多措红了眼睛,一路疯狂追杀楚随心,楚随心无奈,不得不越过溪水逃命,智多措见楚随心连招架之功也没有,于是更加疯狂的在后面追击。 这一次智多措掌风所到之处更是骇人,方圆数丈内的溪水,左半边给他的冰掌冻成了冰层,右半边溪水竟然被他右掌上的烈焰烧得沸腾了起来,随后有死鱼漂浮到溪面上来,那些倒霉的鱼很快就在智多措火掌的威力下被煮成了鱼汤。此时,一溪两色,一边是冰一边是火,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正在奔走的楚随心不小心给智多措冰掌撩到了一下,立刻左腿就给冻成了很大一坨冰块,楚随心左腿冻成了冰块,就算想跑也跑不快了,楚随心只好一条腿在地上跳来跳去。智多措见状,狂笑不止道:“姓楚的小子,你再嚣张啊!今天你休想逃出老衲的掌心!” 楚随心一边单脚在地上蹦来跳去,一边提起劲气化解被冰冻的左腿,虽然他的实力明显不敌智多措,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脸上仍然笑嘻嘻道:“秃驴,你这身本事可真不错!” 智多措停下脚步,楚随心却跑出很远才站住。于是两人隔着溪水,相距十多丈远站定。智多措大笑道:“小子,算你有见识!老衲这冰焰掌法独步天下,从老衲三十岁后,老衲恃之横行江湖,罕逢敌手!” 楚随心点头道:“嗯,不错!你这冻冰块的本事要是能在夏天的时候拿出来用一下,到集市上冻些冰块去卖,准能卖个好价钱!还有你那自带的鬼火可以用来在集市上烤肉烤鱼赚钱,连买炭火的钱都省了!嘿嘿,这可是无本的买卖,就算你那寺院给人烧成白地,你都不愁没饭吃!” 智多措双掌一拧,两只手的掌心都切换成气机火焰。智多措阴森森笑道:“小子,你想让老衲到集市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做个烤鱼烤肉的贩夫,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想让老衲把你小子变成烤乳猪,那老衲倒是愿意效劳!小子,你受死吧!” 只见智多措左手一扬,一只一尺多长的赤红色火鹤脱手而出,那只火鹤迎风长大,转眼就从一尺多长暴涨到一丈有余。火鹤一声长唳,扇动着火焰翅膀,直扑楚随心,快逾疾风,轰然而至。楚随心只觉得扑面而来的炽热,让他如同站在燃烧的丹鼎前相仿。 刚练成了神游之术就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楚随心胸中没来由升起一股豪气,朗声大笑道:“老秃驴,你想得真是太美了!你想让我楚随心死?可没那么容易!” 楚随心向溪水的方向狂奔而去,躲避火鹤。楚随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水能克火,大不了我斗不过他,钻进水里就是!那只火鹤如同灵物一般,如影随形而至,张开大嘴,直啄楚随心。在躲避火鹤的同时,楚随心大喝一声,双手向前凌空一抓,十余丈外的溪水猛然暴涨,一条两丈余长的水龙从溪水中咆哮跃起。 智多措不屑的撇嘴,讥讽道:“楚随心,你是黔驴技穷了吧?同样的招式用两次?” 楚随心双掌用力向前一推,水龙凌空而来,张牙舞爪撞向火鹤。巨响声中,水龙和火鹤撞在一起,同时湮灭,消失不见了。楚随心面无表情道:“有用的招数就是好招数,你管我用几回?” 智多措低头看看左手上近乎熄灭的火焰,扭了扭脖子,一脸傲慢道:“说的也倒是!不过你除了这水龙之外,也确实没有什么本事能胜得了我这火鹤!不过我这火鹤是产生于自身体内的真火,你那水龙却是借助溪水,算不得你的本事!要是没有这条溪水在这里,你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楚随心摇摇头,“秃驴大师,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你好歹也是修到元神离体出游的高人了,怎么会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来?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有智慧,懂得借助天地自然之力!不然又和那些带鳞长角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智多措无言以对,只好笑道:“好!反正你个没本事的人,总是有理由狡辩,这次又算你说得对!那你再接老衲一记火焰拳试试!” 话音还未落,智多措右拳便已经隔空遥遥打出,一个由气机火焰凝成的拳头呼啸而来,打向楚随心。这火焰拳头也如同火鹤一样,出手时不过尺许大,等到了楚随心面前时,已经足有一间房子大小了,那火焰拳头炽热无比,所过之处,地面的青草瞬间枯焦,化为灰烬。 盘膝坐在十余丈外运功疗伤的朗波思,本来因为失血过多,正冷得瑟瑟发抖。忽然之间,朗波思就觉得自己如同置身辽东的地火龙之上一般温暖。朗波思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却看到让她感觉到极其震惊的一幕。一只巨大的火焰拳头,正重重砸向楚随心,锋芒之盛,已经到了无可匹敌的地步。 冷若霜听到拳风呼啸之声,也忍不住睁开了一双美目,见状只惊得花容失色。她想去救楚随心,却哪里来得及? 危急关头,楚随心忽然怒喝一声,“天河倒挂!”楚随心双手画圆,整个一条山溪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同天河倒挂一般,凭空立在楚随心面前,凝成一面巨大的水盾。 智多措的火焰拳以排山倒海之势,撞上楚随心面前由溪水凝结而成的水盾,水盾瞬间爆裂,蒸发,化成炽热的雾气,转瞬又被火焰烤干。 楚随心就在火焰拳和水盾相撞的瞬间,急速倒滑而去,虽然也给火焰燎到了眉毛和睫毛,却也堪堪避开了这记火焰拳。楚随心惊出一身冷汗,刚才那点儿和高手过招的雄心壮志,早丢到爪哇国去了!楚随心咋舌道:“好一个老秃驴,好厉害的拳头!” 火焰凝成的拳头撞烂了水盾之后,气焰已经远不如初,智多措面无表情一招手,火焰拳倒飞而回,越缩越小,最终回归到智多措右掌心之上。化为最初始那样跳动的火焰形态,但是火焰之盛,已经明显不如之前。 智多措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姓楚的小子倒是滑头,把这一溪的水都搬来化做了水盾,化解了自己的火焰拳。不过智多措也算看清楚了,这小子也就这点儿本事了!就这,还想逃出他智多措的手心? 楚随心再次站在溪边,喘息不已,心脏怦怦狂跳。楚随心有些后怕,皱了皱眉头,苦笑道:“好一个可怕的老秃驴!” 冷若霜长出了一口气,五师哥能逃出这贼秃的魔爪,那是再好不过。不过在这种局面下,她不知道五师哥还能撑多久。冷若霜面有忧色。 智多措脸上满是可怕的笑意,本就丑陋的脸,显得更加狰狞可怖。智多措低头看着自己双手上跳动的火焰,喃喃道:“楚随心,老衲要你对我这双手心服口服!你要是不服,老衲就把你打到服为止!” 智多措抬头仰望星空,星空有些晦暗不明。智多措望着星空,心中忽然有了一计。智多措如同疾风一般掠向溪边的楚随心,微笑道:“楚随心,老衲忽然赌兴大发,老衲现在想和你赌一把,你若赢了,我就放你们走,你要是输了,就得依我一件事情!不然老衲就要打死你!” 楚随心眼睛转了转,心中暗道,这老秃驴必是不怀好意!不过他可不想就这样和智多措翻脸,他赶紧趁着智多措停手的机会快速回复内力。 楚随心一脸真诚的嘿嘿笑道:“大师,这可太好了!我这人也好赌,在京城的时候,我就经常光顾各大赌坊,颇受那些赌坊老板们的欢迎。既然如此,就请大师划出个道来吧!我楚随心也好看看我的赌本够不够!” 智多措呵呵笑道:“楚随心,老衲是出家人,从不欺负人!老衲保证你有足够的赌资,能和我赌上一赌的!老衲的冰焰掌除了火之外,自然还有冰可用。等下咱们比拼内力,你只要能赢了我,你就可以带着两个美人走你的朝天大道,你要是输给老衲,你就得把研心大法的心法给我留下来!怎么样?” 楚随心心中暗骂,原来你这贼秃是惦记我的研心大法呢!呸,想得美!可是楚随心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楚随心佯笑道:“好主意!但不知大师是怎么个赌斗内力法?大师,你这有点儿不公平,你可是超一流高手,我虽然勉强也能跻身一流之列,却比大师差得远呢!”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百密一疏 子夜的云泉山断魂崖顶,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冰罩将楚随心、冷若霜、朗波思三人罩在当中。冰罩内,遍地是雪,生机灭绝,完全是冰天雪地的隆冬景象,冷若霜和朗波思只能靠在一起取暖,冻得瑟瑟发抖。要是在平时,以冷若霜和朗多思的内功,断不至于给冻成这样,可惜此时两人都身受重伤,自然有心无力。 楚随心咬着牙,奋力用冷若霜的宝剑劈砍厚达尺余的冰罩,只可惜,任他如何疯狂劈砍,那冰罩除了掉下一点点冰屑之外,竟然连一丝裂纹都没有。楚随心只好无奈的停下手,右手提着宝剑,左手举起夜明石望向冰罩外面,试图找到突破口。可是任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办法来。 智多措手中捻着念珠,笑吟吟站在冰罩外,冰罩内三人的窘状清晰可见。智多措乐不可支,他就喜欢欣赏敌人的窘态。 楚随心清清楚楚看到,冰罩外的绿草和他只有几尺远的距离,可就是这区区几尺的距离,竟像是无法逾越的天堑一般遥远。楚随心叹息一声,默默收了宝剑,走回到冷若霜身旁,把夜明石交还给她。 冷若霜接过夜明石,楚随心的右手已经轻轻放在她的肩头。冷若霜立刻感觉到一股柔和而温暖的气机从肩头流向全身,四肢百骸都暖洋洋起来,冷若霜张开嘴,悠悠吐出体内的寒气,这才感觉身上舒服了许多。 朗波思也感觉到那股温暖的内力从冷若霜身上传导过来,伤重体虚惧怕寒冷的她,就如同在沙漠中饥渴透顶之人,忽然遇到了清冽的甘泉一样。朗波思心中无比感激,若是没有这师兄妹二人,恐怕此时她已经被埋在地下了。 智多措走到冰罩前,向冰罩内望去,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智多措放声大笑道:“楚小子,老衲劝你也别浪费力气了!只要你乖乖把研心大法的心法口诀抄下来给我,老衲就立刻放你走!这方圆百丈内,都在老衲的掌控范围之中,你中了老衲的计,就该愿赌服输,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冰罩,可智多措的声音清清楚楚在三人耳边响起,可见这贼秃的内力极其深厚。 楚随心虽然无计可施,却不肯轻易低头,他望着冰罩外的智多措朗声道:“臭秃驴,你好歹也是武林前辈,堂堂超一流高手,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困住我们,传出去你也不嫌丢人?你想要研心大法吗?好啊,那你先到冰罩里来,咱们面对面好好谈谈!” 原来智多措想和楚随心打赌是假,他趁着两个人对话,楚随心疏于防范之时,悄悄用阴寒内力把方圆十丈范围内冻结成一个冰罩。这个冰罩更类似于一个结界,想从这里面逃出去,至少要有接近智多措境界的高手才能办到。以楚随心目前的功力,自然是无能为力的。 楚随心虽然心中非常痛恨智多措,但是心里又佩服这个人的心思缜密,这个贼秃居然在和自己谈话的时候瞒过自己,悄无声息在三人周围做了手脚。将阴寒之力悄悄布满四周,最后再引发天象异变,将自己三人困在冰罩之中。 由于这冰罩的规模较大,不是短时间可以办成的,所以这厮才在聊天的时候暗暗下手。智多措功力高深,轻松瞒过了楚随心的气机体察,打了楚随心一个措手不及。等楚随心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三人已经被困在冰罩之中。 智多措嘿嘿笑道:“楚小子,你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考虑了!老衲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此时被困在冰罩之中,等到天亮之时,旭日东升,你的元神就要暴露在阳光之下,魂飞魄散都是轻的!老衲却可以从容躲在树荫之下,看着你死!而你的漂亮师妹必然会因为你的死而痛不欲生!” 见楚随心沉吟,智多措又循循善诱道:“楚小子,你还年轻,路还长远,老衲提出的交换条件并不高,只不过是要你交出研心大法的心法罢了!你又何必把区区一门功法当成宝贝?你们三个人的命,可比那功法值钱多了!” 楚随心呵呵笑道:“老秃驴,你卑鄙无耻之极,本侯又怎么敢相信你的话?万一我交出研心大法的心法,你却不放我们出去,我岂不是赔了小命又折兵?亏本的生意本侯从来不做!你还是先放我们出去,研心大法的事情咱们好商量!” 智多措大笑道:“你小子诡计多端,老衲要是不用这样的办法,能困住你吗?啊?老衲好不容易才困住你,要是又让你给出来了,你再一溜烟逃走了,老衲又到哪里去寻找你?小子,听老衲一句劝,功夫是你师父教的,命却是你自己的,哪个轻哪个重,你自己掂量!” 三人站在冰罩的正中心,离智多措还有数丈距离,楚随心隔着冰罩狠狠向智多措啐了一口,口水远远飞了过去,啪嗒一声落在冰罩上,可瞬间就被冻结成冰。 楚随心冷冷道:“呸,我才没那么傻呢!有功夫才有命在!功夫只有在我手里才值钱,若是研心大法到了你手里,你必然杀了我们三个灭口。我宁可撑到天亮时魂飞魄散,也绝不会把研心大法的心法白白送给你!” 智多措停下捻动念珠的手,隔着冰罩望着楚随心,笑容可掬道:“小子,那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把研心大法的心法交出来?” 冰罩之中的楚随心朗声道:“很简单,只要你肯放我师妹和朗姑娘走,我就把研心大法的心法口诀抄下来送给你!我肯把自己留下来做人质,你还怕什么?” 智多措摇头道:“不行!你小子少跟老衲耍滑头!老衲把你师妹放走了,你就更加有恃无恐了!你打不过我,总可以想办法逃走!你不肯吃亏,难道老衲就是吃亏的人吗?这世界上,亏最不好吃,所以人人都不愿意吃亏!老衲也不妨告诉你,再撑两个时辰,寒气会让你师妹的内伤更加严重!你总不愿意看她生不如死吧?” 智多措见楚随心不回答他,又阴森森道:“楚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是想继续死撑呢,老衲也不反对。等到天亮时,你魂飞魄散,老衲就把你那堪称人间绝色的可怜师妹废去武功,卖到青楼去接客!以她的姿色,就算在龙越的洛安城,也绝对可以做得了花魁,你说对吧?” 冷若霜听到智多措的威胁,不由勃然大怒,忍不住冲着智多措大骂道:“死秃驴,你老娘才在青楼里接客!你个缺了大德的混账王八蛋,假冒什么出家人?你就等着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吧!” 这个世界很大,冷若霜只对楚随心温柔,对这么一个处心积虑害她们的臭贼秃,她才不会有好脸色。骂他已经是轻的,要是此刻能站在老秃驴的面前,她非一剑剁了他不可! 智多措不理冷若霜的愤怒,双手抄在袖中,闭上眼睛道:“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楚随心,老衲可是给过你机会,你可要珍惜啊!倘若老衲翻脸,你们三个人就得冻死在冰罩当中,你在做决定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可一定要想好了!” 楚随心不答。他现在也是进退维谷,交出研心大法,明摆着死路一条。不交出研心大法,恐怕也活不过三个时辰了。楚随心望向冷若霜,有些愧疚道:“师妹,是我连累你了!” 冷若霜知道没多久可活了,轻轻偎在楚随心怀里,柔声道:“没有关系的,就像前朝一位宰相的绝命诗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今天能和师哥死在一起,霜儿觉得值了!” 楚随心用手轻轻捂住冷若霜的嘴巴,摇了摇头,呵呵笑道:“呸呸呸,童言无忌!” 冷若霜被楚随心逗得莞尔一笑,小时候,她一说错了什么话,五师哥就会这个样子,像个小大人一样,讲什么童言无忌,他自己又比自己大得了几天? 楚随心笑容坚定道:“傻丫头,不许胡说!生死有命,人哪有那么容易死!师父他老人家武功高强,谶纬之术冠绝当世,他都没有说我们有短命早夭之相,相反还说我福寿绵长。现在他智多措想让我死我就得死吗?老天爷同意了吗?” 智多措在冰罩外望见师兄妹二人偎依在一起,不由狞笑起来,恶狠狠道:“哼哼哼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是得让你们吃点儿苦头才行了!” 智多措左手捻着念珠,口中念诵咒语,刹那间,冰罩上闪了一道蓝色光芒。冰罩内,立刻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下来,落满三人的头上和身上,三人很快就成了雪人相仿,冰罩内的温度急剧下降,比刚才更冷了许多。冷若霜靠在楚随心的怀里,有楚随心的内力支撑,尚能忍受。 一身单衣的朗波思本就伤势严重身体虚弱,阴寒加剧之下,顿时体力不支,她身上落满积雪,双臂抱在胸前,嘴唇冻得发白,哆哆嗦嗦的委顿于地,低声呻吟起来:“我,我恐怕不行了!” 楚随心大怒,周身气机流转,强大的气机把落在他和冷若霜头上、身上的雪花都震飞了出去,这才探出左手一把拉起朗波思,将一份炽热的内力输入朗波思体内,朗波思身上的积雪融化,瞬间又蒸发为水汽,朗波思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朗波思苦笑道:“天哪,这种感觉,简直是折磨!” 冷若霜皱眉道:“师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现在你尚可支撑,可我们两个都受了伤。那秃驴又掌握着主动权,倘若他再让气温再低些,岂不是连你也给冻住了?” 楚随心摇头道:“他想冻住我,没那么容易!不过如果这样靠内力撑下去,早晚我要给他累死!” 智多措站在冰罩外,放声狂笑,讥讽道:“楚小子,老衲倒要看你到底还能撑上多久!你还不如乖乖的从了老衲,老老实实把研心大法的心法写出来!那样的话,老衲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大家彼此安好,岂不美哉?” 楚随心一脸轻蔑,斥道:“美你老娘!看你长这么丑,你老娘也美不到哪里去!你个秃驴想威胁我?只可惜我楚随心不是那种软骨头!你想要研心大法的心法,嘿嘿,我劝你把梦做醒些,想都别想!” 朗波思看着自己刚坐过的地面,垂头丧气道:“完了,连地面都开始冻上了!” 她无心的一句话却点醒了梦中人,楚随心忽然拍手大笑起来,一脸兴奋道:“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哈,这秃驴机关算计,却百密一疏!咱们有办法逃出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章,酒逢知己才喝 断魂崖顶,正坐在冰罩旁闭目回复功力的智多措忽然觉得情形有些不对,他猛地睁开双眼,却见楚随心、冷若霜和朗波思三人从冰罩后面的地下钻出。只见一脸怒气的楚随心纵身跃起,咬着牙挥剑斩向巨大的冰罩。 一道青色剑气如虹般划过夜空,冰罩轰然碎裂坍塌,旋即化为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崖顶草木依旧,就像断魂崖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冰罩一样。劫后余生的冷若霜和朗波思面面相觑,一脸迷茫,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象? 智多措心里一揪,哀叹一声,糟了!冰罩居然没有困住楚随心这小子?唉,还是大意了啊!智多措忍不住从地上跳起身来,高诵一声佛号,左手急速捻动念珠,一双三角眼圆睁,怒视楚随心,厉声斥道:“楚随心,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碎了老衲的冰罩!” 楚随心收了冷若霜的宝剑,抱在怀中,放声大笑道:“秃驴,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只要我们逃离了冰罩,你就要放我们离开这里!现在我们已经逃离了冰罩,该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吧?”楚随心回过头,望向身后的冷若霜和朗波思,微笑道:“师妹,朗姑娘,咱们走!” 三人说着话,就要往崖下走。智多措哪里肯放,怒喝一声,掠空而来,落在三人面前,张开双臂拦住楚随心三人的去路。智多措怒目圆睁,大喝道:“小子,你打碎了老衲的冰罩,就想一走了之么?没那么容易!你赔我的冰罩来!”只见智多措头上红色雾气氤氲,显然是动了真气。 楚随心停下脚步,眯起眼睛,一脸轻蔑道:“怎么,秃驴你这是要食言,出尔反尔了吗?先前可是你提出的要和本侯赌一赌,你是输不起么?” 智多措狞笑一声,大声道:“不错,先前老衲是说过,只要你们逃离了冰罩,老衲就放你们下山的话!可是,老衲可没让你打碎我的冰罩!那冰罩是老衲的一件法器,你这样随手就把它给打碎了,难道老衲就不能让你赔我的冰罩么?你把冰罩给老衲还来,老衲自然会让你下山!” 冷若霜大怒道:“你这贼秃!分明就是见我们逃离了冰罩,想反悔找借口罢了!你好歹也是陀颜国师,西域第一高手,堂堂大龙圣寺住持,按理说称得上是一代宗师,却原来是如此出尔反尔之徒,卑鄙无耻下流之辈!” 智多措恼羞成怒,头上的红色雾气更加浓烈了,智多措大喝一声,一立右掌,隔空一记劈空掌打向冷若霜,“臭丫头,你给我闭嘴!” 他甫一出掌,冷面霜面前的空气便扭曲了起来,无形掌力造成的空气波动,就如同水面的涟漪一般,向冷若霜狠狠撞了过来。冷若霜顿觉呼吸为之一滞,心头大震,她想提起内力对抗,可是她先前已经受了伤,在此处又受智多措功力的制约,想提内力,却哪里来得及? 楚随心就站在冷若霜身旁,哪里肯让师妹吃亏?楚随心唰一声抽出宝剑,尽全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向前劈砍,一道青色剑气划过,瞬间撞上无形掌力。砰一声闷响,空气再度扭曲起来,楚随心三人同时被智多措的掌力震退十余步远。冷若霜和朗波思震惊无比,楚随心却表情平静。 智多措劈出一掌,心里好受了许多。只见他扭了扭脖子,左手缓缓捻动念珠,嘿嘿笑道:“楚随心,你这护花使者当的还真不赖!不过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你个毛娃娃,凭什么和老衲斗?那冰罩是老衲的宝贝,价值连城,可不是你能赔得起的!” 楚随心三人明知道这贼秃就是故意找茬,什么冰罩是法器,纯属扯淡,那就是由他阴寒内力凝形而成的东西,这贼秃不过是想要研心大法的心法罢了!可是三人虽然知道这厮就是在耍赖,但是技不如人,打不过又逃不走,还能有什么办法? 智多措一声叹息,做痛心疾首状,“唉,也是老衲这人心善,不忍心为难你一个后生!只要你乖乖写下研心大法的心法留下,老衲自然放你们下山去!” 楚随心鼻子里哼了一声,收剑还鞘,傲然道:“老秃驴,你不过是想要研心大法的心法罢了,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要真是好人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为难我们了!你想要学研心大法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乐天派有个规定,研心大法的心法非乐天派入室弟子不传!” 智多措怫然不悦道:“楚随心,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随心微微一笑,一脸泰然道:“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想学研心大法,可以!但是你得跪地磕头,叫我一声师父,我收你做了弟子,才能考虑教你研心大法的心法!不然我随便就把研心大法传给一个外人,回到摩天宫之后,我该如何向我师父交待?” 智多措气得七窍生烟,脸也扭曲了起来,恶狠狠道:“姓楚的小子,你这分明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衲给你脸,你偏偏不要脸!那你也就别怪老衲翻脸无情!” 楚随心不屑道:“楚某一生好酒!不过和你这贼秃有什么好喝的?你敬酒我不喝,你要罚酒我就更不会喝了!楚某要喝酒也要找知己朋友一起喝才有意思!和你这种不讲江湖道义的人有什么好喝的?” 楚随心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现在这种情况,面对这样一个坏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讲?难道交出研心大法的心法就能免于一死了?智多措这厮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老秃驴,相信他的鬼话无异于自杀。反正现在也要翻脸,那大家不如翻脸翻个痛快好了!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绝不窝窝囊囊! 朗波思忽然大笑起来,赞道:“楚公子果然是条好汉子!可惜我朗波思遇到你太晚,失身于贼!不然我宁愿给公子做个小妾!今天既然这贼秃要取我们三个人的性命,咱们死之前怎么也得喝上两杯才行!” 朗波思说着话,从腰间摘下红色酒葫芦,向智多措微笑道:“这位智多措大师,请容我们三个人在临死前喝些酒如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是西域来的顶级大高手,还不至于如此为难我们三个年轻人,连口壮行酒都不给喝吧?” 智多措扭过脸去,摆了摆手,一脸不屑道:“喝吧!喝吧!喝完之后,再让老衲送你们上路!” 朗波思拱手道:“如此,就多谢智大师了!” 朗波思转过头,把酒葫芦递给楚随心,朗声道:“楚公子和若霜姑娘救了我,我朗波思无物可赠,无以为报,只能聊以一口水酒,以示谢意,敬意。虽然之前我和若霜姑娘之间有些矛盾,那也是因为冷千君的原因,如今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还请公子和若霜姑娘不要嫌弃于我!” 楚随心接过酒葫芦在手,哈哈大笑道:“朗姑娘说的哪里话!人生一世,难免行差踏错,知错难改,善莫大焉!你敬的这杯酒,楚某喝了!只是我师妹原谅不原谅你,那是她的事情,就算将来她嫁给我做妻子,我楚随心也绝不敢代师妹说这句话!必须要她自己表态才行!酒,我先喝了!” 楚随心举起酒葫芦,闻了一下,忍不住赞道:“好酒!入口甘冽,回味悠长!”楚随心是元神状态,自然不能真喝酒,只是吸了一口酒气,那葫芦的酒却真的见少了。朗波思听到他夸赞好酒,顿时喜笑颜开起来。她虽然伤重憔悴,可一颦一笑之间也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冷若霜笑道:“咱们之前虽然有过节,可是联手对付冷千君的时候,就已经化解了大半。如今咱们又生死与共,共同对付这贼秃,那件旧事自然就翻篇了!你如今已不是冷千君的女人,却还是静乐师太的弟子,师太听说我师哥有难,慨然以宝物相赠,这份恩情我可不能不念!这酒我也喝一口!” 说着话,冷若霜从楚随心手中把酒葫芦接了过来,也饮了一口。朗波思大喜,也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笑道:“可惜,我遇到二位有些晚了,不然咱们非要做好朋友不可!今天看样子是走不脱了,咱们来世再做好朋友吧!” 楚随心哈哈大笑,从朗波思手里又接过酒葫芦,举起葫芦做痛饮状,又吸了一大口酒气,大声道:“有好酒怎可不痛饮?等本侯喝完酒再战!今天我楚随心能大战西域第一高手,虽败犹荣!” 冷若霜和朗波思分别也各喝了一大口,一葫芦酒转眼就给三人喝完了。楚随心酒量极大,吸了几口酒气,自然不在话下,冷若霜和朗波思却都有些微醺了。 见智多措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楚随心大声道:“师妹,朗姑娘,你们都站远些吧!我要和这秃驴大战三百合,可能劲气会强些,我怕不小心伤到你们,那样可就不好了!” 楚随心把宝剑递给冷若霜,给她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冷若霜会意,接过宝剑,拉着朗波思走到数十丈外,远远看着。 楚随心鼻子里哼了一声,面对智多措,收敛了笑容,伸出右手,做邀请状:“大龙圣寺的智多措大师,请吧!”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偷师 夜明石就摆在不远处,照亮了智多措和楚随心身前这十数丈范围。 见楚随心一脸轻视的表情,智多措真的被激怒了,面前这个年轻人诡计多端,利用他的冰罩没能冻住地面的漏洞逃出生天,使他智多措不得已只好食言,闹得颜面尽失。也幸好现在山顶上没有其他人在,不然一旦他食言而肥的事情传扬出去,他智多措从此在江湖上就要名声扫地了。 智多措身为大龙圣寺住持,陀颜国师,西域第一高手,在陀颜国和西域声望极高,受到无数人的钦敬、爱戴,一向高高在上,宛若半神一般。现在这个年轻人却对他表现得如此无礼,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智多措简直要气炸了肺! 不过他不知道楚随心的心里在暗叫侥幸,要是刚才冰罩所罩住区域的地下是岩石而不是泥土的话,楚随心三人真就得给困死在冰罩里面了。 智多措脸上的横肉止不住又抽动了起来,智多措深吸了一口气,恨恨道:“楚随心,你真当老衲是不会杀人的么?” 楚随心并不知道,只要智多措起了杀心,脸上的横肉就会止不住抽动。智多措之所以忍了又忍,完全是看在研心大法的份上,不然他早就已经对楚随心痛下杀手了。智多措一生痴武成狂,见了高深武功就一定要想办法学到。所以他的武功博采众家之所长,化为己用,不然以他平平的资质,又怎么会成为西域第一高手? 智多措一向瞧不起像楚随心这样出身豪门,靠着祖辈余荫的纨绔子弟,要不是楚随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木灵之体,就以楚随心少侯爷的身份,在他智多措眼里又算个屁?当世的侯爷有很多,大国小国哪个国家缺了侯爷这种东西?可西域第一高手,二十年来就只有他智多措一人而已! 夜风袭来,楚随心破碎的衣袍随风摆动,一股不知名的野花香气随风飘来,沁人心脾。楚随心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笑意,他提起气机,袍袖鼓荡。朗波思遥遥望着楚随心俊朗的面庞,刚毅的神情,宛若天人一般,忍不住叹息道:“若霜妹妹,你真好运气,能有这么个有情有义的好情郎!” 朗波思忽地又想起了冷千君,要是冷千君在这里,遇上智多措这样的高手,恐怕早就跪地求饶,把自己给丢在这里,自己想办法逃之夭夭了。真是遇人不淑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冷若霜微笑着安慰道:“朗姑娘,你也不想要太多。我师娘说过一句话:‘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以你的出身,想找个男人嫁了还不容易?只是你不愿意将就罢了!” 楚随心面前的空中,忽然很诡异的浮现出五把半透明冰剑,这五把冰剑毫无征兆的出现,杀气四溢。楚随心呵呵大笑道:“好啊,今天我楚随心竟然能逼得西域第一高手放出绝技寒冰剑,真是三生有幸!” 智多措眼神阴沉,皮笑肉不笑道:“老衲本来并不想用出这样的杀招,可是为了对付你小子,才不得不如此。你小子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话音刚落,一抹红光暴起,眨眼间智多措就已经到了楚随心面前,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多措满脸狞笑,右掌以手刀当头重重劈下。手刀闪着赤红的火光,犀利无匹。原来刚才那五把冰剑,只不过是智多措的障眼法罢了,真正的杀招,是智多措的手,是他的成名绝技,冰焰掌。 对付寻常人,智多措只需要劈空掌力就够了,可是现在他的对手是楚随心,名为废物实则是个天才的少年。刚才经过两度交锋,智多措都没能收拾下这个小子,他已经不得不重视面前这个难缠的年轻人,用出自己的绝招了。 另一边,楚随心的研心大法典玄功内力已经提到了极致,就在对方出手的瞬间,他就已经有了感应。但是这老秃驴的速度实在太快,楚随心无法闪避,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本能,举起右臂,以炎心掌为盾,护住头顶。 就在提起内力的一瞬间,楚随心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机在智多措武境压制下,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凝滞。 砰,一声闷响,手刀劈裂了炎心掌的护盾,楚随心被震得倒滑而出,直退到溪边才堪堪停住。楚随心在心里叹息道,“我的典玄功虽强,可只有小成,遇上超一流高手还是不够看啊!”楚随心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得厉害。 智多措一击得手,再不停顿,如影随形而来,又是一掌击出。楚随心再被一掌震退,他索性借着对方的超强力道倒滑过大溪。楚随心的双脚在溪水上滑过两道深深的印痕,一直滑到乱石堆旁才堪堪止住身形。 这一掌真的好重,楚随心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得移位了,楚随心嘴角流血,他一声不响,悄悄抬起袖子将血迹轻轻擦去。朗波思和冷若霜相顾骇然,这贼秃果然厉害! 冷若霜握着剑鞘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她在加紧时间恢复内力,她只盼五师哥能再多撑一会儿,多消耗一下这贼秃的内力。她一定要抢在关键时刻恢复内力,能以混元一气剑再重伤这贼秃一次,那样大家就有机会从容逃走了。 只是很快智多措就打破了冷若霜的幻想,一身红色袈裟的智多措身法极快,就像一只火红色大蝴蝶,在山崖顶上到处飘飞。随后,智多措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如同穿梭一般,嗖嗖嗖嗖,在不同地点都能随时出现在楚随心面前。 智多措左一掌右一掌,不停攻击楚随心,任凭楚随心怎样躲闪,都始终逃不出智多措的魔爪范围。楚随心跟不上智多措的速度,在连续被打了十余掌之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楚随心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 智多措一记冰焰掌打中楚随心胸口,楚随心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跌落在尘埃,楚随心吐出一口鲜血,挣扎了一下,试图爬起来却失败了。冷若霜远远望见这一幕,红了眼睛,发疯似的提着宝剑扑向智多措。她管不得内力有没有回复,师哥的命就是她的命。 智多措连头也不回,随手一掌就把冷若霜打飞了出去。智多措狞笑着走到楚随心面前,左手中不停捻动念珠,低下头阴森森问道:“姓楚的,你服不服?研心大法的心法,你到底写不写?” 楚随心心里清清楚楚,此时他没有救兵,师妹又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伤,能否平安回去还指望着自己呢。他楚随心有退缩的余地吗?没有!只有拼尽全力,和这贼秃硬拼一途可走!楚随心忽然向智多措身后望去,一脸惊喜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您能来这里可太好了!快救我们!这秃驴武功高强,徒儿快撑不住了!” 智多措心里一惊,乐天派掌门人白乐天来了?他下意识的扭回头去看,就在他扭头的瞬间,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身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楚随心弹身而起,刚才他硬接了智多措一掌,不过是苦肉计。随着砰砰,两声闷响,智多措胸口的护身罡气被震得粉碎,智多措胸口结结实实中了两记炎心掌。智多措被这两掌震退出十余步远,这一次,被两记炎心掌打到体内气血翻涌的人是他智多措。 还不等智多措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楚随心早又猱身而上,速度近乎和智多措一样快,又挨了两掌的智多措几乎吐血,他这才惊骇的发现,楚随心此时所用的身法和他的缥缈仙踪一模一样。 智多措心头大震,不由手忙脚乱起来,这小子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了自己的轻功绝技?而且隐隐有登堂入室的迹象!这怎么可能! 一旁观战的朗波思大为讶异,摔在地上的冷若霜却面露笑容。五师哥的记忆力和武道天赋都是超一流的,既然他学会了智多措的轻功,速度提升了上来,那么她也就放心了了,五师哥终于可以缓一口气,短时间内不会落败了! 智多措毕竟是一代宗师,在短暂的慌乱后很快就稳住了阵脚,他越发愤怒,手上又强行加了两成力道,雄浑无匹的冰焰掌力再次逼退楚随心。要不是他远涉万里来桑兰消耗了大量内力,再加上先前制造冰罩时又消耗了些内力,楚随心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撑这么久? 智多措愤愤不平,咬牙切齿骂道:“楚随心,你好不要脸!你竟然偷师!你偷学老衲的缥缈仙踪身法!” 楚随心大笑不止,嘲讽道:“我听说你这秃驴嗜武成狂,经常偷学别人的武功,你偷学别人武功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要脸三个字呢?哦,对你有利,你就可以偷学别人武功,对你没利,你就用来指责我?” 智多措被楚随心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牙切齿继续掌上加力。不过楚随心此时已经勉强可以跟得上智多措的速度,躲闪起来也从容了许多,虽然打斗还明显处于下风,却比之前好了太多。 溪水旁,楚随心和智多措两个人翻翻滚滚激斗在一起,虽然两个人手上都没有实物的刀剑,可断魂崖上却刀气纵横,剑气森森。智多措武功高强,出手从容,在冰焰掌和冰剑之间数度切换,想试一试哪种功夫更容易击败楚随心。楚随心则凭借着研心大法典玄功的强势,苦苦和这贼秃周旋。 又斗了十余个回合,楚随心明显有些不支。智多措毕竟是西域第一高手,姜还是老的辣,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底蕴深厚,又岂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楚随心所能匹敌?纵然楚随心再天赋异禀,想达到超一流境界也是需要时间,需要历练的。有些东西,要靠时间和经验的积累,绝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以牙还牙 智多措毕竟是超一流高手,见多识广,临敌经验极其丰富。虽然他在武道天赋上不如楚随心,可是两个人武境的差距就那里摆着,这是无法用任何东西弥补的。此时楚随心最庆幸的是,他所习练的内功是研心大法典玄功,典玄功能够有超越同境界高手的实力,不然他早已经落败了。 饶是如此,楚随心也已经满头是汗,在智多措的攻击下险象环生,不过他仍在苦苦支撑。旁边冷若霜虽然焦急,却也看出来楚随心虽显败象却并不慌乱。她刚才又中了智多措一掌,伤上加伤,短时间内想上来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很清楚,此时她若再提剑上前,就是帮倒忙了,楚随心还得分心照顾她。 智多措掠空而来,离地两丈,劈空掌力打得地面飞砂走石。智多措一边出招攻击楚随心,一边戏谑道:“楚小子,你现在把你师妹丢在这里逃走还来得及!要不要考虑考虑?” 智多措这已经是纯粹的心理战术了,只要处于下风的楚随心有了动摇的念头,萌生退意,那就败局已定。人和人过招,精气神太重要了。 楚随心缓缓吐出胸中浊气,先出招挡下智多措的劈空掌力,又破去对手一招犀利的冰剑,才有些无奈道:“智多措,你这老秃驴好歹也是西域第一高手吧,你以大欺小已经十足过份了,能不能有点儿高手风范?” 见自己的想法被楚随心识破,智多措只好边出招边哈哈大笑道:“老衲这不是想着,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吗?再说谁规定高手就不能和比自己武功低的人过招了?你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老衲是上一辈的高手,咱们过过招根本无可厚非!权当是老夫指点后辈武功了!” 楚随心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阁下真不愧是西域第一高手,不光武功高,连行事如此卑鄙也能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你现在又不提自己想抢研心大法的心法了?”他嘴上虽然说着话,手上却毫不留情,一记炎心掌重重打向智多措的面门。 智多措嗤笑一声,“自不量力!”只见他右掌向前推出,针锋相对和楚随心对了一掌,砰一声脆响,两个人两掌相撞,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楚随心内力略逊一筹,被震得向后倒滑飞出,楚随心一直退到溪岸的边缘才站稳身子。 楚随心呵呵笑道:“你也不必抬举我,我从来不是什么年轻人中的翘楚,倒是江湖上有名的废物!你们嘲笑我的时候,不都是称呼我为楚家的废物吗?像我这样一个废物能劳你智多措大师出手,实在三生有幸!” 智多措一个翻身,平稳落地,一脸淡然。楚随心虽然很强,可实力毕竟逊他一筹,一掌换一掌,自然伤不到他。可是这个小子如此难缠,和自己斗了足有四十余个回合。虽然是因为自己想生擒他,才没有痛下杀手,可是就凭他这份本事,也可以傲视江湖上同辈份的年轻人了。 智多措望向楚随心的眼神中,既有敌意,又有欣赏。智多措长叹一声,将来自己要是能有一个徒弟有这份资质,他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了,那可真是后继有人啊! 退到溪边的楚随心只觉得自己右臂发麻,丹田内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气血翻涌,显然是刚才对掌之后受了内伤。面对如此强敌,楚随心表现得很是平静,他并不会让这个受伤的状态显现出来,只是暗自提起内力气机,悄悄修复伤势。他唯恐智多措知道他受了伤趁虚而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是,两个人都站在原地,四目相对,各想着心事,谁也不动。楚随心是在疗伤,智多措却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快速击败楚随心,逼他讲出研心大法的心法。 智多措有些头疼的是,他身为超一流高手,本具有劈山摧城的实力,可现在却拿楚随心没什么好办法。一来是因为他在路上消耗内力过多,现在又是元神状态,受到很大限制。二来是因为投鼠忌器,无法发挥更高的实力,他一旦失手打死了楚随心,还到哪里去找研心大法的心法? 智多措咬咬牙,暗道,任你小子再牛,也逃不出老衲的手心!论起水磨功夫,当世还有几人能胜过老衲?两个人各怀心腹事,一时间都沉默不言。四周除了溪水之声和山风刮过的声音之外,鸦雀无声。附近林中的飞禽走兽,早就给两个人对战时轰鸣的声音吓得逃之夭夭了。 阴冷的山风吹抚过智多措的光头,他脑中蓦地浮现出自己刚才制造的冰罩,智多措忽然阴森森笑了起来,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智多措大踏步向前,狂奔向楚随心,在即将接近溪边的楚随心时,智多措狞笑一声,“小子,去死吧!”智多措双掌齐出,左手冰掌,右手火掌,冰焰掌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呼啸成风,向楚随心袭来。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被掌力撕扯的扭曲起来,地面的草皮也被强劲的掌力掀翻了过去。 观战的朗波思和冷若霜对视了一眼,心头各自一凉,两个人心里都没了底,不知道楚随心能否接下如此凶悍掌力。 就在智多措出手的瞬间,楚随心丹田处正在翻腾的气血突地平稳了下去。楚随心心头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狂暴的冰焰掌风已经到了身前三尺,楚随心来不及躲闪,也没有时间去多想,只能尽力提起炎心掌力,和智多措再次硬对了一掌。 智多措忍不住胸中怒气横生,这小子竟然敢硬接他的掌力?智多措斥道:“小子,你找死不成?” 楚随心不答,只是倾尽全力向前,嘴上功夫终究不如掌上功夫来得更实在。 山崩地裂一声响亮,楚随心再次倒滑而出,这次他直接被震退到大溪对岸。楚随心表情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受伤的迹象。 让人没想到的是,智多措也被震退出十余步远,好在他技高一筹,顺势一个倒纵,跃到了乱石堆之上,晃了晃,才勉强站稳身形。地面本来被智多措掌力掀翻的草皮,又被楚随心的掌力震得翻转了回去,恢复了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智多措的红色念珠又从袖中浮出,智多措左手捻着念珠,高宣了一声佛号,望着楚随心,眼神凶狠无比。 冷若霜惊讶不已,五师哥和智多措对过一掌,竟然能全身而退,丝毫不落下风?朗波思则很是欣喜,这位年轻的侯爷,竟然带给她们这样的惊喜,看来今天是有望逃出生天了。 随着噗,噗,噗几声轻响,站在溪对岸的楚随心忽然脸色苍白,嘴角流血,站在溪边摇摇晃晃,再也站立不稳,楚随心顾不得溪边的泥水,缓缓坐了下去,这一坐,就再也站不起来。他望向智多措,摇摇头,轻叹一声,没想到最后还是着了这个老秃驴的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大出乎冷若霜和朗波思的意料。前一瞬,她们还在为楚随心高兴,现在楚随心却莫名其妙受了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智多措仰天大笑,声震山野,“楚小子,你中了老衲的计了!你的肩井,大椎,命门,百会诸穴都已经中了老衲的冰剑,你的元神已被封住,再也休想归位了!小兔崽子,凭你也想和老衲斗,你还嫩了点儿!要想死得舒服点儿,乖乖把研心大法的心法交出来吧!” 原来智多措刚才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出其不意设下冰罩,阴了楚随心一把的事情。虽然最后给这小子侥幸逃脱,却也险些困住他。那么自己何不以正面强攻为掩护,再阴他一次呢?这次悄悄用冰剑封住他的穴道,让他的元神无处可逃,还怕他不乖乖就范?果然,这小子又一次着了道! 冷若霜听到智多措的话,大惊失色,一时间也顾不得身上伤痛,提着剑奔向楚随心,狂掠过溪水,落在楚随心身前,护住楚随心。她决意和楚随心同生共死,今天倘若楚随心活不成,她也绝不独生。 楚随心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身上五处大穴被这贼秃的冰剑刺中,周身的气机都被冰剑隔断,内力再也提不起来了。冰寒之气在楚随心经脉之中到处乱窜,楚随心刹那间就给冻在了溪水边,连他屁股下坐着的泥水都给冻结了一层薄冰。 智多措癫狂大笑,他这瞒天过海的计策真是妙,这个姓楚的小子也实在是蠢,两次着了他的道,要是换成自己,哼哼,绝不会吃第二回亏! 智多措讥讽道:“废物就是废物,同样的亏,竟然吃了两回,其蠢如牛!”智多措正在高兴,却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在乱石堆上。倒把朗波思和冷若霜吓了一大跳。 楚随心坐在冻成薄冰的泥水中,嘴唇哆嗦着,轻笑一声,“智多措,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刚才我拼着中了你的冰剑,却也用一气剑伤了你的丹田,你试试看,你现在还提得起内力吗?” 智多措听了他的话,下意识提了一下内力,忽然觉得腹痛如同刀绞。智多措气急败坏,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个兔崽子,你竟然如此阴险,你暗算老衲!” 楚随心大口喘息着,勉强笑道:“彼此彼此!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你用冰剑阴我的时候,我已经觉察到了。可是我若贸然躲开你的冰剑,也必然会打草惊蛇,被你识破气剑的所在。我实力远不如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能以气剑换冰剑伤到你,我又怎么能不兵行险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智多措坐在乱石堆上,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再也没料到,这个姓楚的小子竟然会比他还阴险。 冷若霜抱住楚随心,把他拖离泥水,试图用自己残余的内力替楚随心化解体内冰剑的寒气,却没料到,那阴寒之气极其强大,随即生出反弹之力,把冷若霜的内力弹了回去,冷若霜被弹得一个踉跄。 楚随心不停打着冷战,喘息道:“师妹,没用的!这贼秃内力强大,远非你能抗衡!你快去寻找些柴来,升起火,让我烤火,或许能好受些!唉,我刚才是看了你的混元一气剑,自己在那里琢磨了半天,才生出这么个主意对付那贼秃。没想到一击成功,也真是天幸!短时间内,这秃驴是休想再提起内力了!” 楚随心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把之前看到冷若霜的混元一气剑改造了一下,用典玄功内力催动无形气剑,打出体外,伏在一旁。在智多措冰剑刺中自己之后,得意忘形之际,疏于防范之时,给了他重重一击,楚随心对时机的把握可谓是妙至毫巅。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情伤难疗 冷若霜拾来些柴草,升起了一堆篝火,楚随心坐在火堆旁,烤着火,却仍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冰剑的寒气威力极强,就算烤火也无济于事。冷啊!楚随心恨不能跳进火里把自己变成烧烤才能解决问题。 由于体内寒气在经脉中四处乱窜,楚随心止不住的咳嗽。冷若霜坐在一旁,心疼无比,可是冰剑的寒气太强,她几次尝试用自己残余的内力帮楚随心化解寒气,可最终都失败了。她急得满头大汗,可实在无能为力。 智多措丹田受到气剑的重创,只好坐在乱石堆上闭目疗伤。伤势颇重但还能行动的朗波思忽然站起身,提着雁翎刀走向智多措。走到智多措身旁时,她一刀狠狠剁了下去,她要把这贼秃给砍死!朗波思怒骂道:“死秃驴,你去死吧!” 只可惜,一刀下去徒劳无功,雁翎刀从智多措的光影中穿身而过。原来智多措现在是元神状态,普通刀剑根本伤不到他。朗波思顿时傻在了那里,回过头望向冷若霜,一脸的不解。若说楚随心是元神状态,能打伤智多措这容易理解。可刚才若霜妹子为什么就能刺伤这贼秃?难道是因为她的宝剑? 她当然不会想到,冷若霜能伤到智多措是因为混元一气剑的原因。刚才楚随心重创智多措的一气剑也是从混元一气剑中参悟出来的。 智多措听到朗波思的骂声,睁开血红的眼睛,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越发狰狞可怖,智多措强忍着丹田处传来的巨大疼痛感,声音沙哑道:“臭婆娘,就凭你也想杀死老衲?嘿嘿,没那么容易!你等着,等一会儿老衲就一个个送你们归位!” 抖成一团的楚随心远远见到朗波思一刀砍空,忽然恍然大悟,于是嘴唇颤抖着对守在身旁的冷若霜低声道:“师妹,快,快把我推进火里!” 冷若霜被楚随心一句话吓得花容失色,抓住楚随心的胳膊柔声劝道:“师哥你要干嘛?你别想不开,伤痛只是一时,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冷若霜一声叹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一向坚强的五师哥都感觉伤痛难忍撑不住,要自杀以求得解脱了。冷若霜望向智多措,满眼仇恨,这该死的秃驴! 楚随心大声咳嗽了一会儿,失笑道:“师妹,你怕是误会了,我可不是要自杀!你想,我现在是元神离体,如果我不让你碰到我,我的身体也不过就是光影而已。既然智多措和我一样是元神状态,他不怕刀砍,那么我肯定也不怕火烧,你只管把我推到火里就是了!都说真金不怕火炼,这种凡火肯定也烧不伤元神的!” 冷若霜听了楚随心的解释,半信半疑道:“师哥,你,你真的能行吗?” 楚随心止不住咳嗽,却仍是点点头,一脸郑重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猜多半是没事的!你只管把我推进火里,实在不行我会喊你把我拉出来的!就算你现在受了伤,好歹也是高手,万一情况不对,把我从火里拉出来总不是什么难事吧?” 冷若霜想了想,大概是这么个道理,这才上前把楚随心推入了火堆里。 楚随心坐在火堆里,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一些,果然舒服了许多。又一番剧烈的咳嗽之后,楚随心点点头,满意道:“嗯,效果还真是不错!师妹,麻烦你再去找些柴草来,把火烧得更旺些!” 冷若霜见楚随心确实如他所说不惧火烧,这才放下心去寻找柴草。于是断魂崖顶出现了非常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一个年轻男子不时咳嗽着,咳的厉害时,简直像要把肺都给吐出来一样。可他坚持盘膝闭目坐在火堆中,被大火炙烤,似乎很有些享受被火烧的感觉。 朗波思走到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堆旁,伸出手烤火,静静的不说话。她身上也很寒冷,不过她可不会像楚随心一样跳进火里,楚随心跳进火中是为了疗伤,她若是跳进火中,真的会变成烧烤。朗波思盯着跳动的火苗,苦笑道:“我真没用!连一个受伤的贼秃也杀不死!” 楚随心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跳动的火焰,忍着咳嗽,低声道:“他是元神状态,你无法伤到他也是正常的。别说他是元神状态,就是他本人站在你面前,伸着脖子让你去砍,你也伤不到他。要知道,超一流高手是不惧寻常刀剑的,你砍他一刀,他脖子上连个白印都不会有。” 朗波思叹息一声,心灰意冷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我也想好了,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就去思乐庵出家,做个尼姑,了却残生!” 扛着柴草走回来的冷若霜刚把柴草丢在地上,就听到朗波思说她想出家,冷若霜一边向火堆中添柴,一边劝解道:“你呀,就是想不开!你以为你出了家就能解脱吗?哪有那么容易!”冷若霜叹息一声,果然是外伤好治,情伤难疗。 楚随心却在一旁边咳嗽边道:“嗯,其实出家也不错!” 冷若霜狠狠白了楚随心一眼,心说五师哥今天是怎么了?人家朗姑娘是受了情伤,心灰意冷才说要遁入空门,你怎么不劝解一下,还怂恿人出家呢! 楚随心不理冷若霜的白眼,又对朗波思道:“如果你出家是真心向佛,许身佛门为了最终求得正果,求得解脱,那确实是一件大好事!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但如果你只是为了逃避现实才躲进庙里,那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那样既不诚心,对佛祖也不敬,对自己的人生同样不负责!有些事情,就不是靠逃避能解决的。” 冷若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误会五师哥的意思了。 朗波思抬起头,望着楚随心的脸,神情痛苦道:“楚随心,你根本就不懂!五年来,我把时间都花在他身上,我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全部的心血,我把什么都给了他,不管顺境逆境,我一直扶持他,不介意他出身寒微,只希望有一日他能飞黄腾达,娶我过门!我的身子和我的心,都在他身上,从不曾改变过!” 朗波思随手拾起一块柴,抛入火中,又道:“可我没想到,原来他一直是在利用我,所有的甜言蜜语,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接近我,不过是因为我的家世背景能给他提供资源,他能借助我的帮助往上爬而已!他,他欺骗我的感情,玩弄我的肉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大骗子!” 冷若霜见朗波思越说越愤怒,轻声笑道:“朗姑娘,如果你这么说,说明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无论是因为爱,还是由爱生恨!” 楚随心不停的咳嗽,体内的寒气实在让他感觉太难受了。 楚随心咳嗽道:“对!因为你在他身上付出了五年的感情,倾注了五年的心血,所以当你发现他只不过是在欺骗你、利用你的时候,你简直无法忍受。于是,你准备余生都躲在尼姑庵里,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如果一个人因为别人的恶意欺骗,去惩罚自己,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蠢?” 朗波思忽然情绪崩溃,嚎啕大哭起来,“你说得对!我就是个蠢货,不折不扣的蠢货!我怎么就这么蠢!他玩了我五年,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把生命中最美好的五年都浪费这个坏人身上!五年来,父亲和哥哥们给我介绍了许多阔少俊哥,风流才子,我都给拒绝了。可到头来我却是一无所有!现在回头看看我自己,简直是蠢到瞎了眼!” 坐在火中的楚随心笑了笑,咳了半晌,忽然又问道:“朗波思,如果现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一个比冷千君更帅更英俊,更有前程,又一心一意对你好的年轻俊彦出现在你身边,而且他还是桑兰国王子,不介意你的过去,包容你,爱护你,你还会觉得冷千君值得留恋么?” 朗波思一怔,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坐在那里肩膀一抖一抖的抽泣。 楚随心又咳嗽道:“我再说直白点儿,一个穷人弄丢了一块银子,他很伤心。可是突然间他在路上捡到了一块金子,比原来那块银子还大还重,你说他还会为那块丢失的银子伤心吗?你说你到头来一无所有,难道你们朗家不在了?还是你人不在了?不都好好的吗?你年长色衰七老八十了?说什么一无所有!” 朗波思停止了抽泣,坐在那里抱着双膝,望着火堆呆呆发愣若有所思。冷若霜忍不住笑出声来。 楚随心咳嗽不止,却仍大笑道:“你伤心,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没遇到更好的!连冷千君都知道‘见美弃丑’,你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遇人不淑了,又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你只当是五年的感情喂了狗就好了!怎么还为了一个骗子而哭泣?此时不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吗?” 楚随心又笑道:“我楚随心在洛安城时,身边有无数鲜衣怒马,挥金如土的膏粱子弟,也不乏武功高强的年轻俊彦,将来要不要我介绍几个给你认识一下?” 冷若霜也大笑起来,在朗波思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调侃道:“你看,你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一样,我见犹怜,更何况那些臭男人呢?既然冷千君不是好东西,那你就找个好东西就是了!以你的家世,容貌,再找个男人有什么难的?离了冷千君,就做不成槽子糕了?” 朗波思破涕为笑,一不小心,冒出好大一个鼻涕泡,惹得楚随心和冷若霜大笑不止。就算是再美的美人,也有出糗的时候,再美的姑娘也要放屁拉屎,免不了俗。 楚随心和冷若霜正在劝慰朗波思,身后忽然有个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三个小兔崽子,你们很开心是吧?很好,老衲马上就送你们上路!” 三人大惊,一起回过头去,却见一脸愤怒的智多措站在身后不远处。 这个秃驴是元神形态,冷若霜和朗波思都杀不死他,而楚随心又在和他对战时受了重伤,也无法杀掉他,只能任由他坐在那里疗伤。现在他疗伤应该是有了一定效果,才敢跑过来想要杀人的。 不过楚随心知道,两个时辰内,智多措的内伤是不可能完全好起来的,所以才安心在这里烤火,准备恢复一下体力就带两个姑娘逃离这里,却没想到这秃驴不顾伤痛,现在就忍不住跑过来想杀人了。 楚随心眼尖,一眼看到智多措头上还在冒冷汗,显然是重伤未愈。 智多措身子摇摇晃晃,咬牙切齿道:“姓楚的小兔崽子,虽然老衲被你伤了,暂时用不了内力,提不起气机,可是只要老衲还能站起来,就有办法杀掉你们!我多臂圣人可不是浪得虚名!” 坐在火堆中的楚随心也摇摇晃晃站起身,脸上满是温情的微笑,点头道:“老秃驴你说得对!我师妹和朗姑娘杀不死你,我楚随心此时又身受重伤,现在的确是你出手杀我们的最好时机!不过可惜我楚随心命硬,虽然我中了你的冰剑,却也像你一样,还能勉强站起身,你说我会束手待毙吗?” 智多措一步步慢慢挪向楚随心,轻描淡写道:“嗯,你这娃娃应该不会的!” 楚随心咳的弯下腰去,却又很快直起腰来,“那么,咱们又得生死相向了?” 智多措简简单单回答了一个字:“好!”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各有各的算盘 智多措缓缓向楚随心走去,冷若霜和朗波思一起出手,试图拦住他,却是徒劳。智多措完全是以光影形态存在,两个人根本就是拦了一个空。身材高大的智多措一步一步,艰难走到火堆中,伸出手,掐住了楚随心的脖子,把楚随心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 不知为何,楚随心虽然说要和智多措生死相向,却始终站在火堆里没有动过,任由智多措把他提离地面,并没有做任何反抗。智多措的眼眸忽然变了颜色,原本漆黑的双眸,一边转为冰蓝之色,一边转为赤红之色,就和他所用冰焰掌上气机的颜色一般无二。 智多措盯着楚随心的眼睛,笑容阴冷,“楚小子,今天老衲要感谢你的成全!没有你,老衲就无法在魔道上更进一步!我等了足足你十七年,才等到你成长为一流高手!如果老衲能等到你成长为超一流高手的话,就会获益更多,可是老衲等不了了,老衲怕到了那个时候,就再也控制不住你!做人,还是求稳的好!” 楚随心被掐住脖子,呼吸很有些困难,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之态,只是用手尽力扳住智多措的胳膊,艰难问道:“老秃驴,你这是准备夺取我的内功,还是准备把我的内功和元神一起吞下炼化呢?” 智多措有些惊讶,上下打量楚随心半晌,才闷闷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要炼化你的内功和元神?” 楚随心微笑道:“你武功再高,再超一流也是普通人,而我是木灵之体嘛!木灵是不同于普通人的,先天感知超乎你的想像。我知道,你今天抓我的意图不止是想要研心大法的心法,你想要得到的更多,你想把我炼化了,或许是把我做成什么丹药,服食下去,一跃进入地魔境界!” 智多措脸上有了喜色,大笑道:“楚随心,你简直太让我惊喜了,说下去,你还知道什么!”智多措饶有兴趣的把楚随心又放回了火堆里。 楚随心用手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又道:“你刚才用冰剑封住我身上的几处大窍,无非就是怕我用什么独门手法,元神散开逃走而已!我以前在古书上见过,有魔道的手法就是这样的,可以用阴毒手法炼化人的元神。虽然我目前不是超一流境界,可是我借助木灵珠,摸到过超一流的门槛,知道超一流境界的样子!” 智多措仰天大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兔崽子竟然还有这种见识!有趣!可是你既然知道我要对你动手了,为什么先前不逃走呢?” 楚随心沉声道:“因为我知道,我逃不掉!你不远万里从西域追杀我到桑兰,分明是蓄谋已久了!一位超一流高手,境界,内力都全面超越于我,如果他铁了心想追杀我,我哪有那么容易逃脱?虽然你说话半真半假,我却也猜到个轮廓了!你的确是从我出生之后就开始关注我,你说你最关注的是木灵之体,那么一定是木灵之体能对你修行的魔道有所裨益,你才会这样上心。” 智多措左手中的红色念珠又突然出现了,智多措急速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动念珠,笑容可掬道:“继续说!老衲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知道多少真相!” 楚随心咳了一声,又道:“或许我可以一个人独自逃走,但是我师妹绝对逃不出你的魔爪!你既然修习的是魔道,追求的是地魔境界,一旦你难以达到入地魔的境界,说不准还要弄什么人肉鼎炉之类的东西!我师妹是天生的武胚,你又怎么会放过她?” 这次,智多措的脸上现出了赞赏的表情,显然楚随心已经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楚随心又道:“但是,师妹是我的女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只要我楚随心还活着,就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就算你是超一流高手我也不会向你屈服,你懂了吗?” 冷若霜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才明白智多措的险恶用心,一时间又惊又怒,气得脸色苍白,左手的剑鞘握得更紧了,这个老秃驴当真是可杀不可留! 智多措扭了扭脖子,体内的骨节咔咔暴响,智多措狞笑道:“楚随心,你可真够好笑的,你不过是泥菩萨过河,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什么资格跟老衲叫板?就凭你那微末的本事,还想保护你师妹?真是螳臂当车!痴心妄想!” 楚随心不以为然道:“以弱胜强,以柔克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这样的本事呢?我既然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一流境界,元神可以离体,你又怎么敢断定我没有办法对付你呢?别以为自己入了超一流就了不起,我猜你已经停滞在超一流境界差不多有二十年,却一直提升不了境界吧?” 智多措蓝红两只眼眸中有精光闪过,智多措忍不住叹道:“啧啧啧,你小子简直太可怕了!要不是老衲今天稳操胜券,还真会被你的分析给吓到!不错,老衲确实停在超一流境界已经二十余年了,寸步难行。所以老衲一直在等你成长,等你入了一流境界或是到了超一流境界,再把你炼化成丹药!” 智多措面目狰狞,恶狠狠道:“你知道吗?你就是老衲苦苦等待的天元至圣丹主料!只要能把你炼化成丹药,老衲就能一举超凡入圣,升入地魔境界,寿可千年。等我向前再进一步,就可长生不老!所以当老衲在西域感应到你入了一流境界,且元神可以离体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朗波思和冷若霜目瞪口呆,这秃驴心机深沉,谋划的可真够长远啊! 楚随心淡淡道:“你先前不停的用各种手法打我,却不急着动手炼化我的元神,无非就是逼我把体内的潜能都激发出来,为你炼丹所用。不过,秃驴你百般算计,却仍然算漏了最重要的一步!今天本侯可能要让你失望而归了!” 智多措有些疑惑的望着楚随心,不解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随心很虚弱,站在那里久了有些坚持不住,于是又重新坐回火堆里,缓缓道:“因为你要把我的一流境界连同元神一起炼化,才能得到你要的天元至圣丹。可惜,我现在体内连一丝内力也没有,更不存在什么一流境界,你只炼化我的元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什么用?” 智多措一怔,随即怒道:“胡说八道!老衲从未听说一流高手没有半丝内力的!刚才你和老衲对战时,还用气剑伤了老衲的丹田,你要是没有内力,又怎么做得到这一点?小子,你是个人精,老衲难道不是?你休想忽悠我!” 楚随心爽朗大笑道:“对,关键就在气剑之上!我已经猜到你要钉住我穴窍,那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我把全部的内力都打了出去,现在我丹田内连一丝一毫的内力也没有。我的气剑先是钉入你的丹田,使你失去对内力气机的掌控,随即我的内力就随着你的气机运转而渗入你的经脉和穴窍当中。” 此时智多措丹田受到气剑的重创,无法提起任何内力,自然验证不了楚随心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只好佯笑道:“嗯,老衲听你继续鬼扯!你把内力打入我经脉和穴窍当中做什么?难道你也想把我的元神炼化成丹药吗?” 楚随心呵呵笑道:“我是木灵之体,炼化了有用,你一个肉眼凡胎的人,我炼化你的元神有什么用处?现在就算你炼化我的元神也没有用,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天元至圣丹。因为我知道,你若想炼那丹药,最低也得需要我的元神有一流高手的境界才行!” 智多措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脸色沉重道:“看来老衲真是太低估你了!你继续说,老衲听着,老衲十分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楚随心坐在火中,侃侃而谈,“都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楚随心虽然还没行够万里路,万卷书总还是读过的。我和你们最大的不同是,我不但过目不忘,还能把读过的书都印在脑海里。我摸到超一流境界的门槛时,就明白世间万物都有运行的法则,万事万物都有迹可循。” 智多措手中念珠转得越发急了,显然心里已经有些没底了。智多措沉默良久,冷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说的好像你算无遗策一样!哼,量你怎么也猜不到老衲在被你气剑重伤了之后,还有余力来杀你吧!?” 楚随心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猜你在确认自己不会得到研心大法的心法之后,会来杀我,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不等到恢复一些内力就动手!” 智多措仰天大笑,笑了良久,才低下头盯着坐在火堆中的楚随心。智多措一蓝一赤的眼睛里充满怨毒,阴森森道:“别以为你身上没有一流境界和内力我就不会炼化你的元神!今天老衲想做的事,就是佛祖亲临也挡不住!楚随心,你的死期到了!” 智多措怒喝一声,向前大跨步走进了火堆,伸出手一把提起了楚随心,智多措面目表情恶狠狠就想捏碎楚随心的喉管,他已经不想再忍了,他要现在就进入地魔境界。既然大家各有各的算盘,那就比一下,看谁的算盘打的更精明! 朗波思和冷若霜有心阻止智多措伤害楚随心,可却就根本碰不到智多措。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智多措身上传来一声巨响,智多措“啊”的一声惨叫。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魂飞魄散 随着一声巨响,智多措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七窍流血。智多措随手把楚随心丢在了地上,再也顾不得杀死楚随心,像疯了一样在地上打起滚来。楚随心又一屁股坐回火堆里,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欣慰,朗波思和冷若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两个人如坠云雾,都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智多措表情痛苦无比,像一只大虾一样弓着身子,在地上不停挣扎,哀号。良久后,智多措终于停止了挣扎,以手撑地,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智多措面目狰狞,嘴角滴着黑血,疯狂冲着楚随心吼叫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楚随心悠悠吐出一口浊气,望着狼狈不堪的智多措,眼神冷漠道:“害人终害己!你要是没有想杀我的心,我也不会炸毁你的丹田。现在你已经从超一流境界跌入二流境界,元神也受了重创。这事谁也怨不得,只能怨你自己!你要是不存害我之心,气机也就不会在你丹田中炸裂!” 智多措喘息不止,不停用袈裟擦去嘴巴、鼻孔和耳朵里流出的黑血,智多措癫狂大笑道:“楚随心,你真值得吗?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你究竟图什么?” 楚随心用手指了下冷若霜,淡淡道:“本侯什么也不图,你伤害我,我或许可以不那么计较。但对我来说,师妹是这个世界上和我父母一样最亲近的人之一,你伤害我师妹,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就算凭我的实力杀不死你,可也不会让你好过!现在你的元神受了重创,我看你怎么返回西域!” 黑血不停从智多措的鼻子、嘴巴、耳朵里流出,智多措这辈子也没有这样凄惨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今天本是以猎人的身份出现,最后却栽在猎物的手里!现在他的元神受了重创,连能不能回到西域都是未知数。要知道,肉身不能长时间失去元神,不然肉身就要死亡。 智多措眼前一阵阵发黑,丹田也撕裂一般疼痛。智多措一步步艰难捱到溪边,伏下身,掬了一捧溪水试图洗净自己脸上的血迹,智多措不甘心的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就要死在桑兰了吗?”略停顿了一下,智多措又发狂般大叫道:“不,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死在这里!” 楚随心站起身,从火堆中缓缓走了出来,望着一脸惊恐的智多措,呵呵大笑道:“智多措,枉你修行一世,却连生死也看不破,难怪你会入魔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一个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潜心修行,可是你却忘记自己的本份,为了追求长生,你不惜害人性命,现在只不过是你的报应到了!” 冷若霜唯恐楚随心站不稳,走过去搀扶楚随心,楚随心眼里满是柔情,伸出手,轻轻抚摸冷若霜的秀发,柔声道:“师妹,能见到你真好!” 在夜明石的辉光之下,冷若霜忽然发现,楚随心的身体开始慢慢虚化,变成半透明状,越来越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透明,越来越虚幻了。冷若霜吃了一惊,“五师哥,你怎么了?” 楚随心的头发已经开始变白,可脸上却满是温情的笑容,楚随心平静道:“师妹,今天能救下你们,我很高兴!我的气剑消耗了太多内力,武境已经跌到了谷底,刚才我又牵引残余气机,引爆了打入智多措体内的功力,炸伤了智多措的丹田和经脉。正如他所说,我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伤得比他更重……” 智多措从溪边站起身,洗不去满脸乌黑的鲜血,智多措回望向西域方向,满眼都是绝望,他再没想到,自己这一次桑兰之行会落个如此凄惨的下场。智多措回过头,望向楚随心,木然道:“楚随心,老衲真没想到,你竟然有手段和我拼个鱼死网破!” 楚随心嘴角浮现讥讽的笑意,“你恐怕忘了龙越有句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你一心想要害我们,就要想到可能会有的结果!你心心念念的研心大法中,博杂而精妙的武功数不胜数!”楚随心笑着指了下自己的头颅,“呶,这里面,来自研心大法的武功有很多,可惜你一样都拿不走!” 智多措眼神呆滞,良久才仰天长叹道:“我追求长生不死,有什么错?我痴迷武学,又有什么错?苍天哪,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为什么要让我得到了超一流的武功,却又让我客死异乡?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楚随心咧嘴笑了笑,“本来我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我想你怎么也要熬过两个时辰,才能恢复一些内力,那个时候你才会起来杀我。没想到你迫不及待,不等功力有所恢复,就急着来杀我,那我也只能提前动手了。本来是你死我重伤的局面,现在却反了过来,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智多措望向楚随心,眼神阴毒无比,咬牙切齿道:“姓楚的,算你狠!老衲行走江湖数十年,没想到最后会栽在你这毛头小子手里!如今老衲已是身负重伤,想杀你都杀不成了!不过老衲勉强还能撑过几日,你却活不过一个时辰了!你虽然害我,可你会死在老衲的前头,老衲会亲眼看着你死去,看着你魂飞魄散!” 冷若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把抓住楚随心的手,焦声问道:“师哥,他所说是真的吗?你快告诉我,他是在骗我!” 楚随心表情淡定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不过是元神重伤,我的元神却已经是濒死状态了!他的元神多半回不去西域,而我的元神现在就要随风四散了。师妹,能在这关键时刻救下你,我很开心,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回去见到师父和我爹娘,替我转告他们,就说我爱他们,来世,我还做爹娘的儿子,师父的弟子……” 冷若霜眼中含泪,气苦道:“师兄,怎么会这个样子?你的气剑不是已经重创了他吗?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解脱吗?” 楚随心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这贼秃会不要命,提前发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果能撑过两个时辰,我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我如果不引爆打入他体内的气机,他立刻就要杀了我,那样的话,他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你们仍旧有危险。所以我只能选择和他两败俱伤!” 智多措开始破口大骂,他不甘心自己面临如此糟糕的境况。刚才楚随心的气机在他丹田炸裂,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做梦也想不到,楚随心会留了这么一手。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会折磨楚随心,他会选择直接把楚随心的元神炼化成丹药,也就不至于到了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智多措边骂边抽自己的耳光,自己就不该贪心,不该想着追求完美,不该想着要把楚随心的潜力都逼出来再炼化。智多措悔之无及。 可是楚随心却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如果只能用付出生命这种方式保护师妹,他愿意付出他的生命。楚随心望向冷若霜,笑容如秋日的枫叶一样灿烂,从他见到她第一眼起,她就是他的全部。 楚随心的身影开始化做青烟,慢慢随风飘散,风中只留下一句,“师妹,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师兄!不止做师兄,来世咱们要做真正的夫妻……”楚随心的声音缥缈了起来,他已魂飞魄散,消失在断魂崖之癫。 冷若霜大惊失色,伸手去抓楚随心的手,想挽留住他,可是当她伸出手,却抓了个空。缕缕青烟从冷若霜的指缝中穿过,不留任何痕迹。冷若霜泪流满面,失声痛哭:“师兄!”冷若霜的哭声在山谷中回荡,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撕心裂肺。一个人要走的时候,真是任谁都留不住! 朗波思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搀起已经哭倒在地的冷若霜,眼圈红红,声音沙哑道:“冷姑娘,不要哭了!咱们得想办法给楚公子报仇才是!这秃驴不是说他还能活几天吗?咱们这就下山,去找咒术,我要咒这秃驴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冷若霜抬起头,望向满脸血污的智多措,恨满胸膛。冷若霜点点头,咬牙切齿道:“好!我一定要为师兄报仇!咱们就让这秃驴在极其痛苦中死去!走,咱们这就下山求咒术去!” 智多措站在溪边,叫苦不迭。这两个臭丫头竟然决意要尽快弄死他,折磨他,他本已经惨兮兮到这种程度,这两个臭丫头竟然要去求咒术咒他,世间还有什么比咒术更可怕的事情吗? 如今他的元神被楚随心炸伤,已经无法飞行了,要是一步一步捱下山去,很快就要日出东方,他又怎么敢以受伤的元神形态,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真是逃都逃不掉啊!智多措绝望已极。 冷若霜和朗波思刚一转身,忽然见到从遥远的西北方向飞来一道白光,那道白光的速度,快如闪电,落在了溪水旁已经被气机炸得七零八落的乱石堆上。那道白光,落地凝形,却是个白胡子白发的老道士,那老道士慈眉善目,怀中抱着拂尘。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不要脸的多臂圣人 朗波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亲眼见那白胡子老道如同一道电光一样从天而降,有如天神下凡一般。冷若霜却很清楚,这老道士也是元神形态。此时能以元神形态来到断魂崖顶的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楚随心而来。不知为何,冷若霜见了那从天而降的白胡子白发老道士,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从天而降的老道士,正是从枯木观赶来的白杨道人。白杨道人落地后,先是四处观望,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后,白杨道人的目光落在了智多措身上。 满脸血污的智多措见这白胡子老道也是元神状态,而且对他有着明显的敌意,智多措感受到这个道士的功力深不可测,不由毛骨悚然起来,但智多措不愿在人前露怯,仍想保持自己的高人形象。智多措装模作样的合十问道:“善哉!不知这位道长的道号怎样称呼?来到此地是为了什么?” 白杨道人还了个半礼,一脸严肃道:“贫道道号白杨,从白云峰枯木观而来,到此处是为了寻找我那弟子楚随心的元神。请问这位大喇嘛的法号怎样称呼?据我所知,咱们桑兰国并无喇嘛庙,想必你这位大喇嘛是从外国来的了?” 智多措听到白杨道人的名字,不由心头一抖,桑兰国白杨道人,名声在外,那可是修天道的高手。他虽然久在西域,却也对白杨道人的名声早有耳闻。白杨道人并不以武功高强著称,可是一个修天道的高人,他的武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尤其在智多措听到白杨道人说楚随心是他的弟子时,更加心头慌乱,他本就是因为楚随心而受了重伤,楚随心也是因为他而魂飞魄散。现在楚随心的一位高手师父来到这里,怎么可能和他善罢干休?就算他此时没有受伤,也不敢对这样一位传说中的大高手掉以轻心。 智多措强忍丹田传来的疼痛,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故作热情道:“哎呀呀,原来是白杨道长!失敬失敬!老衲虽然在西域,却也一向久闻道长的大名!自我介绍一下,老衲来自西域陀颜国大龙圣寺,法号智多措。” 白杨道人点了点头,脸上一点儿笑容也没有,只是淡淡道:“原来你就是大龙圣寺住持,多臂圣人智多措禅师,幸会!”白杨道人嘴上说着幸会,可脸上并没有半点儿幸会的意思。智多措更加警惕的打量面前这个老道士,生怕他忽然就向自己出手。 白杨道人盯着智多措的眼睛,冷冷道:“贫道有一事不明,想请问智多措大喇嘛,我那弟子楚随心现在哪里?” 智多措贼眉鼠眼瞧了瞧朗波思和冷若霜,心中暗道,可恨,这两个臭丫头刚才目睹了一切,我现在倒不好抵赖了!不然我就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他又能奈我何?智多措无奈,只好脸上堆笑,死鸭子嘴硬道:“老衲先前和道长的高足发生了一些误会,过了几招,现在他往别处去了,并不在此处!” 他的话音刚落,两声娇叱同时响起,“你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屁!”“你撒谎!” 挨了骂的智多措只好瞪了瞪眼睛,骂他放屁的是朗波思,说他撒谎的是冷若霜。 智多措有些为难,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承认楚随心的死和他有关也不好,不承认也没用。不过智多措的心理可不是一般强大,他心中暗道:嘿嘿,死了也是往别处去了,这可不算是老衲撒谎!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骗,还有谁能把他怎么样? 冷若霜大声道:“明明是你这秃驴想把我师哥抓住,想用他的元神炼什么天元至圣丹,我师哥不肯屈服,才选择用气剑和你搏杀。你害了我师哥,害得他魂飞魄散,还敢在这里撒谎!” 白杨道人闻言大怒,须发皆张,显然怒意已极,白杨道人缓缓向智多措走去,眼神阴冷,白杨道人沉声问道:“智多措,贫道问你,这女娃娃所说是否属实?我徒弟楚随心是否伤在你的手里?” 智多措耍无赖道:“你这女娃娃才是胡说!那是他自己非要用什么气剑,和老衲有什么关系?老衲只是想和他切磋一下武功,顺便想向他讨教一下研心大法。老衲哪想到他会用什么混元气剑伤了老衲,结果他自己也因此魂飞魄散了!本本是他伤了老衲,可你却硬说他是被老衲所害,这不是天大的冤屈吗?” 朗波思早就听说过白杨道人的大名,如今白杨道人站在这里,就是她和冷若霜两个人的强援,她还有什么好怕?朗波思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这贼秃太不要脸!你既然敢谋害楚公子,就要有胆子承认!要不是你突然出现谋害楚公子,他又怎么可能魂飞魄散?” 冷若霜泪如泉涌,一边拭泪一边哭诉道:“道长,你别听这贼秃撒谎,我师哥本来好好的,就是被这贼秃所害!道长,你一定要为我师哥报仇啊!” 白杨道人猜出了智多措的心思,指着智多措身后的虚空冷笑道:“智多措,你以为你花言巧语就能骗过贫道?楚随心的神游之术就是贫道所授,他的魂魄虽然四散,却就在这断魂崖之巅盘旋,不离左右!你这秃驴胆敢害我弟子,贫道今天就要杀了你,为我那冤死的弟子报仇!” 智多措情知白杨道人必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索性也不再装了,智多措手中急速捻着红色念珠,狞笑道:“白杨道人是吗?就凭你也想杀我?你也不到西域去打听打听我多臂圣人的名头!我刚才要不是想着能激发出楚随心的全部潜力,再活捉他的话,他能伤到我?呸!” 白杨道人一边向智多措靠近,一边貌似悠闲的掸了掸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容可掬道:“那就是说,你承认我那弟子就是被你所害喽?” 智多措知道自己逃不脱,索性决定搏一把,他多臂圣人纵横江湖多年,也绝非浪得虚名!智多措满是血污的脸上笑意狰狞,掩饰不住的一脸狂妄,向白杨道人重重啐出一口血痰,“你说的很对!老衲就是想要送那姓楚的小子去死!你个臭道士又能把老衲怎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智多措之所以得了一个多臂圣人的绰号,倒不是说他真的比别人多几条胳膊,而是说他武功全面,会的功夫比一般人多。 智多措精通刀法、剑法、枪法、鞭法、锤法……内力也是当世一流,还兼着会些咒术,连打暗器这些功夫也已经登堂入室。谁要真以为他智多措内力尽失就得任人宰割的话,也未免太小瞧了他! 白杨道人根本无视智多措吐出的那口血痰,仍是缓步前行,当那口血痰飞到白杨道人面前一丈远处,忽然不明缘由的倒飞了回去,啪一声落在了智多措自己的脸上,智多措根本就躲不开。白杨道人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原物奉还!” 丢了面子的智多措并没有显得多么狼狈不堪,只是用袈裟默默擦去血痰。他这一生,在没有进入二流境界之前,输掉的大小战斗不下百次,把痰吐到自己脸上又算什么?大不了唾面自干。 智多措眼前忽然一花,不知怎么,白杨道人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白杨道人挥手,一记拂尘打向智多措的胸口,虽然速度很快,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力度。智多措心头一凛,对方是高手,这一记拂尘可远远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描淡写。智多措脚下踩着缥缈仙踪的步伐,极速后撤,堪堪避开了这记拂尘。 不过拂尘的麈尾还是略刮到了他的胸口,哧啦一声响,袈裟应声而裂,智多措只觉得胸口一痛,低下头看时,只见自己的胸前已经被貌似柔弱,实则坚硬如刀的拂尘划出一道近一尺长,半寸深的口子,智多措望着伤口流出的鲜血,疼的冷汗直流,可是他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白杨道人一击得手,又是连续十几记拂尘。智多措拼了老命躲闪,可是还是被拂尘接连扫中,他身上的袈裟,转瞬间就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智多措恨得咬牙切齿。困兽犹斗,何况他是西域第一高手,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白杨道人正在火力全开进攻,忽然间见到智多措双手乱抖,只见空中点点寒芒破空而来,全都锁定他的周身大穴。白杨道人挥动拂尘,不停击打向他飞来的寒芒,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被白杨道人击落的一点寒芒恰好落在朗波思面前的地上,朗波思弯下腰,拾起那物件时,却发现是一只钢镖。原来智多措竟然用暗器偷袭白杨道人。 朗波思手中举着钢镖,愤愤骂道:“这贼秃真不要脸!堂堂西域第一高手,竟然用暗器伤人!” 智多措对朗波思的话充耳不闻,被人骂几句又能怎样,这种生死关头,活下来才是硬道理!暗器又如何,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 可惜白杨道人远非几支暗器可以对付得了,很快智多措的暗器就已经打空了大半。智多措心头无奈,他也想和白杨道人正面搏杀,可是他提不起内力啊!若是他没有受到楚随心的重击,白杨道人又能奈他何?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人质 智多措从习武以后,历经大小数百战,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先是因为轻敌,被楚随心用气剑炸伤了丹田导致跌境,随后又被白杨道人提着拂尘追赶,一顿暴打。 此时智多措的暗器已经近乎打光,被激怒的白杨道人却在不停的疯狂进攻,智多措浑身是血,袈裟破碎,近乎体无完肤。 白杨道人多年已经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人大打出手过了,白杨道人对智多措怒目而视,大喝道:“智多措,只要你肯跪下,承认你的错误,贫道可以考虑饶你一条性命!” 智多措摇头,仍就死战不退,智多措咬牙切齿向白杨道人抡拳道:“只有战死的西域第一高手,绝没有向人下跪求饶的智多措!老衲今天要为捍卫西域第一高手的荣誉而战,虽死何惧!要不是老衲在楚随心的手里受了重伤,你这道人又怎么能敌过老衲的冰焰掌和大龙圣神拳?” 有些人对某些事情的坚持,在别人眼里会很莫名其妙。智多措此时并非不想活命,可是他偏偏又想要捍卫西域第一高手这个称号。 连一旁观战的朗波思都看出来,再打下去智多措就要被白杨道人打死了。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个贼秃的坚持,换成是她,打不过也早就逃走了,不然早晚被人给打死,这种单纯为了面子的坚持又有何意义? 白杨道人挥动拂尘打向智多措的肩胛,犹有闲情深呼吸一口只有山林才会有的新鲜空气,白杨道人叹息一声,意味深长道:“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智多措满是血污的脸上挂着狰狞笑意,讥讽道:“白杨,你少给老衲玩这一套!老衲象这样算计别人的时候,你还狗屁不是,撒尿和泥玩呢!你这牛鼻子阴险得很,你无非是要我在心理上认怂,我一旦想着要逃命,自然在心理上就已经输了,那样这仗还能打吗?” 白杨道人脸上浮现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对智多措的话不置可否。冷若霜却明白,智多措说的没错,两位高手生死相搏,精气神太重要了,一旦一方心理崩溃,弄不好就会是一方对另一方一边倒的屠杀。 眨眼之间,智多措胸口又挨了白杨道人几脚,实在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智多措踉踉跄跄退向溪边,白杨道人紧随其后而来,穷追不舍。智多措忽然一个急转身,双拳转为赤红之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白杨道人,面目狰狞大吼道:“臭道士,老衲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垫背!大龙圣神拳!” 白杨道人一惊,这贼秃的内力不是已经提不起了吗?怎么又会突然亮出他的绝招来?白杨道人应变奇快,立刻一个急停,转攻为守,抱元守一,拂尘在面前划过,凭空划出一道气机屏障,试图挡住智多措鱼死网破的一击。他内力悠长,自然游刃有余,先守住对方这一波攻击再说。 智多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忽然狞笑起来,又一个急转身,脚下踏着缥缈仙踪步,狂掠向朗波思和冷若霜。他自知不是白杨道人的对手,之所以摆出这副要拼命的架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于抓到两个女孩做人质,手里有了人质才好从容逃走。 当白杨道人发现中计,再追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智多措如同疾风一般,狂掠到两个小姑娘面前,闪电般出手,左手掐住朗波思的后脖颈,右手掐住冷若霜的后脖颈,两个姑娘被他强有力的大手掐住脖子,一时间动弹不得。 智多措目视白杨道人,厉声喝道:“牛鼻子,你再敢向前一步,老衲就掐死她们两个!” 白杨道人气得脸色煞白,这个西域第一高手刚才还在大谈要捍卫他的荣誉,现在竟然出手偷袭两个后生!这就是西域第一高手的荣誉?可笑至极!白杨道人狠狠啐了一口,恨恨骂道:“呸!枉你刚才自称要捍卫西域第一高手的荣誉,可你此刻竟然出手偷袭两个女娃娃,实在是不要脸!” 智多措体内气机疯狂流转,他智多措隐忍了这么久,一直挨打,不就是为了向白杨道人示弱,麻痹对方,创造现在这个活捉人质的机会吗?开玩笑,要是一开始就表露出想要抓住两个姑娘当人质的样子,岂不是打草惊蛇。一旦让白杨道人有了防备的话,又怎么能轻易得手? 智多措掐着两个姑娘的脖子,狞笑道:“牛鼻子,你少在老衲面前装清高!你他娘的明知老衲身负重伤,却仍然向老衲出手,你就有高手风范了?老衲要是不把话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你会上当?也是为了活命,老衲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这还不都是你们师徒两个把老衲给逼成了这样?” 白杨道人停下脚步,气恼道:“你这秃驴实在是无耻至极!你自己卑鄙无耻,行事龌龊,却倒打一耙,把责任推给别人!” 智多措癫狂大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老衲只是为求活命,就算用上什么手段也不过分!牛鼻子,你乖乖让开路,老衲要下山去!到了安全的地方,老衲自然会放了她们!老衲警告你,老衲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跟来,否则老衲就撕票!” 白杨道人气得眼中冒火,可是投鼠忌器,只能无奈叹了口气,闪在了一旁,把路给让了出来。白杨道人情绪低落,低头认输道:“好吧,贫道认栽!你去吧!不过贫道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在你确认安全的时候把这两个孩子给放了!否则的话,贫道就算追杀去西域,也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智多措见白杨道人已经认输,让出了下山的道路,不由心头大喜,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这牛鼻子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老衲给骗过了?任你有天大的本事,老衲也能逃出生天!什么是本事,这就叫本事!” 白云道人无言以对,只好苦着脸道:“好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赢了,你说什么都对!你走吧,贫道只希望你不要对你做过的事后悔!”白杨道人无奈的抱着拂尘站在路边,目视智多措离开,想来心中是憋屈坏了。 朗波思和冷若霜又气又恨,可是给这秃驴以强大的内力掐住后脖颈,真是难以动弹分毫!两个人也是没想到,这秃驴为了活命,什么下作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夜长梦多,机不可失,智多措也顾不得丹田疼痛了,赶紧掐着两个姑娘的后脖颈,就想下山去,白杨道人果然依照双方约定,也不在后面追赶。 智多措掐着两个姑娘的脖子,心中得意,可他刚走出十余步远,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朗波思和冷若霜的脖子后冒出火光,智多措顿时感觉两只手如同摸到火炭一样滚烫。 智多措大叫一声,两只手痛极,近乎凭借本能一样甩开手跳到了一旁。智多措一脸惊骇的望着两个姑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个姑娘得了生机,慌忙逃向白杨道人身边,两人难以置信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劫后余生啊。 白杨道人早收敛了先前假装出来的愁容,其实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白杨道人笑眯眯用拂尘指了指两位姑娘,空中传来噗噗两声轻响,两个椭圆形半透明光罩将朗波思和冷若霜护在当中。这下当真是风雨不透。智多措再想对两位姑娘出手,显然是不可能了。 白杨道人望向智多措,一脸轻蔑道:“秃驴,你是不是以为就你聪明?贫道早已看出你的企图,只不过没有点破罢了!再者贫道已经警告过你,希望你不要对你做过的事后悔!你怎么就这样执迷不悟呢?” 智多措甩了甩还在火烧火燎的双手,龇牙咧嘴,心中百味杂阵,却说不出话来。经过这件事情,他总算明白,就算现在白杨道人把路给他让出来,他也逃不掉。他受了伤,人家却是全盛状态,追上他不会费什么力气。 船头桥头自然直,智多措反倒不像先前那样紧张,那样急于逃跑了。反正也跑不了。智多措手中又出现了那串红色念珠,智多措缓缓转动念珠,眼神阴毒无比道:“牛鼻子,你也别猖狂!老衲一来是受了伤,二来是不想和你生死相向,所以才寻机逃走罢了!真要玩命,你还未必是我的对手!” 白杨道人并不在意智多措的言语威胁,微笑道:“智多措,刚才你出手偷袭,打了一堆暗器,哪一支伤到了贫道?贫道知道你本领高强,一向心高气傲,可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桑兰国,咱们真要打起来,这可是贫道的主场,贫道的家门口,贫道要想打赢你随便喊来几位朋友来助阵总不是难事吧?” 智多措恼羞成怒道:“怎么,你这臭牛鼻子还想要倚多为胜吗?难道你们人多,老衲就怕了你么?你以为老衲是吓大的?可笑至极!”智多措不停捻动手中的念珠,他心中涌上一个疯狂的想法。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血海魔珠 智多措已经从恼羞成怒到失心疯的地步了,他此行的目的本是想把楚随心炼成丹药,提升境界,一跃进入地仙境,却没想会遇到这样大的麻烦。智多措想要炼化楚随心的元神,可楚随心已经魂飞魄散,在魂飞魄散前还把他的元神给打伤了。智多措偷鸡不成蚀把米,自是有苦难言。 他本想退而求其次,把冷若霜这个武胚掳走,回去以魔道之术慢慢炼化,小补一番,也算不虚此行。哪知祸不单行,还没等到他动手,忽然又冒出一个要给楚随心报仇的白杨道人。白杨道人自称是楚随心的师父,把智多措暴打了一顿,还非要他给楚随心偿命。 智多措平日里在陀颜国地位尊崇,养尊处优惯了,所到之处人人笑脸相迎。他智多措虽然没有开宗立派的大手笔,可好歹也是波达巴上师的高足,四十岁便入了超一流境界,傲视群雄,在西域武林中风光无两。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恶气? 要知道,智多措只是根基并不算出众的武夫,能达到目前的境界,最重要的是机缘巧合成为波达巴上师的弟子,之后便是靠了一个勤字。毕竟只有好的师父还不够,本人也要勤学苦练才成。 智多措通过拼命努力,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自然珍惜无比,可现在白杨道人口口声声说要他给楚随心抵命,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怎么会不愤怒? 重伤之下又遇到白杨道人这样的高手,智多措自认倒霉,他也知道,今天想逃是逃不走了。在提不起内力的情况下和白杨道人这样的高手过招,能撑到现在都是靠着超一流境界的根骨了。再撑,也是真的撑不下去。智多措心中绝望,他决定和白杨道人拼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你不让我活,我就拉你陪葬! 智多措抚摸着左手腕上的红色念珠,眼神复杂。红色念珠共有三十六颗,是魔门的宝贝,叫做血海魔珠,是智多措在西域最西的血魔山血骷洞所得。二十五年前,智多措追杀西域魔道第一人血骷老祖,在血骷洞得了这个宝贝。 血海魔珠到了智多措的手中之后,大放异彩,智多措大为惊异,将之视为至宝收下。却不知因此种下了魔根。而血骷老祖的毕生武学,都记录在《赤魔宝典》中,血骷老祖死后,这部宝典也为智多措所得。 身为一名武痴,智多措在得到《赤魔宝典》后,自然不会放过这门武学,悄悄在暗中习练,由此入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外人无从知晓这位痴于武学的陀颜国师,竟然因为痴于武学,成了魔道中人。 智多措在习练《赤魔宝典》时得知,赤魔宝典共有九重境界。而血骷老祖不过才练到了第四层,之所以血骷老祖不能练到五层以上,竟然是因为这宝典需要一种丹药,叫做天元至圣丹,这种丹药与众不同,需要用五灵之体当中的木灵元神做为主料,才能炼化出来。而且要求木灵元神的人,武境必须一品以上,越高越好。 每一任拥有木灵之体的人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木灵的元神又哪有那么容易得到?所以难怪血骷老祖一直难以提升境界呢!等到智多措好不容易知道这任的木灵之体是楚随心时,就迫不及待的闯入龙越国,到安越侯府监视楚随心。 彼时楚随心年纪尚幼,还不能习练武功,智多措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等待,他只怕哪天自己圆寂了,楚随心还没长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是智多措在楚随心身上留下印记,时不时就要来关注一下楚随心的成长。楚随心从四岁多开始习武的时候,智多措兴奋异常,他总算有个盼头了。 楚随心十岁开始入了三流武境,智多措简直兴奋到手舞足蹈,他终于看到希望了!紧接着发生的事,让智多措始料未及,楚随心到了三流武境不久,竟然因为有内伤跌境了,而且是一跌就跌到下九流啊!让智多措更心痛的是,楚随心连着几年武境都停滞不前,智多措愁的眉毛都白了。 这一等又是七年,楚随心都十七岁了,内力也毫无恢复的迹象,而且内伤越发严重,三五天就要晕厥一次。智多措近乎绝望,难道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希望看到楚随心晋入一流境界了?要想进入《赤魔宝典》中所说的地魔境界,天元至圣丹是必备之物,不可或缺的,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智多措绝望之时,他留在楚随心身上的印记和他发生了强烈的感应,他感受到楚随心晋入一流境界了。智多措激动到痛哭流涕,终于等到了!于是他选择元神离体,一路追寻印记的感应,来到了桑兰,先是在枯木观找到了楚随心的肉身,可楚随心的元神却不在。 智多措来不及多想,生怕夜长梦多,立刻又动身寻找楚随心的元神下落,终于在云泉山的断魂崖顶,找到了楚随心的元神,还意外发现了楚随心的师妹,同样是武胚的冷若霜。就在智多措洋洋得意,以为即将大功告成之时,楚随心却宁可选择魂飞魄散也要重创他。 随着白杨道人的到来,智多措被推入必死之境,智多措悔不当初。他深恨自己,就不该追求完美,早点儿把楚随心的元神炼化成丹药,哪会陷入现在这种尴尬到极点的境地? 既然已经逃生无望,智多措也就卯上了,他摘下左手腕上的血海魔珠,目视白杨道人,杀气腾腾道:“牛鼻子,你实在欺人太甚!你徒弟楚随心已经用卑鄙手段将老衲打伤,你这不知死活的牛鼻子又赶来想要杀死老衲!既然如此,也就休怪老衲手下无情,我要你师徒两个人都魂飞魄散!” 不等白杨道人答话,智多措抛出手中的血海魔珠,喝一声,“去!” 只见那血海魔珠飞到半空中,越变越大,最后竟然大如宫殿屋顶,放出隐隐的血红色光芒,将几人头上的天空都给罩了起来,智多措仰起头,望着那串大如殿顶的血海魔珠,用手一指,厉声喝道:“旋!” 随着智多措一声令下,那血海魔珠放出的红色光芒越来越强,而且在空中急速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地面也被带着刮起一阵红色旋风,刚才因为打斗掉落在地面的叶片枝桠都被旋风刮了起来。冷若霜和朗波思惊骇抬头,天空中只有猩红血色,不见天日,星月无光。 红色旋风不停在四周旋转,两个姑娘看得实在心慌。正在慌乱之际,半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霹雳,震得冷若霜和朗波思站立不稳,两位姑娘惊得花容失色。 白杨道人艺高胆大,自然并不惧怕,只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喝问道:“智多措,你这佛门败类,你想要做什么?” 智多措根本不理白杨道人的质问,再次用手向空中指去,大喝一声,“布云!兴雨!”只见血海魔珠缓缓隐去,天空中就只有翻翻滚滚的血色云朵,血色云朵中,雷声隆隆,血红色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电光缭绕,划破天空,声势十分骇人。 血云低垂,离地面已经不足十丈距离,空气中隐隐有血腥之气传来。血云在几人头上翻滚,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血云更是将白杨道人的白发白胡子都映成了红色。 白杨道人情知不妙,手持拂尘指着智多措,须发皆张,怒斥道:“智多措,你这厮一错再错,果然不愧了名为‘多错’!你一个佛门弟子,大龙圣寺住持,竟然用如此这种邪魔外道的下三滥手段!” 智多措当风而立,破碎的袈裟随风飘摇,像极了一面破碎的旗子。智多措面目狰狞,狂笑道:“牛鼻子,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要老衲给楚随心抵命,老衲也就只好祭出这血海地狱,送你去见魔君!黄泉路上,老衲有你师徒和这两个臭丫头做陪葬,也不枉了人间此行!” 白杨道人大惊,智多措这是疯了不成?这血海地狱竟然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智多措话音刚落,半空中又响起一声震天响的霹雳,断魂崖下起了滔天血雨,崖顶的草地和树丛溅上了血雨,都哧啦哧啦作响,很快那些植物就变得乌黑焦黄起来,连溪水也成了赤红之色。片刻后,崖上生机断绝。放眼望去,四周除了血色,再无其它任何活物。 好在冷若霜和朗波思被白杨道人化出的半透明光罩给罩住,暂时没有被血雨淋到。白杨道人也念动咒语,将自身同样用光罩罩了起来。三个半透明的光罩,如同放大版的鸡蛋壳一样,护住三人,不使他们受到血雨的伤害。 此时,智多措早已经消失在三人眼前,不知哪里去了。 崖顶狂风大作,血雨越下越大,如同瓢泼一般,地面的血水也越积越深。连地面那块可怜的夜明石也在血雨中失去了光芒, 地面的血水先是化成滔滔的血河,随后又累积成无边无际的血海。汹涌的血海吞没了世间万事万物,血腥之气越发浓烈。狂涛汹涌,让人望去触目惊心。三人被光罩护持着,飘浮在血海之上,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三条小舟,上下颠簸起浮,随时可能被血海吞没。 朗波思和冷若霜两个姑娘家,哪见过这种场面,只吓得花容失色,手脚冰凉。饶是白杨道人功力高深,也是心头大震,白杨道人念动咒语,想要用拂尘破开血海,可是不知为何咒语全无效果。白杨道人抬起头,望向漫天血雨,疑惑不解道:“为何贫道的咒语不能和天地共鸣?” 血云中,忽然浮现出智多措的一张狰狞大脸来,智多措俯视白杨道人,狞笑道:“牛鼻子,你就别做梦了!这方天地是个独立的空间,就是由血海所构成。这片血海中,早已生机断绝,你们也都被禁锢在血海中,老衲早忆切断了你们和天地人间的联系,你还妄想着用咒语破去血海?” 智多措的声音极响,震耳欲聋。白杨道人在光罩中听见智多措这番话,将拂尘抱在怀中,出声怒斥道:“智多措,你好歹也是佛门中人,怎么会用出如此歹毒,如此灭绝人性的魔道招术,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智多措疯狂大笑,“就算遭天谴,那也是将来的事!老衲若不用出这血海地狱,现在就要死在你这牛鼻子的手里!与其白白死了,不如让你们几个陪我一起去死!你师徒二人害得老衲入不了地魔境,还想要杀了老衲,嘿嘿嘿,那老衲就和你们师徒同归于尽!”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盼来了援兵 天愁愁地惨惨,黑红色的血云笼罩在无边的血海之上。血海上狂风怒号,红色恶浪滔天,白杨道人、冷若霜和朗波思三个人逃不出血海,只能躲在白杨道人用毕生功力所凝成的保护罩中,暂避一时锋芒。三个保护罩被狂暴的红色巨浪抛上抛下,就像在狂风暴雨中海面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冷若霜坐在保护罩中,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滔天的血浪,还是血浪。血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看不到岸,血红的海水中,隐隐有骷髅骨架和残魂浮现,数不清的人脸在海水中挣扎,沉沦。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冷若霜初时震惊,而后麻木,最后感觉到心情极度压抑和恐惧,她想大喊大叫发泄,可是狂风呼啸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冷若霜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心烦意乱起来,随后她竟然看到血色的海水中,隐隐有楚随心残破而扭曲的脸孔浮现。冷若霜忍不住哭喊起来,“小师哥!” 随后,她竟然隐约听到楚随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妹,我一个人在血海中好孤单啊!好师妹,你要不要下来陪我?” 冷若霜泪流满面,芳心大乱。她知道,小师哥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死在智多措的手里,他已经魂飞魄散,沉沦在这死亡阴影笼罩的血海地狱中不得超生。师哥一个人,在这没有生机的血海地狱中该有多痛苦,多孤独啊!不行,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冷若霜心念已定,毅然道:“师哥,你等我,我这就下来陪你!” 朗波思躲在另一个保护罩里,面对着滔天的血浪,忍不住瑟瑟发抖。满目的血红色,让她感觉到一种窒息、无助和绝望。在滔天的巨浪中,朗波思忽然看到冷千君踏着波浪向她缓缓走来,冷千君左手提着他自己的头,伸出右手向朗波思用力抓了过来,阴森森道:“朗波思,你还我的命来!还我的命来!” 冷千君不是已经坠崖而死了吗?朗波思惊恐大叫,“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就在冷若霜和朗波思陷入梦魇一样的境地时,耳边白杨道人的声音骤然炸响,白杨道人厉声喝道:“这些都是魔境,是幻觉!沉浸在其中只有死路一条!” 冷若霜和朗波思猛然从幻觉中惊醒,当她们睁开眼睛再看时,还哪有什么楚随心和冷千君的影子?连那些血中的残魂,人脸都消失不见了,眼前只有无边的血海,孤寂的地狱。她们乘坐的保护罩仍在滔天的血浪中颠簸,上下起伏。 对死亡的恐惧几乎支配了冷若霜的内心,她只有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同时祈祷苍天能够让她们安然脱离险境。可是保护罩外滔天的血浪,狂暴的风声,分明就是真实的存在,而且是在不断提醒她,危险就在眼前,生命已经危在旦夕。 三个人也不知在血海上浮沉了多久,巨浪依旧,狂风不息,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三个人都累了、饿了、麻木了,连保护罩的颜色也开始变淡,变薄了,白杨道人知道,在和天地万物都隔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绝的血海地狱中,自己无法从天地中汲取任何能量,仅靠自己的功力也撑不了太久了。一旦功力接济不上,恐怕三人都要被血海地狱吞没。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白杨道人愁的胡子和头发更白了。忽然,白杨道人感觉从自己心底涌上一种深深的绝望无力感,他急忙念诵咒语,压制心魔。白杨道人心头一寒,自己修行天道多年,定力高深,自然不是冷若霜和朗波思能比,连自己尚且受困于魔境,更何况两个初出茅庐的丫头? 正当白杨道人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忽然有鬼语啾啾,智多措的声音也适时在耳边响起: “不要再抗拒,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血海无边,沉沦是岸!血海地狱中没有任何生机,你们只有放下一切幻想,接受自己已经死掉的现实,才能够在血海地狱中获得重生!否则,你们的灵魂就将在血海地狱中一直痛苦,一直飘泊下去,永远也靠不了岸!” 智多措的声音空灵,听不清是从何方向传来,却又在三个人的耳边清晰响起。随后又是鬼语啾秋,似愁似怨的女人笑声隐约传来,亡灵的音乐适时在耳边响起,保护罩中的三个人不约而同都有了厌倦红尘,轻生的念头。 旋即,三片有如盘子大小的圆形绿色叶子,托起三个血红色大桃,飘到三人面前不远处,缓缓旋转,桃身晶莹剔透,看起来似乎十分美味。 智多措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这里有三颗珍贵的血灵桃,只要你们吃了它,就会晋级成为血灵,在这血海地狱中获得永生,不生不灭,享尽一切美好,远胜在人间受苦受难!来吧,吃了它吧,吃了它,你们的灵魂就会得到血海之主的赦免,成为血海中的血灵!” 这一次智多措的声音十分柔和,充满了诱惑力。 冷若霜和朗波思神色萎靡,目光呆滞,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管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飘浮在半空中的血灵桃,想把这桃吃下肚去。她们又渴又饿,这桃来的太是时候。 最先反应过来的白杨道人果断咬破舌尖,剧痛使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白杨道人望向半空,厉声大喝道:“智多措!你这不知死活的鬼!你本是佛门弟子,却迷失于魔道,甘于堕落沉沦!难道你还想拉着别人和你一同下地狱吗?你自己已是地狱里的鬼,却在这里变着法的迷惑别人,你罪不可赦,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这一声断喝,有如春雷绽放,在冷若霜和朗波思耳边轰然炸响。两个姑娘家也被白杨道人这一声及时的断喝震醒,两人经白杨道人点醒,才灵台清明起来。冷若霜低声道:“好可怕的幻境!要不是道长出声提醒,我恐怕要吃了桃子,再自断经脉而死了!” 白杨道人再次舌绽春雷,厉声大喝道:“智多措,你这不知死活的鬼,你给我滚出来!不要在背后躲着装神弄鬼!贫道是修习天道之人,道心坚定,岂是你这邪魔外道用这些鬼蜮伎俩能迷惑得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片刻后,智多措的一张丑陋大脸又在血色云层之中浮现,智多措呵呵冷笑道:“白杨,饶你修习天道多年,今天也一样是插翅难逃,要和那两个臭丫头一样,死在这血海地狱里!我虽然已无法炼化楚随心的元神,却可以炼化你的元神!用来弥补我的损失!” 白杨道人朗声大笑道:“智多措,贫道劝你还是收了这个心思!人生苦短,多做些善事,免得将来下地狱!你的想法很好,却也很天真!人一旦入了这血海魔境,恐怕就难以逃出生天了,无非是个脱离不了困境的行尸走肉而已,还要补益有什么用?况且贫道是修习天道之人,命系于天,我命由天不由你!” 智多措咬牙切齿道:“牛鼻子,你师徒二人害我,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不错,人一旦入了这血海地狱,就再没有逃离的可能!可是我却是这血海地狱的主宰,你们三个人的命,都攥在我智多措的手里!我让你们生,你们就得生,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可我偏偏不让你们如意,我就是要让你们一次次的死去活来,受尽折磨,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白杨道人摇了摇头,望向智多措道:“智多措,你好歹也是佛门弟子,本该戒去贪嗔痴。可是你如此行恶,不遵佛祖教诲,不守戒律,还披着一身佛门弟子的衣服做什么?你虽披着袈裟,却早已经是地狱里的鬼了!” 智多措狠狠啐了一口,“呸,我是生是死,是入地狱还是上天庭,要你这牛鼻子来管?你抬头看看这血海地狱,是何等的恐怖景象!三天之内,你若脱离不了血海的话,就得成为肥料,被血海之主吸收!哈哈哈哈,你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白杨道人脸色平静道:“智多措,你也曾经是佛门弟子,知道缘法二字。你能遇上贫道,就是缘法,贫道有心让你脱离苦海,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智多措狞笑道:“牛鼻子,你少来这一套!你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要杀我,让我给楚随心抵命!现在你见自己无法逃离血海,立刻就换了一张脸,说什么有心让我脱离苦海?我呸!就是因为你,我才不得不发动血海魔珠,召唤出血海魔境,现在连我自己都逃不出去了,你还痴心妄想要逃走?” 白杨道人叹息一声,无奈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贫道一不小心,沦落到这血海中,要如何才得出去?贫道身死道消倒是小事一桩,这还有两个女娃娃,她们又招谁惹谁了?智多措,贫道劝你,切莫一错再错!” 智多措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忽然,整座血海都摇晃了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白杨道兄,是你在这钵里么?” 白杨道人听到这女人的声音,真是心头大喜,援兵来了!白杨道人抬起头,朗声道:“是贫道在这里!老友,你出手正及时,贫道刚还在发愁,以为你看不到这里!谢天谢地,可把你给盼来了!既然你在外面,赶快救贫道一救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各显神通 断魂崖顶,天色微明,并无血海,也并无任何异象,溪水像往常一样流向山下,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在崖畔的几枝树杈上蹲着,旁若无人,一展歌喉。只是崖顶溪边有人打斗过的痕迹,满是脚印,有一些树木和花草倒在地上,残枝败叶一片凌乱,显见得是被人踩踏过。 溪水旁的乱石堆中有一块大花岗岩石,上面摆着一个出家人所用的红色木钵,红色的木钵中盛有一钵血水,血水的味道很有些腥臭。那红色的木钵摆在这花岗岩石上,显得极其突兀。也不知道是谁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放了这么一个木钵,更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 说来也奇怪,虽然那红色的钵盂很小,可是却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死亡气息,让人望之就不寒而栗,而且更为蹊跷的是,红色木钵中竟然隐隐传出来人的声音。难不成一个小小的钵盂还能装得下大活人不成?还是其中另有乾坤? 花岗岩上摆放的红色木钵旁,有一位光影形态的中年尼姑,尼姑约有四十左右岁年纪,生得慈眉善目,一双眼睛十分有精神,一身土黄色僧衣僧帽,足下穿着一双黑色软底僧鞋,左手中捻着黑色檀木念珠,那尼姑面带微笑,正和钵中的声音对话。 那位穿着土黄色僧衣僧帽的中年尼姑,显然也是元神离体。这个世上,能够元神离体的,不用想,绝非凡夫俗子。中年尼姑伸出右手,想端起面前的红色钵盂,可是当她伸出手拿住钵盂的边缘之后,那红色钵盂竟然纹丝也不动。中年尼姑不由一怔,以自己的内力,竟然会拿不动这钵盂? 中年尼姑提起内力,再度用力,那红色钵盂却仍然不给中年尼姑面子,还是在花岗岩上纹丝不动。中年尼姑先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望了一眼钵盂,皱了下眉头,随即却恍然道:“原来如此!” 那尼姑手中捻动念珠,口中诵起咒语,片刻后,再伸出手,就轻而易举端起了面前的钵盂。中年尼姑手中托着红色木钵,呵呵笑道:“原来这就是智多措所用的障眼法!这番僧倒很有些意思!看来这个红色钵中所盛的血水,一定是一个死灵世界了!” 红色的钵盂所盛的血水表面,忽然凝出一张智多措的脸来,智多措一张丑脸,面目狰狞的望着中年尼姑,恶狠狠道:“臭尼姑,你是什么人?老衲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若惹怒了老衲,祸事不小!” 智多措虽然嘴上威胁尼姑,心中却十分害怕,这尼姑竟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把他这重逾万斤的红色木钵托在手中,显然不是等闲之辈。 中年尼姑听到智多措的威胁,并不动怒,手中捻着黑色檀木念珠,微笑道:“智多措,贫尼是思乐山思乐庵庵主,法号静乐,来此是为了寻找我的徒儿朗波思。既然贫尼见你在此处用妖法邪术害人,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这种事情,就是凡夫俗子管了,也会积大功德,何况我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智多措愤怒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原来你就是朗波思的师父!那你可敢到我的血海地狱中来?你若真有本事,就来和老衲斗法!” 静乐师太呵呵笑道:“智多措,贫尼是个虔心的出家人,虽然不敢说法力高深,却也不同于你这妖僧!你这血海地狱不过是妖术,幻术,害人之物罢了,在贫尼眼中,它又有何用处?贫尼只消砸了你的钵,倒了你的血水,它自然冰消瓦解,又何必非要和你赌斗法术?” 智多措听到静乐师太一言道破本质,要砸了他的钵,倒掉钵中的血水,心中也是暗惊,不过他仍就嘴硬,色厉内荏道:“臭尼姑,你少找什么借口,你无非就是怕了老衲的血海地狱罢了!” 静乐师太手中捻着念珠,合十笑道:“智多措,我是个诚心出家的人,贪嗔痴三毒难动我心,贫尼自然不会受你的激将!你若是能早早戒去贪心,大约也不会落得身入魔道的下场!贫尼只是为你可惜,可惜你身入佛门,却和佛法擦肩而过,堕入了魔道!实在是大不幸!” 智多措心中烦闷,这尼姑就是不上当,这让他如何是好?只要她敢进了这血海地狱,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凭她有多高的本事,也别想逃出去! 智多措想了想,又换了一张脸,谄媚笑道:“静乐师太,这件事本也与你无关,我把你弟子朗波思放出来也就是了。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如何?” 静乐师太摇摇头,一脸正色道:“智多措,你这是什么话!除魔卫道乃是我辈出家人的本份,贫尼既然看到你在此害人,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况且我白杨道兄就在困在你的血海地狱中,我如何能够不救他出来?你若识相,就把他们三人都放出来!咱们也免动干戈!” 智多措把心一横,狞笑道:“臭尼姑,你实在自视甚高!你倒是先能打碎了我的钵,倒了我的血海再说!如果老衲的血海地狱能被人如此轻易破去的话,那倒是天大的笑话了!” 静乐师太对智多措的话并不以为然,端起红色的木钵来,把钵朝下一扣,满以为钵中的血水会倾覆在地上。 哪知道,那腥臭的血水竟然如同长在钵上一样,根本一动不动。静乐师太这才吃了一惊,又把钵翻了过来。静乐师太将红色木钵丢在花岗岩石上用力一撞,竟然如同金属撞在石头上一样,铮然有声。 那红色的木钵虽然撞在花岗岩上,却丝毫损坏也没有,里边的血水也是依旧,水面连晃动一下都没有。 智多措松了一口气,从钵中的血水里凝形而出,一个只有三寸大小的智多措站在血水之上。智多措仰头望向静乐师太,放声狂笑,讥讽道:“这位师太,这就是你所说的,要砸了我的钵盂,倒了我的血水?老衲真是好怕呀!师太饶命!” 静乐师太并不因智多措的讥讽而恼怒,慢条斯理道:“贫尼只是试一下你这红色木钵的材质而已,你急什么!你这木钵虽然是个魔物,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些玄机,但毕竟不是金刚不破的。要让贫尼猜的话,它既然号称血海地狱,想必是用寻常的凡火去烧、凡兵器去砍都不能奈何它,贫尼倒是有个主意,用真火烧它,你看如何?” 智多措不耐烦道:“你这尼姑好生啰嗦!你要试就试好了,难道你还有真火不成?既然你不肯讲和,那你且在这里折腾,老衲先去杀了白杨道人和你那徒弟再说!老衲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说完这句话,智多措的身形又化入血海之中,消失不见了。 静乐师太见智多措隐去,笑眯眯弯下腰,将那红色钵盂从地上拾了起来,重新摆在花岗岩上。静乐师太拾起地上朗波思掉落的那把钢刀,用力劈了一下木钵,当的一声响,火星四溅,钢刀被砍出一个缺口来,那木钵仍是丝毫的缺口也没有。 随即智多措的冷笑声就从钵中传中,显然是对静乐师太的举动十分不屑。 静乐师太点了点头,试图把钢刀插入血水之中,可是那血水之上似乎有什么强力的屏障一样,钢刀根本就无法插入水中。静乐师太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又弯腰从地上寻了一根小树枝,口中念动咒语,那根小树枝忽然变成金色,流光逸彩起来。静乐师太笑着将那树枝插入水中,树枝顺利进入血水。 血海地狱中,困在保护罩中的白杨道人和冷若霜、朗波思都听到静乐师太的声音。朗波思惊喜道:“我师父来了!” 朗波思隔着保护罩大声呼救道:“师父,快救我们出去!” 白杨道人摇头道:“你这傻孩子!你在这里就算喊破了喉咙她也听不见的!只有贫道才能和她说上几句话。你放心,这女和尚很快就会把我们救出去的!贫道也是中了智多措的计策,才给困在这里面。贫道要是在外面的话,也能打破他的屏障!” 朗波思似信非信。冷若霜却道:“我相信道长的话,道长也是高人,只是不幸掉在陷阱中罢了。我师哥的元神出壳,就是这位道长所传授的,道长的功力高深,深不可测!” 既然外面有援兵,冷若霜的心也就放下了。她相信,这位静乐师太也不是普通人,自己临行之前,这位师太就已经算出自己有难,那么还不能拯救自己么? 白杨道人大喜,赞道:“冷丫头的话不错,果然是知道贫道的本领!”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间黑红色的天幕被一根金色的天柱捅破,那金色天柱直直的插入到血海中来,轻轻一搅,血海中顿时波翻浪裂,天地都要倾覆了一般。白杨道人惊喜道:“嘿嘿,贫道就说师太会有办法嘛!” 智多措大怒,从血水中再次凝形而出,立在血水之上,怒视静乐师太道:“静乐,你不要太过分了!” 静乐师太低头望着智多措,呵呵笑道:“既然你不肯放他们出来,那咱们就各显神通,你又怕什么呢?”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血海中的太阳 静乐师太一边和智多措说话,一边用手中被降魔咒术加持过的松树枝在血水中搅动起来。白杨道人和冷若霜、朗波思三人只见那根金色“天柱”从半空中直捣入血海,瞬间便搅得血海中天翻地覆。尽管三人被保护罩护在当中,仍是随着滔天巨浪上下起伏,一会儿被巨浪抛在波峰,一会儿又跌在谷底。 朗波思见了那根金色的“天柱”,虽然不知道只是一根松树枝,但她知道是师父来营救她们了,朗波思顿时没有了惧色,心情大好。朗波思所在的保护罩随着巨浪起伏,在颠簸中开心尖叫,她忘记了自己的伤势,毕竟好久都没有这样刺激了。人若知道自己的安全有保证,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智多措却气极败坏,此时他元神受损,境界大跌,又被白杨道人逼迫,无奈才祭出了血海魔珠,这是以牺牲自己为献祭,才召唤出了血海地狱幻境。智多措本以为自己在短时间就可以用血海地狱困死白杨道人和那两个丫头,却哪料到半路杀出一个武功和天道境界都臻入一流的静乐师太来。 更可恶的是这个臭尼姑还用咒术加持了一根松枝,把这松枝探入到血海地狱幻境中来,搅得血海地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要知道,此时血海地狱和智多措已经是一体,现在血海地狱被搅了个底朝天,智多措也受到了同样的伤害。可智多措又不能对别人明言,他和血海地狱是一体吧?智多措吃了个哑巴亏,自是有苦难言。 静乐师太低着头,笑嘻嘻望着站在血水表面上的智多措,“智多措,你若是肯把白杨道兄和两个孩子放出来,贫尼也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贫尼一定会毁去你的血海地狱。贫尼旁观多时,知道你和这血海地狱是一体,只要血海地狱一破,你的下场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孰轻孰重,你自己选吧!” 智多措站在血海之上,两眼赤红望向静乐师太,仇恨已极。可是他的心头却涌上一股绝望无力之感。他就算再牛气,也抗不住现在这样折腾啊!先是楚随心,又来了个白杨道人,再加上这静乐师太,分明是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智多措的心都在滴血,自己这是什么运气? 而且静乐师太还看破了血海地狱的秘密,这可怎么办才好?智多措叹了口气,别人不知情,他却最清楚不过。这血海地狱一经发动,就必须要有高人死在里面,而且被血海吸收了才行,否则血海地狱立刻就会反噬,那时候死的可就是他智多措了。事关生死,智多措又怎么能放走白杨道人? 可若是他不同意静乐师太的要求,这尼姑绝对会把血钵打破,那样的话,自己的元神就无处可依,仍然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不久前,他智多措还有望晋入地魔境,可现在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智多措本是堂堂西域第一高手,一向被西域的武林中人认为是天之骄子,就连他自己也这样认为,多少人拿智多措的成长史教育后辈。可现在,他怎么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他不甘心就这样输了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进退维谷的智多措决定孤注一掷,反正都是死,死也得先拉个垫背的再说。智多措没有回答静乐师太的话,他把心一横,低下头一个猛子扎进血海里,转眼就消失不见了。智多措发誓,他绝不肯受人要挟,他要按自己的意愿行事,绝不讲和,他要先宰了白杨道人! 静乐师太叹息一声,这个恶僧,还真是死都不悔改啊! 血海狂涛,恶浪翻滚,白杨道人正坐在保护罩中随波浮沉,陷在血海中的他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逃出生天,只能等待老友静乐师太的援手。这个时候,白杨道人不得不感叹,有静乐师太这样实力强大的朋友是一大幸事。 当然,他也是个实力强大的人,才会有同样实力强大的朋友。通常情况下,绝世高手不会和一个武功平平的江湖人士做朋友,这也是人之常情。 白杨道人正在沉思当中,忽然一声霹雳震天响,一道火红的电光劈中了白杨道人的保护罩。就算有保护罩罩着,白杨道人仍是感觉到一阵眩晕,这血色狂雷的力量实在太强了。白杨道人吓了一大跳,难道是智多措在作妖?老道士马上透过半透明的保护罩向外望去。 果然如他所料,只见智多措凌空而立,脸上肌肉扭曲,怒目横眉站在白杨道人的保护罩斜上方。智多措高举双手,那些血雷正是他召唤的。 眨眼之间,血云中一道道狂暴的血雷落下,在保护罩上轰然炸响。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有至少数百道狂雷轰在了保护罩上。要不是白杨道人实力高强,早已经给这血色狂雷轰成了渣。 旁边冷若霜和朗波思的保护罩也已经遭到了近百道狂雷袭击,两人见到这一幕,同样是惊骇不已。智多措疯了么?朗波思焦急的望向天空,在心中祈求师父快救她们出去。 此时的智多措已经进入暴走状态,什么也不管了。他已经急不可耐,只要能劈了白杨道人,那两个小姑娘的保护罩也就自动粉碎,同样陪葬。所以他主攻的方向是白杨道人的保护罩,至于雷劈那两个小姑娘,只是他围点打援,消耗白杨道人的手段罢了。他不相信白杨道人会不管那两个小姑娘。 果然不出智多措所料,白杨道人一面全力抵御智多措的雷击,一面分出部分功力去增强两个小姑娘的保护罩,以防两个姑娘遭了这恶僧的毒手。 智多措已经疯狂,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白杨道人,届时就算他智多措和血海地狱都毁在静乐师太的手里,也至少有白杨道人这样的高手陪葬,他也不算亏。 一日之中,先毁了一个晋入一流境界的木灵元神,再毁了一个修天道的高手,他智多措这辈子也就值了!智多措很有些后悔,自己开始的时候过于轻敌,而且手段也不够狠辣。既然选择了当坏人,就不该心慈手软,早用雷霆手段解决了这师徒二人,何至于面临如此尴尬的境地? 白杨道人的保护罩颜色越来越淡,甚至在疯狂的雷击下开始出现一丝丝的裂纹。白杨道人不停的用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去修补保护罩,可仍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血海地狱是智多措的主场,白杨道人在其中无法和天地产生共鸣,仅靠他多年的功力维持,终究只能是消耗状态,功力越消耗越少。而且他还要分心去照顾那两个女娃娃。 血海地狱的幻境中,时间远比外面过得更快。外面不过是数盏茶的时间,可白杨道人和冷若霜、朗波思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几天。 一道道暴烈的血雷不停劈在白杨道人的保护罩上,眼见保护罩即将崩碎。智多措终于忍不住高举双手,仰天大呼,“老天哪,可怜可怜我智多措吧!我虽然资质平平,可一生都在努力修习武功,我想晋入地魔境界又有什么错?可我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样悲惨的下场!” 冷若霜杏眼圆睁,厉声斥道:“智多措!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想武功升境,原不是错!可悲的是你身为出家人,竟然想着用害人的方式使自己更强大,这不是误入歧途吗?更可悲的是,你竟然死到临头还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确的!” 智多措脸上的肌肉抽动,声嘶力竭吼叫道:“你个臭丫头懂得什么!当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受到天赋的制约,无法更进一步!我若想再向前一步,除此一途,已经是别无选择!你身为武胚,又怎么能够理解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痛苦?我吃了无数的苦,比你在武道上努力十倍,可是你将来的成就却会远超于我,这对我公平吗?啊?公平吗?” 白杨道人的保护罩,终于在血雷狂劈之下,轰然碎裂。白杨道人一脸平静,将仅存的功力,尽数注入冷若霜和朗波思的保护罩中。强援在外,只要再能撑上片刻,这两个孩子就有救了。自己老了,这两个孩子还年轻,她们应该比自己更有理由活下去。 到了生命的最后一步,白杨道人的心境反倒平和起来。他决定,燃烧自己的元神,给智多措最后一击。既然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白杨道人根本就不考虑自己会如何了。要不是自己有幸修行天道到了这个境界,又怎么能救下这两个孩子呢?白杨道人一脸从容,他要燃烧元神,含笑赴死。 冷若霜和朗波思清楚看到,白杨道人双脚踏在血海之上,脸上笑容满面,双手托举起一轮光焰万丈的“太阳”,这轮“太阳”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人感觉到安静祥和的力量。 阴森恐怖的血海,因为这轮太阳的存在,而变得忽然平静下来,海面上的巨浪也平静了下去。 那些狂暴血雷,在劈到太阳之前,就自行消散了。天空中的惨淡血云,也被这轮“太阳”驱散向四周,不敢在白杨道人的头上汇聚。 智多措忽然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危机感,危机感就来自白杨道人手中托举的那轮“太阳”。智多措猛地大喝一声,“白杨,你这牛鼻子究竟要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白杨道人脸色平静道:“智多措,贫道只是想阻止你害人而已!你看好了,这轮太阳,将终结你的罪恶!”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聚魂之术 断魂崖顶,山风习习,静乐师太向东方望去,只见天光隐约有些要放亮的意思了。先前冷若霜掉落在地上的那块夜明石仍在乱石堆旁散发着孤独的光芒。静乐师太是元神状态,不用任何光源,就可以把血钵看得清清楚楚。 静乐师太站在乱石堆旁念动咒语,用降魔咒术加持那把已经砍出了缺口的雁翎刀。先前她已经试着用附了降魔咒术的松枝插入血钵,效果很明显。静乐师太心头笃定,既然降魔咒术可以对付血钵,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刀刃上带着缺口的雁翎刀已经从灰色转为金色。静乐师太伸手抄起摆在花岗岩上的雁翎刀,望着血钵朗声道:“智多措,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尼不忍伤生,所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放不放人?” 血钵中智多措对静乐师太的最后通牒根本置之不理,既然怎么着都是死,还想让他放人?门都没有! 静乐师太连说了几遍,智多措都不回应。静乐师太点头道:“好!智多措,这可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贫尼!”静乐师太高高举起雁翎刀,一刀重重劈下,雁翎刀闪着金光,劈中摆在花岗岩上的血钵。断魂崖顶,惊天动地一声响亮。 白杨道人正托着那轮光焰万丈的“太阳”,要和智多措一决生死。智多措全神戒备,他自然知道白杨道人是个劲敌,这轮“太阳”也绝对是个大招,所以不敢怠慢。就在白杨道人将要引爆元神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金光划过天宇,刹那间,暴风骤起,血云倒卷,血海翻腾,天崩地裂。 智多措眼眸中的红光由红转金,只来得及说出一句:“怎么会这样!”身体就瞬间给人劈成了两半。 白杨道人,冷若霜、朗波思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的血海便已消失不见。三人面面相觑,只见自己仍在断魂崖上,山风习习,哪有什么血云、血海,就连同智多措,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一脸云淡风轻的静乐师太提着雁翎刀,站在乱石堆旁的花岗岩前。地上有一个红木的钵盂,已经被刀砍成两半,一地血污。 冷若霜迷惑不解,难道一切都是虚幻不成?冷若霜向静乐师太施礼,谢过她救命之恩。静乐师太微笑还礼。 朗波思见了静乐师太,又是欢喜又是惭愧,只好上前去拜倒在地,“师父,您老人家来了!”静乐师太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有些不悦,这个弟子竟和冷千君那恶贼联手谋害冷若霜,实在有损思乐庵的清名。朗波思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生恐师父责骂,又怕师父不责骂。 静乐师太淡淡道:“你先起来吧,有些事以后再说。”朗波思心头狂跳,不敢说话,站起身,低眉顺眼立在师父身旁。 白杨道人长出了一口气,收了那轮“太阳”。只见天空中,星星点点的能量,从四面八方而来,都汇聚在白杨道人身上。一旦脱离了血海,天地就自动和这老道人产生共鸣。白杨道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向静乐师太稽首道:“老友,今天多谢你来援手,否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贫道真要和智多措同归于尽了!” 静乐师太合十,微笑道:“才一年多不见,道兄的道术越法精深了,可喜可贺!” 白杨道人摇头道:“惭愧,惭愧!今天老道我险些就折在血海地狱中,这贼秃的本事,邪门得很!老友,你再晚出手片刻,老衲就要元神自爆了!” 静乐师太笑道:“道兄,就算是换了贫尼在这血海地狱中,也是一样,可能还撑不过道兄。在事外看,当然容易,深陷其中则不然!” 冷若霜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太,请问这血海地狱是真是幻?” 静乐师太手中捻着念珠,笑道:“说真也真,说幻也幻,亦真亦幻。倘若身在其中,便是真,贫尼将之破去,它便是幻境。” 白杨道人走到血钵之前,低下头去看,只见一条红色的小蛇被砍成两截,蛇头正在血污中艰难扭动,看那蛇的头脸,却分明是智多措。白杨道人皱眉道:“智多措,你本是人身,可如今却成了这样的孽障!你多行不义,一朝毁了多年的功行,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可悲可怜又可叹!” 那蛇眼睛望向白杨道人,似乎有些不服,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显然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朗波思站在静乐师太身边,低下头望着智多措的蛇身,咬牙道:“师父,这贼秃害人不浅,不如我们烧化了它吧!” 冷若霜点头,一脸赞许道:“对!除恶务尽!留着它也只会害人!谁知道它还有没有其它的妖术,能够借尸还魂的!” 白杨道人和静乐师太对视了一眼,会意一笑。白杨道人捋了一下胡子,笑眯眯道:“老友,既然是你斩了它,那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吧!这智多措既然附在这妖物身上,也就留不得了,不如你超度了它?” 静乐师太手中一颗颗转着念珠,低头去看智多措,却见他眼中有哀求之意。静乐师太长叹一声道:“智多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本有幸是人身,又是佛门弟子,已是天大的机缘。可惜你误入歧途,贫尼也留你不得!若你仍能有来世,希望你能珍惜!” 静乐师太一弹指,一道火光直奔断成两截的蛇身蛇头而去,蛇头和蛇身顿时起火,燃烧了起来。火光中,智多措一张蛇脸上的表情痛苦已极,极度惊恐,想要叫,却叫不出来。众人叹息。 正在此时,忽然一道金光自西北方向急速而来,转眼就到了崖顶,众人抬头一瞧,却是一朵祥云,祥云上面站着一位披着金色袈裟的中年大喇嘛,那大喇嘛光头没戴帽子,宝相庄严,笑容满面。 光头大喇嘛按落云头,落在了乱石堆上,笑嘻嘻道:“诸位,老僧来迟了,还请诸位手下留情啊!” 这喇嘛的话音刚落,智多措身上的火光跳动了几下,熄灭了,众人面面相觑,都很骇然。要知道,静乐师太用来焚烧智多措的并非凡火,这喇嘛只是张嘴说了句手下留情,火就自动熄灭了,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杨道人和静乐师太更是震惊不已,他们两个人都是元神离体状态,这个大喇嘛却分明是元神和肉身合一的状态,这得是修行到了极高境界的人才能办到的。 披着金色袈裟的大喇嘛向四人合十,随后又指着地上蛇身道:“诸位,不必猜疑。老僧就是大龙圣寺前任住持波达巴,这智多措是老僧的弟子,老僧今天正是为了这孽徒而来!” 静乐师太和白杨道人听了这大喇嘛自报名号,都吃了一惊,赶紧一起还礼。白杨道人脸上堆笑道:“原来是波达巴大师,贫道白杨,这厢有礼了!” 静乐师太也合十道:“贫尼静乐,见过波达巴大师!” 波达巴笑呵呵道:“道长道行高深,老僧深为钦佩!师太内功精深,老衲素有耳闻!今天老僧能在断魂崖一见二位的风采,实乃三生有幸!我这孽徒得罪了二位大德,原是老僧管束不严之罪,还希望二位大德看在老僧的面上,饶了他这回。老僧这就把他带回大龙圣寺去,好生管教于他!” 白杨道人和静乐师太再次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这达波巴上师的名头极大,而且又是驾着祥云而来,功力卓绝,绝非寻常人可比。就算此时两人联手想强行留下智多措,恐怕也办不到。 白杨道人沉下脸,据理力争道:“波达巴大师,你这弟子在此处害人,害得我弟子楚随心魂飞魄散。结果你来了,一句看在你面上饶了他,贫道就放他走了,谁又给我那苦命的弟子报仇?易地而处,你该是何心思?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去,大师,做人不能这样吧!” 大喇嘛双手合十,呵呵笑道:“这的确是老僧的错,道长责备得是!只是我这孽徒曾在数十年前救过老僧一命,也是他和老僧的缘份,老僧今天也救他一命就是了!” 冷若霜可不管什么达波巴还是大龙圣寺,你智多措害我师哥,你就想这样轻描淡写一句话,他智多措救过你的命,你就要把他给救走,这事就完了?我师哥的命就不是命? 冷若霜跨前一步,左手握紧剑鞘,对波达巴怒目而视道:“老和尚,你弟子害了我师哥,你这样就想带他走了?这事没那么便宜!而且你弟子已经入了魔道,化成了妖身,你难道视而不见吗?” 达波巴笑道:“女施主不要生气,这有何难?老僧有聚魂之术,这就还你师哥来!” 只见达波巴望向虚空,双手合十唤道:“楚随心,魂魄归来兮!楚随心,魂魄归来兮!楚随心,魂魄归来兮!” 只见虚空之中,慢慢浮现楚随心模糊的身影,随后越来越清晰。楚随心从虚空走下地面,向达波巴合十道:“多谢大师相救!” 冷若霜见楚随心死而复生,喜极而泣,扑过去一把抱住楚随心,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抽泣道:“师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一刻,冷若霜欢喜非常。他在,这个世界就在,他就是整个世界。余事,都不足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实力就是硬道理 达波巴望向楚随心的元神,笑呵呵道:“木灵,老僧虽然可以把你的元神召唤回来,却治不了你的伤!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劫,老僧再有本领也是挡不住的。有些难注定是你自己的,没人能替你承受、分担。” 朗波思在一旁嘟囔道:“你也别说的那么好听,什么替不替别人承担了,只要你那徒弟不出来祸害人,就比什么都好了!” 其实众人心中都是这个想法,只是碍于达波巴的实力强大,所以谁也不吭声。只有静乐师太假意瞪了朗波思一眼,低声斥道:“小孩子不要多嘴,没大没小的!达波巴大师是前辈,哪你有说话的份?还不退到一边去?” 达波巴并不理会朗波思,这些话对他毫无意义。他向倒在血污中奄奄一息的红色蛇头一挥手,乱石堆前,立刻有一阵清风拂过。只见智多措的元神已经脱离蛇体,飘飘渺渺跪在了达波巴面前。众人大惊,连这种状态也能给复活? 智多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元神手脚,知道自己又活过来了,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他自知罪孽深重,伏在地上向达波巴叩头不止,更咽道:“多谢师尊!弟子有罪,请师尊责罚!” 达波巴正色道:“你这孽徒!为师讲过多少次,就算千年不得正法,也不修一日野狐禅!你倒好,为了区区武功,竟然直接入了魔道!要不是今天为师赶来救你,你就要堕入地狱了!凡事都要从正道着眼,岂能因为一时的得失就误入歧途?我罚你回寺里抄写摩严经三年,再闭关三年!” 智多措不敢多说,再次叩头道:“弟子知罪!弟子认罚!” 达波巴再一挥手,又一阵旋风刮过。地上已经破碎的血钵也合二为一,完整如初。达波巴一招手,那血钵便凌空飞起,飞向了达波巴,达波巴将血钵接住,再一指,血钵又化成了血海魔珠。达波巴从从容容,将血海魔珠收在袈裟内。 朗波思在一旁看着,真是忍不了,上前质问道:“这位达波巴大师,那血海魔珠本是害人之物,我们刚才差点儿都惨死在血海地狱里!你徒弟也给它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师父毁了它实在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又把它给恢复原状了?你既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又为何要留它在世间害人?” 达波巴不以为然的大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同样是一个人,你一直有善念,行善事,那就是好人,有恶念,做恶事,那就是恶人!世间本就是善恶同在,佛魔同存的,没有恶,人会知道什么是善吗?害人的并不是这魔珠,而是拿魔珠的人。难道世间没有了这颗魔珠,那些坏人就不会害人了吗?” 见白杨道人面露不悦之色,达波巴又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道长,此行老僧已经先到过你的枯木观了,据老僧看,你自己修天道的本事还可以,可你收徒弟的本事就不怎么样了!你那几个徒弟的资质还不如你呢!” 情绪已经平复的冷若霜站在楚随心身边,刚刚擦去眼泪,听见达波巴的话,指着智多措嗤笑道:“好!这就是大师你收的好徒弟!你收徒的本领确实是很高!应该比这位道长高两座枯木观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智多措跪在达波巴面前,羞惭无地,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自己没面子也就算了,害得师父这样平时不出世的高人也跟着一起丢脸。 达波巴哈哈大笑,并不以为忤。达波巴嘴角翘起道:“万事皆有因缘,这次也是木灵该有此一劫,至于我这孽徒,我自会严加管教!” 白杨道人却笑眯眯摇头道:“大师此言差矣!若说比徒弟,楚随心的神游之术也是贫道所传授,按理说,楚随心也算是贫道的弟子之一,贫道的眼光可不算差吧?!大师若仅是以成就来论定收徒弟的本事,那么你的这位弟子只能用成就越大破坏力越大来形容了!我枯木观中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是断断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达波巴眯起眼睛看着楚随心,半晌后失笑道:“嗯,如此说来还是你略胜一筹,将来你门派的武功恐怕就要靠此人发扬光大了!不过,老僧要提醒你,当他的师父可未必是好事!现在他的元神受到重创,并不是那样好医的!可你是他的师父,又怎么可能对他的伤情坐视不管呢!” 白杨道人慨然道:“为人师者,说不得要为弟子操碎了心,大师不也是不远万里为救你的弟子而来吗?说一千道一万,只要弟子将来能有所成就,那就是当师父的骄傲了!本门功夫传下去,总不能一代不如一代吧?” 达波巴不置可否道:“道长,你既然修天道,也该知道天道是超常之道,不可随意用于俗事,否则的话,多半会受天罚的!轻则伤身,重则丧命。希望道长你能好自为之!此番老僧为了救他们两个人的性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唉,天机不可泄漏,老僧言尽于此。” 白杨道人稽首道:“多谢大师教导,贫道记下了!” 达波巴低头望着匍匐在脚下的智多措,表情平淡道:“智多措,这次你可做了大错事,回去你要好好的闭门思过。走吧,随为师回大龙圣寺去吧!”智多措叩头称是。只见达波巴脚下起了一朵祥云,达波巴用手一指,智多措也飞上了祥云,达波巴师徒驾着祥云飞上半空。 白杨道人和静乐师太、楚随心一起向飞上半空的达波巴躬身道:“恭送达波巴大师!”冷若霜和朗波思却不肯行礼。 达波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停下祥云,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黄色小锦盒,笑嘻嘻道:“呶,这有一颗丹药,木灵,这是送给你的!将来有一天你会用到的!接着!”达波巴将小锦盒抛向楚随心,楚随心一把抓住锦盒,向达波巴致谢。 达波巴又道:“木灵,你若见到白乐天,替老僧向他致意!”说罢,达波巴催动祥云,带着智多措返回西域,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朗波思颇为不悦,恨恨道:“偏偏是这老和尚话最多!” 静乐师太目视朗波思,眼中有责备之意,沉声道:“今天这一切还不是都因你的妒嫉而起?”朗波思不敢再说话,只好垂下头,不出声了。 白杨道人走到楚随心身旁,一脸关切的问道:“侯爷,你还好吧?” 楚随心挠了挠头,笑着答道:“还好,还好,多亏道长和师太来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我被智多措这厮给折腾个死去活来,有心复仇却实力不济。不过这样也好,这一战让我看清了我和顶级高手之间的实力差距。只是我不明白,达波巴这样高明的师父,怎么会有智多措那样一个徒弟?” 白杨道人望向达波巴远去的方向,感慨道:“这就是江湖,实力就是硬道理啊!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在我们眼皮底下把智多措给带走了,我们却拿他毫无办法,连翻脸的勇气都没有。贫道要是实力比他更强,他敢如此吗?” 静乐师太手中转着念珠,慢条斯理道:“这和实力无关。贫尼来之前已经算过了,智多措虽有血光之灾,却没有性命之忧。刚才尼虽然用真火烧他,也只不过是想吓唬他一下罢了!就算咱们真能杀了他,恐怕达波巴来了也会救活他。” 白杨道人笑了笑,摇头道:“要是真想杀他的话,就不止是毁了他的元神,要连他的肉身也一齐毁了,那样的话,就算达波巴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不可能救了一个没有肉身的人!只是那样的话,恐怕达波巴也不会和我们善罢干休。” 静乐师太回望东方,只见东方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即将要破晓了。静乐师太笑着指向东方道:“道兄请看,太阳快要出山了,咱们可得走了。你刚才和智多措一场大战,元神恐怕也受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吧?” 白杨道人怀抱拂尘,一脸微笑道:“伤势不打紧!既然如此,贫道就和老友告别了。老友什么时候有空,到我那枯木观去坐一坐,咱们喝喝茶,聊一聊武功,不亦快哉!” 静乐师太合十道:“一定,一定!那么,贫尼就先告辞了!”楚随心和冷若霜也上前向静乐师太和朗波思告别。 只见静乐师太挽了朗波思的手,师徒二人跃下断魂崖,如风一般去了。 白杨道人站在崖边目送师徒二人离去,旋即回过头望向楚随心和冷若霜,笑道:“侯爷,冷姑娘,咱们也回枯木观吧?侯爷的肉身可还在苦苦等着元神归位呢!” 楚随心这才想起,枯木观中自己的肉身正在入定状态,自己可是元神离体的。楚随心忽然又想起一事,笑问道:“道长,这大白天的,太阳马上就出山了,咱们是元神状态,没办法赶路呀?” 白杨道人大笑道:“侯爷,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贫道来之前怎么可能不做准备?”只见白杨道人一扬手,身后飞出两件巨大的黑色斗篷,白杨道人笑道:“你和我一人一件,冷姑娘不是元神状态,用不着这个!” 楚随心大喜,抓过一件斗篷披在身上。这斗篷果然够大,把整个人都包起来了,半丝光亮也透不过来。 白杨道人也把一件斗篷披在身上,先把自己包裹好,这才笑道:“侯爷,冷姑娘,咱们走了!”白杨道人抓着楚随心的手,楚随心抓着冷若霜的手,三人如飞一般,离开断魂崖,往枯木观方向去了。 清晨,有人起早赶路,偶然抬起头,见天空中一个白衣女子和两个黑色影子如风一般卷过天空,狂掠而去,当即吓了一大跳。一传十,十传百,有好事者更是声称,自己大白天见到了神仙!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枯木观托孤 枯木观下院的净室之中,楚随心和白杨道人相对盘膝而坐。冷若霜和兰昔月、冷东海等人坐在院中一边聊天,一边做护卫。冷若霜性格开朗,很快和这些人就打成一片。而这些人当中,只有赫兰玉双一个人不合群,只见她独自坐在屋脊上,抱着朝露刀望着更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发呆,倒也无人愿意打扰她。 白杨道人的四大弟子摇光、摇风、摇霁、摇月等人则聚在院中,一脸凝重。四人当中,定力最深的当属摇风道人,白杨道人经常夸奖摇风道人有大将风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摇风道人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有比泰山崩于前还让他难受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脸色憔悴的楚随心坐在一张蒲团之上,咳了一会儿血,却笑着调侃白杨道人,“我说道兄,你可不够意思啊!在断魂崖上,你竟然对达波巴和智多措说,你是我师父!好家伙,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师父!” 白杨道人抱着拂尘,半真半假道:“侯爷,其实贫道还真挺想当你的师父。有你这样天资卓越的徒弟,贫道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我这枯木观中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小道士,哎哟,那可真不愁后继无人啦!真要那样的话,都用不了二十年,枯木观就要冠绝桑兰了!” 楚随心放声大笑道:“到你枯木观当道士?你想也别想!本侯这辈子既不想做和尚也不想做道士。只要家里有娇妻美妾,每餐有鱼有肉,手中有刀可杀天下不仁不义之人,手中有权却不擅用,进可显赫闻达,退可修心保身,即可。能凭自己本事活得自由自在,那才是本侯向往的生活。” 白杨道人捋着胡子嘿嘿笑道:“知道知道!贫道知道侯爷的志向,再怎么也不敢收你当小道士,我可怕冷姑娘她们一怒之下把我这道观给拆喽!那样我这观中上百号徒子徒孙,就全要睡露天地喽!其实啊,在断魂崖上贫道说是你师父,也是为了找个借口斗那妖僧。要真能有你这样的徒弟,那贫道做梦都得笑醒了!” 楚随心又咳了几声,向前探了下身子,难掩脸上的疲惫。楚随心叹了口气,“道兄,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其实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并未拜你为师,可我看你在我心上花的心思并不比对你那几大弟子少!你巴不得我也能够修成神仙才好!” 白杨道人全没有半点儿高人形象,挤眉弄眼,笑容猥琐道:“侯爷,其实你不觉得咱们俩现在的关系,更像是半师半友吗?其实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你跟贫道相处,又不用像摇光、摇风他们那样拘束,我又可以传你武功和道术。既然是半师半友,也就不用讲什么师道尊严,咱们就可以无话不谈嘛!” 楚随心咳嗽的更厉害了,楚随心摸过放在边上的痰盂,吐出一口血痰,皱了下眉头,一脸黯然道:“这次我元神离体过久,又在崖顶之战中受了重创,这伤势比以前更加严重了,就连枯木回春功也暂时无能为力。道兄,以咱们两个人的关系,你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必隐瞒,我这伤你能治吗?请只管实话实说就好!” 白杨道人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子尖,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沉吟了一下才道:“侯爷,实不相瞒,虽然达波巴替你聚回了元神,可是由于你伤势过重,药石难医!贫道不厚道的猜测,那达波多替你聚回元神,却不替你治伤,未尝没有看我们笑话的意思!倘若我们治不好侯爷,没准还要载着侯爷万里迢迢赶去大龙圣寺求他,也好显出他的本事!” 楚随心点了点头,并不如何惊讶,脸上也没有忧愁之色。倒是白杨道人很意外,他有些小瞧楚随心的定力了。楚随心双手按在膝盖上,轻咳了两声,笑道:“能令道长束手无策,看来我这伤势是真有些棘手了!” 白杨道人欲言又止,半晌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又道:“侯爷,贫道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有些事,要和侯爷商量,才能做定夺!”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道兄,你我忘年之交,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我记得你平常说话做事都很爽快,今天怎么像个婆娘一样不爽利?你有话只管讲,我楚随心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难道还会因为你说几句话就为难你不成?放心,我这人啊,福大命大造化大,死不了,也不会欺负道兄这个朋友的!” 白杨道人哑然失笑道:“侯爷威武!” 楚随心自嘲道:“威武个屁!好不容易不是废物了,这不还没嘚瑟几天,又回归废物状态,把你教我的东西都还回去了,这下元神又离不成体了。哎呀,我这就是常和废物为伍。不行,改些日子我干脆找皇帝陛下改封号,改成废物侯算了!” 白杨道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侯爷,这种人生大事,时也运也命也!你也不必烦恼,早晚会好起来的。贫道今年八十六岁,修习天道也已经六十多年了。可惜,贫道资质平庸,离天人境界还很遥远,今生是无望登仙,唯有寄希望于来世了!” 楚随心不解道:“道兄,你劝我的时候,苦口婆心各种大道理,劝我要看得开,怎么到了你自己头上,你就看不开了呢?难道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医者难自医?” 白杨道人摇了摇头,“侯爷,你有所不知,贫道对自己的状态那是相当了解。而且,我们枯木观的修天道法门从来都讲一世修不成,修得高些的,甚至要三世五世,十世八世才成!贫道今生是肯定修不成天人了,只希望在来世能够飞升,了我这一世的心愿。” 楚随心头疼道:“我的天哪,一世修不成就已经很烦恼了,还要修个十世八世?那谁下辈子还能记得上辈子的东西啊?一旦找不回上辈子的东西不就前功尽弃,完蛋了?” 白杨道人笑道:“所以我门派的前辈在转生前,都要在世间留一个来世的师父,让他知道转生者前生的一切。等我再转生之后,这个师父把我前世的东西再传回给我,启迪我的智慧,我再继续下一世的修行。要用足足两世的时间,才可能修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成天人!” 楚随心想了想,又问道:“那倘若你下一世突然就不想修行了,就看好隔壁家的小翠,非要还俗娶妻生子,你世间的师父怎么劝你也不听,那可怎么办才好?” 白杨道人哈哈笑道:“侯爷,你多虑了!这个世间的师父,把我的东西回传给我的时候,我就会知道前世我修行的这些东西。世人活着,不过百年寿数而已,又哪里比得上做天人的自在长生?就好像给你一块金条你不要,你非要拿个破窝头掉头走了,你觉得世间哪个人会有那么疯啊!” 楚随心明白了白杨道人的心思,于是又试探着问道:“道兄,这可是你的劫难,你该不会是选中了我,想把功夫都传给我,让我启迪你来世的智慧吧?这事啊,我劝你要三思,我又不修行,到时我很可能劝不回你,没准我还向皇上要几个漂亮妞赐给你做老婆,你万一见色起意,迷恋红尘,那就彻底完了!” 白杨道人大笑不止道:“侯爷,我的意思确实也差不多如你所说,不过为防万一,贫道来世要有两位师父!一位是教我道术的,一位是教我武功的。武功这里,就要靠侯爷你了,道术嘛,我已另有人选!” 楚随心疑惑道:“道兄,像你这样说来,你是打算转生去了?可你现在身体好好的,没病没灾,又修着天道,就算不能长生,可是总能延年益寿,活他个一百多岁总没问题吧?” 白杨道人面带微笑,淡然道:“人活百岁总是死,树长千年劈柴烧!就这么虚度岁月有什么意思呢?贫道现在的天道成就,高不成低不就,极其尴尬,所以我才想着下一世早点儿修行才好!也不瞒你说,你现在身上的伤,需要贫道化去自己的毕生内力,才能帮你修复一二,活下去,这也是咱们俩之间的缘份吧!” 楚随心不由吃了一惊,坐直了身子望向白杨道人,不确定的问道:“道兄,你把毕生功力都用来给我疗伤,那你这一世的功行不就没了么?来世就算转生,你还用什么?难道又要一切从头开始?” 白杨道人摆手道:“侯爷多虑了!你这伤势也许不超过三年五年就好了,那时候贫道还跟你客气什么?只要你能好起来,难道区区一些功力还值得贫道去吝惜吗?侯爷是一诺千金的汉子,那时候脸又有绝世武功,难道还会贪贫道的那点儿功力?侯爷,你看贫道像是吃亏的人吗?哈哈哈……” 楚随心心中五味杂陈,半晌后又问道:“我这伤真到了这种非要道长自废武功才能为我疗伤的地步?” 白杨道人收了笑容,面色有些凝重道:“是!除此之外,贫道别无他法,不试试的话,贫道不甘心!如果能够一举两得,那贫道就更要尝试一下才行!不过,贫道走后,我这些弟子徒孙虽多,却并不很强,到时就需要麻烦侯爷帮我照顾照顾了!” 楚随心闭上眼睛,神情有些凄然,半晌后睁开眼睛缓缓道:“道兄,你这是在托孤吗?”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意外 楚随心拒绝了白杨道人以命疗伤的提议,他不愿意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别人活得好好的,却替他去死,凭什么?就凭自己的家世背景比别人好,就凭自己是什么木灵之体?谁的命都是命,这实在说不过去。 当晚,楚随心倒在床上,身上疼痛难忍,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他吃了白杨道人配制的安神丹,却仍然感觉到很痛苦。正当他辗转反侧之际,有人在外面敲门。楚随心披衣从床上坐起,问道:“谁呀?” “是我!开门!”门外说话的人是赫兰玉双。 这娘们大半夜的不睡觉有什么事?楚随心有些不满,把床头桌上的夜明石从罩子取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答道:“等着,我穿衣服!”楚随心把衣服穿好,这才蹬上鞋子,走过去把门打开。赫兰玉双怀里抱着刀,站在门外,一脸严肃。 楚随心有些奇怪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赫兰玉双嘴角翘了翘,却没笑出来,“大半夜的,实在睡不着,就想找个人聊聊天。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你这混蛋能陪我聊聊天了。怎么,这么没礼貌,本姑娘都站在门口了,你都不请我进去喝杯茶的吗?” 楚随心无奈道:“赫兰玉双,你做事也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吧?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别人就得陪你折腾?” 赫兰玉双眯了一下眼睛,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塞到楚随心手里,“呶,本姑娘付过钱了,花钱找你这位废物大侯爷聊聊天,这总没问题了吧?” 楚随心哭笑不得,“我说赫兰玉双,你又折腾啥呢?诶,你觉得我是缺金子的人吗?以本侯爷的身价,你花一锭金子就想收买我?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赫兰玉双把金子又从楚随心手里夺了回来,挺了挺已经开始丰满的胸脯,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稀罕?我还舍不得呢!怎么,你这么大一个侯爷,就认识钱呀?凭咱们俩的交情,我就是不给金子,你就不陪我聊天了?我来都来了,你怎么也该请我喝茶才是吧!” 赫兰玉双用肩膀轻轻撞开楚随心,自己走到屋中,把刀放在桌上,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取过茶杯,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温茶,慢慢喝了起来,她倒是毫不客气。 楚随心见她如此,只好无奈把门留了一道缝,咳了一声,自己也坐到另一把椅子上。楚随心不客气道:“你这人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大半夜的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赫兰玉双放下白瓷茶杯,撇了撇嘴,“姓楚的,咱们好歹也算是盟友,有些话本姑娘也就老实不客气的说了!你说你,你这才好了几天啊,又成废物了!你怎么就不珍惜不爱护你自己的身体呢?你变成废物,就会影响我的复仇大计,你说对吧?你影响了我的复仇大计,我就要说几句,没毛病吧?” 楚随心瞧了一眼赫兰玉双,“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想熬夜陪你聊天。而且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最好直截了当!” 赫兰玉双拍了拍桌上的朝露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傲慢道:“姓楚的,看到没,宝刀!你现在可是又变成废物了,还不如之前,信不信我一巴掌就能抽你个跟头?你没实力,就不要学人嚣张,小心下不来台!” 楚随心本来就因为伤情恶化心情很烦躁,赫兰玉双没头没脑的话,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楚随心森然道:“我是又变成废物了,但还不是完全不能打!打什么超一流高手,或许我不行,可打你一个二流的垫底,应该没什么问题!” 朝露刀忽然挣脱了赫兰玉双的手,在桌子上折了个跟头,翻到楚随心的手边。楚随心轻轻把手放在朝露刀上,淡然道:“现在我要打败你,不会超过三招!”楚随心并没说大话,他本身的实力不行,可是木灵珠还在,只要木灵珠在,他就仍有一战之力。他这一招虎口夺食,能把赫兰玉双的刀给抢走,就是明证。 赫兰玉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行啊,看来还没有废物到不可救药。好吧,不扯别的了,本姑娘今晚不请自来,就是要问你,你为什么拒绝白杨那老牛鼻子以命换命的提议?他要用自己的命来医治你的伤,大家各取所需,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毕竟你首先要有好身体,才能实现你自己的宏图大愿嘛!” 楚随心斜眼瞥了一下赫兰玉双,眼神冰冷无比。赫兰玉双心头一震,楚随心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楚随心咳了一口血,站起身缓缓道:“谁的命都是命,凭什么让别人替我死?就算是侯爷又怎么了,侯爷算个屁!” 赫兰玉双不悦道:“姓楚的,你说这话就没良心!当初你的命,还是用我祖宗的命换来的!哦,白杨牛鼻子的命是命,那我祖宗的命就不是命了?白杨道人修天道,我祖宗同样修天道!我祖宗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 楚随心稳了下心神,又坐了下去,摇头道:“赫兰玉双,话不是这么说!当初你祖宗为了救咱们,力战两大高手,无奈才用出同归于尽的招数,导致境界暴跌,之后他把功力尽传于你,又把你托付给我,这本是无奈之举。可如今白杨道长不同,他活得好好的,就为了替我疗伤,就要他搭进去一条命,我于尽何忍!” 赫兰玉双眯起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愤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是侯爷,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要拯救龙越国,拯救你的皇帝,又何必拘泥于一个道士的死活?你要是没有天下人都可为你所用,为你而死的魄力,还做什么侯爷,还做什么大事?趁早回家哄孩子去!记住,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楚随心不软不硬的反问道:“那要是本侯要你为我去死,你愿意么?” 赫兰玉双顿时陷入沉默,半晌后才认真答道:“第一,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必像那些人一样,要把命交给你。第二,如果你想我为你去死,那就要看你给的价码够不够,值不值得我为你去死!” 楚随心把朝露刀推回给赫兰玉双,咳了几声,有些疲惫道:“别一天到晚就想着让别人死!命只有一条,死了就真死了。我也没一天想着要拯救谁,我姓楚的能力有限,我一直认为能救龙越国的,只有龙越国皇帝、百官和百姓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己。他们要是不争气,我姓楚的就算练成天下第一也没用!就算我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 见赫兰玉双不吭声,楚随心又道:“白杨道长虽然有心用他的毕生功力为我疗伤,可是我也要考虑他嘛!别人给我东西我就要,都不管别人怎么样的?那样自私的人得有多可怕!那样我和种士良又有何区别?种士良隐忍了十余年,一朝大权在握就原形毕露,不管别人死活。难道你希望我也那样?” 赫兰玉双不服气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个出人头地的枭雄不是踩着别人的枯骨上去的?只要是自己通过奋斗拼搏打下来的基业,自己要享受又有何不可?自己通过本事得到的权力,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别人管得着?!” 楚随心用手按着桌上的茶杯,缓缓道:“我看不惯种士良的所作所为,看不惯他滥杀无辜,所以我才站出来反对他。如果他不把人当人,我也那样去做,那无非就是一个屠夫反对另一个屠夫而已,我和他又有何区别?” 赫兰玉双讥笑道:“妇人之仁!” 楚随心摇头道:“我小的时候,跟我爹到安越侯封地去。我爹指着那座城,指着城里城外大片的土地和百姓对我讲:儿子,等你长大了,这些就都是你的!这里的土地都会归你管,你和百姓就是一体,他们能生活好了,你的生活就会更好,他们要是过不好日子,你这侯爷也就很难混下去。你和他们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赫兰玉双轻蔑道:“然后呢?百姓不还是百姓?不依然都是你砧板上的鱼和肉?你想怎么剁就怎么剁,怎么砍就怎么砍,你叫他生他就生,你叫他死他就得死!” 楚随心失笑道:“看,又把你爹的那一套作风搬出来了!你不想想你爹的结局?临山郡百姓听说新任郡守杀了你爹的时候,人人兴高采烈,载歌载舞上街庆祝,有人还放起了爆竹,如同过年一般。别人没你势力大的时候,反抗不了就只能忍气吞声,可是一旦有了机会,是一定会报复的。” 赫兰玉双最讨厌别人提起她爹的那些事情来,闻言立刻拍桌子翻脸道:“姓楚的你够了!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再提我爹的事情,信不信我立刻和你翻脸?” 楚随心失笑道:“好,那这事你也别劝我了!人是有感情的,要让白杨道长用毕生功力甚至生命来给我疗伤,那就免了!我接受不了!” 两人正在争论,门外忽然有小道士落尘敲门嚷道:“侯爷,侯爷,您休息了没有?我是落尘啊!师祖出了意外,师父让我请您过去一下,您要是方便,就随我去看一下师祖吧!” 楚随心吃了一惊,起身道:“门没关,你进来说话!” 小道士落尘推开门,慌慌张张进了净室,一眼见了赫兰玉双,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假笑道:“哎哟,原来赫兰姑娘也在!”落尘的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惊惶之色,“侯爷,您还是快随我去看看师祖吧,师祖快不行了!” 楚随心心里一沉,暗叫不妙,难道我的白杨道兄竟然为了逼我就范,自杀了不成?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疗伤 枯木观上院,有一间宽大的净室,屋中夜明石高照。白杨道人卧在床榻之上,面如金纸,气息不畅。摇光、摇风两位道人正和楚随心坐在榻旁,陪伴白杨道人。摇霁和摇月则被白杨道人派出去,带领一众小道士在观中四处巡逻,以防有外人突然闯入。枯木观中,戒备森严。 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则被楚随心派出去,帮助几名小道士看管那位前来刺杀楚随心失手的成德殿第一高手从不败。这些天,从不败正带着一群工匠修葺观中被他和楚随心大战时毁掉的那些房屋殿宇。 从不败一直很有耐心的在等待,他也不再奢望能杀掉楚随心,他相信,只要道观中的房屋修好了,楚随心就会如约放他离开。从不败并不担心楚随心会诓骗他,毕竟楚随心的信用在朝野上下是有口皆碑的。而且楚随心要想杀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 白杨道人歪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和摇光、摇风二人说话,“摇光啊,这几年辛苦你了,你二师弟伤重,观中的事情都是你在负责,为师也省了很多心!” 摇光恭敬道:“师父,观里的事情就是弟子的事,弟子不过做些份内的事,谈不上辛苦!如今二师弟的伤已经好了,弟子还是想把观主之位交还给二师弟。弟子自知能力有限,德行不够,不足以统率咱们观中的上百号人,今天当着师父的面,弟子刚好把这事交待给二师弟一下!” 白杨道人点了点头,很满意,“摇光啊,你是大弟子,照理说应该是你来做观主。可是呢,你的性格和你的修为就决定了你并不适合做观主。而且你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不和你二师弟争这虚职,这很好,师父很欣慰!现在摇风的伤势也大好了,咱们观中的事务他也都可以担起来了,你让贤也好!” 摇光低下头,恭顺道:“是,师父,弟子马上就和二师弟交接一下观中的大小事务!只要二师弟有需要,弟子一定会协助二师弟处理好观中的任何事情!” 摇风慌忙摆手道:“师父,这样不妥吧?这几年弟子受伤,观中就全仰仗着大师哥支撑,弟子刚刚伤好了些,您就要弟子接任观主之位……” 白杨道人咳了两声,摇头道:“摇风啊,有些事要当仁不让。师父收了你们四个大弟子,把天道这部分传给了你,那是因为你的资质比你大师哥更适合修天道。而你大师哥和四师弟在炼丹一途上,要远胜于你,这就是你们各自的缘法。你们师兄弟各司其职,也就不要谦让了!” 摇光望向摇风的眼睛,点头道:“师父说的不错!二师弟,你就不要谦让了,观主非你做不可!你有需要协助的地方,只要说一声,我这个做师哥虽然不才,却一定会尽全力协助你,咱们师兄弟四人齐心协力,把咱们枯木观的众多弟子门人带好,把师父的天道和武功发扬光大才是真格的!” 摇风道人不好推脱,只好向摇光躬身道:“多谢大师哥!既然如此,小弟就先不自量力接过观主一职,不过大师哥德高望重,又对咱们观中的大小事务都了若指掌,咱们观中的监院一职,一定非大师哥莫属了!还请大师哥不要推辞!” 摇光道人微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笑道:“观主有命,摇光不敢推辞!”白杨道人一脸欣慰的看着两个大弟子,这样的氛围,真是太好了。 白杨道人又咳了几声,望向楚随心,叹息道:“侯爷,贫道说要用毕生功力为你疗伤,你却不肯同意。没想到贫道刚开始行险习练本门的枯心术,却意外出了问题,导致经脉和丹田都受损严重,已是无药可医,生命垂危。这下贫道就算不想把毕生功力拿出来给你疗伤都不行了!” 楚随心苦笑了一下,无奈道:“道兄,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办法治好自己的伤了?如果是医者难自医,我可以再帮道兄再寻找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替道兄疗伤!道兄先不急着替我疗伤,等你的伤好了,慢慢再说!” 白杨道人咳的厉害了起来,喘息道:“侯爷,多谢你好心!贫道擅于疗伤治病,所以对自己现在所受的伤是很了解的!这伤医不好了,最多苟延残喘个把月,也就一命呜呼了!就算是达波巴在这里,他也治不好我的伤。更何况别人呢?所以,贫道必须趁自己现在还能动的时候,替你先疗了伤!” 见楚随心要提反对意见,白杨道人又道:“侯爷,你也不要急着反对,贫道替你疗伤也不是没有条件的,还是咱们先前说过的话,等贫道进入天年,转生之后,武术要你负责回传给我!而且,我这枯木观也就只能多多仰仗你了,你学了我门中的几门高深功夫,那我枯木观功法的传承,也就需要侯爷多费些心!” 楚随心摇头道:“道兄,磕头认你为师,这事我做不出来。我就一个师父白乐天,还被我牵连了,种士良时不时的让人上山找他的麻烦。咱们虽然半师半友,可我不想把你和枯木观牵扯进来,种士良的实力太强,枯木观可禁不起他折腾。像从不败这样的高手,如果种士良需要,凑二十个也不是问题!” 白杨道人咳的喘不过气,摇风道人慌忙上前给师父捶背,白杨道人喘息着笑道:“侯爷所虑甚是!所以贫道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磕头拜我为师!我连摇霁和摇月都支出去了,就是想咱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就好!摇光和摇风生性稳重,自然不会把这话拿出去乱说,摇霁性子有些急,万一说漏了嘴,反为不美!” 白杨道人拉住楚随心的手,微笑道:“侯爷的武道天赋冠绝当世,是个好苗子。所以枯木观将来能否兴旺,也不止是看摇光和摇风,还需要侯爷从旁相助。形势也不会总这个样子,现在这事保密,等侯爷办倒了种士良之后,你和枯木观的交情就不怕天下人知道了!有了侯爷这么大一个靠山,我们枯木观还怕什么?” 摇风道人也在一旁笑道:“要是侯爷不嫌咱们枯木观小,容不下侯爷金身的话,摇风情愿把观主之位相让!” 楚随心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道长还是好好做你的观主吧!小弟吃不得素,少不了女人,更要喝酒!我要是当了观主,你那些清规戒律我一样也遵守不了,又如何统率众多门人弟子?好,我答应道兄,等将来形势好起来,我一定助二位道长一臂之力,让枯木观的大名传遍天下,寻找有缘人继承枯木观的道法!” 白杨道人从榻上奋力坐起,不停咳嗽道:“既然如此,贫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就要动手给侯爷疗伤了!夜长梦多,不能再等了!贫道的身体很快就要撑不住了,真等到那时候,就算贫道想给侯爷疗伤怕也不成了!今晚这事,暂时只有咱们四个人知道就好,连摇霁和摇月也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 摇光和摇风一起答应,楚随心也点头。 白杨道人又道:“摇风,今天为师受了伤,经脉丹田都受损,需要借助你一臂之力,才能用功力帮侯爷疗伤了!” 摇风恭声道:“是,师父!” 摇光道人躬身道:“师父,弟子留在这里也无用,我去门外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白杨道人点了点头,摇光道人转身走了出去,把门带好。 净室中摆下三张蒲团,三人盘膝坐好。楚随心坐于最前,白杨道人居中,摇风道人在最后。楚随心依白杨道人所说,闭目结印,白杨道人将双掌抵住楚随心后心,摇风道人将双掌抵于白杨道人后心。 摇风道人根据白杨道人的指点,将内力注入白杨道人经脉中,使白杨道人的内力能够顺利进入楚随心经脉之中。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三人头上都已经是满头大汗,楚随心头顶上更是红色蒸气氤氲。 楚随心头上的红色蒸气,正是智多措打伤楚随心所用的毒术,都被白杨道人的内力给强行逼了出来。白杨道人够下血本的,这可是打在楚随心元神上的毒术,却都被他给强行逼了出来。耗费的精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个时辰之后,三个人都累倒在地。没办法,内力消耗实在太大,任谁也是撑不住。要是没有摇风道人在一旁相助,此时的白杨道人绝对难以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枯木观中,除了白杨道人之外,只有摇风道人才是修行天道的人,除了他,没有人能帮上白杨道人的忙。 之前楚随心把升仙草拿出来,救了摇风道人一命,却没想到关键时刻也正是依靠着摇风道人,才把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他帮了别人,现在也算帮到了他自己。 摇光道人听到净室中响动,推开门探头一看,见三人都倒在蒲团之上,吓了一大跳,赶紧跑了进来。白杨道人喘息着,让摇光把自己扶上木榻。摇光依照师父的吩咐,把三人先后都扶了起来。 白杨道人歪在榻上,一脸轻松道:“侯爷,贫道用半数内力替你治了伤,另一半内力储于你丹田之中,将来你功夫大成之时,可以把贫道的内力吸收利用。虽然不会全部吸收,但是对侯爷也大有裨益。贫道现在就放心了!不过,贫道要提醒侯爷,半个月内侯爷不能轻动,得等元神的伤势彻底稳定才行!” 楚随心在蒲团上好不容易坐稳,这才感激道:“楚某多谢道兄今日相救之恩!道兄放心,这枯木观的事,将来就是楚某份内的事,只要枯木观有需要楚某之时,来一封信就好,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楚某绝不推辞!” 白杨道人满意点头,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他实在太疲劳了。摇风道人望着白杨道人满头白发比以前更白,脸色也灰败了下去,就如同油灯将熄一般。摇风和摇光知道师父命不久矣,都低下头垂泪,默默无语。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采药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经过白杨道人的精心医治,楚随心在断魂崖所受的伤势已经彻底好了。让摇光和摇风意外的是,白杨道人原说他内功耗尽之后,只能活一个月左右时间,可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白杨道人仍然没有走到完全油尽灯枯的那一步。 尤其这几天,白杨道人竟然能拄着龙头拐杖下地行走,尤其今天,竟然主动要求随楚随心等人往后山采药去。 一众小道士都知道师祖生了重病,如今见白杨道人能够平稳下地走路,一个个喜笑颜开,都纷纷向老道士打招呼,“师祖!”“师祖你病好多了!”白杨道人也都含笑回应,道观中似乎又恢复了昔日的祥和气氛。 白杨道人的状态让摇光和摇风欣喜异常,这么说,师父有希望能熬过来?摇光和摇风当然希望白杨道人能活下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只要白杨道人活着,很多天道和武道上的事情,就还能向师父请教。如今师父虽然跌了境界,可毕竟是见识过巅峰风光的人,眼光和见识自然与众不同。 楚随心一身黑衣,背着药篓,手中提着药铲,跟随白杨道人沿着蜿蜒的山路进了后山。冷若霜、冷东海等人在后面远远跟随,更远处还有四五个小道士跟随,众人现在首要考虑的是保护楚随心安全。 平常日子,自有摇霁等人负责看管从不败。如今道观的修复就快完成,从不败已经开始掰着手指计算自己离开的日子了。 白云峰后山,从来行人少至,冷若霜等人放眼望去,只见山林茂密,古树参天,有四时不败的鲜花,万古长青的松柏。猿猴出没,鹿鸣鸟语,野草横生,狐兔乱窜,乱石穿空,小溪水流潺潺,景致非同寻常,仿若世外桃源之地。 已经八十多岁的白杨道人脚步很稳,虽然不算快,却自有几分从容。楚随心不紧不慢,跟在白杨道人身后,忽然问道:“道兄,你这几天身体有些不太正常啊?” 白杨道人抬起的右脚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落了下去。白杨道人边走边笑道:“哈哈哈,侯爷眼光了得,这都让侯爷给看出来了?实不相瞒,这是我修天道的回光返照啊!大约也就这三五天,贫道就要归位了。可惜他们都以为我这是身体将要好起来的前兆,只瞒不过侯爷一人而已!” 楚随心随手挥动药铲,斩断了路旁一棵半人多高的蒿草,楚随心懊恼道:“要不是因为我元神受伤,道兄也就不必为了我而强行修习枯心术,导致受了重伤不能治愈。我楚随心亏欠道兄的太多了!” 白杨道人哂然一笑,“死生有命,我修习枯心术,一方面是为了你,另一方面也是考虑能在天道上更进一步,只是有些操之过急,导致事情不可挽回了。不过我去了之后,自然还有下一步的安排,你也还能帮上我的忙,咱们的交情还要继续。况且我这死了又不是真死了,咱们总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楚随心紧紧握着药铲,面色凝重道:“道兄,就算你转生,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是再世为人,下辈子怎么样也总不如这辈子来得更可靠。你要是不为了我练习枯心术,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总归是我楚随心欠你的人情!” 白杨道人停下脚步,扶着拐杖望向远处的峰峦,半开玩笑道:“好,那就算侯爷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贫道相信侯爷的为人,将来总有一天侯爷会回报我的。这么官高爵显的侯爷欠我这么大一个人情,代价只不过是贫道少活了些年,少积攒了一些功力罢了,怎么算也还是我这穷道士赚了!” 楚随心心中暗道:“白杨道兄真可谓是洒脱之人,‘只不过少活了些年’?这话说起来轻松,做起来有多难!能好好的活着谁愿意死啊?道兄要不是为了救我,本可以活得轻松自在,好好修他的天道。唉,如今我欠他这么大的人情,将来一定要好好补偿枯木观才行!” 楚随心叹息道:“道兄能看淡生死,真是当世少有的高人啊!来生渺茫,前途未卜,道兄能以毕生功力相救,又以来生相托,这份恩德楚随心绝不敢忘!” 白杨道人哈哈笑道:“好,贫道记着侯爷这话!将来侯爷要是给忘了,到时贫道自会提醒侯爷的。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得以采草药为主,侯爷离开的路上,还需要一些丹药。此时侯爷的元神虽然已经好起来了,可是你这个丹田处的病根还没去,需要丹药来缓解,以待将来有能人可以帮侯爷彻底解除病痛!”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走了数里,白杨道人却依旧精神十足。 楚随心的身体好起来了,冷若霜和兰昔月都很开心。这两个姑娘称得上一见如故,一路上相谈甚欢,欢声笑语。赫兰玉双只在后面冷眼旁观,跟在楚随心身后有十丈多远,一言不发。用她的话讲,她只负责保护楚随心,其它事都和她无关。 安星绮正和冷东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安星绮道:“这一晃我已经出来三个月了,也不知道洛龙洞的情况怎么样了!好在现在冷千君死了,他师祖信之言也给世子殿下捉走了,不然我心里总不踏实,生怕他们回来寻仇!” 冷东海不以为然,拍了拍怀中的屠鹿刀,一脸傲气道:“这有什么!冷千君已死,信之言也成了阶下囚,他们那些手下本来就是乌合之众,也就不足为惧!将来我随你到洛龙洞去,也做个小头人,我就不信冷千君那些手下敢来报复,那些小蟊贼要是真敢回来报复,就让他们看看冷大爷的屠鹿刀够不够快!” 安星绮挎着冷东海的胳膊,眉开眼笑道:“你武功那么高,一定没问题的!” 离尘宫的另外三名弟子在冷东海和安星绮身后不远处,紫衣鲁娉婷在后边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冷笑不止,低声嘟囔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自从安星绮出现之后,冷东海就见美弃丑移情别恋,她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绿衣胡碧波轻轻扯了一下鲁娉婷的袖子,示意她小声些,别给人听到了不好。鲁娉婷回头白了胡碧波一眼,怒气不息的甩了一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袖子,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众人一路走一路寻找草药,中午时,众人已经到了后山的山腰。午饭时间很快到了,众人都匆匆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清水,继续在山中寻找草药。 夕阳西下时,众人已在山顶的溪旁扎好了几个窝棚,冷东海和兰昔月等人开始烧火做饭。就算采不到想要的药材,两天后也得回去,白杨道人和摇光、摇风已经打过招呼了。楚随心却知道,白杨道人精于谶纬占卜,早已计算出自己要离去的时间。 当夜无话,第二天,众人继续采药。真得说,老天待楚随心不薄,中午的时候,众人在一处不知名小山谷发现了一处由泉水汇成的小湖。风景如画的湖边发现了此行最想要的药材千年安心草和洗髓莲。 千年安心草只是虚指,当然不可能真的生长千年。这草红色圆叶,黄花,半尺高,多年生植物,但数量稀少,人工也无法培养。 千年安心草的功效是益气养心,尤其是稳定丹田经脉最有效果,多是受了内伤的武林人士需要,其实这药材对白杨道人多少也有些作用,不过作用甚微,因为白杨道人的伤势太重,已经不是药石能医了。 众人兴高采烈,就要把几株千年安心草都给挖了,却被白杨道人阻止了。白杨道人摇头道:“小友们,切不可竭泽而渔!那几株大的可以挖,把那两株小的留下,等它们再繁衍出来下一代,不就永远都有千年安心草用了吗?” 白杨道人回头望向几个小道士,吩咐道:“落尘,你们要记着这个地方,将来如果再需要千年安心草,可往这里来采药!”落尘等小道士一起答应,白杨道人这才满意点头。 眼见药采得差不多了,冷东海笑嘻嘻走过来道:“道长,大哥,差不多咱们也就回去了吧?这山上什么都好,就是半夜蚊子太多,虽然有驱蚊草,我也给咬了好几个大包了!” 楚随心含笑道:“好!咱们一会儿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兰昔月蹲在山谷中的泉水旁先净了手,又掬了一捧水喝,山泉入口甘冽,兰昔月招呼众人也来喝水。 楚随心和冷若霜一起走到泉水边,蹲下身喝水。泉水再往前十余丈远,就是那不知名的小湖了。蓝天白云,湖光山色,景致异常的美。 冷东海见湖水清澈,水草丰美,自己跑到湖边捡了一块鹅卵石,打了个水漂,然后指着水草嬉皮笑脸道:“这草真不错,割了喂牛最好!” 安星绮调侃道:“各位,你们瞧瞧这人,绝美的风景,他却说要把草来喂牛!你以后可多读些书吧!别一张嘴就是焚琴煮鹤的勾当!”众人大笑。 众人正在说说笑笑,忽然间湖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兽吼,却不像是虎熊的声音。这一声吼,只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宁静的湖面剧烈颤动起来,连脚下的大地也跟着摇晃了几下。众人大惊,都向湖中望去。紫衣鲁娉婷失色道:“湖里有怪物?”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二人战一虎 众人正在惊疑之际,忽然湖水翻波,向两边裂开。只见一只很像是老虎,体形却比老虎足足大上两倍有余的六足怪兽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那怪兽头上长了只黑色的角,屁股后垂着三条大尾巴,六只大蹄子简直比牛的还大。怪兽从湖中分水而出,缓缓向众人走来。怪兽有着两只大眼睛,如同壮汉拳头一般大小,一只绿色一只红色,光芒闪动,让人望而生畏。 虎身怪兽走到了湖边,离众人约有十丈远,就停住了脚步。那怪兽扭了扭脖子,望向众人,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天动地一声咆哮,远比刚才在湖里时的吼声更加惊人。冷若霜、安星绮和离尘宫四弟子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赫兰玉双虽然平时很刁蛮,可此时也给这兽吓得不轻。 刚好有一只花豹走出树林,顿时给这如同奔雷一样的吼声吓到屁滚尿流,伏在地上体若筛糠,抖成一团,根本不敢动弹。 后面四个小道士也吓的不轻,一个个慌忙拔了宝剑,冲到楚随心和白杨道人面前,仗剑护住二人。带头的小道士落尘吓得手中宝剑直抖,却仍然壮着胆子冲那虎身怪兽喝道:“你,你这孽畜,你,你是何方妖孽!我,我师祖,他,他老人家在此,你,你还不快快退后!退后!” 楚随心虽然惊讶于这怪兽的形象,不过一见落尘竟然如此害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冷东海见了这怪兽,立刻拔出屠鹿刀,大喝一声,抢步上前,护在安星绮和冷若霜等人面前,冷东海把内力提到极限,怒目圆睁,望向怪兽,虽然不知这怪兽的来头,可只要这兽敢胡来,他就砍死这只怪兽! 此时众人手头又无弓弩,也不知这兽到底是何来头,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乱动。楚随心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他要看看这兽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怪兽不理别人,先是盯着楚随心望了一阵子,随后却走到伏在林边不敢动的花豹身边,低下头去,一口咬在花豹脖子上,一口下去,顿时将花豹咬死。那虎身怪兽随后便旁若无人一般,咔咔大嚼了起来。众人眼睁睁看着那怪兽,只见它在转眼间就把花豹吃了个精光,连骨头渣都没剩。 众人见这兽如此凶猛,越加恐惧,小道士落松更是一脸惊恐,望向白杨道人咧嘴道:“我的师祖爷爷呀!这畜生好大的肚皮,一顿生吃了一只豹子!这要是吃人,没有五个怕是吃不饱!”落松两腿发抖,裤子都湿了。 冷若霜本来也很害怕,可却见楚随心一脸淡定站在那里,冷若霜不觉心头也镇定了下来。冷若霜轻声道:“五师哥,这怪兽好吓人哟!” 楚随心没说话,只是用左手拍了拍冷若霜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楚随心右手提着药铲,平心静气盯着那只刚吃完花豹的怪兽,随时准备出手。 那怪兽吃掉了花豹,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嘴巴,抬起头望向楚随心,脸上现出贪婪之色。楚随心笑骂道:“好你个畜生,你吃了只花豹犹嫌不够,还想吃了本侯爷不成?”楚随心可不惧这只怪兽,此时他元神已经恢复,怀中又放着木灵珠,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使用超一流的武功,这兽就算再猛他也不惧。 可是让人感觉惊奇的是,那兽似乎听懂了楚随心的话,竟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摇了摇头,似乎要表达的意思是不想吃楚随心。众人都很惊讶,这畜生竟然听得懂人话? 楚随心眯起眼睛,有些困惑道:“那你既然不是想吃我,眼睛却又不看别人,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 那怪兽听到楚随心的话,点了点头,两只眼睛放光,又舔了舔嘴巴,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看样子随时都可能扑上来。众人都望向楚随心,楚随心没有带兵器,只有右手提着一个药铲,后面背着个药篓,和在场众人也没什么区别,他身上会有什么东西是这兽想要的呢? 楚随心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是了!”楚随心伸出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小木盒子,举过头顶问道:“孽畜,你可是想要它?” 那兽见了青色木盒子,眼中越发露出贪婪之色,两眼光芒闪烁。冷东海和赫兰玉双等人望见那青色木盒子,也都恍然,原来这怪兽是想要那颗木灵珠。 冷东海举起手中形似菜刀的屠鹿刀,笑骂道:“你这畜生倒是想得美,这样的宝贝你也想要?来,你看冷大爷手里这把屠鹿刀怎么样?” 那兽望见冷东海手中的屠鹿刀,瞄了两眼,似乎对屠鹿刀也有些兴趣,不过最后还是望向楚随心手中的青色木盒,显然对木灵珠的兴趣更大一些。 一直没说话的白杨道人观察那怪兽半晌,又惊又喜道:“哎呀,发达了,发达了!这好像是一只独角虎啊!这东西能上山,能潜水,在陆地上一日可行上千里路,非有宝而不来,非遇灵而不现,百兽见之震怖,平时以兽类和植物为食,甚至能吞下玉石和各种金铁之器,喜爱收藏各种宝物,极为通灵,能预知吉凶……” 赫兰玉双疑惑道:“道长,你既然认识这兽,那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像老虎却比老虎大,头上还长着一只黑角,三条鹿一样的尾巴,用六只脚走路?” 白杨道人眯眼笑道:“贫道只在古书《异兽传》上看过简单介绍,书上说这兽极有灵性,要是能遇到合适的主人,既可以当坐骑,也可以跟在人身边当保镖,平时奔跑如飞,会潜水,会分水,还会隐身。贫道这也是第一次见它,如果贫道没看走眼的话,想必它就是独角虎了!” 冷东海听了,心中大喜,原来这畜生见了宝贝就上,哈哈,要是能有这么个畜生做小弟,以后还愁缺宝贝吗?冷东海大笑道:“好极了,从今天起,这畜生就是冷大爷的坐骑了!”冷东海大喝一声,提着屠鹿刀奔向独角虎,“畜生,快快认主,你主人在此!”他生恐别人抢先,要先下手为强! 赫兰玉双听见白杨道人介绍这怪兽的本事,也很有些心动,心中暗道,我要是能有这么一只兽,那不是如虎添翼吗?她瞥见冷东海奔向了独角虎,哪肯示弱,立刻也拔出朝露刀扑了上去,赫兰玉双嚷道:“姓冷的,你先别急,先让姑奶奶会一会这畜生,看它有什么本事!” 冷东海哪里肯让,生怕她抢了自己的风头,扭头喝道:“臭丫头,别抢别抢!这畜生是大爷我的!就算你想上,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你先到一边排队等着去!” 他本是扑向独角虎,可是这略一分神,手上就慢了一些,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独角虎忽然一个急转身,一条尾巴如同钢鞭相仿,横扫向冻东海腰间,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声。 冷东海哪里会把这兽放在眼里?他人在空中,向旁边尽力一闪,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却万没想到那独角虎的速度更快,啪一声响,独角虎的尾巴正抽在冷东海腰上,把冷东海打的哎哟一声,一个翻身滚了出去。 冷东海在地上一个滚翻,狼狈站起,冷东海左手捂着腰,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这畜生竟然会主动向他出手。好在他皮糙肉厚,又有罡气护体,这才没有受伤。冷东海怒骂道:“你这孽畜,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敢打你主人!看老子不打扁你!” 安星绮见冷东海被独角虎抽了一尾巴,连忙关切的问道:“冷少侠,你没受伤吧?” 冷东海气恼道:“没事没事!这畜生实在可恶,我非揍它一顿不可!” 就在冷东海被兽尾抽中的同时,赫兰玉双手中的朝露刀早劈向了独角虎的后腰,赫兰玉双人在空中,眼睁睁看着冷东海被这兽给抽了一尾巴,忍不住兴灾乐祸道:“姓冷的,你本事不济,还是看我的吧!” 她话音没落,那独角虎忽然抬起右后腿,一脚就踢在了赫兰玉双小腹上,把赫兰玉双也给踢飞了出去。赫兰玉双虽败不乱,在摔落在地的瞬间,左掌一拍地面,弹身站起,赫兰玉双低头看自己的小腹,只见独角虎的脚印清清楚楚印在紫衣之上。赫兰玉双羞惭无比,才嘲笑完冷东海,自己也挨了一脚。 冷东海在一旁讥讽道:“哎呀,臭丫头,你的本事确实高得很,倒地的姿势可真够漂亮的!” 赫兰玉双羞得满脸通红,只好怒斥道:“滚!” 独角虎转过身来,不屑的望向冷东海和赫兰玉双,明显在嘲讽这两个人不中用。 竟然被一个禽兽给嘲笑了?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大怒,两人怒喝一声,一左一右,又攻了上去。屠鹿刀和朝露刀闪着寒光,劈向独角虎。虽然独角虎身躯庞大,可是灵活异常,在双刀向它砍来之际,竟然迅速向前冲去,在两个人手中刀落下之前,从两人之间穿过。 好一只独角虎,前面四足支地,后腿向两边分开一踹,踢向冷东海和赫兰玉双。 先前两人大意,各吃了一个闷亏,这一次两人早有了防备,各向一旁跳去,独角虎一击落空。 不等冷东海落地,独角虎忽地又一个转身冲向冷东海,硕大的身躯重重撞了上去,尚在半空的冷东海无处可避,只得挥刀斩下,当一声响,屠鹿刀斩在独角虎背上,饶是屠鹿刀这样锋利的宝刀,也竟然没能将独角虎砍伤。 冷东海应变奇快,先是一惊,随即左掌尽力拍出,借力反弹,弹出了三丈多远。冷东海一个翻身落地,屠鹿刀护在自己胸前。冷东海又惊又怒,骂道:“好一个畜生,还真有两下子!再来!” 冷眼旁观的楚随心见二人战一虎也无法取胜,再看看其他人,也未必有本事打赢独角虎。楚随心有心自己出手降服这兽,于是喊道:“冷兄弟,赫兰姑娘,你们先退回来休息一下吧,等我出手会一会这只长角的老虎!”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畜生,吃我一剑 冷东海和赫兰玉双不甘心,联手又和那只独角虎缠斗了十几个回合,还是占不到任何便宜,不但占不到便宜,相反还要略处下风。楚随心再三苦劝,两人只好收了手退回来,那只独角虎并未追赶二人。 楚随心放下药篓和药铲,笑道:“这畜生果然厉害,还是让我来试试吧!” 独角虎有本事和两个高手斗上半天已经很让人刮目相看,可更让众人惊讶的是,小湖的湖面依然是向两边分开的静止状态。众人自然不知道,这等灵兽天生就有分水的本事,而且在方圆两里的范围内,只要独角虎的念力不绝,水面就不会自动合拢。 白杨道人一边回忆一边对楚随心说道:“贫道也是多年前看过《异兽传》,印象有些模糊,好像这独角虎只是俗名,还有个什么正式的名字,偏偏贫道给忘了!不过贫道记得书中说,这畜生一旦认主,就会对主人绝对忠诚,至死不渝。侯爷,你可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楚随心点头,大步走向那只独角虎。独角虎满不在乎的眯起眼睛,神态悠闲,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面前这个人类放在眼里。独角虎眼睛里所看到这个世界,和人类截然不同,它能看到楚随心的身上放出微弱的紫色光芒,也能感受到楚随心元神力量比普通人强大很多,可同时它也能感受到楚随心身上功力低微。 像刚才那两个人类的武境,就比面前这个黑衣小子高得太多,可他们还不是拿自己毫无办法,只能无可奈何的退回去?这个黑衣小子武境如此低微,还敢上来挑衅,纯属不知死活。 小道士落松见楚随心赤手空拳走向独角虎,生怕楚随心受伤,急忙喊道:“侯爷,接剑!”半空中,一道青色流光划过,是落松把自己手中青钢剑掷向了楚随心。 落松心里暗暗嘀咕,刚才冷少侠和赫兰姑娘两个人拿着兵器都没打赢这只独角虎,斗了那么半天才勉强闹了个平手,这位直到前几天元神伤势才痊愈的侯爷想空手打赢独角虎?落松对此并不乐观,所以他才决定把青钢剑丢给楚随心。毕竟人的手中有兵器才胆壮,就算打不赢也有家伙防身不是? 楚随心头也不回,随意一伸手,便已经接剑在手,楚随心笑道:“谢了!” 刚才楚随心已经看过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同这畜生动手,心中已经有数。这畜生约有弱一流高手的实力,所以能和冷东海、赫兰玉双打平。至于自己,手中有没有剑,都可和这畜生一战。但是他不想拂了落松的好意,所以接了他的剑。 独角虎见楚随心手中多了一把剑,根本不屑一顾,做为一只灵兽,它的实力远超一般武林中人,就面前这个武功低微的毛头小子,拿着一把连宝剑都算不上的破铜烂铁,就想战胜它独角虎?它真是连眼睛都不屑于睁开。就是让你连砍十剑又如何? 楚随心笑嘻嘻走到独角虎面前,停下脚步,打招呼道:“喂,一脸骄傲的小子,咱们俩比试一下怎么样?你要是赢了,我把珠子送给你。可今天本侯要是打败了你,你从今后就得做我的随从!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后边冷东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你搞错了,它不是小子,它是个母的!如假包换的母老虎!我刚才在后面看过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屁股,我本想摸摸老虎的屁股,可惜还没摸到就被它给踹了一脚!” 离尘宫六师妹胡碧波听到冷东海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冷大侠,你胆子可真不小!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竟然想摸老虎的屁股!”离尘宫虽然都是些女弟子,可真算起来,也就兰昔月和鲁娉婷等少数弟子有些女人味,其余的多半都像男人一样,说话做事很彪悍。当然,这和宫主童秋素的调教脱不了干系。 那只独角虎睁开一双非比寻常的虎眼,眼中光芒闪烁,怒视着冷东海,似乎对他的话很生气。 楚随心失笑道:“没看出来,原来你这家伙还是个姑娘家,那怎么还会这样彪悍?嗯,也真不愧了母老虎三个字!对了,刚才我说的赌约,你敢赌么?” 独角虎对楚随心的话根本不屑一顾,在它的世界里,只有强弱之分。就算寻找主人,它也只会臣服于两种人,一种是武力上的绝对强者,另一种是有大仁之心的人。前者是武道的绝顶高手,后者要么是修天道的高手,要么是不世出的圣人,余者在独角虎的眼里皆蝼蚁,它怎么会向蝼蚁臣服? 像楚随心现在这种状态,看起来武功也就是弱五流,就是有两百个楚随心同时出手又有什么用。独角虎的脸上浮现出十分人性化的傲慢表情,它用左前脚刨了一下湖边的砂土,湖边顿时尘砂飞扬,这畜生虽然不会说话,可它明显是在向楚随心示威。 楚随心站在独角虎面前十步远,一人一虎四目相对。楚随心心念一动,丹田中的内力便已经开始在经脉中飞速运转,楚随心使自己的念交界处和木灵珠建立连接。楚随心微微一笑,他身上忽然浮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似乎一下就从一个废物变成一位绝世高手。 独角虎的瞳孔猛然收缩,它眼中的楚随心忽然变了模样,它清晰看到楚随心的武境在瞬间几乎攀升到顶点,几乎快要达到那种武力上的绝对强者。它看见楚随心的脑后,有焰腾腾的气息冲天而起,那种武境上的强大压迫感,几乎使它向楚随心屈膝。 这怎么可能?!独角虎瞬间失神,眼中有了一丝迷茫。由于楚随心武境上的压制,独角虎身后的湖面不再受它念力控制,本来还向两边分开的湖水哗一声退了回去,湖面瞬间复原,涛声依旧。 可是楚随心目前所表现的这一切,就能让它屈服吗?显然不可能。独角虎是百年难遇的异兽,它所拥有的灵气和傲气使它不会轻易向人低头。 独角虎低下头,一声咆哮,两条粗壮后腿在地上用力一蹬,便已奔向了楚随心。独角虎快如疾风,势若奔雷,就如同一座快速移动的肉山相仿,头上的黑角重重撞向楚随心。 冷若霜听到独角虎踩踏大地的隆隆蹄声,不由在心底为楚随心捏了一把汗,生恐楚随心不是这畜生的对手。 冷东海和兰昔月却没有冷若霜那么紧张,他们之前可是多次见过楚随心对敌,无论是在洛龙洞对阵信之言,还是在飞来峰对阵来抢升仙草的六大高手,楚随心都不曾落了下风,面对一个畜生又有何可惧? 楚随心面无表情望着扑来的独角虎,独角虎虽快,可是一切在他眼中都是一格一格的慢动作。就在独角虎离楚随心还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四尺距离时,楚随心轻挥手中青钢剑,看似随心的斩向独角虎的脖子,当一声脆响,如同金铁交鸣,火星乱迸。 楚随心借一剑之势向左滑出,完美避开独角虎的巨角。看似楚随心一剑无功,可独角虎却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楚随心手中这把剑,只不过是普通的青钢剑,可是被砍中的独角虎却分明感觉到,这剑比冷东海的屠鹿刀和赫兰玉双的朝露刀威力更大,砍得更疼。 独角虎一声怒吼,在奔跑中迅速一个急转身,掉头向后,右后腿却飞踢向楚随心的小腹,动作连贯,毫不拖泥带水。这一脚带着风声,足有千斤之力。众人都惊叹不已,如此巨兽竟然这样敏捷,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楚随心轻笑一声,双脚点地,倒跃而出,避开独角虎的一脚,和独角虎拉开了三丈远的距离。 独角虎再转身,想再次撞向楚随心。就在此时,楚随心右手高高举起,将手中的青钢剑当作标枪一样,掷向了独角虎。来而不往非礼也,楚随心喝道:“畜生哪里走,吃我一剑!”一道青光闪过,青钢剑去势如流星,钉向独角虎的脑门。 赫兰玉双在旁,亲眼见了这一剑,忍不住出声赞道:“好剑法!”她自认以她目前的功力,绝对无法掷出这样威猛的一剑来。 冷若霜长出了一口气,五师哥这一剑出手,她便放心了,师哥就算赢不了这畜生,至少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刚转过身的独角虎猛然抬头,张开大嘴,一口咬住飞来的青钢剑。接下来的事情让众人始料未及,由于青钢剑上的力道太过强劲,竟然将这足有七八百斤重的巨兽顶的倒滑出十余步远。地下拖出两道深深的沟来,独角虎的两条后腿已经滑入了湖水之中。 独角虎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形,怒不可遏的独角虎奋起神力,将口中衔着的青钢剑嚼的咔咔作响,随后吞咽了下去。一把由青钢打造的宝剑竟然被它像吃糖块一样吞了下去。 众人都目瞪口呆,冷东海摸了摸怀中的屠鹿刀,一脸庆幸道:“幸好老子刚才没把刀当成暗器丢出去,不然就给这畜生吃了!” 落松肝胆俱裂,他的宝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可也是在道观中由负责锻造兵器的师兄弟们用心打造出来的,没想到竟然给这畜生当成糖块一样吃掉了!这畜生的牙口可真够好,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消化得了。 独角虎吃了宝剑,一张嘴,把木头剑柄吐了出来。木头剑柄如同一只钢镖相仿,带着一道劲风,打向楚随心。独角虎扭了扭脖子,脸上有讥讽之意,似乎在嘲笑楚随心一剑无功。 楚随心根本不理向他飞来的剑柄,而是发足狂奔向独角虎。刚才的一剑,不过是试探而已。剑柄刚刚飞到楚随心面前五尺处,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气墙一样,砰然坠地。 随后独角虎眼前一花,楚随心便已经到了它的面前。还不等独角虎反应过来,楚随心已经探出双手,死死抓住独角虎头上的巨角,把七百八斤重的独角虎给抡了起来,重重砸向地面。砰砰砰砰,地面遭到连续多次撞击,被砸出好几个大坑来。 众人都傻了眼,这位平时看起来并不如何强壮的侯爷,竟然有如此神功大力?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禽兽之变诈几何哉 楚随心大发神威,把独角虎提在手中,在湖边摔了个七荤八素。独角虎从出生以来也没有吃过这种亏,它疼痛难忍,异常愤怒,六条腿在空中拼命挣扎,咆哮如雷,拼了命想从楚随心手中挣脱出来。可无论它如何挣扎,如何咆哮,都脱不了楚随心的手心。 众人见了,齐声喝彩。小道士落松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位楚大侯爷伤势恢复的不错,赤手空拳都能把独角虎虐成这个样子了。虽然他的青钢剑给那独角虎毁了,可他并不在意,大不了回去厚着脸皮再请负责锻造兵器的师兄弟帮着打造一把新剑就是了。能看到这样精彩的大战,已经不虚此行。 看到这一幕的冷若霜更是激动不已,她的五师哥多年来都被人称为龙越国第一废物,做为青梅竹马的情侣,她和他在一起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虽然她知道楚随心是因为修习研心大法受了内伤,才变成一个没用的废物,可是人们的风言风语也够她受的了。 甚至有个别同门师兄弟还在私底下嘲笑她,说冷若霜是因为贪恋楚家的权势才选择和楚随心在一起的。连同门师兄弟都这样说,更何况旁人了?虽然冷若霜还很年轻,可这几年,她却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但她始终相信,五师哥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她相信楚随心能行。 如今五师哥的表现堪称完美,重重打了那些人的脸,他们还好意思叫他废物吗?当初那些嘲笑他的人如果看到这一幕,不知该做何感想。冷若霜很欣慰,事实证明她的所有坚持都是值得的。冷若霜嘴角翘起,低声喃喃道:“五师哥,这下你可以让那些一直看你笑话的人闭嘴了!” 独角虎虽然皮糙肉厚,能抗住刀砍斧剁,可是这并不代表它没有痛感。此时它真的是被楚随心给摔痛了,它也没想到楚随心的内力会如此强劲,它还是大意了。最开始它轻易吞了楚随心的青钢剑,就没把楚随心放在眼里,它哪会想到,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楚随心的骄兵之计,就是为了让它放松警惕。 楚随心终于松手了,楚随心奋起神力,大喝一声,把独角虎抛向半空,独角虎噗通一声,跌进无名湖里,溅起了数丈高的水花。湖面上咕嘟嘟冒起了几个大气泡,众人都望向湖面,却再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半盏茶时间过去了,独角虎也没有再浮上湖面,想是那畜生已经沉到湖底了。 站在湖边的楚随心双手负在身后,等了半天都没看到独角虎浮出水面,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他还想着要收伏这只独角虎呢,难道独角虎竟然被摔晕了沉到湖底淹死了?楚随心摇摇头,有些失望道:“这虎不是号称灵兽吗?怎么实力竟然如此不济?” 冷东海见楚随心出手打败了独角虎,简直比他自己打败了独角虎还要高兴,冷东海开怀大笑,翘起大拇指赞道:“大哥,好功夫!兄弟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楚随心站在湖边等了良久,也没有任何动静,楚随心摇摇头,嘟囔道:“这畜生怕是淹死了!”楚随心转回身,准备去拿药篓和药铲。 一直冷眼旁观的白杨道人并没有被楚随心取得的胜利冲昏头脑,仍是望向湖面。白杨道人忽然大喝一声提醒道:“侯爷,小心!” 就在白杨道人的喊声里,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响亮,惊天动地,湖面翻起滔天的浪花,那只潜藏在水底多时的独角虎猛地跃出水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楚随心。它在水底忍气吞声了多时,就是为了等楚随心放松警惕。楚随心果然中了它的计策,以为它死了,转身要回去拿药篓。 就在这当口,独角虎猛地跃出水面,扑向楚随心,一口咬向楚随心的脖子。这畜生刚才吃了大亏,这下翻了脸,就要把楚随心一口咬死,才能解它心头之恨。 站在不远处的冷若霜反应也极快,瞬间宝剑弹出鞘,冷若霜双脚点地,如同雨燕一般轻灵,掠向了湖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要去救五师哥。至于她的剑能不能刺动这只独角虎,在这生死关头,她还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独角虎已经扑向了楚随心,可楚随心却毫无防备,眼睛还望着他的药篓。独角虎眼中浮现一描人性化的狂喜,这个人虽然是个隐藏很深的顶级高手,可是还是太过于年轻啊,战斗经验实在欠缺了些,竟然把后背留给了它。这一击必杀之后,那颗藏在盒子中的宝珠,可就是它的了。 虽然独角虎不会说话,可是它听得懂人话,刚才这小子说的赌约当然要兑现,因为你小子已经输定了! 独角虎的血盆大口离楚随心的后脖颈还有不足五尺远,腥风却早已经传来。 此时,冷若霜的宝剑离独角虎也不过一丈远距离,但可惜还是慢了些。冷若霜心头一凉,今天五师哥要交待在这里了?冷若霜急中生智,宝剑脱手而出,直刺独角虎的血盆大口。 冷若霜只盼独角虎能吞了这把剑,只要这把宝剑能替五师哥拖延一下时间,她就有时间把五师哥从虎口拖走,让五师哥虎口脱险。 可楚随心忽然一个闪电般一个转身,瞬间伏下身,独角拳一口咬空,冷若霜的宝剑当一声撞在了虎牙上,被崩出了四五丈远,掉落在地。冷若霜也是一把抓空,而此时楚随心却一拳重重打在独角虎的腹部。 冷若霜一个长掠,又一个翻滚,一把接住了自己的宝剑,冷若霜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师哥是欲擒故纵,骗这畜生的。 情知不妙的独角虎眼睛瞬间瞪得如同灯笼一样大小,又中了这个小子的奸计了! 砰一声闷响,独角虎被楚随心刚猛的一拳打中腹部,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横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再次掉落到湖中。湖面溅起的滔天水花,比先前更大了。 楚随心放声狂笑,禽兽之变诈几何哉?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刺杀 湖面暴裂开来,掀起滔天巨浪。独角虎再次破水而出。这一次,独角虎是真的怒了,从出生后,它就在驮龙山脉横行,从没有遇到过敌手。无论是狼虫虎豹,还是狗熊野猪,百兽无不闻风丧胆,哪个见了它敢不躲?不躲的早已变成粪了。这方圆数百里的驮龙山脉,就是老天为它创造的领地。 它虽轻易不伤人,但是并不代表它惧怕人类。做为灵兽,它有着匹敌人类弱一流高手的实力,寻常武林人士也不是它的对手。但它也很清楚,如果它伤人太多的话,就被人类当成恶兽,那样人类当中的绝顶高手一定会想办法干掉它。因此它虽然盘踞在驮龙山,却极少和人类发生冲突。 而且由于驮龙山险恶,它又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驮龙山深处,也没有多少机会和人类打交道。再加上桑兰国闭塞,百姓见识也不多,更不懂得什么东西是独角虎。 就算偶有桑兰国的采药人和猎人在深山中遇到它,见了它如此雄壮的体形,惊人的外貌,早就把它当成山神爷,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对它磕头烧香下拜,然后就敬而远之了。谁得罪它做什么,是嫌自己命长了? 可今天的事完全出乎独角虎的预料之外,它被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楚随心两次击落到水中,而且是毫无悬念的吊打,这让一向横行驮龙山脉的山大王很伤自尊。独角虎真的发了威,它纵身一跃,破水而出,六蹄腾空,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再次向楚随心扑来。 云生从龙,风生从虎,何况这只虎还不是普通的虎?独角虎怒目圆睁,眼中射出红蓝两色光芒,张着血盆大口,凌空扑下,只恨不能生吞了楚随心。山大王毕竟是山大王,众人都看出这只独角虎动了真怒,心中不免为楚随心捏一把汗。 楚随心站在湖边,眼睁睁看着独角虎当空扑下,独角虎绝不会想到,它如风的速度在楚随心眼里却如同一格一格的慢动作。随着独角虎离楚随心越来越近,它的血盆大口,口中的牙齿,连同嘴边的胡须都清晰可见。 楚随心终于动了,楚随心以比独角虎更快的速度闪在一旁,独角虎一击扑空,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它满以为一击必中,哪想到又落空了。 不等独角虎转过身来,楚随心轻笑一声,纵身一跃,先跳到了独角虎的背上,两手揪住独角虎的后颈肉,用力一扯。独角虎瞬间身体僵直了一下。就在这瞬间,楚随心猛地一个翻身,跳下地面,双手抓住独角虎的黑色长角,猛地发力,把独角虎再度掀翻在地。 楚随心左手重重按住独角虎的头,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独角虎的头上,转眼就打了数十拳。楚随心内力强劲,拳拳到肉,独角虎被打得眼冒金星。这位山大王疼痛难忍又愤恨无比,拼了老命嘶吼挣扎,却根本挣不过楚随心。楚随心又打了它几十拳,才松开手,跳到一旁,满脸笑容望着独角虎。 独角虎从地上翻身滚了起来,只觉得头昏脑涨。它摇摇晃晃站起身,望向楚随心,感觉楚随心至少有四个影子,独角虎呆呆站在地上,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它实在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些迷茫了,面前这个黑衣年轻人实在是个劲敌,远远比看起来强大太多,独角虎想不通,这个年轻人如此神奇,他是怎么做到瞬间提升武境的呢? 楚随心一脸轻松,冲着独角虎勾了勾手指,挑衅道:“三脚猫,还要不要再打?” 独角虎明明有六条腿,却被楚随心称为三脚猫,自然大怒不已。可是它刚吃了亏,再不敢小觑面前的对手,独角虎围着楚随心慢慢转起圈来,既然和这年轻人打斗,快速不占上风,那现在它要试试慢打结果会如何。 楚随心见独角虎慢了下来,笑吟吟赞道:“聪明!”楚随心不敢掉以轻心,他一直在尽全力对付这只独角虎,但他并不想把独角虎打死,他只是想收伏这只灵兽。 既然白杨道长说这种东西百年也见不到几只,而且一旦收伏了就会对主人忠诚无比。此时楚随心正值用人之际,对这样一只有本事的灵兽又怎能不感兴趣?这只灵兽可是绝大的助力啊! 独角虎慢了下来,只围着楚随心打转,伺机寻找进攻的机会。独角虎聪明异常,它刚才试图快打,却输得很惨,它想看看慢下来之后楚随心的招数会如何变化。 楚随心一边随着独角虎转圈,一边笑道:“三脚猫,你很有两下子,但是你看我比你更厉害对不对?这样打下去也没意思,你再怎么打也不是我的对手,最终还是要输给我!唉,其实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还记得先前咱们有个赌约,你不如考虑认我做主人吧!有我这样的主人,你也不丢面子!” 独角虎一声不吭,只是围着楚随心转圈,一双大眼中凶光毕露。这个人类还真是无耻,张嘴闭嘴就说要做自己的主人。就凭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无非是武功高些,本事大些,就凭这就想做我独角虎的主人?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楚随心见独角虎不出声,心中好笑,这畜生还很有些自尊,不愿为奴呢!楚随心心道,看来全靠硬的不行,我得怎么样才能让这家伙心服口服的跟随我,认我做主人呢? 独角虎终于停止转圈,它像人类一样,扭了扭脖子,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向楚随心行来,独角虎一步一个脚印,每个脚印都深深印在湖边的砂地里。 楚随心明显感觉到独角虎的气场比之前强大了许多,楚随心望向独角虎,很是惊异,心中暗道:“难道这畜生也懂得运提起气机之法?要真是这样的话,这畜生岂不是成精了?它本就力大无比,刀枪不入,要是再能运气的话,乖乖,一般人哪里会是它的对手!” 独角虎忽然后腿一蹬地,像人一样立了起来,两条后腿支地,四只爪子像打拳一样,挥舞了起来,两条后腿像人类一样行走,慢慢向楚随心靠近。双方此时相距已不足三丈距离。 冷东海在一旁失笑道:“好一个畜生!它还想练练拳法!”众人见状,也都惊诧不已,这东西还真要和楚随心练练拳法? 楚随心大笑,“三脚猫,你这样可有点儿不公平,你有四个拳头,我只有两个拳头,怎么打?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来刚才我一拳把你打下湖去还不够,你非要多挨一顿打才服气对吧?好,本侯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武功!” 楚随心故意紧了紧腰带,运了运气,煞有介事的扎了个马步,左拳在前,右掌在后。楚随心也学独角虎一样,扭了扭脖子,气机已经在经脉中奔流而过,如同大江之水连绵不绝。楚随心每天能打的时间只有一刻钟,自然不能再拖延了。 独角虎继续前进,离楚随心已经不足一丈距离了。它忽然停了下来,两条后腿支地,三条尾巴也支在地上,四个“拳头”像人类的拳手一样,开始有节奏的晃动,看样子是准备向楚随心出手了。 楚随心忽然大喝一声,右掌推出。一道无形劲气破空而去,强大的内力使空气扭曲起来,一道道空气波纹瞬间将独角虎好不容易凝出的微弱气机撕裂,一道无形劲气砰的一声打中独角虎胸口,独角虎胸口中了一记无形掌力,凌空倒飞了出去。 独角虎飞出去四五丈远,仰面摔在地上,六脚朝天,狼狈不堪。 冷东海放声大笑,这一掌打的简直太爽了。先前他和赫兰玉双联手都拿不下这只老虎,现在大哥替他们出气,这种感觉真是妙极了。 独角虎在地上一个翻滚,再次摇摇晃晃站起身,一张虎脸上写满了不服。它本想和这个人类比一下拳法,可这个卑鄙的人类竟然用劈空掌力打它,实在是太无耻了!独角虎瞪着一双大眼,怒视楚随心,嗓子眼里发出阵阵低吼,既愤怒又无奈。 一人一虎再次对峙起来,相隔不足两丈远。 就在此时,旁边的树林中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一个蒙面黑衣人从林中一跃而出,手持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楚随心的后心。这深山老林的,人迹罕至,众人毫无防备,一切都是这样突然,刺杀就在瞬间发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不说冷东海、冷若霜、赫兰玉双等人猝不及防,就连正全力以赴和独角虎对战,把气机提到顶点的楚随心都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的杀气,可见这个蒙面人有多么谨慎小心。近乎完美的刺杀。 楚随心毕竟在木灵珠的加持下已经达到超一流境界,虽然不是超一流最强境界,但也已经到了心随意动的地步,一闪念间,楚随心就感觉到了杀气,楚随心脚下一动,便已经横掠出两丈有余,堪堪避开了几乎必中的一剑。 那刺客虽然没能刺中楚随心,却刚好一剑刺向了独角虎的眼睛。 独角虎周身都是刀枪不入,只有眼睛是它的罩门,它正全神贯注和楚随心对战,周围又都是楚随心的人。它自然不会想到后面还伏着这样一个要刺杀楚随心的人。 楚随心闪开的瞬间,独角虎才看到有这么个杀手出现,等它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把长剑已经近在眼前。那杀手并不收势,他先前伏在暗处,已经听说楚随心要收伏这只老虎,既然杀不成楚随心,也不能让他收伏这只灵兽,先刺瞎它再说! 眼见独角虎就要变成独眼虎。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剧毒 密林中,一剑突如其来,黑衣蒙面刺客手中的宝剑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刁钻角度刺向楚随心。正在全神贯注和独角虎过招的楚随心,在最后时刻才感应到了极强的杀气,楚随心来不及多想,拼尽全力横掠而出,才勉强躲开了致命一剑。这刺客出剑之快,楚随心生平仅见。 即便楚随心已经足够快,可他的衣袖仍然被剑气划开了一条一寸多长的口子,楚随心惊骇不已。那刺客本是信心满满,原以为一击必中,可他万没料到楚随心反应会如此迅速,竟然惊险无比的躲开他几乎必中的一剑。 黑衣刺客像一条狼一样,在林中潜伏多时,以独门闭气法掩盖自己的呼吸,他手中的剑也用野草汁液涂抹过,以免给人发现蛛丝马迹。刺客听说离尘宫的弟子中有修习天鼻之术的,从微弱的气味都能分辨出敌我。因此生性谨慎的他把潜伏位置选在上风头,不使自己身上的微弱气味暴露自己。 按理说他已经足够谨慎,可最后关头仍是功败垂成。刺客懊恼已极,他知道一剑不中,就很难再有偷袭的机会了。楚随心和他手下那帮人不是吃素的,哪能容许一个刺客在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经此一劫,这帮人绝对会加强戒备。遗憾啊!错失良机的刺客恨不能狠狠捅上自己一剑。 可是刺客在一瞬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独角虎,那只楚随心有心收伏的独角虎。刺客心头一动,持剑继续迅速前冲,刺向毫无防备的独角虎。刺客狞笑一声,我虽然杀不到你楚随心,可是能伤到你想收伏的灵兽也不错嘛!这只独角虎刀枪不入是吗?难道眼睛也能刀枪不入吗? 黑衣蒙面刺客不收势不停剑,一剑仍是向前递出,宝剑余势未衰,一点寒芒如电,剑气重重撩向独角虎的眼睛,他要把独角虎刺成独眼龙。 独角虎两条后腿站起,直立上前,正要挑战楚随心,哪里会想到楚随心身后会突然冒出来一袭黑衣一柄长剑?独角虎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它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暴烈的剑气已如长虹倒挂,撩向它的双眼。一天之中,独角虎先是被楚随心痛打,随后又被刺客袭击,它从出生以来,还没有如此狼狈过。 堪堪躲开一剑的楚随心还来不及庆幸,就见到独角虎面临被刺瞎的险境,楚随心几乎是凭借最原始本能向刺客后心打出一记劈空掌。楚随心之所以如此,一来是为了自保,二来是为了救下独角虎。毕竟这刺客来者不善,蓄谋已久,不把他除掉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向独角虎出剑的蒙面刺客立刻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强大的掌力急速袭来,可他并不回头,他赖以横行江湖的绝技就是剑快,身法也快。他左手向后一撩,也打出一记劈空掌,试图阻挡一下楚随心的掌力,而他右手的剑,却仍然向前,继续刺向独角虎的双眼。 黑衣蒙面刺客精通刺杀,他已经在转瞬间计算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只要他的劈空掌能略挡一下楚随心的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他就可以乘机刺瞎独角虎的眼睛,然后再以绝快身法避开楚随心的后续掌力,随及迅速脱离战场逃生。这一剑,他没能刺伤楚随心,却绝对能刺瞎独角虎,身为顶级刺客的他,志在必得。 独角虎虽然是兽,可毕竟是灵物,它奋力向前就是来找楚随心比武的,自然是全力以赴。虽然这刺客的剑快到难以想象,可是楚随心的一记劈空掌打来,刺客还是要抵挡一下,不然绝对会被狂暴的掌力打成重伤。 刺客打出一记劈空掌,试图抵挡楚随心的掌力,以求保命,所以身子不免在空中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的细微停滞,给独角虎争取到了宝贵时间。独角虎的四只前爪迅速封住面门,护住自己的眼睛。瞬间,暴烈至极的剑气就重重斩在独角虎四只前爪上。 独角虎爪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它被这记霸道至极的剑气横扫,撞得倒退出六七步远,独角虎险些摔倒,爪子也擦破了皮。独角虎忽然感觉爪子上一麻,它收回爪子看时,浅浅的伤口竟然滴下了两滴黑血。独角虎瞬间明白,剑上有毒! 刺客手中的这把剑并不是普通的剑,而是一把宝剑,和冷东海、赫兰玉双的刀剑并无区别。但是刺客的武功明显要高于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已臻强一流境界,所以,才能使拥有弱一流高手实力的独角虎爪子受了些轻伤。 来之前,刺客在剑上淬了毒,就是为了方便自己刺杀楚随心。就算一剑刺不死楚随心,只要能刺伤他,使他中了剑上的剧毒,也保管他楚随心见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只是刺客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一剑没能伤到楚随心,反倒先伤了独角虎。 头昏眼花的独角虎只是略略挣扎了一下,就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毒药发作得好快! 误打误撞刺伤独角虎的刺客来不及多想,借着楚随心一掌之威,奋力前冲,掠上湖面,转眼就已经在十余丈外,蒙面刺客长笑一声,“楚随心,咱们后会有期!”他要趁机逃离作案现场。既然对楚随心一击不中,就没有出第二剑的机会,他来刺杀楚随心只是为了钱,可不想把命搭在这里。 蒙面刺客脚尖轻点水面,水面荡起一阵阵涟漪,转眼他已在湖面上奔出二十余丈远。蒙面刺客的轻功又快又高明,实在是当世罕见。 楚随心一声怒喝,“小子,来时容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楚随心嘴上说话,脚下不停,纵起在断魂崖顶学到的智多措独门轻功缥缈仙踪,紧随刺客而来。 事发突然,这两剑一掌不过是转瞬间的事,刺客就已经掠上湖面狂奔而去了。冷若霜、冷东海、赫兰玉双等人这才如梦方醒,各持刀剑,大呼着追赶上来。 黑衣刺客正在逃窜,忽然听到身后有风吹衣袂的响动,刺客大吃了一惊,有谁在追赶我?等他侧回头一看,简直魂飞天外,身后楚随心竟然脚踏湖面,如影随形而至,半点儿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比他慢,甚至还有些速度上的小优势。 楚随心紧随而至,那蒙面刺客压住心头的惊恐,在湖面上一连几个转向,试图甩开尾随而来的楚随心,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根本甩不掉楚随心。几个起纵之间,你追我赶的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小湖的湖心之上。 后面冷东海、冷若霜和赫兰玉霜等人轻功差些,只能砍断一些树枝,脚踏树枝,如同蹬船一样赶来,水面划出几道细长的水线。众人也来追赶那名刺客。 黑衣刺客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有些焦躁,却并不慌乱,他心中暗道:楚随心这小子的轻功似乎是西域的顶级轻功,难道他拜过西域的什么高手为师?可我之前得到的情报只说他是个废物,既没有提到他内力强劲,也没有提到他会西域的顶级轻功啊!难道他有什么奇遇,得到了哪位西域前辈高手的指点? 生死关头,由不得他多想。既然逃不走,不如尽力一战。那黑衣刺客忽然一个转身急停,凶猛挥动手中宝剑,一道声势浩大的剑气炸起湖面十余丈水幕,噗噗噗撞向紧随其后的楚随心。 楚随心怒目横眉,双掌齐推,无形掌力瞬间撞透水墙,又撞烂了水墙后的浩大剑气。气机相撞爆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湖面上漂着一层被两人气机震死,肚皮朝上的死鱼。楚随心怒视蒙面刺客,大喝一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到这里来刺杀本侯?报上名来!” 蒙面刺客双脚站在水面上,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只听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楚随心,你牛气什么?你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侥幸生在安越侯府,靠着荫袭才得了一个爵位,可惜刚当上侯爷就被除爵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本大爷这次来,本想取你的性命,可惜便宜了你,只伤到了那个畜生!” 楚随心不软不硬回道:“哦?那你敢和我这个天下闻名的废物斗上一斗吗?咱们就以比武论输赢,你要是输了,废物的名号就归你,如何?” 蒙面刺客手中仗剑,仰天大笑道:“楚随心,废物的名号你就自己留着用吧!本大爷不稀罕!你要想比武的话,本大爷奉陪到底!不过大爷我有件事要提前告诉你,你相中的那只独角虎中了剧毒,如今已经是奄奄一息,你还是挖个坑把它埋了吧,就不要再枉费心机想收伏它了!” 湖面风起,水波荡漾,楚随心黑衣的袍袖随风轻摆。楚随心扭了扭脖子,脸色阴沉道:“独角虎是死是活,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想比武?好,本侯来陪你,本侯会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这时,冷东海、冷若霜和赫兰玉霜先后赶到湖心,各自站在一截树枝上,围住了蒙面刺客。冷东海望着黑衣刺客,怒道:“你这趁人之危的败类,今天就让冷大爷来收拾你!” 黑衣蒙面刺客讥讽道:“你们当中也就楚随心勉强可以和大爷我一战,至于你们几个废物,给大爷我提鞋都不配!”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困兽之斗 听到那黑衣蒙面刺客嘲笑冷东海等人给他提鞋都不配,楚随心大怒,楚随心默运神思,使气机在经脉中疯狂流转一个周天。楚随心顿觉身轻如燕。 楚随心双脚缓缓离开湖面,悬浮在湖面上空,离湖面约有两尺距离。楚随心双臂抱在胸前,神情倨傲道:“你怕是一向给人提鞋提惯了,看谁都像提鞋的吧?怎么,一流高手就很了不起吗?我今天追赶你,你逃得掉吗?” 黑衣蒙面刺客用剑指向楚随心,怒道:“楚随心,你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世间高手多如过江之鲫,你那两下子又算得了什么?你不过是扮猪吃虎,投机取巧罢了!先装出一副武功很差的样子蒙骗人,让人以为你武功低微,然后突然爆发,让人措手不及而已!要是别人知道了你的套路,你还赢得了?” 冷东海站在黑衣刺客的右前方,提着屠鹿刀,稳稳站在树枝上,笑道:“你不过是个连背后偷袭都失手的大笨蛋,还好意思嘲笑别人?再说我大哥平时不显示高深武功,那不叫套路,那是我大哥做人一向低调,所以才以寻常下五流的功力示人,只有在关键时刻我大哥才会显出英雄本色!” 黑衣蒙面刺客侧过头望向冷东海,啐了一口,不屑的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武功低微的二流货色,也配接大爷我的话?刚才那一剑我若不是刺向楚随心,而是刺向你,你还有命在?” 冷冬海并不生气,一脸惫懒的表情道:“没错,刚你那一剑很高明,神出鬼没一般,若要是那一剑刺向我,我是绝没有避开的可能,你的武功确实比我高明得多!哎呀,可惜我只是个小要饭的,没有刺杀的价值,你这么一个大高手,会来刺杀我那才见了鬼了!再说武功高或是低,只是一个时期的状态,高手不都是从低手练上去的?就算你现在比我强,不代表将来你还比我强!” 黑衣刺客见他承认自己武功高,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黑衣刺客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大声道:“你小子武功虽然不怎么样,可强词夺理的本事确实比人强!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小子,闯江湖靠的是武功,不是嘴皮子,武功不济,嘴皮子再溜也没用,早晚让人打死!” 冷东海摇头道:“非也,非也!好马出在腿上,好汉子出在嘴上!混江湖固然武功要高强,可是总有武功比你还高的!一味恃血气之勇,只知道靠武功和人说话,才早晚会让武功更高的人给打死!我混江湖,抬举人,也被人抬举,才能混得风生水起!我看你要是不改掉那恃强凌弱的臭毛病,早晚也是让人打死的下场!” 黑衣刺客暴怒已极,双脚一点,脚下气机炸开湖面,水花溅起的同时,人已狂掠向冷东海,手中长剑直指冷东海眉心。那刺客身法极快,有如一道黑色疾风掠过湖面。人随剑走,剑仗人威,剑势十足,剑气纵横,裹挟着呼啸的风声,一看就是非一般的高手风范。 冷东海双脚在树枝上轻点,人已弹身而起,一跃两丈多高,冷东海手中屠鹿刀劈砍出刀光无数,避开刺向眉心一剑的同时,又用刀光护住身体。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这名刺客,所以也不急于进攻,免得露出破绽,给对方可乘之机。此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反正自己一方人多,冷若霜、赫兰玉双都在,三人联手也弱不了对方多少,更何况还有大哥楚随心坐镇?他们三个人的任务只是拦住这名刺客,别让他趁机跑了。至于擒敌,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大哥的事情。现在只有大哥出手,才能擒下这名刺客,逼问出他的来历。 冷若霜和赫兰玉双见黑衣刺客竟然抢先出手进攻冷东海,这还能忍?两人一左一右,也各出刀剑夹攻黑衣刺客。黑衣刺客冷笑一声,并不以为意,挥剑先封住二人的招式,可他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瞄向楚随心,他并不怕这三个年轻人联手,他只怕楚随心出手偷袭他。 可是楚随心只是站在湖面两尺之上,隔着十丈远,一脸悠闲的望着黑衣刺客和三人大战,并不急于出手,似乎另有所图。 黑衣刺客挥剑逼退了二女的第一轮进攻,却见冷东海仍是在面前劈砍出刀花,出刀自保却不进攻,黑衣刺客见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好一位大言不惭的大高手,连出刀进攻的勇气都没有吗?这样的武功练了又有什么用?贻笑大方!” 冷东海并不为黑衣刺客的讥讽所动,一边挥刀护住身体,一边大笑道:“老子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防身,而后才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一味只知道好勇斗狠,那是不长脑子的莽夫,算什么习武人?” 哪知道那黑衣刺客甚是狡猾,他出言和冷东海说话只是拖延时间,让冷东海分神,此时冷东海人已经跃起在半空,脚下无根,正为他所乘。 只见冷东海先前踩着的那根树枝忽然被青色气机炸裂,向四外飞去。湖面木屑与水花齐飞,随即一道水龙从湖面扶摇直上,直取冷东海。 原来黑衣刺客见群敌环伺,已经动了逃走的心思。他见冷东海等人必须要踩着树枝才能在水面安然站立,就打上了树枝的主意。 他先和冷东海假意说话,暗中却以气机在水底潜行,借水面为掩护,接近冷东海先前所踩的那根树枝,先炸碎树枝,让冷东海无处落脚。随即再攻击冷东海,以冷东海退却之处为突破口冲出,自然就可逃离险境。 可黑衣刺客也清楚,楚随心武功比他高,可楚随心却不急于出手,而是在那里虎视眈眈,那一定是另有图谋。这三个二流高手不足为惧,一旁不出手的楚随心才真是心腹大患,实在让他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冷东海在半空中猛挥屠鹿刀,一道恢宏的黄色刀气劈出,试图斩断青色水龙。可惜青色水龙力道明显强于黄色刀气,冷东海一刀无功,反被击落水中。好在落水前,冷若霜举剑劈断自己脚下的那截树枝,一脚把半截树枝踢向冷东海。 那半截树枝有如一枝快箭相仿,在水面穿波劈浪,在冷东海落水之前,已经先到了冷东海的脚下。冷东海正在慌乱之际,却见半截树枝飞来在脚下,顿时大喜,双脚在半截树枝上一踩,树枝受到一股向下的大力,顿时沉入水中。 冷东海借力一弹,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才一个翻身稳稳落了下来。刚好那根树枝又浮出水面,冷东海踩在树枝上,右手屠鹿刀斜指湖面,凝神静气望向黑衣刺客。 楚随心暗暗点头,现在看来,师妹的反应速度以及武功进境都颇为迅速,这半截树枝救下冷东海,就极见她对时机把握之准。他之所以不急于出手,正是要考校一下三人的武功。再者,像黑衣刺客这样的一流高手,正是锤炼三人武功的好对手。练武不和高手过招,一辈子也只能是在中下层晃悠,永远不得提升。 就在冷若霜出手,配合冷东海平安落脚之际,黑衣刺客心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狂喜,他看到了空子,三个人当中两个人都被拖住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还没等黑衣刺客有所行动,赫兰玉双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一刀斩断了半空中的水龙,随即一个转身,又扑向了黑衣刺客,不但补住了冷东海逃离后包围圈上出现的空缺,而且不给他向二人出手的机会,还顺便把他的出路封住了。实属一举三得。 赫兰玉双手中的朝露刀如风劈来,风声呼啸,力猛刀沉,紫色刀气隐隐透出刀身,竟然不像以往那样浮躁,隐约有了一丝沉稳之气。楚随心心头大定,赫兰玉双终于开始有了大局观,不像以前那样自私了。 黑衣刺客虽然不把三人放在眼里,可那是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若三人联起手来,声势倒也不可小觑。黑衣刺客出剑如风,速度比赫兰玉双更快,唰唰唰,几剑逼退赫兰玉双。赫兰玉双自知武功不敌黑衣刺客,并不急于强攻,宝刀在对手的剑上一撞,借力倒转飞回,平稳落在树枝上。 冷东海脚下踩着树枝,又奔回原来的位置,堵住缺口。 冷若霜、冷东海和赫兰玉双三人各执兵器,大喝一声,一起出手,黑衣刺客无奈,只好挥剑向前,再度挡住三人的联手进攻。 几个人又斗了十余个回合,这一方三个人没占到什么便宜,可黑衣刺客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于是三人遥遥做进攻状,却并不真的出手,都望向楚随心。 黑衣人不敢大意,提起气机全神戒备,又瞄了一眼楚随心,在心中暗暗发恨道:“这三个小鬼联手倒也难缠得很!偏偏又有一个楚随心,恐怕我今天想走,没有那么容易啊!” 一直沉默的楚随心终于开口说话了,“朋友,我劝你放下兵器,不要做无谓的困兽之斗了,免得一会儿被擒时受辱。我想你此行来刺杀我,并不是出于本意,不过是受人指使罢了,只要你说出主谋是谁,我可以不杀你!” 黑衣刺客剑指楚随心,大笑道:“少说大话,你先能擒住我再说!再说你好歹也混了几天江湖,又不是不知道杀手这一行的规矩,一个优秀的杀手,就算刺杀失败,面临身死的境地,也不能说出主雇的名字,否则还怎么在杀手这一行当里混?今天你们分明是仗着人多,以众凌寡,大爷我不服!楚随心,你敢和我单挑吗?” 楚随心微笑道:“好,我可以和你单挑,免得你不服,输了还说我们群殴你。不过打架之前,请你先把解药交出来!那只独角虎是无辜的,你本是来刺杀我,却无意中把它害了。虽然它只是个禽兽,但好歹也是一条生命,我不忍见它就这么死了。” 黑衣刺客放声大笑道:“你要打要杀,也得打过了才知道结果。至于你想要解药,那是没有的!大爷我是在来之前才配出这个毒药,它是绝品,并没有解药。原是想一剑刺死你,就刺不死,也要毒死你,却没想到误伤了那只独角虎。这样也好,那畜生中毒一死,就免得你收伏了那畜生,给爷们添麻烦!” 楚随心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大怒,无名火撞到了脑门,厉声喝道:“好,既然救不活它,那你就跟它一起去死好了!” 黑衣刺客以剑指着楚随心,讥讽道:“原来楚大侯爷也是一位重畜生轻人的货色!嘿嘿,你本就实力不如人,现在看来,连人品也不如你的对手,你凭什么和种士良斗?叫大爷我看,楚种之争你是输定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借剑 楚随心反唇相讥道:“你错了!只有不如畜生的人,我才会轻视他,比如像你这样的人!至于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哪个我不重视?你既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朋友,又不能为我所用,反要害我,我要是还待你好,那不是恩怨不明了吗?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才是你家侯爷的作风!” 黑衣刺客斥道:“姓楚的,少说废话,手上见真章!”只见他脚下踩水,狂奔向楚随心,一道丈余长的清冷剑气在他之前,以闪电般的速度直袭楚随心。黑衣刺客先声夺人。 楚随心大喝一声,右手一抓,一条水龙便猛地从湖中跃起,张牙舞爪撞上清冷剑气,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剑气片片碎裂,水龙余势虽衰,却仍就向前,重重撞在黑衣刺客身上。黑衣刺客翻身落水,迅速沉入湖底,逐渐平息的湖面上冒出了几个水泡,似乎预示这人已经不会再浮上来了。 湖面上,四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楚随心忽然跌足道:“坏了!咱们中计了!这厮是故意落水,借机从湖底逃走了!” 冷东海自告奋勇道:“大哥,要不让我去追他?兄弟我的游泳和潜水技术都很不错!” 楚随心摇头道:“兄弟,你武功不如他,我看你也不必冒险去追。这厮的水性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不过他是杀手出身,一旦不得手,必须要有保命之技。以他强一流的武功来看,想必除了轻功不错之外,什么水遁尿遁的技术都不会太差!就是我和他真正动手,没有三十回合恐怕我也拿不下他!” 冷若霜点头道:“正是!我们得防着他搞什么阴谋诡计,此时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贸然下水,中了他的埋伏就亏了。他逃就让他逃吧,咱们先回岸上去为妙!” 赫兰玉双也附和道:“水姑娘所说甚是!咱们不可冒险。侯爷大事未定,正缺人手的时候,咱们不可因小失大,一旦在此处折了人手,不惟侯爷损失左膀右臂,就连士气也要大受打击。哼,他逃就让他逃吧,既然他是来刺杀侯爷的,我看他以后找到机会还会向侯爷出手的,咱们不如挖坑等他就是了!” 自从冷若霜来了之后,赫兰玉双忽然对人说话客气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了。而且最近还有了大局观,凡事不止考虑自己了。 见她能有这样的变化,楚随心自然高兴。毕竟赫兰家现在她才是当家人,等自己平安到了望野城,找到大师伯丁弱尘之后,赫兰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双就要回去重掌赫兰家,独当一面了。 赫兰家将来能否走远,就要取决于赫兰玉双的胆识和眼光了。而现在共同度过的日子,就是双方磨合的日子,这决定了两人的联盟最终能走多远。 楚随心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湖面,忽然嘴角翘起,笑道:“赫兰姑娘说的是!这厮已经逃远了,咱们还是走吧,不必在这里耗时间了。咱们去看看那只三脚猫的毒伤怎么样了,虽然这厮说三脚猫已是无药可救,可我偏偏不信这个邪!” 冷若霜三人齐声答应,四人一起转身,往岸边疾掠而去。三人都收了兵器,在前疾行,楚随心一人负手在后,貌似悠闲,实则断后。 就在四人掠出约有十余丈远时,忽然间楚随心身后有了异常,湖面水波悄然分开,悄无声息中,一个黑色身影在湖水中跃出,犹如一只潜伏在树丛中的猛虎伏击猎物一样。一道青光,直刺楚随心的后心。这一剑借着湖水的波浪之声掩盖,分寸火候都拿捏的无比准确,不愧是顶级杀手的作风。 跃出湖面的,正是那蒙面杀手。他心思缜密,故意假作不敌,撞在楚随心残余的气机水龙上,借机遁入湖底。他在湖底潜伏良久,已经布好了陷阱,又悄悄在水中换了位置,免得被人发现。他就是在等几人失去耐心,如果有人胆敢下水追他,一定会中了他在水中设下的陷阱。 如果这几个人不中计,要撤回岸上的话,多半是三人先行,武功最高的楚随心断后。而且这些人会以为他已经怕死逃走了,那么他在这种情况下,在后面袭击已经放松警惕的楚随心,多半会得手。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些人果真以为他怕死,已经逃走了,也开始向岸边撤退。而且不出他所料,正是三人在前,楚随心负责断后的队形。 剑光离楚随心后心不过三尺距离,楚随心犹然没有察觉,黑衣蒙面刺客心中一阵惊喜。 剑光迅速而果决,从后而前,洞穿了楚随心的胸膛。 哗一声水响,“楚随心”的身体支离破碎。 “不好!中计了!”那刺客瞬间头皮发炸,当他一剑刺穿“楚随心”身体的时候,就情知不妙。那并不是楚随心真身,而是由气机和水构成的一个虚假影像,看来姓楚的已经早有防范。 黑衣蒙面刺客急转身,就想逃走,可惜迟了。波翻浪裂,楚随心也从水底一跃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一记凌厉掌风已经劈向了他的胸口。黑衣刺客躲闪不及,情急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用左掌迎了上去,仓猝之间,黑衣刺客的内力不能全部使出。两掌相交,气机相撞,如同春雷绽放一般轰鸣。 黑衣刺客的身体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五六丈远,跌落水面。幸好他轻功极强,一个鲤鱼打挺,在湖面上又站了起来。不过他吃了个闷亏,被楚随心有心算无心,一掌打了个结结实实。黑衣刺客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嗓子眼发甜,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楚随心要痛打落水狗,自然不肯就此罢手,他疾奔向黑衣刺客,就要一掌砸落。 一见楚随心又要出手,黑衣刺客急了,急忙立起左掌,阻止楚随心道:“姓楚的,慢着,慢着!我有话说!” 楚随心收了掌,喝道:“你这厮阴险无比,别又是想借机逃跑吧?你有什么话说?” 黑衣刺客左手捂着胸口,闷闷道:“你怎么知道我潜在水底没走?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偷袭你的?” 楚随心笑道:“你这蠢材!你身为杀手,伏在水底,却忘了自己的剑上有剧毒,水里的鱼给你剑上抹的毒毒死了不少,都发了黑,浮上水面。我当然就知道你是藏在水底没有走了!我换位思考了一下,猜你必有后手,所以才摆了你一道。这回可不是群殴你,你服不服?” 黑衣刺客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左手翘起大指道:“算你小子狠!大爷我一向以为你是个没用的废物,没想到还真是小瞧了你!你小子心机细密深沉,将来必是个棘手的角色!好,今天大爷我输了一招,甘拜下风,咱们就此别过!” 也不等楚随心有所动作,黑衣刺客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见了踪迹。 已经回过身的三个人见黑衣刺客再次潜水逃走,大叫惋惜。楚随心阴沉着脸,转身望向湖面,一时间怒气勃发,楚随心向冷若霜伸手道:“师妹,借剑一用!” 冷若霜闻言,将宝剑掷向楚随心,她不知楚随心借剑要做什么。楚随心探左手接住剑鞘,右手拔剑在手,怒喝一声,一剑劈出,轰隆隆的闷响中,湖水被劈开百丈有余,直达对岸。 楚随心闷闷道:“这样还能不死的话,就算你命好!” 楚随心把剑还鞘,丢还给冷若霜,往岸边掠去,身后目睹这一幕的三人,全都目瞪口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伏虎 岸边的小道士落尘、落松等人,用敬若神明般的眼光看着登岸的楚随心。楚随心一剑开湖的壮举,让年轻的道士们既震惊又崇拜。要知道,在整个枯木观里,就连修天道的白杨道人也不曾在众人面前有过此种壮举。 冷若霜和冷东海、赫兰玉双也先后上岸,众人都为楚随心刚才的至强一剑而向他道贺,只有白杨道人不吭声,在一旁微微发笑,脸上很有欣慰之意。楚随心并无欢喜之意,只是摇头,除了白杨道人之外,无人能解其意。 此时兰昔月已经给独角虎服下离尘宫独门的解毒药,独角虎闭目陷入沉睡。楚随心默默走到兰昔月身旁,蹲下身望着独角虎,一言不发,神情落寞。 兰昔月一脸钦佩,轻声道:“楚大哥,适才你这一剑好强,就算我们师尊在此,也未必能劈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一剑来。” 楚随心摇头道:“童宫主的武功是自己的,可我这一剑却不全是自己的力量。自从在断魂崖和智多措过招之后,我胸中总有一口抑郁之气不能发出。今天这刺客又三番五次戏耍于我,我在一怒之下,才有了这一剑。这一剑是天赐之举,可遇不可求。以我目前的状态,想让我再劈出这样的一剑来,难!” 兰昔月“嗯”了一声,乖巧道:“楚大哥,不管怎么样,这一剑都是你劈出来的。有些事,不求天长地久,只为曾经拥有。我们年轻一辈之中,目前能超越大哥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其实若霜姑娘的武功在年轻人当中已经够强了,比我们都强,只是她也远不及大哥!” 冷东海得意道:“那是!要不我当初怎么会跟大哥磕了头拜把子呢?我刚见大哥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天,就知道他与众不同,所以我才请求和他结义。大哥是何等人,那可是豪门出身!可他却不嫌弃我的出身,肯和我一个要饭花子结为义兄弟,足见大哥眼光独到,绝非寻常人可比!” 冷若霜知道楚随心的心思,轻声问兰昔月道:“昔月姑娘,独角虎中的毒能解吗?” 兰昔月摇了摇头,一脸沉重道:“这只独角虎中毒很深,寻常的解药根本没用,我们离尘宫的解毒药也只能延缓毒性发作而已。我对药性多少也算有些研究,但是却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不知道……” 兰昔月回过头,目光落在白杨道人身上,“只是不知道道长有没有解毒之法?” 众人都回过头去看白杨道人,却见白杨道人一脸微笑。白杨道人伸出手捋着胡须,不置可否的问道:“那你们猜猜,贫道能不能解了独角虎所中的毒?” 楚随心眼前一亮,既然白杨道人说这话,就说明他有把握给独角虎解毒。楚随心精神立刻大振,站起身向白杨道人拱手道:“道兄,如今这只独角虎就全靠你了!” 白杨道人笑眯眯走上前,对楚随心道:“侯爷,解毒的事不急,贫道先要恭喜你,今天你把那些抑郁之气都一扫而光了!本来贫道还担心,如果你这股忧愤之气不发出来的话,迟早要憋出病来。结果你今天一怒之下,把这股不平之气用一剑释放了出来。好事,大好事!” 楚随心展颜一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白杨道人越淡定,说明对解毒之事把握越大。楚随心望向独角虎,神采奕奕,他原担心救不下独角虎,如今白杨道人有这样的把握,那这个困难也就迎刃而解了。 众人正在议论楚随心的至强一剑,却见安星绮背着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篓从林中走了回来。安星绮笑道:“白杨道兄先前就说,楚侯爷对这只独角虎中毒还是蛮担心的,所以派我先去采些药来,有用。果然不出道兄所料,楚侯爷就为这件事担心着。侯爷你放心好了,道兄说他自有解毒之法!” 安星绮说着话,把药篓放了下来,又从药篓中取出一个敞口的小罐子来,把几样草药和一枚不知名的红色果子放了进去。又用药杵一点点把刚采来的药捣成糊状。楚随心蹲在一旁看热闹,见安星绮捣的那几味药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无非是些寻常的药材。 白杨道人凑到楚随心身旁,一脸神秘道:“侯爷,贫道要安洞主采的这些药都是辅药,如今还缺一样主药,需要侯爷帮忙才能凑齐这味药!” 楚随心大奇道:“道兄,你这玩笑就开大了!我身上哪有什么解药!除了达波巴那老和尚给我的一丸药之外,再就没有什么解毒的东西了!难不成你说的药是达波巴所赠的那一丸?你若要,就拿去好了!”楚随心伸手就往怀里摸,去掏达波巴所赠的黄色小锦盒。 白杨道人摇头,笑容灿烂道:“诶,那些都不足为贵!如今贫道要的这味药,是侯爷身上自带的!侯爷,这次可没办法,只好委屈你一下,让你出点儿血了!你不出点儿血,这只独角虎的毒伤就医不好!” 楚随心被白杨道人说的莫若其妙,只好笑道:“道兄,你真把我说糊涂了!我是真不明白你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白杨道人凑到楚随心耳边,轻声道:“侯爷,你还记得智多措要把你抓去,炼化成丹药的事吗?你是木灵之体,你的血能解很多毒药,如今碰巧这独角虎所中的毒,用你的血做主药就能解!这也是天赐的机缘!” 楚随心半信半疑道:“道兄,你说的是真是假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的血可就珍贵了!既然我的血可以解毒,那以前我自己又怎么会中毒呢?这不合逻辑嘛!” 白杨道人哈哈笑道:“侯爷有所不知,所谓医者难自医!况且你的血也不是包治百病,包解百毒,那还了得!只是碰巧今天这刺客所用的毒,可以用你的血来解,不知侯爷愿意帮忙否?” 楚随心欣然点头道:“那是自然!既然举手之劳就能救这三脚猫一条命,何乐而不为?当年佛祖他老人家能以身饲虎,割肉喂鹰,我舍出几滴血又算什么!只是不知道道兄想要多少合适?” 白杨道人咂了下嘴,嘿嘿笑道:“也不用多,只要有个三滴两滴就够了!这毒也是奇怪得很,只需要侯爷几滴血,能借上一点儿力,就足以解了独角虎身中的奇毒!也算它和你有缘份,要是换个环境它中了这样的毒,可就没那么好命喽!” 两人正说着话,小道士落松走了过来,将一些纸灰小心翼翼放进捣药罐里。小道士落尘在一旁从怀中摸出一柄白玉柄的小刀子来,递给楚随心。白杨道人一指那个捣药罐,努嘴道:“侯爷,请不吝赐药吧!” 楚随心觉得有些奇怪,好像这大小道士早有准备一样,但是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从落尘手中接过那白玉柄的小刀子,在自己左手指尖上划了一刀,挤出四五滴血在捣药罐中。说来也奇怪,楚随心的血液刚滴入捣药罐中,瞬间就和纸灰、捣烂的草药融为了一体。 白杨道人见那几滴血滴入捣药罐中,满意点头,示意安星绮继续捣药。过了一会儿,白杨道人道:“安洞主,可以了!” 安星绮把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罐递给白杨道人,只见白杨道人接过药罐,把药末抓了起来,揉搓成两个药丸,嘴里念念有辞。半晌,才把药丸递给楚随心道:“侯爷,这事有劳你亲自动手,由你给独角虎喂药才最好!先喂一丸,等它意识清醒了再喂第二丸就好。” 楚随心有些狐疑,不过想来白杨道人也没什么恶意,于是接过药丸,来到独角虎身旁,把药丸送到昏迷的独角虎口中。小道士落松很善解人意,立刻递过一囊清水,楚随心接过水囊,把清水小心翼翼灌进独角虎口中。众人都觉得稀奇,围在一旁看热闹,看这解毒丸是否真的有效。 过了一会儿,独角虎肚子里咕噜噜响了起来,白杨道人在一旁满意点头道:“嗯,这畜生的命算保下来了!这畜生的命可真好!” 片刻后,倒在地上的独角虎缓缓睁开一红一绿两只硕大的眼睛。苏醒的独角虎忽然见周围都是人类,顿时吓了一大跳,它想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它回忆了一下,才记起自己是中了毒,只好无奈的动了动尾巴。 楚随心蹲在独角虎身旁,一脸欣慰道:“三脚猫,你只是中了剧毒而已,还好我道兄配了解药给你!来,你把这丸药吃了,毒也就解了!”楚随心把第二丸药也送到独角虎口中,喂它服了下去,又给它喂了一些清水。 片刻之后,独角虎肚子里面狂响不止,白杨道人着忙道:“各位,快闪开,快闪开!这畜生要拉了!可别给毒屎窜到身上!” 众人大惊,四散奔逃。 独角虎果然两腿发抖的站起身,狂-泄不止,把那些毒都给拉了出来。周围数丈范围内顿时臭气熏天,臭不可闻。众人逃得远远的,捂着鼻子,嫌弃的望着独角虎。 独角虎本是想走,可惜拉的虚脱了,实在是走不动。它好歹也是山大王,也是要面子的,被人嫌弃了自然很难为情,只能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离那些毒屎远一些,最后实在撑不住,只好趴在地上,垂下头,无地自容,羞愧不已。 楚随心长出了一口气,挥手道:“三脚猫,现在你的毒已经解了,去吧,你自由了!” 独角虎抬起头望向楚随心,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白杨道人也疑惑的望着楚随心,“侯爷?” 白杨道人心中很是不解,先前不是你想收伏独角虎的吗?怎么又想放它走了? 见白杨道人眼神中有疑惑,楚随心只好摇摇头,半开玩笑的解释道:“这家伙个头实在太大,太能吃了,养不起啊!”众人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由嘛! 趴在地上的独角虎瞪起一对眼睛,望向楚随心,愤愤不平的在嗓子眼里呜呜了几声,显然对楚随心的话很有些不满。可惜它不会说话,不然非要抗议几声不可。 楚随心走到独角虎身边,蹲下身,抚摸着它长着一只独角的大头,感慨道:“你是天地所生的灵兽,今天虽然是我救了你,可一切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我不想你对我感恩,再来个‘以身相许’。我的复仇路漫长而艰辛,而你本就该是这驮龙山的主宰,你是自由的,不该随我去冒险!” 独角虎听懂了楚随心的话,把脸伏在楚随心手上,蹭了蹭,喉咙了低沉的呜呜了两声,随后抬起头,目光坚定的望着楚随心。 白杨道人捧腹大笑起来,“侯爷,你说的没用,这下它已经认你为主,跟定你了!侯爷,你这真是下水可降龙,上山可伏虎啊!”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地动 晚霞很灿烂,只是远方的天空长满了斑斑点点的红色云彩,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 当晚众人留宿山顶,独角虎的毒伤虽然解了,可是身体虚弱,还要缓一缓才能行动。而且更重要的是白杨道人说话了,“贫道这一把老骨头,大病初愈,能随你们上山采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让我歇歇脚,也就算是对老年人的爱护了!”此言一出,谁还好意思嚷嚷要走? 晚餐自然有冷东海、兰昔月、安星绮等人张罗。除了一行人自带的干粮之外,就要靠山吃山了,众人也是八海过海,各显神通,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各拖了一只大斑鹿回来,兰昔月和师姐妹们集体出动,打了些山鸡野兔回来,安星绮怕众人吃肉太腻,带着冷若霜,去寻些了野果做零食。 枯木观的几个小道士不杀生,因此集体出动去砍了些木柴回来,生起了篝火。一则是为了做饭,二则是为了防止野兽靠近。不过今晚有独角虎在此,就算那些山中的猛兽再猛,也不敢过分靠近。 晚上,众人围着篝火,欢声笑语,冷冬海和赫兰玉双、兰昔月带着枯木观的几个小道士烤了鹿肉,兔肉和山鸡肉,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肉的香气。枯木观的道士并不戒肉,所以一个个大快朵颐,白杨道人也吃得很是开心。 虚弱的独角虎趴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众人吃肉,又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开口向人要肉吃,闷闷的不出声。冷若霜低声调笑道:“五师哥,你要不要喂那母老虎一些吃的?增进一下感情?” 楚随心失笑道:“它是猛兽,它肯跟着我是因为我对它有救命之恩,喂口吃的这种小恩小惠又有什么意思?不过要是你愿意喂的话,去喂喂它也好,毕竟你将来是女主人,和它增进一些感情还是很有必要的!” 冷若霜点头,嘻笑道:“嗯,貌似这主意很不错嘛!” 冷若霜站起身,提着一只烤好的山鸡,来到独角虎身旁,蹲下身,笑眯眯道:“大个子姑娘,你也饿了吧?这只鸡呢,送给你吃,这可是你冷大兄弟烤出来的,味道很不错,你尝一尝!” 独角虎闻到山鸡的香味,肚子早就咕噜噜叫了起来,忍不住张开大口,伸出大舌头,把山鸡含到嘴里,只嚼了三两下,就给吞进肚里去了。这么大一只独角虎,吃一只山鸡也就像人吃块糖一样,根本不解决什么实际问题。 不过独角虎仍然感激的看着冷若霜,用脸蹭了蹭冷若霜的脸,表示了对她的亲昵,认可。冷若霜心情大好。 冷东海提着一大块鹿肉,走到独角虎身旁,哈哈笑道:“哎呀,今天是你新加入我们团伙的好日子,本来应该让你饱餐一顿才对,只可惜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毒伤刚愈,吃不了太多东西,因此我只能送你块鹿肉,勉强让你打打牙祭,等你身体好了,我一定送你一头整只的烤鹿,让你尝尝冷公子的手艺!” 兰昔月也拎着一只烤兔凑了过来,笑道:“团伙?怎么听起来跟一群土匪一样!” 独角虎把冷东海拿来的鹿肉吃了,眼神温暖。它在林中虽然称王称霸,可是并没有什么朋友,无敌最寂寞。平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今天中了毒,身体虚弱,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需要照顾的时候。 冷东海摸了摸独角虎脖子上的毛,见它没有动怒的意思,这才一脸坏笑道:“记住,我可是你老大的好兄弟!”随后又指着冷若霜,对独角虎笑道:“这是你老大的女人,她可是你老大的大老婆,以后就是你的女主人了!我给你讲,你可得和大嫂搞好关系!尤其像你这样彪悍的母老虎,更应该和大老婆搞好关系!” 冷若霜气笑道:“你可别听他的,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兰昔月把手里的烤兔子喂了独角虎,当她听到冷东海说冷若霜是楚随心的大老婆时,忽然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过她马上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若霜姑娘和楚大哥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人家是大老婆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独角虎的耳朵立了起来,瞪大一双眼睛望向东方,似乎发现了什么。片刻后,独角虎又坐起身来,紧张异常,焦躁不安的喘着粗气。 冷东海大大咧咧拍了拍独角虎的脖子,“新来的伙计,你是不是发现有什么强敌来犯了,紧张成这样?没事,这里高手如云,又有咱们大哥坐镇,不会有事的!” 独角虎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因为有敌人才紧张。 这回轮到冷东海迷茫了,冷东海诧异的笑道:“伙计,既然没有敌人来犯,你紧张什么呢?唉,可惜你不会说话,不然的话,咱们就唠会儿嗑,大晚上的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独角虎仍是紧张不安,楚随心走到它身边,抚摸着它的脖子,独角虎这才略略平静了一些,不过依然很紧张,瞪大着眼睛望向东方的黑暗之中。楚随心见独角虎紧张,心知它是灵兽,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异常才会如此。因此楚随心默运功力,体察四周情形,却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 众人并不以为意,仍然笑着吃吃喝喝聊着天。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忽然大地晃动了起来,冷东海反应极快,大惊失色,一跃而起,拔刀四顾道:“地牛翻身了!”也不知道地牛翻身他拔刀有什么用。 众人也都吃惊不小,但是好在这里并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地牛翻身的中心,地面只是颤抖了一会儿,也就逐渐平息了下去。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独角虎预知要发生地动,所以才紧张。 楚随心笑着拍了拍独角虎的脖子,夸赞道:“嗯,你这只长角的大猫不错嘛!以后要是有什么天灾人祸的,还有个能提前给我们报信的!” 众人聚在一起,讨论应该是哪里发生了地牛翻身。 安星绮叹道:“这次地动的规模一定不小,地动发生的地方,百姓的日子就要遭殃了!也不知道官府的救济能不能跟上,如果跟不上,百姓会更惨!” 小道士落尘接话道:“安洞主,你可别提了,这几年咱们的河范大王大概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也不理朝政,地方上的大小官员一个个中饱私囊,欺下瞒上,百姓的日子,苦啊!” 落松摆手道:“落尘师兄,咱们是出家人,只管静心修道,谈那些官员做什么?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啊!小心给胡蝇抓到,关进拔舌房,可就不妙了!” 落尘愤愤道:“落松师弟,你胆子也忒小了!这深山老林的,又没有什么外人在,我发两句牢骚你怕什么?我又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你一提到河顿二王爷的拔舌房,我就有气,谁说两句他不爱听的,竟然会让人拔了那人的舌头,这不是连话都不让人说了么?” 落松赶紧伸出手,捂住落尘的嘴,惊恐万状道:“我的师兄,你可别再说了!这深山老林的,还有人突然冒出来刺杀楚侯爷呢!万一真有什么胡蝇的探子潜伏在附近听到了,你怎么办?不止你自己受害,还会牵连我们!” 冷若霜刚到桑兰没多久,自然不知道胡蝇是什么东西,于是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是胡蝇?” 安星绮叹道:“妹妹你有所不知!咱们桑兰国的陛下叫做河范,他有个兄弟,是二王爷,叫做河顿,二王爷仿照你们前朝的锦衣卫,创立了一个类似的校尉府,别称叫做胡蝇,意为无孔不入。” 冷若霜皱眉道:“怎么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安星绮道:“唉,二王爷喜欢,就算名字难听,谁又有什么办法!胡蝇的探子专门监听民间和地方官府的动静,一有人说什么不利于二王爷的话,就可能给逮到拔舌房关起来,严刑拷打后拔去舌头。所以桑兰人听到胡蝇二字,就瑟瑟发抖!” 白杨道人打了个哈欠,打圆场道:“算了,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都休息吧!贫道困了!侯爷,睡觉之前,贫道还有几句体己话想对你讲,你也别嫌我老年人唠叨!” 楚随心笑道:“怎么会呢!道兄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不问来世 夜深人静,众人都已经安歇了。白杨道人的帐篷内,点着两根红蜡烛,楚随心和白杨道人、冷东海三人席地而坐,正在谈天。此时帐篷外星光满天,万籁俱寂,只有草丛中的蟋蟀没有睡,还在发出瞿瞿的声音,独角虎毒伤刚愈,精神不佳,远远趴在楚随心的帐篷外打盹。 白杨道人盘膝坐在蒲团上,用手轻轻捶着腿,慢条斯理问道:“侯爷,你有没有发现,这只独角虎虽然勇猛,却似乎显得实力有些不足?” 楚随心点头道:“发现了,它似乎有力使不上,好像它体内有些气机流转的样子,可它却不会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猜虽然它是灵兽,可毕竟不像人,没有师父教,它也不懂得气机运行的原理,所以就是只会那么一点儿皮毛的东西。” 白杨道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对,但不全对。它是灵兽,这些气机的东西都是先天的,不用像人这样苦练。据贫道看来,它像是受过什么伤,以至于经脉不通,气机是阻塞状态,所以导致它空有勇猛,实力却不足。” 冷东海失笑道:“看来这独角货是和我大哥同病相怜了!”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很好,这么说从今后我就不寂寞了!” 白杨道人伸出手捋了一下胡子,若有所思道:“它这个毛病不是不能治,能治,但是不好治啊!它要是正常状态,绝不会给人一剑刺伤,中了毒。那个刺客自然是一流高手,可这只独角虎也是一流水平,彼此差距没有那么大的。而且它还是先天的刀枪不入,怎么会轻易受伤?” 白杨道人捻着胡子又踌躇了一会儿,叹道:“可要能有办法治好它的话,又怕它有了本事,不容易掌控。再怎么说它也是兽类,一旦兽性大发,一般人可治不住它。现在就是冷少侠和赫兰姑娘联手都赢不了它,倘若它再进一步,成为实打实的一流境界,恐怕要打赢它就只有侯爷亲自出手才行了。” 冷东海想了一会儿,笑道:“道长,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杨道人没好气道:“贫道一听到当讲不当讲这五个字就来气!大男人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转着圈子像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算怎么回事!不爽利!” 楚随心在一旁大笑道:“道兄啊,你可是出家人啊!竟然开口说脏话!”楚随心转过脸看着冷东海,笑眯眯道:“老弟,我猜到你的主意了!” 冷东海饶有兴致道:“大哥,那你说说,我的主意是什么!” 楚随心哂然一笑道:“简单,把独角虎留在枯木观,天天跟着众位小道长学学经书,在慢慢熏陶当中,自然脾气就会好起来!修不成仙也能沾点儿仙气嘛!” 冷东海拊掌大笑道:“知我者,大哥也!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白杨道人“嗯”了一声,显然觉得二人这主意还算不错。 楚随心又笑呵呵道:“我刚才还在想另外一件事,道兄为了救我,甘愿牺牲多年的道行,无形中也就得罪了一些人,难保这些人不来报复枯木观。道兄若在的时候,这些人自然不敢乱来,可道兄一旦不在人世了,有些大胆狂徒难免会动什么歪心思!如果有独角虎在枯木观,寻常人绝对不敢胡来!” 白杨道人不解道:“侯爷,你好不容易才收伏了它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道不打算带它同行,培养一下感情吗?再说它在你身边,对你也是绝大的助力嘛!这东西一旦认主,就对主人绝对忠诚,至死方休。况且它比很多人都有实力,又忠诚,也不用担心它对你不利!” 楚随心笑着解释道:“道兄,此时它戾气未除,如果随我闯荡江湖,指不定要惹下多大的祸呢!何况我身边有冷兄弟,有我若霜师妹,还有赫兰姑娘和离尘宫的几位姑娘保护,再加上我的木灵珠,寻常人也近不了我的身。还不如把它留在枯木观,让它接受道法的熏陶,收敛它的性子。” 白杨道人点点头,不说话了。 楚随心又道:“要是将来有用到它的地方,我自然会来寻它,现在枯木观可能比我更需要它。对了,道兄,你说的替它打通经脉的方法复杂不复杂?如果不复杂的话,我来助它一臂之力。我每天有一刻的时间拥有超一流境界,就算不用也是浪费了!” 白杨道人摇头道:“不复杂,它和侯爷你的情况又不同,侯爷当初是练武不得法门,操之过急造成的陈年旧伤,伤在丹田,是重伤。它这应该只是意外受伤,有那么两三个穴窍不通而已!只要通了,一切也就好办了!贫道走之前配些药给它,再加上侯爷的功力相助,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也就能医好它了。” 楚随心点头,心头沉重道:“道兄,你这身体不好了,咱们明天往回赶还来得及吗?” 白杨道人微笑道:“侯爷不必担心,如今药也采到了,明天咱们就早起回枯木观去。贫道大约还能撑个一两天时间,足够咱们回去了。可惜,贫道今生是看不到侯爷武道登顶的那一天了,不过贫道的来世一定能够见到这一天!到那时候,还得请侯爷多多指点贫道的武功!” 楚随心不觉向白杨道人拱手道:“道兄的恩情,楚某没齿难忘!至于道兄转生后武功的问题,以及枯木观将来的事情,楚某一定尽力而为!只要摇光、摇风几位道长有需要帮助之处,楚某即刻赶来相助!” 白杨道人满意点头道:“贫道相信侯爷!咱们亦师亦友的这段关系很好,没有那么多受拘束的地方,正合贫道的胃口!可惜贫道是出家人,若贫道只是个俗人,咱们一定是酒肉朋友,还是能够一起去青楼的那种!” 楚随心大笑不止,“道兄,你出家人还惦记着上青楼?” 白杨道人脸红道:“贫道中年才出家,年轻的时候也会喜欢漂亮姑娘啊!记得第一次上青楼喝花酒的时候,见到如花似玉的头牌,我头都是晕晕的!当然,贫道比起侯爷的风流倜傥,那是自愧不如了!侯爷虽然远在龙越京师,可你的大名早就传遍大小诸国了!” 冷东海一脸猥琐道:“道长,你可别提了!去年大哥带我去青楼,我在那里和姑娘们玩的不亦乐乎,可你猜我大哥在做什么?他在那里一本正经坐着,和花魁谈人生谈理想,连花魁的手都不摸,我在一旁都替他着急,你说咱们花了这么多银子上青楼,碰到那么漂亮的女人,咋能就那么干坐着?柳下惠也不过如此嘛!” 楚随心挠了挠头,略有些尴尬道:“如果柳下惠没事会跑到青楼去,那还叫柳下惠吗?人家柳下惠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去青楼闲逛。我这人虽然名声在外,只是这名声却是不大好听的名声,人人都说我是只会逛青楼搞女人的废物!我也懒得去反驳,随他们说什么都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杨道人哈哈笑道:“君子好色不好淫!不过面对花魁,侯爷仍然有定力端坐在那里谈笑风生,贫道颇为佩服!唉,换做贫道年轻的时候面对花魁,那可是把持不住啊!” 楚随心忽然坏笑了起来,“道兄,等你下辈子再转生,我一定带你到青楼去坐坐,找一个最美的姑娘给你!道兄,到时你可一定要有定力,不可迷失道心!” 白杨道人翻了个白眼道:“侯爷,你这样做可就不厚道了!好歹也是去一趟青楼,只有一个姑娘怎么能够呢?怎么也得多找几个姑娘陪贫道喝酒聊天嘛!” 冷东海笑得前仰后合,竖起大指道:“道长不愧是我辈中人!不错不错,冷少侠我喜欢这样的道长,不装!好,到时候别忘了带上我,咱们一起去!虽然我小要饭的很穷,可是跟着侯爷,就可以眠花宿柳了!” 三人笑够多时,白杨道人道:“天色不早了,我这身体也不比往常,我看咱们就先休息吧!明儿咱们就得赶回枯木观去,贫道走之前,还有些事情要交待给摇风和摇光他们!身后事,马虎不得!” 楚随心和冷东海都起身,向白杨道人告辞。白杨道人把两人送出帐篷,各自安歇。 第二天清晨,众人都早早爬起来,冷东海又去打了一只鹿回来,众人把鹿肉烤了,吃过之后收了帐篷,带着独角虎向枯木观方向进发。 经过一夜的休息,独角虎比昨天的状态好了太多,虽然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可是走些山路还是不成问题的。几个小道士仍是畏惧独角虎,离得远远的。独角虎只在楚随心前后晃悠,有时还会去抓只野物来送给楚随心,搞得楚随心大笑不已。 楚随心拍拍独角虎的头,夸奖它。其实动物的心思也简单,它以为楚随心也跟它一样吃生肉的,所以才去捕猎,把猎物送给楚随心。 午饭的时候,独角虎忽然没打招呼,自己跑了。兰昔月有些担心的问道:“楚大哥,这只虎怎么逃了?难道是嫌走路累了?” 楚随心笑着摇头,“不会,这么两步路都走不动,还能叫灵兽吗?不必担心,它在这山中称王称霸,没有什么禽兽是它的对手,等一会儿它玩够了也就回来了。” 众人正猜着独角虎的去向,却见它拖着一只大黑熊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原来独角虎竟然去捉了一只熊回来给众人吃。众人都欢喜非常。 冷冬海也不客气,用屠鹿刀把那只熊劈成了两半,一半给了独角虎,另一半众人分食。众人围坐,烤起了熊肉,饱餐一顿。独角虎吃饱了就懒洋洋趴在楚随心身边晒太阳,养精蓄锐。 冷东海嬉皮笑脸道:“以后大哥有了这只独角虎在身边的话,出门在外都不用自己去打猎了!不错,不错!”独角虎闭着眼睛,装作没听见。 吃过午饭,众人收拾东西出发,走了半个下午,终于在山坡上看到了枯木观。 白杨道人扶着拐杖,望着远处的枯木观微笑道:“枯木观,贫道回来了!” 楚随心忽然觉得有些凄凉,道兄这次回来,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他这一走就是永诀,世上再无白杨道人。谁又会知道道兄的来世究竟会怎么样呢! 楚随心闭上眼睛,默默在心中道:“我楚随心不问来世,一定要把今生的事做好再说!”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大丈夫言出必行 桑兰国青龙六年秋八月二十七,枯木观老观主白杨道人仙逝于观中净室,观中大小道士震动。 尤其小道士们不敢相信,前几天精神尚好,甚至还能和众人上山采药的师祖白杨道人,就这么走了?只有摇光、摇风和楚随心等人才知道白杨道人是生命最后时刻的回光返照。若不是因为修天道的缘故,哪会有这样强的回光返照? 白杨道人的葬礼办得极其隆重,大越国安越侯楚随心亲自举哀哭祭。按白杨道人生前的嘱咐,枯木观众弟子门人将白杨道人的遗体葬在白云峰后山。弟子摇风、摇光等人并没有设醮祭祀,因为听说这位道长并未白日飞升,而是还有来世。 白杨道人临终前,交待摇风、摇光等弟子,一定要从连山城手中找回《洗尘经》《天缘道录》等观中的宝典。就算连山城已经抄录了副本,也要把原本找回来,那是各位祖师爷留下来的镇观之宝,丢不得。楚随心也承诺一定会帮忙寻找观中的宝典。 白杨道人又嘱咐摇风和摇光等人,七年后到龙越国秋霜城去寻找一个叫杨重生的傻小子,那就是自己的来世。交待完所有该交待的话之后,白杨道人才含笑而逝。 青龙六年秋八月二十九,楚随心在枯木观接到从桑兰京师首善城飞鸽传书来的惊人消息,京师大地震,四个城门楼倒塌,民间房屋倒塌不计其数,军民死伤四千余人,马匹战象倒毙数千头,皇宫毁了近三分之一,幸好国王河范和大小娘娘们以及世子殿下平安无事。信中还说,京城中最大的王府和王府也倒塌了一半。 这封飞鸽传书来自楚随心的新朋友,桑兰世子,扬威将军河成秀。大震时,河成秀刚好回京述职,因此遭遇此劫,幸好安然无恙。由于河成秀已经知道楚随心到枯木观找白杨道人疗伤,所以在大震发生之后,河成秀第一时间就给楚随心来信报平安,免得他知道京师地动的消息后为自己担心。 冷若霜陪伴楚随心,正坐在枯木观下院的桂树下和独角虎“聊天”。虽然独角虎不会说话,但是它能听懂人说话。冷若霜给这只单身的独角母虎起了个名字,初秋,寓意是在秋天得到这只独角虎的。大家一喊初秋,独角虎就知道是在叫它了。 楚随心已经替初秋疗过伤,估计再有半个月,这只叫做初秋的独角虎,就可以运转气机,达到真正的高手状态,而不是像现在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一个半吊子高手了。 一切都归功于白杨道人为初秋特制的疗伤药,还有白杨道人帮初秋设计的疗伤之法。不得不承认,白杨道人是个医道上的天才,就连那刺客十分自豪的毒药,也被他轻易解开了。那刺客作梦也没想到,传说中医道高明的白杨道人,还是个用毒和解毒的高手。 初秋坐在楚随心面前,俯首帖耳,一张虎脸上满是恭敬的表情,让人很难想像,这是以前在山林中称王称霸的巨兽。 楚随心表情温柔道:“初秋,我大约还可以陪你半个多月,半个多月后,我就可以助你打通闭塞的经脉,你就可以成为真正的虎王高手了。不过你不能随我离开这里,你得先留在枯木观,每天听各位道长诵经说法。不然以你的性情,随便下山了难保要伤人。你得先去去戾气,明白了吗?” 初秋低眉顺眼,表示自己听懂了,不过眼神中还是有些哀怨,主人下山不带它,它心里难免不高兴。 楚随心摸了摸初秋的鼻梁,笑道:“我之所以不带你下山还有个原因,我在江湖上有些仇家,他们听说我在枯木观疗伤,难免会迁怒于这里的大小道长们,因此我除了把你留在这里听经闻道除去戾气之外,还要你负责帮我保护他们。听明白了吗?傻丫头!” 初秋听了楚随心的话,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楚随心又道:“我走之后,你在观中凡事要听摇风道长的话,他不叫你做的,你切不可乱来!更不可胡乱伤人!你能力强大,就要善用自己的能力,这样才不辜负老天爷给你的能力!行善千日,善犹不足,行恶一日,恶自有余,明白了吗?” 从院外走进来的冷东海刚好听到楚随心在对初秋训话,心中暗自好笑,一个畜生,你给它讲那么多,它能记得住?没想到初秋却认真点了点头,似乎很用心记下了楚随心的话。 经过多日的相处,冷若霜已经爱上了这只六条腿三条尾巴的独角大猫。没事儿的时候,就在一旁逗它。初秋也知道冷若霜和楚随心是一家人,对冷若霜也很恭顺。 楚随心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刚好看到冷东海走了过来,冷东海向楚随心和冷若霜打招呼,“大哥好,大嫂好!”说完后又向初秋打招呼,“三脚猫,大馋猫!”结果惹来了初秋的白眼。 冷若霜莞尔笑道:“东海兄弟,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家初秋!初秋多乖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怎么能叫人家馋猫呢?” 楚随心笑着起身道:“兄弟,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跟你聊几句。” 冷东海也笑道:“巧了,我也正有话要对大哥说呢!” 楚随心笑问道:“那你先说?” 冷东海点头道:“好!”顿了一下,冷东海道:“大哥,你和从不败上次打斗,摧毁的那些房屋殿宇,今天已经彻底修复完毕了。从不败想离开枯木观,因此托我请示你,不知道大哥要怎么处理他,是真让他走,还是……”冷东海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楚随心摇头道:“不能杀他。我之前已经答应过他,只要他能带人把道观修复好,就放他离开,咱们不能食言,大丈夫言出必行!从不败虽然是个杀手,却远比江湖上的某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更有品。这样,先放了他,就算他以后仍然要和我做对,我也有足够的实力杀他。” 冷东海感叹道:“能得到大哥这样的称赞,从不败也算值得了!好,等下我就去放了他。对了,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楚随心笑道:“过半个多月,我要带着师妹和离尘宫的几位姑娘往望野城去找我师伯了,你不如随安姑娘回洛龙洞去吧,她好歹也是挂名的洞主,总要做些事情的嘛!她一个人走,我也放心不下,你陪着她去,保护她,我就放心了!” 冷东海有些腼腆道:“大哥,如果我能天天陪着安姑娘,当然心中欢喜,可是我也不能因此就重色轻友啊!大哥你还没到望野城,还没见到大师伯,一路上追杀你的杀手不在少数,你和嫂子不带我,也不带初秋,只带着赫兰玉双和那几个离尘宫的丫头往望野城去,我还真有些不太放心呢!” 楚随心摇头,打趣道:“我们离开枯木观之后,接下来的日子要走官道了,谁敢在官道上胡来?再说你大哥我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间歇性超一流高手,谁敢在我面前胡来?如今有你嫂子陪着,又有赫兰姑娘和离尘宫四位美女相伴,旅途必然万无一失。” 冷东海爽快答应一声,转身要回去释放从不败。 楚随心又补充道:“对了,你放从不败走之前,让他先发个誓,不准他把枯木观的事情对别人说出去,否则天打雷劈!他要是敢把枯木观的事情出去乱说,就算天不打雷不劈,我也要亲手劈了他!”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敌人的敌人 巨大的陵兰山脉环绕着桑兰国都城首善城,由首善城沿官道向东二百里,有一座风景秀丽的驼兰山,山脚下有一座依山傍水占地三百余亩的巨大庄园。这座庄园门首上挂着“翊卫庄”的巨大金色牌匾,这是一座王庄,它的主人就是桑兰国赫赫有名的二王爷河顿。 河顿,是桑兰现任国王河范的亲弟弟,当年因平叛有功,被加封为和亲王,深得国王河范信任,坊间呼为九千岁。这位和亲王位高权重,掌管着桑兰国部分军政大权,手握三万雄兵,连号称胡蝇的京营亲军校尉府也在他的统领之下。 下午的光景,有三骑快马从京城方向的官道下了土路,向这座王庄的方向驰来,马上的三名骑士都挎着腰刀,身上穿着青衣,满面尘灰,风尘仆仆的样子。骑士和座骑看起来都很疲劳,可是仍然不知疲倦的在往王庄方向赶。 王庄四周修有高大的围墙,围墙四角和大门设有箭楼和哨楼,戒备森严。站在大门旁哨楼上的护卫首先发现了从官道上驰来的骑士,立刻有当值校尉初振良派副尉洛洞国带人前去查探情况。副尉洛洞国带着五名轻骑从大门飞抢而出,迎向三名骑士。 当值副尉洛洞国一马当先,高声呼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到翊卫庄来做什么?” 打头的青衣骑士大声道:“我们从京城和王府来,是王爷的亲信,有要事来回禀王爷!这是我们的腰牌!”说着话,青衣骑士把一面金色腰牌凌空丢向了洛洞国。 副尉洛洞国从飞驰的马上探手接住腰牌,定睛一看,腰牌上刻着两只面目狰狞的老虎,上面有“亲军校尉”,“鹿成铭”的字样。 毫无疑问,这位是亲军校尉府的人,是在桑兰国让人闻风丧胆,号称胡蝇的番役。洛洞国的手不由一抖,胡蝇的人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洛洞国赶紧把腰牌抛了回去,脸上堆笑道:“原来三位是校尉府的上官,失敬失敬,里面请,里面请!” 青衣骑士态度和蔼,并不对这名品级比自己低一些的副尉倨傲无礼。要知道这里是王庄,深受王爷喜爱的王庄,而王爷又有破格提拔下属的习惯,在王府和王庄里的校尉、副尉都有快速提升的可能,也许今天只是个小尉,明天就成了自己的上官。因此,就算他是人人敬畏的亲军校尉,也没有在王庄得罪人的必要。 洛洞国满面笑容陪着这位叫鹿成铭的亲军校尉三人往回赶,一名轻骑立刻快马加鞭赶回去向当值校尉报告。校尉初振良听说三人是从京城来的王爷亲信,亲军校尉府的人,就立刻让人报了进去。等几人到了王庄大门口时,当值校尉早命人将侧门打开,一行人直入侧门,无人敢挡。 翊卫庄兰秋苑,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院中一左一右各有两株老桂树,盆栽数十盆,盆栽有松有柏,修成各种绮丽的造型,还有两株松树被修成迎客松的模样。廊下有兰有菊,清丽雅致,屋檐下还挂着四五个鸟笼,有画眉有鹦鹉,娇-啼婉转,悦耳动听。 兰秋苑宽大的正房里,一个身穿黄色锦袍,体型巨大的光头胖子斜靠在特制的卧榻上,一名身着红色纱裙的俏丽女子正坐在胖子大腿上,胖子的手正在女子身上不安份游动,看两人的表情,胖子很爱这名女子,而这女子也十分受胖子的娇宠。 光头的胖子身高八尺,足有三百斤上下,一脸的横肉,让人望而生畏。这个死胖子,就是亲军校尉府的大统领,桑兰国二王爷,人称九千岁的和亲王河顿。 卧榻旁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身高中等,穿青色长袍,容颜枯瘦的男子,那男子留着山羊胡,手中摇一柄画着粉色菊花的小团扇。一般的士子都是摇着折扇,可偏偏这男子却摇着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所用的团扇,让人十分想发笑。那团扇在他手里,看起来十分的突兀,不伦不类。 卧榻下,跪着刚刚从京城赶来的亲军校尉鹿成铭,鹿成铭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河顿嗓音粗重道:“鹿成铭,你既然刚从京城赶来,那你跟我说说京城的震情如何?今早的飞鸽传书太仓促了,语焉不详,害得寡人好生惦记京城的王府!” 河顿有个怪癖,喜欢手下人叫他主子,这样才会让他有一种主人的感觉。除了个别几个人之外,身边人敢叫他王爷的话,就会被拖下去打。前几年还闹出过人命,一名侍女因此被打死,从那之后,身边的仆从都自觉叫他主子。 鹿成铭伏在地上,沉声道:“主子,小的昨天傍晚赶回京城,晚上就发生了地动。京城的震情十分严重,王宫的承平宫、含怡殿近乎全毁,其余宫殿也不同程度受损,总计毁坏近三分之一。咱们的和亲王府损毁更严重,银安殿塌了,连主子最喜欢的昭德苑和紫苑阁也全都震毁了!” 死胖子河顿脸色阴沉,下意识掐了一下怀中俏丽女子的脸蛋,狞笑道:“子衣,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刚把你纳了妾,寡人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翊卫庄,也幸好寡人来到了翊卫庄,不然寡人昨晚不是在昭德苑就必然是在紫苑阁,非给塌房砸成肉泥不可!真是天不绝寡人哪!” 跪伏在地上的鹿成铭朗声道:“主子天命所归,自然鸿福齐天!” 被称作子衣的红裙俏丽女子娇笑着接道:“主子鸿福齐天,自然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河顿放声大笑道:“好!虽然明知道你们都是拍马屁,可是主子我就爱听这些话,而且百听不厌!” 死胖子越说越兴奋,把红裙的小妾东平子衣从腿上推开,起身在屋中转起圈来,他竟然跳起了舞。说来也怪,虽然这胖子体型甚是肥胖,跳起舞来却很轻盈。也难怪,当年这死胖子就是靠着跳飞天舞才能取悦先王,一度差点儿被封为世子。 红裙的东平子衣见死胖子兴奋起舞,赶紧一挥手,站在屏风旁的十余名女子一起奏起乐来,马上又有二十名舞女上前伴舞,舞姿蹁跹,屋中立刻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摇着团扇的枯瘦男子闭着眼睛,用手中团扇打着节拍,一脸陶醉的表情,半晌后,才睁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用扇子指着起舞的河顿道:“妙啊!王爷的舞姿真是美轮美奂,出类拔萃啊,有王霸之气!不不不,简直有天子之气啊!” 河顿放声大笑,得意非常,河顿一屁股坐回卧榻上,满面笑容道:“子鲁先生,你我相厚,你就不必像他们这样过度夸奖寡人了吧?” 这位被称作子鲁先生的男子,就是河顿的首席大谋士,红裙东平子衣的哥哥,朗华郡高士东平子鲁。东平子鲁深得河顿信赖,河赖把很多事情都交给这位东平子鲁去处理,而这位东平子鲁也没让河顿失望,把他交待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宾主甚是相得。东平子鲁更是不惜把自己的妹子东平子衣献给二王爷做妾。 有侍女上前献上香果、香茶,河顿做了个请的手势,东平子鲁接茶在手,向河顿颔首致谢,河顿伸手抓起一只刚削好的香梨,直接丢进嘴里,饿狼一般的嚼了。 半晌后,河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低下头看着伏在地上不动的鹿成铭,疑惑道:“不对呀!鹿成铭,寡人前些日子不是派你到龙越京城去见那个什么大司马种士良了吗?你怎么来到这里不向寡人汇报这件事情?你此去龙越,种士良怎么说?” 鹿成铭叩头,紧张的声音发颤道:“主子,主子先问小人京城和王府的震情,小人自然要先回答主子的发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问。主子刚才跳舞,小人又怎么敢打扰主子的雅兴!” 以前这位和亲王跳舞的时候,兴致正浓,有报事人莽撞,闯进来报事,然后就被大怒的和亲王命人拖出去打死了,鹿成铭怎么敢在这位王爷的兴头上打断他的舞蹈?那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河顿听到鹿成铭的话,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是寡人刚才忘记问了!来来来,你说说,种士良收下礼物了吗?他对寡人的大事持何种态度,他可愿意和寡人合作?” 鹿成铭把头伏得更低,摇头道:“主子,小人没有见到种士良,只见到了他府上的三管家种池越,但是种池越转达了种士良的意思!” 河顿饶有兴致道:“那种池越怎么说?” 鹿成铭紧张道:“主子,小人说出来您可别生气,大司马府的三管家种池越把礼物收了,但是转达了种士良的几句话,‘你们王爷已经是桑兰国的九千岁了,在桑兰国也算是位极人臣,荣宠已极!却得陇望蜀,还想当桑兰的国王,这不是谋逆是什么?我种士良岂能和这样的乱臣贼子合作!’” 河顿听了这句话,立刻从卧榻上跳了起来,大声咆哮道:“放屁!放屁!反了他了,反了他了!他种士良竟然说寡人是乱臣贼子!难道他自己不是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臣?他废立了三个皇帝,还好意思说寡人是乱臣贼子!我他娘的呸!” 见河顿暴怒,东平子鲁面如土色,这个和种士良合作的主意就是他出的,他想让河顿搭上种士良这条大船,让种士良做为河顿的外援,这样一旦政变成功,龙越方面立刻就可以下一道诏书,册封河顿为桑兰新王。举凡这样的大事,最怕名不正言不顺,最需要名正言顺。 龙越权臣种士良,挟天子以令诸侯,搞一道册封的诏书总不是难事吧?况且他自己身为大司马,位极人臣却任意废立皇帝,为天下人所诟病,不也是需要外援的时候?所以东平子鲁才给河顿出了这么个主意,想要和种士良合作,哪想到热脸竟然贴了个冷屁股! 河顿扭过头,怒视东平子鲁,恨恨道:“子鲁,你不是说种士良肯定能和寡人合作吗?啊?现在他收了寡人的礼物,却辱骂寡人是乱臣贼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河顿越说越气,抓起卧榻小桌上的茶杯,呯一声丢在地上,咆哮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东平子鲁脸上的肌肉颤抖,勉强笑道:“王爷息怒,小人还有一计,既然那种士良不肯和我们合作,那从今后他就是咱们的敌人,总有他后悔的那天!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种士良的大对头,龙越国的安越侯楚随心不是正在咱们安越国吗?咱们既然搞不定种士良,干脆就拉拢楚随心好了!” 河顿烦恼道:“我听胡蝇的探子来报,说楚随心病重,来到桑兰国求医,正在枯木观中。那楚随心年纪不到二十,却病重的如此厉害,是个痨病鬼,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这样的人,寡人和他合作有什么好处?况且他又是一个失势的臣子,被种士良逐出了朝廷,手下无兵无将无权无势,寡人巴结他做什么?” 东平子鲁嘿嘿笑道:“王爷,我听说楚随心的病是因为练武所致,不至于立刻就死,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性医好!既然种士良瞧不起咱们,咱们怎么也得恶心他一下不是?再说了,桑兰的王位早晚是您的,等您宰了河范,坐上大位,那时候我看种士良还有什么话可说!只能怨他自己眼瞎!” 河顿沉默良久,掐着东平子衣的脸蛋,咬牙道:“好!寡人就舍出脸皮,再派人去接触那楚随心一次,希望楚随心不要不识抬举!” 东平子衣一张俏丽被掐得生疼,可是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小马屁精 龙越京师洛安城,大司马府,种士良正在书房中抱着一身紫纱裙的诺颜,在案上作画。画是一副山水画,已经画好了大半。 本已经倾国倾城的诺颜到了大司马已有数月时间,种士良别的不做,天天带着诺颜,不是吟诗就是歌舞,要么就是弹琴作画。诺颜被种士良滋润的越发美艳动人。曲线玲珑,身段诱人,杏眼含春,娇媚到连女子看了她都会动心。 诺颜正在低头赏画,边看边赞道:“老爷妙笔!果然是墨色湿润、笔力峭拔、层峦叠嶂、秋壑深邃!” 种士良大概是画得久了,有些累,种士良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低头望着怀中的诺颜,调笑道:“你这小马屁精!老爷我的画,一看就是胸有丘壑才能画出来的。而你这个美人,也是胸有丘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样的老爷,就得配什么样的美人,你说对吧?啊哈哈哈哈……” 诺颜偎在种士良怀中,撒娇道:“老爷,您又抬爱诺颜了!老爷一表人才,才情出众,位高权重,却又独宠诺颜一个人,诺颜真是受宠若惊呢!不过老爷也该时不时的去夫人房中和夫人聚一聚,不然奴婢唯恐夫人生气,迁怒于诺颜!都是女子,哪个不希望夫君宠爱呢?” 种士良在诺颜的脸上亲了一下,一脸淡然道:“我从见了你,眼中就再也没有其他女子了!既然老爷我敢把你从福王府夺走,难道还会惧内不成?老爷我现在就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连皇帝也是我的女婿,谁敢忤逆我的意思?要说咱们府上的夫人,我给她的也够多了!够多了!” 种士良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抬起头望着书房的棚顶,忍不住叹了口气,幽幽道:“当年我娶夫人过门,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我要想往上爬,虽然能力出众,却缺少人抬举。偏偏她家世显赫,我也是无奈,才走了夫人路线。我找人提亲,人家自然也是知道我的名声,所以我才能娶了她过门。” 诺颜把一盏茶送到种士良的唇边,柔声道:“老爷,请喝口茶润润喉咙!” 种士良呷了口茶,又道:“她确实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旺夫之相,自从我娶了她过门之后,官位就慢慢的提了上去,五年三次升迁。那时候,我和她也算恩爱,我对她好,她对我也好。只是后来她不该吃醋,失手打死我的宠妾青荷。这件事,我恨她一辈子!可当时我还需要她娘家的助力,自然不能和她翻脸,只有忍了她。” 诺颜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种士良鼻子里哼了一声,“现在我已经是权倾天下的大司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我就独宠你一个,她又敢怎么样?她已经年长色衰,我也不再需要她娘家人的助力。我也曾对她好,可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怨不得别人!她若是好好做她的贤内助,我又怎么会如此对待她!” 诺颜不敢回答,只好打岔道:“老爷,昨天我听府上有人说,来了个什么桑兰国的使者,被您给打发了?那使者又辗转托人送来些珠玉给奴婢,想托奴婢说情,奴婢不敢隐瞒老爷!” 种士良不以为意道:“他送你什么你就收下好了!咱们只收钱,不办事!那人是桑兰国的二王爷河顿派来的,想结交我。河顿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结交?他痴人说梦,想谋夺桑兰王的王位,想借我为助力,真当我种士良傻么?” 诺颜有些不安道:“老爷,有道是无功受禄,寝食不安!咱们收了他的东西却不办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种士良嗤笑道:“东西是他自己送来的,又不是我向他勒索的,有什么不敢收?我就不信他敢出去大张旗鼓说我种士良收了他的东西!我连老三都不怕,他一个小小的桑兰国王爷,在我眼里又算个屁!” 诺颜低声问道:“老爷,既然他有心谋夺桑兰王位,万一将来有一天他真的成功登上了王位,咱们岂不是因此结怨于他?依奴婢看,不如假意答应了他,免得将来脸上不好看!” 种士良斜眼看着诺颜,讥笑道:“你们女人哪,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一个藩属国的王爷,有什么资格派使者见我?我难道公开支持一个乱臣贼子?就算他得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位,我难道能让老三下旨册封他?到那时,可就变成龙越国插手藩属国的王位争夺了,那样的话,以后哪个藩属国还敢信任龙越!” 诺颜作恍然大悟状。 种士良轻笑道:“无论我坐不坐在那个位置上,或是将来我的儿孙坐在那个位置上,我都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桑兰王没有威胁到我,也没有威胁到咱们龙越国,咱们干嘛要去插手他的家务事?费力不讨好的事,坚决不能做!一个狗屁的小国桑兰,不值得咱们插手!” 诺颜恭声道:“老爷英明神武!奴婢自愧不如!” 种士良大笑道:“他要是敢因此闹腾,我就派使者去传话给桑兰王河范,卖他一个人情,我就让人告诉他,他弟弟要谋夺他的王位!身为大司马,我不维护桑兰王正统,难道还要去维护他一个反王?真是笑话!” 诺颜嫣然一笑道:“难怪老爷敢收他的礼物呢,原来是黑吃黑!” 种士良笑容可掬道:“他送来那些东西,我照单全收!反正是不义之财,咱也没什么客气的!诺颜啊,要论实力的话,我实力比他强大得多,就连我都不敢把老三取而代之,那是为什么?我是怕担上千秋骂名啊!将来史书记上重重一笔,‘种士良弑君篡位?’我受得了吗?他河顿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王位!” 诺颜这才明白,原来种士良还有些妒嫉的心理在内。诺颜不敢多说,只好道:“老爷,咱们这画还差几笔,咱们先把它画完了吧!什么桑兰国,和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老爷,今晚您还是去陪陪大夫人的好!女人都需要陪伴的,奴婢是真的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哪!” 种士良脸色阴沉道:“我平时可以宠着你,但是你不要恃宠而骄!老爷我的事要怎么办,自然心里有数,你少插嘴!” 诺颜极少见种士良这样黑着脸,吓的不敢吭声,只好嘟着嘴。 种士良想了想,脸色又缓和了下来,掐了一下诺颜的脸,微笑道:“来,小美人,咱们继续画画!一会儿到床上在你胸前继续画!”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速之客 九月中旬,楚随心一行人终于动身离开了枯木观,经脉被打通的独角虎初秋,被楚随心留在了枯木观。虽然初秋有百般不舍,可仍然听话的留下。走的时候,楚随心对初秋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它一定要听摇风道长的话。初秋晃着长了一根独角的大脑袋答应了。 虽然楚随心极力劝阻安星绮,劝她带冷东海回洛龙洞去主持事务,可安星绮坚决不同意。 安星绮笑呵呵道:“你楚侯爷是咱们洛龙洞的恩人,我送你去一趟望野城原本就是计划中的事,路上耽搁时间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咱们虽然是蛮人,可是义气总是要讲的,我若现在就回去洞子,他们听到我没有把侯爷送到望野城,那才会不高兴呢!” 楚随心一听如此,也就不再坚持,继续让安星绮和冷东海随行。安星绮兴高采烈,带着冷冬海跟随楚随心一行往望野城而去。摇风、摇光、摇霁、摇月等人带着枯木观全体道士送出十里,方才挥手告别。 动身的时候,楚随心给东丘将军包良逸写了封信,楚随心盛赞包良逸在东丘起义兵之事,称赞他有忠义之心,鼓励他坚持下去。现在没有什么具体能给包良逸的实惠,总得在口头上褒奖一下。楚随心在信中还告诉包良逸,自己到枯木观寻医未果,现在要赶往拔象郡,第一站是会湘城。 安星绮在前引路,众人取路往拔象郡方向而来。拔象郡是桑兰国北方第二个大郡,毗邻楚随心等人目前所在的驮龙郡。拔象郡地势狭长,与昭仓郡并行向南。昭仓郡和拔象郡中间,隔着驮龙山余脉,因此两郡称得上是泾渭分明。 从白云峰下山,山路崎岖难行,众人又走了五六天的山路,终于到了拔象郡,三天后才到了会湘城。桑兰国的郡相当于龙越国的道,郡守相当于龙越国的经略使。桑兰共有十郡,驮龙、拔象、昭仓,合称北方三郡。北方三郡,以作为南北交通要道的拔象郡最为富庶,果然地理位置优越是一大优势。 楚随心一行人到了会湘城,先找了家二十年的老客栈住下。这家客栈叫做良木客栈,掌柜和伙计很热情,房间又干净整洁,楚随心很满意。 众人刚到良木老客栈住下,传书的飞鸽就从天而降。这次飞鸽带来的信件,让楚随心很意外,居然是东丘将军包良逸所写。 当初楚随心离开东丘城时,给包良逸留下了两只信鸽,包良逸当时没当回事,也就收下了,觉得没什么用,还差点儿没给煲了鸽子汤,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包良逸在信中说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是种士良终于痛下决心,从龙越各地调集五万大军,兵困东丘四城,要消灭包良逸部。其中以种士良的亲信索山安最为积极,索山安带了一万精兵,驻扎在东丘城外,虎视耽耽,等待其余三路兵马的到来。 好在其余三路人马对消灭包良逸并不热心,一路寻找各种借口,走走停停。但是迟早也要在东丘城外和索山安部会合,目前东丘人心惶惶,有人言战,有人言降,希望侯爷能尽快帮忙想个办法。 信中所说第二件事,是种士良的三女儿种月凡做了贵妃,小皇帝毫无异议,欣然接纳了这名新贵妃。现在种士良做了国丈,成了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对朝政的把持比以前更加名正言顺。包良逸问楚随心对此事的看法。 众人得到消息,都来到楚随心的大屋中,围坐一团,冷若霜把来信给众人读了。楚随心把信摊在桌上,冷笑不止道:“种士良的手伸的越来越长了,连陛下身边他也要安插下他的女儿!东丘城现在是出头的椽子,被这老小子给盯上了,我看包良逸也有些心中不稳了。” 冷若霜摇头道:“种士良想把持朝政又不差一个女儿,宫里还有多少人不听他的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他身为国丈,其实只是给自己找个更合适的位置,让自己对朝政的把持更显得名正言顺罢了!其实也是早晚的事,不足为奇!” 冷东海道:“大哥,我识字不多,出谋划策不行,将来也就是冲锋陷阵的料,但是我倒是大概能看清楚目前的局势。种士良一来怕包良逸折腾的久了,越闹越大,到时群起响应,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二来是目前还没有谁跳出来跟风,都在观望中,他的引蛇出洞之计没起作用,所以才决定先消灭包良逸,杀一儆百!” 众人都点头称是。楚随心忽然问道:“以目前的局势,东丘之围非解不可,包良逸是第一个公开举起义旗,表示要出兵勤王的地方将领,他开了个好头。这就像下棋一样,咱们不能把这来之不易的先手给丢了。各位,可有什么计策能解东丘之围?” 兰昔月刚要说话,忽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楚爷,楚爷在吗?外面有客来访!”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楚随心在桑兰也没有几个朋友,除去枯木观的道士们,也就是安星绮和世子河成秀,就算加上冷若霜的朋友,也不过就是朗波思和静乐师太。河成秀远在桑兰京师,不会在这种地方拜访楚随心,那么来的人会是谁呢? 冷东海起身道:“管他是谁,见了面再说!” 楚随心点头,冷东海上前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姓邬的店小二。 小二满脸堆笑,引进来三个人,为首是一个摇着折扇的中年书生,后边跟着两个随从模样的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堆东西。 店小二上前给众人做了个转圈揖,又向众人介绍道:“楚爷,各位客爷,打扰了!这位是本城有名的卓员外,久闻楚爷的大名,如今听说楚爷在咱们小店安歇,特来探望!” 那书生身高七尺,相貌堂堂,一身青色文士服,文质彬彬,十分有礼貌。只见书生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店小二,笑吟吟道:“邬二哥,辛苦你了!拿去喝茶!在下和楚爷有几句体己话要说,麻烦邬二哥帮我望望风,不要叫外人来打扰!” 姓邬的店小二得了这块银子,喜不自胜,笑嘻嘻道:“哎呀,又让卓员外破费了!这多不好意思啊!那我就先厚着脸皮收下了!嘿嘿嘿……那您和楚爷先聊着,小的这就出去看看,免得闲杂人等打扰了卓员外和楚爷的谈兴!小的先退了!” 姓卓的书生拱拱手,送走了店小二。这才转身对冷东海一揖,“请问阁下,楚爷在哪里?在下卓文平,是卓家山庄的现任庄主,听说楚侯爷到了咱们会湘城,在下也是久仰楚侯爷的大名,特来拜望!来的唐突,还请楚侯爷恕罪!来人哪,快,把礼物呈上来!” 卓文平身后的两名随从立刻把大包小包提了进来。冷东海手快,就去接礼物。众人一见,好家伙,大包小包的东西,有食盒,里面盛有糕点蜜饯等吃食,还有两包金银,其余几包里竟然有百年的山参和何首乌等物,显然是听说楚随心有病在身,送药来了。 楚随心早站起身,上下打量卓文平,见他虽然是书生打扮,可是身上气机流转,分明是个武道高手。 桑兰与龙越气侯不同,虽然是秋天,可是仍然如夏天一般。不过众人都是习武达到一定境界的人,倒也不觉得有多热,卓文平也是习武之人,武功不低,他手里的扇子要么是个摆设,要么就是件奇门兵器。 楚随心虽然是侯爷,可这毕竟是在外国,在别人的地盘上,面子上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楚随心拱手,假意客气道:“不敢,在下就是楚随心。不知卓庄主在何处得知楚某到了会湘城?楚某和卓庄主素昧平生,卓庄主带着厚礼来访,楚某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功受禄,怎么好意思!” 卓文平深深一揖,脸上堆笑道:“哎呀,侯爷说的哪里话!像侯爷这样的贵客,请都请不来呀!咱们会湘城小,能有侯爷这样的大人物来访,那是咱们的荣幸!小人适才得到消息,这才赶紧过来拜望侯爷,要是之前能知道侯爷要到会湘城来,敝人早带着一家老小出城三十里迎接侯爷到敝庄下榻了!” 楚随心笑道:“卓庄主客气了,请坐!看茶!”兰昔月请卓文平到客座就坐,安星绮早在一旁献上茶来。 卓文平倒也不谦让,拱手谢座,四处打量客房中的陈设,又哎哟了一声,“侯爷呀,您既然已经来到会湘城,不如请到敝庄上去盘桓几日吧!敝庄虽然简陋,可也能勉强容下侯爷的车驾和宝眷随从。这良木客栈虽好,毕竟人多嘴杂,此多事之秋,侯爷身份特殊,还是我那庄子更稳便一些!”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位不速之客倒是对楚随心的事所知甚多,而自己这边却对这人一无所知。可这位不速之客到底是敌是友,是何身份,一概不知,又怎么敢住到他的庄上去? 楚随心也是个爽快人,单刀直入道:“卓庄主,多谢美意。咱们都是明白人,也就不闹虚的。楚某远来,对卓庄主一无所知,卓庄主能否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卓文平哈哈一笑,啪一声打开折扇,摇了起来。 “侯爷,我们卓家山庄,只在拔象郡小有名声,侯爷是贵人,路过我们这贱地,自然不会来打听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可是有一位大贵人,听说侯爷路过此地,特地来信交待敝人,要敝人照顾好侯爷,否则就要拿我是问,敝人得了这消息,自然不敢怠慢!何况敝人对侯爷一向是仰慕的很,只恨无缘相见,如今得到侯爷的消息,怎么敢不来拜见侯爷呢?” 楚随心点头道:“好!多谢卓庄主直言相告!楚某在桑兰朋友不多,能否请问一下这位大贵人的名字?不然无功受禄,楚某心里会一直不安。” 卓文平摆手道:“侯爷,恕小人不敢提这位大贵人的名字!但这位大贵人对侯爷绝无恶意,只是一心想结交侯爷,可惜路途遥远,一时间不能亲到。故此有请侯爷到敝人的庄上歇马,三五天后必有消息!” 楚随心沉吟了一下,看卓文平带着礼物前来的样子,似是一番好心,不像有什么恶意。楚随心出生在安越侯府,什么东西没见过,以前到安越侯府送礼的人,怕是要踏破门槛。卓文平送来的礼物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收了也就收了。可是楚随心也清楚,这些礼物对于没有交情的他们,就显得非常贵重了。 冷若霜见楚随心沉吟,在一旁笑着搭话道:“这位卓庄主,我们一行人只是路过会湘城,最多住两天就走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这七八个人都是习武的出身,难免吵吵闹闹的,怎么好意思到宝庄去叨扰?一回生两回熟,下次再路过的时候若是方便,我师哥一定会去拜望卓庄主!” 卓文平见这美貌非常的女子站在楚随心身旁,身上气机流转,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度,知道她也是个高手。见她代楚随心答话,又称楚随心为师哥,必然是楚随心的贴心人。 卓文平不敢怠慢,向冷若霜拱手道:“姑娘,实不相瞒,敝人真是受大贵人所托,一定要招待好侯爷!要是侯爷这么就离开会湘城,敝人也真的无法向那位大贵人交待了!” 楚随心皱了一下眉头,忽然站起身道:“好!既然卓庄主和那位大贵人盛情难却,楚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那咱们就先到卓庄主的庄上叨扰几日!” 卓文平大喜,站起身拱手道:“多谢侯爷赏光!实不相瞒,店门外车马早已备好,只请侯爷和诸位贵人上车!”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过气的侯爷 卓家山庄就在会湘城东二十里,规模不小,占地近百亩,半山腰上房屋鳞次栉比,十分整齐干净。此时,山庄已经有下人里里外外忙活,挂起了大红灯笼。显然是为迎接楚随心而准备的。山脚下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湖,湖光山色掩映下,更显得卓家山庄不同凡响。 山庄外,有座高高的牌楼,悬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卓家山庄”。一看那龙飞凤舞的字形,就知道写字之人必定内力深厚。 楚随心下了马车,先站在牌楼下仰望,忍不住赞道:“字中有剑意,这位写字的前辈一定是位剑道高手!” 站在一旁的卓文平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道:“侯爷高明!实不相瞒,这字是我曾祖卓剑豪所书,我曾祖的剑法当年可是号称桑兰第三!我祖父大人和我爹的剑法也都各有精妙之处,只可惜到了我这一代就没落了。我本人资质平平,没能练成高明的剑法,连高明的剑术也欠奉,实在是有辱先人!” 楚随心不动声色笑道:“卓庄主谦虚了!庄主或许不以剑法著称,但是已臻二流的内力却不容我等小觑!这样的武功,哪怕是在我们龙越,想开宗立派也可以了,楚某佩服之至!” 人已中年的卓文平听了楚随心的话,表情复杂,脸上既有欣慰,又有愤懑之意,卓文平重重挥了一下拳头,叹道:“二流的内力,二流的内力!这武功在别处或许是够了,可是在卓家山庄当家,想凭二流的内力就撑起山庄门户,却仍嫌不足啊!” 卓文平又道:“侯爷开口就能说出卓某的武境,卓某却看不穿侯爷的武境,足可以证明侯爷是大高手。江湖传闻之言,可见虚谬!” 楚随心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是江湖人称自己是个废物之事,当下也不多说,只是微笑。卓文平笑容可掬,殷勤相待,把众人往庄上的会客厅里让。 路上有人遇到卓文平,见卓文平一脸殷勤,带着众人进庄,就向卓庄主打招呼。卓文平只说有朋友来访,绝口不提楚随心的身份。楚随心暗笑,你一高兴,连大红灯笼都让手下人挂起来迎客了,如此隆重,却又只说是朋友来访,分明是欲盖弥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也不说破,随他去吧。他只在乎卓文平所说的那位大贵人到底是什么人,但很明显不是河成秀,不然也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楚随心就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随卓文平招待。反正卓文平只是前台的提线木偶,后面真人不露面的话,猜什么也没用。 既然卓文平说再等几天那位大贵人必有消息,那自己就安心在卓家山庄等待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位大贵人能让卓文平这样的土豪都俯首帖耳,必然是有大来头的。如果真如卓文平所说,他想要结交自己,那可不是坏事。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是一位有实力的朋友呢? 楚随心等人在卓家山庄安顿了下来,卓文平毫不见外,连家眷也请出来相见。楚随心见他这样,心里倒舒服了,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啊。楚随心对卓文平的夫人以嫂夫人相称,卓文平脸上乐开了花。 晚宴丰盛,众人在酒席间较量些武功,彼此相敬相爱。尤其卓文平嗜武,见赫兰玉双、冷东海、冷若霜等人都有不弱于他的武力,就更加敬重楚随心了。连楚随心这些随从的武功都有如此高明,更不要提深藏不露的大侯爷本人了。 尤其那个叫兰昔月的小姑娘,人长得又美,又博闻强记,懂得许多门派的武功。连那姓兰的小姑娘都毫不掩饰对楚大侯爷的一脸敬爱,难道楚大侯爷的武功会低了?卓文平久在江湖,知道许多高人都是深藏不露,这位大侯爷必然是为了避祸,才不显示出高明的武功。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城府,前途不可限量啊! 夜深时,自有使女、丫鬟、仆妇安排众人安歇到客房,丝毫不用楚随心等人操心这些事情。楚随心见卓文平办事谨慎细心,倒有心结交他。这人既有一定的实力,办事又妥贴,是个可用之材。 当夜,楚随心悄悄写了封回信给包良逸,把信筒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了。 接连三天,卓文平整日陪伴,众人不是饮酒作乐就是游山游湖,比试武艺。卓文平怕楚随心等的心焦,时不时拿出信来给楚随心看,说是大贵人的特使此时已经到了某处某处,离此处不过五百里,随后又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三百里了。 楚随心见那大贵人竟然有如此排场,知道自己这位安越侯到了桑兰国,都不肯亲自来见,而是派出特使前来接洽,很有些疑心他的身份。 第四天上午,有报马先到了,说大贵人的特使已经到了会湘城,正往山庄方向赶来。卓文平大喜,先安排人伺候好楚随心等人,自己率人出去迎接大贵人的特使。 半个时辰后,卓文平满脸春风把八个人迎进了会客厅。八个人当中,为首的是个穿蓝衫,文士模样的人。其余几人,有的是江湖人装束,有的是披甲校尉,其中有一人极其醒目,是个三旬年纪的妖艳女子。 卓文平脸上堆笑道:“侯爷,大贵人的特使到了!” 楚随心一脸平静,起手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哪知为首的蓝衫文士一脸傲慢,傲不为礼,上下打量楚随心,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我道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侯爷呢,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做个小白脸还差不多,侯爷?呵呵,笑死个人!” 卓文平一脸尴尬,马上接话道:“哎呀,朱先生,所谓人不可以貌相嘛!再说楚侯爷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武功又高明,那可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了的!就算是我卓文平傲气,在楚侯爷面前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诸位都是上宾,请上座,上座!来人哪,快献茶!” 冷东海在一旁听了这蓝衫文士的话,顿时冲冲大怒,就有心上去打人。楚随心递过去一个隐晦的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倒要看看这个人还能说些什么无礼的话来。 侍女们立刻忙碌起来,如同走马灯一样上茶、上果盘、点心。 蓝衫文士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道:“大家都坐吧,不用客气!这位楚侯爷已经是被龙越国大司马给废了的,过气的侯爷了!” 冷东海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就要上前打人,楚随心一把拉住冷东海,轻描淡写道:“东海,桑兰的天气不同于龙越,此时天气还热,你先喝点茶水降降火气!咱们不急!”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真假使者 虽然楚随心把冷东海、安星绮、兰昔月等人都当朋友一样对待,可众人为了捧他的场,为他壮声势,都自动侍立在他的身旁和身后,扮作随从的样子。楚随心无奈,也只能接受先众人的好意。 和蓝衫文士同行的那些人听到他嘲笑楚随心,一起附和着怪笑了几声,只有那扭动腰肢走进来的红裙妖艳女子没有作声。卓文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蓝衫文士说话难听无比,他想把话给拉回来,可是这厮完全不上道,这可如何是好? 特使团成员笑过之后,会客厅中的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人人望向楚随心,没有人说话,静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楚随心拉过椅子,稳稳的坐了回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望着出言不逊的蓝衫文士和他身后那些人。没人知道楚随心在想些什么。 兰昔月、安星绮等人都望向楚随心,怕他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忽然暴起杀人。这里毕竟是卓家的地盘,对方人多势众,翻脸了事情不好处理。 冷若霜一脸愤怒,但是强忍着没有出手,她也要忍一忍,她不想坏了师哥的好事。冷东海虽然被楚随心拉住了,可是那双眼中愤怒的火焰足以杀死蓝衫文士。赫兰玉双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嘲笑楚随心挨了骂连嘴都不敢还,还是在嘲笑那位蓝衫文士不知深浅,或是兼而有之。 卓文平站在蓝衫文士身旁,轻轻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打了个哈哈,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侯爷,这位就是特使卢琪陵卢大人。卢大人,侯爷远来是客,地位超然,又是王爷的贵宾,我这几天和侯爷在一起,可从不敢怠慢侯爷。我看您也就不必试探了吧?!” 楚随心这边的众人心中都道,原来他叫卢琪陵,只是不知道他代表谁来的,怎么会如此粗鄙无礼? 卓文平又道:“有句话不是说不以成败论英雄嘛!楚侯爷名满天下,武功高强,远不是卓某能比的。虽然说楚侯爷因为和种士良有矛盾,而被迫离开了龙越国,可是再落魄的凤凰也是凤凰,也不是我辈这样的山鸡能比的嘛!” 楚随心在一旁听得很明白,这卓文平已经是第二次出言相救了,看样子卓文平不想双方的关系闹僵,极力在打圆场。 蓝衫文士卢琪陵却撇了下嘴,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皱了皱眉头道:“那又怎么样!就算都是一样的茶,你这山庄的茶就能和王府里的茶比了?你说他是落魄的凤凰,可任谁都知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样,我再给他说大点儿,狗比鸡大,一个失势的侯爷不如狗!这总行了吧?” 冷东海目眦欲裂,伸手就去怀里摸屠鹿刀,他要砍了这个敢对楚随心出言不逊的贱人。一旁的安星绮不动声色按住了冷东海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这次连离尘宫的鲁娉婷等人都觉得颜面无光了,众人一起望向楚随心,心想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这位侯爷怎么还不发火?只要楚随心一声令下,她们就要一拥而上,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卢琪陵暴打一顿。 见众人愤怒,兰昔月咳嗽了一声,接话道:“我们侯爷虽然现在落魄了,可昔日也是龙越国的第一位大侯爷,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什么狗奴才就能比的!但不知道你的主子是哪一位,怎么会派出你这样无礼的人来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使者?其实呢,给人留面子,就是给自己留面子,我看他不如换个人做使者比较好!” 卢琪陵狞笑着望向兰昔月道:“你是楚随心的女人?可惜了你这张漂亮脸蛋,怎么会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按理说,你一个女人在这里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可是看在你年轻貌美的份上,本大人也就勉为其难的忍了。但是有些话,咱们必须说在明处!” 卢琪陵一脸得意,“我姐夫就是本国的二王爷,和亲王河顿!怎么样,吓到了吧?此行姐夫派我前来,是想给楚随心一个合作的机会,只要有了这个合作的机会,楚随心就有了翻身的本钱!楚随心,你不想一辈子流落在桑兰,回不去龙越吧?你也不用不爽,这个世界很现实,你有什么样的实力,就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冷东海等人听他这样说,才知道原来这厮是和亲王河顿的小舅子,那想必这厮就是代表河顿前来谈判的了。可是就算你是河顿的小舅子,是他派来的使者,也没有必要这样倨傲无礼,目中无人,甚至出言冒犯吧!真就不怕楚随心翻脸? 卓文平赶紧给卢琪陵使了个隐晦的眼色,打圆场道:“侯爷你有所不知,我家王爷是当今陛下的亲兄弟,深得陛下信任,在桑兰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王爷志向远大,求贤若渴,更是有心结交天下英豪。王爷仰慕侯爷已久,因此前些天,当王爷在得到侯爷的消息后,才飞鸽传书到敝庄,命敝人一定要留住侯爷,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卓文平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措辞道:“至于刚才特使大人出言相戏,纯属是试探侯爷有无容人之量。我就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是龙越国的第一侯爷!刚才特使大人言语中多有冒犯之处,还望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原谅我们!卓某给侯爷陪罪了!”说着话,卓文平向楚随心深深一揖。 卢琪陵啪的一声一拍桌子,厉声喝斥道:“姓卓的,你也不必瞻前顾后,不敢得罪他楚随心!如今主子肯赏脸跟他合作,就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他算个什么东西,我们来了他竟然敢不出来迎接!” 楚随心失笑道:“原来是和亲王的小舅子,难怪这么大的官威呢!这么说你是代表和亲王河顿来到卓家山庄,专程来见我的了?” 一身红衣红裙的妖艳女子出言讥讽道:“楚侯爷,你也不必跟他一般见识,他不过是王府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罢了,要不是仗着他有个姐姐做了王爷的侧妃,他连个屁都不是!” 楚随心等人都望向红裙妖艳女子,见她身上气机流转之势并不弱于赫兰玉双。 卢琪陵大怒,斥道:“臭娘们,你在说谁!别以为你武功高我就怕你!” 红裙妖艳女子冷笑道:“谁接老娘的话,老娘就是在说谁喽!别以为你有个姐姐罩着就了不起,我栗二娘可曾把你姐弟放在眼里?一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整日只知道魅惑王爷,一个仗着姐姐在王爷面前受宠,就不可一世,无法无天,真以为和亲王府就是你们家开的了?” 卢琪陵早气得满脸通红,只是他盘算了一下,论武功自己肯定打不过这个娘们,旁边这几位爷在这件事上多半不会向着自己,只好忍下一肚皮气,低下头去喝茶。 卓文平听到女子自报家门,一阵惊讶,连忙拱手笑道:“原来尊驾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名动江湖的‘色胆包天’栗二娘,卓某久仰大名,失敬了!” 绰号叫做“色胆包天”的栗二娘在鼻孔里笑了一声,“好说,没什么失敬不失敬的,毕竟谁行走江湖也不会把名头挂在脸上不是。你卓文平的武功虽然平常,可好歹也是卓家山庄的庄主,在这卓家山庄,敢不给你面子的人,那不止是眼瞎啊,简直是心都瞎了!” 冷东海听到她嘲讽卢琪陵,顿时对这女人的印象大有改观,觉得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妖艳风骚了。冷东海拍手赞道:“骂得好!谁说妇人之见就不高明了?我看某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还不如妇人!” 栗二娘斜了一眼冷东海,不屑道:“小胖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本事高了,瞧不起女人?要不咱们切磋切磋?老娘告诉你,无论是比武功还是在床上,都管保你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和卢琪陵同来的那几个形色各异的随从,又一起怪笑起来,客厅中气氛略有缓和。 栗二娘又瞧了瞧楚随心,慢条斯理道:“面对他们的折辱,你既不吭声,也不还手,也不知道你是有城府呢,还是怂呢?我是前两天才听说你到了桑兰,因此大老远跑来想看看你这名动天下的大侯爷有何过人之处,结果除了这副皮囊尚可之外,其余的还真不好说!” 楚随心微笑道:“你又不是相面的,外表除了美丑之外也看不出什么了,银样蜡枪头的男人想必你也不喜欢!” 栗二娘闻言大笑不止。 楚随心又道:“不过我楚某人虽然荒唐的名声在外,眼睛却不瞎。你们这一行人当中,卢琪陵并不是真正的特使。这位真正的特使做事未免有些不厚道,任由卢琪陵当面折辱、打压、试探本侯,若是本侯被激怒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给本侯道歉,再安慰本侯几句,尽释前嫌,似乎这样更适合谈条件?”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原来王爷的小舅子并不是此行的特使? 众人都望向卢琪陵,卢琪陵被众人瞧的坐立不安,很尴尬的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窘迫之状。到最后,他只好回头望向侍立在他身后,一个戴着青色斗笠,却把斗笠压得低低,根本看不清面目,腰间悬刀,江湖游侠打扮的人。 楚随心又道:“而且我猜这事必然是你们自做主张,绝不是你们王爷让你们做的,对吧?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估计有两个打算,如果一番言语打压后,本侯示弱,肯与你们合作,那就皆大欢喜。如果本侯被激怒不肯低头的话,你们也不介意把本侯绑了,甚至割下人头去送给种士良,以换个进身之举。” 这下轮到对面那群人震惊了,卓文平环视王府派来的小小特使团,脸上的肉止不住抽动了一下,卓文平眼神复杂。似乎不敢相信楚随心的话,但是很快他又不得不承认,楚随心的分析貌似是有那么点儿道理。 游侠打扮的人摘下头上青色斗笠,呵呵笑道:“侯爷慧眼!一切都如侯爷所料!我们现在所做的事,确实不是王爷本来的意思。那么侯爷既然看穿了这一切,是否愿意和我们合作呢?还是说……” 众人都望向摘下斗笠的汉子,只见他脸上有一道月牙形刀疤,看起来面目狰狞。此时,这个面目本就狰狞的男人,正用一种更比他那张脸更可怕的眼神望着楚随心。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条件 楚随心泰然自若喝茶,毫不理会刀疤脸男子的凶狠目光,目光如果能杀人,还要刀子做什么,真当我楚随心是吓大的?屋内气氛空前紧张起来,王府来的几个人都冷着脸,等着楚随心回答。而冷东海的右手放在左袖口,看样子已经随时准备出手了。赫兰玉双在一旁冷眼旁观,似乎在看戏一样。 卓文平苦笑一下,王爷派来的特使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楚随心是他请来的,但他完全没想到局面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王爷他没法交待,对楚随心他同样没法交待。他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哪。 厅里谁也不吭声,就那么一直无言的沉默着。楚随心喝光了一盏茶,有侍女又上前给楚随心斟了一盏茶。楚随心伸手拿起盘中的水果和点心,慢条斯理吃了起来,吃过东西后又喝了一盏茶,这才在兰昔月端上来的水盆中净了手,又从胡碧波手中接过毛巾,擦干了手。 整个过程,无人说话,楚随心喝茶、吃东西、洗手,毫不见外,简直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把和王府派来的众多人员视作无物一般。 摘下斗笠的汉子终于耐不住,张嘴刚想要说话,楚随心却伸出右手阻止他,“诶,这位兄台急什么呢?我知道你们从王府来,也知道你们受了某些人的嘱托,可那些对我楚随心并不重要。我不在意你们身后站着谁,我只想知道,你们此行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戴斗笠的汉子狞笑道:“咱们都是场面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虽然侯爷落魄如斯,可我家王爷一心想跟侯爷合作,所以让卓文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侯爷,同时又派我们来见侯爷,已经足够给侯爷面子了!咱们要是能合作成功呢,侯爷想要什么,只管跟王爷提,只要王爷能办到的,肯定会竭尽所能!” 楚随心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后,楚随心平静道:“本侯还是不太明白,如果王爷有心与本侯合作,不是应该他本人亲临这里吗?” 卢琪陵大怒,怒目而视道:“姓楚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王爷纡尊降贵至此!告诉你,你不要给脸不要!” 戴斗笠的汉子摇摇头,阻止卢琪陵道:“卢功曹,不可对侯爷无礼!侯爷本是咱们王爷的贵客,刚才咱们已经礼数不周,让侯爷挑礼了。常言道,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你还不收敛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汉子见楚随心一笑置之,根本没把卢琪陵的话当回事,这才又道:“下官名叫权友楠,是王爷的亲信,现为亲军校尉府副统领,这次京城大地震,官民损失无数,连和王府也给震塌了半边。王爷正在京城辅助陛下赈灾,因此不能前来会见侯爷,王爷深感歉意,故此委托下官前来拜望侯爷,还请侯爷海涵!” 冷东海在一旁插嘴道:“你早这么客气不就完了!” 卢琪陵冲冷东海瞪了瞪眼睛,显然是嗔怪他话多。冷东海马上回应,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姿势,意思你再废话,老子就宰了你! 楚随心叹了口气道:“这事就难办了!事先声明,本侯下面所说的话,绝对没有瞧不起几位的意思啊!你们说,王爷本人又没有来,只派了这么几个虾兵蟹将过来应付我。你权友楠不过是个小小的亲军校尉府副统领,撑死也就是个从二品,你虽然是特使,可你做得了你家王爷的主吗?” 安星绮等人差点儿没乐出声来,好一个楚随心,嘴上说着绝没有瞧不起各位的意思,却把几个人给狠狠贬损了一顿。 权友楠脸色难看已极,楚随心这是真不给他面子啊!权友楠勉强笑道:“侯爷,既然我们奉王爷的命令来见侯爷,自然是全权代表王爷的意思了!有些事就算我们无法当场做出保证,也会飞鸽传书回王府,向王爷请示的。毕竟地动这种灾情,不是人为能控制的,还请侯爷体谅一下!” 楚随心故意咂了一下嘴,一脸为难的表情道:“权副统领,本侯不是不想体谅你们哪,可是你们也得体谅体谅我嘛!见不到王爷本人,有什么好谈的?再说你们一大帮人在这里,人多嘴杂,万一谁把谈话内容不小心给泄露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权有楠心中生起一股无名火,这姓楚的推三阻四,分明就是找茬!权有楠冷冷道:“下官想提醒一下侯爷,侯爷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下官虽然奉王爷之命前来会见侯爷,可如果侯爷执意不肯合作的话,下官还有第二套方案可以执行啊!” 楚随心做恍然大悟状,拍了一下脑袋,一脸歉意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人记性不大好,还真就把这个茬给忘了!权有楠,你这是在威胁本侯,对吧?” 权有楠嘴角翘起,“不敢不敢,侯爷是王爷的贵客,下官怎么敢如此无礼,当众威胁侯爷呢!侯爷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王爷只是想和侯爷交个朋友,一起合作干点儿大事,绝没有要威胁侯爷人身安全的意思!” 楚随心摆摆手,脸上表情不满道:“你这么说话就没有意思了!要威胁就要威胁得光明正大,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又有什么意思!” 楚随心又道:“唉,本侯也懒得和你们捉迷藏,你就说说你们王爷要和我联合起来做些什么吧,本侯对这个感兴趣!如果对双方都有利,那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本侯绝无不从命之理!但要是让本侯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抱歉,本侯还真没时间听!” 权有楠点头道:“好,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下官也就不隐瞒了。我们王爷在桑兰地位超然,威名赫赫,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我们王爷素有大志,想要做名副其实的桑兰王,王爷手下文臣、武将、谋士都有,只缺一个强力的外援。现在你们龙越的大司马种士良是个乱臣贼子,我们王爷自然不屑于结交他,因此才想找你楚大侯爷合作!” 冷东海吐舌道:“我滴个乖乖!你家王爷想要谋反哪!哎呀,这要被你们桑兰的朝廷给知道了,那还不得满门抄斩啊!你们这些人不厚道,你们不想活的话,也别拉我们侯爷下水啊!我们无非是来串个门,走个亲戚,顺便给侯爷治个病啥的,这种事情,我们哪敢干啊!” 权有楠气急败坏道:“本官在和你们侯爷说话,你一个下人,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楚随心接道:“无妨,这位冷兄弟是我好友,他现在说的话就代表了我的意思!本侯确实不敢参与你们的事情,这事太大,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万一我们真参与了你们的事情,不小心给桑兰王知道了,那桑兰王一怒之下,一定会把给我们弄死,那我们可就亏大了!” 权有楠怒道:“大丈夫做事岂能这样瞻前顾后,婆婆妈妈!我本以为你在龙越敢和种士良对抗,必然是个有魄力的人,哪想到你却是这样一个窝囊废!我家王爷说了,只要你跟我们合作,也不要你上阵拿刀动枪,只要事成之后,代表龙越朝廷讲几句话,承认我家王爷的地位,也就是了!” 不等楚随心接话,权有楠又道:“如果侯爷肯合作,将来你和种士良刀兵相见的时候,我们王爷可以派出五万大军给侯爷做后盾,这样的便宜,这样的美事,这样优厚的条件,难道侯爷就不动心吗?”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滚出来受死 卓家山庄大会客厅中,左右两边泾渭分明,右边是楚随心和他的朋友们,左边是和亲王府权有楠和他的手下。会客厅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双方剑拔弩张,大有大战一触即发之势。和亲王河顿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手下们会擅自更改他的计划,对楚随心不是以礼相待,而是要以武力逼迫楚随心就范。 此时,庄主卓文平处境极为尴尬,他是一心向着楚随心,可他本身却是和王的党羽,表面上又不能太过于偏向楚随心。 不然一旦权有楠这些人回去向和亲王报告,说他私下结交楚随心,在和王面前参他一本,他肯定受不了,可卓文平又不想太过为难楚随心。同时他对权有楠的嚣张跋扈很有意见,却又不敢公开表达。 现在卓文平是两边都不讨好,楚随心这些人疑心他是权有楠的同谋,只不过是他在和权有楠两个人演戏,一个唱红脸和唱白脸而已。权有楠等人则疑心他是胳膊肘往外拐,向着楚随心说话。两边都防备他,卓文平真有一种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感觉,他实在太难了。 权有楠见楚随心迟迟不回答他的问题,不由火往上撞,权有楠用左掌一拍桌子,啪一声响,紫楠木的桌面已经被他给拍裂了两尺有余。卓文平一阵心疼,紫楠木的桌子价值不菲,权有楠这真是仔卖爷田不心疼啊! 权有楠一副吃定了楚随心的表情,沉声道:“侯爷,下官已经给了你机会,也给了你充足的考虑时间,希望侯爷不要不识抬举!” 楚随心慢吞吞放下手上的茶杯,靠在椅背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呵呵笑道:“看这样子,权副统领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吃定本侯了?可是权副统领不过是区区二流武境,就算再加你手下这几位大高手,似乎也不大够看哪!总不能让唯一的一流高手栗二娘出手吧?” 权有楠眼中有杀气,脸上的刀疤跳了跳。卢琪陵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不由胆战心惊起来。卢琪陵和权有楠平时很熟,经常一起逛青楼喝花酒。他很清楚,只要权有楠动了杀人的心,脸上的刀疤就会不由自主的跳动。 卢琪陵是个白面书生,干不了大事,要不是靠姐姐罩着,他怎么可能混到王府功曹。别人给他面子,那都是冲着他姐夫和亲王,他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喝点儿花酒逛逛青楼他是行家里手,可要说到打打杀杀这些事情,他并不在行,他也就是咋咋呼呼的本事。 虽然来之前权有楠已经向他交过底,如果楚随心不识抬举,那就干掉楚随心,把楚随心的头割下来献给龙越国大司马种士良。只要割了楚随心的头,那就是大功一件,不愁种士良不厚待他们,不愁种士良不和咱们王爷亲近。 可卢琪陵还是上不得台面,一见权有楠动了杀人的心思,他心里就先怕了,让他咋呼两声还行,两边真打起来那可就是生死相向,刀剑无眼,到时候溅一身血,那多可怕!卢琪陵的两条腿开始不听使唤,打起摆子来了。 冷东海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哈哈大笑道:“姓权的,你这位同行的卢功曹裤子都湿了,你快叫他下去换一条新裤子吧!真他娘丢死娘家人了!” 安星绮在蛮洞时就极其彪悍,可不像离尘宫几位弟子那样斯文,加上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赫兰玉双,两人一起配合冷东海,放声大笑起来。 被两个颇有姿色又野蛮的娘们儿嘲笑,卢琪陵一张白脸顿时涨的通红,实在是无地自容。 卢琪陵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斥责冷东海道:“死胖子,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和你们侯爷要么顺从我们,要么就去死!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可本官却看不出你们这位侯爷有顺从的意思!顺我们和王府者昌,逆和王府者亡,你们已经大祸临头,死在眼前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兰玉双可不管那些,有楚随心在这里坐镇,她怕个屁?抢升仙草的时候,那么多高手都折在楚随心手里了,就今天和王府派来这几头烂蒜怎么会在放在她眼里!满打满算,也就那个风骚的栗二娘看起来是有些真本事的,大不了交给楚随心就是了! 赫兰玉双忽然拔步上前,左右开弓,狠狠抽了卢琪陵两记大耳光。打得卢琪陵嘴角流血,脸肿起来老高。赫兰玉双是趁着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冷东海那里时,忽然出手打了卢琪陵的脸。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她早又退回原位,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站在那里,仿佛一切和她无关一样。 卢琪陵被这两记响亮的大耳光彻底打蒙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捂着脸哀号起来,半晌后他吐出两口血水,里面还有两颗被打落的牙齿。卢琪陵的脸,很快就肿的如同猪头相仿。 权有楠见赫兰玉双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出手打人,这必然是楚随心授意的,否则这娘们哪来这么大胆子?当众打了他的手下,这无异于当众打他的脸啊!权有楠恶狠狠盯着楚随心,狞笑道:“侯爷,看来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喽!” 楚随心泰然自若道:“不好意思,要说起喝酒这事,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本侯要是不想喝酒的时候,你敬酒我不喝,你罚酒本侯就更不会喝了!你家王爷或许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侯面前大呼小叫!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是桑兰国,本侯就拿你没办法?” 楚随心指了指卢琪陵,冷笑道:“看到没,这就是对本侯出言不逊的下场!权有楠,你和你这些手下都听好了,你们要是不想吃大耳光,就好好跟我讲话,否则的话,就别怪本侯不客气!” 权有楠勃然变色,他没想到楚随心刚才还那样温和,一副人畜无害小绵羊的样子,现在却忽然态度大转弯,敢这么硬气的回怼他。权有楠气得张口结舌,“楚随心,你,你好大的胆子!好!既然你给脸不要,也就别怪我动手!”权有楠回过头,目视身后一个穿青铜盔甲的高大武夫,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眼神,“动手!” 权有楠被彻底激怒了,楚随心的人竟敢抢先出手打他的人,他如何能忍!就冲着卢琪陵的脸被打成猪头,回去那位侧妃娘娘能不对王爷吹枕边风? 从来只有亲军校尉府的欺负人,哪有别人欺负他的!现在人家都公然打他的脸了,他要是不用武力解决问题,那从今后就不用在亲军校尉府混了! 穿青铜盔甲的武夫见权有楠向他示意,二话不说,拔步直奔楚随心而来,就想来揪楚随心的衣领。所谓擒贼先擒王,就算对面人再多,只要搞定楚随心,其余的人还敢乱来? 侍立在楚随心身旁的冷东海早就想动手了,一直被楚随心和安星绮所阻止,正一肚皮的气无处发!他正愁没机会动手呢,一见盔甲武夫出手想动楚随心,那还了得!冷东海一个箭步向前,以比盔甲武夫更快的速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盔甲武夫名叫郅长岭,是亲军校尉的好手之一,虽然只是三流武力,可是天生力大,平时在外面仗着亲军校尉府的名头横行,到处欺负人,无人敢惹,真称得上是战无不胜,又怎么会把冷东海这个又矮又胖的肉冬瓜放在眼里? 郅长岭大喝一声,“死胖子滚开!”就想把冷东海提起来扔出去。可是他哪料到冷东海虽然生得矮胖,却是天生神力。他一较劲,竟然没能把冷东海提起来。 还没等郅长岭反应过来,冷东海已经一声怒喝:“小子,你先请出去吧!”冷东海双手抓住郅长岭腰间的绊甲绦,把郅长岭高高举起,举过头顶。冷东海把郅长岭抡了个圆,向会客厅的窗外狠狠掷了出去。 哐啷一声响,把会客厅的窗扇砸了个粉碎,郅长岭跌到了会客厅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地上。还好冷东海没想伤他,只是把他给扔了出去,没让他受伤。就在落地的瞬间,郅长岭右手一拍地面,弹身站起。郅长岭一张黑脸臊得发紫,居然栽在这么个矮冬瓜的手里,这让他情何以堪! 权有楠十分惊诧,眯起一双怪眼上下打量冷东海,心中暗道:“这个死胖子倒真有两下子,那郅长岭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竟然给他弄的毫无还手之力!难怪楚随心这么嚣张,看来楚随心手下这帮人不可小觑啊!” 郅长岭大步流星走回会客厅,指着冷东海鼻子骂道:“死胖子,你竟然敢偷袭你家郅大爷!来来来,你到外面来,大爷要和你大战八百合!小样,老子就不信弄不死你!” 冷东海不屑的摆摆手,嗤笑道:“手下败将滚一边去!再让你练二年你也不行!你家王爷肯定天天喂你吃青菜豆腐,才把你吃成这个没用的怂样!你说你,白长了那么高的大个子,废物点心一个!” 郅长岭气得暴跳如雷,就要上来揪打冷东海。 卓文平赶紧上前劝阻道:“各位,各位!先别动手!先别动手!听我说两句!权大人,咱们可是奉王爷之命,在敝庄上招待楚侯爷的,楚侯爷远来是客,咱们怎么能对楚侯爷出手呢?王爷要知道这事儿了,不惟我卓文平受牵连,各位难道不要受罚?咱们都有大好的前程,今天这一闹可能就什么都没了,各位可一定要想好啊!” 见郅长岭被冷东海从窗子丢了出去,权有楠已经气疯了,还哪里能听得进卓文平的劝阻,他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卓文平的脸上。权有楠怒斥道:“滚一边去!这里轮得着你发号施令?!赶快调集人手把这会客厅给我围住,要是走了一个人,老子唯你是问!” 卓文平被权有楠一记耳光打蒙了,他捂着脸站在那里,不知要做什么了!王爷多次飞鸽传书,却从来没说要动楚随心一根汗毛,可是身为特使的权有楠就是要自作主张,把楚随心一行人给抓起来,他卓文平该怎么办? 卓文平忽然后悔起来,自己好好的在山庄做个逍遥庄主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投靠和亲王想谋个前程呢!可是现在他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船可没那么容易了!和亲王府计划谋反,他如果在此时背叛和亲王府,那就只有抄家灭族一条路可走。 想想全家上百口人,卓文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决定先退出会客厅去,坐等两边动手,等到两败俱伤时,他再带人出面控制住局面,然后把这些人都软禁起来,再飞鸽传书去和亲王府,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和亲王。到时就算受处罚,他也没话说,总之,他不想纵容权有楠在这里胡作非为。 客厅里边,冷东海和郅长岭又动起手来。权有楠又呼喝其他的手下一起动手,赫兰玉双和冷若霜等人也不客气,拔步向前,加入战团。会客厅里可就遭了殃,桌椅碗盏四处乱飞,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会客厅中一片狼藉。 卓文平忍着心疼,大步流星往会客厅外走。心道,这些家什砸了就砸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当是破财免灾,大不了回头再重新置办就是了。 卓文平还没走到门口,忽然从会客厅外面大步流星闯进来一个高大的莽撞和尚,两个人谁也没防备对方,顿时撞了个满怀,卓文平给那和尚直接撞飞了出去,撞到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被卓文平撞了个粉碎。 两个人就这么一撞,和尚身上的气机近乎本能一样就产生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轻易就把有二流实力的卓文平给撞飞了,由此可见这和尚武功非比寻常。 闯进会客厅的莽和尚见厅中乱成一团,只好四顾大叫道:“楚随心你这无耻小儿,你在哪里,僧爷来了,快快给我滚出来受死!”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极品和尚 站在会客厅门口的莽和尚看起来就不是良善之辈,只见他约有五十岁左右年纪,一脸横肉,一双环眼,酒糟鼻子,身材高大,穿一身灰色僧衣,手中提着一根粗大的铁禅杖,站在会客厅门口大声咆哮,口口声声要楚随心滚出来受死。 被和尚撞飞出去的卓文平撞碎了一张八仙桌,倒在地上,身上生疼。卓文平躺在地上,忽然心生一计,往后一仰,假装闭过气去。嘿嘿,我晕了,我山庄的人肯定不会听你权有楠的号令就是了,你能奈我何! 楚随心正安然坐在椅子上,看双方动手,见自己一方占有明显优势,所以楚随心并不着急,只有权有楠在那里大呼小叫,喝斥手下人没用。 身为王府秘密客卿的栗二娘早把卢琪陵提起来丢到一旁,免得这群人打斗中伤到这个不会武功的饭桶。不然这货受了伤或是被杀死,栗二娘回去没法向王爷和侧妃娘娘交待。 栗二娘并不把那位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媚术无敌的侧妃放在眼里。可是王爷的面子大过天,她不想让王爷发怒。 毕竟来之前,王爷当面郑重交待过,要让他这位小舅子锻炼一下处理事务的能力,就算他小舅子挨了揍,栗二娘也可以不管,只要不死即可。但是一旦涉及到这小子的生命安全,那栗二娘就要全权负责。有了这么个紧箍咒,栗二娘又怎么能让他死在这里? 楚随心见那莽和尚身上气机流转之盛,不弱于栗二娘,不由吃了一惊。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桑兰似乎没有得罪什么本地和尚啊!这和尚怎么开口就要自己出来受死?自己和他有什么仇什么怨? 权有楠见手下人实力不济,给对方打得落花流水,正在愤怒,忽然见一个陌生的和尚闯进来,轻易就撞飞了二流武功的卓文平,还把卓文平给撞晕了过去,这和尚厉害呀! 等他再一听,这和尚点名要找楚随心,要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心出来受死,权有楠登时心头大喜,自己这边的援兵还没到,这不就送上门来一个好帮手吗? 权有楠立刻用手指向楚随心,朗声道:“这位大师请看,楚随心就在那里!” 楚随心端坐在椅子上仍就没动,却望向了和尚。和尚和楚随心两个人,四目相对,眼中立刻擦出火花。和尚凶相毕露,以手中铁禅杖顿地,石砖地面立刻被铁禅杖戳出来一个两尺多深的坑来,随意一顿禅杖就有如此威力,可见这和尚的武力值高不可测。 莽和尚大声咆哮道:“你这小娃娃就是楚随心?就是你在飞来峰杀死了贫僧的弟子不嗔?” 冷东海等众人恍然,难怪这和尚进门就要找楚随心搏命呢,原来这和尚是不嗔的师父!楚随心在飞来峰顶,以刀气宰了想要抢夺升仙草的不嗔和尚,这秃驴今天是来给他徒弟讨个公道,向楚随心复仇的! 楚随心坐在那里,心如止水,该来的自然要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惧之有?你是不嗔的师父又怎么了,你讲道理,咱们便讲道理,你不讲道理,咱们就手上见真章。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规矩,但江湖上的道理,多半在拳头硬的一方。 莽和尚向楚随心一步一步缓缓走来,每走一步,脚下的石砖都被他踩进去一个深深的脚印。莽和尚显了一手极高深的内力,先声夺人。冷若霜、冷东海、赫兰玉双等人心里立刻没了底,众人如临大敌,各持兵器,护在楚随心两翼,准备和这和尚动手。 楚随心安然坐椅子上,动也不动,真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意,楚随心朗声道:“和尚,你要打架也不是不可以,按江湖规矩,先报个名吧!”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栗二娘嗤笑一声,别人不认识这和尚,她可认得这和尚。当年她还年轻的时候,这和尚也曾追求过她,可惜栗二娘这个女色狼游戏人间,从来不把男人当回事,所以这和尚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直也没得到她。 后来这和尚恼羞成怒,和栗二娘动武,两人交过两次手,都不分胜负。这和尚胜不了她,倒也知难而退,从此再不纠缠她了。不过栗二娘从此就不把这和尚放在眼里,做事半途而废,算什么男人! 莽和尚望着楚随心,声如巨雷道:“贫僧是恶灵山毒灵洞的极品和尚,是大嗔的师父!你在飞来峰杀了我的得意弟子,今天贫僧是来给我那可怜的徒儿报仇的!楚随心,你是要自尽,还是要贫僧亲手把你打死?或是你把升仙草交出来,贫僧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冷东海在一旁听了,气得火撞顶梁,这和尚好大的口气!就算你是一流高手又怎么了,让别人交出升仙草,你才给留个全尸,你简直是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 楚随心微微一笑,调侃道:“极品和尚?好古怪的名字!你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出家人,只是披着一袭僧衣的假货罢了!对,当初我是在飞来峰顶杀了你的徒弟大嗔,你来报仇找我就对了!至于升仙草嘛,我已经炼了丹服食了,增长了至少七十年功力,你这点儿微末的武功,在本侯面前可有点儿不够看哪!” 极品和尚大怒,这娃娃看起来武功弱的要死,不过是下五流的气机内力,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当初自己的弟子多半不是死在正面对抗中,而是中了这小子的奸计! 极品和尚用禅杖一指楚随心,大喝道:“小子,想你也是孤陋寡闻,没有听过贫僧的名头,你有什么本事,敢在贫僧面前说这种大话?” 楚随心懒得和他废话,这种人就是来寻仇,外加想抢升仙草的,不可能善言解之。楚随心忽然一拍旁边的檀木桌子,那桌子凌空而起,带着呼啸的风声,撞向了极品和尚。 极品和尚大怒,“小子竟敢动手!”极品和尚右手禅杖不动,左掌击出,啪一声,打在桌子上,桌子轰然炸裂,木屑横飞。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又来了一位高人 在楚随心和极品和尚两人的内力夹击之下,檀木桌子在空中轰然炸裂。木屑横飞中,极品和尚被震退了五六步远。楚随心仍然端坐在椅子上不动,只是旁边缺了桌子,显得身边十分空旷,看起来有些突兀。 极品和尚心中一惊,他本以为自己一掌推出,那桌子就会倒飞回去,撞向楚随心,却没想到楚随心在横飞来的桌子中包含着一股暗劲,他的掌力甫一接触到桌子,桌子便已经炸裂了。 极品和尚惊怒交加,抖落了身上的木屑,再次上下打量楚随心,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表面上看,这个年轻人只有下五流的功力,可实际动手的话,竟然连自己都吃了个暗亏,难怪自己的徒弟会死在这小子手里呢!极品和尚心中有些不稳了。 同为高手的栗二娘见老对头吃了个哑巴亏,不由幸灾乐祸起来,在一旁火上浇油,阴阳怪气笑道: “不错呀,这年轻人真有手段,比这老贼秃手段强多了,老娘喜欢!喂,年轻人,老娘告诉你呀,这老贼秃和他那徒弟小贼秃,都不是好东西!师徒两个嘴里念着佛祖,肚子里却满是祸水,最是阴险不过了!你可得小心些!少年英雄,老娘也就是现在岁数大了,要是再年轻些,简直要非你不嫁了!” 楚随心一击退敌,再加上栗二娘插科打诨,使冷若霜众人心头轻松不少。众人原以为这和尚是不嗔的师父,武功高强,楚随心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照目前这张空中飞桌来看,这和尚的本事也不过如此而已。 极品和尚听了栗二娘的话,心中愤怒不已,又怒又气又无可奈何。不过他也是老-江湖了,知道轻重,这死婆娘武功高强,这个时候面对楚随心这样的强敌,还不宜和她翻脸。极品和尚心中暗骂,等有机会贫僧一定弄死你这个臭婆娘! 栗二娘见极品和尚脸上有不服之意,哈哈大笑起来,故意打击他的士气道:“贼秃,你是不是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弄死老娘啊?放心吧,你没机会的!今天姓楚的小子就会把你弄死这里,还哪有什么以后啊!” 权有楠对极品和尚大失所望,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晦气!”此时栗二娘胳膊肘往外拐,帮楚随心说话,他权有楠的武功不敌栗二娘,还要依靠这婆娘在关键时刻撑场子,自然不敢冲那疯婆娘发火。可是这极品和尚也忒没用了,竟然被楚随心飞过来的桌子震退了五六步远。 权有楠心中烦闷,这个姓楚的小王八蛋扮猪吃老虎,骗了天下人,害得自己最开始就预判错了形势,现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这该如何是好?今天搞不定楚随心,回去又怎么向王爷交待?少不得有人又在王爷背后打自己的小报告,王爷非拿鞭子抽自己不可! 楚随心冲栗二娘微微一笑,调侃道:“姐姐,你现在也不老嘛,你有二十三四岁吗?不过你既然号称色胆包天,那可不是随便哪一个男人就能娶到的,就算娶到了,也得戴一顶超过大草原的绿帽子,哪个受得了?况且我楚随心已经名花有主了,咱们这夫妻缘份嘛,嘿嘿,差了点儿!” 栗二娘尖声大笑道:“好你个油嘴滑舌的兔崽子,你有种,占便宜都占到老娘的头上来了!等下你和那贼秃动手的时候,可要当心些,我半路跑过来就是想瞻仰下你的风采,你可别让人家给打死了!不然权有楠回去拿什么向王爷交待呢,你说对吧,权有楠!” 权有楠不吭声,不理会栗二娘的挖苦,他脑中在苦苦思考对策,江湖上不是一直都传说楚随心是个废物么?他原以为楚随心就是靠着几个手下给他撑场子,只要把他几个手下打倒,楚随心就是自己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剁都随自己。他却再也没想到楚随心自己就是个大高手。 极品和尚有些后悔此行来的冒失了,他昨晚在会湘城遇到在和亲王府供职的一位朋友,两人一起喝了顿花酒。那人无意中说起楚随心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住在卓家山庄。 前些天极品和尚听说自己的徒弟惨死在楚随心手里,他正有心给徒弟报仇,顺便夺了升仙草炼几丸丹药增长功力。可他却不知道楚随心在什么地方,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会湘城这地方能撞到楚随心。 当时这和尚大喜,他城府极深,也不多问,只装作不知道,陪着朋友该吃吃该喝喝。等到第二天早上睡醒了,极品和尚收拾了一番,提着禅杖直奔城东的卓家山庄而来。他要打死楚随心给徒弟报仇,再把楚随心的升仙草拿走。 极品和尚认为,自己的徒弟已经是准一流高手,却死在楚随心这样一个废物手里,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弄不好就是楚随心身边潜伏着什么高手,暗中出手把自己徒弟给打死了。 极品和尚纵横桑兰江湖,极少遇到对手。他武功高强,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惧怕楚随心。就算楚随心身边真有什么高手,他自信也应付得来。可是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楚随心本人是个大高手。此时他想要走,又恐怕众人取笑他。不走,又怕打不赢楚随心。 冷东海瞧出来极品和尚有些怵了,在一旁嚷道:“秃驴,你那徒弟已经死在我大哥手里了,你要是不想也死在这里的话,就赶紧撤吧,晚一会儿我怕你的狗命不保!” 极品和尚大怒,他不过是没防备楚随心会使坏,所以才输了一招半式,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们?极品和尚指着冷东海喝道:“你小子不服吗?你不服就滚出来,贫僧和你单挑!” 冷东海挤眉弄眼道:“秃驴,你也不能柿子就挑软的捏嘛!我这里既没有升仙草,更没有升仙丹,你打赢了我有什么用?”冷东海指了指楚随心,信口开河道:“你看,升仙草在他这里,都被他练了升仙丹。那丹药有奇效,他可是吃了一丸丹药,就增长了八十年功力,所以才打败了你徒弟的!” 极品和尚哪里肯信他胡说,暴喝一声,提着禅杖扑向冷东海,他要杀鸡给猴看。 楚随心端坐不动,要看看冷东海和这种超一流高手还有多大差距。冷东海也知道楚随心有意锻炼他的实战能力,因此拔出屠鹿刀,向前一跃,和极品和尚打在一处。众人都向后闪,给两个人腾出动手的地方来。 好在会客厅空间够大,两个人展开了一场恶斗。莽和尚手中一条镔铁禅杖上下翻飞,如同蛟龙出水,怪蟒翻身,只围着冷东海打转。冷东海手中的屠鹿刀也不是吃素的,只管贴身近前,上砍人头,下砍人腿。 众人只见那个小胖子在客厅中闪转腾挪,蹿上跳下,十分灵活,半点儿也不像个笨拙的胖子,因此都非常惊讶。 极品和尚呼喝连连,把禅杖使开了,风声呼啸,劲气纵横,不多时,会客厅的石板地面已经被他的劲气刮烂了多处。冷东海只好仗着身法轻灵,蹿蹦跳跃,躲避极品和尚的追杀,时不时还一下手。不过总体来讲,极品和尚占了优势,冷东海只剩下遮拦闪避了。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冷东海明显处于下风,再打下去就要输了。极品和尚见冷东海招架不住,于是更加卖力的进攻。他刚才并不敢全力进攻,惟恐楚随心乘机袭击他,打了半天,这秃驴见楚随心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冷东海一边招架格挡,一边大叫道:“我的个乖乖,你这秃驴还他娘真有两下子!冷大爷不是秃驴的对手,要逃命去了!”冷东海嘴里叨叨着,忽然一扬左手,喝道:“秃驴,看你冷大爷的飞镖!” 极品和尚不防他有这一手,吓了一大跳,往旁边猛地一闪,不再进攻,用手中禅杖指着冷东海怒道:“好啊,你这厮竟然敢用暗器!” 冷东海得了空档,噌地跳到一旁,两个纵跃,就跳到楚随心身边去了。他哪有什么暗器,不过是吓唬那贼秃罢了。 冷东海笑嘻嘻对楚随心道:“大哥,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弟我尽力了!我是真打不赢这秃驴,还得劳烦你老人家亲自出手啊!不过也不用怕,只要再给我两年时间勤练武功,我非把这秃驴给打败不可!” 极品和尚见冷东海逃到楚随心身旁求救,手中禅杖指向冷东海,怒目而视道:“小子,你不是很嚣张吗?来呀!继续呀!贫僧今天不把你打扁就跟你姓!” 冷东海乐不可支道:“秃驴,你这么说的话,恐怕今天脸真要跟我姓了!爷爷我累了,就先不和你打了,让我大哥来收拾你!大哥,这秃驴说,他如果打不扁我就要跟我姓,今天大哥你在这里,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兄弟我给打扁吧?那他就一定得跟我姓了!大哥,你可得给兄弟我作证啊!” 楚随心笑呵呵道:“兄弟,先恭喜你你收了这么大一个秃儿子!要说收个儿子原也不错,只是这家伙名声不好,恐怕要累得你跟着一起挨骂,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两人一唱一和,只把极品和尚气得七窍生烟。 赫兰玉双在一旁嘻笑着补刀道:“嗯,侯爷所说很有道理!冷东海你小子万万不可收这么一个贼秃做儿子,不然出去都抬不起头来!” 三人在这里拿极品和尚开涮,兰昔月等人也在一旁冷嘲热讽,故意激怒那和尚。 极品和尚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楚随心,贫僧和你拼了!”极品和尚抡禅杖抢步上前,就来打楚随心。 楚随心见极品和尚向自己冲来,猛然腾身而起,脚下一踢刚才坐的那把椅子,那椅子横飞出去,带着一道劲风,重重砸向极品和尚。极品和尚惟恐楚随心又在椅子上伏了暗劲,再不用掌去挡,而是用手中禅杖去格档。 椅子撞上禅杖,当的一声响亮,极品和尚被一股大力震的倒滑出去十余步远,才堪堪稳住身形。再看地面,已经被和尚的双脚拖出一道数丈长,一尺多深的沟来。这把椅子刚才所包含的力道,也就可想而知了! 权有楠等人一脸惊骇,极品和尚同样脸色大变,栗二娘也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小子,真有你的!你有这等俊俏的功夫,却不来咱们桑兰国争一下十大高手的位置,未免有些可惜了!我看哪,你应该有本事进桑兰十大高手的前五,有空我帮你介绍一位高手,你打赢他,就能稳进前七了!” 楚随心摇了摇头,一脸平静道:“桑兰第一高手算什么!我是大越国第一侯爷,我骄傲了吗?桑兰十大高手还能比大越国第一侯更牛?我这爵位可是大越皇帝赐封,童叟无欺,世袭罔替的!” 栗二娘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行吧,那有空你到我的跑马山去坐坐,姐姐请你喝酒!” 楚随心拱手道:“好说!有空一定去做客。不过今天得让我先打发了这贼秃再说!”楚随心望向极品和尚,一脸挑衅道:“秃驴,那不嗔和尚既然是你的弟子,本侯就得找你算账!你纵容弟子在江湖上胡作非为,还差点抢了我的升仙草,今天你竟然还敢来主动找本侯的麻烦,看我怎么收拾你!” 极品和尚咬牙切齿道:“楚随心,你杀了我徒弟,还敢口出狂言,你欺人太甚!” 前些日子楚随心在飞来峰战胜不嗔和尚时,他的功力未必就比极品和尚强。可是经过在断魂崖一战,楚随心领悟到了不少东西,再加上这些日子和白杨道人交流,楚随心的境界已经超过在飞来峰顶很多了。他自然有资本不把极品和尚放在眼里。 极品和尚这阵子喝花酒太多,淘渌空了身子,所以有些发虚,现在对上这样的高手,心就像身子一样虚了。 正当极品和尚无计奈何之时,厅外忽然有人大笑道:“楚随心,你真够放肆的!竟然敢在此欺负我的老朋友,你敢和我动手吗?” 众人闻言,都望向厅外,这又是哪位高人来凑热闹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赏你一掌 众人听到厅外有人说话,都回头望向门口。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从厅外缓步而入,那老者一身灰色的麻布衣服,穿着一双芒鞋,看起来土里土气,光看打扮就是个种地的老农一样。可是一看那脸上的光彩,可绝不是一般种地农民能有的。 楚随心隐约感受到老者身上气机流转十分汹涌澎湃,楚随心暗暗吃惊,就算我把气机提到顶点,也明显不如这老头。但是楚随心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儿怯意来,打不过,怕就有用了? 别人都不认得这老者是谁,栗二娘却一下变了脸色,心中暗道,这老家伙怎么来了? 极品和尚听到声音,赶紧回头,一见了这穿麻布衣服的老者,可真是喜从天降,跑过去拉住老者的手,激动道:“哎呀呀,老哥哥,你可来了!你都听到了吧,姓楚的小子在这里大放厥词,不把我们桑兰国的十大高手放在眼里,丘老哥,你可一定得制裁他!” “丘老哥?”楚随心听了极品和尚的称呼,就大概猜出了这老者的身份。楚随心心头更忧,要真是他来了,今天这事还真就不好办了。楚随心有些无奈,自己无论如何也打不赢这老头。 被称作丘老哥的老者呵呵大笑,拍了拍极品和尚的肩膀,“老弟,自古英雄出少年,楚随心他是个少年人嘛,年轻气盛也是难免的。咱们也都曾经有过年轻气盛,不服前辈英雄的时候,不过后来挨了现实的毒打,不也就乖了吗?相信楚小子也是一样!” 被称作丘老哥的老者随手在极品和尚肩头这么一拍,极品和尚顿觉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内力透过肩胛涌向全身,被楚随心一击之下搞得已经半停滞的气机顿时又流转了起来。极品和尚大喜,老朋友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栗二娘微笑道:“楚小朋友,今天你可有些不妙啊,我们桑兰国十大高手里的第二位,麻衣神叟丘半天来拜访你了,你见了丘前辈还不问好?”栗二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着话,丢给楚随心一个隐晦的眼神,叫他小心提防,又示意他服软。 楚随心在心中叹道:果然是他!这下可有麻烦了! 原来这老者正是桑兰第二高手,麻衣神叟丘半天,昨天极品和尚在会湘城遇到的老朋友就是他。这老头现在和亲王府供职,做大供奉。不过只有和亲王河顿和世子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他的身份。老家伙昨天就已经奉上命到了会湘,却没有急着到卓家山庄来见楚随心。 丘半天呵呵大笑,“栗二娘你这娘们又在这里骂我,什么桑兰第二高手,那是别人瞎说的,你也信?你呀,还是当年的老毛病改不了,见了帅哥就走不动路!你又想借着给这姓楚的小子通风报信,来拉拢他,让他做你的裙下之臣?我可是风闻他和你那风骚又貌美的徒弟有一腿!” 栗二娘斜眼笑道:“你这老鬼好不知羞!我论年龄都可以做这小子的奶奶了!难道我还要老牛吃嫩草么?你也是满嘴胡说八道,我那弃徒也不年轻了,怎么可能和这小子搞到一起去!再说这小子平素出入青楼,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种年长色衰的老女人!” 丘半天摇摇手,旁若无人,厚颜无耻道:“这小子嘛,名声在外,我也听说过。可是他总是吃嫩的也没意思嘛,偶尔换换口味也是有的!既然你们师徒二人都看不上他,要不要考虑考虑老朽?” 丘半天拍了拍胸膛,一脸自豪道:“老朽虽然年逾八十,可是身板硬朗得很,并不输这些少年人!而且老朽身经百战,御女无数,又岂是这些年轻人能比的?” 栗二娘狠狠啐了一口,作娇羞状,“去你的,谁稀罕你这一头白发的老色狼!你还是回去搞你的女徒弟去吧!老娘才不稀罕你这样的老匹夫!我栗二娘在江湖上混迹这么多年,名声在外,咱俩要是搞到一起,人家还以为我这是要找你做靠山呢,传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丘半天乐不可支道:“哎哟,二娘啊,你这一颦一笑,还是像年轻时那样动人哪!要不是老朽定力高深,还真着了你的道了!你呀,够味道!老朽喜欢!不过老朽今天要对不住你了,就算再喜欢你,也得打倒你的小情人楚随心哪!” 冷东海在一旁听了,不由大怒,这丘半天仗着自己武功高强,竟然如此无礼,当众出口秽言秽语,还把别人放在眼里么?尤其他出言侮辱楚随心,这也能忍?冷东海大喝道:“老匹夫,你是从哪个窑子里蹦出来的龟公,也敢在这里大放那个什么词?” 冷东海一激动,把前两天刚学的成语大放厥词给忘了,只好说成大放那个什么词。只是这样一说,气势就弱了许多。 丘半天正说得高兴,唾沫横飞的,却忽然跑出来个冷东海抢白他,丘半天侧过脸望着冷东海,大怒道:“你不过是一个年轻的死胖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接老朽的话!你没见到老朽说话,百鸟压音吗?不尊重老年人,该打!” 众人都听到丘半天嘴里说着该打,又见他虚扬了一下手。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亮,冷东海被一记大巴掌抽出去四五丈远,咚的一声响亮,冷东海撞在墙上,在墙上撞出了一个人形的印记,随即人又滑落在地面上。 冷东海靠在墙上,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鲜血顺着冷东海的嘴角流了下来,冷东海在心里叹了口气,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众人大骇,这老家伙随手一记劈空掌,就把二品高手冷东海打得这么惨?这武功,要甩冷东海多少条街? 丘半天冷冷道:“这一巴掌是赏你的,你再敢接老朽半句话,老朽立刻一巴掌拍死你!” 楚随心走过去,不动声色拉起冷东海,冷东海顿觉一股强大气机在他体内经脉中流转,伤势也好了许多。冷东海暗暗感激,关键时刻,还得看兄弟。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半步的距离 楚随心上前拉起了冷东海,默默运用内力替他治疗内伤。 冷东海低声道:“大哥,你节约一下内力吧,待会儿你还得和老家伙搏命呢,你更需要强大的内力才行,就别在我这里浪费了。我的伤势不打紧,忍一忍,再服些疗伤药,慢慢就好了!这个老家伙我们打不过,只能由你来对付,至于那个什么权有楠,就交给我们好了!” 楚随心拍了拍冷东海的肩膀,笑容真诚道:“和那老怪打架自然重要,可谁说我兄弟的伤就不重要了?我的兄弟不辞劳苦,不远万里护送我来到桑兰,与我并肩而战,我不过消耗一些内力为他疗伤,有何不可?兄弟的血,为我而流,而我当大哥的就在一旁冷眼看着?那还叫兄弟吗?” 丘半天啪啪啪啪拍了几下手掌,阴阳怪气道:“说得可真好听,真精彩!好让人羡慕你们的兄弟情深哪!既然楚大侯爷和你那个死胖子兄弟感情这么好,老朽把你们活捉之后,一定把你们关在同一间牢房里,再用大铁链锁在一起,让你们日夜都不分离,如何?甚至,老朽也不介意让你们哥俩死后葬在一处!” 楚随心转过身,面向麻衣神叟丘半天,沉声道:“老匹夫,本侯和你无怨无仇,你却突然跑出来找茬,还打伤我的兄弟,这笔账咱们要怎么算?” 丘半天狞笑道:“楚随心,要怪就只怪你太值钱了!老朽本来和你无怨无仇,可是无奈有人出了大价钱买我活捉你。赏金实在太诱人了,老朽忍不住啊!何况你小子在老朽的眼里,不过就是一块行走的大肥肉,这已经送到嘴边的肥肉,老朽焉有不吃之理?” 众人听了这话,都很意外,兰昔月马上问道:“老前辈,是谁出了多少钱,买你活捉我楚大哥?” 丘半天摸着已经刮得光秃秃的下巴,嘿嘿笑道:“主顾是谁我自然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人家出的价钱嘛,确实诱人,白花花的一万两银子,难道老朽不喜欢吗?老朽敢来捉楚随心,也是因为楚随心实力不济。狼就是要吃羊,所以你们也就别怨老朽,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王!” 权有楠在一旁腆着脸,肉麻赞道:“正是如此!丘老前辈名动江湖,哪个不知,谁人不敬?小子自愧驽钝,不然的话一定要到丘老先生门前跪着,求老前辈收为弟子。咱们桑兰国素来有‘江湖之上,半天横行,瑜越不出,谁与争锋’的说法,可不说的就是丘老前辈了!” 丘半天素来喜欢别人奉承他,听了这话,回头瞧了一眼权有楠,满意点头道:“嗯,你这娃娃说的倒也不错!不过你资质虽然并不算特别出众,却能在这个年纪把武功练到二流境界,也实属难得了!想必你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有志者,事竟成嘛!” 这就是江湖,是一个你捧我,我也就捧你的地方。当然马屁要拍对地方,要是不小心拍到马腿上,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过丘半天已经是桑兰第二高手了,却能够回应无名小卒权有楠的吹捧,也算是难得了。 栗二娘听见两人互相吹捧,不由得哈哈大笑,用手指着权有楠道:“权有楠啊权有楠,老娘真没想到你这个王府的特使竟然还是个马屁精!” 权有楠一脸无辜的表情道:“二娘,我这哪里是在拍马屁,分明是丘老前辈名震天下,垂光于咱们桑兰江湖,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嘛!” 栗二娘用手正了一下盘在头顶的发髻,望向丘半天,嘻笑道:“以你丘老鬼一向的作风,人家给你一万银子你就会出手?骗谁呢!要是主顾不肯送你几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你肯定是高眠不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 丘半天老着脸皮哈哈笑道:“知我者,二娘也!哎呀,我说二娘啊,你这年纪也一天天大了,就这么一个人单身混下去也没啥意思。不如咱们两个人凑合凑合,你来做我的大老婆,怎么样?咱们这可算是强强联合了!” 这次还真被栗二娘给说中了,派丘半天来捉拿楚随心的这位主顾,还真答应,只要丘半天能捉住楚随心,他就把自己宠爱的五名貌美西域女子送给丘半天。丘半天最爱女色,这种拿了钱又能得到漂亮女人的事情,他当然原意做了。 栗二娘啐道:“丘老鬼,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你家里已经有八九个老婆,还有一堆小妾,百余名侍女,更有女弟子献身服侍于你,可你犹嫌不足,还要望着我这人老珠黄的老太婆流口水,你羞不羞?” 丘半天一摆手,厚颜无耻道:“诶,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比二娘你呀!你可是排名桑兰第七的高手,能和你大被同眠,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你栗二娘风骚入骨,谁不思慕?只可惜老朽一直难得你的青眼罢了。怎么,你栗二娘就不能发发善心,带我丘半天耍上一耍?老朽的床上功夫也不比床下功夫差嘛!” 栗二娘大怒,叉着腰啐道:“呸,你丘老鬼再好,也只是一把年纪的老色胚而已!你懂得什么叫欣赏?要说这楚家的小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胆识有胆识,敢在朝堂上揭种士良的短,就冲这份勇气,就当得上老娘我青眼相看。不过老娘总还有自知之明,人家可看不上咱这徐娘半老的人!就如同我看不上你这老鬼一样!” 一直冷着脸的楚随心斥道:“什么桑兰第二高手,我看是桑兰第二的老流氓吧!” 权有楠一听楚随心辱骂丘半天,立刻跳了起来,大声嚷道:“楚随心,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出言侮辱我们桑兰国德高望重的丘老前辈?我看你分明是活拧了!老前辈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哪!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出言侮辱你老人家,您可一定要把他抓起来教训一顿哪!” 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丘半天是和亲王府的大供奉,只有栗二娘和权有楠知道。因此权有楠看到丘半天出场的时候,心中大定。既然楚随心不从,那就让丘半天把他活捉回去,关进和亲王府的地牢里,慢慢折磨,也不怕他不从!自己又何必再和他废口舌呢! 只是权有楠不明白一点,既然王爷肯派丘半天来捉楚随心回去,那干嘛还派自己一伙人来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的事吗?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恍然大悟了,王爷必是怕自己这一队人马劝不动楚随心,所以才又派出了丘半天做为后手,一旦楚随心不肯就范,丘半天就会出手活捉他。王爷果然棋高一着! 不过很可惜,权有楠的猜测是错的。此时坐镇会湘城,等待丘半天把楚随心捉回去的,却不是他想像中的和亲王河顿,而是和亲王世子河成杰。 要说这位和亲王世子河成杰,那可是桑兰国最大的纨绔,一向崇尚暴力,河成杰有句名言:“咱有实力,你还费那脑子干嘛,硬干不就完了嘛!”。因此河成杰对他爹劝降楚随心的计划很不以为然。 可是河成杰劝他爹对楚随心来硬的,他爹却不肯听,河成杰一咬牙,这才舍出一万两雪花白银和五名西域女子,把正在青楼听箫的老供奉丘半天给请了出来。 河成杰咬牙切齿嘱咐丘半天,“大供奉,你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楚随心拿下!就算绑也得把他绑回王府来!他要是不服,咱们就打到他服为止!他娘的,都是二代,他只是个侯爷,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王子,凭什么他楚随心就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名动四海,凭什么他的名气就比我河成杰大!老子非要让他乖乖跪在我的面前,俯首称臣不可!”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楚随心做梦也没想到,一个他从未谋面,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对同样陌生的他会抱有如此大的敌意。楚随心绝不会想到,丘半天的突然到来,就是因为河成杰妒嫉,发狂一样的妒嫉。如果楚随心此刻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会哭笑不得。 丘半天眼中凶光毕露,如猛虎扑羊一样奔向楚随心,四丈距离,眨眼就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丘半天的右手就已经掐住了楚随心的喉咙。丘半天狞笑道:“小子,你只要乖乖跟老朽回去,就可以少吃些苦头!” 这老家伙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心狠手辣说干就干。 楚随心清清楚楚看到丘半天向自己冲来,那一瞬间楚随心便将气机提到顶点,他脚下踏着摩云步想闪避,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慢了半步。不过是半步的距离,可这就是高手和高手之间的差距,半步的距离,就是生与死的距离。你看得到,却做不到,无异于天壤之别。 丘半天狞笑着,将楚随心的双脚提离地面,“小子,你服不服?” 楚随心一张英俊的面孔憋得通红,他双手用力扳住丘半天的胳膊,拼尽全力摇了摇头,从嗓子眼里艰难挤出两个字:“不服!” 冷若霜等人见楚随心在一招之内就落于险境,不由大惊失色。冷若霜呛啷一声拔出宝剑,大喝一声道:“老狗,你放开我师哥!” 就在话一出口的瞬间,冷东海、冷若霜、赫兰玉双、兰昔月四人几乎同时出手,攻向丘半天。四个人,四把兵器。两把刀,两把剑,从四个方向,分别斩向丘半天的腰、腿和头部。 兰昔月等离尘宫弟子本来是用迷魂绸,可是在飞来峰顶一战之后,楚随心批评她们的武器华而不实,只能欺负武功比她们低的人,一旦遇上高手,迷魂绸简直一无是处。好在离尘宫这四位姑娘都不是墨守成规之人,也就在象征性的商讨之后,把兵器换成了剑。 四个出手的人都很焦急,连武功高如楚随心都逃不出这老匹夫的手心,四人就算联手,情况也不容乐观。可是要她们就此束手就擒,却是谁也不肯。打不赢对手,是实力问题,不敢出手,是态度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武功比自己高强的敌手,如果连亮剑的勇气没有,还练武有何用处? 权有楠见四人联手围殴丘半天,怒斥道:“四个打一个,好不要脸!弟兄们,给我上!” 权有楠带来的几个人当中,只有卢琪陵是个白面书生,半点儿武功也不会,其余人都勉强算得上是高手,不过这些人平时身在官府,都是靠权势压人,极少跟人真正动武,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不上也得上了。 六个人在权有楠的带领下,发一声喊,扑向冷若霜、冷东海等四人。这边安星绮和离尘宫三名弟子鲁娉婷、胡碧波、洛冥河早已经严阵以待,见这七个人扑上来,自然不肯示弱,四人也拔出兵器,加入战团。 会客厅虽大,容纳单打独斗没问题,可这么多人一起动手,空间就显得狭小了些。极品和尚见四人围殴丘半天,却并不着急,在一旁提着禅杖看起了热闹。 丘半天正掐着楚随心的脖子,却见四人的刀剑一齐向他砍来,丘半天并不躲闪,只是大喝一声,提起气机,周身已是罡气密布,顿时身上坚硬逾铁。四把兵器都结结实实招呼在丘半天身上,可不但没能伤到这老小子,就连他那身麻布衣服都没能砍破。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让你小子做太监 冷东海惊骇不已,吐舌道:“娘哎,这老匹夫的皮可真够厚的!就算是用铁布制成的衣服,大爷的屠鹿刀也能将它砍透啊!” 丘半天瞄了一眼吃惊的冷东海,不屑道:“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不知道你麻衣神叟丘爷爷的铁布衫功夫冠绝当世吗?就凭你们几个小毛头,也想伤到你丘爷爷?不自量力!” 栗二娘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说话,她虽然对楚随心颇有好感,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绝不会为了楚随心和丘半天翻脸就是了。她栗二娘虽然很强,可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她要想在桑兰继续混下去,和亲王和丘半天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丘半天右手继续掐着楚随心的脖子,只凭左手和右腿对付四个年轻人,却仍然占据上风。冷东海恨得连撩阴刀这样的招式都用出来了,可是丘半天的裤裆坚逾精钢,一刀下去根本没有反应,冷东海反倒被震的手臂发麻。 冷东海咧了咧嘴,忍不住抱怨道:“好家伙,看来想给这老家伙净身还不容易啊!” 丘半天闻言怒不可遏,这个小王八蛋竟然想要用刀把自己给阉了! 丘半天怒喝一声,右臂一抡,把楚随心当成标枪掷向会客厅的外墙,同时向前猛地一蹿身,便已经到了冷东海面前,伸手把冷东海的脖子掐住。丘半天阴森森道:“小子,你跟我玩这个,不如让爷爷我阉了你,再把你送到宫里做大内总管,如何?” 被丘半天掷出去的楚随心只觉得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将自己丢了出去,楚随心想借机翻身落地,却惊骇发现,自己根本止不住那股大力。楚随心只好提起全部气机,硬着头皮向会客厅的外墙撞了上去。 咚一声响亮,半边墙体被楚随心撞得塌了下去,整个客厅都摇晃起来,像地震了一样。尘灰飞扬中,伴随着女人们和卢琪陵的尖叫。 权有楠等七人围攻鲁娉婷等四名女子,本以为可以很快结束战斗,哪知道打起来才知道,这四个娘们还真就棘手得很!四人攻守有度,不急不躁,根本不露半点儿破绽给他们,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他们人多,却如同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气急败坏的权有楠回头想喊卓文平加派人手帮忙,可是一瞧,卓家山庄的管家卓大洋正带着人把昏迷在地的卓文平像抬死狗一样抬下去。卓文平脑袋耷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给撞成残废了。 心中本就有气的权有楠更怒,指着卓大洋喝道:“那个谁,那个谁,对对对,就是说你!火速去调些人马来,多带弓箭,把这几个娘们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也别让她们跑了!” 卓大洋苦着脸道:“哎哟我的官爷,您也太瞧得起我了!我们山庄的那些虾兵蟹将,哪肯听我一个管家的呀!就是平时家主发话叫他们做些什么,他们还要讨价还价呢!再说弓箭队离这里至少还有数里路,等他们赶来了,这里怕已经打扫战场了!” 权有楠气得挥刀砍向地面,怒骂道:“饭桶!一个个全是饭桶!连几个娘们都打不赢!平时在青楼骑在娘们肚皮上的时候打不赢也就算了,这种关键时刻也打不赢,还有天理吗?!还有这个卓文平,更是一顶一的大饭桶!你他娘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个时候晕!回去看我怎么向王爷参你一本!” 卓大洋赶紧一溜小跑跑到权有楠身边,一脸媚笑道:“别呀,我的官爷!有道是官不差病人的嘛!我们家老爷确实是受了重伤,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嘛,难道他不想为王爷效力,挣点儿功劳,将来能封妻荫子吗?” 权有楠气得差点儿拿刀砍他。卓大洋赶紧低声道:“哎哟,我的官爷,您可别生气,您可是千金之体,金贵着呢!小人知道,您来这一趟是个苦差使,这么着,您老也别生气,待会儿您们走的时候,就算我们家主还昏迷着醒不过来,小的也一定代家主有所表示!绝不会让官爷空手而回!” 权有楠一听说有好处拿,这才觉得气消了一些,恨恨道:“行了行了,那些待会儿再说!我也就是看在你面子上,否则我非在王爷面前参他卓文平一本不可,做事婆婆妈妈的也就算了,关键时刻还受了伤,真是急死人了!行了,你赶紧带他去看郎中吧,别磕伤了脑子,那可麻烦大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卓大洋赶紧答应,一溜小跑带着家奴抬着卓文平下去了。权有楠回过头,望向这四个仍在拼命抵抗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咆哮道:“他娘的,等下老子要是把这几个娘们抓住,老子要把她们一个个都剥光了,挂到城头上去示众!” 楚随心从客厅外的小广场上爬了起来,咳了几声,再抬头看时,客厅已经和外面打通了,这下空间大了起来,就算再来几十个人加入战团,也有地方施展了。 此时,丘半天咬牙切齿把冷东海提在手中,伸手就想要去捏碎他的蛋。冷东海惊恐大叫道:“哎哎哎,老家伙,老家伙,不不不,老前辈,老前辈!你他娘可不能这样啊!你是堂堂的桑兰第二高手,你怎么能干这种下作的事情呢?” 丘半天呸了一声,对冷东海怒目而视,骂道:“你这个兔崽子!刚才要不是因为老朽武功卓绝,早给你一刀割了,变成公公了!现在老朽要捏碎你的蛋,你就怕了?!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啊!” 冷东海真给这老家伙吓坏了,这老家伙刀枪不入,心理还变态,这哪治得住啊!他这一指抓下来,老子就要变成真正的小太监了,冷东海见丘半天恶狠狠的表情,心头一凉,菊花一紧,只能闭上眼睛,急得头上冷汗直流。冷东海哀叹道:“老子还年轻,还没结婚娶媳妇就要变太监啊!” 咚一声闷响,冷东海只觉得身上一轻,再睁开眼看时,却是楚随心一拳重重打中了丘半天的后心。丘半天正要捏碎冷东海的蛋蛋时,楚随心狂奔了回来,一拳解了冷东海的围。 丘半天毫无防备,没想到楚随心这么快就爬起来了,他原以为那一摔够楚随心缓半个时辰了,哪料到他爬起来就能加入战局。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丘半天身上的护身罡气都给楚随心一拳打散了。丘半天一路踉跄,跌出七八丈远,撞在墙上,把会客厅的另一面墙也给撞塌了。 丘半天给这一拳打得松了手,冷东海落地得了救,冷东海只觉得恍若隔世一般,两腿发软。冷东海喜极而泣道:“兄弟啊,我差点变太监哪!”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贫道来了 丘半天从地上爬了起来,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他低头看了一眼破败的墙体,又瞧了瞧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楚随心,心情有些复杂,这还真有些后生可畏的意思。这么个年轻的小子,竟然在自己一摔之下犹有余力反击,可以啊!不过你小子敢打我丘半天,这事可没完! 他丘半天从四十岁之后才开始闯荡江湖,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他在桑兰江湖纵横半生,哪个得罪了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瞪他一眼都可能遭到他的疯狂报复,所以他才如此的令人闻风丧胆。 江湖有传闻说,某天丘半天在家喝酒,一个为他所宠爱的小妾在喂他吃菜时,不小心弄脏了他的新袍子,丘半天暴怒,一巴掌就把他那半点儿武功也不会的小妾打飞了出去。那小妾死状极惨,连头都给丘半天打碎了。可丘半天仍然淡定坐在那里喝酒,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人至无情,莫过于此。他对自己宠爱的小妾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待旁人?他武功又高,一般人也惹不起他。所以丘半天在江湖上很少有朋友,大多数人听到他的名字就避之唯恐不及,也只有极品和尚这样少数几个没有人性的飞贼才会和他在一起厮混。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连“色胆包天”栗二娘这样桀骜不驯,已经跻身桑兰十大高手的人,也轻易不愿意得罪他。栗二娘明知道他外号叫麻衣鬼叟,可是见了面还要叫一声麻衣神叟。因为谁也不愿意得罪一条疯狗,得罪了疯狗的后果是它疯狂追着你咬,而且就算你打赢了它,也要付出惨痛代价,除非你能做到一击必杀。 丘半天满头白发当风而舞,浑身骨节咔咔作响,一张犹如孩童的面孔狰狞可怖,如同魔尊降世一般。丘半天扭了扭脖子,握起一双碗口大的拳头,冲着楚随心狞笑道:“小子,你完了!没有人能打了老夫一拳还可以全身而退的!” 楚随心淡淡道:“你只是个老匹夫而已,本侯完不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可楚随心嘴上虽然如此说,却是全神戒备。他也头疼不已,他的内功时间有限制,而且就算他把内力提到顶点,也不及这老匹夫的内力深厚,这仗,可要怎么打才好? 一直冷眼旁观的栗二娘幽幽叹了口气,她有心帮楚随心,可是有心无力啊!谁要是惹到这个心眼小到连女人都不如的老匹夫,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她今天来卓家山庄的任务是保护和亲王的小舅子,打架的事,她不想参与。 冷东海在一旁望着丘半天,仍是心有余悸,他又低头瞧了一眼裆部,暗自庆幸鸟还在,蛋也还在。这老匹夫果然是睚眦必报,以后见了他一定要绕着走。 先前安星绮很紧张,想过来救人可却被权有楠手下的人给拖住了,此时见楚随心已经救下冷东海,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冷东海没鸟用了,她可怎么办。 丘半天发出晴天霹雳般一声大吼,有如一道狂飙,向楚随心的方向突进,疾逾奔马,势若奔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灰色麻衣的老匹夫便已经出现在楚随心的面前了。丘半天的右拳重重挥出,内力裹挟着呼啸的风声,打向楚随心的胸口。 楚随心身形一转,堪堪避开这一拳,却感觉到这一拳的拳风都能让自己窒息。楚随心暗道,老匹夫好强的内力!楚随心身形左转的同时,试图用左手拿住丘半天的手腕,想卸去他的内力,再摔他一下。此时的楚随心,经过最初的适应,已经勉强能跟得上丘半天的速度了。 可是他没想到丘半天右拳一击不中,却瞬间转为横砸,一记铁拳还是重重打在了楚随心的胸口。楚随心反应倒也快,虽然胸口中拳,却借着这股大力向后退飞而出,一退就退出了六五六丈远。 丘半天再次狂吼一声,如影随形而来,右手如鹰爪一般,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掐楚随心的咽喉。 极品和尚在一旁哈哈大笑,骂道:“一帮小王八蛋,敢得罪我丘老哥哥,你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冷若霜、冷东海等人都心惊不已,众人根本跟不上这老匹夫的节奏,这可怎么办才好?等下他打倒了楚随心,恐怕大家一个也逃不了。众人都面有忧色。 冷若霜和赫兰玉双、兰昔月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了,三人一起点头,同时跃起,刀剑齐出,上前抢攻,来杀丘半天。能不能杀成这老匹夫不知道,不过能干扰他一下,给楚随心创造机会也是好的。 极品和尚见状又骂道:“嘿,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竟然合伙打我丘老哥一个人,可惜丘老哥武功之强,世上罕见,就算你们再有十个人也没用!小兔崽子们,不要跑,让贫僧送你们上西天!” 极品和尚骂骂咧咧,抡禅杖也加入战团。他其实是瞧上了这几个水灵灵的大美妞,极品和尚愤愤不平道:“他娘的,姓楚的小子艳福可真不浅,一群漂亮妞围着他转!凭什么?僧爷我非要抢一个来玩玩不可!” 极品和尚嘴里不干不净的叨叨着,先向赫兰玉双下了手,这小妞看起来很泼辣,尤其是那猩红的双唇,狠毒的眼神,很合他的胃口。 赫兰玉双一刀砍在丘半天腰上,却没能伤到丘半天。她唯恐丘半天反击,马上抽身后撤,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风声。赫兰玉双急闪身,哧啦一声,她的袖管被人给扯下一块。赫兰玉双吓了一大跳,跳到一旁定睛看时,却是极品和尚一把捞空,只扯下了她的袖管。 极品和尚望见赫兰玉双那春葱一样娇嫩的玉臂,心中大喜,眼中冒火。极品和尚哈哈大笑道:“好嫩的妞啊!僧爷我喜欢!哈哈哈哈……”极品和尚怪笑着又扑了上来,他一定要擒下这个小妞,那样今晚他就不用去逛青楼了。 冷东海在一旁喘息的差不多了,弯腰捡起已经掉在地上的屠鹿刀,望向极品和尚,心中暗骂,老子们联手打不过老匹夫丘半天,难道还打不赢你这个色鬼秃驴么?冷东海喝一声,“秃驴,不要猖狂,冷少侠在此!”冷东海纵身抡起屠鹿刀,砍向极品和尚的光头。 楚随心正和丘半天激斗,虽然挨了两拳,却也勉强能支撑。楚随心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了一下这边的战局,立刻喝道:“师妹,兰妹妹,我还可以勉强抵挡这老匹夫,你们快去帮玉双和东海!打赢那秃驴再来帮我!” 此时楚随心心里如同明镜一般,赫兰玉双和冷东海两个人绝对拿不下那秃驴,时间拖久了,就要吃亏。冷若霜和兰昔月虽然在给自己当帮手,可是却伤不到丘半天这老匹夫,还不如让他们四人围殴那秃驴,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输。至于自己这里的输赢,楚随心还有别的计较。 冷若霜和兰昔月也是识时务的人,二女不再恋战,一齐答应一声,倒转兵器,掠向极品和尚,以四敌一。四名二流高手围住极品和尚,四般兵器齐出,痛下杀手。 虽然极品和尚斗不赢木灵珠加持状态下的楚随心,可并不代表他就是任人随便拿捏的软柿子。极品和尚是一流里的强手,远比他那死鬼徒弟不嗔的武功更高。 莽和尚挥舞禅杖,以一敌四,仍是不落下风,而且这贼秃仗着自己力气大,犹有余力用他那重达百余斤的禅杖进行反击。 冷东海边打边骂,“贼秃,你已经不行了,我们四个打你一个,你就要完了!快快放下兵器投降吧!看在佛祖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冷少侠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你要是再顽抗下去,等下我们抓到你,冷少侠冷大爷就把你剥皮抽筋,再把你的下水煮了喂狗!你想想那惨状,噫,该是多么可怕!” 极品和尚挥禅杖逼退冷若霜的宝剑,又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闪过赫兰玉双一刀,再蹿身而起,双脚在兰昔月的剑锋上一踩,翻身落地后,舞禅杖先护住全身。 极品和尚这才抽出时间来说话,“臭小子,你少给僧爷来这一套!你别以为僧爷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先用言语搅得僧爷我心神大乱,你好乘机偷袭我!哼,这套东西二十年前僧爷就会!你还是手头上见真章吧!” 和尚话音没落,四般兵器又一起招呼上来了,极品和尚奋力抡起禅杖,和四人激斗起来,他虽然势单力孤,可并没将这四个毛娃娃放在眼里。极品和尚把禅杖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大笑道:“四个毛娃娃,三个小美女,贫僧今天艳福真是不浅哪!等下贫僧打倒你们几个,一个个捉回去享用,不亦美哉!” 赫兰玉双大怒,抡刀砍向极品和尚的右腿,厉声喝斥道:“美你个大头鬼!你个淫僧想得美!等下姑奶奶捉到你,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阉了,割了你的小蚯蚓,让你从此做个太监,再也害不成女人!看你还嘴贱不嘴贱!” 极品和尚哈哈大笑,出言轻薄道:“哟,小妞儿,你这人长得美,脾气也不小!僧爷我就喜欢这样泼辣的妞儿!好好好,你长的漂亮你说得对,僧爷不嘴贱了,等一会儿僧爷借你的小嘴用一用可好!啊哈哈哈哈……”极品和尚疯狂大笑。 赫兰玉双气得发抖,破口大骂起来。女人和这种无耻至极的男人对骂,明显女人要吃亏得多。极品和尚像个泼皮无赖一样,满口的污言秽语。 兰昔月沉声道:“赫兰姑娘,不必和他做口舌之争,咱们只要能拿下这贼秃,任由你怎么处置他都好!这贼秃今天不幸遇到我们,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极品和尚一边抡禅杖招架,一边嘲笑道:“别说你们四个小废物联手,就算再来四个都打不赢僧爷我,还吹什么牛要拿下僧爷!僧爷今天要擒下你们几个,玩够了再送你们上西天,就是佛祖来了也挡不住!” 冷东海回骂道:“秃驴,你披着袈裟行恶,还敢出言诽谤佛祖,今天你是要彻底凉了!”两人一边动手一边骂,场面十分热闹。 这边,楚随心和丘半天也已经斗到白热化的程度了,两个人赤手空拳互殴几个来回,楚随心挨了两记王八拳,不过也很快还了丘半天一记窝心脚。 丘半天掐住楚随心的脖子横冲,楚随心也马上还以颜色。东冲西撞的两个人犹如战车一般,很快就把卓家山庄会客厅四面的外墙都给撞塌了。 正在厅中打斗的这些人都给吓得逃到广场上继续动手,免得给倒塌的客厅埋在厅内。刀剑无眼,卓家的仆人、使女早就逃得一个也不剩。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丘半天明显技高一筹,打得游刃有余,楚随心吃亏在太年轻,内力不济。好在楚随心也不是那种碍面子的人,谁说打架的时候对方赤手空拳自己也就必须空手?楚随心见势不妙,立刻就拔出短匕,剑光霍霍向丘半天出手。 丘半天以掌力封住楚随心凌厉的剑气,朗声大笑道:“楚小子,你可以啊!老夫有近七年时间没遇到过像你这样强大的对手了,今天老夫真是打得畅快淋漓啊!” 楚随心也笑道:“好!今天本侯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畅快!”可楚随心嘴上虽然如此说,却心急如焚,他每天能用木灵珠加持内力的时间不过只有一刻钟,可他急盼的人到现在也还没现身助拳,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在楚随心焦急之时,忽然二十余丈外的一间屋顶上有人宣了一声道号:“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来了!丘施主,你好歹也是咱们桑兰的大高手嘛,何必为难这位从外国来的楚侯爷?”这声音极其洪亮,显然发声者内力极为充沛。那声音离得虽远,却如同在每个人耳边炸响一样。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找打架 丘半天吓了一跳,这声音的主人内力如此雄浑,恐怕并不比自己弱。丘半天立刻停下手,眉毛立起,耳朵也立起,循声向远处屋顶上望去。丘半天喝道:“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给老朽滚出来!不然老朽可要骂你的娘了!” 楚随心却很惊喜,自己盼望的援兵迟迟不现身,而这个不速之客却像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他既然宣的是道号,又说贫道来了,那想必是位道长了? 可在这桑兰国,自己除了枯木观的一帮朋友还有那个坏道士连山城之外,也不认识别的道士了呀!这声音又明显不是枯木观的任何一位道长,更不是连山城。这内力之雄浑,显然在自己之上,甚至可以说不弱于丘半天,这得是什么样的高手? 大笑声中,一个穿白色道袍的道士怀抱拂尘,背着宝剑御风而来。气态出尘的白袍道士轻飘飘落在楚随心身边,斯斯文文向楚随心和丘半天稽首道:“贫道兰青山葛风玄,见过楚侯爷,丘施主!”又一转身对栗二娘稽首道:“见过栗二娘子!” 丘半天听了他的名字,心头大震。栗二娘则有些惊喜,这个人来了,楚随心有救了。 葛风玄,号称桑兰第四高手,在桑兰国的名声仅次于程瑜越、丘半天,以及卢松庭三大高手。算是白道的一面旗帜。 桑兰第一高手程瑜越武功虽高,寻常却不在江湖上走动,只有第二高手丘半天和第三高手卢松庭名声在外。不过卢松庭近年投身军旅,在桑兰王世子河成秀手下做事,也久不在江湖了。只有丘半天仍在江湖上行走。 除去这三位之外,就是这位葛风玄名头最大了。不过葛风玄这人是个道士,性子散淡,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时不时会有他救人的故事在江湖上流传,却很少有人亲见他本尊。就连丘半天也没有见过这个葛风玄到底是何形象,两人既没比过武,也没有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它的交集。 而丘半天又眼高于顶,一心想要超过程瑜越做那桑兰武道第一人,平时根本不把紧随其后的卢松庭、葛风玄等人放在眼里。他认为这些人都是名不副实,一个个侥幸才能和他同列十大高手之列,他曾放言,十大高手当中的后八个,他一只手就可以打其中六个。 不过因为他麻衣鬼叟的恶名在外,也没有人愿意招惹他,卢松庭和葛风玄等八人似乎对什么桑兰第二没兴趣,也没有八人当中的哪一个因为他的狂言而登门向他挑战。丘半天就更加确信,这些人都是徒有虚名之辈。 可今天葛风玄突然出现,而且先声夺人,展示了自己雄浑的内力,这让丘半天很是忌惮。丘半天在心中暗道,听声音他内力极强,原来这家伙竟然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楚随心立刻还礼道:“楚某久闻道长大名,今日得见道长慈颜,三生有幸!楚某有礼了!” 葛风玄大笑,还礼不迭道:“不敢不敢,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贫道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像咱们面前这位丘施主,那才是真正大名鼎鼎的高手!还有这位栗二娘栗施主,那也是咱们桑兰国有名的大高手之一,贫道素来敬仰的!” 栗二娘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娇声道:“哎哟,瞧瞧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让人受用呢?要说你这牛鼻子嘴可真够甜的!你可是号称桑兰第四,又怎么会把我栗二娘真正放在眼里呢?” 葛风玄怀抱拂尘,从容道:“二娘早已名动江湖多年,贫道也是素有耳闻,今日见到二娘本人,才知道竟比传说中还要风姿绰约!二娘武功高强,是十大高手中唯一的女性,这份成就,令人动容!” 栗二娘刚想客气几句,丘半天却冷着脸道:“你就是葛风玄?我说姓葛的,你刚才说什么,说老朽为难这姓楚的小子?他娘的,他姓楚的是一个外国人,跑到咱们桑兰来作威作福,难道你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站在他一边不成?” 葛风玄呵呵大笑道:“丘施主,贫道帮理不帮亲。算起来咱们都一把年纪了,算得上是这位楚小朋友的前辈,这样欺负人可有些不对呀!贫道可没听说过这位楚小朋友在咱们桑兰欺负人,怎么叫他在这里作威作福呢?倒是贫道亲眼见你丘施主在这里为难他!” 丘半天听到葛风玄说话袒护楚随心,顿时大怒,一头白发当风飘舞,厉声喝问道:“姓葛的牛鼻子,你想找打架不成!” 葛风玄不软不硬道:“今天咱们之间的架能不能打起来,不取决于贫道,而取决于丘施主!贫道一向久闻丘施主的大名,如果丘施主有兴趣过过招切磋一下的话,贫道也乐于奉陪!” 丘半天怒不可遏,这姓葛的是真不给他面子啊!丘半天心说,要是老朽和这姓葛的单挑,倒也未必怕了他。可是楚随心现在这里,这姓葛的又是来给他帮兵的,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我以一敌二,恐怕没什么便宜。极品和尚又被那四个小毛娃娃缠住,无法脱身过来助我。哎呀,这仗可要怎么打才好! 丘半天回头瞧了一眼栗二娘,心中暗道,这娘们是王府的客卿,要是她能上来帮忙的话,老朽必有胜算。只是这娘们平时和我极少谋面,也没有什么交情,她恐怕多半不愿意帮忙,我又怎么好厚着脸皮求她? 栗二娘见丘半天望向自己,早明白他的心思。栗二娘微微一笑道:“麻衣神叟名动江湖,力战两大高手又有何难!如果麻衣神叟和这两个人大战,改天我一定把麻衣神叟的事迹传播到江湖中去,好叫人人得知!” 丘半天暗骂道,这娘们耍滑头,绝不会帮我!可是老朽要是就这么撤了,岂不是等于向姓葛的示弱?到时候传出去,必然说老朽怕了葛风玄!可要是强行开战的话,毕竟是以一敌二,万一败了,名头大损,不利于我,这可如何是好?丘半天沉吟半晌,迟疑不决。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驱赶 相当多的人一旦拥有了很高的名望地位,就不想失去,毕竟名望和地位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此刻丘半天就是这种心理在作祟。一旦他输给葛风玄和楚随心联手,甚至受了伤或是因此丢了性命,那他攒下的万贯家业将毫无意义,别人会睡他的女人,霸占他的产业。 丘半天想想都心痛得要死,这种结局可不是他能承受的,所以他犹豫不决。可是他转念又一想,如果此时他打了退堂鼓,选择避战,那么从今后江湖上又将流传另一个版本的故事,那就是桑兰第四的葛风玄吓退桑兰第二丘半天。从今后,他就要因此而声名扫地。 人言可畏啊,丘半天顿觉蛋疼无比,这可真成了进亦忧,退亦忧了。丘半天愁眉不展,愁得白头发更白了,可面临这种状况,他又能怎么办。 丘半天望向楚随心那张帅气的脸,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决心要搏一把。既然楚随心不是传说中的绣花枕头,而是实打实的超一流高手,那么今天在葛风玄在场的情况下,他丘半天想活捉楚随心的计划就已经宣告失败了。 计划失败已经是难以避免了,相信回去后把现在的状况向和亲王世子殿下讲清楚,他也不会为难自己。毕竟自己调不动栗二娘,而权有楠等人又近乎于饭桶,根本指望不上。如果仅靠他自己力斗两大高手,能全身而退都算是祖上积德了。 丘半天完全不会想到楚随心的超一流状态只能持续一刻钟,否则他大不了再多撑一会儿,等楚随心内力衰竭就是了。 可惜丘半天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丘半天眉毛立起,一脸杀气道:“姓葛的,姓楚的,咱们三个人都是顶级高手,像普通武夫一样打来打去也没有意思,要玩,咱们就玩一把大的!也好让江湖中人知道,咱们不是浪得虚名的骗子。” 葛风玄一向不爱惹事,却也从来不怕事。葛风玄怀抱拂尘,一脸笑容道:“好!那你麻衣鬼叟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让大家听一听!” 丘半天回头指着正在激战的冷若霜、冷东海、极品和尚等人,不屑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说的就是这种人。他们虽然已经把武功练到了二流武境,在寻常人眼中,已经称得上是高手了。可是你们也清楚,他们和超一流之间还是天壤之别!咱们高手打架,自然不能像他们这个样子。” 楚随心不耐烦道:“老匹夫你别绕弯子,你就说咱们要怎么个打法!” 丘半天朗声大笑道:“既然咱们都是真正的高手,要在这江湖上有名的卓家山庄大战,那就索性把动静搞大点儿!也好让人能记住咱们今天这场大战!既然是高手过招,那就叫这些没用的匹夫都赶紧滚蛋!咱们几个高手在这里斗上一斗,都拿出全部本事来,看看到底谁行谁不行!输了的,自己从这里爬下山去,如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葛风玄毕竟是出家人,闻言皱眉道:“丘施主,你想打,那咱们过招也就是了,又何必非要在卓家山庄动手,在这里动手,势必殃及无辜,何苦呢?咱们不如换个地方去打好了!” 丘半天仰天狂笑,声若巨雷,声音在山庄中隆隆作响,“你们这帮混蛋都给我听清了!老朽要和葛风玄、楚随心两大高手借此地比武!我们都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比武中并不想伤及无辜,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在两盏茶的时间内离开这里,否则若是伤到我们手里,就只能算你们倒霉!” 正躺在床上装死的卓文平清清楚楚听到丘半天的话,吓了一跳,偷偷眯眼瞧瞧左右,发现没有外人在,只有管家卓大洋守在身旁,卓文平也顾不得装死了,噌地一下坐了起来,低声道:“大洋,快去通知人,叫咱们庄上的所有人快离开山庄!丘半天老魔头要在这里惹祸了!” 管家卓大洋吓了一跳,庄主已经明明受了伤昏迷不醒,连郎中也束手无策,这怎么突然间就坐起来了?卓大洋紧张道:“庄主,你……” 卓文平没好气道:“笨蛋!我是装死嘛!这种情况我能怎么办,不装死我还能带着一群人冲上去动手吗?你瞧瞧两边都是什么人,哪个是咱们小小的卓家山庄能惹得起的?我就只能装死嘛!你快去叫人,把我抬了往后山跑,通知庄里的所有人,立刻往后山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卓大洋犹豫道:“庄主,咱们就这样丢弃了这份家业?这可是卓家列祖列宗一代代传下来的产业。老庄主和庄主您都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就这么丢弃了?我实在于心不忍!” 卓文平急得跳脚道:“大洋啊,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东西没了,哪怕是家业没了,咱们可以再赚钱打造!房子没了有什么关系,咱们在山下有那么多商号,每天都有进项,咱们有钱,怕什么?要是命没有了,能用钱买回来吗?别耽误时间,快去通知咱们庄上的人,往后山跑,除了极重要的东西,什么都别拿!” 卓大洋垮着脸道:“知道了!庄主!”卓大洋跑出去喊管事刘旺财,叫他赶紧疏散庄里的人,随即又喊了庄上几个力气大的庄丁,用担架抬了卓文平,大家沿小路往后山飞奔,一个个躲灾去了。 卓文平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装死,心中却难过无比,默默在心中祝道:“卓家的列祖列宗,祖父,父亲大人,实在对不住了!是我卓文平没用,武功低微,不能保护族人,也保不住家族的产业。但我卓文平发誓,早晚有一天我卓文平要强大起来,重振咱们卓家山庄的声望!一雪今日之耻!” 两盏茶的时间后,卓家山庄的人已经跑光了,只有冷若霜、冷东海、赫兰玉双等人,以及权有楠、极品和尚和栗二娘等人没走。楚随心望着瞬间空荡荡的庄子,哭笑不得。 栗二娘坐在一旁的屋顶上,望着丘半天,心中暗道:这老家伙平时杀人如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今天怎么忽然大发善心,先要庄上的人离开才肯动手打架了?难道这老家伙突然转性了?栗二娘百思不得其解。 见庄上的人都已经跑光了,丘半天心中暗笑,“就算老朽亲自动手杀人,可你这庄上的几百上千人东一个西一个,位置如此分散,哪那么容易全部杀掉?万一老朽输给葛风玄和楚随心,你们这里又有几条漏网之鱼,那你们这帮家伙不是要把这个消息给传到江湖上去!现在人都跑光了,鬼才知道谁输谁赢了!” 丘半天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冷东海等人自然不肯走,一是楚随心在这里,他们不敢远离。虽然来了个大帮手葛风玄,可万一葛风玄只是徒有虚名,和楚随心联手也打不赢丘半天呢?万一局势不利,那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冲上去帮忙,能把楚随心抢走也总是好的。二就是因为好不容易能见到高手大战,不趁机学点儿东西不是太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另一边,权有楠等人也不肯走,权有楠也存了偷看高手比武的心思。况且对面的冷东海等人都留下了,他们都不怕死,权有楠自然也不怕。而且还有极品和尚和栗二娘也留在这里,大不了他带着众人站远些,不被高手的气机波及到也就是了。 众人各怀心腹事,只有栗二娘有些忧心。她倒不是忧心自己的安危,她在担心王爷的那个废物小舅子卢琪陵。那厮半点儿武功也不会,纯粹的一个废物点心。栗二娘一想自己还要保护他,就有些头大。 虽然栗二娘是半路上假扮看热闹的人,先报了自己的名头,又用银子买通了特使权有楠,才得以加入这支队伍。可是她的真实任务就是保护那位小白脸书生卢琪陵,卢琪陵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那回去之后,王爷绝对跟她翻脸。 栗二娘叹息一声,又悄悄离卢琪陵近了一点,万一一会儿真有事,她抢上前,拎起这个废物就跑也就是了! 这边,丘半天早已经准备好了,楚随心和葛风玄对视一眼,一起点头,他们素未谋面,今天却要联手对付久负盛名的丘半天,压力山大啊! 丘半天抢先跳上附近的一间屋顶,居高临下,朗声道:“姓葛的,姓楚的,咱们开整吧!” 楚随心点头,跳上右边的一间屋顶,葛风玄则跳到了左边的一间屋顶,三个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丘半天笑道:“你们两个打一个,那老朽也就不客气,先下手为强了!”丘半天大喝一声,提起气机,周身的麻布衣袍,袍袖鼓荡。高手毕竟是高手,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仅是摆出一个要动手的架势,就足以让众人重视了。 丘半天犹如闪电一般,纵身跃向楚随心,一掌劈出。楚随心凌空而起,丘半天劈出的那道掌风凌厉已极,把楚随心脚下的房子劈成了两半!顿时隆隆有声,房倒屋塌,尘烟弥漫。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观战晋境 冷若霜和冷东海等人见丘半天举手之间就毁去一间屋子,不由吃了一惊,这才明白他刚才并未尽全力出手。否则的话,众人早就伤在他的手下了。 楚随心和葛风玄、栗二娘三个人却并不意外,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人,自然会明白,只要晋入超一流境界,哪怕只在超一流垫底,也会有拔树倒屋之力,到了超一流的极高境界,就算劈山断江也无不可。可是却没有谁愿意把这种力量用在普通人身上,武道巅峰也有武道巅峰的规则。 一般超一流高手过招时,只要不是在荒山野岭中,都会在不经意间收敛自己的劲气,表面看起来和寻常高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其中的凶险程度,只有这些高手们才能明白,而且超一流高手对于气机收发控制的掌握程度,不是二流及其以下境界的武夫能理解的,两者可谓天壤之别。 丘半天一击不中,早掠出十余丈远,落在另一间屋顶上。丘半天刚刚落在屋顶,还未来得及转身,众人就见到半空中一道白虹掠过,撞向丘半天。原来是葛风玄早已经拔剑在手,如影随形而至,一剑刺向丘半天的后心。这一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速度奇快无比。 丘半天应变极快,大喝一声,“来得好!”双脚便在屋顶轻轻一点,人已冲天而起,跃起有三丈多高,刚好避开了葛风玄的宝剑。丘半天尚在半空,早有一道紫色剑气袭来,却是楚随心审时度势跟在后面,拔出匕首突袭丘半天,这一剑和葛风玄的一剑遥相呼应,斩向丘半天的双足。 楚随心人随剑走,匕首上的紫色剑气在空中划过一道紫色弧线,极其精准削向丘半天的双足。这一剑对时机和力道的把握都很精妙,年纪轻轻的他,却并不像初出茅庐的菜鸟,倒像是在江湖成名多年的老手一般。要是这一剑中了,丘半天也就变成残疾人了。 栗二娘在远处一间大屋顶上站着,见状连连点头,啧啧赞道:“嗯,孺子可教也!这小子,将来在武道上的成就会远远超过我们这些老东西!” 人在半空的丘半天察觉到形势不妙,突地一个急转身,双掌向下齐推,居高临下打出一记霸道绝伦的劈空掌。 劈空掌力霸道至极,一波灰色劲气犹如狂暴的灰色旋风一般,在半空中撞向楚随气的紫色剑气,嘭的一声闷响,灰色劲气撞上紫色剑气。瞬间,两道强大的劲气搅在一起,爆出一道紫灰色的冲击波。 方圆十余丈范围内的房屋都在冲击波中轰然塌陷下去,正在远处观战的权有楠吓了一大跳,此刻他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保命要紧!权有楠喊了一声,“大家快躲开!”他自己纵身一跃,跳下屋顶,向远处狂掠而去。 权有楠带来的这批打手里,穿一身青铜盔甲的郅长岭等人正站在屋顶看的开心,结果这几个人反应慢了一拍,都给冲击波击中,倒飞出去,跌在一个四合院的天井里,摔了个七荤八素,有两个功力低些的还被震到吐血。只有那个不会武功,让别人带着跃上房顶的卢琪陵没有受到波及。 卢琪陵一脸茫然望着跌到院中的众人,不解道:“你们怎么都掉下去了?”不远处冷眼望着这一切的色胆包天栗二娘抱着肩膀,冷笑不止。要不是栗二娘护着他,恐怕此时摔得最惨的就是他了。 站在更远处一些的冷东海虽然不在劲气波及范围内,却也惊得一身冷汗,冷东海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喃喃自语道:“看超一流高手打架好是好,就是有点儿费人啊!” 冷若霜在一旁笑道:“这算什么!几年前我师父和问天道人在摩天峰的大后山深处比武,斗到激烈处,一掌削去半座峰头。那时我们师兄妹几人在不远处观战,也在劲气的波及范围内,当时我吓得脸都白了,还是站在一旁的师娘用内力形成屏障,才护住我们师兄妹数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星绮一脸羡慕道:“有高手做师父就是好,可以见大世面!像我这种三流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平常武夫!还是前些日子侯爷指点了我几次,我才在武境上有了一定的突破!” 冷东海在一旁厚着脸皮接话道:“没关系没关系,就算老婆你不会武功也不怕,将来你身边有我这样一位大高手做护花使者,你可以高枕无忧!” 安星绮红了扔,轻轻啐了一口,娇嗔道:“呸,不要脸!哪个是你老婆!再说高手们都在打架呢,你在他们面前也敢自称高手?老鼠上天平,自称自!” 冷东海摸了摸脑袋,打了个哈哈,厚颜无耻道:“早晚的事,早晚的事!无论是高手还是老婆,都是早晚的事!嘿嘿嘿……我现在这么年轻,都已经是二流高手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再说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就已经认定你了,你哪里逃得出我冷少侠的魔爪!” 安星绮脸皮薄,嗔怒的掐了冷东海一下的胳膊,“魔爪你个头啊,掐死你个大坏蛋!掐死你!”嘴上虽然说着掐死,却舍不得用力。 鲁娉婷在一旁冷着脸,哼了一声,愤愤然道:“妖精!”鲁娉婷把脸扭到一旁,不再看他们打情骂俏,一个人在一边生闷气。 自从这个叫安星绮的妖精出现之后,冷东海就跑到她身边大献殷勤,就此冷落了自己。鲁娉婷早就看安星绮不爽了,只是此处是桑兰国,身在异国他乡的鲁娉婷倒也不敢把安星绮怎么样。 虽然离尘宫宫主童秋素早有规定,亲传弟子不能嫁人,可是鲁娉婷却很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觉。三师妹那个小贱人也对楚随心暗生情愫吗?鲁娉婷把脸扭到一旁,却忽然想起师父昔日一脸严肃讲过离尘宫亲传弟子不得嫁人的的话。 师父言犹在耳,自己却在这里吃飞醋?鲁娉婷只好低声安慰自己道:“师父只说亲传弟子不得嫁人,我又没有嫁人,只是吃了点儿醋而已,算不得违反师命!” 旁边一直在聚精会神观战的兰昔月却忽然焦声道:“糟了,大家快往后撤,晚了就来不及了!快撤,快撤!” 冷若霜也点头道:“对,大家快往后撤!”众人听了,都不敢怠慢,一个个转身跃下房顶,向远处狂掠而去。冷东海嫌安星绮轻功太慢,一把拉过她的手,狂奔出十余丈远。众人直逃到一间大四合院外,才止住脚步。片刻后,众人刚站过的那间房顶已经被强大的冲击波夷为平地。 惊魂稍定的安星绮握着冷东海的手,微笑调侃道:“看来超一流高手打架不止费人,还费房子呢!” 冷东海心有余悸道:“这年头,太可怕了!看个热闹也会有生命危险!” 冷若霜却哈哈笑道:“现在最惨的是卓文平,等他回来看到庄子毁成这个样子,肯定要捶胸顿足了!” 兰昔月咬了咬诱人的红唇,有些不甘心道:“可惜我武功太差,不然就可以帮楚大哥去打丘半天那老匹夫了!” 冷若霜知道她对楚随心有情,笑嘻嘻道:“不急不急,你这妮子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三流里的强手了,成为绝顶高手也是早晚的事!你楚大哥像你这个年纪时,还只是个废物呢,现在不也这么强了吗?” 兰昔月忽然回忆起刚才楚随心挥出的一记剑气,似有所悟,怔怔的不出声。片刻后,兰昔月娇躯一震,恍然道:“我懂了!” 随后众人见到兰昔月的黄衣之上爆出一层淡淡的金光,又缓缓隐去。 洛冥河惊喜道:“三师姐,恭喜你!你晋境了!”身上爆出淡淡金光,随后又隐去,是离尘宫弟子特有的升境方式。 鲁娉婷在一旁有些酸,阴阳怪气道:“哟,看着情郎打架都能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境,真是难得呀!” 兰昔月又是欣喜又有些茫然,刚才她忽然悟懂了楚随心的一剑,只觉得身体一热,身上任督二脉各打通了两处较狭窄的地方,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升入二流境界了。兰昔月幽幽吐出一口浊气,心满意足道:“看来还是要多看高手比武才有益处,可惜我太笨,想了这么半天,才想通楚大哥为什么要在那样的角度刺出一剑!” 冷若霜拍手笑道:“恭喜恭喜,恭喜兰妹妹加入我们二流高手的大家庭!哎哟,看高手比武都能升境,兰妹妹你武道天赋可真好!” 兰昔月羞赧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了!我卡在三流境界两年都不得突破,刚才也是偶然得之!果然这东西还是要靠命才行啊!若霜姑娘,我可比不上你伶俐,你可不要嘲笑我了!” 冷若霜笑道:“我哪里嘲笑你了,我是替你高兴呀!我巴不得喜欢师哥的女子个个都是高手,个个都如你这样温柔,那样师哥以后得省多少心哪!哈哈哈……” 冷东海踊跃道:“既然兰妹妹能升境,我也得继续瞧高手打架,万一我也能升境,不就变成一流高手了?”冷东海四顾,见这间四合院外有一棵数丈高的大榆树,冷东海大笑,纵身跃上大榆树,坐在树杈上,向远处正在激烈打斗的三人望去。 远远的,只见楚随心和葛风玄围住丘半天,翻翻滚滚打来打去。三人周围十余丈范围内,房倒屋塌一片狼藉,只有十多丈外一间屋子幸存了下来,那间屋子上,坐着栗二娘和一个蓝衫书生,正是那个什么王爷的小舅子卢琪陵。冷东海恍然,看来那个栗二娘是来保护卢琪陵的。 更远一些的一间屋子顶上,却是极品和尚拄着禅杖,聚精会神在看三人动手。 安星绮仰头问道:“冷少侠,战况如何了?” 冷东海在树上低下头望向安星绮,笑答道:“大哥和葛老道占了优势,丘半天那老小子狡猾得很,已经开始采取守势,消耗大哥他们的内力了!” …… 丘半天两只手各握着一把由气机凝成的灰色气剑,一左一右,竭力抵挡楚随心和葛风玄的联手进攻。丘半天已经通身是汗,葛风玄真是劲敌,实力远超他的想像。他原以为,排名第三的卢松庭和排名第四的葛风玄都只是徒有虚名,还一度耻于和这些人并列十大高手。现在他可不敢再这样认为了。 有了葛风玄的加入,楚随心简直不要太快活了,葛风玄一人就吸引了丘半天的大部分注意力。楚随心攻势如潮,尽量争取在有限的时间内给丘半天造成更大伤害。楚随心仗着偷学来的缥缈仙踪步法,围着丘半天不停施放各种古怪绝招。 之前楚随心在研心大法典玄功上学来的招术,他能记住的那些古怪招法,一股脑都拿出来用在了丘半天身上。有这样一个高手喂招,而且是生死相搏的状态下,真可谓受益匪浅。 丘半天陷入苦战之中,他一面要敌住近乎和他旗鼓相当的葛风玄,一面还要面对怪招频出的楚随心。丘半天仗着行走江湖半生积累的经验,苦苦支撑。他只觉得楚随心这小子的招数实在太难缠了,往往以为他会从左侧攻来,谁知他忽然却在右侧出现。楚随心招术飘忽,把丘半天弄的心惊胆颤。 好在丘半天内功高深,气力悠长,也勉强算和这两个高手战平,只是累出了一身臭汗。丘半天心中暗骂,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老夫迟早给这两个家伙累死!不行不行,等下还是得找到机会突围,想办法溜走,虽然没打赢他们可也不算输。 楚随心见局势已经按照自己的预期发展下去了,暗暗欢喜,再瞧瞧自己的内力,也马上就要还给木灵珠了。楚随心暗道:嗯,也差不多了!我得趁这机会给这老匹夫再加上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别追了 楚随心挥舞匕首,连出三记精巧绝伦的招式,顿时又把丘半天搞的手忙脚乱起来。楚随心见丘半天疲于应付,这才大叫一声:“道长,我肚子不大舒服,你先拖住他,容我去方便一下就来!” 内力雄浑的葛风玄并不把这点儿小事放在心上,就算他和丘半天单打独斗,没有数百合也难以分出高下来。葛风玄点头答应,“晓得了,侯爷你尽管去吧,把这里交给贫道就是了!” 楚随心笑道:“多谢道长,我去去就来!”楚随心转身狂掠而去,却是直奔远处的极品和尚而去。 葛风玄望着楚随心的背影,有些疑惑道:“诶,他不是说要去上厕所吗?” 极品和尚正站在屋顶看三大高手决战,只看得手舞足蹈,他是强一流高手,离超一流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他观战,远比冷若霜、冷东海和兰昔月等人感悟更多。极品和尚已经六十多岁了,还卡在一流强手不得晋境超一流,今天亲眼见到超一流高手们动手,简直兴奋的要死。极品和尚不住口的嘟囔,“大有裨益啊,大有裨益!” 他正看得高兴,忘乎所以之际,忽然见楚随心以流星坠地般的速度奔向了他,极品和尚吓了一大跳,他只这么一愣神,楚随心就已经到了他面前。楚随心也不说话,手中匕首闪着寒光直刺极品和尚的胸口。 极品和尚惊得裤子都湿了,大喊了一声,“哎呀我艹!”慌忙向一旁闪去。 楚随心手中匕首一刺不中,横着又斩出。 极品和尚急挥手中禅杖架住,极品和尚又气又怒又恨又怕,“楚随心,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楚随心冷笑一声,“你这次到卓家山庄来,不是想要来刺杀本侯,夺走升仙草吗?本侯可是知恩必报的人,现在特来取你狗命!” 极品和尚见势不妙,掉头就逃,纵步跃上另一间屋顶,边逃边嚷道:“楚随心,你欺人太甚!你杀了贫僧的徒弟还要来杀贫僧,你还是人吗你?啊?” 楚随心如影随形而来,大秀缥缈仙踪步伐,几个起纵就追上了极品和尚,楚随心也不废话,一掌打中极品和尚后心。砰地一声闷响,极品和尚发出一声惨号,向前跌倒,口中狂喷鲜血,滚下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 极品和尚求生欲极强,也顾不得自己受伤,在地上猛地一个翻滚站起身,倒提着铁禅杖,像条断了尾巴的疯狗一样,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了。他还哪里顾得上什么丘半天,自己能逃命就不错了! 丘半天远远看到这一切,不由心惊胆战,姓楚的小子太狠了!这是想要先杀了极品老弟,再回来杀我啊? 楚随心一掌把极品和尚打到吐血,这才收了已经撑不了多久的内力,掠回到正在动手的丘半天和葛风玄身边。楚随心缓缓向丘半天走去,一脸的杀气腾腾。 丘半天心惊肉跳道:“楚小子,你想要干什么?” 楚随心阴森森笑道:“先杀罪魁祸首极品和尚,再回来杀你!就算杀不死你,也要拼你个重伤,让你从此一蹶不振!到那时,你的各路仇家闻讯找上你家门去,嘿嘿嘿嘿,我看你个老匹夫怎么死!” 丘半天咧了咧嘴,这小子心也太坏了,简直比老夫还坏!丘半天嚷道:“好一个心肠歹毒的小娃娃!老朽来了不过是想捉你走,你竟然想要老朽的命!算你狠!”丘半天无心恋战,心中暗道,再打下真要给这两个混蛋拖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打定主意逃走的丘半天怒喝一声,抡动两把气机之剑,拼尽全力刺向楚随心,楚随心故作不敌,大喝一声向一旁闪去,葛风玄不知是计,以为丘半天要伤到楚随心了,急忙挥剑来刺丘半天,想围魏救赵,救下楚随心。 哪知丘半天一剑迫退楚随心之后,头也不回的向山下掠去,自顾自逃走了,也不管什么栗二娘和那些王府来的人马。楚随心在后面假意追赶,边追边喊道:“老匹夫,不要走!你不是说要和我们分个胜负吗?” 丘半天一边狂奔,一边回头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老朽是说要决一胜负,可老朽又没说必须在今天分出胜负,哈哈哈哈……小子,混江湖靠的是脑子,不能全靠武功,你小子年轻,毛还嫩哩!你好好回去练武吧,别追了!等你把武功练好了,改天有时间咱们再战,老朽先告辞了!” 楚随心果然不再追了,望着一溜烟跑掉的丘半天背影发笑,他心头欢喜,刚才他故意在内力消退前先打极品和尚,杀鸡儆猴,吓唬丘半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逃走的丘半天又何尝不是欣喜若狂,娘的,终于逃出生天了,再拖下去自己的下场恐怕比极品和尚还要惨!双方都为这种局面高兴,都以为自己占到了大便宜。 栗二娘见丘半天如风一样逃走了,既替楚随心高兴,又替楚随心惋惜,高兴的是楚随心能成功从那老匹夫手底逃生,惋惜的是楚随心没能和葛风玄联手杀掉那老匹夫。要是楚随心能杀了那老匹夫,一日之间就要名扬天下,到那时,谁还敢说楚随心是个废物? 楚随心回到葛风玄身边,向葛风玄拱手,郑重道:“多谢道长相助,今日楚某才能虎口余生!” 葛风玄早已经收了宝剑,也敛了杀气,又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葛风玄脸上堆笑道:“侯爷客气了!侯爷如此年轻,就已经是超一流高手,实在太让葛某惊讶了!果然是后生可畏呀!佩服,佩服!” 楚随心嘿嘿笑道:“楚某这两下子,不过是三脚猫功夫,怎么能和道长这样绝世高手比呢!” 葛风玄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果然不老实,拐着弯骂人是吧?你这叫三脚猫功夫,那贫道年轻的时候是什么功夫?三脚老鼠?你小子少来这套,谦虚什么,过度谦虚就是虚伪!” 栗二娘从屋顶之上跃下,掠到楚随心二人面前,笑道:“恭喜楚侯爷吓走老色胚,既然侯爷已经平安无事了,那姐姐我也就先告退了!” 葛风玄大乐道:“诶?刚才不是有人自称老娘吗?怎么改口成了姐姐了!哦,这里有两个人,你只和楚随心告别,却不理贫道,你这是瞧不起贫道吗?” 栗二娘莞尔一笑道:“你这牛鼻子要是再年轻一些,或许能让老娘垂青,陪你春宵几夜!现在嘛,你已老了,一脸的褶子,哪个看得上你哟!好啦,不和你们扯了,老娘要走了。不过走之前姐姐我要提醒楚小子几句,在这桑兰国你最好不要得罪和王爷,对你没什么好处!对了,出去别说这话是我说的!” 栗二娘也不等楚随心回答,转身飘然而去。 远远的,站在屋顶上的蓝衫文士卢琪陵惊恐大叫道:“二娘,快救我下去!我怕高啊!” 楚随心望向屋顶,讥笑道:“王爷的那个小舅子,就是麻烦!”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求计 一切都搞定了之后,天色渐晚,葛风玄并未离开,而是留在了楚随心身边。楚随心决定离开卓家山庄,回到会湘城。这地方楚随心不敢住了,毕竟刚遭了袭击,楚随心觉得有必要撤走,毕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嘛! 冷若霜却笑道:“五师哥,现在天色已晚,等咱们回到会湘城,城门早都关了,咱们还是进不去城,只能睡在城外。我知道你怕那些人去而复返,可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今晚不如还住在这里。丘半天这老匹夫打输了,犹如惊弓之鸟,是绝不会再回来的。和亲王府其余人都是饭桶,更不会来折腾了!” 葛风玄也对冷若霜的话表示赞同,“不错!咱们新胜,而且贫道又在此处,以贫道和侯爷联手的实力,强如丘半天也要辟易远遁,遑论其他人。现在卓家山庄的人都给丘半山吓得逃上了后山,今夜未必再敢下山来,就算他们下山来,咱们也只是借住一宿而已!不影响什么!” 众人也多半赞同冷若霜和葛风玄的意见,不愿意大半夜的睡在城外,冷东海也道:“大哥,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来的,咱们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环境也算熟悉,怕他个鸟!” 。 楚随心见众人都不担心,也就不好说什么,于是当晚众人仍就留宿卓家山庄。 山庄的人都跑光了,今晚只有自己烧火做饭。兰昔月和安星绮、冷若霜等人开始寻找粮米、蔬菜、柴草等物,众女侠忙活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吃上了热饭。 卓家山庄用于招待宾客的客房很大,是两套大四合院,吃过晚饭后,众人仍就在前两天睡过的客房安歇,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众人都换了房间。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万籁俱寂。偌大的卓家山庄静悄悄,前几日晚间都是卓文平设宴款待楚随心,众人把酒当歌,欢声笑语,可今晚竟连半点儿人声也无,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凄凉的狗吠。 楚随心和葛风玄、冷东海、冷若霜等人找了一间相对隐蔽的会客室,兰昔月煮了些茶,大家吃着茶,聊起天来。只有赫兰玉双留在外面放哨。 见周围一切安全,楚随心这才发问道:“道长,白天的时候外边不太方便,所以有些事情我没有问。请问道长从何而来,为什么道长和丘半天无怨无仇,却会前来助我打退丘半天这老匹夫?” 这个问题楚随心一直想问,可是他生性谨慎,白天在外面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和亲王的耳目,所以并没有在人前问出口。可是白白受了人家的恩惠,却不知道人家为何而来,哪有这样的道理?现在环境安全,实在是非问不可了,不然晚上要睡不着觉的。 葛风玄轻捋颔下三绺墨髯,微笑道:“侯爷,实不相瞒,贫道是受你的好友,桑兰王世子殿下河成秀所托,从首善城赶来救侯爷的!” 楚随心听到是河成秀派葛风玄来的,很有些意外,笑问道:“哦?秀儿是怎么知道我在此处有难的?” 葛风玄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有些话目前还不能说,将来侯爷可以亲自问世子殿下。不过世子殿下在接到一封密信后,立刻就请贫道赶来卓家山庄,殿下说,丘半天会来这里为难侯爷,因此贫道一路马不停蹄,赶来会湘城,一路上跑死了两匹马,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了这里,和侯爷一起联手挫败了丘半天。” 楚随心点头,欣慰道:“幸亏道长是秀儿的人,要是丘半天那边的人,今天本侯可就惨了!” 葛风玄不屑道:“河顿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乱臣贼子而已,凭他的德行也配贫道替他效力?世子殿下宅心仁厚,英武非常,实在是桑兰未来的希望,贫道自然要支持世子殿下,怎么可能反去助纣为虐!” 楚随心见葛风玄对于此行的缘由不肯多说,也就不多问,心中很为河成秀喝彩,这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桑兰的世子殿下不显山不露水,却能把桑兰武林排名第三的侠胆卢松庭和排名第四的雪山道人葛风玄都招在自己麾下效力,简直是太有魄力了。 葛风玄又道:“只是贫道和卢松庭两个人一明一暗,卢松庭在明处担任世子的侍从,贫道却从不公开露面,故而没几个人知道我在世子殿下麾下作事。今日你我联手与丘半山一战,势必引起和亲王府的重视和猜疑。贫道想,过不了多久和亲王府就会猜到贫道是站在世子殿下这边的!” 楚随心叹息道:“权力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说它是个好东西,是一旦有了权力就能做许多好事,让它造福百姓。说它是坏东西,是一些人为了能得到它而无恶不作!你们桑兰有和亲王和顿,我们大越国则是大司马种士良。这两个人是一路货色!” 葛风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汤,笑眯眯道:“贫道告诉侯爷一个笑话吧,我们这位河顿和亲王,想结交你们龙越国那位种士良种大司马,结果种士良收了河顿的礼物,却并不接见他派去的使者!河顿气得要死,这才想要结交侯爷,于是派出使者来这卓家山庄见你!” 楚随心哭笑不得道:“敢情这位和亲王是四处撒网,一网捞不到,就再来一网?不过实在可惜,我和秀儿是好朋友,只好对不住他和亲王了!就算我和秀儿不是好朋友,对于桑兰国储君之争我也不可能插手,只能置身事外,不然传出去大小诸国都要对大越国有戒备之心了!” 一直在旁边听两人说话的冷东海忽然问道:“道长,此行你已经帮到了我们,那你何时动身起程回京城,向世子殿下复命啊!” 葛风玄手中转着茶盏的盖子,哈哈笑道:“冷少侠不妨猜猜看!” 冷东海嬉皮笑脸问道:“让我猜啊,你要么明天就走,要么干脆护送我大哥继续往前走,也来做个保镖赚点儿银两养家糊口!你这么出尘飘逸的一个道士,肯定有不少女子垂青,你外边养了女人吧!” 楚随心大笑,怼了冷东海一拳道:“这么飘逸绝伦的一位道长,让你说的如此龌龊!我算看透了,你小子要是出家去,准保是这个德行!” 葛风玄也笑。葛风玄正色道:“贫道是出家人,一生不近女色,外边怎么可能养女人?这个你猜错了。不过有一样你猜对了,贫道要一路护送侯父赶到望野城去找到他师伯为止,那时贫道才会回去向世子殿下复命!” 冷东海一本正经道:“大哥,这你就不懂我了嘛!像我这样的一个大帅哥,怎么可能出家去嘛!世间那么多美丽的女子,我又怎么舍得去出家!红尘如此美好,冷少侠哪里顾得上出家!” 鲁娉婷在一旁冷笑道:“你很帅,的确很帅,看起来像猪头的那种帅!” 冷东海指着自己的脸,不以为然道:“你见过这么帅的猪头?本少侠每天洗脸之后照镜子,都会被自己帅的电到!我就在想,我要是女人的话,连我大哥这样的帅哥都不嫁,一定要嫁给我自己!” 众女侠做呕吐状,冷东海果真站起身,去找镜子照了。冷东海真的认为自己很帅,而且坚信自己很帅,一个自信的男人,是非常可爱的。 又聊了一会儿,楚随心起身道:“道长,今天白天咱们和丘半天比武累得够呛,晚上咱们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葛风玄点头道:“正是这样的道理!那咱们就各自安歇,明天一早起来赶路就是了!” 众人起身四散,都休息去了。楚随心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漱完毕,吹熄了蜡烛,倒在床上就准备睡去。朦朦胧胧中,楚随心忽然听到屋内的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楚随心瞬间惊醒,喝道:“是什么人在那里!” 黑暗中的人也给楚随心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个半死,哆嗦着问道:“侯?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爷?是你吗?侯爷?” 楚随心仔细听这声音,十分熟悉,楚随心低声喝问道:“你是卓庄主?” 黑暗中的声音长出了一口气,正是卓文平,“哎哟我的妈呀,可不是我嘛!侯爷,你可吓死我了!你们不是走了吗?你怎么会住在这屋里啊?” 楚随心伸手摸到桌上的火折子,把蜡烛点燃,坐起身披着衣服,却见卓文平站在衣柜边上,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楚随心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白天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不醒被人抬着走了吗?怎么现在又会突然出现我的卧室里?” 卓文平忽然走到楚随心面前,双膝跪了下去,叩头哀求道:“侯爷,求侯爷救小人一救!小人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楚随心道:“不管你有什么事求我,都先站起来说话!你是怎么跑到我这屋子里来的?” 卓文平摇头道:“侯爷不答应的话,小人死也不起来!侯爷,如今这事情闹到今天这一步,小人再也不可能再追随和亲王了,您可千万救小人全家性命!” 楚随心笑道:“你要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把事情说出来呀,不然我怎么救你?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君亲师,岂能随便就跪人?你起来说话!你不起来我就不答应!” 卓文平只好无奈起身,答道:“侯爷,小人在庄子里挖了一个逃生的通道,正好从这间屋子的柜子通往后面的屋子,然后一直往后山去。小人以为白天一场大战过后,丘老贼那些人肯定走了,侯爷多半也是走了,所以小人才冒险从地道潜了回来。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哪想到侯爷会在这屋子里休息!早知道打死小人也不敢从这里潜回来!” 楚随心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点了点头,“嗯,那你说要我救你,要我怎么救你?” 卓文平唉声叹气道:“侯爷,实不相瞒,小人之前跟随了和王爷河顿,是想谋个一官半职,早些恢复祖上的荣光!可这次王爷算计侯爷的事情,使小人忽然明白,河顿王爷并不可靠,他气量狭小,也不是个成大事的人!可小人要背叛他,和王爷必不会放过我,我全家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小人彷徨无计,只好向侯爷求一条活命之策!” 楚随心瞧了瞧他,忽然道:“你对天盟个誓,我才信你!” 卓文平立刻又跪倒在地,以手指天,沉声道:“我卓文平是卓家山庄庄主,今天走投无路之际,恳请侯爷救我,倘若我卓文平对侯爷有一丝一毫的歹心,就让天打雷劈了我!” 卓文平起了誓,这才又哀求道:“侯爷,看在这几天小人一心一意伺候侯爷的份上,帮小人一把吧!和王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一旦知道小人有背叛他的心,肯定要灭我满门的!我卓家山庄虽大,却怎么能抗衡权倾天下的河顿二王爷?白天小人要是不装作受了重伤昏迷,那姓权的必然叫我调集人马围攻侯爷,小人一向敬重侯爷,又怎么肯对侯爷下手!” 楚随心点头道:“嗯,我明白你的顾虑!既然你有心弃暗投明,那不如继续装疯好了!河顿就算再无情,对于一个曾经为他效力,如今已经疯了的人,也是不会有什么兴趣追究的!你明白了?” 卓文平眼前一亮,忍不住又跪倒磕头,“谢侯爷指点迷津!小人明白了!从今晚开始,小人就是个没用的疯子,不再是卓家山庄的庄主!” 楚随心赞道:“嗯,你的想法不错!记住这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还有,桑兰国又不是只有河顿一个人手中有兵,你想做大事,光宗耀祖的话,也可以转投其他明主。好了,本侯要休息了,你退下吧!先不要再打扰我!有事明天早上再来悄悄说。” 楚随心倒下继续睡,卓文平满心欢喜叩头,悄悄退出屋去。楚随心见卓文平走了,又悄悄爬起来练功。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路遇不平 第二天早上,卓文平果然又悄悄潜到楚随心的房间,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卓文平告辞而去,回山上带众人下山。 这边楚随心也带着冷若霜、冷东海众人到马厩中寻了一些好马,离了卓家山庄,骑着马往会湘城方向进发,众人循着官道,一路而来,在会湘城吃了午饭,买了些路上必备之物,又往南去了。 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天众人出了地势狭长的拔象郡,已经到了桑兰国中部的青凤郡。青凤郡中有座青凤山,传说两百年前曾有青色凤凰落于山巅之上,高鸣三声而去,从此桑兰定国,国泰民安,故而此山得名青凤山。此郡就以山为名,叫做青凤郡了。 如今青凤郡的郡守名叫于妙意,是个举人出身的郡守。按理说,一般考不上进士的举人做不到郡守这个位置,能做个县令都是不错的了。可是这位于妙意于郡守不知怎么就开了窍,走上了攀附河顿王爷这条路。 这一下不得了,于妙意在五年内三次升官,先是做了一任知县,随后又做到别驾,最后做到郡守。竟然从一个小小的举人,连跃数级,成了桑兰十位炙手可热的郡守大人,让人羡慕不已。郡中人人都知道这位于郡守会做官,颇得上官的垂青,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位郡守是河顿王爷的人。 青凤郡虽然山多,可是山路修的不错,众人骑着马沿着山路走了三天,中途都是在沿途小镇上休息。路上已经不太平了,时不时出现小股山匪,都被冷东海和赫兰玉双给杀散了。这两个人下手狠辣,尤其是赫兰玉双,倒比山匪更像山匪。那些山匪都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托生错了。 至于寻常赶路的人,见他们这些人个个都带着武器,十余个人,女眷居多,一个个都罩着面纱,中间还有一位道骨仙风的白袍道长。寻常人一见,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因此路上无人敢于打扰,楚随心也乐得如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第四天清晨,众人洗漱完毕,吃了饭继续赶路。山路曲曲折折,好在路上风景不错,众人走走停停,一路在马背上说些武功,互相切磋。尤其是有葛风玄这样的大高手在,安星绮等人更要请教。葛风玄也和气,把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诉众人,真称得上是倾囊相授了。安星绮等人感激不尽。 正行走间,忽然见前面一峰绝高,山势险恶,偏偏山中还起了一层薄雾,对面五丈内,就看不清人影了。好在前边是一片宽阔的缓坡,倒也不算太难走。楚随心不放心,回头吩咐道:“大家小心了,这里虽然是缓坡,可前方的山势如此险恶,小心有山贼出没!等下小心别掉下山沟里去!” 冷东海自然不惧,大笑道:“山贼?他只好祈祷别遇到冷少侠,否则的话冷少侠可要送他去投胎了!” 楚随心摇头道:“兄弟,话不是这样说!百十个山贼我们自然不惧,要是有个三千两千山贼呢?虽然我们能在当中杀个七进七出,可是杀人太多对我们这些习武之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杀人过多堕入了魔道,可就糟了!” 正说着,只听到前边雾中有脚步声,隐隐有喊杀之声传来。不多时,六七名老者跌跌撞撞到了楚随心的马前。那几个老者刚见楚随心等人出现在雾中时,都给吓了一大跳,一个穿绸缎的白发老者仰天大呼道:“天哪,真是要绝我们了吗?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另一名穿麻布衣服的老者显然很是刚烈,怒声斥道:“咱们就是投了崖,抹了脖子,上了吊,也不能给这些畜生抓了去!一旦给抓去,就是各种折磨,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再者,让我跪这些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赫兰玉双提马上前,眯起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眸,冷冷道:“老头,你们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呢!”话音没落,后面喊杀声四起。数十个持着刀枪的官兵和官差在一个小校和两个班头的带领下,冲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上来,把六七名老者,连同楚随心等人都给围在了这片缓坡上。 楚随心见状,亲自提马上前,笑眯眯拱手道:“各位军爷,你们这是?” 领头的小校手中握着牛皮马鞭,上下打量楚随心,见他穿着一身紫袍,显然是个富家公子哥,再瞧瞧他身后这些人,一个个都带着刀剑,应该是大家族的女眷和保镖。小校皮笑肉不笑道:“我们奉命捉拿朝廷的要犯,你们既然是良民,就不要跟着搀和,否则就视你们通匪,连你们一起拿下!” 楚随心笑道:“这位将军,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这荒郊野岭的,这几位老人家似乎不会武功,他们怎么就是朝廷的要犯了?” 小校一下翻了脸,瞪起眼睛喝道:“哎呀,你小子走你的路,管这么宽做什么!好奇害死猫不知道吗?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捆了,和这几个老家伙一起押到县衙去打板子!” 旁边有个班头见楚随心衣冠不俗,骑着马也是上等好马,显然非富即贵,万一是什么大人物的公子,就惹祸上身了。于是上前劝道:“老吴,别和他们闹了,先放他们过去吧!咱们把这几个老家伙抓回去就是了!” 楚随心冲班头拱了拱手,笑嘻嘻道:“这位差爷,这几位老人家究竟犯了什么法?” 班头没好气道:“这位公子爷,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几个老家伙都是这附近的富户,却带头不肯交税,本县太爷动了怒,掷了签,叫我们拿他们回去,谁敢违抗太爷的命令?尤其这几个老家伙,竟然有心要到京城去告御状,有人首告了他们。自古民告官就是杀头的罪,不绑回去还了得?” 楚随心笑道:“原来如此,那我这人好歹还有些功名在身,我能否给他们求个情,求各位差爷放过他们?不然的话,路遇不平,我这人就爱拔刀相助,这可就不大好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刮地三尺 那骑在马上的小校听了楚随心的话,顿时瞪起眼睛,冲冲大怒道:“小子,你他娘的胆敢抗拒朝廷官兵?难道想造反不成?”小校平时在这一带也是横行惯了的,抡起手中的马鞭就来抽楚随心。 楚随心不慌不忙,探手轻轻抓住马鞭,笑道:“这位将军的脾气未免大了点儿!有话好说好商量,你就是想要钱罢了,但是和气才能生财嘛,对不对?他们既然欠了官府的银子,那告到哪里去也是欠了,就是皇帝老子亲临,那账总是有的嘛!可他要是没银子,你就是打死他也没有,对不对?” 那小校品秩极低,连从九品也不是,听到楚随心称他为将军,自然觉得这人是有意讥讽自己。小校被这人当众讥讽,手中的马鞭又被这人抓住,面子上挂不住,心头暴怒,大喝道:“好小子,你还敢动手!反了!反了!” 小校用力往回拽,就想夺回自己的马鞭,却如同蚍蜉撼大树一般,根本拽不动马鞭。小校在人前丢了面子,愤怒不已,于是更加拼了老命往回扯那根马鞭,只涨的脸通红,头上青筋暴跳,可是任他用尽平生的力气,不但夺不回鞭子,就连他的座下马也被楚随心给慢慢拽了过去。小校暗惊,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小校更怒,回头冲手下人喊道:“一个个都还他娘的傻愣着看什么!都给老子动手啊!全都给老子拿下,带回衙门去打板子!”二十多名大头兵都是头脑简单之辈,听了长官的话,一齐冲上来要捉楚随心。 麻子脸的青衣班头却瞧着苗头有些不对,这紫衣锦袍的小子怕是武功不错,而且自说有功名,又敢于招惹官府的人,必是有什么来头。青衣班头右手按着刀柄,大声道:“大家不要急,不要急!先慢着动手!这位公子,你既然说你有功名在身,那你是秀才还是举人?” 楚随心摇摇头,笑嘻嘻道:“我既不是秀才也不是举人,我是侯爷,这个功名大还是小?” 那小校哪里肯信,郡里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年轻的侯爷!而且哪位侯爷出门不是前呼后拥?这位自称侯爷的年轻人,身边才有几个扈从?而且多半都是女人,这货分明是在扯谎!小校嚷道:“弟兄们,不要听他胡扯!给我拿下这个抗拒官兵的强盗!” 楚随心自称是侯爷,这下就连青衣班头也不信了,青衣班头指挥手下上前,配合官兵来捉楚随心。官兵、官差一拥而上,就来揪楚随心等人下马。楚随心夺过小校的马鞭,随手抽翻了几名官兵,每一鞭子下去极有讲究,都是抽在穴位上。向名靠前的官兵都给抽倒在地上,一个个动弹不得。 冷东海见状,明白楚随心的意思,也从马上掠下,急出手,眨眼间点倒了十余名官兵。 赫兰玉双哪里会把人命当回事,只见她瞪起一双杀人眼,就要拔刀砍人,楚随心并不想杀这些官兵,急忙阻止道:“赫兰姑娘,你先把他们点倒就是了,我还有话要问他们!”赫兰玉双这才悻悻收了宝刀,只用刀鞘点人。 冷若霜等人刀纷纷出手,三下五除二,四五十名官兵和官差就都给点倒在地,只留了那小校和麻子脸的青衣班头没有点倒,留下这两个人是等着楚随心问话。 那几名被救的老者也很意外,他们原以为是撞上了官兵在这里设下的伏兵,一个个都很绝望,看来今天是绝对要被抓回去拷打了,可是谁能想到这些人竟然不是官府的伏兵,而且还和官兵作对。老者们喜出望外,管这些人是不是土匪,至少现在救了自己。 一个穿短褂的酒糟鼻子老者哈哈笑道:“我就说咱们往反方向跑,就一定能得救,你们偏偏不信,刚才还非说是我把你们带着自投罗网,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穿麻布衣服的老者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何全贵,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往这边跑!要不是这几位大王爷爷在此拦路,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还不是要给这些混账捉回去砍了?讲什么声东击西,结果让人家在后面紧追不舍!枉你自称什么智多星,狗屁的智多星!” 小校平时欺压百姓惯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四顾一看,手下兵丁全都倒在地上,一个个呻吟不止。那小校骑在马上,整个人都傻了。半晌后,小校才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嚷出一句:“好汉爷饶命!饶命!”他把楚随心等人当成了山上的强盗。 麻子脸的青衣班头也吓坏了,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只怕惹恼了面前这位紫衣锦袍的山大王,再下令把他们给砍了头,那可就不妙了。 楚随心端坐在马上,放声大笑,低下头望着瑟瑟发抖的小校和班头,问道:“本侯不是什么山大王,只是路过这里罢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们说吧,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追赶这几位老丈!” 旁边一个穿灰布衣老者听楚随心自称侯爷,当即向楚随心拜倒下去,大声道:“侯爷,青天大老爷,小民冤枉啊!您老人家可不知道,咱们是前边齐德县的百姓,去年我们县里新来了一位县太爷,姓诸,名叫诸真成,这位县太爷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刮地皮,巧立名目欺压百姓,人称诸三尺,意为刮地三尺。” 酒糟鼻老者何全贵哈哈大笑道:“诸三尺的绰号还是老夫给他起的!形象吧?妙吧?他姓诸的一上任就开始刮地皮,咱们哪里受得了!先是收了盐课、茶课、种子课,现在又搞什么畜生税!家里只要养了牲畜,别说是牛马猪羊,就哪怕是鸡鸭鹅狗,他都要收税!” 灰布衣老者附和道:“正是!这位县太爷实在是可恨至极!” 何全贵读过几年书,识些字,又说道:“诸三尺这么一搞,我们村子里的穷人家就连鸡和狗都给宰了,不然要交银子,哪里受得了!原来咱们这些村子可以说是‘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现在可倒好,换了一副天地,是家徒四壁,鸡犬不闻,人人面有菜色,个个怨声载道。好端端的生活,搞成如今这个样子,您说可恶不可恶?” 楚随心望向小校和班头,沉下脸问道:“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那班头只得叩头道:“他们说的属实,确有此事!一只鸡或鸭收十文的税钱,一条狗或是鹅收二十文,猪和羊是五十文,牛马百文。之前小人也只是奉县太爷的钧旨,下来收税罢了!哪想到这些刁民抗税,还约齐了七八个人,要入京首告。后来有人告发他们,县太爷才派我们几个来捉拿他们归案的!” 葛风玄老大不忍道:“百姓养些鸡鸭,原也只是为了生活,你们这位县太爷也未免太贪了些!怎么连人的活路都想断呢?还有你们这些人,想必一定是打着县太爷的旗号,中饱私囊了吧!” 何全贵摸了摸酒糟鼻子,望着葛风玄兴奋道:“道爷高明!谁说不是呢!您瞧,就是这位军爷骑的马,也是前个月从郭庄一位叫刘成义的财主家里抢来的!那位刘财主辛苦半生,才攒下那么点儿家业,就因为不同意交畜牲税,这位军爷就带头上门,把刘家的两匹马给抢走了!不信您问他!” 何全贵说着话,指向一个穿绸缎的富态老者。 那穿绸缎的富态老者有些绅士气派,想来也是有些钱的主儿。那老者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老汉我和刘成义是好朋友,最清楚不过了。经过这件事,刘成义又气又急,病倒在床上,如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是我们气不过,才要入京去控告这位县太爷的!” 冷东海不解道:“他一个县官有什么了不起,你们到郡里去告他不就行了?” 何全贵苦笑道:“哎哟,我的爷,看来您还是太年轻啊!官官相隐,那县太爷就是花了银子买的官,和那郡守大人都是一伙的,咱们到郡里告他,不就是去送死吗?去年冬天邻县已经到郡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告过他们县太爷了,结果被郡守衙门派人给遣了回来,到县衙又给打了个半死,我们还哪里再敢去郡里告发?” 楚随心问那小校道:“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那小校向楚随心叩头,答道:“听说是前天有人到衙门告密,说是有几个老家伙不服,要到首善城去首告我们县诸太爷!诸太爷知道后,非常生气,要办了这几个为首的刁民,杀一儆百。” 姓付的班头接道:“于是诸太爷和齐校尉商量了一下,县衙和驻兵各出了二十多人,前来捉拿这些刁民!哪知道我们到了的时候,这几个刁民也得到风声,先逃了。我们在后面追,没想到快追上时,却撞到了大王爷爷,不不不,冲撞到侯爷的车驾!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实在该死!该死!” 冷若霜问道:“收税是县衙门的事,和你们驻兵的校尉有什么关系?你们驻兵校尉伸手做什么,这不是狗拿耗子么?” 姓付的班头叹了口气道:“姑奶奶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民风有些彪悍,前些日子小的们下来收税的时候,就有人公开抗税。尤其这些刁民还要入京首告,诸太爷怕只来些衙役弹压不住,所以我们才和齐校尉商量,派了些大头兵来壮胆。我们诸太爷和齐校尉是义兄弟,有事自然要互相帮衬了!” 楚随心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兄弟,你把他们都放了吧,让他们滚!” 冷东海本想把这些人痛殴一顿,谁想到楚随心竟然下令把他们都给放了。冷东海只好老大不情愿的上前,把这些衙役和官兵都解了穴道。这些人战战兢兢起身,楚随心又把他们申饬了一番,这才道:“别再让本侯看到你们在这里欺压百姓,否则的话,格杀勿论!都滚!”那些衙役和官兵抱头鼠窜。 赫兰玉双冷冷道:“姓楚的,你如此妇人之仁,连几个衙役和小兵都不敢杀,能成什么大事?” 楚随心不以为然道:“你也说他们只是些衙役、小兵,那他们上官吩咐他们下来做事,难道他们能随意抗命吗?这样的人到处都有,就算把他们杀了又有何用?杀了一批也还会有另一批上来,哪家又没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你把他们杀了,他一家老小靠谁养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凡事不得找到根源才行吗?” 冷东海忍气道:“大哥,那你说这事要怎么处理?江湖事不该江湖了?” 楚随心道:“我自有主意!几位老丈,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先不必去京控,也不要和地方官府冲突,我会帮你们处理这件事情。不出三天,准有消息传来。东海,我们收拾东西上路吧。对了,那个齐德县在什么地方?” 何全贵指向前方道:“侯爷,过了这个缓坡,前方就是天齐岭,岭下有几个村子,前方有个小镇店叫王家集,从王家集再往前走四十里路,就是齐德县了!” 楚随心点头,向这些老者告别,这些老者千恩万谢而去。楚随心带着众人往齐德县方向赶,奇怪的是在路上并没有追上那些衙役和大头兵,也不知他们往哪里去了。 一路上,众人都心中有气,谁也不吭声。连冷若霜都觉得楚随心过于手软了,不过她从小就养成了大事都听五师哥做主的习惯,倒也不会违逆楚随心的性子。 众人快马加鞭,一路赶去,天黑前,果然进了齐德县城。众人找了家老客栈住下,胡乱点了些食物,草草吃过晚饭。葛风玄拉着楚随心下棋,兰昔月、冷若霜几人在一旁观战。 齐德县城不算太大,县城中只有数万人口,到了掌灯时分,也不见有多少灯火,似乎这县很穷。冷东海依照楚随心的吩咐,向人打听好了县衙所在,先去溜了一圈,查看了一下地形,这才回到客栈。 二更天时,楚随心带着冷若霜、赫兰玉双、冷东海往县衙方向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夜探县衙 四个人都穿上夜行的衣靠,施展轻功,随冷东海直往县衙而来,四人蹑足潜踪来到县衙后院的内宅。桑兰国的县衙规模普遍比龙越国要小上一些,但基本结构都是一样的。 楚随心对什么官署之类的建筑都比较熟悉,所以轻车熟路,带着三人直接到了县衙内宅,知县的住处。正房还亮着灯,想来是这位知县大人还未就寝。楚随心打了个手势,赫兰玉双纵身一跃,上了屋脊,伏在屋脊上给众人放哨。 楚随心带着冷若霜和冷东海,悄悄到了廊檐下,伏身静听。只听到屋内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只听男子道:“你也不必生气,等他们把那些刁民抓回来,本官一定要打他们的板子!” 冷东海把手指蘸了些唾沫,把窗纸弄湿,轻轻在窗纸戳了个洞,往屋内观看。只见屋内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有五六个精致小菜,还有一个青玉的酒壶和两只酒杯。一男一女正坐在桌前喝酒,旁边并无人服侍。 男子是个中年人,体形略胖,长相倒也不算丑,只是看起来有些让人不舒服。中年男子穿着青色便服,手里摇着酒杯,正和对面那妖艳的女子说话。 妖艳女子冷笑一声,挖苦道:“哎哟,我们诸大人的治下,连这些刁民都敢造反了!你只不过收了他们一点儿银子,他们就一个个要去京控了!你这父母官做的,还什么一县之主呢,可笑至极,连一县都做不起主了,真让人臊得慌!你还想谋什么别驾、郡守之位?” 男子并不恼,哈哈大笑,放下酒杯,轻轻捉住女子的柔荑,调笑道:“一切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你喜欢银子,我诸真成就为你谋了来,什么盐课、茶课、种子课我诸某什么没收过?为了你,我惧过骂名吗?今年又加了畜牲课,那些刁民自然不愿意出钱!” 原来这穿便服的男子就是知县诸真成了。 妖艳女子撇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也别说是为了讨我欢心,好像你诸大人身上穿的,嘴里吃的不要银子一般!我是爱银子,我原在勾栏的时候,也是花银子如流水的。自从你把我收了做妾,我什么时候不是曲意逢迎你?你说这人生,别的都可以没有,没有了银子可怎么活!” 诸真成摇头道:“弄玉,你就别生气了,我一个人能花多少银子?况且我的吃穿用度,都有朝廷拨给,为了你和孩子们将来能过得好些,我才去谋那些银子嘛!唉,依咱们的门路,谋些银子是可以的,可是我这人呢,还想着往更高处进一步,如果能做个别驾、郡守,我看我的才能也是有的。” 妖艳女子原来是诸真成的宠妾,勾栏出身,名叫弄玉。弄玉道:“弄了银子又不是我一个人花,你能做了这任知县,难道不是用银子买来的?我原来要不是和郡守大人相好,就算你有银子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能爬到这知县的位置上来?” 冷东海听了暗笑,这位知县大人的小妾原来是郡守的相好,好一位知县大人,竟然和郡守大人有同靴之谊。 诸真成哈哈笑道:“弄玉啊,俗话说妻以夫荣,我能爬得更高处去,你才有更好的日子过嘛!没有了银子,咱们怎么巴结上官,怎么往上爬?就算你和郡守大人有旧,咱们也总得有银子孝敬他才行嘛,对不对?大不了咱们和郡守大人是熟人,他可以少收些银子,但不会不收吧?” 弄玉抿了一口酒,半晌才道:“最可恨的就是这些乡下的刁民,一让他们出点儿银子,就像动了他们的命一样!你说,他们靠着山,靠着水,有地种,家里养着六畜,哪里搞不到银子?没有父母官罩着,他们能有好日子过?偏偏过着好日子,却不知道孝敬上官!” 诸真成道:“你放心,我把这几个刁民的头儿抓回去,打上一顿,以后就没有人敢闹了!荣六已经带人去办这事,连齐老弟也派了些兵卒去,拿几个刁民根本不在话下。你也不必生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头上的珠花金钗,样样都不会愁,将来还会有更好的!” 弄玉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出身卑贱,做不了大夫人,那我想要过上优渥的生活,有你宠着,这总不是错吧?可恨你总是心慈心软,做事情总是瞻前顾后,你要知道,慈不掌兵,仁不从政。明儿要是把那几个刁民头抓回来,不狠狠的治他们,将来还会有刁民跳出来的!” 诸真成点头笑道:“好,依你,就依你!那几个刁民给捉回来,本官就让人把他们用大枷锁起来,在衙门口示众三日,可好?你放心,银子是一定要谋的,银子才是咱们夫妻安身立命之本。爹亲娘亲,总不及银子亲!你虽然名义上不是大夫人,可是我那大夫人已经死了三年了,后宅以你为主,你就是实际的大夫人嘛,你还争那个名份做什么?” 弄玉鼻子里哼了一声,酸溜溜道:“我总有年长色衰的时候,到那时候,你官做得大了,又该有了新的相好,像什么万悦楼的秦翠翠啦,俏春阁的朱如是啦,还哪里会把我放在眼里!” 诸真成哈哈笑道:“哎哟,我的宝贝儿,你又吃醋了!我和那些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我会把她们哪一个娶回来做妻做妾?玩玩而已嘛!除了你弄玉夫人之外,本官会把哪个女人放在眼里?你在我眼里,那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她们连你一根汗毛都不如嘛!” 冷东海和楚随心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冷东海咬牙,低声道:“大哥,咱们现在就去办了他,怎么样?” 楚随心点点头,冷东海拔出屠鹿刀在手,就要闯入屋中,把诸真成控制起来。 哪知道冷东海刚一拔刀,忽然黑暗中有人道:“抓刺客!有刺客要刺杀知县大人了!”随后一声梆子响,喊杀声四起。 冷东海、楚随心、冷若霜相顾失色。只听到屋脊上,赫兰玉双也和人动起手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我乃夜游神下凡 生活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充满了种种意外,楚随心根本就没把小小的县衙门放眼里,所以才带着冷若霜、冷东海、赫兰玉双,四个人夜闯齐德县衙。原以为手到擒来就可以活捉知县,哪想到竟然会被人给伏击了。 按理说诸真成不过是桑兰国一个小小的县官,七品芝麻官而已,他的消息能有多灵通,小小的县衙又怎么可能会有埋伏?而且楚随心、冷若霜、冷东海、赫兰玉双都是高手,别说小小的齐德县,就是在青凤郡怕是也可以横着走了,所以楚随心毫无戒备之心。 这静静的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声梆子响,随后有人大喊抓刺客的时候,楚随心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花园里杀进来七八十号黑衣人,这些人,个个手中拿着刀枪棍棒,勾竿铁尺,瞬间就把三人围在院子当中。四周亮起灯笼火把,把院中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屋顶上,赫兰玉双也已经和人动起手来了。 喊杀声里,一个三十余岁年纪,穿一身长衫,师爷模样的人在人丛中走了出来,此人手中摇着折扇,望向楚随心三人,得意道:“何方蟊贼如此大胆,竟敢夤夜擅闯衙门重地,意图行刺朝廷命官!真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吗?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在经历了短暂的惊慌之后,连蒙面巾都没带的楚随心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楚随心用气机体察后发现,虽然这里有埋伏,可这些伏兵当中,武功最高的也只有四流,这样的对手就算有三五百人,又有何可怕之处? 楚随心指着师爷模样的人喝道:“你这厮是什么人?敢说这样的大话!” 师爷模样的人得意道:“小子,你站稳了,听好了!敝人就是本县太爷身边首席智囊,唐锦鹤唐大师爷!如今你们已经中了本师爷的计,插翅也难逃了,还不快快放下兵器?你们若是聪明的话,就赶紧跪地求饶,兴许咱们诸太爷高兴,还能免了你们一死!” 冷若霜和冷东海手里都提着兵器,楚随心却是赤手空拳。如果打这样的人都得拿兵器,楚随心真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可冷若霜和冷东海却从来都是兵器不离身的。 唐锦鹤借着灯笼的光芒,又仔细瞧了瞧为首的楚随心,啧啧道:“啧啧啧,瞧瞧,瞧瞧,你说你这小伙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会干这种营生?真是可惜你生了一副好皮囊!你说你做杀手也就罢了,怎么敢挑衅官府,那不是作死吗?” 等唐锦鹤转过脸,看清了冷若霜那俊俏的脸蛋,就更加惊讶了,大叫可惜,一脸难以置信道:“哎呀呀!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就会做起了飞贼,吃上了这碗饭呢?真是可惜至极!这模样,慢说是在咱们齐德县,就是在咱们青凤郡里的月香楼,那也绝对是头牌呀!” 冷若霜听他出言不逊,居然把自己比青楼女子,顿时气得要死,火往上撞,脸涨的通红,也顾不得斯文,戟指唐锦鹤,怒骂道:“你放屁!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 楚随心见冷若霜生气,早抢步上前,如同闪电一般,就到了唐锦鹤的面前,还不等唐锦鹤反应过来,楚随心已经在他脸上重重抽了一记大耳光,把唐锦鹤一巴掌抽了个大跟头。楚随心怒道:“像你这种人,给赃官捧臭脚的狗腿子,也敢出言侮辱我的女人?我看你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站在唐锦鹤身后的四流高手彭同烈,甚至都没看清楚随心是怎么出的手,就见唐锦鹤已经被打倒在了地上。彭同烈是齐德县第二高手,是唐锦鹤特意请来压阵的,没想到就连他也没看清楚随心是如何出手的。 彭同烈一向在县中横行,自以为武功高强,却从来没见过顶级高手,见了楚随心的身手,吓坏了,一时间惊慌失措,大声嚷道:“哎呀!不好了,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子会妖法!” 一句话,倒点醒了楚随心。对呀,既然他误认为我会妖法,我何不借坡下驴?就装作是妖法,我今晚索性就吓他们一吓,叫他们做梦也怕! 唐锦鹤倒在地上,用来装点门面的象牙折扇也给摔飞了出去,不知掉到了哪里。此时他嘴角流血,痛得捂着腮帮子嗷嗷大叫。 正在此时,咣当一声响,正房的屋门被人踢开,县太爷诸真成黑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的台阶上。倒在地上的唐锦鹤挣扎着爬了起来,跑到诸真成身边,将诸真成护在身后,捂着肿起老高的腮帮子,龇牙咧嘴道:“快快快,快保护大人,保护大人!别让刺客伤了大人,这小子会妖法!” 楚随心听他说话声音有些不对,怎么跟刚才不一样了?等楚随心仔细一瞧,差点儿没乐出声来,原来自己刚才一巴掌打得太重,把这厮的牙给打掉了两颗,这人现在说话漏风,所以声音和刚才不一样了。 立刻有二十余名唐锦鹤的心腹冲了过去,持刀护住了诸真成和唐锦鹤,一个个紧张无比,如临大敌。对方会武功不可怕,会妖法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此时,赫兰玉双已经提着一颗人头,从屋顶跃下,把人头随手往地上一丢,那颗人头骨碌碌滚到唐锦鹤和诸真成面前。赫兰玉双怀中抱着刀鞘,讥笑道:“这等废物,也敢挡老娘的路?不自量力!” 唐锦鹤见了那颗人头,正是本县第一高手罕必羽的项上人头。唐锦鹤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可是自己精心设下的埋伏之一,就这么让人给宰了?唐锦鹤尖声大叫道:“杀人啦!杀人啦!刺客凶悍,快去调兵,快去调兵来保护大人!快!”立刻有脑子转得快的黑衣人,掉头跑出去喊帮手了。 唐锦鹤是真的吓坏了,这小子会妖法,这个横眉立目的小娘们就更狠,转眼间就把本县第一高手罕必羽给宰了,这得是什么样的高手?罕必羽的武功唐锦鹤是知道的,一县无敌。那这娘们如此年轻,却能杀了罕必羽,多半用的不是武功,恐怕也是妖法! 冷东海见一个黑衣人跑去报信,也不吭声,转身跃上屋顶,脚步如飞,转眼就踪迹不见了。唐锦鹤见冷东海跑了,这才猛省,立刻回头大喝道:“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快叫弓箭手啊!叫弓箭手!这几个人是来刺杀大人的江洋大盗,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立刻有黑衣人哐哐哐连敲了三声铜锣,片刻后,四周喊杀声大起,屋脊上出现了数十名弓箭手,个个持着弓箭,指向院中的楚随心、冷若霜、赫兰玉双三人。 唐锦鹤见弓箭手也来了,这才觉得心里胆气壮了一些。赫兰玉双却一脸不屑的环视屋顶上这些弓箭手,刚才那个自称什么本县第一高手罕必羽的人,几招就输给了自己,她哪里会把这些连罕必羽都不如的人放在眼里。 一直静观院中局势的县太爷诸真成忽然开口道:“师爷果然不愧智囊的称号,真是神机妙算啊!师爷算准了这些贼子会来刺杀本县,没想到他们今晚真就来了!先前本官还不以为然,没想到这些贼人的胆子大得可怕,竟然敢夜闯县衙!” 诸真成望向楚随心的眼睛,两人对视,立刻擦出了火花。诸真成冷笑道:“年轻人,你确实有胆色,赤手空拳就敢闯我的县衙,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你很有种,可面对这么多高手,你就真能做到全身而退吗?” 楚随心哪里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听到诸真成这样说,猜他是话里有话,于是冷笑一声,问道:“能全身而退怎么样,不能全身而退又怎么样?” 诸真成一脸真诚的笑容道:“本官一向欣赏你这样的少年英雄,今晚你要是就这样死在这里,就实在太可惜了!这样,你不如叫你的人先放下兵 (本章未完,请翻页) 器,留在本官身边听用。过些天,本官会把你举荐给郡守大人,让你也谋个一官半职!不比你做贼的好?” 楚随心朗声大笑,声震县衙后宅。楚随心不屑道:“谋个一官半职?然后像你一样刮地皮,千夫所指,万民愤恨吗?如果做这样的官,那还是算了吧!再说,你安的心是什么心,真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要是真的放下兵器,等下会不知死的有多惨!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凡人,你想欺我,门都没有!” 被打飞了两颗大牙的唐锦鹤怒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放下兵器就有活路了?告诉你们,太爷已经法外开恩,不但不惩罚你们,相反还要举荐你们,你们不要狗咬吕洞宾!本县那些大胆的刁民抗税,已经犯了王法,罪不可恕!可你们还年轻,不要为了争那点儿银子就误入歧途!年轻人,我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原来唐锦鹤知道当地百姓痛恨诸真成,又风闻几个富户私下说过要花钱雇佣几个杀手来刺杀诸真成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地民风彪悍,这样的事当地百姓也不是做不出来。 尤其傍晚的时候,从天齐岭方向有姓付的班头飞鸽传书回来,说是有个帅气的年轻人带着几名高手,自称什么侯爷,救了那些要京控的刁民,还打伤了衙役和官兵,而且这些人随后又快马加鞭,直奔县城方向来了。这一定就是那些刁民雇来的杀手了。 偏巧桑兰国有个著名的帅哥杀手,绰号叫做血手侯,在附近的州郡很有些名望。唐锦鹤收到信后,一分析,认为那个自称侯爷的年轻人就是那个著名的帅哥杀手血手侯,他此行一定是收了那些刁民的银子,来刺杀县太爷的。所以预先做了防范,在衙门后宅里布下了人手,都伏在暗处不出来。 等到楚随心几人出现在窗下时,师爷唐锦鹤才命伏击的人全部就位,唐锦鹤暗自得意,果然那年轻人还是年轻,这就中了他的计了!他哪里知道,此行来的这个年轻人可不是什么血手侯,而是大越国的安越侯楚随心。 诸真成嘴里安抚着楚随心,却贼眉鼠眼的打量冷若霜,心中暗道:“这个小妞如此年轻貌美,让人一见倾心,简直胜我的弄玉十倍!等一会儿我先设计收拾了这个小子,然后就把她给绑了,废了武功,囚禁在后宅,等我弄些药来,先把她占有了,再花些心思,调教些日子。世上哪个姑娘不爱荣华富贵?也不愁她不跟我!” 楚随心见对方早有准备,可是从他们说出来的话来看,却似乎把自己误认为是什么杀手。楚随心暗道,既然如此,不如将错就错,他们误认为我会什么妖法,我何不装神弄鬼,戏弄他一下? 想到这里,楚随心冷声喝道:“诸真成,唐锦鹤,你们肉眼凡胎,不认得上界仙人!我乃是夜游神下凡,奉玉帝旨意,同夜游仙子、仙姑一同前来,调查你这赃官的罪行!结果你却把我误认为是人间的杀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诸真成和唐锦鹤对视了一眼,两人差点儿没笑死。唐锦鹤捧腹大笑道:“小子,你还真是敢信口开河啊!你是真把我们当成三岁的娃娃了?夜游神?我呸,我还说我是元始天尊下凡呢!” 连冷若霜和赫兰玉双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感觉楚随心有些滑稽,这玩笑开大了。冷若霜暗自好笑,五师哥什么时候成了个神棍,还会装神弄鬼了? 楚随心冷冷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肉眼凡胎,怎么能明白我们神仙的手段!不让你们见识一下神仙的本领,谅你们也是不会相信!诸真成,你们来看,我要把站在你们左边的那名脸上有青色胎记的黑衣男子魂魄摄走,他立刻就要倒下!” 楚随心话音未落,那脸上有青色胎记的男子果然应声倒下,仰面朝天,口歪眼斜,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戏弄 诸真成和唐锦鹤等人大惊失色,众多埋伏着的衙役打手也都慌了,一个个交头接耳,望向楚随心的眼中都有了敬畏之色。因为谁也没见楚随心有所动作,那人果然就倒了,这不是被吸去了魂魄又是什么? 站在对面的齐德县第二高手彭同烈毕竟也是四流高手,刚才经过短暂的惊慌,先把楚随心误认为会妖法,之后冷静下来再一细琢磨,这人应该不是会什么妖法,而是身具上乘的轻功? 眼见那脸上有青色胎记的打手就那样无缘无故倒了下去,彭同烈自然也很惊骇,可他却是个细心的人。虽然楚随心自称是神仙,可是在灯光下楚随心却分明有影子,彭同烈对于气机等事虽不擅长,却也不算陌生,他开始怀疑楚随心只是武功高强,具有他所不知道的上乘内功。 因此他抱定了观望的意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师爷唐锦鹤见了楚随心的手段高强,虽然他心中害怕,自己又不会武功,可他却也不信鬼神,他就不信真会有什么神仙下凡,多半是这小子装神弄鬼,又搞什么阴谋诡计,才把那脸上有胎记的打手弄倒在地上,吓唬人来的。 见那些打手们都有惊慌之意,唐锦鹤冷笑道:“大家先不要慌!小子,你少在我面前玩这套把戏!大家都是老江湖了,你多半是趁我们不注意,先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药,才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你要真是神仙下凡,你把我的魂魄拘走我看看!你要是能拘走我的魂魄,我就信你!” 诸真成和众打手都望向楚随心,连冷若霜和赫兰玉双也望向楚随心。楚随心微微一笑道:“我是夜游神下凡,想拘走你的魂魄又有何难!在场各位当中的任何一个,我都可以拘走你们的魂魄!不信咱们就先拿这位高手来试一试!” 楚随心望着彭同烈笑道:“现在这院中,武功以你为最高,我就先拘你魂魄,让他们看看真假!”楚随心故意一伸手,向彭同烈做了一个要抓的姿势,彭同烈心中一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怕他乘暗打出什么看不见的细小暗器,慌忙向旁边一闪身。 可就在彭同烈一闪身的瞬间,就见一道白光直奔彭同烈,砰一声闷响,彭同烈仰天栽倒在地,圆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能动了。 众打手和诸真成心头大震,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惧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老彭的武功尽人皆知,除了罕必羽之外,县中以他的武功最高,连老彭都这么倒下了,难道这小子真是什么夜游神下凡? 唐锦鹤强作镇定道:“小子,你不要这样装神弄鬼!我绝对不信你是什么神仙下凡!来来来,只要你能拘了我的魂魄,我自然就信你!你要是拘了我的魂魄,我不但信你,我还叫太爷也一样信你,如何?” 楚随心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道:“好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被本神拘了魂魄的人,一段时间内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弄不好还要魂魄受伤。不过既然你有这样的要求,我也只好满足你了!” 楚随心话音刚落,唐锦鹤也哎呀一声,栽倒在地,闭过气去。见师爷也倒了,院中顿时一片大乱,那些打手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齐齐望向最后的主心骨,知县大人诸真成。 诸真成见唐锦鹤竟然也倒了,顿时吓得手脚冰凉,难道眼前这个小子真是神仙下凡,想拘谁的魂魄就拘谁的魂魄? 楚随心冷笑道:“诸真成,我没有骗你吧?我本是奉玉帝旨意来拘你的魂魄回去复命的!不过我到了阳间一看,你尚有一丝人性在,倒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所以才破例饶你一命,却没想到你会听信奸人之言,如此的不识好歹!也罢,我现在就拘了你的魂魄,回去向玉帝复命吧!” 诸真成汗流浃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下官知道错了!请上神饶恕!”那些打手见知县大人都跪了,面前这个年轻人当是神仙无疑了!于是打手们也都跪成一片,苦苦哀求上神饶命。冷若霜和赫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双站在楚随心身边,想笑又不敢笑。 对楚随心是神仙之说信以为真的诸真成回过头,望向跪在地上的打手们,喝道:“你们还不快退下,都退下!都退下!”诸真成心慌意乱,不停的念叨,“哎呀,这下得罪了神仙,要遭天谴的嘛!折了我的阳寿了,折了我的阳寿了啊!” 众打手都慌乱的退了下去,诸真成心生一计,不行,我一定得讨好这尊神仙,可不能让他拘了我的魂魄去!诸真成跪在地上,脸上堆笑道:“尊神,是下官冒犯了,请上仙和仙子、仙姑到屋中去坐!” 话音刚落,冷东海又从屋脊上落了下来,冷东海手中提着一颗人头,断喝道:“我是夜游神驾前童子,因为你们这里的人亵渎神明,所以我才去割下了他的头!” 刚才冷东海之所以离开,是怕那个黑衣人跑去报信,所以跟着就追了上去,半路上截杀了这个人。楚随心明白冷东海的意思,自然不吭声。 诸真成慌得浑身发抖,牙齿也碰的格格作响,但他仍然脸上堆笑,用手往屋里让,“都是下官有罪,害得几位上仙为了下官的事下凡,请几位上仙到屋中坐,容下官孝敬几杯水酒!” 楚随心暗笑,却板着脸道:“既然你有孝心,就着你在前边带路!” 诸真成低眉顺眼道:“是是是!上仙,有请,有请!” 见诸真成十分恭敬,楚随心也就大摇大摆,随他进了屋中。冷东海板着脸,侍立在门口,赫兰玉双和冷若霜随楚随心进了屋中。诸真成的宠妾弄玉,早听到外边的动静,也吓得不轻,伏在地上迎接楚随心。 楚随心大摇大摆,端然坐在上座。诸真成取了新杯子,取了一坛新酒,就要给楚随心满上。楚随心摆手道:“我们神仙是不喝你们凡间的酒,只是略闻一闻味道就好了。”楚随心也怕他是装作臣服的样子,却在酒中动手脚。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在劫难逃 楚随心端坐在椅子之上,诸真成夫妇笑容殷勤,轮番给这位下凡的“神仙”敬酒。楚随心为了把戏做足,连吸了几杯酒气,这才意犹未尽的摆手道:“好了,够了!本神奉玉帝之命前来拿你,不能再喝了,以免贪杯,耽误了玉帝吩咐下来的正事!” 侍立在楚随心身旁的冷若霜暗暗好笑,心道:“五师哥又在装神弄鬼了,他果然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淘气!不过对于这样的狗官来讲,戏弄他一下也是好的。五师哥生性善良,不爱杀戮,要是换成东海他们来做这件事,哪有这么多废话,恐怕直接一刀就把这赃官的头给割下来了!” 诸真成的小妾弄玉脸上陪着笑,端着酒杯又奉给楚随心,楚随心摇手拒绝了。两人相距很近,楚随心清晰闻到了弄玉身上浓重的脂粉气息,可是脂粉气息中又有一股不寻常的香气,楚随心不由皱了皱眉头。弄玉见楚随心脸色不好看,很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楚随心清了清嗓子,故意沉下脸,声音严厉道:“诸真成,有齐德县百姓在玉帝处状告你在凡间贪凡赃枉法,还对百姓课以重税,致使一县百姓怨声载道,这事你怎么说?本神下凡,本想直接取了你的狗命。可念在你也是上界星宿下凡,到现在才做了这一任小小的县官,所以于心不忍,网开一面。” 诸真成正在点头哈腰,听到楚随心的话,立刻叫起屈来,情绪激动,慷慨激昂道: “上仙恩典,下官绝不敢忘!绝不敢忘!可是这件事,一定有请上仙明察,下官是真的冤枉啊!下官十年寒窗,只考了一个小小的举人,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知县的位子上!下官不敢辜负朝廷的恩典,主上的信任,因此夙兴夜寐,爱民如子,清如水,明如镜,只怕做事不力,损害了朝廷的名声!” 赫兰玉双和冷若霜二人对视了一眼,心道:“这人好厚的脸皮啊!当地的百姓们都要结伙去京城到朝廷去控告你了,你还说你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 楚随心大怒,一拍桌子道:“住口!本县百姓已向玉帝控诉你巧立名目,课以各种重税,使百姓财匮力尽,民不聊生!如今,你竟然疯狂到想出个畜牲税来!本神已经下去查证过,件件属实,你还敢在本神面前抵赖?你身为知县,不能为民做主,反而行事如此荒唐!实在该打八十大板!” 诸真成忽然直起腰来,满脸狞笑,他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旁弄玉则用手指着楚随心和赫兰玉双、冷若霜三人,笑道:“倒!倒!倒!” 三人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楚随心在椅子还勉强能坐住,赫兰玉双和冷若霜只觉得头脑昏沉,浑身发软,慢慢失去了意识。两人再也坚持不住,先后委顿于地,昏迷不醒了。 楚随心虽然心中震惊,可仍是一脸淡定,楚随心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进屋后的场景,心头雪亮。楚随心只恨自己大意了。 楚随心望向两人,冷笑道:“你们两个贱人,竟然敢给本神下毒?如果本神没说错,这毒是弄玉下的,对吧?刚才你给我敬酒时,你身上那股重重的脂粉气,只不过是为了掩盖迷药的香气!” 弄玉奸计得逞,一时间心情大好,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冷冷道:“对,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还真没看出来,小弟弟你还是蛮聪明的,只不过可惜了,你醒悟的晚了点儿!来世吧,再投胎的时候精明些,就不会吃这样的亏了!” 楚随心身中迷药,坐椅子上动弹不得,只不过他有木灵珠,功力高深,没像冷若霜和赫兰玉双那样当场晕倒,不过身上气机流转也已经凝滞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楚随心无法起身,心中很有些无奈,现在看来,也只有门外望风的冷东海才能救他们了。 楚随心扭过头,望向门口,朗声道:“童儿!还不快来护驾?”楚随心已经下定决心,既然要演戏,索性就演到底,他还要继续装神仙! 站在门外放哨的冷东海,先是听到咕咚、咕咚两声响,随后又听到楚随心的喊声,冷东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屋里肯定出事了。冷东海答应一声,转过身提着屠鹿刀就想去推门。 就在冷东海转身的一瞬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冷东海缚在其中。冷大海大惊失色,挥屠鹿刀就去砍那张网。 此时,周围喊杀声大作,倒在地上的师爷唐锦鹤已经被人在脸上泼了凉水,醒了过来。唐锦鹤懵懵懂懂从地上爬了起来,唐锦鹤晃了晃脑袋,用力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有点儿疼啊?”不过当他一眼看见大网罩住了冷东海,就立刻清醒了起来,他记起了今晚的事情。 唐锦鹤喝令众打手,“快快收网!不能让这小子跑了!”那张大网瞬间收紧,将冷东海困在其中,冷东海空有一身神力,可周身都被网子缚住,动弹不得,冷东海气得破口大骂,把唐锦鹤和诸真成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唐锦鹤不理冷东海,挨骂又不疼,他得看看屋内什么情况,唐锦鹤赶紧推开门进了正房,只见知县大人和弄玉都安然无恙,三个刺客一个坐在椅子上不动,另外两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唐锦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的计策,成了!唐锦鹤向诸真成拱手,恭声道:“学生办事不力,请知县大人责罚!” 诸真成仰天大笑道:“唐先生何罪之有?先生料事如神,今晚你要是不预先设下天罗地网,这血手侯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束手就擒?今晚唐先生的功劳最大,明天本官要在万月楼给先生庆功,哈哈哈哈……” 诸真成得意非常,擒住了血手侯,他可是大功一件。坐镇京城的和亲王河顿,正四处通缉血手侯,只要把血手侯交出去,何愁官位不升?诸真成心花怒放,这下自己可赚大了! 弄玉扭动着妖娆的腰肢,款款向楚随心走去。弄玉咬着嘴唇,做出一副娇羞无限的表情,蜻蜓点水般在楚随心脸上亲了一口,又用手指抬起楚随心的下巴,调笑道:“血手侯,我的小弟弟,你还真是像传说中那样面如冠玉!听说你虽然年纪轻轻,却阅尽人间春色,更兼身边美女如云,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弄玉弯下腰,伸出涂着大红指甲的柔荑,轻轻抚摸倒在已经晕倒在地上冷若霜的娇嫩脸蛋,啧啧道:“瞧瞧,这样漂亮的姑娘,真是我见犹怜哪!唉,就是一向被人夸赞花容月貌的我,都想长成这副国色天香的模样!小弟弟,你有这样的女人,可真是艳福不浅!我要是你,死在她身上都愿意!” 诸真成一脸猥琐的笑容,凑到弄玉身边,挤眉弄眼的干笑道:“嘿嘿嘿,夫人,夫人,商量件事呗!嘿嘿嘿,那个啥,能否让下官也享受一下这份不浅的艳福?啊?” 弄玉站起身,把右手食指轻轻按在诸真成的嘴唇上,摇了摇头,作痛心疾首状,轻嗔薄怒道: “你这个人哪,就是太贪心,这么漂亮的姑娘,你说得那么猥琐,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看,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你要是动一动,咱们这位小弟弟血手侯一定会无比痛心的!人家是一对有情人,一对璧人,你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呢?” 诸真成听弄玉这样说,只好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强笑道:“嘿嘿嘿,好吧,好吧,那是本官没福,享用不到这样的美色!唉!”诸真成大失所望。看得出来,诸真成极其惧内,连这种事情也要和弄玉商量,弄玉不准他做,他就不敢做。 弄玉又摇了摇了头,站起身,用手指又端起楚随心的下巴,笑意盈盈道:“你想自己单独做那种恶心的事情,当然不好!” 弄玉转了个身,一张美丽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弄玉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不过呢,你要是能当着我和这位血手侯的面做出这种事情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要让这位小帅哥,亲眼看到他的女人被人侮辱!我要让他们两个都痛不欲生!” 弄玉忽然又换了一张脸,嫣然一笑道:“谁让她生得比我好看!” 正在沮丧的诸真成,忽然听到弄玉允许他碰冷若霜,顿时心头大喜,上前拉住弄玉的手,激动道:“夫人,我就知道,还是你最懂我!” 弄玉又阴森森道:“还有,做完之后,你要用刀子划烂她的脸,刀子上要抹毒,要让她永远也不能恢复最初的模样。呶,还有,你还要放一面铜镜在她床前,我要让她亲眼看到,她那曾经艳美无双的脸,就那样给人毁掉了,我要让她痛不欲生!谁叫她生得比我好看!” 楚随心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疯狂,太可怕了!可楚随心是那种死也得死得明白的人,怎么能这样就坐以待毙?楚随心表情淡淡道:“我想知道,今天晚上你们是怎样布的局,我们又是怎样着的道!” 诸真成奸笑一声,负着手踱到楚随心面前,弯下腰去望着楚随心的眼睛,表情夸张道:“我的血手侯,你还真是淡定啊,淡定到本官都不得不佩服!你说你,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装的这么从容干什么!我听说你一向行事心狠手辣,怎么今天晚上忽然变得这样妇人之仁起来了?你要是早点儿下手,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唐锦鹤也凑了过来,双手抄袖,一脸得意洋洋,“江湖上传言,血手侯一向自视甚高,眼高于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我们这些武功远不如你的人?当然,你血手侯也不屑于杀我们这些,你眼中的蝼蚁。所以我就给大人献计,今晚我们内外布了两层局!不然你怎么会中计被擒呢?” 弄玉走过去,伸手在桌下摸了摸,轻轻按动一个机关,嘎吱吱的响声中,楚随心所坐的椅子上生出几个铁环,把楚随心的双手双脚连同腰身,都给锁在了椅子上,楚随心根本动弹不得。弄玉轻笑道:“血手侯武功高强,虽然他中了迷药,可我不确定他能否用功力排出迷药,所以还是锁上他更稳便一些!” 诸真成谄媚笑道:“好!还是夫人做事靠谱!” 唐锦鹤笑意阴冷道:“血手侯,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也就不怕你知道!外面的埋伏,其实只是障眼法!他们一战即溃,只是为了骗过你,让你放松戒备!我们知道,你一向好色成性,见了漂亮的女人绝不会放过。所以,我们就把迷药放在了弄玉夫人身上,只要你对她动手动脚,你就死定了!” 弄玉满意笑道:“唐师爷的计策,当真高明!为防万一,还把安乐椅也搬了进来,只要你一坐下去,这边我们动一动机关,椅子就会把你给锁住,而且还能控制住你身上几处要穴!外面的那张大网,也是为了困住你的援兵,果然也物尽其用!血手侯,这下你知道今晚你是在劫难逃,死的不冤了吧?” 楚随心叹了口气,垂下头道:“好吧,你们赢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是夜游神,不是什么血手侯。”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夫妻本是同林鸟 弄玉听到楚随心说他不是血手侯,是夜游神时,简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这是今年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弄玉笑够了,才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一双柔荑温柔抚过楚随心的脸庞,轻叹一声道:“我听说,有的人装神弄鬼装惯了,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仙了!唉,看来你血手侯也不例外!” 楚随心忽然发现弄玉和唐锦鹤背对着诸真成,互相抛了个媚眼,楚随心心中一动,难道这两个人有一腿? 唐锦鹤在一旁大笑着附和道:“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做,不过恕我直言,我虽然号称会请神,不过却从来没请过真神降临,所以我也不相信真的有神!每次都是我自己在那里念念有辞,一个人表演。虽然骗过了很多人,可我更加坚信,世上本就没有神!” 大概是迷药起了作用,楚随心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强撑着睁开疲倦的眼睛,轻声问道:“这就是你们无恶不作的理由?你们见不到神,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心不诚而已!要知道,暗室欺心,神目如电!本神可是掌管着人间的善恶事,你们今天所做的事,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希望你们不要为现在做的事后悔!” 听到三人争论,诸真成也怪笑起来,讥讽道:“哎哟我的妈呀!惩罚我们?大神仙,你可吓死我了!我的大神仙,既然你这么有能耐,你又怎么会被我们几个凡人给锁在这里,又中了迷药呢?我马上就要当着你的面,干你的女人了,你怎么不惩罚我们呢?啊?血手侯,你还真是连自己都骗啊!” 诸真成咬着牙,面目表情恶狠狠道:“我的大神仙,你可快惩罚我吧,本官简直都等不及了!你要是不惩罚我,我都瞧不起你!” 诸真成越说越气,忍不住抽了楚随心一个大耳光,“你他娘的,叫你装神弄鬼!连你的小命都在我手心里攥着,你还敢嘴硬!” 楚随心垂下头去,彻底失去了意识,看来迷药发作了。 弄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不走正道,非要去做什么杀手。这下你中了师爷的计策,赔了夫人又折兵。从此江湖上没有了血手侯,却多了一个死鬼!” 弄玉话音刚落,忽然身后有人冷冷道:“我说过,我是夜游神,你们偏偏不信!”正是楚随心的声音。 诸真成听到楚随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楚随心仍然被捆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呀,那这声音又是谁?诸真成,弄玉和唐锦鹤几乎同一时间回过头去,三人都大惊失色,诸真成更是吓得嗷一声叫了起来。 只见楚随心正在三人身后,笑容灿烂,只是他身上多了一层青色光芒,两脚离地一尺有余,悬浮在半空中。诸真成的头发根根立起,那真是毛骨悚然到了极点。 诸真成心胆俱裂,大叫一声,“鬼啊!”弄玉和唐锦鹤也同样吓傻了,这究竟是人是鬼还是真的神仙下凡? 楚随心双脚不动,不知怎么忽然就到了诸真成面前,楚随心抓起诸真成的衣领,把诸真成用力摔在地上。楚随心冷笑道:“你才是鬼!你比鬼都可怕!诸真成,你刚才不是说,要本神惩罚你吗?这么贱的要求,本神还没听说过。好,今天本神就成全你,等下就拘走你的魂魄,上天交给玉帝,看玉帝陛下会怎么惩罚你!” 诸真成头上满是冷汗,这一惊,刚才喝的那点儿酒也都散了。诸真成伏在地上,惊惧交加,磕头如捣蒜,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上仙,下官知道错了!下官知罪了啊!只求上仙高抬贵手,饶了我吧!下官肉眼凡胎,有眼如盲,不知真神下凡,刚才亵渎了真仙,下官罪该万死啊!” 诸真成是真的怕了,他抡开巴掌,噼里啪啦连抽了自己十几个大嘴巴。诸真成真够狠,把自己抽的嘴角流血。诸真成指着唐锦鹤和弄玉两个人,声音颤抖道:“上仙,主意是这个唐锦鹤出的,毒是这个婆娘下的!都是他们两个干的好事,下官什么也没做!只求上仙饶了我的性命,我今后一定多多祭祀上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弄玉虽然心中也怕,可她听了诸真成推诿责任的话,真是火冒三丈,弄玉什么也顾不得,直奔到诸真成的身旁,伸手狠狠抽了诸真成两记大耳光,咬牙骂道:“你也是爷们儿?你裤裆里的东西呢?遇事你就只会往外推!毒是我下的不假,可是若没有你这位知县大人的指使,我一个妇道人家,敢给谁下毒?” 三人自然不知道楚随心是元神出窍状态,只把楚随心当成了真神。楚随心暗自好笑,他们要是不下迷药,自己怎么能在这种状态下元神出窍。平时就算楚随心想元神出窍,也都要在打坐中入了定,才可以元神出窍的。 楚随心决心把戏演得更逼真一些,楚随心双腿盘坐,悬于半空中,身上放出青色光芒。楚随心一脸威严道:“不用争了,你们三个人今天都得死!” 唐锦鹤忽然慷慨激昂道:“不错,这主意是我出的,下毒也是我让夫人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不关大人和夫人的事!在下本以为仙尊大人是血手侯,所以才定下了这个计策,这事要怨也怨我!在下恳请仙尊能放过大人和夫人,我一人领死好了!” 唐锦鹤这人很滑头,既然这人不是什么血手侯,而是真正的神仙下凡,那还不如豁出去了。君子可欺以其方,自己不如表现出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也许这位神仙反倒能宽恕自己。听说正路的神仙都对忠义之士有好感,反正最开始他们也真的以为这人是血手侯来的! 此时,唐锦鹤背对着弄玉,轻轻摇了摇手指,示意她少说两句,静观其变。可惜弄玉已经彻底给诸真成激怒了,楚随心又说要他们三个人都得死,她怎么能不怨恨诸真成?虽然唐锦鹤给了她暗示,可是弄玉已经决心要对诸真成下死手了,所以她对唐锦鹤的暗示故意视而不见。 弄玉咬牙切齿道:“诸真成,老娘已经忍了你很久了!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看来这话半点儿也是不错!今天你既然不仁,也休怪老娘不义!要死的话,咱们今天死在一处!可是死之前,有些话老娘一定得说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过河拆桥 世事难料,楚随心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元神出窍,以神明的样子出现之后,诸真成会如此怕死,把责任都推在唐锦鹤和弄玉身上。而在自己说出三个人都得死之后,唐锦鹤会说出以他一死来换取诸真成和弄玉活下来的话。而弄玉则因为诸真成的推卸责任而勃然大怒,夫妇反目。 这也只有在酒楼听书的时候才能听到这样不可思议的情节。 楚随心是个细心的人,他刚才看到唐锦鹤和弄玉眉来眼去,就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正常。当唐锦鹤说出他可以为诸真成和弄玉去死之后,楚随心就更加确认了这一点,在生死面前,人想求生的本能会暴露无遗,没有人可以随便说出替人去死的话。 因此诸真成推卸责任想活命的表现是在情理之中,是可以理解的。弄玉的表现也属正常,当她的男人把她推出来顶雷,只为了自己活下来的时候,她会愤怒,会翻脸。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是不掩饰的,说出来的都是心里话,因为人都想自己活下来。 一个在生死关头还能替别人着想,尤其想以自己一死换取别人活命的人,这个人大约应该是个圣人,至少也是半个圣人,起码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可是像唐锦鹤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这不是演出来的,打死楚随心也不信。 楚随心忽然觉得现在的局面很有意思,他想静观事态的发展,看一看狗咬狗除了一嘴毛之外,还能有些什么。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把冷若霜和赫兰玉双救醒。 在这之前,楚随心已经想过诸真成可能会在酒菜中下药的事情,弱者翻盘不可能用常规手段,如果自己和他们换个位置会怎么做?要么是真的认栽,要么是先向对手示弱,而后趁对手放松警惕的时候,用突然的手段袭击对手,反败为胜。 迷药的事情,其实已经在楚随心预料之中,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要想不挨刀,就得胆大心细武功高。得意不要忘形,这是混江湖最基本的原则。如果一个武林人士在这种情况下连个迷药都防不住,还好意思说自己混过江湖? 楚随心已经想过对策,想过自己的神游之术可在这种关头发挥作用。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让弄玉施放迷药,这样既可以麻痹对手,又可以在敌人得意忘形之际套出真话来。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晚上要夜探县衙的?这可不是件小事。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当他在天齐岭下自称本侯时,那些大头兵和衙役捕快误把他当成了什么血手侯,还飞鸽传书给诸真成。所以唐锦鹤和诸真成经过分析之后,得出了一定是那些富户出钱雇佣了血手侯,血手侯会来刺杀诸真成的惊人结论。所以唐锦鹤和诸真成才埋伏下了众多打手,又设下了迷药的局。 若不是本城富户发过恨,私下说过要花钱雇凶刺杀这位只会刮地皮的县太爷的话,诸真成和唐锦鹤也不会如此重视这个半路突然杀出来救人的侯爷。江湖上武功高强的侯爷?除了近来突然出现的著名杀手血手侯还会有谁。 惊慌失措的诸真成在唐锦鹤的撺掇下,精心布下了连环局,要诱捕血手侯,一来可以避免杀身之祸,二来可以用血手侯的人头向和亲王请功。一旦成功,诸真成前程似锦,唐锦鹤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这个连环局虽然并不算如何高明,可是对付普通人也够了,尤其对付好色成性的血手侯,一个身上藏着迷药的漂亮女人还不够么?利用一个人的弱点来击败他,还有比这还好的妙手吗?简直是惊天妙手啊,唐锦鹤很为自己的妙计得意。 当唐锦鹤看到楚随心身边的冷若霜和赫兰玉双之后,更加坚信这个人就是血手侯。血手侯酷爱美女,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行时身边总有美女陪伴,那这个人不是血手侯又能是谁?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今晚来的不是血手侯,而是大越国的安越侯。 弄玉和诸真成吵成一团,唐锦鹤在一旁温言相劝,到了这个时候,唐锦鹤依然相对冷静,可见城府之深,非同寻常。 楚随心以元神的力量悄悄替冷若霜和赫兰玉双清除了体内的迷药,二人这才悠悠醒转。两人睁开眼睛之后,却见自己倒在地上,一时间都很迷惑。 二人正在不解之际,楚随心抢先道:“你二人成仙不久,仙体不固,所以才会暂时中了迷药。等你们能达到本神这种仙体永固的境界时,任是什么迷药毒药也都休想动你们分毫。不过你们能在中了迷药后这样快就苏醒,已经很是难得了,毕竟仙人之体远超凡夫之体。” 一番话,既替二人解了围,又变相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们二人,还能不使诸真成等人生疑。诸真成和弄玉见二人醒来,吓了一大跳,暂时停止了争吵。 诸真成三人面面相觑,对楚随心的话深信不疑,弄玉所用的迷药力量奇大,足以使一个壮汉在一个时辰内完全失去意识,而两名漂亮女子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在短短的半盏茶时间就自然苏醒过来,这绝非凡人能做到的。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楚随心元神的力量。 楚随心唯恐时间长了冷东海会吃亏,于是又换了一副表情,作痛心疾首状,对赫兰玉双道:“玉双,你先去救下我那童儿吧。他这几日在凡间贪杯好色,道心不固,以致今日有此一劫!你且去放了他,等下回到天上时,我再责罚于他。你告诉他,既然入了我道门,凡心是要不得的!去吧,去吧!” 赫兰玉双虽然蛮横,却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楚随心的意思。赫兰玉双向楚随心躬身,恭敬道:“谨领仙尊法旨!”随后怀中抱刀走出屋子,去救冷东海。 悬于半空的楚随心望向诸真成三人,眼神冰冷,声音严厉道:“你们三人胆大包天,竟然同谋弑神,实在罪不可恕!” 诸真成伏在地上,慌得抖作一团,唐锦鹤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显然争也很害怕,只是强撑着。只有弄玉被诸真成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仍是一副不畏生死的癫狂状态。 楚随心叹息一声,又缓缓道:“但是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神决定只诛首恶,余者可以从轻发落!你们三人当中,首恶必死。至于你们哪个是首恶,哪个该死,相信你们三人都心里有数!” 楚随心眯着眼望向冷若霜,一努嘴道:“嗯?”冷若霜心领神会,把宝剑掷到三人面前,冷哼了一声。楚随心潇潇洒洒把球踢给了这三个人,现在就算三人明知这是阳谋也没有办法,他们的命都攥在楚随心手里,他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别人死而自己不死。 一听说首恶必死,诸真成也顾不了许多,抬起头望着楚随心,高声嚷道:“上仙!虽然下官是一县之主,可是县中大小事务,多半都是唐师爷做主!今晚的连环局也是唐师爷一手操办,外面的人也是他请来的!至于迷药,那是弄玉下的,确实不干下官的事!下官也是被他们胁迫的啊!上仙!” 诸真成磕头如捣蒜,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下属和百姓面前的威风。 弄玉大怒,扑上去一把抓住诸真成的衣领,歇斯底里吼叫道:“诸真成,你还有没有人性?不是为了你,锦鹤能想出这样的毒计来吗?没有你知县大人首肯,能调来那么多人在此埋伏?没有你知县大人同意,那些迷药又是从哪里来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骗我的?” 诸真成为了活命,哪里还管什么弄玉弄金,他一把推过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把弄玉推了个跟头。诸真成站起身怒吼道:“够了!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为了你,本官又何必去猛刮地皮,捞那么多银子!都是你贪得无厌,日夜吹枕边风,撺掇本官去捞取那不义之财!什么‘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太爷捞钱时!’这话不是你说的?!” 还算镇定的唐锦鹤过来相劝,不过显然内心也有些焦躁起来。这位夜游神够狠,一下就把三人原本的同盟关系打乱了。现在三人之中至少有一人必死,三人只有互相推卸责任,决定谁是首恶,让首恶去死,另外的人才能有希望活下来。 弄玉从地上挣起来,披头散发又扑向诸真成,弄玉是真的豁出去了,伸手就去挠诸真成的脸,一边挠一边怒骂道:“诸真成,你这个活王八!老娘也是跟你过够了!今天你不想让锦鹤和老娘活,老娘也不会让你活得舒坦!你那两个娃儿都是锦鹤的种!你也不过是个挂名的野爹罢了!” 诸真成顿觉五雷轰顶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诸真成只气得浑身颤抖,大叫着把弄玉的衣领抓住,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喝问道:“你这贱人!你说什么?” 弄玉已经完全疯了,癫狂大笑道:“诸真成,你没有听错!两个孩子都是我和锦鹤所生!你不过是个挂名的爹罢了!你当初骗了我,我当然要报复你!锦鹤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哪里不比你强?只可惜他时运不济,没能考取更高的功名,才屈居于你这酒囊饭袋的知县大人之下!” 唐锦鹤脸色煞白,他没想到弄玉在疯狂之下,竟然把他们两个人的丑事给当众说了出来。这些年,他一直跟在诸真成身旁,为诸真成出谋划策,其实就是借助诸真成的力量敛财,弄玉在私底下已经把大量的财宝都交给了唐锦鹤。两人已经约定好,等到攒够了财富,他们就想办法弄死诸真成,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楚随心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悬于半空中,似笑非笑望着打成一团的三个人,这样狗血的事情,将来一定要讲给其他人听。冷若霜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不由面红耳赤,心里真替弄玉臊得慌,她实在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女人。 原本镇定自若的唐锦鹤一时间心乱如麻,此事关系到他的前程和生死,他本来还期望能度过这次难关,再利用诸真成捞一大笔钱再说。 如果三个人当中一定有人要死,那么他希望死的人是弄玉。因为这段关系里,目前弄玉最不重要。唐锦鹤可以利用诸真成捞钱,就算弄玉不在了,他唐锦鹤也有办法把诸真成弄来的钱转移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会年长色衰,美貌不再,那时候的弄玉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唐锦鹤手头有了银子,还会愁没有女人? 可是现在弄玉这么一闹,就已经是彻底和诸真成摊牌了。只要诸真成还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他就不可能忍。唐锦鹤偷了诸真成的女人,诸真成已经成了天大的笑话,他和诸真成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他想再利用诸真成捞钱,也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办?唐锦鹤不禁叹了口气,心中默默道:“诸真成啊诸真成,只能算你倒霉!事已至此,我不能死,那就只有你死。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家产变卖,然后带着弄玉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过上富家翁的生活。” 唐锦鹤眼中凶光毕露,望向正和弄玉撕打在一起的诸真成,只有你诸真成死了,我们才能活,你也别怨我过河拆桥! 唐锦鹤转过身,弯腰抄起冷若霜掷在地上的宝剑,慷慨激昂道:“诸真成,诸大人,今天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没有你,齐德百姓又怎么会民不聊生?你这元凶巨恶要是不伏法,天理何在?!报应何在?!”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往事前尘 此时赫兰玉双已经杀散了那些打手,把困在鱼网中的冷东海救了出来。赫兰玉双伸出手道:“姓冷的,我也救了你一命,咱们俩扯平了!”冷东海不说话,只是默默和她击了一下掌。 屋内,弄玉冲着诸真成疯狂吼道:“诸真成,你一心要随着和亲王谋反,这事老娘我也知道!反正今天都是要死了,你那些丑事老娘就都给你抖出来!无论你是上天庭还是下地狱,无论是见玉帝还是见阎王,老娘都要给你加上一条罪证!” 楚随心苦笑,原来这位知县大人竟有心随着和亲王谋反,将来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秀儿,叫秀儿早做准备。果然堡垒还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诸真成、唐锦鹤和弄玉三个人为了能够活下来,互相指责,自相残杀,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唐锦鹤拔出宝剑,一步步缓缓走向诸真成,他要趁着诸真成正和弄玉撕打的时候,一剑结果了诸真成的狗命,然后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诸真成身上。如果这位夜游神还要他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死,那他就再杀死弄玉。那样的话,诸真成遗留下来的财产,就都是他唐锦鹤的了。 诸真成虽然在和弄玉撕打,可刚才听了唐锦鹤声色俱厉的指责,早已经在防备他了。他一边撕打一边侧过头,却见唐锦鹤提着宝剑,一脸杀气的向他走了过来,诸真成立刻惊骇大叫道:“唐锦鹤,你想做什么?啊?你想弑主吗?你今天的一切可都是本官给你的!” 楚随心却望向冷若霜,心中暗道:“若是我和师妹到了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地步,我一定会把活下来的希望留给师妹。” 此时,心有灵犀的冷若霜也望向楚随心,两人对视,淡淡一笑,冷若霜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楚随心和冷若霜青梅竹马,自然明白冷若霜的意思。冷若霜的意思是:五师哥,我知道你的想法!可要是有一天我和你真的面临这种情况,你不在了,我也绝不独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心中温暖,转过头,望向诸真成三人,淡淡道:“你们三个,够了!别再争了,我已经知道元凶首恶是谁了!” 唐锦鹤停下手中正要刺向诸真成的剑,回头望向楚随心,一脸疑惑。诸真成同样一脸紧张望着楚随心,他还不想死。弄玉虽然进入疯狂状态,可是从内心深处来讲,她也是不想死的,不然她干嘛听到诸真成推卸责任之后会如此疯狂状态?冷若霜也想知道五师哥会怎么处理这三个人。 楚随心望向门口,沉声道:“玉双,童儿,都进来吧!”站在门外守护的赫兰玉双和冷东海听到楚随心的喊声,一前一后走入了屋内。 楚随心一脸和颜悦色的问冷东海道:“童儿,他们三个这件事你也听到了,你说说,要怎么处理才合适?” 冷东海望向唐锦鹤,愤愤道:“这个姓诸的自然不是好东西,可是这个唐锦鹤就更不是东西!搞女人还不算是死罪,可是他唐锦鹤搞了家主的女人,还利用家主的女人谋夺财产,最终还想要家主的性命,这样的人,可杀不可留!” 冷东海话音刚落,赫兰玉双早拔刀在手,一个箭步向前,一刀捅在了唐锦鹤的胸口。刀尖透胸而过,鲜血顺着刀刃,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赫兰玉双冷冷道:“我最讨厌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要是真的喜欢那女人,那你就娶了她,结果你却玩弄她,只想利用她捞钱!你丧尽天良,偷盗家主的财产,霸占家主的女人,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家贼无疑!你算什么男人!你是个畜生而已!” 唐锦鹤睁大了惊恐的双眼,他完全想不到这个漂亮女人会如此凶狠,拔刀就捅,连半点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留。唐锦鹤眼神呆滞,嘴角有鲜血慢慢溢出。 赫兰玉双一脚踢倒唐锦鹤的尸体,在他青色长衫上擦了擦刀身上的血,慢悠悠道:“杀你这种畜生,简直脏了我的刀!” 诸真成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兰玉双一刀捅杀了唐锦鹤,吓得两腿酸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下头哀求道:“仙姑饶命!仙姑饶命啊!上仙,二位仙姑,下官也是被人蒙蔽,才做下了许多错事,下官悔不当初啊!上仙,给下官一次机会吧,下官一定会重新做人!” 弄玉见赫兰玉双杀了唐锦鹤,心如死灰,往事前尘件件涌上心头。这个倒在地上闭不上眼睛的男人,是她多年以来唯一的希望。诸真成当年听说她和郡守大人曾经有一腿之后,就欺骗她,说自己是一任知县,于是把她从青楼赎身,纳她做了小妾。 等她到了诸家之后,她才知道诸真成虽然是举人,可是家境并不算如何宽裕,自然也没做过知县,只是想利用她巴结郡守大人罢了。诸真成听说郡守大人惧内,经常为如何才能找到借口去青楼而头疼,于是就把弄玉搞到家里来,他自己则通过关系,委婉转达了他的意思,他不会碰弄玉,这是给郡守大人准备的礼物。 诸真成摇身一变,成了郡守大人的好友,这样郡守大人就可以堂而皇之到他诸举人的家里来私会弄玉了。 郡守大人对诸真成的举动很满意,慢慢抬举他做了一任从八品的小官,随后又慢慢把他抬举到知县的位置上。诸真成甘愿头上顶着绿,也要为自己的仕途搏一搏。结果他真的成功了。 弄玉本以为被人赎了身,从此就是良家女子,她本也不想在青楼里度此余生,她也并不爱郡守大人,当初只是图郡守大人的殷勤,希望郡守能帮她赎身。可郡守一来惧内,二来怎么会把一个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青楼女子娶回家去? 对于郡守大人来讲,这女人不过是道开胃的菜,偶尔到外面吃一吃是可以的,天天吃那是不能的。逛青楼对于郡守大人来讲,不过是官宦阶层的逢场作戏罢了。娶这么一个女人,郡守大人是百般不情愿的。尤其有了诸真成这样大方的举动,郡守大人就更不用把这女人弄回自己家里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苦 弄玉坐在唐锦鹤的尸体旁,把前尘往事娓娓道来,就是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众人不胜唏嘘,诸真成的脸上也浮现出愧疚之色。 弄玉幽幽道:“我父亲原也是朝廷的官员,前些年在郡守的任上,因为贪腐而丢官罢职,被抄了家,我家的女眷多被卖到教坊司,成了官妓,整日以卖笑为生。要说我爹触犯朝廷的大律,被斩首是罪有应得,可我还只是个孩子,我有何罪?请问我有何罪?” 楚随心答不出。两边朝廷的律法都是如此严苛,严重触犯王法的人,没被族灭都已经算是幸运了。 弄玉又道:“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身似浮萍,只能在青楼靠出卖色相度日!” “我当初沦落风尘,在青楼卖笑,哪一位来青楼的大爷不是垂涎我的美色?我有心脱离苦海,可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我又能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一位恩客要为我赎身,我欢欣雀跃,以为从此可以脱离苦海,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可我却万没想到,他把我赎身是为了利用我接近郡守大人!” 弄玉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低头望着唐锦鹤的尸体,呆呆发愣,半晌才凄然道:“其实,我自始至终都知道唐锦鹤是在利用我,欺骗我。可是我除了他之外,还能依靠谁?他给我的那些温存,我明知最终是亏,都想要去吃。一个人吃苦吃得多了,多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再说,一个人骗你一次是骗,可是如果他能坚持天天骗你,每天嘘寒问暖,能坚持连续骗几年!请问这样的骗,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众人都静静的不作声,听弄玉说她的故事。 冷玉回过头,望着诸真成,眼神冰冷,咬牙笑道:“难道我能依靠这位把我赎身,却又拿我当工具讨好郡守大人的县太爷吗?他什么时候在心里真正把我当成他的女人过?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罢了!唐锦鹤才是我在这段苦难岁月里的唯一慰藉!” “唐锦鹤骗我,至少他会把我当人看,可我们这位举人大爷呢?他花言巧语的哄骗我,收我做了妾,说早晚要把我扶正。他占了我的身子,却转头又把我献给郡守大人,用以满足他的官梦。我原以为从良之后,从此不用像在青楼一样以色事人。可我错了,他只是利用我来讨好郡守大人,他并不是真心爱我!” “郡守大人喜欢我,不过是爱慕我的美色,他又不敢把我娶回家去,只能偶尔的到青楼中一夜风流。我原也是想媚惑他,想利用他脱离苦海,可是郡守大人懦弱自私,无法帮我。这位诸先生虽然把我赎身,却是利用我来满足这位郡守大人的私欲,以成全他的做官梦。两个都是一样的禽兽不如!” “人在外面看来,我做了县太爷的妾,大夫人不在世的情况下,后宅就是我做主,可他除了给我些冰冷的金珠宝贝之外,什么时候真正把我当成一个人看过?可唐锦鹤他至少表面会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他知道我的喜怒哀乐,能倾听我心中的声音,这样的男人,不比我们的县太爷更像是我的男人?” “唐锦鹤也承诺,只要搞到了足够的钱就会带我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我也知道,想在世上活得好,没有什么都可以,只是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和他联手,借着这位诸大人的官帽子,想方设法捞钱,拼着命也要捞钱,就算有天这位诸大人进去了,和我爹一样的下场,我们也早攒够银子,逃离生天了。” “你们也别笑我傻,我把全部的温存,全部的信任都放在了唐锦鹤身上,我除了依靠他,还能依靠谁?我和他暗通款曲,先后有了两个孩子,可这两个孩子不能姓唐,只能跟着这位诸大人姓诸!我想有一天,我终于能随着唐锦鹤逃离这里,就算他再娶多少女人,只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给我个名分,别再让我以色事人就好!” 弄玉又望向赫兰玉双,冷冷一笑,“可是你一刀就杀了他!你这一刀下去,我这辈子的希望也就被你彻底断送了。我原以为真神下凡,能宰了这位县太爷,能放过我们两个,让我们从此能够远离这些肮脏,从此过上平静的生活!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赫兰玉双在鼻孔里笑了一声,不屑道:“一个不仁不义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弄玉摇了摇头,表情痛苦道:“你不懂,也许对你们来讲,他是不仁不义,可他对我却是有情有义。也许你说他只是为了钱,是虚情假意,可是他至少没有把我送给郡守大人玩弄,没有利用我往上爬!这就够了!” 弄玉又望向楚随心,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可你呢,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你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凡人的苦痛!我曾无数次在心中对上苍祈祷,祈求神仙能保佑我脱离苦海!可你们终究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又怎么会在意我一个小小青楼女子的死活?” 楚随心心道,我又不是真的神仙!可楚随心仍是摇了摇头,“谁说我不食人间烟火,不在意民间的疾苦?那我今晚是来做什么?你们三个人狼狈为奸,在这齐德县对百姓课以重税,鱼肉百姓,使百姓苦不堪言,卖儿鬻女,以致天怒人怨!你本已是苦命之人,又怎么忍心去祸害黎民百姓?” 冷若霜也道:“你说诸真成不是好人,难道唐锦鹤就是好人了?他若真的爱你,不早就已经救你出了苦海,早日远走高飞了?你们嘴上说着,要弄些银子之后就远走高飞,可是你们捞了那许多的银子,你们真的走了吗?你们贪心不足,利用诸真成敛财,不惜坑害百姓,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话好说?” 冷东海看着死不瞑目的唐锦鹤尸首,哼了一声道:“这个人不过是利用你捞银子罢了,本质上和诸真成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在利用你,只不过他比诸真成更会花言巧语一些。他真想要带你远走高飞,只要有些银子也就够了。天下之大,远远的找个地方走了,难道做正经事就不能赚钱安身立命了?” 弄玉把脸扭到一旁,不再说话。 楚随心盯着诸真成看了半晌,诸真成心头发毛,不停叩头道:“上仙,下官也有话说!” 楚随心奇道:“你有什么话说?” 诸真成再叩头道:“下官十年寒窗,多次科考,好不容易中了个举人。可是进士一途,却始终无望!一个小小举人,就算有人抬举,一般也不过就能做任知县罢了。像我这样没人抬举的,连个知县也没的做。可我毕竟十年寒窗就为了出人头地,肯定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 “前几年,我进京赶考,和同窗好友卢举人到青楼潇洒,偶然间结识了这位弄玉姑娘,无意中得知她和郡守大人正柔情蜜意,却因为郡守大人惧内,而不能长相厮守。也是我当时灵机一动,此奇货可居啊!我何不把弄玉姑娘赎出来?放在我的家中,给她个妾的名分,给郡守大人和她行好事留一个方便?” “当时我想得也很清楚,只是利用她接近郡守大人。既然我给了郡守大人方便,郡守大人又怎么会不照顾我呢?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于是我就找遍亲朋好友借银子,假说要捐个官,大家都信以为真,也都鼎力帮我,于是我很快筹到了三百两银子,刚好够给弄玉赎身。” “我把弄玉从青楼中赎出来,她脱了籍,成了良家女子,从此后不受教坊司管辖。我又托人拜见了郡守大人,见了郡守大人后,我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郡守大人很欢喜,从那之后我就搭上了郡守大人这条船。郡守大人抬举我,先让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做了个八品小官,后来又做到这任知县。” “其实,弄玉和唐锦鹤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不过她原就是个青楼女子,又和郡守大人有一腿,况且她又帮我做成了这任知县,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们去了。我已经任她和唐锦鹤偷偷相好,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那两个孩子会是唐锦鹤的种!” “我十年寒窗苦,但凡有一线出路,我又何必走这么一条路,弄玉说她不容易,难道我容易吗?我头上顶着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就不该从中有些收益?没有弄玉,也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才百般依从她。而且唐锦鹤这个人,还是有些鬼主意的,下官也就任他们去胡作非为了!” 冷东海在一旁道:“哎哟,这么说来,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苦了?恐怕要让这位死鬼唐锦鹤活转过来的话,他也有一肚子的苦,也有话想要说呢!可是你们肚子里苦,这不是你们去害别人的理由吧?老子以前还是要饭的呢,老子也没有坑蒙拐骗啊!” 冷若霜望向楚随心,故意道:“仙尊大人,这两个人要怎么处理?像唐锦鹤一样,喀嚓了?” 诸真成慌忙叩头道:“上仙饶命!饶命!下官原以为没有报应,可今天亲眼见到了上仙,下官知道自己错了!下官不想死,下官愿意将赃款退回,愿意将功赎罪!只求上仙开恩!饶了我这条性命!从今后,下官愿意在这知县的任上多积功德,再也不巴结上官,谋求官位了!” 楚随心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问道:“弄玉,如果今天我不杀你,你要去做什么?” 弄玉幽幽道:“先把唐锦鹤葬了,无论他是好人是坏人,这段孽缘中他都对我够好了,我怎么也得让他入土为安。至于我,削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为伴,为我的前半生忏悔,再修个来世。有没有来世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求个心安!” 楚随心点头道:“好!我准你出家。至于诸真成嘛……”楚随心又望向诸真成,眼中有寒光闪过。 诸真成磕头如捣蒜,声嘶力竭道:“下官不想死,请上仙开恩!上仙请想,你就是杀了下官,换个人来做知县,他也未必就对百姓有多好。如今下官愿意将功赎罪,从今后洗心革面了,上仙何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和上仙约个期限,三年后,上仙再来齐德县,倘若仍是民不聊生,上仙再杀我也不迟!” 楚随心点头道:“好,我姑且先信了你的话!不过我不是桑兰朝廷,自然也就难以考核你的政绩如何。只是有些事也该给你个教训,不然你没有敬畏之心,也是不行的!童儿,割了他的左耳,让他永远记得不可再欺压百姓!” 冷东海答应一声,从袖中唰一下拽出屠鹿刀。屠鹿刀在空中闪过一道寒光,诸真成的耳朵应声落了地。诸真成惨叫一声,血如泉涌。冷东海从怀中掏出刀伤药,给他涂在伤口,这才慢慢止住了血。 诸真成虽然心疼耳朵,可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下来了,他急忙忍着痛向唐九生叩头道:“多谢上仙开恩!多谢上仙开恩,下官感激不尽!” 楚随心冷声道:“你从今后要好生做人,好生做官,要是再敢欺压百姓,小心你的项上人头!至于弄玉,她的身世本已经很可怜了,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她有心悔改,本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善待她,给她找一个好的庵堂出家,不可虐待于她,否则本神一定会斩了你!” 诸真成叩头道:“上仙放心,下官绝对会善待她,更会善待这一县的百姓!” 楚随心叹了口气,“诸位,我们走吧!”众人齐声答应。楚随心回归身体,崩碎了椅子上的铁环等物,这才起身,率众人离开了县衙。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血手侯 离开县衙的路上,冷东海问道:“大哥,你怎么不斩了那狗官?我记得你一向最快意恩仇了!” 楚随心摇了摇头道:“杀了他有什么用?现在桑兰朝廷是上梁不正,我杀了一个县令风气就能好了?再说咱们是大越国人,这桑兰的事情,不该管得太多。只要能让那知县洗心革面,从今后对百姓好些,也就够了。要是咱们大越国的官嘛,我斩了也就斩了,这里又不同。” 赫兰玉双哼了一声,不屑道:“哟,还真没看出来,咱们的大侯爷也会有心软的时候呢!要是我啊,就一刀斩了他娘的,管他什么知县知州,反正这些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刀下去,一了百了,然后一走了之!” 冷若霜摇头道:“赫兰姑娘,你这话就过了!官也有好官,也有百姓盼的清官,怎么能够一杀了之呢?脑袋砍下去容易,再想长出来就难了。如果这个官从此能洗心革面,他的耳朵倒也不算白掉。如果我们走了之后,他仍然像以前那样行事,鱼肉百姓的话,你放心,我师哥绝对会杀个回马枪,再砍了他的脑袋。” 楚随心点头道:“是,再给他个机会,希望他能从此变好。等下东海去通知那些天齐岭的百姓,告诉他们不必再进京去告状了,他们进京告状的话,也多半是告到和亲王那些手下那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告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但是县中百姓多半还未起床。众人正走在一条僻静的小街上,街上空荡荡的,除了两边的行道树,一个人也没有。 冷东海望着这条空荡荡的小街,笑道:“一个狗官做知县,一县百姓遭殃!大清早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冷东海话音刚落,街边的榆树上忽然有一片叶子落了下来。那树叶打着旋,在楚随心面前飘过,慢慢落地。此时已经是初冬,桑兰虽暖,也会有一些树落叶的,并不足为奇。 可楚随心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片落叶之后,忽然脸色一变,停下了脚步,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冷东海、冷若霜和赫兰玉双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可是楚随心这一反常的举动立刻让他们警惕起来。三人不约而同拔出兵器,护住楚随心。 片刻后,传来轻轻的笑声,一个声音道:“嗯,身手真不错!这也给你发现了!” 一个白衣年轻男子不知怎么就从天而降,落在楚随心面前不远处,落地时,不见任何尘烟,果然一身好轻功。 只见他面如冠玉,一身白色长衫,仅看那长衫的面料,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年轻男子手中摇着象牙折扇,眉宇间都是傲气。他的腰带上,缀着一块圆形的血红色玉佩,十分醒目。 随后,有五名清丽的青衫女子如同飞燕一般,齐齐落在白衣男子身后,动作出奇的一致。五名青衫女子,气态出尘,人人背后负着一柄宝剑,为首的女子,双手中捧着一柄华丽的宝剑,态度恭谨。那把宝剑的剑鞘上,镶了赤橙黄绿蓝五颗宝石,剑柄上也镶了两颗青色宝石。 楚随心打量了一下白衣男子,呵呵笑道:“阁下好大的排场啊!” 约有十八九岁的白衣男子笑道:“一般一般!”随后白衣男子的目光落在了冷若霜身上。 白衣男子嘴角翘起,“就算再大的排场也比不过你呀,带着这样一个绝色女子就出了门!也不怕被别人给抢了去?” 楚随心见他提起冷若霜,还一脸挑衅的样子,猜他爹会是哪位桑兰国大佬的儿子,没准是什么伯爷、侯爷的儿子,看好了冷若霜美貌,想要当街抢人。于是淡淡道:“抢我的女人?他是嫌自己命长了?你既然挡了我的路,想必是想打架了,那就请你报个名吧!待会儿我打完了你,好让人通知你老子!” 为首捧剑的青衫女子斥道:“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家侯爷这样说话!还不快给侯爷跪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衣男子举起右手,阻止青衫女子道:“青玉,你不可胡说,切不可唐突了这位公子身后的佳人!敢带着这样一位绝世俏佳人出门的男人,绝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这样的人哪,非富即贵,弄不好还是朝中哪位大员家的公子哥!瞧他身边这三个人,每个都是二流的实力,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身手,断断不可小觑!” 冷若霜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师哥这样说话?就是你们桑兰国王在此,也要对我师哥礼遇有加!” 白衣男子哈哈笑道:“哎哟哟哟,美人说话了!这声音,宛若黄莺出谷,真是动听至极啊!这位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想必也应该是什么王侯或是将相之子。” 楚随心赞道:“有眼力!” 白衣男子正色道:“呶,这位公子,请你听好了,你身边这位美人本侯已经看好了,但是本侯不想抢,那样唐突佳人,未免太煞风景。你看到我身后这五个美人了?个个如花似玉,每个都有四流的实力,为首的青玉更是三流高手,本侯拿她们五个跟你换!以五换一,你不亏吧?” 冷若霜大怒,就要拔剑上前。楚随心淡淡一笑,伸手按住了冷若霜拔剑的手,不慌不忙道:“五个换一个啊?那本侯不是亏到姥姥家去了?别说她们五个,就是加上令堂我也不能换啊!你叨叨了这么半天,说了一堆屁话,连个名字也不敢报吗?”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脸色阴冷道:“要问我的名字?当着我面问这话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知道吗?” 楚随心不动声色道:“凡事都有例外,别人问了,或许要死,但是我命长,命硬,绝对死不了,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吧。没准我还能替令尊管教管教你呢!” 白衣男子终于怒了,鬓边的发丝忽然动了动,冷声道:“我就是血手侯!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唇枪舌剑 五名青衫女子听到血手侯用把她们换楚随心身边的冷若霜,一个个都露出既失望又愤恨的神色来。她们自幼就随侍在公子左右,在家中的地位不低,寻常仆役见了她们都要行礼。她们的武功当年也是由老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因为她们五人的任务就是保护公子。 平时公子待她们倒也不薄,可是今天公子爷不知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见了那个貌美异常的黑衣小妖精就惊为天人。此时公子竟然连眼都不眨一下,就要把她们五个人送出去换了那个小妖精,仿佛把她们当做物件一样,半点儿也不念旧情,这让她们怎么能不气愤? 而楚随心众人听到白衣男子自报名号血手侯,也都大感意外,谁也没想到血手侯会出现在这里。之前县衙的诸真成和唐锦鹤怀疑血手侯出现,因此设下埋伏想伏击血手侯,也并不能说他们完全是错的,这血手侯还真就在齐德县城现身了。 只是楚随心不知道血手侯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也是为了对付知县诸真成?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位知县大人也未免太有面子了! 楚随心上下打量着血手侯,忽然失笑道:“原来你就是血手侯!” 本就俊眉朗目,穿一身白衣就更显得玉树临风的血手侯冷笑一声,咬牙道:“怎么,你怕了么?你现在后悔知道我的名字了吗?凡在对敌时知道我名字的人,非死即伤,你就是下一个!要我说,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敢当着我的面出言侮辱我娘,还说要代我爹管教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楚随心恼他出言侮辱冷若霜,于是似笑非笑回敬道:“血手侯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令尊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更没兴趣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肯定不是你爹,因为老子就教不出你这样的混账儿子来!” 冷若霜、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听到楚随心在言语上占了上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一齐喝彩。楚随心平时很少这样出口伤人,可他今天实在是气愤,这个血手侯竟然敢当众出言侮辱冷若霜,是可忍孰不可忍? 血手侯一张白皙的俊脸气得通红,呼吸急促,浑身颤抖。他万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会如此嚣张,敢当着他的面就这样辱骂他,他原以为对方听到血手侯三个字,就要大惊失色,谁想到对方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色。要知道,近一年来血手侯的名声已经响彻桑兰江湖,谁听到血手侯三个字不要给他几分薄面? 可是他哪里知道,楚随心几个人不是桑兰人,来桑兰也是只是为了治病。尤其最近这半年来,这一伙人只蹲在洛龙洞和枯木观,根本就不知道他血手侯老大贵姓。也就刚才在县衙时,楚随心等人才第一次听说有个血手侯的存在。 血手侯大怒,一探手,便将刚才落在地上的那片榆树叶隔空吸在手中,血手侯随手一甩,喝道:“你去死!”那片柔软的黄叶便如同一支钢镖相仿,带着呼啸的风声,打向楚随心的胸口。 楚随心却面无表情,望着那片向他飞来的树叶,既不躲,也不闪。血手侯眯起眼睛,心中疑惑道:“这小子这是一心要求死?” 就在黄叶离楚随心胸口还有三尺距离时,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那片黄叶被从中间劈成两半,缓缓落地。众人都看到赫兰玉双有个收刀的动作。赫兰玉双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雕虫小技!” 血手侯本也没想用这一招就能杀了楚随心,他只不过要警告对方一下,不要胡说八道,他血手侯也是有脾气的,不要惹怒了他,惹怒了他,就没有好果子吃。 谁知道楚随心对他刚才的出手毫不理会,又讥讽道:“什么血手侯,难道会是皇帝封的?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江湖人叫你一声血手侯,你就当真了?那我叫你一声玉皇大帝,你还真就是玉皇大帝了?切!” 楚随心绝对有资格说这话,他们楚家的安越侯就是皇帝封的,而且世袭罔替,天底下就没有哪个侯爷比他还大,甚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部分王公比起他这侯位也有所不及,更何况是什么江湖人送的绰号血手侯! 被楚随心一句话刺中心脏的血手侯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烦躁,可是他那秀美的手,却忍不住绕住鬓边的发丝,轻轻揉捏。血手侯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每当他有烦心事,或是想杀人时,他就会下意识的揉捏自己的头发。 关于血手侯三个字的来历,取自他所习练的武功,血手。称他为侯,是说他的家世,足以抵得上桑兰国的任何一位侯爷,所以称为血手侯。 见少主人受了侮辱,负责替他捧剑的青玉勃然大怒,望向楚随心厉声斥责道:“竖子,你怎么敢如何无礼!竟然出言辱及我家老爷和夫人!你活腻了吗?血手侯三个字也是你这种人配叫的?” 青玉等人在家时,老主人就经常教导她们,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所以她们都把主子的颜面放在第一位,如今听到对面这个黑衣的年轻人出言侮辱她家主人和少主人,这简直不能容忍。要不是家法森严,主子还没有下令,她们早就出剑刺向对面那长相英俊却非常无礼的年轻人了。 楚随心淡淡道:“没规矩!没家教!没大没小的东西!本公子正在和你主子说话,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插嘴?再说你家老爷和夫人又是什么东西?我认得他老大贵姓?现在就算是桑兰国王河范在这里,我也敢直呼其名,难道你主子比桑兰国王还要地位尊崇?” 虽然楚随心并没说大话,他见到桑兰王最多也就是拱拱手。可是这话在对面的青衣侍女听来,就大大的刺耳,这年轻人简直就是狂妄无比!就算你家再牛,是公侯世家,难道还能大过桑兰国王去?还能见了桑兰王也不行礼?你当着桑兰王的面,敢直呼桑兰王之名,嗬,你好大的口气哟! 青玉实在忍无可妨,就想拔剑上前,可一旁的血手侯却出声喝止了她。不知为何,血手侯就感觉对面的年轻人有一种不弱于他的强大气场,这是那种身处高位的人才会有的气场。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血手侯突然很有兴趣。 血手侯微笑起来,问道:“喂,对面的小子,我姓程,名天舒。你叫什么名字?” 楚随心大笑不止道:“好名字!成天输?那也就是说,你血手侯整天都是输,就没赢过呗!啧啧啧,这可真不容易啊,人如其名!” 冷若霜马上接道:“厉害!厉害!” 赫兰玉双也接道:“难得!难得!” 冷东海拍手道:“佩服!佩服!” 这几个人竟然集体嘲讽他!血手侯程天舒只气得脸色发白,本想立刻出手,可是当他看到冷若霜那艳丽的脸庞时,怒气顿时又消了大半。他从小到大,都是高高在上,就没有人敢于这样讥讽他。可是当他看到那张漂亮脸蛋,气就莫名的没有那么大了。 程天舒的父亲声名显赫,在桑兰江湖地位超然。就算他程天舒武功极其稀松平常,江湖上也没有人敢于轻视他,更何况他已经身怀绝技,有着弱一流的武功?他身后五名侍女自幼开始习练青灵剑阵,剑阵摆开,也足可以匹敌一名当世的弱一流高手。这五名侍女陪着他闯荡江湖,所向披靡。 能把家中的几名侍女都调教出三流四流的功夫,就可见程天舒的家境有多么不凡了。也难怪程天舒如此傲气,他的确有傲气的资本。 这一年之中,血手侯离家闯荡江湖,已经先后打败了十余位正邪两道的二流高手,在江湖中闯下了赫赫威名。他的武功,在年轻人一辈中,本已经属于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也难怪他会不把年龄相近的楚随心放在眼里。 虽然程天舒先前在县衙门时,已经在暗处见识了楚随心的元神离体之术,可他却没有把楚随心当回事。通常修武道的人不修天道,修天道的人不修武道,天道武道双修的人很少。楚随心的元神离体之术虽然高明,可武功看起来并不入流,只有五流功夫,连程天舒身后的侍女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颇有不如。 至于年纪轻轻的冷若霜、冷东海和赫兰玉双,虽然他们都有二流武功,程天舒也并没有往别处去想,他以为楚随心是世家子,武功低微,所以出行才要带着三名高手做扈从。就像他程天舒身后的侍女们,不也个个都是武功高手?他以己度人,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奇怪。 程天舒认为,刚才楚随心之所以看到榆树叶落下就发觉了他们六个人的存在,那是因为楚随心修天道而六感灵敏,和武功无关。修天道的人本就六感远超常人,发现自己的行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程天舒见楚随心身边的三人对楚随心极其尊敬,还以为冷若霜三人都是楚随心的侍从,负责保护他的。 虽然那三个人都有二流武功,可程天舒坚信,就算楚随心身边的三个侍从联手,也打不赢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冷若霜挽住楚随心的胳膊,甜甜道:“五师哥,我们走!不理这个不讲理的家伙!” 此时程天舒虽然听到楚随心和冷若霜互称师哥师妹,又十分亲昵,却仍然心存幻想。程天舒强忍怒气,沉声道:“小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把你的美貌师妹交出来,你刚才的无礼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看在你师妹的面子上,我甚至不介意认你做大舅哥!” 楚随心淡淡道:“不必了,我不缺妹夫,我还缺个外孙,你认我做你外公比较好!” 此言一出,冷东海、冷若霜和赫兰玉双都放声大笑起来,气氛欢乐无比。程天舒的白脸气成了红脸,红脸又变成了紫脸。谁说唇枪舌剑没有用? 冷东海笑着赞道:“大哥,你说这话可真解气!这个小王八蛋太拽,装大爷装上瘾了,好像他血手侯有多了不起,别人的东西都是他恩赐的一样!” 忍无可忍的侍女青玉将手中所捧程天舒的宝剑向后一抛,抛给身后名叫青蚨的同伴,这才拔剑在手,愤怒道:“公子,难道这还能忍吗?奴婢实在忍不了了!请先原谅奴婢失礼,等下奴婢甘愿受罚!” 愤怒的青玉一摆手中剑,一个箭步向前,唰一声,手中剑便化作一道青光,直取楚随心咽喉,楚随心点了点头,心道这女子的剑法森严有度。 可楚随心岿然不动。立在楚随心右侧的赫兰玉双娇叱一声,拔出朝露刀,向前劈出,当一声响亮,刀剑相交,赫兰玉双强势出刀,挡下青玉一剑,还顺势将青玉震退四五步远。 赫兰玉双手中提刀,眉毛向上一挑,一脸挑衅之意,轻蔑笑道:“就这样的本事,也敢学人拔剑杀人?哼,这样的剑法,也就只配滚回家去杀鸡屠狗!” 青玉大怒,骂道:“你才是鸡你才是狗!你这多事的死贱人,看剑!”青玉持剑疯狂进攻,剑剑不离赫兰玉双的要害之处。可惜赫兰玉双的武功比她高明,所以只见赫兰玉双如同闲庭漫步一般,漫不经心挥动手中宝刀,便能接下青玉的疯狂进攻。 四名青衫侍女见青玉落于下风,都起了同仇敌忾之心,齐声望向程天舒道:“少主人!” 血手侯程天舒见状,只好一脸无奈道:“去吧,去吧!” 侍女青蚨把宝剑抛给程天舒,四人联手向前助战,夹攻赫兰玉双。 冷东海大怒,拔出屠鹿刀喝道:“你们要脸么?竟然以多欺少!”冷东海挥刀滚向青蚨怀中,一刀破菜刀翻翻滚滚,刀光耀眼,刀刀都能取人性命。冷东海一出手,顿时逼得青蚨无暇他顾,只能回剑自保。另外三女则被冷若霜截住厮杀。 青蚨的武功远不如冷东海,不过三五个回合就陷入险境,被冷东海逼得连连后退。 青玉眼尖,见冷东海凶猛,心知不妙,立刻喝道:“姐妹们,结剑阵抗敌!” 程天舒脸色难看至极,他没想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把他血手侯放在眼里。看来之前还是对自己高估了啊,程天舒在心中哀叹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大打出手 五把青钢宝剑结成了剑阵,五名青衫俏丽女子,五朵青色剑花,舞起剑来令人赏心悦目,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剑阵威力颇大,贸然出手相抗的话,必然会吃大亏。五名女子的武功单拿出一人来,并不算高明,可是五人联手之后,威力何止上涨十倍? 当年创立这剑阵的人,是一名用剑的名宿,也就是程天舒的娘亲。这剑阵是充分考虑了女子力弱却轻盈的特点,将几人的内力叠加起来,以独门内功心法催动,将几人内力的放大数倍,几人手中的剑刺向何处,何处便是几人的剑招和内力组合凝成一点。 所以五人组成的剑阵足可以匹敌一位弱一流高手,再加上旁边虎视眈眈的程天舒,就算对上一位强一流高手,也可以做到全身而退。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当年这位女剑客也算用心良苦了。 好在小街之上并没有行人,空间足够几人闪转腾挪。冷若霜冷眼看着五名青衫女子的出剑方式,风格,心中筹划着如何反击。 要知道,冷若霜和楚随心的师父、师娘,都是惊才绝艳的高手,只比这位创立剑阵之法的女剑客更高明,绝不比她弱。名师出高徒,冷若霜和楚随心的眼界也不是一般门派的弟子能比。 虽然冷若霜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全找出破解之法,却也不会任由对方的剑阵克制自己一方三人的武功。要知道,三人都是二流里的好手,联手的威力并不弱于普通一流高手。尤其经过最近这一阵子的磨练,三人对同伴的武功都有了更深的了解,并肩作战起来也得心应手。 这边,八人大战,暂时旗鼓相当。那一边,楚随心和程天舒也已经对视多时,眼中都擦出了火花,都准备大打出手了。 楚随心心知,以自己木灵珠的力量并不会弱于程天舒,不过以他程天舒这人出场的排场,以及功力的判断,使楚随心深深觉得,此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能带着五名貌美侍女出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这些侍女组成的剑阵威力奇大,变幻莫测,这可不是一般的世家能够办到的。 杀人是容易的,但是想把砍掉的脑袋安回去,却是千难万难的。楚随心身在桑兰,其实从内心深处是不愿意惹是生非的。毕竟他远离母国,孤立无援,一旦得罪了什么大势力,被人追杀的话,会很难办。 就像前几天,那桑兰第二的丘半天找上门来,那是多么的尴尬,要不是葛风玄奉河成秀之命从天而降,自己多半要被丘半天擒去和亲王府,恐怕要和那个贪心的和亲王谈合作的问题了。 身在他乡,楚随心没法不谨小慎微,何况还有冷若霜、冷东海和赫兰玉双在身边,真要出了事,就绝不是他楚随心一个人的问题。所以楚随心仍在观望局势,虽然隐隐有出手的意思,却没有立刻上前动手,他心里很矛盾。 程天舒毕竟是实打实的弱一流高手,他见自己手下五名侍女已经拖住了冷东海、冷若霜、赫兰玉双三人,看来这三个人暂时已经无暇他顾,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他要出手,并不是要杀楚随心,他和楚随心素不相识,更是无怨无仇。 只是他看好了冷若霜,想把冷若霜据为己有而已。程天舒浪子的名声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姑娘小媳妇,只要姿色足够,他都爱。就连半老徐娘,他也有兴趣调戏调戏。此时若是他能出手擒下对面这个黑衣小子,也不愁他的师妹不乖乖就范。 让程天舒有些疑惑的是,为何这三个人大战自己的五名侍女,就放心让这黑衣小子面对自己,连头也不回?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人的武功不高,就不怕自己乘虚而入,把这小子给活捉了吗?还是说这小子的天道水平已经达到极高深境界,可以和一般的武夫相抗衡了? 程天舒虽然不修天道,可是因为有个鼎鼎大名且武功高强的父亲,所以对天道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在县衙时偷看到楚随心元神离体,对楚随心也还是有些佩服的。虽然说术业有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攻,可是如果对方在他所在领域里实力足够强,那也是值得自己尊敬的,谁又能是全才,什么都会呢? 两个人都想把对方生擒,而不是伤害对方。两人也瞬间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楚随心见程天舒一脸紧张,招手道:“来啊!既然她们打的那么热闹,我看咱们俩也别闲着了!你赢了我跟你走,我赢了你做我的奴仆,如何?” 程天舒嘿嘿笑了起来,腆着脸厚颜无耻道:“大舅哥,可不可以我赢了,我就把你师妹带走啊?我没看上你,但是我看上你师妹了!” 楚随心摇摇头,嗤笑道:“想也别想,师妹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女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任谁也不在我们的眼里。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师妹才看不上你的!” 正在动手的冷若霜忙里偷闲,听到楚随心和程天舒的对话,回头道:“五师哥说得对!什么血手侯冷面侯,哪怕是金丝猴也没用!我生是五师哥的人,死是五师哥的鬼,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五师哥,你还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把他擒了,我看他能怎么办!” 程天舒不以为然道:“你师哥武功低微,连我的侍女都比他武功高,他还想擒下我?你们可真够自信的!小妹子,等下我擒了你师哥,你就跟我走吧!你师哥哪里及得上我这样玉树临风,善解人意!” 楚随心笑道:“你也太把自己的武功当回事了,一个弱一流,还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天底下的高手多如过江之鲫,就算你爹是桑兰第一高手程瑜越又如何?大越国比你爹武功高的高手也大有人在!听我一句劝,别把自己弄到上不来下不去的尴尬境地,那样才没面子呢!” 程天舒冷笑一声,“要你管!你个五流内功的废物也敢说这样的大话!看剑!” 程天舒一剑刺出,却是嚣张的连剑都不出鞘,用剑鞘捅向了楚随心。楚随心见状,哈哈大笑。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虎父犬子 青玉是青灵剑阵的阵眼,只要她在,剑阵就破不开。可是此刻,作为阵眼的青玉急了,她已经顾不得剑阵,不顾一切向楚随心扑去,因为楚随心已经把程天舒的头踩在了脚下。青玉发出一声悲惨的呼喊,“公子!” 赫兰玉双正斩向青玉的一刀,由于青玉的突然转向而落空,可是刀气的余波却削断了她绑头发用的青花头绳,长长的秀发瞬间散落下来,半遮住了眼睛。 青玉的身子忽然一僵,急坠下地面。因为楚随心已经拔出了少主人的剑,正要刺下去。她现在赶过去,只来得及给少主人收尸。她清晰听到楚随心说了一句,“血手侯?程天舒?年轻的高手?如果你被自己杀人的剑给杀死,是不是感觉很讽刺?” 一切都来不及了,青玉瞬间失去了扑过去救人的力气,她手中的青钢剑当一声掉落在地,青钢剑在地面无节奏的弹了几下,然后就像条死鱼一样,直挺挺躺在地上不动了。青玉知道,她的少主人,她的公子马上也就是这样的下场了。她发出一声悲惨至极的号哭:“不要啊!” 对于她的公子来讲,她只是个侍女,是个奴婢,虽然她是公子五个贴身侍女中最漂亮的一个,武功也是最高的一个,可还是个侍女。关键时刻,公子不念旧情,把她拿出来做为交易的筹码,试图用来交换那个冷艳无比的小妖精。公子把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的心几乎死了,可她依然爱着公子。 公子家世巨豪,他的大宅子里有很多女人,每一个都很美貌,有几个更是堪称风华绝代。青玉只是公子很多很多女人当中的一个,而且是很不重要的一个。可是在青玉的眼里,公子是她的男人,她的唯一,她的全部。当老夫人把她们几个交给公子的那天起,她就是公子的女人了。 她在公子身边卑微的活着,一切都为了公子。也许公子从未曾在意过她,可她却无比在意公子,她在意公子的一切。 她喜欢公子那双明亮的眼睛,高挺而俊秀的鼻梁,火热的双唇。公子长得非常像他的妈妈,他简直和老夫人长得太像了,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老夫人救了她的命,她的命是老夫人给的,老夫人教她练武,安排她保护公子,她觉得这就是她的命。青玉在内心深处深爱着公子,她从肉体到灵魂都属于公子,她愿意为公子赴汤蹈火,如果能让她为公子去死,她会毫不犹豫赴死。 可是今天,公子就要死在那个黑衣小子的手里,她却无能为力,她救不下公子。青玉泪流满面。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小街的青石板上。如果公子死了,她就失去了这个世界。 青玉的哭喊声惊动了楚随心,楚随心抬起头,望着失魂落魄一样的青玉,皱了皱眉头,但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剑。青玉见状,疯狂的扑过去,跪在楚随心面前,双手抓住剑刃,哭喊道:“神仙公子,请剑下留情!你要杀你就杀我吧!求你饶过我家公子,我愿意为我家公子而死!死而无怨!” 她不知道楚随心的名字,但是她看到了楚随心在县衙后宅假扮神仙的一幕,于是她只能称呼楚随心为神仙公子。 众人见楚随心已经擒住了程天舒,都停止打斗,住了手。青蚨等另外四名侍女也弃了手中的剑,一起跪在地上,向楚随心齐声哀求道:“我们愿意替公子去死,求神仙公子饶了我家公子吧!” 楚随心手中提着程天舒的剑,脚下仍踩着程天舒的脑袋。楚随心望向青玉,冷笑一声,“你想替他死?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无关轻重,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死!何况刚才他要把你像个筹码一样交易出去,你对他有情,他却对你无义,难道你还要救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青玉紧紧抓着剑刃,尽管剑刃已经割伤了她的手,鲜血顺着剑刃滴了下来,可她却忍着疼痛,不敢撒手。她怕自己一撒手,楚随心就这样一剑刺下去,她和公子从此便要阴阳两隔了。 青玉泣不成声道:“我们五个都是孤儿,当年是老夫人救了我们,把我们养大,教我们武功。我们的命,都是老夫人给的,我们的命都是程家的,都是公子的!青玉自知身份卑贱,只求用一死能换回我家公子的命,万望神仙公子能够开恩!” 楚随心摇头道:“这个理由不够充分,你一个小侍女,面子不够大!”楚随心并没有真的想杀程天舒,他只是想吓吓程天舒,挫一挫他的傲气罢了。年轻人不经些挫折,是不会长大的。楚随心虽然恨他出言侮辱冷若霜,却也有爱才之心。 同时,楚随心也想看看程天舒的侍女到底对他是否忠心。这种生死关头,做不得假。如果他的侍女在这种时候仍能保持对他的忠心,那么说明这家的家风还算不错。 青玉听到面子两个字,猛然眼前一亮,如果她的面子不够大,有一个人的面子应该足够大了。刚才她一急之下,竟然忘了一个极重要的大人物。青玉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耳光,自己真是该死!青玉握着剑刃,急切道:“神仙公子,如果青玉的面子不够大,就请公子看在我们家老爷的面子上,饶过我家公子吧!” 楚随心好奇道:“你家老爷是谁?” 青玉垂泪道:“我家老爷是紫面圣人程瑜越!他只有我家公子这一个儿子!” 楚随心嘴角翘起,一切还真是很有戏剧性,他楚随心和桑兰国的四大高手也太有缘了吧?先在洛龙洞结识了桑兰第三高手侠胆卢松庭,随后又在卓家山庄和第二高手丘半天狭路相逢,大打出手。之后又有第四高手葛风玄道长相助,现在他又阴差阳错的打败了第一高手紫面圣人程瑜越的儿子。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程天舒被楚随心踩在脚下,心如死灰。他没想到这个明明看起来没用的人,竟然在三招内就打败了他。第一招,他进攻,对方闪躲,第二招,仍是他进攻,对方又闪躲。第三招,他还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就已经被对方踹飞了出去。 多年以后,程天舒对后辈讲起这一战时仍然感叹,“他的速度太快了,实在太快了,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个时候,他已经不为这一战败北而感觉到羞耻了,因为那个当年打败他的人,之后又打败了许多比他更高的高手。 程天舒被楚随心一脚踢倒在地,还不等他挣扎,楚随心的脚就已经重重踏在了他的头上,那一瞬间,程天舒感觉自己的气机停滞下来,根本无法流转,这是绝顶高手才有的绝对气机压制。程天舒根本动弹不得。他的心沉了下去,自己已经是弱一流高手,能对自己形成绝对气机压制的只能是超一流高手。 可是这怎么可能啊!自己已经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个黑衣的年轻人分明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他怎么可能会是超一流高手?就算是一个人从娘胎里开始练武,在这个年纪也练不到超一流高手的境界啊!难道对方练的是返老还童的功夫?似乎除非之外,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程天舒拼着命挣扎,试图用手去推开楚随心的脚,可是他的头上就如同有万斤大石压住一般,他根本挣扎不起。徒劳的挣扎了半晌后,他终于认命了,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一言不发,他不求饶,因为胜者王侯败者贼,求也没用。自幼老娘就经常在他耳边叨叨这句话,他的耳朵都快给磨出茧子来了。 这个黑衣小子赢了,还把他像一条狗一样踩在脚下,他打赢又逃不掉,还能有什么办法?他觉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的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随便人家怎么剁。 从前,他自诩为高手,因为他能接触到的年轻一辈当中,无人是他的对手。那些和他比过武的孩子都出身于武术世家,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目空一切,他也有资格目空一切。 他爹程瑜越,号称桑兰第一高手,而他被视为他爹的接班人,未来有望问鼎桑兰武林第一人的天才,所以程天舒一向为此骄傲。尤其这一年来程天舒闯荡江湖,和江湖上一些成名的高手过招,十七战十六胜一平,迄今为止都保持着不败的战绩。和他打平的那个人,是铁拳门掌门人马老拳师。 铁拳门的马老拳师在桑兰江湖赫赫有名,虽然没能位列十大高手,却也横扫东江一带的英豪,谁提起马老拳师不竖起大拇指?而他程天舒竟然然能和名动江湖遥马老拳师打成平手,还不足以自傲么? 程天舒到现在都记得,那天他和马老拳师过招,双方一百五十余合后战平,马老拳师对他的功夫赞不绝口,欣慰道:“好俊的功夫!真不愧是程瑜越的儿子!这么年轻,就有如此雄浑的内力,哈哈,咱们桑兰的武林道,后继有人哪!将来的武林,是你们年轻人的武林,一切就看你们这些年轻的后生仔了!” 可今天,他的所有荣耀,所有梦想,包括他最看重的尊严,都被楚随心重重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此时,程天舒听到他的侍女在哀求楚随心放过他,甚至还提到了他父亲的大名。程天舒心中郁闷已极,简直想要吐血。一旦这件事传出去,他的脸还往哪里放?连父亲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程天舒一心认定这个黑衣小子是个返老还童的人,他在楚随心的脚下愤怒咆哮道:“他修的是天道,练的是返老还童的功夫!你不用求他,输给他,我不服!” 程天舒心中坚信,这个人一定是返老还童的,如果他同样也是年轻人,那他绝没有可能战胜我!没有年轻人能战胜我!如果这个家伙是修行天道多年的老妖精,那他程天舒就算输了,也不算丢人。 楚随心听到程天舒的话,终于抬起了脚,弯下腰蹲在他面前,用手指轻弹了一下程天舒的宝剑,在听到宝剑发出龙吟之声后,楚随心呵呵笑了起来。楚随心用手拍了拍程天舒那张俊俏,但是沾染了尘土的脸,讥讽道:“原来你是程瑜越的儿子!唉,真是虎父犬子啊!” 楚随心忽然又伏下身,趴在他耳边轻声道:“告诉你,我没有练过返老还童的功夫,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现在想想,还是告诉你好了!记住了,我叫楚随心,是大越国的安越侯,号称大越第一废物。你今天输给了大越第一废物,回去好好反省吧!” 青玉没有听清楚随心低声对她的公子说了什么,但是她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青玉十分绝望,难道搬出老爷的名号来,都不能让公子免于一死吗?青玉只能跪在那里,苦苦哀求道:“神仙公子,求求你饶了我家公子的性命吧!青玉愿意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饶了我家公子的性命!” 程天舒却听清了楚随心的话,而且听得非常清楚,他瞬间如遭雷击。什么?他是楚随心? 片刻后,程天舒发出一声狂吼:“青玉!你们不要求他!不要求他!你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像我这种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我是个废物!不,我连个废物都不如啊!” 程天舒泪流满面,他彻底崩溃了,对方同样是年轻人,而且还是个名动天下的废物,这消息传出去他还怎么活啊?他的脸往哪里放啊?此刻,他已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方静静死去。他恨自己怎么会是桑兰第一高手的儿子,又怎么会输给名动天下的大废物楚随心!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交易 楚随心抬起头,望向青玉,含笑道:“好啊!本侯手下正缺个人做牛做马呢,既然如此,就由你来给我做牛做马好了!嗯,你来我手下做牛做马,我就放了你家公子!这笔交易不错!本侯准了!” 楚随心又拍了拍程天舒的脸,“喂,小子,你当做筹码可以随意拿出去交换的侍女,却愿意做牛做马服侍我,以换取你活下来,你感动不感动?羞愧不羞愧?” 程天舒像狼一样嚎叫起来,“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剑杀了我吧!不要这样羞辱我!我已经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楚随心放声大笑,站起身道:“可怜虫!我偏偏不杀你!偏偏不让你如愿!呶,你的剑,现在是我的战利品,它归我了!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都随你!” 楚随心把程天舒的宝剑随手丢给青玉,“呶,记着,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你就是我的背剑侍女,负责替我背剑。记住了吗?” 青玉接过宝剑,听到楚随心答应她的条件,肯放她家公子一条生路,顿时喜极而泣道:“多谢神仙公子开恩!从今天起,青玉就是你的背剑侍女!” 楚随心拍了拍手,环视众人道:“各位,咱们回吧!”楚随心带着冷若霜、冷东海、赫兰玉双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青玉跪在仍就趴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程天舒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叹息一声,“公子,从此青玉不能服侍你了,公子多保重!”青玉起身,去追赶楚随心等人。 她虽然是女子,却也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她答应了要服侍楚随心,给楚随心当牛做马,那她就会做到。 程天舒趴在地上大声哀号道:“老天哪!你让我去死吧!”青蚨等人都落了泪,在一旁苦苦相劝。此时,天色大亮,街上已经有开始有行人经过,那些人望着还趴在地上的程天舒,远远的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 青蚨道:“公子,天亮了,人多,看见了不好,咱们走吧!” 程天舒只好从地上爬起来,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跌撞撞向城外走去,他眼神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漫无目的,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自己该往何处而去。 纵使五湖三江水,难洗今日满面羞。 青蚨等四名侍女在后面紧紧跟随,她们知道公子的脾气,公子一向骄傲,从小到大从不服输,今天一战败北,受了相当大的刺激。她们不敢上前再去劝公子,生怕一劝之下公子就要愤激到自刎而死。青玉劝不了,她们就更劝不了了。 老夫人自小太骄纵公子了,让公子养成这么一个输不得的坏脾气。可毕竟老夫人和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千顷地,一棵独苗,她们也倒能理解。公子虽然不太欺负下人,可是对她们的态度也不会太好,总是不冷不热的。因为她们只是卑微的侍女,是奴婢。 公子对大宅子里那些漂亮女人才会和颜悦色起来,长得越漂亮的,公子对她们的态度越好。今天,公子开口就要拿她们五个去换那个小妖精,就可想而知她们在公子心目中的地位了。 青蚨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公子不死就好,她们只负责保护公子的安全,只要能把公子平安带回程家的大宅子,其余都是老爷的事。至于老爷怎么开导他的儿子,怎么管教他的儿子,她们是奴婢,管不了,也不想管。 楚随心带着众人走出一段距离,青玉追了上来,背着剑默默跟在楚随心身后。 冷若霜埋怨道:“五师哥,人家青玉好好的服侍她家公子,你把她抢过来做什么?你堂堂的安越侯缺侍女么?再说你平时打架又不用兵器,你要他的剑做什么?” 楚随心哑然失笑,促狭道:“咱们多一个侍女也是好的,又不是养不起侍女!我们侯府侍女虽多,可我这次出来是逃亡,哪能带侍女啊?我的漂亮师妹难道不缺侍女吗?这把剑是战利品,战利品啊,打架赢了抢来的,多有乐趣!再说人家姑娘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又不是我硬要她跟着我!你说对吧,青玉?” 冷若霜只是苦笑,她能说什么?师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太爱恶作剧了。 青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已经扎好了散乱的头发,垂下头,没精打采道:“神仙公子说得是,青玉是自愿服侍公子的!从今后公子就是青玉的主人,青玉一切都听主人的吩咐!” 楚随心满意道:“嗯,这个态度本侯喜欢!哦,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随心,不是桑兰人,是大越国人,是大越国的安越侯,我这人呢,还算小有名气,当然了,不是什么好名声,人家都说我是龙越第一废物。你给我这种人当侍女呢,未免有些委屈你了!不过也没办法,我废物之名远扬,连外国人都知道!” 青玉娇躯一震,她确实对楚随心废物之名早有耳闻,连自家公子也曾多次嘲笑这位龙越国的第一废物。可她万没想到,今天公子竟然被这位龙越的第一废物打败了,而且一败涂地。 青玉不禁抬起了头,眼中又有了一些生气,这个新主子也不简单嘛!背负着废物的骂名,却轻而易举战胜了已经是弱一流高手的自家公子,看来江湖传闻并不可靠。青玉柔声道:“那只是公子低调罢了!今日一战,青玉大开眼界。以奴婢看来,公子的实力在我们桑兰可居武道前十之列!” 楚随心摇了摇头,轻声道:“有名的名不一定是明白的明。高手多如过江之鲫,只是未必愿意抛头露面罢了。号称天下第一的,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楚随心突然转过身,笑道:“东海,你来,我有件事跟你说!” 冷东海不知道楚随心要说什么,赶忙凑了过来,“大哥,什么事?” 楚随心附在冷东海耳边,说了一番悄悄话,冷东海点头答应,转身一溜烟去了。 楚随心又笑嘻嘻道:“青玉,这是我六师妹冷若霜,她是我未婚妻,也是你的女主人,你凡事要听她吩咐。我现在有事,要亲自去走一遭。六师妹,赫兰姑娘,此处离客栈已经不远,你们先带青玉回客栈住下,等我就好,回头我自己会回客栈的。” 说完,楚随心也一溜烟跑了。留下冷若霜和赫兰玉双和青玉三人面面相觑。冷若霜哭笑不得道:“走吧!他自己这么大个人,会回来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改元同乐 小皇帝龙德立娶了大司马种士良的女儿种明月为贵妃之后,种士良为图吉利,在幕僚的建议下,奏请小皇帝将年号改为同乐。小皇帝欣然准奏。朝堂之上,大司马有事启奏的时候,小皇帝共有两个处理方法可以选择:准奏,和欣然准奏。 大越国同乐元年冬,十一月初九,天气极冷。京师洛安城已经下过了三场大雪。今年的天气远比往年同时期更为寒冷,连前阵子还偷偷出宫逛青楼的小皇帝都抱怨天气太冷,连逛青楼这样的头等大事都只能暂时戒了。 前阵子,大司马种士良在听说小皇帝带着太监偷偷出宫逛青楼之后,并未生气,反而悄悄嘱咐京营神捕卫和皇城司加派人手,暗中保护皇上的安全。为了缓解小皇帝的寂寞,种士良还请皇帝把二女儿种明月纳为贵妃。小皇帝欣然准奏。 同样是逛青楼,小皇帝龙德立做了,便是风流韵事。可如果放在被废掉的皇帝龙德辉身上,便是大罪状。因为小皇帝龙德立几乎事事依从种士良,只会准奏,欣然准奏。而被废掉的龙德辉凡事却有自己的见解,不听种士良的话。种士良当然更喜欢乖宝宝龙德立了。 当年龙德辉在种士良等人的拥立之下,登基为帝。可是不过月余,龙德辉就被种士良以:“新帝荒唐,继位不过月余,就做了大大小小三百余件错事,搞得天怒人怨,连洛安城也地震了为由”,废掉了。 不过种士良第一次废帝之事,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他先和丞相百官商议,引用前朝废立皇帝的事例,在百官达成共识之后,又启奏了太后,在得到王太后废帝的懿旨之后,又请丞相车君瑞主持废帝的程序。整个过程,种士良都表现的非常谨慎持重,毫无越权之意,严守朝廷法度,实在让人无可指责。 可人人都知道,其实大司马种士良才是背后的主谋,丞相车君瑞不过是种士良的一条狗,那几个最先跳出来赞同废掉皇帝的官员,都是种士良的死党。可就算如此,毕竟龙德辉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连他的亲娘王太后都同意废帝了,谁能有什么办法救他? 宫中人人皆知,龙德辉做太子时,就颇为不得王太后的欢心。王太后和先帝庄宗育有两子,长子德辉,次子德光。长子德辉被立为太子时,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王太后就很不高兴,可惜庄宗喜爱长子,王太后反对也无用,龙德辉还是顺理成章做了太子。 太后也曾在庄宗耳边吹过几次风,有想立龙德光为储之意,不忍心都被庄宗给否了,为此庄宗还搬出过太祖皇帝的遗训,后宫不得干政!王太后也无法,只能认命。不过好在龙德辉也是她的亲生儿子,立龙德辉为太子总比立竞争对手董贵妃的儿子龙德兴为太子更好吧?所以王太后也就忍了。 直到龙德辉登基为帝之后,独断专行,根本不把太后和大司马放在眼里,这才引发了王太后和大司马联手废帝,将龙德辉贬为永阳公,改立先帝次子,晋王龙德光为帝。废帝是震动朝野的大事,种士良以此种手段,确立了自己在朝中的绝对权威。 一年多以后,龙德光也因为行事荒唐被种士良提议废除帝位。这一次废帝的理由是皇帝暗弱,不足承大越祖宗之基业。这次王太后可慌了,她当然不同意废帝,两个儿子都被废了还得了?于是王太后乘凤辇前往大司马府亲见种士良。 听到太后娘娘亲临大司马府,种士良并不意外,然后他却以足疾未愈为由,并不出迎,而是让下人请太后到书房相见。无奈的王太后只能委委屈屈到了种士良的书房,种士良让下人给亲临大司马府的太后倒了杯香茶,然后屏退左右,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敢擅入书房者,斩!” 左右齐声答应,立刻退下。王太后见状,也只好屏退了左右,也吩咐人不经命令不可进入书房。王太后和种士良两人对视,王太后心中惴惴不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种士良笑眯眯道:“太后娘娘,如果您不肯在废帝的懿旨上加盖宝印,那么臣就不敢保证太后母子的安全。现如今朝中文武都对皇上不满,尤其像禁军统领,辅越将军这些手握兵权的武官更是群情激愤。臣能安抚他们一时,却安抚不了一世啊!万一哪天军中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见王太后沉吟不答,种士良起身在书房中踱起了方步,半晌后转回身又对王太后道:“太后娘娘,之前龙德辉虽然被废,可现在却正在永阳郡,安逸的做着他的永阳公,好歹也算是无冕之王了。但是万一龙德辉在封地出了事,当今皇上在京也遭遇了什么不测,太后该如何自处呢?” 王太后很无奈,她一个妇道人家,手无兵权,能有什么办法?王太后只能一脸哀怨道:“大司马,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 种士良一脸正色道:“太后娘娘误会了!如果太后娘娘这样想,臣可就太伤心了!臣身为大越国的陵泉侯,大司马,一向忠心为国,尽人皆知。臣这样提醒太后娘娘,完全是为了太后和皇上考虑,绝对是出于一片赤胆忠心!臣对太后娘娘说了天下人都不敢说的话,那都是臣的肺腑之言啊!” 王太后闭上眼睛,沉默良久,神情哀戚,叹了口气道:“那么大司马能告诉哀家,由谁来接任做皇帝吗?该不会是让董贵妃那个死贱人的儿子龙德兴登上大位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哀家情愿现在就死在大司马面前!” 种士良沉声道:“请太后娘娘放心,虽然德辉、德光兄弟的帝位不能保,但臣一定力保太后的地位不失!臣自然知道董贵妃妖媚祸主,素为太后所不喜,而她的儿子沧浪王龙德兴一向心浮气躁,待人刻薄,这种人怎么可以为帝!” 王太后这才睁开眼睛,轻声问道:“这样的话,哀家就放心大半了。难道大司马要在诸王之中选出一位来继承帝位吗?” 种士良缓缓摇了摇头,呵呵笑道:“太后娘娘可曾知道,皇上在民间还有一个儿子,在湘中道陶野郡居住?” 王太后闻言身体一震,“可是先皇和那贱人……那寡妇所生之子?” 种士良点头,微笑道:“正是先帝和那民妇鲁氏之子!当年先皇巡幸湘中道,在陶野郡临幸了一名美貌的寡妇鲁氏,那鲁氏尚未过门,其夫就因病过世,鲁氏却能够安心侍奉婆婆,将其养老送终,因此事而为同郡之人所称道。先帝到了陶野郡时,听说了鲁氏的事情,便亲自召见了她。” “先帝本是性情中人,一见那鲁氏相貌秀美,温柔可人,便忍不住动情,临幸了她。先帝对臣讲过,他也曾想过要把那村妇纳为妃子,无奈那鲁氏毫无背景,又有婚约在前,人人说她命硬,才克死了未婚夫。如此不祥的女子做妃,朝中大臣们必将群起反对。” “先帝每每与臣谈起此事时,都扼腕叹息。臣知道先帝的心思,因此悄悄到湘中郡访查那民妇鲁氏,才知道先帝宠幸她之后,她就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一名龙子,起名叫做鲁德立。她一个妇道人家,先死了未婚夫,又忽然有孕怀了孩子,自然会被人指指点点,就连她娘家人都嫌弃她。” “好在当地有个财主,名叫蒋魁,原是秀才出身。他知道皇上宠幸过鲁氏的事情,因此一直照顾她母子,请鲁氏做了家中的织工,织些布帛供家中人穿用,有余的再出售,鲁氏才得以攒下些银钱养活儿子。等鲁德立长大了些,蒋魁又让他去放牛,闲暇时教导自己的儿子功课时,也会带着鲁德立。” “鲁德立,这位流落在民间的皇室遗珠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蒋魁善会相面,说此子将来贵不可言,因此在让他放牛之余,极力督促他读书。臣悄悄代先帝多次去看望鲁德立,那孩子越长越像先帝,今年已经有十六岁了。” “鲁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年因病去世,鲁德立只在蒋魁家放牛,以此为生。因此臣准备把这孩子从民间寻回,拥立为帝,不知太后娘娘尊意如何?” 王太后当年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她从来就没拿那寡妇当回事,一个毫无背景的寡妇如何和她争? 可是现实实在是太讽刺了,今天那个寡妇的儿子竟然要取代她的儿子做皇帝!她如何能开心得起来?可王太后虽然心中不悦,也知道自己绝对拗不过种士良等人,她那曾是大将军的哥哥暴病身亡后,就没有娘家人能为她撑腰了。她只能忍气吞声接受这一现实。 王太后垂泪道:“既然大司马已经有了主意,那么就请大司马做主吧!哀家母子的性命,都在大司马的手里了!” 种士良一脸恭敬道:“请太后娘娘放心,只要臣在,就能保太后娘娘母子富贵!” 王太后站起身,却因为心情难过,而感到头脑一阵眩晕,王太后只好用手扶住书桌,摇摇欲坠。种士良急忙上前搀住王太后,“太后娘娘,您身子不适吗?” 王太后忽然就势倒在种士良怀里,伏在种士良耳边轻声道:“大司马,以后,我母子二人一切都仰仗大司马了!” 种士良的身子一僵,他分明闻到了从王太后身上传来的香气,诱人的香气。王太后今年不过四十岁年纪,养尊处优惯了,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种士良忽然想起了一个悍匪曾经说过的话:要劫就劫皇杠,要玩就玩娘娘。 种士良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想努力克制自己,可是有一种诱惑却让他的手和心都不安分起来。种士良只好低声道:“太后……这……” 王太后轻轻环住种士良的腰,伏在种士良耳边,柔声细语道:“哀家也是女人,可我每天在深宫,身边只有些宫女太监,一个个唯唯诺诺,整日里只会说‘是是是,太后。’到了深夜时,枕边无人,无边的冰冷,空虚寂寞,那种感觉,大司马能懂么?我是个妇道人家,多想有个体己的人,能和我说说话,凡事能帮我拿个主意呀!” 种士良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狂跳。 王太后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呼吸粗重道:“大司马,你英俊勇武,素来为哀家所敬重。今天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愿意做那个陪我说话,帮我拿主意的那个人吗?” …… 半个时辰后,王太后一脸红晕登上凤辇,离开了大司马府。种士良亲自送到府门外,王太后登上凤辇的时候,回头嫣然一笑道:“大司马,朝中的大事,就拜托大司马了!”左右都觉得有些奇怪,太后娘娘今天来的时候还很憔悴,怎么忽然间就容光焕发了起来? 种士良躬身道:“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必不负太后娘娘所托!” 在种士良的劝说和坚持下,王太后最终在废帝的懿旨上加盖了皇太后宝印。龙德光被废,贬为乐陵公。做为回报,王太后仍然是皇太后,不离开坤德宫。 此时,一千羽林军已经在长平侯包长亮的带领下,护卫着鲁德立从湘中道一路赶到了京城。惶恐不安的鲁德立被通知,从此要改名龙德立,正式认祖归宗。新帝龙德立在种士良等群臣簇拥下登基,下诏允许龙德辉、龙德光兄弟不离封地,使用天子的礼仪,上书不称臣,受诏不下拜。 王太后彻底放了心,难道这样的待遇,还不够优厚吗?况且从此后,大司马就是她的男人,他们两个人就是一体。她身为皇太后,地位至高无上。一旦大司马有事,只要打个招呼,她就在宫内为大司马发声。而大司马则在外,为她做主,确保她的荣华富贵。 这个局面,对于王太后来讲,已经是极其难得了。谁让她的两个儿子不争气呢?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请安 紫禁城长庆宫四海阁,长相秀气的小皇帝龙德立正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写字。他脸上不小心抹了块墨迹,看起来十分可爱。 龙德立本是放牛娃出身,书是读过许多的,只是字写的不够漂亮。所以小皇帝一有时间,便会坐在四海阁的书房里练字。他只想将来自己在那些奏折上签字的时候,不会被大臣们嘲笑字写的太丑。 四海阁原名立春阁,小皇帝做了皇帝之后,才给它改了个名字,叫四海阁,意为富有四海。四海阁是个暖阁,铺设了极为精巧的地龙,虽然这个冬天如此寒冷,可是四海阁内却温暖如春。小皇帝龙德立很庆幸,现在他是皇帝,而不是牛倌鲁德立,不然这个冬天,他要怎么才能熬过去? 暖阁内很温暖,所以小皇帝龙德立只穿了一件土黄色单衣,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的挥笔练字。字帖是前朝名家祝仙之的字,气势磅礴,如行云流水,龙德立爱极了祝仙之的字,有空便会临摹。一来练字,二来增加定力。 小皇帝的身边,只有一个瘦瘦的小太监侍立在一旁,恭谨的抱着拂尘。小皇帝写字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太多的人,所以他一写字时就会把太监宫女全都给赶走,只留下这个伴读小太监在身旁。 伴读的小太监名叫童力,约有十六七岁年纪,比皇帝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童力脸上稚气未脱,可平时说话却有些老成稳重的意思,贵妃种明月很喜欢他,就把他安排在皇帝的身边,让他伺候皇帝。 龙德立写字有些累了,放下毛笔,伸了个大懒腰,然后闷闷道:“原以为做了皇帝,每天锦衣玉食的,一定会非常快活,现在看来,也还是有许多不快乐的事嘛!有时还不如我原来放牛的时候自在。可是这冬天这么冷,我要是放牛的话,又要冻个臭死。这个世界上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小太监童力微笑了起来,“皇上,奴才小时候在家也帮我爹放过牛!这天气放牛,确实难受了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听说童力提起放牛的事,龙德立顿时有了兴趣,眉飞色舞道:“童力,你和朕可是同道中人啊!都放过牛,做过牛倌,朕原是牛倌这样的‘小官’,现在做到了皇帝这样的大官。你也是牛倌出身,将来岂不是要做到太监大总管?” 童力憨厚的笑道:“皇上说笑了,您是万金之体,哪里是奴才能比的!奴才驽钝,不是做官的材料,只想安安心心做个小太监,侍奉好皇上,那就是大功一件了。再说福大总管的身体那么棒,看样子就是再做四十年大内总管也没问题!” 龙德立瞧瞧左右无人,忽然冷笑起来,“他再做四十年大内总管?他倒是想,哼!算了,不提他。咱们还是去看看太后吧,一晃又是三天没去给太后请安了。再不去的话,太后就要生气了。她一生气,就要发脾气砸东西。也就只有见了大司马,她才会有些乐模样。” 童力小心翼翼问道:“那奴才喊人进来帮皇上更衣?” 年轻的皇帝露出少有的不耐烦神色道:“我身边这些人,现在好像能陪朕真正说说话的就不会超过五个!一个个全都是大司马的人!” 童力一脸紧张,低声道:“皇上,您小点儿声!奴才怕隔墙有耳。” 年轻的皇帝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我知道!” 童力忽然就想起,他刚到皇帝身边的时候,有一天因为他劝说皇帝去看贵妃娘娘,惹怒了皇帝。 当时皇帝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你也是大司马的人吧?” 那时候童力才知道,皇帝对贵妃娘娘那一脸温情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不过他童力虽然是贵妇娘娘安排到皇帝身边的,可是他却不是贵妃的人,贵妃种明月只是看他老实忠厚,忽然生起了怜悯之心,才把他派到皇帝身边的。 开始的时候,小皇帝极其反感,处处戒备他。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皇帝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现这个太监与众不同,不会像其他太监一样,把自己偶尔和他说过的话给泄露出去,小皇帝这才对他的印象有了些改观。又接触了些日子,小皇帝竟然决定把他用作心腹,因为身边一堆奴才,只有这个家伙会真心劝谏自己。 童力传了人进来,有人上前,伺候皇帝更衣。更了衣的皇帝,起身带着几个太监宫女,抱着手炉,匆匆赶往坤德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龙德立的皇帝位子是从太后的儿子那里接手过来的,所以太后心里很不舒服,对龙德立也总是不冷不热的。龙德立也不喜欢这个有些妖艳的后娘,可是大家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毕竟龙德立出身卑微,只是个放牛娃,人家昔日可是正牌的皇后,大娘娘。 小皇帝读过许多史书,知道许多宫闱之间争斗的事情,也知道自己在朝中能依靠的人不多,在没有实力之前,他决定先夹着尾巴做人。多年的放牛生涯,使他磨练出了很强的耐性。 再说娘之前早就私下对他说过,他的爹是皇帝,他是帝子龙孙,将来没准还有机会能做皇帝呢,所以凡事要隐忍,要有耐性。娘还说,不要瞧不起自己出身乡野,能干大事的人,不问出处。 龙德立脚步匆匆,带着这群宫女太监往坤德宫走,正走着,前边迎面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他的岳父,大司马种士良。自从种明月做了贵妃之后,种士良就偶尔会出入后宫,有时是来看他女儿,有时是来给太后请安的。 龙德立开始的时候,还以为种士良挺有人臣之礼,对一个儿子被废的太后,他还能做到如此人臣之礼,时不时来请安,真是难得。可是碰巧有一天种士良刚刚离开,龙德立也来给太后请安,却见太后有些衣冠不整的躺在榻上,面色潮红。太后见了龙德立,有些尴尬。 小皇帝龙德立虽然年轻,却也是娶了妻的过来人,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从那之后,他就知道太后和大司马这两个人为什么总是能够一唱一和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太后的怪病 年轻的皇帝龙德立见到种士良,立刻抢先打招呼,口称“岳父大人”。年轻的皇帝很聪明,总能做到内外有别,上朝的时候,年轻的皇帝就直呼种士良的官职大司马,偶尔还会叫一声种爱卿。离开朝堂的时候,年轻的皇帝遇到种士良时,就会改口称为岳父大人。人家把二女儿种明月都嫁给自己当贵妃了,叫声岳父大人也是应该的。 种士良身后,跪倒数人,给皇帝磕头。皇帝身后,也跪倒一片,给大司马叩头。 腰中悬剑的种士良见了年轻的皇帝,弯了弯腰,拱了拱手,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女婿,而且自己还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特权,可是毕竟对方是皇帝,面子还是要给一点儿的。现在除了在公开场合见到王太后和年轻的皇帝他会弯弯腰拱拱手之外,对其他人一律都是昂首挺胸。 毕竟在这大越国,连皇帝都得听他的,连太后都是他相好的,他还用怕谁?最开始的时候,种士良还想着要保持名声,再贪慕权力也不可动了废帝自立的心思,毕竟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皇帝给的。一旦篡位,那可是要上史书的。种士良爱惜名声,不想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可是架不住对他劝进的人多啊,而且时不时就能听到大司马功德巍巍的吹捧,他想不飘都不行。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了。前阵子,在他还没当上国丈之前,有人怂恿年轻的皇帝给大司马加九锡,年轻的皇帝想了想,同意了。 消息传到种士良耳中时,种士良大笑,问了一句:这小子是打算把我放在炉子上烤吗?种士良上书,婉言谢绝了年轻皇帝加九锡的提议。这事他一点儿也不急,加不加九锡又如何,文武百官哪个见了他的车驾不是立刻下拜?连皇叔福王龙福骥见了他大司马都要卑躬屈膝,他还用在乎这个? 种士良今天大概心情有些不太好,勉强对年轻的皇帝挤出一丝笑容,明知故问道:“陛下,这是要去给太后请安吗?” 年轻的皇帝一向见了腰中悬剑的种士良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没办法,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天底地位最尊贵的人是皇帝,可是这个货已经在两年的时间内,两废三立皇帝了。皇帝的废立都要由他,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再说自己能坐在龙椅上,还是这个人的功劳。 当然,后来年轻的皇帝才知道,当初种士良想立自己为帝时,曾问过安越侯楚成隆的意见,每日深居简出炼丹修道的安越侯只说了一个字:可。这个字,言简意赅,价值万金。没有种士良和楚成隆这两个老家伙的首肯,他龙德立怎么可能坐上龙椅? 年轻的皇帝还没来得及回答种士良这不是问题的问题,种士良就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请问陛下对楚随心和包良逸这些乱党怎么看?” 不等年轻的皇帝回答,种士良就带着随从扬长而去了,留下年轻的皇帝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小皇帝在那里愣了半天。等种士良走远了,年轻的皇帝才回过神来,尴尬的伸出手摸了摸鼻尖,叹了口气,“哎呀,这两个人……”年轻的皇帝能说什么?他巴不得楚随心和包良逸这样的忠臣多一点儿! 年轻的皇帝照例给徐娘半老的王太后问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王太后歪在榻上,有些没精打采的。年轻的皇帝小心翼翼问道:“太后气色不太好,是否身体不适?朕传御医进来给太后诊诊脉?” 王太后的眼神中忽然有些慌乱,急忙道:“不用了,不打紧,哀家只是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罢了。喝些稀饭,吃些清淡的,静养两天也就好了,就不劳皇上费心了。皇上仁孝勤勉,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皇上,可皇上毕竟还年轻,初即帝位,就更要以军国大事为重,勿以哀家为念。凡事多和大司马商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果王太后不补上最后一句,“凡事多和大司马商量”的话,年轻的皇帝还很高兴,太后对自己的评价可真不错。可是太后她无意中加上最后这句话,一切的味道就都变了。年轻的皇帝心中很愤怒,甚至有了一种想要拔剑砍人的冲动。 皇帝心中道:朕的事情,种士良还有不过问的吗?连他的女儿,他都能安插在朕身边,朕就算屁股上长个疖子,他也马上就能知道。凡事多和大司马商量?商量个屁,大司马凡事都是做了决定,才会来问朕,朕能做的只有准奏和欣然准奏。 可是皇帝心里虽然这样想,脸上却仍然保持着温情的笑容,一脸真诚道:“太后身体欠安,朕的心里十分难过!太后身体有恙的话,朕不免惦记,又怎么能够安心处理政务呢?太后放心,朕马上就传御医给太后诊脉,开药!” 王太后急忙坐起身,摆手道:“皇上,真的不用了!哀家偶感风寒,身体略有不适而已,卧床静养两天,吃些清淡的饭菜就好了,以前也都是这个样子的。皇上,哀家知道你忙,你就快去忙你的事情吧!你在百忙中能抽出时间来看望我这老太婆,我已经很高兴了。皇上是一国之君,应该志在天下,去吧,快去忙你的吧!” 于是皇帝起身告退,带着一帮太监宫女出了坤德宫,在外边的鱼池处观了会儿鱼,发了会儿呆,又带人往明兰宫去了。明兰宫里住着一位不是太后的太后,比这位住在坤德宫的王太后更让他得罪不起,因为明兰宫的主人是贵妃娘娘种明月,大司马种士良的二女儿。 皇帝到了明兰宫时,贵妃种明月正歪在榻上给一块帕子绣花。外边太监高声嚷道:“皇上驾到!” 种明月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皇帝走了进来,种明月赶紧丢了手中的帕子和针线,起来给皇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笑道:“爱妃免礼平身,都是自家人,干嘛那么客气!” 皇帝伸出手,很自然的就把种明月拉起来,一把搂进怀里,皇帝用手捏了一下她那秀气白皙的鼻子,一脸宠溺道:“一晃已经两天没见爱妃了,来来来,让朕瞧瞧,朕的爱妃这两天都在忙些什么。你这是在给帕子绣花吗?哎呀,这菊花可真漂亮!爱妃手巧啊,朕有福了!” 种明月笑容温暖,仅能算得上清秀的脸上挂着幸福喜悦的笑容。种家四姐妹当中,就数她最温柔体贴了,就连皇上都喜欢她的温柔。尤其新婚那阵子,皇上天天都宠着她,就连一向恩爱的皇后的宫里都去得少了。最近虽然因为政事繁忙,皇帝也还是每隔两天就要来她的宫里。 那天,她爹决定把她送到宫里当贵妃时,她还很有些伤感,因为她听说进宫做了娘娘,就不能经常回家看看了。种明月在家里玩的很开心,还不太急着嫁人,可是她爹却说,明月啊,你都十九了,老大不小了!一般人家的姑娘,这个年纪孩子都生两三个了!女孩大了,早晚要嫁人,爹也不能一辈子养着你啊! 那个权倾天下做着大司马的爹最疼爱的女儿就是种明月。当初也曾有王公大臣上门替自己的孩子到种家提亲,可都被种明月给拒绝了,她眼光可高着呢,福王的儿子太胖,卫国公的儿子太瘦,刘尚书的儿子不够帅……到后来,理由简直千奇百怪,状元齐成铭脸上有颗痣都是两个人不合适的理由。 结果她万没想到,自己的命似乎太好了,连老天都眷顾她,她挑到最后竟然嫁给了当今皇帝。瞧瞧,这个当初连王子都看不上眼的女人,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年轻的皇帝环着种明月的腰,种明月闭着眼睛偎在年轻皇帝的胸膛,她喜欢皇帝身上的味道,喜欢皇帝身上的温暖。偎在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帝怀里,她特别有安全感。刚进宫的时候,她还不太习惯,还觉得自己是种家的女儿,应该向着娘家说话,所以她问了皇帝一个问题:“皇上,你为啥不给我爹加九锡?” 年轻的皇帝当时一脸无奈,很委屈的答道:“不是朕不想啊,是大司马他老人家坚决不同意,朕有什么办法呢!朕以前只是个乡下放牛的穷小子,忽然就坐在了龙椅上,对于处理政务这一块,自然什么都不懂,需要大司马帮朕来处理公务。就算朕想下诏给大司马加九锡,可是只要大司马本人不同意,诏书就不能加盖玉玺,不盖玉玺的诏书就不会生效!” 种明月终于明白,原来她男人虽然是皇帝,可是大事都得听她爹的。那时候,种明月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正她知道她爹是当朝的大司马,权力很大,人人敬畏她爹。 可是进宫做了娘娘十几天之后,种明月的心态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既然自己的男人是皇帝,是这个帝国权力最大的人,可是为什么他的权力就要被自己的爹分享大半呢?爹是自己的爹,可自己现在是夫家的人,不得向着自己的丈夫吗?种明月开始对自己的爹专权有些不满了。 对于年轻的皇帝来讲,种明月是不得不娶的,因为她是种士良的女儿。种士良要自己娶她,自己就不得不娶。最初他心里对种明月的到来很抵触,可是他也知道抵触也没用,所以脸上要装做很开心的样子。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个媳妇的心态有了变化,开始向着自己,而不是向着自己娘家了。 年轻的皇帝自然对此很有些高兴,可是转念一想,她毕竟还是种家的人,谁知道她这种转变是真是假。万一是种士良让她这样,就是为了试探自己呢?所以年轻的皇帝依然对自己的贵妃有所保留,很多心里话都不能对她讲。 夫妻两个人偎依着聊天,种明月说,“陛下,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臣妾要亲手在他的衣服上绣花,再给他穿好不好?” 皇帝点点头,满意道:“好!爱妃心灵手巧,咱们的孩子也一定会很聪明!”皇帝忽然对种明月说道:“爱妃,朕刚才去看望太后,太后今天有些奇怪,她生了病,朕想叫太医来给她诊脉,她却不肯叫太医来。她怕什么呢?讳疾忌医吗?” 种明月的脸色忽然有些苍白,手也下意识抖了起来。因为她爹刚才来看过她,当时她爹一脸愁云,还屏退了左右。 女儿在宫里做贵妃,种士良就没有对自己女儿隐瞒太后的病情。那个寡妇太后,不是生病了,是有喜了,孩子自然是她爹种士良的。换个女人,种士良都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大不了自己养着就是了。 可是老皇帝已经驾崩三年了,他那守寡的老婆竟忽然间怀孕了,请问这事该怎么向天下人交待?皇家能担得起这种丑闻吗?种贵妃不敢多想,只能含混的答应着,“嗯,嗯,也许太后只是偶感风寒的小毛病吧,应该不打紧!” 年轻皇帝忽然低下头,望着怀里比他大一岁的贵妃娘娘,关切的问道:“爱妃,你脸色好难看,你的手也好凉,怎么,你也不舒服了吗?要不要朕传太医来?” 种明月摇了摇头,像只乖巧的猫一样,抱住皇帝的腰,种明月亲昵在皇帝脸上香了一下,笑容羞涩道:“不是的,是臣妾这两天都没有见到陛下,思念陛下所致。陛下,不如咱们要个孩子吧!好不好?” 这件事,是年轻的皇帝最喜欢的,他马上一脸坏笑着答道:“好好好,那咱们这就造人!” 宽裙解带时,种贵妃却有些失神,她幽幽叹了口气,太后有喜这件事儿,该如何处理才好?总不好直接告诉皇帝吧?那样的话,一定会龙颜大怒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夏家有女初长成 皇帝有个大老婆,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夏玉秀。夏玉秀是湘中道陶野郡人氏,是郡里大族夏家一个没落偏房家的长女。三年前夏氏就嫁给了当时还叫鲁德立的放牛娃,那时候,谁会想到一个放牛娃将来会做皇帝,一个普通的民女会成为六宫之首的皇后呢?世事难料。 那时候小皇帝的娘亲鲁氏还活着,只是家境贫寒,经人上门提亲,夏氏嫁了过来,成了鲁德立的老婆。夏氏家境虽然不算富裕,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过门的时候,带过来些嫁妆,都补贴夫家用了。 夏氏很贤淑,嫁过来之后,从不嫌家里穷。虽然这个放牛娃很穷,可是她爱慕这个放牛娃的才气。那天是他和人换班放牛,闲时到集市上赶集,卖了几把笤帚,回来时刚好路过自己家的大墙外。这个家伙肩上扛着几把笤帚,手里捧着本书,边走边认真吟诗。那个样子非常可爱,她至今也能清晰记得。 当时还不是皇后,只是个民女的她正在家里荡秋千,悠悠荡荡,高高在上,却一下就记住了墙外路过这个小伙子秀气的脸。她爱这个放牛娃的秀气,更爱他的才气。那种感觉,就叫做怦然心动。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从秋千下来,跑出去四处向人打听,刚才那个扛着笤帚还不忘读书的小子是谁。有知情者一脸不屑的告诉她,那是鲁家的鲁德立,是寡妇鲁氏的儿子,是个野种,大家都不知道他爹是谁,也许连他娘都不知道他爹是谁。 慧眼识珠的夏玉秀立刻跑回家,求她爹找媒人,到鲁家上门提亲。 她爹夏世宣很诧异,用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这孩子没发烧,那怕是疯了吧?自己家虽然没落了,但好歹也算是诗礼传家,书香门第,我夏世宣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放牛娃呢?而且还要女方家上门去提亲,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可是夏玉秀就认准了那个小子,对她爹说那个小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她爹笑道:“女儿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许有一天他会有出息,也许那天他都已经六七十岁了,或许是他功成名就那一天,又喜欢上了别人家年轻貌美的姑娘,那个时候你已经年长色衰了,你怎么办?” 可夏玉秀却语气坚定道:“爹,你放心,他不是那种人!”她也不知为什么,她只是在秋千上看到了那个放牛娃的侧影,就在心中坚信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而且坚定的想要嫁给他。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夏世宣自然不会同意女儿这荒唐的想法,斥责了她几句。没想到,这孩子当晚就病了,发高烧,说胡话,水米不沾牙,连爹娘也不认得了。夏世宣慌了,忙叫人去请城里的大夫,可是大夫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个,却每个人都束手无策,没有人见过这种病啊!怎么下药? 大夫们纷纷摇头离去,这孩子已经没治了。夏家夫妇彻底慌了手脚。 夏玉秀的娘亲赵氏问道:“咱们家孩子不是招惹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吧?快去寻个法师或道长来,烧个符念个咒之类的!驱驱邪?” 夏家人正慌着,却听到院子外面有人高诵佛号,随即又嚷道,“贫僧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夏夫人喜从天降,急忙推她老公一把,“哎哟,这可太好了,救命的菩萨来了!她爹,你快去请这位大师进来给咱闺女看看病吧!” 夏世宣只好无奈出了门,见自家门外的柳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那和尚一身灰布僧衣,肩扛着一条棒,上面搭着个灰布包袱。和尚见了夏世宣,立起单掌,笑容可掬道:“施主,家中可有病人否?贫僧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江湖人称妙手回春。” 夏世宣苦笑道:“妙大师,我女儿病重,药石无效,大师如有办法替我女儿治病,夏某必有重谢!” 和尚摸了摸光头上的戒疤,哈哈大笑道:“贫僧行走江湖,治病只看缘份,不收银钱!如果把人治好了,施主能给贫僧两杯喜酒喝也就是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夏世宣连声道:“大师里面请!” 那和尚随着夏世宣进了夏家宅子,大摇大摆到了夏玉秀小姐的闺房,低头一看时,“哎呀”了一声,夏小姐的爹娘吓了一跳,夏夫人赵氏急忙问道:“大师,我女儿的病可治得?” 和尚笑道:“治是治得,只是这孩子得了离魂之症,魂魄不在身上,所以才生了病。贫僧虽然暂时能将她的魂魄招回,可她的心病仍在,魂魄早晚还要离体,弄不好要因此呜呼哀哉!所以要想治好她的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夏世宣和赵氏夫妇二人面面相觑,难不成是因为鲁家的那个放牛娃,女儿才魂不守舍?夏世宣无奈道:“大师,你就想办法救救小女,先把她的魂魄招回来,我亲自问问她,所思何事,那时候再说可好?” 和尚点头道:“好,就依施主的话!”和尚从怀中摸出一个金色铃铛来,那铃铛约有拳头大小,和尚手中摇着铃铛,先念了一段咒语,又一边摇一边念道:“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床上躺着的夏玉秀哎呀一声,睁眼醒了过来。夏世宣和赵氏相顾大喜,一起围了过来,赵氏问道:“女儿啊,你可醒了!你有什么心事,快告诉娘,娘给你做主!” 夏玉秀见有个大和尚站在自己闺房之中,倒有些不好意思。半晌之后,扭捏道:“女儿只是想嫁给鲁家的相公!” 和尚收了金铃,大笑出门道:“这便是病根了,只要从了小姐的心愿,病自然就不发。夏家有女初长成,想要嫁人疾病生。至于贫僧,对于这样的相思病是无药可治的!哈哈哈哈……”和尚大笑而去,更不回头。 任夏世宣在后面怎么喊那和尚,都不见他回头。夏世宣想谢人家,都追不上人家的脚步。夏世宣无奈,只好答应女儿,明天就准备一下,找媒人,到鲁家提亲去。相比于面子,自己女儿的命更要紧。要是因此就折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他也舍不得。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九龙玉佩 这年春天,夏家的媒人上门提亲,鲁氏和鲁德立相当意外,还以为又是人家看好了鲁德立的相貌,要入赘的那一种。结果夏家的媒人却笑道:“鲁大娘,你放心,咱们夏世宣夏先生说了,您家里就这一棵独苗,您肯定舍不得他入赘,所以夏家是绝不会让德立入赘的!”鲁氏这才放了心。 夏家知道鲁家家贫,虽然把女儿嫁给了鲁德立,也没要多少聘礼,只是象征性的收了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还是本村富户蒋魁蒋秀才接济鲁德立的。鲁德立是个私生子,鲁家因此和他娘决裂,他自然也没有什么长辈,于是娘两个上门去请秀才蒋魁做主婚人,蒋魁欣然同意。 蒋魁请鲁氏母子喝茶,又对鲁德立笑道:“贤侄,恭喜你!如今你就要娶妻,从此日子就要抬头了!这几年老朽我虽然接济你,教你读了些书,可却仍然让你放牛,也是要磨炼你的意思。老朽让你吃苦,是怕你失了本心,将来对你的前程不利!” 鲁氏垂泪致谢道:“这些年要不是有蒋先生照顾,我母子早就冻饿而死了!先生活命之恩,大德啊!” 鲁德立深深一揖道:“母亲总和我念叨老先生的照顾,我也是一直把这份感激藏在心里。这些年多谢老先生照顾我们母子,又教我识字,鲁德立没齿难忘!倘若他日我鲁德立能够侥幸出人头地,一定会报答先生的大恩大德!” 蒋魁摆手,一脸正色道:“诶,贤侄,不要说什么报恩的话,老朽帮你母子,也没想着你能报恩,只想着你们母子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不再让人欺负你们。虽然老朽只是个秀才,可是腹中也有许多经国安邦之策,如今这世道也不太平,所以老朽不去科举,只躲在这穷乡僻壤做个土财主。” 蒋魁感慨道:“老朽这胸中所学,大半都教给了你,将来都是安身立命的东西。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所以老朽已经尽力了。将来贤侄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将来贤侄有功成名就之时,老朽也就心满意足了!” …… 夏玉秀如愿以偿,嫁给了放牛的鲁德立。得知鲁德立要娶夏家的女儿,又有蒋秀才出面主持婚礼,乡邻们也都来帮忙,修葺房屋,又粉刷房子,张罗酒菜,热热闹闹。婚礼在众人的帮助下,倒也办得风风光光。婚礼上,忽然门外来了一个穿灰布僧衣的大和尚,非嚷着要喝喜酒。 众人都觉得奇怪,外面嚷成一片。鲁德立的岳父夏世宣听说来了个大和尚,心中一动,急忙出来看时,真是喜从天降。原来这和尚正是给夏玉秀治病的和尚,那和尚见了夏世宣,大笑道:“夏施主,夏先生,恭喜恭喜!贫僧来讨杯喜酒喝!” 夏世宣急忙将扛着木棒的和尚请进院中,对众人说道:“就是这位大师前些日子治好了小女的病,大师请上座!” 众乡人都作揖拱手,请大和尚上席,那大和尚也不谦让,哈哈大笑着坐在上席,夏世宣亲自陪着。原以为和尚不吃肉,所以众人给上了一些素菜,谁知那和尚大笑道:“贫僧法号天行,虽是修行人,却是酒肉都不戒的!有酒就喝酒,有肉就吃肉!只要是施主给的饭食,贫僧也不挑捡!” 鲁德立也来给天行和尚敬酒,谢过天行和尚对夏玉秀的救命之恩。新娘子还蒙着红盖头在屋里,外面自然是鲁德立要应对。鲁德立殷勤相劝,那和尚也不推辞,大快朵颐,如同风卷残云一般,转眼之间自己就吃了一桌席,又喝了两坛好酒。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天行和尚吃饱喝足,起身告辞,夏世宣想以银两相赠,天行和尚摆手道:“夏施主不必了!贫僧出家人,四海为家,有施主会施舍饭吃,路过庙宇也能有一碗饭吃,带那些黄白之物做什么?那些东西都是累赘,弄不好还会带来杀身之祸,不要,不要!” 蒋魁赞道:“天行师父不是一般的和尚,乃是有道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僧,既然师父不爱黄白之物,那老朽倒是有一物相赠,不知师父可愿意收?” 天行和尚抬眼看了看蒋魁,笑道:“你这老施主心肠不错,必有后福!但不知老施主有何物赠给贫僧啊?” 蒋魁笑道:“天行师父既爱杯中之物,我家中有一大酒葫芦,一次能盛十余斤酒,我还有好酒湘凤,味道醇厚,不知大师有意否?” 天行和尚眉开眼笑道:“你这老施主果然是好人,既然有好酒,那贫僧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了!” 蒋魁立刻让家人蒋顺飞奔回去取酒葫芦和湘凤酒来,天行和尚收了大酒葫芦,用丝绦系在棒上,和众人告别,夏世宣、蒋魁和鲁德立送出门外。 天行和尚笑道:“诸位不必送,日后有缘,自会相见!”说罢扬长而去,也不回头。天行和尚脚程极快,转眼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蒋魁望着天行和尚的背影叹道:“出家人不戒酒肉,不受黄白之物,却能济世救人,此异人也!”夏世宣点头,表示赞同。 忙了一天,众人闹过洞房,也就各自回家了。新郎官鲁德立掀开盖头,见新娘秀色可餐,满心欢喜。夫妻二人合卺,彼此情投意合,不胜恩爱。 再说夏家虽然已经今不如昔,可夏世宣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之后,这件事在梧桐县里一时间传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夏氏一族很多人都讥笑夏世宣,竟然把女儿嫁给一个放牛的穷小子。夏世宣倒也不争,只是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为人父母者,能让孩子觉得幸福,那就是自己的幸福了。”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而且勤劳能干,毫不嫌弃家贫,本来还愁儿子娶不上媳妇的鲁氏简直乐得合不拢嘴。倒也不是鲁德立完全娶不到媳妇,邻村曾有两家富户,想让鲁德立入赘,可鲁德立不同意。入赘对于一般的男人来讲,实在是噩梦。 鲁家的日子,确实因为夏玉秀的到来好了起来,夏玉秀把陪嫁的大半嫁妆买了鲁家邻居的二亩地和十几株桑树,地可以种菜种粮,桑叶可以养蚕,桑葚可以酿酒。夏玉秀在娘家时也颇通文墨,还和舅舅学过酿桑葚酒。这一下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夏玉秀可以酿桑葚酒来卖钱。 这一年,夏玉秀和鲁德立都十四岁,夏玉秀采桑养蚕种地,用桑葚酿酒,又和婆婆鲁氏织布,每天从早忙到晚。鲁德立有了贤妻,心满意足,每日里早起打扫庭院,锄锄地,捧着书仍去放牛,一家人干劲十足。小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第二年春天,从京城传来了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老皇帝龙福民忽然驾崩了。龙福民的辞世太过突然,太子龙德辉根基不深,王皇后有意立次子龙德光为帝,而董贵妃也有心让自己的儿子沧浪王龙德兴即位,诸王皆有争位之意。 关键时刻,大司马种士良、安越侯楚成隆和丞相卫安世以太子是国之储君,非太子不可以担天下之重任为由,拥立太子龙德辉在德昭殿继位,改元昭兴。 鲁氏得知老皇帝去世的消息后,泪流满面,望向京城的方向,长跪不起。自此神思恍惚,感染了风寒,病体一日不如一日。 家里的日子刚刚有了起色,老娘就病重了,鲁德立十分着急上火。他自幼和老娘相依为命,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夏玉秀侍奉婆婆十分尽心,有如鲁氏当年孝顺婆婆一样,每天煎汤熬药,衣不解带。夏世宣夫妇听说亲家母病了,也来探望。蒋魁自是不消说,也来探望。鲁德立又延请名医诊病。 一个多月后,京师地震,种士良等人以龙德辉荒唐,继位不过一月有余,就做了三百余件错事,天怒人怨为由,把龙德辉给废了,贬为永阳公。种士良又拥立先帝次子龙德光为帝,改元初平。一年之中,大司马种士良两立新帝,权倾天下。 转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到了这年秋天,鲁氏日渐消瘦,已是药石无效,病入膏肓,自知时日无多。这一天,鲁氏的病更重了,于是鲁氏把小两口叫到床前,从怀中摸出一块雕着九条龙的黄色玉佩来。黄色玉佩上,九条龙十分逼真,活灵活现,让人一见之下,如有灵气一般。 鲁氏抚摸着儿子的脸,微笑道:“我儿,今天为娘就把你爹当年留下的信物传给你!当年你爹,也就是先帝爷宠幸我的时候,为娘问他,一旦诞下龙种,将来何以相认?先帝爷便把这块玉佩相赠。先帝爷说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凭这块玉佩去京中寻我,便可为证’。” 夏玉秀大惊,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原来是皇帝的儿子。 鲁氏又道:“娘是个寡妇,先帝爷不嫌弃娘,娘自然是感激。娘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就是陪伴先帝的那段短暂日子。那段日子虽然短,却是娘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娘自然没有拿着这块玉佩带你进京,因为娘也读过几本书,又加上自己是个寡妇,被人嫌弃,所以也看透了人情冷暖,何必去找那个麻烦呢?” “人人说我克夫,还没过门就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虽然我尽力侍奉婆婆,得到乡中众人的称赞,可婆婆故去之后,夫家这边还是容不得我。之后我又得了先帝的宠幸,有了龙种,外人自然不知道这孩子是先帝的,以为我在外面胡乱偷了汉子,以致人人鄙视。” “名声坏了,自然没人愿意理我,连娘家人也嫌我丢人,一个个和我断了来往。要不是有蒋先生仗义相助,嘿,咱们母子怕是要饿死了!蒋先生对你的身世有所了解,他当年和先帝爷喝过酒,知道先帝爷的身份,所以这些年不遗余力帮助我们母子,还教你识字。” “如今先帝已经驾崩,龙德辉在位仅一个多月就被废了,虽然大司马种士良又立了龙德光做皇帝,娘却也不看好他。也许将来我儿能有机会封王为帝也不好说!但是万般皆是命,娘也不强求。要是没有那帝王的命,你就安心在乡下种地养牛。你这媳妇是个好媳妇,娘放心!唯一的遗憾是娘要走了,却还没有孙子!” 夏玉秀哭拜在地上,“娘,都是孩儿不孝,还没能给家里添个一男半女!” 鲁氏轻轻抚摸着夏氏的脸庞,笑容慈祥道:“我儿,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娘可就惶恐不安了!娘可没有怨你的意思,这么好的儿媳妇,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就是这方圆十里八乡,我儿已经是最好的媳妇了!娘的意思是自己没福,见不到孙子就要走了!” “你们还年轻,孩子将来总是会有的,现在日子才刚刚有些起色,不急!娘走后,你们小两口能把小日子过好,娘在九泉之下也就心安了!” 鲁德立泪如泉涌,更咽道:“娘,你不要说傻话,你不会死的!咱们的日子才刚刚好起来,您还没见到孙子,没能享受天伦之乐呢,您怎么能走呢?” 鲁氏摇摇头,笑道:“孩子,别傻了,人的寿数是天定的,哪会以人意为转移?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善待你的媳妇!妻贤夫祸少,你这媳妇娶的好啊!娘走了也放心!” 鲁氏又嘱咐了几句,把玉佩放在鲁德立的手里,闭眼道:“娘累了,娘要睡一会儿。”就此闭眼,溘然长逝。 鲁德立和夏玉秀跪在床头,哭天抢地,无奈只能张罗后事。夏世宣和蒋魁等人都来吊丧,帮鲁德立安葬了老娘。鲁氏的坟墓就修在后山,因为婆婆死后,夫家不认她,有了孩子之后,娘家也不认她,只能是单独找了一块坟茔地,坟前立了一块碑,鲁氏敬春之墓。 鲁氏辞世之后,小两口仍旧像往常一样过日子。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等到第二年秋天,忽然从京城方向来了大队人马,带队的是长平侯包长亮,一千羽林军马不停蹄,拥着车驾,直奔陶野郡梧桐县兴隆村。进村就向人打听鲁德立家住在哪里。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入京 这天下午,鲁德立刚刚放牛回来,手中捧着书刚进家门,连衣服也还没来得及换。只见十几名盔甲鲜明的骑兵护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闯进村来,向路人问过话之后,便直奔他家方向而来。更大队的人马则在村外,旌旗招展。站在窗前的鲁德立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的机会来了。 众骑兵护着车驾停在鲁德立家门口,都跳下马来,向这小院中张望。众骑兵簇拥着一名将军模样的人走到门口。那金盔金甲的将军望向鲁德立,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鲁德立先生家么?” 鲁德立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答道:“我就是鲁德立了,请问这位将军有何贵干?”鲁德立的心中却在给自己打气,暗道:蒋先生以前说过,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我可是先皇之子,比上将军更加尊贵,自然面色要更加平和才行。 那将军模样的人带着两名亲兵跨步进了院子,走到鲁德立面前,上下打量鲁德立,一名皮肤白皙的亲兵问道:“我们是从京城特地赶来,寻找鲁德立先生的,这位就是我们的长平侯包侯爷,你一介平民,怎么这样大的胆子,竟敢不向长平侯行礼?你可知罪么?” 鲁德立微微一笑道:“我虽然是一介平民,但毕竟是皇子。就算侯爷地位尊贵,我也不能向他下拜,不然实在有辱皇家尊严!” 长平侯包长亮哈哈笑道:“空口无凭,请问鲁先生何以证明自己是皇子?” 鲁德立伸手从怀中掏出玉佩,高高举起道:“父皇所遗九龙黄玉佩在此!父皇昔日曾说过:‘九龙玉佩若在,如朕亲临!’” 包长亮一眼认出那块玉佩,正是先帝昔年所有,包长亮再不迟疑,屈膝下拜道:“长平侯包长亮,参见皇子殿下!”包长亮身后,众士兵一起跪倒在地。 鲁德立收了玉佩,上前搀起包长亮,笑道:“长平侯请起,我虽是皇子,可是没有名份,只是一介草民。侯爷千金之体,地位尊贵,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可以轻易跪我?” 包长亮恭敬道:“殿下是帝子龙孙,虽然流落民间,可是地位毕竟与常人不同。下官虽然官拜长平侯,可却是皇上的臣子,如今下官见了皇子殿下,又怎么敢不行礼!如果下官不向殿下行礼的话,才是违制!” 鲁德立疑惑道:“不知道长平侯今日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包长亮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恭恭敬敬上前,双手呈给鲁德立,低头道:“下官奉大司马种士良和安越侯楚成隆之命,请殿下即刻赴京!这封信是大司马亲笔,殿下一阅即知。” 包长亮心中暗道,这位皇子看来是做大事的人,虽然流落民间,可见了我之后,也不慌张,说话不卑不亢,就冲这份沉稳,也不是龙德辉兄弟两个能比的。嗯,我看这次大司马的眼光倒是不错。 鲁德立摇头道:“我不过是一个放牛的牛倌,大司马和安越侯请我进京去做什么?”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把手中的信拆开了,拆开一看,心中了然。这位大司马有意请自己进京,说是太后要封鲁德立为王。鲁德立心中砰砰乱跳,竟然被老娘给猜中了! 正在此时,夏玉秀从屋后的地里捧着柴草走回来,忽然见到院子里有十几个士兵,为首的金盔金甲。夏玉秀先是一怔,随即便猜到了个大概。夏玉秀从容上前道:“夫君,这些人是朝廷派来请你的吗?” 鲁德立点头道:“正是!这位就是长平侯包长亮,奉大司马和安越侯之命,请我入京一叙,我正犹豫去还是不去呢!” 夏玉秀笑道:“既然是大司马和安越侯相请,那可不便拂了他们的好意,夫君就请入京去吧!家中自有我照顾。”说着话,夏玉秀给鲁德立使了眼色。 鲁德立会意,立刻答道:“既然如此,那家中就烦劳闲妻照顾,我去京城见过大司马和安越侯,给太后请过安之后,就会回来。” 包长亮道:“既然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请殿下更衣!”包长亮一挥手,有亲兵捧着衣冠上前,呈给鲁德立。 夏玉秀上前,接过衣物,笑道:“更衣这种事,自然要由妾来帮忙做了!”夏玉秀捧着衣服,夫妇二人请包长亮到屋中喝茶。包长亮哪里喝得惯村中的粗茶?只好勉强做做样子。 片刻功夫,鲁德立把衣冠换完,果然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鲁德立穿这身衣服走在路上,绝对是王公贵族的气质。包长亮见了,也连连点头。 包长亮放下茶杯,起身拱手道:“殿下,此多事之秋,事不宜迟,迟则有变!下官奉命来接殿下入京,咱们现在就得赶紧动身上京!” 鲁德立犹豫了一下,笑道:“我要进京,带着娘子前去,家里就没有人在,总得把家里给安顿一下吧?” 包长亮摇头道:“殿下,大司马只让我带殿下回京,并没有说明要带殿下的夫人同时进京!” 夏玉秀笑道:“夫君,你只管放心进京,家中自有我来主持!大不了等下我让人捎个信去父亲家里,请家里来帮助照顾一下也就是了!你去京中的事情才是头等大事,不可耽误了!” 包长亮也笑,赞道:“夫人果然明理!殿下放心,早晚殿下要衣锦还乡的,夫人自然也会妻以夫荣!尊宅有些简陋,将来恐怕还要修葺一番才是!” 鲁德立只好点头道:“好!那家中就请贤妻多劳了,替我拜上岳父大人!” 包长亮和众亲兵簇拥着鲁德立登上车驾,以王礼事之。村里人都怕官,一个个远远的望着,不知这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敢上前。 鲁德立登上车驾,有人掀起车帘,鲁德立望着前来送行的妻子,指着心口道:“卿不负我,我不负卿!爱妻只管在家等我,早晚我荣归故里!” 夏玉秀也笑道:“夫君只管放心去吧,家中自我有照顾!”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担忧 夏玉秀站在门口,直望到鲁德立所乘的车驾消失在视线后才回到了屋中。回到屋中之后,夏玉秀手脚发软,瘫坐在床边,呆呆发愣。虽然之前已经幻想过丈夫有朝一日可能会被朝廷接走封王,可是真的事到临头了,她还是慌得不行。 刚才她站在门口谈笑自若,不过是强撑着为夫君维持最后的体面罢了。眼看着夫君就要封王了,可不能让别人笑话夫君娶妻上不得台面哪。夏玉秀的心怦怦乱跳,她毕竟只是个年轻女子,阅历有限,忽然间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心乱如麻也是可以理解的。 夏玉秀心慌意乱,走到厨房烧了壶开水,冲了一壶香茶。夏玉秀手捂着茶杯,坐在桌前胡思乱想。夫君真的进京封王了,虽然他走时说了,“卿不负我,我不负卿……”可是在荣华富贵面前,各种利益面前,一个从山村走出去的放牛郎,真的能抵住各种诱惑,不会变心吗? 她也读过几本书,也读过小说,小说里不乏郎才女貌的故事,男人中了状元,不弃糟糠之妻的佳话。可是小说毕竟只是小说,现实生活当中,男人发达了就停妻另娶的不在少数。前朝那个什么姓陈的,不就是考上状元,尚了公主,回头还想杀掉糟糠之妻吗? 夏玉秀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身布裙荆钗,虽然也算有几分傲人的姿色,可那也仅是对于一个村姑来讲。真要比起城中、京中、宫中那些遍身罗绮,宫妆香粉,风姿绰约的女子来,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夏玉秀不禁有些自卑起来,她有些难过。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两年多中,她也算了解这个男人,他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这些年他们孤儿寡母在村中生活,有很多人帮助他们母子,而他也会去帮助别人。前年他还没有和自己成婚之前,生活虽然那样穷困,可那天他在县城的集上拾到了十两银子后,却没有把银子拿回家,而是坐在那里等来了要用这些银子买药救命的失主。 当时并没有人见到他捡了银子,如果他是那种贪财的人,这种捡来的银子拿回家也不犯王法,用来改善生活不好吗?十两银子,他和他娘一年也未必能赚到这些钱,可他却淡然的坐在那里等失主。 自己问过他,既然没人看见,为啥不把银子拿走补贴家用?夫君淡淡一笑道:“那么大一锭银子,谁带在身上,多半是有急用的。万一那银子是有人用来买药救命的呢?将心比心,如果是我失了那些银子,我急不急呢?万一丢了银子的人,因此投河,悬梁,我的罪过不就大了?积些阴德有什么不好!” 夫君读书,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君子固穷”。他说自己现在处于穷困之中,就更应该注重自己的节操。像夫君这样的人,他在穷困时能有所坚持,到了富贵的时候应该不会变心吧?夫君不是天天读孟夫子的书,说是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吗? 夏玉秀又想起,有一次,有个人在街上讥笑夫君是个没爹的野种,一向谦和的夫君大怒,提着棍子追了那个人两条街,直到那个人挨了几棍子,讨饶时为止。她也问过夫君,“你不是谦谦君子吗,怎么也会动手打人?” 夫君当时答道:“我是读书人,是谦谦君子不假,但这不是别人可以欺负我的理由。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我有爹,我爹是皇帝,因为特殊原因我不能说出他的身份,但这不代表别人就可以随意侮辱我。适当的时候要学会还手,否则别人就会一直欺负你。就算我娘那么温婉如玉的人,也有怒目横眉骂人的时候嘛!” 夏玉秀又想起了婆婆鲁氏,她明明手中握着皇帝给她的九龙玉佩,却仍然不肯进京与皇帝相认。如果她真的能带着孩子进京和皇帝相认,皇帝也不差她一口饭吃,她怎么也不至于在这山村吃这么多苦,四十余岁年纪就死在这小小的山村。可是婆婆是个有骨气的人,不肯带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儿子进京。 再想想夫君,安然在这山村放牛,就算知道自己是皇子的身份后,有巨大的心理落差,却也仍然能够用心读书,既不自卑也不自傲。今天他见了那位长平侯之后的反应,似乎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在他预料之中一样。 夏玉秀望着镜中的自己,眯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笑了起来,“我的夫君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是在穷困中也能坚守节操的人,他,和别人不一样。我就在家里操持家务,等着他回来,他必然不会见利忘义的!” “玉秀在家吗?”大门外传来老夫子蒋魁略带磁性的声音。 夏玉秀急忙推开屋门走到院中,笑道:“夫子,我在的!”夏玉秀打开大门,身着长衫的老夫子蒋魁一脸笑意,拄着拐杖站在大门外。远远的,村里人都一脸敬畏的望着鲁家大门,从此后,村里不会再有人骂鲁德立是个野种了,恐怕鲁德立是个龙种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开了。 蒋魁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外感慨道:“德立这孩子,终于熬出头了!鲁大娘泉下有知,也当含笑九泉哪!现在德立进京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今晚呢,就让你婶子和妹妹来陪你作个伴!对了,你应该把这事告诉娘家人了,这个时候,娘家人应该起作用了!” 夏玉秀心中一暖,还是这位师父知道照顾自己的弟子。夏玉秀万福谢过蒋魁,请蒋魁进屋喝茶,老夫子蒋魁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去。只有玉秀一个人在家,孤男寡女的,蒋魁怎么会进屋里去坐呢? 夏玉秀赶紧拾掇晚饭,吃过晚饭后又把鸡鸭都圈好。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要黑还没黑的时候,蒋魁的妻子高月桂果然带着小女儿蒋泽芳来敲门了。高月桂是个大嗓门,十分爽快,进门就笑道:“玉秀啊,恭喜你啊!你怕是要做王妃娘娘啦!哈哈哈……” 夏玉秀也笑道:“婶子,那我可就借您的吉言了!我也不好意思,这大晚上的,还劳您和妹子来给我作伴!” 高月桂爽朗大笑,“哎哟,玉秀啊,你可别这么说!德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现在他能认祖归宗,有出息了,我们能不跟着高兴吗?我们可没把德立当过外人,尤其我们家那老头子啊,虽然天天读书的时候在德立耳边叨叨叨,可他不也是盼着德立能有出息吗?婶子啊,今儿真替你们高兴!” 蒋泽芳在一旁笑着调侃道:“嫂子,从今儿起,您可就不是一般的人了,我见了你啊,就得给你请安!不然王妃娘娘一定要怪我!” 夏玉秀快要笑倒了,轻轻掐了一下蒋泽芳的脸蛋,“你这丫头啊,贫嘴!我将来要是真有福份做了王妃娘娘,我就给你寻一个亲事,叫你也嫁个大官,做个诰命夫人!” 说说笑笑中,夏玉秀闩好了大门,三个人进了屋,夏玉秀烧水,沏了壶热茶,三个人喝茶聊着天,夏玉秀听到她们娘两个安慰自己,心里踏实了许多。她要听蒋夫子的话,明早赶回娘家去,这个时候不靠娘家人还能靠谁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夏玉秀洗漱完毕,把家里的事情托给高月桂母女照应,她要回趟娘家,去找爹和娘商量。夏玉秀借来邻居王四德家的小毛驴,骑着一路往娘家赶。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她爹夏世宣和哥哥夏玉德,两个人骑着马,正赶过来要看她呢。 夏世宣见了女儿,慌忙跳下马来,脸色惊惶道:“女儿啊,我也是今早才听说,街上的人都在传说,说是昨天下午啊,有从京城来的大队兵马,到兴隆村把德立给带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这这,德立好好的在乡下放牛,他,他怎么会招惹到京城的大官啊?” 夏玉德也一脸紧张的问道:“妹子,你家鲁德立让人家给抓走了,你还那么稳当?咱们家不会受到牵连,要株连九族的那种吧?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跑路,趁现在还来得及!” 夏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秀哭笑不得道:“哎呀,你们都想什么呢!真要抄家人家早就动手了,还用从京城派来大队人马?县里边派衙役捕快下来不就行了吗?真要抄家,你还逃得了?海捕文书一下,你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你捉回来你信不信!德立去京里是好事,认祖归宗去了!对了,这里可不是讲话的所在,咱们还是回家去吧!” 此处离夏世宣家不过四里路,三个人边走边说话,很快就到了夏家。路上很多人看见夏世宣,都指指点点的。 夏夫人赵氏听说女儿回来了,也赶紧迎了出来,见女儿满面笑容,知道肯定是没什么坏事了,这才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 赵氏拉着女儿的手,关切的问道:“孩子,家里一切都好吧?” 夏玉秀看着娘的眼睛,呵呵笑道:“娘,一切都好!你们都放心,德立去京城是认祖归宗去了,他爹可不是普通人呢!不过这个消息咱们先不要对外实说,要是别人再问起这件事,你们只说德立他的祖上是个大官,他现在回京是去认祖归宗就行了!” 娘家还是那个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夏玉秀有些感慨,她可有一阵子没回娘家了。进了屋之后,夏玉秀才把鲁德立的情况一五一十对爹娘讲了,夏世宣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可真是喜从天降。原来很多人都瞧不起的放牛娃,竟然有个当皇上的爹。有句话真是有道理,你是谁不重要,你爹是谁更重要。 夏世宣乐得眯起了眼睛,“哎呀,我女儿可真是有福气啊!嘿,你出生前一天夜里,娘梦见一只凤凰落在咱们家屋顶,等你出生的时候,又是满室香气,我就觉得我女儿肯定不一般,将来要嫁给个好人家,果然呐!哈哈哈……” 赵氏笑着揭短道:“你可别说了,前年的时候,要把女儿嫁给鲁德立的时候,最开始你可是百般不情愿,不想把女儿嫁给一个放牛的穷小子。要不是我劝你,女大不中留,你还不肯听我的呢!” 夏世宣脸红了,摇头道:“你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了不是?那我最终还不是把女儿嫁给他了?那你说,他们结了婚之后我有说过什么?就算他们穷,我说过一句怪话没有?我没做决定之前,那肯定是要考虑我女儿的终身幸福,可是一旦他们成了婚,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有说两家话的吗?” 夏世宣气哼哼道:“我是收了他十两银子的聘礼,可我呢,我差不多把半个家当都做了嫁妆,我是真怕我这女儿到了他们鲁家过苦日子!逢年过节的,哪次我不是派二小子过去送鱼送肉的?” 赵氏笑道:“那你姑爷给你打的好酒你没喝?” 夏世宣抖了抖袍袖,哈哈笑道:“我姑爷能想着他岳父大人,知道他岳父大人最爱杯中之物,这不是好事吗?哎呀,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夏世宣竟然会成了皇亲国戚,哈哈哈哈……” 夏玉德一脸没信心道:“爹,娘,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了!鲁德立一朝认祖归宗成了王爷,还不得停妻另娶啊?还能认咱们这门亲吗?咱们家祖上虽然阔过,可现在最多也就勉强能算得上是个中人之家,两家这差距太大啊!” 夏世宣瞪眼道:“你胡说什么呢,你妹夫穷的时候,我嫌贫爱富了吗?放一个屁了吗?我不但没说怪话,还帮着他,咱不是一直当实在亲戚走动的吗?再说你妹夫像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吗?真是的!你放心,你爹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你就等着你妹夫发达了,拉你一把吧!” 夏玉德摇摇头,不吭声了,可他心里仍然不踏实,他不能不担忧啊,万一鲁德立这小子荣华富贵之后,不念旧情呢? 夏世宣笑呵呵道:“今天中午,我可得好好喝一顿。从今儿下午开始,你弟弟妹妹都过去陪着玉秀,咱们得把那份家业搞好喽,破家值万贯,可不能给德立丢脸!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封王 一路上,长平侯包长亮都对鲁德立恭敬有加,包长亮是大司马的心腹,自然知道大司马的心思。这位牛倌将来就是咱们大越国的皇帝,就算他是个傀儡也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谁知道这个傀儡有朝一日会不会真正掌握大权呢?他搞不了大司马,难道还搞不了我包长亮吗? 包长亮有一样好,就是处事沉稳,不乱说话,也绝对不会轻易得罪人,这也是种士良喜欢他的原因之一。种士良虽然权倾天下,可是骨子里还认同自己是大越的臣子,至少目前还没有谋反的意思。包长亮跟在种士良屁股后,那是因为种士良手中有权力,自己这小小的世袭侯爷想更进一步,少不了大司马的栽培。 现在放着未来的天子在身边,不趁着这个时候巴结他,还等什么时候?包长亮不动声色,却在言语间对这位未来天子推心置腹。 对于鲁德立来讲,这位长平侯是他所见到的第一个大官,自然印象深刻。尤其包长亮谈吐不俗,性情沉稳,并不像一般的世袭纨绔那样荒唐,而且言语间对鲁德立也是颇多尊重,一路上又替鲁德立安排好了衣食住行所有的事情,完全不用鲁德立劳神,因此鲁德立对包长亮印象极佳。 半个月后,车驾在千余名羽林军的护卫下,终于沿着官道进了京城。先导已经到了京城报信,车驾直奔已经准备好的湘王府。鲁德立是在湘中道出生长大的,这湘王府,自然是为他量身定做。 湘王府原是周王府,周王已经世袭降等搬了出去,这座王府也就空了出来,如今刚好给鲁德立临时用了。鲁德立在王府门口下了马车,抬头望去,这座王府可真不小。鲁德立从来没有到过京城,最远也就到过县城,如今看到这座王府,心中感叹,果然是皇家气派。 至此,包长亮的任务已经完成,将鲁德立交给了王府的官员,两人道别,包长亮在道别前悄悄告诉鲁德立,从今后您就是龙德立了,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姓不可再提。说完,包长亮离去,向种士良复命去了。 这边龙德立被迎进了湘王府的同乐堂,立刻有侍女上前,请皇子沐浴更衣。一来到湘王府,就有几个美貌侍女帮助洗澡,龙德立还有些害羞,不太习惯。 龙德立想要拒绝,带头的侍女却笑道:“皇子是大贵人,这座王府,连同我们这些人都是您的!我们身为奴婢服侍大贵人沐浴更衣,这是份内的事!”龙德立这才不说什么了。 等龙德立沐浴之后更了衣,外面有人进来传话道:“圣旨到!内官刘义公公前来传旨,请四皇子龙德立接旨!” 龙德立立刻随人到银安殿接旨。内官刘公公展开诏书,用太监特有的腔调宣读了圣旨,前面无非就是套话,加封龙德立为湘王才是正题。龙德立跪倒谢恩,刘义把圣旨交给了龙德立,这才屈膝跪下,笑道:“湘王殿下从湘中道远来京城,一路辛苦,老奴有礼了!恭喜殿下封王!” 龙德立虽然已经做了湘王,却不敢怠慢这位传旨太监,赶紧上前搀起刘义。旁边早有明白人,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刘义,刘义也就老大不客气的收下了。这些年京中早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宣读加官晋爵的圣旨,都要给传旨太监一笔丰厚的赏钱,也是讨个吉利。 刘义对龙德立虽然跪了,可也很勉强,他刘义可是大司马面前的红人,连皇上都怕大司马,一个放牛倌出身的湘王又算个屁!就算他湘王日后做了皇帝,还不是得看大司马的脸色? 刘义仔细打量面前这位湘王,见他长得确实有些像先帝,皮肤不算白,有些瘦,但是不弱。看来放牛的生涯把这位王爷锻炼得身体不错。刘义袖子里笼着赏钱,笑嘻嘻告辞而去。刘义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又进来通报,“大司马到!” 好家伙,种士良来了?龙德立马上迎了出来,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已久的大司马。两人见了面,互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相施礼,彼此打量。龙德立眼中的大司马种士良,一身紫袍,腰系金带,高挑清瘦,俊眉朗目,身上是强人才会有的凌厉气息。 种士良眼中的龙德立,长相有七分像先帝,谦逊有礼,却又自有一份从容淡定,比起他的两位兄弟龙德辉和龙德光来讲,似乎更有城府一些。 龙德立心中道:“这位大司马果然厉害,一看就是个强人,以后我可得小心一些。今天虽然封了湘王,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少不了和这位大司马打交道!”此时龙德立还不知道,他已经被种士良和王太后一起内定,要成为皇帝了。 种士良心中暗道:这些年我一直派人盯着这个小子,听人说了他吃了很多苦,看起来他要比他两个哥哥更精神一些。只是以后他要做皇帝,我还少不得要和他打交道,不知道他会不会像龙德辉、龙德光一样不听话。要是敢不听话的话,呵呵,我也照样能废了你。 种士良笑道:“湘王远来,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下官实在是公务繁忙,未能出城远迎,还请湘王爷恕罪!对了,湘王爷对这湘王府还算满意吧?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只管告诉下官,下官一定会让湘王爷满意的,哈哈哈……” 龙德立赶紧道:“诶,多谢大司马!小王之前只不过是个牧童出身,能有这样的大宅子住,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有别的奢望?小王知道,大司马为国操劳,每天有许多军国大事要处理,能抽出片刻时间来看望小王,已经是小王的荣幸了!大司马,请进,请用茶!” 种士良点了点头,和龙德立并肩而行,往会客厅方向走。种士良忽然笑道:“湘王爷,有没有在家乡娶亲哪?” 龙德立呵呵笑道:“不瞒大司马说,小王已经有了妻子,是我们县一个世家,夏家的姑娘。” 种士良又点点头,问道:“那湘王有没有兴趣换一个名门望族的媳妇啊?”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接风洗尘 龙德立一怔,心说这位大司马想要干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劝我换媳妇,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是要考验我吗? 种士良说完这句话,一双眼睛就紧紧盯着龙德立的脸,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跟在种士良身后的几名侍从面面相觑,暗暗发笑,心说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根本没见过世面,刚进了京城,就做了王爷有了王府,此时脑袋是一定晕乎乎的,听到大司马要他换个名门望族的媳妇,还不得立马答应了?那些侍从一个个挤眉弄眼,都想要看龙德立的笑话。 龙德立脚步缓慢,从容答道:“大司马,我虽然是在乡下长大,却也知道富不易妻的道理。我的妻子虽然出身寒微,可是却是在我贫寒之时相从,彼此情深意重。成婚以来,我妻子事母至孝,从不嫌弃我家境贫苦,每天从早起一直忙到晚上,养蚕织布,酿酒卖酒,劝我有时间就要读书上进,有这样的妻子,是人生幸事!” “像小王这样的人,不过是乡下一个放牛的穷小子,忽然间骤得富贵,不过是靠着祖宗的余荫,并非自己的本事,那样就更应该珍惜福份!况且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妻有德无过,我怎么忍心抛弃结发的妻子?对了,小王一向听说大司马以德治国,可见了我第一件事,竟然是劝我易妻,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 种士良仰天大笑,拍了拍龙德立的肩膀,满意道:“嗯,不错不错!湘王登上王位,仍能不忘本份,这是极好的事情!想必将来就算做了天子,也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忠臣、老臣的。老夫刚才说的话,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湘王不要往心里去!” 龙德立听种士良竟然说出“将来就算他做了天子,也不会亏待这些老臣”的话,真是吓坏了。龙德立脸色发白,两手乱摇,惶恐道:“不敢不敢!小王虽然是先皇之子,可是流落民间多年,只是个小小的牧童,如今能得到湘王的爵位,已经是意外之喜,岂敢奢望天子之位?大司马,这玩笑开不得,欺君之罪啊!” 种士良不以为然道:“湘王不必害怕,这左右之人,都是老夫的心腹,没有人会把这话传出去的!再者说,湘王也是帝子龙孙,做皇帝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就算是天子之位,也应该是有德者居之,先前永阳公在位做天子时,失德失行,因为德不配位,所以被太后废黜……” 龙德立惊骇道:“大司马,可千万不要再说了,我们不过是做臣子的,实在不该妄议天子的德行,传出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小王一向喜欢美食,如今初到京城,大司马还不如给我讲讲京城中都有些什么好吃的东西!” 种士良双手抄袖,呵呵大笑道:“湘王何必如何紧张!天子之位,关乎社稷,自然应该慎重。但是如果有桀纣那样的君王出现,对黎民百姓可不是什么好事,那样的话,我种士良就算背负着骂名,也要为国尽忠。毕竟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你说对不对啊?湘王爷!” 龙德立不敢回答,只是不停的向种士良拱手,示意他别说了。今天他龙德立才刚刚进京,头脚进了王府随后就获封湘王,已经是不敢想的天大美事了。可这位权倾天下的大司马却在他面前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连累砍头啊?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走到了王府的会客厅。种士良昂然而入,众侍从都侍立在会客厅的门口。龙德立和种士良彼此拱手,分宾主落座,有侍女上来献茶。种士良见龙德立有畏惧之意,不敢出声,于是又笑道:“湘王爷何必如何拘谨,湘王虽然久居乡下,可毕竟是帝子龙孙,今天又获封亲王爵,自然与众不同!” 龙德立刚刚从一个放牛娃摇身一变成了亲王,自然害怕出错,因此说话做事非常小心翼翼,生怕给别人看轻了。 龙德立态度恭谨,望着种士良的眼睛,轻声答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大司马,小王虽然做了王爷,可是毕竟从小穷苦惯了,到现在仍然觉得眼前的东西不真实,如同做梦一般!” 种士良出言宽慰道:“王爷慢慢就会习惯了,由简入奢易!对了,湘王爷虽然不想易妻,但是纳个侧妃总是可以的嘛。身为王爷,将来三妻四妾是少不了的。男人嘛,人生得意须尽欢,哪个不想三妻四妾?等你过惯了娇妻美妾在怀的日子,就会知道人为什么都想往高处走了!” 龙德立只好脸上堆笑道:“大司马,这事不急!小王这才刚刚坐上王位,屁股还没坐热,就急着想要纳侧妃的话,说出去难免让人耻笑!小王新来京城,刚被封为亲王,理应进宫去谢过万岁,拜见太后才是!” 种士良点点头,赞道:“不错!这正是你我为人臣的本份!好,明天上朝的时候,湘王爷也同我们一起上朝,拜见万岁也就是了。等到下朝的时候,再去拜见太后。这些事,自然也不用你费心,你这王府中自会有王官去帮你处理这些事情,要是他们做的不尽职,老夫会处分他们的!” 龙德立拱手道:“多谢大司马!” 种士良点头道:“嗯,不谢不谢,应该的。今天王爷初临京城,就获封亲王爵位,是王爷大喜的日子,不亚于大婚,实在可喜可贺。老夫已经命人在寒舍准备下了晚宴,要在家里宴请王爷,为王爷接风洗尘,请王爷务必要赏光!届时老夫再给王爷介绍几位新朋友认识!” 龙德立脸上堆笑,又拱手道:“蒙大司马厚爱,小王不胜感激,一定去,一定去!” 种士良起身告辞,龙德立一直送出王府。等种士良走了,龙德立心中暗暗道,这位大司马,刚才言谈举止中十分傲慢无礼,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尤其是我刚刚获封王爵,理应进宫先去拜见皇上和太后,可他竟然不让我先去进宫拜见当今皇上和太后,而是先去他家晚宴,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转念又一想,这位大司马连前任的皇兄都给废了,我一个牛倌出身的小小王爷,又哪里会在他眼里?算了,还是不要得罪他,虚与委蛇的好!晚上先去赴他的宴,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 大司马府,种士良的书房,种士良正和丞相卫安世、御史大夫何高烈等人喝茶聊天。卫安世是个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肥头大耳,看起来一脸憨态,不过到底憨不憨,他自己最知道。卫安世笑问道:“大司马,刚才你已经先见了这位湘王爷,这位湘王是何等人物,大司马对他有何看法?” 种士良用白瓷的茶杯盖慢慢搅着茶汤,气定神闲道:“目前看来,这位湘王爷谦恭有礼,做事说话都还算靠谱,比咱们当今这位应该更好一些。聪明是有的,不过还不知道是不是小聪明。在朝堂里混,就算是皇帝老子,如果只靠小聪明的话,也只会害死自己!” 御史大夫何高烈和卫安世体形相反,是个瘦子,不过瘦归瘦,却是一脸的横肉,让人望而生畏。这两个人都是种士良一党,尤其何高烈,对种士良很忠诚。御史大夫是御史台的头头,负责监察百官,尤其是丞相。所以何高烈和卫安世是面和心不和,明里虽然不争,可暗里是没少给卫安世下绊子。 何高烈的眼睛也一直盯着相位,毕竟丞相才是百官之首,御史大夫虽然被称为副丞相,可总不及丞相来的舒服。 何高烈冷笑道:“任他是谁,还能翻出大司马的手心吗?不管他是不是聪明人,他只要乖乖听大司马的话,什么都好!要是不听话的话,嘿嘿,咱们有的是办法治他!既然这位王爷已经到了京城,咱们就得抓紧时间把上面那位给办了,以免夜长梦多啊!” 卫安世点头附和道:“那是那是!不过想让上面那位下来,还得老太后点头才行,这事就得由大司马亲自出马说服太后了。太后只看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司马的意见,咱们是有力也使不上。” 种士良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半晌后叹了口气,“其实太后也对当今圣上不满久矣,只不过当今圣上是她亲生儿子,她下不了手罢了。到时老夫自然会劝一劝太后,当今圣上只有从那位置下来了,大家才会有好日子过!这位湘王是个聪明人,这样也好,聪明人好办事嘛,总比上来一个八竿子都打不出个屁来的蠢蛋好吧?” 晚宴时分,龙德立的车驾果然到了大司马府。种士良带着丞相卫安世、御史大夫何高烈、司徒连石公等十余人迎出府门来。就算心里不把这位湘王当回事,可面子上的工作毕竟还是要做一做的。 龙德立到大司马府门前,下了车,和前来迎接他的种士良、卫安世、何高烈等人彼此行礼。虽然湘王是亲王,可是龙德立深知自己根基浅薄,不宜得罪这些朝中大佬,因此格外客气。卫安世等人心中都道,这个湘王倒是个随和的人,不错! 湘王下了车,立刻就让手下人给种士良、卫安世、何高烈等人分了些从湘中道带来的土特产,无非就是些菌子、松子等湘中山货。这些东西既不算特别贵重,可又有特点,也算不得行贿,于是这些官员都叫手下带来的从人收了。 龙德立此行进京,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这些东西都是长平侯包长亮提前预备下的。包长亮是个细致的人,早就悄悄让手下人做好了这一切,买完了一马车的土特产,然后再悄悄告诉龙德立。 不然等到上京的时候,这位皇子从湘中远来,总不好空手见人吧?如果是买京里的东西,京城的官员会缺那些?还不如湘中的土特产来得实惠。可是这位皇子是个穷人,哪来的银子?包长亮就先悄悄替他置办了这些,龙德立一下省了多少心。 等到进京之后,龙德立要去见种士良,想准备礼物时,忽然记起长平侯买了很多土特产。龙德立这才知道这位长平侯的好,果然长平侯是个有心人。龙德立暗暗感激,心道,这位长平侯将来倒是可以一用。 晚宴时,十几位官员谈笑风生,频频向湘王祝酒,觥筹交错间,人人都在观察这位湘王。龙德立不擅交际,可是酒量不算小。众人灌了半天,龙德立也只半醉。龙德立假作不支,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再喝就要倒了!各位大人,明天小王还要去拜见皇上和太后,真不能再喝了!” 种士良哈哈笑着打圆场道:“诸位,湘王一路远来,舟车劳顿的,想必也累坏了,大家今晚已经尽兴了,明早还要上朝,不如都早些休息吧!改天咱们到丞相大人府上再聚,得让咱们丞相大人好好招待湘王爷!多多亲近!哈哈哈哈……” 卫安世乘醉答道:“那是自然!我府中新收了一个歌伎,名叫燕巧,称得上色艺双绝,到时一定要请湘王尽兴!毕竟湘王是咱们未来的天子,我卫某身为丞相,怎么敢不让天子尽兴?哈哈哈……” 龙德立大惊,目视种士良。现在连丞相卫安世也这样说,看来这些人是决意废帝了? 席间十余人,自然也有不是种士良一党的,还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密谋要废掉当今天子龙德光的事情,现在忽然听到卫安世这样说,这些官员都给吓了一大跳。人人望向种士良和卫安世,又瞧着这位刚刚获封亲王的湘王爷龙德立,人人不自安。 龙德立毛骨悚然,起身拱手道:“丞相大人喝醉了!就先请回府吧!各位大人,改日不如先到小王的宅子里一聚,如何?” 种士良狠狠瞪了卫安世一眼,心道这个人可真是败兴,酒席宴上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把这消息先泄漏了出去,万一宫中龙老二得了消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怎么收场?不行,今天晚上这些人必须都得控制起来,一个也不能让他们出了我的大司马府!明天,我要提前动手,废掉龙德光!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大势已去 当晚,连同湘王在内,人人都被种士良留在了大司马府。礼部尚书崔成之在宴席之上起身,假意笑道:“大司马,明天还要上早朝,下官的朝服还在家中,我还是回去的好,改日再来叨扰!” 种士良不以为然的笑道:“这事简单,让我的管家种池越去你府上,把朝服替你拿来就是了!你们还有谁没带明早上朝衣服的,都说一下,让我的管家带人去各位府上取来。刚巧前几天有人献来了十余位美人,今晚大家都在寒舍住下,每位大人都有美人陪侍,不亦快哉?” 此时,人人都知道种士良揣着什么心思,可却无人再敢有异议。至于卫安世、何高烈等人,早就是种士良一党,自然不会在意。只苦了司徒连石公、礼部尚书崔成之等人。这些人惧怕种士良,又怕因此获罪于皇帝陛下,一个个胆战心惊。 晚间,果然每位大人都有美人陪侍,卫安世等人自然玩得尽兴,连石公等人哪有心思?只恨不能立刻天明。这边龙德立也推脱,说自己远道而来,体力不济,只让那美人睡在另一间房里。哪知那美人半夜又跑到龙德立房中,折腾了半宿,就想强睡了龙德立。龙德立生怕留下把柄在种士良手里,抵死不从。 见那美貌女子极力要和自己行那鱼水之欢,龙德立心生一计,佯笑道:“不知这位姐姐芳名啊?姐姐有所不知,小王此行远来,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刚才又喝多了酒,头痛欲裂,身体很不舒服。要不,改天我请姐姐到王府中去游玩一番?那时我们再尽兴,可好?” 那美人不知是计,娇滴滴道:“王爷,不要叫人家姐姐,奴家叫做云娘。王爷,你说要请我到王府中去游玩,然后再尽兴,这话可是当真?别是说出来耍奴家的吧?” 龙德立嘿嘿憨笑道:“怎么会呢!云娘姐姐有所不知,小王以前只是个牛倌儿,住在湘中的乡下,一天到晚在山坡上放牛,别说像姐姐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了,就是活人也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到几个!今天一见姐姐的容貌,小王简直魂飞魄散,恨不能和姐姐立刻融为一体,只可惜,只可惜今天实在太累,酒又喝得多,身体不争气哪!” “改天,改天我一定请云娘姐姐到湘王府去坐一坐,到那时,小王一定和姐姐尽兴尽欢,咱们到时把酒当歌,行人间乐事,尽欢而散,那是多美的事情!姐姐要是有兴趣,也可以长住我的湘王府,又何必急于一时?” 龙德立心中暗道:“我只说到时和你尽欢尽兴,又没说要干那事!大不了我请你到王府去游玩一天,再想法把你灌醉。哼,只要到了湘王府,一切还不都是由我说了算?到时也不怕你闹什么幺蛾子!” 那美貌女子云娘偎在龙德立胸口,用粉拳轻捶龙德立的肩膀,嗲声嗲气道:“哟,到时候只怕王爷你口不应心,有了新欢,早就已经忘了奴家这个旧爱了!你那王府里,美人无数,哪里还能记得起我?” 龙德立急忙赌咒发誓道:“小王要是说了假话,就叫天打雷劈!姐姐这样的佳人,小王怜爱还来不及,哪里能忘了?只是明天要上早朝叩谢皇恩,还要去拜望太后,真的是力不从心哪!万一误了大事,悔之晚也!再说我那王府中,虽然有几名侍女,可是有哪个能及得上姐姐的花容月貌?” 云娘眼中含笑,用手轻轻掐了一下龙德立的脸,一脸轻薄相,抛了个媚眼道:“好,瞧王爷说的这么真诚,我就暂且相信王爷说的是真的!” 龙德立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道这女人简直比青楼女人还要风骚。龙德立无奈又道:“云娘姐姐,今晚的事,还麻烦姐姐帮我遮掩一下,千万别说小王那方面不行!你知道,男人都好面子的,这也是我太累了,没办法的事!要是传出去,对云娘姐姐名声也未必好,对不对?” 云娘媚眼含春道:“好好好,依你,就依你!我的小冤家,你怎么长得就这么俊,让姐姐我一见倾心呢!”云娘在龙德立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亲了一下,恋恋不舍到外面的房间去睡了。她听说明早龙德立还要去见皇上和太后,也不敢太过分。万一真因为她耽误了事情,那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龙德立见她出去了,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道,我的娘哎,可算糊弄过去了。这大司马府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妖精?唉,大司马身边有这样的女人,居然没被榨干,真是奇迹啊! 天色很快大亮,昨夜只能睡在大司马府的众官员都已经拾掇好了,赶着去上早朝。可一到了街上,就发现情形不对,街上到处都有军兵把守,戒备森严。 原来种士良连夜安排亲信,把兵马都布置好了,既然消息已经泄漏了,他就抢先动手,不再等了,只等着天亮上朝时直接宣布废帝。原计划再缓上半个月,让这位湘王和文武百官先混个脸熟再说。可卫安世一句话,这事就不能再拖了。 太后已经失身于他,对他唯命是从,废帝的懿旨也已经拟好,盖了凤印,到时拿出来就好。废帝之后,立刻就把这位湘王推到九五至尊的位置上去。一个小小的湘王,不过是个牛倌出身,在朝中毫无背景,他敢怎么样,他能怎么样? 上朝的路上,司徒连石公和礼部尚书崔成之、廷尉栾布一见京中异常,就知道皇帝龙德光大势已去,都在心中叹息,可谁也不敢放个屁。都望向龙德立的车驾,一个个心中暗道,这位湘王可真是好运气,一个牛倌而已,现在竟然要做皇帝了,上哪说理去? 龙德立坐在车中,听着车轮碾轧石板地面的声音,心中惴惴不安,这位大司马果然手段够狠辣的,说干就干,现在自己恐怕已经难以抽身而退,从今天起,自己就真要成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了。 多年后,巧娘在和人聊天时还不无遗憾的讲,那晚可真是亏了,早知道他第二天就要当皇帝了,老娘无论如何也要睡了他!到那时,老娘可就是睡过皇帝的女人了!可惜啊,实在是可惜!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紫禁城天极殿,废帝的懿旨宣读完毕后,龙德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太后就要翻脸废帝了?看阶下群臣的样子,一个个对太后的旨意并无不满,这…… 被定国将军段佑洪扯下龙椅的皇帝龙德光瑟瑟发抖。龙德光扳住龙椅的一条腿,死也不肯走,段佑洪扯的越发用力。龙德光见事情不妙,只能强打起精神,冲着阶下的群臣大声喊道:“众位爱卿,朕自登基以来,有何罪过?为何今天你们都要废了朕?” 阶下以司徒连石公为首的群臣都低下头,不敢仰视皇帝。当此关头,连皇帝本人都不能自保,百官又算得了什么?众大臣都明白,谁开口谁掉头。 去年龙德辉被逼退位时,大理寺少卿郭臣保不服,出班抗声,结果被拉出去处以金瓜击顶,虽然没诛九族,可是一家人一个都没逃得到。此时,眼见得又是一个火坑,谁还肯跳? 段佑洪扯着龙德光的袖子大声喝道:“你身为先帝次子,忝居帝位,却不明事理、懦弱无能,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既不能奉宗庙,又不能承大业,有负先帝遗望和太后重托,更让百官失望,黎民受苦,像你这样的皇帝,有何用处?” 龙德光见事情紧急,大哭道:“段佑洪,你不过是一个武夫,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人教你,一定是种士良教你的!天哪,你们个个都想着要废了朕吗?朕在位一年有余,何曾亏待过你们?各位爱卿,你们倒是替朕说句话呀!” 段佑洪更怒,扯着龙德光的袖子大吼道:“龙德光,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本将军近来在发愤读书,怎么就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了?啊?” 丞相卫安世出班,望着龙德光厉声喝道:“乐陵公,此言差矣!今天下旨废掉你的人是当朝太后,你的亲生母亲!连你的亲生母亲都不能容你,何况文武百官!况且今天虽然废了你的帝位,却仍然给你留了一条生路,要你去做乐陵公,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反倒要出言污蔑大司马,你简直是血口喷人,你居心何在!” 另一位丞相车君瑞也抱着笏板出班道:“此时大司马正带着湘王爷在拜望太后,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你被废去帝位是百官的意见,太后的旨意,乐陵公又何必冤枉大司马!” 龙德光知道大势已去,可是仍不愿就范,于是又向大殿之下张望,声嘶力竭的吼道:“安越侯楚成隆何在?楚爱卿,你是咱们大越国第一重臣,今天朕都要被人给废了,你倒是出来替朕说句话啊!楚爱卿!楚爱卿……” 车君瑞冷笑道:“乐陵公,本官劝你别喊了,你今日被废,安越侯早已知情,安越侯也是点了头的。连你母亲都不保你,更何况别人了?而且安越侯近两年都是在家炼丹修道,求得长生不老,哪里会管人间的闲事!” 龙德光看着两位丞相卫安世和车君瑞,又急又气又怕,浑身发抖,再也扳不住龙椅,被定国将军段佑洪拖到了大殿的石阶之下。龙德光忽然一声长叹,泪如雨下,啜泣道:“当初你们要废了皇兄,扶朕上位,朕就不该贪图皇位,对皇兄落井下石!皇兄啊,朕对不住你啊!” 见龙德光悔不当初,卫安世在一旁冷笑不止,当初废掉龙德辉的时候,你老兄也投了关键的一票,现在后悔有个屁用!再说你做皇帝这一年多,对大司马安排的事情,经常阳奉阴违,表面上还装的一团和气,你以为大司马不知道?现在被废也是你咎由自取! 大殿之上正嚷着,忽然有太监高声通报道:“大司马到!湘王到!” 百官都回头去看,只见种士良腰间悬剑,左手扶着剑柄,满面春风带着新任湘王龙德立走上天极殿来。两人身后跟着几个太监,为首的是公公刘义,刘义手中捧着卷轴,看样子应该是一道旨意。 种士良和龙德立走到大殿的石阶下,一前一后分别站好。石阶下的龙德光望向种士良,眼神复杂,长叹一声,低下头去。 大太监刘义走到殿前的石阶上,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开手中捧着的旨意,高声宣读第二道懿旨。龙德光已经陷入混乱状态,迷迷糊糊,只听到懿旨上大概说废了他的帝位之后,由湘王龙德立继位,除此之外再说了什么,龙德光没听清,也不在意了。反正皇位都没了,那些还和他有什么关系?此刻,龙德光虽生犹死。 此时的龙德立也很惊惶,他也没想到,到后宫见了太后一面,太后竟然直接下旨立他为帝。太后称赞他性情沉稳,颇有先帝遗风,云云。龙德立实在想不通,太后身为龙德辉和龙德光的亲娘,是怎么做到把两个儿子的帝位都给废掉的呢? 种士良在龙德立身后轻轻推了他一下,低声道:“湘王爷,如今你已经是皇帝了,还不请到龙椅上去接受百官朝拜?” 一直僵在石阶下发愣的龙德立如梦方醒,他如同触电了一样,立刻回过身,双手乱摇,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大司马,诸位,我,我,小王我德薄才疏,有何德能敢做天子?各位,你们,你们,你们还是另选高明吧!”龙德立心乱如麻,他能做了王爷已经是出乎意料之外,现在做皇帝?简直难以想像。 虽然之前种士良和太后已经对他说过,让他努力做一个好皇帝,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怕了,他真想逃走,逃回湘中郡躲起来。 百官见状,一个个窃窃私语,阶下的龙德光立刻像嗑了药一样,跳了起来,大声嚷道:“你们看!你们看!他明明不想当皇帝的嘛!你们干嘛逼他!” 种士良满脸微笑着安慰龙德立道:“皇上,你又何必过谦,应该当仁不让嘛!你就不记得刚才太后已经说过的话了?皇帝之位,本来就是有德者居之嘛!对不对?”见龙德立仍在发呆,种士良伏在龙德立耳边,又轻声说了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就让龙德立铁了心坐上龙椅。 种士良轻声道:“陛下请想,万一别人登上了大位,你就别想着会有什么好下场!人家能不防着你这样一个竞争对手?你是希望龙德光坐回龙椅,还是希望董贵妃的儿子龙德兴坐上龙椅?别傻了,不管他们谁坐上龙椅,都会杀你的!你自己坐上去,是最好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龙德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望向阶下正在交头接耳的众大臣,瞬间清醒起来。他已经被种士良架到这个位置上,骑虎难下了。要么把这个傀儡皇帝做下去,要么就只有死。生和死之间,他还有的选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龙德立忽然镇定了下来,点头道:“好!这个皇帝,我做!” 龙德立转回身,登上石阶,脚步坚定,一步步走向龙椅,有太监上前,捧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黄袍,罩在龙德立身上。下面也有太监上前,扯下了龙德光的龙袍,替他换上国公的服饰,推他向龙椅跪下。阶上阶下的太监,几乎是同步进行。 龙德立端坐于龙椅之上,表情肃穆,扫视阶下的文武百官,身为百官之长的丞相卫安世立刻举起笏板,望向龙德立,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阶下百官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同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瞬间,殿陛之下齐刷刷跪倒一片。殿上除了种士良一人躬身之外,其余人全部跪倒。 龙德立坐在龙椅之上,声音威严道:“众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 龙德立望向驾前的大太监刘义,刘义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用太监特有的腔调高声道:“龙德光,虽然你暗弱昏庸,可当今太后和圣上仁慈,不忍加害于你,故此陛下加封你为乐陵公,你在封地仍可使用天子礼仪。从今日起,乐陵公赶赴封地受爵,着羽林将军丘延禄护送,路上不得延误!非宣召不得入朝!” 龙德光无奈,伏在地上,叩头道:“谢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臣龙德光领旨!” 刘义微笑上前,手中拂尘一甩,语带讥诮道:“乐陵公,请吧!” 木已成舟,龙德光无奈起身,抬头看了一眼龙椅、御案和熟悉的天极殿,一声长叹,在两名小太监的陪伴下走出殿去。龙德光知道,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会死,但是会像大哥一样,给人囚禁在封地,终生也不得离开了。从皇子到天子,他用了二十六年的时间,可是从天子到被废成为国公,却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走出天极殿的龙德光望着天空中的太阳,有一种人生如梦的感觉,他知道,这个天极殿,他再也回不来了。这座京城,这座皇城,再也不是他的家。龙德光回过头,又望了一眼高大巍峨,金碧辉煌的天极殿,心中百味杂陈。 站在殿外等候多时的羽林军在后面跟了上来,身后有一名小太监轻声提醒龙德光道:“乐陵公,想什么呢,快走吧!不然人家要催了!” 龙德光叹了一口气,冷冷道:“走,就走!到乐陵郡去,这辈子不回来了,永远也不回来了!” …… 大越国有了新帝,年号改为元安,寓意开始安定。站在龙椅前的种士良志得意满,那两个不听他话,在朝中有根基的小兔崽子都滚蛋了,两个小兔崽子在朝中的根基也已经被他连根拔除。至于刚坐上龙椅的这位,在朝中一个心腹也没有,怎么跟他斗?从今天起,整个天下,都是他种士良的了。 种士良笑容满面,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感觉太爽了。种士良笑着笑着,目光落在了丞相卫安世身上,心中不由起了怒气。昨晚就是这个蠢货,在宴席上口无遮拦,险些坏了自己的大事,害得自己不得不提前动手。 原计划当中,是要湘王天天上朝,先和群臣混个脸熟,至少十天半个月之后才会把他推上龙椅。可是昨天晚上卫安世一句话泄漏了他们的计划,他不得不提前动手,只能很仓促的把湘王推出来。好多大臣还不知道湘王是谁呢! 种士良凡事喜欢按部就班,就连他这大司马的位置,也是他早谋划好了才坐上去的。种士良喜欢那种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感觉。可是卫安世这个混蛋,却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种士良望向站在班首的卫安世,沉声道:“卫丞相!” 卫安世听到种士良喊他的名字,而且声音很冷,心中不由一抖,心道:“坏了,老种要跟我秋后算账!” 卫安世此刻当然明白,种士良提前动手,是因为他昨晚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卫安世在心中叫屈,我这也是无心之失啊!可是他也知道,种士良是不会管这些的,谁让你把老子的事情搞砸!一切根本来不及解释啊,这个锅就得他卫安世来背了。卫安世无奈答应道:“大司马有何吩咐?” 种士良回头望向龙德立,眯起眼睛笑道:“陛下,丞相卫安世拥立陛下登基有功,应该擢升为太子太师,陛下以为如何?” 龙德立有些发蒙,心道,我这还没有太子呢,就加封个太子太师出来,这是不是有点儿太扯了? 大太监刘义站在一旁瞧得明白,马上凑过来对龙德立附耳道:“陛下,这事大司马说的对,卫丞相劳苦功高,应该升为太子太师,陛下只须说准卿所奏就可以了!” 龙德立心中苦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只好点头道:“好吧,就依大司马的意思!不,准卿所奏,丞相卫安世升为太子太师!” 种士良立刻回头道:“圣上有旨,丞相卫安世拥立圣上登基有功,从即日起,擢升为太子太师,所遗丞相一职,由御史大夫何高烈接任!” 卫安世心头一凉,完了,老种太狠了,把我的丞相给免了!太子太师是个虚衔,品级很高,没啥实权,哪里及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虽然上边还有大司马和皇上,丞相的权力受到很大限制,可那也不是一般官员能比得了的呀! 何高烈兴高采烈出班,跪地叩头道:“多谢皇上,多谢大司马!”何高烈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你卫安世这个丞相的位子,老子已经盼了很久了,现在你自己出了错,可怨不得别人!这次可不是我算计你的,是你自己找的! 卫安世无奈,伏地叩头道:“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 新帝登基,几家欢喜几家愁。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后宫总得有个女人 龙德立成为新任皇帝的第二天,早朝过后,种士良入宫给王太后请安。两人见了面,自然是把宫女太监都赶到一边,两人一番干柴烈火过后,王太后撒娇,抱着种士良的脖子,不想让种士良离开。自从先皇龙福民走了之后,她夜夜守着空房,寂寞难耐,好不容易有了个男人,怎么也得疯狂一番再说。 种士良靠在凤榻上,左臂搂着赤条条的太后,右手掐着太后的脸蛋,嘿嘿笑道:“宝贝儿,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你要是想我了,要么我进宫来给你请安,要么你到我家去瞧瞧我们家那黄脸婆,顺道去我书房喝喝茶。那时候,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是夜里还住在宫里,难免人家说闲话!” 王太后把脸偎在种士良胸膛,心满意足道:“死鬼,自从跟了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我这天天的,只要有一刻不见你呀,心里就空落落的,恨不能天天长在你身上才好!你哪能懂得我深夜想起你,却又只能独守空房时的滋味!” 种士良抓过王太后的玉手,狠狠咬了一口,王太后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种士良笑道:“宝贝儿,既然你深夜想我,我索性就在你手上留下我的痕迹,等你的相思深入骨髓时,你就看看我在你手上留下的痕迹,那时就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王太后媚眼如丝道:“死鬼,那你就在我身上多留几个牙印好了,多咬几处,晚上我想你了,就吻一吻你留下的痕迹,可好?” 种士良哈哈大笑,坐起身道:“宝贝儿,不能闹了,我真得走了!虽然说左右都是可靠的人,可我若是在这宫里留的时间长了,别人也难免说闲话!如今这位年轻的皇上刚刚登基,我要处理的事情可真不少。有几个阳奉阴违的家伙,我得趁机给他们挪挪位置,现在老楚天天只知道炼丹修道,一点儿也不知道给我分忧!” 王太后嘟起嘴,幽怨道:“欢乐的时光总是这样短暂,下次见你又要是几天后了,我也不能总是出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跑到你家里去嘛!” 种士良在她唇上如同蜻蜓点水般印了一下,笑道:“皇帝还年轻,老臣欢迎太后娘娘多到大司马府指点老臣的工作,毕竟太后娘娘目前要摄政监国的嘛!” 王太后撒娇道:“哎呀,我的大司马,你可就别开玩笑了,人家哪里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啊?再说有你大司马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种士良摇了摇头,无奈道:“宝贝儿,你怎么这么笨呢!你不摄政监国,怎么好随意出入大司马府?你就不能假作是摄政监国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嘛!” 王太后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好吧,还是你大司马老谋深算!哀家佩服!” 种士良一边穿衣一边起身道:“太后娘娘,那老臣要告退了,改日有空咱们再叙!” 王太后也起身更衣,恋恋不舍的把种士良送了出去,回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王太后心满意足。有了男人的日子,就不再枯燥无味了。 探视太后完毕,种士良猛然想起龙德立,于是顺道来瞧一瞧新皇帝。种士良走到皇帝寝宫长庆宫的时候,年轻的皇帝正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踢球。种士良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忽然笑着拍手叫好。几个太监宫女一回头,却看到手扶着剑柄的大司马,吓的赶紧一起跪倒在地,给大司马问安。 种士良笑着摆摆手,“都起来吧!陛下在这里呢,你们没事多跪跪陛下,多给陛下磕几个头!” 龙德立急忙脸上堆笑道:“哟,大司马!您怎么想着到朕这里来了?” 种士良笑道:“皇上好雅兴,这一脚球踢的确实不错!刚才老臣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回来时就顺道来看看皇上!宫里不比外面,皇上还住得习惯吧?” 年轻的皇帝点点头,一脸认真道:“朕住得习惯,吃得好睡得好,就是睡觉的床大了些!唉,要是我家娘子在就好了,晚上有她陪着,也就不寂寞。还有这外面的草地呀,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是看到,一定欢喜,就会拿着锄头把地开垦出来,种成一块菜地,以后也就不愁没菜吃了!” 种士良听了,和身后的随从们面面相觑,随后连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也忍不住,众人一起捧腹大笑起来。种士良笑够多时,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陛下果然可爱!可惜咱们宫里的草地是用来观赏的,不是用来种菜放牛的!” 年轻的皇帝又感慨道:“这皇宫果然是大,可比朕那湘王府大多了!” 众人又忍俊不禁。种士良摆了摆手,忍住笑意道:“陛下,你这天天给老臣讲笑话,老臣非要给你笑死不可!如今皇上登基,后宫也不能没有女人主事的,依老臣看,陛下应该尽快册立皇后!” 种士良沉吟了一下道:“朝中有几个世家大族,比如司徒连石公家就有个小女儿,那姑娘和皇上年龄相当,我看陛下不如把她纳了为后!要是陛下对她不满意的话,老臣也就厚着脸皮说一句,我那二女儿种明月,模样也还算齐整,书也读过几本,女红也还凑和,堪奉箕帚!” 年轻的皇帝向种士良鞠躬道:“多谢大司马美意!别的事都依大司马的意思,只是当年成婚之时,朕曾对妻子许下誓言,即便有一天我大富大贵,也绝不负她。如今她尚在湘中道陶野郡乡下的家中吃苦,朕一朝富贵,又怎么能负她?朕要把她接到京城来,立为皇后,也叫她吃吃宫里的白米饭,享几天福!” 种士良见他如此,倒觉得他可爱,于是笑道:“好!既然如此,老臣吩咐下去,命人火速飞鸽传书到湘中道,令地方官将皇后娘娘送来京城!不过陛下一个人在宫中独守寂寞也不是个事,皇后娘娘的地位可以不动,那也要另外选两个妃子的嘛!自古以来,皇帝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陛下自然也不例外!” 龙德立不放心的问道:“真的不动我家娘子的地位?” 种士良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陛下要是不反对,老臣可就张罗着为陛下选妃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富在深山有远亲 鲁德立离开家乡梧桐县兴隆村之后的第二天,关于鲁德立不是野种,他祖上和父亲都是京中大官,如今他已经被接往京城享福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十里八乡。 夏世宣带着小儿子夏玉良、小女儿夏玉美陪着夏玉秀从娘家赶往兴隆村,刚一进村,远远就看到十几个人在夏玉秀家门口聚着,夏玉秀吓了一大跳。等走近了再一瞧,原来是一群拿着工具的工匠。夏玉秀很疑惑,一群工匠到自己家里做什么? 为首的工匠是个秃头中年人,住在邻村,外号鲁秃子,算起来还和龙德立的娘亲鲁氏是同族。鲁秃子比鲁敬春要低一辈,论起来算是龙德立的远房表哥,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泥瓦匠,夏世宣和夏玉秀都认得他。 蹲在门口焦急等待的鲁秃子远远见了夏世宣和夏玉秀父女几人,立刻笑得眯起了眼睛,三步并做两步跑,迎了上来,一张笑脸如同菊花一般灿烂,“哎呀呀!这不是夏家大叔和弟妹吗?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夏玉秀虽然对已经不和鲁氏来往的鲁家任何人都没有好感,可是人家一张脸笑成民这样,总不好一个大耳光抽过去吧?夏玉秀下了驴,表情淡淡的问道:“哟,这不是鲁家大哥吗?您这带着一群人聚在我们家门口是什么意思?” 鲁秃子喜笑颜开道:“哎哟,我的弟妹,你还不知道吧,这是知县大人派我们来的!你看,你家的宅子呢,老了,旧了,年久失修,知县大人知道我是姑姑的娘家侄子,所以就委托我带着这些人过来,给德立弟弟翻修一下房子!” 夏玉秀虽然年轻,却自有一番傲骨,呵呵笑道:“我家房子旧了,这种小事就不劳知县大人费心了吧?我娘家还没和我断交,就算房子坏了夫家没钱修不起,娘家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听话听音,这明摆着就是在讽刺鲁家做为娘家人不和鲁氏母子来往。 夏世宣也下了马,他可是老油条了,可不会因为这种事得罪人。人家知县大人派人来给女儿家翻修房子,就算咱们瞧不起鲁家人,可知县大人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嘛!知县肯托鲁氏的娘家人来,说明把这事放在心上了,那咱们得让人家知县大人在面子上过得去啊。 夏世宣马上过来拉住女儿,笑呵呵道:“哎哟,这不是鲁家大侄子吗?好啊,我这趟来,也正准备请人给女儿女婿翻修一下房子呢!没想到咱们知县大人竟然如此关心我女儿女婿,那可太好了。这么着,这事先不急,咱们进屋里喝杯茶水去!玉秀啊,快快快,煮点茶,你鲁家大哥远来是客嘛!啊?” 夏玉秀见老爹给自己使眼色,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把驴交给弟弟,回到屋子里烧水煮茶去了。夏玉良知道这毛驴是邻居王四德家的,把驴给王四德送还回去,顺道带去两包糕点感谢王四德。王四德笑着把夏玉良送了出来。 这边夏世宣亲亲热热热,请鲁秃子和众工匠都进院中坐,夏世宣从屋中搬了几条长凳出来给工匠们坐,又搬了一张旧桌子出来,摆放茶壶和茶碗。夏世宣和鲁秃子进了屋,各自落座,喝茶聊天,无非是攀亲戚。 鲁秃子四下打量屋子里的家具,这些家具还新,都是前年夏家陪嫁过来的。夏世宣当初怕女儿吃苦,把小半的家产都给女儿做了嫁妆,家具都是新做的。鲁秃子笑道:“嗯,家具是新,就是屋子旧了点儿,所以知县大人派我来给弟弟、弟妹修一下房子,夏大叔,您老有什么意见没有?” 比鲁秃子大不了两岁的夏世宣哈哈笑道:“这事啊,我做不了主,你得问玉秀的意思!” 进来给两人斟茶的夏玉秀望着鲁秃子,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来呢,我也倒还能理解,毕竟鲁家和德立沾着亲戚,可是这知县大人平时都高高在上的,怎么突然会想起照顾我们来了?” 鲁秃子哈哈大笑道:“弟妹,我是个实在人,这话我也不瞒你,我也就实说了!知县彭大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已经听说我德立兄弟被大队人马接走,如今回到京里,早晚要做大官。他不趁着这个时候巴结还等什么时候呢?这么跟你说吧,很快的亲朋好友都会来巴结你们,你也别生气,这个是人之常情!” 夏世宣也笑道:“女儿啊,你鲁家大哥说的有道理,这就叫作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们发达了,自然会有很多人来攀龙附凤,谁不想沾点儿光啊?人生嘛,就是这么回事,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咱们夏家祖上发达的时候,亲朋好友遍天下,如今家道中落,不也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吗?” “你不信,咱们夏家只要再次发达起来,哪怕咱们家只是夏家一个偏房,那亲戚也立马就都来走动了。女儿啊,人这一辈子就是这么回事,不要觉得别人巴结你,你就讨厌他。你地位尊贵又有钱,那别人看着有利可图,他就是要向你靠拢嘛!你读书时,不也读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又一片声的嚷,“这里是鲁德立世兄的家吗?周兴旺来拜访!” 鲁秃子放下手里的茶碗,大笑道:“怎么样,咱们这附近最有名的周大乡绅也来凑热闹了!夏大叔,这下你可有的忙了!” 不出夏世宣和鲁秃子所料,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附近的大小官员和乡绅都来递名刺,带着礼物登门,更有甚者,要把城里的大宅子相送。夏玉秀无奈,只好收了一般的礼物,有送大宅子的她可没敢收,毕竟夫君进京之后还不知怎么样呢。 这边鲁德立的旧居也在工匠们的手里焕然一新,宅子翻修好之后,知县彭喜年亲自登门拜访,也是夏世宣接待。夏世宣和夏玉秀当面谢过彭知县,那彭知县倒是文质彬彬的,只说怕鲁世兄念旧,所以不敢重新盖座大宅子,只是把旧居翻新一下,要是鲁世嫂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们县里尽量满足! 原来那知县提前派人打听过,人家都讲鲁德立是个勤俭的人,很念旧情,所以知县想了想,没敢贸然给鲁家修座新宅子,只恐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也幸亏他没要拆了鲁家的旧房子,不然龙德立将来一定要找他麻烦的。 闹闹嚷嚷,转眼七八天过去了,鲁家这下可阔了,仆人使女什么都有了,连附近的乡亲也把一些好地相送,鲁家转眼就成了附近最富的人家,把夏玉秀闹得都觉得生活有些不真实了。夏世宣一见情形如此,也就没急着回家,女儿年轻,他先帮着女儿料理好家中事务再说。 此时已经是秋天,秋蚕自有家中的家奴仆妇来照料,而夏玉秀此时也有了身份,成了鲁夫人,也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当垆卖酒了。夏家一个远房亲戚,自告奋勇跑来给鲁家当管家,连自己的姓也想要跟着改了姓鲁,被夏玉秀给拒绝了。 夏家的族长夏世江闻讯,也来拜望夏世宣。他两个本是族兄弟,可是却因为夏世宣是偏房的儿子,所以之前从不来往。如今虽然夏世宣还是偏房,可他女婿攀上亲戚进了京,没准一下就飞黄腾达了,做为从八品小官的夏世江虽然原来瞧不起这一支偏房,可现在却不敢不重视夏世宣了。 鲁德立走的第九天,从京城传来了石破天惊的消息,鲁德立已经恢复龙姓,登基为帝,年号也改为元安了。这一下,整座梧桐县都沸腾了,彭知县抢在郡守大人之前,来到已经改姓的龙家,彭知县给夏玉秀和夏世宣磕头,无比恭敬,称呼也改了,口称娘娘和国丈大人。 彭知县心道,幸好本官所料比别人远些,早早就赶来巴结,要是等到现在再来,人家还能把我一个小小知县放在眼里? 当天下午,郡守大人也赶到梧桐县兴隆村,来到龙家,给娘娘和国丈大人磕头。夏世宣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夏玉秀也如在梦里,这一切变化也太快了,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夏玉秀原以为龙德立入京,也就混个侯爷或是国公,顶破天也就混个王爷,哪想到竟然登基为帝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整个夏家的人立刻都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走在街上腰板都挺的笔直,这一下夏家人突然就成了皇亲国戚,感觉实在是太爽。夏家族人纷纷登门拜访,称赞夏世宣和夏玉秀有眼光,尤其是对夏玉秀赞赏有加,看人家这姑娘可真有眼光,男人还是个牛倌,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她就能慧眼识珠。 人穷着穷着,忽然发达了,或是人本来很富有,忽然间就穷了,那时候你自然就能看出人情冷暖,眉眼高低了。此时的夏玉秀,就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 刚嫁来鲁家时,简直是某地的包子,狗不理,现在再一看,走到哪里都是笑脸相迎。不过夏玉秀也想通了,不会因为这些人势利,就瞧不起人家。这个世界上,不势利的人只是少数。其实大部分人就算势利,也只是为了能活的更好一些而已。至于某些见利忘义的势利小人,不在此列。 不过也有不少人开始悄悄替夏玉秀担心,没有背景的她,能否坐上正宫娘娘的位置。万一鲁德立发达了,不念旧情,她也就是被休的下场。夏家今天的一切,也不过就是空欢喜罢了。其实就连夏世宣心中也有这种隐忧。 又过了十几天,从京城来了一队羽林军,带队的依然是长平侯包长亮。这次是新帝龙德立钦点长平侯包长亮为钦差,差他率兵前往湘中道陶野郡梧桐县兴隆村,前来接取夏玉秀娘娘进京。 包长亮到了兴隆村直奔鲁家,见鲁家的房屋院子都焕然一新,心中暗笑。包长亮原计划是自己派人来修葺鲁家的宅院,可是后来又一想,这样未免拍马屁拍的太明显了。而且他也预料到鲁德立入京的消息传开后,必然会有一群人前来巴结,想表现一下,自己又何必非要去挡别人的路呢? 长平侯包长亮到了鲁家门口,立刻有仆人进去通传。此时的鲁家已经不容外人随意进出了。听到京城来了位侯爷,夏世宣亲自出迎。包长亮见了夏世宣,立刻行礼,口称国丈大人。夏世宣笑容满面,把包长平迎了进去。包长亮见了夏玉秀,跪倒磕头,口称皇后娘娘。 夏世宣在一旁听了,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这位姑爷不是忘本之人,并没有要停妻再娶的意思。夏玉秀惦记夫君,又问了一些关于龙德立的事情,包长平一一作答,夏玉秀这才彻底放下心。 随后,长平侯包长亮又问起兴隆村中可有位叫做蒋魁的老夫子。夏玉秀答道,“是有这么一位蒋老夫子,他就是咱们陛下的授业恩师。” 包长亮起身道:“皇后娘娘,微臣此行来这里,除了接娘娘入京之外,陛下还有一道圣旨,差我去蒋家传旨。”夏玉秀微微一笑,自然猜到是什么事情,于是派人带着包长亮往蒋魁家里去了。 到了蒋魁家,包长亮取出圣旨,蒋魁一家老小都出来跪迎圣旨。原来龙德立特旨任命蒋魁为陶野郡兴原县知县。按大越国的律法,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官员在家乡任职的,但是蒋魁以前是皇上的老师,皇上特批,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蒋魁满心欢喜,叩头谢恩。虽然知县才是个七品官,可这是皇上亲自任命的,自然与众不同。 包长亮笑嘻嘻道:“蒋知县,蒋大人,恭喜了!本侯来之前,皇上托我给你捎一句话,大人不要嫌弃知县官小,一定要做出些成绩来!哎呀,蒋大人哪,你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叫本侯来看,倘若大人在任上能干出一番成绩来,加官晋爵那是指日可待啊!” 蒋魁哈哈笑道:“侯爷,多谢你千里传旨!实不相瞒,老朽在这兴隆村隐居了半辈子,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又怎么会嫌弃官小呢!回京时请替老朽转告圣上,蒋魁定会不负所托,造福一方百姓的!侯爷,你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感谢你远来传旨,今天你不如就留下来,老朽陪你喝上几杯,可好!” 包长亮自然不愿意得罪皇上的老师,于是也大笑道:“好,那本侯就恭敬不如从命!”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养蚕的贵妇,卖酒的西施 一个月后,长平侯包长亮护送皇后娘娘进了京,龙德立亲自到天极门外迎接,夫妇两个见面,彼此大喜,诉说离别之情。龙德立问起家中事情,夏玉秀一一回答,龙德立听了,感慨万千。 龙德立和妻子乘上御辇,往深宫行走,一边走,龙德立一边给夏玉秀介绍宫里的情况,不过虽然龙德立有说有笑,可他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夫妻一场,夏玉秀自然知道龙德立的脾气,于是笑道:“陛下,臣妾猜你像是有什么事不好说出口,你只管说嘛!咱们夫妻一场,你发达了能做到不离不弃,还想着接臣妾入宫和你一起享福,臣妾已经很知足了。就算是你又娶了几个媳妇纳了新的妃子,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龙德立听到夏玉秀这样说,这才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愧疚道:“媳妇,实在不好意思,是太后和大司马又帮朕纳了两位妃子,一位是司徒连石公的小女儿,名叫连碧玉,如今是正二品的昭仪,另一位是御史中丞袁斯仲的第二位孙女,名叫袁如燕,是正二品的昭容。” 夏玉秀大笑道:“这是好事嘛!你做了皇帝,将来少不得龙家要人丁兴旺,只有一个媳妇怎么能够。而且这两年咱们还没有子嗣,我也着急着呢,现在有人帮我分担压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龙德立拉着夏玉秀的手,感激道:“贤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朕真的是感激不尽!朕刚才是真的怕你听到我没经过你同意,又纳了两位妃子,一下就生气了!” 夏玉秀摇头,伸手替龙德立正了正衣襟,这才轻轻偎在龙德立怀里,柔声道: “陛下,如今你已贵为天子,不是我夏玉秀一个人的男人,你应该胸怀天下,不要把心放在这些细小的事情上!既然臣妾来了,后宫这里我自然会替你分忧,你把心思放在那些大事上吧,就算陛下不想纳妃,臣妾还要替你张罗呢!这么大的后宫,三两个女人哪里够啊!” 龙德立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把夏玉秀搂在怀里,夫妻二人谁也不说话,但是两个人都觉得很幸福。似乎拥住了彼此,便是拥住了整个世界。 皇后夏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秀进了宫,住进了龙德立早已经为她准备好的承乐宫。昭仪连碧玉立刻约了昭容袁如燕,到承乐宫来拜见皇后娘娘。虽然夏玉秀现在还没有正式举行加封仪式,可是这皇后之位却是稳稳的。 昭容袁如燕很轻视夏玉秀的出身,还有些不愿意前来参见,连碧玉劝解道:“妹妹,皇后是正室,是陛下的正妻,六宫之主,咱们不可因为她的出身就和她争宠。我听说皇上和她伉俪情深,你万万不可轻慢了她!不然将来要有苦头吃了!” 袁如燕一脸轻蔑道:“如果她出身和我们一样,都是世家女的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她究意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做正宫娘娘!哼,一个出身寒微的贱女人,不过是一个养蚕的贵妇,卖酒的西施罢了!你我出身世家,却要受一个村妇的摆布,向她屈膝行礼,我实在是气闷得很!” 连碧玉吓得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左右瞧瞧,低声道:“我的妹妹,这可是宫里,你怎么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知道咱们出身世家,书读得多,知书达礼的人,更应该注重礼仪才是!她是皇后,正管着我们,你怎么去惹她?这要是给她听到了,以后给你小鞋穿,你的日子还好得了吗?” 袁如燕这才不说话了,只低着头随连碧玉来见夏玉秀。宫人进来通传,皇后娘娘吩咐,请二位昭仪、昭容娘娘相见。连碧玉满面笑容,见了夏玉秀就拜倒在地,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夏玉秀十分欢喜,口中称妹妹,将她搀了起来。袁如燕虽然也跪了,可是面有愠色。 夏玉秀不解其意,心说谁得罪了这位昭容娘娘吗?怎么见了我,还臭着一张脸?夏玉秀的脸色也晴转了多云。 连碧玉见情况不对,赶紧又给夏玉秀跪下了,口中称罪,“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咱们这位昭容妹妹昨晚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天脸色才不太好看,求皇后娘娘恕她不敬之罪!” 夏玉秀闻言一笑,大度道:“昭仪妹妹快起来吧,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早说昭容妹妹生了病,我怎么也不会叫她在这个时候来拜我的!官儿还不踩病人呢!你说对吧?都别站着了,快坐快坐!清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两位娘娘上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宫女答应一声,飞奔着去端茶了。 连碧玉赶忙笑道:“如燕妹妹,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我就说,咱们的皇后娘娘是大度的人,最会心疼人了,咱们有这样一位正宫娘娘,那可是咱们后宫这些人的福气呀!” 袁如燕没奈何,只好也称谢道:“贱妾身体偶有不适,多谢皇后娘娘恩典!”两个人都在一旁侧着身子坐了。 夏玉秀上下打量两个妃子,笑道: “瞧瞧,这一个个长得好俊,哎哟,我这身为女人看着都喜欢得不得了,咱们陛下爱你们不得爱成什么样呢!我刚才听陛下说,西域有个什么若然国,进献了一些胭脂,回头我一定请陛下多分些给两位妹妹,让你们也妆扮起来,陛下瞧着肯定也欢喜!咱们这后宫里啊,不要那么生分,就要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才好!” 连碧玉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家和万事兴嘛!” 夏玉秀又道:“虽然我是皇后,可是两位妹妹是先于我进宫的,这宫里的事情我还不太熟悉,而且我出身农家,你们却是出自世家,比我经验更多,以后这后宫里的事情,我还少不得请教两位妹妹,到时可别嫌我烦。” 连碧玉慌忙道:“哎哟,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哪敢啊!皇后娘娘有事只管问,臣妾一定知无不言!你说对吧,如燕妹妹?”连碧玉急着给袁如燕使眼色,心中焦急道,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你就非要和她争? 袁如燕无奈,只好又答道:“两位姐姐说得是!” 夏玉秀道:“既然昭容妹妹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看看?” 连碧玉急忙道:“她只是小病,不碍事的!待会儿休息休息就好了。皇后娘娘,您新来宫里,咱们还是去看望一下太后娘娘的好!” 夏玉秀笑着点头道:“好,我正要说这事呢,那既然咱们都在,不如一起去看望太后娘娘吧?” 连碧玉起身道:“好!那咱们就同去看望太后!” 三人拾掇了一下,带着一些太监宫女,往坤德宫走,去拜见王太后。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韬光养晦 偌大的后宫,似乎只有昭容袁如燕和太妃董月环对这位新来的皇后娘娘不待见。昭仪连碧玉心里虽然对这位出身农家的皇后也很有些不舒服,但她是不会把这一切挂在脸上的,连碧玉认为,把心里想法挂在脸上的人都是傻子。 之前,皇上说要带她们出宫去接皇后娘娘的时候,连碧玉立刻说自己身体不适,找借口推了。等夏玉秀到了承乐宫,连碧玉立刻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她可不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出半点儿不敬来。她的不敬,只会放在心里,找机会再发作。 连碧玉就偏偏不信,皇上和皇后之间能永远亲密无间。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不动声色给夏玉秀上些眼药,而愚蠢到把一切都挂在脸上的袁如燕,就是她手里最好的武器。连碧玉从进宫的那天起,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无论使用任何手段,也一定要爬上皇后的位置。谁敢挡在她的前面,她就要弄死谁。 在她进宫之前,她的父亲连石公就对她说过,“后宫那地方就是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地方,你在后宫没有任何朋友,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后宫所有女人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在你没有爬上皇后的位置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当你爬到皇后的宝座上之后,更是如此。” 而昭容袁如燕虽然也有当皇后的想法,但是她和连碧玉不同,她对夏玉秀的不爽,更多的只是看不起夏玉秀的出身。至于太妃董月环对夏玉秀不满,则是因为龙德立的缘故。 王太后的两个儿子先后登基为帝,又先后被废,而她董月环做为昔日在后宫中地位仅次于王太后的贵妃娘娘,她的儿子沧浪王龙德兴却没有资格继位做皇帝。种士良和楚成隆以及朝中的文武百官,竟然选了一个乡野贱人的儿子来做皇帝,这不是对她的最大侮辱吗? 而如今的皇后娘娘也是出身寒微,只是一个地方没落世家的偏房女儿,她有什么资格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董月环恨不能龙德立立刻就暴毙,无疾而终,而她的儿子龙德兴能坐上皇帝宝座。 而且她董月环是太妃,是先帝的贵妃,她为什么要给夏玉秀好脸色看?她就算摆着一张臭脸,夏玉秀一个小辈又能把她怎么样? 对于夏玉秀来说,像袁如燕和董月环这样公然和她闹情绪的人,她反倒好对付,像连碧玉这种表面一团和气,心里却藏着一把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而可悲的是,单纯的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一直把看起来对她恭顺无比的连碧玉当成好人。 而另一边,年轻的皇帝龙德立忽然发现,他和大司马种士良的关系越来越僵了。朝中的事情,事无世细,种士良都要管。皇帝不能有自己的看法,皇帝一有看法,种士良马上就说皇上还年幼,没有处理朝政的经验,这事还是听老臣的比较好。 种士良一般不会在朝堂之上直接发飙,尤其对待皇帝,种士良会表现出非常耐心,非常尊敬的样子。而且种士良口才很好,经常能把没道理的事情说得像是很有道理一样。所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大概说的就是这位大司马了。 龙德立终于明白,为什么龙德辉和龙德光兄弟会被种士良给废掉了。说他俩不争气或许是有的,但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俩小子都不听种士良的话,这才是他们兄弟俩先后被废的根本原因。 龙德辉直接就是当面会和种士良硬杠,而龙德光则是阳奉阴违,表面上笑嘻嘻答应,回头就按自己的意愿行事。龙德立感觉有些烦,这个大司马竟然远比自己想像中更难以对付。 就连龙德立想重用一两个自己喜欢的官员,也必须征得种士良同意才行。朝中无论大事小情,只要种士良不同意,就算龙德立想做也没用。很多大臣自动就会站在种士良身边,只有少数滑头的才会两不相帮。后来皇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现,就连两不相帮的人都越来越少了。 整个朝堂,就像是种士良家的后花园一样。这些所谓国之栋梁,越来越像是种士良他们家的栋梁,一个个都看种士良的脸色行事,龙德立在朝中根本就是孤立无援。偏偏那位相对算是很有实力的安越侯楚成隆,却一年也不上两回朝,龙德立就是想让安越侯为他说两句话也根本办不到。 龙德立早就听说安越侯楚成隆年轻时是个狠人,文武双全,上马是猛将,可以斩将杀敌冲锋陷阵,下马是秀才,可以吟诗作对安邦定国。可惜自从龙德立做了皇帝之后,只见过楚成隆两面,而且楚成隆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难免让龙德立大失所望。 如果龙德立是没有什么志向的皇帝,那么他极有可能和种士良相安无事,凡事任种士良去做就好。可龙德立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他怎么能一直容忍种士良在朝堂上嚣张,虽然龙德立对种士良的意见越来越大,可是他却不会把那些不满挂在脸上。龙德辉和龙德光就是前车之鉴,他才不会那么傻。 在种士良的眼里看来,这个放牛出身的小子性格柔弱,凡事唯唯诺诺,除了在立皇后一事上这小子有固执己见之外,其余都还好。这小子平时对待自己也是尊敬有加,一口一个大司马,有时又叫种爱卿,坐在龙椅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而且这位皇帝很守规矩,私下里也不和大臣们来往,对王太后又十分恭敬,连王太后都对他夸奖不断。 种士良对龙德立很满意,这个傀儡他选的很好,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派人去把这小子给接到京城,而不是先立龙德光为帝。事实上,种士良第二次废帝,坐实了他权倾天下的传言,使得朝中人人惧他怕他,敬畏他,但是也无形中使很多人在内心深处对他疏远了。 多年以前,有一些百姓会来到他陵泉侯府外,向种士良告状,想要找这位陵泉侯出面,替自己主持公道、那时候,人们一度视他种士良为种青天。可现如今,再也不会有一个百姓到他府门口求他主持公道了。这个世道变没变,很多人未必清楚,但是人们都知道的是,种士良种大人变了。 郁闷不已的龙德立,无人可以诉说心事,只能和皇后娘娘夏玉秀在被窝里偷偷发发牢骚。他有心到安越侯府串门,可是夏玉秀却劝他慎重考虑,因为夏玉秀在和袁如燕、连碧玉聊天时听说,安越侯楚成隆和大司马种士良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当年在战场上,正是楚成隆救下了先帝爷和种士良。 龙德立不甘心,他有心去试探一下楚成隆的意思,于是他寻了个借口,时不时就到各位朝中重臣家中去拜访,做客。等他到了楚成隆家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大司马种士良也来到楚成隆家里做客。楚成隆请皇上吃饭时,种士良在侧,龙德立敢说什么? 偏偏那位安越侯楚成隆,坐在那里老眼昏花一般,聊了几句天竟然睡着了,鼾声震天,惹得种士良大笑不已。龙德立简直无语了,这样的安越侯,还能有指望吗? 时光飞逝,转眼龙德立已经十七岁,他离开故乡来到京城做皇帝,已经一年有余了。种士良的权势越发大了,而龙德立想要铲除种士良的心,也越发强烈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安越侯府,从宝灵山下山回家探望父母的少侯爷楚随心,正在父亲的书房,坐在父亲楚成隆身边,陪着老爹聊天。楚成隆歪在榻上,使女丁香正在给老侯爷一勺一勺的喂燕窝。老婢女胡秋月在给老侯爷轻轻捶着腿,胡秋月捶腿捶背的手法当世一流,楚成隆十分享受。 楚随心轻声问道:“爹,我听说去年种士良废掉龙德光,要立龙德立为帝时,你也表示赞同了?现在种士良欺君罔上,民怨极大,你怎么能站在他这一边呢?种士良现在已经是权倾天下,你也拿他没办法了,他完全有篡位自立的可能,你还这么做不是在助长他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嚣张气焰吗?” 楚成隆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难道龙德立不是先帝的儿子吗?其实无论他是叫龙德辉、龙德光还是龙德立,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只要是先帝的儿子就行了。前提可有一样,他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才行。如果是个暴虐如桀纣的,那换了也就换了。这事你怎么能怨你种叔呢?” 楚随心苦笑道:“我的老爹,龙德辉不是个东西这我早知道,可是那龙德光虽然不怎么样,可是也没有到那种可以比拟夏桀商纣的地步吧?您又是何苦来跟着种士良掺合呢?” 楚成隆吃完了那碗燕窝,从榻上坐了起来,目视使女丁香道:“丁香啊,你去吩咐厨房再做两碗燕窝,少爷这几年生病,身体太差,也需要补一补!”丁香答应一声,端着青瓷花碗往厨房去了。 楚成隆望向楚随心,笑道:“儿啊,如今为父我一天不炼丹都难受,不炼丹的时候就必须打坐悟道,有时还要闭关。人间的闲事怎么能比得上修仙悟道,长生不老重要?帝王将相又何足道哉,百年后还不是一抔黄土!走吧,随我到后面丹室坐一坐!我有刚炼的丹药给你吃,补一补身子。” 楚随心答应一声,父子两个一前一后,在老婢女胡秋月的注视下,走向后宅的丹室。 楚成隆的丹室,完全是由巨石筑成,高约三丈,长约六丈,宽约四丈,两尊约有半人多高的丹鼎放置在丹室正中。 楚随心笑道:“老爹,不是儿子说你,你要真的追求什么长生不老,修仙悟道的话,还不如把安越侯的位子传给我。你不方便出面做的事,儿子却能做。你要碍着朝中这个人那个人的面子,我认识他们是谁,我要看谁的面子?虽然我叫种士良一声种叔叔,可他要是想做乱臣贼子的话,我可不客气,照样对他出手!” 楚成隆走到丹鼎前,用手摸了摸丹鼎的外壁,点头道:“嗯,凉了,丹药炼成了!” 楚成隆打开丹鼎,取出两丸约有拇指甲大小的红色丹药,递给楚随心道:“儿子,把这丹药吃了,对你的伤也许会有好处!” 楚随心咧了咧嘴道:“不是吧?老爹!我能不吃这玩艺儿吗?” 楚成隆不答,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说道:“你呀,也马上就十七岁了,可惜还是个孩子,没长大!你想想,连你都知道种士良权倾天下,我又何必得罪他呢?我和他翻脸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龙德光,和种士良大打出手?龙德光要真是好样的,爹怎么会点头同意废了他!你真以为你爹老糊涂了?” 楚随心有些惊讶于老爹的态度,刚才在书房的时候,老爹都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怎么到了丹室,忽然就变回年轻时那副精明干练的样子了?难道老爹那副醉心丹药,醉心天道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老爹在韬光养晦? 楚成隆冷笑道:“隔墙有耳!种士良一直都在担心我坏了他的好事,他又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安插他的耳目!你以为在自己家就什么话都可以说?你信不信,刚才你在书房说的话,很快就会传到种士良的耳朵里去!爹这些年,和他已经貌合神离,早不是当初那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楚随心骇然道:“老爹,你不是有暗卫吗?难道有暗卫守护的安越侯府,种士良的手都能伸进来?” 楚成隆摇头道:“这年头就什么都不能靠!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暗卫怎么了,再厉害也是由人构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难道暗卫的人就不能被收买?我现在除了在这丹室之外,简直都没有什么地方说话不要防着别人了!我来炼丹,这里空荡荡的,谁敢来这里偷听我说话?” 楚成隆忽然拍了拍楚随心的肩膀,微笑道:“你要是愿意折腾,我就把安越侯的位子传给你。不过咱们说好了,你可不能任性胡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君前失仪 老侯爷楚成隆在把安越侯的位子传给了儿子楚随心之后,就又立刻闭关不出了。闭关之前,老侯爷留下话,这次他闭的是死关,必须闭关三个月,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侯府里的人自然知道老侯爷修的是天道,招惹不得,也知道老侯爷所修的天道危险性很高,没有人敢于打扰他。 楚成隆有几名贴身护卫,一向神出鬼没,武功极高。以前曾有刺客向老侯爷出手,还没进入老侯爷一丈范围内,便已经被暗处袭来的一道剑光削去了人头。府里人都知道这件事,故此人人都离丹室很远,生怕老侯爷的护卫把自己当成刺客,再给一剑刺死,那就亏大了。 让年轻皇帝龙德立意外又兴奋不已的是,今天少侯爷楚随心上朝了。而这一天,恰好大司马种士良身体不适,没有上朝。龙德立心中暗道,我得想办法接近接近楚随心,走不通老侯爷的路线,和少侯爷搭上关系总可以吧?老侯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楚家还不是要由这位少侯爷执掌门户? 无论是皇帝还是文武百官,谁也没想到的是,楚随心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大司马种士良欺君罔上,还要弹劾大司马种士良。百官诧异,可龙德立的眼睛里却直放亮光,这话,也就楚随心父子有胆子说。换其他人,哪怕是哪位王爷也不行。 看样子老侯爷示意儿子对种士良发难了,没有老侯爷的意思,楚随心怎么敢在朝堂上指责种士良? 这一下楚随心可捅了马蜂窝,丞相车君瑞等人纷纷跳出来替种士良辩护,最后就是楚随心独战朝中众大佬,朝堂上唾沫星横飞,大家对骂起来。楚随心说到激愤处,大骂车君瑞等人都是种士良养的狗,凡事只知道迎合种士良。 楚随心越说越恼,还绾起了袖子,揪住车君瑞的衣领不放,就要胖揍车君瑞。 众大臣慌忙上前把两人分开,车君瑞气得胡子直撅,他是个文臣,打架还真未必是楚随心的对手。就算他也练过几天武功,可是拳怕少壮,他管保是打不过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心的。楚随心再是名动天下的废物,没有什么内力,可是拳脚总是能打人的嘛! 按理说,楚随心这是君前失仪的大罪,可是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站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刘义出言提醒了皇帝三四次,皇帝最后没办法,只好说:“他们都是朝中的大臣,有话就让他们说嘛!让人说话死不了人的!朕要是连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还做什么皇帝呢?” 刘义苦恼道:“哎哟喂,我的陛下哎,赶巧大司马今天是没在这里,大司马要是在这里的话,咱们这位新任安越侯就要吃大亏了!大司马的拳脚可不是好惹的!” 龙德立挠了挠头,望着刘义傻笑道:“刘公公,要不你就替朕分分忧,下去劝一劝他们?你也知道,朕在老家的时候就只会放牛,武功是不行的,就算下去也阻止不了他们!你行你来?” 刘义咧了咧嘴,“皇上,老奴的拳脚功夫也不怎么样,这事真来不了!您瞧瞧这一个个的,都跟乌眼鸡似的,老奴哪劝得住他们哪!除非大司马在这里才能阻止他们!” 刘义心道,我就是一太监,就算是总管,也只是在宫里头。这下边全是朝廷重臣,哪个揍我一顿也白揍,尤其是楚随心这小子,他连丞相都要揍,还在乎我一个太监?我难道还能闹到他们府上去?这亏我才不吃呢! 龙德立故作无奈道:“那朕也没有办法啊,朕每天只会准卿所奏,现在这状况,朕完全处理不来!大司马只教过我准卿所奏,其余的也没有教过我,更没教过我怎么处理大臣打架啊!对了,以前上朝的时候,殿上经常打架吗?” 刘义没话说,只好躬身道:“以前先帝在的时候,偶尔会有争论,动手的时候老奴还没有见过。这可是君前失仪的事情,大罪过啊!按律当斩的!” 龙德立苦笑道:“那你说,朕能斩谁?车君瑞还是楚随心?现在他们为大司马的事情争论不休,朕要怎么管才是!唉,算了,朕胆子小,都不知道要怎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办才好了!还是传旨下去,请大司马来处理吧!朕是真的没招了!” 刘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摇头道:“陛下,还是算了吧,大司马要是来的话,这里就更乱了,还不如早些散了朝吧!明天大司马来了,他要怎么处理都行,下边这些人,咱们一个也惹不起!那安越侯家,可是有先帝御赐的金牌,可以先斩后奏的!” 刘义心道,朝中就两位侯爷有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特权,其中之一就是安越侯,另一位是大司马。他们爱怎么咬怎么咬去,我可不跟着掺合,没我什么好处。你大司马和安越侯大打出手,那是你们俩的事,我出手,就是我吃亏了。 再说这位少侯爷楚随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前年在青楼为了一个头牌,连鄱阳王的世子都让他给打了,我惹他?那我才是疯了!这群二世祖,大纨绔什么不敢干啊!我呀,才不讨这个嫌呢,明儿看大司马怎么收拾你! 龙德立心里痛快,终于有楚随心替他出头说话了!龙德立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于是故意一脸惊慌,带着哭腔道:“刘义,快快快,赶紧宣布散朝了,他们再打下去就要把大殿给拆了,可吓死朕了!” 刘义得了皇帝的命令,立刻站在阶前高声道:“皇上口谕,退朝!” 众大臣正乱作一团,忽然听到上面大太监宣布退朝,也只好上前各自拉住楚随心和车君瑞等人,纷纷劝解。楚随心余怒未息,车君瑞吓得脸色苍白。这些人再拉得晚一会儿,楚随心的老拳真要把他给打死了! 龙德立摆驾回宫,走的时候,瞧见楚随心望向自己,龙德立见众人都没望向自己,忍不住冲楚随心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楚随心心头大定,皇帝这是肯定自己的做法呢。 楚随心拂袖而去,离开大殿,回转安越侯府。楚随心所乘的车驾走在路上,有另外一队马车经过,居然不给楚随心让道,楚随心大怒。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掉包之计 楚随心的车驾前,开道的护卫和对面的马队嚷成一片。对面的马队仗着人多势众,不但不肯给楚随心的车驾让路,而且还骂骂咧咧的,十分无礼,竟然要对楚随心的护卫动粗。楚随心的护卫十分愤怒,大声骂道:“你们这群东西,都不长眼睛的吗?看清楚,这是安越侯的车驾!” 按照大越国的避轿制度,以楚随心安越侯的地位,他的车驾行走在街上,只须避让天子仪仗。就算遇上亲王的仪仗,也不过是分路而行,互相作揖而已。百姓早已经都闻风让开了,这是哪一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冲撞安越侯的车驾? 可对面一听到是安越侯的车驾之后,反倒更来劲儿了,对面的扈从骑在马上,大声骂道:“就是那个不长眼,在朝堂上不给大司马面子的楚随心吗?他连大司马的面子都敢不给,我们世子殿下为什么要给他面子!闪开闪开,爷们要出城去打猎,别耽误了爷的功夫,搅了爷的雅兴!到时你可吃罪不起!” 侯府的护卫闻言,怒不可遏,提马上前,和对面的扈从争吵了起来,“凭你是哪位世子,见了安越侯也必须要让路!赶快闪开,免受皮肉之苦!” 端坐在马车中的楚随心听得清清楚楚,楚随心立刻大怒。就算对面是哪位亲王的世子,也必须勒马在路边等候楚随心车驾过去,这是哪一位王爷的儿子,如此不开眼,见了楚随心的车驾也敢不避?难道是从外地来的王爷世子,不懂规矩?楚随心撩起车帘,望向对面,却意外见到一个年轻的大胖子从马车上跳下来。 这个年轻的大胖子一身锦袍,富态无比,楚随心对他可太熟悉了,这不是福王世子龙德轩吗?龙德轩比楚随心大两岁,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去年楚随心从宝灵山回家看望父母时,还去找这死胖子一起到青楼喝过花酒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避让楚随心的车驾?楚随心静了静心,得出结论,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随心也跳下车,向龙德轩的车队走去,边走边问道:“这是怎么说,走在京城的街上,谁敢和本侯争路?” 侯府的护卫听到声音,回头见了自己家子,一脸委屈道:“侯爷,您瞧瞧他们,依律他们要避让咱们的车队,可他们不但不让,还要动手!您说还有王法吗?” 福王世子龙德轩望向楚随心,冷笑道:“我当是谁这么大的派头,原来是安越侯!你的人马见了本世子,怎么敢不避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此时街上的百姓都已经回避,只有龙德轩和楚随心手下的人在。龙德轩向楚随心比了一个只有两个人喝花酒时才懂的隐晦手势。 楚随心会意,立刻回骂道:“放肆!就是福王在此,也不过是和我分路而行,互相作揖罢了,你个小小世子,也敢嚣张?左右,给我打!” 楚随心手下的众护卫正心中有气,可毕竟对方是福王世子,福王是皇上的亲叔叔,面前这位世子是皇上的堂兄弟,他们也不好直接大打出手。此时一听有少侯爷给撑腰,那还客气什么,立刻一起扑了上去。龙德轩手下虽然不及楚随心一方精壮,可是胜在人多,双方当街暴发激战,打在了一处。 福王世子龙德轩撸胳膊绾袖子,冲楚随心瞪眼道:“本世子今天听说你小子在朝堂上冒犯大司马,我看你是活拧了!大司马是什么样的人,你小子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挑衅大司马?今天本世子就要替天行道,揍你小子!喂,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放马过来呀!让本世子给你舒舒皮子!” 楚随心见龙德轩冲自己挤挤眼睛,显然有话想说,楚随心也佯装大怒,大骂道:“原来看你小子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你也是种士良养的一条狗!种士良养的狗可真不少!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今天就让本侯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还敢不敢乱咬人!”楚随心一边骂,一边扑向龙德轩。 龙德轩虽然很胖,但是却很灵活,他可是京城有名的相扑好手。有时龙德轩还会和人赌钱,赌相扑的输赢,而且还会亲自上阵和人大战。楚随心和龙德轩,两个人互相架住对方的肩膀,一起用力,看样子是都想要把对方摔倒在地。 两个人接触的瞬间,龙德轩低声道:“我的兄弟,这下你可闯了大祸了!你还不赶紧走,还留在京城做什么?你胆子也够大的,敢在朝堂上弹劾种士良!那老小子心胸狭隘,已经在调派人手,要往你们安越府去,准备抓你了,一旦抓不到你就要满城搜捕,你可快走吧,我的兄弟!” 楚随心假装十分用力的样子,大声道:“好你个死胖子,好大的力气!”随即又低声对龙德轩道:“我们楚家有家兵也有家将,怕他种士良做什么?我现在是安越侯,手握免死金牌的,他敢把我怎么样?” 龙德轩着急道:“我的兄弟,种士良想要杀人的话,还会管你有没有什么免死金牌?自古以来有免死金牌的人不少,你看哪个真正免死了?你信我的话,出城去躲几天,避避风头。你家虽然有家兵家将,可是种士良手下的人却控制着这座京城,连禁卫军统领都是他的心腹,你斗得过他吗?” “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看你干脆出城去,到各地联络人手,凑够了人,再一起出兵讨伐这个大越国的国贼!你是出去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又不是怕了他种士良,这是你有勇有谋的象征,毫不丢人!至于楚伯父这边,我们会尽力保全他,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龙德轩见楚随心又要争辩,发急道:“我已经得到消息,种士良的人马就要出动捉拿你了!你是咱们这边的旗帜,你要是非留在京城,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那可不止是你一个人受害,咱们这边可就损失一员大将,朝廷也失去了栋梁之臣嘛!那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你就忍心让楚伯父白发人送黑发人?” 楚随心知道龙德轩消息灵通,他要是说出种士良准备派人捉拿自己的话,那就错不了了。楚随心暗骂,种士良这老贼还真是够狠的!楚随心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逃走。只是手上更加用力,在别人看来,他看起来是想要摔倒龙德轩,可龙德轩足有二百多斤重,哪那么容易摔倒? 龙德轩见楚随心不答,只好又道:“兄弟,我这马车里藏了一个人,他和你长的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各方面都有几分相像,等下咱们打架,打得猛一些,最后打进车里,你和他抓紧时间换了衣服,我已经让他把脸涂上了灰,装成是打架打的,然后他随着你的车驾回安越侯府去,闭门不出。你随我出城!” 楚随心轻声问道:“德轩老兄,你确定种士良要对我下手?” 龙德轩恨不能指天发誓,焦急道:“兄弟,消息千真万确!我爹安插了人手在大司马府,消息来源绝对可靠!那名卧底他也是冒死传出来的消息,你可不能对不住他呀!我爹情急之下,想出这掉包之计,派我来救你出城去!” 不等楚随心回答,龙德轩大喝一声,“小子,你如此嚣张,竟然敢和本世子比谁力气大吗?!”龙德轩双臂奋起神力,把楚随心举了起来,举过头顶,用力那么一甩,嗖一下,把人掷了出去,刚好砸进自己的车厢里。 安越侯府的护卫们都知道少主人是个废物,如今一看少主人吃了亏,发一声喊,就想上来抢人。龙德轩手下的护院也立刻都聚在一处,护住龙德轩,把侯府的这些护卫都挡在外面。双方在一处,打得不可开交,侯府的护卫人少,一时之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被摔进车内,果然见到车中有一个穿箭袖的年轻人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穿箭袖的年轻人微微一笑,“少侯爷,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只能委屈你和小人换一下衣服了!” 楚随心也知道情况不妙,他还是低估了种士良的手段。楚随心只好点头,轻声道:“多谢兄弟!”楚随心脱下自己的蟒袍,和那年轻人换了衣服。年轻人故意把一些灰土涂在脸上,笑道:“侯爷,那就先委屈您在车上坐着,等下有事您和我们世子殿下商量!我先下去冒充侯爷!” 也不等楚随心答话,已经穿上楚随心蟒袍的年轻人纵身跳下马车,来找龙德轩动手。 龙德轩佯做不知,大骂道:“好小子,你真有种,我还没把你给打服是吗?再来!”两个人在街上又动起手来,龙德轩把假楚随心按在地上打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道:“让你小子嚣张!今天你得罪大司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要不是看在老侯爷于国有功的份上,本世子非打死你不可!” 假楚随心倒在地上,故意大声哭泣道:“龙德轩欺负人啦!” 龙德轩大笑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打得痛快!让你再敢得罪大司马!” 龙德轩望向手下众人,一挥手,吩咐道:“行了,大家都住手吧!今天咱们打了楚随心,也算是替大司马出了一口恶气!咱们走吧,打架归打架,正事可不能给耽搁了,走,出城打猎去!” 福亲王府的众护院都上了马,龙德轩也坐上了马车,又吩咐后面车上的两个美人坐到他的车上来。龙德轩笑道:“打了胜仗,得有美人陪着庆贺才行!” 这边假楚随心假意大哭道:“龙德轩,你等着,这仇我早晚要报!走,咱们回去叫人!”假楚随心边哭边往自己的车边走,看样子像是受了伤,几乎连车都爬不上去。还是两个侍从上前帮忙,才把他扶上车去。 龙德轩一撩车帘,从车内探出头来,大声讥讽道:“楚随心,你个废物!我再让你和我抢女人!你叫人?本世子等你哟!你要是不来就是我孙子!” 安越侯府的众护卫见侯爷让人当街揍的好惨,真不愧了龙越第一废物的名声,都觉得很没面子,讪讪的护着楚随心的车驾离开。这边龙德轩打了胜仗,耀武扬威带着众手下离开,直奔南城门而去。 楚随心的车队后,远远有人跟踪,跟踪的人也目睹了两伙人打架。不过跟踪的人可一直没露头,直到双方打架结束,又看着楚随心打输了,哭着带人进了安越侯府,这才撒脚如飞回去报信。 两个美人从后车来到前车,和世子殿下龙德轩坐在一起。龙德轩对楚随心笑道:“兄弟,就先委屈你一下!”随即又对两个美人道:“凤珠,龙珠,你们两个给这位相公化个女妆,打扮起来!化的越像女人越好!本世子就好这口!” 那两个美人知道龙德轩男女通吃,于是笑着答应,一起给楚随心化妆,果然片刻功夫就把楚随心的脸画得像个女人相仿。 楚随心本就齿白唇红貌若潘安,她们两个这一番打扮,简直把楚随心打扮的比女人还俏。加上楚随心又穿着一身箭袖,自有一番英武之气。 龙德轩哈哈大笑道:“兄弟,还真别说,你这么一打扮,看得我都有胃口了!” 楚随心笑骂道:“滚你的!”凤珠和龙珠面面相觑,心道这个小相公脾气还不小,连世子殿下都敢顶撞! 马队直奔南城门而来,此时南城门已经戒严了,进城出城都要盘查,也不知道龙德轩要怎么才能带楚随心出城。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出城 马队护着三辆马车,浩浩荡荡往南城门而来。到了城门口时,有守城的邱姓校尉看到是福王府的车队,于是上前一拱手,和领队的老潘打招呼道:“哟,这不是福王府的潘爷吗?这是打算去哪啊?” 老潘四十多岁,是福王世子龙德轩的亲随,在城里极有名气,是青楼的常客,和这校尉也认识。老潘跳下马来,笑着和那校尉打招呼道:“哟,这不是老邱吗?怎么,今儿是你当值?嗐,这不是咱们世子殿下在家里呆腻了,要出城去落雁山打猎嘛!你瞧瞧,光是这大狗就带了七八条!” 邱校尉手按着腰刀的刀柄,陪笑道:“难得这两天天气好,世子殿下有兴趣出城打猎!不过上峰有令,现在出城都要盘查一番,以防有什么歹人混出城去!” 老潘大笑,指着自己鼻子道:“呶,我就是歹人了,你可别叫我混出城去!” 邱校尉呲牙道:“潘爷,你这玩笑可就开大了!没奈何,小弟吃这碗饭,得归人家管,上峰有令,小弟怎么敢不从?你就理解理解!” 老潘摆摆手,一脸理解的表情道:“理解理解!咱们还不都是混口饭吃,上边都有人管着!不过你也知道,咱们世子殿下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要打人,打人还是轻的,急了还要砍人呢!你盘查归盘查,别太耽误时间就好,我们这里也就四十五个人,都是世子殿下的人,还急着出城打猎呢!” 邱校尉点头,低声道:“潘爷你放心,我也就是做做样子,上峰的命令不敢不从!再说了,世子殿下怎么可能带着歹人呢!” 邱校尉回过头,一挥手,命令道:“弟兄们,检查一下车子,再给福王府的各位爷登个记,录个名字就好!”众军兵答应,上前检查车子。 有个小兵上前一撩帘子,先看到了臃肿如猪的世子殿下,当然随后又看到了车中三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尤其那个穿箭袖的美人,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简直比男人还要英武。那小兵看傻了,他长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世子殿下龙德轩见那小兵直勾勾看着三个美人,大怒道:“你他娘看够了没有?”啪,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把那小兵给抽到了车下。 那小兵这才明白过来,吓得惊慌失措,跪倒在地,向龙德轩用力磕头,“世子殿下恕罪,恕罪!” 邱校尉也吓坏了,这个手下不开眼,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世子殿下?让你象征性的看一眼,你还看起来没完了,世子殿下不怒才怪呢! 邱校尉赶紧上前,单腿打了个千,望着撩起车帘的世子殿下,陪笑道:“殿下,请恕末将对属下管束不严之罪!殿下一定要责罚的话,就抽末将几鞭子出出气好了!末将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龙德轩立起一双眉毛,怒目圆睁道:“我这车上就拉着歹人,你不如上车来,把他抓走,回去立功受赏去吧!管保你一夜之间做到护国将军!” 邱校尉双手乱摇道:“不敢不敢!等下我一定抽他鞭子,请殿下息怒,息怒!” 被龙德轩抽了一记大耳光,半张脸都开始肿起来的小兵嗫嚅道:“车上只有三个美貌女子,没有什么歹人!” 邱校尉偏过头,瞪了那小兵一眼,低声道:“闭嘴!”小兵这才不敢说话了。 龙德轩撂下车帘,骂了句:“不长眼的东西!” 这边,戍卒已经很快把福王府要出城的四十五个人都登记了名字,立刻有几名戍卒小跑上前,搬动拒马,放一行人出城。老潘笑着和邱校尉打过招呼,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等这些人出城了,邱校尉才埋怨那小兵道:“就算世子殿下的内眷美貌,你瞧一眼也就行了,干嘛一直盯着看?你是没见过女人吗?挨了一记大耳光可舒服?” 那小兵摸着火辣辣的脸,回味道:“头儿,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啊!那三个娘们儿长得实在是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俏了!我长这么大,就没那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要说这当大官就是好哇,那样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陪在身边!唉,要是这三个女人是我的女人,就算少活二十年我也愿意啊!” 邱校尉笑骂道:“瞧他娘你那点出息吧!你发了饷银子少出去赌两把,攒他几个月,到青楼去转转,开开眼,别他娘见个女人就走不动路!你他娘的出去千万别说是我的手下,老子跟你丢不起那人!” 众戍卒大笑。邱校尉又道:“玩笑归玩笑,都把招子放亮些,可别让楚随心趁机混出城去!大司马府有令,哪个城门走了楚随心,全体斩首!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队一道烟出了城,福王世子龙德轩带人直奔落雁山围场而去。到了围场,龙德轩下了马车,吩咐老潘带着手下人和狗先就位,这才让两位美人也下车,都骑上马。 龙德轩只把楚随心留在了车上,低声道:“兄弟,这个包袱里有银票,有照身,还有一张精致的面皮,你带着,路上绝对有用。回头这边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去跟楚伯父打个招呼,你只管放心走就是了!” 楚随心拱手道:“好,咱们多年的交情,我也不多说感谢的话,趁着风声还不算紧,我就先走了。回去替我谢过皇叔,回头等一切都好了,咱们再一起上青楼,喝花酒!” 龙德轩大笑,拍了拍楚随心的肩膀,赞道:“好兄弟!还是你了解我,这时候也不忘了青楼这种大事!这下你是脱了虎口,只管奋力去做吧!你说了我们许多人想说又没敢说的话!做了许多我们想做又没敢做的事!哥敬你是条汉子!” 楚随心擦了脸上的粉,卸了妆,这才跳下马车,骑上一匹龙德轩为他备好的宝马,背着龙德轩为他准备好的包袱,一路南下而去。 楚随心知道,这一走,就不一定哪年能回来了。第一站去哪呢?难道要先回宝灵山去见师父和师妹?可是那里太显眼,容易暴露啊。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刺客 对于新帝龙德立来讲,在他此生最无助的时候,是楚随心站了出来,在朝堂上指责种士良欺君罔上。楚随心的举动也许在当时并不能改变朝堂上的局面,但是这表明了安越侯府的一种态度,就是不能再容忍种士良这样下去了。 同样的话,如果换成是一个四品小官来说,难免人微言轻,屁的作用也没有。可是当大越国最强的侯爷安越侯说出这样的话来,情形就完全不一样。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虽然慑于种士良的淫威,有些话不敢说,有些事不敢做,但其实已经在心里默默的站队了。就像人在春天种下了种子,种子早晚会发芽,开花,结果的。但是在这期间,它需要合适的条件,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人出于对自己最基本生命安全的考虑,有些时候不会对某些事情公开表态,但是不代表在心里没有想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楚随心就是这颗火种。此时,朝堂之上,暗流开始涌动。 在先帝龙福民去世之前,共安排了三位顾命大臣。楚成隆、种士良和栾范。 其中楚成隆有爵位没官职,平时也不上朝,安越侯三个字更多时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种士良身为大司马,陵泉侯,名义上掌管全国兵马,是顾命大臣中最有权力的一个。而另一位顾命大臣是中书令栾范,栾范没有爵位,地位非常尴尬,所以长期称病在家。 在年轻的皇帝最苦闷最无助的时候,是楚随心给了他希望。种士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安越侯府的少侯爷此时站出来,在朝堂上对种士良的所作所为持否定态度。三大顾命大臣中,一直最安静的安越侯府表了态,表示支持皇帝亲政,还有什么比这能更让皇帝激动的吗? 而且老侯爷楚成隆的几位得力老部下,比如从定边等大将都在边塞,手握兵权。就算种士良想动楚成隆,也得想一想因此可能会带来的严重后果。所以皇帝认为,此时的种士良只能对楚随心表示不满,而不会对楚成隆和他背后的安越侯府下手。 事实上,皇帝也确实猜对了。种士良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种士良还不想在此刻和楚成隆翻脸,因为楚随心打的旗号是亲持皇帝亲政,他们一旦翻脸,种士良又对楚成隆下手的话,天下勤王之师就会四起,那样他大司马的位置绝对不稳。一旦失了兵权,等待他的是什么后果,不难想像。 种士良不想把矛盾闹得那么大,所以只是让刑部出了海捕公文捉拿少侯爷楚随心,同时出兵把安越侯府控制起来。反正此时老侯爷楚成隆还在闭关之中,而安越侯府的少侯爷又逃离了京城,所以此时安越侯府的权力是真空状态,没有主心骨,种士良当然也就不急。 杀掉楚成隆的勇气,种士良还没有,而且他也不想杀掉楚成隆,他不想背上一个杀害救命恩人的罪名,种士良太过于看重自己的名声。对于一个要成就大事的人,名声固然重要,有时太过于注重名声,却又是一种累赘。可无奈的是,当年种士良成名,恰恰就是成于名声,他又没法不注重名声。 种士良让人拟了一道诏书,想废掉楚随心的安越侯之位,可是在手下幕僚们的激烈争论之后,又不了了之了。因为楚家并未举行安越侯的正式交接仪式,而只是老侯爷楚成隆上了一个表,说是要把侯位传给儿子。皇帝还未正式下诏册封楚随心为安越侯时,楚随心便已经在朝堂上指责种士良了。 所以尽管种士良气急败坏,可他却对楚随心没有太大的办法,只能是在朝堂上口头说了一下,革去楚随心的安越侯之位。龙德立自然没有办法,他心中不情愿,所以只能保持沉默。除了种士良的几个死党表现得义愤填膺之外,百官也只是在口头上声讨了一下楚随心,随后就不了了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事,到最后几乎演变成了种士良和楚随心的私仇,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提,也不愿意过问。但是楚随心的名字,仍然随着那份刑部的海捕文书,传遍了天下。 龙越国的每个皇帝都有技击太监。这些负责贴身保护皇帝的太监都是从太监中精选出来的,具有一定武功,而且对皇帝绝对忠诚。当然,种士良不可能放过技击太监这个特殊群体,这些人也必须对他表示效忠才行。种士良自信的认为,技击太监都是他的人。 楚随心逃离京城之后的半年时间,有关于楚随心的消息接连不断传到种士良和龙德立耳中。对于龙德立来讲,只要楚随心是安全的就好。楚随心安全,龙德立就高兴。因为这位少侯爷已经成为一种精神象征,是种士良挥之不去的梦魇。 种士良却很愤怒,因为他派出去刺杀楚随心的几波杀手都失败了。种士良不相信地方州县真能抓住楚随心,他只相信他手下的天命堂。可是就连他最信任的天命堂所派出的杀手,也几次三番都奈何不了楚随心,而且还因此损折了几名高手。 天命堂分为一明一暗两部分,明着的一部分隶属于京营神捕卫,暗着的部分,只服从于种士良个人。大越的国人都知道天命堂可怕,是因为天命堂无孔不入。街坊市井的大事小情,他们都要搜罗去报告给种士良,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种士良而存在。 而天命堂明着的那一部分,却做着缉查、捕盗、纠劾百官,查访谋逆,查访妖言惑众,以及惩治大奸大恶等工作,它的权力远比刑部的捕快们更大。三品以下官员,提到天命堂三个字就要瑟瑟发抖,因为天命堂随时可能会破门把人抓走。 所以无论朝廷官员还是市井百姓,都对种士良有种畏惧之感。人们对天命堂的惧怕,就像在街上对疯狗的惧怕一样。 你或许能打赢疯狗,但是在打赢之后也绝对伤痕累累。那又何苦来呢?离它远一些,保持少说话,相对不就安全多了吗?而这也正是种士良想看到的,他不想有那么多人嚼关于他的舌根。 这一天,四月初七,是种士良五十四岁的生日,皇帝下旨,朝廷放假两天。种士良白天接受了百官的生日贺礼,做为寿星的他,酒是没有少喝。 下午的时候,种士良派人给年轻的皇帝送了一张请柬,邀请皇帝到他府中,他要举行晚宴,宴请皇帝陛下。年轻的皇帝见了请柬,自然不敢不来。所以下午的时候,皇帝穿上便服,乘上马车,带着几名技击太监,出了宫往大司马府方向而来。 种士良接待皇帝的晚宴,就摆在花厅中,除了种士良和皇帝之外,列席的还有两名丞相,何高烈和车君瑞,以及司徒连石公和御史中丞袁斯仲等十余人。 连石公的小女儿连碧玉,如今是龙德立的昭仪,而袁斯仲的第二个孙女袁如燕,则是昭容。这两位都算是皇亲国戚,其余除了皇帝之后,都是朝中大臣。 席间,酒宴正酣之时,有两名美貌使女端着木盘,献上十几个鲜红的大寿桃来。这寿桃可不是面做的那种糕点,而是真正的桃子。当时正是四月初七,大越国是不可能有新鲜桃子存在的,所以当皇帝见了这些鲜红又香气扑鼻的桃子时,自然惊讶无比。 种士良见皇帝表情惊讶,得意道:“陛下,你有所不知,这些桃子可不是咱们大越国的。这桃子名叫勃东仙桃,是从东南方的勃东国献来的。勃东国王知道老臣是四月初七的生日,所以特地派人快马加鞭,不远两千里,献上这些桃子,为老臣贺寿!” 皇帝忽然沉默不言,默默喝起酒来。自己身为皇帝,可在过生日的时候,勃东国王都没有任何表示。而种士良的生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勃东国王却急着让人献上寿桃,这不是明摆着臣重君轻吗?原来自己在那位国王大人心中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一个大臣?龙德立心中又增添了一些对种士良的厌恶。 车君瑞乘着酒兴,把那桃子啃的汁水淋漓,兴高采烈道:“这桃子可真不错,多-汁鲜美,又香又甜,好吃!想不到勃东地处偏僻,竟然有如此好的大桃子!就是不知道这种桃子能否引种到咱们大越国来,要是能的话,以后咱们也有这种大仙桃吃了!” 何高烈摇头道:“显然不可能!勃东那小国,一年四季都是夏天,所以才产这种桃子。像咱们大越国,四季四明,怎么能比?这桃树到了咱们大越,必然水土不服。就是咱们大越本国,尚有淮南为桔,淮北为枳的说法,何况勃东原产的东西?” 司徒连石公是个老滑头,见皇帝有不悦的意思,起身举起酒杯道:“勃东小国,地处偏僻,国力弱小,年年要向我大越朝贡,区区几个桃子算得了什么?咱们陛下是万邦之主,又怎么会把这种小国放在眼里?要是陛下想吃这桃子的话,明年叫他们在贡品中加上这种桃子也就是了!” 连石公又道:“陛下,老臣先敬陛下一杯,这可是借着大司马的酒,也算是借花献佛!” 种士良也发觉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于是笑道:“司徒大人说得对,桃子这些都是小东西。明年叫呈东国王多进献些金珠来才更实惠!陛下对这种荒蛮小邦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他们也就只好借机用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来拍拍我的马屁罢了!” 皇帝的脸色这才好转了起来,也举杯笑道:“司徒大人,请!”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响,是瓦片被人踩碎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灰影从前面的屋子上落下,急掠而入,犹如飞鸟一般迅捷,直扑种士良。一道蓝色剑光,直刺种士良眉心。从瓦片碎裂到刺客出手,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 种士良手中正端着酒杯,猛然间瞳孔紧缩,右手猛地一掷,酒杯便带着风声砸向了这名刺客。当的一声响,官窑的青瓷酒杯被剑光撞碎。剑势略停顿了一下,却仍是继续前冲,刺向种士良。 要知道,为了这顿晚宴,种士良早就开始精心布置,府内府外,都安排了足够多的人手,按理说应该万无一失,绝不可能有刺客混进府来。 可是这刺客竟然混到了花厅外,而且出手的时机选得很好。要不是刺客意外把屋顶的瓦片踩碎,惊动了种士良,让他提前有了准备的话,种士良还真有可能中了这一剑。 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种士良就已经有了准备。他飞出去的酒杯,不过是迟滞敌人的进攻罢了。种士良探出左手,轻轻一抓,左手便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抓住了刺客手中的宝剑。 刺客大惊,急向前刺。可种士良的手如同大山一样沉稳,他的宝剑根本难以刺进去分毫。刺客再想向后抽剑,却也是徒劳,手中的宝剑根本就动不了。 左右侍立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种士良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护驾!”五名技击太监立刻护在皇帝身旁,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大司马府的人马反应虽然略慢了一些,可是也很快扑向这名刺客。 种士良怒视着蒙面的刺客,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蒙面刺客不屑道:“种士良你这老贼祸国殃民,我早就想除你而后快,可惜一直没得到机会!今天真是老天有眼,让我到了你身边!老贼,你的死期到了!”蒙面刺客猛然弃剑,右手一记穿心掌打向种士良的前心。剑并不是他的终极武器,穿心掌才是。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青楼 种士良狞笑道:“想杀老夫?没那么容易!”种士良左手一抖,宝剑在空中转了一个优美的弧形,转头刺向那名刺客。与此同时,种士良左手向前一推,啪一声闷响,两掌相撞。那刺客被自己的剑刺中左肩,随后又被种士良一掌震出去三丈多远,跌在地上,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大司马府的护卫们,都扑向前去,刀剑齐出,指向倒在地上的刺客,一起喝道:“不许动!”刺客见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自知难以幸免于难,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竟然没有服毒或是自断经脉而死。这倒是让众人很出乎意料。 再看种士良,如同一道电光一般,从桌子上掠过,轻轻落在那刺客面前。种士良沉声道:“都退下!”大司马府众护卫齐刷刷收了兵器,退到数丈外,但一个个仍对那刺客虎视眈眈,生怕他忽然暴起伤人。 种士良扭了扭脖子,低头扯下刺客脸上的蒙面布,却意外发现这张脸是女人的脸。种士良望着有几分姿色的刺客阴森森笑道:“你能混进我的大司马府而不被发现,的确有些本事!但是也就如此而已了,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刺客啐出一口血痰,落在了种士良脸上。刺客冷笑道:“别吹牛了!要不是老娘不小心失足踩碎了瓦片惊动了你,你能躲开我的青云剑?老娘的青云剑专门克制你的魔罗功,只可惜我急于速成,以至学艺不精,才让你逃过此劫!” 种士良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痰,意外道:“哦?连老夫在修习魔罗功你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女刺客把脸扭到一旁,不理种士良了。种士良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我的?你要是不说的话,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女刺客哼了一声,并不回答。种士良怒道:“好!你不说是吧?你不说,老夫也不问了!” 种士良狞笑着,伸出右手向女刺客一抓,女刺客顿时觉得一股无形大力把自己吸了起来,紧接着,种士良的手便已经抓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她的喉管。种士良喝道:“你既然不肯说,那就去死吧!” 咔咔的响声中,众人都分明听到女刺客喉骨被种士良捏碎的声音。 种士良捏碎了女刺客的喉管,随手把她的尸体丢在了地上,轻蔑道:“我一掌你都受不了,你凭什么杀我?”种士良踱着方步,缓缓走回自己的席位,稳稳坐下,这才道:“陛下,各位大人,请继续!不过是一个刺客而已,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底下早有大司马府的护卫上来,把那女尸拖了下去。众人见种士良当众杀人,一个个惊得面如土色。半晌后,年轻的皇帝愤然道:“这女子是什么人,竟然敢刺杀大司马?真是罪不可恕!”皇帝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有些伤感,又一个忠义之人死在了种士良的手里。 众大臣也齐声附和。龙德立又道:“大司马,你府上的防卫还是有漏洞啊,疏忽了。不如明天把朕的羽林军调来三百,技击太监也拨给你几名,加强一下你大司马府的防卫吧!” 种士良拱手,感激道:“多谢陛下厚爱,今天只是老臣高兴,疏于防范了。这女子是从那些府外歌伎中混进来的,想必是伪装了身份。” 车君瑞奇怪道:“大司马,你怎么知道她是假冒的歌伎?” 种士良笑道:“今天入府的歌伎,都擦了一种胭脂,是我府上特制的,我一闻就知道了。只可惜我的魔罗功有所欠缺,刚才一掌打得太重,她已经活不成了,不然我非要好好拷问她不可。她中了我一掌,五脏六腑都已经碎了,只能说话,不能服毒自尽,也不能自断经脉而死。” 众人这才恍然,难怪这女子不自尽呢! 何高烈奉承道:“大司马神功盖世,鸿福齐天,又岂是这些宵小之辈能暗算得了?” 虽然如此说,可宴席在刺杀中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当夜,众人不能尽欢而散。皇帝索性没有回宫,就住在了大司马府。 夜半时分,龙德立正坐在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榻处的案前读书,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道:“皇上,可惜今天的刺杀功败垂成,不然种士良此刻已经死于非命了!” 龙德立吓了一跳,谁在说话?可他四顾之下,并没有见到人影。那声音又道:“皇上,您不必找了,小的是您的技击太监卢张英,我在用传音的功夫和您说话,别人听不到的!” 龙德立望向窗外,他知道卢张英今夜当值,在窗外保护他的安全。龙德立咳嗽一声,“卢张英,朕要喝茶,桌上的茶凉了,你吩咐人换一壶热茶来!” 卢张英在窗外答应一声,喊下人换热茶,很快有人提来一壶热茶,卢张英接过茶水,吩咐那人下去,自己提着茶水进了屋子,向龙德立行礼,把茶水放在案上。 龙德立用手蘸着茶碗里先前所剩的凉茶水,在桌面上写字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卢张英点点头,继续用传音功夫说道:“正是奴才在说话!皇上,奴才是暗卫的人,暗卫是专门负责保护您安全的。明天您可换上便服,乔装打扮,到咱们城中一处有名的青楼,千香楼,去找一个叫荣月的姑娘,她是咱们暗卫的人,皇上见了她,她会告诉您一些事情!” 龙德立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道:“暗卫是什么?你又让朕如何相信你的话?” 卢张英继续传音道:“暗卫是先帝爷创立的组织,现在归安越侯楚成隆调遣。当年先帝爷就是在青楼快活时突发奇想,才创立了暗卫,用以在非常之时,拱卫皇家,保护皇上。皇上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龙德立又用茶水在桌上写道:“难道种士良不知道暗卫的存在?” 卢张英答道:“不知!楚侯爷多次救了先帝性命,因此先帝爷最信任楚侯爷,临终之前,才把暗卫交给了楚侯爷。奴才也是一直表态,假意向大司马效忠,才得以侍奉在皇上左右!这传音的功夫,还是当年先帝爷传给了小的,小的也没想到会在今天用上!今天死的那个刺客,就是咱们暗卫的人。”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女子校尉 年轻的皇帝从出生后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自然对父亲不会有任何印象。他只在太庙祭祖的时候,见过先帝爷龙福民也就是他爹的画像,倒也算是玉树临风,只可惜没活过六十岁就驾崩了。 龙德立当然不会想到,他爹在逛青楼的时候,突发奇想,草创了一个叫暗卫的组织,结果这却成了留给他的第三大遗产。龙福民留给他最大的遗产,自然是帝位,第二大遗产,就是楚成隆和种士良。虽然种士良很不是东西,但是龙德立却勇于承认,没有种士良,他还真没有机会坐上龙椅。 第二天回宫之后,龙德立先去见了皇后夏玉秀,龙德立坦诚相告,说自己今天要悄悄去逛一下青楼,至于要去青楼做什么,他现在还不能说,他只告诉皇后要配合他演戏。假若有一天皇上逛青楼这个消息不幸在宫中传开,请皇后娘娘务必装作大怒的样子。 夏玉秀自然知道丈夫心中的苦闷,虽然她丈夫现在已经是皇帝,可却是有个有名无权的皇帝。夏玉秀想着,也许皇帝是要到青楼喝喝花酒去放松一下心情?她知道皇帝不是那种会想着出去嫖的人。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九五至尊的皇帝,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 单纯的夏玉秀当然不会想到,皇帝去青楼是要见暗卫司的人。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她单纯的思想里,她也理解不了她的公公,也就是先帝爷会在青楼创立这么一个叫暗卫的东西。 毕竟皇帝逛青楼这种事情,太过稀罕。无独有偶,前朝也有位逛窑子的皇帝,不过那位皇帝比较倒霉,因为逛窑子得了花柳病,不幸嗝屁而死,因此在市井坊间传为笑谈。不过龙福民的运气就要好得多,他非但没有得了花柳病,还在花丛中为他儿子留下了一笔让人意想不到的遗产。 龙福民是个不一般的皇帝,度过了十分精彩的一生。年轻时,他多次御驾亲征,平叛,征剿背反的藩属国。也曾微服私访,四处留情,回朝后却能根据在民间访查到的百姓疾苦,而大力整治官场。到了晚年,却又荒唐到去逛青楼,而在逛青楼的时候,却又能突发奇想创立了暗卫这样的组织。 这样的皇帝,将来的史书上要怎么评价他? 这天下午一些的时候,龙德立换上一身太监服饰,扮成一个小太监,带着腰牌,跟随卢张英等五名太监出了皇宫紫禁城,换了衣服,往洛安城最大的青楼之一千香楼而去。为了不让人发现,龙德立还在宫中留下一个和他身材长相有些相仿的小太监穿上龙袍,冒充他坐在御书房读书。 晚上的时候,自然是配合演戏的皇后娘娘会带着亲信来把这位假皇上接走,以免穿帮。 那小太监名叫多福,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生怕自己因此犯了欺君之罪。可是年轻的皇帝瞪眼道:“你要是不在这里假扮成朕,朕就立刻让人把你推出午门斩首!你要是在这里把朕给演好了,演像了,朕回来重重有赏!” 小太监多福到宫中也有三四年了,虽然没见过谁真的被推出午门斩首,可皇帝金口玉言,万一真的发怒,把自己推出午门给砍了怎么办?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总还是懂得的,所以多福不敢违逆皇帝的意思。 要是万一给大司马知道了?大司马能杀他,难道皇帝就不能杀他?反正怎么着都是死,还不如装一会儿皇上过把瘾好了。 千香楼,顾名思义,有上千貌美的姑娘。可想而知,这家青楼的规模不小。就算京师洛安城藏龙卧虎,千香楼在青楼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千香楼总号有十余栋大小楼宇,上百位姑娘,京郊还有数家分号,倒也不愧了千香楼这个名号。 据坊间传言,千香楼的老板是朝中某位皇亲国戚,实力深不可测。这种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情,千香楼当然不可能出来辟谣,所以越发显得千香楼云山雾罩,神秘莫测。进了千香楼,就算只听支小曲,也至少十两银子起步,寻常百姓自然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能进门的至少也是暴发户土财主。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龙德立一行人乘马车到了天香楼大门外。几人下了车,有天香楼的伙计把马车接走,送去隔壁的马房。 龙德立已经换上了一身公子哥儿的行头,一身锦衣,手中摇着折扇,怀中揣着银票。前面是扮成恶奴的卢张英开道,身后跟着扮成狗腿子的另外四名太监,六个人大摇大摆进了千香楼的大门。 龙德立头一回逛青楼,进了院门难免左右四顾,只见偌大的一个院子,仿若大户人家的宅子一般,院中有假石、草坪、绿树、红花,更兼有一人多高的迎客松盆景,左右是飞檐翘角的楼宇,檐下挂着精致的宫灯。宫灯上的图案各异,有一团和气,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也有八仙过海。 刚进千香楼大门,立刻有左右侍立的几名貌美姑娘一起躬身道:“欢迎公子爷!” 之前卢张英已经大体介绍过千香楼的情况,所以龙德立装作一副熟门熟路的表情,根本不理这些迎宾姑娘,而是随着卢张英大摇大摆往里走。随后又有一位更加貌美一些的鸭蛋脸姑娘迎了上来,“哟,几位大爷来了!今儿是……” 这位姑娘话还没说完,卢张英便嚣张的一摆手道:“今儿我们公子爷是来给三楼荣月姑娘捧场的,其他人我们公子爷没兴趣!”说着话,迈步就往左侧那栋楼的木楼梯处走,又随手把一锭约有十两重的银子丢给了鸭蛋脸姑娘。 鸭蛋脸姑娘满脸堆笑,把那锭银子接住,笼进了袖中。鸭蛋脸姑娘眼尖,一看这位公子爷就是暴发户,瞧他这身前的奴才那副嚣张样,甩手十两银子就觉得自己高不可攀贵不可言了?那些真正的大爷们到千香楼,塞进姑娘胸脯间的可都是银票! 可是鸭蛋脸姑娘脸上仍是堆满了笑容,“哟,几位大爷,三楼请!”随后鸭蛋脸姑娘一边走一边冲三楼喊了一嗓子,“三楼,荣月姑娘,有客来访!”鸭蛋脸姑娘心中难免有些诧异,这位公子爷来了竟然是冲着荣月姑娘来的?荣月姑娘算不得千香楼最好的姑娘,论姿色只有中上,只是弹得一手好琴罢了。 卢张英听这姑娘说话中气十足,立刻伸出手,毫不客气的在鸭蛋脸姑娘的翘臀上捏了一把,色迷迷道:“嗯,这小声音,活肯定好!改天有时间切磋一下?” 鸭蛋脸姑娘回过头,笑得花枝乱颤,连精致的小鼻子上都有些皱纹浮现了,鸭蛋脸姑娘娇滴滴道:“但凭大爷所好,小妹岂敢推辞!” 龙德立强忍着笑,心道你卢张英不过是一个太监,嘴上再嚣张有什么用?也就只好过过嘴瘾罢了! 千香楼的常客都知道,漂亮,才情又好的姑娘都在两侧的二楼以上,头牌则在后院。能上二楼、三楼、四楼、五楼的,都是家里有些钱,有点儿背景势力的。能到后院去的,那都是很有背景和势力的。不过千香楼一向很神秘,背后大老板极少现身,想必背景比来青楼这些人更强大。 曾经有一位从外地调任来的京营神捕卫陆巡领大闹过千香楼。那位陆巡领也是堂堂的四品京官,又有个当侍郎的叔父,以为自己有身份,有脸面,有地位,又是京营神捕卫的人,谁敢惹他? 于是陆巡领耀武扬威,带着手下几名小弟,到天香楼找碴,想诈些保护费,结果给里边的护院教头暴打了一顿后,直接丢到了天香楼的大门外,睡在了大街上。 就在众人都以为天香楼惹了大祸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京营神捕卫的大提督季无情忽然出面,革了陆巡领的职。众人这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惊觉,天香楼根本就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从那之后,就没有人再敢到天香楼找碴。有时市井坊间的百姓们开玩笑时还会说,“你这么牛,是从天香楼出来的吧!” 鸭蛋脸姑娘把六人引上了左侧三楼最里面一间,那就是荣月姑娘的房间。卢张英等五人很识趣,到了外间就止步。里边?那是主子才能进去的地方。鸭蛋脸姑娘吩咐门口的使女道:“给五位爷上茶!” 立刻有小使女出来,给卢张英五人倒茶,卢张英笑道:“哥几个,今天咱们喝点儿什么?还别说,这里酒菜的口味并不比外面广寒楼的差!” 几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有侍女向龙德立行了礼,把龙德立迎进了荣月姑娘的房间。见卢张英并不紧张,另外四名太监也松弛了下来,这种地方,轻易也不会有人来打扰的,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反正他们五人就在外间,真有什么事也马上就能保护皇上。 皇上看好了荣月姑娘,那就随他逍遥吧!在这种地方,只要花了足够的银子就是大爷,随他怎么乐去。在宫里做不了主,那到这里总能做主了吧?其实做这么个憋屈的皇上,凡事要看大臣的脸色,也够可怜的。 当小侍女掀开珍珠帘子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窗前淡施脂粉的荣月姑娘扭回头,向龙德立嫣然一笑。年轻的皇帝不禁眼前一亮,这女子虽然不算绝色,却绝对比宫中那些丽人更有女人的味道。 荣月姑娘裣衽施礼道:“荣月见过公子!” 龙德立摆手道:“免礼!本公子姓黄,你叫我一声黄公子就好。荣月姑娘,我听说你的琴技几近仙品,所以慕名而来!” 荣月姑娘笑道:“黄公子过奖了,那是坊间谬赞,荣月的琴技只当得‘还算能听’四个字而已。黄公子不要客气,先请坐下说话!听口音,黄公子不是京师人士,应该是湘水人氏?” 龙德立微微一笑,“姑娘不愧是弹琴的高手,好耳力!在下祖籍京师,自幼在湘中道长大。” 两人说着话,两名小侍女一前一后,端着几样精致小菜和酒壶走了进来,轻轻摆在两人各自的小桌上。龙德立定睛一看,无非是麒麟茄子,香椿焗虾球,红烧肉,洛安小炒等几样小菜,但是菜香扑鼻,显然是大师傅的手笔。 荣月姑娘亲自给龙德立斟酒,酒是十年陈酿的王康。荣月姑娘笑道:“你们两个退下吧,没有姑娘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两名小使女躬身答道:“是!”转身一起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等两名小使女走远了,荣月姑娘忽然敛容,整理一下衣襟,端端正正向龙德立跪了下去,俯首低声道:“暗卫司一等校尉杜惊月,参见皇上!” 龙德立点点头,态度和蔼道:“杜校尉,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多礼,起来回话吧!你也不必客气,更不要拘谨,就像你往常待客一样就好。” 杜惊月毕恭毕敬道:“谢皇上!”这才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端然坐下。杜惊月倒不像朝中大臣们那样拘束,很是从容的劝龙德立喝酒。杜惊月忽然望着龙德立的脸,笑道:“请陛下恕属下口无遮拦之罪!属下真没想到,皇上是如此年轻,又是如此的玉树临风!” 龙德立也笑道:“朕也没想到,如此年轻美貌的女子可以做到暗卫司校尉,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二人相视,开怀大笑。杜惊月道:“先帝在时,在青楼中说过一番话,‘谁说女子不如男,朕偏偏就要在青楼中选几名出色女子,编入暗卫司!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当国家危难之时,女子同样能力挽狂澜!朕要千秋万代的后人都记得,朕今日的特立独行,慧眼识珠!’”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求诏 两人又互相调侃了几句,等到气氛很融洽了,龙德立这才问道:“昨天那位刺杀种士良的,是暗卫司的什么人?” 杜惊月脸上现出沉重之色,轻声道:“她是暗卫司左统领栾大人旗下的分旗主,名叫秋娥。为了这次刺杀,我们已经酝酿了三个月之久,可惜种士良所练魔罗功的进境超过我们预期,以致于功败垂成!当然了,我们这次刺杀,也只是一次试验而已,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种士良。” 年轻的皇帝摇头道:“可惜了!她身手真不错,只是种士良的身手更高明。朕劝你们,以后不要再做这样无谓的牺牲了。秋旗主忠心为国,不幸捐躯,朕自然痛心无比,可是朕今天想告诉你们的是,朕并不想种士良死。” 杜惊月不由一怔,不解的问道:“皇上,为什么?” 龙德立叹了口气,“没有种士良,朕就坐不到龙椅上。就算他是在利用朕,但是至少他目前没有弑君自立之意。功是功,过是过,所以朕目前并不想杀他。” 杜惊月疑惑道:“皇上仁慈,不忍杀死种士良,可是属下怕种士良想谋害皇上啊!人的心是会变的,虽然种士良现在没有伤害皇上的意思,可谁能保证以后呢?为了皇上的安危考虑,这种人就应该除掉!况且他欺君罔上,目无君臣之礼,理应族灭才是!” 年轻的皇帝摇头道:“那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资格是朕的哥哥赐给他的,不能完全把罪名算在他的头上。况且他又是三位顾命大臣之一,朕也不和他争这些。朕只是恨他藐视朕躬,独断专行,所以朕想把他贬为庶民,逐出朝堂。但朕不想杀他,朕不想留下不义的名声!” 杜惊月轻轻抿了一口酒,无奈道:“请皇上恕属下无礼!皇上可听说过一句话,慈不掌兵,义不从政?皇上既然坐在龙椅上,那么这些小仁小义就不该是皇上考虑的!皇上应该考虑的是天下才对!” 龙德立停下去夹虾丸的筷子,微微笑道:“朕倒觉得,当皇上的更要胸怀天下,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容难容之人,能忍难忍之事。要是没有种士良,朕不过是在乡野间放牛的一个穷小子,目光不过县城,就算能侥幸考个秀才、举人,又能有多大的出息?” 龙德立夹了虾丸,丢进嘴里慢慢嚼了,点头道:“嗯,果然有滋味!” “朕进了紫禁城,见到了皇宫之后,才发现人间竟有这样大的家业,这样大的排场!朕在皇宫久了,眼界自然和在乡下放牛时不一样。我那小家,我和皇后娘娘两个人也就忙过来了,虽然日子辛苦些,可只要和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搞好关系,日子自然慢慢就能过好了。” “可是想治理好天下这个大家,哪有那么容易!咱们大越国有十几个道,每个道都比那些番邦的小国更大,人口更多。这样的一个大家,朕一个人自然管不过来!朕以前是放牛的小子,虽然跟着师父学了些济世的文章,可是那只是书本上的知识,还不能做到活学活用。现在有种士良在前面带路,朕好歹也能跟他学点东西。” 杜惊月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愤懑道:“皇上!” 龙德立放下筷子,双手抄袖,缓缓道:“替朕告诉老侯爷,不要再试图刺杀种士良了,这是事倍功半的事情。种士良代表着朝中一党,绝非一人。就算宰了种士良,他手下那些人也还是抱着这么个念头。而且他武功高强,你们损折那么多人手,朕心里难过啊!你们都是咱们大越国的精英,朕舍不得你们就这样白白牺牲!” 杜惊月苦笑道:“皇上,如果能铲除了那奸贼,杜惊月何惜一死!” 龙德立起身,走到杜惊月身旁,低下头,凝视着杜惊月的眼睛,认真道:“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相貌又美,对朕又忠心,琴技又超群,朕怎么忍心让你去死?朕是准备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把种士良贬官,自己能夺回权力,亲政就好。想定天下事,不一定就要杀人。” 杜惊月的脸忽然红了红,扭捏道:“皇上……” 龙德立背着手,走到窗前,向窗外望去,京师已经是万家灯火了。龙德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轻声道:“说正事吧!你们这次约朕到这里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亲口告诉朕的?” 杜惊月道:“回皇上的话,有两件事,一件是少侯爷楚随心已经在桑兰国寻医问药了。途中天命堂的人几次刺杀少侯爷,都失败了。少侯爷在机缘巧合下,武功大进,已经非寻常的一流高手可敌。属下知道皇上对少侯爷一向很关心,所以先说少侯爷的事情,以免皇上悬心。” 龙德立轻轻点头道:“好,只要楚随心安全就好!朕可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楚家父子是朕最后的倚仗,暗卫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才是!” 杜惊月恭敬答道:“是!谨遵圣命!属下要报告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东丘将军包良逸,已经被种士良的亲信索山安重兵围困在东丘城中。索山安率一万精兵压境,另外还有三路兵马也要陆续抵达东丘。东丘城中虽有粮草,可是面对着五万大军压境,明显军心不稳哪!包良逸为此也是愁眉不展。” 龙德立挠了挠头,有些痛苦道:“朕也头疼啊!朕知道包良逸是忠臣,可是朕现在也不能调兵去支援包良逸,甚至连一根稻草都送不到东丘去,朕只能干着急,也是束手无策啊!对了,老侯爷有没有什么办法?” 杜惊月道:“老侯爷说,如果东丘保不住,就算拼得城破,也要保住包良逸的性命。包良逸和少侯爷一样,已经是一种精神上的象征,他们两个人死不得,否则会对我们的士气造成重大打击。目前老侯爷正在设法联络能人,想帮包良逸死守住东丘。如果条件合适,陛下能否有衣带诏给包良逸?” 龙德立咳了一声,表情有些痛苦道:“朕可以修书一封,衣带诏也不是大问题。但是宫中之事,都是种士良说了算,朕怕一旦走露风声,那样反倒打草惊蛇,岂不是糟了!” 龙德立又沉吟了一下,轻声道:“如果条件合适,暗卫司能否打入到索安山的军营中,把情报及时传递给包良逸,只要能做到料敌于先,包良逸自可立于不败之地!全天下都看着包良逸,只要他能一战击败索山安,人心可定!”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投湖自尽 被楚随心打败的血手侯程天舒,一路漫无目的狂奔而去,他脚程极快,很快就把四名侍女甩得远远的。凭凭四名侍女在后面焦急呼喊,他仍然是疾驰而去,很快就在四名侍女的眼中消失,不见了踪影。 齐德县城外,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小山脚下有一座不算大的小湖,方圆不过百丈有余。湖边有几棵孤零零的树,枝干指向天家。程天舒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湖边,随即一屁股坐在湖边的树下。程天舒望着清澈的湖水,泪水夺眶而出。 闯荡江湖,得了个血手侯称号的程天舒有个好爹,他爹是号称桑兰第一高手的程瑜越。因为有这样一个好爹,所以程天舒在武道上的起点相当高,远远不是普通的江湖武人能比。有个好爹,再加上程天舒自己很努力,所以他很快就在武道上登堂入室,血手神功也已颇具气象。 尤其这一年来,他在桑兰江湖上行走,挑战一些成名的高手,打出了十七战十六胜一平的不败战绩,足以傲视整个桑兰同辈的年轻人。可是,就因为他看好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把她抢回去时,就莫名其妙被号称龙越国第一废物的楚随心给打败了。 从小到大,他受尽宠爱,一直都是父亲和母亲的骄傲,是别人父母眼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无论习文练武,他从没输给过别人家的孩子,可是今天他竟然败得如此之惨!连得意兵器都丢了。最后竟然还是青玉舍命,才把他从楚随心手底下救出来。 程天舒坐在湖边,本来相貌极其英俊的他,此时已是形容憔悴,萎靡不振,不停喃喃自语道:“一败涂地啊!一败涂地!”程天舒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自己竟然连个废物都不如。程天舒闭起眼睛,再次喃喃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也不知在湖边坐了多久,程天舒哭够了,哭累了,他感觉自己渴了,他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摇摇晃晃站起身,望向湖水,面无表情道:“爹,娘,我对不起你们!孩儿欠你们的,只有来世再还了!” 万念俱灰的程天舒把眼一闭,纵身跃入湖中,他要一死了之,从此一了百了! …… 当程天舒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程天舒只觉得自己身上沉重,他仔细想了想,想起自己刚才投湖的事情。程天舒长出了一口气,天色这么黑,一定是自己死后变了鬼,已经在阴曹地府了。 程天舒听到湖水拍岸的声音,挣扎着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仍躺在湖边,想不到自己淹死在湖里,变成鬼竟然还是在岸上,却不是水鬼。程天舒挣扎着坐起身,自言自语道:“是了!阴曹地府没有太阳,就是这么黑洞洞的!”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程天舒吓了一跳,他往旁边一看,却看见楚随心坐在湖边的一棵树旁,楚随心身旁站着的几个人,正是自己的四名侍女。程天舒疑惑道:“我的侍女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把她们四个也给杀了?” 程天舒猛然记起,楚随心的元神可以离体!程天舒大怒道:“楚随心,你实在太过分了!我被你逼迫,只有投湖自尽,可你为什么连我的侍女也给杀了?你杀了我,可以名扬天下,可她们只是我的侍女而已,你杀她们有什么意思?她们是无辜的!” 楚随心靠在树上,懒洋洋道:“反正你已经投湖而死了,你这一死,她们几个人就算回到你们程家,恐怕你父母也不会让她们活着了!反正你也不管她们的死活!还不如我好人做到底,把她们送下来跟你作伴好了,也省得你在下面孤零零的!” 程天舒气急,伸手就去摸自己的宝剑,想要斩了楚随心,可是他这么顺手一摸,才忽然想起,自己的宝剑已经被楚随心给夺走了。程天舒怒气上涌,大声道:“楚随心,楚随心!你欺人太甚!你竟然赶尽杀绝!” 四名侍女见程天舒醒了,一起扑了起来,把程天舒团团围住,惊喜道:“公子!你醒了!你昏迷了好久,还是楚侯爷把你从湖里救上来的!” 程天舒的身子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我没有死?姓楚的又把我给救上来了?” 程天舒望向楚随心,眼中冒火道:“楚随心,你简直是狗拿耗子!老子比武输了,是老子技不如人!我愿意去死,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多管闲事来救我?老子苦练功夫十几年,竟然打不赢一个废物,我就活该去死!” 楚随心用手指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轻声笑道: “打输了就去死的话,这可有点儿费人哪!每天无论是比武还是赌钱,输了就去死,那得死多少人哪?你爹你娘把你养大不易,哦,他们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睁睁睁看着你死?将来他们老了那天,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程天舒把脸扭到一边,赌气不理楚随心。 楚随心也不理程天舒,慢条斯理道: “我可是著名的大越国第一废物,要是一输了就自杀,我得死多少回才够啊?以你这想法,世上有那么多人比我强,我还活着做什么,找根绳挂上好了?你是堂堂桑兰第一高手程瑜越的儿子,竟然如此输不起,难道我说你是虎父犬子,还说错你了吗?难道你爹行走江湖,就一直是百战百胜,从没输过?” 程天舒静静的听着,并不回答。侍女青蚨蹲在程天舒身后,一双粉拳轻轻的给他捶背。 楚随心又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输了一次算什么?再把功夫练好,打赢回来就是了!我们大越国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输给我楚随心难道很丢脸吗?就算我废物的名声在外,可是在大越国的朝堂上,那么多号称有用的人,又有哪个敢站出来指责种士良欺君罔上呢?” 楚随心轻声笑道:“如此说来,不正说明我楚随心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个废物吗?少侯爷的腰杆,硬气着呢!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又有哪个有我这样的胆色?换成你程天舒在我当时的位子上,你敢站出来指斥种士良的不是吗?” 程天舒怒道:“你少废话!别以为我是窝囊废,种士良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自己官高爵显,能够挟持皇帝罢了!我要是安越侯,我也照样敢站出来说种士良的不是!” 楚随心拍手道:“既然有这样的胆色,又何必去死呢!既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我看你不像个君子,我就给你五年时间,你再再好好练练武功,五年后,你来找我报仇如何?如果五年后,你还打不赢我,那时候你再死也不迟!那时候你要是还想死的话,我楚随心肯定不劝你!随便你去死好了!” 程天舒霍然长身站起,斥道:“小子,你说谁不是君子!” 楚随心抽了抽鼻子,呵呵笑道:“你呀!出息!这么英雄气短,打输了就投湖自尽!嗯,不过虽然看起来气短了些,可好歹也是个英雄嘛!对不对,投湖自尽的大英雄?” 程天舒更气了,气得浑身发抖,“姓楚的,你不过就赢了我一回而已,你趾高气昂些什么?你小瞧我程天舒?好,你给我等着,我回去苦练武功,两年后我就来找你,我要打败你,亲手夺回我的宝剑,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程天舒就是比你楚随心强!” 楚随心拍手笑道:“好小子,有志气!这才像个爷们嘛!像那种打输了就哭鼻子,还要投湖自尽的人,那算什么!我要是你,我就回家去好好练功,练好了功夫再来报仇,才不会动不动就像个村妇一样,寻死觅活的,丢死娘家人了!” 程天舒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个姓楚的说话可真够难听的。想必自己刚才在湖边哭泣的一幕,被他给看到了。然后自己投湖的时候,他就跳下去把自己救上来了? 程天舒脱口问道:“姓楚的,你跟踪我?” 楚随心笑道:“诶,小子,你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叫我跟踪你?在县衙的时候,可是你在暗处跟踪我的!再说了,你那小心眼儿,打输了就要投湖的主儿,我不得在后面跟着瞧瞧吗?你万一真投湖自尽了,我怎么对得起你爹,我程瑜越大哥呢?” 程天舒气得抓狂,冲上去挥拳就打,骂道:“姓楚的,你混账,你小子坏透了,你打赢我,还出言侮辱我,占我便宜!” 楚随心哈哈笑着跳起身,抓住程天舒的手腕,程天舒顿时觉得半边身子发麻,半点儿气机也提不起来。 楚随心笑道:“人混江湖,实力为王!你小子既然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该忍辱负重!三两句话就能被激怒,就要跳起来拔剑相斗的,那不是英雄,那是莽夫所为!你要是真有本事,真是条汉子,那咱们就以五年为期,约着赌一把再比武!” 程天舒怒道:“好!五年就五年,比就比!谁怕谁!”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掌 原来楚随心担心程天舒想不开,打输了会寻短见,所以在后面悄悄跟来,万一这货真的寻死,也好救下他。毕竟这种孩子养尊处优惯了,父母宠爱无比,所以受不得半点儿挫折。楚随心听说过一些所谓天之骄子,一旦受到重大挫折,不是寻死就是变成废人,他可不希望程瑜越的儿子就这样死了。 楚随心虽然出身钟鼎之家,可是从小吃了很多苦,一度还被人当成废物,所以心理素质早被锻炼得很强大,这可不是程天舒能比得了的。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经历过一番痛苦的心路历程,光靠别人说是没有用的。所以他一路跟来,见程天舒投湖自尽时,就出手把他救了下来。 随后楚随心把程天舒吊在岸边的树上控水,青蚨青菜等四名侍女也随后赶了来。四女见楚随心救下了程天舒,都长出一口气,一起拜谢楚随心。楚随心坐在湖边,等程天舒苏醒的过程中,和四个小姑娘聊天,了解了一些关于程天舒的事情。 此时,天色已晚,青蚨和青菜等侍女点起了灯笼,楚随心当时听到青菜这个名字时,差点没笑出声来。挺漂亮个小姑娘,怎么会叫这么个名字?后来楚随心才知道,原来是程家家主程瑜越当时给这几个孩子起名,结果看到家中仆妇在种菜,随口就给起了青菜这么个名字。 楚随心笑着调侃道:“这名字起得也太随意了吧?还好当时不是看到一只蛤蟆跳过去,不然我看你家主人就得给你起名叫青蛙!” 听楚随心这么一说,容貌俏丽的青菜也不禁庆幸了起来,幸好当时没有一只青蛙跳过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青菜虽然难听了些,但好歹也比青蛙好听些嘛。 四女见程天舒醒来,都很欢喜,提着灯笼陪在程天舒身旁。楚随心嬉皮笑脸,程天舒却对楚随心怒目而视。 楚随心大笑道:“你瞪着眼睛瞧我干嘛?你打不过我,眼睛瞪得再大也没用!回去练好你的功夫再出来混江湖也不迟。不然像你这样子,早晚栽了大跟头!栽跟头不算,还丢你爹的脸,多没意思!还有啊,打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动不动就哭天抹泪,寻死上吊的!” 程天舒怒道:“要你管!你不要狗拿耗子!”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你自认是耗子?这可不太对头啊!小伙子,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可要不得!以后混江湖招子放亮一些,哥身边有那么漂亮的女人,那一定是有一定实力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本侯身边女人的主意?今天哥心情好,就先放你一马,以后请你长长记性!多少人都是在女人身上吃了大亏!” 程天舒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还说嘴!你不也是把我的女人抢走了一个吗?” 楚随心嬉皮笑脸道:“这算是本侯跟你收的利息!以后记得,在你算计别人身边女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你的女人!再一个,本侯一向怜香惜玉,可不像你,张口就可以把自己身边的女人当作筹码拿出来交易。青菜这几个小姑娘对你很忠诚,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程天舒一甩袖子,气哼哼的转身走了。四名侍女急忙跟上,青菜临走之际,还不忘了和楚随心道别,楚随心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摆手,示意她们照顾好程天舒。 等到程天舒主仆五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楚随心才舒了口气,也准备往回走。可是楚随心猛然间汗毛倒竖,说声“不好!”,楚随心奋力向后一跃,纵出十余步远,全身气机在经脉中疯狂流转。原来他感觉到附近出现了一名内力极其强劲的高手。这名高手似乎比号称桑兰第二的丘半天还要高些。 夜色中,一个身影放出淡淡的白色光芒,悄无声息出现,站在楚随心面前十余步开外。由于那人身上放出淡淡的白光,所以楚随心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人看起来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锦衣,面容清秀,却自带着一股威严气息,一看就是出身于富贵人家。 楚随心见这人竟然是元神形态,很是意外,楚随心冷声问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深夜至此?” 那身上放出白光的影子笑呵呵道:“楚随心,你小子倒是很有些意思!刚才你救下那个孩子,就是老夫的儿子!老夫得谢谢你!也是老夫一向把他骄纵坏了,他总觉得自己要天下无敌了一样!不让他吃些苦头,他怎么能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楚随心很吃惊,上下打量那白色影子的元神,半信半疑道:“你是程瑜越前辈?” 白色的影子笑道:“不错,我就是程瑜越!你刚才不是对我儿子讲,我是你大哥的吗?怎么现在又改口叫起前辈来了?” 楚随心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哈哈笑道:“前辈,我刚才是有意气他,没有对你不敬的意思!” 程瑜越微笑道:“老夫知道,你是想救他,所以骂他,激将他,免得他再寻短见!你小子很有些意思,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废物!不过要是把你身上的珠子拿走,你的实力可就要大打折扣,绝不是我儿子的对手了!” 楚随心吃惊不小,程瑜越竟然知道自己身上有颗木灵珠,能使自己功力短暂提升?楚随心也不隐瞒,点头道:“前辈所说不错!但是这珠子我从来没有拿出来示人,前辈又是怎么知道的?” 程瑜越微微一笑道:“老夫也是悄悄的修习天道多年了,没有人知道我的功力到底有多高深。既然老夫修习天道已经到了一定境界,能看出来你身上怀有一颗蕴藏着能量的珠子也不奇怪。不过从老夫的角度来看,以你那颗珠子的形态,似乎它只对你有用,所以老夫难免有些好奇。” “不过老夫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你那颗珠子里所含的能量似乎有限,并不能完全发挥它的作用。你要是遇到真正的超一流高手,单打独斗的话,很快就会因后继无力而体力不支。所以啊,靠着外来的力量并不能使你真正强大,要是有高手非要因为你实力卓绝而挑战你的话,你可能还会因此陷入危险之中。” 楚随心十分惊诧,这人竟然把木灵珠的状态说得一清二楚,这得是多强的功夫?就连白杨道兄活着的时候,也没能把木灵珠看得如此透彻。 程瑜越缓缓向楚随心走来,走到楚随心面前数步远的时候,忽然一扬手,一记劈空掌重重打在楚随心的小腹。楚随心猝不及防,被打得腰弓如虾,倒飞出去七八丈远,重重摔在湖边的草地上。楚随心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来不及想,只觉得眼前发黑,嗓子眼发甜,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楚随心倒在地上,捂着剧痛的小腹,大惊失色,这人是要做什么?刚才说话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动手打人啊?可是楚随心忽然就觉得,丹田处有一股暖流升起,原来丹田处崩坏,已经堵得死死的,就如同一块顽石一样。可此时那块顽石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楚随心不由一阵惊喜。 程瑜越再次微笑走向楚随心,笑容和祥道: “楚小朋友,你的伤势太重,而且是陈年旧伤,老夫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从今天开始,你被压制的内力会有一部分释放出来,在遇到一定层次对手的时候,就算没有那颗珠子,你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任人宰割。好了,老夫得走了,天舒这孩子任性胡为,此时不一定又去做什么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话,程瑜越便化作一道白色流光,迅疾消失在楚随心眼前。 楚随心挣扎着,从地上艰难坐了起来,他只感觉丹田处如同火烧一般,丝丝缕缕的真气不断从已经有了缝隙的丹田中冒出来,凝集在那块顽石的表面。楚随心索性在湖边盘腿打坐,五心朝天,默默从天地间采集灵气,汇于丹田处。天地灵气和那些冒出来的真气聚合在一起,如同沸腾了一般。 楚随心痛得满头大汗,却仍然定力十足的坐在那里,足足忍受了半个多时辰。在近乎摧残一般的痛楚中,楚随心却觉得自己本身的功力在噌噌往上涨,很快就超越了四流,进入了三流境界。楚随心惊喜不已,这是多年不曾感受到的状态了。 一个时辰后,沸腾的丹田处彻底冷却,平息了下来,楚随心的功力也定格在了三流中游的境界。丹田中那块像顽石一样的东西,不再有真气冒出来。 楚随心缓缓起身,身上的疼痛感已经消失。在没有木灵珠加持的情况下,楚随心自身已经有了三流境界;这是多让他惊喜的事情。放在前阵子,这样的事情楚随心真是想也不敢想。楚随心微笑起来,幸亏自己没有真想杀死程天舒,人家的老爹可一直在左右,暗中保护着他的儿子呢。 想想也难怪,毕竟程瑜越有如此高深的功力,那么他在不放心自己独子闯荡江湖的情况下,以元神形态护持着儿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看来人还是要多交朋友,少结冤家,才是人间正道啊!善良有善良的好处,要是自己动了恶念要杀程天舒的话,没准就被人家的高手老爹给反杀了。 此时,楚随心心情大好,现在就算没有木灵珠在身上,他也已经是个三流高手了,寻常武夫已经不在话下。楚随心笑道:“哪一天我也能成为这样的高手,随便打人一掌,就能替人疗伤,那可就好了!” 楚随心纵起轻功,一路狂掠向齐德县城,等到了低矮的城墙下,楚随心纵起师门所传的摩云步,一纵跃上城头,又狂掠回客栈。 城头一个戍卒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刚刚明明看到一个少年跃上了城头的垛口,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戍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摇了摇头,啐了一口,喃喃道:“真他娘的是活见鬼了!呸呸呸!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大麻烦 楚随心掠回客栈时,冷若霜还没有睡,她正在楚随心的房间和兰昔月在聊天,焦心等待他的回来。青玉抱着剑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冷若霜见楚随心回来了,长出了一口气,略带嗔怪道:“五师哥,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咦,你内力恢复了?三流境界了啊!” 这一下,冷若霜和兰昔月都兴奋了起来,兰昔月笑嘻嘻道:“楚大哥,你这是有什么奇遇了?哟,一跃就已经成为三流高手了,可真好!” 正在闭目养神的青玉听到楚随心的声音,睁开眼睛,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恭敬道:“青玉见过主人!”可是青玉听到冷若霜和兰昔月都对楚随心的三流内力啧啧称奇,惊讶道:“主人至少也是一流高手,三流高手又何足为奇?” 楚随心笑着摆手道:“青玉,我的情况她们都知道,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不过也没关系,知道不知道都不要紧,反正都是好事!你也不用担心,程天舒他已经和我有了个五年的赌约,暂时不会再寻死上吊了!对了,早晨的时候我见到你们用的那个剑阵,你能否再演示一遍给我们看看?” 青玉一脸为难道:“主人,那是五个人的剑阵,不是我一个人能演练出来的。” 楚随心这才恍然,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怎么突然就不聪明了呢?明儿你把剑阵的剑法教给兰妹妹她们几个,慢慢演练。我们乐天派的剑法也算是独步武林,我瞧着你那剑阵之法似乎还不够圆满,欠缺些意思,因此我打算再帮你们改进一下,等有一天,你回到程天舒身边时,也能保护好他。” 青玉的身子忽然一震,有些凄然道:“怎么,难道青玉不够好,主人不想要我了吗?青玉随即又补充道:“那个人是死是活,已经与我无关了!青玉已经不再是他的人了!” 楚随心笑道:“你原就是程天舒的侍女,我虽然和他打赌,却不是真的想要图谋他的宝剑和美貌侍女,只是要消一消他的傲气罢了!将来你还是他的人。这样,这些天你就先跟着我师妹吧!我一个男的,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有些不方便!” 青玉忽然噗通一声跪在楚随心面前,啜泣道:“主人是真豪杰,待人又好,青玉情愿一辈子跟在主人身边!既然程公子已经把我输给了主人,那主人从此就是青玉的主人,青玉除了主人之外,谁也不认!” 楚随心失笑道:“既然你说我是你的主人,那我说话你为何不听?你将来还是要回到程天舒的身边,他那剑阵是五个人使用,少你一个,威力就要大打折扣!” 青玉以头顿地道:“主人啊,不是青玉绝情,当程公子说出要把青玉和四个姐妹拿出来,交换咱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女主人时,青玉就已经心死了。青玉在程家时,是公子的人,可以为程公子去死,公子对我做什么我都无话可说。可是公子却只把我当成物件,可以随意和人交换,那青玉就不会再把他当主人了!” 正说到这里,青玉忽然脸色一变,干呕起来,似乎很不舒服。兰昔月最是会怜惜人,于是上前搀起青玉,笑道:“青玉姑娘,你对程天舒心灰意冷,不愿意回到他身边去,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嘛!好,我劝一劝楚大哥,先让他收你在侯府,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可好?” 青玉望着兰昔月的眼睛,一脸感激道:“多谢兰姑娘!”说着话,她又要干呕。 兰昔月皱了皱眉头道:“你生病了?来,让我给你诊一下脉吧!”兰昔月在离尘宫,素有小药仙之称,寻常的病症倒也不话下。 只见兰昔月探出手指,轻轻按住青玉玉腕的寸关尺,片刻后,兰昔月“哎呀”了一声。冷若霜吓了一跳,“兰姑娘,怎么了?” 兰昔月放下手,脸上有些难堪之色,轻声道:“青玉姑娘,你这脉象……滑则如珠,数则六至,你是有了身孕呀!只是你,你,你一个姑娘家,你还没有……” 青玉的眼中忽然滚下泪珠,捂住脸跑出屋去了。冷若霜吓了一跳,连忙追了出去。楚随心皱眉道:“兰妹妹,你说的是真是假啊?她真的怀孕了?” 兰昔月脸上一红,苦笑道:“楚大哥,这事关系到人家姑娘的名节,小妹我如何敢乱说?你要是会诊脉的话,你也可以诊一诊,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楚随心摇摇头,“你说她是喜脉,那就一定是了!我相信你的医术!她一个姑娘家,我没事儿给人家号什么脉啊?男女有别,我可不想没事就招惹姑娘们!能少招惹一个是一个!最难消受美人恩!” 话音没落,冷若霜已经把青玉从外面给拽了回来。冷若霜的武功远比青玉高,出了门没出十丈就把青玉给追上,拽住,硬给拖了回来。冷若霜把青玉拖回屋来,一脸怒气道:“青玉,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程天舒的?你身边之前就他一个男人,我想应该是他的了!是的话你就点点头,不要怕,我们会给你做主!” 青玉抽泣着,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青玉低声道:“孩子是他的不假,可我不想回到他身边去!孩子我自己生了,自己养大,绝不回到他们程家的门去!我只是程家的一个小婢女,地位低微,就算回到程家去,将来人家也是要娶名门女子做正妻的,我这孩子还要跟着我受气,何苦来呢!” 楚随心苦笑道:“你说得轻巧!你生下来个孩子就没爹,将来他长大了问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爹是谁,你怎么回答?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总得给他一个相对稳定的生活!他连爹都没有,人家会笑话他是个野种的,你让他如何面对这一切?” 冷若霜也点头道:“不错!曾经我们乐天派就有这么一位卢师弟,没有爹,很多弟子都嘲笑他,最后还是五师哥替他出头,又把这件事跟师父讲了,师父师娘把众弟子门人召集在一起,把那些骂他的同门弟子都训斥了一顿。师父讲:‘他没有爹,这又不是他的错,你们嘲笑他做什么?’……” 兰昔月叹息道:“我们离尘宫的好多弟子,像我,就是从小没爹没娘的,好苦!要不是师父收留我们,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来呢!他既然有爹,那你就不如让他有个爹好了!就算出身名门,因为娘亲而地位不高,可他也总是比那些出身寒门的孩子更有机会的嘛!” 青玉摇摇头,叹了口气,语气坚定道:“既然有缘结识了主人,那我就让他认主人做干爹!有主人这样一个干爹,就是他的福气了!强比让他回到那个无情无义的人身边去要好!刚才我听女主人和兰姑娘聊天,我知道主人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身边又怎么缺得了帮手?” “我决心已定,一定要自己把这孩子带大,请主人收他为义子,再请主人教他武功,让他替主人做事就是了!跟着主人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会比跟着他那无情无义的亲爹更有出息!良禽择木而栖,我昨天已经舍身相换,救了他一命,算报了他程家的救命之恩,从此我和他恩断义绝!” 楚随心为难道:“青玉啊,你固执起来简直太可怕了!那程天舒还不知道他快要有儿子了呢,既然他是这孩子的亲爹,你总得让他知道,看他要如何取舍吧?他要是知道你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怎么着也不会说出把你舍出来换别人的话来!” 青玉叹了口气道:“主人,你们别劝了,你们要是嫌弃我,我就自己离开,再也不敢麻烦你们了。我就算靠自己一个人,也要把这孩子给养大!” 冷若霜怒道:“你胡闹嘛!现在桑兰这世道也不太平,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弱女子虽然会些武功,可是你挺着个大肚子遇到歹人你能怎么办?你一个人出去怎么能行!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你先留在五师哥身边吧,我们保护你。等将来你把孩子生下来,或是我们现在给程家送个信去,看看程天舒怎么说!” 兰昔月也气愤道:“就是!虽然你只是出身卑微的婢女,可是他把你肚子搞大了,总得让他负责!我们可不在乎他是什么山庄的少爷!” 楚随心望着青玉,一个头两个大,这可如何是好?这个管不住自己鸟的程大公子,你可真是个大麻烦!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担当 楚随心本想把青玉带回来,让她把剑阵之法教给冷若霜等人,以备将来有用。哪想到青玉肚子里竟然有了程天舒的孩子,而且青玉还不愿意回到程天舒身边去,还打算生下孩子之后自己养,还准备让孩子认楚随心做干爹。一时之间,楚随心被她闹得哭笑不得。 房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众人都吓了一跳,楚随心回头看时,却是赫兰玉双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赫兰玉双跨步走入屋内,走到青玉面前,怒视青玉道:“你还真是脸皮够厚啊,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生的野种也能认侯爷当干爹?你瞧不起谁呢?赶紧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滚回你的程大公子身边去!” 青玉被骂得一怔,只好嗫嚅道:“青玉错了,都是青玉不好!”随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就想奔出屋去。她刚才本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愤激之下的无心之言,哪知道赫兰玉双在外边听到众人的对话之后,第一个恼了。 兰昔月眼明手快,一把将青玉拖住。兰昔月拉住青玉,轻声道:“青玉姑娘,别哭了,小心动了胎气!” 冷东海和安星绮也随后而入,安星绮上前轻轻挽住赫兰玉双的右手,轻声劝道:“我刚才都听到了,赫兰姑娘,你说话也太狠了些!这事也不全是青玉的错,她一个小小婢女,有些事她也未必能做得了主!” 赫兰玉双狠狠剜了青玉一眼,不屑道:“还真是个贱骨头!你怀了程天舒的孩子难道不该去找程天舒负责?你欺负侯爷夫妇善良是吧?他们不赶你走,我可受不了你!这一路我们要往南去,还要带着你这么个拖油瓶?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冷东海摇头道:“青玉啊,这件事你还非得让程天舒知道不可。你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哪能不让他知道呢?你赌气归赌气,事情归事情,不然到时程天舒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我们却故意使他骨肉分离,他不要找我们大哥的麻烦?好像我们大哥故意为难他,非要拆散他的骨肉一样。” 安星绮很同情的抚摸着青玉的秀发,轻声道:“这事不能瞒,真得让你们公子知道。再说,我们要是不知道这事儿呢,也就算了,我们知道了这事还装不知道,那将来你们程公子一旦知道了,我们势必要因此结仇!” 楚随心点头道:“不错!有些时候确实不能太感情用事,你只是程家的一名婢女而已,以程家在桑兰的实力,你得罪他们,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尤其你现在怀了程天舒的孩子,他们就算不看你,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到时你可能会母以子贵,身份上升,摆脱婢女的身份。” 青玉停止啜泣,冷冷道:“我不稀罕程家给我什么身份!从他决定把我做为筹码拿出去交换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之前,我的心都在他身上,就算我一辈子都只是个小侍女,只要能在他身边服侍他,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最后我才发现,我不过是个玩物,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罢了,随时都可以丢弃!” 楚随心苦笑道:“我刚才在湖畔救下你们公子之后,遇到了你们老爷程瑜越的元神,他打了我一掌,使我身上的旧伤得以部分好转。我清楚,我和他的实力还有很大一段差距,就算此刻我想保你,也得用实力说话。而且我没有保你的理由,事情是你和你们公子做下的,这个结得你们两个人才能解。” 赫兰玉双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学人争风吃醋?要是你们家主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放在我们赫兰家,这样的事情只有你被拖出去打死的份!再说这个程天舒也真是个人才,睡了你,搞大了你的肚子,还想拿你们五个来换侯爷的未婚妻,真是好大的手笔!” 安星绮忍不住笑道:“程天舒也是色迷心窍!我倒有些好奇,侯爷怎么没宰了他?” 楚随心嘴角翘起,“程天舒倒也有些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光,知道我师妹好,只可惜我师妹看不上他!他也不想想,别说拿出五个侍女换我师妹,就算是他拿出万里江山,对我来讲又何足为贵?!我是看他年纪轻轻,一身好武功,没忍心杀他,再加上青玉为他求情,也就勉为其难放了他一马。” 楚随心望向青玉,“说吧,你家公子此行的下一站是哪里?我去追上他,把你有了身孕的事情告诉他,然后再根据他的意思安排下一步。要么你回到他身边,要么你们翻脸,绝裂。程家如果要这个孩子,那你就回去,如果程家不要这个孩子,你愿意生下来自己养,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没准我还可以帮帮你的忙。” 哀莫大于心死,青玉表情木然道:“公子原计划的下一站是去苏哈城的里家,不过公子输给你之后,一时想不开要投湖自尽,那也就说明他已是心灰意冷了。就算你救了他,他也不会再去苏哈城挑战里家,而是会带着青蚨她们四个直接回家,往颖秀郡方向去了!” 楚随心伸手接过冷东海递过来的桑兰地图,放在桌上展开,看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久在你们公子身边,熟悉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那么你猜你们公子此刻是已经住店了,还是在连夜赶路?” 青玉依旧面无表情道:“多半是在连夜赶路。”青玉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先前是住在城外的鲁家庄,此时公子必然是带着她们取了马匹,连夜离开,已经在通往颖秀郡的官道上了。” 冷东海自告奋勇道:“大哥,要不我骑上快马去追他们?” 楚随心笑道:“老弟,这事就不劳烦你了。这大半夜的,县城的城门也不会开,你还要把马从城头上放下去,太麻烦,干脆我用神游之术去追他好了!” 楚随心回过身,笑道:“师妹,各位,麻烦帮我护法,我又要元神离体了。” 冷东海调侃道:“大哥,你这法术不错,我看你以后也别当什么侯爷,太屈才了!干脆去当个驿卒铺兵,只管送信好了!你看你这法术行路的速度又快又好,连养马匹的钱都省了!” 楚随心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元神离体是要耗费大量能量的,我目前离体一次长途跋涉的话,半个月的功力都要给消耗没了!都是不得已才用的手法!” 楚随心自己坐在床头,盘腿坐好,闭上眼睛,静了静心,片刻后便已经入定。入定之后,楚随心的元神飘飘渺渺离了体,半云半雾往颖秀郡的官道方向而去。楚随心的元神在半空中走不上三十里路,果然见到程天舒带着四名侍女骑着马,急急往西南方向奔去,路上跑的尘土飞扬。 等他再仔细一瞧,只见另有一人的元神在程天舒左右护持,却是程瑜越的元神。之前,程瑜越只是偶尔才会看看儿子的情况,可自从程天舒投湖之后,程瑜越的元神就不离他左右了。楚随心暗暗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在外面闯荡江湖,当爹的不放心,还要元神离体暗中保护儿子。 楚随心按下云头,落在官道中间,喝一声,“程天舒,你先慢走!” 程天舒正催马赶路,猛然见楚随心挡住去路,急忙勒住座下马。那匹马一声长嘶,立了起来,几乎把程天舒掀下马背。程天舒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受惊的座马,不由又惊又怒道:“楚随心,你想干什么?你不是和本公子以五年为期,要再赌斗吗?怎么,是不是怕我五年后超过你,忽然反悔了?” 四名侍女也各自带住了马,她们听少主人这样说,不由都忧心起来。楚随心要打他们五个人的话,简直太容易不过了。 楚随心摇头道:“姓程的,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五年就是五年,我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袭击你?就算五年后你功力大进,我再次比武时输给了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呢?难道我楚某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 程天舒听楚随心这样说,心头才安定了下来,又问道:“那你追我有什么事?” 楚随心笑道:“程天舒,你已经快要当爹了,你不知道吗?” 程天舒一愣,望了楚随心半晌,疑惑道:“楚随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随心笑问道:“你没对你的侍女青玉做什么?那她是怎么有了身孕的!” 程天舒涨红了脸,他也是无聊寂寞之时,对青玉暗度陈仓,偷偷睡了几回,青蚨等四名侍女并不知情。如今楚随心当着几个人的面说穿了他的事情,他觉得脸上非常挂不住。再者说,他娘当年把这几个婢女交给他,这几个婢女连命都是他的,睡几觉又怎么了。 程天舒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顿觉心头烦闷,他只是在无聊的时候和青玉同了几次房,哪想她竟然因此怀孕了。程天舒勉强道:“楚随心,你好无聊!我的家事也要你管?” 楚随心冷笑道:“你的家事我自然不会过问,可现在青玉在我那里,我刚知道她怀了身孕的消息,自然要告诉你这正主儿一声,不然哪天青玉生下了孩子,那孩子连爹都没有,岂不是惨?怎么,这事程大少不打算负责的吗?” 程瑜越的元神立在程天舒身后,看起来情绪很激动。也难怪,他就要当爷爷了,能不开心吗?他老来得子,生了程天舒,现在程天舒要当爹了,他要荣升为爷爷了,当然开心得很。 程天舒清了清嗓子,狠下心道:“就算青玉有了身孕,我又怎么能断定那孩子就是我的,而不是你楚随心的?说不定你见我的婢女貌美,把她强占了呢,回头又说孩子是我的,那我岂不是做了冤大头?” 楚随心眼中冒火,喝道:“程天舒你放屁!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的婢女一天不离你左右,我也是昨天早上才认识他,你竟然把锅甩到我头上?你要是个男人,就大大方方的承认此事,这有什么?这年头,有钱人家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何况你出身比一般富户更好,有什么没面子的?你连这点儿担当也没有?” 程天舒沉默不言,心中极其惶恐。青玉不过是个婢女,而他是程瑜越的儿子,未来仙鹤山庄的少主人。他把一个婢女的肚子搞大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将大受影响。万一他爹因此生气了,未来还会不会让他接管仙鹤山庄都是问题。 他心中忽然恨极了楚随心,这个姓楚的先是打败了他,随后又把他搞大婢女肚子的事情当众说出来,分明是想让自己难堪!要不是他打不赢这个姓楚的,他恐怕早已经出手,把楚随心灭口在这里了。 楚随心见程天舒不吭声,又道:“程大少爷,此时你的青玉已经怀了身孕,就算她出身不好,只是个婢女,你不能收她为正室,那收为侧室总可以吧?给个名分总不难吧?你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该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那可是你的骨血!” 程瑜越的元神一脸严肃,负着手站在程天舒身后,他倒要看看他这儿子要如何处理此事。 程天舒此时还不知道老爹就在自己身后,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忽然笑道:“既然青玉已经有了身孕,那就让她自己回到仙鹤山庄吧!她出身低微,正室的身份她不配!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只能让她做个妾室!如果她对妾室身份不满意的话,我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说着话,程天舒两腿一夹马腹,挥鞭拍马而去,不再理楚随心了。四名侍女面面相觑,也都无话可说,拍马追赶程天舒去了。 程瑜越的元神望向儿子绝尘而去的背影,一脸失望,这样没担当的儿子,未来的仙鹤山庄能放心交到他手里吗?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威震青凤 程瑜越从武林世家之子熬到桑兰第一高手,自然是身经百战,大场面见得多了。可今天他儿子这样没担当的场面,委实让他难堪至极。程瑜越勉强对楚随心笑了笑,“楚侯爷,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犬子实在是……唉!”程瑜越一声长叹。 楚随心能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至少这小子还没有完全提起裤子不认账,总算还说了句,让青玉自己回仙鹤山庄去,会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不管这话是不是出于真心,至少有个态度在,也还算勉强能接受。 于是楚随心道:“程前辈,要不我看这样吧,干脆我让人护送青玉回仙鹤山庄,免得她路上遇到什么意外!”楚随心心中暗道,程天舒不管青玉,那这老头也肯定不可能亲自保护一个婢女回家吧?那叫什么事。干脆我做个顺水人情,让人把青玉送回家去,免得这老头上火。 程瑜越点头道:“好吧,那就多劳侯爷费心了!” 楚随心拱手道:“好,那楚某就不打扰老前辈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程瑜越也拱拱手,忽然叹息道:“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儿子,该有多省心哪!唉,侯爷别误会,老夫只是有感而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老夫走了,我去看看那孽障要去做什么!”程瑜越点头向楚随心致意,随即飘然而去。 楚随心完成了一个不算心愿的心愿,也转身离去。半云半雾中,楚随心还没走上五里路,忽然迎面有一个长得人高马大,如同黑塔一样的汉子拦住了去路。楚随心看得清清楚楚,那汉子约有四十岁年纪,也是元神形态。楚随心皱了皱眉头,心道不妙,这黑灯半夜的,怕是遇上打杠子的了。 果然,那黑塔般的汉子喝道:“小子,站住!你要往哪里去?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在青凤郡这样以元神形态招摇过市,大摇大摆的,你是不把我威震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凤文若刚放在眼里吗?” 楚随心停下云头,落在官道之上,拱手笑道:“不好意思,小弟只是偶然路过这里,不知道青凤郡还有文兄这样的高人存在,一时间冒犯了!还望文兄念在兄弟年轻的份上,不要和兄弟计较!” 自称文若刚的汉子也落在地上,离楚随心四丈多远。文若刚对楚随心怒目而视道:“小子,你少说嘴!你刚从文大爷头上过去,文大爷正在入定之中,也就忍了,可你折了一圈又从文大爷头上回来,你分明是在挑衅你文大爷!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随心笑道:“我刚才碰巧有事路过,现在已经把消息转达给人了,自然要掉转头回来。我不知道两次都从尊驾头上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文若刚喝道:“放屁!你哄谁呢?娘的,什么消息需要元神离体来送?什么消息走这么两步道就要掉头?你他娘的分明就是在挑衅文大爷!来来来,既然你想打架,就放马过来吧,文大爷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楚随心见这人鲁莽,只好笑道:“文兄,你可真是误会了,刚才程瑜越前辈的元神从这里经过,小弟是追赶程老前辈去了。我刚才追上程老前辈,和他说了几句话,程老前辈此时已经离去,我这才转回来。绝没有故意冒犯文兄的意思!” 文若刚哪里肯信,越发怒了,这小子还敢抬出程瑜越压人了!文若刚虎目圆睁道:“小子,你还敢撒谎!你这是拿程瑜越来压我吗?我告诉你,今天就算你抬出天王老子也没用,你不跪下给我磕头,今天这事就没完!” 楚随心也恼了,这黑厮怎么盐酱不进?楚随心沉下脸道:“我给你磕头?我怕我一个头磕下去,把你阳寿折尽,一个头把你磕死,那我可罪孽大了!我和你素无交情,无怨无仇,只是路过这里,你就把我拦下,语言无礼。可我还一个一个文兄的叫着,合着这青凤郡的天地都是你们家的,路过你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收银子吗?” 文若刚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听了楚随心的讥讽,顿时暴跳如雷道:“好小子!文大爷就说你是来找碴的,你还不认!小子,今天不分出个胜负来你别想走!” 文若刚大喝一声,向前一跃,一拳当胸打来,元神和肉身不同,文若刚这一拳打出,胳膊上流光逸彩,十分漂亮。衬着他那张黑脸和铁塔一样的身材,非常有喜感。 楚随心冷笑一声,出拳相迎。他虽然不愿意和人动手,但并不代表他怕事。连陀颜国师智多措的元神他都不惧,这个姓文的难道比智多措还要高明? 两人的拳头在半空中相撞,砰一声闷响,文若刚被震出十余步开外,楚随心也被震退了四五步。这一拳,都大出双方的意料。文若刚做梦也没想到,对面这个少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胜上不止一筹。楚随心也没想到,文若刚能硬接他一拳,只退出十余步而已。 文若刚上下打量楚随心,扭了扭脖子,怪叫道:“哎呀,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有两下子啊!难怪这么嚣张呢!你小子别是哪个洞里钻出来的老妖怪,练的什么返老还童的功法,把自己练的像个少年一样吧!” 楚随心淡淡一笑道:“不至于!我一向真面目示人,又什么不能理解的?我今年十八岁,也还算是年轻人,不过文兄虽然比我年纪略长了些,可你的功夫,在下实在不敢恭维!”既然都已经动手了,也就别客气了,士气上也要打压一下对方才好。 文若刚气的一张黑脸泛了红,笑骂道:“好!你小子能说出这样的大话,也是条好汉子!嘿嘿,你这分明就是冲着我威震青凤的大名来的,还在这里装羊!我今天不打死你,有什么脸回家去?” 文若刚再次大喝一声,向楚随心扑了上来,这一次,可不是一记直拳了,直接就是用身体撞过来。他人高马大,撞过来的身体就如同一辆战车相仿。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灵火曼陀罗 楚随心原本是路过这里,并不想惹事,可是对方不讲道理,不依不饶,坚持认为楚随心是来挑衅他的,非要大打出手不可。楚随心是个棉里藏针的性格,平时都是一副温良恭简让的样子,仿佛人畜无害一般,轻易不出手。可一旦楚随心被激怒了,出手就特别狠。 黑大汉文若刚仗着自己身体上的优势,发足狂奔而来,如同一辆战车一般重重撞向楚随心。楚随心见他来势汹汹,势沉力猛,势若奔雷,大有排山倒海之势,这明显是内力不足,要靠自身的力气来凑了。瞧文若刚这副自信而有力的样子,要是真给他撞上了,至少也是个骨断筋折的下场。 楚随心冷笑一声,这种不入流的蛮横打法,也只好欺负欺负初入江湖的菜鸟,碰到稍微有些脑子的老油条就要吃大亏,难道人家就非要跟你拼蛮力不成?我四两拨千斤不成吗?况且我内力比你强得多,就是硬拼我也能击退你! 此时,狂奔而来的文若刚离楚随心还有不过三尺距离,如果他出拳的话,肯定会一拳打中楚随心的胸膛,文若刚心头狂喜,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得意的笑容。 哪知楚随心应变奇快,忽然双脚点地,人已经随着文若刚的来势向后倒滑而出,速度刚好和文若刚持平。楚随心向后倒滑的同时,迅速出手,一记手刀重重砍向文若刚的脖子。 楚随心出手的瞬间,就突然后悔了,他刚才一拳震退对方,心中未免对文若刚有些轻视。尤其对方直冲而来,看这打法就是个不长脑子的莽夫,又有何可惧之处?可是他猛然间就意识到情形不对,既然文若刚用力前冲就有如此大的威力,那么刚才对拳时,文若刚打出的一拳分明就是在蓄意藏拙! 文若刚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这小子只有三尺远的距离了,可这三尺远的距离,就如同天堑一般遥远,他怎么也撞不到对方。可就在这一瞬间,楚随心一记手刀已经重重软在文若刚脖子上,“文若刚”的身体立刻随着手刀,溃散而去,烟消云散了。原来这个文若刚,不过是一道幻影而已。 楚随心心头一紧,脱口而出道:“不好,中计了!” 在气机凝成的身体四散之前,文若刚的脸上忽然浮现出狞笑,大喝道:“千影神拳!”话音未落,只见楚随心的身前,身后,包括半空中,无处不是文若刚的拳影,又何止上千个拳头!拳风呼啸中,拳影将楚随心裹挟在当中,每一拳都重重打向楚随心。 这套拳法,是文家祖传的功夫,也是文若刚的成名绝技,力可开碑碎石。此时拳影重重叠叠,将楚随心紧紧包围在其中,楚随心已是无处可以闪躲。楚随心把心一横,在一瞬间照猫画虎,用出典玄功中的复影术,也挥出了无数拳影,竟然是以硬碰硬的打法。 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在一息之间,交换了数百拳。不过由于楚随心的拳法是临时学的,不够纯熟,所以并没有挡下文若刚的所有拳影,而是挨了四拳,这四拳分别打在胸口和肩膀上。砰砰砰砰四声响,四记拳影都重重打在楚随心身上,楚随心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急忙仗着轻功灵便,跳出已经被化解的拳影。 楚随心站在一旁,默运气机疗伤,他被这四拳震得体内气血翻涌。楚随心心中暗道:“果然这厮留了力,之前一拳不过是试探而已!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大意了!” 文若刚呆立原地,大吃一惊,什么?这个小子竟然也会千影神拳?这可是青凤郡文家的独门绝学,这小子怎么会使用我文家的独门绝学?难怪这小子敢来挑衅,原来是有备而来啊!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还在这里装成无辜路人! 好嘛,楚随心这出于自保的无心举动,导致双方误会更深了。 楚随心所用典玄功当中的复影术,是可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深度摹仿别人武功路数的一门功夫,但是由于这门功夫太过于复杂,楚随心也仅仅是才入门而已。所以对于千影神拳,他只是摹仿出影子,并不能理解其中精髓之处。但是就这形似意不似的千影神拳,也把文若刚吓得不轻。 文若刚跳到一旁,又惊又怒,脸色气得煞白,怒喝一声道:“住手!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偷学我文家的千影神拳?!” 楚随心见他起疑,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挠了挠头道:“胡说!这怎么会是你文家的千影神拳?本侯在大越国一向也没听说过你文家的拳法。我这拳法叫做幻影拳法,虽然和你那什么千影神拳有些相似之处,但是绝不是一回事!不然咱们同样出手,你能打中我四拳?” 文若刚似信不信道:“小子,你最好别是偷学我文家的功夫,否则文大爷今天一定打死你,收回这套功夫!来,再过两招我瞧瞧!”文若刚在心中暗道,我今晚一定和你多多过招,你的功夫到底是不是偷学我文家的,等慢慢试着过过招就知道了!只要你是做贼偷来的,总会露出马脚。 心中生疑的文若刚索性放开手脚,把一套千影神拳打得霍霍生风。楚随心被拳风拳影困在官道上,走不成,却又不想和这人生死相向。 这人是个莽夫,只是误会自己了,双方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楚随心真怕自己一怒之下失了手,再把这人打伤或者打死,那样的话麻烦就更大了,弄不好都走不出青凤郡去。 楚随心很清楚,这种修天道的世家,每一家都可能会有一两个惊才绝艳之辈,对自己的独门功夫也是看得极其重要,绝不会轻易外传。此时他把千影神拳打成这个样子,分明是对自己起了疑心,疑心自己偷学了他家的功夫,所以不想让自己走,非逼自己用出看家本领不可。 文若刚用千影神拳围着楚随心打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可任他招数再怎么精妙,楚随心都能有惊天妙手化解。文若刚越发相信,这小子一定是偷学会了文家的拳法,否则的话,自己进攻如此犀利,这小子怎么能够如此举重若轻,总是随手出招就能化解自己的攻势?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子,能够大战他这修习天道数十年的人,说出去谁信?这小子要不是极熟悉自己家的拳法,又怎么可能办到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楚随心越是气度从容,文若刚心头的疑心病就越重。 文若刚咬牙切齿,心道:“小子,你偷学我文家的功夫,已是罪不可赦!现在你跑来挑衅,还在这里一本正经的戏弄于我,真当我文家的功夫就不过如此?小子,你错打了算盘,我保证你今天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楚随心和文若刚周旋了一会儿,除了第一招没有防备挨了他几拳之外,现在已经是熟悉了文若刚拳法中的套路,打得越发从容潇洒,游刃有余了。 两人正斗着,楚随心隐隐觉得周围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可是向四外看看,似乎又没有什么变化。总之,楚随心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猛然之间,楚随心听到左侧不远处传来火苗跳动的声音,楚随心侧过头去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左侧两丈开外,有一朵绿色的火苗之花在空中慢慢绽放开来。那绿色的火苗之花,看起来似乎有剧毒一样,让人一望之下,心头就瘆得慌。 楚随心清楚感应到,这朵绿色的毒火之花和文若刚之间有着某种气机联系。而且这绿色的毒火之花会放出令人窒息的光焰来。楚随心心头大震,姓文的这是拿出杀招来了?楚随心的典玄功复影术还只是刚刚入门,简单摹仿一下千影神拳还凑合,摹仿这种对气机要求极高的本事,就未免有些力不从心了。 还没等楚随心想好下一步对策,楚随心就发现右侧也有同样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绿色毒火之花出现。紧接着,左边又有两朵绿色的毒火之花在空中浮现。随后,不止左右,前后和半空,都有绿色的毒火之花出现,而且层出不穷,封锁了楚随心所有的退路。 长相如同黑铁塔一样的文若刚站在地上,双目一睁一闭,双手向左右缓缓分开,掌心向上,掌心中,两朵大如脸盆的绿色毒火之花缓缓浮现,从花苞状态慢慢绽放成巨大花朵,透出一股让人感觉十分压抑的气息来。 如果有人见到一个莽夫手上托着两朵硕大的绿色火苗,一定会觉得很好笑。可是楚随心却笑不出来,他分明感觉到,文若刚手上的两朵绿色毒火之花是会要人命的东西,楚随心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文若刚缓缓围着楚随心转动起来,他手上托着的两朵绿色毒火之花也在缓慢自转。文若刚冷笑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挑衅文大爷的时候,就该猜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无边的黑夜中,绿色的毒火之花所散发出的阴森恐怖气息,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这似火非火的东西,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楚随心真是又气又怒,和这种不讲道理的人,简直无话可说。楚随心沉着脸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都会向我出手,那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直接出手就是了!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文若刚轻声笑道:“小子,我这灵火曼陀罗是专门用于克制修天道之人的元神的,一旦你中了一记灵火曼陀罗,它就会把你的元神禁锢起来,慢慢锻烧。七七四九天之后,就算你的元神再强大,也会被烧成灰烬,从此形神俱灭!你要是乖乖把如何偷学了我文家拳法一事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条性命!” 楚随心恼怒不已,根本不回答文若刚的问题,只是默默将气机打出体外,先在自己两丈之外构成一道青色透明气盾,随后又在一丈左右处布置了一道红色气盾。楚随心仍然怕不够,在自己体外又放出一道半透明防护罩,将自己罩在其中。 文若刚哑然失笑道:“怎么,你以为凭你这样微末的本事,就能阻住我的灵火曼陀罗?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大错特错了!” 文若刚十分自信地把右手中的绿色毒火曼陀罗向外一推,将它推向楚随心。那朵闪着绿光的曼陀罗刚一离手奔向楚随心,文若刚的手上就立刻又有一朵绿色曼陀罗浮现。就算楚随心隔着三层防护罩,却也仍然能清晰听到绿色曼陀罗在文若刚手上绽放的声音。 被文若刚丢出手的灵火曼陀罗,以流星坠地般的速度轰然撞向楚随心,随着砰一声巨响,灵火曼陀罗撞在楚随心布下的最外层青色气盾上。伴随着一声巨响,青色气盾被绿色的灵火曼陀罗撞出一个圆形凹坑来,这一下撞击可不轻,连两人脚下的大地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楚随心忽然觉得丹田处传来一种灼伤的痛感,他急忙低头看时,却见小腹处的一块衣服已被灵火曼陀罗烧坏了一小块,衣服被烧出一个洞来。楚随心大惊,隔着三层防护罩,这灵火曼陀罗竟然能够攻击到自己元神的本体!这还得了! 文若刚冷笑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再硬撑了,硬撑下去没有好下场!你不如老实交待,你是如何偷学了我们文家的绝学,千影神拳的!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承认,我就留你一条性命,不杀你,只把擒回去为奴!” 楚随心大怒,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这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出言威胁本侯爷?真当本侯是吓大的吗?你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我楚某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子!” 文若刚眯起眼睛,一副猫戏老鼠的表情,笑眯眯道:“原来你姓楚啊!”可怜,打了这么半天,他还不知道楚随心姓啥。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白衣秀士 两人对话的时候,楚随心又中了两记灵火曼陀罗,楚随心被烧得丹田剧痛,却一时之间对文若刚无可奈何。他对于这种灵火曼陀罗,并没有破解之法,他虽然跟随白杨道人学了神游之术,却对元神能练的一些功夫所知不多。他只是猜测这灵火曼陀罗应该是类似于灵魂攻击之术。 楚随心想到灵魂攻击四个字,猛然间精神大振,他记起典玄功中有一种功夫,叫做狻猊之吼,是可以有效攻击对方元神的。又中了两记灵火曼陀罗的楚随心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楚随心深呼吸一口气,把丹田中的全部气机提起,忽然冲着文若刚发出一声大吼,“啊!” 这一声大吼,简直震天动地一般,一个闪着青光的狻猊从楚随心口中飞舞而出,张牙舞爪,咆哮着扑向文若刚。正在得意的文若刚只觉得胸口有如中了一记大锤相仿,差点儿跌倒在地,半空中的灵火曼陀罗,颜色瞬间变淡了下去。有几个先前打出来的灵火曼陀罗,更是随着霹雳般的大吼而灰飞烟灭了。 文若刚向后倒退了十余步,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楚随心,文若刚又惊又怒,脸色难看至极。文若刚咆哮道:“姓楚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这一下,轮到他恐慌了,这一记狻猊之吼,可把他给震怕了。这东西的威力一点也不弱于灵火曼陀罗,文若刚被震得丹田生疼,连灵火曼陀罗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楚随心一击生效,心头狂喜,心道:从今后我又有了一项本事了!看来不逼到份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这个狻猊吼有一样不同于普通功夫,它只对修天道的人有用,若是对上普通人,就什么效果也没有了。 文若刚有心再用灵火曼陀曼去烧楚随心,却又投鼠忌器,怕他用狻猊吼再度冲撞自己。这狻猊吼的威力强大,恐怕是自己所用灵火曼陀罗的克星了。文若刚不由进退两难起来,打不过,却又不想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马种士良不和,因此才流落到桑兰国来!我路过贵宝地,这位文先生非说我从他头上两次经过,是藐视他,挑衅他,不由分说,就和我动起手来!” 文若刚和莫克用对视一眼,都一脸惊骇,异口同声道:“什么?你是楚随心?” 楚随心点头道:“不错,小弟正是楚随心。” 文若刚又惊又喜道:“小兄弟,你说你是楚随心,有何为证?” 楚随心哭笑不得道:“我本人还要怎么证明我是楚随心?这年头,谁冒充楚随心做什么?楚随心可是上了大越国海捕文书,画影图形挂满了大城小城的城门口!悬赏白银五万两,限期捉拿归案,谁是嫌自己命长了,冒充我做什么?” 文若刚立刻收了灵火曼陀罗,满脸通红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楚侯爷,刚才是我文若刚得罪了!我要是冒犯到了侯爷的话,还请侯爷原谅我!我是个粗人,不比莫兄弟读书多。我说话难听,做事也不好看,刚才实在是鲁莽了!我以为你两番从我头上经过,是藐视我来的!” 莫克用用手中的书卷拍了拍文若刚的肩膀,问道:“文兄,你这一说,越发把我说得糊涂起来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楚侯爷是藐视你来的?” 于是,楚随心就把自己刚才出城追赶程瑜越的事情对莫克用说了,不过他隐去了追赶程天舒一段,只说要拜望程瑜越,谁知道这位文先生坚持说我从他头上两次经过,就是要挑衅他。 莫克用哈哈大笑道:“也好,这是缘份哪,可真是不打不相识!走走走,楚侯爷,文兄,咱们也不闹虚的,到兄弟我那里去喝上两杯,咱们从今后就是朋友了!” 文若刚也欢喜道:“正是,正是!我们家老爷子前些日子听说了楚侯爷的事情,听说楚侯爷出手宰了一位邪道的大高手,西北独狼吴天理,简直让人心折到极点啊!”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神医妙手 楚随心奇道:“我杀了西北独狼吴天理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你家老爷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文若刚嘿嘿笑道:“侯爷有所不知,我有个姑表弟叫从不败,是成德殿第一高手,外号滚刀肉。前些天他刺杀侯爷,失手被擒,还是侯爷开恩怜悯,放了他一条生路,他来到我家做客时,说起了他之前路上跟踪侯爷的时候,亲眼见侯爷杀掉了西北独狼吴天理。” 楚随心听了文若刚的话,立刻沉下脸,脸上就像结了一层寒霜一样冰冷。他让冷东海放走从不败的时候,已经和从不败约法三章,要求从不败不得泄漏他在枯木观疗伤一事。可从不败却对别人讲了楚随心放他一马的事情,这不是把枯木观给卖了吗? 文若刚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也没注意楚随心的表情,又道:“我表弟说,他在深山老林中伏击侯爷,本来是出手暗算,可是侯爷武功极为高明,他不但没能杀成侯爷,反被侯爷擒住。还是侯爷义薄云天,念在他武功高强,在山中当场就把他放了。这样有义气的侯爷,武功高强的侯爷,怎么会不让人敬佩?” 楚随心听文若刚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脸色多云转晴。原来从不败只说自己在山中当场放了他,并没有提枯木观的事情。要知道,他把从不败关在枯木观好长一段时间,逼着从不败出钱,把枯木观被毁坏的建筑修好了才放他离开。既然从不败一个字也没对别人提,那说明此人还是注重信义的。 莫克用却是个精细的人,在一旁把楚随心脸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莫克用笑道:“侯爷,大半夜的,这里太冷,咱们不如到我家去喝两杯吧?我昨天下午新钓的大鱼,还在湖里摸了几只大螃蟹,等我炒上几个小菜,咱们喝点儿酒!侯爷和文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酒是一定要喝的!” 楚随心笑道:“莫兄,文兄,要不咱们改天有机会再喝酒吧?我的几位朋友还在城中长林客栈等我回去呢!我出来追赶程前辈,要是不回去的话,他们必然在客栈等得心焦!” 文若刚哪里肯放,一把拉住楚随心,嘿嘿傻笑道:“侯爷,您可别走!您是贵客,是稀客,平时就是我们想请都请不来!咱们今天碰到了就是缘份,您可千万不能走!走走走,到我家去喝酒,我们老爷子要是知道您来了,一定开心!这么着,莫老弟,你去把鱼和螃蟹拿来,我负责其它的酒菜,咱们一起招待侯爷!” 文若刚又道:“侯爷,您也甭着急,回到家我就立刻叫管家到长林客栈去送信,把您的几位朋友也一起请来住上几天!这万水千山的,侯爷到我们这里可不容易!再说要不是今晚兄弟我行事鲁莽的话,没准就要和侯爷擦肩而过了!老莫,你也别傻站着了,快回家抬鱼去!” 莫克用大笑道:“好好好,侯爷,就依文兄的意思,他家地方大,喝多了也有地方住。这样,我马上回去抬鱼和螃蟹来,让文兄的管家去客栈送信给您的朋友,再把您的朋友接过来。侯爷,咱们好不容易碰到了,您可千万别走!” 楚随心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再说现在都过了子时,夜已经深了,哪有半夜到别人家里做客的道理?况且文兄的老父亲年事已高,怕是早已经休息了,半夜打扰老人家不好。要不这样吧,我先回客栈去和朋友打过招呼,明天白天我再前来叨扰,如何?” 文若刚哪里肯放楚随心走,拉住楚随心的手笑道:“侯爷,您来都来了,我让您就这么走了,我爹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慢待贵客的!” 莫克用却笑道:“文兄,你先别急,我倒觉得侯爷说的有道理!这样,先请侯爷回客栈去,免得侯爷的朋友不放心。明天一早,咱们亲自到客栈迎接侯爷一行到你庄上去做客!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留侯爷在这里盘桓几日,尽一尽地主之谊,岂不是好?” 文若刚见状,笑道:“这样吧,咱们一同送侯爷回客栈去,然后明早的时候,再把侯爷请到我家去,这样的话,我老爹就不会因此责怪我了!” 楚随心见他对父亲十分尽孝,又见他直爽可爱,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笑道:“好,那就先请两位仁兄随我到客栈去吧!” 于是,三人同行,往齐德城中长林客栈方向而去。三个都是元神,行路速度极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齐德城中,一起在长林客栈门口落下。楚随心带着二人,直入客栈房中,先解除肉身的入定状态。 冷若霜、冷东海等人正在守护楚随心肉身,见他醒转过来,都很欢喜。楚随心刚和文若刚大战,元神受了些损伤,有点儿精神不振。 而文若刚二人此时是元神状态,如果不刻意显身,那么寻常人是看不到他们的存在,冷若霜等人自然不知道还有两个人和楚随心同行。 文若刚见楚随心确实住在长林客栈,这才彻底放了心,于是和莫克用一起向楚随心告辞。他们把楚随心送回来,这就要回去准备一下,明早来迎接楚随心了。 楚随心本来不想去打扰人家,毕竟素不相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对桑兰的很多事情还一知半解,不如趁这个机会问问这两位仁兄。如果能交下这两个朋友,在桑兰就又多了两个熟人,也算不错。 其实,人有没有朋友,有多少朋友,多半取决于自己有多少实力。如果楚随心是个平庸的人,像文若刚和莫克用这种修天道的人,对他绝对会不理不睬。擦肩而过时,最多赞一句,这个帅哥长得真帅。如此而已。 两人的元神离开后,楚随心和冷若霜等人聊了几句,又把程天舒的意思转达给青玉,只说程天舒已经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情,也答应升她做侍妾,但是程天舒现在急着赶回山庄去,委托自己派人护送青玉回仙鹤山庄。 楚随心告诉青玉,自己会派冷东海和安星绮护送她回到仙鹤山庄去,让她不用着急。青玉虽然仍在生程天舒的气,可在内心深处却隐隐盼望程天舒能来亲自接她。可如今没能等到程天舒接她回去,心中自然失落无比。 第二天清晨,城门刚开,文若刚就已经骑着马,带着家里仆人赶来长林客栈迎接楚随心一行人。此时冷东海已经按照楚随心的嘱咐,买了些礼物回来。既然到别人家里去做客,那礼物是必须要备的,这是人之常情。 葛风玄不愿意去文家,所以和楚随心打了招呼,仍就住在长林客栈,等楚随心要离开时再通知他。 于是,一行人骑马,随着文若刚等人来到城外二十五里外的文家庄,文家的小厮先跑回去报信,文家老太爷文常山已经率领众家人迎到了庄口,还有些好事的百姓也出来围观。楚随心见了,急忙率众人下马。 文常山七十多岁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了,脸上皱纹倒不算太多,一身富家翁打扮,精神矍铄,拄着一个虎头拐杖站在路边,见了楚随心就哈哈大笑起来,迎上来热情道:“哎呀,侯爷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侯爷恕罪!” 楚随心满脸堆笑,拱手道:“文老伯客气了!楚某路过此地,没来拜望老爷子,反倒劳老爷子出来迎接,楚某心中不安!”楚随心和文常山彼此上下打量,楚随心发现,这老头不会武功,也不是修天道的人,不觉有些奇怪。 彼此又客气了几句,文家人众星捧月一般,把楚随心迎进文家大客厅中。文家的仆妇侍女立刻上茶,又献水果、点心。冷东海食量大,也不客气,先饱餐一顿再说,反正都是楚随心的人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文常山见状,欢喜非常,他就怕这些人客气,一见冷东海这吃相,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文常人赶紧又让下人继续上点心,笑着打趣道:“这位小兄弟食量好,一定得让他吃饱!不然将来人家要笑话咱们,说咱们文家太小气,来了客人,连饭都不给人吃饱!” 众人大笑。正笑着,小厮进来道:“庄主,莫大爷来了!” 文若刚笑道:“快请进来!”说着话,文常山和文若刚父子出去迎接莫克用。 不多时,莫克用随着文常山、文若刚父子也进了会客厅。莫克用笑着向楚随心拱手道:“侯爷,昨晚答应侯爷的鱼和蟹子都带来了,今天咱们可得一醉方休!” 楚随心大笑,起身和莫克用打招呼,又把冷东海、冷若霜、安星绮、赫兰玉双以及离尘宫四弟子介绍给莫克用等人。众人彼此见礼。 文常山望着楚随心的脸色,有些不解道:“据小儿所说,侯爷武功十分高强,可是老汉我却从侯爷脸上看出一些病容来,不知侯爷所生何病啊?” 见楚随心吃惊,莫克用笑道:“侯爷,你有所不知,文老伯是我们青凤郡有名的大夫,医道极高明,望闻问切的功夫那是不必说了,只要一望,就可知道人有没有生病。家父当年生病,都不找别的大夫,只来求文老伯。文老伯诊脉的手段也是极高明的。” 楚随心失笑道:“原来文老伯是悬壶济世的郎中!只可惜我这病不是普通的病,乃是当年练内功时留下的内伤,这些年求医问药,也都没有什么效果,所以也不抱什么太大希望了。实不相瞒,楚某这次到桑兰来,主要是来找我大师伯,看能否医好我的内伤。” 文常山道:“既然有许多医生给侯爷看过病,都不见效,那老朽也不敢夸口说一定就能治好侯爷的内伤。那么老朽就给侯爷诊诊脉吧。” 楚随心点头应允,文若刚马上让下人搬小椅子来,楚随心坐在文常山身旁,文常山给楚随心诊脉,两只手腕都诊过了。 文常山沉吟半晌道:“侯爷这个内伤很重,时常要昏厥过去,老朽虽然治不了侯爷的内伤,却有药能治侯爷的昏厥。不知侯爷有没有兴趣服一服老朽开的药?” 楚随心和冷若霜等人面面相觑,都大喜过望,这文老爷子确实有本事,号脉就知道楚随心有昏厥之症。楚随心笑道:“楚某一直痛苦的就是这昏厥之症,五七天就发作一次,十分痛苦,如果老伯有手段能治了我这昏厥之症,那楚某不胜感激!” 于是,文常山吩咐下人准备笔墨,边写边沉吟,半盏茶的时间,写成了一个药方。文常山笑道:“侯爷,这药是老朽所制,叫做定魂丸,主治因内伤造成的昏厥。侯爷服用五天后,就会有一定效果,等到一个月左右,就可明显有效,但还不能完全去根,非得侯爷这内伤彻底好了才行。” 楚随心大喜,谢过文常山,笑道:“文老伯真是神医妙手啊!” 文常山摆摆手,笑道:“侯爷过奖了,老朽不过是碰运气给人治治病罢了!”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是众人都明显见文老爷子很开心。 此时,午宴已经准备好了,文常山请众人入席。 席间,楚随心问道:“文兄,莫兄,兄弟我有一事不明,我初到这青凤郡,就见到两位可以元神离体,可我据我所知,元神离体可不是容易的事,为何二位兄台能如此轻易做到,难道这元神离体如此容易吗?” 文若刚和莫克用对视了一下,彼此微笑。莫克用答道:“难道侯爷不知道,我们桑兰国最强的修天道之人洪常道长已经故去的消息?”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传人 楚随心茫然的摇了摇头,“二位兄长,请恕小弟孤陋寡闻!我对桑兰国的事情本就所知不多,我这元神离体的功夫也不过就练了几个月而已!除了桑兰十大高手我有所耳闻之外,这修天道的人,我真的所知甚少!” 莫克用一脸震惊道:“侯爷才修习了几个月的天道,就能够元神离体了?莫非侯爷在青凤郡也得到了洪常道长所遗下能量的大半?” 楚随心摇头道:“我并不知道洪常道长仙逝的消息,再说我到青凤郡也没有几天,更不知道有什么能量散射在本郡的事情。” 文若刚叹道:“洪常道长前些天在天龙峰羽化登仙,他的残余功力散在了青凤郡,我们这些人都有幸得了一些,所以才能元神离体。不过也是暂时而已,等这些能量消失的时候,我们也就恢复常态了。昨晚侯爷在文家庄上空去而复返,我以为是有意在向我挑衅,因此才大怒!” 楚随心有些不解道:“功力也能靠这样得来吗?” 莫克用笑道:“这也是机缘巧合,刚好洪常道长的残余功力散射在青凤郡而已。洪常道长原是青凤郡人氏,长大后到天龙峰做了道士,这也算是咱们青凤郡的偏得!我和文兄都有幸得了这些能量的少部分,所以能够元神离体。” 楚随心又问道:“我看文老伯并不是修天道的人,却不知文兄是从何处学了修天道的功夫?” 文若刚笑道:“侯爷你有所不知,俺老娘是修天道的人!只是我老娘今天还在闭关当中,不知道侯爷来了。她要是出了关,知道侯爷来了,一定会很高兴,你放走的那个从不败,就是她老人家的娘家侄子。而且我娘虽然是女人,可却修了天道,武功也不低,她一定会有兴趣和侯爷切磋切磋武功的!” 莫克用在一旁眉开眼笑道:“我从师叔的天道自然是很高明,就连武功也有接近一品的功力!” 楚随心惊讶道:“原来文大娘是莫兄的师叔?” 莫克用点头道:“正是!从师叔年轻时生了一场大病,找了许多医生,却药石无效。正是走到文家庄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文老先生所救,师叔感激老先生的救命之恩,因此以身相许,就留在文家庄做起了文少奶奶。后来才有了文兄嘛!文兄的天道功夫,都是我从师叔所传!” 文常山在一旁笑道:“正是如此!老朽因为医道,才得了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 楚随心笑道:“这是缘份,千里姻缘一线牵嘛!老伯是因为悬壶济世,救人无数,积了德,才能娶了文大娘这样的好妻子。对了,文兄昨夜和小弟动手时所用的灵火曼陀罗,真是高明至极,能伤人的元神于无形之中,实在是厉害!想必也是文大娘所传了?” 文若刚叹道:“这门功夫确实是极厉害的,可惜我得了也不过四五成罢了!老娘对我不满意,说我不是中意的有缘人,所以这功夫我也就练到此为止了。她老人家常说,要是能遇到一个有缘有潜力的后辈,一定会把这门功夫完全传授给他,不然失传了多可惜!” 莫克用若有所思道:“你还别说,你说侯爷只练了几个月的天道,就能元神离体了,侯爷会不会就是那个有缘人呢?侯爷可不是像咱们这样得了洪常道长所遗能量的人,咱们这是捡了便宜而已。就侯爷这资质,就算咱俩骑着马都追不上!” 文若刚开怀大笑道:“正是正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好在今晚上我们家老太太就能出关了,咱就把侯爷介绍给我们家老太太,看看侯爷是不是她老人家想找的有缘人!来来来,大家都不要客气,喝酒,喝酒!” 午宴吃了半个多时辰,就数冷东海吃的最多。下午的时候,文若刚陪着楚随心等人在文家庄转了转。这庄子风景还真不错,离山不远,离湖也很近。这一庄子的人,半数姓文,世代居住于此处。 楚随心感叹文家父子的好客,赫兰玉双却在一旁冷冷道:“桑兰又不归种士良管,他们当然不怕。要是在龙越你再试试,哪个庄子敢这样迎接你的话,还不很快就给种士良砍了全家的脑袋?” 安星绮哈哈笑道:“赫兰妹子,你可少说两句吧!你再说下去,你楚大哥就要翻脸了!你可真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要说出来。只是以后混江湖的话,这样难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吃亏!有些时候啊,撒些善意的谎,对大家都有好处。” 赫兰玉双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安星绮的话很是不屑一顾。安星绮知道她的性格,也不恼。 晚饭的时候,文家小厮来报,说是老太太出关了。文若刚大喜,赶紧跑了进去。过了不一会儿,文家老太太在文若刚的陪同下,从后宅到了饭厅,来见楚随心等人。楚随心等人都起身,向文老太太致意。 文老太太,闺名从英萍,今年六十多岁,比老头子文常山小了十岁。这老太太精神头更足,两只眼睛精光暴射,一看就是会武功的。 从英萍见了楚随心,叹了口气,“唉,这孩子看起来太文静了!不像是能练好功夫的样子啊!做我的传人?我可不乐观。” 冷若霜听了从英萍对楚随心的评价,笑得前仰后合。 从英萍奇怪道:“小丫头,你为什么笑成这样?难道老身说的不对吗?” 冷若霜笑道:“老人家,你有所不知。我师父他老人家曾经做过评语,说是我师兄这人啊,一见之下,觉得非常文静老实。等教过他功夫一年之后,发现这小子不太老实。等教了他三年功夫之后,才发现这小子是这一群师兄弟当中最淘气的那个,俗称蔫淘!” 从英萍听冷若霜这样说,又重新打量一下楚随心,坐在楚随心身边,问道:“我刚才听我儿子说,说你小子修习天道几个月,就能元神离体了?此事是真是假?” 楚随心点头道:“文大哥说的是实情。我也有件事,想请教您老人家。” 从英萍笑道:“你说!” 楚随心问道:“老人家,天道是修仙,超凡脱俗的,可是这灵火曼陀罗的功夫,却是杀伤别人元神的,岂不是有违天道的本意?晚辈不明白,所以有此一问,还望老人家不要怪罪我!” 从英萍听了楚随心的话,忽然哈哈笑了起来,欣慰道:“好孩子,能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看来这门功夫真的和你有缘,想不传你都不行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牛不喝水强按头 众人直到见了从英萍,才知道文若刚为什么会长得那么黑,五大三粗的。原来他的长相随了母亲,并不像他爹文常山那样斯文。这文老太太从英萍,长得膀阔腰圆,一双环眼,眼中精光暴射,女人生了一副男相。文老太太这身板,也真难为文家老爷子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吃过晚饭后,从英萍带着楚随心、冷若霜、文若刚等几人在文家大宅的后花园中散步,顺便消消食。当然,更重要的是,楚随心对于灵火曼陀罗有不解之处,她因此有话要对楚随心说。还有,她要考验一下楚随心是真有本事,还是徒有虚名,毕竟从若刚和莫克用所说的关于楚随心的情况仅供参考。 几人正有说有笑,从英萍猛然一回头,照着楚随心就是一式黑虎掏心拳。楚随心怎么也没料到这老太太会突然出手袭击自己,慌乱之中也不及多想,童子拜佛式随意向外一封,砰一声闷响,拳掌相交,楚随心被震退出足有七八步远,好不容易才拿桩站稳。 从英萍也被楚随心体内自动反弹的内力震退三步有余,从英萍“咦”了一声,她倒是小觑了这个小子的武功,自己想偷袭他一下竟然被防住了。从英萍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基本功非常扎实,远比想像中更让自己欣喜。 楚随心远远站着,十分惊讶道:“老人家,您这是为何?”他不明白为什么从英萍会忽然向他出手。冷若霜等人也很诧异,这老太太怎么这样暴脾气,随便就要出手打人? 从英萍笑着答道:“你刚才吃饭时不是想问问题吗?你想问问题也不是不行,当师父的也得看看这孩子能不能教,再考虑回不回答你的问题吧?想要老身教你功夫,也不是不行,你总得交点儿学费才行!刚才这一拳,就是拜师费了!” 楚随心这才明白,原来从英萍是在试探自己。楚随心笑道:“老人家,我的疑问说来也很简单,既然您也是修天道的,就应当知道修天道者的本意是超越凡人境界,超凡脱俗,甚至成为仙人,能够白日飞升,而灵火曼陀罗做为一门伤害别人元神的本事,似乎有违天道本意?” 从英萍笑答道:“楚侯爷,你有所不知,老身这灵火曼陀罗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可以伤人元神,另一部分则可以医人的元神。譬如一把刀,既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刮骨疗毒,全看使用者的本心如何。况且,就算是修天道之人,也有误入歧途的,这部分人如果行恶,又该由谁来控制?” 楚随心恍然大悟道:“为天道执法?” 从英萍笑了笑,欣慰道:“孺子可教也!只是不知侯爷有没有兴趣为维护天道在世间的尊严而尽一份力?” 楚随心把冷若霜递来的几枚已经剥好的松子丢入口中,嚼得口齿生香,这才道:“心有余,力不足而已。大越的未来和我自己的伤势就已经把我折腾得够呛了,我还哪有余力管什么天道在人间的尊严!将来吧,如果一切都好起来了,我有闲心,也有余力的时候,可以考虑考虑。” 从英萍摇头劝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侯爷能遇到我,就是缘份,一旦错失机会的话,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我看侯爷倒不如把灵火曼陀罗先练了去,以后有机会想为天道尽一份力的时候,直接出手就是。既然侯爷有心为大越国皇帝清君侧,为什么不考虑也为天道尽一份力呢?” 楚随心笑道:“文大娘,我不是不想学,我是没有时间啊!” 从英萍脸上有了些愠怒之意,一把拧住了楚随心的耳朵,啐道:“谁让你叫我文大娘?老娘我姓从!你小子借口忙,分明就是怕吃苦不想练!你就算再忙,三五个月的时间总抽得出来吧?既然人人说你小子聪明伶俐,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聪明又伶俐的脑瓜,能否在三五个月内学会灵火曼陀罗。” 楚随心苦着脸道:“我的从大阿姨,火烧眉毛顾眼前,我总得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才有心情搞什么天道的东西吧?这东西又不是着急的事情!再说你老人家是高手,高高手,随便指教一下若刚大哥,他就能把我打的屁滚尿流了,再说将来你不一定还能收到什么样资质绝顶的徒弟呢,我又算什么!” 从英萍冷笑一声,把双拳攥紧,骨节嘎嘣嘣作响。从英萍作势要打楚随心,一脸不屑道:“择日不如撞日!你既然是老娘看好了的徒弟,我岂能让你飞上天去?老娘当年看好的老公,他不也没跑得掉吗?你要是敢逃,我就把你打到服为止!多少人想练我的功夫我还不肯传他,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冷若霜等人在一旁暗笑,这个老太太凶巴巴的,哪里是在收徒弟,分明是在抢徒弟一般!听她这意思,文家老爷子当年估计是不想娶她,结果因此吃了不少苦头,最后才无奈屈服了。 楚随心一脸无奈道:“从大阿姨,你这简直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从英萍冷笑道:“你知道就好!别说是你这个小犟牛的头,就是一条龙的头,老娘我想按也一定要按下来!难道你以为在朝堂上可以不服种士良,就很了不起吗?你真有种,怎么不在朝堂上等种士良一刀砍下来?还不是要躲到江湖上?可惜你现在身在江湖,江湖上的规矩就是实力为王!” “你打不赢我,就老实留下来随我练功夫!这么好的灵火曼陀罗,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反倒敢嫌弃老娘我的功夫,真真是不识好歹!” 楚随心倒不是真的不想学灵火曼陀罗这门功夫,只是一想到又要认个师父,就心头很不爽。毕竟另拜师门是江湖大忌,授业恩师白乐天并不在此处,自己就胡乱投师,师父一怒之下还不把自己逐出门墙?要是师父白乐天就站在此处的话,只要师父点了头,楚随心自然心里就没有什么负担了。 从英萍忽然斜了一眼楚随心,沉声道:“老娘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了!想必你是不肯另投师门,所以才会在这里推三阻四的,对吧?” 楚随心急忙点头道:“从大阿姨,你这话可算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这一路走来,也倒是有三五个前辈想收我为徒的,只是我已经是乐天派弟子,无意再改投别的门派,因此这灵火曼陀罗再好,我也不准备再拜师学艺了,还望大阿姨见谅!” 从英萍眯起眼睛笑道:“笑话!你这人实在是太迂腐!倒真是那白乐天的弟子,半点儿也不知道变通!可惜了你这身好资质,都浪费到狗身上去了!你在白乐天身边练了那么久的功夫,差点儿练成一个废物!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 楚随心正色道:“大阿姨此言差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当初我一个头磕在地上,拜了白先生为师,得到白先生青眼相看,以秘法相授。虽然后来我因为练功受了伤,变成了一个废物,可是我练功时自己出的问题,与师父何干?要是一切都好的话,晚辈恐怕早已经是一流高手了!” 从英萍仰天大笑,讥讽道:“好,好孩子!真不愧是白乐天的徒弟,就是这样的死脑筋,榆木疙瘩一样,一点也不知道变通!你说你这脑子啊,也不会转个弯想问题?实在是不可救药!”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你这小子是个死心眼,如果你能努力修炼我的灵火曼陀罗,将来还真有望成功!这门功夫必须得多吃苦才行!只要你有了这灵火曼陀罗,以后你在江湖上行走的话,至少也算是多了一项保命的技能!这有什么不好?” 从英萍见楚随心不答,又在后花园中踱了几步,若有所思。从英萍忽然回过头,大声道:“这样吧,楚小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要你肯学我这灵火曼陀罗的话,这个师不拜也罢!我从英萍一向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就算想教你武功,也不一定非要收你为徒才肯传授你武功!咱们老怪对小怪,不以师道尊严为重,岂不妙哉?” 文若刚十分惊讶,他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一向以蛮横不讲理著称,今天遇到楚随心,竟然甘心不当师父,也要把灵火曼陀罗传授给他?这小子,命还真是好啊! 楚随心还想说几句什么,从英萍瞪起眼,开始绾袖子道:“难道你小子非要让老身把你重重揍上一顿,才肯学武?” 冷若霜给楚随心丢了个眼色,意思是,既然她不强烈要求收你为徒,你学了也就学了呗,又不算你背叛师门! 楚随心又想了想,只好长叹一声道:“好吧,楚某实在拗不过你老人家,只好勉为其难的练一练这灵火曼陀罗了。不过楚某有言在先,我资质驽钝,不一定就能把这门功夫练好,如果晚辈练的不好,从阿姨可不要责怪于我!” 从英萍不屑道:“瞧你这出息!还没练呢,就要打退堂鼓!大丈夫处事,立功名,建功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做什么不要洒下汗水?做什么不要尽力去做?更何况这只是一门区区的武功,我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妇人,尚且能练成此功,难道你一个年轻人,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婆?简直是笑话!” 一句话,倒把楚随心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楚随心敛容,拱手道:“多谢从阿姨教诲,楚随心绝不敢忘!只是楚随心有急事往南赶,还请阿姨尽快把这门功夫传授给我,楚某一定会尽力去学,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如果将来有不明白的地方,楚某一定会再回来向阿姨请教!” 从英萍这才转怒为喜道:“这才像话嘛!你早这么说不就结了!不过这门功法较为繁琐,就算你想快也快不了!学功夫这东西,你得沉下心,耐住性子才行!你想和种士良斗,也得自己有本事才行啊,总不能一辈子就靠你老爹吧!俗话说,打铁还须自身硬,就是这么个道理!” 冷东海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老阿姨,你这功夫要不就传了我吧?我练武的资质也不比大哥差多少!” 从英萍翻了个白眼,像乡村泼妇一样叉着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胖子!哪凉快上哪呆着去!老娘和楚随心说话,哪有你小子插嘴的份儿!就凭你小子那资质,也就只好练练武!天道?你还差得远呢!” 冷东海嬉皮笑脸道:“老阿姨,看人不能光看外表,所谓人不可貌相嘛!我虽然看起来胖乎乎的,但我练功夫的本事可厉害着呢!我现在十七岁,都已经是二流高手了,我还不够厉害吗?当然,比起大哥大嫂的资质来,我自知是差了一些的,可是比起寻常人,我可算是资质上乘了!” 从英萍冷笑道:“资质上乘有个屁用,资质上乘的人,能比得上资质顶尖的人?你资质上乘,在武学上奋斗一番,或许能有大的建树。可是同样的资质用在天道上,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了!那是天壤之别!” 从英萍又道:“楚随心,你也不必着急,老身当年练这功夫时,用了大约半年的时间入门,你的资质比老身强一些,估计有三四个月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你入了门就好了,以后就可以自己慢慢修炼,不必在老身身边也可以了,到那时老身自然允许你离开文家。” 楚随心咧了咧嘴,我的个天,还要在文家住上三四个月时间?楚随心无奈,只好在脸上堆笑道:“好的阿姨,我会尽力随阿姨练习功夫!” 当晚,从英萍就迫不及待开始教授楚随心灵火曼陀罗的功夫,从英萍只恨不能把自己的功夫一股脑都灌到楚随心脑子里。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传人,她可不想和楚随心失之交臂。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闯宫 深夜,文家大宅寝室,已经吹熄灯了。文常山背对着从英萍,一动不动睡着。从英萍有些奇怪,推了文常山一把,柔声道:“老头子,今晚你怎么不说话,就自己一个人这样睡了?也不搂着我了?怎么,是谁把你惹着了?你告诉我,我这就给你出气去!” 文常山气鼓鼓道:“你还说!今天不是你,当着那些后辈乱说话,我不要面子的吗?什么叫‘当年老娘我看好的老公,他不也没跑得掉吗?’” 从英萍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从英萍在后面环住文常山的腰,柔声道:“好啦,好啦,老宝贝!我不过是一时急了,口不择言,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来,亲一下,别生气了,我给你陪礼道歉还不行吗?老宝贝最乖了!” 窗根之下,忽然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撒脚如飞的跑了。从英萍大怒,坐起身骂道:“是哪个混账躲在窗外?快给老娘滚进来!”窗外还哪有声音,那人早已经跑远了。 从英萍怒道:“真是可恶,我们老夫老妻加起来快一百四十岁了,我们两个人聊些悄悄话也有人要偷听!老头子你等着,待我出去砍了他!”从英萍伸手就要往桌上去摸宝剑。 文常山打了个嗐声道:“老太婆,你可别闹啦!你说你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难怪人家要听墙根了!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孙子都十几岁了,还一口一个老宝贝的,你说你,肉麻不肉麻?害臊不害臊?” 从英萍气得在文常山头上弹了个爆栗子,怒道:“肉麻的时候你不喜欢?现在又害臊了!当初新婚之夜洞房的时候,你百般推脱,各种不愿意,等尝到甜头的时候,就数你最来劲了,恨不能一夜……” 文常山吓得赶紧用手捂住从英萍的嘴,求饶道:“哎哟,我的老太婆哎,你可是一言九顶,我说一句,你能顶九句!你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嫌臊得慌,你还说!谁知道窗外还有没有别的小王八蛋在偷听!哎呀,别提这些了,都一把年纪了,快睡觉吧,就算我求你了还不行?” 从英萍轻嗔薄怒道:“不行!你不搂着我睡不着!” 文常山无奈道:“好好好,搂着搂着,快睡觉吧!”文常山无奈搂过从英萍,两个蒙上被子,睡下了。 在窗外偷听,忍不住笑出声又给吓跑了的人是冷东海。冷东海听文若刚说,虽然当年是他娘先看好了他爹,并且提亲被拒绝之后,就上门抢亲了。可是自从两个人成婚之后,他爹和娘的感情一直不错,老两口子一把年纪了也还要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冷东海也是好奇的人,当即就决定去偷听一下,看这老两口能说些啥,想不到正听到从英萍叫出“老宝贝”三个字。冷东海憋不住笑出声来,知道被屋内的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于是也不敢再往下听了,只好撒脚如飞的跑了。 …… 关内道中部,险峻的宝灵山主峰摩天峰,傲视群峰。在摩天峰顶最高处,自然是传说中的摩天宫。摩天宫中住着乐天派掌门白乐天和夫人,和他的数百名弟子门人。乐天派门人弟子都谨遵师命,只在山上练武,很少下山去。 自从白乐天在二十年前从逍遥圣人吴极玄手中接过摩天宫之后,一向和江湖各门派相安无事。白乐天是个襟怀淡泊的人,当年辞了官之后,就一心一意只在江湖和武功上,不过问朝堂的事情。 还是十几年前,安越侯楚成隆把儿子楚随心交给白乐天,让年幼的楚随心跟随白乐天习武之后,白乐天才又时不时听说起朝堂上的一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不过白乐天都是左耳听,右耳冒,不太拿这些当回事。毕竟他已经告别朝堂,再也不想回去了,他厌倦了那些争名夺利,勾心斗角。 这一天是个冬日,早晨起来,天气不算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不算热,白乐天正坐在摩天宫正殿的大客厅里待客。 这些客人是不速之客,早上就贸然闯进了摩天宫,负责守门的几名弟子根本拦不住,只能且战且退。一个乐天门弟子见势不妙,撒脚如飞去给白乐天报信。这十几个不速之客,人人带着兵器,也就是刀、剑、锤、鞭等兵器,这些人极其嚣张,一路闯到会客厅,点名要见掌门白乐天。 白乐天早起,正在炼功室的坐功台上练功,忽然见小弟子曾无颜从外面跑了进来。 曾无颜脸色惨白,惊慌失措道:“师父,山下有一伙强徒打上山来了,指名道姓要见师父!几位师哥联手也拦不住他们,这十几人如今已经闯到会客厅了,师父,您快出去看看吧,迟了他们恐怕要把摩天宫给拆了!” 白乐天意外道:“哦?竟然有人敢闯宫?我出去看看!”白乐天拆开盘坐的腿,从坐功台上跳下来,把白色长衫披好,一边穿衣一边问道:“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门派的人?有没有说上山有什么事啊?” 曾无颜摇头道:“师父,他们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要见您,谁挡在他们前面,谁就挨打。几位师兄武功那么好,也顶不住他们三拳两脚!” 白乐天嗯了一声,轻声道:“知道了,咱们这就出去看看,师父要看看这伙强人是什么形象,和我乐天派有什么冤仇,敢打上摩天宫来!这样的人,这些年可少见了!” 以前也曾经有人不服,上山来找白乐天切磋的,毫不例外都被白乐天给打败了。白乐天的武功远非寻常人能比,这些人既然敢打上门来,想必是有备而来。白乐天不由自主想起了楚随心,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可别是为了楚随心而来呀! 白乐天赶到大殿时,这十几个人早就各持兵器,严阵以待了。白乐天笑道:“各位远来是客,先不急动手,咱们到客厅里喝点儿茶,慢慢聊!”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先声夺人 摩天宫主殿的会客大厅中,白乐天安然端坐在主位,渊渟岳峙,自有一种大宗师的气度。 白乐天是文武全才,做过翰林院侍读学士,后又弃文从武,在摩天宫开创了乐天派,武功高强,也是武林中极富盛名的人物。白乐天身后,侍立着两名背剑的童儿,秋意和秋生。经过白乐天几个月时间的指导,两个天赋异禀的小家伙就已经隐隐摸到了三流高手的门槛。 坐在客位上的是个穿一身锦袍,笑容阴鸷的中年男子,男子手中摇着一把精钢折扇,扇面上一面是山溪水墨画,另一面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忍字。中年男子也算相貌堂堂,虽然不及白乐天,却也称得上是个美男子了,只是和白乐天坐在一起,就明显被白乐天给比了下去。 两人下面,坐的人分成两排,每排各七人,有僧有道有俗,有男有女也有不男不女的,都是和那摇着精钢折扇的男子一起登上摩天峰,前来闯宫的同伙。会客大厅中,只有掌门人和一群不速之客在此,乐天派弟子却一个也不见,看起来很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正在此时,有十余名乐天派弟子从会客厅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乐天派二师兄鲍成逊,鲍成逊身后,依次是三师兄程长林,四师兄郑云龙和八师妹邰清灵,以及六七名入门弟子。 站在白乐天身后的两名童儿秋意和秋生见了鲍成逊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二人见敌人人多势众,生怕白乐天独木难支。此时终于等来了援手,实在让他们高兴。可惜大师兄袁从信有事外出,不在山上,否则的话,有大师兄站在这里和师父联手,他们还怕什么? 坐在客位,手中摇着折扇的中年男子见鲍成逊等人从外面急匆匆走进会客厅,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为所动。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道:“兄弟今天来到摩天宫,不为别的事情,只是想请白掌门把摩天宫让出来,物归原主。白掌门在摩天宫鸠占鹊巢二十年,也差不多了。” 关中道的冬天虽然不如辽东那样苦寒,却也没有湘中和江东道那样温暖,这锦衣中年男子大冬天还摇着折扇,若不是武功高强的话,就一定是装模作样了。可是他面对乐天掌门白乐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属于前者。 鲍成逊并不理会这些闯宫的不速之客,只是急匆匆走到白乐天身前,躬身行礼道:“弟子参见师父,七师弟和十师弟的伤势较重,师娘正在给他们疗伤!” 其余乐天派弟子各自按着所挎的刀剑,对这些闯宫者怒目而视,只要师父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扑向这群打伤同门的强盗。 白乐天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站着吧,我不吩咐谁也不许动手!”鲍成逊答应一声,又退回众弟子当中,众弟子都立在阶下。 白乐天朗声道:“摩天宫是我从宫主吴极玄道长手中接过来的,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极玄道长连地契房契都一同交给了我,我们也到官府造册登记过了,摩天宫早已经是我的私人财产。和这位黄苍道长没有关系,和你吴墨阳更加无关!” 乐天派众弟子听到吴墨阳的名字,身子都是一震。这位吴墨阳是近来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号称铁扇仙,武功不凡,接连打败了信武门掌门庞正德和铁砂掌名宿冯彦超等人,可以说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 至于坐在下首那位黄苍道长,就更加有名了。此人是逍遥圣人吴极玄的师弟,曾是摩天宫的监院,在摩天宫的地位仅次于吴极玄。当年吴极玄把摩天宫让给白乐天时,黄苍道人最为不满,反对也最为激烈,无奈做为宫主的吴极玄执意要把摩天宫让给白乐天,黄苍道人也是有心无力。 这二十年当中,黄苍道长也曾三番五次找上门来,却都被白乐天给打败了,只好一次次灰溜溜离去。可是他心里始终不服,始终有心把摩天宫给收回来,并想废黜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极玄,自任宫主。可惜他实力不足,在摩天宫的威望也不够,响应他的弟子也是寥寥无几。 这次他又纠集了吴墨阳等一众高手同来,想必是存了无论如何也要把摩天宫给收回去的意思。 吴墨阳鼻子里哼了一声,把手中精钢折扇重重拍在桌上,大声道:“黄苍道长是昔日摩天宫的监院,而极玄道长是我的叔叔,我们怎么就没资格拿回摩天宫了?况且我们早已经料到,你白乐天不会轻易就交出摩天宫的,所以此行我们也是有备而来!” 吴墨阳指向坐在下面的一个光头大和尚,一脸得意道:“呶,这位就是排名天下第七的同玄高僧,我们就怕你白乐天不服,所以请他来主持公道!我还就不信了,你白乐天还敢不交出摩天宫?” 那光头的大和尚正是号称天下第七的同玄和尚,只见他穿一身破旧的灰色僧袍,手中拄着禅杖。 听到吴墨阳介绍他时,同玄和尚高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白施主,听说你占了摩天宫已经二十年,黄道长多次讨要未果,吴施主也是无奈才求到老衲头上。老衲不才,今天正是为吴施主和黄道长住持公道来的。” 乐天派众弟子听到同玄的名号,脸上都有了惧色,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众弟子心中都很悲观,觉得今天恐怕要凶多吉少了。大名鼎鼎的同玄和尚坐在这里,恐怕就是师父和师娘联手,也未必能胜得了他。那吴墨阳和黄苍道人都不是好相与之辈,其余那些人也都不是善茬,这可如何是好? 白乐天一脸平静道:“恕白某直言,这事和你同玄高僧也无关。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吴极玄道长身为昔日的摩天宫主,做出把摩天宫赠予白某的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再说白某今日就是这摩天宫主,虽然白某武功平平,但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一张口,就可以让我交出摩天宫的!” 两个小童子秋意和秋生听了,简直忍不住要为白乐天喝彩了,可是慑于同玄的名声,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敢吭声。 同玄身旁,坐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那女子约有三十多岁年纪,长着一张蛇精脸,蓝色小袄,蓝色长裙,盘着发髻,坠着一个宝蓝色的玉钗,形容妖冶。那女子眯起一双好看的秋水眸子,呵呵笑道:“好一个白乐天,真是渊渟岳峙的大宗师气度,让我玉蝴蝶也为之心折!” 停了一下,这自称玉蝴蝶的女子又道:“要是能嫁了白乐天的话,简直不虚此生!我一向久闻你白乐天的大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天一见之下,真是感觉相见恨晚哪!白掌门,你要是肯收了我做小老婆的话,今天这场祸事,我玉蝴蝶愿意替你分担一二!” 白乐天闻言,皱了下眉头,心道,原来她就是玉蝴蝶孟七娘?呵,今天黄苍道长和吴墨阳找来的帮手还真不少!个个都是赫赫有名的。只是以吴墨阳和黄苍的本事,哪里去找得到这么多高手来? 乐天派八师妹邰清灵闻言大怒,冲着玉蝴蝶喝斥道:“贱人,你在胡说些什么!”邰清灵今年十九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人长得也很清秀,配上红裙长剑,鬓边斜插着一朵小黄花,显得十分精神。 江湖人称玉蝴蝶的孟七娘浪声大笑,翘起兰花指,故意刺激邰清灵道: “哟哟哟,看把你这小妹子给急的!我说要和你师父睡觉,你师父都没急,你急什么?哦,想必是你平时和你师父师娘大被同眠睡惯了,突然加进来我这么一个外人,你不高兴了?没关系,姐姐我可不争宠,白乐天这样的大英雄可不是一个人能独占的,只要有我一份就行了!” 邰清灵几乎给她的话气死,刚要大骂,可孟七娘忽然浪笑了起来。乐天派众弟子顿时就觉得心荡神摇,一个个都望着她做出猥琐的表情和动作来。三师兄程长林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扯开了衣衫,露出胸膛,对着孟七娘一脸媚笑。就连素来老成持重的鲍成逊也痴痴望向孟七娘,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白乐天坐在椅子上,听到孟七娘的笑声,心中也忍不住动了一下,却马上反应过来,暗道不妙,这骚婆娘在笑声中夹杂了极为复杂的内力,能使人进入幻境,自己的徒儿们中招了! 坐在左边最末位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大笑起来,拍掌道:“玉蝴蝶,你可轻点儿折腾,再折腾一会儿,这摩天宫就变成了窑子房,你就成了头牌,这摩天宫主白乐天可就成了老龟公,他那徐娘半老的老婆就成了鸨母,他女儿就成了花魁,只是便宜了最好这一口儿的杜大爷我!哈哈哈哈……” 除了同玄和尚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之外,其余人都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就算白乐天再老成持重,人家这样出言侮辱他妻女,他也受不了。何况众弟子还被孟七娘的妖邪功力所蛊惑? 白乐天大喝一声,如同舌绽春雷,“够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摩天宫撒野?”话音未落,那不男不女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一痛,已经挨了两个响亮的大嘴巴。恍惚间,他看到打他耳光的人正是白乐天。 白乐天打完他两记大耳光之后,悠闲坐回椅子,端起茶杯喝茶,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乐天派众弟子给他这一声吼,也都清醒了过来,程长林低头看着自己扯开的衣衫,露出的胸毛,不由一脸羞愧,急忙把衣服穿好。 正闭目养神的同玄和尚皱了皱眉头,缩回了刚探出去的左手,他刚才想出手阻止白乐天打人,可惜他出手迟了。 他刚伸出手,白乐天不但已经打了人,而且还潇洒的坐回了原位。同玄和尚面色难看已极,白乐天的身法太快,他无形中已经输了一招了。同玄和尚心头一凛,他原以为白乐天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可现在一看,这白乐天远比他想像中要棘手得多。 不男不女的人更是心头大骇,他望向正在悠闲喝茶的白乐天,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白乐天刚才出手倘若不是打他的耳光,而是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或是任意什么兵器,他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 白乐天放下茶杯,缓缓道:“我这摩天宫虽然不是什么禁地,可也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这次,我只是打你两个耳光警告你一下,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白某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拧下你的脑袋,拿给孩子们当球踢!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白某就怕了你们,能让白某心甘情愿低头的人,不多!” 孟七娘回头冲那不男不女的人笑道:“丘不哭,这下你可是栽了大跟头了!不过你是栽在乐天掌门白乐天的手里,倒也不算丢人!我孟七娘可不会笑话你!”孟七娘说这话也是真心实意的,刚才白乐天并未出手,仅凭一声大吼,就破了她的媚惑之术,实在是了得。 吴墨阳更是脸色难看至极,他原以为到了摩天宫之后,收拾白乐天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哪想到白乐天竟然先声夺人,当众出手打了丘不哭的耳光。 丘不哭好歹也是弱一流高手,横行江南一带,罕逢敌手,尤其丘不哭的轻功相当有根基,可是以轻功著称的丘不哭竟然没能防住白乐天的身法,这白乐天的轻功该是有多恐怖? 一时之间,会客厅中的群贼都收起了轻视的心思,连黄苍道人也坐立不安起来。黄苍道人心中哀叹,难道这一番心思,又要翻为画饼?他不由自主望向了座中武功最高的同玄和尚。 正在此时,忽然有乐天派弟子喜道:“师娘来了!” 众贼人听到脚步声,都一起回过头去,心道:“不知道这白乐天的夫人长得究竟有多漂亮,这可是在娘家时就号称同原一枝花的女人。”虽然这绰号俗了些,可是却也能从侧面反应出这位女子的貌美程度。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福大统领 白乐天的夫人盛云莺,号称同原郡第一美女,又称同原一枝花,是江东同原郡世家之一的盛家老二盛长华的第三个女儿。盛云莺自小也是文武全才,心高气傲,号称非才子不嫁,后来遇到探花郎白乐天,便一见倾心,于是托人说媒,成就了百年姻缘。 此时,盛云莺一张俏脸布满寒霜,带着女儿白月影从客厅外大步流星而来。盛云莺目光如炬,扫视会客厅中正各揣心腹事的群贼。盛云莺虽然年已四旬,可是看起来却像个不足三十岁的小少妇,肤如凝脂,眼如秋波,一身彩衣,雍容华贵,貌美非常。 玉蝴蝶孟七娘见了白夫人盛云莺,不由啧啧了起来,喃喃道:“啧啧啧,瞧瞧白乐天这夫人长的,齿白唇红,柳眉凤眼,身材窈窕!哎哟,连我一个女人瞧着都动心,这白乐天可是真有艳福!” 坐在孟七娘对面的瘸子,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色迷迷望着盛云莺和白月影,捻动着山羊胡子,一个不留神,把胡子捻落了几根。瘸子叹了口气,把手中胡子用力一吹,吹出老远。 盛云莺娉娉婷婷,走到白乐天身旁,白乐天起身相迎,笑眯眯道:“夫人,你来了?谷阳和长风的伤势如何了?”说着话,白乐天向秋意使了个眼色。 秋意会意,立刻跑去端来一把椅子,请师娘坐了。白夫人盛云莺坐在白乐天身侧,冷哼一声,柳眉倒竖,恨恨道:“他们伤得虽然很重,可是有他们师娘在,还死不了!可是你这当师父的是怎么当的,人家登门打伤了你的爱徒,你竟然不打发了他们,还请他们喝茶?你是怎么想的?” 白乐天赔笑道:“夫人,他们人多嘛!我这不是想着,先礼后兵,能够以理服人不是最好吗?” 盛云莺怒了,一把揪住白乐天的耳朵,恨声道:“以理服人,以理服人,整天就知道以理服人!以理能服人的话,还练功夫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用?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还在以理服人!你的紫晶剑呢?还不拿出来砍人?” 白乐天伸手轻轻把盛云莺的手从耳朵上拿了下来,打了个哈哈,拉长了声音道:“我的夫人,人这么多,你就给我留点儿面子呗!我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一门之长,咱们在被窝里不都说好了吗,在外面人多的时候,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乐天派众弟子再也忍不住,都吃吃的偷笑了起来。连一向以严肃著称的郑云龙也嘴角扯了扯,只好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坐在玉蝴蝶孟七娘对面的瘸子笑得打跌,手捻山羊胡道:“不错不错!白乐天还知道怕老婆!哎呀,别说是白乐天了,就是顾大爷我娶了这样一个美娇娘的话,也得变成耙耳朵!” 盛云莺回头看了瘸子一眼,瘸子忍不住心头一凛,暗道:这娘们儿眼中有杀气! 孟七娘笑道:“顾大元,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白乐天可是昔日的探花郎,又长得如此俊美,才能得到白夫人的倾心!你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草包,又瘸着一条腿,偏偏长得又如此猥琐,白夫人能看上你这样的?别说看不上你,看着你吃饭恐怕都要吐了!” 盛云莺眯起眼睛,冷笑道:“原来是死瘸子顾大元!牛鼻子黄苍,没看出来,你还真有面子,连死瘸子这样的一流杀手都能请到摩天宫来!你花了不少银子吧?” 黄苍道人笑容猥琐道:“死瘸子顾大元能是一般人可以请来的吗?实不相瞒,我出的酬劳就是,事成之后,以白夫人母女二人相赠。死瘸子最好色,江湖人都知道。他若是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白家小姑娘,再得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白家大姑娘,他还要什么银子啊?” 盛云莺大怒,就要拔剑而起。白乐天轻轻按住了盛云莺,不动声色道:“夫人息怒,咱们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和臭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流氓一般见识!夫人打他,不是脏了自己的手吗?” 猛然间,众人眼前又一花,死瘸子顾大元急向后闪,还是慢了一步,胸口中了一脚。死瘸子的胸口上,留了一个清晰的脚印,这一脚,正是白乐天所踢。黄苍道长急拔剑出鞘,也还是慢了,他的剑被白乐天给倒推回鞘,脸上挨了两记重重的大耳光,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丘不哭暗暗心惊,心道,这速度!老子就是拍马也追不上!丘不哭有些心灰意冷,暗道:我一向以为自己轻功高明,可今天下了摩天峰,我就闭上门好好练功夫去,等二十年之后功夫大成了再行走江湖吧! 更尴尬的是同玄和尚,他又一次出手,仍是没有能够拦下白乐天,这次比上次好一些,他抓住了白乐天掷出来阻挡他的茶碗。原来白乐天料到他又会出手,所以先行向他掷了一个碗过来,同玄和尚实在没办法,只能先出手接住茶碗,否则茶水泼他一身的话,他的名声也就毁了。 可是他就这么一犹豫,一接茶碗的时间,白乐天就已经踢完了死瘸子,掌掴了黄苍道人,又退回了原位。白乐天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白乐天故意低头向自己鞋子吹了口气,慢条斯理道:“这种臭人渣,夫人出手不合适,还是让白掌门来做吧!白掌门的任务之一,就是替夫人出气!这不是咱们成婚当夜就已经约法三章的事情吗?” 盛云莺脸色略好了一些,不过仍是冷哼了一声,愤愤道:“这可不够!谷阳和长风的伤势很重,我当师娘的心疼着呢!你这当师父的,不给徒弟报仇?” 白乐天没有回答,却望向群贼当中最平静的那一个戴青色斗笠的青衫汉子,忽然道:“福大统领,我猜这次你才是主角,你怎么坐在那里,一声也不吭,只让这些江湖人出头呢?这也太猥琐了吧?实在有损你福林大统领的形象!”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你们谁先来 戴青色斗笠一直低着头的汉子听到白乐天的话之后,知道再藏也没用了,只好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轻笑一声道:“唉,江湖人都说在白乐天面前伪装是没用的,此言果然不虚!白掌门不愧是当世少有的大高手,真是目光如炬,竟然能在这么多高手当中看出福林在此,佩服!佩服之至!” 众人都很惊讶,大内高手福林竟然也随着吴墨阳和黄苍道人来了?众人一起向摘下斗笠的福林望去,座中众人,只有吴墨阳对此并不惊奇,显然,他事先已经知道福林在这些人当中了。白乐天不动声色查看众人的表情,这一下更是心头笃定,这位不速之客的大内侍卫副统领福林,一定是吴墨阳请来的。 福林号称大内三大高手之一,曾是湘中道铁血帮的帮主,武功十分高强,前些年投靠朝廷,做到了大内侍卫副统领,十分得先帝庄宗龙福民的信任。有传言福林已经是种士良的爱将,但未知消息真假。 众人见福林约有四十多岁年纪,发髻盘在头顶,古铜色脸膛,浓眉大眼,蒜头鼻子,大嘴巴,只是脸上有一道三寸多长的深深刀疤,看起来十分狰狞,一身的肌肉块,左手中握着青色鲨鱼皮刀鞘,右手中托着刚摘下来的斗笠,稳稳坐在椅子上,面带笑容,气度很是不凡。 盛云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白乐天不急着动手,还邀请这些人到会客厅中喝茶呢,原来是这些人中有隐藏的朝廷鹰犬。盛云莺面有忧色,这下可棘手了!厅上若只是江湖人士,大不了江湖事江湖了,可是朝廷一参与进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同玄和尚见了福林,心头大喜。上山之前,同玄和尚并没把白乐天当回事,以为自己武功都已经天下第七了,一个小小的白乐天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刚才白乐天两番出手,先后戏耍丘不哭,死瘸子顾大元和黄苍等人,这使他有些担心起来,这个白乐天的武功太高,怕是不容易治住。 虽然他们此行共有十五位高手登山,可是毕竟这是白乐天的主场,白乐天夫妇武功高强,名声在外,再加上门人弟子众多,倘若一拥而上,又有什么剑阵或是什么阵法的话,倒不容易对付。他都有些后悔,自己过于托大,没有多带些弟子徒孙到摩天峰来助拳了。 如今见福林也同来了,同玄和尚才心头大定。既然福林来了,想必是朝廷也要干涉此事,那就不怕白乐天再闹什么幺蛾子了,果然这吴墨阳有些手段,连福林这样的人,他也能请来!同玄和尚一甩手,把白乐天的茶碗掷了回去,冷声道:“白掌门,你的茶碗还给你!快喝吧,茶水要凉了!” 同玄和尚手中的茶碗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忽然加速,犹如一支劲弩一般,打向白乐天的面门。那茶碗速度奇快无比,风声疾劲,显然带着极强的内力。坐在白乐天身旁的盛云莺心中一惊,生怕白乐天接不下来,正在犹豫要不要抽剑去砍,却见白乐天微微一笑,根本不予理会。 那茶碗到了白乐天面门前一寸处,忽然停住,又一个急旋,轻轻落在白乐天身侧的桌上。在场的众人这才知道,这和尚对内力的把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心中都暗自佩服。乐天派众弟子也都对同玄和尚的武功钦佩不已,心中却更加担心师父师娘和本派师兄弟的安危了。 同玄和尚甩手掷茶碗,在人前露了一手,在众人的赞叹声中,他找回了一些面子,脸色这才略好看了一些。不过他也十分佩服白乐天的定力,刚才换成是他,是一定要伸手去接那飞过来的茶碗。 他原以为白乐天会伸手去接茶碗,所以在茶碗中伏了一个暗劲,只要白乐天用手去接,那茶水就会泼白乐天一身,让他出个大洋相,以报刚才白乐天戏耍之仇。没想到白乐天竟然如此胆大,料定他不会以茶碗袭击自己,竟然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动也不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福林左手中握着刀鞘,右手中托着青色斗笠,笑容可掬,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杀人的高手。福林望着泰然自若坐在主位的白乐天,有些好奇的问道:“白掌门,刚才本官怕被你给认出来,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一动都没有动,你怎么就知道是本官来了呢?” 白乐天微微一笑,“福大统领,记得十五年前咱们两人曾经打过交道,也算是旧相识了。你福大统领虽然不吭声,可是在座的各位,哪个及得上你呼吸绵长,又有哪个及得上你的内力气机那样绵延不绝?十五年不见,大统领的功力更胜往昔,又何必刻意去隐藏你那玄阴功的锋芒呢!” 福林放声大笑,他终于明白,是他的玄阴功内力不小心露了底。看来白乐天的功夫也远比十五年前更强,自己看似随意的一呼一吸,甚至一个不经意的气机流转,就使他认出了自己。福林淡淡道:“一晃十五年过去了,白掌门的武功一定比十五年前更加高深,等下福林要请白掌门指教一二!” 白乐天笑道:“比武切磋的事,好说!十五年不见,大统领的武功也一定是今非昔比了,到时还望大头领手下留情!不过大头领今天怎么会和吴墨阳这些人搅在一起?难道大内侍卫也管起江湖上的事了么?” 福林手中的斗笠轻轻转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白掌门有所不知,福林不止是大内侍卫副统领,此时还兼着京营神捕卫的副提督一职。前些日子黄苍道长和吴墨阳大侠一张状纸递到了京营神捕卫,说是地方官府勾结白掌门,霸占了摩天宫,那京营神捕卫当然要过问一二了!” “所以本官带人到了右平郡,核查此事,右平郡守南宫远洪因为牵涉此案,此刻还在郡衙门的大牢里关着,等本官查实事情真伪之后,再听侯发落呢!” 白乐天心中一沉,“哦”了一声,心中暗暗叹息,“唉,还是把郡守大人给牵连进来了!”白乐天虽然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可是却隐隐面现杀机。 摩天峰按地界上算,归右平郡管辖。右平郡守南宫远洪为人正直,不肯和那些赃官污吏同流合污,虽然黄苍道人几次到衙门诬告白乐天强占摩天峰,可南宫远洪都能秉公执法,不肯徇私舞弊,也不畏强权,更不肯收受他们的贿赂,还把黄苍道人打了板子,所以黄苍道人恨南宫远洪入骨。 可是毕竟楚成隆的儿子楚随心是乐天派入室弟子,安越侯家的少侯爷自然能给白乐天撑腰,也能给南宫远洪一定的支持,所以南宫远洪可以秉公断案,不受上司的掣肘。可如今楚家在朝中受了排挤,少侯爷楚随心都在逃亡的路上,上司再给压力的话,南宫远洪就不好办了。 可是南宫远洪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既然白乐天手中有房契地契,那么从大律上来讲,这房子和地就属于白乐天的乐天派所有,南宫远洪就敢于给白乐天做主。 可如今吴墨阳打通了京城的关系,买通了京营神捕卫,神捕卫一掺合进来,事情就有了变化。带着上峰授意的福林到了右平郡,就不由分说,先把南宫远洪给下了大狱,再慢慢彻查此事。 当地大小官吏一见神捕卫如此行事,自然明白神捕卫要做什么,所以一个个也顾不得郡守大人的面子,顾不得郡守大人在百姓中政声颇佳,都开始栽赃陷害,把什么脏水都往南宫远洪头上泼,可怜南宫远洪被关进郡衙门大牢之中,含冤负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白乐天昔日也是官场中人,岂能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所以白乐天听了福林的话,顿时怒气填胸。他心知福林此来,必然是带着种士良的授意,要为难乐天派的,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要放手一搏。不过他一向是喜欢先礼后兵,该做的都做足了,才会动手。 吴墨阳洋洋得意道:“白乐天,你看到了吧?京营神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卫的福提督都在此了,你还敢硬着脖子和我们犟?你乖乖把摩天宫交出来,我们也就不追究你伪造房契地契一事!否则的话,你这一门老小都要给关进大牢,你老婆和姑娘也要被卖进教坊司,你老小子更是要把牢底坐穿!” 白乐天目视吴墨阳,不由怒发冲冠,大怒道:“吴墨阳!你说我白乐天伪造房契地契?亏你说得出口!你往这里一坐,大言不惭,好像你就是郡守衙门一样!我手中有房契地契,衙门里也有备案的副册,你凭什么血口喷人,凭空污蔑人!告诉你,我白乐天平时虽然不惹事,可也从不怕别人到我这里来找事!” 吴墨阳环视众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呸的一声又啐了出去,把茶碗丢在桌上,冷笑道:“真是不巧,三天前郡守衙门失火,刚好把盛放典籍册子的房间烧掉了,里面的房契地契都已经化为灰烬!我看这把火分明就是你白乐天放的,好掩盖你伪造房契地契的罪行!” 阶下乐天派众弟子听到吴墨阳血口喷人,都大怒起来,一起喝道:“放屁!” 脾气火爆的乐天派三师兄程长林忍不住怒喝一声:“吴墨阳你个龟孙,少在那里装羊,老子算看透了,你分明就是到这里来找碴的!你要打架,老子陪着你就是!” 吴墨阳端起茶碗,把一碗茶水都泼向了程天林,吴墨阳猖狂大笑道:“比武?你也配?要说你师父白乐天,我或许会给他三分薄面,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无名小卒一个,也敢向我叫板!我看你是不知死字怎么写!死瘸子,你还看什么,打发他上路吧!今天我要屠尽乐天派弟子,活捉白乐天夫妇!” 程长林大怒,就要拔剑上前,去刺吴墨阳。 左手边一向以严肃著称的郑云龙却一把拖住了程长林的手,低声道:“三师哥,不可意气用事!我们先忍一下,看师父怎么说,师父要说动手,咱们再出手也不迟!”程长林气得浑身颤抖,他本就脾气火爆,如何能忍,仍要奋力向前。八师妹邰清灵也瞧出形势不对,也帮忙拉住三师哥的手。 程长林吼道:“你们都别拦我,让我宰了这个畜生!他来这里就没安好心,你们干嘛还拉着我?咱们一起上,就算拼得一死,也要让这畜生身首异处!” 死瘸子顾大元站起身,拄着一双铁拐笑道:“小子,你是白乐天的徒弟对吧?先前我们上山来的时候,已经打翻了两个不中用的小子,你就是下一个!你来,你来,咱们过过招,让瘸爷爷先打发了你再说!” 白乐天听吴墨阳说出屠尽乐天派,活捉白乐天夫妇的话,心中暴怒,可仍然冷静的看了一眼福林,冷声道:“福大统领,有人诬告我白乐天,这事你怎么看?” 福林把右手中的青色斗笠放在桌上,下意识用手抚了抚脸上的刀疤,冷笑道:“白掌门,这事本官只能秉公办案!要是你篡改或是伪造了房契地契的话,自有王法管辖。可若是你私通乱党楚随心的罪名坐实了,你这乐天派就要灭门,从此在江湖上除名!” 乐天派众弟子闻言都大惊,盛云莺面色悲戚,白乐天的身子也是忍不住一震。白乐天勉强笑道:“福大统领,这话就过分了!楚随心是我第五个不成器的弟子,他就算犯了错,也是他自己的事,为何要牵连我整个门派?” 福林狞笑道:“除非,除非你把他楚随心从乐天派除名,再把摩天宫交还给黄苍道长,那样的话,我会考虑放过你们!否则的话,后果你懂得!” 白乐天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人家就是来找打架的。于是白乐天冷笑一声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切磋切磋吧,江湖人,手上见功夫。要我逐楚随心出门派的话,那是万万不能!让我交出房契地契,更是想都别想!你们要打架,白某陪着你们就是!说吧,你们谁先来?”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大战 乐天派的会客大厅中,打成一片,桌椅横翻,杯盘狼藉。白乐天正和同玄和尚激斗在一处。死瘸子顾大元和丘不哭等人联手,和程长林、郑云龙等乐天派众弟子战在一处,玉蝴蝶孟七娘在一旁冷眼旁观。吴墨阳负着手,和黄苍道人在一旁看笑话。 福林更绝,一人一椅一桌退到窗边,翘着二郎腿悠闲喝茶,仿佛会客厅中的大战和他无关一样。福林和吴墨阳等人没出手,盛云莺和白月影也同样没有动。盛云莺心中叫苦,丈夫或可敌住同玄和尚,自己却未必是福林等人联手的对手。 盛云莺着急,望向大厅门口,只盼着大弟子袁从信能够赶回来。可是她也知道,袁从信出门去办事,三五天内怕是都赶不回来了。 乐天派二师兄鲍成逊见势不妙,急忙拔步出了会客厅,大步流星去叫人了。鲍成逊边跑边道:“师弟师妹们,大师哥不在,你们先顶住!我去叫其他的师弟师妹来!咱们门派弟子数百,我马上把他们全给叫来,咱们等下把这些人都困在这里,让师父师娘把他们杀光!” 吴墨阳听到鲍成逊的话,望着他狂奔而去的背影,冷笑不止。 乐天派程长林、郑云龙、邰清灵等众弟子虽然武功在同辈中已经算很强,可是比起死瘸子顾大元和丘不哭等人毕竟还差了些火候,头二十几招还能打平,等过了三十招,就显出内力不济了。 可惜众弟子当中最强的袁从信不在,冷若霜也不在,十大弟子中的洛谷阳和鲁长风已经先被这些人给打伤了,此时鲍成逊又跑出去喊人了,就算三人再加上六七名外门弟子,也打不赢这些有备而来的高手。好在他们有剑阵支撑,勉强还能对付个一时半晌。 盛云莺急的头上冒汗,对面还有四个高手没动,自己这边只有自己和女儿没出手了,对面要是一起出手,自己就算能战平福林,难道女儿白月影还能打平孟七娘和吴墨阳、黄苍道人三人联手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算鲍成逊再叫来两百弟子,她也不乐观,这种高手对普通武者的武境碾压,就算一百弟子也未必及得上对面一个一流高手。 白月影虽然得了父亲和母亲的真传,也有弱二流武境,只可惜岁数尚轻,最多也就能打平对面的玉蝴蝶孟七娘,还得是孟七娘不用暗器的情况下。 穿一身白衣的白月影见两位师哥和师姐带着几个师弟要吃亏,再也不能忍了,拔剑出鞘,大声道:“娘,我去帮长林师哥和云龙师哥他们去!” 盛云莺无奈点头道:“好吧,你要多加小心!” 白月影答应一声,纵身掠出,准备去助师哥师姐。 哪知道斜刺里孟七娘跃了过来,笑眯眯拦住白月影的去路,“小姑娘,你往哪里去?想打架?姐姐陪着你走几招!听说你得了父亲和母亲的真传,来,让姐姐看看你有多少分量,有没有姐姐胸前这两坨肉重!” 白月影是个大姑娘家,还没嫁人,听了孟七娘的话,只羞得面红耳赤,厉声斥道:“你这贱人,好不知羞耻!快拿命来!”白月影手中青锋剑剑走偏锋,撩向孟七娘的腰间。 孟七娘喝一声,“来得好!”双手不知从何处掣出两把短刀来,迎上前,两把短刀快如疾风,和白月影打在一处,刀光剑影中一蓝一白两个影子,犹如飞鸟出林,双蝶穿花,打得十分激烈。两人斗了十余合,白月影半点儿不落下风。孟七娘赞道:“好一个小丫头,真不愧是白乐天的女儿!” 好在乐天派的会客厅极其宽敞,平时也给众弟子考校武功时所用,所以二三十人一起动手也不显得拥挤。 福林仍就靠在墙边的椅子上喝茶,悠闲自在,吴墨阳和黄苍道人并肩而立,指指点点。一会儿评价顾大元的铁拐杖招式精妙,一会儿却又说到孟七娘的酥胸恰到好处,两个无赖说到高兴处,放声大笑,全不把乐天派的人放在眼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边,同玄和尚一条禅杖上下翻飞,大战白乐天。白乐天仅凭一双肉掌,围着同玄和尚游走,同玄和尚只觉得对方的内力极其精深,每一掌都能攻在自己必救之处。同玄和尚胆战心惊,丝毫也不敢怠慢,打起精神,使出浑身解数,才堪堪和白乐天打平。 同玄和尚暗道不妙,这厮的武功远比吴墨阳和黄苍道人所说的更高。自己以天下排名第七的武功,凭着手中这条打遍大江南北罕逢敌手的铁禅杖,竟然拿不下这厮一双肉掌,这还得了?看来不使出看家的本领,没准还要败在这厮手下呢! 坐在一旁喝茶的福林,虽然看似悠闲,却始终关注着战局。他见同玄和尚和白乐天打得难解难分,心中暗道:这姓白的武功真是大有长进,更不同于十五年前了! 十五年前,福林曾在白乐天手里输了半招,一直耿耿于怀,想着早晚有一天要找回场子,哪想到白乐天的武功也在飞速进步。 同玄和尚边打边道:“白乐天,我看咱们还是出去打吧,你这小厅子禁不住咱们两个全力施展内功!要是伤到你的徒弟们,那就不好了!”同玄和尚心道,那吴墨阳请我来时,已经说过,尽量不要破坏摩天宫的建筑,他们要收回完好的摩天宫,不想要残缺不全的摩天宫。 白乐天一掌砸开同玄和尚的禅杖,朗声大笑道:“好!咱们出去打!”这一声笑,内力丰沛,震的同玄和尚和福林二人耳膜隐隐生疼。 二人大惊失色,这白乐天的内功竟然有如此之高?而且定位极其精准,只往二人的耳朵里灌。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白乐天有什么异常之处。 福林站起身,沉声道:“白乐天非一人可胜!我和同玄大师一起对付他!吴墨阳,你和黄苍道长先缠住那个姓盛的婆娘,叫她腾不出手来助白乐天。我和同玄大师先拿下白乐天再来擒她,那时候易如反掌!等我擒下她,就把她交给黄苍道长,道长不是惦记这娘们很久了吗?”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叛徒 此时,白乐天已经和同玄和尚一前一后掠出了会客厅,在大殿前的广场上动起手来。两人都是大高手,打得十分激烈,小广场上一灰一白两道劲气缠斗在一处,空气中不时传来噗嗤噗嗤劲气响声,劲气狂暴,要是戳在一般人身上,绝对一戳一个大窟窿。这两个人,光是打架的声势就已经如此骇人了。 黄苍道人望着盛云莺的侧影,一脸猥琐地笑道:“这娘们虽然漂亮,可是已经人老珠黄,玩不了几年了!既然死瘸子对她有兴趣,我看还是把她送给死瘸子吧,我心甘情愿认这婆娘做丈母娘!你们瞧瞧,白乐天家那个小姑娘越长越水灵,出落得婷婷玉立的,贫道有心收了那个小丫头!” 福林大笑着摇摇头,拍了拍黄苍道人的肩膀,打趣道:“道长移情别恋可真够快的,这又看好了白家那个小姑娘?那就依道长的意思!黄道长,吴大侠,姓盛的婆娘就交给你们二位了,你们一定要给我缠住她,绝不能让她坏了我和同玄大师的好事!事成之后,一切都按咱们之前说好的分配!” 其实福林打心里瞧不起黄苍道人这种猥琐男,这次要不是为了收拾白乐天和乐天派,他怎么会和这种没出息的人合作?也不怪福林瞧不起黄苍道人,毕竟两人生活的圈子完全不同,福林已经是从二品大员,养尊处优惯了,什么没见过?哪里找不到漂亮女人? 上山之前,黄苍道人就不停的央求福林,说是拿下乐天派之后,他想要盛云莺这个娘们。福林颇不以为然,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再漂亮又有什么意思?福林当年就是比一般人有眼光,所以才选择走了投靠官府这条路。 事实证明,福林的眼光是对的。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福林先是靠着关系用银子做了一名普通羽林军,很快就崭露头角,成了羽林军一名执戟长。随后升为副尉,又被选为大内侍卫。福林相当珍惜做侍卫的时光,不仅察颜观色讨好上司,还花钱买通了大内总管严德安,使自己的名字为皇帝老子所知。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银子的作用下,出身草莽的福林终于混到了皇帝身边,做了御前侍卫。天赐机缘,福林在陪着龙福民打猎时,射杀了袭击庄宗龙福民的猛虎,被庄宗赐姓福。原本姓卢的他,一跃成为皇帝的近侍,做到了大内侍卫副统领。 银子是好东西啊,福林太感谢他在江湖上混到大把银子的时光了,没有那些银子,他靠什么去巴结那些大人?巴结不到那些大人,他一个草莽出身的人,哪有机会往上爬?除了银子,还得交心交命,让那些大人把自己当成自己人,才有机会爬上去。 一个人就算再有本事又如何,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是白搭。没有机会,就没有他福林后来的地位。就算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靳东陵,想当大内侍卫统领,哪怕是副统领也是不可能的,至少要得到皇帝的信任才行啊! 在皇帝老子眼里,你本事再高,可若是对我不够忠诚,那也是没用的。可能不忠诚的话,本事越高,对他的威胁越大。 所以福林很嘲笑黄苍道人的举动,要是没有自己的帮助,黄苍道人依然还是会一事无成。在福林眼里,黄苍道人实在不务正业,整天只会想靠着扳倒白乐天,夺回摩天宫,再占了白乐天的漂亮老婆。可是你黄苍道人自己本事不济,只是空有一个摩天宫前监院的名头而已。 要不是他需要黄苍道人这个天然合法摩天宫前监院的身份,他会把这种货色放在眼里?只是放倒白乐天之后,得需要一个人接管摩天宫,这个人既得听话,又不能太有本事,黄苍道人就是最佳人选。总不能让人看到是朝廷直接对乐天派下手吧?那样影响太坏。 当然,黄苍道人也有他自己的小算盘。论武功,他黄苍道人的武功真心算不上高,二流武境而已。而且他的年纪也有五十多岁了,除了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倒白乐天,夺回摩天宫可以使他的名声威望快速提升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前途?而想扳倒白乐天,又谈何容易!除了抱福林的大腿,他哪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福林大踏步走了出去,右手托着斗笠,左手握着剑鞘,站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望着正在激斗的白乐天和同玄和尚二人,福林在琢磨合适的出手时间。福林一向认为,各种江湖排名仅供参考,有些人有名无实,对不起自己的排名。此刻的同玄和尚,在福林眼中就是名不副实的典型,什么天下第七,连白乐天都斗不赢。 十五年前,福林只输给了白乐天半招,所以不能释怀,一直想要把面子找回来。今天机会来了,他不但能借着这个机会打败白乐天,报了十五年前的仇,还能完成大司马给他的任务,得到大司马的赏识,从今以后他就会在官场上更进一步。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盛云莺见丈夫和同玄和尚大战,不落半点儿下风,心头稍感安慰,丈夫一向疼惜她,她又何尝不疼惜丈夫?盛云莺忽然见福林走了出去,生怕他对丈夫下黑手,急忙也要跟出去。哪料到这边吴墨阳和黄苍道人却一起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黄苍道人厚颜无耻道:“丈母娘,请留步!您老人家这是要到哪里去啊!您先别急,等着同玄大师和福林大统领料理了白乐天那厮,您好改嫁给那死瘸子!死瘸子虽然长得丑了些,可是活好啊!小婿不才,愿意陪丈母娘大人耍一耍!诶,我说墨阳贤侄,我丈母娘大人武功高强,绝非一人可敌,你还不出手,等什么呢?” 盛云莺大怒,呛啷一声拔出宝剑,剑指黄苍道人骂道:“黄苍,你这无耻之徒!枉你披着一件道袍,却不守清规戒律,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丢尽了道门的脸面!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黄苍道人慌忙拔剑相迎,吴墨阳也知道盛云莺武功高强,自然不敢在一旁看热闹,也挥着精钢折扇上来助战,两人缠住了盛云莺,三人在会客厅中大打出手。 黄苍道人一边出剑,一边老着脸皮道:“岳母大人,您这可就不厚道了!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死瘸子就是我的新岳父!要是没有我黄苍道长的助力,岳母大人想改嫁换个男人哪有那么容易?说起来这事您还得感谢我呢!” 一直没出手的两名小童儿秋意和秋生在一旁观战多时,见师姐和师哥们即便凭借着剑阵,也难以抵挡丘不哭和死瘸子顾大元等人的联手进攻了。两个小童子对视了一眼,不能再等了,两人也硬着头皮持剑冲了上去,加入战团。 秋意和秋生两个人空有弱三流的武境,可惜实战经验不足,所以一直没急着出手,只是在旁边看着这场大战,想趁机学点儿临敌经验。他们的武功根底已经有了,现在最需要一场大战来洗礼一下。毕竟提升武功最快的途径就是实战。 双方在摩天宫殿内和殿前的大战,暂时陷入了僵局。福林仍在台阶上观望,没有投入战局,他在等一个机会。而吴墨阳和黄苍道人一伙略占优势,但是看样子在短时间内还无法打败乐天派众人。 打破僵局的人终于出现了,乐天派二师兄鲍成逊带着四百多名乐天派弟子从后山浩浩荡荡杀了过来,鲍成逊红着眼睛,大吼道:“快,给我围住他们!” 机会终于来了。福林嘴角轻扬,脸上浮现笑容,愈发显得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 福林一扬手,青色斗笠脱手而出。咻一声响,是青色斗笠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尖锐刺耳的声音里,青色斗笠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弧线,袭向白乐天的后心。福林终于出手了! 盛云莺心头一紧,她虽然在和吴墨阳、黄苍道人奋力拼斗,却一直在默默关注白乐天和同玄和尚的战局。她想去救白乐天,可吴墨阳和黄苍联手拖住了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实在抽身不得。虽然二弟子鲍成逊已经率着援兵赶了过来,但是这些孩子们能否抵挡住福林和同玄和尚这样的大高手,还未可知。 青色斗笠转瞬即至,离白乐天的后心只有三尺距离。福林狞笑着,宝刀也已出鞘,人随刀走,寒光闪耀,直扑白乐天。 白乐天大喝一声,左掌重重拍在同玄和尚砸过来的禅杖上,砰一声闷响,同玄和尚只觉得胸口发闷,瞬间就被白乐天震退出七步开外。白乐天急转身,右掌如刀,当头劈下,一道凌厉的白色光芒在半空中划过,呛一声响亮,青色斗笠被白乐天一掌劈成两半,落在尘埃。 同玄和尚以禅杖拄地,把到了嗓子眼的一口鲜血硬生生咽了回去。同玄和尚心中暗骂,这个白乐天,下手真是太狠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号称天下第七,却竟然被白乐天打到要吐血,白乐天是何等的怪物,内力竟然强悍如斯! 福林的斗笠被白乐天一掌劈成两半,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福林的心境根本不受任何影响。他的劈风宝刀如同白虹贯日一般,暴砍向白乐天的腰间。白乐天手中没有兵器,急闪身向后退,堪堪避开这凶残无比的一刀。 同玄和尚大喝一声,大步前奔,挥禅杖再进,砸向白乐天的后腰。同玄和尚大声吼叫道:“姓白的,你去死吧!”有了强援,他还怕什么? 小广场上劲气纵横,灰白黑三色劲气让人眼光缭乱,应接不暇。在两大高手夹击下的白乐天,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湖面飘面荡去一样,那场景让人看着就胆战心惊。乐天派众弟子都替师父着急,生怕师父打不赢两人联手。 鲍成逊见师父形势危急,立刻拔出宝剑扑了上去,大喝一声,“师父不要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盛云莺知道鲍成逊只有二流的武功,远不是福林和同玄和尚的对手,可当此之际,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救下白乐天,只能在心里为鲍成逊捏一把汗。盛云莺暗暗道:成逊这孩子真不错,关键时刻能够站出来救护师父,虽然他的武功差了些,可正因为如此,才显得难能可贵! 此时,福林正在白乐天的身后,一刀砍向白乐天的右肩胛。鲍成逊纵身向前,大喝一声,“师父,我来救你!”便一剑径直刺向福林的后心。福林急闪身,堪堪避开鲍成逊的宝剑。 同玄和尚一禅杖当头砸下,白乐天大喝一声,双臂交叉,举火烧天式硬生生接住禅杖,当的一声响亮,同玄和尚被震得双臂发麻,就犹如一禅杖砸在了一块万斤巨石之上相仿。同玄和尚倒退数步,高诵一声佛号,而白乐天的双足也已经陷入青石地面半尺有余。这一禅杖,说不出的重。 福林脸上浮现狰狞笑意,喃喃道:“好一个白乐天,竟然敢以用胳膊,硬接天下第七的禅杖,你这是自信还是自负?!” 福林离白乐天有四丈距离,同玄和尚也在八步开外,可是忽然有一剑毫无征兆,硬生生洞穿了白乐天的护身罡气。白乐天大叫一声,向前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宝剑从他身后刺入,从小腹之前贯出。 白乐天回过头,一脸震惊望向刺中自己一剑之后,就马上弃剑跃出数丈开外的二徒弟鲍成逊。白乐天又惊又怒又大惑不解,他伤口剧痛,一滴滴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青石板地面上,这一剑,妙至毫厘,在白乐天换气的节点上恰到好处的刺中他。 白乐天强忍着疼痛,嘴唇哆嗦道:“成逊,你,你……” 福林拍手大笑,“果然,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白乐天,你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是你徒弟刺了你一剑,送你上路的吧?” 乐天派众弟子大惊失色,一起望向鲍成逊,众人都不敢相信,二师兄竟然是本派的大叛徒? (本章完) 第二百章,你不死,谁死 鲍成逊仰天狂笑,天知道为了这一剑,他隐忍了多久。 鲍成逊咬牙切齿道:“白乐天,还记得我小时候偷了香客的东西,你责罚我的事情吗?你还记得我看上了紫湘师妹(指冷若霜)之后,你百般阻挠,说我和她不合适吗?还有,你传了紫湘师妹混元功,传了楚随心那个废物典玄功,传给大师兄惊天剑法,却只传给我铁手功,你瞧不起谁呢?” “老东西,你如此藐视我,我早就怀恨已久!当福统领联系上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答应做他的内应!今天,我终于报了仇!以后乐天派的掌门人就是我鲍成逊!老东西,你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福林还刀入鞘,拍了拍手,心头欢喜,大局已定。 盛云莺见丈夫受了重创,顿时芳心大乱,花容失色,大呼一声,“乐天!”便向白乐天扑了过去。此时,她已经什么也顾不得。她怎么也没想到,得意弟子鲍成逊竟然会出手弑师。而且,还是打着救师的名号。那情真意切的样子,就像真的一样。果然大奸似忠,大诈似信。 可吴墨阳怎么肯放弃这大好的机会?这娘们武功高强,可别给她走了!吴墨阳立刻如影随形而至,手中精钢折扇疾点盛云莺的后心大穴。与此同时,黄苍道人也跟身进步,左掌重重拍下,啪一声响,打中了盛云莺的后心。 盛云莺在空中一个翻身,仍是踉跄落在白乐天身旁,盛云莺凄然道:“乐天,你,你没事吧?”盛云莺胸中气血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以剑拄地,喘息不已。 白月影见爹娘都受了伤,大急,弃了玉蝴蝶孟七娘,扑向鲍成逊这个弑师的叛徒。一把剑如同泼风一般,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白月影一边出剑一边怒骂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枉我爹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猪狗不如!” 孟七娘见白月影去杀鲍成逊,却并不追击白月影,只是收了双刀,轻轻叹息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要是白乐天识相,肯收了我的话,我又怎么忍心他吃这种大亏?” 黄苍道人听到孟七娘的话,望向她的侧影,恨恨道:“骚婆娘!”孟七娘回过头看了黄苍道人一眼,目光如刀,能杀人。 黄苍道人扭过脸去,不理孟七娘。如今他们这些人已联手杀死白乐天,夺回摩天宫,那么下一任摩天宫主,铁定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黄苍道人,一个小小的玉蝴蝶,不入他的眼。 鲍成逊不防白月影来杀他,一时间给白月影逼的手忙脚乱,他的宝剑还插在白乐天的身上,没有兵器防身,只好狼狈不堪的左躲右闪,同时高声呼救道:“福统领,快救我!” 福林嘴角翘起,他暂时还不想救鲍成逊,这种弑师的叛徒,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好的。免得将来他再生二心背叛大司马。 眼睁睁看着二师哥刺了师父致命一剑的乐天派众弟子,简直难以相信发生的这一切,一起破口大骂鲍成逊这个叛徒。 跟随鲍成逊来救师父的入门弟子们都傻了眼,谁也想不到二师哥竟然是师门隐藏的大叛徒,刚才二师哥还信誓旦旦率领大家来救师父呢,哪想到他会上演这么一出? 四周忽然喊杀声大作,上千官兵杀上山来,团团围住大殿前的乐天派众弟子。福林微微一笑,这就是鲍成逊把乐天派入门弟子全都带过来的用心,方便官兵一网打尽。 眼见师父重伤不支,已经倒在地上,连师娘也被打伤了。程长林、郑云龙、邰清灵和秋生、秋意只得率众师弟师妹弃了丘不哭和死瘸子顾大元等人,手忙脚乱来救师父师娘。本就不占优势的局面一下就兵败如山倒,很多弟子都被丘不哭等人打翻在地。大殿前哭声一片。 官兵冲上来,开始捆人,大殿前,一排排全是被绑起来的乐天派弟子。程长林、郑云龙、邰清灵和秋意、秋生明知大势已去,仍不肯投降,拼命杀向白月影身边,护住白月影,抵挡丘不哭和顾大元等人的进攻,几人一起退到白乐天和盛云莺身边。只见他们浑身是血,喘息不止,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丘不哭和死瘸子顾大元等人,默默的围了上来。今天乐天派的人,一个也别想走。 福林望向被捆起来的乐天派众弟子,脸上满是狰狞笑意。一名校尉走到福林身边,躬身施礼道:“副统领,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福林摸了摸脸上的刀疤,似是在自言自语:“你去问问,哪个不降的,就给上一刀!” 白乐天出手,封住了自己的几处穴道,暂时止住了流血。他不敢拔出那把重伤了他的宝剑,他只怕拔出了剑,自己就再也站不起来了。白乐天声音沙哑道:“福统领,我死之后,你能否放过我门下的弟子?他们是无辜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福林表情平淡道:“谁不降谁就死,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你白乐天的命,换不了这么多人的命。大司马要你的脑袋,你就必须得死!鲍成逊要是不肯为我所用的话,他也得死!至于你大徒弟袁从信,你放心,他不会知道摩天宫已经易手的消息。过几天只要他一回山,我就让鲍成逊送他上路!” 盛云莺气恼道:“乐天,你不必求他!他只是种士良养的一条狗,种士良让他咬谁,他就得咬谁,他做不了主的!” 白乐天知道求也没用,低头长叹一声,喃喃道:“想不到还是连累了这么多弟子!” 白乐天忽然精神一振,又恢复了往日的大宗师气度,白乐天环视众弟子,微笑道:“孩子们,从今天起,乐天派就不存在了,你们都不再是我乐天派的弟子了!你们已经和我白乐天无关,任由你们投入哪门哪派都没有关系!” 程长林心如刀绞,弃剑于地,沉声道:“我们几个都是孤儿,师父把我们从小养大,又教我们识字,教我们做人,教我们武功。今天长林宁死不降,以报师父养育教导之恩!” 白乐天知道程长林的性子,忍不住情绪激动了起来,大声道:“好!好孩子!只是你不必陪着师父死!死师父一个人就够了,这摩天宫里,不该流那么多血!” 郑云龙、邰清灵和秋生、秋意等人齐声道:“我们愿意与师父和乐天派共存亡!” 白乐天望着才加入乐天派半年多的秋生和秋意,含笑道:“好孩子,师父谢谢你们,但是你们还年轻,没有必要做这么大的牺牲!” 鲍成逊阴森森道:“还真是一副情深意重的场面!算了,你们几个人这么顽固,不如随那老东西一起去死吧!让他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排名天下第七的同玄和尚心头畅快,大摇大摆走到白乐天身前,笑容满面道:“白乐天,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忽然之间,变故横生,同玄和尚只觉得眼前一花,白乐天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白乐天出手便掐住同玄和尚的喉管,众人都清晰听到喉管碎裂的声音。 白乐天冷冷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你却跑到摩天宫来害我!你不死,谁死?天下第七?天下第七就了不起吗?我要是愿意,天下第七早就是我的!”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桐庐二老 同玄和尚的双眼几乎努出眶外,脸上满是震惊,当然还夹杂着痛苦和不甘的神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白乐天在重伤之际,竟然仍能够以霸道至极的手段出手突袭他。他太大意了,他本以为白乐天已经死定了,所以才松懈了下来,没想到白乐天会趁机给他一击致命。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白乐天会有此一举,连福林也没想到白乐天在重伤之余仍有如此神威。 一时之间,广场上鸦雀无声。人人都静静望向场中同样重伤,同样生命垂危的白乐天和同玄和尚。白乐天的右手,仍然紧紧扼住同玄和尚的喉咙,同玄和尚手中的铁禅杖当啷一声落了地,在地上弹了几下,像条死鱼一样不动了。 同玄和尚涨红了脸,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嗬嗬声,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急速流逝,内力也在极速流逝,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拼尽全力提起体内还能够调动的残存气机。他要在生命最后一刻用出杀招,和白乐天同归于尽。此时,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也是他在死之前,唯一还能够做的事情了。 由于用力过猛,白乐天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顺着透出小腹的宝剑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白乐天表情平静,他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三十年前,他就已经考虑过死亡的问题,他也知道,凡人只要不成仙得道,就没有永生的可能。死亡的来临,对于每个人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同玄和尚体内,透出一股暗红色的光芒,一闪又一闪。他在试图把最后的内力凝聚起来,他要在自爆时带走白乐天,他不甘心就这样白白的死去。 白乐天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不屑道:“怎么,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呵,只要我白乐天不想死,你就没有那个本事杀我!别人给你封了个天下第七你就当真了?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七了?就算你和福林联手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要靠一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来偷袭我!” 正准备鱼死肉破的同玄和尚,忽然感觉到白乐天手上有一股狂暴的劲气涌来,那股劲气无情将他的气机打断。随后的事情更加让他惊恐,他发现自己的气机已被全面压制,并且被封印在体内了。 他的经脉中全都是即将爆炸的狂暴劲气,而且那狂暴劲气在白乐天内力的逼迫下,急速涌入他的丹田,把他的丹田处充满。天哪,那些即将爆炸的劲气被团团围裹在丹田中,使他的劲气根本无法外溢。这样即便自爆,死的也只是他自己。 死到临头的同玄和尚说不出话,他浑身颤抖,后悔不已,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如果早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的话,他就不会自恃武功高强前来摩天宫,非要会一会白乐天。现在杀人不成反被杀,真是后悔无及。这个姓白的,明明有着足以排入天下前十的实力,却心甘情愿躲在摩天宫不出头,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白乐天右手用力向半空中一推,同玄和尚倒飞了出去。同玄和尚的思绪被打断,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急速膨胀,同玄和尚惊恐万状,他想要大叫,可是却根本叫不出声。福林仰头望去,只看到了同玄和尚眼中的惊恐。 半空中,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同玄和尚被自己的劲气炸到血肉横飞,粉身碎骨。只有落地的断臂残肢和几片破旧的僧袍证明他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白乐天头发披散,不顾伤口流出的鲜血,艰难转身,望向福林。福林的心莫名一紧,他分明看到了白乐天眼中的嘲讽。 白乐天轻声笑道:“福大统领,这十五年来,你长进不小啊!都学会利用我门中的叛徒来刺杀我了?你今天上山来,想必是为了洗雪当年输给我半招的耻辱吧?!呵呵呵……十五年前,为了给你留面子,我和你大战了一百回合,才略胜了你半招。其实,当年我在十招之内就可以打败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福林脸色苍白至极,握着刀鞘的手忽然颤抖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清清楚楚听到白乐天的话,白乐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上。原来白乐天十五年前是故意让着自己,今天还当众说了出来,还有比这更大的羞辱吗? 愤怒已极的福林拔刀出鞘,刀指白乐天,大声咆哮道:“你胡说!” 白乐天仰天大笑,头发随风飘舞,宛若天魔降世。白乐天朗声道:“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刚打发了同玄那个秃驴,也不在乎再多你一个!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十五年来武功到底有多大长进,让大家看一看,你福林除了用阴谋诡计害人之外,还有什么真本事!”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福林打了一个寒颤,他望着白乐天那陌生又熟悉的脸,不知要说些什么。福林只好用刀指着白乐天,故作镇定道:“姓白的,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死撑着做什么?不如我们坐下来谈一谈你的身后事?你死了之后,总要安顿好你的妻子和女儿吧?” 福林在心中盘算,此时的白乐天腹部中了致命一剑,现在已不过是强弩之末,白乐天的伤口仍然在滴血,相信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等一下白乐天死的时候,他就把白乐天的头割回去,到种士良面前邀功请赏。 白乐天笑道:“姓福的,你不过是准备拖死我罢了,还假装什么仁义!你若真是仁义之人,又怎么会骗我徒弟来害我,使他有弑师之名!从此后,他在江湖上名声扫地,就只能为你和种士良所用了!” 福林见自己的计策被识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狞笑道:“好一个白乐天,你还真是聪明得很!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不为大司马所用?只可惜了你这一身本事,今天就要埋骨荒山了!” 白乐天表情肃然,沉声道:“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我在朝堂之上,虽贵为翰林,却不受重用,壮志难酬之下,只有弃官而去!这摩天宫,就是我的海,我在这里避世,修炼武功,抚养了一群孤儿,教了几个好徒弟,生活得逍遥自在。至于世间的争夺,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能弃官而去,在此潜心修行,而你却利欲熏心,要去做什么侍卫副统领,甚至还投靠了种士良!像你这样不仁不义的人,也配和我说话?我之所以不出剑,是怕杀了你们几个畜生脏了我的剑!你不是还有隐藏的高手没有现身吗?都请出来相见吧!” 福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点头道:“好一个白乐天,真不愧是开宗立派的掌门人,连这也给你看出来了!桐庐二老,请现身吧!” 众人听到桐庐二老的名字,都为之一震,这两个人是修天道的,在大越国广有名声,两人联手,号称宇内无对手。福林连这两个人都请来了? 大笑声中,两名白发老者从大殿之后掠下,落在白乐天面前两丈外。两名白发老者,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瘦的穿一身白衣服,身后背着一把大号的丧门剑,活像个吊死鬼。矮胖的穿一身黑衣服,肩上扛着熟铜大棍,跟个矮冬瓜相仿。 白乐天上下打量这二位,忍不住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老东西!你们好歹也是修天道的人,也不知道积些德?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不要脸,连这种灭门的事情也要蹦出来搅和一番?” 桐庐二老中矮胖的那个叫做高冬奇,是弟弟。高瘦的叫做高夏奇,是哥哥。高夏奇那细高的身材,真让人害怕刮阵大风就会把他的腰杆吹断。高冬奇却活像个球,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有一种想上前踢两脚的冲动。 高冬奇大笑道:“白乐天,我们老兄弟两个来给你送行了,你还不高兴?要是你死在一群小人的手里,岂不是辱没了你的一世英名?再说了,修天道的人也得花 (本章未完,请翻页) 钱哪,我们这不是算准了你的死期到了,想来弄俩银子花一花吗?你说炼丹的那些药材,鼎炉,哪里不要钱呢?” 高夏奇却一脸惋惜道:“成者王侯败者贼!白乐天,你虽然死到临头了,可好歹你也是英雄人物,你死之前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只要是咱们桐庐兄弟能办成的,一定会帮你了了心愿,绝不食言!” 白乐天爽朗大笑道:“好!痛快!坏在明处的人总比那些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好上百倍!你说是吧?福林!” 福林哼了一声,眼中有杀意。桐庐二老是他带来以防万一的,他是怕白乐天动用天道的手段,所以才带了同样修天道的桐庐二老。福林见白乐天重伤,本不想让二人出场,可是白乐天既然点了名,他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白乐天收敛了笑容,冷声道:“就凭你们两个老鬼,就想带我白乐天走,没那么容易!困兽犹斗,何况我白乐天英雄一世,岂能受小人之辱?你们放心,你们老哥俩的尸体等会儿就埋在后山,我这摩天峰的后山风景不错,也不辱没你们的名声。至于福林,你就和同玄那秃驴一样,死无葬身之地最好!” 吴墨阳、黄苍道人和鲍成逊三人面面相觑,吴墨阳冷笑道:“看见没有,都到这地步了,还说大话呢!这人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黄苍道人撇嘴道:“打死犟嘴的,他这样的,就只有被打死的份!” 鲍成逊猖狂大笑,远远用手指着白乐天的鼻子,“白乐天,我本来念在你昔日是我师父的份上,想让他们留你个全尸,你要是这样说话,我就很难办啊!” 还不等白乐天说话,一直在运功疗伤的盛云莺开口骂道:“鲍成逊,你这欺师灭祖的孽徒!我们夫妇二人哪里对不住你?待你有如亲生儿子一样,你竟然为了蝇头小利,背叛师门!你简直人面兽心,畜生不如!” 鲍成逊把手一摆,不耐烦道:“盛云莺,你少说废话!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视若己出!真要是视若己出的话,为什么传给大师哥的是惊天剑法,传给楚随心的为什么是研心大法典玄功,传给紫湘师妹的为什么是混元功,到我这里,铁手功?哈哈哈哈,你们夫妇二人分明是看人下菜碟!” 盛云莺怒气填胸,喝道:“你胡说!我夫妇二人对每个入室弟子都一视同仁!我们传功,都是根据你们每个人的资质不同而传授不同的功夫!从信是天生的剑胚,所以把惊天剑法传给了他,随心是天生的天武双修的胚子,百年难遇,所以传了他研心大法。紫湘也是个武胚,混元功更有益于她的发展!至于你,门中弟子你是最适合铁手功的!只要能坚持练铁手功十年,你就有望晋入一流境界!” 鲍成逊大喝道:“放屁!铁手功不过是一个二流功法,谈什么一流境界!你忽悠谁!” 盛云莺刚想再分辩几句,鲍成逊已经扑上来,一掌当头砸下,正是白乐天传给他的铁手功。盛云莺急闪身到一旁,鲍成逊这才收了手,冷哼一声道:“现在,鲍大爷就要用你老公传授给我的铁手功杀了白乐天!不让他死在别人手里,也算对起你们多年的养育之恩,不算有辱你们夫妇!” 此时,官兵已经把乐天派的众弟子都挨个捆好,只有程长林等四人还持着兵器护在白乐天几人身旁。郑云龙怒道:“鲍成逊,你欺师灭祖,败坏人伦,你不得好死!” 鲍成逊大笑道:“四师弟,咱们师兄弟一场,我会让你好死的,我够意思吧?” 鲍成逊回转身,望向乐天派众多弟子,朗声道:“各位师兄弟,白乐天已经死在眼前,你们若是能弃暗投明,认了我做师父的话,今天就可免一死!你们都年纪轻轻,前途一片光明,又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陪葬呢?”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楚随心来也 一名校尉走到福林身旁,拱手道:“副统领,全都捆好了,您下令吧!” 福林转过身,望向乐天派被捆着的众弟子,大声道:“你们哪个要降,要认鲍成逊做师父的人,就站出来。鲍成逊的弟子,可以活命!” 被捆起来的众多乐天派入门弟子面面相觑,一个个都很愤怒,这帮人实在太损了,竟然用这样诛心的办法,让他们认鲍成逊这个本是同门师兄,却又欺师灭祖的人做师父,真是莫大的侮辱啊!可是生死关头,是选择屈辱的活着,还是引颈就戮呢?生还是死,这的确是个问题。 见乐天派众弟子都沉默,福林大怒,喝道:“刀斧手立刻准备!从左边砍起,只要不降的,全都砍头,一个不留!” 众官兵齐声答应,声音响彻摩天宫。左边第一个小弟子叫图一河,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早已经给眼前这一幕吓到心理崩溃,大声哭喊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鲍成逊见他哭喊不要死,立刻冲他大吼道:“图一河,你不要死的话,就立刻跪下来,只要你认我做师父,我就让你活命!白乐天能教你的,我都能教你!而且大司马许了我四品将军的职位,将来你们只要跟着我混好了,人人都有官做!不比跟着白乐天去死强一百倍吗?” 图一河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冲着鲍成逊低下头去。他真的怕死。鲍成逊疯狂大笑起来,“白乐天,白乐天!你看看,你的徒弟跪了我!从此后,我就是乐天派掌门,你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乐天派后继有人哪,哈哈哈哈哈……” 鲍成逊开心至极,只要跪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白乐天眼中冒火,他并不怪图一河向鲍成逊下跪,生死关头,谁不惜命?可是福林和鲍成逊这些人的手段实在是下流无耻至极! 福林又望向了左边第二名乐天派弟子,阴森森问道:“你降不降?” 那名乐天派弟子名叫沈一放,是个铁骨铮铮的小伙子,沈一放对福林和鲍成逊怒目而礼道:“我头可断,血可流,只是不能跪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师父永远是白乐天!” 福林狞笑道:“好!好!好!来人哪,砍了他,成全他的名节!” 一旁的刀斧手,一脚把沈一放踹跪在地上。沈一放傲然坐在地上,两腿叉开,极其傲慢的望着福林,大笑道:“十八年后,你沈大爷又是一条好汉!” 刀斧手把鬼头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眼见沈一放的人头就要落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飞下一柄紫色的宝剑来,当一声,把刀斧手的鬼头刀斩成两截。那紫色的宝剑倒飞回去,落在一个人手中。 众人定睛看时,却是白乐天站在半空中,白乐天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手中持着一把流光逸彩的紫色长剑,正是传说中的紫晶剑。 桐庐二老中的高夏奇皱眉道:“白乐天,你不要命了吗?你的肉身已经濒死了,你还要元神离体救人?” 白乐天豪迈大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前朝文大人有诗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白某今天只要能救下本门的数百名弟子,就是做师父的本份了!” 高夏奇和高冬奇兄弟对视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高夏奇道:“四弟,看来咱们得出手了,不能让到手的银子飞了!” 高冬奇点头道:“是,二哥,你说得对!别的事咱们或许不愿意做,这种天道元神的事情,咱们最在行了!白乐天他想形神俱灭的话,别人都没办法,也只好咱们兄弟两个成全他了!” 高夏奇和高冬奇几乎同时元神离体,三个人站在虚空中对峙,白乐天手中是紫晶剑斜指地面,高夏奇则是双手握着丧门剑,虎视眈眈,高冬奇提着熟铜大棍,似笑非笑。 此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乌云遮蔽了阳光,三人的元神也就不必畏惧阳光了。于是三个人的元神在空中一场大战,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鲍成逊喝道:“既然白乐天元神离体,咱们不如毁了他的肉身,就让他现在死在外面好了!他没了肉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孤魂野鬼,连转生都不能!” 福林笑道:“鲍成逊,你也真够狠的,你们好歹也是师徒一场嘛!何必把事做这么绝?” 鲍成逊一脸媚笑道:“没办法,为了大司马和副统领办事,在下也只好大义灭亲,除恶务尽了!副统领,这里你的武功最高,我看不如由您出手,毁去白乐天的肉身好了!”鲍成逊藏着一个小心思,福林恨白乐天恨了十五年,不由做个顺水人情,让他砍下白乐天的头好了。 福林拔刀在手,点头道:“嗯,鲍将军说得是!为大司马办事,确实顾不得这些了!好,就让我砍下白乐天的项上人头!”福林提着刀,向直立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乐天肉身缓缓走去,十五年的仇恨,今天要一刀了断了! 程长林、郑云龙等人大怒,提着兵器拥上来,就想挡住福林。吴墨阳和黄苍道人,丘不哭,顾大元等人见了,早一拥而上,将几人逼住,使他们腾不出手来。 盛元莺无奈,顾不得身受重伤,挺剑上前道:“姓福的,有我在,你别想伤我丈夫半根汗毛!” 福林不屑一顾道:“滚开!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女人!要不是本官不杀女人的话,你现在就已经横尸当场了!你很快就是别人胯下的玩物了,本官劝你留着点力气,在床上喊吧!滚到一边去,不要碍本官的事!” 盛云莺哪里肯让他碰到白乐天的肉身,死命出剑向前。要是在平时,她的武功并不弱于福林,可能还要强上一些。可惜此刻她身受重伤,根本施展不出十分的本事。不过三个回合,盛云莺手中宝剑就被福林的宝刀给磕飞了。福林一脚把盛云莺踢飞了出去。 盛云莺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绝望抬起头,眼睁睁看着福林举起手中的宝刀,就要砍向白乐天的头颅。盛云莺挣扎不起,只能无助的伸出手,抓向白乐天的肉身,凄厉无比的哭喊道:“不要啊!” 乐天派众弟子都把眼闭上,心道:师父完了! 就在这生死关头,雷鸣一般的大喝在众人耳边响起:“休伤我师父,楚随心来也!”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跪下 这边,是程长林、郑云龙、白月影等乐天派精英弟子被吴墨阳、黄苍道人和丘不哭、鲍成逊一伙人团团围住,插翅难飞,更是已有十余名乐天派入门弟子人头落地。那一边,福林一刀砍向白乐天的肉身,已是无人能够阻挡。 白乐天急转身,想要救下自己的肉身,可是后心却被乘虚而入的高冬奇一棍打中。咚一声闷响,白乐天的元神栽落尘埃。 高夏奇眼急手快,如影随行而来,手中丧门剑直指白乐天的咽喉。白乐天长叹一声,闭上眼睛。白乐天此时不得不承认,乐天派大势已去,没有希望了,他白乐天再傲气,武功再强,今天也得认命。 若是在平时,就算高夏奇、高冬奇兄弟联手,白乐天也不会惧上半分,可是今天却不同,自己的徒弟和妻女就是人家的人质,白乐天能怎么办? 死瘸子顾大元见大局已定,放心大胆弃了乐天派众弟子,满脸狞笑奔向倒地不起的盛云莺,嘴里还不停的念叨道:“小娘子,我顾大元可是仰慕你很久了!咱们马上就洞房,你欢喜不欢喜?” 盛云莺又羞怒又气又急,可惜身负重伤,无力反抗,只能硬撑着坐起身,不断向后退去,边退边破口大骂。 顾大元身为邪道人物,纵横江湖三十余年,什么脏话没听过,盛云莺的怒骂在他耳里更像是打情骂俏。顾大元嬉皮笑脸,冷不防出手隔空点穴,点中了盛云莺的穴道。顾大元蹲下身,放下右手中的铁拐杖,用手端起盛云莺的下巴,眼中满是贪婪之色,狞笑道:“白夫人,你可真美呀!不过马上你就会变成顾夫人了!” 盛云莺气得七窍生烟,一口痰狠狠啐在了顾大元脸上。顾大元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用手擦去脸上的痰,还故意把擦了痰的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脸陶醉道:“真香啊!”盛云莺几乎要吐血,这贱人实在太无耻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雷鸣般的吼声响彻摩天宫,“休伤我师父,楚随心来也!” 一记极强的劈空掌力破空而来,福林猝不及防,被一掌打飞出去三丈多远,手中宝刀当啷一声落地,好在福林敏捷,借势一个后滚翻又站了起来,只是感觉胸口隐隐发闷,体内气血不畅。 这人好强的力道!福林一脸惊骇望向那个从天而降,一掌就把他给打飞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楚随心?!”这怎么可能,这个废物不是逃到桑兰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大司马府和京营神捕卫得到的情报有误? 可是福林的心头瞬间又涌上一股狂喜之意,这下可发达了!要是能把楚随心给捉回去,献给大司马,那可就立了头功了,杀一百个白乐天也不如活捉一个楚随心!福林狞笑起来,脸上的刀疤止不住颤抖,福林仰天喃喃道:“老天,你何苦如此厚待我福林啊!” 从天而降的楚随心一脚踢飞了正在轻薄师娘的顾大元。楚随心转回身,面向正在屠杀乐天派众弟子的官兵,双手向四周狂劈不止,无形的劈空掌力如连珠般落下,在众官兵中疯狂炸裂,凡是被掌力打中的官兵,全都给炸得粉身碎骨。 众官兵骇然,顿时一片大乱,两名领兵的校尉也是吓得魂飞魄散。随后广场上传来一片哭爹喊娘之声,官兵们四散奔逃,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谁还有胆子去杀戮乐天派弟子? 楚随心再转身,连珠般的劈空掌力打向高夏奇、高冬奇兄弟俩。这两个人虽然并非等闲之辈,可是仓猝之间也给楚随心这波操作弄得灰头土脸,狼狈后退。 程长林、郑云龙、白月影、邰清灵和秋意、秋生等人正被吴墨阳、丘不哭等人逼迫,形势危急,正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绝望之际,忽然见楚随心从天而降,大杀四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绝境之时,突然来了强援,几个人顿时生出无限力量,奋力向前,逼退众匪。鲍成逊见楚随心如此神勇,简直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 白乐天目瞪口呆,他分明看到此时的楚随心是元神状态,而且是非常强大的元神状态。可是楚随心明明是因为伤势严重,才离开摩天宫前往桑兰国寻医的,这也不过一年时间,难道他这段时间是有了什么奇遇吗?还是师哥把他的伤治好了?白乐天的元神见形势有所好转,急忙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 楚随心解了师娘的穴道,拾起盛云莺掉落在地上的宝剑,搀扶师娘一同来到白乐天身边。 劫后余生的盛云莺如在梦里,轻声问道:“随心徒儿,真的是你来了吗?” 楚随心请师娘坐下,把宝剑交还给师娘,又对白乐天和盛云莺鞠了个躬,惭愧道:“师父,师娘,真对不起,是徒儿连累了你们!徒儿回来晚了些,让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弟受委屈了!等下我就给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兄弟报仇!” 白乐天吐了一口血,勉强支撑着和楚随心说话:“好孩子!回来就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是师徒,有什么牵连不牵连的!你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师父很开心!师父老了,不中用了,现在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被打得蒙头转向的众匪人也很快聚到了一处,福林和吴墨阳都很惊讶,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会从天上掉下来个楚随心。 此时的白乐天不止肉身受伤,连元神也受了重创,只能靠在盛云莺身上,盛云莺抱住白乐天,喂他服了几粒疗伤的丹药。白月影也奔了过来,和楚随心打过招呼后,马上蹲下身拉住父亲的手,焦声道:“爹,你没事吧?”白乐天微笑着摇了摇头。 程长林和郑云龙面有喜色,走向楚随心,三人谁也没说话,很有默契的碰了下拳头。邰清灵见了楚随心,激动得落泪,走上前更咽道:“五师哥,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的话,我们都要让人给欺负死了!” 楚随心轻轻摸了摸邰清灵的头,歉意笑道:“不好意思,八师妹,让你们受委屈了。放心,五师哥马上就给你们报仇,我要让他们十倍偿还!三师哥,四师哥,我去打发了这群混蛋,麻烦你们保护好师父师娘!” 先前被俘的乐天派众弟子都各拾兵器围了过来,护在白乐天四周。白乐天示意白月影把紫晶剑拿给楚随心,楚随心摆手道:“先不急!等下我会来取剑的!” 乐天派众弟子见楚随心回来之后神勇无比,一个个都十分高兴,终于有人给大家出气了。 楚随心大踏步走向袭击摩天宫的众匪人,他要复仇。 经过高夏奇和高冬奇的讲解,福林终于明白,面前这个楚随心是楚随心的元神。福林心头喜悦,他虽然不明白元神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只要能捉住楚随心,就一起都好办。只要能把楚随心的元神给捉回去,那就是大功一件! 福林有恃无恐,反正他身后站着高夏奇、高冬奇兄弟两个,这两位可是有名的天道高手,连白乐天都在他们手下吃了瘪,楚随心一个废物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他并不畏惧楚随心。福林回头望向桐庐二老,明知故问道:“二位,人的元神可以活捉吧?” 高夏奇大言不惭道:“那有什么难的?手到擒来的事情!别说是这么个没用的小子,白乐天又如何,还不是栽在我们兄弟的手里了!”他全不想一想,要是在正常状态下,他兄弟二人又怎么能够战胜白乐天? 长得像矮冬瓜一样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冬奇却头脑很清醒,他提着熟铜大棍,附在高夏奇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提醒高夏奇道:“二哥,少说大话!今天咱们能赢,无非是乘人之危罢了,白乐天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看这个姓楚的小子也是来者不善,咱们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满!” 福林左手握紧刀鞘,向楚随心抱拳拱手道:“侯爷,别来无恙啊?” 楚随心昂然道:“托福,我好着呢,我可是竭尽全力好好活着,等着看你们一班混蛋身败名裂那一天到来呢!福林,你一个小小的从二品大内侍卫副统领,见了本侯为何不跪?” 福林冷冷一笑,“楚随心,我叫你一声侯爷,是因为你爹楚成隆!至于你本人,只是一个废物而已,谁会怕你?况且你已经被大司马剥夺了爵位,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你是草民我是官,现在本官在此,你应该过来跪我才对!” 楚随心大笑道:“种士良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夺了我的爵位?我们楚家的安越侯爵位是先帝加封,世袭罔替,比一般的王爷还要权力大得多,他种士良张张嘴,就能夺了我的侯爵?你们都说我是废物,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知道,其实你们连个废物都不如!” 吴墨阳站在福林身后,以折扇拍掌,阴阳怪气道:“楚大侯爷可真有志气!这么有志气怎么就逃到桑兰国去了呢?这么有志气怎么会被种大司马追杀得鸡飞狗跳呢?瞧瞧你师门的这些人,还不都是被你给连累的!你,一个废物,牵连家人朋友跟你一起倒霉!” 楚随心对吴墨阳怒目而视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本侯和福林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种士良倒行逆施,欺君罔上,你们这群混账不但不站出来阻止他,反而助纣为虐,和他同流合污!就像有凶手提着刀在街上砍人,你们不去指责凶手,反倒指责受害人,还觉得自己非常有道理?” 楚随心又望向福林,伸出手冷冷道:“福林,你们今天在摩天宫大肆杀戮,有皇上的圣旨吗?” 福林瞪了瞪眼,不屑道:“笑话!一座小小的摩天宫,一个小小的乐天派,掌门白乐天身为反贼楚随心的师父,明知弟子触犯王法,却不把他逐出师门,就凭这一点,京营神捕卫一纸文书就可以捣毁摩天宫,还用什么圣旨?” 楚随心一摆手道:“胡说八道!摩天宫也是你能随便动的?当年先帝在世时,曾到摩天宫游玩,当时先帝有过口谕,这座摩天峰就赐给乐天派掌门白乐天了,白乐天就是山主。今天你们不奉圣旨,就敢到摩天宫来杀人放火,分明就是违抗先帝的旨意!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罪!” 福林放声大笑,讥讽道:“楚随心,你好大的口气,可真是吓死我了!”福林伸出手,笑眯眯道:“侯爷既然说先帝有旨意加封白乐天为摩天峰山主,那么请问诏书在哪里?你可别说是什么口谕,有道是空口无凭,反正先帝也不在,还不是任你怎么说!” 楚随心见福林没有圣旨,就彻底放下心来,既然没有圣旨,今天福林等人的行动最多不过是种士良的阴谋罢了。 楚随心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厉声道:“这是先帝赐我楚家的御赐金牌,正面有‘如朕亲临’四个字。先帝说赐封白乐天为山主时,老侯爷就在皇上身旁,亲耳听到,难道本侯还能诳骗你不成?金牌在此,福林,你还不跪下?” 福林见了御赐金牌,心底一惊。楚随心怒目而视道:“跪下!” 福林咬咬牙,只能跪地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官兵和校尉见副统领对御赐金牌跪倒磕头,也都一起跪倒,山呼万岁,众匪虽然不跪,却也一阵躁动。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雪中斗群匪 福林从地上爬起来,越想越不是滋味,就算你楚随心有御赐金牌又怎么了?只要今天能抓到你楚随心,连这块御赐金牌都是大司马的!金牌是个死物,我又怕你什么!想到这里,福林伸出手笑道:“侯爷,下官的眼神不太好,看不清侯爷的金牌是真是假,侯爷能否把金牌借下官看一眼?” 楚随心冷笑道:“福林,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以为本侯不知道吗?本侯现在命你们立刻退出摩天宫,滚下摩天峰,否则的话,本侯就对你们不客气!” 吴墨阳阴阳怪气道:“哎哟哟,楚大侯爷手里有御赐金牌,我们好怕啊!”众匪一起捧腹大笑。 鲍成逊躲在众匪之中,心头未免有些发毛,楚随心刚才所展现出的恐怖实力,让他心有余悸。他正在心里嘀咕,忽然楚随心开口问道:“鲍成逊,半年多以前,我到了临山郡的消息,是不是你出卖给天命堂的?” 鲍成逊更慌乱了,只好强笑道:“楚随心,你不要胡说!我好心送你到临山郡,你反倒怀疑我!咱们同门一场,无怨无仇的,我害你做什么?今天的事,我也是想救众师兄弟的命而已!只要他们肯拜我为师,就能活命,你说,这不是好事吗?就算白乐天死了,可是乐天派的实力仍然存在啊!” 楚随心啐了一口,骂道:“你这欺师灭祖的混账,还敢巧言令色的强辩!你连师父的养育之恩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乎什么同门之谊?你利欲熏心,背信弃义,绝不会有好下场!” 鲍成逊咬牙道:“成者王侯败者贼,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谁会在乎输掉的人到底说了什么!你就是太过理想化,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今天黄苍道长在这里,他原是摩天宫的监院,有资格收回摩天宫。咱们乐天派鸠占鹊巢,始终不是个事!我虽然是乐天派弟子,却也愿意为他们说句公道话!” 黄苍道人大声道:“不错!这摩天宫原是我们门派的产业,可是却被那个败家的吴极玄送给了白乐天,我等自然不服,这才一次次向白乐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讨要!可惜白乐天勾结地方官府,不讲道理,害得贫道一直在为此事奔波!今天苍天开了眼,好不容易才有众位江湖朋友愿意为贫道主持公道!” 楚随心根本不理黄苍道人,笑着对鲍成逊道:“好!你鲍成逊可真不错,都能大义灭亲了!既然这样,那你过来,咱们同门师兄弟切磋切磋?” 鲍成逊不答,只是往吴墨阳身后靠了靠。吴墨阳心中早有主意,环视群匪,冷笑道:“楚随心,就算你这御赐金牌能管到福统领,难道也能管到我们这些草莽之人吗?我们只要拧下你的脑袋,什么御赐金牌,只不过是狗屁!” 死瘸子顾大元狞笑道:“不错!我顾大元横行天下,杀人无数,王法又算得了什么狗屁!就是王子又怎么样,只要惹恼了你瘸子大爷,照杀不误!” 楚随心大笑道:“蛤蟆想吞天,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几头烂蒜,也想拧下我楚某的脑袋?福林,你竟然和一群出言侮辱先帝的贼人混在一起,实在是该死!” 福林老着脸道:“抱歉,我的大侯爷,我管得了手下的官兵,可管不了这些绿林上的朋友!他们又不吃朝廷的俸禄,为什么要听我的?他们来这里做他们的事,我来做我的事,互相不干涉!” 楚随心望向吴墨阳道:“这么说,你是想先来了?” 吴墨阳阴森森笑道:“楚随心,我吴墨阳从来不自诩是正人君子,我可没有单挑的习惯,只要能打赢对手,我才不在意是不是群殴呢!能活到最后的人,才是王者,剩者为王,这个道理我吴墨阳最懂!” 他早看出来楚随心非同寻常,先是一掌打翻了福林,又一脚踢飞了死瘸子顾大元,随后又杀伤大批官兵,再逼退桐庐二老。这样的对手,他吴墨阳疯了才想着和他单挑! 一直冷眼旁观的玉蝴蝶孟七娘一脸惋惜道:“我还以为楚随心是什么样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呢,原来是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后生!啧啧啧,简直生得比他师父白乐天还要好看!不过可惜,面对这么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群如狼似虎的江湖汉子,姐姐可不看好你哟!” 吴墨阳执着精钢打造的折扇,大声道:“众位,想收拾这小子就不能一个个上,免得中了他的诡计!道长,鲍老弟,死瘸子,丘不哭,你们攻他左边,其余人跟我攻他右边!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跑了!” 众匪齐声答应,各持兵器,移动碎步,向楚随心缓缓而来,众匪人刚才见识过楚随心的功夫,没有人敢托大,因此步步为营,稳稳向楚随心靠了过来。乐天派众弟子都为楚随心捏一把汗,一个人打一帮啊! 高夏奇和高冬奇兄弟俩自恃身份,当然不肯和这些人一起围殴楚随心,因此只是冷眼旁观。 楚随心在鼻孔里笑了一声,忽然沉默不言了。半空中,开始落下鹅毛大的雪花。楚随心旁若无人般探出右手,接了几片雪花在手中,雪花落在他的手心,并没有融化。福林疑惑道:“难道元神没有温度?” 高夏奇冷笑道:“你副统领大人为什么不练练天道,那样不就知道元神的温度了?” 众匪离楚随心越来越近,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忽然随着一股莫名的旋风打了个旋,在平地上狂卷起来。楚随心一声狂笑,“我楚随心要来,你们拦不住,我要杀你们,你们也照样拦不住!” 楚随心手心中的几片雪花忽然横飞出去,带着呼啸风声奔向吴墨阳。这些当中,吴墨阳是罪魁祸首,擒贼先擒王,楚随心自然要先拿他开刀。 吴墨阳蓦地睁大了眼睛,手中精钢折扇猛向前挥,击打横飞过来的雪花。叮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吴墨阳被几片雪花震得双臂发麻,不由心头大骇,才知道楚随心这小子实力竟然如此强悍。 黄苍道人大喝一声,宝剑横斩而出,削向楚随心的腰间,他想一剑把楚随心挥成两段。 玉蝴蝶孟七娘一声冷笑,掣出双刀,也加入战团。按理说,她是这些人当中最没有理由对楚随心出刀的人,但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以剑气破剑气 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楚随心孤身一人,鏖战群匪。福林带着数百官兵在一旁冷眼旁观,重伤的白乐天强撑着,带着门下数百弟子给楚随心鼓劲加油。程长林、郑云龙等人按照楚随心的吩咐,只是保护好重伤的师父师娘,其余都交给楚随心去料理。 天气开始冷了,在一旁观战的福林吐出一口白气,不停的调动气机,使自己身上温暖一些。他心头也有些闷,要不是楚随心赶过来,他此刻已经坐在摩天宫的会客厅中,接受众人的祝贺了。他也想早一点儿结束这场争斗,他已经开始想念自己新纳的那房娇美小妾了。 这种天气,正适合坐在京师的大宅中,喝着小酒,欣赏歌女们的轻歌曼舞。屋中有温暖的地龙,坐拥娇妻美妾,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亦快哉! 有人惨叫了一声,把福林的思绪从遐想中拉回现实,原来是这些人当中武功排名倒数的黄苍道人中了楚随心一脚,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撞在偏殿门前的朱红色柱子上,柱子被轰然撞断,整座偏殿也晃了几晃。黄苍道人口中吐血,委顿于地,垂下头,生死不知。 福林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低声嘟囔道:“真是个废物!扶都扶不起来啊!” 乐天派众弟子齐声喝采,“五师哥加油!”“五师弟太棒了!”喝彩声不绝于耳。 吴墨阳脸色难看至极,大声呼喝,指挥这些匪人重新组队进攻。群匪更加警惕,出招时彼此互相照应,生恐哪个露出破绽就被楚随心乘虚而入。 福林并不着急,他心里很清楚,以楚随心刚才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他手下这帮官兵上去也无非就是白白送死,还不如让吴墨阳和死瘸子顾大元、丘不哭等人消耗楚随心的内力。他想看看吴墨阳等人依靠人多势众,能否战胜楚随心。 即便这些人联手不敌楚随心,也还有高夏奇、高冬奇兄弟二人在身后掠阵,自己一方怎么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反正楚随心是元神状态,只要双方大战陷入僵局,他就会让高氏兄弟出手,那时双方都已经精疲力竭,楚随心还能逃出高氏兄弟的手心?福林心头笃定,他的功劳稳了。 高夏奇背着长大的丧门剑,望向在场中纵跃来去的楚随心,有些疑惑道:“四弟,这小子的轻功怎么有些像是西域的什么什么和尚的什么仙踪身法?” 外貌愚笨实则内心聪慧的高冬奇脸色凝重,忧心忡忡道:“不错,这的确是陀颜大国师智多措的缥缈仙踪身法!难道这小子又拜了智多措为师?唉,智多措也是个难缠的家伙,不容易对付。只是不知道智多措有没有教给他冰焰掌?如果这小子会冰焰掌的话,这些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十几年前,高夏奇和高冬奇联手和到访中原的智多措较量过一回,双方一百回合打平。那一战,智多措给高氏兄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就是,智多措绝非一人可胜。难道楚随心这小子是智多措的弟子?要是那样的话,可就不好办了啊!高氏兄弟对视了一眼,面有忧色,他们不想得罪智多措。 高冬奇忽然朗声问道:“楚随心,你是智多措的什么人?” 正在和群匪激斗的楚随心头也不回,朗声道:“我是智多措的爹!”楚随心仍对在断魂崖顶和智多措的那场大战耿耿于怀,也就是达波巴在最后关头救回了智多措,不然的话元神重聚的他真有心把智多措弄到形神俱灭。 高氏兄弟听到楚随心的话,几乎吐血,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看来这人不是智多措的徒弟!” 高冬奇松了口气,欣慰道:“他不是智多措的徒弟也好,那也就没什么顾忌了!省得咱们待会儿出手的时候畏手畏脚的!” 众匪联手,威力实在不小,楚随心仗着缥缈仙踪身法灵便,只在众匪头上纵来跳去,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出手偷袭,直把十来个对手忙的通身是汗。这些歹人纷纷舞兵器护住自己的身体,只怕楚随心速度快,乘乱偷袭。一旦落单,再落个黄苍道人那样的下场可就惨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绰号不男不女的丘不哭略一分神,被楚随心一掌打中后心,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手中的长剑也摔脱了手,趴在地上吐血半升,十分凄惨。吴墨阳眼明手快,精钢折扇直指楚随心的后心,楚随心也不回头,向后一脚倒踢出去,吴墨阳躲闪不及,精钢折扇脱手,飞上半空。 见吴墨阳形势危急,死瘸子顾大元急来相救,抡起拐杖当头重重砸向楚随心。楚随心大喝一声,大发神威,一掌打在了顾大元手中的铁拐上,当一声响亮,铁拐杖被楚随心一掌打成了弯弓,顾大元只觉得虎口震裂,眼前发黑,嗓子眼发甜,一口血到了嗓子眼,顾大元把心一横,又把这口血硬给咽了回去。 幸亏另几名匪人先后出手,才堪堪挡住了楚随心。其余众匪心中惊恐,不敢再向前,只好舞动兵器先护住门户。只有玉蝴蝶孟七娘仍就舞动双刀,逼向楚随心。楚随心有些诧异,这娘们武功不过在二流三流之间,有什么胆色敢来单挑自己?就凭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以为我楚随心不会杀你? 楚随心想着事,因此手上不觉慢了些。孟七娘迫近楚随心身旁,双刀分左右,来砍楚随心双腿,同时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楚随心,我们人多,福林还尚未出手!你就算胜了我们,也胜不了桐庐二老,何不借坡下驴?” 听到传音的楚随心一愣,这娘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仍是纵身跃起,躲开双刀。 不等楚随心反应过来,空气中便传来一股香甜之气,孟七娘已是怒喝一声,“好小子,你手段如此阴险,竟然敢用迷魂的毒药!”孟七娘急向后退,脸色煞白,舞双刀护住身体,大声嚷道:“诸位一定要小心!这小子卑鄙无耻,竟然用了什么迷魂药!幸亏老娘也是用毒的高手,才没在阴沟里翻船!” 众匪听了,心头更怯,都不敢上前,一个个向后退去,远远望着楚随心,嘴里乱骂。有两个退得慢了,只闻到一股香甜之气,立刻觉得胃里像开了锅一样,这两人什么也顾不得,在广场上就呕吐了起来,简直要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了。 吴墨阳趁乱把自己的折扇捡了回来,忍不住指着楚随心骂道:“楚随心,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枉你出身公卿门第,又是名门弟子,竟然用毒害人!” 左手正握刀准备出手的福林见状皱了皱眉头,心道:楚随心这小子还真难对付,竟然知道用毒!幸亏我出手慢些,不然也要中毒了!哎呀,这可不好办了,他要是用起毒来,就算我再有一千官兵怕也不济事啊!难道真要启用备用的方案才行吗? 楚随心见众匪都被吓退了,心中很是疑惑,暗暗道:“我并没有用毒啊!这是怎么回事?”转念一想,豁然开朗,孟七娘才是用毒的高手,这必然是孟七娘的主意,只是我和她素不相识,非亲非故,她为什么要帮我的忙呢? 反正形势已经如此了,楚随心也不戳破孟七娘的谎言,楚随心仰天大喝一声,大雪骤停。众匪心头更慌了,原来这场大雪竟然是楚随心召唤出来的?这人竟然有夺天地造化之法? 吴墨阳心胆俱裂,高声道:“福统领,今天天气不太好,雪太大,似乎不适合动武啊。我刚才忽然想起我媳妇要生了,我得回家去看看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那我就先告辞了,有空咱们一起喝酒,兄弟们,你们继续啊,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话,吴墨阳向福林拱了拱手,也不等福林答话,一溜烟走了。福林就算给再多的银子,也得有命花啊!众匪一见召集他们前来摩天宫的吴墨阳倒先逃之夭夭了,一个个也无心恋战,全都找借口告辞了,光借着尿遁的就有四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福林气得要死,来的时候一个个信誓旦旦,一定要砍下白乐天的头,灭了乐天派。这稍微受了一点儿挫折,就做鸟兽散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 只有孟七娘退到福林身边,不肯离去。福林又气又怒,骂道:“没义气的东西!” 程长林见吴墨阳等人退了,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松驰了下来,程长林回头问道:“师父,那些贼都逃走了!那些官兵都是废物,要不要我们几个人上去帮一下五师弟?” 白乐天靠在盛云莺怀里,轻轻摇头,“不急!你们只管看着就好,看看你五师弟是如何退敌的!随心这孩子,功力大进,已经就要追上我了!你们看看他的招式,内功,悟一悟,对你们武道之路会大有裨益!” 福林回过头,大声道:“桐庐二老,楚随心实力如此之强,看来除了让二位出手之外,已经别无它法了!” 高夏奇早就看不惯那群乌合之众,听到福林的话,立刻拔出丧门剑,冷笑一声道:“好,既然如此,请副统领看我兄弟二人出手擒下楚随心!” 一旁的高冬奇扭了扭脖子,提着大棍,兄弟二人并肩上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上前,迎战楚随心,广场上的气氛立刻凝重无比。要知道,桐庐二老的名声甚大,有二人联手,宇内无对手的说法。 白乐天强撑着坐直了身子,声音嘶哑的提醒道:“随心,一定要小心,不可轻敌!” 楚随心仰天大笑,声震摩天宫,大殿都在笑声中摇晃了起来,殿顶上刚落的积雪也被笑声震得滑落了下来。楚随心并不回头,大声道:“师父放心,让弟子打发了他们就是!” 高夏奇狞笑道:“自不量力的小子!”高夏奇斜提长剑,大步流星,奔向楚随心。高冬奇却忽然消失在楚随心的视线中。 高夏奇此时离楚随心尚二十余步远,忽然一撩丧门剑,一道劲风刮过地面,地面的积雪被强大的内力裹挟,激射而起,残雪漫空乱舞,雪中满是犀利的剑气,风雪中,剑气越来越强,竟然轻易将地面的青石板掀翻,风雪中夹着数十块青石板,铺天盖地,砸向楚随心。 楚随心不慌不忙,只是向后一招手,白月影捧着的紫晶剑忽然脱手而出,有如一道紫光,掠空而来,奔向楚随心。楚随手接剑在手,怒喝一声,踏空而起,立在狂风残雪之上,抡圆手中紫晶剑,一剑当头斩下。 剑气对剑气。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划过半空,晴天霹雳般一声响亮,高夏奇以狂风残雪为剑,却被楚随心一剑轻易破去,风雪中隐藏的极强的剑气也被同时劈碎。原本极为平整的广场地面,瞬间被两人极强的剑气切割得四分五裂,丘壑纵横,满目疮痍。 楚随心以剑气破剑气,剑气刚猛无比。 众人正在目瞪口呆之际,楚随心身后三丈外,地面忽然裂开,一个矮胖如球的人,破土而出,手中抡起大铜棍,重重砸向楚随心的后脑。破土而出的人,正是桐庐二老中的高冬奇。原来先前高夏奇所发出的狂暴剑气,只是为了掩盖高冬奇在地下的动作。 这一对阴险的兄弟能够横行天下,就是靠着珠联璧合的配合,一阴一阳之谓道,对于武道和天道的结合,这兄弟两个人算是入了门的。 就在高冬奇出手的瞬间,福林也动了。福林双脚点地,纵身一跃,宝刀出鞘,横斩式,一道清亮刀光,直扑楚随心。 高夏奇第一剑无功,第二剑又出,这一剑,比上一剑气势更足,青石板被掀翻之后的尘沙都随剑气扬起,直刺楚随心。狂风夹杂着尘沙,有如龙形,剑气森然。高夏奇心中默念道:“龙腾剑式!” 高夏奇是明着来,高冬奇是玩阴的,福林是补刀的。这三个人的配合,妙至毫厘,恰到好处。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最失落之人 见楚随心被三人围住,乐天派众弟子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程长林和郑云龙相顾骇然,这要是把他们换在楚随心的位置,早死了十回了。只是五师弟的剑法,似乎并不是师父所传的基本剑法? 半空中的楚随心忽然大喝一声,“天旋剑!”人就已经如同陀螺一样,高速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很快就不见了人影,只见一团紫色剑气,犹如紫色旋风般在半空中翻滚。 高夏奇的龙腾剑式呼啸而来,看起来声势极强。可是在撞上紫色剑气之后,瞬间就土崩瓦解了。楚随心人随剑走,仍在地上高速旋转,扑向高夏奇。高夏奇大怒,挥丧门剑直直的刺向楚随心。 丧门剑上,剑气凌厉无匹,却仍是刺不入楚随心的剑气旋风。高夏奇更怒,不停挥剑前刺,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坐在地上用内力疗伤的白乐天听得十分清楚,一息之间,楚随心和高夏奇就已经交手百余剑了,其他人还茫然不知。 在后面偷袭的高冬奇,正以为得计,手中的熟铜大棍便已经被眼前的紫色剑气给搅成了麻花。高冬奇只感觉手上十分发烫,他倒是个聪明人,也不恋战,急忙弃了手中已经残废的大棍,倒跃钻回地下,不知去向了。 补刀的福林是三个人当中最惨的一个,刀气被楚随心一指弹得粉碎。这还不算,楚随心随手一记大耳光,把福林打得倒飞出去,福林落地后,站不稳脚跟,噔噔噔连退了十余步远,一屁股坐在地上,犹然止不住后退之势,仍在倒滑。还是孟七娘用刀鞘顶了一下他后心,他才止住颓势。 鲍成逊慌忙上前,要搀起福林,福林摆手拒绝了。福林目瞪口呆望向落地后一面淡定的楚随心,心中暗道:“这小子还是人吗?要是让我这么高速旋转,早就给转得头昏脑胀,姥姥家都找不到了!” 高冬奇从地下钻出来,手中没了棍子,赤手空拳站到高夏奇身旁,兄弟两个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厉害!” 高夏奇阴阴一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咱们俩好像有几年都没碰到过这样的高手了,今天可一定要打痛快了!” 高冬奇甩甩手,懊恼道:“这个小子够狠,连我的熟铜大棍都被他给搅碎了!” 高夏奇哈哈笑了起来,兴灾乐祸道:“我让你换一根棍子,你偏偏不肯,这下好了,棍子变成麻花了吧?白乐天那把紫晶剑是武林至宝之一,寻常的铜铁在紫晶剑下只有被切的份,你看我这丧门剑怎么样,就挺过来了吧!” 高冬奇眼尖,大笑道:“挺是挺过来了,只是变成锯子了!” 高夏奇低头看时,只见丧门剑的剑刃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缺口,显然是刚才缠斗时被紫晶剑砍坏了。高夏奇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刚才他本以为把劲气附在剑上,能有效保护自己的丧门剑呢,哪想到会给紫晶剑毁成这样? 高冬奇笑道:“没有武器也没关系,反正楚随心也是元神状态,不如咱们两个拿出天道的大招来吧?” 高夏奇点头,狞笑道:“好!就这么办!”兄弟二人谋划已定,缓步上前,面露狰狞,要害楚随心。 福林以刀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是灰土,狼狈不堪。可是福林脸上并不见半丝怒色,而是赞道:“好一个楚随心,好一把紫晶剑!才一年多不见,楚随心的功力上涨简直超乎想像!要是大司马在这里,一定是一场惊天大战!” 顿了一下,福林又惋惜道:“可惜大司马此刻在辽东,无缘这一战了!” 这一次福林带着八百精兵上山,正是奉大司马种士良的密令,来剿灭乐天派的。种士良亲去辽东平叛时,忽然想起了摩天峰的白乐天,心头不快,就把福林叫来,给了他一个锦囊,授以密计,让他往摩天峰来。福林到了摩天宫外的时候,方才打开锦囊,原来锦囊上说,鲍成逊就是一个卧底,会在袭杀白乐天时出手。 本来一切都已经按照种士良的预想往下走了,哪知道天降楚随心,把一切计划都给打乱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时的鲍成逊,心中哀叹,楚随心坏了自己的大事,白乐天没死,乐天派也没覆灭,这四品将军的帽子,还能落在自己的头上吗?鲍成逊咬牙切齿,更恨白乐天了。 鲍成逊喃喃骂道:“白乐天啊白乐天,你偏心已极,把好功夫都传授给了楚随心!难道就因为我们这些人是捡来的?白乐天你不得好死!” 他全然忘了,当年要是没有白乐天夫妇救了他,他已经死在紫湘城了。当年白乐天夫妇在战乱的紫湘城一共救下七个孩子,都做了入室弟子。还根据每个人的特点不同,传授给不同的功夫。白乐天对他们七个人,实有再造之恩,可惜鲍成逊早因为妒嫉,心头发狂,忘了昔日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轻度的妒嫉可以使人奋起直追,而变态的妒嫉则能毁掉一切。不幸的是,鲍成逊对楚随心的妒嫉已经到了晚期,无可救药了。只要楚随心活在世上一天,鲍成逊就心神不宁,如坐针毡。 大半年以前,当他把楚随心送到临山郡,又悄悄把楚随心的消息卖给天命堂的时候,他真觉得天空是那样的蔚蓝,生命是如此的灿烂。抢了紫湘师妹的楚随心终于要死在天命堂杀手的手里,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追求紫湘了。 所以之后冷若霜起身,遵师命往桑兰去追赶楚随心时,鲍成逊已经想像得出冷若霜到了桑兰,得知楚随心死讯后,哭天抢地的样子了。鲍成逊暗暗发誓,“等我除掉了这个偏心的白乐天之后,一定要娶了紫湘师妹为妻!” 只可惜,今天楚随心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而且楚随心功力大进,先是用毒药吓退了群匪(鲍成逊不知道是孟七娘所为,还以为楚随心已经开始黑化了,开始跟他们一样不要脸,也会用毒害人了。)随后又亲眼见到楚随心连败高氏兄弟,击退福林。 此刻心中最伤痛的人,莫过于他鲍成逊,他所有的希望都在一天之中落了空。鲍成逊在心中哀叹,“老天哪,你为什么如此不公,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鲍成逊是最失落的人哪!”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黑莲之术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邰清灵取来了两件貂裘,给师父和师娘披上。经过程长林的诊视,白乐天已经让郑云龙帮自己拔出了从后心刺入小腹的宝剑。擅长治伤的程长林忙不迭给师父的伤口涂止血药,随后小心翼翼为师父缝合伤口。白乐天身上冷,心里更冷,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次的伤是真的治不好了。 白乐天拒绝了弟子们要抬他回到屋子中休息的建议,只是命人抬了一张卧榻,燃起了两个火盆,白乐天歪在大殿的廊檐下,静静看楚随心和敌人动手。盛云莺紧紧握着白乐天的手,脸上满是哀伤,她知道白乐天的心思,白乐天是要在这里看着弟子给自己报仇才能瞑目。 邰清灵忽然想起一件事,蹲在白乐天身旁,小声问道:“师父,我记得以前您讲过,说是普通人的刀剑并不能对元神造成伤害,可是五师哥刚才为什么要躲着黄苍道人和吴墨阳他们的刀剑啊?” 白乐天撕心裂肺的咳了一会儿,这才喘息着说道:“你看到那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两个怪物了吧?福林这次带他们两个来,就是冲着我来的。那两个怪物在那伙匪人的兵器上做了些手脚,那些刀剑已经类似于短暂附魔,所以随心才要躲着那些刀剑,一旦给那做了手脚的刀剑砍伤,元神就要受损。” 众弟子恍然大悟,难怪楚随心在这些匪人头顶上纵来跃去,就是不碰他们的刀剑呢! 鲍成逊并没有急着去挑战楚随心,以楚随心刚才的表现,他就算硬着头皮上去,下场也无非是第二个黄苍道人。就在大半年以前,他还能一只手打二十个楚随心呢。可现在的楚随心已是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他们眼中的废物了。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嘿嘿,上哪说理去? 鲍成逊是个极有心计的人,不然怎么可能在白乐天眼皮底下隐藏那么久,做了卧底而不被发现?他一直都是喜欢让别人做出头鸟,他跟在后面捡便宜。阴险小人四个字,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鲍成逊没有像吴墨阳等人一样逃之夭夭,他可不信福林没有后续手段。 福林面无表情瞧了一眼鲍成逊,心里算计着等下收了楚随心的元神之后要怎么办。现在吴墨阳等人已经逃走,黄苍道人被楚随心踢了一脚,已经吐血而死。没有原来摩天宫的人来接收摩天宫,那么原来的计划就必须改变。鲍成逊也就不用带着乐天派去后山,干脆就让鲍成逊接管摩天宫,做摩天宫的宫主好了。 想到这里,福林笑了笑,向鲍成逊走了过去,轻声道:“鲍掌门,等下收拾了楚随心,这乐天派还是得由你来做掌门啊,大司马信任你,我也看好你,我看这摩天宫主就暂时由你来做吧!不过你得把摩天宫好好打造一番,否则的话,以你现在的实力,未免有些德不配位!” 鲍成逊激动不已,不顾地面上的残雪和血污,双膝跪地,向福林叩头道:“多谢大司马信任,多谢大统领赏识!鲍成逊一定会把摩天宫打造得固若金汤,只要大司马一声令下,鲍成逊甘愿做马前卒,冲杀在最前面,誓死效忠大司马,以报答大司马的知遇之恩!” 福林弯下腰搀起鲍成逊,笑呵呵道:“鲍掌门不必多礼,你今天刺了白乐天一剑,相信他已经活不长了!大司马极恨民白乐天,你今天重创白乐天,这是大功一件,回京之后本官一定会奏报大司马,请大司马重重加赏你!” 鲍成逊眉开眼笑道:“多谢福统领抬举!等咱们拿下这群不知死活的人之后,鲍某还有一点儿小意思想孝敬给福统领!” 福林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回过头去看高氏兄弟。他对鲍成逊并没有什么好感,现在的攀谈只是出于形势所迫,总不能让摩天宫处于真空状态就是了!玉蝴蝶孟七娘双手抄在袖中,远远观望楚随心的一举一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时,高冬奇随手抄起一柄掉落在地上的长枪,和二哥高夏奇联手再次扑向楚随心。大铜棍毁了,那就用长枪来凑。 这一次,兄弟二人换了套路,不再分头行动,而是并肩向前,同时出手。被砍成锯子的丧门剑和长枪一起向楚随心不客气的打起了招呼。 楚随心搞不清这兄弟俩的用意,心道,不是说这两位是天道高手吗?怎么,这是要跟我比武吗?以自己之短,攻别人所长?楚随心并不着急,只是边战边退,一把紫晶剑上下翻飞,先以剑气封住门户,并不进攻,他要看看这哥俩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官兵和乐天派弟子都在收拾广场中同伴的遗体,对于乐天派的很多入门弟子来说,这是一种无妄之灾,谁也没想到,官兵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杀上山来,连师父都给本门的叛徒鲍成逊重创了。 几名乐天派弟子在郑云龙带领下,收了同门师兄弟的遗体,有几名心软的乐天派弟子忍不住落泪。很多人上山学武,本想能有所成就,将来到疆场上博个一官半职,封妻荫子,可没想到有人会如此不幸,忽然就命丧摩天宫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高冬奇高高跃起,手中长枪抖出枪花数朵,随即大喝一声,居高临下向楚随心当胸刺来。楚随心双脚点地,向后倒跃而出,他刚用紫晶剑毁了高冬奇的熟铜大棍,深知此人力大无比,所以他不想和高冬奇硬拼。 楚随心刚刚跃离地面,高冬奇手中的长枪便裹挟着暴烈的劲气将楚随心刚才所站立的地面炸出一个一丈有余的深坑来,坑中烟雾弥漫。 与此同时,高夏奇的丧门剑也已出手,拦腰斩向躲闪长枪的楚随心,丧门剑剑势凌厉,呼啸而来,不给楚随心半点儿喘息的机会。楚随心挥紫晶剑去格挡,高夏奇却忽然撤剑,楚随心的紫晶剑走了个空。 随后,高氏兄弟忽然速度奇快无比起来,以比刚才要快上数十倍的速度向楚随心出招。楚随心只见到空中处处都是高夏奇和高冬奇的残影,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丧门剑和长枪袭来,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幻影。剑气凛冽,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楚随心见状,大喝一声,抡圆手中紫晶剑,四下劈砍,空中一道紫色剑幕将楚随心裹在当中,看样子楚随心这是不求破敌,先要自保了。 高夏奇冷笑一声,挥舞手中丧门剑,连出三剑,三个蹴鞠大小的白色光球分别从上中下三个角度,撞向楚随心的防御剑幕。白色光球碰撞到剑幕之上,轰然炸裂,硬是把紫色剑幕炸开了巨大的口子。 高冬奇手中的长枪,却是抡了一个圆,枪身弯出一定的弧度,随即以横扫千军之势,崩向楚随心的腰间。楚随心果断出剑去挡,紫色剑气与枪身的黑色罡气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两招过后,楚随心一剑下去,把丈余的长枪砍成两截。高冬奇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高冬奇并不慌乱,而是把断成两截的长枪当作两条短枪来用,仍是把两条短枪抡得虎虎生风,配合高夏奇的丧门剑,不停向前进攻。楚随心退一步,兄弟两个便进一步,广场之中,剑气清冷,枪罡暴烈,覆盖了数丈范围。 楚随心这才终于明白,高氏兄弟不止是天道高手,在武功上也有极高的造诣。 高冬奇以两条短枪疯狂进攻,边进攻边道:“姓楚的小子,你今天已经插翅难逃了,还不弃剑投降?你若投降,或许福统领一高兴,高抬贵手,你还能有条活路!” 楚随心朗声大笑,纵身向前,紫晶剑上剑气不再收敛,剑势大开大阖,向前抢攻,以剑气破枪罡,三招就逼退了高冬奇。楚随心讽刺道:“你的枪法棍法都不错,只可惜内力差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点儿!就凭这样的功夫就想让我投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高夏奇和高冬奇对视一眼,彼此点头,看来不用大招是不行了。高夏奇忽然举起丧门剑,面露狞笑,口中念念有辞,楚随心立刻警觉起来,这厮难道还会法术不成?高夏奇仰天大笑,头发当风而舞,向半空中祭出丧门剑。 楚随心提着紫晶剑,向半空中望去。只见那把丧门剑在半空中如一条大鱼一般,只围在楚随心头顶游动,丧门剑黑光萦绕,隐隐释放出一种不祥的气息。楚随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了。 就在此时,高冬奇忽然纵身跃起,大喝一声,双手举过头顶,把两截短枪掷向了楚随心。两截短枪同样是黑光萦绕,带着破风而来的凄厉尖啸声,简直要刺破人的耳膜。乐天派众弟子都皱起眉头,下意识用手去捂耳朵。楚随心不敢托大,倒跃而出,避开这两截短枪。 两截短枪去势如电,擦着楚随心的鞋尖刺入地面,随即没入土中不见了。 这边福林早已传下令去,七百余名官兵各持兵器,守住摩天宫的大门小门,不准摩天宫的弟子逃走,大有翁中捉鳖之势。福林坚信,高氏兄弟绝对能够战胜楚随心。只要擒住楚随心,摩天宫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至于那些乐天派弟子是否会反抗,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福林最担心的白乐天夫妇已经倒下,袁从信又不在,此时的乐天派还有谁能挡住他和他的手下? 半空中的丧门剑放出一团团黑雾,罩在楚随心头顶,黑气越来越浓。楚随心见势不妙,刚想掠走,忽然觉得自己双脚被吸在地面动弹不得。楚随心低头向脚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地面不知何时涌出大片的黑色莲花,将他双脚吸住。 楚随心想拔脚离开,可是那黑莲的力量极强,将他双脚吸住,任他使劲平生力量,却根本连半点儿也动弹不得。乐天派众弟子远远望去,影影绰绰见楚随心被困在一团黑雾之中,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白乐天从榻上坐起身子,叫苦道:“糟了,这是桐庐二老用来封印元神的黑莲之术,随心有大麻烦了!”白乐天强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向白月影伸手索要她的宝剑,想去救楚随心。 白月影惶恐摇头道:“爹,你伤太重了,你不能去,我自己去救五师哥!” 白乐天叹息一声,“傻孩子,这镇压元神,封印元神之力的黑莲之术极其凶险,你们谁去都是死路一条,也就爹还能勉强有一战之力!今天随心要是伤在这里,咱们乐天派也就彻底完了!爹身为掌门人,怎么能够坐视自己的弟子受难而不理?就算爹今天死在这里,也是死得其所!” 白月影弃剑在地,抱住白乐天大哭起来,“爹!你不要说傻话,你不会死的!你把破解什么黑莲之术的法门教给我,我这就去救五师哥!” 程长林也道:“师父,你受了重伤,再不能和人动手了,万万去不得!师父,就让弟子代师父去吧!” 郑云龙愤然道:“师父,你就让我和三师哥一起去救五师弟吧!救不回五师弟,我们绝不回来见你!” 乐天派众弟子纷纷向白乐天请战,白乐天摇头道:“你们实力不够,去不得!去一个就是搭一个!还是让师父亲自来吧!” 众弟子哪里肯让白乐天再涉险境,程长林和郑云龙一左一右跪在白乐天面前,各自抱住白乐天的一条大腿,“师父,你去不得啊!” 楚随心眼见得头顶上的黑雾越压越低,黑雾中隐隐有密密麻麻的刀剑垂了下来,想必是要将自己钉死在这里。楚随心急得头上冒汗,任他用剑如何劈砍,脚下的黑莲也纹丝不动,这可如何是好?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互相伤害吧 楚随心惊怒交加,只能不断抡起手中紫晶剑,奋力劈砍脚下的黑莲,每一剑下去都劈砍的火星乱迸,铮然有声,可是却毫无效果,简直如同钝刀砍在精钢之上。可怜,这可是名闻天下的紫晶剑,都只能是如此效果。楚随心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缓缓刺下来的密集刀剑,那一刻,他心头绝望已极。 高氏兄弟大喜,一起放声大笑起来,高冬奇洋洋得意道:“楚随心,你完了!” 福林精神大振,笑道:“我就说桐庐二老一定能搞定楚随心!”福林回头大声道:“快,叫援兵进来!楚随心已经被困住了,咱们现在就把白乐天和他手下不肯投降的弟子一网打尽!” 身后校尉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支火箭来,张弓搭箭射向半空。随着一声尖啸之音,带火的鸣镝飞上半空,一朵璀璨的紫色烟花在空中爆裂,一匹烟花凝成的紫马在空中显现。 片刻后,大殿偏殿之上都响起衣袂飘风之声,三十三名黑衣蒙面人从屋顶掠下,一起来到福林身前,拱手道:“参见福林副统领!” 这些蒙面人都穿着一身黑衣,左胸前绣着狰狞可怖的骷髅头,骷髅头的颜色有金有银,不过银多金少。三个领头人衣服上都是金色骷髅头,其余都是银色骷髅头。 福林满意点头道:“你们来得正好,现在楚随心被困在阵法当中,你们现在就去搞定白乐天师徒!记着,不降的给我格杀勿论!” 福林望向阵中的楚随心,冷笑道:“走了一个吴墨阳,就以为我没有后手了吗?” 鲍成逊上前道:“福大统领,不如我也同去吧!这些人都是我的师兄弟,我对他们的武功更了解一些,我对上他们更有优势!”鲍成逊只怕这些人当中有人逃走,一旦泄露了山上发生的事,等大师哥袁从信知道了消息,势必要找他报仇。这山上的师兄弟当中,他独独只怕袁从信一个人。 福林想了想,倒也放心这些黑衣人的武功,于是嗯了一声,嘱咐鲍成逊道:“好!你同去也好!只是要多加小心,不要出什么意外,这摩天宫以后可就靠你撑着了!”福林目视身后的一名护卫,那护卫会意,将自己手中的宝剑掷给鲍成逊。 (本章未完,请翻页) 鲍成逊大喜,一把抓过剑鞘,拱手道:“多谢大统领!” 三十三名黑衣人随着鲍成逊疾奔向白乐天等人,程长林和郑云龙见势不妙,立刻拔剑大喝道:“结阵!结剑阵!”乐天派众弟子匆匆忙忙,以三十五人为一队,结起了十余个小阵,整体又是一个大阵,以程长林和郑云龙为阵眼。白月影和邰清灵仗剑,在阵中护住白乐天和盛云莺。 等那些黑衣人赶过来时,阵法已成。乐天派众弟子同仇敌忾,凭阵法抵抗鲍成逊和那些黑衣人。各阵之间,听从阵眼处程长林和郑云龙的号令,一个小阵被攻击,立刻就会有周围数个小阵来援。三十多名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对阵法并不熟悉,反被闹得手忙脚乱起来。 鲍成逊气急败坏道:“程长林,郑云龙,你们两个混蛋!你们要是再不率众投降,也就别怪我不顾同门之谊了!” 程长林手中仗剑,破口大骂道:“放屁!鲍成逊,你这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叛徒!你但凡能念及一点儿同门之谊,咱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刀剑相向的地步!师父当年真不该收了你这样一个孽徒,就该让你冻死饿死在紫湘城的路边!” 鲍成逊火往上撞,声嘶力竭吼叫道:“我有绝高的武道天赋,可是本门号称一流的功夫,白乐天他一样也没有传给我!他偏爱袁从信,楚随心,冷紫湘,白月影等人,把本门最好的功夫都传给了他们!你们几个,还不是和我一样没有得到真传?事到如今,你这个糊涂蛋竟然还在袒护白乐天!你蠢不蠢?!” 郑云龙高声道:“师父他老人家一向是因材施教,根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传给不同的武功!大师兄练的,未必适合你练,你练的,未必适合我练!不说练武的事情,就说师父这些年对你的养育之恩,难道你就全忘了吗?你也忍心勾结外人,对他老人家下毒手?” 鲍成逊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气急败坏吼叫道:“你们这些蠢如猪羊的笨蛋!一个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先前你们要是能早点投降,至于有十几个师弟被杀吗?乐天派不过数百人而已,如何能抗衡朝廷的剿匪大军?你们不如趁早降了,免得一个个人头落地!” “现在楚随心已经是翁中之鳖,在劫难逃了,就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这小小阵法,又能撑得上几时?我也练过这阵法,自然知道它的威力,可你们若是没有饭吃,能撑得上两天吗?师弟师妹们,你们现在回头还有生路,等到大军开进摩天宫时,乱箭齐发,你们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听到鲍成逊这样一喊,部分乐天派的入门弟子心中又动摇了起来,有人就想弃剑投降。 郑云龙大声质问道:“这样一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连自己的师父都下得去手,你们还信他的话?你们是不是傻了!不要听他的,你们五师哥吉人自有天相,当年师父曾给他算过命,他将来是大富大贵的命,死不了!他一定会带着我们打败这群混账!” 乐天派众弟子听到郑云龙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心头又稳了下来,双方继续相持。 鲍成逊破口大骂道:“郑云龙,我x你姥姥!” 郑云龙回骂道:“叛徒,畜生!我姥姥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在紫湘城了,你得先去死,才能考虑那个方面的问题!” 众人听了都哭笑不得,还有这样互骂的? 这边在对骂,那边的楚随心已经陷在黑莲之中彻底不能动了。离楚随心最近的一柄宝剑,已经指向了楚随心的头顶百会穴,再有一寸距离,就要刺入楚随心的脑中了。楚随心知道,这种镇压元神之术,会对元神造成极大的伤害,他再想不出办法,就只能被人收走元神。 无计可施的楚随心猛然想起一件事,你们能伤害元神,难道我就不能?楚随心咬牙切齿道:“好,既然你们两个王八蛋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楚随心将紫晶剑斜插在背后,无视上下即将贯穿他元神的刀剑,心无旁骛,口中念念有辞,楚随心两眼一睁一闭,双手向左右两侧缓缓分开,此时,楚随心掌心向上,掌心中有两朵碗口大小的绿色毒火之花缓缓浮现。楚随心狞笑道:“来吧,互相伤害吧!” 高夏奇催动阵法镇压楚随心,马上就要成功了,正在他得意之际,却猛然看到楚随心手上那两朵绿色毒火之花,高夏奇顿时亡魂皆冒,失声道:“灵火曼陀罗?!” 高冬奇也是心胆俱裂,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到你了 楚随心被困在黑雾弥漫的阵中,而数朵绿色的火苗之花缓缓飞向高夏奇和高冬奇兄弟二人。让高氏兄弟感到更加恐惧的是,半空中绿色的火苗之花,正在成倍数不断增长,放射出令人窒息的光焰来。 福林虽然不认得这火苗之花是什么,但是看到高氏兄弟惊恐至极的眼神就明白,高氏兄弟这次绝对是遇到了大麻烦。福林心头一紧,难道高氏兄弟不是楚随心的对手?这怎么可能嘛!他们两个人可是号称兄弟联手,宇内无对手的存在。 高冬奇慌得手忙脚乱,一脸惧色道:“二哥,真的是灵火曼陀罗!我们要怎么办?”高氏兄弟修习天道多年,对灵火曼陀罗的恐惧深入骨髓。灵火曼陀罗有个别称,叫做元神克星,令无数修道人都闻风丧胆。三十年前,大越云恒山有位修天道的高手名叫烈云光,便是死于灵火曼陀罗之下。 而那位烈云光,就是高夏奇和高冬奇的师叔,当时号称大越天道四大高手之一,是个奇才,极有天赋。当年烈云光、烈云胜兄弟二人联手,在山南道和灵曼山庄庄主从达弘决战,从达弘受伤,而烈云光和烈云胜的元神受到重创,最后烈云光死在了临山郡,烈云胜则变成了废人。 云恒门两大高手,一死一废,整座云恒山都为之震动。高氏兄弟的师父宗成凌,曾带队前去桑兰国为两位师弟复仇,未果,也被从达弘用灵火曼陀罗打成重伤,回来后没多久就郁郁而终。死前,宗成凌嘱咐自己的弟子们,不要再为他向从达弘复仇。灵火曼陀罗从此成为整个云恒门的梦魇。 可是百闻不如一见,高夏奇和高冬奇虽然久闻灵火曼陀罗的大名,毕竟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灵火曼陀罗的真身。一见之下,两人心胆俱裂,这绿色鬼火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之重,实在超出他们的想像。当年连师叔那样惊才绝艳的天道高手都被灵火曼陀罗重创,更何况高氏兄弟还没有师叔当年的本事? 灵火曼陀罗最恐怖之处,就是它可以根据主人的意愿,悄无声息出现在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等对手反应过来时,早就给灵火曼陀罗包围,无处可逃了。 此时,高氏兄弟就陷入了这种困境,四面八方影影绰绰都是灵火曼陀罗的影子。巨大的威压之下,兄弟二人精神近乎崩溃,因为这东西会灼烧元神,把元神当作燃料一样点燃,轻者会被灼伤,重者会被烧到形神俱灭。而且更重要的是,伤了就是伤了,无药可医。 云恒门的烈焰黑莲虽然能困住楚随心,也能伤害他的元神,却只能起到镇压,封印元神的作用,并无法将楚随心的元神致死,而灵火曼陀罗的最终形态却会直接烧毁人的元神,高氏兄弟怎么会不怕? 高冬奇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犹如鬼火一样的绿色曼陀罗花,心生无限恐惧,而此时更恐怖的是,其中一朵毒火这花已经落在了他的胳膊上。虽然隔着衣服,可高冬奇却立刻感觉到皮肤上传来异样的疼痛之感,如同被油煎一般,那真是生不如死的感觉。而且在火焰灼烧之下,高冬奇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飞速衰竭下去。 高冬奇心胆俱裂,头皮发炸,举起手高声嚷道:“楚随心!我们讲和吧!我们撤了黑莲术,你也撤了灵火曼陀罗吧!”高冬奇被灵火曼陀罗的火焰灼烧,表情痛苦之极,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切肤之痛。 可是一旁的高夏奇却一脸担忧道:“四弟,万一我们撤了黑莲术,楚随心却不撤灵火曼陀罗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高冬奇拼命拍打着胳膊,可是却根本拍不掉那朵绿色的曼陀罗火焰。高冬奇焦躁道:“我的二哥,你糊涂啊!咱们的术法至多困住他的元神,可是他的术法却能要我们的命!再者说是我们先挑衅,他是被迫应战,那能一样吗?我看楚随心这个人,并不是那种得理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成的大小阵法中。由于这些人的实力明显要比乐天派的年轻入门弟子强大许多,所以乐天派弟子结成的数个阵形即将崩溃。 白乐天惊讶于这些人武功高强,可是白乐天却看不出这些人的来历。这些人的武功驳杂,似乎不像是出自同一个门派,可是他们的武功却能近乎完美的结合起来,黑衣人的攻防有度,显然不是什么普通门派的弟子可以比拟。难道这些人是朝廷训练的什么隐秘力量不成? 楚随心一个急转身,拔出斜插在背后的紫晶剑,扑向那些黑衣人组成的刀阵。楚随心挥动紫晶剑,掠过黑衣人头顶,紫晶剑身上磅礴的紫色剑气毫无凝滞,以浑然天成的半圆形波光横扫而过。剑气之暴烈,连白乐天都为之瞠目结舌。 福林远远的望着,心知不妙,拼了老命大吼一声,“小心!”福林拔刀而起,从后面狂掠在而来,想拦下楚随心。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楚随心的身法太快,出剑则更加迅速。紫色剑光当空闪过之时,已有十余颗人头落地。刚才鲍成逊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略具雏形的刀阵瞬间便崩溃了,鲍成逊吓得一缩脖子,钻到幸存下来的黑衣人之中。他最是怕死不过了。 楚随心早已盘算好了,就算用天道的技法杀人会导致跌境他也要做。不把这些人杀怕杀痛了,他们还要再来,摩天宫将永无宁日。楚随心狞笑着,自言自语道:你们来害我的亲人朋友,那我就送你们下地狱! 楚随心在空中又一个转身,落在人丛中,毫不留情的挥剑而上,又腰斩了七八个黑衣人。剩下的十来个黑衣人亡魂皆冒,四散奔逃,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这样一个出手狠辣的煞星,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这可不在他们原来的计划里。 福林也急了,这些人是他特意从大司马府找来帮忙的司马堂成员,这可都是种士良近两年秘密训练的精英。这些黑衣人总数约有四百余人,平时在大司马种士良封地的庄园中,以家丁的名义活动,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因为是在大司马庄园建立的杀手组织,所以取名为司马堂。 种士良为了防止摩天宫一行遇到意外,命福林暗中带了三十三名司马堂的黑衣杀手同行。当然,如果一切顺利,这三十三个人是不会登场的。 当吴墨阳等人逃走时,福林就决定让这些黑衣人出场首秀。自从种士良建立了司马堂,这些成员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实战。种士良走前,把这三十三个人交给福林,就是想考验一下这些人的实战能力,能否在残酷搏杀中有亮眼的表现。 从刚才鲍成逊临时就能把他们组织起来,以刀阵的方式和乐天派弟子互相搏杀来看,这些人确实不愧了精英的称号,在短时间内就能够领悟刀阵的诀窍。种士良网罗的这些人才,绝对称得上是真正的武道人才。 只可惜,他们出师未捷,却遇到了暴走状态下的楚随心元神。如果是楚随心本人在此,就算顶着木灵珠的光环,也做不到这样的大肆杀戮。可是楚随心是以元神状态出现,显然和肉身状态时大不相同,元神不受空间和时间的制约,只要不怕报应,就算手段再狠辣一些也能做到。 楚随心已是横下心要把这些黑衣人赶尽杀绝,所以压根不理随后掠来,一心想救下这些人的福林,楚随心只是一心屠戮那些黑衣人,剑砍掌劈,根本不留任何活口。可怜,这些司马堂的高手根本就不是楚随心的对手,很快一个个就倒在血泊之中。 当在摩天宫出现的最后一名司马堂成员倒在雪地上口吐鲜血,两腿蹬了几下之后,楚随心终于停止了杀戮。鲍成逊早已经吓得两腿发软,瘫在了地上。 楚随心满身血污,回头望着七窍生烟的福林,淡淡一笑道:“福林,现在到你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跪求 不过是轻描淡写一句话,正在气头上的福林听着却不亚于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福林心中暗惊,我只顾着想救下这些黑衣人,却没想到会无形中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楚随心手里。福林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逞能,早带兵退下去说不定还有条生路。 福林挺着宝刀,大吼大叫道:“卢校尉,快带人上来!” 就算司马堂潜入摩天宫的成员都已经死光了,可他手下不是还有数百精兵吗?这些人也可堪一战。就算楚随心愿意背负跌境的后果,大肆杀戮这些人,可毕竟他能杀的人有限,等他再杀一些人,就会立刻跌境,自己还有什么好怕? 白乐天夫妇是重伤状态,乐天派的二代弟子中,除了袁从信之外,没有人是他福林的对手。他还怕谁? 数百精兵尚未赶过来,楚随心已是再度出手,紫晶剑直指福林的项上人头。福林毕竟还是有两下子的,能做到大内侍卫副统领的人,岂是等闲之辈?福林一把刀抡开,犹如泼风一般,上下翻飞,就算不足以进攻,自保也是有余了。福林以自身为轴,把宝刀施展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盼那些精兵能冲上来救下自己。 此时,乐天派众弟子已经收了队形,都在一旁观战,想从楚随心和福林二人的对战中,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瘫软在地上的鲍成逊,见楚随心没来杀自己,赶紧壮着胆子从地上爬起来,鲍成逊弃了剑,大哭着膝行向前,到了白乐天面前,鲍成逊以头顿地,痛哭流涕道:“师父,都是弟子一时鬼迷心窍,才中了种士良的策反奸计,弟子如今成了乐天派的罪人,请师父责罚!就算师父杀了弟子,弟子也无话可说!” 白乐天歪在榻上,情绪激动,大声咆哮道:“你这孽障!我怎么就收养了你这么个孽障!当初真不该在紫湘城救下你啊!今天要不是随心及时赶回来,我们乐天派就已经灭门了!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叫我师父?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弟子!云龙,去,把这畜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拉下去砍了,祭奠你死去的师弟们!”白乐天强撑着坐起身,狠狠踹了鲍成逊一脚。 郑云龙立刻答应一声,上前来拖鲍成逊。鲍成逊一听说白乐天要杀他,只吓得屁滚尿流,伏在地上哀号道:“师父啊!师娘啊!弟子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啊!弟子知道错了,只求师父能饶我一条狗命,哪怕废了我的武功也好!” 白乐天冷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贪生怕死!我白乐天的弟子个个都是人中之杰,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懦夫存在?你简直丢光了我们乐天派的脸!好,你一心求活,就是废了你的武功也无所谓是吧?老夫就成全你!” 盛云莺一脸惋惜道:“你师父所传你的铁手功是有隐藏加成的,当你达到二流顶峰的时候,就会自然发现,它实际是属于一流功法。只可惜,你心浮气躁,不能再继续领悟它的真谛。你在众弟子当中,资质属于上中等,仅次于随心和紫湘、从信三人,可惜你不明白你师父的一片苦心!” 鲍成逊以头顿地,嚎啕大哭道:“师娘啊,都是弟子的错啊!弟子现在也是悔之无及!只怪弟子目光短浅,不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这才酿成大错!弟子的武功本来就是师父教的,就算师父再收回去也没什么不可以!只可惜弟子这一次害了许多无辜的师弟师妹,实在是惭愧已极!” 盛云莺低头看了一眼鲍成逊,心头一酸,眼泪止不住落下来。毕竟这也是从小带大的孩子,尤其鲍成逊一向表现乖巧,说话很能讨师父师娘的欢心。可他今天突然之间就成了叛徒,又害死了许多同门的师弟师妹们,这让谁的心里能好受? 真的要是杀了鲍成逊,白乐天和盛云莺的心里也难受,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啊。可是若不杀他,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难的乐天派弟子? 鲍成逊见盛云莺落泪,心头一喜,急忙跪着爬到盛云莺面前,抱住盛云莺的大腿,哀号出声道:“师娘,弟子心头有愧,只废了弟子武的话,弟子仍然难以释怀,只求师娘重重责罚,能让弟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里好受一些!弟子余生都愿去赚钱来,赡养死难师弟师妹的家属!师娘啊,弟子是真的知错了啊!” 盛云莺扭过头,望着白乐天道:“乐天,这……” 白乐天闭上眼,沉声道:“拖出去砍了!我们乐天派不能留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今天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留着他就是个祸害!就算废了他的武功,也难以平息众弟子心中的伤痛。毕竟那些条人命,都是因为他没的。人做了什么事情,就得付出代价!” 楚随心和福林交手十余招过后,楚随心的剑势越来越狂暴,福林终于撑不住了,败象尽显。楚随心几记劈空掌力,打翻了前来给福林助战的十余名官兵,倒地的官兵个个吐血而亡,现场极其惨烈。其余官兵见楚随心势猛,都不敢再过度紧逼,只是遥遥的呐喊。 在双方简单的交换过招式后,楚随心一剑刺中了福林的肩头,福林身子一歪,刀法彻底乱了。楚随心跟上去就是一脚,把福林踢飞出三四丈远。 楚随心正要跟上去补上一剑,福林却忽然弃刀在地,伏地叩头道:“侯爷,福林服了啊!求侯爷手下留情!” 福林跪地砰砰磕头,谁的命能比自己的命值钱?种士良能给他更高的官位,可是种士良能使他死而复生吗?显然不能。 楚随心缓步走到福林面前,低下头,用紫晶剑轻轻刺入福林的后颈,轻声道:“是种士良派你来的?他怎么不亲自来?那些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 福林叩头道:“回侯爷的话,是大司马,不不不,的确是种士良那奸贼让我来的!种士良到辽东平叛去了,无法亲自赶来摩天峰,所以才派我带队前来!那些黑衣人,都是种士良的司马堂成员,个个都武功高强。种士良怕出意外,所以让我带了几十个人前来,结果却遇到侯爷这样大的意外!”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道:“死妈堂?这名字可真不好听!谁加入谁死妈,这不是闹呢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变故 鲍成逊见白乐天真的铁了心要把自己拖出去砍了,一咬牙,又膝行到白月影面前,以头顿地,痛哭流涕道:“小师妹,小师妹,我知道错了!可师父非要杀我不可啊!看在小时候二师哥曾替你捉蝉,又带你下河摸鱼,还帮你瞒过师父师娘的份上,千万救我一救啊!小师妹!” 白月影本来正恨他出剑重伤了爹爹,可此时一见鲍成逊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如此可怜兮兮,又想起小时候他带着大家玩,哄自己开心的种种往事,心中又有些不忍了。白月影叹了一口气,眼中落下泪来,“二师哥,你说你这又是何苦来?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投靠那魔头?” 郑云龙和程长林却仍对鲍成逊怒目而视,都恨他向师父出剑,绝不肯原谅他。邰清灵和盛云莺和白月影等人则是同样心思,都替鲍成逊惋惜。此时乐天派众人意见并不统一,男弟子多半倾向于杀了鲍成逊,而师娘和女弟子多半想着他能改邪归正,还想给他一次机会,放他一马。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白乐天身上,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众人都等着掌门人发话。 白乐天面无表情道:“这种孽徒要他何用?拖出去杀了!”白乐天是真的寒心了,把鲍成逊养到这么大,又教武功又教识字,可他不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简直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狼! 在白乐天眼中,人不是不可以犯错,但是错误也分大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些小错是人之常情,人人都在所难免,但是像这种败坏人伦的人,还留着他做什么?白乐天丝毫也不心软,喝令郑云龙把鲍成逊拖下去砍了。关键时刻,男人就是比女人要更加杀伐果决! 鲍成逊正跪在白月影面前,求白月影替他求情,可是现在却见白乐天谁的意见也不听,绝不肯放他一条生路宽恕他。鲍成逊直挺挺跪在白月影面前,却闭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鲍成逊咬了咬牙,忽然暴起,从靴子中闪电般抽出一把青钢匕首来。 鲍成逊出手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等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鲍成逊已经用匕首成功挟持了白月影,点了白月影的穴道!白月影气得浑身发抖,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这鲍成逊也太不是人了吧! 一招得手,鲍成逊心头狂喜。他刚才之所以装窝囊,是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想硬闯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有挟持一个重要的人,才有机会逃离这里。对于白乐天来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盛云莺和白月影。只要挟持这两个人当中的一个,就不愁白乐天不就范。 他思来想去,只有白月影最单纯最好骗,不会防着自己,那就不如从白月影身上下手。果然不出他所料,白月影心思单纯,对他丝毫防备也没有,因此鲍成逊一击成功。 白乐天大怒,不顾伤痛,从榻上腾地一下坐起身,愤恨咆哮道:“你们看,你们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亏你们还给他求情!这畜生不如的东西,留在世上有什么用!”白乐天愤怒已极,只恨不能亲手宰了鲍成逊。 鲍成逊用匕首指住白月影的喉咙,猖狂大笑道:“白乐天老贼!你要是早放了我走,我又怎么会挟持你女儿?这完全是你自找的!我跪也跪了,头也磕了,你却不肯给我一条生路,你还怨我做事无情吗?” 白乐天怒极,挣扎着就要起来杀鲍成逊,盛云莺见了,慌忙按住白乐天。 此时盛云莺见鲍成逊用匕首指着女儿,这才心中大悔,早知道这人如此,先前就不该给他求情。盛云莺高声道:“乐天,慢着!别和他置气,女儿的性命要紧!” 白乐天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冷笑道:“姓鲍的,你说,你想要怎么样?” 鲍成逊大声道:“你们立刻准备一万两的银票,还有,要备一匹最好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快马,一把宝剑,我要下山去!在我没有确认安全之前,我绝不会放了白月影!你们要是但敢追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杀了白月影!” 白乐天大怒,厉声斥道:“姓白的,亏你说得出口,一万两的银票?摩天宫能常备一万两银票吗?就是卖房子卖地凑齐一万两银票也需要时间吧?” 鲍成逊点了点头,阴森森道:“好,一万没有的话,一千两的银票和散碎银子也不是不行!白乐天,我劝你别跟我耍滑头,毕竟你女儿的命在我手里!我答应你,只要我确认安全了,自然会放了你女儿,你要是追杀我,那就是拿你女儿的命不当命!只要今天我能脱险,咱们以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也不再是你的弟子,你也不再是我的师父,咱们从此就是路人!” 白乐天咬牙道:“好!我白某就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女儿,咱们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从今后咱们相忘于江湖!鲍大侠,我白某人一向言出必行,你还快不放了我女儿?” 鲍成逊阴险一笑,一张本来俊美的脸竟然让人看起来感觉阴森可怕。鲍成逊道:“白乐天,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我在这里放了你女儿,就算你不杀我,你手下这些人难道会不杀我吗?我可不上你的当!你乖乖让我下山去,到了安全处我自然会放了你女儿!” 楚随心刚打翻了福林,一转头却看到这一幕,只气得二目圆睁,恨不能一剑砍死鲍成逊。可是无奈白师妹在人家手里,投鼠忌器,楚随心也只好忍气吞声。 郑云龙依着师父的意思,去牵了一匹白色宝马来。程长林则怒气冲冲去准备了一千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以及一把宝剑。程长林和郑云龙对视一眼,两人心中说不出的恨,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不知为何,白乐天的情绪倒反倒相对平静了下来。 白乐天冷冷道:“鲍大侠,你挟持了我女儿,以此要挟我,现在我们已经把赎金和马匹都给你准备好了!不是我白某信不过你,你说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还不好说!所以,我得派一个人跟着你,直到你把我女儿放回来时为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鲍成逊跳脚嚷道:“呸!白乐天,你少给我在这里讨价还价!你要是想你女儿的命在,就不要派人跟踪我!不然就别怪我撕票!” 盛云莺上前道:“成逊,你这孩子就算信不过别人,总能信得过你昔日的师娘吧?师娘一向待你不薄,你今天就算要走,师娘也没说要拦着你,你是师父师娘一手带大的,师娘不忍心见你死,所以刚才才帮你求情的!等下师娘就随你下山去,直到你放了月影时为止,这总行吧?师娘现在身受重伤,不拼命也打不赢你,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鲍成逊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虽然信不过别人,却信得过你,你可以随我一同下山去!” 白乐天虽然想阻止盛云莺,可盛云莺执意要同女儿一起下山去,只恐女儿遭遇什么不测。白乐天想了想,也不再固执己见,反正事已至此,还不如让妻子同去保护女儿。 楚随心点了福林的穴道,把他丢到一旁让几个师弟守着。楚随心大踏步来到鲍成逊面前,鲍成逊见了楚随心,顿时提高了警惕,高声道:“姓楚的,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楚随心一脸鄙视道:“鲍成逊,做人活到你这份上,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我师父既然答应放你一条生路,说了大家从此一刀两断不再找你报仇的话,那我们自会按照自己说的话去做,又怎么会像你一样,出尔反尔?你从此和师门没有了关系,我还理你做什么?” 鲍成逊怒道:“楚随心,你说话我怎么敢信!你小子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凑过来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出手阴我的!” 楚随心摇头道:“你错了!我来是想嘱咐你一句话,你不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错打了算盘,以为劫持了小师妹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以元神状态,一日可行万里也不止!你要是敢伤小师妹一根汗毛,我楚随心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掉你!所以,你最好在确认安全之后,马上放了小师妹,那样我就不去找你的麻烦!” 鲍成逊又惊又怒,厉声道:“姓楚的,你威胁我?” 楚随心怒发冲冠道:“你要是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白乐天摆手道:“随心,让他去吧!既然已经答应让他走,不如就让他早些滚了,也好让他早些放你师妹回来!” 郑云龙把马递给鲍成逊,鲍成逊挟持着白月影,掠上马背。盛云莺也无奈上了另一匹马。鲍成逊一脸挑衅道:“姓楚的,咱们就此别过,从此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楚随心不屑道:“我楚随心真不屑于再见到你,免得脏了眼睛!” 鲍成逊大笑,拍马缓缓离去。盛云莺随后跟上。乐天派众弟子无奈,目送鲍成逊远去。郑云龙怒道:“早知道我早就一剑在这里宰了他,哪还有后面这些事!” 程长林却摇头道:“四师弟,你是君子,自然不防他行恶。可他却是早有预谋,你哪里算计得过这种阴险小人?” 郑云龙一声长叹,白乐天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程长林上前道:“师父,您的伤还得治,您也别急,反正师娘跟了去,鲍成逊不会把师妹怎么样的!” 白乐天一声长叹,苦笑道:“长林哪,师父也会疗伤,我身上这伤,怕是难治了!” …… 福林成了楚随心的俘虏,自然乖乖按楚随心的意思行事,正在守住摩天宫各门的数百精兵都撤了围,乖乖交出兵器,都坐在大殿前的小广场上,等候楚随心发落。这些官兵原想着打下摩天宫,可以分些财宝,如今却成了俘虏,自然都大失所望。 大殿前小广场上的残雪,已经被乐天派众弟子打扫干净,只是意外不见了偏殿前黄苍道人的尸首。先前一场大战,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楚随心和福林身上,自然没人在意黄苍道人的尸首。此时不见了黄苍道人的尸首,也不知他是假死状态复活后又趁众人不注意逃走了,还是被人给盗走了尸首。 不过福林等人已经被擒,黄苍道人的下落也就不重要了。白乐天直言不讳,“老夫就不信这个废物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此时,天色已经近黄昏,天空中的乌云依然低沉,似乎预示着还有一场大雪来临。楚随心站在大殿前,抬头看着天空,脸色不太好看。虽然福林这一次输得一败涂地,可是福林却执意效忠种士良。 楚随心沉着脸问道:“福林,你不和种士良脱离关系,难道就不怕本侯杀了你?” 福林立刻跪在楚随心面前,以头顿地,颤声道:“侯爷,下官率人攻打摩天宫也是迫不得已啊!侯爷若是杀了下官,下官也就是自己死了,但家人却能得到大司马的厚待。可是福林要是就这么降了侯爷,那我的一家老小就全都要遭殃了!如果以我福林的命能换回一家老小的性命,福林愿意以死向侯爷谢罪!” “侯爷请想,以大司马在朝中的势力,侯爷都要到他乡避祸,连老侯爷也要被软禁在府中,甚至连当今陛下都要对大司马言听计从,以福林这样卑微的一个小官,敢不说自己效忠大司马?朝中百官自然不会人人都愿意奉大司马为主,可是人人迫于大司马的压力,都要对大司马歌功颂德,福林又怎么能例外!” 楚随心一时竟无言以对,沉默半晌后,低声道:“你起来吧!你说说,辽东叛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福林见楚随心脸色缓和了下来,知道楚随心不会杀他了,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拱手道:“是!”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清平宫主 此时,摩天宫大殿的殿顶之后,有两个人正在目睹这一切。一个是面容清癯的白袍老者,老者约有七旬年纪,左手中握着一卷书,表情平静。另一个却是青衣姑娘,约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秀色可餐,怀中抱着一把隐隐透出青气的宝剑,正一脸好奇的盯着楚随心的元神。 刚才大殿前打得热火朝天,这两个人却在殿顶云淡风轻的看热闹,相隔不过数十丈远,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老者左手中握着书卷,右手却从怀中摸出一个酒囊,灌了一口下去,这才轻笑道:“福林竟然输了,真是意料之外!看来要老夫亲自出场才行了!” 青衣姑娘侧过脸问老者道:“爷爷,如果福林把白乐天杀了,你还会出面吗?” 被青衣姑娘称为爷爷的白袍老者眯起一双并不显老的眸子,呵呵笑道:“如果白乐天死了,楚随心是一定会替他报仇的,那样的话,就显不出咱们清平宫的作用来。我怎么能让白乐天那么容易就死呢?不过楚随心回来的如此迅速,倒也远超老夫的想像!看来楚随心对师门的感情很深呐!” 白袍老者过了一口酒瘾,把酒囊重新放进怀里,又把左手的书负在身后,一脸笑意道:“丫头,走吧,咱们下去看看,看看这位楚大侯爷肯不肯给老夫这个面子!这个世界啊,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祖孙二人从殿顶飘然落在广场上。白袍老者高声道:“侯爷,老朽冒昧来访!” 楚随心闻声,回过头,一脸讶异的望着飘然而来的祖孙两个人,素未谋面,很是陌生。楚随心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自然提起一口气机,暗中戒备。 白袍老者手中握着书卷,笑容和蔼道:“侯爷不必紧张!老朽是清平宫宫主樊尘,偶然路过此处,正巧见到鲍成逊刺伤了白老弟,后来又见到侯爷和高氏兄弟,又和这位福统领先后动手,老朽见侯爷大发神威,一时间不忍离去,就在此逗留了片刻!此时老朽见侯爷为难,特地来助侯爷的!” 楚随心身边的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云龙听到白袍老者自称清平宫宫主樊尘,不由身体一震。大越江湖一向有四宫之说,分别是问天宫,离尘宫,清平宫和摩天宫。 其中以他们摩天宫最为低调,可是自从楚随心在朝堂上和种士良翻脸之后,摩天宫就因为这个弟子而名动江湖了,一个废物,忽然干出了一点也不废物的事情,难免让人瞩目,也就顺带着关注他所在的门派了。 楚随心听说樊尘早就来了,却一直躲在暗处看热闹,不由心中有些气恼,脸上就不太好看了。要知道,樊尘在武林中颇有名望,武林中一向有“天高万丈君莫问,盛世清平望樊尘。”一说。 天高万丈君莫问,是说问天宫宫主君莫问,一向自命清高,以出世为修道目标,内功卓绝,冠绝诸宫之上。而盛世清平望樊尘则是说,清平宫的樊尘樊宫主一向铁肩担道义,管尽人间不平事,世上的清平,就指望着樊尘和他的清平宫了。虽然语有夸张之意,可却也相差不离。 如今堂堂的清平宫主,见摩天宫的乐天派发生这种要灭门的事情,竟然不闻不问,还说什么“盛世清平望樊尘!”我呸! 樊尘见楚随心一脸不悦之色,当然明白楚随心心中在想什么。于是笑道:“侯爷息怒!鲍成逊的事情,自然是你们乐天派内部的事情,老朽怎么好插手过问?至于高氏兄弟的镇压元神之法,实不相瞒,老朽在天道上这点儿功夫,远不及高氏兄弟,就算下场,也是斗不过他们。侯爷功力卓绝,自然不用老朽出手!” 楚随心简直想骂人了,你这老匹夫借口还不少,楚随心挑了挑眉毛,语带讥讽道:“哦?樊宫主这话有意思!怎么,樊宫主想必和福林有交情,见我擒了他,所以赶紧下来给福林求情的吧?” 樊尘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却恼坏了他身边那长相清秀的姑娘。姑娘怀中抱着的宝剑呼啸有声,跃上半空,随即呛啷一声,宝剑自动出鞘。那姑娘一伸手,唰一声,宝剑飞到她的手中。姑娘厉声道:“楚随心,别以为你是元神状态就了不起!你敢诋毁我爷爷,我岂能容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不屑一顾道:“这位姑娘,你这一手出剑的招式虽然很漂亮,却不实用。真的要是两大高手过招的话,就你刚才这一招空中剑离家,剑早就给对手夺去十回也不止了!还怎么和人打?” 那姑娘怒道:“本姑娘愿意,要你管!” 樊尘笑着出声喝止那姑娘道:“淑净,不得无理!侯爷所说甚是,你剑法虽然花团锦簇,可是在侯爷这样的高手眼里,自然是入不了眼的!” 樊尘又道:“侯爷不必生气,介绍一下,这是老朽的孙女,名叫樊淑静,因为性格活泼好动,所以从小就跟着老朽学剑,可惜却只学了个剑道的皮毛,让侯爷见笑了!” 楚随心上下打量樊淑静,见这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这么傲气。楚随心冷笑道:“淑静?名字不错!至于人是不是真的淑静,那可就不好说了!” 樊淑静大怒,剑指楚随心道:“姓楚的,我爷爷身为清平宫主,在武林中人人敬仰,你是什么态度,敢和我爷爷这样说话?” 脾气暴躁的郑云龙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还口道:“清平宫很了不起吗?我五师弟还是咱们大越国第一大的侯爷呢,你见了安越侯还敢不跪,谁给你的胆子!” 攀淑静更怒,对郑云龙怒目而视,恨不能一剑斩了这个多嘴的小子。 楚随心舒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胸中的不悦,缓缓道:“四师哥,咱们是男人嘛,所谓好男不和女斗,别理她!樊宫主,刚才你说是来助我的,你要怎么助我啊?” 樊尘微微一笑道:“侯爷虽然拿下了福统领,可是却感觉自己骑虎难下,是不是?” 楚随心一愣,随即毫不掩饰点了点头,“说下去!” 樊尘笑道:“侯爷想杀了福统领,又怕来了什么李统领,王统领,甚至最后来了大司马种士良亲率大军攻山。如果不杀呢,又怕乐天派从此无法在摩天宫立足,所以进退两难,是也不是?如此,老朽倒有一个办法,可让侯爷无后顾之忧!”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百无一用是书生 楚随心听了樊尘的话,很是讶异,他又重新开始打量面前这个面容清癯的老者。不得不承认,樊尘所说的是事实。楚随心目前的处境非常尴尬,乐天派和摩天宫也处在一个极尴尬的位置上。但是面前这个和自己无亲无故,素不相识的老者说他有办法让自己无后顾之忧,可信度有多少? 不说楚随心,就连站在一边的福林都觉得这事很不靠谱。无利不起早,这么大一件事,连身陷其中的福林都觉得自己进退两难,一个武林中人,就算是四大宫的清平宫宫主,他又能做些什么?难道是去刺杀种士良?这几年到大司马府行刺的人还少吗?最后结果是一个比一个死相更惨。 远的不说,就在两个月前,江湖上极富盛名的杀手韦天纵来刺杀种士良,失手被擒。种士良出手点了韦天纵的穴道,让人把他关在牢里,足足饿了三天,只给他水喝。第四天,种士良命人把已经快要饿晕的韦天纵从牢里取出来,放在一个大铁笼子里,还带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官员来围观。 韦天纵饿的头昏脑胀,不知道种士良要做什么,只能破口大骂。种士良笑嘻嘻道:“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你不是要杀了我,吃我的肉吗?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我要先吃掉你的肉!” 种士良命人把一个铜盆放在铁笼中,里边放上调料汁,下面架起炭火慢慢的烤。韦天纵被封了穴道,在笼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下面火又烤得凶,最后实在忍受不住,只好端起铜盆,把调料汁喝了一些,以求解渴。 半个时辰后,韦天纵被活活烤死在笼中,种士良命人拿刀来,把韦天纵的尸体分成十余份,割了肉,摆在在场诸官员的宴席上,请他们吃活蒸人肉。刑部侍郎韩松当场就吐了,吃人肉啊?那怎么能下得了口! 种士良大笑道:“韩玄之(韩松,字玄之),你连人肉都不敢吃,算什么大丈夫!” 种士良命人端酱料上来,亲自拿着小刀,把韦天纵的肉割了,一片片吃了。边吃边笑着让众人道:“诸位,这韦天纵是个豪侠,经常在各州杀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官员,是朝廷的钦犯。他久练武,身上都是不肥不瘦的肉,味道鲜美,口感舒适极了!各位,都别傻看着,尝一尝,尝一尝!” 众官拜伏一地,都叩头不止,谁也不敢吃。刑部侍郎韩松壮着胆子道:“既然大司马胃口好,就请多吃些!下官们就没有这个口福,实在是吃不动!” 种士良眯起眼睛,杀气腾腾道:“这韦天纵胆大包天,竟然敢来刺杀本官,如何能忍?如果你们还是我种士良的人,最好一人都吃一口!否则的话,明天就交出官印,回家哄孩子去吧!” 众官都窃窃私语,犹豫了起来。人肉固然是不想吃,可是官位还是想要保住的。到最后,还是宰相何高烈心一横,带头吃了一块人肉,点头赞道:“味道果然如大司马所言,鲜美极了!各位,请,请,请!” 众官无奈,大半都吃了。只有刑部侍郎韩松坚持不肯吃,第二天果然被收了官印,贬回老家种田去了。从那之后,朝中传开了,大司马吃人肉!消息传出去之后,到大司马府行刺的人明显见少了。谁不怕失手被擒后,被种士良给吃了? 也有胆子大些的仍然进去行刺,不过都自备毒药,一旦失手,立刻服毒自尽。尸首有毒,看种士良怎么吃,真不怕毒死自己? 上个月,韦天纵的徒弟,丹州桃花红潜入大司马府,杀死一名护卫,毁尸灭迹后扮成那名护卫的样子,伺机对种士良下手。 种士良有个习惯,隔三差五就会在大司马府后花园的湖边静坐,一者是为了修习功夫,二者,则是思考人生。就在这位大司马一个人到后花园人工湖旁入定的时候,扮作护卫的丹州桃花红一人一剑,悄然出现了。 作为顶级杀手之一,丹州桃花红自然在动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她用重金买通了大司马府的一位管家,对种士良有过充分的了解,知道种士良有到湖边静坐这一习惯。只要有一对一出手的机会,就好办。桃花红不屑于投毒这类手段,她对自己的刺杀之术非常有信心。 桃花红是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孤儿,小名波儿。当然,她小的时候也有家,她出生在丹州,有一个读书人出身的父亲,有一个貌美如花的母亲。桃花红的父亲姓刘,是个秀才,在村里办了个私塾,收了十几个学生,她母亲在家织布纺麻,一家人其乐融融。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桃花红会有个很美好的童年。 在她三岁那年,她的娘亲到集上卖布回来到村口时,被当地一名酒醉的江姓恶霸半路劫了,在村旁的树林中凌辱至死,还抢了她卖布的钱。那江姓恶霸觊觎刘氏的美貌已久,一直无从下手,这下得了机会,终于遂了心愿,却不小心杀了刘氏。 桃花红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父亲刘秀才冲天一怒,去县衙门告状。就连头上梳着总角的稚童都知道,按照大越的王法,那名恶霸死定了。 然而,那名恶霸有个在外地做郡守的叔叔,恶霸的郡守叔叔并不想自己的侄子因为一个民女就这样死了,于是他买通了丹州府负责此案的大小胥吏,还找了两个地痞上堂做了伪证。 到了最后,这个案子反倒成了桃花红的父亲刘秀才和她母亲图谋江姓恶霸的钱财,由桃花红的母亲出面勾引江姓恶霸,最后失了身却没得到钱财,因此怒而杀人,结果杀人不成反被杀。 县太爷当堂判决下来,桃花红的父亲刘秀才被剥夺了功名,被县太爷当堂打了一顿板子,然后收监。那恶霸虽然也挨了板子,却当堂释放回家了。 一时间,刘秀才夫妇声名扫地,成了当地最大的笑话,刘秀才在狱中郁闷至极,吐血而亡。死前,托人给由亲戚抚养的孩子带了句话,“就算将来她长大有了孩子也不要学文,百无一用是书生,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桃花红父母双亡,收养她的表舅没有孩子,于是把她从三岁抚养到五岁。桃花红五岁这年,她的舅妈终于有了喜,生了一个儿子。表舅和舅妈大喜,把亲生儿子宠得像个宝贝一样。无形当中,桃花红这个收养的孤儿在家中就没有了地位。 可是没过多久,桃花红的命运却出现了转机。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十二两 那一天,杀手韦天纵贪赶路程,错过镇店,误入桃花红表舅所住的村子,刚好韦天纵有些口渴,水囊却又空了。韦天纵举目四望,看到村中小桃花红表舅家院中有口古井,古井旁有棵桃树,桃花正开得烂漫,桃树下坐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双手托腮在那里发呆。 韦天纵见这小女孩虽然衣衫破旧,却长相很可爱,于是韦天纵走进院中,想逗逗这小孩,顺便打些水喝。韦天纵走到小姑娘面前,蹲下身问道:“小姑娘,我是过路的人,现在又饥又渴,我可以打些你家井里的清水喝吗?要给多少钱?” 此时桃花红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已经经历了父母双亡的人间惨事,又品尝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尤其表舅有了儿子之后,对她也不好了,有时她还要忍饥挨饿。她虽然小小年纪,有些大的事情还不懂,可是却知道人渴了饿了是很难受的事情。 于是小姑娘怯生生道:“这位叔叔,你既然渴了就打些水喝吧!井里的水是不要钱的!可是你肚子饿了我就没有办法了,我的肚肚也饿着呢!” 韦天纵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问道:“你肚子饿呀?那你怎么不问爸爸妈妈要饼子吃呢?他们不管你的吗?你小小年纪,怎么还要饿着肚子呢?” 小姑娘从容答道:“我的爸爸妈妈都死了!我现在住在表舅家里,自从表舅有了小弟弟之后,就不太管我了。” 韦天纵讶异道:“啊?收养了你,却又不太管你,那你不恨你表舅和弟弟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答道:“不恨!我没了爸爸妈妈,要是没有表舅收养我的话,我早就冻饿而死了!弟弟是表舅的儿子,表舅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我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能活下来就已经很知足了!” 韦天纵当即惊讶于这孩子的心智成熟。韦天纵摇着辘轳打上来一桶水,刚把水囊灌满,却见屋中走出一个抱孩子的妇人。那妇人约有三十岁年纪,布裙荆钗,眉眼间有些凶相,边走边道:“死丫头,你这是和谁说话呢?还不去煮饭!” 小姑娘又是从容答道:“舅妈,是有个过路的客人渴了,到我们的井里打些水喝!你要煮饭的话,我马上就去!” 那妇人见韦天纵衣着光鲜,像是个有钱的主儿,红着脸向韦天纵道了个万福。韦天纵向妇人作了个揖,笑道:“在下多谢这位小姑娘和大嫂家的水!” 正说着话,小姑娘的表舅从院子外面走进来,见院子里有个陌生男人,不由一怔。妇人怕自家男人误会,急忙介绍韦天纵是来打水喝的。小姑娘的表舅和韦天纵彼此一揖。韦天纵笑道:“不知大哥贵姓?” 小姑娘的表舅答道:“免贵姓罗,名叫罗子成。” 韦天纵笑道:“罗大哥,小弟是外乡人,路过此地。此时正值饭口,我腹中饥饿,这里虽然有村落,却没有饭铺,没办法吃饭,因此小弟想在大哥家叨扰一顿饭,当然,小弟会如数付给饭钱!” 那妇人见韦天纵衣衫光鲜,又答应给饭钱,满心欢喜,连给罗子成使眼色。罗子成会意,嘿嘿笑道:“哎呀,兄弟你这就客气了!谁家出门在外走路还能顶着房子不成?一顿饭,就算老哥我请客了!” 韦天纵笑道:“罗大哥不要客气!兄弟出门行走在外,从来都是住店要给店钱,吃饭要给饭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况且大哥大嫂和我非亲非故,能容我在这里吃一顿饭,我就已经很感激了,饭钱还是要出的!” 韦天纵从袖子里掏出盛有百余文铜钱的小口袋,交给罗子成道:“小弟对这村子不熟,还麻烦大哥去买尾鱼,称二斤肉,买二斤酒来!饭钱回头再算,如果钱不够,小弟再加钱就是了!” 那妇人见了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眉开眼笑,把孩子递给罗子成道:“当家的,家里来了客人,还不快招待!外乡的客人走路也不容易,买菜这些事就交给我去做吧!”妇人说着话,巧笑着从韦天纵手中接过铜钱口袋,笑道:“这位兄弟且请宽坐,我这就买鱼、买肉、买酒来!” 韦天纵哈哈笑道:“那就有劳大嫂了!”那妇人欢喜无限,拿着钱去买鱼酒了。 这边,罗子成吩咐小姑娘煮几个人的饭,又陪韦天纵在院中聊天。韦天纵走南闯北,口才甚好,两人相谈甚欢。韦天纵故作不知,笑问道:“罗大哥,你这女儿有几岁了?好乖巧,这么小就可以烧火做饭了!” 罗子成叹一声,“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孩子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是我表妹家的孩子!她父母遭坏人陷害,死得早,我也是不忍心见她流落街头,所以把她接到家里带着,准备把她养到十来岁,找个人家嫁了,也就是了!我家这几口人,吃穿用度都是我一个人跑里跑外,所以生活窘迫了些,你也知道,这世道赚钱不容易!” 两个人说些闲话,那妇人买了鱼肉和果蔬,下厨房亲自做了,端了菜饭上来,又坐在一旁陪着喝酒,说些闲话。妇人开口只赞韦天纵年少豪杰,隐隐说些自己家男人没出息的话。罗子成虽然不高兴,可是手头没银子,腰杆不硬气,就说不上话。 韦天纵笑道:“大嫂不要这样说!罗大哥是个好人哪!我刚才听大哥说,你们家这个小姑娘不是亲生的骨肉,是大哥表妹家的孩子!是表妹和妹夫遭了祸事,你们才带过来养着的,你们夫妻二人积了阴德,必有后福!” 妇人横了横眼睛,瞧着蹲在一旁吃饭的小姑娘,叹口气道:“兄弟你有所不知,不瞒你说,头几年我们是没孩子,所以把她带回来养了。你瞧,我们家今年又添了个吃饭的嘴,本来日子就不富裕,如今越发难熬了,只盼着她能快点儿长大些,好把她许个人家,嫁了,也就算了了心愿!” 见罗子成也点头,韦天纵微笑,放下酒杯道:“大嫂,我和这孩子有缘,一见如故,我有句话想问问这孩子!”韦天纵笑道:“小姑娘,你跟我来!” 小姑娘跟着韦天纵出了屋子,来到院中。韦天纵蹲下身,掐了下她的小脸蛋,一脸认真道:“小丫头,你若留在这村子,我一眼都能看到你人生的尽头,更不要说什么替父母报仇的话了!你有没有兴趣随我习武?将来做个大侠,除暴安良?” 听到韦天纵的话,小姑娘眼睛闪闪发亮道:“我爹临死前托人带话给我,说是将来我要是能长大,能有了后代,千万不要学文,百无一用是书生,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那我学武就准没有错了!只是……” 小姑娘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低下头,垂头丧气道:“我如今连饭都吃不饱,更没有钱交学费了,又哪里能随你习武呢?” 韦天纵呵呵笑道:“那我出钱,把你从你舅舅、舅妈手里买下来,你随我去习武好不好?” 小姑娘没信心道:“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习武的材料,再说你花了钱把我买下来,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丫鬟?主仆身份有别,又怎么随你练武呢?” 韦天纵大笑,开玩笑道:“你我有缘,我只负责把你养大,教你武功,把你教成我的徒弟,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等你长大后,把你娶做媳妇也无不可!没准到时你把武功练好了,还能帮我挣到银子呢,那我岂不是赚大了!媳妇也有了,帮我赚钱的人也有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姑娘认真道:“好!那就说定了!虽然说等我长大了那天你就变老了,可我不会嫌弃你老的!” 韦天纵笑得不行,前仰后合道:“好好好,说定了说定了!” 韦天纵带着小姑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回到屋中,笑着对罗子成两口子道:“罗大哥,罗大嫂,小弟行走江湖,尚未娶妻,所以自然膝下无子。我今天见了这个小姑娘,感觉和她颇有缘分,这样,你将来把她养大了也是在邻近村里许个人家,不如把她卖给我吧!我出十两银子买她,带她在身边作个伴。你们也省了心,岂不是好?” 那妇人听了十两银子,简直眼中要喷火,看着小姑娘,就觉得这是好大一块银子!不等罗子成答话,妇人又笑道:“这位兄弟可真是好眼力!这孩子从小就像她娘,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坯子!不过十两银子少了点儿,毕竟我们把她养这么大了,还是有感情的!你若是肯出十五两,这孩子就让你带走!” 韦天纵笑道:“十五两贵了点儿,这样,我再添二两,你减三两下来,十二两,你若是肯卖给我,我就付账,要是不肯的话,兄弟也就结算饭钱走路了!”说着话,韦天纵站起身来,假意要走。 那妇人急了,一把拉住韦天纵道:“这位兄弟,有话好商量嘛!做买卖嘛,可以讨价还价!哈哈哈,好好好,就依兄弟你,我吃点亏,十二两银子把她卖给你!”妇人心花怒放,十二两银子卖了这丫头片子,可是赚大了!这两年养她,家中有地,自己种米,能花得了几个钱? 罗子成心中有些不舍,还想说几句什么,那妇人骂道:“你也是个猪头,放着到手的银子不赚是不是傻?韦兄弟是出门行商的人,家资巨富,这丫头跟了他就是享福去了!今儿你不把她卖了,在家里把她养大,最后她还不是要嫁给那些种田扒粪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韦天纵笑道:“大嫂快人快语,果然是如此!罗大哥把她困在村里,将来又能嫁什么好人家?我出十二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倘若今天你不卖,只想把她养大,将来好许给别人家,那还未必真能赚到银子,是不是这个道理?你们要是同意,咱们马上签字画押,这孩子归我,银子归你,咱们就成交!” 罗子成咬了咬牙,低下头,用手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孩子呀,你不要怪表舅,这可不是表舅狠心不想养大你,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家穷,十顿常有八顿是喝粥!你如今能跟着这位韦客人走了,那就是去享福了!” 小姑娘乖巧道:“表舅,这两年蒙您和舅妈收留我,没使我流落街头饿死,就已经是舅舅舅妈的恩德,波儿感激不尽!如今韦大爷要把我买去,说要教我些武功,我没准将来还能找那恶霸报仇,替父母雪恨呢!” 妇人心花怒放,笑着拍着小姑娘的脸蛋道:“哎哟,波儿可真乖!真没枉舅妈疼你!行,那咱们立刻签字画押,从今天起,波儿就是韦先生的人了!” 罗子成去邻家借来纸笔,韦天纵拟了一份契约,邻居做了保人,罗家把这小姑娘卖给了韦天纵。韦天纵得了这小姑娘,无限欢喜,带着她离了村子。 出了村,小姑娘道:“只可惜了先生白白浪费了很多银子!你就是只给五两银子,她也绝对会把我给卖掉的!” 韦天纵大笑道:“你小小孩倒会算账!不过你可不懂,你这根骨,是练武的好材料!我一身本事,没有传人,心中焦急。正缺一个弟子,四处都物色不到。没想到今天见了你,才称了我的心思!你只管随我练武,将来为你爹娘报仇根本不是问题!既然我十二两银子买了你,你小名就叫十二两吧!” 小姑娘点头答应。 韦天纵又道:“不过你爹临死的时候,托人给你带话,说是让你长大后,就算生了儿子也不要习文,免得百无一用是书生,连家人也保护不了,这话就未免有些偏激了!一个人在世,最好文也要学些,武也要学些!将来才会有大用处!乱世之中,文武全才谁不喜欢?可惜你是个女儿身,不然经过一番打拼,长大后必然能建功立业!”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于是从这天起,小姑娘就有了个俗气的小名,十二两。韦天纵想了想,又道:“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你正坐在桃树下,桃花正红。索性我就再送你个绰号,桃花红。”小姑娘听了,眉开眼笑。从这天起,小名十二两绰号桃花红的小姑娘就成了韦天纵的徒弟。 韦天纵虽然不入武榜,江湖上却也没有人敢轻视他。身为侠盗,偶尔客串一下杀手的韦天纵,让无数欺世盗名的江湖大佬,为富不仁的无良财主,鱼肉百姓的赃官污吏都头疼不已。 这一次,韦天纵本是前往平唐州去杀一个臭名昭著的恶霸朱九哈,半路上却遭遇几个仇家,韦天纵和这些人打了一场恶战,虽然击败了强敌,可是连座马也被人杀死了。韦天纵没办法,这才弃马步行。 韦天纵没有再买马,而是一路步行,主要是考虑锻炼腿上耐久的功夫。他没想到因为这个决定,却在不起眼的小村中遇到了十二两,这也算是两人的缘份。 买下十二两后,两人一路走到了二十里外的镇店,韦天纵带着十二两饱餐了一顿,又给十二两买了新衣服,十二两欢欢喜喜穿上了新衣服。这还是她两年来穿的第一件新衣服。韦天纵考虑到十二两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带着她走路不方便,于是买了一头小毛驴,十二两坐上了小毛驴。 韦天纵原是一个人孤身惯了,可此时身边多了个小姑娘,难免要分心照顾她。好在十二两乖巧,韦天纵也不用操太多的心。两人一路往平唐州去,路上为掩人耳目,以父女相称。韦天纵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独行侠盗,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带着个小女孩赶路,所以就算是江湖人士遇到了他们,也万万想不到这个小女孩的爹就是韦天纵。 等到了平唐州城,韦天纵找了家老客栈先安顿了下来,白天的时候,他先出去踩好了点,把恶霸朱九哈的家给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就等着晚上下手。 入夜,韦天纵夜探朱九哈家,没想到朱九哈家早有埋伏,虽然韦天纵仍是奋力杀死了朱九哈,却也中了人家的暗器,受了伤。韦天纵负伤而走,没敢回客栈,绕着州城逃了半圈,把追兵引开后,才潜回客栈。 第二天清晨开始,官兵开始搜查全城的客栈、寺庙、道观,寻找韦天纵的下落,就连丐帮聚集的地方也不放过,可惜一直闹到晚上,也没找到韦天纵的踪影。 因为官兵只知道韦天纵是个独行客,所以全力搜查城中独身的中青年男子,却不知道韦天纵此行带着个孩子。就因为有十二两这个小姑娘在身边,韦天纵轻松躲过了官兵的追查。 他在客栈养了几天伤后,官府一直抓不到韦天纵,盘查也就慢慢松懈了下来,韦天纵这才带着小姑娘离开平唐州,回到自己的老巢西洛府居安县。 韦天纵在居安县有座大宅子,还有数百亩地,几家铺面,以大财主郭生民的身份在居安县讨生活。 这位郭大财主乐善好施,在县城颇有名声,任谁也想不到,这位郭大财主竟然是侠盗韦天纵。韦天纵一度想捐个官做,毕竟大隐隐于朝嘛。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当官每天必须要去点卯,行踪不定的韦天纵没有那个时间。 中隐隐于市的韦天纵杀了朱九哈,又新收了个女徒弟,还因此逃过一劫,自然心情大好。等他的伤完全好了,就开始传授给十二两功夫。先教她拳脚,身法和基础的剑术,随后又有用毒,暗器等等。是凡一个杀手的基本功,都传授给了她。两个人对外,仍是以父女相称。 虽然十二两只有五岁,可是天资聪颖,韦天纵一教她就会。不但如此,还能举一反三,把韦天纵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不过韦天纵是个狠人,就算十二两是个女孩,他也把她当成男孩一样管教。当然,不止习武,读书也是必要的。一个顶级杀手也是要混江湖的,没有不识字的道理。 等到十二两十一岁这年,功夫已经有小成,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纵带着她离开居安县,悄悄返回丹州城。丹州城中有十二两的仇人,会些武功的江姓恶霸。正是这恶霸害死了十二两的父母,此仇如何能不报?韦天纵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徒弟身负着血海深仇而不去报了。 十二两潜入江家,先擒了江姓恶霸,又打断了江姓恶霸的两条腿,眼见着江姓恶霸在地上翻滚哀号。等江姓恶霸疼的已经难以忍受时,又出手接好他的腿,这才逼着他写了自供状。江姓恶霸无奈,只能把当年全部事情的真相都写出来。十二两让他签字画了押,然后才一刀结果了那厮的狗命。 十二两第一次杀人,就是杀了江姓恶霸,并且借着这个机会,给父母正了名。 随后师徒二人又开始追查,当年在这起冤案中枉法的那几个胥吏。还是由十二两出手,把这些赃官污吏一一斩杀干净。韦天纵十分满意,他的徒弟,必须要继承他的衣钵。等到江姓恶霸出了事之后,人们才意识到,这是当年刘家的小姑娘回来复仇了。 又过了五年,十二两已经长到十六岁了,也随着师父出去做了几次大案,闯出了一个丹州桃花红的名声。香河郡的郡守贪赃枉法,深为百姓痛恨,十二两亲去香河郡,摘下了这位郡守的脑袋,悬挂在了城门楼之上。走之前,在城墙上留下“杀人者,丹州桃花红是也!”几个大字。 消息很快传到了丹州,当地官府派出仵作前往香河郡勘察,结果发现这位郡守的死法和几年前丹州死去的几个胥吏的死法一模一样,都是被人用刀直接砍了头。由此确定,丹州桃花红就是刘家的小姑娘。不过刘家小姑娘现在是什么样子,已经无人知晓了。 一时间丹州、香河一带的不法官员和地方豪强人人自危,都收敛了许多,生怕桃花红上门砍下他们的人头。韦天纵对自己的弟子所作所为十分满意,果然有他的风范。 这一天,韦天纵正在自家庄园的密室中闭关练功。等他出关时,小名十二两的桃花红正在等师父出关。此时的桃花红,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表人才,颇像她母亲年轻的时候。韦天纵见徒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笑问道:“十二两,瞧你这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桃花红双膝跪倒在韦天纵面前,流泪道:“师父在上!当年弟子父母双亡,被表舅收养在家里,身负血海深仇不能报,连饭都吃不饱!要不是师父搭救,弟子现在还不知道被舅妈给卖到村里哪一家去过苦日子了呢!弟子跟随师父已经十一年了,师父待弟子视若己出,弟子感激不尽!” 韦天纵笑着上前搀扶桃花红,感慨道:“十二两,你也不必感激我,这就是咱们师徒两个的缘份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这一身本事也没有个传人,未免有些遗憾!你只要能够继承我的衣钵,像师父一样,行走江湖时能够做到扶危济困,师父也就心满意足了!” 桃花红不肯起身,仍是叩头道:“弟子蒙师父相救,又传授武功,教我识字,将我养育成人,弟子对师父感激涕零,却无以为报。师父可曾记得当年在我表舅家时,师父自己曾说过的话?” 韦天纵一怔,挠了挠头,难为情道:“孩子,这一晃都十一年过去了,师父哪还记得那些!” 桃花红一脸认真道:“师父你当年说:‘你我有缘,我只负责把你养大,教你武功,把你教成我的徒弟,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等你长大后,把你娶做媳妇也无不可!没准到时你把武功练好了,还能帮我挣到银子呢,那我岂不是赚大了!媳妇也有了,帮我赚钱的人也有了!’弟子可是一直记着这话呢!” 韦天纵想了想,哈哈大笑道:“当年师父好像是开过这个玩笑!唉,时间也是过得真快,一转眼,我的十二两都长成眉清目秀的大姑娘了!你爹娘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替他们报了仇,如今又出落得一表人才,成了有名的侠盗,那是一定会替你高兴的!” 桃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红叩头道:“十一年来,弟子一直记着师父当年的话,只盼着自己早些长大,能够对师父以身相许,以报答当年师父的救命和授业大恩!” 韦天纵勃然变色道:“孩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师父当年救你出苦海,那是出于一片怜悯之心,可没有别的想法!当时那话师父真是开玩笑说的,可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你我名为师徒,情同父女!这些年在外面也是以父女相称!你师父虽然是个不拘小节的侠盗,可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师父是做不出来的!” 要知道,在大越国这种大环境下,师徒二人成亲,那是要被众人戳脊梁骨的!整座江湖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 桃花红凄然道:“在我心中,师父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师父为了扶危济困的理想,一直隐居在这庄上,至今孑然一身,尚未娶妻。这样的英雄,不该在这庄上孤身终老!况且是师父当年有言有先,弟子只是谨遵师命罢了!” 韦天纵这个悔啊,狠狠抽了自己两记大耳光。当年要是不这样胡说八道,这孩子哪里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可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韦天纵无奈道:“十二两啊,是师父不对,当年不该胡说八道!我虽然孑然一身,可是有你这样一个既是女儿又是弟子的孩子陪伴在身边,还不够吗?就是亲生的也未必能有你好啊!这不就是老天对我的恩赐吗?” 可桃花红认死理,就非要嫁给韦天纵不可。 韦天纵苦笑道:“孩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咱们是师徒,又是父女,我要是娶了你,那就是禽兽不如的行径,还做什么侠盗?不如拔刀自刎算了!孩子,你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想必是想找个如意郎君,找个好人家嫁了。这样,明天我让你孟二叔他们帮你物色一个好小伙子,师父把你风风光光的嫁了!” 桃花红一听,急了。师徒两个因为此事,争得面红耳赤。桃花红见师父急了,执意不肯娶自己,又羞又怒,转身跑了。这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韦天纵也急,深悔自己当年说话没分寸,耽误了十二两这孩子,可他能怎么办,天下之大,桃花红离家出走,他去哪里找?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任韦天纵让人四处打探,却再也没有关于桃花红的任何消息,韦天纵急得头发都白了,当年要是不乱说话,怎么会有今天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 这一天,韦天纵在密室中打坐修习内功,入定后心思也不稳,眼前恍恍惚惚都是桃花红的俏脸和影子。一时之间,韦天纵想起桃花红,又羞又愧又难过,以致心智大乱,竟然走火入魔了。 韦天纵所练的功夫叫做真元入圣功,必须是童子之身才能练成,这也是韦天纵一直不婚的原因所在。他此时一动了情,走火入魔,功力受损不说,差点儿因此一命呜呼。 好在他命大,服了治疗内伤的丹药后,在一个月的时间中,又渐渐缓了过来,只是受损的功力却无法恢复了。韦天纵难过非常,深深叹息,他这半生的功力,算是毁了大半了。一转眼过去了三个多月,韦天纵仍然没有得到关于桃花红的任何消息。徒弟丢了,内功毁了,这也算是祸不单行。 韦天纵猛然想起,京城中的大司马种士良,就是个欺世盗名的家伙,如今他权倾天下,多少人愤恨不已。韦天纵心中一动,我何不进京去刺杀这个家伙?要是万一成功了,就是为民除害,若是失手了,就算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枉了我韦天纵这半生来闯下的侠盗名声。 想到这里,韦天纵果断收拾兵器起身,赶往京城,去刺杀种士良,结果不幸因为内力不济而失手被擒。而种士良更是残忍至极的把韦天纵给蒸熟了,割肉吃掉。 韦天纵刺杀种士良不成,反被蒸熟吃掉的消息很快在江湖上传开了,桃花红得知这一消息后,几乎哭死。桃花红大怒,随后也动身赶往京城,去刺杀种士良,要为师父报仇雪恨。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赌鬼 韦天纵是因为走火入魔,内功损失大半才折在了大司马府,他内功全盛之时,就算不得手,也断不会失手被擒。桃花红在得知师父的死讯后,狂怒。可她在去京城为师父报仇之前,先回到了师父的庄园,想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去刺杀种士良,结果她在密室里发现了师父留下的一封信。 信自然是韦天纵亲笔,韦天纵在信中说,自己不小心练功走火入魔,功力难以恢复,而且早晚有性命之忧,所以不如为民除害,去京城刺杀种士良。万一成功了,也可青史留名,就算输了,哪怕搭上一条命也没什么,功力尽毁的他,已是生不如死。 韦天纵在信中还嘱咐桃花红,如果自己不小心死在大司马府,也不让她去为自己报仇,只是谆谆嘱咐她找个好男人嫁了,过个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要再过刀头舔血的生活了。有些事,耽误了一时,却不能耽误一世。人不能只为仇恨活在这个世界上。 桃花红给师父立了一个灵牌,跪在灵前烧了师父的遗信,发誓道:“当年要是没有师父相救,弟子哪里能习得一身武艺,又哪能报了父母的大仇?如今种士良这奸贼害了师父,弟子无论如何也要替师父报仇,哪怕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 当时,桃花红收拾好一个小包袱,带上换洗的衣物,银票和散碎银子,背上了得意兵器桃花剑,北上京城,准备去刺杀种士良。桃花红一路北上,到了京城,却没急着出手刺杀种士良。 做为一个顶级杀手,要刺杀种士良这样的大人物,必须要把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都计算到位。连师父这样的老江湖都栽在了大司马府,这大司马府又何异于龙潭虎穴?一旦失手,身死事小,不能为师父报仇才事大,不可不慎重。 桃花红强忍着一腔的恨,要从大司马府的内部人员入手,查清种士良的喜好和作息时间,以及护卫情况。结果桃花红发现大司马府有一位管家,名叫种生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赌成性,经常偷偷在京城的如意赌坊出现。这一天,种生禄又赌输了银子,还欠了赌场一笔债,被赌场的打手暴打了一顿。 种生禄虽然是大司马府的管家,可是到了赌坊却从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种士良知道了,还不活剥了他的皮? 种生禄输了银子,不敢直接回大司马府,生怕赌场的人跟去。他之前在外面买了处宅子,包养了个女人,就住在城边上。结果赌坊的混混们追踪而来,找到他这个隐秘的住处,非逼着他要钱,种生禄哪里还有银子赔给赌坊?赌坊的人一怒之下,就要把他包养的女人抢走去卖钱顶账。 种生禄哪里肯受这种气?就和这些混混们动起手来。可毕竟人家人多势众,很快就把种生禄打翻在地。混混的头子急了眼,“你他娘不还赌债还敢动手打人?传出去老子还怎么在道上混!”于是那混混头子就命手下人拿出短刀来,想要砍下种生禄的手指,让他长长记性! 关键时刻,蒙着面的桃花红忽然出现了,三拳两脚就把赌坊的混混们打得抱头鼠窜,救下了种生禄。种生禄对桃花红感激不尽,就要下跪磕头。 桃花红用剑鞘托住种生禄的膝盖,冷冷道:“你不是想要银子去赌吗?银子我有的是,你要多少有多少!我还可以传授你赌钱的技法,保你十赌九赢!”桃花红倒没有说谎,她身为杀手,赌术也是极高明的。 种生禄也不是傻子,于是笑问道:“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不知这位大侠想要种生禄用什么来回报?” 桃花红冷哼了一声,“简单,我想知道种士良的喜好,他的作息时间,他常去的地方,他的护卫情况。只要是他的事情,事无巨细你都告诉我,那是最好的。你只要把这些统统告诉我就行,金子银子你随便开个价。赌术我也可以传给你!” 种生禄吓得一激灵,疯狂摇头道:“不不不,这个绝对不行!老爷要是知道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非把我凌迟处死不可!连我们家人也要受牵连,整个家族怕是要给族灭了!” 桃花红把剑鞘横在种生禄的脖子上,阴森森道:“怎么样都是死,种士良能把你凌迟处死,我也能!他能杀你家人,我也能!你来看……”桃花红随意一扬手,一记劈空掌打出,将宅院中一棵竹子拦腰打断。 种生禄吃了一惊,眼中有了畏惧之色,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啊? 桃花红淡淡道:“你如果不肯把关于种士良的消息告诉我,我也不强求。只是你和你金屋藏娇的这个女人,要一起走上黄泉路,这没得商量,我不可能容忍你把消息传回大司马府去!可你要是合作,这银票就是你的!”桃花红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沓百两面额一张的银票来。 种生禄见了银票,眼中放出贪婪的光芒,他最爱的,不就是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吗? 桃花红见他有了兴致,微笑道:“你只要把关于种士良的信息都告诉我,其余什么也不需要你做!我不但给你银票,还会教你赌钱的技法,让你以后少输多赢!” 种生禄原是左右为难,可是一想到自己欠下的赌债,就头大如斗。而面前之人,手中握着大把的银票,还有精湛的赌技,这两样都是自己目前最缺的。难道自己就真不能把大司马的信息卖了换取银票和赌技吗? 想到这里,种生禄把心一横,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只是把老爷的信息拿出去换些银子罢了,又没有做别的!种生禄虽然心里恐惧,可是又抱着幻想,只盼着种士良不会知道此事。 于是,他把种士良的情况,都整理出来,交给了桃花红。桃花红现在还不能杀他,因为可能还会有用到他的地方。桃花红给了种生禄三千两银票,还教了他几招出老千的赌技手法,种生禄大喜,对桃花红感激不尽,又连夜杀回赌坊去翻本了。 好一个赌鬼!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刺杀 从种生禄手中得到种士良详细信息的桃花红,乘夜潜入大司马府,隐藏在后宅一处仓库中。在天亮之后,桃花红以割喉的方式杀死了一名护卫。桃花红把这护卫拖到墙角暗处,用化尸散把这护卫毁尸灭迹,随后穿上这名护卫的衣服,扮成那名护卫的样子,伺机对种士良下手。 说来也巧,这天下了早朝,种士良回到大司马府后就一个人负着手,走到后花园,跃上听涛湖边乱石林中最高的那块怪石上盘腿静坐,修习大魔罗秘籍。种士良坐在听涛湖边练功时,从来无人敢打扰他。就算有军国大事,也要等到种士良出定之后再处理。谁敢擅自惊扰大司马练功的,格杀勿论。 听涛湖是半人工半天然的湖泊,占地两亩有余的湖边乱石林是由种士良亲自率人打造而成。乱石林占地两亩有余,大大小小奇石的来源也是五花八门。有各地官员进献来的石头,也有从几处名胜古迹搜罗来的石头,还有从京城王公贵族家里半抢半买来的石头,就连皇宫和安越侯府他都没有放过。 当然,安越侯府的石头是楚成隆送给他的,楚成隆知道种士良爱些奇石怪石,所以当他得知种士良在听涛湖旁打造乱石林时,主动提起送给种士良一些奇异的怪石。这些怪石都是当年修建安越侯府时,先帝龙福民所赐。毕竟是先帝赐的东西,既珍贵又有面子。 种士良欣然接受,毕竟义兄楚成隆最了解他的喜好,再说他早就看好了安越侯府的那几块怪石,只是之前他的大司马府正在改建当中,怪石放在哪里都不合适。再说既然那怪石是御赐的,就不能随意赠人,先帝在的时候,楚成隆自然不能公然把石头送他,楚成隆那老油条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如今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新帝根基不稳,还要仰仗两位顾命大臣,自然不会过问此事,所以楚成隆可以自行决定石头的去留。楚成隆这才做出把怪石送给种士良的决定,种士良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的笑纳了。乱石林中最高的那块石头,也就是种士良经常在上面打坐的那块大石头,就是楚成隆所赠。 就在种士良在听涛湖畔巨石上刚刚入定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假扮成大司马府护卫的桃花红,仗着自己从种生禄手里得来的可靠信息,大摇大摆进了后花园,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听涛湖边。桃花红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艺高人胆大,一人一剑,就悄然出现在了乱石林之侧。 湖边的这片奇石怪岩,被种士良命名为乱石林。虽然以乱字开头,可是却丝毫没有杂乱的意思。诺颜曾经问过种士良,这片奇石如此漂亮,却为什么非要给它们取名乱石林?种士良意味深长道:“这里虽然表面看起来很乱,可却是有规律的乱!乱中有序!” 虽然师父韦天纵刺杀种士良失败,可桃花红却有十足的信心刺杀种士良。因为师父的遗信中说,他自己功力已废,仅能凭剑术对付种士良,那样的话,输了也毫不奇怪。可是桃花红却不同,只要有一对一出手的机会,她不惧江湖上的任何人,哪怕是对上天下第一靳东陵。 桃花红自信,就算她出手杀不成种士良,也能全身而退。她一向不屑于投毒和放暗器这些阴毒的手段,什么投毒、暗器她都会,但是从来不用。她对自己的剑术,刺杀之术非常有信心,至少她自己认为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逃离她的快剑。就算自己杀不成天下前几名的高手,自己也能在天下前几名的高手面前从容退走。 韦天纵也说过,若论当世快剑,如今的十二两可排进天下前三。韦天纵的剑术虽然也算极高明,但是却不如自己的徒弟。桃花红的剑道天赋实在太好了,简直好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韦天纵把自己所学的疯魔剑法,毫无保留的传给这个得意弟子,并且悉心指点,只盼弟子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赋这个东西,有的时候远远超过后天的努力。一个普通人如果肯下苦功苦练剑术,也能有一定的成就。可是普通人再怎么苦练剑术,就算苦练一辈子,也达不到桃花红十分之一的水平。而桃花红为了给父母亲报仇,为了报答师父收养授业之恩,日以继夜疯狂练剑,比疯魔还要疯魔,完全达到疯魔剑法所要求的状态。 疯魔剑法,可列当世三大剑法之一,而年轻的桃花红凭借自己的不懈努力,在十六岁这年,就已经步入了当世顶级剑客行列,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事情。 除去剑术之外,韦天纵还传授了桃花红一门顶级内功,元宗心法。元宗心法是沧桑山灵宝庵的镇庵之宝。当家老尼普凡师太和韦天纵的师父杜心树有些渊源,于是破例把元宗心法传给了杜心树,杜心树又把元宗心法传给了韦天纵,韦天纵又把元宗心法传给了桃花红。 元宗心法是当今武林四大内功心法之一,已经近乎圆满,能得到这门内功的桃花红真是无比幸运。虽然因为桃花红年纪尚轻,元宗心法只达到了二层境界,可是相对于一般的二流高手来讲,桃花红已经是他们要仰望的存在了。上天给了桃花红孤苦的身世,却也给了她出色的武道天赋,没有人知道这是幸运或是不幸。 桃花红怀中抱剑,稳稳站在乱石林前,仰头望着端坐在乱石上的种士良。终于见到了杀害师父的仇人,桃花红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刻骨仇恨。 或许是感受桃花红身上正旺的杀气,正在定中的种士良缓缓睁开了眼睛。桃花红在种士良的眼睛中,分明看到了一抹赤色,转瞬即逝的血红赤色。高高坐在怪石之上的种士良低下头望向桃花红,明知故问道:“怎么,你也是来刺杀我的?” 桃花红怀中抱着宝剑,一双秀美长眸中杀机凛凛,冷冷道:“不杀你难道还要和你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吗?种士良,快滚下来受死!我要替我师父报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种士良拆开盘坐的腿,纵身跃下高高的怪石,落在另一块低矮方平的怪石上,种士良略带疑惑的问道:“替你师父报仇?你师父是谁?” 桃花红身上的护卫衣服砰然炸裂,露出本来的女儿装束来。一身袄裙的桃花红拔剑在手,咬牙道:“还记得你杀死了青萍侠韦天纵,并且吃了他的肉吗?我就是韦天纵的弟子,今天赶来为师父报仇雪恨的!” 种士良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快意的笑容道:“哦,原来你还是个漂亮女人!不过很可惜,你既然有如此的姿色,却为什么如此的不惜命,非要跑来送死呢?对,一个月以前,是韦天纵那个徒有虚名的废物来刺杀我,还想靠着他那蹩脚的剑法胜我!只可惜,在我的魔罗功面前,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你师父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只是那个废物的徒弟!” 桃花红冷笑道:“你吹什么牛皮!两个人动手,能不能赢靠的是嘴皮子?我师父是当世少有的剑术高手,你凭什么胜我师父?况且我听江湖传闻说,是你的手下仗着人多势众围攻我师父,我师父最终是力竭才被擒的!” 种士良仰天大笑,讥讽道:“江湖传闻何足为信!你还真不愧是你师父的徒弟,和你师父一样蠢!你们以为我在听涛湖畔练功的时候身边没有护卫,是防御最弱的时候,所以才会冲到这里来刺杀我。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没有刺客能在这里杀得了我!从三年前到现在,这里已经埋了上百位像你这样的良好少年了!” “你们以为收买了我府中的管家,套出了关于我的情况,就能有机会杀到我吗?别做梦了!你们一个个都中了我的计,却不自知!” 桃花红眯起眼睛,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冷冷道:“原来你那管家种生禄好赌只是你识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我们来花园中偷袭你,然后你好在花园中把我们一网打尽?” 种士良笑呵呵道:“孺子可教也!就你们给的那点儿银子,种生禄会看在眼里?收了你们的那点儿银子,他能花几时?可是在我这大司马府里,只要他是管家,不背叛我,就能有捞不完的银子。种生禄又不傻,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桃花红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容易轻信别人了!这不,就掉到人家设下的局里面了。 种士良双手负后,一脸温情的笑容道:“动手吧!虽然你是漂亮女人,可是动手的时候,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对你客气!我种士良的手,男女通杀,而且还不分贵贱!既然你是来刺杀我的,咱们大家就是站在同一个地方公平决斗,出手难免会有死伤,你可别介意!” 此时种士良脸上的温情笑容,哪里像是在说杀人的事情?就仿佛两个老朋友在谈心一样。那表情之淡定,仿佛他已经胜券在握了一样。就算是剑术高手的桃花红,心底也未免有些疑惑,种士良真有这样高的本事,是亲自出手战胜我师父的吗? 桃花红斥道:“你少废话!拔出你的兵器,让姑奶奶现在就送你上路!” 种士良扭了扭脖子,又把手从背后拿到身前,低头看了看自己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道:“我种士良一旦出手,就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大司马府!我看你年纪轻轻,要不要考虑跪下磕个头向我认错!只要你承认你今天来刺杀我是错的,我就让你死得舒坦一些,如何?这笔买卖可是很划算的!” 桃花红大怒,斥道:“种士良,你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姑奶奶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姑奶奶今天登门,就是来取你的项上人头!你不死,天理难容!”桃花红一声娇叱,剑指种士良咽喉,忽然就毫无征兆的一剑刺出,人随剑走,其势之快,如同飞火流星。 当桃花红的剑尖离种士良咽喉还有一寸时,种士良终于动了,种士良用手指轻轻一弹,正中桃花剑的剑身,桃花红只觉得手臂被对方雄浑的内力一震,顿时一麻,手中的桃花剑几乎脱手。桃花红心中虽惊,却立时提起内力相抗,随即一个急转身,剑身向斜下一斩,宝剑横扫种士良的腰间。 种士良的身子向左轻轻一扭,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桃花剑的剑锋擦着种士良的衣服边,划了过去,让人看起来好像两个人在配合起来表演一样。 桃花红吃了一惊,这样近乎连贯的两剑,竟然连种士良衣服边都没有碰到,看来此人武功确实不一般。这边种士良也吃惊不小,自己一弹之下,这小姑娘的宝剑竟然没有脱手飞上半空,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种士良赞道:“小姑娘,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看在你武功如此之高的份上,我还真有心不杀你!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侍妾?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饶你一条性命!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武功又这么高,实在太难得了!唉,我倒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桃花红闻言,冲冲大怒道:“你这吃人肉的恶贼,将来要下地狱的畜生!就凭你也想娶我?别做梦了!拿命来!”桃花红手上宝剑上下翻飞,粉色剑气只围绕着种士良身上的要害之处,不停进攻。只见粉色电光萦绕,将种士良裹挟在剑气当中。 种士良不慌不忙,在战圈中只随着桃花红进退,而且貌似悠闲,不断屈指弹向桃花剑剑身,“叮叮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桃花剑虽然很强,却根本攻不进种士良身前三尺范围内,桃花红反被震得两臂发麻。要不是有元宗心法撑着,桃花红怕是早已经被弹飞了手中的宝剑。 桃花红暗暗心惊,以种士良如此轻描淡写的状态,就能将自己的攻势全部挡下。若是他发力的时候,自己恐怕根本接不住他三招吧?难怪师父会败在他手下。师父内功尽毁,仅凭剑术,怎么能靠近这样一位魔头?不被打败才见鬼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种士良本来只是存着戏谑之心,想看看桃花红的剑术如何,他本不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会有接近一流高手的实力。可是种士良分明已经把魔罗功的内力贯注在手指中,不断敲击小姑娘手中的宝剑,想弹飞桃花红的兵器。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姑娘手中的宝剑仍然在手中,并没有脱手的迹象。 种士良忍不住赞道:“剑法的确不错,不过我看内力更强!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小小的年纪,竟然会有如此超强的内力!可比那废物韦天纵强上十倍也不止,你怎么会是他的徒弟?不过你们师徒二人都有一样好,都没有在背后偷袭我,而是选择了正面强攻,从这点看,倒真像是师徒。” 桃花红并没有拿出十分的功力,她也很谨慎,在不知道种士良真正实力的情况下,她也隐藏了几分实力,生怕旁边突然冒出别人偷袭她。 当她听到种士良这似夸又不似夸她的言语,忍不住冷笑道:“我师父天纵英才,只不过内力全失,又中了你的诡计,才冤死在你的手里!若是我师父身体好好的,就以你的功夫,凭什么战胜我师父!” 种士良恍然道:“难怪韦天纵内力平平,原来是受了伤才导致这样的!可惜,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让手下人出手,而不是亲自出手了!我当时见他剑术高明至极,才忍不住下场和他动起手来!” 桃花红手上骤然加快速度,一把宝剑终于拿出了全力,顿时乱石林旁,剑光缭绕,风声呼啸,剑气比刚才强盛了何止两倍以上。桃花剑上,粉色的剑气一涨再涨,瞬间就攀升到了弱一流的境界。 种士良精神一振,大声赞道:“好剑法!这样的剑法才够看嘛!像刚才那样软绵绵的剑法,只能杀鸡宰狗!” 桃花红冷笑道:“对,我这剑法正是杀鸡宰狗用的,刚好用来对付你这畜生!”桃花红把元宗心法的内力灌注在桃花剑上,奋力进攻。乱石林中,狂暴的劲气激荡,真的乱石横飞起来。疯魔剑法本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疯魔劲头,再加上桃花红已经红了眼睛,已是全力以赴,声势怎么能不惊人? 种士良大笑,以双手为兵刃,手臂上黑气缭绕,不断出手封堵桃花红的进攻。片刻之间,两人斗了何止数百剑。种士良大声赞道:“好功夫!” 两人在乱石林中大打出手,在大小石头上纵来跃去。一时间陷入了僵局,谁也战胜不了对方。桃花红心中焦急,再耗一会儿,大司马府的护卫发现湖边事情不对,一定会火速赶过来增援的! 桃花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全力用疯魔剑法进攻,都会被这厮给徒手接下来。自己引以为傲的疯魔剑法和元宗心法,竟然不敌这魔头?桃花红未免有些心灰意冷起来,难怪师父会输给这厮! 可是桃花红转念又一想,既然来都来了,怎么也不能就这样走了!桃花红咬牙切齿,抡圆了桃花剑,步步紧逼,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既然疯魔剑法开篇就说,人不疯魔不像话,那就疯魔吧! 种士良见桃花红忽然像疯了一样,剑剑都是刺向自己的要害,剑剑都凌厉无比,不由皱了下眉头。他的魔罗功只有小成,还没有达到完全刀枪不入的程度。要是给这已经称得上是宝剑的桃花剑刺上那么一下,怎么也得给戳出个血窟窿不可。 种士良纵身一跃,掠回乱石林最高处的巨石之上,居高临下望着桃花红。 桃花红见种士良逃了,心中大喜,看来这老小子果然怕了!桃花红大喝一声,“种士良,哪里走!”桃花红双脚点地,也凌空而起,桃花剑迎面刺向种士良。 种士良嘴角浮现一丝狞笑,就像猎人看到猎物上钩了一样。种士良忽然大喝一声,以身体为标枪,居高临下,迎头撞向了桃花红的桃花剑。远远望去,种士良的全身被黑光包裹,疾如流星撞向桃花红。桃花红忽然觉得呼吸不畅,一股巨大的武境压力从天而降,撞向她手中的宝剑。 转瞬之间,种士良便已经撞在了桃花剑上,当的一声响,桃花剑脱手而出,倒撞回地面一块卧牛形巨石上,剑锋插入巨石一尺有余,剑身晃动,龙吟不止。 种士良撞飞了桃花红的宝剑之后,余势未衰,又向下撞,想撞退桃花红。桃花红失了宝剑,一时间有些慌乱,见种士良又向自己撞来,情急之下运起元宗内力,抡起元宗掌法,狠狠砸向种士良的头。 虽然桃花红被种士良奋力一撞撞落回地面,可是元宗掌法也在种士良头上打了数十掌,种士良的护身罡气都被元宗掌法打得溃散而去了。 桃花红刚落下地面,忽然四面喊杀声大起,原来是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外面的护卫发现湖边情况不对,都杀进来保护大司马了。为首冲在最前头的,正是那位假装好赌的管家种生禄。 桃花红见了种生禄,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己就是被这厮提供的假情报给骗了,原来人家种士良早已经有所准备了。桃花红一怒之下,也不再想别的,纵身跃上那块卧牛巨石,奋起内力,硬生生把桃花剑从巨石上拔了出来,扑向杀进花园的大司马府众护卫。 种士良大喝一声,“都退出去!让我自己来!” 可惜他喊的慢了些,桃花红已经人剑合一,撞向最前面的种生禄。种生禄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弃了大司马,奔自己来了,一时间反应不及,被一剑穿心,钉在了地上,死得透透的。 种士良大怒,如影随形而至,一记魔罗玄掌打向桃花红。桃花红一击得手,听到脑后风声,不敢怠慢,回身以左掌相迎。嘭一声闷响,桃花红被种士良一掌打到吐血。桃花红翻身就走,毫不犹豫。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神药 楚随心奇道:“既然种士良说他的魔罗玄功已有小成,怎么桃花红中了他一掌,还能从他手底下逃走呢?难不成这小姑娘的剑术高明,内功也很高深不成?” 福林摇头道:“侯爷,当时下官不在现场,其中的详情下官并不知道!不过据种士良手下的护卫头领娄平真说,那丹州桃花红的轻功也是一绝,他们一帮护卫在后面追了四五里路,却越追越远,最后没办法,只能回去向种士良交令,那些护卫都被种士良臭骂了一顿,不过种士良并没责罚他们。” 樊尘听了,在一旁微微一笑,“他们要是能追上桃花红才怪呢!桃花红既然是韦天纵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不会丛云渡的轻功!” 福林不解道:“我也知道韦天纵有丛云渡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可是同样都是丛云渡的轻功,为什么桃花红就可以逃走,而韦天纵就遭了种士良的毒手?” 樊尘握书的左手负在身后,有些惋惜道:“据我所知,丛云渡的功夫要配合内力,才会有上佳的效果。而韦天纵既然内功全失,自然轻功效果要打一定的折扣。更重要的是,我猜他是走火入魔以致于功力尽废之后,一心求死,这才是他不肯逃走的原因所在!” 楚随心无心去管桃花红的事情,他跟她不熟,他此刻更关心摩天宫的事情。楚随心抬头望向樊尘,轻声道:“樊宫主,本侯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解决摩天宫和种士良之间的矛盾?” 樊尘望向楚随心的眼睛,伸出右手三根手指,细细解释道: “侯爷请想,种士良现在辽东平叛,而东丘城包良逸树起了义旗,又分走了他五万大军,现在北方边境又有罗刹国对咱们大越虎视眈眈,侯爷虽然流亡在外,却挫败了种士良对摩天宫的围剿,而各地诸侯也都在观望中,种士良可谓是内忧外患,他一招不慎就要满盘皆输,他还有多少精力再对付摩天宫?” 楚随心听到樊尘的话,略松了一口气,轻叹一声道:“话是这么说,可种士良这个人和一般人还不一样,他认定要做的事情,很难让他回头啊!” 樊尘手握书卷,胸有成竹道:“侯爷放心,这个说客就由老夫去做!老夫的清平宫和乐天老弟的摩天宫,同属于四宫五堂之一,大家都是武林一脉,休戚与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老夫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福林面有忧色道:“樊宫主,不是本官打击你,种士良一向对江湖中人颇有成见,你此去劝说他,虽然用心是好的,可我只担心会适得其反哪!种士良城府极深,远非一般人能够窥测,所以本官对此事并不乐观!” 樊尘呵呵笑道:“福统领你请放心,你们一行近千人在摩天宫已经打输了,即将铩羽而归。老夫还不至于傻到直接去劝正在火头上的种士良,怎么也会先给他一个台阶下!种士良是好面子不假,但是他也得有精力腾出手再抽调大量人手,才能考虑吞下摩天宫。种士良所谋甚大,如果在小小的摩天宫上都牵扯大量精力,实在是得不偿失!孰轻孰重,相信他不难看出。” 楚随心向樊尘拱手道:“如此,我就先谢过樊宫主了!”楚随心忽然明白樊尘为什么先前不出手了,如果他过早出手帮忙,清平宫无形中也就卷到了这场争斗中,和种士良一伙有了冲突,到时他樊尘就没法一脸淡定的去劝说种士良了! 樊尘哈哈笑道:“侯爷客气了!这本就是咱们武林一脉共同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话,我先去探视一下乐天老弟的伤情,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楚随心笑道:“多谢樊宫主,这边请!” 樊尘略躬了一下身子,表示客气道:“侯爷请!” 樊尘和白乐天打了个招呼,简单聊了一会儿天,就告辞而去了。 白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留樊尘吃饭,樊尘笑着摇头,把几颗疗伤药递给白乐天道:“老弟,你伤势太重,先养好伤再说!喝酒这事真不急!等事成之后,咱们再喝酒不迟!”樊尘祖孙二人并未在摩天宫逗留很久,看望完白乐天之后,便飘然下山去了。 樊淑静离开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楚随心,显然心中很是不服气。楚随心怎么会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一笑了之。 福林在樊尘离开之前,也找樊尘聊了一会儿,他希望樊尘能够替他美言几句,使种士良不追究他兵败被俘的责任。 樊尘若不替他说话,他福林现在就是风箱中的耗子,两头受气。没想到樊尘满口答应。福林在心中算计着,回去后要派人往清平宫去送礼物,只是不知道这位樊宫主到底喜欢什么。 樊尘离开后,白乐天终于再也撑不住了,咚一声倒了下去,人事不省,面如金纸,气息微弱。这下可急坏了乐天派众弟子,程长林和郑云龙等人急得团团转,恨不能把所有疗伤丹药全灌进白乐天嘴里,楚随心摆手道:“三师哥,四师哥,使不得!疗伤药吃太多下去,反倒会使人中毒!” 八师妹邰清灵在一旁闷闷不乐道:“要是有神仙下凡,给一粒九转还魂丹就好了!” 楚随心苦笑着打趣道:“可惜我和太上老君他老人家攀不上关系,不然我倒真要上天庭去求一粒仙丹了!” 楚随心猛然想起一件事,一拍脑袋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忽然记起,前阵子他在断魂崖大战智多措时,达波巴上师救走了智多措,临行时曾送给他一个黄色小锦盒,说是里面有一颗丹药,将来有一天自己会用得到,但是当时嘱咐过他,现在不要打开。楚随心当时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就没有打开那个盒子。 要知道,达波巴是西域密宗高人,连自己的魂魄都能给聚回来,那他所赠送的丹药自然非比寻常,没准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呢!现在师父的生命危在旦夕,这颗丹药没准就能救命呢! 楚随心急忙从怀中掏出那个黄色小锦盒,轻轻扣动机关,嗒一声,黄色的小盒盖向上弹开,里面露出一张纸条来。楚随心吃了一惊,不是说送我一颗丹药吗?怎么会没有丹药?楚随心急忙拿起纸条,展开来一看,只见纸条上面写着:“楚小子,上面一层有颗黄色丹药,送给小白,可保他性命无虞!忍住好奇心,不要往下看,更不要偷吃啊!” 楚随心哭笑不得,拿着小盒子瞧了瞧,心道:他在纸条上所说的小白,自然是指我师父了?难道这位达波巴上师已经预先知道我师父今日会有此一劫?要是他能预先知道这些,那可不得了,那不成了未卜先知了吗? 半信半疑的楚随心轻轻撬动小盒,发现小盒是三层结构,最上面一层果然放着一颗精致的黄色小药丸。那颗黄色小药丸约有指甲大小,异常精致,闻起来异香扑鼻,楚随心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众人也是纷纷交口称赞,这药好香! 楚随心大喜过望,把黄色小药丸放入白乐天口中,让人拿水来,亲自喂白乐天服了下去。乐天派众弟子都围在一旁,看着白乐天。 约有半盏茶时间过后,白乐天肚子里咕噜咕噜乱响,随即放出两个响屁来,白乐天哎呀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道:“闷死我了!闷死我了!” 楚随心等人见白乐天醒了,都大喜过望,邰清灵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下师父有救了。白乐天睁开眼睛之后,左右瞧瞧,见众弟子都在,一脸诧异道:“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忽然转念一想,记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点头道:“是了,先前是我受了重伤!” 白乐天忽然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痛了,奇怪道:“咦,我怎么感觉身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痛了?”白乐天唿地一下坐起身,再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时,已经好了大半,白乐天又惊又喜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随心笑道:“师父,你刚服了一颗丹药,弟子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只觉得芳香扑鼻,对了,它是智多措的师父达波巴所赠!这颗药的疗效可真够好的!” 白乐天大惊道:“随心,你怎么会认识西域的达波巴大师?达波巴大师名动西域,功力高深莫测,就连他弟子智多措的本事也不弱于我!” 于是楚随心就对白乐天等人讲了和智多措在断魂崖的那场大战,直把众人听得心惊肉跳。听到最后达波巴用聚魂术聚拢楚随心元神时,人人称赞,好一个达波巴大师,简直有通灵之术了! 白乐天赞道:“随心,你现在的本事可是今非昔比了!你竟然能够以元神形态从桑兰国不远万里赶回摩天峰,可见本事已经远远超出一般的一流高手了。这已经至少是修天道到中层以上才有这样的本事,难道你伤势好了之后,研心大法竟然有如此威力吗?” 此时屋中人多,楚随心自然不便说出白杨道人的名字来,于是含混带过。 白乐天又问道:“随心,你又是怎么知道咱们摩天宫要出这等大事,急着赶过来帮忙的呢?今天你要是不回来,咱们乐天派就算是一败涂地了!只可恨逃走了鲍成逊这个叛徒!要不是他劫持了月影这孩子,我又怎么会答应他,将此事一笔勾销?想想都让我心头发闷!” 楚随心淡然道:“师父,虽然说师门不幸,出了这样一个叛徒,你也不必为此事焦心,只要你身体好了,就是大好事。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师父对他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授业之恩,可他竟然恩将仇报,像这样的人,他将来怎么会有好下场呢!” “要说弟子是怎么知道摩天宫有事的,唉,弟子前天在桑兰国一位高人的庄园中打坐,修习灵火曼陀罗功法。这灵火曼陀罗功法就是那位高人所授。弟子正在入定之中,忽然见到摩天山方向,一片火海相似,景象十分惊人。弟子大惊,恐师门有难,因此以元神形态狂奔回来,想查看究竟,不想就碰上了福林一伙人!” 白乐天额手称庆道:“幸好你及时赶了回来,也算咱们乐天派气数未尽!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从小教大的弟子,竟然是个叛徒,会背刺我一剑!要是没有我当年救他,他早就喂了野狗了,可是如今他竟然和黄苍道人这些武林败类沆瀣一气,想想都让人心寒不已!” 程长林不以为然道:“师父,这有什么!我曾听说山下有个妇人,在外面有了野男人,就回家给自己的汉子下药,将自己的汉子毒死了,还是那汉子的兄弟替他哥哥报了仇!夫妇之间尚且如此,何况师徒?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也就是这种情况了!更何况,有个说法是大恩如大仇,师父也不必挂怀!” 白乐天点头道:“你说得是!”白乐天在床上活动活动筋骨,笑着下了逐客令道:“大家今天都累了,快去吃些饭菜先休息一下吧,明天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众弟子见师父的伤势已无大碍,都放了心,也知道师父这是有话想和楚随心说,于是各自告退。 等众人都走了,楚随心才把自己在桑兰的遭遇告诉了白乐天,白乐天听说楚随心的神游之术是和白杨道人所学,点头道:“是了!我听说白杨道人的神游之术和枯木回春功是桑兰一绝,没想到竟然被你给学了来!你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只是这一战,你没少以天道之术杀人,恐怕要折了你的寿数或是气运哪!” 楚随心淡然一笑道:“只要师父一切安好,乐天派安然无恙,折些气运也无妨!我身上有颗木灵珠,里边藏着的气运怕是也削减得差不多了!师父,你能给弟子讲一讲你和离尘宫主童秋素的恩恩怨怨吗?” 白乐天咳了几声,赧颜道:“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兵困东丘 东丘城北十里外,扎了三座大营,刚好占据了官道,完全截断了东丘城和外界的联系。这三座营盘的中军帐上空,高高飘扬着“索”字帅旗,这支精兵的主帅,正是种士良的亲信索山安。索山安,官拜平东将军,是种士良麾下一员猛将,当年平南扫北,多有战功,凭军功逐渐升到四平将军中的平东将军一职。 一身长衫的东丘将军包良逸,此时正站在东丘城的城头望向城下,望着十里外那几座大营的影子。包良逸双手负后,愁眉不展。东丘四城,原有八千兵马,后来竖起义旗之后,又招了近万人马。现在有一万七八千兵马,扼守着东丘四城。可是面对着城外总计五万精兵猛将,东丘这点儿兵马似乎有些不够看哪! 包良逸在东丘起兵,确实在大越国掀起了轩然大波。承东道三郡四城,以东丘将军包良逸为首,竖起义旗,宣布效忠皇帝,要清君侧,诛杀奸臣种士良。不过可惜雷声大,雨点小,附近几个城的世家之前虽然答应帮忙,可包良逸真起兵了之后,这些家伙又都找借口退缩了。 一个月前,索山安就到了东丘城外,包良逸无奈,给远在桑兰的楚随心写了一封求救信。自从包良逸在东丘起兵以来,大越国境内诸侯和驻扎在各地的将军们,竟无一人起兵响应,人人都在观望。此时,索山安和杨密桃等人四路大军,五万余人已是兵临城下,包良逸急需要援助,所以才不得以给楚随心飞鸽传书。 哪想到,楚随心倒是很快回信一封,却并未给出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说包良逸是大越国的忠臣良将,因此请包良逸一定要率部坚守住东丘城,信中又说,他楚随心在城中已经伏下两万精兵,等到开仗之时,自然会见分晓! 包良逸见信,气得扯碎书信,破口大骂,要东丘城中伏有两万精兵?大哥,你画大饼忽悠傻子吗?就算忽悠傻子也不能这样忽悠啊!两万精兵?东丘城就这么大个地方,你要说摆两百人,我未必能看到,我也信,可是两万精兵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把他们摆在哪里我包良逸会看不见? 前年冬天的时候,就是这位年轻的侯爷跑到东丘城来,一顿忽悠,把包良逸忽悠得热血沸腾,当时就差点儿起兵。可是包良逸冷静下来之后一想,这位安越侯手头没有一兵一卒,就算手持御赐金牌又有屁用?没兵没将没城没粮草,拿什么跟种士良争?所以包良逸找借口,以时机不成熟婉拒了。 可是楚随心离开一段时间之后,骨子里想着要建功立业的包良逸在一番精心准备后,还是起兵了。他在骨子里还是尊重大越国皇帝陛下的,毕竟他包良逸读过几本圣贤书,也算是当世有名的儒将,手下恰巧还有着八千兵马,又是在这兵精粮足的承东道,离京城虽然遥远,可是位置却举足轻重。 包良逸本以为自己起兵后,一定会天下震动,四方响应。可是哪知道,四方震动是震动了,不过公然响应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人人都在观望,似乎想看看包良逸能否搏得过种士良。也许在很多人的潜意识中,认为他包良逸必败无疑。 尤其前些天,城中几个世家竟然想联合起来,暗中擒住包良逸,献城投降索山安。还好被包良逸手底下的人给提前发现了,包良逸毫不客气把带头大哥秋得公给宰了,又把几个想反叛的地方豪强下了狱,这才算勉强刹住了城中密谋投降的风气。 可是包良逸深深清楚,人心若是思变的话,这些只能治标却治不了本。于是,包良逸在计算了一下敌我形势之后,也决定献城投降。没有办法啊,城里边虽然有些粮草,可是外边却没有救兵啊!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他包良逸能坚持多久? 原本,东丘这四城有八千精兵,就算把后来征得的近万兵马都算进来,各城中的金银和粮草加在一起,也可以坚持三到五年,可那只是平时状态,一旦进入战时状态,粮草的消耗立刻会翻倍,能坚持一年都不错了!一旦没有了金银粮草,就是老侯爷楚成隆驾到,也指挥不动这支军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啊! 此时,包良逸站在城头,正在焦急等待他派出去秘密和索山安交接投降事宜的亲信,威远校尉陶星锦。陶星锦昨晚偷偷出城,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报信,包良逸能不急吗?包良逸瞧瞧亲兵离自己尚有十余步距离,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难道陶星锦这小子见形势不妙,自己先逃走了?还是被索山安的人给射杀了?” 包良逸正眉头紧锁,却见远处一骑马,如同疾风一般从官道上卷地而来。等离城再近些,包良逸看清楚那是一匹红马,包良逸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那正是他派出去的校尉陶星锦,也不知道陶星锦此行到底和索山安谈得怎么样了。 之前,包良逸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他知道索山安脾气暴躁无比,动辄屠城。如果索山安非要砍下自己的项上人头,他也认了。只要能救下这一城的百姓和手下上万兵马,死他包良逸一个也就死了,包良逸很富有牺牲精神,他愿意用自己的人头换下这些人命,他觉得那样的话,他也算死得其所。 忠君爱民,他包良逸都做到了,可以名垂青史,无愧后人了。 陶星锦的红马,很快跑近了东丘城北门,城头上的戍卒远远见到陶星锦,非常紧张,高声喊道:“是什么人?再往前走就放箭了!”城门校尉也赶紧登上城头,却一眼看到包良逸,赶紧过来向包良逸行礼。 这批戍卒并不是昨晚那批,所以不知道有人深夜出城的消息。 陶星锦在城外带住坐骑,举起令箭高声喊道:“我是威远校尉陶星锦,奉东丘将军之命出城打探敌情,请速速开门!我有令箭在此!” 城门校尉望向包良逸,心说将军本人在此,自然知道真假。包良逸喝道:“火速开城!是我派他出城打探军情的!” 城头的戍卒们不敢怠慢,立刻放下吊桥,大开城门,放陶星锦进城。包良逸心头狂跳,不知谈判的结果如何。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拒降 陶星锦进了城门,不做停留,拍马直奔东丘将军府。事关机密,包良逸当然不会在城头处理这样的事情。于是包良逸也带着亲兵,骑马随后赶回东丘将军府,他急于知道索山安要怎么处理他请降的事情,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 等包良逸赶回将军府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陶星锦正在将军府客厅中焦急等候。两人见面时,包良逸见陶星锦脸色腊黄,身上有血迹,隐隐有怒气,就猜到情况可能不妙。包良逸勉强笑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随我到书房去!” 陶星锦和包良逸一路沉默,到了东丘将军府后宅书房。包良逸立刻屏退了左右,此时书房中只有包良逸和陶星锦二人。 包良逸叫陶星锦坐下,又亲自给陶星锦倒了杯茶,这才轻声道:“星锦哪,此去情况如何?难道索山安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吗?” 陶星锦摇了摇头,愤恨道:“要是他只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也就算了。问题是索山安这个王八蛋说,他根本不接受我们的投降!” 包良逸的心沉了下去,用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茶碗,强做镇定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有些绝望的问道:“为什么?” 陶星锦咬牙道:“当时索山安说,你给我回去告诉包良逸,就别他娘想着投降的事情!就算他跪在地上叫我三声祖宗,再把东丘四城都放在我手上,我也不要!你叫把他脖子洗干净了,我索山安要带着手下的弟兄,把包良逸亲自斩于马下,再向大司马复命!他包良逸敢造大司马的反,我就让他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包良逸气得浑身发抖,把手中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怒骂道:“混账!真以为我包良逸是因为怕了你索山安才要投降的吗?我是为了这四城的百姓和手下的上万将士考虑!我一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陶星锦摘下头上的兜鍪,侧过头道:“将军请看,这索山安心狠手辣,又让人割了我的左耳!还说,‘你回去给我告诉包良逸,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所以这次他派人请降,我割的只是使者左耳!下次他要是再敢派人请降的话,我就割了使者的脑袋!他包良逸要是还算个男人的话,就让他和我在战场上见!’” 包良逸一眼看到陶星锦已经被削去的左耳,顿时忍无可忍,啪一下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怒吼道:“索山安,你欺人太甚!好,战场上见就战场上见!真以为我包良逸怕了你不成?” 陶星锦低头道:“将军,这次是末将错了,末将就不该劝将军去请降!” 包良逸平息了一下情绪,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冷笑道:“这不是你的错,最后的主意是我拿的!我是主将,这事当然要我负责!再说咱们是发小,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和我商量没有任何问题!” 包良逸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既然他索山安不肯接受咱们投降,好!那老子还真就不降了!想打?那咱们就陪着他,咱们城中的粮草至少也可以支撑一年之久,他五万大军在城外一年要吃多少东西,哼,谁怕谁!” 陶星锦面有忧色道:“将军,您也知道,咱们城中人心本来就不稳,末将十分担心索山安会趁机攻城!内忧不足惧,外患也不足惧,内忧加外患才可怕!” 包良逸冷笑道:“攻城?他索山安要是能攻城,早就攻城,不必等到今天了!东丘城高数丈,壕阔十余丈,城中精兵数千,说是金城汤池也不为过!他攻城?来呀,他敢攻城,这东丘城就是他的埋骨之处!” 陶星锦摇摇头,苦恼道:“将军,刚才末将在索山安的营里看到了投石车,而且不是普通的投石车,而是那种巨型投石车!索山安手下的士兵正在搬运、组装它们。这种东西的威力巨大,就算东丘城墙再厚,也有可能被摧毁。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以为,我们应该抢在前面,在他们的投石车组装成功之前,就把它彻底毁掉,防患于未然!” 包良逸心中一惊,站起身在书房中不安的踱起步来,边走边喃喃道:“巨型投石车?好家伙,种士良和索山安还真舍得下血本啊!看来种士良是宁可毁了东丘城,也得把咱们给置于死地啊!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陶星锦站起身,向包良逸拱手,沉声道:“将军,末将向将军请战,请将军拨给我两千精兵,我要夜袭索山安军中的投石车营地,将之放火全部烧毁!” 包良逸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道:“你想放火毁了他的投石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一旦去攻打他的投石车营地,他必然率兵来援。怎么可能任由你在那里放火?索山安手下精兵众多,你以两千兵马,能撑多久?你一撤,他们自然就去灭火,对他们来讲,这充其量不过是皮肉伤罢了,远不足以伤筋动骨!”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你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势必要把投石车营地重点保护起来。恐怕以后再想打投石车的主意,就没那么容易了!以目前的情况看,他们除了投石车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好的攻城手段!所以咱们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一定要摧毁他们的投石车,让他们短时间内没有能力再进攻才行!” 陶星锦手中抓着兜鍪,激愤道:“事关东丘城的存亡,末将愿立军令状,不毁掉索山安的投石车,末将宁愿死在阵前,也绝不回来见将军!” 包良逸走到陶星锦面前,用手拍了拍陶星锦的肩膀,微笑道:“星锦哪,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要动不动就提死字!要死也不能是咱们死,也得让他索山安去死!他给种士良当狗,就得有被人宰掉剥皮吃肉的觉悟!这事咱们再好好谋划一下,一定要一锤定音!” 陶星锦重重点头道:“是!将军深谋远虑,是末将心急了!” 包良逸微笑道:“星锦,辛苦你了!等下我会让人拨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回去好好养伤!今天晚上咱们召集一下得力的人手,商量一下怎么突袭索山安的投石车营地,争取帮索山安一次性绝根!” 陶星锦躬身,赧颜道:“末将谢过将军!不过这次末将没能完成任务,这银子,末将实在受之有愧!不如等到咱们成功突袭了他们的投石车营地之后,将军再把这笔银子奖励给末将?” 包良逸摇头道:“星锦啊,虽然咱们是发小,无话不谈,可是一码是一码!你今天为了替我到索山安营中谈判,连耳朵都没了,我要是再不补偿你一些东西,实在是内心不安哪!你放心,你这耳朵的仇,我一定给你报!” 陶星锦抱着兜鍪,再度躬身道:“是!那末将就多谢将军!末将告退!” 说完,陶星锦转身大步离去。包良逸望着陶星锦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说话。良久之后,愤愤骂道:“这年头,谁先出头谁倒霉,现在老子想投降都不成!好,既然你索山安不给我面子,那老子就干脆打烂你的大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 包良逸愤愤然走出书房,找参军蒋良商议事情去了。包良逸刚刚离开书房,身后那张先前被他拍过的桌子就轰然倒下,碎成了渣渣。人人传说这位儒将内力不凡,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 东丘城北十里,地势平旷,三座大营牢牢扼住官道,除了天上的鸟儿,无人可以从此进入东丘城。大营前,鹿角、拒马林立,戒备森严,除了箭楼和固定的岗哨之外,不时有头上插着羽毛的流动骑兵在营寨附近跑过,看来显然是对东丘城方向保持着绝对的警戒状态。 插着“索”字大旗的中军帐中,一名高大威猛的武将全身重铠坐在案几前,头盔放在一旁,正在和几名武将饮酒,席间还有一个戴着高帽子的中年文士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怀中抱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在互相嬉戏,显得与众不同。旁边几名武将,时不时瞧瞧这位戴高帽的文士,眼中既有羡慕,也有鄙夷。 那名高大威猛,红脸大胡子的武将,正是这支军队的主帅,种士良的亲信,平东将军索山安。至于那个戴高帽子的文士,就是索山安的智囊,希玉成。希玉成好色,尽人皆知,在军中从来都是要携带女眷才能有心情打仗。在索山安军中,也只有希玉成有此特权。 索山安是个大嗓门,身强力壮,兵器是一把长柄大砍刀,骑一匹乌骓马,箭法超群,从军二十余年,身经百战,在战场上少有敌手,更兼爱兵如子,深得部下爱戴。只是此人性如烈火,脾气暴躁,动辄屠城,因此就算有种士良罩着,又称累了许多战功,也只升到了平东将军一职。 不过平东将军职位也已经不低,属于重号将军,远非包良逸这些地方或是杂号将军可以比。 一名黄脸的校尉哈哈笑道:“索帅,今早你把那个姓陶的耳朵给割了,简直是大快人心哪!要我郑宝成说,这还不够,当时就该直接砍了他的头,把他的头绑在马背上,把马赶回城去,给他个下马威!什么他娘的包良逸,就是个徒有虚名的鼠辈!大兵压境他还不是傻了眼?主动要求投降了!” 其余六名校尉一起附和道:“就是!当时就该把那姓陶的直接砍头,给包良逸送具尸体回去,叫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已经喝得面红耳赤的索山安放下酒爵,狞笑道:“一个小小的陶星锦,不过是包良逸手下的一条狗,我杀他,不过就是捏死一只臭虫罢了!我要打下东丘城,亲手拧下包良逸的脑袋献给大司马!城中所有跟着他谋反的人,无论男女老幼,我一个都不留,何止一个陶星锦!” 一名黑脸矮胖的武将举起手中酒爵,大呼道:“痛快!我涂大力跟随索帅十余年,从一个小兵一路熬到从四品的显武将军,跟着索帅屠城多次,这次更不能例外!他娘的,谁敢反对咱们的大司马,咱们就把他灭门抄家,叫他们从此听到大司马的名字都发抖!” 黄脸的校尉郑宝成笑道:“索帅是个厚道人,哪次打下城来不是让弟兄们先劫掠三日?所以军中人人都愿意跟随索帅出征,跟随索帅打仗,有肉吃,有酒喝,有娘们睡!索帅手下的士卒战力,在咱们大越国的军队中,可以稳稳占据前三!将来咱们还要夺第一!” 一名白脸白袍的年轻将军冷笑道:“都说安西道节度使从定边手下的部卒雄甲天下,我呸!那不过是之前那些人为了奉承先帝和楚成隆罢了!从定边手下的士卒难道还能及得上我们索帅手下的精兵强将?索帅用兵,如臂使指,天下无人能挡!不信把从定边的人拉出来,咱们打一架试试!” 他身旁坐着的一名相貌平平的武将摇头道:“何校尉,这事还真不好说!以前我也到过从定边军中,他那些士卒确实军纪更严一些,武力更强一些。你想啊,他那五万边军久处边陲,和罗刹国人能打个有来有往,能是善茬吗?” 头戴高帽的希玉成,终于停止了和那名艳妆女子的嬉戏,一脸正色道:“索帅,晚生以为,那陶星锦回去必须告诉包良逸,咱们军中有巨型投石车的事情,这也是晚生命士兵们把投石车营地迁到中军附近的原因所在。就是为了让这小子回去报信,以包良逸的尿性,他必然会对这投石车营地进行突袭!” 索山安大笑道:“老希,还是你鬼点子多!你不就是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让这小子自投罗网吗?哈哈哈哈……” 希太成举起酒爵,大笑道:“你们看,你们看,不容易啊,现在索帅也开始读书,都知道欲擒故纵,自投罗网了!来来来,各位,咱们跟索帅干一杯,预祝索帅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众武将轰然答应,一起举杯痛饮。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首败 下午时分,包良逸正在和参军蒋良商议破敌之事。蒋良是个长穿衫的白面书生,是东丘世家蒋家的二公子,颇喜读兵书,在兵法上面有一定见解,在蒋家诸子弟中,名声最高,所以包良逸把他用为参军。 两人正在帐中商议如何攻击索山安部投石车的事情时,外面有亲兵急匆匆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插着鹅毛的信件,高声道:“报!将军,安化城有信鸽的紧急军报!” 包良逸和蒋良见了信上插着的鹅毛,都是一惊。包良逸军中,十万火急的事情才用鹅毛传信。既然信是从安化城来,那么安化城必然是有紧急军情发生。包良逸急忙起身,接过那封信,拆开看后,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良久才说了一句,“诸良误我!” 诸良,是安化城的守将,包良逸的亲信之一。安化城是东丘东面的重镇,城中共有五千军马,由诸良统率。五千兵马中,有两千是包良逸的嫡系精兵,另外三千是后来招募的新兵。五千兵马,虽然进攻不足,但是守城应该还是有余的。 此时安化城外有平威将军傅振滔的一万兵马阻住官道,隔绝了安化城和东丘城的联系。诸良和包良逸的联系,先前还可以靠斥候,可是在傅振滔加强了哨探力量后,诸良和包良逸几次派出的斥候都被敌方射杀,无奈之下完全只能靠信鸽联系。 诸良性急,包良逸怕安化城有失,因此派副参军离奉到安化城辅助他,并且让离奉捎了一封亲笔信给诸良,提示他,凡有大事,都要找离奉商量。离奉跟随包良逸也有七年多了,忠诚可靠,足智多谋,是包良逸手下除了蒋良之外的最好谋士。更难得的是,离奉本人的武功还不算弱。 包良逸能把离奉派去安化城辅助诸良,显然是对安化城和离奉都非常重视。 蒋良从包良逸手中接过鹅毛信,从头看完,大惊道:“诸良怎么这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糊涂啊!他怎么能忍不住激将,带兵出城袭击傅振滔的大营呢?那傅振滔用兵老练,也算是种士良手下的名将了,手下精兵又多,他出城不是去寻死吗?高城深垒的坐着,敌不疲我不扰,多好的手段!” 包良逸痛苦道:“再好的手段也得有好人去执行啊!你看看,他不听离奉的话,和离奉吵了起来,还把离奉给软禁了起来!自己带兵硬要出战!嘿,他这出城一战,中了人家的埋伏,损失了精兵千余,新兵两千,把锐气折了不说,连命也差点儿搭上!要不是离奉口才好,劝说软禁自己的士兵高抬贵手,自己带兵出城亲自救他的话,他诸良都得让人给阵斩喽!” 蒋良道:“结局还算好,毕竟离奉把他给救了出来,虽然损兵折将,可是毕竟主将能安全退回安化城。安化城虽然有些危险,但还是可以勉强固守的!将军也不必多虑。实在不行,再拨一些兵马去安化城,帮诸良守城也好!” 包良逸恨恨道:“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结果呢,他们都把我的话给当成耳旁风了!拨给他兵马?咱们哪个城又不缺兵马呢?没想到,就是这诸良,给我闹个首败出来!” 蒋良笑道:“将军,安化城的情况与东丘不同。东丘城咱们坚决不出城作战,所以兵力保存完好,安化城新败,城中人心不稳。咱们派些兵马过去增援他们,有利于凝聚军心!” 包良逸愤懑道:“老蒋,你说把安化城的主将换成离奉怎么样?让那诸良在军中戴罪立功?” 蒋良摇头道:“将军,此事万万不可!诸良镇守安化城多年,在军中威望颇高,虽然新败,可他毕竟是军中的主心骨!离奉自然是将军的嫡系,可是之前只是参谋军事,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虽然带兵出城,救下了诸良,那也只是一时侥幸,战场上新兵蛋远不及老兵可靠,临阵换将乃是用兵大忌,将军可要三思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包良逸点了点头,默默无言坐在那里,面有忧色。这个诸良也太不争气,出城想偷袭傅振滔的大寨,结果一仗打输,折了东丘四城的锐气。这两三个月,包良逸也不是没想过出城袭击索山安部,可是最后关头又忍了。一方面是骄兵之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方战力确实强悍,远不是一战可定的。 蒋良和包良逸聊了一会儿目前的局势,手下的众亲信校尉就已经到齐了。蒋良的几名护兵把饭菜摆了上来,包良逸和手下的校尉们边吃边聊。此时,陶星锦也在座。 陶星锦清了清嗓子,说自己昨天半夜夜探了索山安的营寨,见索山安部已经在安排组装巨型投石车,显然有攻城的意思。众校尉听了,面面相觑,都是面有忧色。陶星锦当然不能说自己是跑过去请降,结果被人家给拒绝了,只能说是夜探索山安的营寨。 几个校尉纷纷夸奖陶校尉有勇有谋有胆色,竟然敢单枪匹马去夜探索山安的营寨,都说要是自己的话,恐怕要吓尿裤子了! 陶星锦只好佯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咱们现在困守东丘城呢!咱们就是不出城,他们早晚也得打过来,咱们还不如出城先解决了他们呢!” 校尉张伯端站起身,望向包良逸和蒋良道:“大将军,参军,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下手,端了他索山安的投石车才行!末将不才,愿率两千兵马,连夜袭击他的投石车阵地,把他的投石车都砸烂,砸不烂的都烧掉!以解燃眉之急!” 另一名校尉谷成才也附和道:“张校尉说得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既然陶校尉昨晚已经冒死探过索山安的大营,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么末将愿意和张校尉同率兵马前往偷营!争取一战毁掉索山安的投石车!” 包良逸见众人都纷纷请战,很欣慰道:“好!诸位别争了,我和蒋参军已经商量好了对策,等下就请各位都带兵出发!”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夜袭 子时之后,东丘城北门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吱扭扭打开,一支军马乘着夜色悄然出城。又过了半个时辰,又有两队军马先后出城,乘着夜色而去。 此时,东丘城北十里的索安山大营中,除了偶尔巡逻步卒的脚步声外,简直如死一样的沉寂。只有投石车营地火把通明,人声鼎沸。此时,正有上千军匠在连夜赶工,打造组装巨型投石车。数十名官兵,正挎刀持枪在一旁监工,外围还有些背着弓箭的军兵,是在负责防务。 一名校尉手中提着皮鞭,在军匠群中走来走去,高声道: “大家都抓紧时间!索帅已经发过话了,月底之前这些投石车必须要投入使用!只要能如期完工,打下东丘城之后,人人都可以分到赏钱!各位,索帅一向是大手笔,财大气粗,钱根本不是问题!可谁要是敢消极怠工的话,也别怪我姓牛的手下不留情!” 那校尉刚从一个正在组装投石车底座的年轻军匠身边走过,那年轻军匠很有些不满,低声嘟囔道:“他娘的,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非得逼着人干活,能有什么效率?想快,想快也得人手够啊!” 也难怪他抱怨,目前他们组装的投石车,比寻常的投石车要大了足足五倍以上,各部件都很沉重。这种巨型投石车,是由辽东工匠土世昭设计出来的,在战场上威力巨大,令人闻风丧胆。只是打造起来也非常吃力,工序繁杂,组装也累,更不是寻常木料和精铁就可以制作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可能一个月前索山安就已经对东丘城发动进攻了。索山安之所以稳坐中军不急着攻城,就是在等着这些组装投石车的材料和工匠、工具能早日抵达营地。 磨刀不误砍柴工,索山安知道在器械足备的情况下攻城能减少很多伤亡,他尤其舍不得让百战老兵去死,毕竟每个百战老兵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更重要的是这种投石车还可以发射火弹,会给守城一方带来极大的心理创伤。守城一方的士卒一旦心态被打崩了,剩下的也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索山安尤其瞧不起包良逸这种靠着两次平叛就熬到东丘将军这个位置上的武将,他就是想强攻东丘城,打包良逸的脸,让包良逸知道什么叫百战之师。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军匠听到年轻人的话,赶紧咳了两声,低声对年轻军匠说道:“大生子,你就少抱怨两句吧!这要是让牛校尉给听到了,非得用鞭子抽你不可!年轻人,多干活,少说话!反正大家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既然干活就有银子拿,你管他呢!” 年轻的大生子很不服气,愤愤道:“二伯,你就是一辈子让人欺负的命!连说句话都不敢!我挣钱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假,可那也是我付出辛苦应得的血汗钱!又不是我坐在家里享清福,他白白送我的银子!在这里做苦力,天天还得让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你心里就没有怨气?” 被称作二伯的军匠叹了口气,“有怨气又有什么用呢?刀把子在人家手里握着,没准抱怨两句就人头落地了!既然说话有危险,我还不如闷着头干活!人活一世,怎么样还不是活着?今朝有酒今朝醉!” 大生子哼了一声,又道:“再说城里那些百姓,又招谁惹谁了?咱们在这里做出投石车,到时候弹子都飞到城中,没准就砸到城中百姓的头上!都是大越国的百姓,谁和谁有仇?还不是都是为了那些当官的能够升官发财往上爬!县里说书的娄先生说什么来着?啊,对,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二伯吓的赶紧上前捂住大生子的嘴,一脸惊恐道:“大生子,你真是我祖宗!你可少说两句吧!要是让牛校尉听到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咱们这个伍的人,都得让人给拉出去砍喽!年轻人,别有其他想法,好好闷头干活挣钱才是正道!他们打谁那是他们的事儿,只要死的不是咱们就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黑暗中传来梆子响,是更夫报更的声音,已经交寅时了。 一处黑暗的营帐中,有人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随后传来低低的声音道:“老刘,这都交寅时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你说今天晚上城里真能有人来攻打投石车营地?我真就不信了,他们在城里面像狗熊一样躲了一两个月,有什么胆子出城来打我们!” 另一个声音道:“唉,这事也不好说,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城里还有几千兵马!我听说安化城的什么诸良昨天半夜率兵出城,偷袭傅将军的大营,结果被傅将军暴打了一顿,差点儿没给他生擒了!你说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兵少还敢主动出击!唉,既然索帅有安排,咱们不过是些大头兵,只管听令就是了!” 黑暗中,一支军队悄悄摸了过来,人衔枚,马裹蹄,慢慢摸到了投石车大营旁边。 投石车营地前,一个负责警戒的小卒打了个哈欠,刚伸了个懒腰,忽然脚下一软,就被人拖过去捂住了嘴。可怜的小卒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光闪过,人头就已经落地。 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贼兵!有贼兵!”话音未落,四外已是喊杀声四起。 监工的军卒和众军匠一片大乱,掉头就往帐篷方向跑,可惜四周乱箭射来,军卒和军匠们倒下一片。最先在箭雨中倒下的那批人中,就有刚才抱怨的大生子。提着鞭子的牛校尉见势不妙刚想逃走,一箭飞来正中咽喉,牛校尉瞪着两只眼睛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两腿一蹬,绝气身亡了。 数百名东丘城士卒提着油桶冲入投石车营地,把猛火油泼在投石车和场中堆积如山的木料上,就立刻撤了出去。四周的黑暗中,火箭齐发,投石车和木料等物立刻被点燃,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光冲天而起,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就算人离得远远的,都能明显感觉到火焰的热浪,谁敢上前救火? 杂在军卒中的包良逸欣慰道:“这下我看你索山安要怎么办!”原来竟然是包良逸亲率部卒,夜袭索山安部的投石车营地。 就在此时,四周的营帐中,伏兵四起,喊杀声大作,索山安手下士卒齐声高呼道:“冲啊!活捉包良逸,拿下东丘城!” 陶星锦望向包良逸,大惊道:“将军,我们中计了!” 包良逸拔刀在手,冷笑出声道:“大家不要慌!本将军早已经知道这是索山安的计策了!这投石车营地不过是个诱饵,就等着我们来吞!可他索山安既然敢舍出投石车营地为诱饵,那我包良逸就赌一把更大的,索性以自己为诱饵!孟朝信,马上给我立起包字大旗!” 亲兵队长孟朝信答应一声,立刻扯开手中大旗,将旗杆竖起。包字大旗当空飘舞,在风中猎猎作响。火光中,索山安手下校尉佟开泰一眼看到敌方大旗上的红色“包”字。 佟开泰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道:“是包良逸在这里!来人哪!快,快,快,快去报告索帅!包良逸在投石车营地这里!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咱们要活捉包良逸,立下不世之功!” 立刻有传令兵答应一声,骑马飞奔而去,直奔中军帅帐报信。 这边,双方死战,叫杀连天。包良逸骑上白马,一身银色盔甲,手中一杆银枪,指挥若定。陶星锦奋力带着手下士兵和敌军搏杀,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势不可挡。 白天时,陶星锦孤身前往敌营,代表包良逸找索山安谈判,那时他单枪匹马势单力孤,耳朵被割实属无奈。此时手下有兵有将,他自然想要一雪前耻。 一番苦战过后,陶星锦身上重铠已经被射了十余箭,却仍然挥舞大斧,率领军卒奋勇冲杀。东丘城士卒们勇不可挡,佟开泰手下将士渐渐不支,形势危急。佟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泰急得大声吼叫。 中军帐中,索山安正醉眼朦胧和手下校尉饮酒,帐下亲兵如风般闯了进来,高声道:“报!大帅,佟校尉派人来报,包良逸亲率手下士卒攻打投石车营地!包良逸手下约有两千余精兵,战力十分强悍,佟校尉请大帅速速派兵支援!” 索山安本以为天就要亮了,包良逸今晚不会再来了,正有些失望,却猛然听到包良逸率人攻打投石车营地的消息。索山安霍地站起,酒早醒了一半,又惊又喜道:“什么?包良逸亲自率兵来攻打投石车营地?太好了!来人,抬刀,备马!调亲兵营!本帅要亲自捉拿包良逸!” 没有比这更能让索山安兴奋的消息了,索山安抓起放在一旁的兜鍪,狂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包良逸啊包良逸,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往天你龟缩在城中坚守不出,老子拿你什么办法都没有,可今天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老子一定会成全你!” 一夜没睡,正在打哈欠的谋士希玉成听到包良逸的消息后,也精神了起来,他用手正了正头上的高帽子,把怀中的妖艳女子推到一旁,高声道:“索帅,既然包良逸自投罗网,那咱们一定要多派兵去,一定要以优势兵力对包良逸形成包围,然后活捉他!只要能抓住包良逸,东丘城自然拱手而降!” 索山安狞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佟开泰已经率三千兵马埋伏在投石车营地旁,再加上我手下这五百精锐的亲兵营,管叫包良逸插翅难逃!玉成,你先替我坐镇中军,等我把姓包的捉回来,拷打一顿录了口供,再凌迟处死!马彪,涂大力,何琼,还有你佟麟文,你,你,你们几个随我来!” 希玉成还想说什么,索山安早已大手一挥,大步流星走出帅帐,众武将蜂拥跟了出去,都想要立大功。希玉成叹息一声,侧过头问一名仍在饮酒,显然是被索山安留下来守家的黄脸校尉道:“郑校尉,这,这,今晚索帅已经喝光了三坛酒,还要亲身陷阵,这妥吗?” 黄脸校尉郑宝成大笑起来,放下手中的酒碗,一脸不以为然道: “包良逸是什么东西,也配和索帅交手?索帅喝了多少酒,就有多少力气!那年索帅在辽东大战氐金部族时,喝了足足四坛酒,却仍然冲锋在前,一刀下去就把氐金人的大头领龙祖俅鸣连人带马给砍成了两半。氐金族人望风而降,索帅的大名从此威震辽东!” 希玉成摇头道:“郑校尉,今晚这些对手可是东丘的精兵猛将,尤其主将是有儒将之称的包良逸,可不是什么氐金那些蛮人能比的!尤其包良逸亲临战场,那一定会是一场恶战、血战!” 郑宝成冷笑道:“血战?除了从定边率部亲来,或许可以和索帅一战,咱们大越国还有谁是索帅的对手?小小的包良逸,平定了两次贼兵叛乱就了不起了?他算个屁!我郑宝成要不是因为受到前两次屠城之事牵连的话,连我郑宝成的品秩都要比他包良逸高了!” 希玉成摇了摇头,没有再和郑宝成争论。不过希玉成并不敢小看这个对手,能让大司马调集四员大将,五万兵马来征讨的包良逸,怎么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希玉成传令道:“立刻派出流星探马往投石车营地打探消息,有什么异常随时来报我!还有,让洛校尉带本部兵马随时待命!” 帐下有传令兵大声答应,飞奔而去。希玉成想了想,又道:“再派探马下去,密切关注各营方向的动静,有消息速来报我!” 郑宝成端着酒碗,打了个酒嗝道:“嗝,老希啊,我看你太谨小慎微了!一个包良逸,有何惧哉?” 希玉成把身边妖艳的女人又重新搂进怀里,闭上眼睛上下其手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希玉成心里却道:“你他娘一个只知道抡刀砍人的草包,你能懂个屁!”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斩将 陶星锦已经单斧匹马,突到了佟开泰面前,他一路杀来,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就连他手下的部卒,也被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陶星锦一心要洗雪白天被割了耳朵的耻辱,所以玩了命的搏杀。他本就是一员勇将,此时真有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之感。 佟开泰在亲兵的护卫下,正在指挥作战,猛然见陶星锦大杀了过来,不由吃了一惊。借着火光,佟开泰看清了,这个杀得像血葫芦一样,身上重铠中了二十几箭的男人,正是白天被割去耳朵的陶星锦。佟开泰爆发出一阵狂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天那个秃耳朵!哈哈哈哈……” 陶星锦大怒,纵马向前,抡开斧头,先砍倒了几个试图来挡住他的佟开泰手下亲兵。其余人吓得急忙后退,推在盾兵在前,试图挡住陶星锦。 佟开泰四顾手下的兵卒,大声羞辱陶星锦道:“弟兄们,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这个货昨天半夜偷偷来向咱们索帅乞降,结果索帅不准,割了他的耳朵,还让他回去洗干净屁股等着咱们杀进东丘城!你们说,一个一心请降,却被割了耳朵的废物,他有什么用?啊?他有什么用?” 佟开泰手下兵卒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一窝蜂的大声尖叫道:“没有用!没有用!” 陶星锦火撞到顶梁,被割了耳朵,这是他一生的耻辱!现在佟开泰还当众羞辱他,如何能忍?陶星锦大喝一声,纵马向前,不避斧钺,直取佟开泰,就算死他都要把这人斩于马下!陶星锦的桃花战马凌空跃起,跃起的途中,战马已经中了数箭,战马发出一声悲嘶。 战马的悲嘶声中,陶星锦的金柄大斧劈断了佟开泰试图招架的长枪,大斧斜肩带背把佟开泰砍成两截。佟开泰还来不及反应,就意外阵亡了。佟开泰手下亲兵眼见着主将被阵斩,顿时失了主心骨,一片大乱。 陶星锦用尽全身力气,从即将倒下的桃花马背上高高跃起,跃到佟开泰的马背上,把佟开泰的半截尸首推下马去。桃花马的尸首轰然倒地,砸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一片烟尘。陶星锦来不及多想,抡起大斧,四处追砍佟开泰手下的军卒。此时陶星锦的步卒也已经跟了上来,四处追杀败兵。 包良逸部胜势,追砍佟开泰的残兵,且战且走。正走之间,只见前方出现星星点点的火把,有人跃马横刀,截住去路,一个如雷的嗓音大喝道:“包良逸休走,拿命来!索山安在此!”只见五百精兵一字长蛇阵排开,拦住了包良逸和他手下兵卒的去路。 火光中,身材高大的索山安怒目横眉,威风凛凛,横刀立马站在阵前,有如天神下凡一般。他刚刚得到消息,知道佟开泰已经死在了陶星锦的手里。 包良逸提马上前,微笑道:“索将军,别来无恙啊?”两人数年前在京城曾有数面之缘,一起喝过酒。那时候的种士良,还没有今天这样庞大的势力。当时,索山安刚刚做了从三品的归德将军,包良逸当然已经是正四品的东丘将军了。 索山安右手提着大砍刀,胯下乌骓马,用左手指着包良逸,大声喝道:“包良逸,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纵部将行凶,杀了我手下校尉佟开泰!如今本帅在此,你还不下马投降?你若早降,或可免你一死!” 包良逸把银枪横架在马背上,朗声大笑道:“索山安,你个背反朝廷,附庸奸臣的逆贼!我奉皇上衣带诏,起兵讨贼!你怎么敢率兵犯我东丘境界?今晚你用投石车营地做诱饵,设下毒计,诱我前来,想把我一网打尽!可惜我已经烧了你的投石车营地,斩了你部将佟开泰,你大势已去,还敢夸口?早早下马归降吧!” 索山安大怒,伸手道:“包良逸,既然你说有衣带诏,衣带诏在哪里?拿来我看!” 包良逸笑道:“衣带诏乃是安越侯楚随心大人随身携带而来,我和我部下众将士都亲眼看过!你是什么人,一个乱臣贼子的附庸而已,也配看皇上的密诏?” 索山安怒不可遏,抡大砍刀突了过来,乌骓马蹄声如雷,卷起一片烟尘,奔向包良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包良逸身后,陶星锦抡圆金柄大斧,怒吼一声,也冲了上来,直取索山安。两马在阵前交错,索山安挥刀架住大斧,和陶星锦缠斗起来。 转眼间,两人就斗了五个回合。索山安本就是万夫莫敌的猛将,陶星锦虽勇,却已经鏖战冲阵了半个时辰,再碰上这样的猛将,气力未免有些不加。陶星锦急忙拨马败回本阵。 索山安怎么肯放他走?立刻纵马赶来,一刀重重砍下,正中陶星锦后心。陶星锦被一刀砍到马下,好在他身披重铠,这一刀才没能致命。陶星锦从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没能如愿,口吐鲜血,伏在地上,人事不知。 包良逸大惊,喝道:“快去救陶校尉回来!”包良逸手下一左一右两骑马飞出,两名校尉一枪一棍,在阵前截住索山安厮杀。另有两名校尉死命向前,拖起陶星锦,败归本阵。 索山安狂笑道:“废物!白天本帅割了你耳朵,却还是放了你一条生路,你不知好歹,还敢前来挑衅,真是不知死活!”索山安一边骂,一边抡开大刀和包良逸手下校尉动手。两名校尉联手,也不是索山安的对手,三个回合后,用枪的校尉被索山安用刀背拍下马去,同样口吐鲜血。 使棍的校尉发一声喊,拨马败归本阵。索山安虽不追赶,可包良逸手下诸将战栗。 包良逸连喊三声,“谁敢去擒下这厮?”众将面面相觑,没有一人敢于上前。连陶星锦这样的猛将都撑不过五个回合,谁上前去不是送死? 索山安仰天大笑,用大斧指着包良逸道:“一群废物啊!果然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包良逸,有你这大饭桶率领着这样一群小饭桶,如何能不败?姓包的,你放马过来,咱们大战三十回合,我让你瞧瞧索大帅的厉害!” 包良逸无奈,一咬牙,提马持枪上前,冷笑道:“姓索的,我知道你素有蛮力,今天就让本将军会一会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大战 听包良逸说自己“素有蛮力”,索山安嘴角不由挂上一丝怒极的狞笑。大刀索山安闻名于天下,横行战场少有对手,竟然被对面这人说成素有蛮力,这是瞧不起谁呢?索安山刚要催马上前,却听到身后一声大喝:“索帅,杀鸡焉用牛刀?把这个包子交给末将,末将一口就把他给吃了!” 索安山回头看时,说话的正是新投降自己不久的校尉高志超,高志超原是香炉山大寨的马贼头目,索安山半年前奉命率兵剿灭香炉山大寨寨主卞虎时,高志超有先见之明,知道卞虎气量狭小成不了大事,因此抢先率众手下归降了索安山。 因为高志超降得早,又献出了香炉山偏寨,为索安山大破香炉山大寨立了首功,所以得到索安山的赏识。索安山上书朝廷,为高志超请功,于是高志超被加封为从七品翊麾校尉。自从高志超被加封为校尉之后,还没有正式在阵前和重量级敌人交过手。 高志超见索山安连败包良逸手下数将,就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乌合之众。又见包良逸长得像个小白脸一样,既不高也不壮,心里头就更瞧不起包良逸,心道,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看看包良逸手下这些武将,一个比一个水,可见包良逸本人也不会怎么样!朝廷无人哪,这样一个人也配做东丘将军? 他也不想一想,索山安是何等人?在大越军中实力可排前五的存在,包良逸手下的几个校尉能在索山安手里下走过三五个回合,就已经算是有两把刷子了。 索山安见高志超主动请战,也想看看这两个人的功夫到底都怎么样,于是点头道:“好!本帅早就听说高校尉是卞虎手下高手之一,却没机会见识高校尉的身手。既然高校尉有心为朝廷杀贼,那本帅就给你杨会!不过这两军阵前可不比咱们将军府的演武场,高校尉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高志超把嘴一撇,抡着双手大铁锤,纵马冲入两军阵前的空地,大喝道:“索帅放心!量一个区区包良逸,何足道哉!”高志超望向包良逸,猖狂大笑道:“小包子,来来来,香炉山名将高爷爷在此,认得你家高爷爷吗?” 包良逸大怒,跃马挺枪直取高志超,大骂道:“索山安是军中名将,人人皆知,他来做本将军的对手,也算旗鼓相当!你这厮不过是一个无名下将,怎么敢口出狂言?就算本将军一枪挑了你,都怕你脏了我的枪!”骂声里,包良逸纵马向前,枪出如龙,扎向高志超前心。 高志超仗着力气大,舞双锤向外一封,试图架开包良逸的长枪。哪知包良逸这一枪却是虚招,包良逸猛然向后一撤枪,高志超的两锤就砸了个空,高志超用力过猛,差点栽下马来。高志超急忙分开双锤,试图稳住身形。哪知包良逸手中长枪忽然再向前刺,急如闪电一般,噗嗤一声,正中高志超胸口。 雪亮的银枪刹那间便已经破甲而入,高志超只觉得心口一凉,低头看时,枪尖早已经透胸而入。高志超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已经被包良逸挑在枪尖上。高志超顿觉手头无力,再也拿不住双锤,手一松,双锤噗通噗通,掉落在尘埃之中。包良逸大喝一声,奋起神力,将高志超从马背上挑落马下。 高志超被包良逸一枪刺透前心,甩出五丈多远,跌坐在地上。高志超瞪着一双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包良逸喃喃道:“你,你这是什么枪法?” 包良逸单手持枪,斜指地面,冷笑道:“你好歹也是朝廷的武官,竟然连抽屉枪都不认识?”高志超用手捂住胸口,却根本堵不住胸口的鲜血如泉涌出。高志超口吐鲜血,倒地绝气身亡。 包良逸身后,一片沉寂,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包将军竟然一合就杀死对面的大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片刻后,东丘城的士卒们高举手中兵器,欢声雷动。 索山安手下众将见包良逸轻而易举杀了高志超,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了惧色。平时他们在演武场上和高志超也比过武,高志超比他们当中一些人的武功还要高些,却没想到在包良逸手下一个回合就交待了。包良逸手下的众将恐惧索山安,索山安手下众将也怕起了包良逸。 当然,包良逸心头最清楚,高志超远没有弱到一合就可以搞定的程度。只不过这小子太过于轻敌,被包良逸抓到机会,一击毙命罢了。一合杀死高志超,纯属侥幸。如果让高志超复活,两人再动起手来,恐怕包良逸在二十回合内都占不到什么大便宜。 不过战场上瞬息万变,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谁轻敌被杀也怨不得别人,那就是活该。 索山安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没想到包良逸一个回合就干净利落的干掉了高志超。他又惊又怒,拍马舞刀上前,大喝道:“包良逸,你这反贼,怎么敢杀害朝廷将官!” 包良逸用枪一指索山安,冷笑道:“什么朝廷将官,分明是助纣为虐的奸贼!本将奉大越先皇之命,镇守东丘,如今起兵讨贼清君侧,以正国本!你索山安身为朝廷大将,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效朝廷,反而给种士良那厮做鹰做犬,还伪称有皇帝诏书,带兵犯我东丘境界,你最该死!” 索山安狞笑道:“包良逸,你满口胡柴!大司马与国有大功,当今圣上因此想给大司马加九锡,可大司马都再三拒绝了!大司马高风亮节,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懂?你分明是听了楚随心的蛊惑,要起兵谋反谋害大司马,却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实在是其心可诛!包良逸,你罪该万死!” 两人在阵前对骂了几句,谁也不服谁。包良逸不再废话,直接杀向索山安。行不行,用武功说话。而骑在乌骓马背上的索山安也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柄大刀,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包良逸发起进攻。两骑马对向冲来,八个马蹄翻飞,声势骇人。 包良逸催动白马狂奔而来,马蹄在地面踏起一溜烟尘。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包良逸体内真气疯狂流转,将真气灌注于长枪之上。包良逸杀气腾腾,手中握紧长枪,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挺枪直刺索山安。白面书生一样的包良逸,却分外的枪沉力猛。 大道至简,战场上杀人的手段从来都是最直接最简单最粗暴。那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东西在街头卖艺表演时当然好看,可若放在战场上性命相搏,就不知道会死得有多惨。两骑相遇的一刹那,刀枪齐举,金铁交鸣,擦出一道耀眼的火花。两个人都在心中赞一声,好功夫! 索山安在战场上是何等的老资格,却也不由发自内心的为包良逸叫了一声好。好一个看似白面书生的包良逸,武功招式竟然如此精纯,能和他索山安势均力敌,真不愧能做到东丘将军。索山安仔细看包良逸手中那根粗如小孩胳膊的银枪,重量恐怕绝不轻于自己手中的大刀。 两边士卒忍不住齐声为各自的主将喝彩,双方调转马头,再度向前冲锋。包良逸手下校尉士卒都长出了一口气,他们本来还担心包良逸不是索山安的对手,现在看来,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包将军的功夫一点儿不弱,只是看起来不像对面主将那么高大威猛而已。 索山安借着酒劲提起内力,浑身燥热无比,一张红脸更红,红得简直像要滴下血来。他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马上武将,更是位修习高深内功的武者。他固然贪杯,可是另外的原因是他修习的内功很独特,如果辅以酒力,会使境界更上一层楼,这也是他每次作战前必饮酒的原因之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个人在阵前大打出手,刀来枪往,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包良逸暗暗道,好一个索山安,力猛刀沉,真不怕是大越名将!没想到索山安的武功竟有如此之强,刀法好,内力也高! 对面的索山安也同样诧异,这包良逸一向并不以武功而闻名于大越军中,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手段?以我索山安的武功,和他斗了三十多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两个人都在心中犯嘀咕,照这样打下去,恐怕不斗到一百合分不出胜负。包良逸心中更急一些,他手下兵少,在索山安的营地时间越长,危险系数越高。包良逸把心一横,不行,无论如何我得速胜索山安才行! 希玉成正坐镇中军帐,流星探马不断跑来报告军情。希玉成虽然没出大帐,却比索山安更了解目前的战场形势。远远的,希玉成见土丘方向火光冲天,心中一下不安起来。希玉成正在焦躁,只见有流星探马如飞而来,高声道:“报!有紧急军情!”帐下亲兵不敢怠慢,火速放探马入帅帐。 流星探马入帐跪地叩头道:“报告军师,土丘粮草营遭遇东丘城上千骑兵袭击,土丘粮草营已经失守!守将薄大柱阵亡,我军粮草营已经被敌军烧毁!” 希玉成大惊失色,腾地站起身,大声问道:“什么?薄大柱阵亡?粮草营被烧?” 探马伏地道:“是!” 希玉成跌坐了下去,一拍大腿,叹道:“唉!终日打雁,却没想到被雁给啄了眼!我只想着用投石车营地骗包良逸出城,却没想到他一石二鸟,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把我们的粮草营给烧了!这个包良逸,可真是劲敌啊!” 黄脸校尉郑宝成怒而起身,把手中酒碗摔了个粉碎,怒骂道: “什么劲敌!不过是趁着我们不防备,偷袭罢了!典型的小人得志!军师,既然包良逸的主力倾巢而出,一部在土丘焚烧粮草,另一部在袭击投石车营地,你不如拨给我两千兵马,我诈称包良逸部得胜回城,给他来个夜袭东丘城,一锅端,让包良逸无家可归!” 希玉成摇头道:“郑校尉,来不及了!等你率兵赶到东丘城下,天已经大亮了,哪还是夜袭了?再说包良逸既然敢率部出城袭击我们,恐怕城中早就做好了准备,你去攻打也是没用!何况东丘城城高池深,两千人怎么济事?这下粮草给他们烧了,咱们在这里哪还能站得住脚?恐怕很快就要撤退了!” 郑宝成暴跳如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 希玉成望向投石车营地方向,咬牙道:“既然包良逸敢亲自来袭击投石车营地,咱们干脆调兵把包良逸困在这里,生擒包良逸!只要能抓住包良逸,胜过得到十个东丘城!包良逸就是东丘城的灵魂,包良逸被擒,城中必然大乱!” 郑宝成一脸笑意狰狞,咬牙道:“好!反正也没有了粮草,我干脆就把包良逸抓住,把他炖了吃肉!” 希玉成从青瓷花箭筒中取出一支令箭,大声道:“郑校尉,我命你立刻率两千兵马,直奔投石车营地,断了包良逸的后路。你们务必要配合索帅,生擒包良逸!”希玉成把令箭掷向郑宝成。 郑宝成一伸手,接住令箭,狞笑道:“末将得令!”只见郑宝成大步流星走出营帐去点兵,希玉成和郑宝成两个人都在心中发誓,一定要生擒包良逸! 希玉成走到营帐外,望着天空,脸如死灰,喃喃自语道:“我的老天爷啊,今天打的这是什么糊涂仗啊!粮草营被烧了,薄大柱也死了,投石车营地也被毁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伏波剑法 郑宝成带着两千军马,一路狂奔往投石车营地方向赶去。他却不知道,他刚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文弱的希玉成就点起五名校尉和两千军马,狂奔向土丘方向,准备截杀攻打土丘的包良逸部。他不能容忍自己一方输得一败涂地,怎么也得找回点儿最后的尊严。 等郑宝成赶到投石车营地附近时,正遇到索山安和包良逸大战。郑宝成咬牙切齿,回头下令道:“弟兄们,速度向前,先把包良逸的人马给我围起来!咱们今天要给薄大柱和粮草营的弟兄们报仇!”众官兵奋力向前,叫杀连天,把包良逸的兵马团团围住。 包良逸正和索山安大战,远远望见土丘方向似有火光,心中知道是手下人突袭了土丘,而且多半是成功了。此时见郑宝成赶来后一脸急火火的表情,更加确认这一点。人不急,不会是这个表情。 郑宝成赶到索山安的亲兵队伍前,命令道:“快快鸣金!收兵!”军士不敢怠慢,立刻鸣金收兵。索山安正斗到狠处,却猛然听到自己一方鸣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停下手,喝道:“包良逸,我这边不知什么原因鸣金了,咱们待会再打!” 包良逸笑道:“你去吧,不过本将军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答案,他们之所以鸣金叫你回去,必然是你的粮草营没了!” 索山安怔了一下,什么?粮草营没了?索山安没心思听包良逸胡说,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急忙拨马,回归本阵。只见郑宝成哭丧着脸迎了上来,低声道:“大帅!咱们的土丘粮草营被包良逸的人给袭击了,薄大柱阵亡,粮草营也被他们给烧毁了!” 索山安听到这句话,不由如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索山安回过头,望向包良逸,又气又恨又怒,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对手,成功判断了局势,毁了自己的投石车营地不说,还毁了自己的粮草营。今天晚上,最大的赢家就是他包良逸! 包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逸之所以不急着走,要拖住索山安的人马,就是为了给部将顾宝福一部创造机会。他和蒋良在城中定下这个计策,以攻打投石车营地为诱饵,绝不能让索山安想到粮草营会被袭击。索山安中军和粮草营之间的巡卒,早已经被夜半出城行动的包良逸一部全部吃掉,也就难怪索山安得不到土丘方向的任何消息了。 郑宝成手中提着大棍,带着哭腔道:“索帅,薄大柱是我的好兄弟,今晚他死的好惨,我一定要给他报仇!请索帅准许我去斩了包良逸!” 索山安摇头道:“包良逸是员勇将,不可力敌!你不是包良逸的对手,连我也只是五十合和他平分秋色而已!” 郑宝成怒道:“包良逸害死我的好兄弟,我和他不共戴天,又如何能不替薄大柱报仇?就算他勉强五十合平了索帅,此时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末将不上去胜他,誓不为人!” 郑宝成红了眼睛,不顾索山安拦阻,纵马抡棍奔向包良逸,急促的马蹄声中,郑宝成大声咆哮道:“包良逸,拿命来!”郑宝成的坐马如同疾风一般,带着烟尘滚滚而来,郑宝成手中大棍高高举过头顶,当头砸下。 包良逸虽然五十回合内能勉强能撑住和索山安的比武,却也累得不轻。此时他见郑宝成来趁火打劫,只是微微一笑,忽然挺枪而出,抖出一朵枪花,手中大枪在空中颤了几颤,刺向郑宝成咽喉和胸口。明显是虚招。 郑宝成恨得咬牙切齿,只恨不能平吞了包良逸,哪里管包良逸那一枪是实招还是虚晃一枪?他仗着自己有铁布衫的横练功夫,根本不躲也不闪,一棍砸下,眼都不眨一下。棍头风声大作,砸向包良逸,要一棍换一枪。 包良逸忽然收了大枪,在地面一支,跃离马背,手中银枪在地面一支,人已经弃马,凌空跃起。包良逸手中大枪在地面弯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将包良逸弹出。包良逸的身体在空中一个急转弯,刚刚好绕到郑宝成身后,一脚狠狠踹向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郑宝成的后心。 郑宝成一棍落空,索性也一个翻滚,从马背上落地,堪堪避开包良逸的一脚。郑宝成就不明白了,这战场上他包良逸踹人一脚能有多大作用? 可是郑宝成弃马的瞬间,包良逸却落在了郑宝成的马背上,人还没坐稳,手中的大枪却忽然急速刺向地面,大枪上劲力极强,隐隐传来撕裂空气的声音。就是刚才和索山安搏命时,也没见包良逸的一刺有如此力道。 就在包良逸出枪的那一瞬间,地面四分五裂,一个人影在寒光裹挟下飞了出来。一把剑,撞上包良逸的银枪。枪和剑之间,两道庞大劲气猛烈撞在一起,一声闷响,劲气的余波将包良逸掀下马来,包良逸止不住脚步,倒滑出四五丈远,才勉强用大枪戳地,停下了身子。 东丘众校尉士卒都大惊,能把主将撞飞的,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要知道,以刚才包良逸斗索山安的的功夫来看,能撞飞他包良逸的人,绝对非同小可。这人,怕至少也是个一流高手吧?包良逸的虎口震裂,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包良逸把枪斜指向地面,故作镇定。 撞飞包良逸的人没有再追击,而是停下了身子,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从地下钻出来的是一个灰衣老者,手中提着一把银光闪耀的大剑。那灰衣老者诧异道:“小子,你命不小啊?硬拆了老夫一招玄光斩,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真是不容易!” 包良逸沉声道:“你是什么人?看这劲气的强度,也应该是位武林前辈,怎么出手如此下作,竟然伏在地下,暗中施以毒手?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已经中了你一剑,倒地不起了!” 灰衣老者大笑道:“什么叫施以毒手?老夫的伏波剑法,一向如此,哪里管你是什么晚生后辈还是前辈高人,我都是如此对待!包良逸,你死到临头,跪地投降吧,老夫高兴了,没准还饶你一条命!以你的功夫,想和老夫对抗,恐怕难了点儿!”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脚下留人 长枪对大剑,一连交换了三招,包良逸左肩,右肩,胸口各中了一剑。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可长枪对大剑却没有捡到任何便宜。三剑过后,包良逸已被灰衣老者击退出十余丈远。灰衣老者扭了扭脖子,一脸狞笑。包良逸右肩上鲜血顺着长枪滴落在地面的尘埃里,可是包良逸心若止水,长枪斜指地面。 灰衣老者收了大剑,背在背后,双手抄袖,笑嘻嘻道:“行啊,小子!三剑,虽然每剑下去你都受了伤,可是每一剑下去,我也都看到你的武功在进步!从退七丈,到退五丈,再到退三丈。啧啧啧,莫萧山那块朽木,资质平平,只知道埋头苦练。可他真是撞了狗屎运,竟然收了你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好弟子!” 很少有人知道包良逸的师承,可是灰衣老者张口就说出了包良逸师父莫萧山的大名。包良逸略感诧异道:“我师父一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灰衣老者摇了摇头,一脸寂寥,缓缓道:“三十年前,老夫曾以伏波剑法名动江湖,可是三十年之后,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老夫是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像老夫这种前浪,早已经摔死在沙滩上了!老夫祁长山,三十年前人送绰号龙阳怪客,听说过吗?” 包良逸顿时脊背有些发凉,惊讶道:“你是三十年前的江湖第一杀手?” 祁长山放声大笑,声音凄凉道:“真是难得呀,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名字!好,就冲你小子还知道老夫名号的份上,今天老夫就破例,让你三招!你进攻,我防守。只要你能在三招内伤到老夫,老夫转身就走,绝不为难你!怎么样,老夫够意思吧?” 三十年前,第一杀手祁长山的名字可谓响彻江湖,谁听到了都怕。数以百计的武林高手都栽在他的手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二十五年前的时候,祁长山忽然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有人说他挣够了银子,退隐江湖了,也有人说他被仇家所杀,还有人说他做了朝廷的鹰犬…… 包良逸苦笑了一下,这下知道了对方名字,他反倒有些畏手畏脚,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不止一次听师父莫萧山提到过祁长山的名字,莫萧山说,他当年闯荡江湖时,盘蛇枪法虽有小成,却还不精纯,曾经败在过祁长山手下,而且败得很惨。当时还被祁长山嘲笑,“你名字里也配有山字?” 祁长山见包良逸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放声狂笑道:“包良逸啊包良逸,你好歹也是一军主将,怎么如此胆小如鼠?竟然连和老夫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当年你师父好歹还敢和老夫斗上几招,你真不像个爷们!” 包良逸手中大枪斜指地面,任凭祁长山百般讥讽,却根本不进招。他知道,倘若不动,破绽还少些,他一动,便会露出破绽,对方只要出手,那几乎是招招致命。面子和命哪个重要?他如果好面子,也就不会率着大军在城中龟缩,一个月也不出城了。 祁长山并不急着出手,天色很快就要亮起来,等一会儿天色亮了,包良逸和他手下这些人就更无处可逃了。祁长山最喜欢猫戏老鼠的感觉,我明明可以一口咬死你,可我偏偏不,我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要吓唬你。 双方正紧张对峙,忽然喊杀之声大起,一彪军马从郑宝成所率的军兵身后突然杀出,这支军队悍勇无比,当者披靡。郑宝成的部下正在截杀包良逸部,丝毫也没防备后面会有人突袭,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阵形大乱,溃不成军,战场上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被包良逸打到坠马的郑宝成真是祸不单行,丢了马,后心又中了一箭,这支箭力道极强,直接射穿了护心镜。郑宝成艰难转身,却又中了几箭,其中一箭正中脑门,郑宝成脑袋嘤的一声,两眼发直,直挺挺倒了下去,绝气身亡了。 索山安惊怒交加,提马抡刀上前,拦住对方武将,喝道:“来将通名!” 对面黑脸大将手中两把水磨钢鞭舞得如同风车相仿,四处追杀败兵。钢鞭到处,索山安手下兵卒四散奔逃,跑得慢了立刻尸横当场。黑脸将军口中高声嚷道:“东丘将军帐前大将鲁光远在此,敢挡我者死!” 听到这一声喊,包良逸长出了一口气,鲁光远的援兵终于到了。昨晚蒋良和包良逸在安排夜袭投石车营地和土丘粮草营时,伏下这一支兵马在关键时刻接应。包良逸部和索山安部斗了半夜,都已经人困马乏,此时忽然得了这支生力军,立刻士气大振。 祁长山见形势不对,立刻向前步步紧逼,包良逸则提枪徐徐后退。包良逸可不想和祁长山性命相搏,因为一旦出手,他绝不是祁长山的对手。 鲁光远是包良逸手下得力干将,武功高强,他这一加入战局,形势登时逆转。索山安恼了,横刀冲向鲁光远,两人在阵前厮杀起来。刀来鞭往,几个回合,鲁光远就撑不住了,拨马败回本阵。索山安怎么能让他就这样逃走,大喝一声,“黑小子,你往哪跑!”索山安拍马抡刀在后面紧追不舍。 索山安一马当先冲来,东丘城众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救下鲁光远。可惜以五敌一,却仍不是对手。五个回合后,又一名校尉被索山安劈下马去,其余人发一声喊,四散逃命去了。索山安狂笑,抡刀大杀四方,无人可挡。 祁长山终于动手了,只见一道灰色身形如同疾风一般,卷向包良逸。剑光森森,彻骨寒冷,将包良逸裹在当中。包良逸见自己被剑光罩住,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沉下心,挺枪向前,奋力搏杀。盘蛇枪法神出鬼没,却挡不住祁长山无边剑气。不出十招,包良逸又中了三剑,一剑刺在左肩,另外两剑刺在左右腿上。 包良逸再也站不住,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包良逸咬牙硬撑着,拄着大枪又站了起来,可惜无力再出枪去刺祁长山。包良逸虽然两腿颤抖,硬撑着站在那里,可就是不想屈服,仍是对祁长山破口大骂。 祁长山又向前刺出一剑,正中包良逸右腿,包良逸仰天摔倒在地。祁长山提剑上前,走到包良逸面前,用剑指着包良逸的胸口道:“本事不怎么样,也就只剩下嘴硬的本事了!等一下老夫把你大卸八块,嘴也给你砍烂,我看你还怎么骂!” 包良逸心知今天在劫难逃,哪里肯服,仍是一口一个老王八蛋的骂着。东丘城众兵将见主将被人打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地,都大惊失色,三名亲兵小尉来不及多想,带着上百亲兵赶来救援。祁长山抬起头,望见三名小尉带着上百士兵围拢上来,试图救回包良逸,祁长山冷笑一声道:“没有人可以在老夫手中把人救走!” 祁长山手中长剑斜指地面,怒目圆睁,袍袖鼓荡,显然已经是真气充盈,要大开杀戒了。 被打倒在地的包良逸心知不妙,立刻大声吼道:“都闪开,都闪开!” 东丘城的兵将哪里肯听,一名小尉大声吼道:“兄弟们,给我冲,砍死这个老匹夫,救回包将军!”数百军卒发一声喊,抡刀挺枪,扑向祁长山。 祁长山双脚顿地,地面忽然如蛇形隆起,向四周扩散开去。还不等东丘众兵卒反应过来,狂暴的劲气便已经在脚下炸裂。已经跑进攻击范围的众兵卒顿时被劲气炸得骨肉横飞,当场就死了数十人,其余人也被震得狂喷鲜血。三个小尉中,冲在前面的两个已经被劲气撕裂。 包良逸痛彻心扉,这些兵将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亲兵,在整个东丘城也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是他的这些精兵,在祁长山这样的高手眼中,小命根本不值一提,随意想杀就杀。 包良逸再次撑着大枪,挣扎着站了起来,包良逸两腿哆哆嗦嗦,却仍然硬撑着,对祁长山怒目而视,包良逸大声道:“老匹夫,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伤害我手下士卒!” 祁长山怪笑上前,又一脚踢倒了包良逸,低下头问道:“好一位爱兵如子的包大将军!怎么,手下损失了士卒,你心疼了?告诉你吧,今天老夫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让你们知道,这大越的天下,是种大司马的天下!谁敢反对大司马,谁就得死!无论他叫包良逸,还是叫楚随心!” 祁长山高高抬起右脚,一脚狠狠跺了下去,他要一脚把包良逸踩死。眼见得包良逸就要死在当场,可就在祁长山一脚踩下去的瞬间,忽然一道疾风般的影子滚了过来,出手直接袭向祁长山的后心,一声闷雷似的大吼:“祁长山,脚下留人!” 正在得意的祁长山忽然听到身后风声不善,急回头,却是一人用掌打向自己的后心。祁长山见这人身法极快,心头大震,仓促间不及多想,回手一挡,砰一声响,祁长山被震出五步开外。 那人出手救下包良逸,倒也没有再进攻,只是望着祁长山冷笑道:“祁老怪,你欺负一个年轻后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我过过招?” 祁长山被一掌击退,心头大震,当世能用掌力击退他的人可不多。祁长山惊疑不定,上下打量那人,疑惑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笑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救下包将军,你同意不同意?” 祁长山沉着脸道:“老夫同意又怎么样,不同意又怎么样?阁下不要以为和老夫对了一掌,占了些优势就目中无人!老夫可不是好惹的!” 包良逸躺在地上,看到那个出手救他的人,是个形容枯瘦的老者,包良逸很疑惑,自己并不认得这人,他为什么要出手救下自己?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糊涂兄弟 祁长山刚才是没想到会有人偷袭他,所以急切之间来不及转身,只能用左掌和黑衣老者对了一掌,这才吃了个闷亏。祁长山心头十分不爽,把右手的宝剑还鞘,在手心哈了一口气,搓了两下,想和黑衣老者拼拼掌力。 出手救下包良逸的黑衣枯瘦老者嘿嘿笑道:“祁老怪,这包良逸对我们来讲,是个后生,你成名多年,何苦为难一个后生呢?你要是想动手,我老人家也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上几招,怎么样?” 这黑衣枯瘦老者正说着话,包良逸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名青衣枯瘦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名青衣枯瘦老者和那黑衣枯瘦老者长相有些相仿,只是比他眼睛更大些,左边脸上还有一大块青色胎记。脸上有胎记的青衣老者弯下腰,把金创药倒在包良逸身上的伤口处,笑嘻嘻道:“包将军,委屈你了!俺们老哥俩出手有些晚了,让你受了伤!” 包良逸身上伤口有了金创药,立刻觉得好受多了。他见两名老者是友非敌,心头大定,急忙撑着坐起身,带着疑惑问道:“包某和两位老先生向来不熟,不知两位老先生为何出手相救?” 祁长山忽然猜到两人的身份,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黑衣老者笑道:“哎哟,还是被你这老东西给认出来了!没错没错,正是我们兄弟两个,江湖人称两万精兵的万里路,万卷书兄弟俩!祁老鬼,你说今天咱们是打架呢,还是就此罢手,我们带着包小子回城,你自己随着索山安滚蛋呢?” 包良逸忽然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是了!原来侯爷说已在城中伏下精兵两万,是指这两位万老先生!”包良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楚随心这玩笑可开大了! 青衣老者笑道:“不错不错,原来包将军也猜出来了!当初是侯爷留我们两个老东西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侯爷走时交待过,只要包良逸不面临濒死之境,不准我们出手相救。所以我们老哥俩本来不想出手的,谁料你小子不争气,打不过这老小子!我们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没奈何只好出手相救,你也不必谢我们了!” 包良逸真是无话可说,只好嘿嘿干笑了几声,拄着大枪站起身道:“还是得多谢两万精兵的万老先生相救,不然包良逸今天要一命呜呼了!侯爷这番好意,包某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报答!” 包良逸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道,原来楚随心只是想让我不死,并没有在乎东丘城的存亡!难道东丘城在侯爷的眼里并没有那样重要?包良逸有些伤感,又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不解,这两个老东西既然在自己左右,自己却为何一直没能发现他们?真是奇了怪了。 祁长山环顾四周,见双方兵马再度绞杀在一起,狞笑道:“我祁长山在江湖纵横半生,从来没有人能从我手底下把人救走!别说你们哥俩号称精兵两万,就是精兵二十万又如何?老夫在万军丛中,摘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我要杀包良逸,你们谁拦得住?” 黑衣老者万里路笑道:“拦不拦得住也得拦哪!我们兄弟两个只听少侯爷的话,少侯爷让我们保护包良逸,那我们就不能让他死。你想杀包良逸的话,那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杀死我们两个,再杀包良逸。二是杀不死我们两个,被我们两个杀死!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祁长山见他说话有些混蛋,气笑道:“既然你们两个混蛋跑出来找死,那我就选第一条,先宰了你们两个,再宰包良逸好了!”祁长山大喝一声,向前纵身,一掌打向万里路胸口。 万里路跨前一步,出左掌,向前一迎,两掌相撞,砰一声闷响,两掌吸在了一处。只见祁长山袍袖鼓起,鼓荡的袍袖之中满是充盈的内力。不止如此,祁长山身上隐隐放出蓝色光芒,显然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内功。 祁长山掌上用力,慢慢将万里路逼得向后退步。祁长山心头稳了,暗道:“万里路的内功并不如我,只是刚才占了偷袭的便宜罢了!要是单打独斗的话,我在五十回合内,绝对可以杀死他!” 万里路急了,右掌也出,祁长山左掌迎了上去,两人四掌相抵,拼起了内力。万里路的内功确实要比祁长山弱上一些,所以只好边赌斗内力边在地上转圈,以免让人看出他内力不济。 两人在地上转了几圈,旁边万卷书兴灾乐祸地笑道:“兄弟,你慢慢和他比斗内力,我在一旁看热闹!等你内力不济的时候,哥哥我再上去帮忙!” 万里路侧过头望向自己的哥哥,大怒道:“万卷书,都是自家兄弟,你不上来帮忙也就算了,还在一旁说风凉话!等下少侯爷来了,你看我怎么告你的状!” 万卷书把万里路的话给听岔了,以为楚随心到了,慌忙回头道:“少侯爷在哪里?在哪里?”他回头找了半天,也没见楚随心在哪里出现。 此时万里路又被祁长山逼退了几步,形势十分不乐观,只好大声嚷道:“万卷书,你快来帮我,只要你帮我,我就不向少侯爷告你的状!” 万卷书嚷道:“好,你叫我帮你也成,你得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来帮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万里路怒道:“屁!都是一个娘胎里同时出来的双胞胎,凭什么你就是我哥?说不定我还是你哥哥呢!你哥哥被人欺负了,你竟然不来帮忙,你要死了!等下我要是被祁长山这老匹夫打死了,你也逃不了被他打死的下场!” 包良逸一脸无语,原来这两个老家伙头脑有些不正常!包良逸叹了口气,侯爷怎么会派这么两个脑袋瓜子都不太清楚的人来保护自己呢?真是如同儿戏一般!这对糊涂的老兄弟,简直能把人怄死。 万卷书听说万里路要死,有些害怕了,只好道:“好好好,都是兄弟,我也不忍心见你死,现在我也顾不得江湖规矩,只好两个打一个了!祁长山,你也别怨我们兄弟欺负你,是你先欺负包小子的!你既然不要脸,以大欺小,那也就别怪我们两人联手,斗死你个老东西!” 说着话,万卷书就跳了过去。祁长山被万卷书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以为他要出手袭击自己,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万卷书却并没有偷袭自己的意思,而是直接跳到了万里路身后,双掌抵住万里路的后心,将内力传导了过去。 万里路得了万卷书的内力相助,顿时腰杆硬气了起来,大喝道:“祁长山,我们兄弟联手大战你,你还不赶快认输?” 祁长山仰天狂笑道:“你兄弟二人联手就了不起么?我祁长山纵横江湖几十年,怕过谁来!敢挡我者祁长山者,死!”祁长山不停催动内力,竟然不弱于万氏兄弟联手的内力,祁长山心头大定,原来这两个家伙徒有虚名,不过如此! 万里路抱怨道:“万卷书,仗是这么个打法吗?你明明有更多的内力却不用,只输出这么一点点,这能打赢他吗?你是什么意思?” 万卷书嘿嘿笑道:“我们两个打他一个,再全力以赴的话,就有欺负人的意思了!传出去多丢人哪!我们只假装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放他一条生路算了!反正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包小子,只要包小子不死,什么祁长山祁短山的不重要!” 包良逸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心道,楚侯爷太荒唐了,怎么让这么一对现世的活宝在我身边?说来我包良逸也真够饭桶的,这两个老东西在我身边我都发现不了! 祁长山的内力源源不断而出,将万氏兄弟逼退出六七步远,祁长大大喝一声,“你们两个混蛋,闹够了没有?够了就赶快滚蛋!老夫要是出剑,顷刻就割下你们两个混蛋的脑袋!” 万里路惊慌道:“哥哥啊,这老小子要出剑了!我看不如咱们也出兵器吧,不然要吃亏!”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有黄龙滚滚而来 平旷的战场上,杀声动地,鼓声隆隆,双方将士展开一场激战。不过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把中央战场空了一大片地方出来,留给万氏兄弟和祁长山等人比武。偶尔有小兵在打斗中跌进圈中,很快就会死于三人狂暴的劲气之下。 包良逸拄着长枪站在一旁,胸中愤懑无比,此时双方短兵相接,打得不可开交,偏偏自己被祁长山打伤,只能眼睁睁看着,作壁上观。而万里路和万卷书两兄弟联手,都拿出兵器,此时正和使长剑的祁长山斗了个旗鼓相当,短时间内,三人绝对难以分出胜负。 索山安纵马抡刀,疯狂追杀包良逸手下众校尉,众校尉叫苦不迭,纷纷闪躲。索山安边打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战场上的形势,忽然见包良逸在一旁拄着大枪观战,不由心中一动。擒贼擒王,就算杀一百个校尉也不如活捉一个包良逸更有用。索山安忽然一拨马,抡刀直扑包良逸。 包良逸正在愤懑,忽然就见到一骑乌骓马四蹄腾空而起,马背上索山安狞笑着抡起大刀,向自己扑了过来。包良逸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顾不上体面了,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出数丈远。要是不受伤的话,他当然可以出枪招架,可惜此时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索山安一刀落空,拨转马头再来,这一次索山安更直接,横刀前冲,想要马踏包良逸。反正包良逸身上披着重甲,估计乌骓马一下也踩不死他,他还不想包良逸死,他要慢慢折磨这名东丘将军。残忍?索山安最喜欢看人被折磨到半死不活惨叫时的场景,想想都兴奋。 包良逸在地上拼着老命滚了三个来回,还是没能躲过乌骓马比海碗碗口还要巨大的马蹄,乌骓马的马蹄,重重踏在包良逸背上。这一蹄下来,不止是马和人的力量,还包含着索山安的内力,自然非同小可。 尽管包良逸尽力提起内力相抗衡,却仍是大叫一声,胸口刚刚敷了金创药的剑伤再次迸裂。索山安马踏包良逸,冲了过去,马上又兜转马头,再次杀了回来。 正在和祁长山缠斗的万里路、万卷书兄弟二人听到包良逸的惨叫声,扭头一看,却见索山安正在猖狂大笑,马踏包良逸。万氏兄弟大惊,万里路骂道:“好一个歹毒的索剃头!你要杀人,杀也就是了,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由于索山安喜欢屠城,所以又有个绰号叫做索剃头。 万卷书却庆幸道:“你可少说两句吧!还好包小子没有给他杀了,不然少侯爷来了看到这情形岂能饶了我们?!行了,你也别废话了,趁现在包小子还活着,你快去救包小子,我来敌住这老货!”万卷书手上骤然加力,一把刀舞的花团锦簇,脚下步伐同样飘逸,撞向祁长山怀里。 先前被索山安一路追赶,只能逃到一旁校尉鲁光远见状,也顾不上多想,纵马抡鞭,直取索山安,大骂道:“索山安匹夫,竟敢伤害我们包将军,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鲁光远挥两条钢鞭,拖住索山安,同时大吼道:“包将军快撤,这里就交给属下处理吧!东丘城可以没有鲁光元,却不能一日没有包将军!” 鲁光远奋勇向前,高举双鞭杀向索山安。索山安抬起头,望向鲁光远狞笑道:“想死?好!本帅就成全你!”索山安抬手就是一记刀波,剁向冲过来救人的鲁光远。 万里路知道此时包良逸才是重中之重,不敢再拖延,乘着哥哥给自己创造的机会,提双钩直取索山安,大喝道:“索剃头,吃老夫一钩!” 祁长山手中长剑大开大阖,狂劈乱砍,大笑道:“万卷书,你小子刀法是不错,可惜也只是不错而已!”面对祁长山的长剑,万卷书面无惧色,挥刀奋力抵挡,当当当当,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后,万卷书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中的单刀刀口上已经给祁长山的长剑劈砍出十余个豁口来。 万卷书虽呈败象,却丝毫不乱,从容后退,手中单刀点点流光萦绕,封住要害部位,不给祁长山可乘之机。祁长山忍不住赞道:“好一个万氏兄弟,果然有两把刷子!倒也不愧了精兵两万的称号!” 鲁光远正扑向索山安,不防索山安一记刀光劈了过来。鲁光远躲闪不及,急忙挥双鞭格档。当一声巨响,鲁光远被震下马背,落在尘埃。鲁光远虎口震裂,双鞭几乎脱手。鲁光远连退十余步远,方才拿桩站稳,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好猛的刀!” 索山安恼了,刚才这厮被自己战败,抱头鼠窜狼狈不堪,现在又敢跑回来救人,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索山安催马向前,又一记刀光劈出,刀光裂地而去,不过不是冲着人,而是冲着鲁光远的坐骑而去。 那匹黄骠马见主人坠马,正准备奔去主人身边,却被一记强大的刀波劈成两半。刀波劈了那匹黄骠马,余势稍衰,却仍然带着两半的马尸向前,撞在了鲁光远身上,鲁光远被马尸撞了出去,砸在几名正在拼斗的小兵身上,那几个小兵顿时狂喷鲜血,筋断骨折,眼见都活不成了。 鲁光远虽然身披重甲,却也受创不浅,手中钢鞭撒了手,倒在小兵的尸首上,半晌挣扎不起来。鲁光远只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索山安狠狠向鲁光远啐了一口,这才纵马提刀,又要去祸害包良逸。 倒在地上的包良逸,见此情景,心如刀绞。鲁光远是他手下爱将,作战勇猛,今天却因为想要救自己,被索山安打成重伤。自己想挣扎起来作战,只是有心无力。包良逸把心一横,坐起身,紧握手中银枪,默默提起内力,忽然大喝一声,用尽平生力气,将手中长枪掷出。 一道银光闪过,长枪裹挟呼啸风声,直奔索山安的前胸,这一枪简直有透胸而过之势。索山安刚拨转马头,这一枪已经离他不足三丈距离,根本来不及招架。好一个索山安,临危不乱,一个铁板桥,平躺在马鞍之一,长枪贴着他的甲胄向前,又贴着鼻尖飞了过去。 银枪带着狂暴劲气呼啸而过,刮得索山安脸颊隐隐生疼。索山安心头暗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但凡躲得慢一点儿,就得给这支长枪穿透。就算重甲能抵御半数以上的内力,自己恐怕也得给这搏命一击打到吐血落马。 包良逸此时内伤外伤颇重,他将长枪掷出本是想杀死对手,至不济也要重创对手,可惜长枪脱手,却功败垂成,此时连防身的兵器都没有了。包良逸岔开两腿坐在地上,笑骂道:“没想到今天本将军会折在这里!索山安你放心,就算本将军到了地下,也要在阎王爷面前参你一本,回头带你同下地狱!” 索山安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纵马抡刀而来,就要刀劈包良逸。此时,万里路已经赶到,见势不妙,急挥双钩挡在包良逸面前,双钩用力向外一挂,大喝一声:“开!” 当一声响,大刀对双钩,擦起火花一片。索山安力猛刀沉,只震得万里路两臂发麻。万里路向后倒退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包良逸身上。万里路怪叫一声,“好大的力气!索剃头,你是吃大象肉长大的吗?” 索山安狞笑着,纵马而来,又一刀当头砍下。人借乌骓马前冲之势,贯足内力在大刀之上,真有万斤之力。万里路不肯示弱,举双钩过头,大喝道:“来得好!”举火烧天式硬扛下这一击。当一声响,万里路被震的双臂发麻,双钩几乎脱手,两只脚也陷下地面两寸多深。万里路虎口震裂,只觉得眼冒金星。 一力降十会,索山安的力气实在大得超乎万里路想像。论武功,万里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比索山安稍强一些,可惜力气上吃了亏。索山安见万里路脸色都苍白了,知道他已经撑不住了,拨转马头,再一次冲锋而来,又是一刀砍向万里路。 万里路无奈已极,他要是逃走,死的就是包良逸。他是有机会逃走,可是此刻,就算要死,也得他万里路死在包良逸前头。不然他如何对得起少侯爷的嘱托? 一旁的万卷书虽然正在和祁长山搏命,却用眼角余光看到兄弟的形势不妙,他想奔过来救人,可是却被祁长山拖住,根本有心无力。祁长山见万里路就要死在索山安的刀下,不由心头狂喜。只要万里路一死,这万卷书也就撑不住一时片刻了。本来包良逸龟缩在城中,他们还不好下手,今天包良逸活该当死,敢来偷袭他们的投石车营地,结果把自己搭在这里。 包良逸手下众校尉正在奋力和索山安手下校尉搏命,就算想奔过来救包良逸,却哪里来得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间大地震动,索山安一方士卒身后有一道极强的劲气自百丈外汹涌而来,这股劲气之强,连地面也被劲气撕裂开一丈深,劲气有如一条十余丈长的黄龙,径直撞向索山安。 索山安手下士卒被滚滚而来的气机黄龙冲击,顿时人仰马翻,一片哭爹喊娘之声。索山安大惊失色,这道劲气之强,他平生仅见。索山安劈出一半的大刀竟然在狂暴的劲气面前落不下去。索山安这一惊,真是心胆俱裂。这劲气离着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把自己给锁定了? 万里路趁机将双钩别回后背,抱起瘫坐在地上不能动的包良逸,狂奔出十余丈,堪堪在劲气到来前,逃到安全区域。 被这道狂暴劲气吓傻了的索山安就没那么幸运了,连人带马被这条气机黄龙撞出十余丈远,跌在地上,挣扎半晌爬不起来。索山安的坐骑乌骓马,被这劲气撞得内脏碎裂,长嘶一声,倒毙在当场。索山安坐在地上,几乎吐血,大刀也掉在一旁,那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祁长山也给这道劲气惊得面如土色,瞧这架势,怕是天下前十的哪一位驾到了,不然谁能有这样强劲的内力?祁长山跳出圈外,不再去逼迫万卷书。万卷书趁机跳到万里路身旁,兄弟两个喘息不止,心中都道侥幸,都望向那条气机黄龙,不知是何人有如此本事,能驾驭如此强大的气机。 连正在打斗中的双方兵将,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搏杀,都望向气机黄龙。尘埃很快落定,大笑声中,一个俊眉朗目的少年落下黄龙,落在战场中心。英俊的少年的身后,跟着一个黑袍老者。少年大笑道:“本侯楚随心在此,索将军,包将军,大家别来无恙啊?” 万里路和万卷书心头大震,少侯爷来了?万卷书猛然省悟,嘿嘿笑道:“是了!必然是老侯爷派来保护少侯爷的大高手,才有如此强大的劲气!” 包良逸心头狂喜,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楚随心带人前来救下他。包良逸拱手道:“侯爷,请恕包良逸身上有伤,不能向侯爷行礼!” 楚随心摆摆手道:“自己人,不必那么客气!”楚随心又望向索山安,微笑道:“本侯驾到,似乎索将军很不给面子,竟然坐在地上不向本侯行礼?” 索山安终于吐出了一口黑血,这才觉得心头畅快了一些。索山安是个输人不输阵的脾气,坐在地上望着楚随心的眼睛,狞笑道:“楚大侯爷,你这份见面礼可不轻啊!你一个废物带着一个黑袍老匹夫出场,是不是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索山安知道,安越侯府有几名黑袍郎,武功极强,当世少有。只是轻易不出手,也不为大多数世人所知,今天来这个老者,一定就是楚成隆派来保护楚随心这废物的!嘿嘿,今天有的一拼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比斗 楚随心听了索山安的话,放声大笑道:“说得好像没有黑袍,我就打不赢你一样!索山安,来,你站起来,本侯和你打!你要是能赢了本侯,本侯转身就走,从此不踏入东丘城半步!本侯走之前,还会劝包良逸向你卸甲投降,如何?” 万里路和万卷书一起向楚随心行礼道:“精兵两万,见过侯爷!” 楚随心大笑道:“好!咱们又见面了!我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两个老家伙一定要保护好包良逸,你们怎么回事?今天要不是本侯及时赶到,这里非出大事不可!” 万氏兄弟红了脸,万卷书躬身道:“侯爷,今天是我们轻敌了!我兄弟二人原以为索山安是徒有虚名,却没想到他的功夫竟然如此扎实!尤其这祁长山老怪,伏在他的军中,这可是我们兄弟完全没想到的!侯爷,这祁老怪当年也是名动江湖的高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双方兵卒见了楚随心,都觉得心头十分震撼。他们都是久闻这位年轻侯爷的大名,一直无缘见面。而今天这位年轻侯爷出场的方式未免有些太特立独行了一些。包良逸一方士卒心中都道:“坊间流传这位楚侯爷是个废物,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就瞧这踏着气机黄龙而来的气势,就足以秒杀索山安一伙武功最高的祁长山了!” 祁长山收了长剑,听楚随心自报大名,目光只是略在楚随心身上停留了一下,他感觉楚随心的气机并不如何强盛。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名黑袍蒙面的老者身上,那黑袍老者身上散发的凌厉气息,远非一般武林高手能够比拟的,就是祁长山壮年全盛之时,也不敢就说自己能和这老者打个平手。 只是祁长山觉得那老者的气息却又不同于一般人,似乎有些虚浮?他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他从未见过一个高手的气息会是这个样子。虽然他承认那黑袍老者功力高深,但是他心中仍有和这黑袍老者一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想法。 索山安从地上爬了起来,脚步艰难,慢慢走向楚随心。他一边走,一边调整气息,想尽快在短时间内疗好自己的内伤。索山安心中冷笑,我索山安再受伤,就算打不过别人,还打不过你楚随心这个废物吗? 祁长山默默走上前,拍了拍索山安的肩膀,仿佛在给他鼓励一般。可是索山安却感觉到祁长山拍在自己肩膀的瞬间,一股柔和的内力悄然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刚才简直要被撞散架的骨头,咔咔作响,似乎都回复了原来的位置。索山安又吐出一口黑血,可是却感觉自己心头畅快,不觉内力又提升了个半个境界。 索山安欣喜不已,果然还是祁老哥照顾自己。索山安默默向祁长山投去感激的目光,祁长山微笑,停下脚步,站在索山安身后两丈处。 索山安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摘下头上的兜鍪,丢到一旁,狞笑道:“侯爷,都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侯爷昔日在京城时,废物之名响彻京城,如今侯爷似乎功力大进,我索山安愿意和侯爷一较高低,不知侯爷是否赏脸?!” 祁长山也笑道:“楚侯爷身后的黑袍兄是位高手,祁长山愿意与黑袍兄一战!” 黑袍蒙面的老者并不答话,只是把脸扭到了一旁,显然不把祁长山放在眼里。祁长山胸中怒火焰腾腾燃烧,这些年,他是因为练习内功出了差错,走火入魔,才不得已潜伏在好友索山安的军中。一方面是用独门功法为自己疗伤,另一方面则是在战场上寻找能用来治愈他内伤的高手。 他那疗伤的独门功法,需要吸收一些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内力,才能替他疗伤。如今,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虽然不如二十五年前全盛之时,却也不输给一般的一流高手。随着这两年伤势渐渐好转,他时不时在暗处出手,帮索山安在阵前斩将,用以报答索山安多年来的默默帮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管怎么样,索山安虽然不是好人,可却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没有索山安,他祁长山早已经凉在沟渠里,烂成白骨了。帮索山安打架,只不过是他报恩的一种方式罢了。 楚随心向前走了几步,微笑道:“久闻索将军是咱们大越军中少有的高手,楚某早就想领教一下索将军的高招,想看索将军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等下还请索将军赐教!” 索安山大笑道:“好说好说!我一定会好好指教侯爷的武功!” 祁长山忽然一个箭步向前,闪电般就到了黑袍老者面前,出手就是一记蛮横无礼的大摆拳。黑袍老者身子向后疾速平躺下去,以一个人类绝不可能用出的铁板桥,轻而易举躲开了祁长山的拳头。 好一个祁长山,一拳不中,踏步向前,一脚踢出。黑袍老者不等身形回复,双脚在地上倒滑而出,又游刃有余的避开祁长山这一脚。祁长山再纵身向前,拳脚如同连珠一样,落向黑袍老者。 那黑袍老者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以人类绝不可能用出来的姿势,接二连三闪开了祁长山暴风骤雨的进攻。祁长山越打越心惊,这哪里是人类的招术?祁长山自认已经把人类武者的拳脚练到了一个非常高深的程度,可是似乎在这黑袍老者面前,根本就不奏效。 这边,楚随心吩咐万氏兄弟保护好包良逸即可,不准打扰他打索安山比武。万氏兄弟本来还担心楚随心不是索安山的对手,可是楚随心斩钉截铁的留下话,就是不允许他们上前参与。 万氏兄弟一脸无奈,只好在一旁观望,万卷书心道:“等下你要是露出败相,我们再出手算了!不然我们代你出手,你也不高兴,我们何苦现在讨这没趣?”万卷书兄弟自然还认为楚随心是以前那个废物。 楚随心纵步上前,和索安山也打在了一处。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突然消失的黑袍 由于楚随心的突然到来,无论是东丘城的将士还是索山安的部下,都停止向对方进攻,在当值校尉的指挥下,默默结阵,等待楚随心和索山安大战的结果。双方都很清楚,只要自己这方的主将输了,这场战斗也就结束大半了。楚随心输不起,索山安也输不起。 无论主将胜败,双方最后还是要斗阵的,可是主将的胜败,却能严重影响己方士气。胜者自然气势如虹,败者自然士气大受打击。 天色微明,火把未熄,在场的每个士兵都脸色凝重。包良逸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要忧心忡忡,因为楚随心龙越第一废物的名声太响亮了,即便是楚随心带着可以驭起黄沙之龙的黑袍老者,包良逸也不乐观,因为对面祁长山的手段同样不弱。何况这是两军阵前,生死相向的地方,一旦楚随心有个闪失…… 索山安并没有拿兵器,赤手空拳向楚随心展开了进攻。他可不止是刀法好,拳脚功夫也有相当的功底。他索山安是久战沙场的武将,力大无比,武功高强,又怎么会把一个凡事只能靠爹的废物放在眼里?想让他索山安看得起,那得有真本事才行! 楚随心沉着冷静,以掌对拳,在场中蹿高伏低,只是围着索山安转圈,不停游走,并不急着出手进攻。可是在索山安和他手下众人的眼中,这分明就是在示弱。 正在观战的索山安手下士卒,对楚随心报以一阵巨大的嘘声。索山安做为一员勇将,多年来向部下士卒灌输的理念都是勇猛进攻,狭路相逢勇者胜。楚随心现在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分明就是消极避战,是懦夫的行为,所以索山安和他的部下对楚随心表现出轻视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被索山安打伤的鲁光远站在包良逸身边,望着楚随心和索山安动手过招,面有忧色。半晌后,鲁光远附在包良逸耳边,低声道:“将军,你说楚随心楚侯爷会是索山安的对手吗?我看形势有些不妙啊!” 包良逸脸色阴沉道:“事已至此,只能先看着了!你和我都已经受了重伤,就算咱们强行上阵,也未必就能有用,还不如死马且做活马医,看看侯爷是否能侥幸取胜再做决定。黑袍的老先生武功绝非凡品,祁长山虽勇,我看那黑袍的老先生却未必会输给祁长山!” 鲁光远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站在包良逸身后。可鲁光远和包良逸的对话,却被旁边的万卷书听到,万卷书有些气闷道:“虽然我们侯爷的名声不太好听,可好歹也是摩天宫白乐天的弟子,武功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就算我们少侯爷撑不住,也还有我们老哥俩在!只要黑袍能打平祁长山,我们两个也就能打赢索山安!” 包良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这两个老家伙,武功不算高,可吹牛皮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刚才要不是楚随心及时赶到这里,恐怕万里路都已经被索山安打倒在地上了,还吹呢? 万里路见包良逸脸上有不信的意思,不由大怒,愤愤不平道:“姓包的你什么意思,你这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老夫这两天是闹肚子,所以实力发挥不佳!要是老夫身体好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索山安,根本不在老夫的眼里!” 还没等包良逸说话,包良逸身后的几个校尉都嗤笑出声,鲁光远斜着眼睛看了看万里路道:“战争不是靠吹牛皮打赢的,是靠真本事!难道你和人两军对垒的时候,还能说老子要拉稀,你等一下?不行就是不行,不要找借口!” 万卷书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插嘴,为自己兄弟辩解道:“他这两天确实是拉肚子,我可以作证!以他平时的实力,是要略强于索山安的,不过他想战胜索山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话,没有三十个回合确实做不到。如果有老夫在一旁助战,我兄弟二人可以在十招内速胜索山安!” 鲁光远不答,一脸似信不信的表情,这让万里路感觉很受伤。万里路嚷道:“大哥,我看咱们不如上前,帮着少侯爷先把索山安打倒,然后咱们再群殴祁长山,胜者王侯败者贼,只要打赢了,他们就没话说了!” 万卷书摇头道:“不要闹了,既然少侯爷答应要和索山安单挑,咱们这时候冲上去的话,就胜之不武。索山安输了也未必会服,咱们还不如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万一少侯爷去桑兰国有什么奇遇,武功突然暴涨,就能打赢了索山安也未可知呢!” 包良逸看着在场中上蹿下跳的楚随心,心中暗道:“难道我不希望楚随心能快速战胜索山安?可你看现在的形势,楚随心也不占什么优势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敢和索山安单挑!”包良逸皱着眉头,默默无言。 场中打斗的四个人,就要分出胜负了,可结果却是超乎众人的预料。正攻势如潮的黑袍老者,腰间不因不由中了祁长山一拳,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祁长山是如何出拳的,黑袍老者便被他打了个趔趄。 不等黑袍老者反应过来,祁长山跟身进步,身形如电,左拳右掌,打中黑袍老者的胸口和左肩。黑袍老者无力抵抗,向后再次倒退,忽然身形一震,化作一股黑气,原地消失不见了。这一下,双方都傻了眼,祁长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收回自己的拳头,放在眼前看了看,喃喃道:“我这一拳竟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眼见黑袍老者中了祁长山一拳一掌,就平空化做一团黑气消失了,索山安的部下们先是一呆,随后欢声雷动。祁长山战胜了黑袍老者,这就算他们已经赢下一大半了,剩下一个武功并不算高明的楚随心,怎么看索山安都是十拿十稳可以赢下这场对决。 索山安手下众人,忍不住要弹冠相庆了,包良逸手下兵将则是垂头丧气,看来这位楚侯爷就要栽在索山安的手里了。连索山安本人也笃定认为,他自己赢定了。突然消失的黑袍,让胜利的天平一下就倾斜到了索山安一边。 楚随心却一脸淡定,那黑袍老者本就是不存在的人物,只不过是他用元神赶路的时候,幻化出的一个形象,他用这种气机傀儡驭风而来。这也就是祁长山刚才动手之前,感觉这黑袍老者身上气息不太对的原因所在,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人,所以它那许多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万氏兄弟相顾失色,最牛的黑袍老者已经输了,这岂不是大势已去?正在这时,楚随心忽然纵身跃出三丈远,拉了一个架势,望着索山安和祁长山,伸出两个手指道:“来吧,今天本侯要打你们两个!” 索山安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你小子找死?你打我一个都只能躲来闪去,还打两个?祁老哥要是出手的话,你小子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祁长山见楚随心狂妄无比,也有心早点儿打发了他,反正众目睽睽之下,是这小子自己作死要挑战他们两大高手的,不算自己以大欺小。 只要能擒住这位废物侯爷,祁长山感觉自己很快就又要名动天下了。于是祁长山微笑道:“好小子,你有种!这样吧,今天老夫心情好,你可以自己选个体面的死法!” 楚随心满脸堆笑道:“祁老前辈,你看咱们今天好歹也是初次见面,不要这样打打杀杀的不是更好?如果实在要打打杀杀的,能不能不打脸?我长着这么帅气的一张脸,你要是给打坏了,以后我还怎么找妹子?再说,大家只是比武而已,点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止,可不可以不死啊?” 索山安和祁长山相顾失笑,这小子这么快就怂了?可是祁长山笑归笑,他和索山安的想法又不相同。他感觉面前这姓楚的小子脑子似乎有些不正常,又想打,又不想死,这怎么可能?再说那黑袍武功很高很诡异,可是刚才却死的让人难以置信,难道这小子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祁长山笑道:“楚随心,你也知道,动手比武过招,有伤亡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万一老夫失错手杀了你,你也不要怨老夫。不过老夫会尽量控制自己不杀你!” 楚随心听说祁长山会尽量控制不杀自己,不由面有喜色,包良逸叹了口气,他早就听说师父说过祁长山的为人,祁长山一向以心狠手辣,口是心非著称。完全相信祁长山的话,和自杀也没有什么区别。 包良逸望向万氏兄弟,低声无奈道:“两位万先生,我看不如你们也出手吧!两位联手如果能和祁长山打平,楚侯爷也得能打平索山安,咱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身上的伤,还得调息一会儿才能有所恢复,等我伤势略有恢复,我就杀过去帮忙,无论是能擒下索山安还是祁长山,咱们才有和他们谈判的资本!” 谁知楚随心耳朵很尖,虽然离得远远的,却把包良逸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楚随心头也不回,举起右手阻止道:“今天谁也不许助战!本侯一人独斗当世两大高手,虽败犹荣!万里路,万卷书,你们两个只要能保护好包将军就是大功一件!包将军若是有半点儿闪失,我就拿你们两个是问!” 万里路和万卷书无奈,只好一起道:“请少侯爷放心,我们兄弟绝不出手!” 楚随心忽然收敛了笑容,朗声道:“二位,请吧!” 索山安早已忍不住,大喝一声,挥拳直上,连环步重拳出击,打向楚随心胸膛。索山安内功虽强,平叶却是以外门功夫著称。 楚随心身形摇摇摆摆,随着索山安的拳头向后倒滑而出,看似缓慢,却和索山安的速度保持相对平衡。楚随心倒滑出五丈有余,索山安的拳头却离楚随心的胸膛始终在三尺开外,连边也沾不上。 祁长山见了楚随心的步法,顿时惊骇不已,脱口而出道:“缥缈仙踪步法?你是智多措大师的什么人?”祁长山见多识广,自然认得缥缈仙踪步法,他虽然是高手,可是对智多措的大名早是如雷贯耳,心中极为敬佩,所以出口即称智多措为大师。如果楚随心是智多措的弟子,他自然不敢下死手。 楚随心在百忙之中不忘向祁长山竖起大指道:“有眼光!连缥缈仙踪步法也认得!嗯,本侯是智多措的爹,他是我的便宜儿子。我看你也别站着看热闹了,本侯赶时间,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包良逸和万氏兄弟听到楚随心会缥缈仙踪步法,都一阵惊喜。难怪楚随心如此托大,如果他会缥缈仙踪步法的话,那么他的表现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有了缥缈仙踪步法,就算楚随心赢不了对面那二位高手,却也足可以在阵前全身而退。 祁长山一阵无语,他虽然不知道楚随心为什么会缥缈仙踪步法,但是楚随心既然能对智多措出口不逊,显然和智多措的关系恶劣。呵,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必顾及智多措的面子了。祁长山冷笑道:“既然侯爷一心要挑战我们两个人,老夫如果不出手,倒显得我示弱了!” 祁长山话音未落,便已经骤然出现在楚随心面前,从他刚才所站的数丈开外到他目前所站的地方,只留下一道灰色残影,祁长山的速度竟然恐怖如斯。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擒敌 包良逸瞳孔紧缩,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银枪。包良逸心中惊骇不已,暗道:“原来这老匹夫先前留了力!这等速度,若换成是我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的!他只要以这速度一剑刺来,我多半是躲不开,就算勉强用枪去格挡的话,恐怕早晚也还是要中剑的,至多能撑个十招就不错了。” 万氏兄弟同样骇然,他兄弟二人联手,在江湖上一向罕逢敌手,他二人自信在一流高手以下接近于无敌。可是现在看祁长山的轻功,显然在一流中也是不弱的存在,少侯爷虽然会缥缈仙踪步法,可是对方的速度似乎并不弱于缥缈仙踪步法,这下少侯爷可惨了! 祁长山狞笑,探出双手去扼楚随心的喉咙,他要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就在祁长山的双手即将碰到楚随心的一瞬间,楚随心的身子忽然匪夷所思的动了,数道残影在众人眼前划过,楚随心瞬间出现在索山安的身后。楚随心微微一笑,一记掌刀重重落下,索山安猛然感觉到一股大力砍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来不及出声,就轰然倒在了地上。 楚随心弯下腰,把索山安提起来,甩手丢到包良逸方向,大大咧咧道:“包将军,还愣着做什么,捆起来吧!敌军主将都给咱们擒住了,这仗也就快结束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祁长山一招落空,就知道形势不妙,等他转过身时,楚随心已经把索山安擒住,丢到本阵去了,祁长山想救都来不及! 这一次是索山安的众部下瞳孔紧缩,他们只是隐约看到楚随心向索帅出手,索帅就轰然倒地了。天哪,强如索帅,竟然在楚随心手底下连一招都没撑过去?这怎么可能!索山安手下众校尉都当场石化在原地,姓楚的小子到底是人是鬼? 祁长山一脸骇然望向楚随心,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楚随心却向他竖起一个手指,微笑道:“已经放倒一个了!我刚才说我要打你们两个,你还不信!” 几名手快的校尉上前,把索山安五花大绑起来,鲁光远乐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这下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赚大了!包良逸等人先是惊诧,随后欢声雷动。鲁光远更是振臂高呼道:“侯爷威武!”东丘城将士受到鲁光远的感染,齐声高呼道:“侯爷威武!” 楚随心双手抄袖,随口道:“不威武不威武,是他们太菜了!”赤裸裸的蔑视啊! 祁长山大怒,“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啊?”他要不是一直存着戏谑的心思,大约形势也不会糟到这种地步。祁长山真急眼了,既然对方擒了索山安,他唯有一个办法能解决这个困局,那就是擒了楚随心。 平地一声惊雷,祁长山的长剑终于再次出鞘,祁长山手中的灰色长剑上,灰色剑气一涨再涨,剑身上,灰色雷光萦绕,杀气凛然。要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能逼得祁长山拿出全部本事了,今天终于有个叫楚随心的废物做到了。 一剑起,一剑落,祁长山身影如电,灰色长剑裂空而来。楚随心眼中有了凝重之意,可是他抄袖的双手却仍然没有从袖中拿出,而是纵起缥缈仙踪,向后倒滑而出,惊险的避开了祁长山惊天动地的一剑。 灰色剑气瞬间撕裂官道,地面都是纵横交错的裂缝,烟尘中,楚随心足足狂退出三十余丈,剑气造成的地面裂纹也跟随他三十余丈,才最终力竭。众人目瞪口呆,这一剑的强大,远远超乎他们的想像。 众士卒手中的剑,似乎受到这一剑的影响,都在手中隐隐有脱手而出的迹象。士卒们惊骇无比,只能尽力握紧手中的宝剑,不使宝剑脱手。 祁长山一剑不中,第二剑又来。不过第二剑却完全出乎众人的预料,因为祁长山本人并没有动。楚随心脚下的地面骤然裂开,一道带着凌厉剑气的土龙破土而出,张牙舞爪,直直撞向楚随心的小腹。那剑气土龙的力道凌厉至极,就连万氏兄弟见了,也自认难以接下,只能败走。 楚随心的脸上终于露出重视的表情,他的双手终于抽出了袖子,一记凶狠手刀,当头劈在土龙的头上。并不见这一记手刀有如何神妙之处,可是土龙却瞬间土崩瓦解,粉身碎骨。 无论东丘城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士还是索山安手下众士卒,一见楚随心出手有如此威力,都心惊肉跳起来。传说中这位侯爷是个废材,可是今天一见之下,好像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么回事嘛! 祁长山脸上浮现狰狞笑意,他的土龙虽强,却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楚随心身后,一把长剑骤然在空气中浮现,剑身上,灰色剑气纵横,大有一剑下去,将人穿成透心凉的可能。 鲁光远惊呼出声:“侯爷小心!” 伴随着祁长山的狞笑,楚随心的后心在瞬间就被长剑贯穿而过。楚随心表情痛苦,他的身躯,在空中轰然炸裂,一股黑气烟消云淡,就像刚才黑袍老者消失时,一模一样。 祁长山冷笑道:“障眼法?” 祁长山话音刚落,楚随心的身影在他面前忽然出现,楚随心微笑道:“这一剑还不够,再来!”楚随心嚣张无比,探手去抓祁长山的胸口。 饶是祁长山定力再好,也被楚随心激怒了,这分明就是不把他祁长山放在眼里。祁长山左手一记寸拳,打向楚随心的胸口,后发先至。咫尺间,风雷大作。高手的功夫,莫过于此,正在观战的万氏兄弟有理由相信,就是白乐天来了,祁长山也能有一战之力。 楚随心再次在祁长山面前消失不见,祁长山的寸拳只打碎了楚随心的残影。祁长山忽然大喝一声,身形向前猛扑,一剑接一剑斩出。楚随心的残影在空中不断被长剑斩碎,留下无穷的黑影,在空气中散去。 包良逸等人已经完全看不懂了,这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不知道楚随心到底是人还是神仙。也只有祁长山这样的高手,才能知道楚随心目前所在的位置。包良逸终于相信,现在自己要是面对这二位当中的任意一个,十死无生,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万氏兄弟一起感叹道:“少侯爷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没用的废物了!” 楚随心的影子,在空中不断浮现,不断消失。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释放 祁长山几次准确判断出楚随心所在的位置,只可惜他的速度跟不上楚随心,每剑刺出后,都只刺中了残影,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祁长山心中绝望啊,无论他怎么加快出剑的速度,都只能刺中楚随心的残影,他快,楚随心更快。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祁长山就已经挨了十余记大耳光,真是被打到眼冒金星。 包良逸大喜,立刻命人擂鼓,为侯爷助威。昭武校尉鲁光远上前,夺了鼓手的鼓槌,亲自擂鼓,鼓声隆隆,就像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之上。这一天,东丘城的将士们士气大振,因为他们亲眼目睹了安越侯连败索山安和祁长山。 祁长山心中无比窝火,他纵横江湖数十年,在他没有走火入魔之前,他几时吃过这种亏?除去天下前十那几个人之外,他行走江湖怕过谁来?真当昔日天下第一杀手是浪得虚名?当年就是对上天下前十的最后两位,他若是采取突然袭击,也未必就一定会输。 可谁敢相信,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竟然被一个年轻后生打得如此狼狈,却毫无还手之力。当年他曾是傲视江湖的存在,可今天他却被一个年轻人给揍成这副鼻青脸肿的熊样,让他如何能相信,又如何敢相信!自己真的是老朽而不堪大用了吗? 在又一次长剑落空之后,祁长山猛然省悟,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道:“楚随心,你不是本人,你是元神啊!”祁长山终于反应过来他为何刺不中楚随心了。也只有元神,才能让他祁长山毫无还手之力。自己简直是猪啊,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唉,要怪也只能怪天太黑,自己没有注意! 此时,祁长山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要知道,天道的功夫远比武道更加艰难啊!所以才有天道缥缈这一说法。而这位年轻的侯爷不但能做到元神离体,还能从容的打败自己,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存在! 楚随心终于停下了在祁长山四周游走的步伐,笑嘻嘻道:“老匹夫,你猜对了,再加赏两记大耳光!”话音刚落,祁长山只觉得脸上又是一痛,两记响亮的大耳光结结实实印在了脸上。 祁长山目眦欲裂,众目睽睽之下,还有比这更大的羞辱吗?祁长山大吼一声,手中长剑左劈右撩,立刻有两道数丈长,森然至极的剑气如同两条灰色匹练一般裂地而去,这次不再是去杀楚随心,而是奔向阵前包良逸的手下士卒。祁长山悲愤大吼道:“既然老夫打不过你,就杀你手下的士兵好了!” 楚随心吃了一惊,这两道剑气倘若撞上阵前的士兵,那便是死伤一片。楚随心骂道:“老狗,你好无赖!”楚随心无奈,只能弃了祁长山,狂掠回阵前,挡在众将士身前,两条暴烈的剑气撞上楚随心释放出的一面巨大青色气盾,两声闷响过后,两道剑气消弭于无形,青色气盾也就此隐去。 就在楚随心狂掠回去救人的时候,祁长山已经掉头狂奔而去,空中只留下一句:“对,老夫就是这么无赖!楚大侯爷,老夫失陪了,咱们后会有期!”祁长山狂笑而去,难道他祁长山就必须死在这里?哪有这样的道理!打不过,打不过就跑嘛! 狂笑声中,祁长山狂掠向远方,疾逾奔马。他的背影越来越小,片刻后就消失在两边士卒的视线中。正在敲鼓的鲁光远目瞪口呆,这老家伙跑的也太快了吧?鲁光远喃喃骂道:“这老东西,跑得简直比狗还快!” 包良逸摇了摇头,轻声道:“毕竟祁长山是杀手出身,无论是偷袭失败还是打不赢,他都会跑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包良逸经过半天的调息,内伤已经好了许多。包良逸手中扶着银枪,走到两军阵前,高声道:“索山安手下的将士们,如今你们的主帅索山安已经被我们擒住,祁长山也已经逃走了!你们再挣扎下去也没有意思,只不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徒增伤亡!不如早日卸甲来降,做匡君辅国的志士,共同对付大奸臣种士良!” 索山安手下几个校尉还有些不服,还想挣扎一下。有一名校尉刚要抽刀,喝令众军兵冲阵,却见楚随心也走上阵前,手举金牌,高声道: “本侯就是楚随心,我手中有先帝御赐的金牌,还有当今皇上的密诏,如今本侯可是奉诏讨贼!你们要是不想被种士良那奸贼牵连,就趁早归降,念在你们也是被利用,被蒙蔽的人,本侯绝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索山安手下校尉庞宗周见了楚随心,忍不住出声叹息道: “算了,哥几个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如今索帅被生擒,祁长山也逃走了,咱们犯不上再玩命!哥几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一旦咱们战死在疆场,家里人的处境不知有多惨呢!再说那位楚侯爷手里有金牌,杀我们还不像宰鸡一样?死了也白死!” 几个校尉无奈,商量了一下,只好决定投隆,公推庞宗周出列为代表。于是校尉庞宗周走到阵前,高声道:“安越侯,东丘将军,我们经过商议,决定投降,但是希望安越侯和包将军能遵守承诺,不伤害我方将士!” 包良逸大声道:“这是自然的事情!大家都是皇上的臣民,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欺君罔上的奸臣而刀兵相向!以前你们不知情,被种士良蒙蔽,那叫做不知者不罪。可如今安越侯在此,手中又有皇上的密诏,你们能够卸甲来降,那是迷余知返,我们举双手欢迎!又怎么会伤害你们!” 庞宗周弯下腰,缓缓将腰刀放在脚下,回头高声道:“弟兄们,索帅被擒,我和马彪校尉,涂大力校尉,何琼校尉,周德校尉已经商量过了,咱们就此放下武器,投降安越侯和东丘将军!” 索安山被人五花大绑捆着,听说部下要投降,气得七窍生烟,他想破口大骂,可惜嘴里被塞了一只臭袜子,只能发出无奈的呜呜声。索山安部的士卒,纷纷放下刀枪,排成几队,被包良逸的部卒押解,往东丘城方向去了。只让校尉马彪往索山安的中军帐去招降其余兵马。 此时天光已亮,楚随心把自己裹在巨大的黑色斗篷里,随包良逸、鲁光远等人入了城。包良逸请楚随心、鲁光远等人到了东丘将军府,几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将军府在后堂,参军蒋良早已经得到消息,在后堂等候多时。包良逸命人把索山安推上来,又命人把他嘴里的臭袜子扯了出来。 索山安干哕了半天,这才破口大骂道:“士可杀不可辱!姓楚的,姓包的,你们两个如此侮辱我,休想让我降你们!” 楚随心和包良逸对视一眼,彼此失笑。蒋良和鲁光远也都乐不可支。楚随心上前,解开索山安的身上的绳索,笑道:“索将军,我早就听说你是咱们大越国的勇将,不过可惜一向没有什么机会打交道。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索山安气愤不已,他听楚随心说这话,真是感觉极其讽刺。自己被这小子一招拿下,他还说自己是大越国的勇将,还有比这更赤裸裸的嘲讽吗?索山安气愤愤把脸扭到一旁,不看楚随心。 楚随心又道:“今天本侯虽然擒了索将军,可是毕竟是以元神形态出手的,也算胜之不武。若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搏杀,本侯怎么也得十几招之后才能擒住索将军。”索山安一听这话,更气了。还有比这还伤人的话吗?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搏杀,自己在他面前十几招都走不过去? 可是转念一想,索山安又很泄气,成者王侯败者贼,自己既然已经被人家给擒住了,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再者说,人家也不是用诡计捉住自己的。索山安低下头,沉默不语。 包良逸沉声道:“索山安,难道你不降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索山安昂起头,朗声道:“我是大越国声名远扬的平东将军,你不过是个四品的东丘将军,我怎么肯降你!” 参军蒋良在一旁道:“索安山,就算你不降东丘将军,可你的平东将军也不过只是二品,安越侯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又如何不降?安越侯手中有先帝的金牌,又有当今皇上的密诏,命他勤王讨贼,你有什么不服?” 索山安冷笑道:“就算安越侯手中有密诏,可是我索山安同样是奉诏令平叛!我营中同样有当今皇上的圣旨,这圣旨可是兵部侍郎栗大人亲自到我平东将军府宣读的!难道我索山安还能抗旨不遵吗?” 楚随心不以为然道:“你好歹也是朝中重臣,怎么如此糊涂!种士良挟天子以令诸侯,连玉玺都被种士良一伙把持,自然是种士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他只要拟一道圣旨,盖上玉玺不就行了?” 索山安望着楚随心,拱了拱手,大声道:“侯爷,你说这些话我未必不知。可是我索山安这些年深得大司马的器重和提携!可以说,没有大司马的话,我索山安绝对做不到平东将军的位置上!光是朝中那些弹劾,就够我喝一壶了!你让我背叛大司马,我绝对做不到!” 包良逸和蒋良一起沉下脸,鲁光远脾气火爆,拍桌子大骂道:“索山安,你这个混蛋!你要知道你是大越国的安东将军,不是种士良他们家的安东将军!他提携你,你就要背反朝廷吗?” 索山安把脖子一梗,大声道:“大司马可没有让我叛国!他要是敢让我叛国,我索山安自然和他翻脸!只可惜我是奉诏讨寇,偏偏你们就是诏书上所说的贼寇,我怎么能降你们?我索山安义薄云天,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大司马对我有恩,我就不能背叛他!” 索山安大步流星向堂外走去,头也不回道:“菜市口在外面是吧?我如今已经兵败被擒,是你们砧板上的肉!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于让我索山安投降,那是万万不能的!我人头可以落地,但是义气是不能缺的!” 楚随心叹了口气,大声道:“索将军,你先请留步,本侯有几句话说!” 索山安停下脚步,却仍是不回头,冷声道:“侯爷还有什么话吩咐,索山安洗耳恭听!不过想劝我投降的话,还是请免开尊口罢,我索山安宁死也不会降的!” 楚随心站起身,笑道:“我知道索将军是个硬骨头,好汉子,自然不会劝你投降!只是就这么命人杀了你的话,我也觉得可惜,毕竟昔日你也曾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况且砍下头容易,再想安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索山安苦笑道:“如今我是败军之将,就算被杀也是自己命运不济,我索山安也不会因此抱怨什么!我自然知道大司马和侯爷之间有过节,可是我深受大司马厚恩,无法报答,此行又是奉圣旨而来,没有什么亏心之处!所以侯爷就不必劝我降了,我索某人的字典里,就没有投降两个字!” 楚随心笑道:“我不劝你投降,却也不杀你,我现在就释放你,如何?”楚随心一言既出,四座皆惊,包良逸和蒋良、鲁光远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楚随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索山安也大感意外道:“侯爷说不杀我?” 楚随心点头道:“对,不杀你,不但不杀你,还会放你回家!你索山安是条汉子,我楚随心自然不会为难于你!我们在战场上刀兵相见,不是为的私怨,而是身为大越臣子,不得不对皇上尽忠罢了!你可以走了!包将军,把索将军的刀和马都还给他,只希望我们从今后不要在战场上再见了!” 索山安胸脯不断起伏,显然没有想到楚随心会放他走,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求见 楚随心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他放走了索山安。索山安走之前,终于跪在楚随心面前,对天发誓道:“侯爷今日大恩,索山安没齿难忘,一定牢记在心!索山安也不是不知恩的人,索山安今天一去,从此绝不会于侯爷为敌!” 包良逸无奈,让人发还了索山安的大刀,由于索山安的战马已经死在战场上,只好又赠了他一匹马,还赠送了一些路费。索山安骑上马,扛着大刀,凄凄惨惨离开东丘城,果然没有回原来的军营,而是一路往北而去,回京复命去了。 索山安心如死灰,今天东丘城一败,是他平生仅有的败绩,而且是败在一个名闻天下的废物手里。索山安那颗骄傲的心,不允许他接受如此的失败。他要回京向种士良复命,纳还官诰,从此告老还乡,再不涉足官场。种士良对他的恩情,他今天已经在战场上报过了。 鲁光远眼见索山安离去,郁闷不已道:“侯爷,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你就不怕他回去翻了脸,再带着人来攻打东丘城?” 楚随心摇头道:“鲁校尉放心,索山安虽然脾气不好,但本质并不是坏人。不然他刚才只要向我们卑躬屈膝,示弱不就好了?可是他能在这种时候,宁可被砍头也不背叛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种士良,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放他一条生路,未必就是坏事。再说,就算杀了一个索山安,就能让局势好转吗?恐怕也是于事无补!” 一直沉默的蒋良忽然道:“放了也好!索山安虽然号称当世勇将,勇猛是勇猛,可若论起用兵之道,毕竟还差了些火侯。侯爷放了他,也未尝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我听说前阵子种士良本是想让杜青弼挂帅来征讨东丘城的,可是杜青弼称病,躲在家中不肯来东丘,种士良无奈,才退而求其次派索山安来的!” 包良逸想起万氏兄弟,苦笑道:“前些日子侯爷来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是在城中已伏下精兵两万,我还以为侯爷是诓我,一度准备要出城投降了,可惜索山安不准。不然此时东丘城恐怕已经在索山安的手里了!” 楚随心诧异道:“包将军,你东丘城中有兵有将,却为何想要投降?” 包良逸长叹一声道:“侯爷,我宣布起兵已经差不多大半年了,可是大半年中,整个大越国都在看着我,在看我的笑话!就没有一个肯起兵声援的,就连各地的诸侯王也都不吭声。整个大越国,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是出头的椽子!你是因为反对种士良,被迫离京,我又是孤军一支,悬在东丘!” “我这东丘城里虽然有些粮草,可城外只有围城的兵马,却没有救兵!我想着就算我死撑下去,再撑一年,也早晚是城破的下场。尤其索山安索剃头的名声在外,一旦有一天他打下东丘,城中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与其让他屠城,还不如我自己投降,一死换得一城百姓安宁。” 楚随心苦笑道:“幸亏他没准你的投降,我又及时赶来,不然的话,东丘城可能就已经失了!你既然是第一个举起义旗的,天下人自然都看着你,这也没有什么疑问。本侯要是只为自己身名利益考虑,在朝堂上只要不发声,不是也可以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吗?只是,人活着总得有个梦想吧!” 蒋良在一旁笑道:“我蒋良可从来没认为侯爷是没有梦想的人!侯爷第一次来东丘,和包将军彻夜长谈的时候,蒋良在心中就十分钦佩侯爷!侯爷能够在那样大的压力下,在朝堂上挺身而出斥责种士良,足见侯爷了不起!” 楚随心笑道:“我们楚家世代都是吃着朝廷的俸禄,自然应该为皇上分忧!种士良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天下人心仍然在陛下身上,就连市井坊间,也都觉得大越就是大越,是姓龙的在做皇帝,而不是姓种的在做皇帝。就连桑兰等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提起咱们大越,也同样是把龙姓贯在国号之前,称为龙越!” 包良逸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半晌后才道:“刚才我和祁长山这老匹夫过招,可真是让我大吃了大惊,这老匹夫真不愧当年能名声在外,我拼尽全力也打不赢他,反倒让他把我给打出了内伤!要不是光远及时赶来救我,我怕是真要给他伤了。” 鲁光远心有余悸道:“祁长山这老匹夫武功高强,索山安也不是好惹的!我也被打到吐血!我在想,要是他们早些把投石城运到城外,开始攻城的话,咱们就算能守住东丘城,怕也是要损失惨重!” 楚随心取出两颗疗伤的丹药,分别递给包良逸和鲁光远,笑道:“这是良元丹,是桑兰国疗伤的圣药,你们一人一颗,吃下去,不出五天,伤势必然大好!” 包良逸和鲁光远接过丹药,谢过楚随心。包良逸笑道:“侯爷这次来东丘,是以元神状态而来,不知道会在东丘住上多久?侯爷一来,士气大振,至少东丘城外的围已经解了,今晚我们休整一下,去出兵解救另外三城,尤其安化城更是危如累卵。唉,诸良的性子太急,竟然连离奉的话都听不进去!” 几人正在说话,忽然有亲兵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将军府门口来了个穿长衫的儒生,指名要见侯爷和将军,他说他不见到侯爷和将军的话,就是死在门口都不肯走,谁劝他都没用,就是不肯离去,小的无奈,只能进来回禀一声!” 几人面面相觑,鲁光远不满道:“屁大的事也进来回禀!这种狂生,赶走就是了嘛!幸好他只说要见侯爷和将军,他要是说想见皇上的话,那皇上还得召见他不成?” 楚随心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他来了,咱们就见他一见,看他有什么话说!读书人嘛,你们包将军不也是儒将?叫他进来,我见见他!”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胜读十年书 要是换在一般的将军府,亲兵早把那厚脸皮的书生打一顿了,你想要见将军,将军就见你?可是包良逸早有吩咐,不许欺负读书人,因为包良逸自己也是读书人出身,所以特别优待读书人。只要看他的参军蒋良和副参军离奉在东丘将军府的待遇就知道了。 再加上现在侯爷也发话了,一脸无奈的亲兵只能把那书生请进了将军府后宅,又向书生介绍道:“这位是安越侯,这位是包将军,这位是蒋参军,这位是鲁校尉……”这才算是向侯爷和将军交了差事。亲兵向侯爷和将军行礼,退下去了。 屋中四个人都望向那书生,只见那书生有三十多岁年纪,其貌不扬,最突出的是脸上长着一个大蒜头鼻子,一身白色长衫,青色的软底鞋子,手中握着一把象牙折扇。当然,东丘的冬天虽然不冷,可也用不到这东西,他手中这把扇子就纯属聋子的耳朵——摆设。 那书生向楚随心和包良逸行礼,却并不屈膝,只是深深一揖,“晚生荀不遇,祖宗八代都是东丘人氏,一向久慕侯爷和将军的大名,今天特来求见。晚生给侯爷和将军行礼了,见过侯爷,见过包将军!” 鲁光远见荀不遇不跪,十分不爽,一张黑脸气得更加黑了。这人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大冬天还拿把象牙折扇,太做作了!而且更可气的是他见了侯爷和将军还不磕头行礼,你算是个什么玩意? 鲁光远是个粗人,心直口快,言语粗鲁,直截了当问道:“小子,你大冬天还拿把扇子做什么?你这不是装逼吗?再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见了侯爷和包将军也敢不跪?还不跪下磕头行礼!” 那蒜头鼻子书生荀不遇瞧了鲁光远一眼,微笑道:“是鲁校尉对吧?诶,说话何必如此粗鲁!晚生是读书人,手中拿着扇子自然只为装饰,说装逼是非常不妥滴!天下读书人多如过江之鲫,如果晚生不特立独行一些,如何能让人记住晚生!晚生见了侯爷和将军不行大礼,不正是要彰显侯爷和将军的礼贤下士吗?” 楚随心和包良逸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楚随心笑着打趣道:“包将军,照这么说的话,我看还是赐个座吧!不然到时消息传出去,说咱们俩轻慢读书人,那可就不好听了!啊?” 包良逸笑着点头道:“嗯,侯爷所见极是!荀先生请坐!来人哪,给荀先生上茶!” 荀不遇从从容容坐在客位,有亲兵上来给他斟了一碗茶。荀不遇拱手道:“晚生谢过侯爷,谢过包将军!果然侯爷和包将军是大人有大量,不和晚生这样的狂士一般见识!尿(妙),实在是尿(妙)不可言!晚生有机密话讲,还请侯爷和包将军屏退左右才好说话!” 鲁光远一听,更气了,这厮连个话都说不明白,还尿不可言!还屏退左右!屏退左右?你当你是什么东西!鲁光远刚要发火拍桌子,一旁蒋良不动声色轻轻按住鲁光远的手,示意他先别急。 楚随心失笑道:“这位是东丘将军府的蒋参军,将军府上有什么事,包将军都要问他,自然是自己人。这位鲁校尉也是包将军手下得力干将,我们凡事都不瞒着他,所以无需屏退!本侯看出来荀先生是个妙人,确实非同寻常,但不知道荀先生此行来见我和包将军,有何见教啊?” 荀不遇手中握着折扇,再次拱手道:“不敢,不敢!侯爷出身豪门,家世显赫,包将军世称儒将,学识渊博,哪里有晚生指教的份?实不相瞒,晚生此次来见侯爷和包将军,是科举无望,准备走个偏门,请侯爷和将军提携一下!只不过晚生和侯爷、将军非亲非故,所以要拿出些本事来,才好进身!” 鲁光远不耐烦道:“姓荀的小子,我老鲁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只会冲锋陷阵,你少拽些文的好!最好能把话说得通俗易懂,不然我听不懂可要打人的!”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本章未完,请翻页) 荀不遇只好无奈道:“好说,好说,晚生不拽文,只挑简单的说,管保鲁校尉能听懂就是了!” 楚随心点了点头,“荀先生有些意思,在本侯面前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来,确实与众不同!但是不知道荀先生出身如何,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能让我和包将军抬举的啊?” 荀不遇道:“晚生是个不第的秀才,命运多舛,考秀才是一次通过。可这举人呢,连考了五次都名落孙山。想来在科举一途,就算晚生能侥幸中了举,也是金榜无望了。如今又是种士良当道,晚生想要报国也是无门,就更加失望。幸亏有侯爷和包将军能够站出来,维护大越的尊严,所以晚生才想着来投奔,报效国家的!” 包良逸奇怪道:“我在外面也贴了榜文出去,大半年时间都在招贤纳士,为什么身为本地人的荀先生一直不来投奔我?要等到今天我打了胜仗才来!” 荀不遇笑道:“晚生是个俗人,不知道包将军的志向能坚持多久,所以一直在观望。直到今天,才见包将军痛下决心,带兵出城击败了索山安,晚生这才放心前来。哦,对了,晚生还听说侯爷在阵前生擒了索山安,这一仗,足可以洗去侯爷废物的名声!” 包良逸叹了口气道:“我在东丘打起义旗,召义兵,大半年也只收了八九千人马,整个大越国就没有一处肯起兵响应,各地诸侯都在观望,看来我包良逸这块招牌的成色不足,不足以让人为我效力啊!” 荀不遇道:“晚生有些看法,不过先要请侯爷和包将军先恕在下出言狂妄之罪!包将军先前刚起义兵时,打出了东丘将军的名号,可是东丘将军不过屈屈四品,天下英雄就算来投奔了,将军打算给人家几品官做才合适?晚生私下猜测,包将军怕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包良逸的脸不觉红了,但是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茶碗。 荀不遇在掌中拍了一下扇子,从容问道:“地方诸侯之所以不起兵,是因为师出无名。请问当今的天子不是龙家的子孙吗?既然皇上还姓龙,那皇上是叫龙德辉还是叫龙德立,对大家有什么区别吗?既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利益,那大家为什么要出头?” 楚随心瞧了一眼荀不遇,眯起眼睛道:“你继续说!” 荀不遇叹道:“晚生不讲什么大道理,就像晚生今天来投奔侯爷和包将军,那是因为晚生在科举上没有什么出路,所以想另辟蹊跷,换个角度进身,这符合了晚生的利益,晚生才热心的。俗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人之常情!” 鲁光远不耐烦道:“你能不能挑重点的说?这不是老生常谈吗?我们家教书那先生,也能说出这番话来,可是他有什么用呢?”蒋良又推了鲁光远一把,示意他少说话,听荀不遇说话,鲁光远这才不满的闭上了嘴。 荀不遇不理鲁光远,又侃侃而谈道: “至于说到道义两个字,也确实有人是为了道义,比如侯爷和包将军的义举,就是符合道义的。但是讲道义的,他毕竟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看中的还是利益,甚至只是眼前的利益!侯爷和包将军可以为了道义舍身为国,那是你们道德比一般人高尚,但是道德这个东西用来自律是可以的,不能用来要求别人。” 楚随心和包良逸对视了一眼,楚随心点头道:“有些意思,说下去!” 荀不遇又道:“就像在当今这个世道,大家注重的更多是利益,而不是道义。就像兵在人家地方诸侯手里,你不能要求人家跟你一样起兵维护皇权,人家觉得自己的利益没有受到侵害,当然可以装聋作哑不出声,就算种士良再怎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反正天下还姓龙,又没易主!” 楚随心笑道:“实不相瞒,我楚随心做这件事确实有为了主持道义的成份在,当然也不止是为了道义二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毕竟种士良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了我们楚家的地位,虽然还不明显,可是我不能不防患于未然。而且,当今圣上暗里也表示了不满,想让楚家出头,对抗种士良,不过我楚随心的面子显然不够大,我走了数个道,就只有包将军敢于起兵勤王。” 荀不遇呵呵笑道:“当然,晚生只是在此谈天说地,侯爷和将军千万因此不要就怪罪晚生!毕竟晚生脖子上就这么一颗头,还得用来吃饭!咱们鲁校尉是个直爽的人,虽然他说话在我们斯文人听来很粗鲁但是却很有道理,鲁校尉一定会说,侯爷和将军就只当这小子是在放屁!” 鲁光远这才大笑起来,笑骂道:“你这穷酸确实是在放屁!简直臭不可闻!” 包良逸似笑非笑道:“错!是尿,简直尿不可言!”众人大笑。 楚随心笑道:“请荀先生继续!” 荀不遇这才又道:“侯爷凭什么收伏人心呢?就凭一个安越侯当朝指责大司马专权跋扈的虚名吗?这个虚名,或许会让人树起大拇指,说一声楚成隆的儿子真有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侯爷有什么能让人追随的理由?没有利益,谁会愿意跟着侯爷抛头颅洒热血?嫌自己的命长吗?” 楚随心沉下脸,没说话。 荀不遇又道:“对,侯爷肯定会说,也还是有许多仁人志士,愿意为了道义追随侯爷的,可是这样的人,他毕竟只是凤毛麟角,少数而已!所以才只有一个包将军站出来。大多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只是为了利益,侯爷能够只依靠着以道义为最终目标的这些人,就打败种士良吗?” 鲁光远一瞪眼,拍桌子道:“小子,你把话说明白些!我姓鲁的有些听不太懂了!” 蒋良在一旁劝道:“老鲁,你少吓唬他!荀相公只管说,我们都听着呢!” 荀不遇叹口气道:“就这么打比方吧,你鲁校尉勇冠三军,可就算你是再强的武将,也不可能单枪匹马一个人上阵吧?就像在这战场上,无论有多好的谋士,也需要那些不起眼的小兵在前头冲锋陷阵吧!将军再强,也不能没有小兵,那些不起眼的小兵,才是最终左右战局的主角啊!” 这回鲁光远没急眼,只是咂了咂嘴,喃喃道:“嗯,这个屁多少还算有点儿味!不然怎么本将怎么会爱兵如子呢!那是本将还要用他们啊!” 楚随心点头道:“嗯,那说说你对种士良是什么看法?现在种士良可是威风着呢,别说安越侯,就是皇上都得对他言听计从!我们现在只能靠东丘这点儿兵马对付他,这点儿人马,自保都吃力,想向京城进兵,还远远不够啊!” 荀不遇笑道:“那晚生想问侯爷几个问题。第一,种士良对咱们大越社稷有再造之功吗?第二,世人皆知,现在政令皆出自于种士良之手,这正常吗?第三,自古以来,因为种种原因,能窃取皇权,又不想及时归还,又没有能力自立为帝的权臣,有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楚随心和包良逸对视了一下,楚随心心头雪亮,笑道:“本侯明白荀先生的意思了!种士良并没有匡扶大越的功劳,只是利用现在窃取来的权力,拥立了新帝。政令虽然都出自他手,但是他却没有能力自立为帝,这样的状况持续越久,种士良就越危险,因为皇帝不可能一直容忍皇权旁落,是这个意思吧?” 荀不遇点头赞道:“侯爷英明!所以侯爷不必忧心兵少,不必担心除了包将军之外无人响应。今天东丘城下一战,侯爷和包将军联手击败了索山安,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要是那么容易就成事,早就有一大群人站出来去抢功劳了!” 鲁光远拍手大笑道:“这回我老鲁听懂了!尿,简直是尿不可言!” 包良逸不觉站起身,肃然起敬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开关斩将 天蒙蒙亮时,东丘重镇安化城下,疾驰来一支上千人的骑兵。这支兵马到了西城门下,便高声叫门。有戍卒马上禀报城门校尉,守城校尉秦之邦登上城头,手扶垛口,高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兵马,在城下叫城?” 城下有小卒举着火把上前答道:“城上是秦将军吗?请快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我们是从东丘城来,是包将军派我们来协助守城的!” 秦之邦笑道:“这可不妥,现在天还没亮,你们就在城下等着吧,等到天亮时,我自然能看清你们是什么人!如果真是从东丘来协助守城的,本将自然会放你们入城!再说现在诸将军和离副参军都在休息,谁敢打扰他们?请恕本将职责在身,不能开门!” 城下小卒又高声道:“秦将军,所谓兵贵神速啊!要是给城外的平威将军傅振滔发现,连夜来进攻,那时我们可就危险了!我们手头有包将军的亲笔书信,你们要是不信,就放下一个箩筐,我们派人把将军府的公文呈上,将军自然就知道真伪了!如何?” 秦之邦又问道:“那你们带队的将军是哪一位啊?” 城下小卒答道:“原来是派了鲁光远鲁校尉带兵,不过鲁校尉生了病,所以派了马向东校尉带队。马校尉是新晋不久的校尉,可是咱们包将军身边的大红人!” 秦之邦正色道:“本来没有守城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开门。这样吧,既然是从东丘城来的援兵,就麻烦你们找一个神射手,把将军府的公文缚在箭上,射上城头,让我看看真伪。如果是真,我就放你们进城,如果是假,嘿嘿,我秦某身为守将,也自然不能让贼兵进城,少不得就让人开弓放箭!” 城下答道:“好说!我们马上找神箭手来!” 片刻后,城下有神射手就位,将文书缚在箭上,射上城头。那支箭到了城头上空时,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只是凭着惯性在勉强飞行罢了。果然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秦之邦轻轻探手,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住那支箭,取下文书,展开一看,不由微微一笑。文书上只有一个字:安。下面盖着印信。 秦之邦回头下令道:“已经确定是东丘将军府的文书印信,火速开城!” 有小尉初清德上前劝道:“秦校尉,没有守城主将的命令,夤夜之中,不得擅自开门。怎么能凭借一封文书就打开城门呢?万一文书有假,这座城岂不是休矣?此时离天亮最多不过一个时辰,还是等天亮时再说吧!” 秦之邦大怒道:“等天亮时,城下的平威将军傅振滔怕也是知道了!一旦他起兵来进攻,那时谁还敢开城门?那岂不是把友军坑害在城外了吗?他既有咱们东丘将军府的文书印信,此时不放他进城,还等什么时候?不必费话,赶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凡事有本将一力承担!” 官大一级压死人,小尉初清德无法,只好带领戍卒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城外上千骑兵,徐徐入城。 秦之邦亲率兵马,在城门洞口内迎接。众戍卒借着火把一看,果然是东丘城士兵的服色,这才放了心。秦之邦骑在马上,笑问道:“马向东校尉在哪里?请出来相见!” 有骑兵伍长代答道:“校尉大人在后面断后,秦将军不急,稍后就会相见!” 秦之邦脸上有得意的神色,笑道:“好!我在这里等马校尉!” 等上千兵马过完了,最后面进城的果然是一员大将,秦之邦借着火把的光芒看到这个人的脸,不由脸色大变。别说,这个人还真是从东丘来的将军,不过可不是秦之邦要等的人。 只见那员大将拍马抡刀冲向秦之邦,大喝道:“顾宝福在此,大胆反贼秦之邦,拿命来!” 秦之邦吓得腿软筋酥,高声道:“错了!错了!” 顾宝福哪里听他解释,一刀当头剁下,把秦之邦连人带马,砍成两半。旁边小尉和戍卒吓得魂飞魄散,跪倒一地,一个个体若筛糠,高声求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刀斩了秦之邦的顾宝福大声道:“孙成德,高耀宗,你们马上带人接管四门,我去见诸将军和离副参军!”两名副尉孙成德和高耀宗齐起答应,就要换下戍卒。 正在此时,前面一队马车疾驰而来,为首的却是个白面书生,那书生高叫道:“是顾将军来了么?离奉在此!” 顾宝福见了离奉,拱手大笑道:“离副参军,多日不见!顾宝福有礼了!” 离奉带住坐骑,笑道:“顾将军,我刚接到飞鸽传书!你用的好计策,竟然骗开城门,斩了秦之邦!不过你这计策也好险!” 顾宝福笑道:“没办法,形势紧急,不得不如此!这秦之邦暗中投降了索山安,要打开城门放索山安的人进城,我们也是临时才得到消息,不得已,用骑兵一路强行军才赶到城下,已经是人困马乏了。要不是秦之邦太蠢,这计策还真难以成功!” 离奉大笑道:“确实是兵贵神速!那我们快快登城备战吧,不然等下索山安的兵马真的到了,想要接管这座城可怎么办?” 顾宝福胸有成竹道:“离副参军放心,索山安的兵马来不了了!此时包将军必然已经大获全胜,没准连索山安的老营都打破了呢!我们只要守好四门,不让傅振滔打进城来就好!这也是包将军和蒋参军临时定下这么个开关斩将的计策,没想到一击成功!” 离奉瞧了瞧顾宝福身上的甲胄,失声道:“哎呀,难道顾将军在路上遭遇了索山安来偷城的兵马,已经打过一仗了?” 顾宝福大笑摇头道:“没有。我这身上的血迹,是偷袭索山安在土丘的粮草营时所留。我这支兵马,可是立了大功的,先袭击了土丘的粮草营,帮索山安部点了个大灯笼,把他所有粮草都烧毁,这才又急着赶来安化城的!我这一夜奔袭,简直是要了老命了!今天你可得请我吃饭!” 离奉听说顾宝福偷袭了土丘的粮草营,神采奕奕道:“太好了!别说吃饭,就是福香楼的姑娘我也给你叫来几位!”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按原计划行事 等到天亮时,希玉成和朱伯如等五名校尉终于带领两千兵马赶到了土丘粮草营,可是已经迟了。 土丘,顾名思义,是一座黄土的大山包,约有百余米高,呈半圆形,易守难攻,离索山安的大军又不算远,不过三十余里路程。所以索山安才会选择把粮草营安在了这里。 山包中间,原是堆积如山的粮草,此时已经是满地狼藉,尸横遍野,到处都是丢弃的刀枪弓箭。临时构建的营地,到处是七零八落的粮草车,断壁残垣间,是碎裂的车轮,被焚烧的粮草。还未曾完全熄灭的火焰,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还有些重伤未死的士兵,倒在各个角落里哀号呻吟。来袭击粮草营的敌军,早已不知去向。 希玉成悲愤已极,上前揪起一名肩上和腿上分别中了数箭的士兵,摇晃了起来,大声喝问道:“那些来袭击粮草营的人呢?他们都去哪了?去哪了?” 士兵喘息着艰难道:“他,他们,他们早就走了!杀,杀完人,放,放完火就走了!都,都是骑兵啊,来,来去如风,我们,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战,战斗就结束了!” 希玉成丢开那名士兵,呆呆望着现场惨不忍睹的一切,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想追上来报仇,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仇自然报不成了。希玉成和嘴唇都咬出了血,啜泣道:“粮草营有失,上万大军吃什么!索帅此时应该还在和包良逸大战,一旦知道粮草有失的消息,必然军心大乱啊!天哪,这可怎么办才好!” 当初选土丘这个地方做为粮草营,也是希玉成的主意。这里是座小小土山,易守难攻,除了些草皮之外,树木稀少,敌人想要火攻也是千难万难。可是他万没想到,东丘城来夜袭的全是骑兵,每人自带一桶猛火油,趁着守军防守松懈,杀进来泼了猛火油,随后一把火烧了粮草营。 希玉成哭够了,带人在尸体堆中找到薄大柱的无头尸首,薄大柱那身与寻常士兵不同的金甲上中了十余箭,有一箭直接穿心而过,除此外,尸首上还有十几处刀伤。看样子薄大柱生前也是经过一场激战而死。 等希玉成问过受伤的粮草营士卒,才知道今晚薄大柱违反军令,偷偷喝了酒。薄大柱喝完酒刚刚睡下,东丘夜袭的兵马就到了。 薄大柱听到亲兵报告有敌袭后,立刻醉眼朦胧的上了马,出帐和冲进来的敌将打了不到五个回合,就被人给一箭射下马来了!随后又被乱刀砍死,然后又给人割了头,死法可谓极其惨烈! 虽然说薄大柱已死,可希玉成仍然忍不住蹲在地上,对着无头尸愤慨责备道:“薄大柱,还有比你更坑人的吗?索帅把保护粮草营这样的重任交给你,你竟然在夜间不做任何防备,还违反军令私自饮酒,以至于兵败身死!你实在是愧对咱们的上万弟兄,愧对索帅的信任啊!” 希玉成正在斥责薄大柱的无头尸,抬头却见有青甲斥候从远处纵马狂奔而来。 青甲斥候是索山安军中报告紧急军情的,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般的铁甲斥候就可以办了,用不到青甲斥候。 希玉成的心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狂跳,难道阵前也出事了?还没等他追问,青甲斥候已经纵马狂奔到了他面前,青甲斥候滚鞍下马,带着哭腔道:“报!军师,大事不好了,索帅在阵前已被敌将楚随心生擒,咱们大营里的弟兄们都降了包良逸!小人冒死突围而出,赶到这里报信,请军师早做定夺!” 得到这个消息的希玉成,顿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这下不止粮草没了,连索帅也没了,这仗还打个屁! 这个消息传来,不止是希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成,就连校尉朱伯如等人也目瞪口呆。二十年来,索帅几时吃过这种败仗?就算偶有局部失利,也是为了整体能占优势而舍去局部战场的弃子攻杀。就算偶尔有一次失利,可是也很快就能翻盘。但是今天不同,今天是索帅本人被生擒,还如何翻盘? 振威校尉朱伯如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厉声责问斥候道:“楚随心是从哪里来的?他不是在桑兰,不在东丘城吗?再说他不过是一个废物,怎么能擒住索帅?你不要胡说八道,乱我军心!”朱伯如拔刀就要砍了青甲斥候。青甲斥候大叫冤枉。 正吵嚷着,忽然远远的有一彪军奔来,似乎极其狼狈,连队列都不整齐,似乎是败兵。希玉成拦阻朱伯如道:“朱校尉,现在还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且慢动手!等下咱们再查探,如果他的确谎报军情,再杀他也不迟!” 朱伯如只好收了刀,等那些残兵败将奔来再说。等那伙人再近些一些时,众人仔细看,却是校尉佟麟文带着三百余人狂奔而至,一个个盔歪甲斜,形象惨不忍睹,一看就是刚打了大败仗。 希玉成低下头,不忍再看,佟麟文是跟随索山安赶去救投石车营地,袭击包良逸的,照他现在这个样子,今天索帅真是一败涂地,凶多吉少了。 佟麟文远远的见了希玉成和朱伯如,放声大哭。到了希玉成面前,佟麟文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道: “军师,朱大哥,出大事了!索帅让楚随心那个兔崽子给生擒了!咱们的兵营也被包良逸给接收了,守营的大半人马和解救投石车营的兵马都降了包良逸!小弟拼死带领索帅的部分亲兵杀出重围,听说军师和朱大哥带兵来了土丘,小弟也随后赶了过来!军师,朱大哥,这一仗实在输的太惨了,你们可得拿个主意,替索帅报仇啊!” 希玉成呆在那里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一言不发,局势之烂,超出他的想像。他怎么也没想到,索帅能让人给抓住,这简直像天塌了一般。 朱伯如心头不忍,上前劝慰道:“军师,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咱们想办法打下东丘城,解救了索帅,还能够将功补过!况且咱们此行前来的共有五万大军,咱们这一路,还有数千兵马可用,大不了奔到安化城去。再说孙兴让昨天下午不是带了三千兵马去安化城了吗?城中有咱们的内应献城,一定能拿下安化!有了安化,就有了落脚之地,怕什么!” 希玉成闭上眼睛,缓缓道:“朱校尉,我看大事不妙!昨天下午游击将军孙兴让带出去那支准备接管安化城的三千人马,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多半在安化城下吃了败仗了!不然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在安化城中等待我们去接收安化城了!” 朱伯如见希玉成这样说,只好又道:“就算孙兴让那里中了埋伏,咱们大不了去找平威将军傅振滔呗,咱们和平威将军合兵一处,再杀回来报仇,打下东丘城!” 希玉成面色痛苦,只是不停摇头。 过了良久,希玉成终于缓了过来,苦笑道:“打下东丘城?难!索帅被擒,咱们这仗就已经输了一大半了。如今粮草也没了,这仗还怎么打?佟麟文,你当时在场,你说,楚随心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一个没用的废物,有什么本事能生擒索帅!难道他会妖法?” 佟麟文抹了把眼睛,哭诉道:“我也不知道楚随心是怎么回事,反正当时他和一个黑袍老匹夫驾着狂风而来!”佟麟文把当时的情形对希玉成和朱伯如讲了一遍,又道:“现在连那个用长剑的老匹夫祁长山也不敌楚随心,自顾自的逃走了!军师,朱大哥,咱们现在要往哪里去?这土丘也站不住脚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希玉成声音颤抖道:“如今咱们兵败,手头还有数千人马要吃要喝,咱们还能去哪?只能投奔安化城的傅振滔去了。咱们总计五万大军,如今折了数千,东丘城这里只能放弃了。咱们和傅振滔联手,要想尽办法把安化城给打下来。只要打下安化,咱们就常驻在安化城,让他包良逸夜不能寐也是好的!” 朱伯如叹道:“我知道军师一向不喜欢傅振滔,可是事到如今,咱们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希玉成冷笑一声道:“傅振滔一向不服索帅,和索帅明争暗斗,恨不能夺了索帅的平东将军之位。可是大司马如今无人可用,只能把他调来,做为索帅的副将。索帅在时,或许还能压他半头,可如今索帅被擒,他就是这四万多兵马的最高指挥官了!而且索帅被擒,大大长了他的威风,灭了我们的锐气!他不一定怎么偷着乐呢!” 朱伯如闷闷不乐道:“可是如今咱们没得选,只能去投奔他了!另外两路兵马还不如傅振滔靠谱呢!毕竟咱们现在是败军之将,得想着带这些弟兄怎么能活下来才是真格的!” 希玉成低头不语,半晌后昂起头,语气坚定道:“走!先奔去安化,看看城头大旗有没有易主!如果孙兴让侥幸进了安化城,咱们就接管安化,再想办法营救索帅!如果孙兴让所部已经失利,咱们就去投奔傅振滔,好在咱们手里还有两千多人马,有兵在,也不怕他傅振滔不重视咱们!” 朱伯如和佟麟文等人齐声答应。这支人马略休整了一下,立刻赶往安化城方向去了,往安化去的途中有些山路,不太好走,朱伯如抓了两个当地的乡民做向导,一路往安化城方向去了。 走到黄昏,希玉成和朱伯如等人已经出了山谷,正要找地方埋锅造饭之时,有哨探回来报信,“报!前面发现咱们的兵马,咱们的斥候已经查探过,他们是孙兴让将军的兵马!” 希玉成和朱伯如等人又惊又喜,不知道孙兴让是什么情况,但是只要活着就好。几个人急忙骑上马赶了过去,等见到孙兴让本人才知道,原来昨天下午,那名当地的向导把他们带进山里之后,就乘着夜色逃走了,孙兴让带着三千兵马在深山里武装游行了半夜一天,直到黄昏时才好不容易从山里钻出来,早误了安化城之约。 几个人一碰头,孙兴让听说索山安让楚随心给擒了,也是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这些兵头商量了一下,决定连夜赶奔安化城,去看看情况,如果内应的事儿没有暴露,就仍然有机会拿下安化。如果事情已经暴露了,就去投奔傅振滔。 一行人吃了饭,连夜开拔,好不容易在天快要亮时,才赶到了安化城西门下。城外的孙兴让派人和城上对了暗号,城上果然放下吊桥,开了城门,准备放这伙人进去。 孙兴让对希玉城说道:“军师,这事情已经耽误了一天,不知城内情况如何,要不这样吧,咱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但是由我先带一千人马进去探探路。如果没有问题,我就顺势夺了城门,你们随后再进。如果情况有变,你们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朱伯如劝道:“老孙,你已经带兵在山里转了一天了,够累了,要不让我带兵先进去探探虚实吧?” 孙兴让摇头道:“老朱,还是让我去吧!这事本来就应该是我来办成的,结果我给耽误了,就算将功赎罪也应该是我去!你们在外边等我的消息就好!” 希玉成同意孙兴让的意见,于是在城外按下兵马不动,孙兴让带着一千人马先进了城,打探虚实,城外希玉成心中隐隐不安,城头上实在安静的让人感觉到心慌。朱伯如在一旁有些担心道:“军师,城中该不会有变吧?”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绝处逢生 孙兴让带领一千精锐步卒进了城门,里面却是翁城,忽然间城门再次关紧,吊桥又重新收起,孙兴让见了,心头就是一翻,暗叫不妙。 正在此时,城头上一声梆子响,翁城当中,大鼎中忽然燃起火油,将下面照得通明。在城头上望下去,千余步卒在火光中,一览无余。城头上灯笼火把无数,将城头也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只见数百弓箭手张弓搭箭,指向翁城中的孙兴让等人。 城头,上百精兵拥出两个人,一个是魁梧的汉子,一身铁甲,豹头环眼,络腮胡须,正是安化城守将诸良。另一个是位英俊的白面书生,却是东丘将军府副参军离奉。 诸良站在城头,朗声大笑道:“孙兴让,如今你主将索山安已经被擒,你也中了我们包将军的计了,还不快快放下兵器投降?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可免一死!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为了你手下上千弟兄的性命,本将劝你还是降了的好!” 孙兴让的心一下就凉到了谷底,没想到只耽误了一天的时间,就发生这么多的变故。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名他们用做向导的乡民,在逃出来后循山路跑到了东丘城,把他们的动向报告了东丘将军包良逸。 那时包良逸已经得到线报,说是安化城中有内鬼,准备开门献城,如此大事,包良逸怎么能不做准备? 包良逸先是飞鸽传书给离奉和诸良,叫他们在城中早做准备。又怕安化兵马不足,立刻让顾宝福率两千骑兵出城,从小道星夜奔袭索山安设在土丘的粮草营。 因为粮草营中也有内应,所以顾宝福在率部轻松袭击完粮草营之后,就立刻带轻骑兵转头连夜奔向安化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孙兴让,不能让他们夺关的计划得逞。 任谁也是没想到,孙兴让带着兵在大山里转了一夜,又加上白天一天,才好不容易晃出了山沟,等他晃出山沟,安化城中的秦之邦等降将已经被顾宝福和离奉、诸良等人给砍了头,大势已去了。 孙兴让站在翁城下向上望去,上面弓上弦刀出鞘,孙兴让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今天想走是万万不能了。孙兴让心如死灰,拔剑厉声喝道:“我孙兴让跟随索帅,扫北平南,身经百战,从不曾降敌!今天既已经是绝境,我孙兴让也绝不能降,有死而已!”孙兴让把剑往脖子上一横,自刎而死。 众部卒见主将自尽,顿时一片大乱。小尉贺显格骑在马上,枪指诸良,大叫道:“不降!不降!姓诸的,你要我降你,我第一个不服!你有种就下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我要是输给你,才肯心服口服!” 诸良大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动手?”诸良回过头,向身后的亲兵一伸手,亲兵会意,把强弓递了过来。诸良张弓搭箭,指着贺显格道:“小子,你先接我一箭,你要是能躲过去,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要是躲不过去,今天就是你小子毙命之期!” 诸良大喝一声,开弓放箭。贺显格慌了,在马上急闪身,却哪想到诸良只是虚拉弓弦,箭还在手中。就在贺显格一闪的刹那,诸良手中的箭又重新搭回弦上,开弓如满月,箭去如流星,一箭正中贺显格心窝。贺显格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离奉在城头高声喊道:“首恶已死,从者不究!你们众人听着,要降的都原地放下刀枪,去左边听候发落!” 城下众步卒见主将已死,兵无战心,也知道今天都走不脱。于是大半兵卒放下刀枪,去左边站着,等着城上招降。只有百余人仍就站在原地,不肯放下武器,要顽抗到底。 诸良大喝一声,“放箭!”一声梆子响,城上箭如雨下,不肯降的百余人都给射成了刺猬。要投降的那些士卒见了这副惨状,都瑟瑟发抖,庆幸自己选了条生路。城上很快有兵卒下来,收了他们放在地上的兵器,把他们押入城中军营中暂时看管起来。 城外,希玉成和朱伯如、佟麟文等人见孙兴让进了城之后,就没有了声音,也都心中不安。隔着城墙,他们自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希玉成正在焦急之际,忽然城上树起无数火把,诸良和离奉出现在城头,诸良手中提着孙兴让的人头,大声道:“希玉成,朱伯如,我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包将军已经识破了你们要夺城的计策,如今孙兴让的人头在此,军卒也都降了我们。你们大营已经丢了,索山安也被擒,你们这些残兵败将,还不下马投降吗?” 希玉成脸色难看至极,回头望向朱伯如等人,表情沉重道:“这是我的错!昨晚消息应该就泄漏了,我就不该让孙将军来冒这个险!” 朱伯如望着城头上的诸良,高声道:“诸良,我们是朝廷派来平叛的兵马,怎么肯降你这反贼?你也别得意得太早,朝廷很快还会再派大军来征剿,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几天!早晚我要给孙将军报仇!” 话音未落,城外忽然一声炮响,伏兵四起,黑暗中,顾宝福带上千骑兵冲杀而来。希玉成大惊失色,朱伯如面如死灰,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伏兵。 佟麟文拔刀在手,声嘶力竭大吼道:“弟兄们,给我结阵,挺住!”众兵卒连夜强行军赶来,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时又是空着肚子,就算结了阵又能扛多久? 顾宝福率兵一阵大杀之后,朱伯如和佟麟文冒死护着希玉成突围,顾宝福不顾穷寇莫追的说法,率兵随后掩杀。佟麟文咬着牙,亲率精兵断后,双方在城外展开激战。 希玉成和朱伯如正率残兵奔走间,前方一彪军马杀出,灯笼火把齐明。希玉成一声长叹,“完了,此处还有伏兵,咱们今晚彻底交待了!” 朱伯如劝道:“军师不必担忧,此处离平威将军的大营已经不远了,我们冒死杀过去,平威将军见此处厮杀,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希玉成摇头道:“咱们离平威将军大营少说也有十几里路,就算咱们这些人能还能熬住,这马恐怕已经撑不住了!” 朱伯如无奈,只能纵马上前,想要和对面的伏兵厮杀。忽然听到对面喊道:“对面是索山安的部下吗?安化城中是否有变?本帅傅振滔,来接应你们了!” 希玉成大喜过望,连声道:“哎呀!是平威将军的人马!这下可有救了!” 这可真是绝处逢生。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金字招牌 希玉成、朱伯如在安化城下中了埋伏,被顾宝福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想到绝处逢生,被平威将军傅振滔率兵所救。此时,断后的佟麟文已被顾宝福手下骑兵团团围住,佟麟文自知难以逃生,拼了老命奋力搏杀,只可惜难以突围。他却没想到,背后有傅振滔率三千兵马杀来救他。 傅振滔率着这支生力军,奋勇向前,杀退了正在和佟麟文激战的顾宝福。顾宝福见敌人有援兵到了,不敢冒险,果断下令鸣金收兵。顾宝福提着大刀,亲自断后,率手下轻骑徐徐退向安化城。傅振滔见顾宝福的骑兵虽然后撤,阵形却丝毫不乱,也不敢追击,任顾宝福回城去了。 佟麟文本以为今晚死定了,没想到被傅振滔救出重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希玉成、朱伯如、佟麟文等人劫后余生,都对傅振滔感激不尽。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心怀感激的希玉成向傅振滔拱手道:“今晚要不是傅帅率兵来援,我等恐怕要埋骨在安化城下了!对了,傅帅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安化城下被人袭击?” 一身铁甲,手提大斧,貌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的傅振滔笑道:“你部下有名小卒拉肚子,出完恭之后迷了路,误跑到我军营方向,被我手下夜巡的士兵捉住。我手下士兵误以为他是安化城来的细作,把他押送到中军帐。是我披衣起床,细细盘问,才知道你带兵往安化城去了,我心知不妙,急忙披挂整齐,点兵来救你!” 佟麟文不解道:“就算我们往安化城去了,也是依原计划夺城,傅帅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遇到危险呢?” 傅振滔笑道:“我询问那名小卒,他说你们是几部分兵马合在一起的,并不隶属于一位主将。你们夜间袭城,却连部下小卒半路走丢了都不知道,可见来的匆忙,而且军纪不严。更重要的是,连帐下一名小卒都知道今晚的行动计划是昨晚延迟了的,这还有什么保密性可言?我料定你们必然中伏,所以急着赶来救你们!” 佟麟文和朱伯如对视一眼,都对傅振滔的判断佩服有加。朱伯如额手称庆道:“傅帅料事如神,朱某深为佩服!” 傅振滔望着希玉成笑道:“况且玉成老弟在军中,一直都是参谋军事,今天忽然遇到索将军兵败,临危之际做了主将,难免经验不足,也是能理解的!这事要是本帅来做的话,一定不会急于带兵夜袭安化,而是会派人到安化城中打探消息,确定降将那里没有变化,才会动手!” 希玉成满面羞惭,他本来是想带兵夜袭安化城,报一下东丘兵败之耻,没想到会中了埋伏,损兵折将。要不是傅振滔带兵来救他,他还说不准真要兵败被俘了。希玉成只好勉强笑道:“晚生是个读书人,这亲自带兵作战,没有经验,真的比不了傅帅。傅帅身经百战,不愧是我辈楷模!” 傅振滔听出他口不应心,也不点破,只是道:“如今索将军兵败被擒,生死不知,东丘城外的大营也被包良逸接管了,各位已是无处可去。倒不如随本帅到安化城外良木镇的大营去,只要良木镇的大营在,安化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他包良逸也好,诸良也罢,都别想走官道!粮草供应不上,看他诸良还怎么玩!” 希玉成、朱伯如和佟麟文无法,只得点头答应,随傅振滔往良木镇大营去了,这条路原是下策,可是此时已经由不得他们了,不然部下这近五千人连饭都吃不上!而且他们听到傅振滔提起索山安,只称为索将军,自称时却称本帅,显然内心深处并没把索山安当成真正的统帅。 傅振滔边走边道:“军中不可一日无主,索将军虽然被擒,但本帅仍在,本帅将暂时接管四路大军的指挥大权。咱们虽败,却不退兵,只是坚守营地,同时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朝廷上书,请求增派兵马,等大司马的援兵到了,局势必然会有改观!” 佟麟文到底年轻,经验不足,于是出声问道:“傅帅,就算咱们蹲在这安化城外,又有什么用呢?经过这一场大败,我们东丘城外的主力大受折损,东丘已经解围,而且咱们的兵马人数也由五万人马减少到了四万余人,主帅被擒,士气大受影响,攻城的话,力量又嫌不足!” 傅振滔笑道:“不然!只要咱们的大军还在东丘四城附近,包良逸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卧榻之旁有他人虎视眈眈,他包良逸怎么睡得安稳?我们的兵力虽然不足以攻城,自保却有余。来往客商见东丘四城发生战事,兵荒马乱的,谁不绕着走?城中的百姓不能随意出城,不能过正常生活,不能贸易,他们能不怨恨包良逸吗?到那时,内忧外患的是他包良逸!” 希玉成深以为然,点头道:“傅帅所说不错!凭小小东丘四城或许能自保一时,但是以这四城的实力,又能和朝廷对抗多久?大司马此时是因为内忧外患,无法把重兵都调集到东丘城来。可是一旦辽东叛乱平息,大司马会容忍包良逸这三两万人在东丘城瞎折腾?疥癣之疾,何足道哉!” 傅振滔把大斧横放在马背上,大笑道:“我辈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东丘城中,一片欢腾,连往日不待见包良逸,却畏惧他手段的一些地方豪强,也不得不送来礼物,向包良逸表示祝贺。一战击败并生擒索山安,是这些豪绅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以为包良逸坚持不了多久,甚至私下和索山安有书信来往,谁也没想到索山安会为自己的狂傲付出沉重代价。 楚随心在将军府花厅接见地方士绅代表时,只露了个面,说了几句话。那些豪绅知道是楚随心亲自动手擒下索山安时,一个个简直惊掉了下巴,没想到废物侯爷也有扬眉吐气的时候,有种鸡毛飞上天的感觉。别人说什么,楚随心并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废物,他比别人更清楚。 包良逸听从落魄秀才荀不遇的意见,在东丘将军府加挂了安越侯的招牌,这下以安越侯和东丘将军清君侧的名义招兵买马,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包良逸和蒋良商量着,准备给荀不遇一个身份,这人虽然只是个落第秀才,却也是个眼光独到的人才,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不凡的见解。 不过索山安新败,包良逸要处理他手下的降卒,该遣散的遣散,该留用的留用,有些还需要安抚,所以包良逸很忙,没有时间和荀不遇相处。自从包良逸起兵之后,将军府就接管了东丘郡守衙门,蒋良又要帮包良逸处理东丘城的许多军民事务,也没有时间和荀不遇沟通。 于是闲不住的荀不遇跑到楚随心住处,两人相谈甚欢。荀不遇是不拘小节的性子,不走寻常路,从他求见楚随心和包良逸的情形就知道了。 两个人虽然都读书,可楚随心毕竟是练武的出身,以练武为主,读书为辅,就算读书也只看大略,没有荀不遇那样劲头儿去刻苦钻研什么合纵连横的东西,毕竟两人出身地位悬殊。楚随心出身豪门,身家巨富,生下来就是少侯爷,自然也不需要像荀不遇一样四处寻找人投靠,以求发达。 穿一身黑色披风解的楚随心双手抄袖,笑着打趣道:“荀先生,你已经见到我和包将军,而且包将军已经容留了你,也很快就将任用你,你也算有了进身的门路,为何大冬天的却还不肯放下你手中的扇子?” 荀不遇手中抚着破旧的象牙折扇,哈哈笑道:“侯爷这话虽尿,却还没有到尿不可言的境界!像我荀不遇一出场,不管冬夏,手中都是这把破旧的象牙折扇,一开口就是‘尿,尿不可言!’,别人自然会因此牢牢记住我,知道是我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侯爷呢?要是不经人介绍,哪个知道你竟会是堂堂的安越侯?” 楚随心大笑道:“荀先生的话,有道理,也没道理。你是在四处寻找可提供进身之阶的地方,自然要特立独行,让人快速记住你。可我楚随心不同,我出身就是钟鼎之家,天底下除了皇家,还有谁能压楚家一头?我不需要让别人记住我,安越侯三个大字就是最好的招牌!他们只要知道安越侯三个大字就够了!” 荀不遇啪一声打开扇子,摇了几下,这才眯眼笑道:“这也正是我先前不肯出来,直到听说侯爷在将军府时,才来拜会侯爷的原因所在!区区一个四品东丘将军所能提供的前程,还不足以让我心动!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安越侯这块招牌,才是真正的金字招牌,让人有投效的动力!侯爷以为如何?” 楚随心裹了裹黑色披风,慢吞吞道:“我自然知道荀先生的心思,也有心抬举荀先生,毕竟朝廷现在需要人才!尤其当此多事之秋,种士良欺君罔上,我四处奔走,招集能人志士清君侧,能不需要人才来辅佐吗?可是,我和包良逸又不同,安越侯世袭罔替,已经位极人臣,怎么敢不有所收敛?” “皇上对权倾天下的种士良不放心,难道对一个蓄养家臣的安越侯他就会放心了?我屁股底下坐的这个位置,实在太敏感,和皇上的关系也太微妙了,所以我不能把你留在身边。那样的话,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当然,你可以替我出谋划策,我也可以帮你达成目的,而不是把你留在我身边!” 荀不遇长舒了一口气,微笑赞道:“侯爷能说出这番话,有如此见识,荀不遇也就放心了!的确,留在侯爷身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以我这性格,哪个豪门愿意容留我?那些王侯将相,哪一位不是趾高气昂,傲气十足,怎么会把我一个落魄的书生放在眼里?放眼当世,除了礼贤下士的侯爷,晚生怕是很难再找到进身之阶了!” 元神状态的楚随心又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毕竟已经离开肉身七八天了,有些冷啊。楚随心摇头道:“荀先生说这话,就未免矫情了!要说礼贤下士,难道东江郡王做得还不够?所以说不是不能,是不愿也!荀先生分明就是想借着这清君侧的东风,好能够在官场上快速的爬上去,毕竟这样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荀不遇放声大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侯爷的眼睛!侯爷睿智如斯,荀不遇越来越佩服了!事实也的确如此,不借侯爷此时清君侧的东风,我荀不遇一肚子的抱负又要去哪里施展呢?东江王虽然礼贤下士,可是他给不了我这个机会,而且他座下都是清谈之辈,和我实在是理念不合!” 楚随心淡然道:“荀先生就留在包良逸这里,辅助包良逸做事,争取把东丘的事业做大。只要你荀先生能协助东丘将军把这里的事情做好,有了名声,还怕楚随心不推荐你吗?当然,为避嫌,我楚随心未必会直接推荐你,以免皇上猜疑,但是楚随心绝对会有其它的门路!” 荀不遇心头大定,笑着拱手道:“多谢侯爷!我听有江湖传言说,得千金不如得安越侯一诺!如今得到侯爷的亲口承诺,荀不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楚随心双手笼在披风宽大的袖中,笑道:“明天我就要回桑兰去了,荀先生给我说道说道,咱们在东丘城外一场大场,可这安化城外的傅振滔收了索山安的部分败兵,却绝不肯退兵,是安的什么心思?” 荀不遇没有回答楚随心的问题,一脸愕然道:“侯爷明天就要走了?怎么这么急啊!” 楚随心无奈道:“我那肉身还坐在桑兰国青凤郡的文家庄,已经七八天了,我要是再不回去,那可真要凉凉了,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荀不遇论东丘 荀不遇掰着手指对楚随心道:“侯爷,这索山安虽然号称名将,又有什么赛张良希玉成辅佐,可是恕我直言,索山安不过一勇之夫,希玉成也不过是个只会清谈的白面书生罢了!索山安这些年虽然东挡西杀,南征北讨,可是他那些对手,大半都是些贼寇,草头王和上不得台面的蛮夷,没什么真本事!” “结果索山安就把这些年的战绩当成傲人资本了!其实让我看,他那些战绩没什么亮眼的,充其量不过算是个大一号的山大王罢了!换一个稍微好些的武将,都能办到,没准还能比索山安办得更好!也是种士良抬举他,把他放在那个位置上,他就真把自己看成当世名将了!” 楚随心听他把索山安贬损了一顿,于是问道:“那东丘目前这形势,荀先生以为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 荀不遇笑道:“这个不急于一时,请侯爷听我分析!” 荀不遇用手中的扇子一指挂在墙上的东丘形势图,得意笑道: “我若是索山安,两个月前来的时候,我就把四路兵马共计五万大兵,全都摆在东丘城外,只留西北方向一个出口,所谓围城必阙!然后几路兵马轮番攻打东丘城,日夜不息,让东丘城中人人惊恐,只盼另外三城的救兵!我却布置一支机动兵马,在附近埋伏!” 楚随心若有所思,半晌后又问道:“荀先生的意思,可是围城打援?让安化等三城的兵马自投罗网?” 荀不遇拍手大笑道:“正是此意!东丘城是东丘四城之首,包良逸就在这座城中,就算他再城高壕深,你日以继夜的攻打,什么掘土穿城,什么填埋护城河,什么投石车,冲车,什么策反敌军,能用的各种招数都给他用上,难道城里的人不慌?难道周边几座城的人不慌?东丘一旦城破,包良逸被俘或战死,其余三城又有何用?” 荀不遇叹息道:“只可惜索山安这个大笨蛋,坐失良机,只带了万余人马在东丘城外当一个劫道的笨贼!放着优势兵力不用,却同时围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四座坚城,这不是蠢是什么?倘若东丘城下是五万大军,请问包良逸包将军敢不敢带着数千人马就出城突袭粮草营?他出了城还能不能回来都未可知了!” 楚随心皱眉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毕竟这四路兵马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他索山安只有万余兵马是属于自己的嫡系,其余像傅振滔部,解乘风部都不会完全听命于他,至少也是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啊!” 荀不遇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既然种士良以索山安为帅,而且索山安又是四名将军当中品阶最高的,名声最大的,他就应该有实力制约另外三人!当元帅的,制不住手下兵马,那是不是不称其职呢?换作是我,必然让另外三路服服帖帖跟着我打城,在这里围城打援,坐等另外三城上钩!” 荀不遇又指着地形图上的东丘城道: “而且,他手握优势兵力,至少后面还有朝廷在为他解决粮草问题,就算真打不下来东丘城,他在城外撑个一年两年也根本不是问题。到那时,城中粮尽,恐怕就要人相食了!人心一散,别说包良逸,就是你安越侯坐镇也没有办法呀!你明知我是阳谋,你又能怎么样?” 楚随心想了想,点头道:“有些阳谋的确比阴谋更难破解,更难缠!” 荀不遇嘴角翘起,“可惜,他索山安自恃武勇,亲率部卒扎在东丘城外,想震慑包良逸,最后却落了个兵败被擒的下场。当然,侯爷从天而降,这对包良逸而言,确实是意外之喜。侯爷要是不来,包将军也就危险了,不过我听说包良逸在后面还伏了一支兵马,准备关键时刻一锤定音的!” 楚随心双手笼在袖中,不置可否道:“那么以荀先生看来,包良逸和索山安带兵,孰优孰劣?” 荀不遇笑道:“包良逸岂是索山安能比?包良逸不过才经过两次平叛,就坐到了东丘将军这个位置。当然,我承认这其中有运气的成份在,可是人做什么大事不需要运气呢?就拿明知索山安以投石车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营地为诱饵,包良逸仍敢出城攻击投石车营地来看,可不是包良逸的胆勇更胜一筹吗?” 荀不遇用扇子指着土丘道:“尤其是包良逸以自身为饵,以攻击投石车营地吸引索山安主力,实则是为了土丘一战!包良逸派轻骑兵连夜火烧了索山安的粮草,这是何等的大胆,何等的魄力!同时,又让这支得胜的轻骑兵,连夜抄小路奔赴安化城,剿灭了城中叛将,这是何等的神来之笔!”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那么我走之后,你可得好好的辅佐包将军,把这东丘四城的围给解了!东丘城一旦解围,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我就算在万里之外,也总是悬着一颗心。像这次,我宁可折损功力,也要远道赶来东丘城,助包将军一臂之力,可不就是怕嘛!” 荀不遇神采奕奕道:“那是自然!不是荀某夸口,荀某下一步还有更胆大的设想,就看包将军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了!有侯爷在后面为我们撑腰,我们还怕谁?” 窗外忽然有人笑道:“侯爷和荀先生真是好雅兴!晚上要不要一起喝点儿?”话音没落,那个人已经走进屋中来,却是包良逸。包良逸拍了拍袖子,笑道:“可算是要忙完了!这一天天的,真够累人!人家围城,咱们难受,把敌人打败了,还得忙着招降败兵!” 楚随心大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兵愿意降你,不错了!好,喝点儿就喝点儿!我虽然是元神状态,不能像你们一样喝酒吃肉,但是闻闻味道也就够了!对了,我听说荀先生最爱城中风月楼的倚兰姑娘,包将军,你今晚要不要把倚兰姑娘请了来?” 包良逸嘴角翘起道:“原来荀先生还好这口!好啊,既然有相好的姑娘,为什么不请来?今晚我做东,不止给荀先生找一位姑娘,给侯爷也找几位,我可是听说侯爷也是同道中人!” 楚随心挠了挠头,笑道:“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这名声大约也好不了了!” 包良逸没大没小的拍了拍楚随心肩膀,笑盈盈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千岁山绝命洞 桑兰国青凤郡文家庄,庄主文若刚家中,一片愁云惨淡,冷若霜、冷东海等人以及文若刚和文若刚的老娘从英萍可都愁坏了。因为楚随心在文家后宅的密室中打坐修习内功,本来很正常,可是却忽然坐在那里不动了,而且任谁也唤不醒。 一开始众人并没着急,从英萍等人修天道,当然知道楚随心一定又是元神离体了。以楚随心的状态,元神离体并不算什么稀罕事,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可是一直等了五天,楚随心的元神仍未归来。 最先慌了的人是冷若霜,因为以楚随心目前的状态,如果元神七天不归,就有会生命危险,至多也撑不过十天。十天后,如果楚随心的元神还不回来,那就真的只能给楚随心买口上好的棺材,盛殓起来,找和尚做个道场,保佑楚随心来世再托生个好人家了。 对于别人来讲,楚随心要么是朋友,要么是便宜徒弟,只有在冷若霜这里不一样,楚随心是她青梅竹马的师哥,她的初恋,她的情郎。一旦楚随心有个好歹,最先要哭死的人就是冷若霜了。 众人一直等到第七天,楚随心的肉身仍然坐在那里不动,可是已经明显消瘦了下去。一直熬到晚上,楚随心的元神仍未归来。冷若霜焦急的坐在楚随心肉身旁边,茶饭不思,泪水涟涟。冷东海和安星绮,离尘宫的兰昔月等人先后来劝,劝冷若霜先吃些饭。 冷若霜心急如焚,哪里还吃得下饭?只能勉强谢过众人,说自己不饿,坐在那里边哭边抹眼泪。兰昔月心中也急,楚随心虽然是冷若霜的情郎,可在她心里,又何尝不是她的情郎?兰昔月嘴里都起了大燎泡,可嘴上还得劝着冷若霜。冷东海急得直转圈,除了冷若霜和兰昔月之外,最替楚随心着急的人就是他了。 众人正急着,赫兰玉双怀中抱着朝露刀,冷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赫兰玉双走到冷若霜面前,凤眼圆睁道:“你怎么这么娘们叽叽的?哭就有用吗?哭了就能把他哭活?他这明显是元神在外面遇到了不测!你要是有本事就元神离体,把他元神救回来!坐在这里哭有个屁用!” 冷若霜拭泪,气苦道:“我要是有元神离体的本事,早就去寻他了!任他的元神在天涯海角哪怕是在刀山火海中我也要救他出来!大不了一起死好了!可惜我没有修习天道,也不会元神离体的本事,不然我早就去寻他了,还用你说!” 冷东海在一旁唉声叹气道:“我的两位姑奶奶,你们还嫌不乱吗?这都什么关头了,你们在这里斗嘴又有什么用?你们有斗嘴那个时间,还不如大家坐在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把我大哥的元神救回来才是真格的!” 正嚷着,庄主文若刚和他娘从英萍也来到密室中,见冷若霜和赫兰玉双吵架,都来相劝。文若刚劝道:“冷姑娘,我看你就别哭了,楚侯爷可是大富大贵的命,没有夭折之相!他呀,肯定会回来的!你先别急,吃点儿东西喝点儿水,没准一会儿侯爷就回来了。他回来见你急成这样,他怕是也要急死了!是不是?” 冷若霜都已经急火攻心了,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只见她轻轻摇头,语气坚定道:“文大哥,多谢你,你就不用劝我了,我什么都明白的。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五师哥,他的元神如果能归位,那他也是要吃饭喝水的,那时我和他一起吃饭喝水。要是万一他的元神回不来了,那我就随他一起去了!” 从英萍火了,瞪起眼睛怒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就不往好处想?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楚小子他怎么能死,怎么能不回来呢?老娘我把灵火曼陀罗这样秘不外传的功夫都教给了他,我可是等着他能帮我把灵曼山庄的功夫发扬光大呢!不行,虽然楚随心没挂着我徒弟的名儿,可我也不能容忍别人动他!” 灵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山庄老庄主从达弘去世之后,他的两个儿子既不会经营山庄,自身资质又平庸,而且还不争气,不知道努力,只会坐吃祖宗留下的老本,使得灵曼山庄日渐衰微。身为从家女儿的从英萍虽然已经嫁人,可是对娘家的情况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从英萍分析了一下,认为自家的功夫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只传自家人的原因。从家再厉害,也不可能每代都出惊才绝艳之辈。一旦出了平庸之辈,从家后继无人,功夫就要没落了。而她两个哥哥生的几个儿子也都是天赋一般,和他们各自的父亲一样,没资质还不努力,只会躺平在祖辈留下的产业上过生活。 要说起从英萍,她自己倒是天赋不错,只可惜是个女儿身,无法继承家业。她父亲倒是偏爱她,把传男不传女的灵火曼陀罗也偷偷传授给了她,从英萍替娘家着急,无奈把灵火曼陀罗的功夫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文若刚,希望儿子能把娘家的功夫发扬光大。 文若刚虽然资质一般,可是胜在肯努力,倒也算把灵火曼陀罗练至小成。不过就算这样,也仍然不能保证将来灵火曼陀罗会不会失传。从英萍对此真是忧形于色,可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盼着在有生之年,能遇到一个有天赋的徒弟,不管他姓不姓从,只要能把灵曼山庄的功夫发扬光大就好。 偏属机缘巧合,前些天从英萍见到了楚随心,从英萍一眼就看出楚随心天赋异禀,非同寻常。这一下,从英萍可就坐不住了,这样的徒弟要是错过了,得后悔一辈子!所以从英萍二话不说,就强行把功夫传授给了楚随心。好不容易逮住个徒弟,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从英萍坐不住了,她要看看楚随心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从英萍取来一个蒲团,坐在楚随心对面,怒道:“老娘倒要看看,我这徒弟的元神到底在哪里!” 这时候,文家庄这些人,除了从英萍之外,还有谁能有办法呢? 从英萍坐在楚随心对面,坐了一夜一天,才算彻底入了定,元神离体。一般人元神离体,哪里楚随心那样容易? 从英萍的元神飘在半空中,半云半雾,乘着夜色,顺着楚随心肉身和元神间丝丝缕缕的联系,一路向北而去,走了一夜时间,才出了桑兰国,来到龙越国境内。只见楚随心的元神在一座山势险峻的大山里,向自己肉身发出若有若无的讯息,显然已经是气息微弱。 只见这座山,怪石嶙峋,古木苍翠,山清水秀,倒也算是一处闭关修行的好去处。只是山峰后面,隐隐散发出黑气,有些不祥的气息。从英萍按下云头,落在这座山后山的半山腰处,从英萍心中思忖,自言自语道:“从这里会冒出若有若无的黑气来看,这里必然是有人修习什么邪术,难不成就是这人害了我的徒儿?” 从英萍站在半山腰向上观瞧,只见半山腰处有一座洞府,洞门口一左一右,立着两座黑色雕像,那两座雕像都是小鬼的造型,面目狰狞,都有一丈多高,一个左手中拿着锁链,右手中提着刀,另一个左手中拿着生死簿,右手中是一支硕大的朱笔,两个小鬼侧脸对望,显得极其骇人。 只见那洞府的门楣之上是行书写成的六个黑色大字,“千岁山绝命洞”。洞门是由山石雕成的巨型大口,像是要吃人一般,显出阴森恐怖的气息。洞门则是由铁木打造而成,镶着金边,钉着几排金钉,显得很有气势。此时,洞门紧闭,偶尔有怪风吹来,让人遍体生寒。 从英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千岁山!可是什么时候闹出一个绝命洞来呢?想必是江湖上的什么后起之秀吧?这里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绝非好事,我那徒儿若有若无的信息就是从这洞里传出来的!不行,我可得进去看看!”想到这里,从英萍迈步往洞口走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等她离洞口还有十余丈远时,忽然看到洞口左下角,有个小门吱扭扭打开了,从英萍急忙闪到一旁,躲在一棵香樟树后,想偷看个究竟,毕竟不知道这洞府的主人是谁,先看看再说。只见两个穿着薄纱裙,近乎半裸的妖艳女婢推开小门,从洞中提着个木水桶走了出来,一边走边叽叽喳喳说话。 两个女婢走着路,一股香风飘来。一名穿蓝纱裙的年轻女婢笑道:“这个姓楚的,骨头还挺硬,咱们小姐把他绑了一天一夜,他仍然执意不从!小姐也是爱他的本事,图他的容貌,想要先享用了再化去他的功力。要换成是我啊,他敢不从,我就把他直接吸成人干!” 另一名红纱裙女婢冷笑道:“就算他不从又有什么用!咱们这就去后山的合欢泉打些水来,配上生情丹,不怕那姓楚的小子不从!天底下那些臭男人,只要吃了生情丹和合欢泉水,就没有不忘乎所以的!只要小姐能吸了他的阳气和功力,那小姐可就要功力暴增了!” 从英萍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心中大怒道:“怪不得我这徒弟回不到肉身上去,原来在这洞府被什么妖女拿住了!看老娘不收拾她!” 脾气火爆的从英萍按捺不住,从香樟树后跳了出来,厉声道:“你们两个害人的妖精,快滚进去叫那小贱人把我徒弟放出来!不然老娘就烧了你的洞穴,把你们这窝小妖精都赶尽杀绝!” 那两名穿薄纱裙的女婢正聊得开心,万没想到洞府附近会有人出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要知道,洞府四周数里,密布着连大象都能毒死的瘴气,什么人能跑到洞府的门口来?就算不是大罗神仙也是高手级元神。 两个女婢吓得停住脚,定睛看时,却是一个长相凶恶的老太婆,只见她长得膀阔腰圆,瞪着一双要杀人的环眼,眼中精光暴射,十分可怖。竟然是女人生了一副男相,而且是很粗暴的男相。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放着微微的红色光芒,显然是元神离体状态。 红纱裙女婢吓得心头狂跳,几乎丢掉手中的水桶,娇呼出声道:“哎哟,咱们这洞天福地的,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妖怪?长得可真丑!好吓人啊!” 从英萍容貌丑陋,因此最忌讳别人说她丑,听这女婢这样说,顿时冲冲大怒,上前就是两记大耳光,骂道:“就你这死妖女长得好看?你个狐媚的胚子,快去叫你主人把我徒弟放出来,不然老娘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妖洞!” 红纱裙女婢虽然会些武功,可是却远不及从英萍,此时被两记耳光抽了个晕头转向,跌倒在地上,连木水桶也掉在地上了。红纱裙女婢的脸立刻就肿起了老高。 蓝纱裙女婢很机灵,一见形势不妙,马上脸上堆笑道:“哎哟,这位婆婆干嘛这么大的脾气嘛!我们洞中全是女子,哪里知道你的徒弟是哪位嘛!莫不是你徒弟贪图玩耍,在这后山走丢了?这后山到处都是瘴气,寻常人进来必死,想是你那徒弟在外面就已经倒下了,怎么能到我们这绝命洞来呢?” 从英萍双手叉着腰,怒斥道:“你们两个小妖女还敢欺哄老娘!我刚才明明听说你们主子把我徒弟给关在洞里,你们两个还要去取什么合欢泉水,什么生情丹来害我徒弟,你们还敢抵赖?你再敢信口胡说,老娘立刻拧下你的脑袋,让你们知道知道老娘我的厉害!” 蓝纱裙女婢听从英萍这样说,知道骗不了她,只好佯笑道:“原来那姓楚的小子是你徒弟!老人家,常言道不知者不罪!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你老人家的徒弟呀!好吧,既然你老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那我们姐妹两个马上回去通报小姐,请小姐把你徒弟放回来,可好?” 从英萍瞪眼道:“还不快去!我警告你们两个,少给老娘耍滑头,别以为老娘治不了你!”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妖女洞主 绝命洞中,洞穴蜿蜒,四处都是石室,不明地形的人进来,绝对要迷路。此时,洞穴中一间石室内,一个妖艳的白裙女子正缠着一个被绳索捆起来的年轻英俊男子,女子媚笑道:“楚相公,你就从了奴家吧!凡是世间男子到了这绝命洞,就没有人能逃出我的手心!你又何必呢?” 那年轻英俊的男子正是楚随心的元神,楚随心头脑昏昏沉沉,气息微弱道:“你这该死的贱人,你躲在这里害人,你家楚公子怎么会从了你?我楚随心虽然中了毒,却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绝不会屈从于你的!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裙女子冷笑道:“楚随心,死到临头了,你还在嘴硬!我怜惜你有一个强大的元神,有卓绝的功力,所以不忍心对你用强,只怕糟蹋这样好的功夫,你不要不识抬举!你若不从,等下给你服了合欢泉水和生情丹,也不怕你不就范!” 那白裙女子心头气恼,她抓来人,都是用做提升功力之用。可凡是男子服了合欢泉水和生情丹的,效力就要大打折扣,她也是贪恋楚随心的容貌,贪恋楚随心的功力,才一直没有动用那两样东西。可是眼见得楚随心的元神衰弱了下去,再等一两天就要油尽灯枯,更用不上了。 她也是无奈,只好派出手下女婢去寻泉水来,就算效力打折扣,也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白裙女子望着楚随心,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却见他根本不为所动,心中又是爱慕又是气恨。多少男子中了迷药之后,见了她的容貌就魂不守舍,可是楚随心却视她的脸蛋如粪土一般。 前天晚上,他在离开东丘城回来的路上,贪图赶路,就往这千岁山方向来了,想尽快赶回桑兰。结果走到千岁山后山之上的时候,楚随心看到山中隐隐冒出一股黑气。活该也是时运不济,他要是见怪不怪,直接走了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楚随心艺高人胆大,见了山背后隐隐的黑气不祥,心中暗道,这山中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黑气,必然是有什么妖邪之物害人,我下去看看是什么?要是有什么害人的东西,我就直接铲除了它!楚随心按下云头,落在后山半山腰,发现隐隐冒出黑气之处,有一座洞府,门口是两个黑鬼的雕像,十分凶恶,正是那绝命洞。 楚随心正在观瞧,却见几个黑纱裙女婢拖着一具年轻男子尸首从洞里面走了出来,往前面山沟处去。前面两个打着灯笼,后面两个拖着尸首。此时正是深夜,楚随心可以把四周看得清清楚楚,那几名女婢却看不到他。 只听其中一名女婢抱怨道:“明明可以早起再扔出去的,偏偏她有洁癖,等不及今晚就要丢出去喂狼!” 另一名女婢道:“还不是怨这些臭男人,这些男人到了咱们山上,又有哪一个能躲得过小姐的诱惑?都一个个乖乖失了身,最终成了药渣,给丢在山沟里,喂狼喂老鹰!你说那男女之事就有那么大的魔力?就非做不可?他们但凡能忍住,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楚随心吃惊道:“这里竟然有妖怪吸人魂魄害人不成?那可不行!这里可是大越的国土,我楚某既然知道有人在此害人,就断断不能袖手旁观!”研心大法典玄功中,就有降魔的咒术,楚随心也会一些,因此不怕。 楚随心撸胳膊绾袖子,上前喝道:“你们几个大胆的妖孽,竟然敢在此害人性命!快去叫你主人出来,本侯来追究她的罪责!”楚随心身上放出青色光芒,在这暗夜里十分显眼,那几名黑衣女婢立刻就看到了楚随心,这一吓,非同小可。 那几名黑衣女婢丢了尸首就往回跑。楚随心跳到前面,拦下其中一人,让其余人回洞去报信。 楚随心就在洞外,讯问其中一名黑衣女婢,楚随心瞪眼道:“你们这绝命洞的洞主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此害人性命?你要是敢说句谎话,我立刻就杀了你!” 那黑衣女婢跪在楚随心面前,战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兢兢道:“大侠饶命!饶命!小婢绝不敢说谎!我们绝命洞的洞主,原是胡三太爷,前年太爷修习功法不幸走火入魔,撒手人寰,只留下他的女儿胡铮珠在这洞里,继任做了洞主!我家小姐修习了一种绝命功法,专门吸男子的阳气,所以派人下山四处抓来些男子享用。这两年,就算没有两百,也总有一百七八十个男子死在这绝命洞里了!” 黑衣女婢见楚随心瞪起眼睛,急忙又道:“我们原是侍奉胡三太爷的,自从胡三太爷死后,我们又侍奉小姐,小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绝不敢违命。不然小姐手中的断肠蛊解药就不给我们,那样我们就要活活被折磨至死!” 楚随心奇道:“断肠蛊又是什么东西?是一种蛊术?” 黑衣女婢含泪道:“断肠蛊是用十余种毒虫练成的蛊药,服用过蛊药的人,只有每年大年时能拿到洞主主人制成的解药,服食下去才能再活下去。如果不服,就要毒发,在极其痛苦中死去,每年如是。可怜我们本事低微,根本反抗不了,而且小姐手中有解药,又有谁敢忤逆她的意思?” 楚随心问道:“那像你一样的女婢,这洞中又有多少人?” 黑衣女婢答道:“像我这样的黑衣女婢共有四十多人,另外还有二十余人的彩衣女婢。晚上出来的是我这样的黑衣女婢,白天活动的是彩衣女婢。彩衣女婢都是洞主的心腹,我们只是些干苦力的,比如拖个尸首之类的脏活累活,才会用到我们!” 楚随心刚想再问话,那洞府的大门吱嘎嘎打开了,一名娇艳的白裙女子身后跟着十余名黑衣女婢,从洞中走了出来。 那白裙女子也是元神状态,俏生生走了过来,嘴里叫道:“哎哟,好久都没有见到有这样姿色的年轻男子了!郎君,还不随我到洞里去耍耍?” 楚随心正要骂人,忽然觉得一阵香风袭来,顿时头昏脑胀,摔倒在地上。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万毒门人 当楚随心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锦被的豪华大床上,楚随心只感觉自己的头很昏很沉。楚随心回忆了一下,记起自己是在千岁山的什么绝命洞,自己闻到一股香气之后,就晕倒了。楚随心很纳闷,按理说自己现在是元神状态,不该出现这种状况,可是自己怎么就晕倒了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位容貌端庄的女子身着黑色纱裙,从屋外深情款款的走了进来。那女子面若桃花,浅笑嫣然,正是刚才带着一众婢女出洞和自己相见的女子。可也奇怪,刚才在洞门口见到她时,她的形象极其妖艳,现在却忽然变得很是清纯起来,倒像是清水芙蓉的邻家小妹一般。 楚随心见她走进屋里来,自然心中防备。可他想提起些内力,却惊骇发现自己丹田内仿佛空空如也,根本就连半点儿内力也提不上来。楚随心眼睁睁看着那女子走到床前,再仔细回忆之前黑衣婢女说的话,记起这女人叫胡铮珠,是什么胡三太爷的女儿,在此处残害男子,颇有些手段。 胡铮珠走到床前,一股香风袭来,楚随心心头忽然一凛,灵台清明起来。 胡铮珠笑容和煦如春天的微风,只见她轻启朱唇,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用嗲嗲的声音对楚随心道:“郎君,你可终于醒了!唉,这几天你生病,病得整个人都糊涂了,真叫奴家好生为你担心呢!”说着话,她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来抚摸楚随心的脸庞。 楚随心听她说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然,只好皱了皱眉头躲开了她的手,开口问道:“胡铮珠,你在说些什么?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胡铮珠听到楚随心叫出她的名字,不由一愣,上下打量楚随心,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幻境散在你身上没有起作用?”胡铮珠转念又一想,心头雪亮,立刻收了柔情似水的脸,换了一张凶巴巴的面孔道:“嗯,是了,一定是多儿那个贱婢怕死,把我的事情告诉了你。然后你用什么手段防住了我的幻境散!” 楚随心越发莫名其妙,什么多儿,什么幻境散?楚随心脑子反应极快,瞬间明白,多儿就是自己在洞外讯问的那名黑衣女婢,这娘们儿一定以为自己从多儿那里得到什么关于她的情况,知道了什么幻境散的破解之术。刚才胡铮珠开口就叫自己郎君,必然是以为自己已经中了幻境散的毒,能够任她摆布。 只是楚随心不知自己为何在洞外会忽然晕倒,又为何没有堕入幻境散的迷境。 胡铮珠伸出右手,端起楚随心的下巴,冷笑道:“小子,你功力可真够深厚的,中了幻境散的毒,竟然还能够保持头脑清醒!不过你要放明白些,来到我这绝命洞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本姑娘的手心!告诉你,不管有没有幻境散,你都得从了我!你要是敢不从,本姑娘就……” 胡铮珠把左手放在楚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脖子前,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不知为何,胡铮珠明明是个美貌至极的女子,可她这个动作,却分明让人从内心深处透出一股寒气来。 楚随心身上没有力气,软绵绵的,偏偏灵台清明,脑子无比清醒。楚随心知道以目前的状态自己无法逃脱,只好不软不硬的问道:“胡姑娘,你可真会说笑话!我若不从你,是死路一条,可是从了你的人,不也被你吸成人干,丢到前面山涧里去喂野狼,喂老鹰了吗?” 胡铮珠眯起一双秀美的桃花眸子,眼中迸发出一股杀气,冷笑道:“难怪你会以元神形态出现在绝命洞外,难怪你能不受幻境散的制约!原来你是早已经打听好了这一切,故意来这里找麻烦的!对吧?好说,等姑奶奶玩腻了你,就送你归西!” 楚随心摇头道:“这位姑娘,你的容貌是如此艳丽无双,可是心肠却如此狠毒,真可谓是面若桃花,心如蛇蝎了!就算你杀了在下,在下也绝不敢和姑娘你有苟且之事!” 胡铮珠忽然微笑了起来,轻轻爬上了床,偎在楚随心身边,又转为一脸媚笑道: “公子,俗话说得好,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都是死,死法也有不同之处!你想,是我一刀扎下去,把你五脏都掏出来,放在你面前,让你看着,痛苦死去好,还是在温柔乡中死去好些?那些死去的男子,都是和我缠绵温存之后,在极乐中死去的,死前可是没有半点痛苦的!” 楚随心大怒,坐起身躲开胡铮珠,斥道:“我楚随心堂堂男子,岂能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的死法!你这妖女在此害人如麻,将来必有报应!” 胡铮珠听楚随心自报名号,吃了一惊,也坐起身道:“什么?你是楚随心?就是那个安越侯府的少侯爷楚随心?” 楚随心见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一脸傲然道:“不错!我就是楚随心!你要是识相,就赶快放我出去!” 胡铮珠浪声大笑道:“楚随心哪楚随心,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知道本姑娘是什么人?” 楚随心把脸扭到一旁,出言讥讽道:“你还能是什么人,千岁山中的一只山鸡而已!” 胡铮珠大笑不止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们的楚侯爷出身高贵,自然瞧不起我这山野女子!可是今天我这只山鸡,就偏偏要配你这只凤凰!实话告诉你,我师叔就是你的死对头,大越国的大司马种士良!你说你今天落在姑奶奶的手里,姑奶奶能放过你吗?嗯?” 胡铮珠又冷笑道:“况且本姑娘一向听说你是京城第一大纨绔,出入青楼乃是家常便饭,经常为了青楼女子和各位公子王孙大打出手!怎么,今天你到了我这千岁山绝命洞,就摇身一变,一身正气,成了良家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楚随心不慌不忙道:“本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京城时,的确经常出入青楼,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听说过本侯真正占过哪位青楼女子的便宜?况且青楼女子不过是职业罢了,多半是身不由己的,你呢?你是在这里故意残害别人,吸取男子的元阳,为你自己增长邪术的功力罢了!我岂能让你如愿!” 胡铮珠一脸邪魅的笑容,端起楚随心的下巴,眉毛一挑道:“楚侯爷,不不不,我亲亲的楚相公,你就从了奴家吧!奴家的功夫,可不是那些青楼女子能比的!只要你从了我,我保证你会毫无痛苦,在飘飘欲仙中早登极乐!” 楚随心啐了一口,骂道:“说了半天,还是想让我去死!抱歉,本侯活得好好的,不想死!你要想死,你自己请便,别在这里枉费心机诱惹我了!漂亮女人本侯见得多了,能让本侯心动的,也就那么一两个而已。况且你一心想着吸取我元神的功力,我怎么能让你得逞?” 胡铮珠大怒,抽了楚随心两记大耳光,从床上跳下地,叉着腰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姑奶奶和你好说好商量,你偏偏不从!姑奶奶今天不妨就告诉你,你落在姑奶奶的手里,姑奶奶有的是办法调教你!只要到了这绝命洞,就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楚随心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他现在是元神状态,虽然好像因为中了什么毒而无法动用功力,可胡铮珠打在他脸上,他却是一点儿也不疼。他只是不明白,胡铮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连元神状态的他都无法摆脱控制? 胡铮珠气得在地上走来走去,恨不能一剑砍死楚随心,可却又舍不得。楚随心这一身功力,她可真是爱煞了。元神的力量最是纯净,要是能吸收元神的力量,一个顶二十个。何况楚随心的元神,有着一流的功力? 楚随心正在苦苦思索对策,忽然想起典玄功上的一些降魔咒术来,于是楚随心在心中默念咒术,想看看效果如何。只可惜他念了半晌,却半点儿作用也没有,胡铮珠仍然好好站在他的面前。 楚随心想起胡铮珠刚才说过的话,不由心中一动,于是问道:“胡铮珠,你刚才说种士良是你师叔?这又是从哪里论起?我可从没听种士良提起过你的存在!” 胡铮珠瞪起一双漂亮的眸子,恶狠狠道:“怎么,查户口么?难道一个人加入了万毒门,他还会出去自己宣扬不成?” 楚随心听到万毒门三个字,吓了一大跳。原来种士良是万毒门的人?万毒门,并不是说有一万种毒药,而是说,入了门的弟子,个个都是心肠毒辣,简直比毒药还毒的存在,所以才把自己命名为万毒门。听说历任的万毒门主,都以屠戮世人为乐,所以才会被正派人士列为正道最大的敌人。 不过万毒门近年来已经式微,极少听说有万毒门人在江湖上活动了。一旦被人知道身份,万毒门弟子就逃不了被诛戮的下场。这种士良怎么就会加入万毒门?简直莫名其妙!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好看的男人猛于虎 虽然楚随心对种士良的人品持保留态度,但谁要是说种士良加入了万毒门,那他还是不会相信的。楚随心感觉身上无力,只好靠在床头,讥笑道:“你骗谁呢!真要是种士良加入了你们万毒门的话,你们万毒门还不把这事宣扬到全天下都知道?” 胡铮珠向楚随心抛了个媚眼,一脸轻佻道:“爱信不信,谁在意?就像我说我把安越侯楚随心抓来,关到了绝命洞里,又有谁会相信呢!我的大侯爷,我看咱们也别管他是什么种士良还是种士狼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抓紧时间办些正事吧!你说,这世间哪个男人不想得到我这样的女人呢?” 楚随心白了胡铮珠一眼,不屑道:“我劝你不要自视甚高!比你漂亮的女子世间也有不少,再说我楚随心堂堂男子,岂能失身于贼?你趁早放了我,大家相安无事,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这绝命洞还能不能继续存在这千岁山上!” 胡铮珠柳眉倒竖,冷笑一声道:“哟!楚随心,都这节骨眼了,你还敢威胁我?你自己都落在姑奶奶我手心里,有今天没明天了,你还做着你安越侯的春秋大梦吗?还就不瞒你说,姑奶奶我手里有几样宝贝,专能治人的元神!只要落在我手里,就别想逃!” 胡铮珠一脸得意,在楚随心床前走了几步,“远的不说,就说上两个月吧,就有两个修了几天天道,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元神出壳来到了我这绝命洞,还想杀我,结果都被姑奶奶我给办了!一个个乖乖上了姑奶奶的床,被姑奶奶我吸收了功力,然后我把他们残破的元神都丢进洞中魂灵洞里关了起来,他们将永世不得超生!” 楚随心又惊又怒,忍不住坐起身斥道:“胡铮珠,你不小心说漏嘴了吧!你这贱人如此心狠手辣,害人不浅,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一个修魔道的人,难道不清楚元神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你不过让他们在这世间享了三两天艳福而已,却让他们堕入不可超生的苦海!” 胡铮珠不以为然的撇嘴道:“怨也只能怨他们自己!明明没本事,还想跑来主持所谓的正义,结果呢,正义没主持成,自己倒成了孤魂野鬼!他们要是不来惹姑奶奶我,难道姑奶奶还会跑到他们的道场去惹他们不成?就像你楚大侯爷不来千岁山,我能把你给请到这里来?” 楚随心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闭上眼睛缓缓道:“自古正邪不两立!虽然你现在只是躲在千岁山绝命洞偷偷害人,可是一旦你成了气候之后,难道就不会出去大张旗鼓害人了?对于你们这些魔教的孽障,我所知也不少,你们有了本事就敢明目张胆在外面害人。不除去你们,你们就要为祸世间!” 两人正在争执,外面有黑衣婢女端着食盒走入室内,轻声道:“小姐,晚饭好了!” 胡铮珠狞笑着回身,给了黑衣婢女一个耳光,嗔怒道:“卧室也是能吃饭的地方吗?哪个让你把饭食送到卧室里来的?还不给我滚出去!” 黑衣婢女如蒙大赦,赶紧提着食盒从卧室里逃了出去,真是难得,小姐今天大概是心情极好,所以面对她做了错事,也只打了她两记耳光就算是惩罚了。这要是在平日里她犯了这种低端错误,再怎么轻罚也得剁下两根手指不可! 看来,小姐见了帅哥心情就好,这传言八成是真。就因为这姓楚的侯爷长得帅气,小姐的脾气相应都好了许多,舍不得在他面前打打杀杀。逃出卧房的婢女,赶紧把食盒放在饭厅的八仙桌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别说小姐,就是她见了楚随心,也鬼使神差般的春心萌动,忍不住想多看楚随心两眼。 黑衣婢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得了不得了,果然好看的男人猛于虎!我就心里这么想着他,不知不觉就把食盒送到卧室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铮珠忽然又换了一张脸,坐到床边,盯着楚随心的眼睛,一脸爱怜道:“我亲亲的楚相公,这世间男子我见得多了,貌美的也罢,丑陋的也罢,就没有一个能像你这般让我动心的!了解我的人,人人都说我是个杀人都不眨眼的女魔头,可是我一见了你,顿觉世间的一切都没了意思,你就是整个世界!” 见楚随心不为所动,胡铮珠又道:“楚相公,你就从了奴家吧!奴家向你保证,绝不伤害你,只要你乖乖的从了我,从此后你就是这绝命洞的洞主!有你在,谁还稀罕什么绝命洞主的位子呢?楚相公,你是一个奇男子,这世间的男人,到了绝命洞就没有能逃出我手心的,只有你才不受我的迷惑!” 楚随心冷笑一声道:“妖女,你最好早些放我离开,我的元神离开肉身已经有多日了,再晚些回去,真就要肉身坏掉,成了孤魂野鬼了!你一心贪欢,却把我置于死地,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不伤害我?” 胡铮珠把脸埋在楚随心的胸口,闭上眼用手轻轻抚摸楚随心的脸庞,喃喃道:“傻瓜,一个肉身有什么打紧?你想要什么样的肉身,我都能帮你炼出来!我在这绝命洞中苦修,所求就是魔道的终极圆满,成就魔君圣女!前几年,我父亲走火入魔而死,死之前,把内丹吐给了我,我接受了他的大半成果,继续修习魔道,用采阳补阴的手法,功力早已经远超我的父亲!” 虽有温香软玉在怀,可楚随心却表情木然道:“你练出的什么肉身,必然是和你魔道相关的什么东西,我一个正道人士,岂能靠着一个魔道妖女的施舍活着?再说,我的肉身是老天所给的最好恩赐,我回到自己的肉身上即可,又何必用你炼制什么肉身!舍了最好的,去拿魔道的东西,难道我疯了不成?” 胡铮珠忽然又愤恨起来,狠狠在楚随心胸口打了几下,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那肉身有什么好处?我帮你炼出一副肉身,是要让你成就魔君圣使!三百年来,没有人能有这样的成就,只要你我合作,这事就成了!到那时,你我联手,天下无敌!一对神仙眷侣,纵横天下,有谁能阻挡我们?” 楚随心板起脸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纵然你花容月貌,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具粉骷髅!入魔道者,都是怀着害人之心,我楚随心可不受这种诱惑!你说得再好听,楚随心也不会受你诱惑,倘若魔道真有好处,怎么不见世人都去追求魔道,而是都去追求天道?多少修魔道的人最终都是反噬自身,下场悲惨至极!” 胡铮珠忽然脸色又和蔼了起来,含笑起身道:“楚相公,我也不逼迫你!反正我时间有的是,你就只管在我这绝命洞里多住几天,等过几天,你那肉身毁了,你无处可去,就是想不和我合作也不成了!” 胡铮珠微笑着向卧室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回头向楚随心飞吻道:“楚相公,你可要好好的想好了,你从了我,什么都有,你要是不从,这事也由不得你了!”胡铮珠笑得花枝乱颤,走出房间去了,她又不急,最急该是楚随心才对! 楚随心坐在床上,心头愤怒无比,可是周身无力,连半点儿气机也提不起,想动一动都要喘上半天,更不要想飞升离开绝命洞了。楚随心焦躁不已,心道:“我真不该下来趟这趟混水,这下自己栽在这里,又没有人救我!” 转念一念,楚随心又发恨道:“我这已经是出来的第八天了,肉身和我之间那点儿联系也是越来越弱了,撑到第十天,我那肉身就是必死无疑!难道我真要靠这贱人炼制一副肉身才能活下来?那样我可真就是堕入魔道,永远也不得超生了!可怜了我这一副木灵之体,不想会是这个下场!” 胡铮珠走出自己的闺房,脸上既有兴奋又有遗憾,这姓楚的小子,真不是那容易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惑的。 有贴身婢女彩儿走上前来,躬身道:“小姐,那楚相公还不肯服软吗?” 胡铮珠一脸无奈道:“这人实在太倔强了,说什么也不从,任我软磨硬泡都不行!不过那种一吓就臣服的男子,本姑娘也看不上!这样有脾气有定力的男子,才是我胡铮珠的男人!彩儿,你说别儿她们现在应该快到青凤郡文家庄了吧?只要她们能把楚随心的肉身盗回来,我就把它炼化,为我所用!毕竟木灵之体,千年难遇啊!” 彩儿媚笑道:“小姐,你的手段高强,算无遗策!既然小姐能看到他肉身所在之处,那当然就万无一失!别儿她们此行,一定会顺利把楚相公的肉身给抢回来的!小姐要是不放心,何不用魔天珠再看看别儿她们到哪里了呢?” 胡铮珠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那魔天珠极为耗费内力,我冒险用了一次,还不是为了楚随心的木灵之体?别说是我现在急缺功力的状态,就是修练魔元圣赋到了中层,使用魔天珠也撑不了多久就要内力告竭!只有魔元圣赋大成之时,才能如臂使指,牢牢掌控那魔天珠!” 彩儿笑着奉承道:“以小姐的资质,把魔元圣赋修到大成完全没问题!到那时,魔天珠是小姐的,楚随心是小姐的,天底下还有什么不是小姐的?” 胡铮珠若有所思,缓缓道:“我猜现在迷惑不了楚随心,大概也和这次我动用魔天珠有关!你说说,我动用魔天珠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就使我的功力消减了大半!幸好我的功力可以缓慢恢复,否则的话,可亏大了!大概是因为功力损耗太大,所以现在我造出的幻境,根本就迷不住楚随心!” 彩儿劝道:“小姐,那桌上食盒中的饭菜再不吃就要凉了,小姐还是去吃些饭,好有精力和楚相公纠缠,和他斗智斗勇!” 胡铮珠用纤细雪白的手指在彩儿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骂道:“你这死丫头!什么叫和他纠缠?他早晚都是我的人,我还用刻意去和他纠缠什么!他逃不出这绝命洞,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等别儿她们把楚随心的肉身抢回来那天,我就开始炼化他的肉身,成就魔君圣女就不再是梦想,而是触手可及!我那未曾谋面的师叔,你怎么也想不到,是我帮你除了这个心腹大患吧?哼!” 彩儿躬身,恭声道:“小姐雄才大略,智冠当世,人所不及!” 胡铮珠轻声笑道:“行了,别肉麻了!天天说这些话,也不怕笑死人!”话虽如此说,可胡铮珠仍是感觉心头愉悦。 胡铮珠快步走出洞去,脚步轻快,她要往后山合欢泉去沐浴一下。合欢泉是个温泉,是少有的能直接饮用的温泉,对人体大有裨益。这泉水还有一样妙处,一旦和生情丹凑在一起,就有催动人情-欲的功效。 胡铮珠知道楚随心是元神状态,所以才用了化魂术,使楚随心的元神在人间短暂成为实体,只要在这种状态下取到楚随心的元阳,胡铮珠在魔道上就会借力,连跳几级,使她所修炼的魔元圣赋达到中层境界。 这会大大缩短胡铮珠的炼功进程,否则的话,胡铮珠想达到这一境界,怕不要再过上二三十年才行! 而一旦拥有了楚随心的肉身,再加以炼化的话,两年内魔元圣赋必有大成!魔元圣赋大成,那是什么概念?就连师叔种士良所练的大魔罗秘籍到了大成之时,也只能压魔元圣赋半头而已! 魔道万毒门两大邪功,大魔罗秘籍和魔元圣赋相差不多,只是一阳一阴罢了。大魔罗秘籍更适合男人修练,而大魔元圣赋更适合女子体质! 胡铮珠心头喜悦,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后山的合欢泉走去,她爱极了这泉的名字,她相信这泉会带给她好运气!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砸门 胡铮珠又向楚随心求欢了两次,都被楚随心毫不客气的拒绝了。楚随心越是这样,胡铮珠就对他越感兴趣,这娘们还真是有些越挫越勇的气质。 楚随心藏了个心思,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擒。于是他在和胡铮珠聊天的时候,从胡铮珠那里把话套了出来。原来这娘们儿修习了魔元圣赋,而魔元圣赋是一本魔道有名的宝典,其中就有化魂术、定魂香等邪门歪道的东西,要是没有化魂术和定魂香,胡铮珠又怎么可能制住楚随心呢? 不过让楚随心始料未及的是,胡铮珠求欢不成离开的空当,她的贴身女婢彩儿竟然也偷偷溜进卧房,想和楚随心成就好事。这彩儿长相也是极其美艳,虽然不及胡铮珠,却也别有一番味道。不过楚随心哪里肯上这妖女的当,毫不客气把她骂了出去。 楚随心心中恼怒,暗恨道:“没想到主人无耻之极,婢女也如此无耻!” 这天,是楚随心离开肉身的第九天早上,楚随心心里已经彻底绝望,元神受制,他想回到青凤郡文家庄已经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奢望。楚随心暗暗下定决心,他绝不会受制于胡铮珠,如果真有必要,他宁可一死,也绝不向这女贼屈服!当真以为楚随心看不出胡铮珠百般殷勤是看中了他的木灵之体? 胡铮珠再爱楚随心,耐心也是有限的,她也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劝楚随心从了她,另一方面却在炼制生情丹。她也看出楚随心的元神正在衰弱,也很清楚楚随心的肉身就要死亡了。 此时她知道,楚随心这小子是绝不会就范的。她终于决定不再忍,派出几名婢女去取些合欢泉水来,配上刚炼好的生情丹,搞定楚随心。虽然那样会使楚随心的元阳效果大打折扣,也总比他死了肉身,自己什么也捞不到强吧? 正当胡铮珠在屋中和楚随心再度纠缠之时,门外有两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彩衣婢女惊慌失措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门外来了一个丑老太婆,人高马大的,她说是楚随心的便宜师父,让我们把楚随心交出去,否则她就踏破绝命洞!” 胡铮珠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又惊又怒道:“这丑老太婆是什么人?竟然能找到我这绝命洞来救楚随心!” 楚随心心中暗喜,既然这老女人自称是自己的便宜师父,而且是个人高马大的丑老太婆,那除了从英萍之外还能有谁?看来这老太太是看自己的元神迟迟不归,所以赶来救我的!天幸她能追到此处,不然自己可真要凉凉了!楚随心激动不已! 胡铮珠回过头看了一眼楚随心,用手揪着楚随心的脸,咬牙切齿冷笑道:“楚相公,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既然有人打上门来,我就去打发了她!别以为我这绝命洞是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这次我回来之后,无论你从还是不从,姑奶奶都得占了你的身子!姑奶奶看好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心!” 不等楚随心骂人,胡铮珠一挥手,对两名彩衣婢女恶狠狠道:“你们马上去叫人,到洞前给我排好阵势,可不能让人看轻了!小姐我要出去会一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老又丑的老婆娘!” 从英萍在洞外等了多时,不见人出来,不由焦躁起来,运起内力,将一块上百斤重的大石头从地上搬运了起来,用手一指,那块大石如同离弦之箭飞了出去,直直撞上了山洞大门,“咣当”一声响亮,惊天动地,铁木制成的洞门立刻给撞了一个大洞出来。 正带着人从洞里往外走的胡铮珠等人吓了一大跳,胡铮珠急运内力,把那块大石甩出洞去。胡铮珠跳出洞,见了站在洞门外草坪上的从英萍,怒不可遏,双手叉腰骂道:“好你个丑八怪一样的死老婆娘!你要打架我陪着你就是,你打破我的洞门做什么?你毁了我的洞门,就把你徒弟赔给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英萍一直为自己的容貌自卑,平生最恨别人骂她丑,当时就大怒道:“臭妖女,你把我弟子关在这妖洞里做什么?你想必是看好我弟子长得帅气,才不要脸想给他做小妾的吧?只可惜我那弟子出身高贵,是个有名的大侯爷,家里三妻四妾都有,你不过是一只小野鸡,就是你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就别想着鸠占鹊巢!” 胡铮珠气极败坏,伸手从捧剑的侍婢手中抓过宝剑,拔剑出鞘,一剑刺向从英萍,果然剑去如流星,速度极快。一道凛冽至极的剑气破空而去,剑气先至,声音却在剑气之后。 从英萍心头一凛,她以元神状态,看到这剑都是带着残影,那得是多快的速度?从英萍收了心中的轻视,急忙闪身避开。胡铮珠一剑刺空,剑气削断了十余丈外的两棵大松树,那两棵数百年的大松树轰然倒下,又砸倒了一片灌木丛。从英萍回头看时,那两棵倒下的大树都已经冻成了巨大的冰棍。 胡铮珠接连抢攻数剑,每剑都是剑气森然,至寒的凛冽剑气不断冻结周围的大树小树。原来这妖女所习的内功叫做寒元内气,剑法叫做寒元剑法,正是魔元圣赋中所载的一门阴寒武功,剑气合一的功夫,这要不是从英萍武功高强,恐怕此时连元神都给冻结了。 即便如此,从英萍都能感觉到附近四五丈范围内,寒气逼人,简直比辽东的冬天还要更冷上一些。从英萍连那妖女身边几个婢女呼出的哈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从英萍正要还击,忽然就觉得一股香气袭来,立刻觉得头重脚轻,从英萍暗觉不妙,抽身就要走,却哪里来得及。从英萍摇摇晃晃,就要倒在地上。 胡铮珠冷笑道:“臭老太婆!别以为自己是元神状态就了不起!从来没有元神能逃过我的定魂香!连楚随心的木灵之体都没有能逃出我的手心,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斗法 胡铮珠见从英萍中了她的阴招倒在草地上,元神受制动弹不得,心中得意已极,胡铮珠哈哈笑着拍了拍手,她再一次靠着这一式无形无象的定魂香,放倒了一位高手,怎么能不开心? 在一众婢女一片“洞主神武,无人能及”的恭贺声中,胡铮珠傲然走到从英萍面前,她嘴角翘起,低下头俯视从英萍,就像一个猎手捉到了她垂涎已久的猎物一样。胡铮珠缓缓蹲下身去,手中有一抹绿色幽光闪过,直透从英萍的头颅,打入从英萍体内,这是她对付元神的绝招之一。 胡铮珠浅笑嫣然道:“你这又丑又老的死老太婆,你没想到会中了本姑娘的定魂香吧?告诉,定魂香还不算最可怕,现在你中的是化魂术。中了本姑娘的化魂术之后,你的元神就会化为实质,不再是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东西!现在任何人都可以用兵器伤到你,你既不能飞升,也不能动用内力,我也不怕你飞上天去!” 见从英萍脸上浮现极其惊恐的神色,胡铮珠笑着伸出纤纤玉手,拍了拍从英萍的脸,语带嘲讽道:“死老太婆,臭老太婆,你要是不相信,本姑娘就展示给你看看!看看本姑娘如何打你的老脸!哦,对了,刚才你不是还很牛气吗?你倒是继续嘴硬啊!嗯?哼!” 胡铮珠脸上忽然现出残忍之色,笑意狰狞道:“不管你有多牛,现在你还不是要像一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你以为你是楚随心的便宜师父就了不起啊?就敢到我千岁山绝命洞来撒野?只可惜了你这一身道行,今天就要葬身此处,真让人替你惋惜!放心,看你是楚随心师父的份上,我会让人通知你的家人,给你多烧几张纸的!” 从英萍倒在地上,试图挣扎起身,却未能如愿。那一瞬,从英萍只觉得头上像有一万根钢针扎下来一样,疼痛难忍,她简直想尖叫出声,可是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她此行是想来救出徒弟楚随心,怎么能够这样就轻易倒下?而且这小丫头片子手段毒辣,她非要和她斗一斗不可!从英萍怎么会轻易认输,她默默念起咒语。 正在得意的胡铮珠,忽然清晰听到半空中传来火苗跳动的声音,胡铮珠心头一凛,这声音可不是好现象。她猛地抬起头,却见到半空中有五点蓝色的火苗在空中跳舞,五个蓝色的火苗约有拳头大小,很快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就如同蓝色的曼陀罗一般美艳。 五点蓝色的曼陀罗火苗之花在空中缓缓转动,透出一股凌厉至极的肃杀之气。胡铮珠心知不妙,站起身一个狂掠,便已经掠出数丈开外,就想逃回绝命洞去。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五朵蓝色曼陀罗火苗之花骤然变大,变得有如车轮大小,电射而出,拦在了胡铮珠面前。 还没等胡铮珠有下一步动作,五朵蓝色曼陀罗火之花便已经从五个方位,将胡铮珠包围了起来。五朵缓缓旋转的蓝色火之花间,隐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蓝色光幕,将胡铮珠罩在其中。胡铮珠感觉到这光幕中有一种极其强悍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心头浮上一种不祥的感觉。 灵火曼陀罗共有九层境界,文若刚和楚随心所放出的绿色曼陀罗火光,大约在刚刚步入第四层的境界,属于略有小成,能烧伤人的元神,能烧伤人的元神却无法恢复人的元神。而从英萍的蓝色灵火曼陀罗大约在第六层,作用不止可烧伤元神,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修复人破损的元神。 灵火曼陀罗并不止是传说中的毁灭,到了极高境界时,它是毁灭与重生一体的。既能够毁灭,也能够创造。 胡铮珠虽然没见识过这由火光构成的蓝色曼陀罗之花到底有多大威力,却也不敢撄其锋芒,她清晰感应到,这蓝色的曼陀罗火之花和那倒在地上的老太婆之间有极强的感应。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虽然不敢动手,可好在她手下还有十余名侍婢随她出了绝命洞,此时正在洞前平地上结阵。 知道事情不妙的胡铮珠略一思索,便大声喊道:“罗儿,出剑,破去死老太婆的光幕!”她不想冒风险,但是手下的婢女可以代她去冒风险,她想要知道,这蓝色火之花构成的光幕到底有多大威力。而罗儿是她手下武功最强的婢女之一,有强二流的武力,此时让罗儿出手,最合适不过了。 穿蓝色纱裙被称做罗儿的美貌婢女护主心切,一声娇叱道:“死老太婆,敢伤我们洞主,你找死?”一道银色光芒拔地而起,罗儿已是一剑劈向灵火曼陀罗构成的蓝色光幕。随着叮叮叮,几声轻响,罗儿手中长剑在光幕上擦出几点火花,却根本攻不进去。 罗儿大怒,剑上再加力,一道凌厉的银色剑气劈砍在蓝色光幕上。罗儿没有想到,劲力越大反弹越强,瞬间,她就被光幕的巨大反弹之力震出十余丈远。好巧不巧,罗儿的后心撞在洞口前小鬼雕像手中的大刀上。噗嗤一声响,刀尖从后心插入,透胸而过,罗儿甚至来不及惨叫,便已经垂下头,瞪圆眼睛死去了。 胡铮珠惊骇无比,这死太老婆中了定魂香之后,怎么还有如此实力?她回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从英萍,只见从英萍已从地上缓缓坐起,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从英萍脸色虽然苍白,可是似乎还能行动。 见罗儿身死,从英萍从地上站起身,众婢女脸上失色,被困在灵火曼陀罗中的胡铮珠双腿也止不住颤抖了起来。要知道,胡铮珠曾七度出手,用定魂香封印了七个人的元神,其中就包括强大的楚随心在内。七战七捷,从未失手过的定魂香,怎么就制约不住这个面目丑陋可憎的死老太婆? 从英萍冷笑道:“妖女,你一定很奇怪你的定魂香为什么不能完全封印住老身的元神吧?你想想,我那徒弟是木灵之体,又已经得了老身的真传,却逃不出你的手心,被你给擒住关在了洞子里,那你一定是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让人防不胜防,老身又怎么可能不防你一手呢?” 胡铮珠定了定心神,出言试探道:“老前辈,你虽然没有完全被我的定魂香封印,可你已经中了化魂术,此刻身上也必然不会好受!你我之间本是无怨无仇,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咱们各退一步算了,你收了你的灵火曼陀罗,我收了定魂香和化魂术,咱们坐下来谈判可好?” 从英萍虽然勉强站起身,却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她根本就不敢动一动,生怕动一动就会再次摔倒在地,但是为了能救出楚随心,她只能强撑着站在那里。要不是之前她有所防范,在身体周围布置了一层防御气机的话,恐怕此刻已经和楚随心两天前是一样的下场,昏迷后被人擒回去了。 从英萍故作云淡风轻,冷笑一声道:“妖女,你少来这套缓兵之计!我老太婆走过的桥比你这小丫头片子走的路还多!老身的灵火曼陀罗独步天下,能烧伤人的元神于无形之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嫩着呢,凭什么和我斗?你乖乖放了楚随心,老身今天就放过你,否则的话……” 胡铮珠心中涌过一种巨大的危机感,她相信从英萍所言非虚,这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远比她以前遇到的任何对手都强大。连定魂香和化魂术这样的招术在她身上的效力都大打折扣,这还有假吗? 被困在灵火曼陀罗中无法脱身的胡铮珠,大脑在高速运转,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自己如这老太婆所要挟的那样,释放楚随心的话,那么她这几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而且以后她再不可能有机会再得到楚随心这样的木灵之体,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可如果不释放楚随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话,这老死太婆说不定还有什么更狠的手段没有放出来。一时间,胡铮珠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可是她又不甘心把楚随心交出去,楚随心的元神加上楚随心即将死去的肉体,可以让她缩短至少五十年到一百年的 要知道,她的这身本事,大半是从她爹胡旺奎那里继承来的。而号称胡三太爷的胡旺奎,那一身本身又是从他的爹胡鼎立那里继承而来的,而胡鼎立的功夫,又是从他父亲胡清长那里继承来的。经过四代人的不懈努力和传承锤炼,才有了今天可以和正道顶级高手一较高下的巍巍气象。 其实,除了最顶尖的几大正道高手之外,胡铮珠的功夫已经可以做到一览众山小了,只可惜她年轻,阅历浅,枯坐深山不知世事,所以一直以为自己的本事还不够,要多吸收一些别人的内力、元阳才能够更加强大。 她心里自然是有一番大志向,能把祖辈传承下来的功夫发扬光大,能有一日傲立于邪道之巅。可是她又明白,她所习炼的东西,是不能够光明正大的传到江湖上去的。否则就凭她色诱那些男子,吸取对方元阳增长自己功力的那些破烂事,就足够正道人士杀她一百回也不止了! 富贵险中求!她决定赌一把大的,她不但要拿下楚随心做为助力,她还要吸收了这个老太婆的元神和功力。这个老太婆的功力绝非一般,甚至不是楚随心能比。楚随心胜在资质好,这老太婆却是功力更加强大,送上门的两块大肥肉,怎么能不吃?就算崩掉两颗牙齿也要吃! 陷在灵火曼陀罗中的胡铮珠忽然大喝一声,一头秀发瞬间变成白色,她的十个手指迅速长出长长黑色的指甲,她的一张脸变成了惨白的颜色,眼中放出绿色的光芒,唇边出现了四颗獠牙,一道寒光在獠牙上一闪而过。胡铮珠已经妖化了。 站在地上摇摇晃晃的从英萍,已经隔着灵火曼陀罗的蓝色光幕,清楚看到了这一切,一个人瞬间妖化,这给从英萍带来的震撼难以言表。 从英萍的娘家是曼陀山庄,两百年前曾是桑兰最强的三大天道圣地之一。就是到了她父亲从达弘那一代,也是威震武林,独霸一方的存在,只是到了她们这一代,才远不如祖上,没落了下来。可从英萍毕竟也是祖上曾经阔过的人,虽然没见过那些大世面,但是至少家族中口传心授下来一些东西,使她能够应对这个场面。 已经妖化的胡铮珠狂啸一声,声震山林,大地也为之颤抖起来。妖化,是极其损耗功力的举动,如果今天她不能成功,那么她将折损至少三十年功力。而一旦成功,就有从英萍和楚随心两个人来补偿她。在这种情况下,年轻的胡铮珠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她要不计代价搏一把。 眼见洞主化为妖物,绝命洞的一众婢女吓得魂飞魄散。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逃走,她们的双腿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她们每个人都清楚,想逃走却被洞主捉回来的下场会有多惨,分尸已经是最轻的刑罚了。 在众婢女惊恐的眼神中,胡铮珠长长的指甲划过灵火曼陀罗的蓝色光幕。一阵让人心悸的声音几乎刺破众人耳膜。有如钢刀一般锋利的指甲划过比铁板还坚硬的蓝色光幕,灵火曼陀罗的蓝色光幕已经开始出现丝丝裂痕。 胡铮珠心头狂喜,从英萍的心里却是一沉,两个人心中都清楚,灵火曼陀罗要碎裂了。要是在往日全盛状态下,从英萍完全有信心战胜胡铮珠,甚至有能力用灵火曼陀罗的杀招将她封印起来。可是今天她却是在先中了一记定魂香,随后又中了一记化魂术的情况下和人作战,可以说是吃尽了亏。 两个人之间的斗法,难道要以从英萍的失败而告终? 从英萍不甘心。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站起来 从英萍从来就不是服输的人,她娘家两个兄弟不争气,侄子们也不争气,那么她就把娘家的绝学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试图让儿子重振从家昔日的雄风。在儿子也没有多大指望的情况下,她又把希望寄托在了楚随心身上。她知道,不管开了多少朵花,只要有一处能结果,她就成了。 此时,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楚随心,楚随心的资质远超她最开始的想像,楚随心在短短的十余天时间内达到的成就,就几乎可以比肩她儿子文若刚二十年中才达到的境界,这是多么令她震惊和高兴的事情。所以,她才不惜一切代价追踪到千岁山,试图救回楚随心的元神。 就在刚才胡铮珠妖化的一瞬间,从英萍甚至想过,如果今天必须要用她的生命才能换回楚随心,她也愿意。她坚信,楚随心能把她们从家失落的那些东西,都发扬光大。只要从家的东西不失传,能够继续流传在世上,她愿意打破祖上那个功夫只传自家人的规矩。 什么是规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从英萍果断大喝一声,把虚弱的功力提升到顶点,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就在胡铮珠的利爪划破灵火曼陀罗,光幕片片碎裂消失的时候,从英萍的身形也动了,她果断出手。从英萍瞬间苍老了十余岁的身体,就如同一辆滚滚而去的战车,悍然撞向胡铮珠。从英萍从地上狂掠而过时,周遭都是极强的劲风,劲风呼啸中,从英萍撞上了胡铮珠刚刚破茧而出的身体。 刚刚破开灵火曼陀罗的胡铮珠心头正在狂喜,却没想到从英萍撞了上来,她下意识伸出鬼爪向外一推,却已经来不及,砰的一声闷响,两个人的身体重重撞在了一起。一道强大的冲击波,以两人为圆心,瞬间向四外放射开去。周围二十余丈内的大小树木,全都在冲击波的冲击下,规则的向四周倒伏,形成一个巨大环形。 连远远观战的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命洞众婢女都感受到了从英萍的强大功力,一个个被两人相撞的冲击波震的站不稳脚跟,连跌了几个跟头。最惨的是洞前的两座小鬼雕像,瞬间被震得酥了,酥成了粉末,被冲击波化掉,只留下一地狼藉。一只恰巧飞过的花蝴蝶,在冲击波中顿了一下,仍就翩翩飞走。 胡铮珠望着她手下那些生还的婢女,和只是倒伏并没有死绝的树木,以及那只劫后余后的花蝴蝶,忍不住眯起眼睛笑道:“死老太婆,你倒是真拿人命当回事啊,连草木和虫蚁的生命也要顾及!唉,做一个正道人士,可真够累的!” 胡铮珠对那些愚蠢的婢女当然不屑一顾,那些蠢货又怎么会知道,刚才她们之所以能劫后余生,完全是从英萍在冲击波下用极其柔软的防御罩救下了她们,就为了这一救,从英萍又受了暗伤。 从英萍虽然外表很吓人,内心其实却很善良,她不愿意过多的伤害生灵。虽然那些婢女都是这妖女的手下,可她仍然不愿意伤害她们。这周围的一草一木,也都是有灵性的生命,她从英萍想制住面前这个妖女,却不想伤害任何生灵。伤害生灵在她眼里是大罪过。 修天道的人当然和修魔道的人想法不同。 从英萍叹息道:“一花一叶都是生灵,如果你是修天道的人,当你到了一定境界,你就不会把这些生命不当回事了!妖女,你杀心太重,还怕下地狱不够深吗?” 胡铮珠尖声大笑起来,讥讽道:“死老太婆!丑老太婆!如果修魔道的人都像你们这样想,世界上还哪里会有魔道?收了你那谨小慎微的心吧,这个世界上,只有最强大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才有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万物在我魔君圣女的眼中,都只是蝼蚁!” 从英萍一声长叹,和这妖女说生灵的重要性,恐怕无异于是在与狐谋皮。从英萍活动了一下身子,刚才这一撞,使她的身上略好受了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竟然趁着胡铮珠不防备的情况下,把至少两成的化魂术给撞出了体外。这不知是否能算做因祸得福。 众婢女窃窃私语起来,她们听懂了胡铮珠的话,明白是面前这个老太太刚在冲击波中救下了自己。人心虽然看不到,可是却在这一瞬间向从英萍靠拢了过去。洞主不在意她们的死活,可是这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却在意。如果这个老太婆能战胜洞主的话,那真是天下太平了。 胡铮珠伸出双手,十指向上,长有两尺的指皿上,黑光萦绕,胡铮珠眼中绿色暴射,大喝一声,“魔君降临!” 一刹那,天地变色,风云骤起,灰暗色的天幕里,一个绿色环状物缓缓在从英萍的头顶三丈高处浮现。本就因为受创过重而气力不加的从英萍顿时觉得头上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机压了下来,她呼吸艰难,感觉此刻有如泰山压顶一般难受,她甚至感觉自己浑身的穴窍内,功力都要被压出来了。 从英萍再也站不稳,缓缓向胡铮珠方向跪了下去。不是她想跪,而是头顶的压力太大,她根本就撑不住了。从英萍七窍中都在缓缓渗出血迹,这魔道的镇压,她是真的难以承受了。从英萍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危在旦夕了,可是她却毫无办法。 从英萍心头一阵悲凉,缓缓闭上了眼睛,喃喃道:“老身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胡铮珠清楚听到从英萍的不甘,于是尖声大笑道:“死老太婆,丑老太婆,你不服又怎样?现在你还不是要乖乖的跪我?我不叫你站起来,你有本事站起来吗?” 就在从英萍的膝盖即将跪在草皮上的一瞬,从英萍的身子停顿了下来,随即又缓缓直了起来,似乎头顶的魔道镇压对她已经不起作用了。 随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胡铮珠身后响起,“从老阿姨,请站起来!你是前辈,怎么能随便就跪人呢?!”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幽冥之爪 胡铮珠霍地转过身去,只见衣衫褴褛的楚随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虽然楚随心衣衫破烂,可是他身上那股杀气却是无法遮掩的,站在洞门口的彩衣婢女们,在强大杀气的压力下,不由自主向后退却。胡铮珠颤声问道:“你,你是怎么出来的?你不是已经中了我的定魂香,动不了了吗?” 一直靠着最后一股意志力顽强支撑自己不倒下去的从英萍见了楚随心,顿时如释重负,再也支撑不住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瞬间就瘫软下去,跌坐在草坪上。从英萍的眼中满是喜色,欣慰笑道:“好孩子,你可终于来了!可叫老身好等!” 楚随心无视仍在重重压下的魔君降临,缓缓走向从英萍。不知为何,胡铮珠却没急着出手,而是眼睁睁看着楚随心将手按在从英萍头顶,将一股柔和的功力注入从英萍百会穴。楚随心笑了笑,歉意道:“老阿姨,抱歉我出手晚了些!要知道,咱们现在可是身在龙潭虎穴,不由得我不谨慎一些!” 从英萍得了楚随心的功力,顿时觉得身上舒畅了许多。楚随心蹲下身,抬起破破烂烂的袖子,替从英萍细心擦去七窍渗出的乌血,一边擦一边轻声叹息道:“唉,今天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让一生从不肯吃亏的老阿姨受些委屈了!” 从英萍摇了摇头,表示受些委屈无所谓,从英萍心有余悸道:“孩子啊,这丫头的手段可强着呢,你得小心些,别再阴沟里翻了船,你呀,就先别管我了,先打发了她再说!” 楚随心回过身,望向胡铮珠,平淡说道:“胡铮珠,今天只要你肯解开我和从阿姨身上的定魂香和化魂术,我就饶你一命!否则的话,我就把你这绝命洞夷为平地,把你和你的手下斩草除根,全部杀绝!刚才我听你说要和从老阿姨谈判,那现在由我代她和你谈判,保证这笔买卖你不亏!” 胡铮珠这才明白,原来楚随心身上的定魂香和化魂术仍未解除,只是能够行走了而已。胡铮珠虽然不知道楚随心为何会自曝其短,却也不是傻子,真的要是解开这两个强大元神身上的束缚,那不是自取灭亡吗? 胡铮珠举起长出了长长指甲的手,放在眼前转来转去看个不停,脸上满是狞笑道: “楚随心,你明知道刚才那是我的缓兵之计,我为了擒住你们,不惜妖化,这可是花了我差不多三十年的功力!你说,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你们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破开定魂香的束缚,走我的绝命洞?” 瘫坐在地上的从英萍被楚随心搀扶起来,换了个地方,坐在一旁的一棵倒木上,楚随心满脸笑容道:“大阿姨,你先休息一会儿,这里就交给我吧!” 从英萍嘴角翘起,代一直不回答问题的楚随心回答了胡铮珠的疑问, “老身虽然也是女流之辈,可这一生都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六个字!我既然猜到你有非同一般的手段能困住我徒弟,自然不能不留上一手!就在你的定魂香功夫出手之时,老身也悄悄以元神移力的功夫,分出一半功力在楚小子身上!” “你功夫再强,毕竟不完全是自己练出来的本事,可老身却是身经百战的人,自然知道利用这种声东击西的手段和人对敌!老身就是等到你出手时,把元神的力量移了一半在楚小子那里。这样做,原因有二,一则示敌以弱,二则要救我那徒弟!懂了么?” 楚随心故意笑着奉承道:“大阿姨英明!大阿姨的功力冠绝当世,心思又如此细腻,对敌之时仍能有如此长远考虑,楚随心不敢不佩服!” 从英萍对楚随心翻了个白眼,佯怒道:“你这学功夫的本事可真不愧是当世一等一的!和这妖女在一起待了两天,就学会她手下这些人拍马屁的功夫了?” 楚随心一脸假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闯荡江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久,人见得多了,最后就发现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情了。就像这夸人的言语又不用花钱,就往死里吹呗!” 胡铮珠不理会楚随心的讥讽,也不看面前不远处的两个敌人,她歪着头,旁若无人向自己的指甲吹了口气,一脸寂寞的阴冷笑意,“死老太婆,你以为你很聪明?你放出楚随心来又能怎么样!这千岁山的后山,都在我的指掌之间,我翻手可以为云,覆手可以为雨,谁能和我争锋?” 楚随心点头,一脸赞许的笑容道:“对对对,还是胡洞主你最疯,当世谁敢和你争疯?为了练一门邪术,不光脸不要了,连命都不要了!” 胡铮珠不理会楚随心的嘲讽,仍是一脸寂寞的笑容,抬起头,语气坚定道: “人生在世,既然练了功夫,就要全力以赴!我不把功夫练到极致,就要受人欺负!与其让人欺负我,不如我欺负别人!像我们这些练魔道功夫的人,如果没有实力自保,会在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手里死得很惨的!命比脸重要!你说对吧?楚相公!” 楚随心同样不回答她的问题,轻声叹道:“你是女人,你先出手吧!” 胡铮珠皱了皱眉头,眼中迸发阴冷的绿色寒芒,森然道:“你瞧不起女人?” 楚随心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小的时候,爹和娘就教育我,‘你是男子汉,应该有男子汉的风度,不能欺负女孩子’。虽然你是个女魔头,可女魔头也是人,也是女人,我让你先出手,没什么不妥。” 胡铮珠忽然大笑起来,简直笑出了眼泪,胡铮珠讥讽道:“虚伪!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比男人差?就要低人一等?难道女人就不能杀人吗?今天姑奶奶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虽然身为女人,却不比你们任何一个男人差!你们能修成高深的功夫,我也能!你们能杀人,我也能!” 楚随心哭笑不得道:“一个人想修成高深的功夫,可以理解,可是若论起杀人,杀得再多又算什么本事?杀得再多也不过是个人屠而已!” 胡铮珠只盯着自己锋利的指甲,眼中满是狰狞之意,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只躲在深山里悄悄杀了一百多个人,你们就说我是女魔头,可是你们人间的帝王将相,杀人何止千千万万!他们却成了英雄,给人供在宫殿中跪拜!如果按数量说话,我还差得远呢,你说对不对?” 坐在倒木上的从英萍瞪眼道:“屁话!在战场上杀人和滥杀无辜能一样吗?” 胡铮珠身形有如鬼魅,倏忽就到了一名见势不妙想要悄悄逃走的紫裙婢女面前,指甲到处,婢女的脖子处飙出血来,溅了一地。胡铮珠冷冷道:“背叛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知道了吗?” 在众婢女瑟瑟发抖的时候,胡铮珠又已经闪电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空中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残影。胡铮珠用舌头轻轻舔舐指甲中的鲜血,一脸陶醉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被人惧怕的滋味有多爽!” 楚随心忍不住怒道:“她们被你挟持在这里,整天侍候你,为你做牛做马,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奖励她们也就算了,却还要杀她们,你的心当真是肉长的?一个人怎么可以绝情至此!” 胡铮珠眼中有一道绿色寒芒闪过,“绝情?一个人想做成大事,怎么可以不绝情!那所谓的生情丹,害的不就是那些深陷情网中的人吗?”胡铮珠又假意媚笑道:“你想看我的心?呵呵,好啊,等到我们洞房的时候,随便让你看!” 胡铮珠呵呵冷笑道:“我的命贵,她们的命贱,所以她们活该有这样的下场!谁让她们的爹不是胡三太爷呢?谁让她们没有资格练魔元圣赋呢,你说对吧?要是她们能有机会练了魔元圣赋,此时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她们,而不是我了!你说我滥杀无辜,可同样是男人,你怎么就没有中了幻境散的毒,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我手呢?由此可见,人和人之间,大不相同,那些贪图美色的臭男人都该死!” 楚随心怒道:“屁话!食色性也,哪个正常男人心中没有爱慕的女子?你用幻境造假害人,甚至害得人死后不得超生,回头还一本正经的骂是因为男人好色才遭了你的毒手,真是岂有此理!不是我吓唬你,做这种有违天理的事情,小心天打雷劈,死后无葬身之地!” 胡铮珠眼中满是不屑,啐了一口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楚随心摆手道:“本侯和你这种一味钻牛角尖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修仙还是成魔,都在人一念之间!你要成魔,我也没有办法,劝善劝善,只能劝你。可你若是不想向善,就是天神下凡都没有办法!世间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是普通人,善恶同存于一身,但是对于行恶,有一种本能的抵制而已。” 起风了,胡铮珠大笑起来,满头白发和衣袂当风飘舞,胡铮珠朗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修你们的天道,我入我的魔道,我倒是要看看,是天道高,还是我的魔道高!” 楚随心干脆闭起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楚随心缓缓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胡铮珠大喝一声,闪中一道带着残影的白色电光,直扑楚随心,一双利爪有如两钢钩,抓向了楚随心。胡铮珠撞向楚随心时,忽然发现了什么,于是立刻变成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喝一声,“一个大男人偏偏废话这么多,婆婆妈妈的,一点儿也不爽快,你不如去死吧!” 当胡铮珠撞上楚随心面前两丈外的那堵由气机所构成无形墙面时,两只手的手指在无形墙上划过,瞬间擦出一溜火花,铮然有金属之声。遭到攻击后那道无形气机之墙才显露出来,原来是倒扣在地面上的的半圆形防护罩,此时防护罩上已经留下了几道让人触目惊心的深深爪痕。 楚随心摇了摇头,冷笑道:“你这副幽冥之爪威力还不够!” 胡铮珠倒滑而回,退回原地,脸上有些许诧异之色,奇怪道:“哎哟,倒是小瞧你了,你居然识货,认得幽冥之爪!” 楚随心不以为然道:“我的功夫来自于研心大法典玄功,本就是包罗万象的功夫,幽冥之爪有什么稀罕之处?” 胡铮珠大喝一声道:“认得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能防住吗?”胡铮珠身形犹如电光般,倏忽而来,倏忽而逝,一转眼,已经在楚随心布下的无形气机之墙不知抓了多少下。无形之机之墙已经不再无形,彻底显露了出来,墙面上何止有千百道爪痕。 在胡铮珠充满嘲讽的大笑声中,半圆形的气机屏障缓缓碎裂,消失在空气当中。 旁观的从英萍忍不住道:“楚小子,你再不还手可就要吃大亏了!再坚固的盾也抵不住这样千百次的攻击啊!” 胡铮珠冷笑道:“还是死老太婆更有见识!不过已经晚了!”胡铮珠再次大喝一声,“魔君降临!” 本已阴沉的天空,再次变色,风云又起,在灰暗不堪的半空中,一个绿色环状物在楚随心头顶两丈高处忽然浮现,随即缓缓压了下来。楚随心立刻感觉到绿色环状物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他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刚吃过亏的从英萍立刻大声提醒道:“楚小子,一定要小心哪!” 楚随心抬起头,看到这一幕,皱眉道:“这是一顶绿帽子?我看还是你自己戴吧!” 胡铮珠面露狰狞笑意,口中念诵咒语,双手不断做下压状,那绿色圆环不断下压,很快就到了楚随心头顶不足一尺处。楚随心虽然表现得比刚才的从英萍要坚强,可双膝也不由自主的弯曲了下去。胡铮珠狂笑道:“姓楚的,你还不给姑奶奶跪下?你要是乖乖跪下,我依然留你一条性命!”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不服 就在魔君降临的绿色圆环即将罩住楚随心头顶的一刹那,楚随心的膝盖已经被压得近乎跪地。可楚随心忽然一蹲身,以让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奔向前方,瞬间就和胡铮珠的身体换了个位置。楚随心的速度快到让以速度著称的胡铮珠都难以想像。魔君降临的绿色光环,重重砸在了胡铮珠头上。 此时,楚随心的声音才在众人耳边响起,“移形换位!” 坐在倒木上的从英萍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楚随心的速度,比声音还要快上许多。站在洞门前的众多彩衣女婢也是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后都觉得不可思议,快,一切都实在太快了!她们什么也没看清,就看到洞主和姓楚的换了个位置。 见胡铮珠被自己的绝招砸到七窍流血,楚随心呵呵笑道:“胡洞主,你被自己的大招给砸中了,这种感觉一定很爽吧?” 胡铮珠大叫一声,瞬间精神几乎错乱,她简直难以相信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她先是用手死力托住绿色圆环,在念诵咒语后,将它慢慢举了起来,这才用袖子胡乱擦去满脸血污,胡铮珠望向楚随心,一脸的难以置信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是怎么做到的?” 楚随心一脸神秘的微笑道:“保密!” 胡铮珠骂了一句脏话,恶狠狠道:“姓楚的,这可是你逼我的!我本来想留你一条命,可你实在不识抬举!等你死了投不了胎时,可别怨我!” 胡铮珠怒喝一声,“魔君再世!”绿色圆环中,涌出一股肃杀恐怖的气息,山洞前,人人不寒而栗。绿色圆环逐渐消失不见,可是半空中,却凝出一副右手中举着火焰,左手中托着一颗眼珠的巨大红脸魔君来。 那魔君约有一丈多高,头上有如赤色火焰般的头发立起,红面獠牙,一身黑袍,站在地上,立目横眉。红脸魔君的煞气之强,连从英萍都胆寒不已。楚随心慢慢向后退去,脸上也有了恐惧之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铮珠向显形的魔君躬身道:“万毒门弟子胡铮珠参见魔君,弟子无能,遭遇强敌却无法退敌,只能请出魔君降世,请魔君助弟子一臂之力!” 红脸魔君望向楚随心,瞪起一双放着红光的杀人眼,右手中火焰腾腾,连同左手中的眼珠都在跳动。红脸魔君有些惊讶道:“他是个木灵?唉,你怎么竟然会招惹这样一个凶星?” 胡铮珠低眉顺眼道:“弟子是想炼化这木灵的肉身,再吞了他元神的功力,成就圣女的境界,那就是数百年来第一人了!因此弟子请魔君降世,降服了他!” 红脸魔君摇头道:“本尊降世,能带来的只有毁灭,绝不留活口!像这样的要求,本尊办不到!本尊可以杀死他的元神,不过那样的元神,也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本尊出手,从不落空,如果杀不成他,就要杀你,因此你想要请本尊出手,可要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胡铮珠语气坚定道:“既然弟子已经请了魔君降世,就心意已决,就请魔君快快动手吧!晚了,他就逃走了!” 胡铮珠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从楚随心移形换位的一瞬间,胡铮珠就知道自己的定魂香和化魂术都困不住这个人了。反正自己已经妖化,废了几十年功力,那不如索性请出魔君化身出手,把这人擒住,哪怕是死的,总强比让他逃走,甚至伤到自己强。反正他还有个肉身,早晚也要被自己炼化的,自己所得总比失去多! 从英萍以前只是听父亲提起过,有魔道中人能请下魔君降世,今天,她算亲眼见到了。从英萍知道,就算自己没有受任何伤的情况下,凭着灵火曼陀罗她也战胜不了这位恐怖的魔君。就是自己的老爹还活着,恐怕也未必是这魔君的对手。 能达到魔君境界的恐怖,不是世人能想像的。想到达魔君境界,也是要吃无数的苦,才能够成就魔君,也不比修习正道轻松。魔道的事情,从英萍自然所知不多,可是从英萍知道面前这位只是魔君的化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即便如此,从英萍也发自内心的害怕面前这个魔君的化身。 经过短暂的内心挣扎,楚随心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胡铮珠肯请下魔君降世,那就是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了。也许不是鱼死网破,只是自己死,网破不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人生自古谁无死!想通了这一切的楚随心,心中反倒豁然开朗,没了最初的那份恐惧之感。 红脸魔君的毒辣目光落在了楚随心身上,虽然楚随心没有了刚才的恐惧之感,可是魔君的眼光,依然让他不自在。 楚随心沉声问道:“天神不降世,为什么魔君要降世?天道和魔道也是规则的,不能由着你乱来,哪怕你贵为魔君!” 红脸魔君低下头,对楚随心微笑道:“小子,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我是魔君不假,可我只是魔君的化身,并不是魔君本人亲临世间!况且此处是深山老林,又不是城中人口密集之处!我所为并不算触犯天条!天规之中,不许神魔随意降世,那也是有条件的,在这没有太多规则限制的深山中,我做些什么都不为过!” 楚随心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到了一定的境界,天道和魔道都有各自的规则,你既然是魔君,也理应遵守那些规则!我希望魔君能自重,不要介入小辈们的纷争!” 红脸魔君大怒道:“小子,你不但想教我做事,你还想和我谈条件?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个蝼蚁罢了,我一脚就能踩扁你!你服不服?” 红脸魔君喝一声,“长!”整个身体就忽然暴长起来,足有四五丈高。红脸魔君一只大脚踏下,正踩在楚随心的头顶,就想把楚随心踩扁。 楚随心又惊又怒,却躲不开。楚随心只能举起双手,硬生生托住红脸魔君的大脚,楚随心大喝一声,“不服!”,楚随心双臂发力,就想凭自己的力量把魔君掀翻在地。 红脸魔君大笑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脚上越发加力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贫僧请你吃鸡腿 红脸魔君的大脚当头踩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遮蔽了楚随心头上这片天空。红脸魔君再次厉声喝问道:“楚随心,你服不服?”此时的红脸魔君,身形足有四五丈高,这一脚踏下来,当真是以大压小。 楚随心何尝是肯认输的性格?虽然一路走来,他被许多人蔑称为废物,龙越国第一废物等等,可是他在内心深处什么时候真正气馁过,认命过?废物两个字,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真正是不是废物只有自己才知道! 暴怒的楚随心硬生生扛住足有万斤重的巨足,厉声高叫道:“不服!就是不服!” 红脸魔君暴怒,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竟然敢对身为魔君的自己呛声,这还了得!他身为魔君的尊严,岂能容一个凡人这样挑衅?红脸魔君脚上骤然加力,把正在奋力抗争的楚随心一寸一寸踩入地下,楚随心的双脚陷入地下,一寸两寸,直至一尺,两尺,楚随心深陷入地面,不能自拔。 从英萍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无奈她此刻近乎虚脱,根本伸不上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脸魔君把楚随心踩入地下的泥土中。事实上,就算她伸手去帮楚随也没用,胡铮珠和她手下的婢女们可以轻松拦下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半截身子已经埋在土里的楚随心仍在咬牙硬撑,红脸魔君再次厉声大喝道:“你到底服不服?”可是回答他的,仍然是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不服!” 红脸魔君低下头,看着脚下如蝼蚁一般的人类,咬着牙冷笑道:“好!你可真有骨气!等下你粉身碎骨时也要这么有骨气才好!” 楚随心无法回答,因为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斗嘴了,他的全部力量都用来硬扛这位魔君的大脚。楚随心周身气机疯狂流转,经脉中简直像要爆炸了一般火热,他涨得脸色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骨节都在咔咔作响。既然这位降世的魔君横竖不讲理,自己就算是跪下,结局也逃不脱是个死,那为何要服软? 再说,就算自己服软了,这位魔君没把自己一脚踩死,胡铮珠那个贱人也要把自己的全部功力拿去为她所用。自己这一身功夫,来自于白乐天,白杨道长和从英萍三人真传,以及研心大法典玄功中所悟出的高深功夫,外加自己在路上和人动手时,偷师来的本事,把这些都拱手让给一个女魔头,助她成魔?想也别想! 我楚随心今日虽然身死,也不能让你这魔头如意!就是死,我也要溅你一脸的血! 胡铮珠也没想到楚随心会如此的硬骨头,面对这样一位实力强大的魔君,仍不肯服输。胡铮珠摇摇头,有些惋惜,被魔君踩扁的楚随心元神就没有什么用处了,那些功力也会随之化去,实在是太可惜了!如今之际,只能把那丑陋的老太婆处理掉,把她的功力化为己用。还有,还可以等待炼化楚随心的肉身。 红脸魔君脸上也有惋惜之色,不管怎么说,这个姓楚的小子还是蛮有骨气的,宁可被踩死也不服软,真是一条好汉子!他本想放过楚随心,可是此行既然来了又怎么能空手而回?那样未免有损他魔君的面子! 而他身为一个魔君,这样一脚踩下去踩死一个人类,倒也不算太过于让人瞧不起。要是此刻他这位魔君大人,动用其它手段杀死了这个人类的小子,那才叫跌份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英萍元神的眼中,流下了血泪,这个楚小子是她好不容易才遇到的奇才,天赋卓绝,有希望继承她的衣钵。可今天,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这里,死在那魔君的脚下,自己却无能为力! 从英萍心如刀绞,自己的得意弟子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从英萍不甘心哪!她咬咬牙,从倒木旁随手抓起一根木棍,硬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向红脸魔君。 胡铮珠一脸疑惑,这个丑老太婆,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她想做什么?她还能做什么?出于这样的疑惑,胡铮珠没有出手,她眼睁睁看着从英萍撑着棍子走到红脸魔君的脚下,从英萍终于停下了艰难的步伐,她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往红脸魔君的脚上砸了下去。 一棍子下去,不过是“啪”的一声轻响,对于红脸魔君来讲,这一棍子根本无关痛痒。可怜的从英萍,连走路都是硬撑着,还能有多少力气?她这一棍子下去,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慨和不服。 红脸魔君低下头,盯着这个用木棍打了他脚面的女人,瞬间暴怒。这不是在打他的脚,简直是在打他的脸!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无视,一种极大的侮辱!一个人类女人的元神,对他出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红脸魔君收回踩着楚随心的巨足,低下头,死死盯着从英萍的眼睛,红脸魔君双目赤红,恶狠狠问道:“人类,你找死?” 楚随心趁着从英萍转移红脸魔君视线的片刻时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只要红脸魔君再加些力,他就要爆体而死了。是从英萍给他争取来片刻的喘息之机,楚随心疯狂运转身上的气机,修复经脉中的伤势。这一次,就算能侥幸逃生,元神也受了重创,恐怕一时半会儿是难以修复了。 从英萍挡在已经被土埋了半截的楚随心身前,高昂着不屈的头颅,朗声道:“如果你想要杀我的徒弟,就先过我这一关!” 红脸魔君怒极反笑,这个虚弱到连鸡都杀不死的人类,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红脸魔君的狂笑声响彻山谷,“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愚蠢到极点的人类,你现在连杀只鸡的力气都没有!你凭什么阻止我?不想死就走远些!” 虽然他是魔君,可是他没有动手杀女人的习惯,红脸魔君只是收了右手中腾腾燃烧的火焰,随后俯下身,用手指轻轻把从英萍弹到一旁,语气轻蔑道:“滚开!” 从英萍的身体,瞬间被红脸魔君弹出十几丈远,摔在草丛中,再也挣扎不起,从英萍救不下楚随心,又被一指弹飞,一时急火攻心,头一歪,晕了过去。 红脸魔君又望向楚随心,这个小子才是主角。红脸魔君忽然发现楚随心的身体也开始长大了,红脸魔君大为诧异,他清楚看到楚随心已经中了化魂术,元神已经被束缚住,成为有形的实体,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身体变大呢? 可是红脸魔君却分明看到楚随心体内的气机在催使他变大,虽然这种变大很有限,可是楚随心却做到了。楚随心的身体变得大了一些,楚随心破土跳了出来,抱住红脸魔君的脚踝。红脸魔君满眼都是疑惑,低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类的元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楚随心抱住红脸魔君的脚踝,手上用力,试图扳倒红脸魔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惜他的力气不够,红脸魔君站在地上,纹丝也不动。楚随心仍在加力,就算是蚍蜉撼大树,他也要撼上一撼,不努力不玩命就没有资格说自己也曾经拼过。 这一次,爆发出笑声的不止是红脸魔君,连胡铮珠和她手下的众女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情形,简直如同一只蚂蚁要扳倒大象一般可笑! 笑声中,红脸魔君伸出右手,把楚随心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拎了起来,随手丢在地上。红脸魔群再次抬起小山一样的巨足,踩了下去,语气冰冷道:“你去死吧!” 泰山一样的大脚再次当头踩向刚从地面上跳起来的楚随心。 楚随心的心头是绝望的,他逃不出红脸魔君的掌控范围,那魔君用禁锢之法把他禁锢在这里,就是现在楚随心想用移形换位之术把胡铮珠给换到这里也做不到。这种境界上的压制,是绝对致命的。可是不管怎么样,楚随心就是不甘心,他绝不会向红脸魔君屈膝低头。 明知必死的楚随心再次大喝一声,双手抵住红脸魔君的巨足,死死托住,却再次被红脸魔君用一只脚踩踏,陷入泥土之中。随着骨节再次咔咔作响,被境界压制太过严重的楚随心渐渐陷入了昏迷之中,可是在半昏迷状态的楚随心,却仍是不肯松手,就算要死,他也要保留死前的尊严。 忽然,半空中响起了一声霹雳,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串金黄色的念珠,那念珠初始很小,随即越长越大,套在了红脸魔君的头上,念珠持续不断放出金色光芒,似乎要禁锢红脸魔君一般。红脸魔君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显然这念珠是某个人的法器。 被念珠套在头上的红脸魔君大怒,右手奋力把念珠抓住,用力一扯,一声响亮,那串念珠被红脸魔君扯得粉碎,珠子四下乱飞,飞溅出去的一颗珠子,不偏不倚,正打在了胡铮珠的头上,猝不及防的胡铮珠被打得大叫一声,一个跟头摔在地上,半晌挣不起。胡铮珠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红脸魔君抬起头,他知道来了劲敌,此时,他也顾不得踩死楚随心了。红脸魔君收回脚,望向半山腰的山林深处,怒骂道:“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藏头露尾?还不快给本尊滚出来!” 大笑声中,一僧一道从林中狂掠而出,落在红脸魔君面前五丈远处。 一僧一道,和尚很胖,约有四五十岁年纪,身材肥大,一身破烂的黄色僧袍上面,油渍麻花,脚下僧鞋还露出了两个可笑的脚趾。和尚身后歪背着一个破烂不堪的大酒葫芦,一副醉眼惺忪的样子,看样子刚刚酒醒,和尚的手中还拎着一只大鸡腿。 只见那胖和尚伸出手,把大鸡腿扬了扬,朝红脸魔君咧嘴笑了笑,“魔君啊,消消气,消消气,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做什么?来来来,贫僧请你吃鸡腿!” 那个道人则是瘦弱矮小,一脸猥琐的形象,紫色道袍有些长大,不合身,脏兮兮皱巴巴,像是几个月都没洗过了。道人背后负着一把剑柄镶着青玉的宝剑,怀里抱着一把破旧不堪,毛都快秃了的破拂尘,鼻子下还挂着两行清鼻涕,简直恶心至极。 这一僧一道,简直如同街头的要饭花子一般,毫无出家人的形象可言。就是两个不得意的街头混混也比这二位更有形象一些。这两位不速之客,形象实在太差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装作高人风范 当红脸魔君的脚从楚随心头上移开,陷入半昏迷中的楚随心如释重负,慢慢苏醒了过来。瘫坐在地上的楚随心望着突然出现的一僧一道,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形象十分猥琐的道人抽了抽鼻涕,摇了摇头,一脸惋惜道:“我说秃驴老弟啊,我就说你浪费,你那念珠怎么可能挡住魔君大人?这一下你那念珠让魔君给扯烂了,你这一个月的辛苦就这么白费喽!可惜,可惜啊,实在是可惜!” 像乞丐一样的胖和尚笑道:“没办法没办法!道兄啊,我若是再不出手,楚随心这小子就得让魔君给踩成肉饼!一串炼化了一个月的念珠就能救下楚随心的小命,不亏,不亏!嘿嘿嘿,岂止是不亏,简直是赚了,大赚特赚!” 红脸魔君如临大敌一般盯着落在面前这两个人,沉声问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那和尚,你为何把念珠丢向我?你们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不要命了么?” 胖和尚大笑,唱道:“一僧一道出深山,俯仰自如天地间。百年红尘如过客,不羡鸳鸯不羡仙!” 道人摇头道:“不对不对!你这秃驴又在胡说八道了!咱们两个虽然是好友,却不是情侣,什么叫不羡鸳鸯不羡仙嘛!说得好像贫道要和你搞基一样!胡闹,实在是胡闹!” 胖和尚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尴尬,只好大笑道:“道兄,不要见怪!贫僧从小读书少,只以为高人出场,嘴里总得说点儿什么与众不同的话才应景!何况现在咱们的面前是一位化身降世的大魔君呢!贫僧要从他脚下救人,又怎么能不装成是高人风范呢?不然岂不是要被他瞧不起了?” 形象猥琐的道士又抽了抽鼻子,笑道:“哎呀,我说秃驴老弟啊,我就说你笨了不是!居然把自己装高人的事情给说出口来,这下魔君可真要瞧不起我们了!” 红脸魔君大怒,斥道:“你们两个鸟人唧唧歪歪说够了没有?说够了报上名字过来领死!我杀一个楚随心也是杀,加上你们两个刚刚好!也算不白来这千岁山绝命洞一回!” 道人双手乱摇道:“魔君息怒!万万不可轻动杀人之心!贫道叫凌空子,也叫丘不语。我旁边这头秃驴叫做野苦禅,也叫不自在。我们俩是游方的僧人和道士,多年的好友。今天路过此处,见魔君要在千岁山这等宝地杀人放火,实在是不忍心魔君出脚污了这修行的胜境,所以特来向魔君讨一个方便,请魔君放过楚随心!如何?” 胖和尚野苦禅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善了个哉,道兄所言甚是!大魔君,你就行个方便吧?贫僧晚上念经的时候,一定帮魔君超度祖宗十八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使他们不受你这魔君的影响而在地狱里不得安宁!” 这一僧一道,句句讥讽,似乎根本不把红脸魔君放在眼里一样。红脸魔君情绪有些激动,只是强压着怒气,冷声道:“你们两个狗东西在本尊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本尊脾气不好,想活命就快滚开,不滚的下场只有死!” 道号凌空子的道士似乎很是害怕,瑟瑟发抖,还用胳膊碰了一下胖和尚野苦禅道:“秃驴老弟,这魔君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还是赶紧溜了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咱们两个这道行,恐怕远远不是魔君的对手啊,何苦在此白白丢了性命?”道士说着话,从野苦禅手中夺过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又把鸡腿塞还给他。 野苦禅白了凌空子一眼,不悦道:“胡闹!我佛说过,我不入狱地狱,谁入地狱?大敌当前,麻烦你道兄有点儿骨气,不要自乱阵脚!” 野苦禅大大咧咧道:“大魔君哪,这事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刚说要杀楚随心加我们两个刚刚好,可随后又说想活命就快滚开。你这魔君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呢?简直比我凌空道兄还要不靠谱!既然魔君说想活命就快滚开,贫僧我又确实想活命,那不如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带着楚随心和他师父一起滚开,可好?” 红脸魔君怒气更甚,这个脏兮兮的臭和尚屁话可真多!虽然这一僧一道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很脏,可是他们身后透出的气息却很不凡。人不可以貌相,强大如红脸魔君也看不透他们的身份。 红脸魔君瞧着这两个活宝一样的和尚道士,忽然计上心来。红脸魔君不理二人,又望向楚随心,微笑道:“别说今天来的只是和尚道士,就算现在是天神下凡,也照样保不下你的小命!本尊说杀你,就杀你,绝无虚言!”红脸魔君又抬起脚,向楚随心重重踩了下去。 楚随心无奈,咬牙又扛住红脸魔君的大脚。楚随心暗骂道:今天可真够晦气的,被这该死的魔君踩了三脚了! 胖和尚野苦禅举着已经啃了一半的鸡腿,大叫道:“诶诶诶,魔君魔君,你这就过分了啊!你都已经踩了他三次了,哪有你这样做事的!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嘛!你堂堂魔君,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后生小子?传出去多让人耻笑啊!” 红脸魔君呵呵笑道:“本尊愿意,你管得着吗?你这秃驴若是有本事能替楚随心挡下本尊的脚,本尊就免他一死,如何?” 野苦禅把手中的大鸡腿丢给凌空子,大叫道:“道兄,道兄,先替我拿一下鸡腿,我这就和魔君赌一赌,我去救人!” 说着话,这胖和尚一个箭步跳了过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双手高举,撑起红脸魔君的大脚,高声嚷道:“魔君,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啊!贫僧要是能替楚随心扛下你这足有万斤之力的一脚,你可就得放他师徒逃生去,不许反悔啊!” 红脸魔君放声大笑道:“那你可得顶住了,本尊要加力了!”红脸魔君大喝一声,再不容情,一脚重重踩下去,只恨不能一脚把这碍事的秃驴给踩成肉泥! 只可惜,红脸魔君力大,野苦禅和楚随心联手,都抵不住他一脚,两个人慢慢被踩进了土里。楚随心急忙手上加力,硬往上挺,同时焦声道:“这位大师,咱们非亲非故,你何苦为楚某而得罪这位魔君?你还是快逃命去吧!” 野苦禅苦笑道:“你这小子好不懂事!我们两个来了一个多月,只在这里炼制法器,想要慢慢收了那在此害人的小魔女,哪晓得你小子路过这里,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硬来,结果被人给擒了去。我们正要设计救你,你那莽撞的师父又跑了来,把好好的局搅得一团糟,这魔女竟然请来了一尊魔君降世,岂不苦也?” 楚随心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僧一道早就在这山上附近埋伏,只是一直没出手而已。 凌空子见野苦禅和楚随心支持不住,也急忙跑了过来,也不顾油,把鸡腿塞进怀里,把拂尘别在腰带上,用尽平生力气,托住红脸魔君的大脚。好家伙,合三人之力,才勉强托住红脸魔君的脚。 凌空子更可气,一边托着红脸魔君的脚,一边还嚷嚷,“哎呀呀,原来这魔君他竟然不洗脚,脚好臭啊!呸呸呸,好臭好臭!”红脸魔君可给他气坏了,都快给气成了紫脸魔君。 凌空子还不罢休,又嚷道:“秃驴老弟啊,咱们真不该急着现身哪!我就说,等他踩死楚随心,气运大减之时咱们再出来不迟!你非要顶着他气焰正嚣张的时候出来,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胖和尚野苦禅苦恼道:“是找不自在啊!贫僧不是还有一个别号叫做不自在吗?你忘了?” 红脸魔君脚上再加力,这下连三个人联手也渐渐不支了。楚随心见势不妙,忽然心生一计,大喝一声道:“大师,道长,你们先撑住,等我一等!”楚随心松了手,拔步就跑。 凌空子见状,又嚷道:“不妙啊,秃驴老弟,楚随心要自己逃命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野苦禅怒道:“不要胡说,楚随心怎么会是这种人?” 凌空子哀叹道:“秃驴老弟啊,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你才认识楚随心几天,就敢为他的人品打包票?”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一脚之威 楚随心虽然松手跑开,却不忘回头给凌空子和野苦禅打气,“大师,道长,你们可要挺住啊!”凌空子和野苦禅无奈,只能尽力托住红脸魔君的脚,苦苦支撑。好在楚随心并没有像凌空子想像的那样落荒而逃,而是直奔在被两名婢女搀扶着起来,刚坐在一旁休息的胡铮珠。 胡铮珠刚被红脸魔君扯坏的一颗金色念珠打在了头上,此时正头脑发昏,刚坐在一旁的倒木上休息。她怎么也没想到,楚随心会直奔她而来。 在楚随心看来,一切都很简单,胡铮珠是始作俑者,那位红脸魔君就是她请下来的。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直接找她算账也就是了。她能请下红脸魔君来,那她就有本事把这位魔君送走。如果她只能请下红脸魔君却不能把他送走,那么楚随心也不介意把她给送走。谁让她制造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呢? 两名彩衣婢女见楚随心气势汹汹的狂奔而来,都吓了一大跳。两名婢女护主心切,各自拔剑在手,就想挡住楚随心。 一名红裙婢女喝道:“大胆狂徒,不得对小姐无礼!”话到剑也到,手中剑一颤,已是刺向楚随心咽喉,这一剑倒是有模有样,看上去是花过一段时间用心练习的。 只可惜,两名婢女今天遇到对手是楚随心,两人不但没能拦住楚随心,反而被楚随心震断手中长剑,随后一人胸口中了一掌,被楚随心打飞了出去,摔出三丈多远,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两名婢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了一般,忍不住各自吐出一口鲜血来。 好在楚随心没想要她们的命,只是出招击退她们,否则的话,就以楚随心的功力,一掌拍死她们和拍死苍蝇怕也没多大区别。 胡铮珠见楚随心望向自己,眼中满是杀气,心中大骇,惊呼出声道:“彩绫,彩旗,快,马上带人给我拦下他!”生死关头,胡铮珠却因为飞来横祸导致受了伤而战力大减,只能无奈向自己手下的得力婢女求救。 众彩衣婢女见主子陷入危险之中,也都各自拔出宝剑在手,在洞主贴身婢女彩绫和彩旗的带领下,一起扑向了楚随心。婢女们武功虽然不算太高,可毕竟人多势众,而且训练有素,只见这些人把楚随心围在当中,十余把宝剑上下翻飞,声势倒也十分吓人。 只可惜,楚随心就是楚随心,远不是她们之前杀死的那些人能比。楚随心根本对这些婢女视若无物,只见他犹如闲庭漫步一般,以缥缈仙踪步法在剑光中游走。众婢女出手不上三招,都觉得手上一轻,再低头看时,却是楚随心在转眼间就把众婢女手中的宝剑都给空手夺了。 楚随心松开手,只见夺来的那十余把宝剑都被气机牵引,悬浮在了半空中。随着楚随心一声大喝,一团红光从楚随心手上奔向悬在空中的十余把宝剑,却是从冷若霜那里学来的混元真气。楚随心用混元真气把十余把宝剑硬生生给拧成了一大团钢铁麻花。 随后只见楚随心沉着脸,双手向前一推,把那团钢铁麻花迎面重重砸向胡铮珠。那团钢铁麻花在空中旋转着,闪着红光,呼啸而来,直奔胡铮珠身上砸来。 那团钢铁麻花的速度实在太快,胡铮珠虽然有所准备,却也吓得花容失色,好在她最后关头反应过来,竭尽全力一个滚翻,狼狈躲开那团钢铁麻花。 还好她动作够快,那团钢铁麻花一击不中,擦着胡铮珠的头发呼啸而去,砰一声,砸到了绝命洞外的石壁上,深深的嵌进了石壁之中。石壁上,无数碎石屑被这团钢铁麻花搅得四处乱飞,整个绝命洞都摇晃了起来,可见这一击力道之强。这要是砸在胡铮珠身上,她非给这钢铁之物搅成肉沫不可! 正在庆幸逃过一劫的胡铮珠只觉得眼前一花,喉咙已经被楚随心的右手紧紧扼住。胡铮珠拼命挣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是她越挣扎,楚随心的手上力道越大。楚随心呵呵冷笑道:“你再敢挣扎,我就掐碎你的喉管!”见楚随心满脸杀气,胡铮珠不敢再挣扎,只能高高举起两只手,表示臣服。 有婢女想上来救下主子,可是一来手中没有兵器,二来主子在人家手里,难免投鼠忌器。也有的婢女本就和胡铮珠不是一条心,此刻胡铮珠被擒,她们想着最好楚随心能杀死胡铮珠,这样她们就能趁机逃离这绝命洞,回到人间过正常生活了。 楚随心把胡铮珠整个身子都提离地面,楚随心声音冰冷,几乎是咬牙着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就马上让你那倒运的魔君滚回去!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胡铮珠的喉咙被扼住,气都喘不上来,胡铮珠脸涨得通红,双脚在空中乱蹬,却不敢出手,她生怕楚随心一怒之下就掐死她,于是只能挣扎着艰难说道:“楚侯爷,你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奴家只能把魔君请来,却送不回去!” 楚随心大怒,心中的火焰腾腾升起,好一个请神容易送神难!说起来轻描淡写,可实质呢,连活路都不给人留一条! 楚随心点了点头,表情平淡道:“好,你很好!这么说,你有本事祸害人,却没本事平事是吧?那你为什么要请下魔君,闯出这样的大祸呢?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看样子我也得送你走才是了!”楚随心表情平静,语气也很平淡,可是胡铮珠却分明听到了森森的杀意。 胡铮珠忽然拼尽全力挣扎,大声呼救道:“魔君,快救我!” 红脸魔君正在把道号凌空子的丘不语和绰号野苦禅的不自在一寸一寸的踩入地面,他折磨这一僧一道,就如同猫戏老鼠一样,心里很痛快。红脸魔君听到胡铮珠的呼救声,这才抬起头,望向掐着胡铮珠脖子的楚随心。红脸魔君的脸上有了阴冷笑意,有些事,他不想管,不愿管,可是又必须得管。 这些把他请下来的人,如果就这样死在敌人手里了,下次还有谁愿意请他降世呢?谁还会来祭祀他这位魔君呢?在其位,谋其事,这还真不能不管啊! 红脸魔君忽然一扬右手,一条红色火龙脱手而出,直奔楚随心而去,火龙的速度又快又急,几乎超出楚随心的想象。火龙来势凶狠,楚随心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去杀胡铮珠,楚随心只能松手弃了胡铮珠,凭借本能尽力向后一跃,跃出数丈远。 即便如此,楚随心的衣袖依然被火龙燎到了一下,虽然只是顺带着燎了一下,可衣袖却已被烧得面目皆非了。楚随心大吃一惊,这魔君随便举手投足,都能置自己于死地,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楚随心不由自主又向后退了几步,心中默念起典玄功中的降魔咒,可是却没有任何感应。 楚随心忽然明白,这方天地都在这魔君的控制之中,自己的降魔咒无法和外界产生任何共鸣,自然就起不到作用。 胡铮珠得了性命,欢喜无限,用手捂着脖子,逃到了红脸魔君身后,大声表示感谢道:“多谢魔君大人出手相救!” 红脸魔君扭了扭脖子,呵呵笑道:“不用谢,谁敢动我的人,下场都不会好!” 红脸魔君眼睛盯着楚随心,右脚只是在地下随意一踩,便把丘不语和不自在二人完全踩进了泥土里,两个人瞬间消失不见,就像地面上从来没有这两个人一样。一脚下去,便有如此威力。 脸魔君望着楚随心,一脸轻蔑道:“你们这些人类简直弱爆了!本尊只消随便一指一掌,你们就承受不住!话说你小子有什么本事,也敢来伤害我的人?” 楚随心也盯着红脸魔君发红的眼睛,轻轻吐出几个字:“邪不胜正!”楚随心虽然这样说,却心如刀绞,红脸魔君只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把丘不语道长和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在和尚踩扁了,而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又是何等之大! 红脸魔君啐了一口,举起右手的大拳头,用力一握,一脸不屑道:“天真!我的拳头比你大,可以一拳捶死你,那么你就是邪,我就是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千古不易的真理,懂了么!” 楚随心攥起自己的拳头,放在眼前瞧了瞧,大笑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按你的意思,既然谁有力量谁就是真理,谁就是正义,那么那些乱臣贼子,比如种士良,又为什么会怕上史书呢?种士良要不是怕担个遗臭万年的罪名,恐怕早就坐上龙椅了吧?人哪,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不要自欺欺人!” 躲在红脸魔君身后的胡铮珠见红脸魔君恼怒,立刻高声喊道:“楚随心,你就不要强词夺理了!你的援兵已经被魔君给灭了,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还是先想想,你今天是怎么样的死法才不那么难看!” 楚随心叹了口气,瞧了瞧自己已经被烧得光秃秃的袖子,抽了抽鼻子,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魔君的拳头比我大,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想让我成全你作恶,这事就算死,我楚随心也不会去做,你还是收了那个心思吧!” 胡铮珠猖狂大笑道:“楚随心,就算我得不到你的灵魂,我也要占有你的肉体!你千算万算,死后也逃不出姑奶奶我的手心!你认命吧!” 楚随心很不客气道:“认命?我要是认命,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命在那里摆着,我总得拼搏一番才是!如果输了,那是命,我认。可是如果让我还没动手就放弃,抱歉,这不是我楚随心能做出来的事情!你是独霸一方的洞主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魔君又如何!” 胡铮珠一脸惋惜道:“魔君大人,您也听到了,该劝的我也都劝了,可这姓楚的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楚随心也无奈,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战胜这位魔君。他在典玄功中学来的降魔咒有用,但是因为自己境界太低,根本就制不住这位魔君,现在除了坐以待毙之外,楚随心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兵法有云: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不能守则走,不能走则降,不能降则死!楚随心现在是打不过,也跑不了,他又不肯降,那摆在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红脸魔君蹲下身,低头看着楚随心,脸上满是怜悯道:“可怜的人类,愚蠢的人类,你们不过是一些低等的爬虫罢了!本尊站在你们面前,你们根本就拿本尊半点儿办法都没有!还在这里死撑着做什么!” 红脸魔君用手一指胡铮珠,“本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把功力献出来,送给她的话,今天本尊可以放过你,只处死那一僧一道!” 楚随心听红脸魔君这样说,很惊喜的问道:“你是说道长和大师还没有死?” 红脸魔君低头看了看地面,笑道:“这和尚和道士的命很硬,本尊一脚就踩死他们两个,似乎还办不到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只见地面的浮土中,先后冒出两个脑袋来,果然是丘不语和不自在。不自在吐出了已经灌进嘴里的沙子,嘟嘟囔囔道:“这下可吃饱了,三天不吃饭都不会饿了!” 丘不语却冲楚随心大声嚷道:“楚随心,你们刚才说的话贫道都听到了,贫道劝你一句,你可千万别相信鬼话!这些害人的东西贫道见得多了,无论他说了什么,到最后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红脸魔君笑道:“你这臭道士,你找死!本尊说话,从来言而有信!我说不杀楚随心,就不杀楚随心,当然前提是他得把功力献给她才行!至于你们两个废物,死就死吧,死不足惜!本尊可不在乎你们的死活!”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天降神兵 楚随心摇摇头,望向红脸魔君,冷笑道:“我当然不会和魔鬼谈判,更不会把灵魂交在魔鬼的手里!我可以死,肉身可以毁灭,但是你想借我的肉身给那女人,想让她用于作恶,想都别想了!” 不自在和丘不语先后从土里面爬了出来,不自在一脸惊恐道:“道兄,楚侯爷,咱们还是降了魔君吧!他实力远比咱们强大,就算咱们再撑下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不自在转头望向红脸魔君道:“魔君,不,魔君大人!今天只要你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愿意降你,跟着你做个跟班!” 红脸魔君摇头道:“不行!今天既然我来了,就必须得带走几个人才行!我不杀楚随心就得杀你们两个!如果楚随心不服,我就连他一起杀!” 不自在嬉皮笑脸道:“魔君大人,贫僧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用我们死,你也能收走几条人命,还能收了我们这一僧一道做手下,何乐而不为呢?我们虽然不如魔君大人这样强大,可是对付起一般人来,根本不在话下!魔君大人,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一下?” 红脸魔君用右手摸了一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若有所思道:“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既能让自己不死,还能让我收走人命?” 不自在笑嘻嘻指着站在洞门前那些失了宝剑的婢女道:“魔君大人,你不如收了她们吧!她们人又多,又没用,魔君大人可以把她们一次性都收走,既成全了她们侍奉魔君的念头,又可以考验她们的真心。又可以让我们两个活下来替魔君大人效力!我们可比她们本事大多了!魔君大人请想,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红脸魔君大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这秃驴为了活命还能想出来这么妙的点子!真有我魔门风范!可是还是不行啊!你想,既然她们都这么废材,我杀了她们岂不是要脏了我的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她们是我手下的手下,而男人的血又比女人的血更有价值,我怎么可能杀了她们?还是选你们的好!” 说着话,红脸魔君伸手就要去抓不自在,不自在被吓得胖脸发白,不停向后退,双手合十道:“魔君大人息怒!息怒!凡事都有商有量嘛!是不是?这个办法不妥,咱们再想下个办法嘛!” 丘不语用拂尘狠狠敲了一下不自在的光头,骂道:“臭秃驴,枉你是出家人,还能出此下策!刚才你不是吹牛,说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屁话吗?怎么一转眼比谁怂的都快了!臭秃驴,就算今天咱们除魔不成,死在除魔的路上,也不愧了咱们出家一回!” 不自在摇头道:“道兄,这次你可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了!既然她们才是施主,那么要舍出性命也是要由这些女施主们舍出命来,来换我们的命才对嘛!咱们修行这么多年,命可金贵着呢,怎么能用咱们的命来换她们的命呢?” 丘不语发恨道:“你这臭秃驴,你学佛多年,把佛都学到哪里去了?以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你怎么还想着去害人呢?你也不怕投靠了魔鬼,死后下地狱?” 楚随心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这一切,他越发不懂了。 不自在跳起来道:“道兄!此言大谬不然!谁修身,谁解脱!贫僧怎么肯为了几个站在妖女身边,为妖女做事的人,舍出自己的命来救他们!” 红脸魔君忽然断喝一声,“不要争了!”只见他大手一挥,把丘不语和不自在都抓在了手里,红脸魔君把手心舒开,举在脸前,望着手心中的丘不语和不自在,微笑道:“争什么争!这有什么好争的?本尊只要吃了你们两个修行的人,道行自会增长许多!不强如吃那些没用的人?” 不自在站在红脸魔君的手中,双手乱摇,惊恐万状道:“魔君大人,饶命啊!饶命!留下我们还有用,还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做事!” 红脸魔君张开血盆大口,哈哈笑道:“不要争了,本尊把你们吃了会更有用!”红脸魔君张开巨口,就想把一僧一道吞下肚去。 就在红脸魔君张开血盆大口的一瞬间,一僧一道几乎同时出手,一道金光,一道灰光,直接奔入红脸魔君的口中,两道光在红脸魔君口中合二为一,轰然炸响。 变生肘腋之间,祸起萧墙之下,红脸魔君再也没想到,头一刻还在苦苦向他求饶的和尚,原来还留着这样一手!红脸魔君只觉得口中剧痛,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叫,“啊!”红脸魔君栽倒在地满地打起滚来,他甚至来不及去捏死那一僧一道,因为口中实在是太痛了! 一僧一道立刻跳离红脸魔君的大手,不自在从袖中掏出一串黑色念珠,丘不语从怀里出一张黄色符纸。不自在站在地上念诵咒语,丘不语则是狂掠上前,把黄色符纸贴在红脸魔君的脑门上! 丘不语左手持拂尘,右手持宝剑,在地上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辞一番,最后大喝一声,“请魔君退位!” 半空中一道金色霹雳,在红脸魔君头上炸响,红脸魔君还来不及说话,就在惨叫声中,被两尊从天而降的金甲力士提了起来。那两尊从天而降的金甲力士足有十余丈高,身披金甲,眼放金光,其中一尊金甲力士大喝一声道:“你还不快走?” 两尊金甲力士提起表情痛苦的红脸魔君,一起用力向半空中一抛,齐声道:“去!”红脸魔君一声大叫,便在半空中消失不见了。 道号凌空子的丘不语向两尊金甲力士躬身道:“多谢两位上差!请代贫道回复道君大人,贫道今晚就设坛,祭祀道君大人!辛苦两位上差了,请!” 楚随心看得目瞪口呆,原来道长还有这等天降神兵的本事!这下胡铮珠还能请下谁来?楚随心兴高采烈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魔丹 众人眼睁睁看着红脸魔君被凌空子请下凡的金甲力士给抓走了,楚随心欣喜若狂,胡铮珠却惊得目瞪口呆。 胡铮珠愣在那里,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胡铮珠闭上眼,万念俱灰,嘴唇都咬出了血。此时魔君已经归位,她要面对的就是凌空子和野苦禅、楚随心三人联手。连强大如魔君都没能打赢的三个人,要让她一个人面对? 不过胡铮珠的反应也是真够快,瞬间便大步奔向了怀抱拂尘,手中持剑的凌空子丘不语。 丘不语吓了一大跳,这娘们儿是要干嘛?难道要和贫道鱼死网破?丘不语急忙向后退出数步,同时剑指胡铮珠的咽喉,大喝一声道:“胡铮珠,贫道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别以为贫道手中的宝剑是吃素的!” 谁也没想到,胡铮珠离凌空子尚有数丈远时,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凌空子面前,胡铮珠以头顿地,哭泣着哀求道:“道长,奴家知错了!只求道长能大发慈悲,放过奴家!奴家愿意献出绝命洞和座下这些婢女,哪怕是做牛做马服侍道长也好!只求道长能饶我一条性命!” 一言既出,三人都啼笑皆非,这位绝命洞主胡大小姐变脸还真够快的!先前还趾高气昂,仗着有魔君撑腰,打算要他们三人的性命呢,现在一转眼,竟然跪地求饶了! 胡铮珠收了妖相,长长的指甲和獠牙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是那头银发却消不下去。胡铮珠也知道,她若还是以妖化的形象站在这几人面前,非给他们杀了不可!人家可都是看她不顺眼呢! 丘不语见她求饶,这才放了心,顺手把宝剑还了鞘。一僧一道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击掌庆祝,齐声道:“耶!终于成功了!” 不自在和尚更是高兴得在地上跳起了笨拙的舞蹈,那样子,就活像是一只肥胖的鸭子在跳舞。 楚随心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这一僧一道,简直就如同顽童一般,哪有半点儿世外高人的形象? 不自在手舞足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伸手摘下背后的大酒葫芦。这和尚拔去塞子猛灌了一口,这才满意道:“不错,不错!道兄,咱们辛苦了一个多月,终于大功告成了!” 凌空子丘不语像伸手把揣在怀里的大鸡腿摸了出来,又啃了一口,随手把鸡腿丢还给了不自在,笑道:“野苦禅,咱们的计策成功了,这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楚随心走上前,怒视胡铮珠,厉声道:“胡大小姐,你还等着我们求你不成?还不快解开我们所中的定魂香和化魂术!” 胡铮珠这才想起,从英萍和楚随心师徒二人还被自己的定魂香和化魂术禁锢着。胡铮珠赶紧大声道:“侯爷,是我该死,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我马上就帮你解开定魂香和化魂术!” 胡铮珠真吓坏了,百密一疏,只顾着求饶,忘记给这师徒二人“解锁”了,若是惹恼了楚随心,还能有活路? 只见胡铮珠单掌立起,口中念诵咒语。片刻后,楚随心顿觉身边凉风习习,不知不觉中,身上的束缚已经消失不见了。晕倒在草丛中的从英萍也已悠悠醒转过来,从英萍坐起身,一脸茫然望向跪在凌空子面前的胡铮珠,心道:这是唱的哪出啊? 楚随心冷冷道:“胡铮珠,你杀人如麻,作恶多端,今天要是就这样饶过了你,简直天理难容!你是等本侯出手,还是自行了断?” 胡铮珠又膝行向前,从丘不语脚下又爬到了楚随心脚下,一把抱住楚随心的大腿,苦苦哀求道:“侯爷饶命啊!侯爷,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奴家计较这些了!奴家自己也知道,以前太过于轻狂,从今后奴家一定收敛,再也不敢任意胡为了!只求侯爷能留我一条性命,只要侯爷能让我活命,随便侯爷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怎么样都行!” 楚随心想起胡铮珠为了提升功力,而和许多男子不清不楚的事情,不由一脸厌恶道:“你杀人实在太多,罪无可恕,快滚开!” 胡铮珠回头望向自己手下的婢女彩旗,怒喝道:“还不快去把老人家搀扶起来!”胡铮珠给彩旗使了一个眼色,婢女彩旗这才如梦方醒,跑过去把从英萍从地上搀了起来。胡铮珠心中暗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得想办法活下来!不管如何再忍辱负重,只要能活着就好! 从英萍先前把功力分了一半给楚随心,这才被胡铮珠用魔君降临的妖术给伤了。现如今她身上的定魂香和化魂术都已经解了,功力自然也就回复了大半,刚才受那点儿伤也就不算什么了。 从英萍摇了摇头,轻轻推开彩旗的手,缓缓走向楚随心,边走边道:“老身还没死,还能动,就不劳你们这些大贵人费心了!” 楚随心一脸关切道:“大阿姨,您没事了吧?” 从英萍长叹一声,“没事了!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连个妖女也打不过!我说楚小子,这妖女为祸世间,你可不能因为她的美色就心慈手软,就这么饶了她的性命!” 楚随心点头道:“这是自然!她杀害那么多人,我怎么会这样轻易就饶了她?!” 胡铮珠见楚随心和从英萍都要杀她,只好无奈又膝行到凌空子面前,叩头哭泣道:“道长,奴家知道错了!如今奴家也是后悔不已,只求道长能给条生路!道长法力高强,奴家愿意改邪归正,从此跟随道长出家修道,只求道长能收奴家为徒!” 丘不语一脸为难,望向不自在和尚,苦笑道:“野苦禅,我门下可没有收女弟子的可能,不如你这秃驴把她收做弟子,好好教化她?叫她从此弃恶从善?” 不自在和尚在一旁咂了咂嘴,摇头道:“道兄,我贫僧也不可能收个女弟子嘛!虽然我佛家一向以慈悲为怀,只是这位女施主所犯的错实在太大了!贫僧可没有能力替她消减业障,想必道兄也是如此想法吧?唉,这事可实在是让人难办哪!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倒也不一定非要赶尽杀绝才是!” 丘不语点头道:“不错!贫道也是这样想的,贫道自认为道行还不够,不足以教化这妖女。她久居深山,修的又是魔道,杀心、贪心、色心都太重,贫道恐怕对她也是无能为力!只是她毕竟是人身,要贫道出手杀她,却也千难万难!不如这样吧……” 丘不语望向楚随心,笑道:“侯爷,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妖女虽然罪孽深重,却有悔改之心,不如侯爷赦免了她的罪过,把她带在身边?” 楚随心疯狂摇头道:“道长,这玩笑可开大了!以凌空道长和野大师的道行,尚且不能降服她,现在却想把这样一个妖女放在我身边,那不是胡闹吗?” 丘不语笑道:“侯爷,贫道自然不能把这妖女像现在这样就直接放在你身边,那还得了!一旦她凶性大发,侯爷岂不是危险了?贫道的意思是,先除了她身上的魔功,再让她追随侯爷。况且侯爷正值用人之际,身边如果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助手,不就多了个助力吗?” 见楚随心皱眉沉吟不答,丘不语又笑道:“她本是罪孽深重之人,但是因为侯爷的原因,她能借此机会多行些善事,好能将功赎罪!侯爷若是能赦免了她的罪过,那么她这条命从今后就是属于侯爷的了,武林中少了一个女魔头,多了一个女善人,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侯爷,你就不考虑考虑?”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楚随心脸上,胡铮珠不由也紧张了起来,身子绷的很紧,像张满了的弓弦一样,眼中满是祈盼的神色。 楚随心有些疑惑道:“就算我不杀她,可她身上的魔功要如何才能解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丘不语和不自在对视了一眼,丘不语笑道:“她这魔功,原是在体内丹田处有一颗内丹的,号称魔丹,是万毒门中真传弟子才能炼出来的。贫道只消把这魔丹取出,那丹的魔性也就再掌控不了她了。这万毒门很是害人,通过在体内炼化魔丹这种方式控制门徒弟子。” 不自在和尚道:“不错!魔丹炼得越好,功力越高,被魔丹控制的就越严重,所以这位胡施主已经是被魔丹控制得非常厉害,经常做事身不由己,却不自知!” 从英萍从旁边走了过来,不满道:“你们这两个老东西,一个牛鼻子,一个秃驴,居然向着一个女魔头说话!她害人无数你们不追究,反倒替她讲起情来!难不成她是你们的私生女不成?” 丘不语高宣一声道号,手中拂尘一摆,朗声道:“从施主,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死去的冤魂已经死了,无法再复活,难道我们杀了她,那些死去的人就会因此活过来吗?显然不会!既然她有求生之念,有向善之心,那我们又何必非要置她于死地呢?拉她一把不比推她一把更好?” 从英萍对丘不语怒目而视道:“牛鼻子!你说这话好没道理!冤有头,债有主,难道就因为她向了善,有求生之念,她欠的那些债就不用还了?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每个人做完坏事,甚至杀人放火都无所谓,最后只要烧香叩头请神灵保佑就行了?” 不自在大笑道:“女施主的确牙尖嘴利,不过你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委!这位魔女洞主平时只在这山中修魔道,并不入世间,就算偶尔害人,世间人也无从知晓,所以也就没人管她。前阵子,贫僧和道兄听传闻说,这千岁山后山有个绝命洞主在山中害人,因此贫僧和道兄携手而来,准备铲除这个妖孽!” 丘不语接道:“我二人到了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比我们想像的更加严重,这魔女在山中已经暗暗设下阵法和祭坛,只要有人进入阵法范围,便会中了毒瘴之气,昏迷过去,被擒入洞中,吸了阳气。而且这阵法和祭坛都和万毒门的几位魔君相关,我二人受道行所限,无法立即破解这魔阵,只能暗中用咒法之术慢慢化解。” 不自在道:“因此贫僧在深山中悄悄炼出了天阳火珠,就是想用来镇住这魔君。可贫僧又怕炼制火珠的时间太短,等真的动起手来时,火珠的力量不足以对抗这魔君,所以才刻意延长炼制天阳火珠的时间,以求动手时能毕其功于一役。” 一旁的丘不语又道:“没想到侯爷和你师父从大侠一前一后到了这绝命洞,而且这魔女还请下了魔君,你说我和秃驴老弟能在一边袖手旁观吗?没办法,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师徒二人死在这里,因此是不出手也得出手,也就顾不得许多狗屁的规矩了!” 不自在仰头喝了一口酒,叹道:“只可惜我们出手过于早了,因为我们的阵法还没大成,伤不到那魔君,所以才联手演了一出苦肉计,故意装成不敌的样子,先让那魔君踩在脚下,骗他放松警惕。我们出手时,又算计那魔君必然要把我们吃下肚去,所以临时制了两张仙火灵符,在那魔君张嘴要吞下我们的时候,趁机把灵符丢在他嘴里,才能侥幸成功!” 楚随心挠头道:“幸好他是张嘴咬你们,要是他用手捏死你们的话,你们岂不是毫无办法?” 丘不语拍手道:“谁说不是呢!所以说今天也是险而又险,也算是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要是中间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我们也就变成那魔君的口中食了!” 楚随心低下头看着还跪在面前不敢动的胡铮珠,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瞧她现在跪在自己面前可怜巴巴的,可是想起她作过的那些恶来,又觉得可恨。楚随心问丘不语道:“道长,你这究竟要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丘不语道:“待贫道先取了她体内的魔丹再说!”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送别 丘不语把手按在胡铮珠的头顶,把一张符纸贴在她面门上,同时口中念诵咒语,胡铮珠面目表情狰狞起来,显得很是痛苦。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胡铮珠大叫一声,从口中吐出一颗黑色的魔丹来,那黑色魔丹约有婴儿拳头大小,放着黑色毫光,十分瘆人。 此时,丘不语已是满头大汗,累得快要虚脱了。没办法,想把这颗魔丹取出来,就得费这么大的劲儿。丘不语喘息道:“秃驴老弟,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不自在和尚笑道:“来了!贫僧来接力了!”只见不自在和尚如同变戏法一般,从破烂僧袍的袖子里摸出一个黄色小盒子来。不自在和尚轻轻一按小盒子上的消息,小盒子唰的一下弹开了。不自在和尚探出手,仿佛在凌空抓那颗魔丹一样,笑眯眯道:“来,来,到盒子里面来!” 说来也怪,那魔丹竟然乖乖飞进了黄盒子里,落在盒中的黑色锦垫上。不自在和尚啪一声合上了盒子,大笑道:“道兄,得手了!”魔丹被封印后,不自在和尚连再次打开盒子的勇气都没有了,可想而知这颗魔丹的威力有多大了。 胡铮珠倒在地上,浑身发烫,两眼发直,直钩钩望着丘不语,伸出一只手,艰难道:“道长,你不是说好了,不杀我的吗?你怎么?你怎么?”胡铮珠瘫倒在地上,简直有进气没出气,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从英萍在一旁很是不解,这道人怎么出尔反尔? 楚随心不忍心道:“道长,你若想杀她,就趁现在动手,又何必折磨她呢?咱们做事可不能像魔教中人一样!” 丘不语大笑道:“我用咒符之术摘了她体内的魔丹,难道还不让她难受难受吗?侯爷,你刚才还愤愤不平的想杀她,现在怎么又怜香惜玉了起来?” 楚随心红了脸道:“我几时怜香惜玉了?我是说你要杀她就杀,不要这样折磨人!” 丘不语从怀中摸出一颗紫色丹药来,递到胡铮珠唇边,低声道:“吃下去!从今后这颗丹药就将取代你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魔丹,在你体内长驻。这颗丹药的根在贫道手里,你要是再敢有伤人害人的举动被贫道知道,贫道只消一握手,你的五脏六腑就要碎成豆腐渣,所以你从今后乖乖跟在侯爷身后,听侯爷的差遣,明白了吗?” 胡铮珠急忙把那颗紫色丹药吞了下去,她只觉得那丹药顺着她的肠子滑了下去,便不因不由的在她丹田处生根了。胡铮珠略感痛楚之后,那丹药便已经取代了原来的魔丹,静静的在那里不动了。胡铮珠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这也算是劫后余生了。 不自在和尚对胡铮珠道:“胡施主,你最好自己想办法把这千岁山后山的阵法,祭坛等物自行拆了,不要让我和道兄再为此伤神废力了!” 胡铮珠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垂下头道:“是!晚辈明白了!晚辈马上让人去拆除了那些阵法和祭坛。” 胡铮珠手下的人听了她的命令,立刻出动,四下拆除那些藏在隐秘之处的阵法和祭坛。 楚随心顿觉眼前黑气和妖氛一扫而空,绝命洞前也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了起来。楚随心满意道:“嗯,以现在的状态看来,这才算是真正的修行胜地嘛!” 从英萍苦笑道:“楚小子,你还不赶紧走?你那肉身离了元神多日,就快要撑不住了!老身这才急着来寻你回去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楚随心着慌道:“是了!老阿姨所说甚是!道长,野大师,在下这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楚随心就想要纵起云头,跑回文家庄救自己的肉身。 丘不语一把拉住楚随心,笑道:“侯爷,你先不急着走!你真要走的话,也把她带走才行!”丘不语指了一下从地上坐起来的胡铮珠。 楚随心不解道:“我现在是元神状态,我怎么能带着一个凡人随便赶路?” 丘不语道:“侯爷不必急,你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我会请来仙兵,用神行术送你们回桑兰国去,你压根不必着急!” 楚随心不解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是仙兵?恕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 丘不语从怀中掏出几张用黄纸剪出来的马车,笑道:“看到没有,就是用这个东西了!这可比你用两条腿跑快得多了!而且它又不同于普通的车马,没有真正的马在,也不需要喂料,你只用完它之后,化几张纸钱就可以了!” 楚随心猜到这是什么道家的秘法,也就不详细问了,只要能用就行。 此时,胡铮珠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怯生生侍立在楚随心身边,不敢说话。楚随心瞧了她一眼,有些感慨。就在两个时辰前,这个娘们还一心求欢呢,瞧她现在的样子,一脸憔悴,真是难以形容。 不自在和尚把手中的念珠蘸了水,往四周的草丛中扬去,边扬边道:“你叫贫僧不自在,贫僧也就叫你不自在!” 楚随心不明所以,笑问道:“野大师,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自在道:“那魔君刚才虽然被我们送走,归位去了,可是仍有些残余的妖魔之气在这里,不驱走不行啊!” 楚随心好奇,跟在不自在和尚身后聊起天来,“野大师,为什么本侯在这里念动驱魔的咒语却全无效果?” 一旁的丘不语笑道:“这里要受那暗处的阵法影响,你那咒语根本和外界无法产生共鸣,又怎么能起作用呢?” 楚随心恍然大悟。 不自在和尚像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摸了一串紫色念珠出来,递给楚随心道:“侯爷,贫僧就把这串念珠赠予侯爷了!这念珠可保佑侯爷平平安安,不受邪魔外道影响!”楚随心接过念珠,谢过不自在和尚。 从英萍又来催促道:“楚小子,走吧!万一回去晚了,你的肉身不成了怎么办?难道还要我们给你办丧事不成?那可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丘不语笑道:“你呀,心太急!好好好,你们要走我也不拦着,贫道这就送你们上路!”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仙兵马车好还乡 千岁山绝命洞中,安排下了丰盛的筵席,洞里并没有那么多椅子可坐,众人都是席地而坐。当年胡三太爷占了绝命洞时,为了凸显主奴之间的身份差距,并不让手下这些女婢有椅子可用。这些女婢每天大半的时间都是站着,只有少数几个在主子面前有头脸的人,才能有资格坐着。 今天楚随心、丘不语和不自在等人把胡铮珠打败,楚随心还要把胡铮珠带走做随从,那么绝命洞这份家业就要散伙了,再也用不到这么多女婢。所以今天这顿饭,既是楚随心和丘不语、不自在等人结下交情的酒宴,却也是女婢们给胡铮珠的饯行饭,更是散伙饭。 从今天起,绝命洞的大多数女婢就不再是胡铮珠的人了,所以大多数人都是非常快乐开心的。谁不愿意过正常人的日子?谁愿意在这深山老林只能和飞禽走兽打交道的洞子里生活一辈子?女婢们多半都是喜笑颜开,纷纷举杯向不自在、丘不语和楚随心敬酒。 尤其丘不语用灵符逼魔君归位,自然被女婢们当成神仙一样崇拜。当然,楚随心是这一切的导火索,并且因为他在大越国地位超然,贵为安越侯,如今又是胡铮珠的新主子,放这些女婢回家的决定也是楚随心做出的,再加上楚随心长得帅,因此楚随心更是被女婢们众星捧月。 这些女婢中,只有彩旗和彩绫和多儿等少数几名女婢从小就是孤儿,无家可归,不愿意离开绝命洞。 楚随心想了想,干脆就安排她们继续住在绝命洞,洞中金银仍有不少,米粮、盐巴和生活必需品也足可以支持数年。就算她们数年不下山,也绝不会挨饿,所以楚随心就把这洞子交给她们,让她们负责管理,这洞子在楚随心眼里,将来还有别的用处。 这一顿酒宴异常丰盛,桌上的菜有山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还有女婢们自己种的和山上采来的菌子、野菜。什么熊掌、飞龙、狍子肉……都安排下了,酒是江南道醉仙楼的十年陈酿。凌空子丘不语和不自在和尚两个人并不戒酒肉,因此吃得特别开心。 菜品异常可口,因为主厨的晴儿原是江南道大厨付昭亮的女儿。晴儿的厨艺师从于老爹付昭亮,所以才被胡三太爷胡旺奎给“请”到了山上,来给自己做菜。好在那位胡三太爷不好女色,所以山上的女婢都是完璧之身,这也算是胡家父女唯一的可取之处了。 酒酣之际,不自在和尚对楚随心道:“楚侯爷,贫僧看你这元神受伤严重,恐怕暂时不宜再离体了!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楚随心点头道:“野大师说得是!我这元神确实受伤颇重,暂时不敢离体了。这次回去之后,我就老老实实守着自己的肉身,不再轻易神游了!” 丘不语已有七分醉意,把着酒杯乜斜着眼问道:“侯爷,你说实话,你是和多少高手打过架,才把元神搞得伤成这个样子?你这状态不是不能轻易神游,而是在元神伤势未愈之前,切记不可再神游了!你再这样搞下去,元神的伤势就无法治愈了。肉身受损,尚有药医,元神受损的话,不是大罗金仙下世,谁能医治?” 坐在一旁正在嗅着酒气的从英萍脸色微红,显然有了些醉意。她和楚随心都是元神离体状态,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吃饭喝酒,只要把菜和酒的香气吸走就好。 从英萍正吸着酒气,忽然听到丘不语说元神受损无药可医,不由冷笑道:“你这道士真是孤陋寡闻至极!虽然说元神受损是很难医治的,却不是不可医治!我从家的灵火曼陀罗若是修炼到了高深境界,就可以自动医治元神所受的伤势,且效果极佳!楚小子已经修炼了这种功法,将来境界一到,元神的伤势又有何可惧?” 丘不语讶异道:“贫道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功法能够治疗元神的伤势!”丘不语随即又喜道:“从施主,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这么多年,贫道总算知道有功法能够治疗元神所受之伤了,若是贫道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师兄当年习练了这门功法,也就不会英年早逝了!这功法若是善加利用,必然可以造福修天道的众位善信!” 见丘不语非常高兴,从英萍自悔失言,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以后怕是从家要没有好日子过了。再有谁的元神受了伤,岂不是要找到从家去,求学灵火曼陀罗功法?一旦不肯传授,那可就得罪了人,从此惹下大麻烦! 楚随心在一旁洞若观火,一见从英萍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就猜到她心中所想。楚随心举起酒杯,打岔道:“凌空道长,野大师,咱们也是有极大的缘份,能在这千岁山绝命洞相会,而且蒙道长和大师相救,我师徒二人才能平安度过此劫!我楚随心敬道长和大师一杯!” 丘不语和不自在大喜,两人一起举杯,把酒一饮而尽,楚随心把酒气吸了。和尚和道士都向楚随心举起空杯,示意酒杯已空,三人一起大笑。胡铮珠起身给丘不语和不自在斟酒。 不自在和尚笑着答道:“这虽然是侯爷命中有一劫,却也是侯爷洪福齐天,才有咱们在千岁山相遇!侯爷的功法虽然可以治疗元神之伤,可是贫僧唯恐侯爷修行内功之时,忘了禁忌,又元神离体,那可就要伤势加重了!这样,贫僧手头有一串念珠,送于侯爷,侯爷可佩于身上,自可抑制侯爷的元神离体!” 说着话,不自在和尚伸手从袖中摸出一串紫色念珠来,笑嘻嘻道:“这串念珠共有一百零八颗,乃是用雪阳山的菩提子制成,极其珍贵!元神境界在世间中层以下时,都会被它所制约,不能随意离体。贫僧当年得到它之后,一向视为宝物,从不肯离身,今天贫僧就把它赠予侯爷!” 楚随心推辞道:“既然这是大师的随身之宝,楚随心怎么敢收!” 不自在和尚乘醉答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这念珠正该归侯爷所有!要知道这念珠的功用并非只此一项用途,还可以使人在修习功法时增加功力!”不自在和尚又附在楚随心耳边,轻声道:“这功法还可以缓慢增加人的气运!除此之外,妙处多多,侯爷难道真没有兴趣吗?” 楚随心大喜道:“这念珠真有如此神奇?” 不自在和尚眯眼笑道:“哪里会有骗朋友的不自在和尚嘛!侯爷放心,千真万确!而且这念珠还有一样好处,它冬暖夏凉,可令佩戴者极度舒适!” 楚随心半信半疑,从不自在和尚手中接过这串紫色的雪阳山菩提子念珠,果然入手温暖。楚随心喜出望外,谢过不自在和尚,把念珠收好放入怀中。 乘着酒酣,三人又说些修天道的功夫,彼此相敬相爱,相见恨晚。丘不语和不自在和尚不顾出家人的身份,称楚随心为贤弟,楚随心则称两个出家人为兄长。旁边众女婢暗笑。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楚随心起身道:“道长,大师,今天咱们有缘相见,而且一见如故!小弟本该陪二位兄长在这绝命洞多住几日,只可惜小弟的肉身还远在桑兰,需要元神归位,因此不能再拖了!小弟只好先行向二位兄长告别!等以后有缘,二位兄长一定要到我的安越侯府去做客!” 不自在和尚和丘不语也都起身,不自在和尚笑道:“贤弟放心,以后有机会少不得贫僧要和道兄去你府上叨扰几日,不过到时好酒好肉的吃多了,只怕你嫌烦,嘿嘿嘿……” 还不等楚随心说话,丘不语瞪眼道:“这秃驴喝醉了,满口胡说!楚贤弟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堂堂的安越侯!家里什么没有,还差咱们俩吃这点儿东西?你就是一顿能吃一头牛,楚贤弟也能让人把你给喂到撑死!” 楚随心大笑,拍着丘不语的肩膀道:“知我者,道兄也!等下还得麻烦道兄为我们准备仙兵,我们好借力回桑兰去!” 丘不语点头道:“诶,这都是小事,好说!只可惜老弟你急着要走,不然咱们非在这绝命洞多住上几天不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笑道:“好,有机会咱们一定要一起多住上几日才行!对了,这洞子原来叫绝命洞,这名字可不好听,我看从明天起,这洞子就不要再叫绝命洞了,绝命二字不好,你看前任洞主胡旺奎就绝命在此,十分不祥!胡铮珠从今天起跟着我,也算是由泥鳅化龙了!我看这洞子不如就改名叫做化龙洞吧!” 众人都拍手叫好,胡铮珠也在一旁点头道:“好,这名字一改,果然好听多了,侯爷就是侯爷!” 彩绫和彩旗都喜气洋洋,一起道:“谢侯爷给洞子改名!明天我们就把洞子门楣上面金匾的字给改了!还请侯爷留下墨宝,供我们给洞子改名使用!” 楚随心笑道:“我的字虽然丑了些,可要是能给这洞子改个名,却也不错!来,取笔墨纸砚来!” 立刻有婢女跑去,取来文房四宝,胡铮珠亲自研墨,楚随心大笔一挥,在宣纸上写下“化龙洞”三个大字。婢女彩绫把宣纸上的墨水吹干,小心翼翼收了。 丘不语已经将仙兵准备好,焚起一炉香,持剑做起法来。不多时,化龙洞前风声大作,那些纸马纸车立刻活了起来,就像真马真车一样,而且金光灿烂。丘不语请楚随心、从英萍和胡铮珠登车,彩绫也想同去,准备服侍胡铮珠。 胡铮珠摇头道:“彩绫,我此行是去侍候侯爷,怎么好带着你同去?你只和彩旗、多儿等人,在此看好化龙洞,倘若有一天,我跟着侯爷多行善事,功行圆满的时候,必然还会回到这里来,那是咱们再团聚一处,岂不是好?” 彩绫无奈,只好答应,和彩旗等几名婢女留守化龙洞。 丘不语高声道:“请楚贤弟,从施主和胡洞主登车!”三人依次登上马车。丘不语笑道:“三位,坐在车上切记不可说话,无论车外有何声音,都不可回答!这车马可日行数千里,行动迅速非常,不过普通人是无福消受的,也就只有元神或是修天道的人,或是武功高强的人可以乘坐!” 楚随心三人点头答应。丘不语又道:“我和秃驴老弟还要在化龙洞住上几日,一来是遣散这些要回家的女婢,二来是要等到这山上妖气尽消时再走!楚贤弟,你此行前去,还有许多磨难,不过都是有惊无险,望你带着胡洞主多行善事,自然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楚随心答应了。丘不语焚了一张符纸,又将手中宝剑高高举起,喝道:“登山渡水如平地,仙兵马车好还乡!仙兵开道,去往桑兰国青凤郡文家庄!去!” 半空中一声霹雳响,只见那三部仙兵马车,如风一般,滚滚而去,转眼便下山去了,消失在众人眼中。不自在合十笑道:“道兄手段高强,贫僧佩服!” 丘不语斜眼笑道:“你这秃驴偏偏又要讲怪话,难道你的手段就不高强了?你以为你在人前装装,装成个酒鬼的样子,贫道就不知道你的本事同样大得很?” 不自在大笑起来,回头把背后的酒葫芦摘下来,递向身边的婢女道:“几位女施主,烦劳你们几位给贫僧和道长拾掇个住处出来。哦,对了,再把这酒葫芦盛满。我们那住处,好酒也准备几坛最好,要是能有些下酒的小菜就更妙了,贫僧最爱杯中之物!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两名婢女答应一声,抬着酒葫芦去装酒,另有婢女去收拾下酒菜。当夜,丘不语和不自在夜宿化龙洞。 再说楚随心三人乘着仙兵马车,如同风驰电掣一般,下了千岁山,上了官道,疾奔向桑兰国。三部仙兵马车,就如同一阵金色旋风一般,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穿关过隘,毫不停留。 车外虽然有人呼唤车中三人的名字,可楚随心三人牢记丘不语的话,是绝不回答。只听得车外风声大作,两个时辰后,仙兵马车忽然停下。原来竟然已经是到达了青凤郡文家庄文家的大门口。楚随心和从英萍大喜。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醋意 三人到了文家大门口,下了马车时,刚好是夜半子时。楚随心向仙兵马车做了个揖,那三辆仙兵马车立刻化作一阵旋风,消失不见了。楚随心使个眼色,胡铮珠会意,上前拍门,高声道:“管家,开门了!管家,开门了!” 文家的门房明老六正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有人叫门,十分不满。只见他睡眼惺忪,提着灯笼,趿拉着拖鞋从门房走出来,高声问道:“是什么人半夜不睡,在这里鬼叫鬼叫的?” 胡铮珠答道:“管家大哥,门外是你家老夫人回来了,还不快开门!” 隔着大门,只听明老六发怒道:“放屁!老夫人在后宅好好的坐着,几时出过门?你这骗子,别是想入室的强盗吧?告诉你,我们文家老夫人和大少爷都不是好惹的!尤其这些日子庄上还有几位朋友,那可都是武功高强的人!你要有命,就别来打劫!” 从英萍笑道:“老六,把门打开吧,是我和楚小子一起回来了!” 门内明老六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门打开。 等他看到门外果然站着老夫人和楚侯爷,旁边还站着一个妖冶的白发美貌女子时,明老六赶紧向从英萍躬身,一脸恭敬却又惊讶道:“老夫人?哎呀,您看这事闹的!真是不好意思,小人错怪这位姑娘了!哟,您这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小人怎么不知道啊!” 胡铮珠眉毛立起道:“你是什么东西!难道老夫人出门还要和你打招呼吗?你只管开门就是了,多嘴!”明老六躬身,不敢再说话。从英萍瞧了胡铮珠一眼,面有笑意,心道看样子是这臭丫头是洞主当久了,脾气还真不小。 三人进了大门,明老六又去后院喊门。大户人家,到了晚上,垂花门一关,和前宅直接就是隔绝状态。 很快正房有婆子出来,提着灯笼开了门,放三人进去。三人直奔后宅。此时,冷若霜、兰昔月、冷东海、赫兰玉双和文若刚等人还掌着灯,在那里守着楚随心和从常萍的肉身。 楚随心走了九天,这是第九天的半夜。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人眼见已是第九天夜里,楚随心的元神仍未回来,这要是等到第十天,楚随心也就凉凉了。冷若霜急得,嗓子都要冒烟了。兰昔月和赫兰玉双的脸色也不好看,冷东海唉声叹气,在地上急得团团转。 安星绮劝道:“东海,你快坐下吧!你再转一会儿,我们都要给你转晕了!” 冷东海苦闷道:“绮儿啊,大哥他不回来,你叫我怎么能安心坐下来嘛!大哥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唉,我他娘简直想砍人了!” 赫兰玉双横眉立目道:“姓冷的,冷东海!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要是姓楚的有个好歹,就是你咒的!” 冷东海气愤道:“我他娘还不知道自己的嘴有这本事呢!是有哪位佛爷给我这张嘴开过光吗?要是我说话真那样好使的话,老子天天坐这里诅咒种士良,咒他八辈祖宗在地狱里都不得安生!” 两人正在争吵,有管事的婆子乐颠颠跑过来,在门外高声道:“老夫人和楚侯爷回来啦!”这练功用的静室是不允许下人进来的,所以那报信的婆子只能在门外嚷嚷。众人正劝两个吵嘴的人,忽然听到那报信的婆子这样说,简直是喜从天降,众人都起身迎了出去。 喜上眉梢的冷若霜见楚随心带了个既貌美又妖冶的白发女子回来,而且那女子对楚随心执礼甚恭,不由心中纳闷。楚随心和从英萍各自归了肉身,都活了过来。楚随心的肉身已经九天没动,很有些消瘦,楚随心嚷道:“快给我们盛些粥,弄两盘小菜来,我可是饿狠了!” 兰昔月见楚随心回来,喜从天降,连声答应,也不喊厨子,自己一溜烟跑去后厨炒菜,安星绮跟过去慢火熬粥。等到菜已炒好,粥也熬好了。兰昔月和安星绮带着两名文家的婢女,把酒、粥和小菜端到饭厅,喊众人来吃饭。这边楚随心已经把遭遇向众人讲了,又介绍胡铮珠给众人认识。 冷若霜知道了胡铮珠的身份后,倒也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之意。这女子虽然容貌美丽,十分妖冶,可明显不是五师哥的菜,五师哥最爱自己,她可不怕别人争宠。再说了,一个失德的女人,怎么配和她争夺五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哥的爱?倒是赫兰玉双脸上有着明显的敌意。 众人见楚随心平安归来,都大喜,在饭厅中都喝粥,吃菜,喝点儿小酒。当夜,众人尽欢而散,几天来笼罩在众人头上的阴影,终于散去。 楚随心安排胡铮珠和赫兰玉双同住,赫兰玉双一脸没好气道:“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自己搂着睡多好!”一句话,把楚随心闹了个大红脸。 兰昔月笑吟吟道:“赫兰姑娘,快不要闹了!你知道楚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楚大哥一颗心都在冷姑娘的身上,还哪里会把别的姑娘放在眼里?要不这样吧,叫胡姑娘和我住一间屋子好了,我听说胡姑娘的功夫很好,正好借机向她请教!” 楚随心只好点头道:“好吧,那就劳烦兰妹妹了!” 胡铮珠见赫兰玉双对她敌意颇重,也有怒气在脸上,只是碍于楚随心的面子,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跟着兰昔月去休息。 这边兰昔月带着胡铮珠刚刚离开,赫兰玉双就怀中抱着刀,走到楚随心面前,上下打量楚随心,阴阳怪气道:“瞧瞧,瞧瞧我们这位大侯爷,别的本事没长,泡妞的本事可见长!只见了一面,就私订终身给人家带回来做小老婆了!” 冷若霜在一旁看着好笑,忍不住打趣道:“诶,这醋味可真够重的啊!我看除了我这大老婆的位置雷打不动之外,那小老婆的位置不是已经有你赫兰姑娘预定了吗?什么胡洞主姑娘怕还是要往后排吧!” 赫兰玉双大怒,嗔道:“我赫兰玉双是什么人,怎么肯给人做小老婆!就像姓楚的这种人,朝三暮四,到外面拈花惹草的,我会嫁给他?呸!”赫兰玉双啐了一口,给了楚随心一个大白眼,转身离去。 楚随心苦恼的摇摇头,冷若霜大笑不止。冷东海望着安星绮傻笑道:“绮儿,我可是对你专心一致,只有你一个人是我老婆的!” 安星绮脸红了,啐了一口,扭捏道:“哪个说要嫁你了!” 从英萍在一旁微笑,只觉得这些年轻人有趣,会为了感情的事烦恼。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罚俸守灵 桑兰国都首善城,被巨大的陵兰山脉环绕着。巨大的陵兰山脉绵延起伏,蜿蜒向东,宛如一条蟠龙一般,绝对称得上山川壮丽,气象万千。陵兰山脉的主峰,名叫朵兰峰,雄奇险峻,巍峨高耸。由于山前有河,是标准的风水宝地。 朵兰峰在首善城东北方,距京城不过百里路程。朵兰峰的山脚下,有一座气势恢宏的陵墓群,这座陵墓群是桑兰国最大的陵墓群,名叫桑兰王陵。历代桑兰王驾崩后,都会安葬在这处皇家的陵墓群中。 朵兰峰既然有这样一座巨大的皇家陵墓群,那么自然就会有守陵人存在,以防有人盗墓。守陵人基本都是世袭,代代相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就在桑兰王陵居住和生活。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朝中有犯了错的大臣也可能会被罚前来守陵。这种被罚来守陵的大臣,多半都是朝中重臣,甚至可能是皇室贵族。 十几座桑兰王陵中,最大的那座是襄王陵,葬着桑兰的上任国王,桑兰襄王。襄王陵以山为陵,不起封土,周围约有二十余里,占地庞大,气势恢宠壮丽,陵墓四周修建了巨大墙垣,仿照首善城的形状,寓意襄王死后也要统治这个国家。 如果不知情的人路过,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座王宫,而不会想到是一座陵墓。只有走近了,看到阴森的神道和异兽、鸵鸟和石鸟、石人等各种高大威武的石仪时,才会恍然大悟,这是帝王的阴宅,而不是阳间的王宫。 襄王陵四面的城垣各有一座大门,分别是朱雀、玄武、青龙和白虎门,按南北东西排列。做为南门的朱雀门之内,建有献殿,做为北门的玄武门内,建有寝殿,是供奉祭陵所用,日常派人打扫,有专人看守。 陵墓的四座城门内,都设有门阙,城的四角处都设有角阙,加上乳台和雀台等建筑和献祭殿、寝殿,使这座襄王陵显得气势磅礴,异常华美。只可惜,这种华美是以牺牲百姓的福祉为代价,一座陵墓建成,共计花费了桑兰朝廷二十多年的税赋收入,使本就不算富裕的国家雪上加霜。 以至于后世史书委婉批评说,“襄王陵成天下瘦”。 并不算温暖的阳光,斜斜照在冷冷清清的襄王陵内的献殿上。这献殿阔有五间,进深也是五间,飞檐翘角,朱墙灰瓦,门楣上高高挂着金字牌匾,龙飞凤舞的“献殿”二字,是桑兰书法大家洪月凌的墨宝。 献殿门前,汉白玉栏杆上插着几面已经发灰的朱红色龙旗,台阶上呆坐着一个愁眉苦脸的长衫老者,老者约有六旬年纪,十分清瘦,双手抄袖,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老者正仰着头,呆呆着望着天空中一只飞过的不知名小鸟雀。 一名年轻的锦衣带刀侍卫从阶下走了上去,恭恭敬敬将一件黑色大氅披在了老者的灰色长衫外面。年轻侍卫向老者躬身道:“丞相大人,天气冷,您还是回屋里歇着吧!现在既不逢年也不过节,尤其这天气,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献祭的!您的病还没好利索,当心身子骨!” 清瘦的长衫老者,正是桑兰国丞相夜不云。夜不云被桑兰国王河范以“出言不敬”为罪名,一句口谕就罚来守襄王陵了。夜不云并不想来守襄王陵,因为他快两年没见到陛下本人了,所以他不相信这是国王本人的意思,他坚持想见河范,想讨个说法。 谁想到夜不云的坚持却没能见到国王,而是惹来了御前侍卫出手。侍卫统领谷大昭亲自带人把老头儿给押送到了襄王陵,并且还称奉圣谕不准夜老头儿回家探亲,也不准他带服侍的仆役。一向在朝中极有体面的夜不云实在是想不开,一度想撞阶自尽,却被年轻的御前侍卫们劝住了。 谷大昭对待夜不云的态度极其强硬,强硬到让人匪夷所思。按理说,谷大昭是大内侍卫统领,和老丞相之间并无瓜葛,理应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水不犯河水,双方不该有如此深的过节才对。而且谷大昭平时对朝廷众官员态度还算不错,可如今却一反常态,高调对夜不云下手,难免让人猜疑他的动机。 身为侍卫统领的谷大昭一向对下属严苛,众侍卫都对他有所不满,只是慑于他手中的权力,只能忍气吞声。老丞相夜不云则是以宽容著称,在朝野间声望颇高,因此众侍卫都同情老丞相的遭遇。谷大昭不在时,众侍卫都会安慰老丞相几句。毕竟丞相是朝廷重臣,虽然现在遭贬,可哪天就死灰复燃也未可知啊! 夜不云被迫来到襄王陵之后,一时间忧心忡忡,导致旧疾复发,亏得娄庭逍这些年轻侍卫帮忙煎汤熬药,跑前跑后的,夜不云的身体这才慢慢恢复了一些。 老丞相夜不云听到年轻侍卫说话,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不由打了个冷颤,下意识裹紧了大氅,轻声咳嗽起来。夜不云苦笑道:“娄侍卫,都说是陛下处罚老夫,罚俸还不算,还要差老夫到这里守陵!可是这两年,老夫身为堂堂的丞相,竟然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我又如何能相信,那罚我守陵的口谕是真正出自陛下之口?” 姓娄的年轻侍卫顺势坐在老者身边,低声道:“丞相大人,卑职在这里,您有些话可以说给我听,卑职也不会说出去。可要是换在平时,您在心里这么想没有问题,但是可千万别说出来!您心里想着,没人知道。可是一旦说出来,传到陛下耳中,那就是大不敬!您说您见不到陛下,我身为御前侍卫,还不是近两年没见到陛下了!” 夜不云叹息道:“完了,这个世道算是毁在二王爷手里了!老夫老了,不中用了,眼睁睁看着桑兰国狼烟四起,却平息不了祸患。老夫忝居相位,却上不能致君,下不能泽-民。如今又被贬来看守襄王陵,恐怕看不到四海承平的那一天了!” 娄庭逍微笑安慰道:“诶,丞相大人何必如此悲观!二王爷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只不过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人呢,重要是活得久,才能够见识许多别人见不到的东西!您只有活得久了,才能够看到二王爷的最终结局是什么样子!再说江山又不是您一个人的,您就只当到这里是来参禅悟道的就好了!” 夜不云站起身,把身上的大氅又裹了裹,这才轻声道:“老夫心忧啊!唉,其实不管怎么折腾,都是一样结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桑兰国都首善城,经过八月二十九的那场大地震之后,虽然民房倒塌数千间,军民伤亡数千人,可是很快王宫和街道就已经修复完毕,城内依旧繁花似锦,车水马龙。坊间传言说,街道上那些似锦繁花,都是通过驿道从明花城运来的,只为了让国都尽快恢复原貌。 而桑兰王宫的承平宫、含怡殿虽然完全倒塌,也在有条不紊的重建中,其余损毁轻微的宫殿,早就已经修复完毕了。尤其御花园,在经过内务府借机修缮之后,简直比地震前还要更加让国王陛下喜欢。国王河范时不时就会带着几名爱妃到御花园中游玩。 正是正午时分,本该吃饭的时间,可是御花园的承影湖畔,却仍有几名宫女在玩耍,也不怕错过了饭食。 承影湖前有块不小的草坪,那几个小宫女正在蹴鞠,在草坪上飞奔来飞奔去,一个个叽叽喳喳,玩的香汗淋漓,不亦乐乎。湖边一块怪石上,坐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宫装女子,宫装女子怀中抱着一只金黄色的哈巴狗,那只哈巴狗正闭着眼睛在女子怀中安然睡觉,而且睡得十分香甜。 虽然是大冬天,可是桑兰的冬天一向不太冷。这宫装女子晒着正午略显暖洋洋的太阳,望着波涛轻轻起伏的湖面,一个人发呆。 忽然,宫装女子身后有人用太监特有的腔调,轻声道:“德妃娘娘,奴才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遵照娘娘的意思,把饭食都送到同德亭中去了,有请娘娘过去用膳!”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太监,一身紫袍,金腰带。 在桑兰国,太监能混到紫袍金带,就已经是第一等的大太监了,是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的人。这样的太监,也都是朝中官员争相要巴结,攀附的,谁不喜欢国王陛下面前有自己人呢? 千娇百媚的宫装女子,正是国王河范的德妃肖轻蝶。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此时的国王河范,每天都要见到肖轻蝶,否则就连睡觉也不安稳。三年前,和亲王河顿从民间寻找绝色女子,在铜浪郡意外发现了这名貌若天仙的女子,当即欣喜若狂,连连道:“奇货可居也!” 河顿把肖轻蝶安顿在一处不为人知的隐秘宅院,让手下人开始秘密调教她,教男女之事,又教她如何取悦别人。肖轻蝶可不光是人长得美,心思也活络,很快就把那些以色侍人,以情侍人的东西学了个遍。河顿又留她住了一段时间,让她把所学的这些都演练出来,一定要精益求精。 之后,河顿才放心把肖轻蝶献给了国王河范。河范原是死了原配的王后,正心伤之际,每日沉缅在悲痛中难以自拔。却没想到河顿会从民间寻了这样一个绝色的温柔女子献给自己。自从得到了年轻貌美又会讨他欢心的肖轻蝶之后,河范性情大变,那真是芙蓉帐里春宵短,从此君王不早朝。 河范每天只管躲在宫中,和肖轻蝶两人嬉戏玩乐。百官的奏折,都交给丞相夜不云和二王爷河顿去处理。百官想见国王,根本就没可能,有事只能奏报和亲王和夜不云。 同样是河范执政,他年轻的时候,每天早起晚睡,操劳政务,无心女色,还主动向龙越称臣,拿到龙越的岁币,一心发展桑兰的国势,亲手打造了桑兰和龙越国边境十数年的和平。当时,桑兰百姓对河范的评价极高。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位国王到了五十岁,忽然就变成了混球,一心耽于女色,耽于享乐。 给河顿献计,让河顿献美女惑主的主意,自然是河顿身边的高人,那个经常摇着粉色菊花团扇的朗华郡高士东平子鲁了。 当时,是东平子鲁对河顿道:“王爷,据在下所知,某些男人在年轻的时候没时间,没玩过什么女人,一旦岁数大了,感觉自己青春不再时,忽然遇到了年轻女子,便热情似火起来,什么也顾不上了!甚至能为了所谓‘真爱’,做出抛妻弃子的举动来!如今和国王陛下相濡以沫的王后娘娘新逝,国王陛下无限伤感,这不正是咱们下手的最好时机吗?” 因此河顿才果断到民间去寻找绝色女子,准备献上女子,用以迷惑国王,他好趁着河范沉迷女色之际,想办法夺取权力,最终篡位登基。 东平子鲁出的主意也很巧妙,就让河顿趁着河范和肖轻蝶玩兴正浓时,拿一些无关痛痒又恶心人的奏报进宫去请示河范。 头一两次河范还能勉强忍受,时间长了,河范就怒了,当着河顿的面大骂道:“这种屁事以后你自己处理就好,不要再来问我!” 河顿要的就是这句话,立刻跪地谢主隆恩,乖乖退了下去。有国王陛下的口谕,他还怕什么? 随后又有肖轻蝶和身边近侍不断对河范进言,说如今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实乃上千年来未有之盛世,这都是陛下的洪福齐天,才能让百姓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如今天下承平,也没有什么大事,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都交给二王爷和丞相去处理就好,何况还有世子殿下可以帮忙处理朝政? 河范天天被这些人夸,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等时间长了,手下人不夸他,他反倒难受得很。满耳朵都是手下人夸他如何英明,于是开始膨胀起来,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河顿和夜不云去处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不使金樽空对月 要说权力是个好东西,二王爷河顿得了处理朝政的权柄之后,自然不想丞相夜不云来分一杯羹,于是要设法除掉这个政敌,便不断通过收买河范身边的近侍,让他们在河范耳边吹风,说是桑兰四海升平,可夜不云又在朝中如何诋毁陛下,说陛下每日躲在深宫之中,不理朝政,是为昏君。 正在河范大怒之际,旁边的肖轻蝶补刀道:“臣妾在民间时,一向知道,百姓无不称颂大王之德,称颂大王宽仁厚道,爱民如子,是桑兰数百年来最好的国王。况且大王和二王爷之间,兄友弟恭的事情谁人不知?在坊间早已经传为佳话,臣妾以为,必是这位夜丞相老糊涂了,妒嫉大王的德行,才出言不逊!” 左右近侍立刻跪了一地,齐声道:“大王英明神武,宽仁厚道,我桑兰国在大王的统治下,日渐强盛!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实乃数千年未有之盛世!能跟从服侍大王,实在是奴婢等人的福份哪!” 河范立刻转怒为喜,龙颜大悦起来。但是,爱妃说自己好,近侍也说自己好,这还不够。所以很快有一封来自小国梨庭的国书递交上来,是梨庭国王亲笔所写,要献给河范大王。河范展开国书,只见国书上大概这样说,梨庭国小,久慕河范大王的英风,如今见桑兰日益强大,情愿做桑兰的藩属国。 其实,所谓的梨庭国,不过是个孤悬海外未开化的小岛,岛上不过数千人,是东平子鲁献计,买通梨庭的首领,让他修了这样一封国书来。 河范览书大喜,亲自在后宫召见梨庭使者,那所谓的梨庭使者,却是东平子鲁早就雇好的人,来诓骗河范的。河范哪里知道是计,得意洋洋,亲笔回复了一封书信,又重赏了梨庭使者,让他回去转达河范大王对梨庭国王的致意,邀请他到桑兰来做客。 随后,又有百鬼国,昊央国等十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小国前来归附,都是极力赞美桑兰国的强大,要求做桑兰国藩属国的。河范在宫中亲自接见这些“外国使者”,那些“外国使者”本就是东平子鲁雇来的人,一个个满口谄谀,只把河范夸得要飞上天去,河范心中更加欢喜。 这时,又有近侍对河范奏报,说丞相夜不云又在酒后诋毁陛下,说陛下是个昏君,不理朝政,云云。 河范怒气都到了顶点,看到没,这十多个外国使者慕本王的贤名,不远千里赶来归顺,可是本国的丞相却在那里天天诋毁本王的名声!还有比这更荒唐的吗?要不是看在这老家伙年轻时还曾替寡人分过忧,寡人非把这老家伙给剐了不可! 因此河范当即下令,传寡人的口谕,夜不云口出不逊,不尊重国王陛下,特此罚俸两年,同时让夜不云这老家伙去襄王陵守陵,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夜不云被逐往襄王陵,那么朝中的政务之事,自然是二王爷河顿一担挑。自此,君权落到了河顿的手中。就连前阵子京城大地震时,河范问起民间的事情,也都是底下人一顿胡说,说京城虽然有一定的损失,可是咱们桑兰有的是钱,国库里金银满库,二王爷已经吩咐人下去赈济灾民了,不劳国王陛下再劳心费力。 河范十分满意自己的弟弟,什么事都有弟弟替他分忧,而且身边这个如花似玉的温柔女子,还是弟弟献给自己的。 这还不算,河顿又在民间搜罗了一批美女,送入宫中,其中又有一名绝色女子,名叫丁心佩,同样如花似玉。河顿有了丁心佩和肖轻蝶两个绝色美人,随后又有了更多美丽的女子陪伴,每天在后宫中花天酒地,自然精力有些不济。 正在这时,河顿又献上长寿极乐丹,说是手下有会炼仙丹的高手,这种长寿极乐丹就是手下方士所炼制而成,请国王陛下服用,必然延年益寿,身轻如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河范半信半疑,但还是把长寿极乐丹吃了,果然吃了这丹药之后,精神倍长,日夜之间御女数十而金枪不倒。河范大喜,又赐那术士赏金,又赏赐河顿。从今后更不理政事,每日只管吃喝玩乐了。 东平子鲁更狠,又命人造了个赤金做的大酒爵,那酒爵造的极其精美,上面还镌刻有“四夷臣服”的字样,杯身上又镶了许多珍贵的宝石,河顿进宫,把大金杯献给河范国王。河范大喜。 河顿跪地叩头道:“龙越国有句诗,叫做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大王兄治理桑兰日久,对桑兰国和百姓都有大功,四夷归附,因此臣弟特意命人造了这只酒杯给王兄!希望王兄从此能夜夜笙歌,不负了这只金樽!” 河范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样的好听话,听着太舒坦了,从此之后,河范不但君王不早朝,还要得意须尽欢。只可惜,河范不知道,那长寿极乐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那丹药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兴奋起来,却让他严重对那丹药产生依赖,两天就必须吃几丸,否则就涕泪皆下,哈欠连天,无精打彩。 面对河范的疑问,河顿又解答道:“王兄之所以服了药过后,药效一过就犯困,又流鼻涕又流眼泪,那是因为长寿极乐丹能把兄长体内的毒物排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河范听了河顿的解释,顿时心头疑虑大消,又每天大吃起长寿极乐丹来,还唯恐不够,却哪知道,他兄弟这是分明要把他往阎王殿送。 河范每天吃喝玩乐,搞女人,吃着长寿极乐丹,慢慢就觉得身体有些不支了。又只以为是自己岁数大了,体力不如年轻时,也没太在意。身边这些侍从,又都是河顿收买了的,每天只对河范说一些让河范高兴的大话。 可怜河范,被自己身边的人算计死死的,却丝毫也不知道这是人家的计策!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孙家酒馆 酒足饭饱,众人都回去休息,只有冷若霜想和楚随心在一起多待一会儿。毕竟分别这些天,两个人彼此互相思念,今天又团聚了,怎么能不开心?冷若霜像只小猫一样,歪在楚随心怀里,腻歪了一会儿。这几天,楚随心的元神不归,可把她给急坏了。此时能靠在楚随心怀里,是何等的安心。 楚随心抱着冷若霜,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冷若霜脸红心跳,靠在楚随心温暖宽阔的胸膛,闭上眼睛不说话。楚随心望着冷若霜略显憔悴的脸,心疼道:“师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冷若霜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手指轻轻按住楚随心的嘴唇,“师哥,我们之间不说对不起!你能平安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回不来!” 楚随心点头,抱着冷若霜,感慨道:“不经历一番生离死别,人就不会知道生命的可贵!师妹,等回到桑兰之后,咱们就拜堂成亲!从今后再也不分离!” 冷若霜轻轻点头,娇羞道:“嗯!”其实她也盼着能和楚随心成亲,早日结为夫妇,那样的话,就不用再漂着了。有她和师哥在的地方,就是家。 因为战争,冷若霜自幼和父母失散,从小就被白乐天夫妇收养,在摩天宫长大。她长大之后,虽然联系上了父母,可是生父生母一般也不太干涉她的事情,所以成亲的事情,冷若霜可以自主决定。况且当初楚随心说要娶她时,楚家在大越国还算得上权倾天下,她的父母当然不会反对这桩婚事了。 虽然如今楚随心因为得罪种士良而被迫逃亡,可是冷若霜想要嫁给楚随心的心思从未变过。无论楚随心是侯爷还是平民都不重要,她愿意追随的是楚随心这个人,无关于他的身份。 两个人又腻了一会儿,冷若霜起身告辞。楚随心把她送回住处,两人虽然是天天在一起,却仍然依依不舍,楚随心抱了抱冷若霜,笑道:“师妹,这都快天亮了,你可快休息吧,明天见!”冷若霜这才甜笑着回到屋中。 楚随心也回到自己的住处,在黑暗中,楚随心从怀中掏出那个盛放木灵珠的绿色锦盒。楚随心打开盒子看时,只见木灵珠已经颜色暗淡,不再像刚得到它时那么璀璨了。楚随心试图用内力催动木灵珠,却发现木灵珠内的气运已经所剩无几,显然是自己在摩天峰杀了普通人太多,折了木灵珠中的气运。 楚随心把木灵珠放回盒子里收好,坐在床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年头儿,做点儿什么都不容易!” 对楚随心而言,他在流亡桑兰求医的路上,得了这颗木灵珠,而且还多借木灵珠之力,才打败了各路高手。如今木灵珠中气运折损,对他来讲当然并非幸事。可是楚随心又是个豁达的人,这木灵珠本就是偏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要没有木灵珠,他的日子就不过了? 楚随心嘟囔着气运二字,忽然想起不自在和尚送给自己的紫色念珠来,于是取出念珠,拿在手中,不觉心中一下就安定了下来。原来这串用雪阳山菩提子制成的念珠还能让人心态平和,果然是个宝贝!楚随心正想着心事,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轻咳一声,低声道:“侯爷,睡了没?” 楚随心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大喜,摸出火折子,点起了桌上的灯,起身开门,笑道:“道长,多日不见,一向可好?青玉姑娘回到仙鹤山庄了?” 号称桑兰武道第四高手的葛风玄从门外走了进来,向楚随心稽首微笑道:“贫道已经按照侯爷的意思,将青玉姑娘送回仙鹤山庄去了!这些日子不见,侯爷一向可好啊?诶,对了,文老夫人不是已经把她的功夫传给侯爷了吗?怎么贫道感觉侯爷身上的伤势比以前还重了呢?” 前些天,楚随心结交了文若刚和莫克用二人,又到文家做客。却没想到从英萍见到楚随心之后,就忍不住要收他为徒。楚随心无奈,只能暂时住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文家庄。葛风玄和从英萍没有交情,也不想结交一个女流,因此不愿意同来文家庄,自己住在客栈。他打算等楚随心离开文家时,再来护送楚随心上路。 结果楚随心一行人在文家住了没两天,青玉就归心似箭,想回仙鹤山庄去。楚随心本是想过些日子让冷东海和安星绮护送青玉回仙鹤山庄。可是青玉执意要走,而葛风玄也不想天天住在客栈等楚随心,所以楚随心干脆就请葛风玄帮他把青玉送回仙鹤山庄。这样的话,葛风玄也有事做,什么都不耽误。 楚随心请葛风玄坐了,给葛风玄倒了杯茶,把自己前些天以元神形态回了摩天宫,吓退高氏兄弟,打败福林,救了乐天派众人,又去了一趟东丘城,活捉了索山安,以及在千岁山绝命洞收了胡铮珠的事情讲给葛风玄听。葛风玄知道楚随心是在这过程中元神受了伤,不胜唏嘘。 楚随心笑问道:“道长,青玉姑娘回了仙鹤山庄之后如何?程天舒那小子没有唧唧歪歪的为难她吧?” 葛风玄笑道:“他敢!有侯爷的面子,又是贫道亲自把青玉姑娘送回仙鹤山庄,还有一心盼着孙子的程瑜越老两口,程天舒敢对青玉做什么?程瑜越请我喝了顿大酒,席间提到侯爷时,程瑜越赞不绝口,说侯爷是百年内少有的少年英才,甚至远超他的儿子程天舒!程瑜越还请我转达他对侯爷的致意,邀请侯爷有空的时候去他的仙鹤山庄住上一阵子。” 楚随心大笑起来,“好,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到仙鹤山庄去拜会程前辈!对了,道长一路辛苦,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晚也很累了,调整两天状态之后,我要往望野城去了,路上咱们再慢慢聊!毕竟从大阿姨教的功夫,我已经算是勉强入门。久居无好客,这些天也把人家忙得够呛,天天得招待我们一行人。” 葛风玄听到楚随心要往望野城赶,心中欢喜,也不多说废话,起身告辞而去。楚随心送走葛风玄,闩上门,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楚随心向从英萍夫妇和文若刚提起要离开的事情,从英萍和文若刚母子哪里肯放。楚随心无奈,只好道:“大阿姨,文大哥,我此行是去医病,等以后我有时间,还会来庄上做客的!等将来我打败了种士良,再邀请你们到大越国,到安越侯府做客。” 从英萍见楚随心去意已决,也就不再强行挽留,赶紧又带着楚随心把教过的功夫又温习了一遍。文若刚让管家文名去请白衣秀士莫克用,只说楚侯爷要走了,要给楚侯爷践行,请莫大爷来喝酒! 莫克用听文名说楚随心要走,赶紧又去河中捕些上好的鱼虾,送到文家。当天下午,文若刚吩咐人摆开酒宴,请楚随心和莫克用等人入席,饮至深夜方才休息。 次日清晨,楚随心一行人整装出发,临行前,文若刚非要给楚随心预备些盘缠,楚随心笑着推辞道:“文兄,你的心意小弟领了!不过小弟此行出来,金银是带了不少的……” 话还没说完,文若刚瞪眼道:“我知道你有!可是你的是你的,我送你的你不能推辞!你要是推辞,就是不把我文若刚当兄弟!”楚随心见他这样说,也只好无奈收了。 从英萍、文若刚和莫克用直把楚随心一行人送出二十里,方才洒泪而别。葛风玄远远骑马跟着,见从英萍等人回去了,这才随后纵马赶来。 楚随心带着冷若霜、冷东海、安星绮、赫兰玉双和胡铮珠、离尘宫四美,以及葛风玄道长沿着官道,一路向南,离开青凤郡。此时,楚随心换了一身紫色锦袍,骑在马上,手中捻着那串不自在和尚送的紫色念珠,俨然一副善男信女的样子。 路上,赫兰玉双和胡铮珠经常拌嘴,楚随心劝了也没用,倒是冷若霜说话更管用,安星绮和兰昔月心中暗笑。 说不得,一路上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十多天后,一行人到了高平郡。此处距离望野城还有上千里路程,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是急切之间就能赶到的。 到了高平郡境内,路上竟然不时有小股劫匪出没,光天化日就敢拦路打劫,难怪路上行人稀少呢!可惜这些劫匪运气实在不好,遇到了楚随心一行人。有赫兰玉双和冷东海、胡铮珠在,谁想来打劫那不是讨打吗? 几伙劫匪都瞧着这队伍中美貌的女眷多,因此上前动手时不止想劫财,还想顺道劫个色。哪料到这伙人当中,有两个美貌的娘子武功甚是了得,三下五除二就把劫匪打得抱头鼠窜,那些劫匪四散逃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打退这些劫匪的,就是赫兰玉双和胡铮珠二人,两人打退劫匪后,彼此仍是不服,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哼了一声,各自归队。这两个人,一个是昔日的山大王,另一个是昔日赫兰家的二小姐,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也都很目中无人。 楚随心懒得多话,想让这两个人在一起和睦相处,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中午时分,一行人走到高平郡富连县城外,正又饥又渴之时,刚好看到官道边有个土坯房子的小酒馆,酒馆外面挂着的黑色幌子上绣着孙家酒馆四个字,那幌子很破旧,怕是有年头了,一看就是家老店。酒香四溢,远远的闻着就让人心头舒畅。 卖酒的是父女二人,父亲一把年纪,面容苍老,女儿清秀,都是农家装扮。姑娘头上梳着抓髻,是个未婚女子。这年月,未婚女子都抛头露面卖酒,显然家境并不算好。小酒馆不算大,酒馆的屋内也只有三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旁边就是小柜台和厨房了。酒馆外面搭有凉棚,凉棚下有小桌,小凳子。 众人大喜,都下了马,把马拴到一旁的马棚边上,来到酒馆门前搭的凉棚,各自找座位坐下。他们人多,一个桌子显然坐不下。于是离尘宫四美加冷东海、安星绮坐在一起。楚随心和冷若霜、赫兰玉双、胡铮珠和葛风玄道长坐在一桌。 楚随心往旁边瞧,见凉棚下还有三个客人在喝酒,看样子是过路的客商,菜上是几个下酒的小菜,无非是花生米,酱牛肉和炒土豆丝之类的菜肴。桌子旁边还放着三把单刀,一看就是这几个人防身用的。 冷东海刚一坐下,就拍桌子道:“店家,有好酒好菜上来些!” 卖酒的孙掌柜慌忙上前,笑容满面道:“客官,咱们店小,您要酒是有的,至于菜的种类就少了些,只有些花生米,酱牛肉,土豆丝和炒青菜,还有馒头米饭之类的,小咸菜是咱们店里赠的,不要钱!” 戴着斗笠面罩青纱的冷若霜笑道:“掌柜的,给我们两桌人上二十斤酒,您说的小菜每桌都要各来一盘,不够的话,我们再添。” 老掌柜咋舌道:“姑娘,你们十一个人,多是女眷,还要二十斤酒?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店的酒是自家酿的,后劲很足,只怕你们吃不了这么多酒!” 安星绮指着冷东海,呵呵笑道:“掌柜的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位胖爷自己,随随便便一顿就能喝十多斤酒!你要是给他打二三斤酒,也就是润润嗓子罢了!” 此言一出,不止孙掌柜的侧目,连隔壁桌的三人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孙掌柜的听安星绮这样说,只好答应一声,和充当店小二的女儿排下碗盏,又捧了两坛酒走了过来。卖酒的姑娘手脚麻利,立刻炒了土豆丝和几盘青菜端上来。至于酱牛肉和花生米,都是现成的。冷若霜心细,又让卖酒姑娘给离尘宫不大爱喝酒的胡碧波先盛了碗米饭慢慢吃着。众人边喝边聊。 正在此时,远远只见数十官兵出了城,往城北方向而来。卖酒的孙掌柜父女二人脸上变色,这乱世,谁不怕官兵?所谓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 那伙官兵来到小酒馆前,领头的小校高声嚷道:“老孙头,你他娘找死是不是?昨儿不就已经告诉过你,不许再开张营业嘛!”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人在矮檐下 姓孙,大名孙满福的小酒馆掌柜走上前,对小校陪着笑脸道:“刘三爷,您也知道,我这小酒馆开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小人不想遵守大人的命令,只是因为我老婆那病离不开药。我这酒馆只要关张一天,就没有钱买药给她吃!我辛辛苦苦拉扯两个孩子,那个小的还要读书,您说我有什么办法呢?” 小校刘三钱大怒,握着拳头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老婆的命重要,还是咱们知县大人的命令重要?最近四处都在闹贼寇,倘若有贼来到这里抢劫,谁能挡得住?你他娘的赚钱重要,还是保命重要?再说了,你要过日子,难道老子就不过日子了吗?你要柴米油盐,难道老子不要?” 孙满福向小校刘三钱一躬身,一张长满皱纹的老脸都快笑成了向日葵,“刘三爷,钱的事儿,就麻烦您再宽限几天!您也知道,这些日子闹匪患,客人少,老汉我每天赚这几个铜板,刚刚够给孩她娘看病和自家吃饭的!” 小校刘三钱一个嘴巴抽过去,把孙满福打了个趔趄,刘三钱怒道:“你他娘的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瞧瞧,三个桌子,十四五个骑马的客人来你店里喝酒,你他娘还对老子说客人少!老孙头,你他娘的是坏了良心了!我看就是仇大人对你们这些刁民太仁慈,你们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抗命!” 孙满福嘴角流着血,却不敢翻脸,赶紧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陪笑道:“刘三爷,这几位客人也是才来,才来!您昨天来巡查的时候又不是没见到,也就两三个客人在喝酒!” 小校刘三钱恼羞成怒道:“孙满福,你个刁民!你他娘的还敢顶嘴!”刘三钱抢步上前,又要上前抽孙满福大嘴巴,孙满福没奈何,只好往后躲。 “住手!你们还有王法吗?”正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走出来的孙掌柜女儿孙可香怒声喝止刘三钱。刚才她看到这群兵痞走过来,可是她还有最后一个菜没炒完,只能先去炒菜,等她炒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菜端着盘子出来,就见到小校刘三钱在欺负她爹,她怎么能忍。 孙可香把青菜放在楚随心他们的小桌上,就脱了围裙,过来找刘三钱理论。 刘三钱上下打量孙可香,脸上换了一副笑容,不过是皮笑肉不笑。刘三钱撇着嘴,不屑道:“哟,这不是可香吗?怎么,刘三爷我带着弟兄们来收商税,难道不是王法?你爹欠了官府的商税,这就是不遵守王法,三爷我把他拖到衙门去打板子也没有任何问题!打完了板子,该交的税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孙可香冷笑道:“我们说不交商税了吗?只不过是说这两天客人少,赚不到多少银子,请三爷你宽限几日罢了!我们都是良民,从来都是遵守王法的,又怎么敢触犯王法!再说王法不外乎人情,就是知县大人在此,也不能不让人说话,不让人吃饭吧!” 刘三钱冷笑一声,舒开紧握着的右手在孙可香面前道:“好一个王法不外乎人情!人情,人情,你们有人情吗?三爷我天天带着人马,在城里城外四处巡视,免得你们给那些凶残成性的贼寇抢了,可你们感激过三爷我吗?说不定心里头还骂我来抢你们的酒喝!” 孙满福当然知道刘三钱为什么来找茬,前些日子,刘三钱的大哥刘大钱想给自己的傻儿子讨个媳妇,就派人上门来提亲。孙可香当然不想嫁给刘大钱那个又憨又傻的儿子,孙满福也不会同意啊。要不是家里的婆娘生病拖累了女儿,女儿早找个正经人家嫁了。 自从孙氏父女拒绝了刘大钱家的提亲之后,刘三钱就有事没事的来找茬。孙满福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刘三钱这是在报复,可是现官不如现管,现在非常时期,收税的事被城中的戍卒接管了,这位原是混混的兵痞刘三爷一下就成了县太爷身边的红人,炙手可热起来。 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他孙满福不过是一个卖酒的小老板,家中妻子有病,需要钱买药吃,儿子还要读书,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需要钱,他不做这行还能做什么?他孙家无权无势也无钱,怎么敢得罪原是混混,能在本地横行的刘三爷。 冷东海刚喝了一碗酒,就见一伙官兵跑来刁难掌柜的,冷东海心里很不舒服,就把自己刚夹到碗里的一粒油炸花生米用两个手指拈了起来,抛向半空,张嘴接住,嘎嘣嘣嚼了。冷东海就要起身,想上前找那小校理论。 楚随心递过去一个隐晦的眼色,示意冷东海不要妄动,冷东海只顾着看那小校,没看到楚随心的眼色,可是旁边安星绮看得清清楚楚。安星绮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冷东海的胳膊,隔着薄薄的面纱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过去。冷东海见了这个媚眼,顿时半边身子就麻了,他懂安星绮的意思,于是又重新坐了回去。 孙可香也叹了口气,声音放缓道:“三爷,不是我们不交商税,实在是这几天买了药给我娘,手头没有钱!您就再宽限几天,过几天有了钱,我们怎么敢不交税,我们这小酒馆就在这里,我们又跑不了!三爷,您先请坐,我请您喝几碗酒!” 刘三钱把手一挥,一脸不耐烦道:“免了!三爷我没见过酒喝吗?别你请我喝完一碗酒,再到县太爷那里去告状,说我刘三钱贪赃枉法,我刘三钱可不吃这种亏!”他刘三钱就是来找茬的,就算交了商税他也还会有其它的借口继续折腾。既然孙氏父女不给刘家面子,他也就不会给孙氏父女面子。 刘三钱说着话,一转头就看到那三个坐在那里喝酒的客商,又瞧见他们摆在桌旁的单刀。刘三钱狞笑了起来,这不就有肥羊送上门了?刘三钱走到三人的桌子前,瞪眼道:“喂,你们三个小子是干什么的?你们带着刀出门做什么?赶快把照身帖拿出来!军爷我要检查!” 坐在最外边的汉子见势不妙,赶紧站起身来陪笑道:“军爷,我们都是良民,外出行商的,带着刀也是为了自卫,您说,这兵荒马乱的,出门手里有个家伙,也是为了壮胆嘛!”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愁白了头 本来刘三钱此行就是想刁难孙家父女,给他们找点儿麻烦,再弄点儿钱出来花花。可是眼见酒馆还有三桌人在喝酒,孙氏父女却说自己没有钱,难道逼自己动手硬抢?刘三钱转念一想,这几个客人都是外乡人,我找个借口把他酒馆这些客人都给弄了,不就有了银子,还能让孙家父女没钱赚吗?刘三钱心中大喜,一举两得的事情,那不是更好玩吗? 刘三钱忽然沉下脸,手一抖,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腰刀就已经插在三名外地客的桌面上,刀身颤动不止,看得出这小子在刀法上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三名外地客人吓了一跳,显然没料到这个兵痞还有这样的本事。 刘三钱围着三名外地客商转了几圈,用手点着最先站起来的汉子,面露奸笑道:“小子,你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你他娘能安然坐在这里喝酒吃菜,还敢说兵荒马乱四个字?” 先站起来的汉子是个耿直人,给刘三钱一句话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刘三钱回头指着他手下那些正在虎视眈眈的军兵,把脸凑近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汉子,嘿嘿笑道:“你这些军爷们每天辛辛苦苦巡逻,踏踏实实剿匪,这县城周围方圆百里内,连个贼影子都看不到!可现在你给三爷我讲什么兵荒马乱的,军爷们的辛苦都让你一句话给抹杀了,你是什么居心?嗯?” 坐在桌前脸色不正的黄脸汉子见刘三钱明显是要找茬,马上也起身,脸上堆笑道:“三爷,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兄弟是喝高了,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刘三钱嘿嘿笑了起来,一脸道貌岸然道:“三爷我确实是大人有大量,你骂我,我根本就不和你一般见识!可是你们明明生在一个好世道,却一张口就说兵荒马乱的,那分明是对咱们桑兰国朝廷不满!就连你这些军爷们的辛苦也都给一并抹杀了,三爷我严重怀疑你们是外国来的奸细!你们几个起来跟我走,去衙门,三爷我请你们喝茶!” 旁边坐着的冷东海忍无可忍,接话道:“姓刘的,你还要脸吗?刚才是谁让掌柜的收摊的?来来来,冷大爷我问你,刚才这话是谁说的?!” 冷东海故意捏着鼻子,学刘三钱说话:“‘最近四处都在闹贼寇,倘若有贼来到这里抢劫,谁能挡得住?你他娘的赚钱重要,还是保命重要?’姓刘的,刚才这屁是不是你放的?这不叫兵荒马乱叫什么呢?我们一路走过来,打退了七八股劫匪,其中有两伙是马贼,你还敢说方圆百里连个贼影子都看不到?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赫兰玉双等人都发出嘲讽的笑声,刘三钱面红耳赤起来,脸上的横肉直颤。他本来想仗着手中小小的权力欺负人,做梦也没想到还有人敢当面顶撞他。他的外号为什么叫刘三钱,那意思就算是有蚊子飞过,腿上的肉也要留下来三钱!你几个外乡人,敢惹我刘三钱? 在这富连县小小的地界,他刘三钱就是霸道的地头蛇,除去知县、县丞和主簿等少数官吏外,谁敢惹他刘三钱?可现在面前这个年轻的胖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捋他刘三钱的虎须,当真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刘三钱转过身,望向冷东海,正巧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安星绮脸上罩着的面纱,一张风华绝代的脸露了出来。刘三钱心头狂喜,只见这两个小子带着女眷,却没想到有这么漂亮!行了,就冲着这大美妞,这几个外乡人一个也别想走!刘三钱厚着脸皮道:“小子,你刚才说的话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三爷我可没有说过!” 刘三钱转过身,望着他手下那些跟他一样长得如同歪瓜裂枣的士兵们,咧着嘴问道:“兄弟们,刚才你们听到三爷我说过那话了吗?啊?” 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兵痞笑着接话道:“咱可没听到三爷说什么,只听到那个胖子说四处都在闹贼寇!他娘的,这分明是不把咱们富连县的军爷当回事,更不把咱们的朝廷当回事儿!哥儿几们,这样的人不该抓回衙门去盘问盘问吗?” 其余兵痞同声起哄道:“对对对,这些人都有嫌疑,都该抓回衙门去盘问一番!” 酒馆掌柜的孙满福急得满头是汗,他可知道这些兵痞都是些什么玩艺儿,要是给这些东西抓回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心里很清楚,这刘三钱就是来打击报复他的,要是照这样下去,他这酒馆的生意就不用做了,刘三钱保证能天天给他门外搞得鸡飞狗跳一般。果然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孙满福干着急也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上前道:“三爷……” 孙满福话刚一出口,还没等他说完,刘三钱马上冷着脸阻止道:“姓孙的,你少管闲事!老子跟你讲,你这些客人多半都是些乱党,今天三爷我非把他们带回去盘查盘查不可!姓孙的,我告诉你,你别不知天高地厚,三爷我可是在执行公务,你少废话,小心三爷我连你一起都带走!” 冷东海拍案而起,怒道:“姓刘的,我看你才是不知天高地厚!怎么的,你手里有刀,爷爷我手里就没刀吗?你的刀快,爷爷的刀更快!”冷东海唰一声,拔出自己的破菜刀来,对刘三钱怒目而视。 众兵痞爆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这个年轻的胖子拿着一把破菜刀吓唬谁呢?孙可香后厨的菜刀都比这把破菜刀亮多了,可也没见孙可香能杀人啊! 刘三钱也忍俊不禁,大笑着骂道:“他娘的,拿把破菜刀还敢拍桌子,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现在三爷我怀疑你们这几个人就是最近名动江湖的雌雄大盗和他们的手下!雌雄大盗的兵器就是一把菜刀!你小子就算不是雌雄大盗,也多半和他们有关!不是他弟子就是徒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其实,哪有什么雌雄大盗,刘三钱就是信口雌黄,要找借口抓人。众兵痞都是跟随刘三钱久了,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呼啦一声,一拥而上,就要动手抓人。有几个兵痞还拔出了刀,以防有人反抗,拒捕。 孙满福就要上前拦着,这些好歹是他酒馆的客人,总不能让刘三钱就给这样抓了去。那样的话,他孙满福以后就不用再开酒馆了,趁早回家吃饭哄孩子去吧。孙满福心中愁苦,这可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掌柜的,有面条吗?给我煮碗炸酱面来,多放点儿葱花、香油!如果做得好吃,爷有赏。” 这声音如此的有磁性,又是如此的淡定,从容,仿佛根本就没把几十个兵痞放在眼里一样。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坐在桌前正在慢条斯理吃菜的楚随心。 楚随心淡定坐在那里,赫兰玉双端着杯子给他往嘴里倒酒,胡铮珠拿着筷子喂他吃菜,楚随心手中转着紫色念珠,旁若无人。赫兰玉双和胡铮珠已经瞧出来楚随心的意思,立刻都凑了过来,坐在楚随心身边,又是喂酒又是喂菜,分明不把刘三钱放在眼里。 刘三钱的脸上挂不住了,从死胖子到这个极度装逼的少年,一个个都摆出一副根本不把他刘三钱放在眼里的架势。刘三钱咬牙切齿起来,恶狠狠道:“你小子要是装大爷,麻烦回家去装!在这富连县,你刘三爷就是这头顶上的天!你不把三爷放在眼里,就是找死!弟兄们,给我绑了!” 三名兵痞答应一声,立刻上前,就要来拿楚随心。 赫兰玉双把手中酒杯重重蹾在桌上,怒目横眉,大喝一声道:“还反了你们了!姑奶奶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敢过来拿人!” 那些兵痞哪会把一个脸上罩着面纱的小姑娘放在眼里?听她的声音如此稚嫩年轻,就算练过武功又怎么样,这些兵爷可都是在战场上打打杀杀过的人。 一道寒光闪过,正走向楚随心的两个兵痞忽然感觉有一阵微风抚过,只觉得头上一凉,随后有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二人只觉得头发发痒,伸手一摸,手上都是黏糊糊的血液,两人对视一眼,惊骇发现对方的头皮都已经被刀削下去了。 在两个兵痞哭天喊地的声音中,赫兰玉双的手离开了桌面上的朝露刀把。 刘三钱也是个用刀的高手,虽然没有赫兰玉双和冷东海高,却也不低,在这富连县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他隐隐看到赫兰玉双抽刀砍人,又把刀还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绝不会超过两息。 刘三钱的心头涌起惊涛骇浪,这下可走眼了!原来这伙人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赫兰玉双慢吞吞把一片酱牛肉放入口中,沉声道:“你们还不滚,难道等着姑奶姐一个个替你们理发吗?要是姑奶奶的刀失了些准头,你们的脑袋可能下场比这二位还要惨!” 刘三钱气笑道:“好,好,好!你很好!你们持刀拒捕,还杀伤官差和本地防兵!你们今天别想走!弟兄们,给我撤!”刘三钱一伸手,把插在桌上的腰刀拔起来,还鞘,转身就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见这伙人功夫高强,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不宜硬拼。刘三钱倒也明智,回身骑上劣马,带着手下人飞奔而去,他要回去叫救兵了。 孙满福见刘三钱带人跑了,赶紧上前埋怨道:“这位姑娘,你可惹了祸了!这刘三钱是兵营里的军校,归富连校尉管,又是县太爷请他兄弟刘二钱,做了快班班头的。刚才来那伙人里来,既有本县的防兵,又有衙门的捕快,你们可摊上大事了,快走吧,快走!” 临桌的三个客人慌了手脚,黄脸的汉子慌忙道:“掌柜的,结一下账,我们的多少钱!” 孙满福叹了口气道:“今天的祸惹大了!你们三位,总计一百八十三文钱,给一百八十文算了!” 黄脸汉子从怀里摸出一块约有二钱的碎银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掌柜的,不必找了!”黄脸汉子起身,又叹了口气,摇头,把靠在桌边的腰刀拿起来,挎好,奔向马棚,牵马出来,冲他两个兄弟嗔道:“还不快走!” 最先站起来的汉子走到楚随心等人面前,拱手道:“多谢几位援手,今天咱们得罪了人,多亏二位出言相帮,只可惜现在形势所逼,兄弟不得不走了!兄弟叫平孟德,是那平郡人那家庄人氏,在那平郡也算薄有名声,倘若各位到了那平郡,需要兄弟帮忙,只要到那家庄说一声,兄弟一定会尽绵薄之力!” 黄脸汉子怒道:“老那,你不快走,还在这里废话?一会儿官兵来了,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那孟德再次拱手道:“各位,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咱们后会有期!” 楚随心笑着点点头,冷东海端着酒碗,一饮而尽,笑道:“你们几位还是先走吧,我们饭还没吃完,等吃饱了饭才好打架!这一路上,我打跑了许多劫匪,也不在乎再打两个官兵!” 那孟德咧了咧嘴,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胖子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吹牛逼。总之,他们是不敢惹官兵的,还是一个鸭子加俩鸭子,撒丫子比较好!三人飞身上了马,拱手而去,沿官道拍马飞奔,生恐官兵追来。 楚随心望向孙可香,笑道:“姑娘,我的炸酱面好了吗?” 孙可香着急道:“哎呀,这位客爷,你们闯了大祸了,还吃什么面呢?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那姓刘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下他带人马赶过来,你们就惨了!非给他诬成是匪人不可!你们现在不走,等下后悔不及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吃了一口胡铮珠夹过来的青菜,细嚼慢咽,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楚随心随口问道:“我们要是走了,容易。你们父女呢?还不得给他抓回去挨鞭子啊!” 孙可香苦笑道:“前一阵子,刘三钱的大哥想给他那傻儿子娶亲,托媒人到我们家提亲,是我拒绝了。他因此怀恨在心,时不时跑到酒馆来找麻烦,讹钱。我们也是没办法,走又走不成,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继续讨生活。他是这里的地头蛇,我们惹不起他,又能怎么办呢?” 冷东海笑道:“我大哥这个人随和,我这个人却是个惹祸精!我惹了祸,从来都是我大哥给我平事!你放心,我大哥的背景非比寻常,别说一个小小的军中小校,就是地方上的将军,我们也未必怕他!反正他们今天惹到我们,我们干脆就揍他一顿再走好了!” 孙满福知道劝不走这伙客人,也没有办法,只是唉声叹气道:“客官,我看出来你们武功高强,可是你们毕竟人少啊!等一下城里的戍兵和捕快衙役都出动了,至少得有七八百人,你们就算武功再高,又哪里挡得住!唉!” 楚随心手里转着念珠,笑嘻嘻道:“老板,实不相瞒,我们当中有个大高手,喏,你看到这位道长了吧?这位道长的武功简直惊世骇俗,别说七八百人,就是来个两千铁骑,道长也可一力当之!” 葛风玄喝了一口酒,伸手捋了一下胡须,微笑道:“侯爷,这话未免说得大了些!要是有两千训练有素的铁骑冲过来,贫道也只能辟易远遁而去了。他的铁骑虽快,想追贫道却是不容易的!” 赫兰玉双冷笑道:“我看道长也不必谦虚!铁骑想追上道长,何止是不容易,简直就是办不到!我见识过道长的剑法,也见识过道长的轻功,远非我等所能及!就是姓楚的在爆发状态下,也不过和道长在伯仲之间而已!可是他能做到时时都暴发吗?” 楚随心笑而不答。现在木灵珠中的气运差不多耗尽了,他当然做不到暴发。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元神受了伤,想以元神状态退敌都办不到了。就算经过程瑜越帮忙,帮他动了丹田处的部分伤势,他也不过仅能达到三流实力而已,比起这位葛道长来,差得何等遥远! 孙可香见这些人只说大话,也无奈叹息,只能把煮好的炸酱面端了上来。 楚随心见了这碗炸酱面,忍不住赞道:“好手艺!闻着就香!” 孙满福只好没话找话道:“我们这里平时是不卖面条的,今天是我身上不大舒服,才让我闺女帮我擀些面条出来,想吃了趁热发发汗。话说客官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面条的?” 楚随心笑道:“我刚才来的时候,就见姑娘在那里切面条了,知道有手擀面,那怎么能不跟着蹭吃一碗呢?我自小最爱吃手擀面,对吧?师妹!” 冷若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说话,笑容矜持。摩天宫中,有两个人做手擀面最好,一个是师娘盛云莺,另一个就是冷若霜了。每次冷若霜做手擀面时,楚随心都恨不能连同自己的舌头一起吞下去。 楚随心把手中念珠轻轻放在桌上,端起这碗手擀面,大快朵颐起来。 孙可香叹了口气,轻声道:“客官,这都是缘分,这碗面我请你吃了,不要钱!” 楚随心边吃边道:“不错不错!这碗面味道可真不错!既然姑娘请我吃了这碗面,那我也不好意思白吃,我有个问题想问姑娘,你娘亲今年多大年纪,生得是什么病,要一直吃药,却治不好呢?难道附近就没有什么名医吗?” 孙满福摇头,轻叹一声道:“客官,我老伴今年四十岁了。客官你有所不知啊,我老伴的病,看了不下三十余名郎中,没有一个能说出病的名字来,只是日渐消瘦,身上疼痛。她既不能吃太咸的食物,也不能吃太甜的,只能靠几味药那么吊着,才能勉强活着,说是苟延残喘也不为过!” 孙满福一脸愧疚道:“可惜我孙某无能,兜里没有大把的银子,否则的话,我就带她到京师去看病。听说首善城有一位别大夫,医术天下无双,能治各种疾病,只是要的银子也多。还有,我听人说,野望城有位姓丁的武知县,医术也很高超,没准也能治我老婆的病。可惜啊,实在兜里没钱,只能在家里这么硬挺着!” 楚随心手中的筷子略微顿了一下,野望城的武知县,那不就是自己要去投奔的大师伯吗?楚随心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兰昔月。 兰昔月会意,微笑道:“掌柜老伯,我也略通医术,如果方便的话,我能给伯母看看病症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有办法能治她的病,岂不是好?” 孙满福瞧了一眼兰昔月,小姑娘虽然戴着面纱,可是隔着面纱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这么年纪轻轻,就算有些医道,又有何用?这富连县里的除大夫,年近七旬,医道不可谓不高明,都拿自己的老伴没有办法,这个小姑娘就能治了?孙满福摇摇头,一脸没信心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老伴的病啊,不好治!” 兰昔月笑道:“老伯,你老伴今天才四十岁,你家的姐姐我看着也没有二十岁,你今年又能有多大年纪呢?” 孙满福自嘲的笑笑,“我今年不过四十二岁,看起来像六十二!我是这几年为了老伴的事情,愁白了头啊!唉,也是没法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我这不是英雄,只是个凡夫俗子呢?我姑娘今年都十九岁了,要不是因为她娘的病情啊,我姑娘早就嫁人了!” 孙可香闷闷不乐道:“爹,你别说了,娘生病,我能袖手旁观吗?” 楚随心放下面碗,望向城门方向,喃喃道:“嗯,这碗面不错!值得本侯为你们拼一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土密第一刀客 孙满福、孙可香父女仍是试图劝楚随心带人离开酒馆,可是楚随心摇摇头,拒绝了。 孙满福对兰昔月所说的或许可以治好他老伴的话并不以为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治好这种连几十个郎中都医不好的怪病?要不是年已七旬的除大夫开了一个保命的方子,恐怕自己的老伴连命都保不住了。 孙可香把孙满福拉到一旁,一脸为难道:“爹爹,这位姓楚的客官坚持不肯走,非要在这里等刘三钱,我看这事八成是凶多吉少。要不,咱们关店,逼他们走好了!唉,人家只是路过这里,路见不平才出手,咱们犯不上把他们牵连进来。像刘三钱这种流氓,早晚是要报复我们的,就算真有事,也是我们自己命苦!” 孙满福虽然老实懦弱,可是并非不明是非,听到女儿的话之后,也点头道:“嗯,我女儿这话说得对!人家肯帮咱们,咱们就要领情了。至于能不能帮上,能帮多少,人家又不欠咱们的!好,那咱们就收摊!” 孙满福笑呵呵走到楚随心面前,躬身道:“楚客官,实在对不住您了,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小酒馆今天的生意也不怎么样,孩子她娘还病重着,我们父女俩准备回去看看她,今天我们就做半天的生意。等您下回再路过的时候,再来我们这小酒馆喝酒吧!今天的酒钱我就不收了,只当请您喝,好不好?” 楚随心刚放下面碗,就听到孙满福这样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赫兰玉双拍桌子,瞪眼睛,对孙满福怒目而视道:“姓孙的,你别不识抬举!今天这忙,我们帮定了!谁拦也不行!你别以为什么刘三钱很牛,就他那两下子,还不够本姑娘两个大嘴巴!你看我们侯爷如此淡定,像是怕事的人吗?等下酒钱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的!” 孙满福吓得一哆嗦,“侯爷?啊?侯爷?姑娘啊,你别误会,酒钱的事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孙满福再次上下打量楚随心,又瞧了瞧楚随心身边这几位姑娘,忽然若有所悟,身子一震,一脸惊讶,又不是很确定的问楚随心道:“难道,难道您是,您是血手侯?” 血手侯最近在桑兰江湖上的名头有点儿响亮,很多江湖中人到小酒馆喝酒时就会提起程天舒。而且程天舒有个毛病,出门非带着一群漂亮姑娘招摇过市不过!想让人不注意他都难。 楚随心这么年轻,身边又坐着冷若霜、胡铮珠和赫兰玉双,旁边还有安星绮,离尘宫四美,哪一个不漂亮?那被人误认为是血手侯也就不奇怪了。 赫兰玉双眉毛一挑道:“血手侯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侯爷比?” 楚随心摆手,阻止她乱说话,楚随心手中转着念珠,微笑道:“赫兰姑娘,不要这么说,要知道程天舒的武功也还是有独到之处的,虽然不及他爹的资质,可若是等他再苦练几年功夫,沉淀沉淀性格的话,他的武功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天底下高手甚多,不能小瞧一个世家出身,又非常有潜力的年轻人!” 冷东海揭短道:“大哥,你就别夸他了,前些天他在手里走了几个回合?要不是你看穿了他的心思赶去救他,他早就沉湖自尽了!那样的话,世间还哪有什么血手侯了?恐怕他爹程瑜越早跳起来找咱们麻烦了!” 楚随心沉下脸,瞪了冷东海一眼,摇头道:“东海,不许胡说!明明我只是和程少侠打了个平手而已,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我赢他了?”楚随心微微摇头,示意冷东海不要把这事说出去,毕竟事关桑兰武林第一人程瑜越,关乎程氏父子的面子,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孙满福彻底傻了眼,心道:“娘哎,瞧这意思,这几位是连血手侯都不放在眼里?而且听这个年轻胖子话里的意思是这位英俊的年轻公子哥还把血手侯打败了?”孙满福实在难以想象,也不敢想像。 孙满福心道,也许是这几个年轻人吹牛吧!血手侯连铁拳门的掌门人马老拳师都能打平,就这位俊哥能打赢马老拳师?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啊! 孙可香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她再转过来看着楚随心淡定自若的神情,那张英俊的脸,心中忽然涌上一种感觉,叫做怦然心动。 孙可香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跳走到楚随心面前,有些胆怯的问道:“楚,楚客官,您的功夫既然如此出类拔萃,您能不能教我几手功夫?这样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们家人了!” 楚随心目视有些拘谨的孙可香,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这姑娘太可爱了!孙可香被楚随心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紧张道:“当然,我只是问问,我,我没钱交,交学费的!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资质适不适合练武……” 冷若霜放下茶碗,笑吟吟道:“孙姑娘,我师哥笑的不是那个意思!功夫这东西,我们都是从小开始练的,像你这个年纪开始练武的话,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的时间很漫长,想成为高手,不止要花一番苦功,还得耐得住性子。而且一般的武功,你要从小就开始练,要打好基础才行的!” 满腔热情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孙可香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太鲁莽了,毕竟自己和人家素无交情,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要人家怎么回答才好?孙可香表情有些尴尬。她是看自己家人以后就要被刘三钱一直欺负,想临时抱佛脚学点儿武功,看是不是能有些作用。 孙可香只好嗫嚅道:“对不起,楚客官,是我,是我太心急了!” 楚随心笑道:“可香姑娘,其实你想学武功也不是坏事,既能强身健体,又能保家卫国,有机会还能帮助别人,不是好事吗?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就算学了武功,能打败刘三钱又怎么样呢?毕竟你面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是一群地痞流氓,打急了人家可不和你单挑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学了武的用处也不大,而且,你这年纪在这里摆着……” 胡铮珠在一旁冷冷道:“你要学武功,就只有学速成的!那种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才能出成绩的武功显然不适合你!到那个时候,就算你练成了武功回来,怕是一家老小让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你要练,就只有七伤拳,魔毒功等这类武功最速成,可是这类武功不是正道,对自己的伤害远大于收益!” 楚随心闭着眼睛,手中捻着念珠,轻声道:“那类速成的武功风险太高,虽然练成的话当时威力很高,可是后患无穷。正统的内门功法虽然晋境慢,但是安全又扎实。而且越到最好,那些正统的功法对身体越好,这些走入邪路的功夫却不是,风险太大,得不偿失,弄不好一辈子就毁了!” 孙可香听见两个人都这么说,只好退到一边去,讪讪道:“我,我就是问问!恐怕我这样的资质,哪个师父看了都会摇头!” 冷若霜笑道:“掌柜的,茶要凉了,麻烦再帮我们添些茶来!孙姑娘,我师父教徒弟,什么样资质的徒弟都敢收,针对不同的徒弟,传给不同的功夫。有天分的,能在武道上更进一步的,就收做入室弟子,没天分的,就做入门弟子,练普通的武功!” 赫兰玉双斜了斜眼睛,不屑一顾道:“就你师父是大聪明!哦,他一眼就给人定了前程了,有天分的,没天分的,教的东西都不一样!” 冷若霜摇摇头道:“这只是我师父师娘这样说罢了,像我有个师弟,原来资质平平,师父不重视他,可是他勤于练武,像疯魔了一样,最后还不是给他练成了好功夫,师父还破例又传了他一些功夫。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别人说的,只能供参考。” 孙满福又提着一壶热茶走了过来,仍有些不安道:“楚客官,您真的不走?” 楚随心笑道:“想走也走不了了!”话音未落,马蹄声轰鸣,由远而近,明显是骑兵的声音。众人都转过头,向富连县城北门方向望去,只见上百马军身后跟着数百步卒,直奔小酒馆而来,声势十分浩大。 孙氏父女惊得面无人色,孙满福怎么也没想到,刘三钱会搞出这么大阵仗来。娘哎,瞧这阵仗,县城的官兵怕是倾巢而出了!孙满福哀叹一声,轻声道:“女儿啊,这下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孙可香愁眉不展的看了一眼楚随心,心道:“真希望这位楚客官是个武功盖世的人,能帮我们解决了刘三钱这个祸害!可惜,看这样子是办不到了,这么多人,再厉害也打不过嘛!” 葛风玄拉下头上戴着的斗笠,把脸遮了起来,只低头吃菜,一言不发。楚随心左手捻着念珠,右手拿着筷子,把筷子放在面碗里,捞最后几根面条吃。赫兰玉双则是左手按着桌上的朝露刀刀鞘,右手看样子准备随时出刀了。其余人,都是各种姿态,气氛十分轻松,各忙各的,聊天的,喝酒的喝茶的都有。 孙可香暗道:“只希望这些人的淡定是因为他们本领高强,老天爷,保佑保佑我们苦命的一家人罢!” 当刘三钱带着数百援兵的大队人马把孙家小酒馆包围起来时,众人仍在各忙各的。刘三钱身边多了几位一看就是高手的人,个个背刀负剑,一看就是胆气十足的人。刘三钱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彪形大汉拱手道:“于大侠,就是这个小姑娘刚才下的狠手,她刀好快!”说着话,刘三钱用手指了指赫兰玉双。 被称为于大侠的豪客一身花哨的锦衣,身后背着鬼头大刀,黑布裹着额头,一双绿眼睛,看样子像是个番邦人士。只见那豪客在马背上忽然一踩,整个人在空中一个潇洒的翻身,平稳落在赫兰玉双桌前。那么高大的豪客,近两百斤重,可落地后尘埃不起,显然轻功极其高明。 豪客没有动手,背后背着的鬼头大刀忽然飞上半空,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径直向赫兰玉双按住刀鞘的左手扎去。这一刀下去,恐怕连人带桌子都要穿在一起。 赫兰玉双的手在桌上轻轻移动,看似很慢,实则非常迅速,鬼头刀没有扎到赫兰玉双的手,而是砰一声扎在桌面,飞下来的刀子看似气势十足,实则留了力,因此刀身只是插在桌上乱晃了起来。其实赫兰玉双就算不躲,这刀也是要扎在一旁的,看样子这位豪客于大侠,出手只为了吓人。 输了半手的赫兰玉双脸上一红,缓缓起身,左手中提着朝露刀,望向姓于的豪客,沉声喝道:“来人通名!本姑娘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姓于的豪客望着赫兰玉双,朗声笑道:“在下于钱通,是土密国人氏,听刘三爷说这里有位刀法很高明的女刀客,在下一时技痒,想来会会这位女刀客。不知刘三爷刚才提起的那位女刀客,是不是就是阁下?”这位于钱通的龙越官话说得还真不错,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赫兰玉双站起身,瞧了瞧已经被团团围住的小酒馆,冷笑道:“好大的阵仗!”楚随心的眼光一直落在于钱通身上,这些人里边,只有于钱通身上的气势极强,看样子应该是位接近一流的高手,而且于钱通气机流转的程度很强劲,这说明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刘三钱冷笑,提马上前道:“你们这群雌雄大盗的手下,还不束手就擒?现在官府的兵马和各路高手都已经到了,你们要是识时务的话,乖乖交出武器,有些事还可以商量。要是拒捕的话,呵呵,各位,刘三爷我可就要对不住各位了!” 孙氏父女吓得脸色惨白,孙满福看了一眼女儿,于是又硬着头皮上前,想和刘三钱说话。刘三钱飘然跃下马背,唰一声拔出刀,唰唰唰三刀劈出,孙满福的褂子立刻七零八落,连中衣都露出来了。孙满福可被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不轻,脸色由白转青。 刘三钱手中的刀,架在孙满福脖子上,狞笑着,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孙满福,你最好闭嘴!知县大人已经知道你勾结江湖大盗的事情,发签差我带着弟兄们来拿你!你已经罪不可恕,但我希望你最好别连累了你的家人!今天三爷念在你是乡亲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就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孙满福知道和这人已经没有话说了,但仍然硬着头皮坚持说话道:“三爷,这些客官真的只是路过这里,才到我这小铺子上喝口酒解解乏,您一定是误会了!您就高抬贵手,放过这些客官吧!” 刘三钱撇了撇嘴,不屑一顾道:“你现在才想起来说这话,晚了!你要是和我成了亲家的话,又哪会有这些破烂事?” 冷东海大怒道:“好你个刘三钱,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分明就是看你那傻侄子没娶成孙家的姑娘,跑来公报私仇,报复人来了!” 刘三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脸促狭道:“哟,这位胖爷你才知道啊?不过可惜已经晚了!在这富连县城,敢得罪我刘三钱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们几个外乡人,在路上劫了几个客人,仗着自己会些三脚猫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敢挑战官兵,你们是活拧了?” 刘三钱很聪明,一口咬定这些人是劫匪,反正一会儿杀了这个死胖子和那个帅哥,以及不肯抬头的老道之后,他们身上的金银就全部充公,只说是赃物,死人还能开口辩驳吗?至于这几个漂亮娘们,随行来的几个哥们已经商量好了,按姿色几个人分了,几个人都有份。 冷东海虽然胖,但是并不笨,一眼就看穿了刘三钱的把戏,冷东海嗤笑道:“姓刘的,你这算盘打得真不错!” 胡铮珠瞧了一眼楚随心,有些跃跃欲试,但她不知道楚随心同意不同意自己出手。楚随心轻轻摇头道:“不急,先看赫兰姑娘的,她需要锤炼一下自己的功夫!” 赫兰玉双望向于钱通,“姓于的,你既然是外国人,这里的事你最好少插手!” 于钱通摇摇头,森然道:“我于某平生最恨马贼!尤其像你们这样的人,个个武功不低,明明可以靠武功找一口更好的饭吃,可是却心狠手辣,在江湖上为了钱财,就胡乱杀人,简直是罪不可恕!” 于钱通轻轻上前,拔起桌上的鬼头大刀,退后了几步,才冷冷道:“于某有一位幼年时的朋友,就是死在马贼的手里,被那些马贼抢走了银子之后,还大卸八块,死状极惨!从那之后,我为了给他报仇,只要遇到马贼就会杀光!虽然如此,可我仍念在你是女子的份是,先让你三招,或是你自行了断也好!” 赫兰玉双冷笑道:“你这个蠢蛋,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你确定我们就是马贼?你亲眼见我们抢东西了?杀人放火了?还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脑子呢?” 于钱通指着杂在军兵丛中,头上包裹着白布,却仍然透出血迹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正是刚才被赫兰玉双削了头皮的人。于钱通冷声道:“他们是本地县衙的便衣捕快,却因为要擒下马贼,被你给出刀伤了,是什么人才会出刀伤害捕快?你还敢说你不是马贼?” 赫兰玉双冷笑道:“擒下马贼?我告诉你,刚才他们想擒的,是我们家侯爷!你觉得我们会放任他们胡来,抓走我们侯爷?这事要是闹大了,连你们知县头上官帽也罩不住你们几个!你最好掂量掂量,你有没有本事把我们侯爷带走!” 于钱通抬起鬼头刀,傲然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于钱通既然号称土密第一刀客,就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胡来!你这小姑娘武功虽然已经有二流境界,却仍然不够看!我劝你最好弃刀,束手就擒!我绝不会因为对手是女人,就手下留情的!” 赫兰玉双懒得再废话,手中朝露刀忽然出鞘,唰,一道霹雳般的刀光直奔于钱通,刀气凛冽,在一丈外的于钱通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脸上有寒风袭来。 于钱通赞道:“好刀!只不知道用刀的人到底怎么样!” 赫兰玉双手中的宝刀上下翻飞,围住于钱通,楚随心坐在桌前,左手中捻着念珠,右手中拿着已经捞不出面条的筷子,一脸淡定的看两个人过招。 另一边,已经说翻脸的冷东海拔出了自己的破菜刀,刘三钱的单刀也已经出鞘了,两人眼中都冒出火光,冷东海决心先砍翻了这个兵痞再说! 虽然冷东海的破菜刀看起来很破,可是刀把上毕竟缠着一条小金龙,而且隔着几尺远,刘三钱就能清晰感觉到刀上寒气逼人,刘三钱也猜到这把破菜刀一定来历不凡。不过任你再怎么不凡,毕竟也只是一把破菜刀而已,你见谁上阵打仗拿着菜刀的?那不是找死? 刘三钱抢先出刀,刀如泼风一般,砍向冷东海。刘三钱的刀法,学自他师父破月天,而他的师父破月天就是土密第一刀客于钱通的好友。不过于钱通自认是大侠,不想让刘三钱和他套关系,套交情,只让他以于大侠三个字称呼自己。刘三侠懂得他的心思,因此也只以于大侠称呼于钱通。于钱通十分受用。 赫兰玉双和于钱通各自向前,在酒馆前的空地上动起手来。两把刀相碰,火光乱迸,两人动手十余个回合,赫兰玉双的鼻子上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于钱通不止刀法高明,力气也大。要不是仗着朝露刀是宝刀,于钱通不敢过于紧逼的话,赫兰玉双已经输了。饶是如此,赫兰玉双也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胡铮珠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她虽然不喜欢赫兰玉双,可是此时大敌当前,不该看笑话。胡铮珠就要起身帮忙,却被楚随心一把拉住了。楚随心懒洋洋道:“先别急,再看一会儿!”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第一次出手 孙家酒馆前是一大片平旷野地,赫兰玉双和于钱通各自奋勇,在酒馆前的空地上奋力搏杀。刀与刀的碰撞,火光乱迸,两人动手不过十余个回合,赫兰玉双的鼻子上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了,对于目前的她来讲,这个对手实在太过强大。 于钱通不止刀法高明,力气也大,更兼身经百战,比武的经验丰富。赫兰玉双要不是仗着朝露刀是把宝刀,于钱通不敢过于紧逼的话,恐怕此时已经输了。饶是如此,赫兰玉双也仍是在拼命,她可不会轻易服输。虽然众人都看出来她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见赫兰玉双一直在后退,胡铮珠有些急,就想上去帮忙,却被楚随心给拉住了。楚随心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得很清楚,赫兰玉双虽然打不赢于钱通,可是就她自己本身而言,武功已经明显比几个月前强出一大截了。赫兰玉双如果想给家人报仇,就需要和这种高手比武来磨砺自己。 楚随心手中握着筷子,冷笑道:“赫兰玉双,你如果继续以快打快,那你很快就要输了,比快,你现在还比不过他。你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去挑战对手的优势,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祖宗留下来给你的东西可比这老小子强多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随心的话在赫兰玉双耳边如同惊雷一般炸响,瞬间她就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赫兰玉双头也不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唠叨!”听起来语气像是很有些不耐烦,实则她的内心是很感激的。 赫兰玉双已是娇-喘吁吁,她面朝着于钱通,人却向后狂掠出去,她要调整战术才能继续斗下去。就在她后掠的瞬间,于钱通已经狞笑扑了过来,“臭丫头,想逃?没那么容易,你给我去死吧!” 于钱通一次次催动内力,狂暴的青色刀气一涨再涨,赫兰玉双边退边出刀,又勉强接下于钱通十余刀。赫兰玉双也拼命摧动内力,她的内力虽然没有于钱通的内力那样精纯,可是胜在持久。赫兰玉双开始游走,不再硬碰硬,身法开始变得轻灵起来,只是在关键时刻才出手。 酒馆前的地面已经被刀气劈砍出密密麻麻的丘壑,两个人的刀气掀起地面的一堆乱石。乱石横飞中,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运气背些的,头顶上挨了横空飞来的石头,顿时头顶冒血,倒地身亡了。毫不例外,这些人都是城里出来的小卒,没见过大场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地上。 围观人群一阵大乱,刘三钱无心和冷东海动手,慌忙退后,他一边向后退,一边用刀劈砍飞来的碎石,同时声嘶力竭吼叫道:“都退后!都退后!” 他对高手打架实在是没有经验,竟然蠢到带着人在近距离围观。当然这也不完全怪他,他以前接触的人大多都是三流以下高手,最高也不超过三流。而且他对于钱通的功夫所知不多,只知道于钱通是个高手,却没想到是个如此高的高手。 富连县城出来的士兵们做梦没想到此行会变成送命之旅,问题是还没等到他们冲锋陷阵的时候,就已经死伤不少了。众士卒一片大乱,无心围观,纷纷向后退去,直退出四五十丈远,远远的看着,无人再敢近前。 让刘三钱困惑不解的是,坐在小酒馆前遮阳棚内的楚随心等人,却仍在泰然自若的喝酒吃菜,仿佛眼前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就算偶有石子横飞过去,也像撞在无形的墙上一样,砰然落地了。刘三钱实在不明白,难道这伙人当中还有比于钱通更厉害的人存在?他瞧了瞧这些人,似乎看不出来哪个是顶尖高手。 那个最能咋呼的帅哥被刘三钱最先排除,高手不是这样的风范,其余几个女子,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最后,刘三钱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戴着斗笠正在喝酒的道士身上,那道士身上淡定从容的气息,使他确定,这个人就是个大高手。只有更高明的高手才能如此心无旁骛,在两名高手过招的时候,淡定喝酒。 经过楚随心的指点,赫兰玉双很快扭转了局势,虽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形势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赫兰玉双承认,对面这位用刀的于钱通,确实有本事,是她迄今为止交手的人当中实力强劲到可排进前两名的人。 于钱通有些心浮气躁起来,他以为二十合内必定会解决战斗。却万万没想到,赫兰玉双能够撑下来三十招。并且这丫头最开始是明显是为了面子在死撑,可现在却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显露出明显的败象了。 于钱通以为,对上一个内力远不如自己的人,可以很快凭借内力碾压对方,可是却没想到,一个姑娘家有如此悠长的内力,越打越气定神闲起来。这是个什么样的对手?于钱通开始迷惑了。 赫兰玉双开始感谢她祖宗,感谢她祖宗给她留下的内力,使她能够在这场残酷的大战中撑下来。她也感谢楚随心,如果没有楚随心在旁边不断提点她实战中的不足之处,她可能也早已经倒下了。她竭尽全力在和于钱通动手,但是已经不是在勉力支撑,而是守多攻少,开始防守反击了。 她已经瞧出对手刀法虽然刚猛,但是却无法一直像这样支撑下去,赫兰玉双换了另一套刀法,这次她绝不是以快打快了,因为于钱通比她快很多,她实在是快不过于钱通。赫兰玉双的劣势是刚猛不够,刀法不够快,优势却是内力持久,手中的朝露刀更是宝贝。 于钱通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他再仔细看自己手中的鬼头大刀,上面已经密密麻麻都是缺口。于钱通的鬼头刀快变成锯子了,他有些悲愤,大叫道:“臭丫头,你敢不敢和我硬拼?边打边退算什么本事!” 赫兰玉双抱以大笑,嘲讽道:“以劣势去碰敌人的优势,那是傻子!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本就丢脸,还好意思叫?你要打,我可以陪你打一天一夜,两天两夜。只是你的鬼头刀太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啊,我怀疑两天后,你的胳膊还能不能举起来!” 于钱通气得疯狂大叫,更加拼命向前,恨不能一刀把赫兰玉双砍死。人们只见到空中到处都是刀的影子,青色刀气更加狂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地面不断被刀气撕裂,围观的人群都退向更远处。 只有酒馆门前的遮阳棚中,楚随心一众人等仍然在安心看热闹。孙满福、孙可香父女俩看得心惊胆战,孙满福不住声念佛,“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今天过后我一定到庙里上香!不得了不得了!” 孙可香见楚随心不断出言指点赫兰玉双,每说必中,简直对楚随心崇拜极了,这位帅哥侯爷才是真正的高手好吧!孙可香端起酒壶,莲步轻移,走到楚随心面前,给楚随心又斟了一杯酒,柔声道:“侯爷,我们这小酒馆的酒还是不错的,您再喝两杯吧?” 楚随心抬起头,望着孙可香的眼睛,孙可香的心脏怦怦狂跳,她决定,等一会儿这位侯爷离开之前,她一定要请这位侯爷给她题几个字。借口她都已经找好了,孙家酒馆的幌子年久需要换掉,就请这位侯爷留下墨宝,也是对她们家小酒馆的肯定。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想了很多很多后来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想过,现在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她们家的酒馆还能继续在这里开下去吗? 冷东海终于动了,人随破菜刀一跃而出,冲向了于钱通。四朵刀花闪过,冷东海大喝道:“臭丫头,你先退下去歇一会儿,其余的事情交给冷哥哥。” 赫兰玉双一边出刀,一边不满意的嚷道:“冷东海你滚到一边去!我要和他大战八百回合,我非要累死他不可!你不要过来!” 冷东海一边斩向于钱通的脖子,怒声道:“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大哥让你练练手而已,你也差不多了!你要是愿意打,那个什么刘三钱交给你解决!” 刘三钱见冷东海提着刀去砍于钱通,刚想过来帮忙,却听到冷东海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看这意思,这个死胖子对自己的刀法很自信,敢于挑战于钱通,并且还让这丫头来打自己了?刘三钱背后冒出冷汗,果断后撤。他看出来了,他绝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刘三钱赶紧回头嚷道:“屠大哥,这丫头刀法不错,和你正是对手,你要不要去和她打一打,分个胜负?我看那个坐在桌子前瞎喊的帅哥是我对手,我去会一会他吧!”刘三钱心道:“我打不过那丫头,也许不是这个死胖子的对手,我打你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废物还不成么?” 楚随心正端着孙可香斟的酒,细品这酒的味道,楚随心赞道:“你们这个酒真不错!和我们大越国的很多酒都大不相同,我喝了半碗,感觉真不错,就是小姑娘也能喝上两瓶!” 孙可香一脸自豪的笑道:“这酒啊,是我们自己酿的,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酒,却也很有滋味,尤其回味绵长,多少人喜欢呢!侯爷要是喜欢,你走的时候再带两坛走嘛!我送你!” 楚随心大笑道:“我来你家酒馆喝酒,你又送面条,又送酒的,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再这么送下去,小心把娘家搬空!” 孙可香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孙可香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孙可香瞪眼道:“你这个侯爷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胡说!”孙可香忽然又有些心虚起来,“谁,谁喜欢你了!臭美!” 冷若霜乐不可支,出言戏谑道:“姑娘,你可别听我五师哥的,他是跟谁都开玩笑,走到哪里都敢胡说八道!像姑娘你,就是这酒馆的西施,都是刘大钱这些大户人家想把你抢回去做儿媳妇的,我师哥这样的,也就只有个好皮囊,只好跟我们这样的在一起混一混,姑娘可是酿酒的西施,哪会把他这样的放在眼里呀?” 孙可香脸红道:“这位姑娘,你可别说了,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的侯爷师哥已经很帅了!我见过的男人里,他最好看!可是我,我……”平时口齿还算伶俐的孙可香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楚随心笑着转移话题道:“别闹了!你现在家里也不宽裕,还要给你娘治病,我吃了你一碗面已经很感激了,你要送我两坛酒这事就免了。这样,以后我请你去做酿酒的师傅,你教教我家里酿酒的大师傅怎么酿出你家这种酒来。到时候我要天天有好酒喝,那才舒服!” 孙可香脸色红红道:“不好意思,我们家酿酒的技术不外传的,我们这是祖辈留下来的规矩!” 楚随心一怔,有些惋惜道:“哎哟,这样啊!那搞不成了,真遗憾!这样吧,过阵子我安定下来,派人来拉一车酒回去,麻烦姑娘多酿些这种酒出来。放心,我不白拿,给银子的!话说你家的酒还是别有风味的,入口是果香,随后是酒香,简直是人间美味,独一家啊!” 孙可香忽然咬着嘴唇,轻嗔薄怒道:“哪有像你说得那么容易,拉一车回去?我怕是要什么也不做,连酿一个月的酒,才够得上店里用的,外加你的一车吧!你这人呀,长得这么帅,却是个死脑筋!” 胡铮珠回过头,眼中有寒光闪过,不屑道:“怎么,想学你们家酿酒的技术,还得到你们家入赘么?哼,不过是酿两坛酒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到时我就把你给绑起来,你要是不说酿酒的法子,我就一刀一刀的割下去,割到你鲜血淋漓,割到你说为止!” 孙可香被胡铮珠阴毒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面前这个白发的女子怎么如此暴戾?她分明感觉到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巨大的杀气透出来,使她不寒而栗。孙可香不由自主的往楚随心身边靠了靠,她怕了。 楚随心侧过头看着胡铮珠,皱眉道:“胡铮珠,你干嘛呢?大家不过说两句笑话,你就要打要杀的?哪有你这样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家姑娘一片好心要送我两坛酒,我说要我买,你怎么连杀人的话都说出来了?出来之后,跟在我身边,不要再像在山洞里一样,动不动就打就杀的!” 胡铮珠冷冷笑了一下,这才阴阳怪气道:“知道了,我的大侯爷!我这不是看着人家拿话挤兑你,听着难受,替你出头说话吗?呵,奴家自从跟了你,什么不是你的呢?整个身子,整个人,全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胡铮珠呵呵笑了起来,向楚随心抛了一个媚眼。 楚随心忍着恶心,一回头,却听到刘三钱说要和自己比划比划,楚随心无奈望向刘三钱,心道,你分明是把我当成了菜包子,想随便揉捏啊!我楚随心打不过高手,还打不过你这样的低手吗? 刘三钱高声道:“哎哎哎,那个穿白衣,手里拿着念珠的小子!对,就是说你!出来,三爷和你比划比划!” 楚随心故意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说和本侯比划比划,本侯就得和你比划比划啊?”楚随心回过头,把脸一扭道:“胡铮珠,这种家伙就交给你了,让我看看你的魔功有多大威力!” 胡铮珠跃身而起,冷笑道:“我到你手下第一战,你竟然给我安排这么种货色!大侯爷,你可真瞧得起我!”胡铮珠唰一下,扯下脸上罩着的面纱,一张绝美而妖艳的脸浮现在众人面前。 孙可香心头一动,原来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如此好看,只是她的样子也太凶了些! 胡铮珠空着手,跃到阵中,直取刘三钱。此时,冷东海正和于钱通大战,而富连县第一高手屠中平也已经和赫兰玉双动起手来。 刘三钱见胡铮珠向他掠来,吃了一惊,不过是惊艳于胡铮珠的貌美,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会有一头白发?而且更让刘三钱心动的是,这女人太过于妖冶了,紫色的嘴唇,紫色的长裙,如同凌波仙子一样,飘摇而来,仿若魔女降世一般。 刘三钱故作大男人形象,指着楚随心喝道:“那个小白脸!对,三爷我就是说你呢!你他娘的为什么总要躲在女人身后?你让女人出来替你打仗,你丢不丢人!你像个爷们一样的出来和三爷我战斗,虽败也犹荣,总派女人出来算怎么回事!” 胡铮珠已经落在刘三钱面前一丈远处,冷笑道:“姓刘的,你还是先能打赢我这个女人再说吧!你要是连女人都打不赢,就不要吹牛,说自己是什么男人,高手!来,让姑奶奶看看,你是否名副其实的是个男人!” 刘三钱见了胡铮珠落在他面前,简直整个人都要化了,这样妖冶诱人的女子,是他必生的追求。他不喜欢那种极其正经的女人,他就喜欢这种妖冶诱惑的女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还求什么呢?刘三钱大笑起来,一脸猥琐道:“哎哟,我的大美人,你家刘三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胡铮珠莲步轻移,向刘三钱走了过去,一脸媚笑道:“是这样吗?嗯,那可太好了,我也喜欢真男人!要不这样,让本姑娘来帮你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真正的男人?好不好?” 刘三钱大喜,他就喜欢这种调调的女子,可他刚说了一个“好”字,手中的刀就已经被打落在地。紧接着,刘三钱就感觉眼前一道紫影,然后他就感觉到一种撕裂的剧痛传遍全身,从裆到头。 刘三钱的身体被胡铮珠用手撕成了两半。胡铮珠轻描淡写,生撕了刘三钱,随手把两半尸体丢向半空,两半的尸体空中轰然炸裂,碎成了粉末。 富连县城出来的士卒们,亲眼目睹了白发女子生撕了本县高手刘三钱。兵卒们心胆俱裂,他们见过狠人,但是从没见过这么狠的。骑在马上披甲的富连副尉李迟东指着胡铮珠,惊叫道:“妖怪!妖怪啊!”除了妖怪之外,什么正常人类可以生撕了刘三钱这样的猛男? 李迟东头上的汗珠滴了下来,果断道:“快,弓弩手准备!你,陈大河,快回城去报告知县和校尉大人,城外有妖怪,速请法师来降妖!” 他这一喊,士卒们更加军心大乱。连于钱通也慌了手脚,急忙败归本阵。他不是怕冷东海,他怕这个生撕人的娘们儿!赫兰玉双也弃了屠中平,退回酒馆前,她很讶异,这个叫胡铮珠的娘们也太狠了吧? 胡铮珠一步一摇,娉娉婷婷走回楚随心身旁,万福道:“侯爷,奴家奉侯爷之命,已经宰了那个刘三钱,谁叫他敢出言对侯爷不敬呢?” 孙满福、孙可香父女都傻了眼,这个如此娇滴滴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狠辣的杀人手法! 孙可香目瞪口呆的望着胡铮珠,胡铮珠嘴角浮上一丝邪魅的笑容,向她抛了个媚眼。孙可香吓得赶紧又向楚随心身旁靠了靠,这个娘们儿,实在太可怕了! 楚随心皱眉道:“我叫你去打人,你怎么这么残忍哪?竟然把人给直接生撕了!你可真是的!唉,去自己倒杯酒奖励自己一下吧!你这种人,实在太残暴了!” 胡铮珠自己抄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谢侯爷!谁让他敢说侯爷的坏话呢?他要是说好话,我不就会让他死得快活一些了?哼,我看以后谁要是敢再说你的坏话,我就生撕了他好不好?” 葛风玄瞧了瞧妖冶的胡铮珠,不由叹了口气,“这么年纪轻劝的,杀气实在太重了!要不得啊,年轻人!” 胡铮珠嘴角翘起,“道长,我知道你是高手,所以我不会主动对你出手,但是你也少管我的闲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胡铮珠怕葛风玄这个道士会些什么咒术,不好惹,所以先把话说出来。 葛风玄端着酒杯道:“你走的魔道,贫道走贫道的武道,确实井水不犯河水!”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和王爷驾到 始作俑者刘三钱被胡铮珠给生撕了,富连县城出来的军卒都惊得面如土色,就连富连副尉李迟东和准一流高手的于钱通也是心生怯意。众军卒在交头接耳之后,一致认为这个白发的娘们是个妖怪,就算不是妖怪,也一定是会什么妖术的,除了法师,寻常人是治不了的。 众军卒在李迟东的指挥下,聚在一起结阵。虽然结好了阵,可李迟东却感觉自己这一方已是骑虎难下,打吧,怕输,就这么撤退吧,又怕丢人。 李迟东很是有些头疼,无奈转回头询问自己一方武功最高的于钱通,苦笑道:“于大侠,这妖女手段实在高强,竟然生撕了刘三钱。我想给刘三钱报仇,又怕这妖女再杀过来,无人能够抵挡!” 于钱通是土密国人,对妖魔这些事情看得更重,他仰起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李迟东,愤愤不平道:“李副尉,这次本是三钱贤侄请我来帮忙的,我也是听说对面有高手,才抱着帮他打败对面这些人想法来的,可是我万没想到,对面竟然会派出会妖术的人!这仗还怎么打?” 见于钱通很是气愤,李迟东也点头道:“是的!对面实在是不讲武德,我们本想比武,可是他们却用妖法!这样下去对我们不利,我们是不是先撤了?” 于钱通怒道:“不行,我要出去和那人交涉,既然是比武,那就是比武,怎么能用妖法!他若是不同意比武,我就一刀砍死他!” 李迟东摇了摇头,劝于钱通道:“于大侠,他们既然有妖女在,当然不会任由你砍了他们的头领,我看这样,你过去交涉一下是可以的,他若不同意,我们就在这里固守待援好了。他们虽然有妖女,可是咱们人多,谅他也没有本事把这些人都杀了,那还了得!等寺里的法师来了,做起法来,也就不怕他了!” 于钱通重重一挥拳头道:“好!我这就去找他谈判!”于钱通是个直爽的人,大步流星直奔酒馆前的遮阳草棚而去。不过虽然他说话很硬气,心里却也提防那个妖女,无奈自己毕竟身为土密第一高手,名声在外,总不好临阵脱逃,那样岂不让人耻笑?无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世上又有多少人不是为名声所累? 冷东海刚喝了一喝酒,就见于钱通雄纠纠气昂昂走了过来,冷东海笑道:“小子,你这是准备过来挨揍的吗?” 于钱通冷笑道:“凭你也配打赢我?三脚猫功夫,不知天高地厚!” 冷东海哈哈大笑道:“别吹牛了,就你这身本事,你像我这个年纪时,你那功夫估计给我现在提鞋都不配!就是这个刚才和你斗了快一百回合的小姑娘,你也不如她!你说实话,是不是这样!” 于钱通嘴硬道:“现在厉害不等于以后就厉害!江郎才尽的人还少吗?年轻的时候厉害,到中年时反倒武功退步的人也不在少数吧?” 冷东海拍手道:“哎哟,还真不错,你还知道江郎才尽呢!那麻烦你举几个例子,说说年轻时资质好,武功高,结果到了中年反不如年轻时的例子呗!” 于钱通摆手道:“我到这里来不是和你扯淡的,叫你老大出来,我有话问他!” 楚随心正靠着冷若霜,两个人在喝酒,听到于钱通的话,楚随心回头道:“我大小也是个侯爷,如果什么阿猫阿狗想见我,我就见他的话,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听说你是土密第一高手,那本侯就多少给你一个面子!说吧,你找本侯有什么事?” 于钱通手按刀柄,朗声道:“你们实在太无耻了!我们正在比武,你手下两个人却联手来打我,这算什么事?联手来打我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派出一个妖女来伤人,这是比武,还是比妖术?” 胡铮珠向于钱通抛了个媚眼,娇滴滴道:“这位大爷,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在哪里看到我用的是妖术?你是见到有妖怪跑出来了,还是见到妖怪吃人了呢?那厮武功不济,才被姑奶奶我给撕成碎片,怎么一转眼,我这好好的功夫就成了妖术呢?” 于钱通哪里肯信,喝道:“妖女,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用的是不是妖术,你自己心里清楚!一个人死在你手里,那不止是死无全尸,简直是碎成了肉末,他,连尸首都没有了,灵魂又该附在何处?” 胡铮珠舔了舔嘴唇,邪魅一笑道:“他死后灵魂去哪里,不该是姑奶奶我管的事情,你该去问阎王爷!谁叫他本事不济,还敢出言侮辱我家侯爷的?他连我都打不过,还敢骂我家侯爷是废物,他不死谁死?这么说吧,以我的武功能被人当成妖女,那我们家侯爷岂不是更妖?” 虽然胡铮珠看起来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可于钱通的手根本就不敢离开刀把,他也怕这妖女突然暴起伤人。于钱通摆手道:“妖女,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废话的!等下我和人比武时,你最好少跑出来搅局!哦,对了,你那侯爷是个什么侯?怎么可以在这里胡乱让人杀害朝廷命官?” 楚随心笑着答道:“本侯是大越国的安越侯,姓楚叫楚随心!不归你土密管,也不归桑兰管,至于那恶棍刘三钱,麻烦你不要在他脸上贴金,什么朝廷命官,一个小小县城的兵痞头子,无品无级,也配‘朝廷命官’四个字?像本侯,在大越国官爵到了极品,说一声朝廷命官还差不多!” 于钱通来自穷乡僻壤的土密国,并不晓得什么朝廷命官是什么意思,他只听老友破月天说,他的弟子刘三钱在军中供职,尤其在富连县很有权势,他就以为这就算是朝廷命官了。如今听楚随心这么一说,才知道朝廷命官也不是谁都能叫的,不由老脸一红。 楚随心笑道:“看你这身打扮,也是个蛮夷之人,那你不懂中原的规矩和礼节,不懂这些说法也不是什么错!只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次再说话时要注意,不要让人嘲笑。对了,你说你要见本侯,你要见本侯有什么事?” 于钱通压下心头的震惊,大声问道:“你就是楚随心?传说中大越国最废物的那位侯爷?可是我听说你最近在江湖上风头正盛,不但没有传说中那么废材,反倒名动天下,打败了许多高手,这是什么情况?你是扮猪吃虎吗?”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这是什么话!本侯何曾扮猪吃虎,本侯本来就是虎威,只可惜很多人误认为本侯是废物,难道本侯还要挨个去辩解一番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于钱通点头道:“好,既然你是高手,那我就是专门来挑战你这位大高手!不过咱们事先声明,你我动手的时候,你手下的人可不能过来助拳,尤其是那个妖女,绝不能让她动用妖术来害我!你如果能打赢我,我就服了你,否则的话,哼,今天你别想轻易离开这里!” 楚随心点头道:“好说,要说比武这事儿,我最喜欢了,只是我这人一向爱才,你要是输了,就干脆到我手下做事,给我做个跟班,怎么样?当然,本侯绝不会亏待你就是了!以本侯的武功,打你根本不在话下,所以我和你动手,我的这些兄弟姐妹是不会插手的!你也不用担心!” 于钱通摇了摇头,恨恨道:“你手下妖女杀了我朋友的徒弟,我回去没法向他交待!你想让我做你的跟班,那又怎么可能!我于钱通是土密国第一高手,尊严,还是要的!” 冷东海瞪眼道:“嘿,小子,别给你脸不要啊!我大哥可是堂堂安越侯,就你们小小土密国,我们会放在眼里?我大哥想收你做小弟,那是给足了你面子,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于钱通拔刀在手,一脸狞笑道:“我管你是什么侯爷,还是什么高手,我统统都不放在眼里!只要我于钱通愿意,天底下何处去不得?又何必给人当牛做马,听人家使唤?楚随心,一切都是虚名,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楚随心答应一声,就要跃身而起,冷若霜一把按住楚随心,有些担忧道:“五师哥,还是我去斗他吧!”冷若霜又低声道:“你想和他打也不是不行,先让我们几个车轮战,打得他精疲力尽时,师哥你再出手,保证万无一失!” 楚随心大笑摇头道:“师妹,你不必急,对付他还不用什么车轮战,那样胜之不武,他也不服!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外加佩服才行!一个小小的土密国第一高手,不值一提!” 冷若霜摇头道:“五师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最近不是元神受了伤,那个木灵珠也不起作用了吗?所以我想替你一次!” 楚随心摸了摸冷若霜的头,微笑道:“好师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天这仗必须得师哥亲自来打!我就是要打服他,早晚把他收在麾下!毕竟我正值用人之际,一时间哪里凑那么多高手去?还不是见一个就要划拉进来一个!他一个土密国人,在咱们大越国又没有什么背景,便于管理,只要他肯出本事给我就行了!” 冷若霜还想说什么,楚随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经跃身向前,跳出了遮阳的草棚,缓步向于钱通走去。 于钱通立刻如临大敌,拔出已经快变成锯子的鬼头大刀,喝道:“来,我们斗上几百回合!楚侯爷,你的兵器呢?” 楚随心两手一扬,一脸坏笑道:“我打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用什么兵器,一对肉掌就够了,你只管努力向前,我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有多高!怎么样?” 于钱通大怒,但还是稳稳的提着鬼头刀,喝道:“楚随心,这事怨不得我,是你自己找死!”于钱通摆了一个架势,手中刀虚摆了几下,很冷静的望着楚随心。只见他渊渟岳峙,倒很有宗师风范,不过他眼角的余光始终望向胡铮珠,那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楚随心缓步上前,笑道:“于钱通,还是请你先出招吧!” 于钱通冷哼一声,把手中的鬼头刀又换了个姿势,不屑道:“你不拿兵器,我怎么肯先出手?那就实在太欺,啊,欺人太甚了!”他对龙越国的官话掌握还不太好,有时还会说错话。 楚随心大笑调侃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本侯准你先出手的,所以你要遵守本侯的命令,毕竟你以后还得听命于本侯,现在就开始练习比较好!” 于钱通很生气,这个姓楚的总在言语里占自己的便宜,这不是欺负我大土密国无人吗?于钱通发足狂奔,冲向楚随心,手中鬼头刀在身后拖着,地面被刀身拖出一道近尺深的沟来。等到了楚随心身前一丈外,于钱通忽然大喝一声,一刀劈出。好犀利的一刀,刀气凌厉已极。 愤怒的于钱通只觉得眼前一花,楚随心忽然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了,于钱通一刀劈空,把地面斩出一道一丈多长的裂口来。于钱通一愣,四处查看,却见楚随心已经负着双手,站在他身后两丈外了。楚随心笑道:“你这蛮牛刀法不错,力量足够了,不过可惜,速度和准确度就差多了!” 于钱通又惊又怒,回身又是狂奔向楚随心,抡刀重重砍了下去。这次他留了个心眼,出刀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楚随心的动作,这次他眼前一花,勉强看到一道残影,楚随心又在他眼前消失了。 这下于钱通终于明白,原来这个姓楚的是仗着自己身法够快,在他出刀的一瞬就已经闪到一旁去了。于钱通惊骇不已,自己的刀法已经号称是土密第一快了,可是竟然连楚随心的影子都跟不上!要知道,这楚随心是如此年轻,他怎么会有比自己还快的轻功? 楚随心再次站在两丈开外,哈哈大笑道:“于钱通,所谓听人劝,吃饱饭,你还是乖乖从了本侯吧,本侯绝不会亏待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钱通怒道:“姓楚的,你有种吃我一刀!你这样跑来跑去的有什么意思?你这是比武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楚随心收敛了笑容,冷冷道:“我可以不躲,可以和你硬碰硬一次,但是我的要求是,只要你输了,你就要到我手下做事,这不难吧?” 于钱通摇手道:“想都不要想,破月天老兄是我至交好友,你手下人杀了他徒弟,他如何肯善罢干休?我于钱通绝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所以我不会加入你的人!你明白?” 楚随心不由好奇道:“你说这个破月天又在哪里?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会让你如此看重他?” 于钱通大声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十七年前我到桑兰国时,本想找人切磋武功,哪想到遇到了一伙强人,他们在我的饭菜中下毒,是破月天老兄救下了我,所以从那之后,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好朋友。虽然后来我的武功增长比他快,可我还是把他当好兄弟,当然我也救了他两回,我们现在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楚随心点头,嬉皮笑脸道:“不错不错,你这人能不忘根本,是个好孩子!既然是这样,本侯就更得把你给收了!来来来,这次你用刀砍,用尽你一生的力气都行,只要你能砍死我,那就是你捡着了,也算给你那什么朋友的徒弟报了仇,好不好?” 于钱通喜道:“这次你真不躲了?” 楚随心两手一摊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侯说不躲就不躲!你只管放马过来就是了!咱们得事先说好了,你这一刀砍下来,要是杀不死我,那以后你就得跟我混!否则的话,我就去杀了你那好友破月天。我可不管他是什么功夫,本侯想杀他的话,都易如反掌!” 于钱通大笑不止,开什么玩笑,一刀劈在头上还能有活路?这个姓楚的活该命丧于此,于钱通想到自己能给刘三钱报仇,心中就有了些安慰,于是自言自语道:“如此的话也好,只要我能砍死他,我就提着他的头去见破月天老兄,至少我也能向破月天老兄有个交待了!” 冷若霜等人不知道楚随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暗暗担心起来。冷若霜低声对冷东海道:“东海,我五师哥的木灵珠已经不能用了,他现在武功比你和赫兰姑娘还要低,你说他怎么才能赢了这个土密第一高手?” 冷东海两手一摊,无奈道:“我的嫂子,我上哪里去能知道大哥想的啥啊!他又没告诉我,我心里也不踏实啊!不过大哥这人办事一向靠谱,他要是敢这么干,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他的!” 兰昔月担心道:“我也怕楚大哥有点儿闪失,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兰昔月回身看着葛风玄道:“道长,楚大哥要和那人比试,一会儿你能不能暗中帮他的忙?楚大哥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样的话,万一有闪失,我们岂不是……” 葛风玄放下酒碗,笑容迷人道:“兰姑娘,以侯爷的性格,他会允许我插手他和别人比武?这种事情我可不做!” 赫兰玉双笑嘻嘻凑了过来,“道长,这事可由不得你了!楚随心要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点什么事儿,回去你家河大世子还不得要了你的老命?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顾及那么多!你出手越早,我们楚大侯爷就越安全!” 葛风玄呵呵笑道:“好,必要时贫道可以出手!不过贫道劝你,还是不要有什么太大的幻想,楚随心不是那种随意说大话的人,也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贫道只怕出手还落得个埋怨!” 胡铮珠慵懒道:“你看着办吧,道长。你到时不出手,本姑娘就出手,只要能保下侯爷的小命,本姑娘不介意被他骂!” 冷若霜知道胡铮珠本事也不低,这才略略放了心。冷若霜叹了口气,心道:哪一天我能晋入一流境界,就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我甚至都可以代替师哥出战。冷若霜不由又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实力不济惹的祸啊! 见楚随心站在原地不动,于钱通后退了几步,观察了一下楚随心的表现,看起来这人不像要耍诈的样子。不过大越国的人,狡猾得很,于钱通可不敢掉以轻心。 于钱通不慌不忙,任由自己的气机在经脉中流转了两个周天。楚随心不耐烦道:“姓于的,你堂堂土密第一高手,办事怎么如此婆婆妈妈?” 于钱通对楚随心的责问充耳不闻,置之不理,直到气机充盈了,这才道:“好了!你也不必急,黄泉路上不差这么一会儿功夫!” 楚随心扭了扭脖子,伸出两个手指一勾,表情轻蔑道:“来吧!你要是砍不死我,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只能跟我混了!” 于钱通一个纵身跃起,双手抡圆了鬼头刀,当头剁下,当的一声响亮,正剁在楚随心头上。楚随心真就如约定一样,一动也没动。于钱通只觉得双臂发麻,手中鬼头刀一下就轻了。 只见半截鬼头刀飞上天空,原来竟然给楚随心的头震断了。再看楚随心时,仍是潇洒站在那里,楚随心笑道:“姓于的,现在你可就是本侯的小弟了!以后要听本侯的话!” 于钱通一脸的难以置信,盯着手里的半截鬼头刀,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正在此时,忽然见远处十余匹快马狂奔而来,后面跟着一个八人抬的大轿子,那轿子竟然能跟上前面八匹快马的速度,可见抬轿的人绝对都是高手。 十余匹快马转眼就到了小酒馆前,当先一人,高声喝道:“和王爷驾到!” 另一人见众人发愣,怒道:“大胆,你们还不快跪下迎接王爷?”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不跪 十六匹白得连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白色骏马开道,马背上坐着十六名魁梧健壮的黑衣人,后面则是八名青衣轿夫抬着一顶红呢大轿,沿着官道如飞一般到了小酒馆前。 十六匹马齐刷刷停下,动作出奇一致,不差分毫,显然是久经训练。八名青衣轿夫也随后停下脚步,慢慢放下轿子,生恐轿内的人受到颠簸。 两边众人都很好奇这些人的来历,正当众人在面面相觑时,当先一名黑衣人环顾四周,高声喝道:“和王爷驾到!”不但楚随心愣住了,富连副尉李迟东和于钱通众人也都愣在当场,和王爷驾到?这里有和王爷什么事? 楚随心闪目观瞧,只见这些黑衣人大半胸前都绣着一只青头银身子的胡蝇,只有为首两人胸前绣着青头金身子的胡蝇。楚随心暗道:“和王爷?有趣,难道是河顿亲自来了?那么这些人想必就是桑兰国让人闻风丧胆的胡蝇了?” 第二名胸前绣着青头金色胡蝇的黑衣人见众人都在发愣,无人上前行礼,不由怒道:“大胆!你们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大,还不快快跪下迎接王爷!” 只见一名青衣轿夫上前掀开轿帘,一个体型臃肿的大胖子从轿中慢慢走了出来。这胖子头戴黑色翼善冠,一身大红织金的蟒袍,腰缠玉带,一脸横肉,身材十分高大,目测足有三百多斤。也难为那八名轿夫能抬着这样一个大胖子健步如飞,还能追上前面的奔马,显然这些轿夫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富连副尉李迟东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收刀跳下马来,双膝跪地道:“卑职富连副尉李迟东,参见和亲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军卒见副尉跪拜王爷,也都跪倒一地,口称千岁。对面楚随心一行人无动于衷,这边就只有于钱通立而不跪。 只见一名骑在马上的青年黑衣人手中马鞭抡了起来,带着呼啸风声,重重抽向于钱通。于钱通大怒,在马鞭离他还有三尺距离时,忽然一探手将青年黑衣人的马鞭抓在手中,于钱通手上用力,就想把这青年黑衣人扯下马来。 青年黑衣人在空中身形急转如同陀螺,试图将马鞭扯回,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牛皮制成的马鞭咔的响了一声,被两人扯断。青年黑衣人一个倒纵,消去这股向后倒滑的力道,翻身跃回马背上,动作极其潇洒。 于钱通则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身形略晃了一下。冷东海忍不住喝一声彩,“好俊的功夫!” 虽然这青年黑衣人的武功比于钱通差了一些,可是这向后一跃,借力消力的功夫却是用得非常巧妙,由此可见,这些黑衣人绝非泛泛之辈。 青年黑衣人大怒,握着半截马鞭,用鞭梢指着于钱通喝道:“你这厮好生无礼!见了和亲王竟然敢不跪!实在该杀!” 于钱通艺高人胆大,怀中抱着只剩半截的鬼头刀,双臂抱在胸前,一脸不屑道:“好大的排场!我既不是桑兰国的臣民,又不是外国来的使者,只是在无意中遇见了桑兰国和亲王,他与我何干?为什么要我跪他?” 领头的中年黑衣人火冒三丈,立刻拔刀在手,冲着于钱通骂道:“混账!你虽然不是桑兰的臣民,可你此刻难道不是站在桑兰的国土上?既然你不是外国的藩王,又身在我桑兰国中,有何资格立而不跪!” 于钱通望着领头黑衣人胸前绣的金身胡蝇,大概猜出他的身份,可仍是一脸傲然道:“就凭我手中刀和一身的本事!你要是不服,来呀!你来打服我啊!” 中年黑衣人怒骂道:“拿一把破刀你还嚣张,你找死?!”中年黑衣人纵身跃下马来,狂掠向前,手中宝刀在空中劈砍出数十道银色刀光,声势浩大。刀光十分绚烂,让人一望之下,不由心中暗自佩服。这刀法看来不止是能用于杀人,还极具观赏性,实在是少有的功夫。 胡铮珠笑意醉人道:“高!实在是高!简直有谪仙楼那么高!”冷若霜等人闻言都莞尔一笑,谪仙楼极富传奇色彩,无人知道谪仙楼在于何处,但是武林中每隔五年排出一次的天下英雄榜,就是谪仙楼出品。胡铮珠把这黑衣人的刀法和谪仙楼并称,显然是极其欣赏他的刀法。 于钱通鼻子里哼了一声,手中半截鬼头刀挥出,两把刀在空中相撞,火花乱迸,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于钱通竟然接下了黑衣人数十道刀光,仍是没有后退半步。两人在酒馆前的空地上对视,彼此眼中都冒出火花。 跪在地上的李迟东回头见于钱通和胸前绣着金蝇的黑衣人动手,心中焦急,暗骂道:“于钱通你这个笨蛋!在这桑兰国土上,除了当今国王陛下,谁见了和王爷不得行礼?就是世子殿下也得以王叔称之,你一介小小的武夫,见了和王爷还敢抗礼?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可惜于钱通根本不卖黑衣人的面子,他不但接下了黑衣人劈砍出的数十道银色刀光,而且还乘势反击,半截鬼头刀大力劈砍而出,十分沉稳有力。半截鬼头刀裹挟呼啸风声,卷地而来,撞向胸前绣着金蝇的中年黑衣人。 中年黑衣人一击不中,已经是吃了一惊,心中暗道这厮果然有两下子!现在见于钱通胆大妄为,竟敢还手,更是怒不可遏,挥刀奋力劈砍。一青一黑两道刀气在空中爆出嗤嗤之声,夺人眼目,更夺人心魄。众人都知道,只消给这刀气刮上一下,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眨眼间,两人已经斗了十余招,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可脚下的地面却遭了殃,又被刀气掀翻,土沫横飞,仿佛又被犁了一遍相仿。 正在二人斗得难解难分之时,忽然有人高声喝道:“吴统领稍歇,让老夫来会一会他!”只见一个抬轿的青衣轿夫狂掠而来,挡在黑衣人面前,左手捏住黑衣人宝刀的刀刃,右手两指则夹住于钱通的半截鬼头刀。黑衣人头领和于钱通当然不服,两人齐用力,想夺回各自的兵器,却如同蚍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撼大树一般,根本夺不回兵器。 于钱通手中宝刀被这青衣人两指夹住,不但夺不回,相反还感觉从刀身上袭过来一股能翻江倒海的大力,重重撞在胸口。于钱通站不住脚,也握不住半截刀,噔噔噔向后连退了几步,只觉得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于钱通大骇,望着几步外这名鹤发童颜的青衣人。 鹤发童颜的青衣老者微笑,左手松开黑衣人统领的宝刀,双手将半截鬼头刀在手里轻轻一揉,那鬼头刀顿时被揉成了一个铁蛋,青衣老者双手向前一推,将半截鬼头刀化成的铁蛋推向了于钱通。那铁蛋飞行的速度并不算快,可是威势十足。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其中饱蕴着非凡的内力。 于钱通当然不甘心这样就认输,只见他稳了稳心神,提起气机,双手在空中画圆,待双手上劲力已经凝聚在一处,便立刻双手向前一推,想用内力把这个铁疙瘩推开。他想得倒是挺好,可是哪料到那铁蛋的速度先慢后快,在离于钱通尚有一丈时,骤然加速撞向他的胸口。 楚随心见那老者出手,失声道:“原来是他!”此时,冷东海等人也认出这鹤发童颜的青衣老者是谁了,原来竟然是号称桑兰第二高手的麻衣神叟丘半天! 于钱通猝不及防,被突然加速的铁蛋撞在胸口。好在于钱通也是位高手,在危机时刻猛地提起一股内力,硬生生接住这个铁蛋。 只听到砰一声闷响,于钱通的护身罡气被铁蛋撞得瞬间溃散,于钱通向后跌了出去,就在倒地的一瞬间,于钱通单掌一拍地面,借势跃起。好一个于钱通,果然有两下子,虽败不乱。 就在于钱通刚刚跃起的一瞬间,冷东海的第二个好字还没有出口之时,麻衣神叟丘半天已经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就到了于钱通的面前。丘半天探出右手,以大鹰爪式,抓在于钱通头顶,就要捏碎于钱通的头盖骨。 于钱通虽然不知道这老者是谁,可是已躲闪不及,心中顿时涌上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之感。于钱通把眼一闭,叹了口气,心道:“完了!我于钱通纵横江湖,少逢敌手,可今天一时轻敌,竟然被人一招制住,就这样死在此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刹那,有人高声喝道:“慢着!” 众人都望向这个出声阻止丘半天的人,丘半天也瞬间停手,右手抓着于钱通的头顶,回头循声望去,却见出声阻止他的人,是楚随心。 楚随心站在酒桌前,手中捻着念珠,微笑望向双手负后,正在冷眼观看战局的桑兰国和亲王河顿。与此同时,河顿也望向了楚随心。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忌惮和试探之意。 丘半天厉声道:“楚随心,你想做什么?” 楚随心微笑道:“麻衣神叟,这个于钱通是本侯今天新收的部下,看在我楚随心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吧!” 丘半天冷笑一声,狠狠啐了一口在地上,骂道:“呸!你楚随心算个什么东西,你在老朽面前,有何面子可言?前些天要不是那杂毛老道出手救你,我早就拧下你的脑袋了!再说,现在老朽若想杀你这没用的手下,就如同杀一条狗一般简单!” 冷东海、冷若霜、胡铮珠、赫兰玉双等人听到丘半天出言侮辱楚随心,都大怒,就要拔出兵器上前,围殴这没有礼貌的老东西。 楚随心手中转动着念珠,脸色如常道:“本侯在你面前确实没有面子可言,可是今天你主子在这里,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在主子面前装大?你主子发话了吗?你就敢杀本侯的人?” 丘半天大怒,“你!”丘半天五指如钩,骤然加力,就想一把捏碎于钱通的脑袋。 “好了,大供奉,不要闹了!既然这人是楚侯爷的手下,可看在楚侯爷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出言喝止丘半天的人,正是那个站在红呢大轿前,体型臃肿的大胖子,和亲王河顿。 丘半天听到河顿发话,只好无奈收手,瞪了楚随心一眼,又怒视于钱通道:“你这废物!要不是那个大废物出言替你求情,老朽非宰了你不可!”丘半天一甩袖子,掠回到河顿的轿前,站回轿夫队伍里。 于钱通劫后余生,呆呆站在地上,一身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于钱通不知道楚随心为何会开口替自己求情。 楚随心听到河顿嗓音粗重,就知道他也一定会些内功,倒也不敢轻慢他,楚随心微笑拱手道:“那本侯就多谢和王爷了!” 只见河顿伸出手,正了正头上的黑色翼善冠,又正了正腰上的玉带,脸上横肉抽动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安越侯说笑了!这人既然是安越侯的部下,无论他不是废物,都杀不得!谁的面子本王都可以不给,安越侯的面子可不能不给!安越侯大驾光临我桑兰国,本王有失远迎,已经十分失礼了!谁不给楚侯爷面子,就是不给我河顿面子!” 楚随心听到他笑里藏刀,不软不硬答道:“我楚随心虽然是安越侯,却也是名动天下的废物。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今我这废物到了桑兰国,刚好就和我们的和亲王大人聚首了,这可真是缘份哪!” 听到楚随心出言暗讽河顿是废物,丘半天瞪眼怒道:“姓楚的,你找死!竟然敢出言侮辱我们河亲王殿下!” 楚随心目视丘半天,微笑道:“这里是大越国侯爷和桑兰国和亲王在对话,你虽然是堂堂一个桑兰国第二高手,此刻却甘心给人为奴,做起了轿夫,既然如此,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奴才,最好乖乖闭上嘴!” 丘半天气得几乎吐血,怒道:“你!” 河顿在嘴上没占到什么便宜,便微笑对丘半天道:“大供奉,你先休息一下吧!难为你陪着本王走了这么远的路!”丘半天只好忍气吞声,躬身称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言语了。 河顿目视还跪在地上不敢动的富连副尉李迟东,声音冰冷道:“楚侯爷是本王的贵客,是哪个王八蛋兴师动众到这里找楚侯爷麻烦的?本王要灭他九族!” 李迟东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颤声道:“回王爷的话,卑职是奉知县大人和富连校尉的差遣,带兵前来围剿一名妖女的!卑职实在不知道那名妖女,不,那名女子是楚侯爷的部下,卑职罪该万死!其实,知县大人他们也是受了刘三钱这厮的蛊惑,这才把楚侯爷和他手下当成了坏人!” 河顿哼了一声,怒道:“刘三钱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他是公报私仇,来找孙氏父女的麻烦,他罪该万死!既然是刘三钱冒犯了楚侯爷,那本王立刻就诛了他的九族,给楚侯爷出气!” 河顿随即换上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缓缓走向楚随心,边走边笑道:“楚侯爷,你的面子,本王还是要维护的!还是那句话,谁不给楚侯爷面子,就是不给我河顿面子!”只可惜河顿生就一脸横肉,他这一笑,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 楚随心笑道:“好,河亲王来了就是客!虽然这里只是个小酒馆,也请河亲王别嫌本侯轻慢,咱们还是一起喝几碗酒吧,请坐!” 河顿走到楚随心身边,故作大方,拍了拍楚随心的肩膀,笑道:“本王这身体太胖了,寻常的凳子坐下去,恐怕就要给坐碎了!本王还是和侯爷站着喝几杯酒就好。”他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是卯足了力道,想把楚随心拍坐下去,给楚随心来个下马威。 楚随心右手持着念珠,左手攀住河顿的肩膀,用力一搂,故作亲热道:“本侯知道王爷的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把凳子坐碎呢?对不对!” 两人互相较力,虽然河顿体形硕大,可是却不能奈何楚随心。而楚随心刚才已经把木灵珠中残余的一丝劲气用来硬扛了于钱通的鬼头刀,此刻也只能用上自身的三流内力,同样不能撼动河顿。两人皮笑肉不笑的打哈哈。 这时,从红呢大轿中,走下一名青色长裙曳地的美貌侍女,那名美貌侍女左手中托着一个红色圆杌,右手中托着一个方盘,方盘中有两个赤金的酒爵。只见那青色长裙的美貌侍女娉娉婷婷走到河顿面前,把圆杌放在河顿面前,施礼道:“王爷,请坐!” 河顿故意瞪眼道:“无礼至极!楚侯爷在此,你只拿一个圆杌来,是什么道理?你是瞧不起楚侯爷,觉得楚侯爷不配和本王并肩而坐吗?” 见楚随心一脸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样子,河顿又一脸歉意道:“哎呀,侯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这些奴才一般见识!这样,这凳子就请侯爷坐,本王站着,陪侯爷喝几杯酒,以表达歉意!” 楚随心刚要说话,却见一旁胡铮珠冷笑着走了上来。胡铮珠走到楚随心面前,忽然屈膝,跪了下去,匍匐在地道:“侯爷,奴婢知道这凳子硬,坐着必然不舒服,侯爷在咱们侯府,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如今到了这蛮夷之地,难免不适应!就请侯爷坐在奴婢身上,奴婢愿意为侯爷做个人肉凳子!” 赫兰玉双眼中有精光闪过,暗道:“好一个胡铮珠!你为了姓楚的面子,可真够拼的!我倒是一向小瞧你了!” 楚随心大笑,上前双手搀起胡铮珠道:“胡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本侯岂是那一等重物轻人的无用纨绔子弟?” 胡铮珠从地上站起身,微笑道:“是,侯爷!”胡铮珠躬身退到冷若霜身后。 赫兰玉双轻轻竖起大拇指道:“姓胡的,今天我服了你!就冲着你对楚随心的忠心,从今后我再不找你的麻烦了!” 胡铮珠嘴角翘起,轻笑一声,冷冷道:“谁稀罕你不找麻烦!” 赫兰玉双大怒道:“你!” 胡铮珠把脸扭到一旁,不理赫兰玉双。赫兰玉双本来是想就此化解两人之间的不和,没想到胡铮珠一脸傲气,还不领情。赫兰玉双气得一脚踢飞了脚下的一块碎石,气鼓鼓站在一旁。安星绮见了,赶紧过来打圆场。 楚随心笑道:“既然王爷自带了椅子,就请自己坐吧,楚某走南闯北,走了至少数千里路,没那么娇气,这小酒馆的椅子就能坐。” 河顿见楚随心这样说,也就干笑了一声,自顾自坐下。那名青色长裙的美貌侍女上前,将两个赤金酒爵放在河顿和楚随心面前。 安星绮从孙可香手中接过新酒壶,上前,将酒斟入两个酒爵中,笑道:“侯爷、王爷,请!” 河顿端起酒杯,一脸微笑道:“侯爷,请!”河顿忽然回过头,望向还跪在地上不敢动的富连副尉李迟东,怒道:“不嫌在这里碍眼吗?还不快滚!” 李迟东一个激灵,如蒙大赦,疯狂叩头道:“多谢王爷!”只见李迟东从地上爬了起来,声嘶力竭道:“撤撤撤!快撤!”王爷没要砍他的脑袋,已是天恩,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只见富连县出来的数百军卒,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在李迟东的带领下,如同风卷残云一般的去了。 河顿这才笑道:“这群不长眼的家伙!侯爷,你可千万别和他们生气,大人不记小人过嘛!我这杯酒是给侯爷赔罪的,让侯爷受惊了!”河顿举起酒爵,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楚随心也把酒爵中的酒喝了个精光。 河顿大笑道:“果然侯爷也是酒国君子,痛快!既然刘三钱让侯爷的朋友不舒服,那本王就让他也不舒服!来人,去,把刘三钱的九族都给本王灭了,谁让他得罪楚侯爷来着?” 底下立刻有人答应一声,就要去传令去砍人。孙满福、孙可香父女吓得面如土色,没想到这位王爷来了就要杀刘三钱全家。这,也太狠了吧?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下毒 十六名黑衣金蝇、银蝇都已经下了马,各自牵着马肃立在小酒馆前面,排得整整齐齐,人人目不斜视。酒馆前,鸦雀无声,只有地面被劲气撕裂的丘壑证明刚才这里曾发生过激战。于钱通远远的站着,没有靠近楚随心,却也没有走,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听到河顿吩咐要灭了刘三钱九族,一名黑衣银蝇立刻向河顿躬身道:“是,属下这就去办!”黑衣胡蝇飞身上了马,就要往富连县城方向去。 河顿回过头,一张胖脸上满是狰狞笑意,“本王知道,侯爷一向有仁慈之心,最不喜欢像刘三钱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可是在我桑兰国的土地上,侯爷又不想大开杀戒,那么本王就出头,替侯爷做了这件事。怎么样,本王对侯爷还算够意思吧?” 孙氏父女惊得面如土色,这位和亲王怎么张口就要杀人呢?就算刘三钱该死,可是他也已经死了,刘三钱的九族又招惹到谁了,他一人有罪,全家人就都该死?孙可香想得更多一些,刚才他们父女二人躲在楚随心身后,不会因为没向和王爷跪拜,就给杀头了吧?孙可香很是担忧,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楚随心手中捻着紫色念珠,目视河顿,一脸淡然道:“和王爷,我看这事就大可不必!刘三钱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自然该死。可是毕竟祸不及妻儿。就算祸及妻儿,他的九族又招惹谁了?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把人家九族都杀光的道理!况且我在大越国时,就听说和王爷一向爱民如子,我楚随心又怎么忍心让王爷为了我,而留下草菅人命的骂名呢?” 河顿转着手中的赤金酒爵,哈哈大笑道:“楚侯爷还真是仁慈啊!一个人也舍不得多杀,连刘三钱的家人和九族也要考虑到!侯爷和他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替他们求情呢?再说刘三钱冒犯了侯爷的虎威,竟然敢带兵来剿杀侯爷,他全家自然都该死!他九族也都该死!” 河顿又看了一眼站在楚随心身后不远处的孙氏父女,冷笑道:“侯爷你信不信,不灭刘三钱九族的话,只要你离开此地,不用等到今晚,孙家就会给人灭了门!侯爷,你本意是想救人,可到时却一个人都救不下,白白多搭上几条性命!妇人之仁,何以成大事?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既然如此,做事情为什么不做绝,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楚随心淡淡道:“和王爷,这话也对,也不对。做大事就一定要滥杀无辜吗?该杀的杀,可是若有不该死的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孙氏父女已经是我安越侯府的酿酒师了,今天他们全家会随着我离开富连县,就算他刘三钱的家族再牛,还敢杀到我的安越侯府去?还是他有本事在路上追杀本侯啊?” 孙满福和孙可香对视一眼,有些茫然,他们什么时候答应过楚随心要随他去什么安越侯府当酿酒师了?关于楚随心的名声,他们之前倒也听江湖人士提起过,不过多半都是说楚随心是个废物,也就最近这一两个月,楚随心在江湖上的名声才算好起来一些。 父女二人也没料到,这个手中捻着念珠,一脸和气的年轻帅哥就是楚随心。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楚随心会来到他们家小酒馆喝酒,更没想到和亲王会亲临此地。孙氏父女之前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知县大人,还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就算孙可香想问楚随心,为什么楚随心会说他们父女已经是安越侯的酿酒师?她从来就没有去安越侯府的想法,她只想在此安安心心的开店,能把母亲的病医好,然后找个人嫁了,当然,如果能继承父业更好。 但是,此时一脸凶相的和王爷在此,又哪有他们父女说话的份?孙可香只能默默的不说话。 河顿见楚随心并不领情,只好大笑道:“侯爷的安排倒也有趣得很!好吧,那就算他刘家走运,祖坟上冒了青烟,你们就不必去了!” 刚要拍马而去的黑衣银蝇只好答应一声,又跳下马来,脸上怏怏不乐。本来是杀人放火就有钱,楚随心这一句话分明是让他少了一个赚银子的机会。 楚随心淡淡道:“王爷千里迢迢从首善城赶来见本侯,不会是就为了喝杯水酒,杀几个无关紧要的平民吧?王爷有什么话只管说,咱们不必藏着掖着!” 河顿见楚随心这样说,放下酒爵,伸出大拇指赞道:“侯爷是爽快人,本王喜欢!好,那咱们就说正题吧!当然,说正题之前,本王得给侯爷道个歉,前些日子,我那小舅子,还有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手下,不知轻重,说话得罪了侯爷,本王在这里给侯爷陪个不是!希望侯爷看在本王的薄面上,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冷东海大怒,上前一步,朗声道:“王爷,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那几个手下和你小舅子仅仅是说话不知轻重,得罪了我们侯爷吗?那可是动起了刀枪,想要玩强的!怎么着,欺负我们在桑兰国土上势单力孤是吧?我冷东海还就把话撂到这里,普通士子还讲究个士可杀不可辱呢,何况我们侯爷!” 楚随心仍是淡淡道:“冷东海,不得无礼!今天毕竟是王爷本人亲临酒馆,不是那群不讲道理的东西!你要听王爷本人说些什么才行!” 河顿脸上的横肉动了动,佯笑道:“侯爷的这位手下还真够可爱!”河顿回过头,目视手下众胡蝇和轿夫,“你们都暂且退到一边去,方圆百丈内不得有任何人出现,敢进入方圆百丈范围内的任何人,格杀勿论!对了,大供奉留下。侯爷……” 十六名胡蝇和八名轿夫中的七名立刻向河顿躬身,随即转身离去,果然远远的在周围哨探警戒。只有换了青衣的丘半天和那名青色长裙的侍女一脸恭敬侍立在河顿身后。 楚随心见河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屏退了左右,也回头笑道:“六师妹,你先暂且带着东海、玉双和兰妹妹他们去附近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不要让人打扰我和王爷的谈话。可香姑娘,你先去抱两坛酒来,然后随她们一起去帮我看看周围的情况,毕竟这里你是地主,地形你最熟。道长,胡姑娘,你们两位请留下。” 胡铮珠立刻躬身答应,随即丢给赫兰玉双一个挑衅的眼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本姑娘才是侯爷的亲信!冷若霜答应一声,带着众人离去,孙可香抱了两坛酒放在旁边桌上,这才一溜烟去追赶冷若霜等人。 赫兰玉双噘着嘴,无处发泄胸中的怒气,一脚把地上的一块碎石踢出十余丈远。凭什么这位侯爷这么信任这个新来的妖女,还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赫兰玉双边走边恨恨道:“什么东西!重色轻友!” 楚随心一笑置之。他可不是重色轻友,现在他手下最能打的两个人,就是道长和胡铮珠了。既然河顿摆出了一副要谈判的架势,那自己在气势上也不能输了。 河顿见众人纷纷离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又道:“侯爷,还是上次那个话题,咱们两个人得合作才行啊!侯爷请想,自打侯爷离开大越,进入桑兰之后,侯爷被刺杀了至少不下十次吧?就算侯爷命好,躲过一次两次,甚至十次二十次的袭击,可是只要你的对手有一次袭击成功,侯爷也就完了!对不对?” 楚随心点头道:“王爷所说很是!本侯进入桑兰国境之后,确实屡遭刺杀!幸亏我身边诸位朋友尽力周旋,加上苍天护佑,所以本侯才能安然无恙,在这里和王爷相会!” 河顿一脸惋惜道:“本王替侯爷不平啊!侯爷在大越国的时候,何等威风,子承父业,做了安越侯,本来年纪轻轻的,前途不可限量!谁想到会和种士良不和,到了桑兰!” 楚随心手中捻着念珠,并不答话,他想听听河顿能说出些什么道理。 河顿见楚随心不吭声,又道:“都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堂堂的安越侯爷流落到了桑兰,不说什么顶级的杀手,就连一个小县城里刘三钱这种不入流的货色,都敢对侯爷颐指气使,甚至刀兵相向!侯爷,本王实在是为侯爷扼腕叹息啊!” 河顿把身体倾向楚随心,微笑道:“侯爷,本王现在执掌桑国一国权柄,我大哥信任本王,把整个国家都交到本王的手里,本王在桑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呼风唤雨,比种士良在大越国还要威风!侯爷难道就不想有我这样一个盟友吗?在桑兰国,如果侯爷是本王的盟友,谁敢对侯爷不利,本王第一个不答应!” 楚随心捻着念珠,表情平淡道:“嗯,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不过我楚随心也不是傻子,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想成为盟友,首先互相得有利用价值。如今我楚随心落魄至此,手头无兵无将又无钱财,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王爷看中,能拿出来交换的?王爷不妨说出来听听!” 河顿拍手大笑道:“侯爷真是生意人!痛快!我河顿就是喜欢侯爷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侯爷虽然落魄到了桑兰,可是安越侯的名头,仍然是价值万金哪!桑兰毕竟奉大越国为宗主国,侯爷在大越国的身份,比我们国王陛下还要尊贵,我河顿久慕侯爷的大名,今天就想和侯爷交个朋友!有侯爷这样尊贵的朋友,我河顿岂不是很有面子?啊?” 河顿端起赤金酒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河顿脸上堆笑道:“本王能结识侯爷,实在三生有幸!本王要是能和侯爷联手,天下大事可定!” 楚随心提起桌面上的酒壶,给河顿斟满了酒爵,这才一脸正色道:“如今我这安越侯就只是个虚名,唬不了人的,连区区的刘三钱都敢不把我楚随心当回事。你和王爷可是务实的人,要这么个虚名有什么用呢?” 河顿放声大笑道:“有用!有用!人无名不立,事无名不成!请问侯爷,种士良为何被称为乱臣贼子?还不是因为他有人臣之名,却行皇帝之实!这就是侯爷不服他的原因所在吧!如今,本王和种士良的情况相似,不过不同之处在于,本王是真正的王室后裔,帝子龙孙,他种士良没这个命,一辈子也只是个乱臣贼子!” 楚随心眯起眼睛笑了笑,“请王爷继续说下去!” 河顿叹息一声,“虽然说大哥非常信任本王,可是本王却有一种极大的危机感!要知道,桑兰国的精兵,半数以上都在本王手中,一旦有一天大哥不再信任我,或是我那侄儿成秀继任做了国王,本王的下场可能会非常惨烈!毕竟身为帝胄,又功高震主的人,基本都没有好下场。每每想想此事,本王都夜不能寐啊!” 楚随心大笑道:“依楚某看来,这事倒也简单,王爷只要把兵权交还给贵国国王,回家去做一个富家翁即可,那样的话,君臣不相疑,骨肉能两全,王爷又能留下贤名,这可是一举多得的事情!王爷要是能够这样做的话,岂不美哉?” 河顿摇了摇头,嘿嘿笑道:“只可惜,本王不同于我那大哥,我大哥早已经不理朝政,过着日日笙歌,纸醉金迷的日子。至于本王,还是有那么点儿志向的,并不安于做个富家翁。首善城的王宫前,共有五座大鼎,本王很想知道它们的轻重!” 青衣长裙的侍女应声道:“王爷前些日子请人占卜,得到了十六个字真言:德被天下,福临苍生。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河顿点头道:“不错!前些日子本王到地龙寺去抽了个签,是上上签!” 楚随心正色道:“王爷身为朝廷重臣,得到贵国国王陛下的信任,正应该思恩图报,怎么反而有篡逆之心呢?身为人臣,当思忠君报国,以天下苍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福祉为念,一旦走上篡位一途,势必动起刀兵,以至生灵涂炭!况且天下大事,怎么能够不问苍生问鬼神呢?我看那十六字真言的最后八个字,应该改成;鼎之轻重,不可问焉!” 河顿勃然变色,拍案而起,一张桌子被河顿一掌拍得粉碎。河顿阴森森道:“侯爷,实不相瞒,本王早晚是要起兵的!本王登上王位之后,只想借侯爷的金口,传大越皇帝的一句圣旨,哪怕是口谕也行!只要大越国皇帝承认我国王之位,侯爷就是大功一件!如果侯爷不从的话,本王……” 楚随心微闭上眼睛,手中缓缓转动念珠,似笑非笑道:“如果本侯不从命,王爷想怎么样呢!” 河顿仰天大笑道:“现在侯爷的面前有两条路,供侯爷选择。一是和本王合作,等本王事成的时候,侯爷只要站出来替本王说句话,承认我桑兰国王的身份,从此咱们就是过命的好友。侯爷不是和种士良有仇怨吗?本王到时点起雄兵五万,交给侯爷,侯爷可以带兵杀回大越,擒下种士良,救下你们的皇帝陛下!这不也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吗?” 楚随心笑道:“岂有此理!本侯站出来指责种士良是乱臣贼子,因此和他闹翻,搞得有家难回。回头我却在桑兰国介入桑兰国的政事,和王爷你合作,合谋篡夺桑兰国王的大位,那别人要怎么看我楚随心?我这岂不是成了贪图名利的反复小人?如果这样的话,本侯在大越时只须一言不发,就可保住荣华富贵,还用跑到桑兰来避祸吗?” 河顿脸色难看至极,在地上走了几步,这才道:“侯爷你糊涂!种士良是乱臣贼子,那是因为他不是帝子龙孙!如果种士良也姓龙,管他是叫龙德立还是龙德坐,他都有资格坐上那张龙椅!本王现在恰恰就是这种情况!” 楚随心双手插入袖中,闭目不答。 河顿又道:“今天本王已经把心里话对侯爷讲了。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侯爷要是愿意帮我,河顿自然领情,也绝不会亏待侯爷!可要是侯爷不从的话,本王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泄漏出去,所以侯爷的下场,本王也自不必说!” 楚随心霍然睁开眼睛,怒道:“河顿,你这是在威胁本侯了?” 河顿俯下身,把脸贴在楚随心面前,阴森森道:“侯爷说得非常对,本王就是在威胁你!别忘了,你现在身在桑兰国境内,就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在这桑兰国,本王翻手可为云,覆手可为雨,侯爷的生死,只在本王的一念之间!可是换个角度,侯爷只要和本王合作,日后咱们就是盟友,本王自当鼎力帮助侯爷!” 青衣长裙的漂亮侍女微笑道:“侯爷,看在我家王爷一片至诚,邀请侯爷共商大计的份上,真就不考虑合作的事情?这个合作,可是王爷和侯爷共赢的局面!” 河顿冷笑道:“楚随心,如果你不从的话,以你现在大越国钦犯的身份,本王完全可以调集上千铁骑,围杀你!杀了你之后,本王再把你的项上人头送给种士良,本王还真就不信,种士良见了你的人头,还会不和本王合作!” 楚随心大笑站起身,却忽然脸色一变,摇摇晃晃的又坐了下去。楚随心只感觉身上无力,只能怒道:“河顿,你身为一国亲王,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在酒中下毒!” 河顿一脸无辜,两手一摊道:“诶,侯爷,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酒可是你的手下酿酒师亲自抱过来的!本王何曾碰过一指头!侯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没有证据,可不要诬陷好人!” 青裙侍女深情款款,走到楚随心身边,储下身,用手端起楚随心的下颌,格格娇笑道:“侯爷,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上酸软无力啊?这毒呢,还真不是我们王爷下的,这毒啊,是奴家亲手下的!对了,忘了给侯爷介绍一下自己,奴家在江湖上有个浑名,叫做夜来香,也叫孤山香狐……” 楚随心身后葛风玄惊讶道:“原来是孤山香狐!难怪有如此手段!” 胡铮珠问道:“孤山香狐?是什么来历?” 葛风玄叹道:“传闻中,这位孤山香狐还有个绰号叫夜来香,常在武林中行走,以媚术和毒药害人。凡是中了她的毒,都只能乖乖任由她摆布,否则一旦毒发,就会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这位夜来香,对男色极感兴趣,江湖上的成名侠客栽在她手中的也有不少。贫道也曾动念除去她,只可惜她行踪不定,实在是难以找到她的巢穴,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她!” 胡铮珠笑道:“这也好办,这里人少,咱们只要制住了她,逼她交出解药就好了!” 夜来香格格娇笑道:“这位妹妹,你这想法是好的,可惜太过于天真,你觉得自己有本事擒住我吗?别说是你,就是桑兰江湖排名第一的程瑜越亲临,我也不怕他。在江湖上用毒,本姑娘就没怕过任何人!” 夜来香伸手端起楚随心的下颌,一脸笑意道:“有这么样一个帅哥在本姑娘的手里,你们敢动手吗?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先下手为强,杀了你们的侯爷!然后我转身就走,你们就留下来收拾烂摊子,对付丘老先生吧!” 丘半天猖狂大笑道:“姓葛的牛鼻子,前些日子老朽让你和楚随心联手,在卓家山庄占了便宜,今天可没那么容易!今天老朽要和你一对一单挑,你很快就会知道,你那桑兰第四只是个虚名,实则狗屁不是!” 葛风玄无奈道:“你们有事,不好好的跟楚侯爷商量,却给楚侯爷下毒,现在楚侯爷的性命危在旦夕,偏偏他又性格刚烈,又怎么肯低下头和你们合作?你们做事,不想着收伏人心,却想各种歪门邪道,真是愚不可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二鬼救驾 中了毒的楚随心坐在桌前,脸色苍白。夜来香端着楚随心的下巴,笑嘻嘻道:“我以前只听人说,楚侯爷有一张好皮囊,今天见了面才知道,名不虚传!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要不是怕误了王爷的大事,姐姐非要带着你去我的孤山耍几天去!” 此时,夜来香已经成功制住了楚随心,她长长的指甲下,隐约有蓝色光芒闪动,却是一把细小而又锋利的刀。葛风玄和胡铮珠已经见到了夜来香指下隐藏着的刀光,二人怕她伤害楚随心,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在楚随心对面的河顿如释重负,拉过圆杌,重重坐了下去。他坐的圆杌是特制的,倘若是那种普通的圆杌,他这一屁股坐下去,就要把圆杌坐散架了,没办法,他实在是太胖太重。河顿还算比较满意,这位夜来香姑娘成功擒住了楚随心,他这一万两银子没白花。 河顿貌似悠闲地端起赤金酒爵,向前一递,呵呵笑道:“侯爷,本王请你喝酒!”河顿把酒爵高高举起,然后一饮而尽。河顿手中拿着空酒爵,抬起头,望向天空中已经往西偏了一些的太阳,微笑道:“天色可不早了啊,侯爷!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要做决定,就请快些!如果侯爷一心求死的话,本王也会成全侯爷!” 楚随心把脸扭到一旁,冷冷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本侯能说什么?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见楚随心把生死置之度外,不肯向自己屈服,河顿并不意外。河顿自己又倒了半杯酒,摇晃着手中的酒爵,笑道:“侯爷,你实在太爱惜自己的名声了!按理说侯爷也不小了,马上就十八岁了,怎么就不能想开一些?成年人的眼里只有利益可言,因为名声把自己的小命和大好前程搭进去,不值啊!” 楚随心索性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胡铮珠和葛风玄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为难,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两个人不是不想出手,就算他们的速度再快,也没有夜来香一抬手的速度快吧?站在河顿身后负手而立的老匹夫丘半天,大笑不止,看着对手葛风玄那副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实在是妙不可言。 河顿抿了一口酒爵中的美酒,脸上的横肉动了动,慢条斯理道:“一个人只有活着,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才有意义!名声固然重要,小命更重要!只有小命在,才能享受人间的一切!比如金银宝贝,比如娇妻美妾,再比如诱人无比的权势!可若是一旦没了小命,就什么都没有!侯爷,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楚随心仍旧不答,似乎睡了过去一样。 河顿等了一会儿,楚随心仍是没有任何动静,有些不耐烦的河顿冷笑道:“楚大侯爷,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本王可就不客气了!今天本王带来了十六名胡蝇,六名客卿,两名供奉,再远些还有八百铁骑,你这几个属下,恐怕不太够看哪!” 河顿忽然又嘿嘿笑道:“楚随你,本王听说你极爱你的师妹,而你的师妹刚才本王也看到了,确实有倾国倾城之色!你要是不从,本王不介意把你们打败之后,收了你的师妹做个侧妃。既然你不屑于和本王合作,那你就是本王的敌人,本王就要让你尝尽失去至爱的滋味!” 可任凭河顿如何威胁,楚随心仍是半点儿动静也没有。河顿有些疑惑,目视夜来香,皱眉道:“他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下毒太重,把他给毒死了?” 夜来香摇头,娇嗔道:“王爷,瞧您说的,您还不相信奴家吗?这么帅的一位公子哥,奴家还没享用过,又哪里舍得对他下毒手呢!奴家的千香散,您又不是不知道,只会让人骨软筋酥失去内力,绝不会伤人性命!” 夜来香说着话,伸出手探了一下楚随心的鼻息,也不由吃了一惊,楚随心竟然停止呼吸了!夜来香也慌了手脚,道:“怎么会这个样子?这千香散是绝不会伤人性命的!” 丘半天冷笑一声道:“难道此子先前已经中了什么不知名的毒,此时恰好和你这千香散的毒性发生了作用,所以才把他给毒死了?要是这样的话,嗯,老朽只能说这个小子的命还真不错!” 河顿焦躁起来,把赤金酒爵丢在桌上,不顾杯盘狼藉酒水溅了一身。河顿站起身,走到楚随心面前,低下头,翻开楚随心的眼皮,果然瞳孔都散了。河顿跌足道:“他娘的,竟然真死了!” 夜来香大惊失色,嗫嚅道:“这,这怎么可能嘛!” 河顿愤恨无比,抡起蒲扇大的巴掌,把夜来香一个嘴巴打飞了出去,丝毫也不顾及两个人的床上之谊。河顿大声咆哮道:“臭娘们,你坏了本王的大事!”河顿恨不能宰了夜来香。这女人坏了他的大事,就算容貌再美,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他河顿身边从不缺年轻漂亮的女人。 夜来香面如土色,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虽然武功胜于河顿,却根本不敢还手。这个权倾桑兰的男人在暴怒之下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她不敢想像,把犯了错的人丢进兽笼喂虎豹都已经算是比较轻的惩罚的。 不甘心的河顿再次翻起楚随心的眼皮,怒视了多时,才顿足道:“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个样子!” 胡铮珠脸色惨白至极,她之所以跟着楚随心,就是想替自己赎罪。可是现在楚随心竟然不明不白死在富连县城外的小酒馆,这让她怎么向丘不语和不自在交待?离开化龙洞时,丘不语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保护好楚随心的安全,否则的话,就会夺了她的魂魄,让她五脏六腑碎裂而死。 暴怒的胡铮珠仰天狂啸,要不是她体内的魔丹已经被丘不语和不自在取出的话,她早已经妖化,把这些人连同这个狗屁王爷都赶尽杀绝!这些人断了她的生路啊!胡铮珠生无可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平地忽然狂风骤起,胡铮珠一头白发迎风飘舞,眼中放仇恨的绿色异彩,宛如天魔降世。胡铮珠体内气机刹那便已经流转了两个周天,她已经无所畏惧,哪怕是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她也要为楚随心和自己报仇。怎么着都是一个死,就多拉几个垫背的好了。 胡铮珠犹如疯魔一般,扑向河顿,十指如钩,若是抓上,便是十个血窟窿。河顿一个就地十八滚,狼狈躲开胡铮珠的搏命一击,河顿顾不得满身的尘土,一声哀号:“大供奉救我!”便又一个翻滚,逃向丘半天身后。胡铮珠如影随形而至,指法犀利无比。 丘半天毛骨悚然,这个娘们情况不对啊!丘半天毕竟是老江湖了,反应不可谓不神速,就在胡铮珠的手离河顿还有一寸距离时,丘半天便已经一把拖着河顿,疯狂向后狂掠而出,可是他刚一动,胡铮珠便以极快的速度截住了他们的退路。 一直没动的葛风玄终于也出手了,却是扑向丘半天。丘半天暗暗叫苦,之前虽然吹牛吹得很响,可是他对上葛风玄,并没有多大优势,估计三百招内难分伯仲。何况此刻对面还有一个明摆着不是一般人,又铁了心要拼命的胡铮珠?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丘半天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胜算。 丘半天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此时夜来香已被二王爷一个嘴巴打飞了,估计从今天起,这位二供奉和王爷之间的裂痕就要被无限放大了。就算二王爷和夜来香都能侥幸不死,回去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无法回到当初的蜜月期,所以夜来香过来帮忙的可能性不大了。 远处那些在游弋的客卿和胡蝇们,还要对付冷东海等人,一定是分身乏术。等远在十里外的八百铁骑赶过来时,怕是连给王爷收尸都来不及。丘半天忽然有些悔,太托大了,太相信夜来香的毒药能制住楚随心了。可是,后悔药哪里有卖呢? 就在丘半天略一分神的功夫,胡铮珠一把抓向河顿。丘半天急忙拼力往回一拽,还好他抢得及时,嗤啦一声,胡铮珠一把扯下了河顿的袍袖。河顿惊得面如土色。 胡铮珠一甩手,把河顿的袍袖掷于地上,笑意狰狞,再度扑了上来,目标仍然是河顿,擒贼擒王,既然河顿是主谋,那么就要找他算账,丘半天在她眼里只是空气。丘半天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双掌向前齐推,一道无形掌力破空而来,空气顿时被挤压变形,化为狂风,卷起地面的尘灰,撞向胡铮珠。 葛风玄似乎并不为楚随心的死所动,一脸云淡风轻出手,袭向丘半天的后心,连剑都没有出鞘。葛风玄的一招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在桑兰国,却没有任何人敢轻视葛风玄的出手,因为曾经轻视葛风玄的那些人,都已经见了阎王爷。 被丘半天救下的河顿终于缓过神来,冲着绰号孤山香狐的夜来香大喝一声道:“夜来香,你还不护驾?!” 夜来香在地上缓缓爬了起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向胡铮珠出手了。只要王爷活着,她就没有办法逃离河亲王府还有那些胡蝇的掌控。夜来香还不想彻底和河顿彻底翻脸,至少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胡铮珠侧着身子,撞破丘半天的风烟诀,骤然出现在丘半天面前。丘半天的心脏瞬间一缩,这个娘们儿的功夫远超他的想像,他最初以为这娘们最多也就是强二流的实力。可是世上有哪个强二流能撞破丘半天的风烟诀? 满脸狞笑的胡铮珠大喝一声,“老匹夫,吃我一掌!”胡铮珠双掌齐出,拍向丘半天的胸口。丘半天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以双掌对双掌,一声闷响,胡铮珠被震出五丈开外,丘半天也倒滑出三丈有余。 丘半天身后,涌起一股狂暴的旋风,将酒馆前的遮阳草棚瞬间掀翻在地,连土坯制成的房子似乎也跟着摇晃了起来。两人对掌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桌椅横飞中,只有楚随心的尸体依然安然坐在凳子上,原地没动,情形很有些诡异,不过搏命的双方都没人在意这些细节。 葛风玄从两人对掌所激发狂暴的旋风中突然出现,跟进而来的一指,恰好点中丘半天后心的穴道,丘半天没料到胡铮珠的内力竟有如此强大,一时疏于防范,几乎被葛风玄一指戳倒。还好葛风玄的一指戳到之时,丘半天的护身罡气起了作用,饶是如此,丘半天也被葛风玄一指戳得半身酸麻。 丘半天大叫一声,来不及回身,斜刺里向前撞了出去,以避开葛风玄的第二手。果不其然,葛风玄又已经一指戳向丘半天后心。连环七指,每一指都是指向丘半天的后心,如果七指都戳中,丘半天就是变成丘半仙今天也非得躺在地上不可。 好在随后跟来的夜来香和胡铮珠缠斗在一起,算是意外救了丘半天的老命,不然的话,在胡铮珠和葛风玄联手夹击之下,丘半天想自保或许能行,想护住河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夜来香还是有两下子的,虽然不敌胡铮珠,却也能勉强拖住她一时片刻,给胡蝇们创造回来救驾的时间。 胡铮珠十个指尖上,黑光萦绕,已是毫不掩饰用起了魔功。空气中,黑色劲气嗤嗤作响,不停打向夜来香,胡铮珠狞笑道:“你这臭女人,就该给侯爷殉葬才对!” 十余名正在外围游弋的胡蝇,听到小酒馆前喊杀声大作,立刻转过头来,却见到遮阳草棚已经被劲气掀翻。带头的吴统领大声呼喊道:“弟兄们,随我回去救驾!”十余名胡蝇在吴统领的带领下,奋勇杀了回来。六名扮作轿夫的青衣客卿也同样杀了过来。 正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冷东海等人也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约而同,各抄兵器截杀胡蝇和青衣的和王府客卿。和王府这边仗着人多,终于有五名胡蝇溃围而出,杀到河顿身旁,护住河顿。 胡铮珠和夜来香两人斗了十余合,夜来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数次想用迷药打倒胡铮珠,却根本不起作用。暴怒的胡铮珠一掌打飞夜来香,夜来香跌出去三丈有余,栽倒在尘埃,狂喷鲜血。夜来香的武功并不如胡铮珠,只是擅长各种毒术,才被人所忌惮,只可惜胡铮珠的魔功对一般毒性都有克制作用。 没了放毒的优势,夜来香在胡铮珠面前撑不了多久。夜来香睁着无神的眼睛,喘息了几下,慢慢倒了下去,两眼望天,一动不动了。 胡铮珠转过身,无视正在和葛风玄激斗的丘半天,缓缓向河顿走去,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 虽然已有五名胡蝇挡在身前,可是河顿却仍然吓得心胆俱裂。连夜供奉这样的用毒高手都倒在这个疯婆娘手里,还有谁能挡住她? 胡铮珠面露狰狞,接连手撕了三名挡路的胡蝇,最后两名胡蝇吓得骨软筋酥,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两人已经是吓得大小便失禁了,这个婆娘简直是妖怪啊! 河顿绝望转身,声嘶力竭大吼道:“大供奉救我!”此时除了丘半天,还有谁能挡住这个疯婆娘?河顿悔不当初,就该把八百铁骑随身带着,而不是轻敌! 丘半天听到了河顿的求救,可他实在分身乏术,因为葛风玄死死缠住他,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两大高手过招,丘半天再敢分心,那就纯属是想自杀。丘半天有心无力,只能在心里祈祷,王爷,你自求多福吧! 胡铮珠缓缓走到跌坐在地上的河顿面前,河顿吓得三条腿发软,在地上哆哆嗦嗦向后蹭着退后。河顿惊慌失措,尖声大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这模样,难描难画,实在像极了一个歹徒要凌辱一名弱女子一样。 只可惜,像是弱女子的一方,却是个三百多斤重的肥猪一样。而貌似施暴的一方,却是一个满头白发,气质如同疯魔一般的妖艳女子。 胡铮珠狞笑道:“和亲王是吗?麻烦你再叫大声点儿!你今天喊出多少人来,姑奶奶就生撕多少人!就是你喊出骷髅,召唤出阴兵也没用!姑奶奶也要亲手毁了你!你让姑奶奶我活得不舒服,姑奶奶我就让你活得不如一条狗!” 河顿挣扎着跪了下去,以头顿地,哀号道:“姑奶奶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求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胡铮珠狞笑着俯下身,探手抓住河顿的头顶,阴森森道:“你说说,你想怎么个死法?是大揭盖好,还是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好呢?” 浑身冰凉的河顿大叫道:“都不好啊!都不好!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我还不想死啊!” 胡铮珠吐气如兰,喷在河顿的脸上,呵了一声道:“死肥猪,你跑题了!姑奶奶我问的是你要怎么个死法,不是问你要不要死!” 就在胡铮珠要捏碎河顿头颅的瞬间,胡铮珠忽然瞳孔紧缩,如临大敌一般,双脚在地上一点,向后急速倒滑而出。 那一瞬间,胡铮珠刚才所站的地面忽然裂开,两个短小精悍的红色身影裂地而出,两把长剑一齐戳向胡铮珠的胸腹,剑身上剑气充盈,显然又是两名高手。胡铮珠若是坚持杀了河顿,便要承受被开膛破肚的风险,胡铮珠虽然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却也只能倒掠而出,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两名身高只有三尺的侏儒一击逼退了胡铮珠,便一起伸手,把河顿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胖一瘦两名侏儒单膝跪地,都齐声道:“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死里逃生的河顿大叫道:“不迟不迟!你兄弟二人救驾有功,大大的有功!回去本王必有重赏!快起来吧!” 两名侏儒大喜道:“多谢王爷!”两个侏儒站起身,都面有喜色。 胖侏儒笑嘻嘻道:“属下看中了绮兰院中的鹤红姑娘!” 惊魂未定的河顿连声道:“没问题,赏你!赏你!”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便是一百个鹤红又能怎么样,他河顿最不缺的就年轻貌美的女人。 瘦侏儒却规规矩矩道:“王后娘娘让我们兄弟二人向王爷问好!” 河顿以手抚胸,心有余悸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果然不假!还是王后娘娘惦记着寡人,在这关键时刻能派你兄弟二人来救驾!今天要是没有你兄弟二人,寡人真就归位了!” 胖侏儒听到河顿要把鹤红姑娘赐给他,顿时眉开眼笑起来,“王爷有所不知,王爷那天刚离开王府,王后娘娘就派我兄弟二人尾随在身后,保护王爷。娘娘对王爷真是情深意重,连我兄弟二人都被娘娘派出来暗中保护王爷了!” 河顿点头道:“不错,不错,王后娘娘和寡人虽然有时会闹得不愉快,可是关键时刻,还得是王后娘娘亲啊!” 稳住身形的胡铮珠皱了皱眉头,望着这两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家伙道:“你们两个鬼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怎么敢坏姑奶奶的好事!” 胖侏儒一拍胸口道:“哎哟,这位漂亮又野蛮的小娘子还不认识我们兄弟二人吧?来,老子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王后娘娘驾前大将,金剑窦延寿,这个是我师弟,银剑毛亦凡!怎么样,小娘子如此貌美,要不要随我兄弟去一起耍一耍?” 胡铮珠见这胖侏儒出言无状,便冷笑着嘲讽道:“等你先变成人了再说!看你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哪个女人眼瞎了能看上你们?想必也就你们河顿家那个王后眼里能有你们这种货色,才肯收你们做裙下之臣了!” 河顿大怒,这娘们要杀他,还出言侮辱他的王后,如何能忍?现在这两个侏儒在身前,还何惧这个妖女!河顿冲天一怒道:“只要你们能给本王杀了这个妖女,要多少女人,你们想要多少女人,本王就给多少!”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别等了 小酒馆前,剑光霍霍,突然杀出来两个用剑的侏儒,改变了战局。金剑窦延寿和银剑毛亦凡两个是师兄弟,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可是却大有来头,他们是铜钱山牧云老祖的得意弟子。 牧云老祖在铜钱山圣火洞修行,天武兼修,中年时,曾经以极大法力驱赶铜钱山附近的云彩,如同牧羊一般,因此得名牧云老祖。因为天武兼修,而且天道明显高于武道,所以牧云老祖并未被计入桑兰英雄排行榜。 但即便如此,牧云老祖的实力也不可低估。不过牧云老祖绝少下山,所以江湖上知道他名声的人也不多。 牧云老祖本是个侏儒,曾被人嘲笑,所以一怒之下立了个规矩,收徒弟也得要侏儒才行。三十年间,他先后收了四个徒弟,其中一对徒弟,就是窦延寿和毛亦凡,这两个家伙武道天赋还不错,所以牧云老祖传了他们武道的东西,教两个人练剑。 河顿的王后名叫昭云晴,是桑兰巨富昭家的二小姐。昭家有良田千顷,商号数百家。 昭家这一代家主昭义光,就是昭云晴的父亲。当年昭义光做主,把二女儿嫁给二王爷河顿。算是官商结合。虽然在权力面前,钱再大也要退一位,可是二王爷河顿需要昭家的名声和财富,所以双方一拍即合,昭云晴嫁入王府,成了河顿的王妃。 因为是联姻,所以王后娘娘昭云晴和二王爷河顿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双方更多的是利益关系。 可正因为如此,这次河顿准备找楚随心谈判,甚至准备逼楚随心就范的时候,昭云晴心里就很不踏实,于是悄悄派出了窦延寿和毛亦凡,暗中保护河顿。她不能允许河顿有任何闪失,毕竟这事关昭家的运势。 由于窦延寿和毛亦凡修的是武道,所以当年牧云老祖很想让两个徒弟下山,混个一官半职,也好让他这当师父的颜面有光。恰好牧云老祖和昭家老家主,昭义光的老爹昭志盛很有交情,于是牧云老祖在听说昭云晴做了二王妃之后,果断把两个徒弟介绍给了昭志盛。 昭志盛见了这兄弟二人之后,虽然觉得他俩其貌不扬,可是对他们的武功却很欣赏,于是昭志盛把两个人交给昭义光。昭义光身边护卫不少,嫌这两小子长得太丑,于是把这两个小子转交给了昭云晴。 昭云晴不好拒绝祖父和父亲的好意,于是就让这师兄弟二人和王府的护卫比武。昭云晴心想,只要这俩货的武功能有一线之明,多少也会给他们谋个职位,结果比武结果很让她意外,王府里的护卫,除了大统领南平德,无人是这兄弟俩的对手。 偏偏二王爷河顿是个颜控,嫌弃这哥俩又矮又丑,不肯留在身边重用,索性就交给王妃自行处置。昭云晴无奈,只好把这师兄弟收做自己的亲随护卫。并许诺这哥俩,将来有机会,一定让他们在战场上搏个封妻荫子。于是这师兄弟二人就跟在昭云晴左右做护卫,到现在已经有五年多了。 河顿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恰恰是他瞧不起这两个货出手救了他。 河顿临行之前,昭云晴劝过河顿,尽量和楚随心和平谈判,不要动武。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楚家既然能在桑兰数十年都占据第一侯的位置,那肯定是有实力的,不要得罪人更好。可是河顿不肯听,河顿的意思是,可以先和谈,如果和谈不成功的话就武力逼楚随心就范。 上一次,在会湘城卓家山庄,河顿派出小舅子卢琪陵等人做为使者,想和楚随心谈判,结果因为卢琪陵等人太嚣张,双方谈崩了,卢琪陵等人还被楚随心率人暴打了一顿,河顿想和楚随心联盟的计划自然也就流产了。 河顿在桑兰一向横行惯了,除了国王,他还怕谁?所以心里难免有气,于是河顿决定亲自出马和楚随心对话。楚随心这一路行来,在哪里落脚,胡蝇的人都随时报告给河顿。当河顿知道楚随心在文家庄落脚,从英萍传授楚随心功夫之后,就再也坐不住了。 之前,河顿曾经派人去招徕过从英萍,因为从英萍的名声在外。河顿手下不止有武夫,也有一些修天道的修道人,甚至还有魔道中人。若是从英萍能加入和王府,河顿可就如虎添翼了。可惜从英萍毫不客气拒绝了河顿的邀请,从英萍也是有脾气的人,她还真看不上河顿。 现在楚随心随着从英萍学了本事,要是能把楚随心拉过来,从英萍自然也就有希望加入和王府。有了楚随心,再有了从英萍,那时可就不止是如虎添翼那么简单了。所以河顿迫不及待带着丘半天等人上路,终于在富连县城外遭遇了楚随心。 为了向楚随心展示自己的实力,河顿不止带了两名供奉、六名客卿,还带了十六名胡蝇和八百铁骑兵。当然,这八百铁骑兵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每天距离河顿大约八到十里距离,随时准备上来增援河顿,打压楚随心一方。 河顿也知道楚随心和他那帮手下武艺高强,之前丘半天等人在卓家山庄已经领教过楚随心一伙人的实力了。尤其,半路冒出来一个牛鼻子老道葛风玄,这老家伙武功可不低,甚至可以说不弱于丘半天。 葛风玄在桑子世子河成秀手下做供奉一事,极为隐秘,除了河成秀和卢松庭之外,无人知晓。所以河顿也巴不得能收伏了楚随心,再趁机收伏葛风玄和从英萍,毕竟想争夺天下的话,人才这种东西,是越多越好。 只可惜,河顿低估了楚随心的志向,楚随心还真没把他权倾桑兰的和亲王当成需要结交的对象。尤其第一次卓家山庄之行,河顿手下那帮骄兵悍将给楚随心留下的印象简直太坏了。见微知著,就这么样一群人,怎么可能把天下治理好! 在窦延寿和毛亦凡两把大剑逼迫之下,胡铮珠被迫采取了守势。因为这两个家伙的剑法是配合的,一阴一阳,一攻一守,一动一静。不得不承认,牧云老祖教徒弟真有两下子,这师兄弟二人的的武功,或许达不到一流境界,但是两人联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绝对有和一流高手一拼的实力。 胡铮珠从未见过配合如此精妙的剑法,一时间落入下风,只能暂时以游走的方式,避其锋芒,试图寻找二人剑法当中的破绽。没想到这兄弟二人的剑法丝丝入扣,毫无破绽可言,胡铮珠游走多时,除了以内力硬碰对方的剑气之外,竟无法可想!胡铮珠真是又气又怒。 另一边,葛风玄和丘半天的鏖战也进入白热化,葛风玄终于拔剑,丘半天狞笑道:“牛鼻子,今天没有姓楚的小子帮忙,老朽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葛风玄一边挥剑进攻,一边大笑道:“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溜溜!你丘半天凭什么是桑兰第二?是因为你年纪大,还是因为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丘半天,你已经老朽了,今天咱们两个单挑,说不定咱们俩还要换换位置也未可知呢!” 丘半天大怒道:“老朽虽然年过八旬,可也不是你这个牛鼻子能比的!老朽如今每顿还可吃十斤肉,三斤米,饱餐一顿仍可数日不食!夜御十女仍能金枪-不倒!” 葛风玄是道士,自然不近女色,对此事也不感兴趣。如今见丘半天把这个也拿出来当成本事来炫耀,葛风玄大笑着骂道:“你这老匹夫,还是回去御你老娘去吧!” 于是桑兰武道前十的两个人,边骂边打,打得不可开交。丘半天和葛风玄打了个旗鼓相当,分不出胜负。丘半天也是彻底急了,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悍然从腰间拔出软剑。这柄软剑,丘半天已经十几年没有用过了,他平时都是以双掌和气剑与人对敌。 河顿见自己一方已经不落下风,心中终于踏实了一些,痛骂两个刚才被胡铮珠吓尿了的黑衣银蝇,两个银蝇羞愧难当,跪地叩头向河顿谢罪。经此一战,这两位的结局已定,将来肯定是要从京营亲军校尉府中被除名的。 双方正在激战之际,从远处的官道上跑出来十余匹快马,迅速闯入胡蝇和六客卿的控制范围。只见这十余匹快马上,全是美艳女子,为首两个女子都穿彩衣彩裙,后面都是黑衣黑裙,一个个妖里妖气,人人背后负着一把宝剑。 两名和王府青衣客卿立刻弃了冷东海等人,上前拦住这十余名女子的去路,大喝道:“站住!和王爷大驾在此,前方不得通行!你们立刻绕行,否则格杀勿论!” 为首骑桃花马的彩衣女子见前方有人拦路,只好带住了马。 这彩衣女子是个吊眼梢,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彩衣女子听到这客卿的话,不由冲冲大怒,眉毛立起,怒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挡住姑奶奶的去路?别说是什么和王,就是当朝天子在此,姑奶奶也要过路!识相的就赶快闪开!” 那名青衣客卿拔刀在手,喝道:“你这不识好歹的妖女,别是和楚随心一伙的吧!” 彩衣女子惊喜道:“楚侯爷在哪里?我们正是来寻找他的!” 另一名骑黄马的彩衣女子道:“别儿,不要和他废话!他一定是楚侯爷的对头,才这样说话!我们先擒了这厮,再打听楚侯爷的下落!姐妹们,跟我上,先活捉这两个贼人!” 被称为别儿的彩衣女子听了,立刻催马向前,那匹桃花马跑到和王府客卿面前,一声长嘶,高高立起,马蹄重重踏向河王府这名青衣客卿。 青衣客卿一声狞笑,毫不犹豫闪身,挥刀,斩向桃花马的前腿。好一匹桃花马,真可谓训练有素,一蹄踏空,见敌人挥刀砍来,立刻急转身,堪堪避开这一刀。 青衣客卿怒骂道:“好一个畜生,竟然还会躲刀!” 他话音未落,别儿已经拔剑,从马背上跃起,一剑当头劈下。青衣客卿急忙向后倒滑而出,出刀相迎。别儿在上,青衣客卿在下,两人片刻间便已经激斗了十余招,那青衣客卿被别儿逼退出十余丈距离。地面留下了一条长约十余丈的沟,却是青衣客卿双脚在地上拖行出来的。 被压制得难以出手反击的客卿十分惊讶,他在和王府客卿中武功已经不算低了,可这名妖女的武功竟然不比他弱?这群妖女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和楚随心手下那名妖女的气质有些相仿?还不等他说话,又有五名黑衣黑裙女子跃下马来,加入战团,将这青衣客卿团团围住。 这青衣客卿陷入重围之中,虽然拼力苦战,却根本无法脱困。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挡住另一名彩衣女子的搭档,发现那厮的境况和自己类似,也是落入重围之中,突围不出。 两名青衣客卿暗暗叫苦,不知道这伙又是彩衣彩裙又是黑衣黑裙的女子从何而来,为什么她们的武功不比自己弱。 原来这一伙人是从原来的千岁山绝命洞而来,就是奉胡铮珠之命,来抢夺楚随心肉体的别儿一伙人。胡铮珠和楚随心、从英萍坐着丘不语的仙兵马车,半个晚上就赶到了文家庄,可她们却是一路纵马狂奔,赶向文家庄。等她们赶到文家庄时,胡铮珠早随着楚随心离开了。 可是胡铮珠没忘了这一伙人,走之前,写了一封信留给别儿一行人,胡铮珠在信中把自己现在的境况说了个清楚,说自己已经是楚随心的人,现在绝命洞也已经改名为化龙洞了。若是你们愿意跟随我,就随后追赶我,若是不想在原来的绝命洞里生活了,可以自行回到千岁山,到现在的化龙洞去,拿些遣散的费用,选择离开。 等别儿一伙人气势汹汹赶到文家庄,想抢夺楚随心的肉身时,从英萍把胡铮珠的手书出示给她们看。别儿一伙见了胡铮珠的书信,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十二个人坐下来一商量,回化龙洞也没什么前途,她们又都是胡铮珠的亲信,索性不如去追随主子,搏个好前程。 从英萍也不为难她们,请她们吃了一顿饭,又告诉她们,楚随心和胡铮珠一行人前进的路线,这十二名绝命洞的女婢骑上快马,又一路来追赶楚随心、胡铮珠。就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今天,别儿带着这些姐妹终于就要赶上楚随心一行人,却意外撞上了和王府拦路的客卿。 这边冷东海等人正和河顿手下的众客卿和胡蝇陷入激战,那一边,胡铮珠和葛风玄也已经和丘半天、窦延寿和毛亦凡大打出手。 远远的,冷东海、冷若霜等人瞧见酒馆前激战起来,顿时担扰起楚随心的安危。无奈被敌人缠住,一时间脱身不得,只能想办法先解决了面前这些敌人,再回去救楚随心了。 此时别儿等人加入战团,和王府被迫又分出两名客卿去抵挡这几个绝命洞来的女婢,和王府这边的武夫们,实力进一步分散,顿时形势危急起来。 冷东海见状,大喝一声,“嫂子,咱们杀过去救大哥吧!” 冷若霜点头,喊道:“赫兰姑娘,兰姑娘,咱们走,去侯爷身边!”众人发一声喊,一起向前,本就分出五人去救王爷的胡蝇和客卿再也抵挡不住,四散逃命。冷东海、冷若霜等人突围而出,狂掠向小酒馆。 被楚随心救了一命,正在远远保护孙家父女的于钱通长出了一口气。 十一名胡蝇和六名客卿累得通身是汗,弃了别儿,在后面紧紧追赶冷东海等人。别儿等人见了,也都各自骑上马,在后面紧紧追来。别儿心里清楚,只要能追上他们,就能找到小姐所在。绝命洞的众女婢,一个个都兴高采烈起来。 冷东海、冷若霜等人在前,和王府的人在后面紧紧追赶,绝命洞众女婢紧紧咬在后面,于钱通和孙氏父女在后面远远缀行,前面三伙人,狂奔向小酒馆方向。 河顿得了窦延寿和毛亦凡的救助,暂时转危为安,于是站在一旁,由两名银蝇护卫着,远远观望战局。河顿心中算计着,丘供奉已经和葛老道打了这么半天,我那八百铁骑应该很快就要跟上来了。只要鹿将军带着人赶上来,寡人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河顿冷笑一声:“哼,骑兵在手,天下我有!” 河顿正在得意,却见从远处奔袭而来的正是冷东海等人,不由大吃一惊,再往后看,却是他和王府的客卿和胡蝇们在紧紧追赶。后边又不知哪里来的十余骑马,跑得狼烟地动。 正当河顿惊疑之际,忽然楚随心的“尸体”动了动,楚随心伸了个大懒腰,从破凳子上站了起来。楚随心抖了抖刚才因为遮阳草棚坍塌而掉落在身上的干草和灰尘,缓缓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向河顿所在的方向缓缓走来。 河顿这一惊,非同小可,姓楚的怎么又活了?不过河顿转眼又大喜,这人死了对他没什么好处,活着才好谈合作的事情。河顿回过头,望向富连县城方向,却见十余匹黑马远远奔跑过来,马上骑士都是黑色盔甲,只跑得路上烟尘四起。那十余匹黑马,正是他手下铁骑的先锋。河顿狞笑起来,他的铁骑终于赶上来了! 楚随心手中捻着念珠,慢慢走到河顿身前数丈远处,楚随心终于停下脚步,脸上却挂着轻蔑的笑容。 正在和窦延寿和毛亦凡激斗的胡铮珠见楚随心“死而复生”,顿时大喜过望,高声道:“侯爷,你没事了?” 楚随心头也不回,只是高高举起手中的紫色念珠,示意胡铮珠不必担心。葛风玄微微一笑道:“贫道刚才不急,正是因为侯爷安然无恙!”葛风玄天武双修,刚才看到了胡铮珠和丘半天看不到的景象,所以他才会那么从容淡定。 两名银蝇见楚随心向河顿走来,立刻上前挡住楚随心。河顿微笑着阻止二人,笑问道:“楚侯爷,这回咱们两个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你我二人,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 楚随心啐了一口,冷笑道:“谁和你两败俱伤?是你伤,可不是我伤!” 河顿摸了摸已经被胡铮珠扯去的袖管,大笑道:“楚侯爷,你就不要死鸭子嘴硬了,你的人少,我的人多,我的八百铁骑马上就到,你凭什么和本王抗衡?就算你再强,强龙也不压地头蛇,何况我在桑兰的势力无人可敌?侯爷,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让你的手下放下兵器,咱们还是好朋友!” 楚随心仰天大笑道:“河顿,你还在等你的八百骑兵是吧?别等了,他们不会来了!现在奔过来这十余骑,是本侯让他们活下来,给你报信的!” 河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圆了一双眼睛,疑惑道:“你说什么?你让他们活下来,给我报信的?”河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楚侯爷,你失心疯了吧!” 这八百铁骑虽然不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重骑,却是他手下机动性最强的精锐轻骑,历来剿匪都有参战,战力极强,在他手下的马步军中,战力可排前三。所以这次他才带着这八百骑兵前来会晤楚随心,准备必要时刻,祭出大招,逼楚随心就范的。 河顿自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别说楚随心,就是桑兰第一高手程瑜越,他也得屈膝求饶。况且,他河顿兵锋所指,楚随心一个远在异国他乡的落魄侯爷,有什么资格和他叫板?还不是得乖乖归顺于他,按照他河顿的意愿行事。 楚随心一脸的云淡风轻,慢悠悠道:“你不信吗?那你就等着你的手下亲口告诉你好了!” 河顿回过头,那十余名黑骑兵已经狂奔过来,离此处不到二十丈距离了。河顿清清楚楚看到,这几名骑兵身上都了彩,连甲胄也已经破损不堪。河顿勃然变色,这,怎么可能!谁能在桑兰国重创他手下的精锐骑兵? 那十余名黑骑兵狂奔到河顿身前,为首的校尉跳下马来,其余骑兵几乎都是滚下马来,一个个伏地叩头。那领头的校尉以头顿地,高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咱们的八百精锐骑兵被人伏击了,死伤惨重,鹿将军本人也已经身负重伤!” 河顿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踏步向前,揪住那校尉的衣领,喝问道:“你说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刀枪不入 河顿如遭雷击,他最大的倚仗不是丘半天等人,而是伏在这后面的八百精骑。作为江湖上的武夫,无论你是多高的高手,当面对近千名精锐铁甲骑兵冲锋时,也要退避三舍。无论箭雨还是近身肉搏,骑兵都是恐怖的存在。为了训练他手下的精锐骑后,河顿不可谓不下血本。 之前河顿从丘半天口中得知,楚随心一行人中,只有楚随心和葛风玄是超一流高手,其余冷东海、冷若霜等人,最强也不过是强二流高手。所以河顿很笃定,就算夜来香下毒失手,也有丘半天可以抵挡葛风玄,他手下的客卿和胡蝇就可以缠住楚随心的部下。 只有楚随心一个人面对自己手下八百精骑的时候,就算他楚随心再牛,难道还能以一当八百?河顿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楚随心一定会向自己屈膝求饶。 河顿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盔甲破碎的校尉伍紫之等人就跪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河顿的心都在滴血,他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悲愤,声音沙哑着问道:“本王的八百精骑居然被人伏击了?是谁干的?附近除了高平郡城之外,哪里还有精兵?难道高平郡守?!” 跪在地上的伍紫之泣不成声,以头顿地道:“王爷,打败我们的不是高平郡的兵马,也不是别处来的兵马。只有三个人!” 河顿脸上浮现一种极其怪异的神色,就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三个人击败了他手下八百精锐骑兵?开什么玩笑!河顿怒不可遏,一脚把伍紫之踢翻在地,声嘶力竭大吼道:“放屁!三个人打败八百精骑?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三个人,三个人给八百精骑塞牙缝都不够!” 受到极大刺激的河顿咆哮着,在地上走来走去,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狮子。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他手下八百骑兵被三个人打败了。这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在做梦!河顿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种钻心的痛楚使他猛然清醒,这不是梦! 可是,这怎么可能!河顿停下脚步,一脸悲凉地望向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伍紫之。河顿闭上眼睛,轻声问道:“是三个什么样的人?” 伍紫之以头顿地,咬牙道:“回王爷的话,是三个黑衣人,都蒙着面,其中一人,被一个巨大的黑色披风笼罩着,什么都看不到,另外两人仅能看到眼睛,从眼睛和说话的声音判断,是两名中年人。” 河顿眯起眼睛,尽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河顿再次问道:“这三个人如何打败你们八百精骑的,说详细些!” 伍紫之沉声道:“是!王爷。鹿将军正带着我们赶路,这三个人就如同神兵天降,忽然出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害了前边开路的十余名弟兄。随后这三个人就奔过来,挡住了我们大队人马的去路。那两个蒙面的黑衣中年人大声嚷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河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摇摇头,冷哼一声道:“这也太老套了,毫无新意!” 伍紫之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鹿将军当即拔刀在手,怒道:‘大胆狂徒,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杀害官兵,阻挡和王府黑风骑的去路?’对面蒙面的贼子说道:‘如果不是和王府的骑兵,我们还没兴趣动手呢!你们是交出马匹放下兵器乖乖滚蛋,还是等爷爷们动手?’” “鹿将军气极而笑,用刀指着这三个人骂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挑衅官兵!今天本将军就要让你们知道,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武夫,就如同蝼蚁一般,在天兵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鹿将军回头道:‘李校尉,你带一百弟兄,突过去,把这几个人活捉过来,记得留活口,本将军要问他们的来历!’” 鹿将军名叫鹿永寿,是河顿手下猛将之一,擅长率领骑兵奔袭作战,从军二十年,战功赫赫,积累军功至正三品都护将军。因此这次河顿出行,特地点将,叫鹿永寿带八百骑兵随行,正是看中鹿永寿勇猛,以及他丰富的带兵经验。 “当时,李峦江校尉带着一百名弟兄,以五人为一队,向这三人展开进攻,先是一波箭雨,都被这三人当中那个全身都裹在披风中的人给击落了。那人的武功好强,那波箭雨射过去,就如同撞在无形气墙之上,连精钢打制的箭头都莫名粉碎了。谁能想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李校尉和一百弟兄就死伤殆尽了!” 跪在伍紫之身旁的那几名骑兵,脸上都露出恐惧之色,显然回忆起了之前做战时的场景。河顿脸色难看,那名叫李峦江的校尉三十岁年纪,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李峦江作战勇敢,武功高强,是军中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前途一片光明。 伍紫之又道:“当时,鹿将军也震惊不已,要知道李校尉的武功在我们这八百骑兵当中也是佼佼者,可是连那三人的一招都没挡住,就被人给一剑斩了!鹿将军就知道这三个人非同寻常,鹿将军果断带着其余的七百名弟兄,发起冲锋。鹿将军一马当先,冲向那裹着黑色披风的人!” “随后的事情,就是那三个黑衣人在七百骑兵中不断冲杀,我们七百骑兵的数轮箭雨声势浩大,可惜连这三个人的衣服边都没有能刮到,我们反倒死伤惨重!鹿将军的武功不可谓不高,可惜在三人面前,连两个回合都没走过,就被人一脚踢下马来,狂吐鲜血,晕过去了!” 河顿长叹一声,闷闷不乐道:“鹿永寿的武功,寡人也是知道的,那是相当不错,久经战阵鲜有败绩,可他居然连两个回合都抵挡不住,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伍紫之摇头道:“自始至终,他们也没提过自己的身份,只是大打出手。鹿将军亲率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七百人上前厮杀,都没能挡住这三个人啊,两盏茶的时间,弟兄们就已经损折了至少一半人马。卑职的武功已经算强了,可是也已经被打到浑身甲胄破碎不堪,这三个人的内力实在太强悍了!” “杀到最后,那个裹着披风的黑衣人环视战场,点头道:‘嗯,杀得差不多了,留几个废物去给河顿报信就行了!咱们撤!’三个人打了一声唿哨,就如同旋风一般,撤离了战场,脱离了战斗。我们损失惨重,折扣了大半的马匹和半数以上的弟兄。现在还能投入战斗的,已不足百人!” 河顿没好气道:“鹿永寿那废物怎么样了!”河顿一句话出口,把伍紫之问得一愣。要知道,鹿永寿身先士卒,身负重伤,就算没有功劳,那苦劳总还是有的。可河顿张口就称鹿永寿为废物,这对刚刚死里逃生的伍紫之等人来讲,未免太寒心了。 伍紫之心头极度不悦,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低下头,以沉默来表示抗议。刚才在城外官道上一战,那些破空而来的剑气,到处横飞的残肢和马尸,极度恐怖和血腥的屠杀,让他现在想起来依然不寒而栗。伍紫之心头忽然萌生了去意,河顿这样的主子,不值得大家为他拼命。 楚随心就站在河顿对面不远处,他见河顿在那里咆哮,不由脸上挂出轻蔑的笑意。 场面刹那间就冷住了,河顿的脸色难看至极。还是旁边另一个副尉杜葛代答道:“启鹿将军已经在他手下几个亲兵护卫下,赶住富连县城,请名医医治去了!” 河顿转过头,望向楚随心,沉声道:“楚侯爷,这一切,恐怕都是你的杰作吧!” 楚随心并不否认这一切,只是微笑道:“本侯只是带人顺手解决了潜在的隐患罢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本侯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河顿多少对楚随心的本事略有耳闻,河顿冷冷道:“楚随心,你刚才该不会是元神离体了吧?” 楚随心拍手道:“果然是二王爷,真聪明!不错,你手下那供奉夜来香用了迷药,使本侯陷入昏迷状态,本侯也就刚好借势而为,离了这躯体,元神出壳,先打败你手下的八百精骑,这样你二王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恃无恐,只能乖乖收回成命!” 河顿咬牙道:“楚随心,你太天真了!就算八百精骑不在,你以为本王就会停手吗?本王决定要做的事情,谁也挡不住!就是我大哥今天在此,他也挡不住!楚随心,本王要和你单挑,一战定输赢!本王要让你知道,你楚随心只是个狗屁,你永远都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废物!” 楚随心笑了笑,用手指刮了一下鼻子尖,笑道:“好啊,既然这样,欢迎和王爷和本侯切磋一下武功,看看咱们俩到底谁才是废物!” 河顿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手腕,体内气机在经脉中流转起来。别以为他河顿会因此就怕了楚随心,河顿之所以是河顿,就是因为他从不服输,而且他的武功也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低,真以为河顿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憨?我河顿不发飙,你就拿我当病猫啊? 暴怒的河顿决定亲自上阵,赤裸着一条胳膊的河顿扑向楚随心,他拼了老命了。 河顿的身法和他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在人们的想象中,以河顿那臃肿肥硕的身材,怎么和灵活两个字也沾不上边。可是河顿和楚随心交起手来之后,人们才发现,原来河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河顿如同一头大象一般,狂奔撞向楚随心。楚随心在河顿即将撞上自己的刹那,一个缥缈仙踪,向左平移,躲开这致命一撞。刚才这一撞,如果撞上,绝对是致命一击。河顿是三品武力,楚随心目前也是三品武力,两人在内力上,几乎是旗鼓相当。可是河顿那巨大的体型,绝对不是楚随心能匹敌的。 就在楚随心平移的瞬间,河顿一个转身,一肘又击出,撞向楚随心胸口。楚随心完全没想到河顿会有此一击,反应略迟了一些,胸口中了一肘。楚随心一声闷哼,倒退出十余步远,楚随心只觉得胸口发闷,气血不畅。楚随心忽然有些想吐血。 河顿狞笑道:“废物就是废物!不要以为自己是白乐天的徒弟,就目空一切!别人替你吹,说你武功如何高强,你就真把自己当成高手了?” 楚随心用袖子擦了一下从鼻子里缓缓流出来的乌血,微笑道:“原来和王爷的武功如此高强!” 河顿再度狂奔向楚随心,速度不亚于奔跑的犀牛,转瞬又到了楚随心面前,河顿挥拳击出。楚随心收了轻敌之心,向右一个急转身,以极其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到了河顿的身后。楚随心大喝一声,一拳重重打在河顿的后心。砰的一声闷响,河顿被楚随心打了个趔趄。 中了一拳的河顿一个前滚翻,翻身站起,河顿忍不住摸了一把失去一只袖管的蟒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楚侯爷,你这按摩的手法可真够不赖的!本王喜欢!来,再来!就凭这样的内力,你再打一百拳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把本王按到舒服!” 见楚随心的脸色异样,河顿心头大定,他原来还担心楚随心有所保留,可是现在看来,楚随心分明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正在和葛风玄激战的丘半天恰好看到这一幕,立刻高声道:“王爷小心,这小子还有隐藏的大招,前阵子老朽就差点儿着了他的道!他可不止是三品的武力,等他发挥的时候,简直有超一流的实力!” 河顿仰天大笑道:“超一流?看不出来!叫本王看,他这‘超一流’还不如本王呢!”河顿刚笑完,绕到他侧后的楚随心便已经一记手刀,重重斩向他的脖颈,看样子楚随心是准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向河顿身上薄弱的地方下手。 一声脆响,楚随心一记手刀重重斩在河顿的脖子上,楚随心只感觉自己像是斩在铁块之上,震得手臂酸麻。楚随心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却招来河顿的大声嘲笑。河顿笑道:“楚随心,你打人都舍不得用力气吗?本王看你是午饭没吃饱罢?” 楚随心不吭声,一连三记重拳打出,分别打向河顿的胸口,后心和小腹。空中数十道拳影,也不知道哪个拳影是真,哪个拳影是幻。就连跪在地上冷眼观战的伍紫之等人,也不得不为楚随心的拳法悄悄竖起大拇指。这位被人称作废物的侯爷,远比传说中的战力要高上许多。 河顿虽然挨了三记重拳,却只是身形略晃了晃,随后便主动进攻,一拳打向楚随心的脸。都说打人不打脸,他河顿偏要打一打这个小白脸的脸。河顿大笑道:“别以为长得帅我就不打你!” 楚随心忙不迭闪避,瞬间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数十拳。这数十拳如果打中他的脸,恐怕他的脸就要肿成猪头了。 伍紫之等人惊讶于楚随心的武功,却更惊讶于河顿的武功,他们原以为,河顿的武功一定就像他这身体一样,大而无用。平时谁也没有见过河顿与人比武,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位王爷只是个饭桶,除了比寻常人多装了一些饭菜之外,并没什么大用处。 河顿仗着身高和体型的优势,不断抢攻,和楚随心打了个有来有往。不过楚随心吃亏在力气不如河顿,所以更加谨小慎微一些。他揍河顿十拳的威力,也不如河顿打他一拳更疼。 这边,别儿等人已经加入战团,和胡铮珠并肩面对金剑窦延寿和银剑毛亦凡师兄弟二人。随着别儿等人的加入,双方开始旗鼓相当起来,金银二剑两个侏儒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了。葛风玄和丘半天也还是没能分出胜负。 和王府的客卿,加上那些胡蝇,又和冷东海、冷若霜等人缠斗在一起了。小酒馆前,形成数个战圈,双方大打出手,谁也不肯退后半步。 正在和楚随心激战的河顿忽然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猛然一翻手腕,手中多了一把精钢匕首。这把匕首,就藏在没有被扯下去的衣袖中。河顿当时也留了一手,生恐别人偷袭他,所以袖中藏着一把匕首,准备发生危险时,用于自保。 河顿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顿时大占上风,河顿奋力向前,想要活捉楚随心。楚随心无奈,只能全力提速,使自己不至于伤在河顿的匕首下。要知道,刚才是他元神出壳,带人去截杀那八百骑兵,那一战,他是大为耗费内力,不然以河顿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对他有如此大的威胁? 楚随心虽然处于劣势,可并不慌张。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和许多高手动过手,一个小小的河顿算什么! 两个人又交手十余合,河顿忽然挥匕首,直直刺向楚随心的胸口。楚随心忙不迭以一式仙人倒踏银河,闪开了这一式进攻。 就在闪开这一式进攻的同时,楚随心探出左手夺刀,右手则以手刀斩向河顿的胳膊。这一式完全是在行险,却因为河顿过于托大,没想到楚随心仍然敢冒险进攻。河顿的手腕一麻,匕首已经被楚随心夺在手中。 楚随心毫不停顿,一个急转身,滴溜溜绕到了河顿的身后,楚随心手中匕首急刺向前,刺向河顿的肩胛。楚随心准备给河顿留个记号,让他长长记性,让他从此记住自己。 河顿猝不及防,被这一记匕首重重扎在肩膀上。楚随心这一记匕首不可谓不凶狠,楚随心相信,这一匕首下去,就算河顿是块石头,也得被他一记匕首穿透。伍紫之等人心头一凉,心道:“王爷要糟了!这一记匕首,绝对刺穿一个洞出来!” 众人耳中都分明听到一声脆响,楚随心手中的匕首不但没能刺入河顿肩头,反倒给河顿以内力震断了。 河顿猖狂大笑道:“姓楚的,你没想到吧?你家河顿王爷苦练金钟罩铁布衫多年,乃是金刚不坏之体!别说一把小小的匕首,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宝刀,本王也是分毫不惧!来呀,再来呀,你试试看,你能刺杀本王,就算本王输给你,如何?” 楚随心望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匕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河顿和王爷,居然是刀枪不入的身体,这下可尴尬了。这下连和王府那些人也都目瞪口呆了,他们也是万没想到,河顿王爷竟然有如此神功护体! 河顿扭了扭脖子,大踏步奔向楚随心,楚随心刺不动他,那他可就不客气了!河顿一直对外保守秘密,王府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河顿会这种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哪怕是亲如王妃昭云晴,也半点儿不知道河顿还有这本事。 楚随心一甩手,弃了手中的半截匕首。楚随心也是恼怒不已,这位和王爷的表现,远超出他的预料。看来,今天不拿出些本事来,要被这位和王爷给看扁了。楚随心再次加速,身形之快,远远超过了河顿,空中甚至出现数道残影。 正在和葛风玄激战的丘半天大声道:“王爷,楚随心的轻身功夫,叫做缥缈仙踪步法,乃是从西域大德智多措禅师那里偷学来的!王爷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河顿猖狂大笑道:“大供奉放心!本王乃是金刚不坏的身躯,就算他武功再高又怎么样?他用刀都不能战胜本王,难道本王还怕他赤手空拳吗?” 楚随心围着河顿,越转越快。手中的力度也越来越强了。按理说,三品的武力,是不可能有如此之强的。 原来楚随心又打了木灵珠中残存的那点儿内力。就在此时,忽然有人高声道:“侯爷,我们来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擒王 随着一声“侯爷,我们来了!”,“我们来帮侯爷砍人了!” 远远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两名黑衣蒙面人骤然出现在酒馆附近。楚随心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仍旧跪在地上的龙湖校尉伍紫之等人却立刻紧张了起来,十余名幸存下来的黑骑兵都望向发声的人,黑骑兵们,一个个脸色难看至极。因为说话的人,就是之前在路上截杀他们的两个人。 要说这些黑骑兵不恨这两个人,那是假的。可是实力不济,技不如人,恨又有什么用?他们能在这两个人手底下逃出生天,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比起那些死在这几个人手里的那帮同袍们,他们已经算是幸运至极!他们的恨中,带着怕,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怕。 有谁能想到,就在半个时辰前,有那么三个人在前方五里外的官道开阔处,近乎一边倒的屠杀了数百精锐骑兵,这三个人杀人连眼睛都不眨,就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掌劈、脚踢、剑砍,数百骑兵死伤惨重,连带队的都护将军鹿永寿也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伍紫之悲愤莫名,这两个人简直丧心病狂!要知道,先前这两个人已经承诺会放过他们,只要他们好好表现,就不会再追杀他们,当然前提是他们不要再助纣为虐,而且三个人也允许他们来给河顿报信的。可是没想到,就连这等高人说话也靠不住,中途变卦又赶了上来,追杀到了这里,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一道残影在空中闪过,是楚随心疯狂扑向了河顿。楚随心一拳重重打在河顿的胸口,河顿被打得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河顿当然不服,一个骨碌,从地上又爬了起来。河顿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眼神中满是不服,河顿望向楚随心,双拳一前一后横在胸前,在地上左晃右晃,大声道:“来!姓楚的,再来!” 楚随心微笑道:“好,这么贱的要求,我喜欢!”楚随心再度扑上,身形快如闪电,这一次,打中了河顿的眼眶。河顿被打得再次倒飞出去,这次是趴在地上。 河顿从地上爬起来,两个眼眶已经被楚随心打得发青,楚随心一脸坏笑道:“刀枪不入是吧?金刚不坏是吧?本侯倒要看看,你这头肥猪究竟有多扛揍!” 楚随心再次向前,双拳不离开河顿的面门,转眼间,河顿已经挨了十几拳,拳拳都打在脸上,眼眶上,河顿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种亏,直接被楚随心给揍成了猪头乌眼青,河顿无奈,只好用双臂护住面门,河顿高声大叫道:“楚随心,你不讲武德!打人不打脸啊!” 打得正嗨的楚随心停下了手,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河顿王爷,你这张脸长得实在太欠揍,本侯也是一时没忍住!再说你刚才明明都说了,自己是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什么刀枪不入,又是什么金刚不坏了!既然你连刀枪都不怕,还怕拳头?这不是搞笑吗?” 河顿用右臂挡着脸,跳脚怒骂道:“放屁!本王是刀枪不入不假,可我又没说挨打不疼!” 楚随心摸了摸自己的头,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练了挨揍的功夫挨打也怕疼啊!那我刚才夺了你的匕首,刺了你一刀,你也没说自己疼啊!” 河顿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刚才那一刀下来,自己怎么会不疼?可是自己要装成高人形象,当然就要强忍着,装作不疼了。可是哪想到楚随心这个小子竟然打上瘾了,接二连三的大拳头打来,根本不给任何喘息之机,直接把自己给揍成了猪头。自己速度又不如他,可不是就只有挨揍的份? 正和葛风玄激战的丘半天回头见到来了两个高手,又见王爷被楚随心揍成猪头,丘半天心中不由慌乱起来。别人未必能看出新来的两名黑衣人是高手,可是丘半天不一样啊,他闯荡江湖,高手见得多了,那两名黑衣蒙面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凌厉气息,那种杀气,不弱于沙场上的任何武将。 丘半天心里一激灵,今天怕是要坏事!这种境界的高手,竟然一起来了两个,自己这边可没有这样的实力和对方相抗衡,这可怎么办才好?丘半天急出一身汗来。丘半天这一急,手底下就缓了一些,软剑的剑势略慢了一下,就这么一点疏忽,立刻被葛风玄一掌打在左肩上,丘半天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葛风玄大笑,故意激将道:“丘半天,你这是打算把桑兰第二的位置拱手让出来吗?那样贫道多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丘半天气得够呛,这个姓葛的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老朽要不是关注王爷分了一下心,还轮得到你捡这样的便宜?丘半天大喝一声,抖擞精神,挥剑努力向前,要和葛风玄拼命。 河顿放下护住眼睛的胳膊,冲冲大怒道:“楚随心,既然你自诩是高手,那你敢不敢和本王比试刀法?你要是能在刀法上胜了本王,本王就心服口服!任你发落!你说,你敢不敢和本王比刀法?” 楚随心嗤笑道:“有何不敢!”楚随心心中暗自好笑道:“比掌法你不是对手,难道比刀法你就是对手了?我身法比你快很多,就能一直吊打你!” 一名黑衣蒙面人走向楚随心,大声道:“少侯爷,杀鸡焉用牛刀!这种人不值得您亲自出手,您不如把他让给属下吧,待属下把他擒了,听候爷发落!” 楚随心摇了摇头,微笑道:“人家有特长要发挥,你不能不允许人家发挥特长对吧!凡事呢,都讲究先礼后兵,以德服人!只要我赢了他,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愿意动手的话,还不如去帮帮胡姑娘和葛道长。” 黑衣蒙面人拱手,恭声道:“是!属下明白!”两名黑衣蒙面人一东一西,一个人去帮助胡铮珠夹攻金剑窦延寿和银剑毛亦凡,另一个人则是去帮助葛风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河顿回过头,望向仍旧跪在地上的黑骑兵们,朗声道:“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伍校尉,本王要借你的人佩刀一用!” 黑骑兵们都站起身,伍紫之解下悬于腰间的佩刀,双手捧着佩刀走上前,单膝跪地,一脸恭敬,将手中佩刀献给河顿。河顿迫不及待用左手抓过那把单刀,右手一拉,单刀出鞘。一道寒光,在刀刃上闪过。伍紫之躬身退下,回到队伍当中。 和王府的黑骑兵中高阶将校,人人都配有这种由桑兰特有的,一种精钢打造而成的腰刀,这刀虽说还达不到削铁如泥的程度,可是寻常刀剑也是比不了它的。河顿骄傲自大,原以为此行会很顺利,所以并没有携带兵器。像和王府的宝刀紫霞,宝剑万丈,他一把也没带来,现在就只能对付着用一下部下的佩刀。 河顿得意道:“楚随心,你也拔刀吧!让本王看看你的刀法如何!” 楚随心摆了摆手,一脸不屑道:“凭刀法胜你算什么本事!本侯要让你知道,本侯就是凭着这双肉掌,也照样打败你这用刀的!人不行就是人不行,不在于所持的是何种兵器!懂了吗?” 当众赤裸裸的羞辱啊!河顿几乎咬碎口中牙!河顿手中提刀,斜指地面,大喝一声,狂奔向楚随心,河顿手中佩刀闪着寒光,一刀当空劈去,呜的一声响,劈向楚随心的头颅,河顿只恨不能一刀把楚随心劈成两半,好给自己的八百精骑报仇! 楚随心看似不经意间一抬手,右手食指和中指已经轻轻捏住河顿劈砍下来的刀刃。楚随心轻笑一声道:“就这?这就是你河王爷为之骄傲的刀法?” 河顿拼命想抽刀,却根本办不到。河顿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上,挂着大写的难堪两个字。河顿大怒,拼尽全力想夺回自己的宝刀,可是却哪里能够夺回兵器?两个人之间的功夫,相差可不止是一点儿。 楚随心嘴里说着话,脚也没闲着,抬脚正中河顿的小腹。河顿满是肥油的肚子忽然就瘪了下去,河顿被楚随心一脚踢飞了出去,河顿倒飞出去六七丈远,趴在地上,河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一样,河顿差点叫出声来,可是他转念一想,叫出声来实在太丢人。 于是河顿一言不发,索性在地上小趴了一会儿,恢复一下状态。楚随心轻蔑的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示意河顿起来再战。 河顿大怒,从地上再次爬起来,奋勇向前,来砍楚随心,结果无非是换了七八种方式倒地,有时前胸朝下,有时后背朝下,有时侧着身子,有时又是头朝下……和王府来的这些大小狗腿子们都傻了眼,现在这不是打架,只是他们王爷被换着姿势虐而已! 伍紫之不忍心再看,只好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他们和王府出来这些人,之前没有一个人想过王爷会以各种销魂的姿势倒地。 河顿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河顿单膝跪地,手中单刀拄地,张着口大喘粗气。这一次不止是鼻青脸肿,河顿的身上到处都是灰土,简直如同乞丐一般难堪。河顿喘息了一会儿,再次摇摇晃晃站起来。 楚随心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喂,你还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河顿心里只想着这么一句话。被楚随心这样一个号称龙越国第一废物的人给揍成这个德行,他心里怎么能服!河顿再次扑向楚随心,这一次,动作竟然比之前快了许多。 河顿一直在琢磨着楚随心所用的缥缈仙踪步法,无意中,他似乎明白了刚才楚随心所用身法的一招半式,所以他想尝试一下,不想他这一尝试,速度就忽然加快了。河顿心中大喜,眼里放出喜悦的光芒来,虽然他没能打赢楚随心,可是这身法,他竟然似有所悟。 楚随心见河顿用出来的步法忽然变快,而且其中有缥缈仙踪的影子,不由大为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看来这位和亲王,并不像想像中那样笨嘛! 河顿再次大喝一声,以他所悟出来的,残缺不全的缥缈仙踪步法,撞向楚随心。就在临近楚随心的一刹那,河顿的速度再次在原有基础上加快,手中单刀带着雷光闪电,重重劈向楚随心。他装孙子装了很久,就为了这致命一刀。河顿坚信,楚随心已经中计,这最后一刀一定一击必中。 当一声响,河顿手中的单刀应声而飞。这一次,是楚随心轻描淡写一般,用右手食指把河顿手中的单刀弹飞了出去。河顿再一次失算了。 此时,胡铮珠和一名黑衣蒙面人联手,加上手下婢女的帮忙,已经把金剑窦延寿和银剑毛亦凡都打翻在地上。另一边,葛风玄和黑衣蒙面人联手,已经把丘半天逼入了绝境。丘半天满脸绝望,他想突围而出,可是王爷怎么办? 丘半天不是不能独自逃走,可他若自己逃了,河顿的下场绝对就要很惨。可是他若不逃,摆在眼前的就是要被人给拿下。这可急坏了丘半天,这该如何是好?去还是留,这的确是个问题! 之前,楚随心像猫戏老鼠一样戏弄河顿,可是一旦楚随心认真起来,河顿还不够楚随心一个小指头戳的。毕竟木灵珠最后残余那一丝气运和内力,就足以让楚随心在瞬间达到超一流境界。 楚随心一脚把河顿踢飞出去,河顿手中的单刀也摔飞了出去,飞出四五丈远,掉在地上。这次河顿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真爬不起来了。这次他终于累了,再也爬不动了,只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 楚随心缓步走过去,弯腰从地上拾起那把属于黑骑兵校尉伍紫之的佩刀,随手把它丢给伍紫之。那把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竟然平平安安插入伍紫之的刀鞘中。 伍紫之大骇。片刻后,酒馆前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论敌友,都欢呼起来。楚随心这一手看似十分随意的还刀,实在太漂亮了!河顿和他手下人,此时心中都明白,今天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了。 随着一声娇叱,胡铮珠一记耳光,抽在了金剑窦延寿的脸上。胡铮珠把被擒后仍不死心,出言调戏她的金剑窦延寿,狠狠修理了一顿。直把窦延寿打得眼冒金星。 楚随心向还在负隅顽抗的丘天朗声道:“丘半天,你这老匹夫,你是等着我们联手擒下你,还是你自己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丘半天环顾自周,见河顿已经趴在地上不动,放弃反抗,金银二剑也已经给人家擒住了,夜来香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这一次王爷可是大败亏输了。 丘半天一声长叹,把手负在背后,冷冷道:“老朽可以束手就擒,只是希望楚随心你小子能够大人有大量,对我家王爷手下留情,不要伤害他的性命!”冷东海上前,把丘半天的双手用牛皮筋捆了起来。一名黑衣蒙面人上前,点了丘半天的穴道,以防他突然出手反抗。 楚随心冷笑道:“我和你家王爷无怨无仇,我杀他做什么?” 胡蝇以及和王府的客卿们也已经放弃了抵抗,被兰昔月等人点了穴道,又用迷魂绸给捆了起来。河顿带来这些人,现在就算全军覆没了。擒贼擒王,楚随心现在算是做到了。 楚随心向伍紫之吩咐道:“伍校尉,去把你家王爷扶起来,找把椅子让他坐下,我有话要对他说。” 伍紫之答应一声,带着两名黑骑兵上前,把河顿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又把那把已经蒙尘的圆杌搬了来,请河顿坐下。河顿脸上有羞愧之色,默默无言,坐在圆杌之上,目视楚随心,点了点头。最后这点儿王者的尊严,他还是想保留的。 楚随心走到河顿面前,从袖中摸出紫色念珠,缓缓转动起来,楚随心望着河顿的脸,淡淡道:“河二王爷,你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形式和本侯坐在一起聊天吧?” 河顿鼻子里哼了一声,把脸抬起来,望着站在面前的楚随心道:“楚随心,如果你能放了本王,那么今天的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你给本王面子,本王也就给你面子!你想,不管怎么样,现在你都是在桑兰的国土上,如果本王找你的麻烦,你就寸步难行!楚随心,你何苦得罪本王,为什么就不能和本王合作呢?” 冷东海大怒,就要上来打人。这都什么时候,这还死鸭子嘴硬!不知道打死犟嘴的吗?安星绮一把拖住冷东海,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看楚随心怎么处理河顿。像河顿这种人,也不能随意就杀,不然会惹下大麻烦。 楚随心拍了拍二王爷河顿那张胖乎乎的脸,讥笑道:“死胖子,这天底下,我楚随心就不看任何人的脸色!在大越国,我身为安越侯,有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特权!见了皇帝我都不跪!你们的国王见了大越国皇帝都要跪拜,你说我会看你一个小小藩属国亲王的面子?你的面子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河顿狞笑道:“楚随心,你也别嚣张!在这桑兰的国土上,本王让你生,你就能生,让你死,你就得死!别以为你是什么安越侯就了不起,你那安越侯已经过时了!难道你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成?你和本王合作,只有你的便宜,保证没有亏吃!” 河顿激动道:“如果你能助我登上王位,本王自当回馈于你!给你数万精兵,让你去讨伐种士良!而且你一旦和本王合作,本王自会安排人马保护你!在这桑兰,我就是主宰,种士良的手再长,在桑兰他也是鞭长莫及!” 楚随心冷笑一声道:“死胖子,你实在是太不明白事理了!像这种情况,本侯怎么能和你合作?你如果有本事,能从你哥手里夺下江山,那么大越国天高皇帝远,我相信不但是皇帝陛下,就是种士良也不愿意多管你们家的事情,多半都是要默许你夺了王位!最多象征性的申饬一下!” 楚随心手中转着念珠,眯起眼睛道:“这桑兰的王位,你们兄弟怎么争,都是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河范做国王,桑兰是你们河家的。你河顿做国王,桑兰还是你们河家的。整个桑兰国,就是你们河家的后花园,哪个愿意管你们的屁事?” 河顿刚想说话,楚随心拍了拍河顿的脸,打断了他,楚随心又道:“一个人,要能先打下来江山,就不怕没人给你好脸色!胜者王侯败者贼的道理你不懂?你都已经实际掌控了桑兰国王权力,你哥哥国王河范都没有表示异议,难道大越国会来管这些破事情?笑话!” 葛风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毕竟是世子殿下河成秀派来保护楚随心的,楚随心又是河成秀的好友,他这么说,恐怕不太合适吧?于是葛风玄大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像他河顿这样的人,贫道第一个不佩服!” 丘半天讥笑道:“臭牛鼻子,王族的事情,王族人自会去处理,河家的人说了算,你一个臭老道,你算老几?” 葛风玄气得想打人。 楚随心又道:“死胖子,你想一想,你要是能登上桑兰王位,那是你的本事,大越国不会出兵干涉,我楚随心不愿意管,种士良也不会愿意管,你就关上门,做你自己的草头天子去,谁问你?你若是乖乖称臣纳贡,也不怕大越国朝廷不管你!” 河顿狞笑道:“楚随心,你还真够霸气的!这话你也敢当众说出来?你今天抓了我,咱们俩的事没完,你让本王没面子的话,本王早早晚晚要派人干掉你!你别以为本王是在威胁你,本王是实话实说而已!” 楚随心冷笑道:“河顿,霸气也是需要实力的!你说这话,本侯就是让人打死你都不冤!”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同行 河顿索性破罐子破摔,撒泼耍赖道:“那你打死本王啊!楚随心,你有种就打死本王,怎么样!你敢么?你也就是嘴上的本事!”河顿很笃定,楚随心没有胆子杀他这个桑兰国的二王爷。楚随心真要是敢杀了他,那就是大事件,楚随心还能在桑兰混下去? 也难怪河顿发怒,从小到大,除了他爹打过他几回之外,没有人打过他。他娘,包括他哥河范,都对他爱护有加。虽然河顿一心想着要篡夺他哥的王位,可是对待他哥表面上的礼数,河顿从来不缺。河顿嚣张,也只是对外人,只要河顿见到他哥河范,那绝对是一脸的恭敬。 可是今天,他河顿带着一帮小弟拉拢楚随心不成,本想使用暴力解决问题,却意外被楚随心给揍了一顿,他心里怎么能不窝火,怎么会服气?这个世界上,谁会在心里真正的服谁?何况他是权倾桑兰的二王爷。也就是他河顿轻敌,外加技不如人,才弄成现在这个被人擒住的局面。 冷东海气得拔出屠鹿刀,走上前,就要砍了河顿。安星绮慌忙上前拉住冷东海,她可知道,这冷东海一怒,是个什么大胆事都干得出来的人。安星绮连声道:“东海,不可以!侯爷没发话,你怎么可以杀了桑兰国的亲王?” 冷东海怒道:“你别拉我!既然他一心求死,冷大爷就成全他!等他死了,别人睡他老婆,打他孩子,他就知道爽了!这种人,你不宰了他,简直都对不住他!你不喂他些猪食,他都不知道自己就是一头蠢猪!” 兰昔月和冷若霜等人都忍不住笑。 一旁冷眼旁观的胡铮珠微微一笑,用手指摸着猩红的嘴唇,咂了咂嘴,望向楚随心,嘟着嘴撒娇道:“侯爷,奴家有一个不情之请!既然这位王爷想死,那还不容易?奴家吃过许多人的肉,不过还没吃过王爷的肉。奴家不是浪费的人,今天可要大饱口福了!嗯,看这位王爷膘肥体壮,想必是一向养尊处优惯了!这种肉,正是做烧烤的好材料,等下奴家要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烤着吃!” 冷东海转怒为喜道:“对!还是胡姑娘有眼光!这么肥大的鲜肉,一定要割来烤着吃!要不,我先来,先从脸上割起?” 胡铮珠轻轻摇了摇头,娇嗔道:“你可真是个笨蛋!你从头上割起,他就死了!你得从脚上割起,他既不会立刻就死,可是伤口的疼痛却不会减轻半分。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疼死好了!嗯,既然是吃一位王爷的肉,那可不能含糊,不能随随便便就吃了,应该把江湖各路豪杰都召集来,咱们把这位肥胖的王爷分而食之!岂不美哉?” 河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从胡铮珠的眼中感受到了一丝极重的杀意,这个妖艳、妖冶的娘们儿,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说不准这娘们真就吃过人肉,不然她望着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放出绿光呢? 楚随心手中捻着念珠,走到了河顿身旁,摇头道:“你们这帮家伙,胡闹!你们要吃肉可以,怎么能这样折磨河顿王爷呢?简直太残忍了!” 楚随心回过头,望着兰昔月微笑道:“兰妹妹,我久闻离尘宫的疗伤药效果极佳?” 兰昔月一怔,不知道楚随心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答道:“是的,楚大哥!我们离尘宫的疗伤药效果很好,就哪怕是给人割下一块肉来,只要涂了我们离尘宫的疗伤药,也会慢慢愈合伤口,长出新肉来的!所以坊间传说,我们离尘宫的疗伤圣药,可以起死人,肉白骨!” 楚随心赞道:“真是好药!兰妹妹,你给你师父去封信,烦劳她老人家多制作一些疗伤圣药。以后我们就每天从河顿王爷身上不同位置割下一块肉来,然后再帮他敷上离尘宫的疗伤圣药,这样的话,就每天都有新鲜肉吃!连买猪牛羊肉的钱都省了!那才是真正的岂不美哉?!” 河顿气得发抖,横眉立目,破口大骂道:“楚随心,你是王八蛋!你心肠歹毒,你不得好死!” 楚随心点头,阴森森道:“好,既然河顿王爷认为我心肠歹毒,不得好死的话,我楚某怎么也得对得起你二王爷的‘信任’吧?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就把你交给胡铮珠,以后每天让她从你身上割下一片肉来,慢慢的折磨你!” 河顿又急又气,浑身发抖道:“楚随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那样才痛快!” 楚随心冷笑道:“本侯是不是男人?你得回家问你老娘!一刀杀了你?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你!你带着八百骑兵来找本侯的麻烦,本侯才帮你处理了六七百,其实未免有些对不住你,实在应该斩草除根才对!” 楚随心忽然抬脚,把河顿从凳子上踹翻在地,骂道:“你这畜生!本侯和你无怨无仇,从无瓜葛,你先是派一群混账去卓家山庄找本侯的麻烦,还想让丘半天这个老杂毛把我捉回来,如果本侯执意不从,你就想把本侯的项上人头砍下来,去巴结种士良!这事是不是你做的?你说!” 倒在地上的河顿梗着脖子道:“不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就是本王派人做的!” 楚随心又道:“这次,你又亲自带着丘半天和你手下二十余个高级打手,还有八百骑兵来找本侯的麻烦,想逼本侯和你合作!如果本侯仍是不同意的话,你就亲自动手,对吧?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怎么也想不到,本侯身边还隐藏有更牛气的人物,对吧?” 楚随心蹲在河顿面前,狞笑道:“你还真是蠢到没边!你也不想一想,本侯既然被人称为废物,武功尽失,那又怎么可能是孤身一个人行走江湖?楚老头就只有我这一个儿子,难道他会不派人保护我吗?以楚家的实力,他会派出什么样的高手保护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 河顿把脸扭到一旁,一言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 楚随心用手拍了拍河顿的脸,冷声道:“杜成厚,林则龙,你们两个听着!如果本侯有任何闪失,河顿全家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他本人,必须得死,他的几个儿子也得死,咱们要斩草除根!听到了没有?” 两名黑衣蒙面人一起拱手,朗声道:“听清了,少侯爷!属下遵命!” 楚随心站起身,手中捻着念珠,缓缓踱步到丘半天面前,冷笑道:“姓丘的,我们家这两位高手,都有不弱于你的实力,你算一算,他们同时出手的时候,你挡不挡得住他们!别以为自己号称桑兰第二就牛气冲天,比你牛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丘半天低下头不吭声。刚才交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武功都不输于他。如果两个人联手的话,他一定是速败的结局。 楚随心回头瞧了一眼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河顿,微笑道:“好歹人家河顿也是位王爷,还是桑兰国王的亲弟弟,你们可不能这样对待人家!来人哪,把和亲王请到车上去,从今天起,本侯走到哪里,和亲王就得跟到哪里!至于割肉的事情,胡铮珠,本侯就交给你去办!你可以割肉,但是不能把他割死,明白吗?” 胡铮珠大笑,万福道:“是,侯爷!不是奴婢夸口,别的事奴婢不敢说,可要说起割人肉这件事,奴婢可是最在行了!在绝命洞的时候,奴婢什么时候不吃人肉呢?侯爷放心,奴婢一定用最上乘的手法从和亲王身上割肉!保证让和亲王痛不欲生,欲罢不能!” 楚随心满意道:“嗯,这事本侯信任你,你只要把这件事情给本侯办明白了就好!以后遇到什么合适的帅哥,本侯一定赐婚于你!” 胡铮珠满面春色道:“谢侯爷!” 随即冷东海和赫兰玉双等人上前,把河顿搀上他自己的马车。冷东海跳上车辕,坐在马车前,亲自执鞭。冷东海冷笑一声,“和亲王,从今天起,冷东海大爷就全程保护你的安全,绝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不过你也莫怪我言之不预,你想从你冷大爷手底下逃走,门都没有!” 被赫兰玉双点了穴道的河顿已是无话可说,靠在马车的厢壁上,面沉似水。他实在是没想到,踌躇满志而来,转眼竟成了阶下囚! 赫兰玉双把朝露宝刀背在身后,冷声道:“姓楚的,这个肥猪王爷的手下们怎么办?是全部宰掉,还是怎么处理?” 楚随心淡淡道:“都放了吧!不过要给他们讲清楚,要是他们胆敢回来营救他们王爷的话,本侯可不保证他们救出去的会是完好无缺的河顿!我楚某人办事,一向如此!别人如果对我狠,最后我一定会比他更狠!这叫做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赫兰玉双立起眉毛,上前把河顿手下的人都解了穴道,兵器没收,让他们滚蛋,那些人都灰溜溜的走了。只有丘半天摇头道:“王爷待我丘某恩重如山,丘某情愿随侍左右!” 赫兰玉双刚想骂人,楚随心摆摆手道:“也好!他愿意追随河顿,就让他追随好了!也不差他一个人吃饭!” 于钱通保护着孙氏父女来到楚随心面前,于钱通拱手道:“楚侯爷,今天多谢你出言相救,不然我已经伤在丘半天的手里了!” 楚随心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本侯是见你武功高强,替你可惜,所以不想让丘半天伤了你而已,你也不必跟我客气!你要有事就可以走了,孙家父女,本侯自会照顾他们!” 于钱通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走!既然侯爷救了我一命,于钱通一定要知恩图报!从今天起,我于钱通就随侍在你侯爷身边,直到报了你的大恩为止!” 楚随心摆了摆手道:“诶,于先生何必如此!我们大越国有个典故,有这么一句话:‘夫人有德于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德于人,愿公子忘之也!’本侯何尝有恩有你?”楚随心手中捻着念珠,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于钱通。于钱通站在楚随心面前,有些尴尬。 孙可香在一旁怯生生问道:“侯,侯爷,那我们……” 楚随心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假装嗔怒道:“你是猪头啊?现在刘三钱已死,他家人要是得知这个消息,还不疯狂报复你啊?刘家横行乡里,连官府都忌惮他几分,你就说,你家人有几条命够他们砍的?” 孙满福吧嗒了一下嘴,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逃走,可是逃走也需要钱的!尤其家里还有个病重的老婆还要吃药,他开着小酒馆也不过是勉强维生而已。现在如果选择一路逃亡背井离乡的话,将何以维生? 楚随心见孙满福一脸为难,笑道:“从今天起,你们父女就是我安越侯府的酿酒师,你们一家人的生活费用,就从你们的工钱里面慢慢扣!至于你老婆的病,从今天起,就由我师妹来负责帮她治伤,直到本侯帮你寻找到名医时为止!这样不算为难你吧?” 孙满福傻了眼,这位侯爷还真要把自己父女聘为酿酒师啊?他不会是要骗自己吧?可是孙满福瞧了瞧自己身上,又瞧了瞧自己的小酒馆,貌似人家一位堂堂的侯爷,也不会稀罕自己什么。孙满福又瞧了瞧自己闺女,虽然自己的闺女能称得上清秀二字,可也仅仅就是清秀而已。这位侯爷身边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好像这位侯爷也没有看上自己女儿的意思。 孙可香鼓起勇气问道:“侯爷,那我们,一个月赚多少钱才够还你啊?”她有些不安起来,都说无功受禄,寝食不安,这位侯爷和自己父女只有一面之缘,就要出手帮他们,这似乎有点让她难以接受。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除去你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和药钱之外,每个月怎么也能让你攒下几两碎银子吧!不过咱们可事先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好了,本侯是在流亡途中,再想要多了可没有!还有啊,你既然是咱们安越侯府的酿酒师,就得把酒酿好!以后,再有什么需要用酒的时候,本侯可就直接问你了!” 孙可香柔声道:“是,侯爷!” 楚随心回头望向赫兰玉双道:“赫兰姑娘,你随孙姑娘父女二人前去,去她家里收拾东西,雇一辆马车,把应用之物拉着,即刻启程,本侯在城南十里处等你。要是有刘家的人敢来阻挠孙家人离开,你知道该怎么做!” 赫兰玉双应声道:“是!” 楚随心瞧了一眼兰昔月,“兰妹妹,你也同去最好!万一有什么事,速回来报我!” 兰昔月答应一声,和赫兰玉双骑上马,随孙氏父女回家整理家什去了。 当下楚随心带人起身,穿城而过并不停留,直走到城南十里处,才停下脚步,静静等候赫兰玉双等人。 一个时辰后,赫兰玉双和兰昔月保护着孙家四口人,赶着一辆马车,追了上来。楚随心瞧了瞧孙满福老婆的气色,确实差得很。孙满福的老婆见了楚随心,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侯爷,就要挣扎着起身行礼,却被楚随心阻止了。楚随心笑道:“你想行礼,等你病好了再行礼也不迟!” 楚随心问兰昔月道:“兰妹妹,你给她诊过脉了吗?如何?” 兰昔月微笑道:“楚大哥,实不相瞒,这是个弱症,虽不常见,但是还是有药可医的,只是有些药有点儿麻烦!寻常地方还凑不齐!” 楚随心大喜道:“只要有药名,那就好办!寻常地方凑不齐,那咱们就找不寻常的地方去凑不就行了!” 孙可香的弟弟孙可盼骑着马,悄悄凑了过来,上下打量楚随心。楚随心听孙可香提起她弟弟,说是个读书人。孙可盼小心翼翼道:“侯,侯爷,你不是,不是看上俺姐了吧?” 楚随心大笑道:“我当然看上你姐了!” 孙可盼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像我姐这么漂亮的女人,根本就不愁嫁!”孙可香在一旁脸上飞红,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心道:那侯爷才不会看上我呢!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孙可香很有自知之明。 楚随心又笑道:“你小子想什么呢?我当然是看上你姐的酿酒技术了!怎么,想急着把你姐嫁出去啊?放心,你姐长得漂亮,又有一技之长,不愁找不到好老公!” 孙可盼听楚随心说只是看上他姐的酿酒技术,不由有些失望道:“这样啊!”孙可盼挠了挠头,想了想,又嘿嘿笑道:“不过也是!光说从脸蛋上看,我姐确实没你好看!这样想想,也就不难过了!” 众人边走边说笑,葛风玄跟在楚随心身后,一直没吭声。等到当天晚上,夜宿一处荒村,埋锅造饭时,葛风玄才低声道:“侯爷,贫道有话想问侯爷!” 楚随心已经猜到葛风玄的心思,笑嘻嘻拉着葛风玄来到村口。葛风玄见左右无人,这才一脸忧心道:“侯爷,今天我听你说,如果河顿有本事夺了桑兰国王之位,你绝不过问?这话,是怎么说?” 楚随心打了个哈哈道:“怎么说?就照字面的意思说啊!他河顿要是有本事杀了秀儿,杀了老国王河范,我能怎么办?把河顿杀了让桑兰国陷入内乱?” 葛风玄脸色难看至极道:“侯爷,你可是我们世子殿下的好朋友!贫道不觉得这话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世子为了侯爷的安全考虑,生怕侯爷路上遭遇不测,因此特意让贫道前来保护侯爷!世子对贫道讲,贫道可以死,侯爷的安全必须要保证!世子对侯爷的情义,不可谓不重!” 楚随心笑道:“我也没说秀儿对我的情义不重啊!你让河顿夺了桑兰国王之位,你觉得他有那本事吗?他也就是在窝里横!你不用担心,河范陛下百年之后,这国王的位子是秀儿的,也只能是秀儿的!” 葛风玄一脸认真道:“可是贫道仍是不明白白天的时候,侯爷说那些话的意思!” 楚随心大笑起来,“道长,你可真是实在人!难道我还能当众说,我要保着秀儿吗?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我既然不帮河顿,却公开说要保护秀儿,那河顿和他的手下,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找我的麻烦!你也知道,我此行出来,要做的事情都是大事,不能有闪失,不能随便树敌!” 葛风玄仍是有些不信道:“侯爷,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河顿呢?” 楚随心一脸为难道:“道长,你说我要怎么处理河顿合适?我就是举棋不定,所以才把这河顿带着,一路同行。在我身边,他休想跑了。而且,因为他在我身边,我这一路反倒安全了!和亲王府的投鼠忌器,不敢把我怎么样,生怕我撕票,我这不是无形中多了一个保障?” 楚随心又道:“毕竟河顿身为桑兰国最大的亲王,我也无法直接杀掉他,不然的话,他那一派的人,不会让我有消停日子过的。恐怕从今以后,每天我不是要遇到刺客,就是要遇到刺客了!那样,我这路还怎么走?可是我若就这么放了他,你觉得河顿这家伙会善罢干休?” 葛风玄眼前一亮,明白了楚随心的心思,葛风玄微微一笑道:“我懂了,侯爷!你是准备把河顿带在身边,用熬鹰的办法慢慢让他转变心思?” 楚随心大笑道:“道长,英雄所见略同!我把他带在身边随行,每天还跟他住隔壁,就是准备要慢慢折磨他,感化他。直到他明白我不会跟他同流合污,也不会屈服于他的时候,他才会死了这条心!” 葛风玄长出了一口气,点头道:“那贫道就明白了!侯爷,既然如此,贫道就不担心了,打扰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受苦 荒山野岭,不知名的荒村,只有十几户人家,破草屋,石瓦房,相隔都远远的,倒是鸡犬相闻。 楚随心懒得去打扰村民,刚好发现村口有个败落的破山神庙,走过去瞧瞧,虽然破败,却干爽,尚可容身。楚随心点点头,决定带众人在这里凑合一宿。不用说,这三间破山神庙中的暗间用来关押河顿最好。 锅和灶就支在破庙外面,兰昔月和赫兰玉双多了孙满福、孙可香父女做帮手,做饭做菜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两个人都很满意。孙可香知道楚随心喜欢她酿的果酒,因此在临行前,特意多带了几坛酒。路上自然有卖酒的地方,可是路上卖的酒,不是她亲手酿的,没有这个独特的风味。 众人做饭的做饭,扎帐篷的扎帐篷,只有楚随心抄着袖,四处溜达,走到庙门口时,楚随心和冷东海耳语了几句什么。只见冷东海频频点头,嬉笑起来。 晚饭的时候,胡铮珠冷着脸端了一碗稀得可以见底的菜粥给河顿。河顿大发雷霆,不肯喝粥,还把饭碗摔得粉碎。河顿非嚷着要吃肉,这家伙平时可是无肉不欢。真要没肉吃的时候,他恨不能吃人肉。 结果毫不出意外,河顿被冷东海狠狠抽了一记大耳光。冷东海把河顿打得嘴角流血,指着河顿的鼻子骂道:“你想要吃肉?行啊,从自己身上割!你他娘敢带人截杀我大哥,老子不把你宰掉吃肉都是好的了,你还想吃肉?别特么以为你是王爷我就惯着你!” 河顿大怒,跳脚道:“士可杀,不可辱!本王是桑兰国亲王,你们这群身份卑贱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讲话?你去,叫楚随心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冷东海毫不客气,又抽了河顿一记大耳光。冷东海狞笑道:“你特么放聪明点儿还能少挨点儿揍!你现在是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要求见我大哥?士可杀不可辱,那说的是士,你不过是一头一心想着篡位的死肥猪,就凭你也配称作士?” 河顿气得两眼圆翻,几乎背过气去,他长这么大,就没有人敢如此当面羞辱他。河顿气得胸口发闷,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有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可惜干哕了半天,吐不出来。 丘半天走过来,低声下气劝冷东海道:“冷少侠,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们虽然是阶下囚,可是念在我们王爷身份尊贵,好点儿也给碗肉吃!”丘半天心里憋气得很,他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为了一碗肉去求人?可是没办法,为了王爷,他也只能低头,忍气吞声。 冷东海冷笑道:“哟,连丘半仙都来给这小子讲情来了?”冷东海把手一伸,皮笑肉不笑道:“行啊,想吃肉可以,给钱!一碗肉二十两银子!” 河顿虽然平时吃饭不用自己操心,可是他也知道二十两银子一碗肉太坑人。河顿跳了起来,尖声叫道:“姓冷的,你怎么不去抢?!” 冷东海故意尖起嗓子,学河顿说话的声音。冷东海尖声道:“你堂堂一个亲王,二十两银子也支在眼皮上?难道二十两银子很贵吗?你瞧瞧,这荒郊野岭的,一碗肉二十两银子你还嫌贵,那你就饿着好了!二十两银子贵,好,那就涨价,四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河顿气得发狂,想打人,可惜穴道被封住,想撒泼都办不到。而且就算穴道没封住,他也打不赢冷东海。河顿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响,这顿饭还用吃?气也气饱了!河顿一头倒在冷东海给他预备好的枯黄稻草上,蒙起头一言不发。他宁可饿着,也不喝那稀粥。 丘半天唉声叹气,他这次是跟着河顿出行,身上没带银子,要不然的话,他就买一碗肉给河顿吃。二十两就二十肉呗,他丘半天转眼就可以在别处把这银子赚回来。可惜,他穴道被封住,有心无力。丘半天摇头哀叹道:“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河顿被冷东海大骂了一顿,在这破庙里,除了丘半天,没人理他,既没有茶,没有酒,也没有晚饭吃,更没有女人伺候,河顿只能忍着一肚皮气。河顿在心里不停咒骂冷东海和楚随心,恨不能刨了他俩的祖坟。 荒村破庙,众人行路很累,已是早早安歇。河顿和丘半天虽然都被点了穴道,可仍是被冷东海给分开了。河顿被关在三间山神庙的暗间里,由冷东海和于钱通、孙满福陪着他。说是陪着,其实就是监视。 丘半天则被丢到另一间屋子,葛风玄、楚随心与他同住在一起。冷若霜、兰昔月等人住在主殿,主殿保存要相对完整一些,既干爽,又不大漏风。 河顿的马车被横在门口,挡住了进出的路,做为第一道防护屏障。他的马车里倒是很舒服,可惜冷若霜嫌弃这臭男人脏,不肯去住。胡铮珠和安星绮倒是很能入乡随俗,就在马车上安歇了。她们俩今晚就做了门神。 第二道防线,就是小帐篷中的赫兰玉双,前半夜是她值班,她自然不会睡下。赫兰玉双抱着朝露刀,坐在小帐篷中,挑灯观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被楚随心影响到,所以最近也开始喜欢上了看书。作为一个常年舞刀弄枪坐不住的女人,能静下心来看书,简直是一大奇观。 兰昔月陪着楚随心、冷若霜和葛风玄坐在山神庙的天井里聊天,其余人都早早睡下了。夜深人静,除了楚随心等人低低的说话声,就只有虫鸣和着风声。 河顿饿得抓心挠肝,躺在稻草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和衣而卧的河顿听到自己肚子里在咕噜噜叫唤,心中暗暗发恨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想不到我河顿会落到今天这样一步田地,受这群宵小之欺!只要我河顿能脱了此困,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冷东海和孙满福早已经鼾声如雷。于钱通坐在一张蒲团上,修习内功。 楚随心几人坐在天井里仰望满天星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良久,坐在天井里的冷若霜打了个哈欠,楚随心笑道:“师妹困了?快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冷若霜拉着兰昔月的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笑嘻嘻道:“兰妹妹,休息了,今晚你陪我睡!” 兰昔月轻轻啐了一口,用手刮脸道:“这么大的姑娘了,你情郎哥就在这里,你还说这种话,你也不羞!” 楚随心呵呵笑道:“那你们两个陪我一起睡?”二女一起伸手来掐他,楚随心跳到一旁,笑道:“别闹了,快睡吧!我再四处瞧瞧。” 葛风玄和三人打过招呼,自己回到屋中休息去了。 楚随心跃上殿顶,四下静听,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想来河顿的人马还来不及反应。等到河顿被擒的消息传到首善城和亲王府时,一定会激起轩然大波。弄不好和王府的人马要全体出动,来找自己报仇呢。楚随心笑了笑,现在就权且算做大战前的宁静吧! 楚随心跃下屋顶,来到门内的小帐篷外,见帐篷里亮着灯,便轻声问道:“赫兰姑娘?” 赫兰玉双答道:“进来吧!” 楚随心撩起帘子,弯腰进了帐篷,见赫兰玉双正襟危坐,怀中抱着刀,右手端着一本古书,正在看书,旁边挂着一块夜明石,照得帐篷内通明。 赫兰玉双放下手中的书,嘴角翘起,问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大侯爷吗?稀客啊!今晚怎么想着贵足履贱地,到我这帐篷里来了?就不怕你家娘子争风吃醋,让你颜面无光?” 楚随心伸手拉过一个蒲团,坐了下去,笑嘻嘻道:“这不是晚上睡不着,就过来溜达一下吗?知道你是前半夜当值,所以才溜过来的,赫兰姑娘怎么也能跟我聊几句天,对吧?” 赫兰玉双微微一笑,“大侯爷深夜不避嫌,跑到我一个单身女子的帐篷里,要聊些什么?关乎风花,关乎雪月?” 楚随心笑道:“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自从你开始读书之后,你这气质就变了!连说话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赫兰玉双用手撩了一下头发,做了一个妩媚的表情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更加楚楚动人,你见犹怜啊?” 楚随心毛骨悚然道:“赫兰姑娘,别闹了!你这么闹,我还敢再坐吗?” 赫兰玉双这才恢复正常的神情,呵呵笑道:“不逗你了,没意思!我说姓楚的,你把这河顿弄来和我们同行,不怕早晚之间要出事?你关着河顿也就算了,还把丘半天也一起带着,你就不怕丘半天暗中使坏,在饭菜之中下毒?你关了河顿,河顿就会老实在你身边呆着?你就不怕和王府的人兴风作浪?” 楚随心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道:“二小姐,你说我有什么办法!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我不去招惹河顿,河顿也会来找我的麻烦!那我还不如把这麻烦带在身边,天天看着他,我倒要看他在我眼皮底下能怎么折腾!” 赫兰玉双摇头道:“我就怕桑兰朝廷出手!毕竟河顿的正式身份是亲王,你无缘无故抓了桑兰国一位亲王,你觉得河范一旦知道你扣押了他弟弟,会不来找你的麻烦?疏不间亲,就算你和河成秀关系再好,河范要出手对付你时,你也没办法。到那时,你要怎么解释,河范才能信你而不是信他弟弟!” 楚随心苦笑道:“这厮带着八百骑兵和一帮高手来对付我,我不动手,他就要动手!难道我就不能抗了?再说我怎么可能和他同流合污!” 赫兰玉双再次摇头道:“姓楚的,你继续带着这么个东西赶路,只怕大祸就在眼前了!如果因此激怒了河范,激怒了桑兰朝廷,你还疗什么伤?不给人活捉回去献给种士良就是好的了!我觉得你还是把这厮放了好!” 楚随心也摇头,“赫兰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放了他还不容易?不过是一张嘴的事儿!可是放了之后,麻烦更大!这河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此时咱们惹怒了他,他必然回去重整旗鼓,再找咱们算账的!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咱们要吃大亏的!我把他带在身边,那些人投鼠忌器,反倒不一定敢动手。” 赫兰玉双冷笑一声道:“咱们现在是在桑兰国,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反倒把主人给拘禁了起来,你觉得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会不招人忌恨?” 楚随心嘴角翘起道:“忌恨就忌恨吧!两权相害取其轻也!我不弄他,他就要弄我,我可不想把他放回去,让他重新再组织进攻。那时候咱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我今天让东海羞辱他,就是想告诉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把别人不当回事,那我就让他吃些苦头!” 赫兰玉双无奈笑道:“你这人不听劝!我看你不如放了他,咱们抄小路,星夜兼程赶往你师伯那里,早点儿把你的伤疗好才是上策,你又何苦跟他纠缠?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苦节外生枝?” 楚随心两手一摊道:“我愿意横生枝节?这不是他来找咱们的麻烦吗?不对呀,我记得以前你都是一出事就要打要杀的,怎么今天反倒怂了起来?我要不是差在不能砍了这货,早把他大卸八块,以解我心头之恨了!” 赫兰玉双笑道:“我这不是听说河顿那八百骑兵被你们砍了六七百嘛!逼急了,他们再调来数千兵马,你抵敌得住?咱们犯不上给自己找麻烦!” 楚随心赞道:“不错,连赫兰姑娘都能有如此觉悟,有大局观了,这书果然没白读!对了,你读的什么书?” 赫兰玉双脸红道:“我能读什么书,《德公兵法》。” 楚随心点头道:“不错,读兵法好!读了兵法,心眼就多起来了,不再像过去一样,只有一个心眼!” 赫兰玉双沉下脸,把手中刀鞘砸向楚随心。楚随心笑嘻嘻接住刀鞘,“诶,赫兰姑娘!咱们说说笑笑,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兰玉双愠怒道:“你说我过去缺心眼?姓楚的,你少给老娘玩文字游戏,老娘现在也是读书的人!” 楚随心笑道:“不闹了,时间不早,我也得休息去了!前半夜你当值,一定要留神一些。咱们这里关着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一定要警醒,再警醒!” 赫兰玉双不以为然道:“那又怎么样!白天的时候敌我双方不是已经交过手,河顿带来那些人都被咱们给正面击败了。据我看,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什么元气,也就是在肚子里生生气罢了!不过河顿不是什么好饼,还是要攻心为上!” 楚随心起身道:“是!赫兰二小姐说得对!攻心为上!” 楚随心向赫兰玉双告辞,赫兰玉双欲言又止,还是让楚随心走了。 这天夜里,前半夜一切都正常,等到后半夜冷东海负责当值时,冷东海清晰听到,附近有人出没,一个个轻功还不错。不过冷东海并不愿意打草惊蛇,还早着呢,大哥说过了,让离弦的箭再飞一会儿。再者,冷东海也怕这是敌人引蛇出洞,再趁机来救走河顿怎么办? 第二天早晨起床,兰昔月和孙可香煮了些粥,众人胡乱洗把脸,草草吃过早点,河顿已经饿得发昏,只好勉强也跟着喝了半碗菜粥,不再嚷着要肉吃了。众人暗笑,这位和王爷终于挺不住了。只是河顿望向冷东海和楚随心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和诅咒。 冷东海故意怒道:“河顿,你他娘要是再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冷大爷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扔进河里喂王八!”河顿把脸扭到一旁,不看冷东海,心里显然不服。 吃过早点,众人收了帐篷,锅灶等物,动身起程,出了小路,沿着官道继续前行。今天没让河顿坐车,而是让他骑了一匹劣马。楚随心骑在马上,见河顿脸色阴沉,就故意问道:“河顿王爷,你服不服?” 河顿咬牙切齿道:“你让本王服?难!” 楚随心双手抄在袖中,笑嘻嘻道:“你服也好,不服也罢,谁在乎呢!你一天不服,本侯就让你难受一天,两天不服,就让你难受两天!总之你记得,我楚随心不主动招惹别人,但若是别人主动来惹我,我是一定会还手的!” 河顿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说话。 楚随心又道:“你看,你这么胖,我怕你把这匹劣马给压死!这匹马好歹也值几十两银子呢!这么样吧,本侯有好生之德,为了帮你和王爷减肥,决定让你徒步行走,跟在马后!冷东海,拿根绳子来,把和王爷的双手绑起来,拴在马上,让和王爷跟着这匹马走路!” 冷东海大笑,跳下马来,取出一根绳子把河顿的双手捆好,真给绑在了马上。这下河顿可傻了眼,别人骑马他步行,还得跟上马的脚程。要不是楚随心不紧不慢的催着马,他简直要给累死了。河顿开始还破口大骂楚随心,骂到最后终于没力气了。他若不走,那匹马就要拖着他走。 丘半天过来向楚随心求情,毫不意外被楚随心骂了回去。楚随心横眉立目道:“你要是觉得骑马太累,你就追随你主子,下马步行,如何?”丘半天立刻闭上嘴,让他在这种被封闭了穴道的情况下,让他跟在马屁股后面,用脚丈量土地,那实在是有些不靠谱。 河顿是真拖不起,主要是一旦被马拖倒,他就要肉皮擦着地面,那种感觉可太疼了,河顿十分怕疼。而且他的穴道被人封住,空有内力却使不出来,河顿骂着骂着,就绝望了。为了节省体力,他的骂声渐小,最后只能忍气吞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看到这样一副惊人景象,一个衣衫褴褛,足有三百多斤的大胖子,跟在马后,艰难行走,鞋底都磨破了。马上坐着的那些人,有说有笑,根本不把那大胖子放在眼里。 走了一个多时辰,楚随心见河顿再也坚持不住了,这才下令在路边休息一下。众人都取出水囊,各自喝水,谁也不看河顿。丘半天也得了一个水囊,不过里边只有一小口水,他一仰头,就把水一饮而尽。丘半天回过头,却意外发现河顿没有水囊,丘半天很尴尬。 丘半天想去向楚随心求情,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姓楚的故意折磨我家王爷,我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河顿瘫坐在地上,渴得嗓子冒烟,只好央求道:“姓楚的,你能不能也给我些水喝啊!我渴,我渴啊!” 楚随心假作没听清楚,侧过耳朵,大声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河顿实在撑不住了,只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带着哭腔道:“楚侯爷,我实在是渴啊!能不能给我一些水喝?就算我求你了!” 楚随心满意道:“嗯,早这么说话不就好了!冷东海……” 冷东海笑着,把喝了一大半的水囊丢给河顿,冷东海嚷道:“你慢点儿喝,我跟你讲,就这么点儿水,你要是不乖,那就渴死你!” 河顿抓着只有小半袋水的水囊,如获至宝,咕咚咚灌了下去,如饮甘露一般。眨眼间,最后一滴水也滴入河顿喉咙。河顿不甘心的仰头望着已经干瘪的水囊,见一滴水也滴不出了,这才遗憾的握着水囊,眼神呆滞望着前方遥远的路。 天哪,他河顿自从出生之后,也没有吃过这种苦嘛!河顿欲哭无泪,也确实是流不出眼泪,他此刻已是极度缺水。 众人休息了片刻后,楚随心又下令起程,河顿跟在马屁股后,艰难行走,河顿眼神涣散,后来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楚侯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楚随心回头看了一眼河顿,抽了抽鼻子道:“往京城方向去啊!去和王府,把你送回家去!你也不用急,也就还有一千多里路,你只要走下去,就能到家了!” 河顿差点儿昏过去,这个姓楚的小子太坏了!一路走回京城,这还能活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侯爷大恩 楚随心改变了行程,带着众人往首善城方向去了。路上一连走了七天,别人骑马,河顿只能步行跟在后面。可怜的河顿,脚上都磨起了大泡。胡铮珠每天端给河顿吃的饭食就只有菜粥或是残羹剩饭,河顿稍有微词,冷东海就又打又骂。一行人除了丘半天,就没有一个会给他好脸色。 这一路上,河顿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七天时间,河顿吃过的苦比他前半辈子吃过的所有苦都多。此时的河顿,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什么叫度日如年。 挨到第七天晚上,楚随心带着一行人夜宿一家极其普通的客栈,赫兰玉双进了客栈,就把一锭大银子砸在柜台上,冷声道:“掌柜的,你这客栈今晚我们一行人包了,除了我们之外,任何人也不准住进这个店来!” 掌柜的和店小二望着那锭白花花的大银子,真是心花怒放啊。掌柜的立刻抱起那锭大银子,啃了一口,发现果然是银子之后,立刻屁颠屁颠道:“客官请放心,我马上就挂出客满的标志!” 赫兰玉双眉毛立起,“那现有的客人呢?” 楚随心拦阻道:“现有的就让他们住着吧,总有个先来后到,后面来的人不住进来就好!” 赫兰玉双冷声道:“我偏要赶他们走!” 掌柜的笑嘻嘻道:“好办,好办!我马上就退钱给他们,多退钱给他们,让他们住到隔壁的客栈去!”说着话,掌柜的带着小二把店里的客人都给喊了出去,个个多赔些铜钱,只要求他们换店,还一个劲儿的说对不住,今晚本店有事,招待不了各位客官了! 那十来个先住进来的客人得了店钱和补偿,都乐颠颠跟着掌柜的搬了出去。 河顿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晚好歹算是有了床住,不然河顿真的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冷东海去吃饭时,丘半天走过来,默默的替河顿捶腿按腰。这几天河顿吃的东西就是楚随心等人的残羹剩饭,楚随心真是铁了心要羞辱河顿。 赫兰玉双把人全赶走,就是怕这些人当中有和王府的人。毕竟晚上不太平的可能性比白天更大,她只想努力创造一个安全一些的环境。 河顿的那点儿脾气,早被无边的饥饿给磨没了,就算是残羹剩饭,他也吃得下。只要铺上些稻草,哪怕是在猪窝,他也能睡得着。 以前他地位尊贵无比,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可现在却意外成了楚随心的阶下囚。成了阶下囚之后,河顿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可以虐待别人,别人也可以虐待他。 丘半天给河顿敲着腿,河顿觉得身上略好受了一些,这才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哀叹道:“大供奉,我是真撑不住了!我真想找根绳子挂上,一了百了!” 丘半天笑了笑,出言安慰道:“王爷,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老朽活了八十多岁,前半生吃了无数的苦,最后才熬到桑兰武林第二的位置。要是年轻的时候,我就受不了挫折打击,自行了断的话,也就没有现在什么事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河顿闭着眼,表情痛苦道:“大供奉,话是这么说,可是这苦头吃得也太多了!王府方面,半点儿动静也没有,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熬几天,我真就要死了!按理说,金剑窦延寿和银剑毛亦凡都已经回去了,王府里不可能不知道我现在的消息啊!怎么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丘半天皱眉道:“王爷,也许王府方面有另外的考虑,毕竟现在您是被楚随心控制着,想要救您也没那么容易。您想,之前咱们带来的八百骑兵还没够两三个人砍的,这么沉痛的教训怎么能够不吸取呢?贸然出手的话,不但救不出您,反而会打草惊蛇,对方加强了防备,想救您就更难了!” 河顿欲哭无泪道:“大供奉,本王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啊!本王的体重从三百多斤直线掉到两百多斤,瘦了差不多有整整一百斤。你瞧瞧我身上这皮肤,都松驰下来了!本王真的很怀疑,本王已经被和亲王府给抛弃了!” 丘半天刚想说话,只见冷东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谁也不吭声了。 冷东海一身酒气,打了个饱嗝,大大咧咧道:“肥猪王,丘半仙儿,赶快去吃饭了!再晚去一会儿,就只能吃狗食了!他娘的,也不知道老子上辈子犯了什么罪,天天让我看到你们两个人的鸟脸!” 河顿和丘半天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忍气吞声起身,往餐房的方向去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活着就好,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两个人刚往餐房方向去,楚随心就带着赫兰玉双、胡铮珠从外面走了进来。冷东海正在百无聊赖,却听到脚步声响起,一抬头就见到三人从外面走进来,冷东海笑嘻嘻坐起身,玩笑道:“哟,三位爷来了?请坐请坐!不过可惜三位爷来的不巧,我们这位猪头王爷吃饭去了!” 楚随心四下瞧了瞧,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笑道:“嗯,今晚儿这地方还算能住!想必河顿被折磨了几天,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和亲王府的人还真沉得住气,一直就这么按兵不动,不出来救人,我总感觉有些不大正常!” 冷东海打了个酒嗝,点头道:“不错!事出反常必有妖!和亲王府的表现确实太不正常了,和亲王府,和亲王府,如果没了他河顿这个和亲王,那还混个屁!” 胡铮珠冷笑道:“这几天除了有几个藏头露尾打探消息的胡蝇之外,和王府就没有其余的动作了,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救人的意思!我倒是觉得和亲王府的人已经知道河顿的状况,可惜他们都是懦夫,一个个怕死得很!” 赫兰玉双摇摇头,脸上有些不屑,“胡铮珠,你就是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头脑简单,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铮珠和赫兰玉双互相看不上,此时她听赫兰玉双这样说她,明显有些怒气。但还是压住自己的火气,冷声道:“哦?那我倒要听听,你能有什么高见!” 赫兰玉双掰着手指认真分析道:“你们想,既然胡蝇会在附近出没,说明和亲王府的人,并没有放弃河顿,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罢了!尤其之前在富连县外一战,他们折损了六百余名精骑,还不够肉痛?现在河顿在咱们手里,他们之所以不急着出手,多半是投鼠忌器,怕惹急了咱们,咱们就真对河顿下手!” 楚随心笑道:“我明显不会杀河顿嘛!杀了河顿除了给咱们此行招来数不尽的麻烦之外,可有任何好处?尤其他还是明目张胆冲着我来的,我就更不能杀他了!河顿一死,谁不知道这锅要我来背?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楚随心不做!只是你说他们在寻找机会,这可是他们的主场,他们要想救人的话,怎么会没机会?” 赫兰玉双眉毛一扬,笑道:“对啊!正因为是他们的主场,他们才不急呢!你们想一想,虽然听河顿的意思,他和他老婆昭云晴感情一般,可是昭云晴却派了她手下的‘金银双贱’在暗中保护河顿。这明显不是坐视不理的意思嘛!只是他们若急于出手,怕是也救不出河顿,反而打草惊蛇,所以才在装死状态!” 楚随心双手抄袖道:“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之前我也这样考虑过,他们是在等一个时间点,等到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才会出手!所以我才带着你们,大摇大摆往首善城方向走,往他们的地盘走,我就是要让他们明白一点,那就是我楚随心根本就没怕过他们!” 冷东海倒在床上,斜靠着枕头,嘿嘿笑道:“大哥真有魄力,带着我们,大摇大摆就往河顿家里走,还在路上拼了命折磨河顿!嘿嘿,这仇报的是真够爽的!钝刀子割肉,我不杀你,但是也不让你好过!要说这厮已经两次碰触了大哥的底线,活该有此报应!” 楚随心若有所思道:“前几天,为了砍掉他那八百精锐骑兵,杜成厚和林则龙拼到受伤,本侯现在这状态也极为不稳定,其实和亲王府的人如果现在出手救出河顿的话,正是好时机!再缓一缓,也许他们的机会就不多了!毕竟我身边有河顿在的话,就是最大的护身符,他们敢把我怎么样,能把我怎么样?” 赫兰玉双冷笑道:“姓楚的,你要搞清楚,你扣押了河顿,那么他现在既是护身符,却也是催命符!一旦和亲王府翻脸,你就要面对整个桑兰黑白两道的追杀,还有官府也会介入,那时候你将寸步难行,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哼,就凭咱们这几个人,能干得赢桑兰全国黑白两道的人?” 胡铮珠觉得赫兰玉双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一时间无法反驳,只好闭上嘴不说话了,胡铮珠望向楚随心,表忠心道:“别的事我或许没办法,要打架的话,我绝对可以冲杀在前!” 楚随心从袖子里摸出念珠,手中捻着念珠道:“胡铮珠,你漂漂亮亮一个姑娘,不要一天到晚总是这么野蛮,开口就是打打杀杀的。你看赫兰姑娘现在都大有变化了,会读书,还会思考人生了!我劝你没事的时候也读读书,没亏吃!” 胡铮珠摇摇头道:“我可是个简单的人,不想那么复杂!做什么都要想着和人勾心斗角的,那样活着太累!我现在唯一的动力就是跟着你混,替你打人,保护你的安全,等着将功赎罪,早日回去做我的洞主!” 楚随心取笑道:“那你现在不惦记本侯的身子了?” 胡铮珠瞧了楚随心一眼,脸上泛起红晕,竟然害羞了。楚随心哈哈大笑起来:“难得,难得!你这女魔头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几人正闲聊着,门外响起脚步声,却是吃过了饭的丘半天送河顿回来。河顿进了屋,见楚随心等人在,心里就是一翻,他现在怕极了楚随心。可是河顿仍然嘴硬道:“哟,少见,这不是楚大侯爷么?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堂堂安越侯,怎么今天竟会贵足履贱地,到我这阶下囚的房间来了?” 楚随心不软不硬的回道:“本侯是想过来瞧瞧,你和王爷住的地方怎么样,顺便看看,某个人有没有哭天抹泪,抱怨老天爷对他不公!有没有想过趁着吃饭时没人注意到他,悄悄逃走!” 河顿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抽动道:“你少来!我既然被你擒住,还能有机会这样轻易就逃走?这种外松内紧才要人命!要说老天对本王不公的话,又不是第一天了!我若是早几年出生,如今我就是桑兰的国王,哪里还轮得到河范?本王一向不抱怨,只是踏踏实实做事,想办法逆天改命!” 楚随心拍手大笑道:“和亲王真聪明,知道自己就算是想逃,也没机会逃走,索性放弃挣扎,等天长日久,我们都对你放松警惕的时候,你再悄悄找机会逃走!” 河顿轻蔑道:“本王为什么要逃走?本王要留在你身边,亲眼看着你是如何的身败名裂,怎样的生不如死!” 楚随心笑着用手拍了拍河顿的胖脸,“我就说和亲王有枭雄之姿,虽然身处逆境,却不忘了复仇!和亲王放心,真有那么一天,本侯一定先赐你一刀,结果了你的狗命再死!免得你一天想着害人!” 河顿怒道:“楚随心!本王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赶尽杀绝?” 楚随心也怒道:“那本侯又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三番两次想着害我?我还就告诉你,本侯这人就这样,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你要害我,我就一定不让你好过!” 河顿气极败坏,咆哮道:“楚随心,本王再说一遍,本王只是想与你合作!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你想想,本王杀了你,对本王有什么好处?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本王为什么要去做?为什么要去做?” 楚随心冷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咬牙道:“好一个杀了我对你没好处!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是谁说过这样的话,一旦本侯不从,他就杀了本侯,把人头献给种士良,以求换得种士良的支持?” 河顿把脸扭到一旁,面不改色道:“楚侯爷,你怕是误会了!本王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本王从来都只是想找楚侯爷合作!本王之前已经派人去大越国求见种士良,他根本就不给本王面子,所以本王才怒而寻找侯爷合作的!本王多带兵马和人手,一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二来是想逼侯爷就范,仅此而已!” 楚随心冷笑道:“哎哟,和亲王的记性真不大好!东平子鲁给你献的计策,你这么快就忘了?” 河顿听了楚随心讲出东平子鲁的名字,脸色终于变了变,不过很快镇定下来道:“子鲁先生给本王献了很多计策,本王实在不知侯爷指的是哪一条!” 楚随心大笑道:“好好好,我就算你和亲王忘了此事!前几天,你带着人在富连县城外准备害我的时候,你也忘了?在卓家山庄,你派人准备擒住我的时候,你也忘了?这几天,本侯对你的招待,也不可谓不认真,你又做何想法?” 河顿微笑道:“卓家山庄的事情,那是本王的属下胡来,拿着鸡毛当令箭!当然,本王约束属下不利,还是有一定责任的!至于在富连县城外的事情,那纯属就是误会,本王是一时心急,想请侯爷到我的和亲王府盘桓几日而已!” 河顿做痛心疾首状,“至于那八百骑兵,纯属是本王为了壮声势所用,哪想到侯爷竟然痛下杀手,几乎把本王那些骑兵赶尽杀绝,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真是让人寒心哪!” 楚随心怒极而笑道:“如此说来,这还竟然成了本侯的不是,是本侯太过于小肚鸡肠了?” 河顿厚颜无耻道:“本王本是一番好意,想请侯爷到王府去盘桓几日,可侯爷对本王,却是何其苛刻!这几日,本王被侯爷折磨得几近体无守肤,夜不能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侯爷对本王,是何其残忍!” 说到动情处,河顿竟然挤出几滴眼泪,好像楚随心在欺负他,他的表现,活脱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楚随心怒而起身,一个大嘴巴把河顿抽飞了出去,河顿撞到墙上,又跌倒在地上,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丘半天慌忙过去搀起河顿,焦声呼唤道:“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楚随心走过去,伸手拔出赫兰玉双的朝露刀,楚随心刀指河顿,大骂道:“河顿,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你撒谎脸不红不白,连自己都信了是吧?今天本侯就一刀送你归西!让你到阎王爷那里去说说真假!” 河顿吓得脸色苍白,举起双手,连声道:“侯爷,侯爷!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楚随心怒喝一声,如同晴天打了个霹雳道:“跪下!” 河顿惊得心胆俱裂,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河顿狠狠抽了自己两记耳光,焦声道:“侯爷,饶命!饶命!你这刀可是宝贝,杀了小王恐怕脏了侯爷的刀!小王再不敢胡说八道了,只求侯爷开恩!” 其实河顿的内心是真的害怕,这几天,楚随心默许冷东海等人折磨他,他怕楚随心这是在猫玩耗子,玩够了再给弄死怎么办?毕竟对方号称大越国第一纨绔,第一废物,他连种士良都敢弹劾,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楚随心用刀拍了拍河顿的脸,狞笑道:“杀人还怕脏了刀?那刀是来做什么的?” 丘半天也噗通一声给楚随心跪下了,哀求道:“侯爷,你就饶了我们王爷一命吧!大家都是男人,哪个没有野心?哪个不想成为人上人!本来大家有大把的机会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侯爷又何必赶尽杀绝!” 冷东海大骂道:“去你娘的丘半仙儿!你说的是人话吗?是一开始你们做事不地道在先,我们不过是在反击罢了!要是我们侯爷落在你们王爷手里,你再看看是什么下场!老子最恨你们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河顿忽然又猛抽了自己几记大耳光,以头顿地,泣不成声道:“侯爷,小王实在是对不起侯爷!都是我该死!我该死!我惹了侯爷生气,是我该死!” 楚随心转身,把刀还鞘,一脸厌恶道:“滚起来,收了你拙劣的表演吧!你这种人做什么王爷,去做个戏子才好,不然实在太屈才了!” 河顿低着头,不敢吭声。 楚随心又道:“我们走!冷东海,这人还是交给你,他要是乖乖的,就给他口饭吃,他要是耍滑头,就让他饿着,就连残汤剩饭也别给他!” 楚随心伸出手,左手搂着赫兰玉双的腰,右手搂着胡铮珠的腰,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你看,像本侯这样左拥右抱,多好!你好好的王爷不做,非得来冒犯本侯,找不自在!你要是再敢动什么歪心思,本侯就把你丢进猪圈,让你和母猪睡在一起!” 河顿以头顿地道:“不敢不敢!小王再也不敢了!” 楚随心走到河顿身边,用脚踩住河顿的头,把河顿的头踩进土里,冷冷道:“看,这就是桑兰国实力最强的王爷,还不是要匍匐在本侯的脚下?你要是不来冒犯我,会有这样的下场?我本该一刀宰了你,却怕伤了大越和桑兰两国的关系,所以才破例饶你一条性命!不然的话,我取你项上人头,易如反掌!” 说完,楚随心才环着二女的腰,走出这间客房。 河顿叩头,大声道:“侯爷大恩!小王誓不敢忘!”楚随心走了良久,河顿仍然一脸恭敬跪在那里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冷东海气笑道:“起来吧,侯爷早走了,你演给谁看呢?你要是早对侯爷这么恭敬,何苦到今天这个地步?”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真珠楼里失真珠 楚随心一行人向首善城方向进发,转眼半个月都过去了,可和亲王府仍未出手营救河顿,楚随心等人难免有些疑惑。既然和亲王府不动,楚随心也不着急,率着众人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路游山玩水。众人兴致都高,只苦了河顿一个人。别人走路他走路,别人坐车他走路,别人骑马他还要走路。 不过河顿在受到多番打击之后,也学了个乖。他发现,一旦他逆着楚随心和冷东海等人说话和做事,他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如果他表现的乖巧顺从,那么待遇相对就会好一些。虽然河顿在心里百般不情愿,可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也,既然装孙子能获得一定的利益,那么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装孙子。 路上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有人得到消息,说是楚随心一行人的队伍里,藏着和亲王河顿。于是,一天之中先后赶来了三波刺客刺杀河顿,不说雇主,就连刺客当中都有与河顿有仇的人。好在楚随心等人出手,打退了几波刺客对河顿的刺杀。 结果第二天又跑出来两波刺客,其中一波是原来桑兰波丘郡王河巨手下的死士。当年,身为波丘郡王的河巨看好了一名叫做真珠的美貌青楼女子,于是把这女子赎身,买回波丘郡王府做了小妾。波丘王府中,人人称为真珠夫人。 身为郡王的河巨袭爵自父亲河柏,是个相貌出众的男子,在桑兰国是有名的帅哥。每次河柏在封地出游,都有众多民间女子尾随,争相一睹波丘郡王的风彩。如今,这多情的王爷爱上了青楼女子,并且不顾身份为青楼女子赎身,这事一时之间在市井坊间传为佳话。 结果负责为河顿搜罗美女的狗腿子知道了这件事,于是马上来禀告河顿,说是波丘王手下有一小妾名叫真珠,青楼出身,色艺双绝,艳美无双,风华绝代,还会些武功。这些狗腿子极力撺掇河顿,要凭和亲王府的实力把真珠给抢来。于是河顿就命王府管事河履平率人前往波丘王府,向河巨讨要真珠。 河巨虽然只是郡王,可是好歹也是王爷,一来他是真爱真珠,二来是面子是过不去。一旦示弱把真珠交给河顿,那他河巨这辈子也就休想再抬头了,岂不是成了人人笑话的懦夫。 于是河巨断然拒绝了河顿,并且修书一封回复河顿,信中有这样一句话,问道:如果小王看好了和亲王的小妾,和亲王能否割爱,把小妾送给小王? 河顿看完了河世的来信,勃然大怒。你河巨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郡王而已!也敢跟我河顿争女人?本王看好了你的女人,派人上门讨要,那是给你巴结我的机会!结果你小子非但不乖乖把女人献上来,还敢来信出言讥讽于我,你这简直就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了! 只要是他河顿看好的女人,就必须要搞到手。河顿冷笑道:“好你个波丘郡王,本王向你要一个女人你都不给!好,你不给,那本王就抢过来!” 十天后,波丘郡王府被朝廷三千兵马包围,带头的正是京营亲军校尉府统领土志昭。胡蝇们闯入波丘郡王府,将波丘郡王河巨拿下,五花大绑了起来。听闻王爷被京营亲军校尉府抓了,波丘王府中顿时一片大乱。 土志昭当众宣读圣旨:波丘郡王河巨,常怀不忠之心,每有篡逆之志,勾结反贼傅阿陵等人,阴谋作乱,理当凌迟处死!念在河巨身为王室一脉,赐毒酒一杯,着令自尽! 面对这莫须有的罪名,河巨当然不服,河巨大声喊冤,并直言,这是河顿为了抢夺真珠陷害他!土志昭大怒,用马鞭抽打河巨,大骂道:“河巨,你勾结傅阿陵等人,常怀篡逆之心,如今还要出口污蔑河亲王,实在是罪不可恕!皇上赐你毒酒,已是天恩,难道你想被凌迟处死?” 河巨被两名胡蝇按着跪在地上,却仍在奋力挣扎,大骂道:“我河巨是堂堂的帝胄后裔,你们这些胡蝇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们河家的奴才!区区几个奴才也敢在我们河家人面前作威作福?你们放开我,本王要面见陛下,陈述冤情!本王家中有丹书铁券,有免死之用,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土志昭收了手中圣旨,冷笑道:“是当今陛下要杀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你谋反一事,证据确凿,你府中私藏有兵器铠甲,你手下波可冬等人也都出面指证你谋反!你还敢抵赖?陛下念在你是王族的后裔,不把你万剐凌迟,已经是天恩了!你还不跪下谢主隆恩?” 河巨拼命挣扎道:“胡说!你们这些人分明是联手陷害本王,本王不服!本王要面见陛下,陈述冤情!本王手握丹书铁券,可免死十次!你们不能杀我!况且我王爵在身,要杀本王也要先免去王爵,才可赐死,你们怎么敢如此滥权行事?” 土志昭仰天大笑道:“陛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你?圣旨一下,你的死期就到了,就算你是王爵又如何?你如今已经是罪无可恕,还是乖乖领死,不要挣扎的好!不然一旦激怒了当今陛下,将赐毒酒自尽改为凌迟处死的话,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本官劝你好自为之!” 河巨破口大骂,波丘王府中不服者大有人在。土志昭喝令众手下硬把鸩酒给河巨灌了下去,河巨至死骂不绝口,瞪着一双眼睛死去。 土志昭立刻命人在波丘王府中搜找真珠的下落,要将这女子掳回和亲王府。府中有谗佞之徒上前献媚道:“土大人,真珠夫人就躲在王府后面的真珠楼中,那真珠楼可是王爷亲自为真珠夫人设计修建的!” 土志昭立刻率领手下众人奔向王府后宅的真珠楼,到了真珠楼下一瞧,却是一座木制的华丽楼宇,共有五层,飞檐翘角,绿色琉璃瓦覆顶,楼高七丈。那真珠夫人一身盛装,正站在五楼,居高临下望着王府中发生的一切。 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真珠夫人最爱木制楼宇,因此河巨不惜重金聘来能工巧匠,为她打造了这座真珠楼。真珠夫人爱极了这座木楼,因此居住在三楼。 河巨每日与真珠夫人在此设宴欢饮,瞭望王府内外景色。两人情投意合,恩爱已极。没想到此楼建成不足一月,河巨就遭此杀身大祸。 此时,有下人飞奔而来,把河巨被胡蝇鸩死一事告知了真珠夫人,真珠夫人心如刀绞,却从容换上盛装,又命下人准备两个大箱子。下人心道:这关头还要两口大箱子做什么?可又不敢问,只好听从命令去准备。 几名身穿飞鱼服的带刀胡蝇,赶来后宅搜拿真珠夫人,到了真珠楼下,直接拔刀赶散真珠楼下的护卫。众胡蝇闯入真珠楼中夫人的香闺,试图绑走真珠夫人。 只见真珠夫人一脸镇定,厉声呵斥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和王爷因为爱慕我,才鸩死了河巨,要将我召入王府服侍他!如今我即将进入和亲王府,你们怎么敢如此待我?就不怕我在王爷面前告你们一状,要了你们的狗命?难道你们在和王爷面前,比波丘王还有面子?” 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女子,面对这些胡蝇也丝毫不惧。 几名胡蝇听了这话,面面相觑,都知道这女子是和王爷要的,今日波丘郡王之死也是因为这名女子。为了这名女子,和亲王连波丘郡王都杀了,自己不过是小小的胡蝇,在和亲王面前,也就真如胡蝇一样卑微。最毒不过妇人心,他们怎么敢招惹这样一位即将在和亲王面前得宠的美貌女子? 如今众人都在这里,她不过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怕她飞上天去。因此带队的胡蝇校尉向真珠夫人拱手道:“夫人,请恕小的们冒犯了!属下也是奉土统领的命令行事,自己做不得主的!有请夫人随我们下楼登车!” 真珠夫人换了一张和颜悦色的面孔,从容道:“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是奉上差之命,身不由己!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如今我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还不是为了取悦王爷?天下谁不知道和亲王的大名,能做和亲王的女人,那是我的荣幸,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真珠夫人又指着下人抬上来的两口箱子道:“我刚命人准备了两口箱子,就是要把这些宝贝都带走!你们瞧瞧,这屋子里这么多金珠首饰,我如何舍得就这样走了?你们都来,把我的金珠首饰都收好,这些都是我的最爱,我要带去和亲王府的!你们来接我有功,我一人赏你们两件,你们可以自己选!” 那几名胡蝇见了那些光华夺目的金珠宝贝,如何不动心?一听说每人可以分得两件,真是心花怒放,立刻答应一声,上前开始往箱子里装这些金珠宝贝,每人捡那些金首饰中顶大的,宝石多的往怀里揣。有两名胡蝇还差点儿因此争夺宝贝动起手来。 真珠夫人冷笑,又向那校尉道:“看你的服色,你应该是位校尉吧?如今我就要离开这真珠楼了,这楼也是我极爱的。在离开之后,我要最后站在高处望一望风景,就由你随我到顶楼去吧!” 那校尉得了宝贝,心头正欢喜,听到真珠夫人提了这小小的要求,要自己陪她登上真珠楼最高处望一望风景,便点头答应了。那校尉喝道:“我陪夫人去楼上看看风景,你们好好在这里收拾东西,不许胡来!咱们亲军校尉府的规矩你们也懂的,倘若少了东西,就拿你们是问!” 那些胡蝇轰然答应,人人都得了宝贝,自然无不尽力之理。 真珠夫人莲步轻移,带着那校尉和随身侍女缓缓登上五楼,真珠夫人推开窗子,只见蓝天白云,艳阳当空。再向楼下望去,只见青草如茵,绿树红花。远处却是土志昭正带着大队人马,随着接她的马车而来。真珠夫人临窗而立,微风徐来,王府内外景色历历在目,只可惜身边少了一个深爱着她的他! 身后校尉躬身道:“夫人,车驾已经到了楼下,请夫人随我下楼登车吧!” 真珠夫人含笑转身道:“好!咱们这就下楼去!请!” 那校尉含笑道:“夫人请!” 真珠夫人忽然一个急转身,纵身从楼上一跃而下。那校尉不防有此一幕,大惊失色,慌忙扑过来想拉住真珠夫人,只可惜真珠夫人也会武功,那校尉的动作略慢了些,只撕下了一块裙摆。 半空中,只留下真珠夫人凄厉的声音:“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原来真珠夫人知道河巨被鸩死之后,已经萌生死志。刚才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跳楼做铺垫,稳住那些胡蝇罢了。 胡蝇的校尉手中抓着扯下来的裙摆,彻底傻了眼,回去之后,下场不用说了。 楼下土志昭听到惊呼声,抬头看时,却望见真珠夫人跳楼。土志照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从马背上跃下,狂掠而来,就想救人,只可惜仍是慢了一步,他的手离真珠夫人尚有三尺距离,真珠夫人便已经摔在了地上,香消玉殒了。 土志昭落在真珠夫人身前,蹲在地上望着真珠夫人的尸体,用手探了一下鼻息,真珠夫人已经绝气身亡了。土志昭呆若木鸡,这下回去如何向和王爷交待? 波丘郡王河巨和真珠夫人之死,很快传遍坊间,百姓无不为之惋惜。河顿枉自害了河巨,却没能得到真珠夫人。河顿一怒之下,下令把土志昭和那几名胡蝇发配充军到西疆夭难城。 当几个人听说要被发配到夭难城时,一个个如丧考妣。夭难城条件恶劣至极,被发配到夭难城去充军,简直是生不如死。可是他们几个不敢死,他们要是自杀而死了,暴怒的河顿绝对会把他们的亲人族灭。为了亲人考虑,他们连自杀都不能。 不过河顿虽然没能得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真珠夫人,也不是全无收获,波丘郡王府的财物,都被他借机掳了来,也算小小发了一笔横财。只是没得到真珠夫人,这让河顿很有些耿耿于怀。 王妃昭云晴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少不得向河顿抱怨了几句,责怪河顿拆散了一对有情的鸳鸯。河顿恼羞成怒,骂道:“你以后少管本王的事情,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夫妻二人自此不睦。 这事很快就过去了,河顿也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死在他手里的人还少了吗?也不差多一个河巨。 河巨生前手下有几名死士,都是当初江湖上的亡命徒,被朝廷通缉,却被河巨所救。河巨平时对这些人很好,有银子有酒有肉有女人。如今河巨死在了河顿手里,这几名死士一心为主报仇,多次寻找机会想要刺杀河顿。可惜河顿身边一直有众多护卫在侧,他们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刚好他们得到可靠消息,说是河顿已经勾结了楚随心,正在回首善城的路上,此时河顿身边护卫不多,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这几名死士大喜,火速赶来刺杀河顿。结果却没想到,会被楚随心率人给挡下,并把他们击退了。 楚随心当然不能允许河顿就这样死在自己身边,那样的话,他将与和亲王府势同水火,以后就不用在桑兰混了。 第三天,更夸张的事情来了,数百名草寇在听说河顿被楚随心擒获的消息后,也不远数百里奔袭,赶来想杀掉这位和亲王。可惜这群草寇想法是好的,实力实在有限,又被楚随心众人有惊无险的击退。 当晚,住进一家老客栈之后,楚随心跟河顿长谈了一次。楚随心坐在椅子上,手中摇着白瓷酒杯,冷笑道:“河顿,你瞧见了没有,如果没有本侯保护你,你已经死了十回也不止了!瞧瞧你在桑兰的所作所为,简直称得上是天怒人怨了!多少人恨你,恨不能食你之肉,寝你之皮!” 站在一旁躬身侍立的河顿不无感激道:“多谢侯爷!侯爷大恩,河顿没齿难忘!”此时的河顿对楚随心充满了感激之情,按理说,楚随心完全可以杀掉自己,却一直给自己机会,还率人保护自己。这次出行要是没有楚随心,恐怕自己死了十回也不止了! 楚随心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河王爷,其实本侯对你从无恶意,只希望从此后咱们能尽弃前嫌!冷东海,给王爷倒一杯酒来!” 冷东海答应一声,给河顿斟了一杯酒,递了过来。这半个月来,河顿被虐得大气都不敢出,如今见冷东海递酒过来,激动不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楚随心笑道:“河王爷,还能再喝吗?” 河顿点头,喜上眉梢,他都半个月滴酒未沾了。河顿激动道:“能能能!”楚随心大笑,让孙可香上酒来。河顿酒量颇为不错,连干了两壶酒,这才醉醺醺对楚随心道:“侯爷,你此行亲赴桑兰,却不和本王合作,实在是可惜了!” 楚随心摇头道:“我被种士良派人一路追杀到桑兰,若是在此时咱们合作,对你明显不利!你我二人就算合力和种士良掰腕子,也不是他的对手!大越国这几年不过是因为皇位之争,无暇他顾而已!以桑兰的国力,又怎么能真正抵挡住暴怒的大越国?” 河顿乘醉道:“侯爷此言差矣!我桑兰国带甲二十万,军力强盛,怕什么种士良?” 楚随心冷笑道:“带甲二十万算得了什么!大越国若真要出兵讨伐藩属国,又何止百万之众!倘若大越精兵人人都把手中的马鞭投入大越江,都能使江水断流!本侯也是无计可施,才逃到桑兰国来的!没想到你还来找本侯的麻烦,本侯如何能不怒?你连本侯都打不赢,如何战胜种士良?” 河顿不服气道:“我之前不过是低估了侯爷的实力,因此才吃了大亏。要是我能回到和亲王府重整旗鼓的话,再交手侯爷必败无疑!” 楚随心把空酒杯放在桌上,冷笑道:“咱们真正动手的话,谁输谁赢,尚未可知!不过本侯到了桑兰之后,必须安分守己,怎么敢私交桑兰的藩王?你和亲王就不怕一旦桑兰国王得你我结交之后,对你不利?” 河顿不屑一顾道:“如今桑兰江山,半壁以上都在本王手中!河范、河成秀父子二人手中的领地加起来,还不如本王地盘大,他们凭什么和本王斗?本王只不过是行事低调,不然的话,以本王的实力,至少也能和河范划江而治!” 楚随心摇头,指着窗外道:“你能划江而治个屁!那些人听说你在回首善城的路上,一个个奋不顾身赶来杀你,连山贼们都恨你入骨,奔袭数百里来杀你,你说你如何能坐稳屁股底下那把椅子?到那时,弄不好本侯都要被你牵连了!” 河顿大笑起来,“大丈夫行事,怎么能如此瞻前顾后?所谓命运,不过是一场豪赌罢了!如今本王手里有赌本,自然要赌上一赌!就算侯爷不肯陪本王赌,本王也要赌下去!本王就要赌河范屁股底下那把龙椅!一旦时机成熟,本王就起兵,和他争一争天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楚随心轻声道:“如今本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想掺合你们兄弟俩的家事!只要你不惹我,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彼此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胡铮珠上前,把楚随心的酒杯里又斟满了酒。楚随心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冷声道:“倘若维持现状,谁也不动,大家还有酒喝,有肉吃。一旦战争打起来,哪有你想像中那么容易!到时生灵涂炭,白骨盈野,那是你想要的结局?” 河顿瞪起眼睛道:“那些草民,就是为我们王族为生,也要为我们王族而死,有什么可惜的?难道侯爷没听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哼,想成大事的人,哪里管得了那些草民怎么样!”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扶摇琴魔 牵马关,位于天南郡北部,因为多山,且地势险峻,就算有千里马也没用处,只能牵马而行,故此得名。牵马关地势险要,北控昭仓郡,南抵含山郡,牢牢扼住桑兰国中部的咽喉地带,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兵家有云,欲得桑兰国,先得牵马关。可见此关之重要程度。 牵马关依牵马山而建,城池和山势同样险峻,牵马山下有牵马河,宽约十丈,水势湍急,绕关而过,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是绝佳的护城河,绝非寻常关隘可比。牵马山,半林半山,怪石嶙峋,故此外地人称此地穷山恶水。实则牵马山上物产丰富,无论是山货还是飞禽走兽,都不少。 山脚下的牵马河虽然水流湍急,可是河中所产的莫哈鱼极其美味。莫哈鱼数量稀少,极为珍贵,作为珍稀贡品,只有王室贵族和少数富豪才能享用。莫哈鱼名扬桑兰还不算,连大越国和西域诸国都有所耳闻。大越国先帝龙福民就极爱此鱼,不惜重金求-购此鱼。可惜桑兰遥远,龙福民能吃到的多半都是腌制的莫哈咸鱼。 即便如此,那位大越国先帝爷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后来还只是六品小官的种士良想出了办法,重金请来一位武林宗师,以寒冰劲气著称于江湖的牛耀扬,让牛耀扬随驿马同行,每天用寒冰劲气制造冰块,将莫哈鱼保鲜,才使龙福民吃上了正常的莫哈鱼。 吃上了冰冻莫哈鱼的龙福民大为赞赏种士良,称之做事有方法,脑筋很灵活,值得信赖。因为献上冰冻鱼的功劳,这才使种士良从一个区区六品京官一跃升为三品,并外放成为一方大员,做了一道的经略使。早期的种士良,曾有过献鱼经略的雅号,不过随着种士良官位的提升,慢慢没人提起这段历史了。 连现在成为对头的楚成隆父子也不得不承认,种士良在做到大司马之前,那官声,名声都是冠绝朝野,为大多数人交口称赞的。不管此人是否隐藏了什么心机,但是当年他那副谦恭下士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把他和权臣,奸臣划等号。 此时,楚随心一行人已经在牵马关外的官道上,离牵马关不过二十余里路程。 虽然一行人所走的路是官道,可也早已经崎岖难行了。所谓官道,其实都是在石头上开凿出来的,也不知道当年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这样险峻的地势,能有一条路走就不错了! 为了节省马力,众人都下了马,牵马而行,这让一路步行而来的河顿终于心理平衡了一些。果然人性中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此行的河顿,衣衫褴褛,如果不说,没人会想到这位就是权倾桑兰的和亲王,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就算减了肥的河顿也仍有二百多斤的体重,只见他低着头,艰难在崎岖的山道上行走,步履沉重,就算是在并不算温暖的冬底,河顿依然汗流浃背。 楚随心见河顿走得气喘,没吭声,把一个水囊丢了过去,河顿听到风声,一抬头,却见是水囊,顿时大喜,一把接住,拔下塞子,仰头狂饮,不多时,就把一个水囊给喝空了。河顿喝光了水囊,赧颜,一脸羞愧道:“侯爷!我……” 楚随心大笑,摆摆手,没有因为他喝光了水囊而责骂他。河顿见楚随心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牵马而行的赫兰玉双嘟囔道:“饭桶!水桶!” 冷东海在一旁笑骂道:“这他娘的,简直是牛饮啊!我说河顿,你好歹也是堂堂桑兰国二王爷,就不能文雅一点儿?非得这么粗鲁?我听说你一向有个习惯,叫做非雾山茶不饮,怎么现在喝凉水都喝得这么痛快了?” 河顿心中暗骂,老子在王府的时候,别说喝雾山茶了,就是喝你们大越国的南洋贡茶也没什么难的,要不是因为楚随心,我怎么会成为阶下囚,变成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可是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说。 他要是真把这话说出口,不用楚随心动手,冷东海、赫兰玉双、胡铮珠三个人就能把他弄得生不如死。这些天,河顿终于学会了察言观色,看人脸色行事了。要知道在这之前,都是别人看他河顿的脸色行事。毕竟在桑兰国,除了河范的脸色之外,他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河顿只好佯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河顿能活下来就是侯爷的恩典了!哪还敢想那么多!河顿是个大罪人,别说喝茶,凉水能喝饱了就是侯爷赏我脸了!” 胡铮珠在一旁冷笑道:“你们听到没有,这个人可是一肚子怨气呢!”别儿在一旁掩嘴偷笑。 河顿赶紧一脸憨厚的笑道:“姑娘误会了!河顿说的可是真心话!这一路走来,虽然我河顿吃了很多苦,可是转念一想,我这不是自己找的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瞎折腾,来找侯爷的麻烦。要不是侯爷大人有大量,现在河顿还有命在吗?河顿对侯爷可是感激不尽!” 峰回路转,当先开道的兰昔月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崎岖不平的官道中间,有一个人坐着拦住了去路。那个拦路的人,手中并没有兵器,在离一行人二十余丈远的地方,安然端坐,闭着眼睛,似乎十分气定神闲。 拦路的人,是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裙,面罩青纱看不清年纪。女子面前摆着一把古色古香的古琴,她就那样淡定的盘腿坐在官道上,手按着琴弦,闭着眼睛,似乎在等待什么一样。 当兰昔月出现在她视线的一瞬间,那女子高声道:“我有扶摇琴,天下少知音!”声音清亮,中气十足,显然这名女子的内力很是高深。 当楚随心听到这个女子清亮的嗓音之后,身子不由一震。冷东海和冷若霜、兰昔月等人的手,下意识都放在了兵器上。 楚随心越众而出,直面那手按琴弦的女子,楚随心叹了口气,不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定的问道:“扶摇琴魔?” 扶摇琴魔姬玄清,三十年前是江湖上排名第二的杀手,这些年出来的少了,但仍偶有她的消息传来,比如袭杀了长昆门常门令长昆,挑了湖鱼帮总舵等等事迹。是一个人虽然不常在江湖出现,却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存在。龙越国的老江湖们,哪一个不知道这位姬玄清的厉害? 身着白衣,面罩青纱却看不清年纪的女子笑了笑,声音寂寥道:“难得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楚侯爷,奴家一向久仰你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果然儒雅帅气,不愧是我们龙越国第一位大侯爷!” 楚随心笑了笑,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愧不敢当,前辈谬赞了!不知前辈今日拦住楚随心的去路,是因为什么?” 依旧不睁开眼睛的姬玄清淡淡一笑,语气和蔼道:“有人出了两千金,要买侯爷的项上人头,姬玄清是个杀手,收钱杀人的,不会和钱过不去。既然有客上门,自然不好拒绝,所以奴家收了一千金的定金,来到这里等候侯爷的大驾。侯爷,你似乎走得有些慢啊?奴家在这里可是等了你们有快半个时辰了!” 河顿听到有人要截杀楚随心,立刻瞪圆了眼睛望向姬玄清,心中暗道:“还有谁比本王更大胆,单枪匹马就敢来杀楚随心?这可真是条汉子,不,是个女汉子!”河顿见了这身材窈窕的女子,有些失望,这样一个女子,单枪匹马而来,对付楚随心一伙这么多人,胜算能有几何? 楚随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感慨道:“本侯的脑袋确实值钱,可是两千金是不是少了点儿啊?好歹种士良最近也把对我的悬赏提升到了万金啊!你有万金的买卖不做,接了个两千金的活,未免有些……” 姬玄清仍旧闭着眼睛道:“一万金,是种士良出的,还是以朝廷的名义,奴家是一个杀手,自然不会去拿这种钱,否则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朝廷的归朝廷,江湖的归江湖,这就是奴家的道理。至于这两千金,是别人登上门,主动提出的,奴家自然不能拒绝。” 楚随心笑道:“有人肯出两千金买我的项上人头,那这个人是谁啊?能否告之一二?当然,如果姬姑娘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楚某没问过!” 姬玄清叹了口气,依然没睁眼睛,幽幽道:“侯爷,奴家委实不方便透露雇主的名字。侯爷可以在死后,到阴曹地府去打听,去问。地府之中,阎君他老人家公正无私,侯爷自然就知道人家为什么要杀侯爷而后快了!至于奴家的责任,就是摘下侯爷的项上人头!” 冷东海想了想,走上前,站在楚随心身旁道:“老妖婆,你已经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一口一个奴家,你恶心不恶心?你以为现在还是你的天下吗?你已经老朽了,还不赶快退出江湖,免得输给年轻人,毁了你的一世英名!” 三十年前,姬玄清就已经名动天下,靠着一把古琴,扮作普通琴师,成功刺杀了诸多富豪和高手,很多时候就是在青楼之中。如今已经三十年过去了,怕不早已经六七十岁了,难道这么大年纪的人,还做得成杀手?一个没听说结婚的老女人,她要钱有什么用处? 姬玄清听了冷东海的话,不由皱眉道:“奴家不过是个杀手,有什么英名?至于说能打败我的年轻人,难道是你吗?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啊!再说奴家还不算老朽,今年芳龄刚刚十八,杀一两个人全身而退的本身,还是有的!可惜奴家身为女子,若是男子的话,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几乎吐血,赫兰玉双听到冷若霜低声介绍了这位姬玄清的名字和事迹后,才瞠目结舌道:“原来是一位武功高强的老阿姨!果然傲娇,至死都是少女!” 冷东海忍不住尖酸刻薄的补了一句道:“听说这位老阿姨年轻时也经常出入青楼,也不知道是卖艺还是卖身的!唉,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自恋,竟然说自己十八!我说姬老阿姨啊,你孙女都有二十八了吧?有没有重孙女,介绍介绍给我?” 姬玄清声音淡淡道:“你找死?” 冷东海笑嘻嘻道:“屎这种东西还用找吗?到处都是,现在有泡屎都在官道上挡住去路了!想绕都绕不过去!你说能怎么办,只好牵一条狗来……哈哈哈哈哈……” 冷东海话音未落,忽然就见姬玄清的手指一动,铮的一声响,琴弦上飞出一把精光崭亮的银色小飞刀来,那把小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了冷东海的面门。那速度,简直如同电光一般。连楚随心和葛风玄都为之一惊。 好一个冷东海,急切间竟然手中多了一把破菜刀,正是号称屠鹿的宝刀。冷东海手中的屠鹿刀一撩,银色小飞刀正中屠鹿刀刀口。铮的一声响,银色小飞刀在屠鹿刀口上撞得粉碎,冷东海顿时觉得刀身上传过一股无形大力,冷东海站不住脚,噔噔噔连退了几步远,冷东海暗叫不妙,爷要摔跤啊! 刚好胡铮珠的使女别儿在冷东海身后不远处,别儿的武功是以巧为主,在那一瞬间,眼明手快的别儿使出一股巧力,伸手揽住冷东海的胳膊,将冷东海肥胖的身躯顺势一转,这才才勉强化解了那股大力,化解了冷东海的尴尬。 姬玄清自信的一击,竟然没能打伤冷东海,倒也十分意外。姬玄清冷声道:“哼,没看出来,还真有两下子,刀也是宝贝,难怪敢说这样的大话!嗯,那小丫头片子的功夫虽然不怎么样,却很讨巧啊!果然是一巧破千斤,妙不可言!” 楚随心怒道:“姬前辈,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你收了人家的金子要来杀我,楚随心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这兄弟虽然说话难听了些,可总是罪不至死吧?为何前辈下手如此狠辣,出手就是要命的招术?” 姬玄清叹了口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脸委屈道:“楚侯爷,这你可就冤枉奴家了!你看奴家的样子,像是要取他性命吗?奴家是怪他出言无状,要教训他一下而已!他是你楚侯爷的人,说话没有礼貌,楚侯爷却不管教他,那就只好由奴家代劳了!楚侯爷,你不会因此就生奴家的气吧?” 冷东海缓了缓发麻的胳膊,大声道:“好强的内力!大哥,这老妖婆绝对不可轻视!” 刚才姬玄清的银色小飞刀,不过是由琴上发出的气机所凝成,并不是真正的钢铁飞刀。可若是寻常武夫给这小飞刀打上,基本也就挂掉了。这气机小飞刀的锋利程度,绝不会亚于真正的钢刀铁剑。冷东海也就仗着屠鹿刀和本身比较雄浑的内力,又借助别儿的帮忙,才能站着不倒。 果然是高手,随手一记气机飞刀,就有如此威力,让人不敢小觑。 葛风玄走上前,稽首道:“原来是姬姑娘!在下葛风玄,见过扶摇琴魔!” 姬玄清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牛鼻子葛道长!奴家也曾听说过你的名声,但是你显然不是奴家的对手,快退下吧,让正主儿楚随心和我说话!奴家是来取他的项上人头的,和旁人无关,你闪到一旁就是了,奴家不会为难你的!” 葛风玄并不气恼,脸上堆笑道:“姬姑娘刚才露的一手扶摇飞刀,果然令人叹为观止,真是神乎其技!不过葛风玄有个怪脾气,见了高手,就一定要切磋切磋才行,否则的话,就食不甘味,坐不安席,夜不能寐!姬姑娘,请赐教!” 葛风玄见姬玄清一击打退了二品顶峰的冷东海,显然武功已经到了绝高的境界,叫这帮小年轻的上,就是上一个送一个。这些人当中,目前以他武功最高,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况且这人是冲着楚随心来的,自己此行就是奉世子之命,保护楚随心,当然要责无旁贷站出来! 姬玄清叹了口气道:“你这身道行还真不错,也算是位高人了,又何必冒这种风险,走一条必死之路呢?奴家只是来取楚随心的项上人头,与其他人无关,你还是退到一旁的好!” 葛风玄摇头道:“楚侯爷是我朋友,贫道在这里,就不能允许别人伤害他!慢说是姬姑娘,就是天下第一在此,葛某说不得也要和他过过招!” 姬玄清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只恐你接不下我的飞刀,伤了你的性命!” 葛风玄一身白色道袍无风自动,葛风玄微笑道:“你我多说无益,有请姬姑娘赐招吧!贫道接着就是!” 姬玄清幽幽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牛鼻子,这可是你逼我的!”姬玄清忽然两只手在琴弦上动了起来,只见一把把银色小飞刀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音律,漫空飞来,打向葛风玄。一瞬间的功夫,就飞出了至少上百把飞刀。 众人都目不转睛望着葛风玄,看这老道要如何处理。冷东海头上冒出冷汗,心道:“原来是这老妖婆手下留情了!要是这上百把飞刀同时飞来,我可绝对躲不过去!这上百把飞刀,得由多少气机凝成?果然是越老越妖,这老太婆,不容轻视!” 葛风玄大喝一声,拔出长剑在手,一把长剑上下翻飞,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于耳,那些把小飞刀都撞在长剑剑身、剑刃之上,纷纷碎裂。葛风玄眼中的那些飞刀,又和冷东海等人所见到的不一样。葛风玄武功已近化境,他所见到的,全都是灵动的气机,根本不是飞刀。 站在后面观望的桑兰第二高手丘半天暗道:“这大越国来的杀手果然厉害,这武功恐怕比老朽我只高不低!一个老太婆能有如此武功,着实让人望而生畏!看来我一向坐井观天,小瞧了天下英雄了!” 在这之前,丘半天自以为对上大越国十大高手当中的前几位,也不会落于下风,现在看来,还真不好说了。毕竟姬玄清可不是大越国的十大高手之一,仅仅名列十大杀手的第二位,而且还是三十年前。 两人斗了十余个回合,葛风玄身子一震,白色道袍的右肩处,有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显然葛风玄的肩头受了伤。众人都大为吃惊,要知道,以葛风玄的武功都没有能撑过二十招,换成其他人,还不立刻躺下? 姬玄清用手按住琴弦,停止了进攻,朗声道:“牛鼻子,你已经受伤了,还是乖乖退下吧,奴家念在你是高手,练出这样的武功已经很不容易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不来干涉我杀楚随心,奴家也就不与你过不去,你看怎么样?” 葛风玄剑交左手,默默摇了摇头,他怎么能够放弃?他一转身,死的可就是楚随心了!受世子之托,当忠世子之事!就算他葛风玄长眠于此,那也是技不如人,不怪别人。葛风玄微笑道:“再来!” 姬玄清皱了皱眉头,不满道:“牛鼻子,你是不是以为奴家不敢杀你?” 葛风玄一声长叹道:“不!姬姑娘武功比贫道高明许多,贫道难得遇到如此高人,自然想借机砥砺一下剑道,所以要再向姬姑娘请教!姬姑娘,请!” 胡铮珠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再打下去,道长也不是这个老婆娘的对手。胡铮珠朗声道:“诸位,这老婆娘非一人可胜,我看咱们不如一起上,看她能怎么样!只要砸了她的琴,她没了兵器,咱们自然就不怕她了!” 姬玄清侧过脸,目视胡铮珠,冷冷道:“长得模样还算周正,就是妖邪之气太重!楚随心能带你这样的随从在身边,我看他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可惜了你们这一身皮囊了!” 姬玄清随即又微笑道:“奴家本不想杀那么多人,如果你们一心求死的话,那就一起上吧,奴家也不介意送你们这些人一起上路。那样的话,黄泉路上,你们也不会孤单!”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高手中的高手 听了胡铮珠的提议,冷东海、冷若霜、赫兰玉霜等人不约而同拔出刀剑,离尘宫四美也都亮出绿色的迷魂绸,众人虎视眈眈,望着挡住去路的姬玄清。葛风玄将长剑插在地上,默默的从怀中摸出金创药,按在了右肩头的伤口处。安星绮则率着胡铮珠手下众彩衣侍女,将河顿和丘半天控制了起来。 队伍的最后,却是一脸紧张的于钱通和孙家四口人及一辆马车断后。 姬玄清盘膝坐在扶摇古琴前,手按琴弦,一脸淡定,十分从容,那一身雪白裙更显得她气态出尘。微风徐来,将她的面纱掀起,露出一张清丽绝世的容颜来。正在聚精会神盯着姬玄清的冷东海悚然一惊,这看起来哪里有六七十岁年纪,看模样最多十八,难道这婆娘修习了什么返老还童之术? 楚随心瞧了瞧左右两侧树木稀稀拉拉的石山,又瞧了瞧崎岖不平的官道,同仇敌忾,还有面前那位一夫当关的扶摇琴魔姬玄清。楚随心皱了皱眉头,想躲都躲不过,这一路上,简直比西天取经的磨难还多!楚随心轻叹一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姬玄清仍未睁开眼睛,只是冷笑一声道:“楚随心,你年纪轻轻的,哪来的那么多愁善感?没出息!” 楚随心笑了笑,“姬家姐姐,连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大高手都要拦路打劫,你说楚某能不为之扼腕叹息吗?强如姐姐这般出尘绝世的高手,都要投靠种士良这样祸国殃民的贼子,跑到桑兰国来追杀我,这难道不是我大越国的不幸?” 姬玄清手按琴弦不动,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小子,你还真别把自己想得太高尚!种士良?他也配奴家去为他效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要买你项上人头的,另有其人,并不是种士良!” 楚随心听到姬玄清自己承认不是种士良派她来的,不由心头雪亮。楚随心笑道:“不是种士良?那么你的雇主应该是和亲王府了!应该是那位王妃娘娘昭云晴出钱买你杀我!顺便救出这位倒霉催的和亲王河顿吧!” 姬玄清不置可否,只是沉声道:“你们几个,既然拔出了刀剑,怎么还不上?别以为人多势众奴家就会怕你们!” 赫兰玉双失笑道:“年近一百岁的怪物了吧?还一口一个奴家的,真够恶心!” 赫兰玉双话音刚落,嘴还没合上的一瞬间,只见姬玄清的右手指忽然轻轻一动,空中银光一闪,一柄由琴音气机凝成的飞刀便已经凌空飞来,直取赫兰玉双的咽喉。那出手速度,简直无与伦比。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也毫不夸张。 就在琴音飞刀离开琴弦的一刹那,楚随心的身形也动了,楚随心凭借缥缈仙踪身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赫兰玉双,右手一探,便把赫兰玉双拖离了险境,琴音飞刀擦着赫兰玉双的俏脸飞了过去。尽管有罡气护身,可赫兰玉双一张俏脸仍然被飞刀余波刮得隐隐生疼。 站在远处的于钱通善使飞刀,见了这状况也不禁赞道:“好功夫!这气机飞刀比我的钢铁飞刀还要强劲一些!” 赫兰玉双脸上变色,忍不住骂道:“无耻的老妖婆,你竟然偷袭姑奶奶!” 姬玄清冷冷道:“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莫名其妙!既然你敢出言侮辱奴家,就应该有被当场斩杀的觉悟!手底下本事不够,就不要让你的嘴比你的功夫更厉害!混江湖的人,哪个不是凭自身的本事?难道是靠苏秦张仪那样的嘴不成?!你想嚣张,就要付出嚣张的代价!” 楚随心拊掌大笑道:“姬家姐姐,说这话你可就错了!苏秦配六国相印,张仪两个相秦,此二人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一笑天下兴,一怒诸侯惧,这都是真本事!楚某虽然拙嘴笨腮,可是丝毫不影响我欣赏有辩才的人!” 姬玄清轻嗔薄怒道:“德性!出息!”如果不知道她的年纪,她的事迹,而是仅仅只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容貌,任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一把年纪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冷若霜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头道:“可怕,真可怕!” 姬玄清仍是不睁开眼睛,只是面露不悦道:“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奴家就不打你!”话音未落,姬玄清手指又是一动,琴弦一颤,由气机凝成的手掌便已经横空飞来,直抽向冷若霜的脸蛋。 楚随心再次施展缥缈仙踪身法,将冷若霜也拖离险境。楚随心挡在冷若霜面前,冷冷道:“姬家姐姐,你这样就过分了!你要动手就动手,为何如此侮辱人?” 姬玄清淡然道:“姓楚的小子,就算你仗着绝顶的轻功能护住她们一次两次,可是时间长了呢?奴家还没有痛下杀手,那是因为奴家的耐心还没有消耗完!等下奴家的耐心耗光了,你就等着给她们收尸吧!你要是识相,肯自己把头割下来献给奴家,奴家就敬你是条汉子,绝对会在这山上厚葬你!” 楚随心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道:“救不下三个,救两个总可以吧?你这开口闭口只提到死字,实在太煞风景!怎么对得你这如玉的美人,青春的年纪?本侯还是劝你一句,就算扮演别人也要有个度,别装来装去真以为自己就是高人了!那样不好!” 姬玄清怫然不悦道:“你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奴家举手抬足之间,你这些人就要化为齑粉!” 胡铮珠大怒道:“大家一起上,不用和这老妖婆客气!”说着话,胡铮珠已经纵身向前,扑向姬玄清。胡铮珠两手成钩,悍然抓向姬玄清的肩头,就想要把她提离地面丢出去。胡铮珠坚信,只要失去了那部扶摇琴,这位姬玄清的实力立刻会大打折扣。 姬玄清大笑道:“不自量力!”大笑声中,只见姬玄清双手已经在琴弦上连拨了三次,三柄银色飞刀脱弦而出,分别刺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铮珠的面门和前胸。速度之快,委实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这瞬间,休息了片刻的葛风玄一招手,长剑便从地面跃出,葛风玄探左手,稳稳抓住长剑,挥剑前刺。葛风玄又出手了,不过他不是去救胡铮珠,而是飞身向前。葛风玄手中的宝剑,剑气森然,如同一道青色闪电,重重当头劈下。 姬玄清的脸色转为肃穆之色,左右手在琴弦上飞舞,铮铮铮数声,扶摇琴弦上飞出数个头戴黄巾,穿着杏黄色服饰的力士,那几名黄巾力士几乎同时伸出手,稳稳托住了葛风玄的宝剑,葛风玄只觉得剑身上传来一股无名大力,顿时站不稳,被震退了五步开外。黄巾力士这才从容在众人面前消散。 胡铮珠面无表情,竟然徒手接住了三柄银色飞刀,胡铮珠随即用手将三柄气机凝成的飞刀一拧,三柄飞刀发出一声闷响,化作一股青烟散去了。胡铮珠一脸不屑一顾,冷笑道:“雕虫小技的障眼法,就不要拿出来现眼了!” 姬玄清嘴角翘起,“臭丫头,你这话说得太满了些,等下吃亏了可别怨我!” 冷若霜、赫兰玉双和冷东海三人面面相觑,同时纵身向前,一剑两刀也劈了下去,配合十分精妙。与此同时,兰昔月和鲁娉婷等四位师姐妹也果断出手,绿色的迷魂绸封住了姬玄清的身体。 姬玄清仍未睁开眼睛,忽然朗声大笑起来,一双手在琴弦之上翻飞,急切的琴声之中,只见在琴弦上,有各种猛兽毒虫纷纷而出,狮虎豹熊狼,蝎子蜈蚣毒蛇等物闪着光芒,撞向出手的众人。猛兽张开巨口,毒虫也各施展本领,或咬或扎,袭向众人,场面让人触目惊心。 见毒虫猛兽袭来,胡铮珠脸上变色,急急的抽身后撤,众人也都慌乱了起来。人人奋力劈砍兵器,当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那些毒虫猛兽果然厉害,众人用兵器劈砍在毒虫猛兽身上,顿时都觉得胳膊被震得发麻,人人都觉得内力有些不济。 众人硬生生被这些毒虫猛兽逼回原地,只觉得胸中不畅,如同憋着一股抑郁之心无法吐出一般。众人相顾变色,冷东海忍不住道:“这婆娘好厉害!” 只听到姬玄清冷笑一声,收了那些毒虫猛兽,出声讥笑道:“这就厉害了?厉害的还在后头呢!”只见姬玄清的双手在琴弦上飞舞,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她,喝道:“音起!”忽然扶摇琴声再度响起,却是杀伐之声,令人听闻之下,顿觉丹田处剧痛。 被琴音逼退的众人,只觉得丹田处如有火烧一般,众人都忍不住,狂喷鲜血,就连站在远处保护孙氏父女的于钱通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众人只觉得丹田隐隐做痛,再想提起气机,却是半点儿也不能够。众人惊骇无比。 其中武功最强的葛风玄受伤最重,葛风玄顾不得自己一身白色道袍不禁脏,只能缓缓坐下调整内息,这个时候,哪怕是杀出一个寻常的武夫来,恐怕葛风玄都不能抵挡了。武功高的人,受伤就重,武功低的人,受伤就轻。只有丝毫不会武功的孙氏父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琴音在空中炸禹,两边山上,山石被气机炸裂,纷纷滚落了下来,如同下雨一般,让人触目惊心。姬玄清随手弹起琴音,上百把飞刀凌空飞出,将那些掉落的山石纷纷炸成飞灰,官道上一片烟尘。就连没出手打人的楚随心也被姬玄清的琴音震到吐出血来,楚随心心中暗骂。好在他只有三流内力,所以受伤并不很重。 姬玄清仍未睁开眼睛,只是手按琴弦,出声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和奴家斗?你们还差得远呢!真当奴家这扶摇琴魔四个字是摆设不成?” 姬玄清再次弹拨琴弦,这一次却是阴云惨惨鬼语啾啾,只见无数魑魅魍魉骷髅鬼怪从琴弦之上飞出,张牙舞爪扑向众人。大有将众人都吞下去的意思。受了音波冲击重伤的众人,此时连内力都难以提起,又如何能够抗衡这样的招数?人人心头都是一凛,心道:这婆娘的妖术好厉害,今天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就在那一刹那,受了伤之后一直冷眼旁观的楚随心,忽然一声狂吼,声震四-野,一道环形的气机音波从楚随心口中吐出,快速向前,将那些魑魅魍魉骷髅骨怪都震成了碎片,坐在扶摇琴前的姬玄清顿觉不妙,立刻一挥手,将那些气机碎片都收进了袖中。 姬玄清猛地睁开一双美目,手指狂拨琴弦,杀伐之音不绝于耳。一道道迅猛的气机撞向楚随心放出的残余气机音波。姬玄清心中暗道:“这厮果然不同凡响,表面上看着只有三流功力,可是这一声狂吼,却足以有超一流的功力,我一时不防,几乎中了招!” 琴音气机和楚随心的音波气机在空中撞在一处,楚随心被震退出十余丈开外,直退到余钱通身旁才稳住身形。可是姬玄清也没料到,两股内力相撞之后,楚随心的气机忽然消失,却随即有一股大风袭来,将姬玄清也倒撞了回去,跌出七八丈远,姬玄清连人带琴几乎摔在地上。 就在摔倒的瞬间,姬玄清左手抱着扶摇琴,右手探出,猛拍地面,这才借助反弹之力跃起,又重新坐稳,那股大风将姬玄清的面纱刮飞,飘飘荡荡随风而去,姬玄清回头看时,那面纱已经飞出去好远,追之不及了。 楚随心纵起缥缈仙踪身法,一息之间,又闪回到姬玄清面前。楚随心目睹了姬玄清的绝丽容颜,忍不住赞道:“好美的一张脸!简直直追六师妹了!”姬玄清脸色涨红,就要发作。 受伤正在调息的冷若霜闻言,睁开眼睛,看到姬玄清那张漂亮脸蛋,也忍不住大赞道:“师哥,她确实美呀!你要不要考虑把她也收了?楚家这一代可就只有你一个男丁,你还是多娶几个美女,多生几个儿子吧!”冷若霜心中暗笑,只可惜这位“姑娘”年纪太大,实在年龄有些对不起她的相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东海在一旁几乎吐血道:“大嫂子,你想啥呢?这可是土埋大半截,马上就归位的人了,大哥就算娶了她,她怕也生不出蛋来了!” 姬玄清大怒,喝道:“住口!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没想到楚随心却笑嘻嘻道:“师妹好主意!这姑娘我预定了!大老婆自然非你莫属,这姑娘,我要收她做小妾!她年纪也不十分大,和我相差不多!” 姬玄清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怒骂道:“楚随心,你无耻!” 楚随心摆摆手,笑容满面道:“我无耻?你一个年轻的姑娘,胆敢冒充姬老前辈,难道就不无耻了?你打着姬老前辈的名号,来此害人,本侯不杀你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 姬玄清听他说自己是个年轻姑娘,忍不住有些好奇,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年轻?”话一出口,却是悔之晚矣。姬玄清皱了皱眉头,竟然不说话了。 楚随心抬起头望向右侧的山腰,朗声道:“前辈,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就请现身相见吧!” 冷若霜众人都很疑惑,不知道楚随心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楚随心连说了三遍之后,从右边的山腰上,竟然真的掠下一人,来到姬玄清身边。 只见掠下山的这个人,是个女人,也是一身白裙,不过却是一头白发,脸上皱纹不少。这老女人和坐在官道上的姬玄清长相有七分相似,看样子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楚随心微笑躬身道:“晚辈楚随心,见过姬老前辈!老前辈,您才是真正的姬玄清嘛!又何必让一个小姑娘在此冒充前辈,骗我们呢?” 白裙白发的老女人没有回答楚随心的问题,只是叹息一声道:“楚随心,你倒是聪明,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觉得自己丹田处剧痛吗?” 楚随心提了一下内力,脸上有些变色,果然他丹田处隐隐发痛,不过远不是这个白发老太太姬玄清所说的剧痛。楚随心疑惑道:“前辈,我丹田处确实有些痛,却不是剧痛!” 白发的姬玄清疑惑道:“什么?如此强的内力,竟然没把你震得……”白发姬玄清忽然闭口不言,摇了摇头,黯然失语了。 稳坐在官道上的年轻女子起身道:“祖母,您老人家怎么现身了?” 白发姬玄清这才长叹一声道:“既然已经被这小子给看了出来,老身是那种藏头露尾,不敢见人的人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事不成,也是天意,不关人力如何,谁都无计奈何!” 众人心中都道:原来这年轻女子竟然是姬玄清的孙女,在这里冒充姬玄清?可是她这武功内力如此高明,又哪像一个年轻女子啊! 冷若霜心中一凛,自己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了,都远逊色于这年轻女子,可见姬玄清的武功该有何等的恐怖,何等的惊世骇俗了! 年轻女子又道:“祖母,这说不定是这姓楚的小子乱猜的,你怎么就中了他的计,自己现象了?” 白发姬玄清怒道:“他连我藏身之处都看出来了,还能是乱猜吗?你这孩子呀……” 楚随心笑问道:“姬前辈,不知这位姑娘芳名?有无婚配?” 白发姬玄清怒道:“她有无婚配老身也不会告诉你!你个身受重伤,连国手名医都医不好的小短命鬼!还想着惦记老身的孙女?” 楚随心大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位姑娘如此貌美,楚随心心动也是有的!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有什么问题?况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不准哪天我这伤就好了,以我的家世、容貌、武功和智慧,还配不上您的孙女吗?” 白发姬玄清大怒,就要伸手来抽楚随心的耳光,那年轻女子却被楚随心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那年轻女子扭捏道:“祖母,你瞧这人多厚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就他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还自夸了起来!” 楚随心厚颜无耻道:“难道姑娘不觉得,我的武功和姑娘正般配吗?!” 楚随心嘿嘿笑道:“其实姑娘的内力也不来自于姑娘,多半来自于姬老前辈!又何必贬低我的武功?我要是不受伤的话,我的武功怕也有一流境界了!打了半天,我都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楚某胆大,请问姑娘芳名?芳龄几何?有无婚配?” 年轻女子叹道:“你也知道了,我的名字就叫做姬玄清,我又没有骗你!” 此言一言,众人都大惑不解起来,人人面面相觑,望向这奇怪的祖孙二人。哪有祖母和孙女两个人都叫做姬玄清的道理? 白发姬玄清却道:“我孙女没有说谎,我是姬玄清,她也是姬玄清!我们两个此行,就是为你楚随心而来!有人花钱买你的项上人头,也有人出钱保你的命,所以老身我来杀你,我这孙女却是来保你的!”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就更迷惑了,这都哪里跟哪里啊?连楚随心也摇起头来,大惑不解道:“前辈,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半点儿也听不懂了!谁要杀我,谁又要保我呢?我在这桑兰国,得罪了和亲王府,一定是和亲王府要杀我,这个我已经猜到了。只是谁要保我呢?” 姬玄清冷笑道:“你也不必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对了,你也不必胡乱猜测了,你这伤,恐怕没人能治得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孩子,事情不成,咱们走吧!” 年轻女子答应一声,祖孙二人转身就要离开。楚随心道:“慢着!”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就此一别 见白发姬玄清要带着年轻女子离开,楚随心还有一肚子疑云尚未解开,如何能让她们走?楚随心急忙喊住二人,笑嘻嘻道:“姬前辈,既来之,则安之,您也不急着走嘛!晚辈久闻前辈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所以晚辈想请前辈吃个便饭,不知道前辈愿意赏光吗!” 白发姬玄清和也被称作姬玄清的年轻女子都停下脚步,白发姬玄清转回身望着楚随心,抖了一下雪白的袍袖,将手背在身后,一脸傲慢道:“既然那上千两的金子都拿不到手了,难道老身还稀罕你那一顿饭么?你个病怏怏的痨病鬼,死到临头的东西,谁稀罕和你吃饭!” 楚随心脸上堆笑道:“老前辈,就是一起吃个饭嘛,您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 白发姬玄清冷笑一声,在地上踱了几步,左右打量楚随心,满脸不屑道:“老身来之前,有人花钱雇我杀你,有人出钱请我救你,可是老身见了你之后,发现老身既杀不了你,却也救不下你,这岂不是让老身食言?老身纵横江湖几十年,一向以信义著称,如今却在你这毛娃娃身上栽了!难道老身不该生气?” 楚随心大笑道:“老前辈,您看您这话说的!您好歹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前辈,这么点儿小事也能难得住您?他们要杀我,出两千两金子,价格确实不低。这样,晚辈出三千两金子,买自己活命,这样老前辈应该心理就平衡了吧?” 白发姬玄清怒道:“我心理平衡什么?老身以武功著称于世,既能杀人,也能活人性命!可是如今有人请老身来救你的性命,老身到这里一看你的病情,却根本无能为力!你叫老身的面子往哪里放?你个短命的小子,居然会生这种天下罕见的病,难怪白乐天那小子也治不了你的病!” 楚随心双手抄袖,嘿嘿笑道:“前辈息怒!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晚辈找人算了许多次命,每个卦师都没有算出晚辈有夭折的命格,相反,人家都讲,我虽然年轻时会吃些苦头,但是有贵人相助,所以一直都有惊无险。中年之后,我就会苦尽甘来,以此看来,没准晚辈还要沾前辈一些光呢!” 姬玄清摆了摆手,不满道:“就算你小子油嘴滑舌也没用!你这病,老身治不了,寻常的医生、武夫就更治不了了!你这病,恐怕只有请来神仙才能治好,可是谁又能给你请来大罗金仙降世?所以你这病啊,纯粹就是瞎子闹眼睛,没治了!我看你就别瞎耽误功夫,想什么吃就买点儿什么吃吧!” 楚随心大笑道:“老前辈,瞧您这话说的,怪吓人的!” 姬玄清脸上变色道:“怎么,你觉得老身说出这话是笑话你?” 还不等楚随心回答,姬玄清忽然身形向前一扑,掌出如风,双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打在楚随心的胸口。自始至终,楚随心毫无防备,姬玄清的身法,实在太快了。众人只听到“啪”一声脆响,楚随心就已经被姬玄清用掌打飞了出去,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心后心直直撞上官道左侧的山壁。 嘭一声响,地动山摇。楚随心后心撞上山壁,紧接着就滚落在地,楚随心睁开无神的眼睛,忍不住一张嘴,吐出一口乌血来。楚随心喃喃道:“好掌法!可打死我了!” 葛风玄和冷若霜等人都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这个老太婆竟然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冷若霜尖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已经吐血的楚随心,焦声问道:“五师哥!你没事吧?” 兰昔月也赶紧跑了过来,蹲在楚随心身前,从怀中掏出香帕来,细心替楚随心擦去唇边的血迹。 冷若霜见楚随心吐血,这下可就慌了手脚,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起来。别的事,她都可以一脸淡定,可是楚随心受了重伤之事,她是真没法淡定。 楚随心重重咳了几声,吐出几口乌血来,这才摇摇头,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喘息道:“六师妹,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有典玄神功护体,谁能奈我何?” 见楚随心不堪自己一击,白发姬玄清冷笑一声,对身边那位年纪轻轻也号称姬玄清的女人道:“咱们走!”两人就要离开此处。 见姬玄清打伤了楚随心还想就这样走了,葛风玄不由冲冲大怒,他立刻率领着胡铮珠、冷东海等人上前,拦住白发姬玄清的去路。 葛风玄张开双臂,冷冷道:“姬玄清,你先慢走!你竟然出招偷袭一个晚辈,未免太不要脸了!你把楚随心当成什么人,你打完人就想这么走么?你问过我葛风玄的意见么?” 白发姬玄清冷笑一声,双手攥紧,手指格格作道:“老身姬玄清,想来,无人能挡得住,想走,也无人能挡得住!别以为你这牛鼻子有两下子,就敢在老身面前如此无礼!老身若要打你,谅你也顶不住!” 冷东海手提形似破菜刀的屠鹿,对姬玄清怒目而视道:“老妖婆,今天你打伤我大哥,这事咱们没完!你想这样就走,没门!” 白发姬玄清仰天大笑,不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东西,也想拦住老身?简直是做梦!” 年轻的姬玄清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却见白发姬玄清的双脚在地上重重一跺,砰一声闷响,顿时地动山摇了起来。正要扑上来的冷东海丝毫没有防备,因为地面摇晃,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胡铮珠大怒,双脚点地,凌空跃起,身子在空中一个急速旋转,双掌齐出,拍向白发姬玄清的胸口,出掌之势又急又快。胡铮珠出掌的同时,大喝一声道:“想走?把命留下再走不迟!” 白发姬玄清大喝一声,也出双掌,和胡铮珠对了一掌,两掌相撞的瞬间,两个人掌心间有黑色火花爆出,气机碰撞的声音隆隆作响,如同春雷绽放。胡铮珠被姬玄清一掌震的,噔噔噔倒退出十余步远,方才拿桩站稳。胡铮珠内力不如姬玄清,被震得腹中一阵翻腾,险些吐出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 胡铮珠好面子,强行把一口到了嗓子的血给咽了回去。冷东海站稳了身子,见胡铮珠中了一掌,急忙问道:“胡姑娘,你没事吧?”胡铮珠根本不敢说话,只好站在那里静静调匀内息,不回答冷东海的话。冷东海见胡铮珠不说话,只闭着眼睛,头上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就知道她情况有些不妙。 冷东海大怒,挥舞着屠鹿刀道:“老妖婆!你竟然敢在此处行凶!打伤我大哥和胡姑娘,真是反了你了!你今天就别想走!” 白发姬玄清微笑道:“就凭你小子这点儿微末的功夫,也能拦住我?真是不自量力!” 忍无可忍的葛风玄怒喝一声,也扑了上来,和冷东海一左一右,夹攻白发姬玄清。 白发姬玄清大喝一声,左冲右突,三招内,就将冷东海和葛风玄逼得连连后退。冷东海的身法虽然高明,可是武功明显不济,被白发姬玄清一掌打得眼冒金星。可是冷东海咬牙死点不 那同样被称作姬玄清的年轻女子焦急道:“祖母,别打了!咱们此行不是来打这些人的,又何必和他们结仇?” 白发姬玄清大喝一声,双脚再跺地,忽然两边的石壁上,石块炸裂,纷纷滚滚的乱石砸了下来。这一下,把众人闹得不知所措了,众人只能挥刀挥剑或用劈空掌力,来劈砍坠下的乱石,一时间竟无人能顾及白发姬玄清二人了。 年轻女子道:“祖母,我们走吧!” 白发姬玄清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 葛风玄红了眼睛,一把剑上劈下砍,竟然从乱石纷飞中杀了出来。葛风玄喝道:“姬玄清,你别想走!”葛风玄一剑当胸刺来,就想一剑洞穿白发姬玄清的胸口。 白发姬玄清大怒,“牛鼻子,你真是给脸不要!”白发姬玄清猛地向前,左手中食二指轻轻一弹,便荡开了葛风玄的宝剑,右掌随手一印,正中葛风玄的胸口。葛风玄被一掌震退出五六步远,只觉得胸口发蒙闷,气息不畅,竟然无法再向前半步了。 白发姬玄清大喝一声,一道有形音波向前突出,把横飞的乱石全都震成粉末,众人只觉得这一声大喝,把自己震得站不稳脚跟。 众人纷纷倒地,连丘半天也站不住,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白发姬玄清环视众人,一脸骄傲,冷笑一声,轻蔑道:“一个个不自量力!”白发姬玄清伸手挽住年轻女子的手,笑道:“孩子,咱们走,不和这群没用的人一起玩了!哼!各位,咱们就此一别,就不用送了!” 只见两个白色身影,犹如两道白色的旋风,沿着官道狂掠而去,转瞬即逝。众人目瞪口呆,目送二人远去,追之不及。当然,追也没用。 葛风玄长叹一声,不由心灰意冷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赠药的不速之客 白发姬玄清先是打伤了楚随心,随后又震伤了胡铮珠,再击退冷东海和葛风玄。随后一老一少两个姬玄清沿着官道狂奔而去,头也不回,众人追之不及。就算能追上也打不过,所以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绝尘而去,冷东海气得跳脚大骂,诅咒姬玄清祖宗八代。 葛风玄被姬玄清轻易击退,心里有一种极强的挫败感。想想自己这些年在武道上下了多少苦功,可是今天遇到姬玄清这老婆娘,一战之下,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竟然在对方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一时之间,不由心灰意冷起来。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等众人再回过头看受伤的楚随心时,见楚随心已经是面如金纸,气息奄奄。 冷若霜抱着楚随心,放声大哭。兰昔月蹲在一边劝冷若霜,一边抹眼泪,一边还往楚随心嘴里塞疗伤药。虽然兰昔月知道楚随心伤势严重,她的疗伤药也未必就有多大作用,可仍是抱着死马且当活马医的心态,拼命往楚随心嘴里塞药。 洛冥河在一旁劝道:“三师姐,我知道你心疼楚侯爷,可是这疗伤药也不能这样喂嘛!再好的疗伤药也是药,吃多了也要中毒的!”兰昔月听她这样说,这才不情愿的停了手。楚随心服了疗伤药,也仍是没有任何起色,楚随心依旧闭着眼睛,牙关紧咬,不省人事。 赫兰玉双沉着脸,怀中抱刀走到楚随心身前,又瞧了瞧在一旁坐地疗伤的胡铮珠。赫兰玉双想了想,还是走过去,盘膝坐在胡铮珠身后,将朝露刀横在膝上,以双掌抵住胡铮珠的后心,将内力缓缓注入胡铮珠奇经八脉之中。赫兰玉双知道,以她目前的内力,救胡铮珠可以,救楚随心太难。 胡铮珠得了这股救命的内力,这才缓过一口气来。胡铮珠急忙借助赫兰玉双的内力,将自己经脉中因为受伤正在无序乱蹿的内力归拢起来,在经脉中有序流转。一盏茶时间后,胡铮珠长出了一口气,她的内力已经都归于丹田,平稳了下来。胡铮珠知道,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葛风玄走到楚随心身前,蹲下身去,轻声道:“冷姑娘,别哭了,让贫道看看侯爷的伤还有救没有。要是真的没救了,那时你再哭也不迟!” 冷若霜这才停止了哭声,紧张的望着葛风玄。只见葛风玄以两指按住楚随心的脉门,将一股内力从楚随心脉门打入他的体内。葛风玄的内力在楚随心体内经脉中四处游走,一边游走一边查探楚随心的伤势,试图替他疗伤。 半晌后,葛风玄皱眉道:“这婆娘下手好狠!这伤,贫道恐怕无能为力了!” 虽然话这样说,可葛风玄仍是以内力持续注入楚随心体内,以期能替楚随心续命。听到葛风玄说楚随心的伤势不容乐观,众人都乱作一团。要知道,就连一行人当中武功最高的葛风玄都这样说,楚随心这次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而且现在又是在荒山野岭的官道上,想找人帮忙都不可能。 此时胡铮珠伤势好转了许多,她回过头,却发现身后替自己疗伤的人是赫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双,只见赫兰玉双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蜡黄,简直像要油尽灯枯了一样。胡铮珠知道,赫兰玉双这是动用了全部的内力,才能救下自己。胡铮珠大为感激,起身拱手道:“胡铮珠谢过赫兰姑娘相救之恩!” 赫兰玉双再也坚持不住,咚的一声倒了下去,喃喃道:“可真是累死我了!”她几乎是在这一盏茶的时间内耗尽了全部内力,才能帮助胡铮珠把伤给疗好。当然,胡铮珠自己的功法中有自动修复伤势的妙招,否则她的伤势也好不了这么快。 冷东海见楚随心气息微弱了下去,只恨得咬牙切齿,冷东海走到路边,看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忍不住一屠鹿刀砍了下去,一声脆响,大石头被冷东海从中间砍成两截。冷东海怒道:“空有一身本事,却救不下大哥,那我这身本事还有什么用处!真他娘的是……” 众人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只见从牵马关方向沿着官道飞奔来十余个人,为首一人穿红色锦袍,其余人都穿着青色锦袍,其中八人抬着一乘绿呢大轿子。 只见这十余人,步履矫健,一看就都是练家子。虽然武功不见得有多高明,可是那浑身的肌肉块却向人证实着,他们曾刻苦练过外家的功夫。 只见那十余人如飞一般,来到楚随心一行人面前,落下轿子。为首穿着红色锦袍的人向众人拱手,朗声道:“请问,楚随心楚侯爷在吗?小人宋德谦奉家主之命,恭请楚侯爷驾临敝庄!” 兰昔月见冷若霜因为楚随心的伤势而伤心欲绝,自然无心处理这些事情。而且这些锦衣之人到来的时间节点又十分奇怪,倒也不敢轻视他们,于是起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求见侯爷有什么事情?你们的家主又是谁?我们与你们素不相识,怎么好到贵庄去打扰?” 自称宋德谦的人见兰昔月一身黄色锦衣,很有些气度,猜她会是楚随心的小妾或是身边的使女,于是躬身答道:“回姑娘的话,小人的家主是本地有名的富户,久闻楚侯爷大名,只恨无缘相见。今天恰好听说楚侯爷路过牵马关,因此特地备下轿子,请侯爷往我们家宅子去,盘桓数日,还请侯爷赏光!” 兰昔月叹了口气道:“很抱歉,今日我们侯爷身体有些不适,要去寻访名医,因此不能去你们庄上叨扰了。请代侯爷转达他对你们家主的致意,下次如果有机会,侯爷定当登门拜访!” 谁都听得出来,兰昔月说的不过是些客套话,言外之意,就是俺们侯爷跟你们不熟,不会登你们家门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不过今天就算了。 谁知宋德谦微笑着,从袖中摸出一个黄色小盒子来,扬手道:“我们家主知道侯爷所受的伤,是因为姬玄清姬大侠,所以特遣小人送来一颗伏地安神丹,请侯爷服下。只要侯爷服了这丸丹药,自然性命无忧!据小人所知,小人的家主之所以请侯爷到庄上去,一来是想结识侯爷,二来是想帮侯爷疗伤!” 宋德谦把手中的黄盒子掷向兰昔月,笑道:“姑娘,这盒子里面有颗红色丹药,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伏地安神丹,正针对侯爷的伤情,务必请侯爷服下此药。此药只要一服,必然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侯爷的伤,非这一颗丹药可救,还请诸位都随小人往我们庄上去,我们庄主要盛请款待侯爷和诸位!” 兰昔月探手抓过黄色盒子,脸上浮现诧异之色,这十余个突然现身的人,怎么对自己一行人刚遇到的事情这样了若指掌?连楚随心被姬玄清打伤的事情都知道,还带了一丸药给楚随心?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恐怕这伙人也没安什么好心思吧! 胡铮珠越众而出,走到兰昔月身旁,朗声道:“你们家主到底是谁?你不说我们如何敢去!” 宋德谦脸上堆笑道:“这位姑娘,我们家主只是仰慕楚侯爷的大名,因此有心结交,姑娘放心,我们此行绝无恶意!只要侯爷服下这丸丹药,伤势必然有所好转!” 兰昔月回头瞧瞧楚随心的样子,怕是楚随心再坚持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呜呼了,兰昔月又瞧瞧拼命用内力替楚随心续命的葛风玄,心中暗道:“这些人抬着轿子,说是要请楚大哥去他们庄上做客,又知道楚大哥是被姬玄清所伤,前来赠药,恐怕他们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拒绝他们也没用,那还不如登门去瞧个究竟!” 兰昔月点头道:“好,那就劳烦宋先生先稍等片刻,等我把这颗药喂侯爷服下去,若是侯爷的伤势有所好转,我们自然要登门道谢,去拜访你家主人!如何?” 宋德谦拱手道:“是!姑娘请便!” 兰昔月回到冷若霜身旁,就要把药喂楚随心服下去,冷若霜和这些穿锦袍抬轿子的人素不相识,自然不敢让楚随心随便吃他们拿来的药,冷若霜低声道:“兰妹妹,你这不妥吧?咱们又不认识他们,万一他们拿来的是毒药,那岂不是害了你楚大哥?” 兰昔月低声道:“我的冷姐姐,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想想,现在要是不给大哥服药的话,大哥就要一命呜呼了!这些人既然抬着轿子,带着所谓的疗伤药前来,那一定是早就有了准备,咱们躲也不躲不过,还不如冒险试一下!万一大哥因此好了呢?” 冷若霜想了想,也是无计奈何,只好长叹一声,轻声道:“好吧,那就依你,给你楚大哥喂药吧!”这种关头,不退步也不行了,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兰昔月把黄色锦盒打开,取出那颗叫做伏地安神丹的红色丹药来,将丹药轻轻送入楚随心的口中。兰昔月又接过安星绮递过的水囊,给楚随心灌了下去。 片刻后,众人只听到楚随心肚中咕噜噜乱响。正在用气机给楚随心续命的葛风玄忽然觉得楚随心胸中一畅,经脉中的气机不像刚才那么紊乱了。随后楚随心缓缓睁开眼睛,哎呀了一声,醒了过来。 众人都大喜,冷若霜更是喜出望外,连声道:“师哥,我的好师哥,你可醒了!”冷若霜激动不已,这下可好了,楚随心醒过来了!那么照这样看,这些赠药的不速之客并没有什么恶意嘛!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锦绣山庄 服下伏地安神丹的楚随心醒了过来,虽然身体因为受伤过于虚弱还不能下地走路,神智却已经清醒了。楚随心受伤,身上无力,只能靠在破涕为笑的冷若霜身上。楚随心醒了,冷若霜心里真有一种满天乌云都消散的感觉,脸上也有了笑容。 冷若霜和兰昔月一左一右搀起了楚随心,冷若霜默默运起气机,将气机悄悄注入楚随心体内,使楚随心能够借助这些气机站直身子,从而不在陌生人面前显得那么狼狈。 此时,胡铮珠已经引着宋德谦到了楚随心面前,胡铮珠介绍道:“这是我们侯爷!”胡铮珠又对楚随心躬身道:“侯爷,这位就是来送药的宋先生了!” 楚随心和宋德谦彼此对视,楚随心见宋德谦有四十多岁年纪,穿一身红色锦袍,国字脸,一双大眼,高鼻梁,大嘴巴,颌下微须,相貌堂堂,十分干练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宋德谦一脸谦恭的笑容,向楚随心一揖到地,大声道:“侯爷相貌堂堂,真天人也!小人宋德谦,见过楚侯爷!” 不等楚随心答话,宋德谦又道:“我们家主一向久闻侯爷的大名,十分仰慕,可惜一直无缘相见!前几天,家主听说侯爷要往牵马关方向来,便让人四处打探侯爷的消息。今日一听说侯爷受了伤,家主马上命小人送药来!我们家主让小人转达他的敬意,同时家主也想请侯爷到敝庄上盘桓几日,还望侯爷赏光!” 冷若霜已经把宋德谦送药救命的事情讲给了楚随心,所以楚随心含笑点头道:“好!那楚某就多谢你家主人的盛情,也要多谢宋先生前来送药之德!” 宋德谦微笑道:“哪里哪里,侯爷言重了!小人奉家主之命前来送药,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当得起侯爷的谢字!侯爷被人打成重伤,此时伤势未愈,还不宜骑马走路,先请侯爷上轿,小人在前头引路。侯爷身上有伤,可先到我们庄上休憩几日,伤好了再走也不迟!” 楚随心也不问他家主的姓名,只是点头笑道:“好!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麻烦宋管家在前面带路!” 宋德谦答应一声,立刻前面引路。冷若霜和兰昔月把楚随心搀上绿呢大轿,兰昔月笑着调侃道:“冷姐姐,照顾咱们侯爷的事可就交给您了!您老多受累!” 冷若霜笑着轻轻掐了一下兰昔月的脸蛋,也调侃道:“你这死丫头,实在是太贫嘴!真想好好掐你的脸蛋!你只管放心吧,将来侯爷身边,一定有你的位子!让你做小老婆里最大的!”一句话,把兰昔月闹了个大红脸,兰昔月不吭声了。 楚随心在冷若霜的搀扶下,坐入轿中,轿夫头喊一声号子,众轿夫起轿。兰昔月、胡铮珠等人牵马随后而行。这一次,八名轿夫不再飞奔,稳稳的走在官道上。 一个时辰后,众人到了牵马关下,再一瞧,只见关前一片平旷之地。此时城关北门大开,关门两边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持着长枪的十余名戍卒把守,出城和进城的百姓人数并不算多,基本都是步行,少数几个牵着驴和马的行人,都行色匆匆,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客商。 宋德谦带着众人到了城门口,戍卒的小校见了宋德谦,笑着上前打招呼道:“哟,宋先生,瞧您笑得这个开心,您这一定是把贵客给迎回来了吧?” 宋德谦笑着向小校拱手道:“正是,正是!今儿麻烦您了,大清早的就请您给我们开了关门,刘校尉您受累了!容我改天有时间,再请您到福气楼喝茶罢!” 姓刘的小校赶紧摆手道:“宋先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敢当,绝不敢当!” 宋德谦笑道:“那我们家中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改天我一定请刘校尉喝茶!”说着话,宋德谦亲热地拍了一下城门校尉的肩膀,不动声色把一锭银子塞到那校尉的手中。城门校尉捏到了银子,心中大喜,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两人彼此拱手告别。 走在后面的兰昔月和胡铮珠对视一眼,兰昔月心道:“看来这人和看城门的校尉很熟悉,应该是经常打交道了!” 本来牵马关守将楼兴直已经下令,关闭关北城门,不得让人随便出入,可是现官不如现管,楼兴直的小舅子刘校尉竟然私自作主开了关门,把宋德谦等人放了出去。私下放人不声张,这也算是这位刘校尉生财有道之处了。他也是算准了他姐夫不会砍他的脑袋。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众人进了城门之后,牵马关北门徐徐关上,连吊桥也收了起来。刘校尉心满意足,袖里藏着银子,哼着小曲喝酒去了。手下的戍卒哪里敢问他。 众人原以为这家的宅子是在关内,哪想到宋德谦竟带着众人,直出了南门,往南去了。一行人又走了二十里路,天色略有些晚了,又折向旁边的山路,树林茂密,又走了数里,峰回路转,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山庄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这座山庄并不算太大,也就两百余间房子,可是这些房子在这山间看起来很有些气派。这些房子依山势建成,都是青石青瓦,庄子四周,围有木栅栏,庄门口偌大一个庑殿式牌楼,上面有篆书的“锦绣山庄”四个大字。 跟在队伍后面的河顿心中奇怪,低声对丘半天嘀咕道:“什么锦绣山庄,本王怎么不知道?大供奉,你久在江湖,知道武林中有这样一个山庄存在吗?” 丘半天也摇了摇头,低声道:“王爷,这锦绣山庄嘛,属下也同样是闻所未闻!” 只见牌楼下,早有一人带着十余名仆从抬着一顶小山轿迎了上来,那人口中嚷道:“侯爷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请侯爷恕罪啊!” 八名轿夫停下轿子,一名轿夫上前,撩起轿帘,冷若霜搀着楚随心走下轿子来。 宋德谦赶紧上前,躬身指着那名锦袍金带的中年男子,介绍道:“侯爷,这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我们庄主倪平生,这庄子就是倪庄主的产业!” 倪平生大笑上前,满面春风,向楚随心施礼道:“侯爷,您可想今天本该是小人亲自去迎接侯爷,无奈庄里有些事情耽搁了,请侯爷恕小人之罪!” 楚随心微笑道:“哪里,哪里!是楚某和我这些朋友们打扰了倪庄主的清静日子,还请倪庄主不要介意!” 倪平生又道:“侯爷,这山路狭窄,大轿不方便走路,有请侯爷屈尊,坐一会儿山轿吧!”楚随心也不推辞,在冷若霜的搀扶下,又坐上了山轿。 有庄丁过来,接管了众人的马匹,众人都随倪平生等人,沿着石阶往庄中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来到了山庄之中。主建筑是个青石青瓦的三层楼房,仿若一般大户人家的正房,却又规模略大了一些。 众人被倪平生请进会客厅,团团坐下。倪平生笑道:“诸位远来,鞍马劳顿,此时一定是饿了!德谦,快让人上菜吧!” 听到有吃的,冷东海的肚子立刻很合时宜的咕噜了起来,赫兰玉双在一旁气笑道:“你可真是个饭桶!一听说有吃的,马上肚子就叫起来了!” 冷东海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一脸无辜道:“食色性也,它早就饿了,如今听到有吃的,就出来抗议我不喂它,自然就会叫了,我又有能什么办法!” 宋德谦听到倪平生吩咐上菜,立刻答应一声,亲自出去吩咐上菜。倪平生和楚随心说了两句闲话。不多时,山庄中的下人已经安排下杯盘碗盏,桌椅板凳。少顷,十余名美貌侍女如同穿梭一般,端上酒菜。倪平生起身相让道:“侯爷,诸位,先请入席!咱们边吃边聊!” 众人都入席坐下,楚随心已经觉得伏地安神丹的功效不小,此时竟然能够自己的力量坐稳了。倪平生站起身,举起酒爵,向楚随心敬酒道:“侯爷远来,倪某无物可敬,仅以水酒一杯,祝侯爷健康长寿,心想事成!” 楚随心受了伤,倪平生就祝他健康长寿,原也无不可。楚随心微笑举杯道:“既然如此,楚某就多谢倪庄主的款待,倪庄主,请!” 二人举杯,把酒一饮而尽。两人各举空杯向对方示意,彼此大笑。倪平生坐了下去。 楚随心把酒爵放在桌上,旁边立刻有一名侍立的美貌侍女上前,替楚随心斟满了酒。楚随心笑问道:“蒙倪庄主款待,楚某十分高兴,但是楚某有一事不解,还请倪庄主释疑!倪庄主是如何知道楚某着了姬玄清的道,还能让人送来伏地安神丹的?” 倪平生哈哈大笑道:“侯爷果然开门见山问我了!既然侯爷问了,那在下也就不瞒侯爷,那姬玄清就是在下重金请去,欲要取侯爷性命的!”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除了楚随心之外,冷东海、冷若霜、赫兰玉双、胡铮珠、兰昔月等人都霍然起身,人人都拿起刀剑,脸上露出气愤之色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庄主和家主 冷若霜、冷东海等人听到倪平生说姬玄清是他请来杀楚随心的,都勃然大怒,一个个拿起刀剑就要对倪平生动武。楚随心却淡然坐在椅子上,阻止冷若霜等人出手,楚随心朗声道:“师妹,东海,各位,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大家先不要急着动手,免得误伤好人!” 众人见楚随心十分淡定,都有些不解,但既然楚随心如此,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众人虽然都忿忿不平,却都放下了兵器,众人一齐望向楚随心,要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楚随心喝了一口酒,把酒爵放下,用右手按着桌面上的酒爵,笑呵呵问道:“倪庄主,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没有重金花钱请来高手去杀人,却还赠送被杀者疗伤药的道理!况且还请这个被杀的人到庄上盘桓几日,还自曝其短,那不是疯了?所以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楚某愿闻其详!” 倪平生大笑,鼓掌道:“侯爷果然非同凡响!要是一般的人,在忽然听到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时,第一反应肯定是拔剑出手!可是侯爷却能如此淡定坐在那里喝酒,足见侯爷城府极深,是个办大事的人!” 楚随心笑道:“城府深倒未必,但是用常理去推断却不难!楚某中了姬玄清一掌,却没死,反而在服用丹药后又活了过来,这也算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那么楚某必然好奇,姬玄清出现得如此突然,而这丹药又居然如此对症!这事就绝没表面上看着那么偶然!既不是偶然,那就是必然。” 倪平生赞道:“侯爷虽然年轻,可是这见识比起我这老江湖竟也半点儿不差,侯爷英明神武!” 旁边冷东海啪一拍桌子,瞪起一双杀人眼,厉声喝道:“姓倪的,你少在那里扯蛋了!你赶紧交待,我大哥和你有何仇何怨?你为什么要雇佣姬玄清去杀我大哥?” 倪平生不慌不忙道:“冷少侠何必着急?倪某要是对侯爷有恶意,索性就在这酒菜之中下了毒,如此的话,在座的各位还能逃脱吗?是不是这样?”众人听到他这话,都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胡铮珠却不以为然,在这酒菜中下毒?笑话,真拿我胡铮珠不当回事! 倪平生站起身,在客厅中踱起步来,众人都大眼瞪小眼望着他。倪平生笑道:“倪某早就听说侯爷来到桑兰的消息,倪某平生敬佩天下英豪,因此一心想结交侯爷,可是却苦于没有机会!前阵子,倪某听说大越中原有位隐居多年的杀手,叫做姬玄清,据说这位姬玄清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赫兰玉双赶忙问道:“然后呢?” 冷若霜用手指捅了一下赫兰玉双的腰,轻笑道:“急什么,听他说就好了!” 倪平生走到楚随心面前,把楚随心喝了一半的酒杯斟满,又道:“这位姬玄清的武功很是奇妙,既能杀人,也能医人,让人增长功力!而倪某听说侯爷被人称为天下第一废物,最近却忽然武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暴涨,那必然是有什么奇遇。倪某又听说,侯爷最近在路上不太平,总有高手来截杀侯爷,使侯爷身上伤痕累累!” 倪平生含笑道:“倪某就在想,既然侯爷身上伤痕累累,而这位姬玄清姬大高手的武功中,却有着能医人,让人增长功力的功效,那为什么不请出这位姬大高手来,既能医好侯爷的伤,又能使侯爷增长功力呢?侯爷的伤如果好了,功力又增加了,那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冷东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小子还是一片好心,明面上是请出这位姬玄清来刺杀我大哥,暗中却是要助他一臂之力了?” 倪平生望向冷东海的眼睛,哈哈大笑道:“冷少侠冰雪聪明,果然一点就透!倪某深为佩服!冷少侠不仅武功高强,心思也如此缜密,不愧是年轻一代的俊杰!” 冷东海瞪眼道:“姓倪的,你少来拍马屁!我冷东海在年轻一辈中,是公认的天才!连我师父当年也夸我说,东海这孩子,天资聪颖,相貌堂堂,武功高强,不愧是我的弟子!难道我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优势,还用你来说!” 众人都汗颜无地,要说起在年轻一辈中武功高强,那冷东海确实担得起这四个字。不过说到相貌堂堂嘛,那可就和这位小胖子无缘了。冷东海的长相虽然不至于到歪瓜裂枣的程度,却也称得上其貌不扬,再加上矮胖的身材,着实很有些让人替他着急!他要是个出身普通的农家孩子,找媳妇恐怕都有些费劲! 倪平生陪笑道:“是是是,冷少侠确实是大越江湖中极出名的人物,倪平生早有耳闻!冷少侠不止武功高强,还曾因为结交楚侯爷,而被逐出丐帮,犹九死不悔,追随侯爷,那当真是义薄云天,堪称吾辈楷模!” 这一下,着实搔到了冷东海的痒处,冷东海立刻眯起眼睛笑道:“嗯,你这个马屁拍得好!丐帮的人想让我和楚大哥绝交,那样我就仍然可以留在丐帮,以观后效!他娘的,我冷东海是什么样的人?我结交的楚随心又是什么样的人!君子之交,岂是这群蝇营狗苟的小人能懂!让我和大哥划清界限,亏他们想得出来!老子立刻就断然拒绝了,他们没办法,只好把我逐出丐帮,免得我牵连到他们!” 本来挺好一句话,他在中间加上“他娘的”三个字,立刻就有些让人好笑了。不过冷东海出身丐帮,已经养成了骂脏话的习惯,倒也没有人和他计较这些。 赫兰玉双在一旁附和道:“就是!都穷到讨饭了,还怕什么牵连!”也不知道是在夸冷东海,还是在损冷东海呢! 楚随心叹息一声,摇头道:“赫兰姑娘,你有所不知,要是东海不给逐出丐帮的话,他可是下一任帮主的有力竞争者!他师父就是丐帮帮主,他自己又武功高强。结果却因为我的牵连,导致他连丐帮都存身不住了!这是我亏欠东海兄弟的!” 冷东海哼了一声道:“区区丐帮算个鸟!就算做到帮主,也还他娘是个要饭的!虽然我们丐帮中一些长老和中层弟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已经暗中广置良田、产业,娶了娇妻美妾,可本质仍是一群臭要饭的!就算我们再有钱,那些富户豪绅,又有几个会在心里把我们这些要饭花子视为和他们真正平等!我冷东海行事任性,又岂能受帮中那些酒囊饭袋的约束?” 倪平生笑道:“冷少侠说笑了,冷少侠当然看不上那些如粪土一样的钱财!不过如果一个人能做了丐帮帮主,这恐怕就不是钱的问题了!毕竟丐帮是江湖上的大帮派,弟子遍天下,势力是一般帮派都不能及的!丐帮历任帮主都在江湖中极有威望,前任丐帮帮主葛天齐还曾做过武林盟主!唉,冷少侠能够为了义气,站在被大司马种士良通缉的朋友一边,确实让人钦佩!” 冷东海仰天大笑道:“就算全世界都抛弃楚随心,毕竟还有他师父,他师妹不肯放弃他,还有我冷东海这样的朋友不肯放弃他,楚随心孤独吗?不孤独!交朋友,要交楚随心这样的汉子,交朋友,也要交冷东海这样的朋友!” 倪平生动容道:“壮哉斯言!来,让倪某敬冷少侠一杯!”二人各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彼此大笑。 当天,众人尽欢而散。晚上,楚随心等人就住在锦绣山庄的迎宾馆中。倪平生是个谨慎的人,把河顿和丘半天的住处安排在葛风玄的住处旁。一旦有事,众人当中武功最高的葛风玄就能及时处理,免生枝节。 当晚,楚随心正和冷东海、冷若霜、胡铮珠、赫兰玉双几人在屋中聊天,忽然门外有人道:“楚侯爷,睡下了没有?倪平生冒昧来访!” 楚随心笑道:“我还没有睡,倪庄主请进来吧!”胡铮珠起身去开了门。 只见倪平生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和众人在白天刚交过手的白发姬玄清,另一个却是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身青衫,十分儒雅,让人一见,就有一种要亲近之感。 倪平生躬身,满脸堆笑道:“侯爷,这么晚了,没有打扰您休息吧?这位是姬前辈,你们白天打过交道了的!这位是……” 楚随心微微一笑,打断倪平生的话,“倪庄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宋管家所说的家主,他就是站在你背后的男人吧?本侯倒很好奇他的身份!” 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随即却又涌上一丝莫名的欣喜,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看来这位楚侯爷绝对算得上是个聪明人! 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大笑,拱手道:“侯爷,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之前江湖上人人传说楚随心楚侯爷是天下第一废物,敝人并不相信。如今看来,一切都不过是侯爷在韬光养晦罢了!” 中年男子随即换了一张面孔,向楚随心一躬到地,一脸严肃道:“在下昭家家主昭义光,见过楚侯爷!” 冷东海等人都大惊失色,昭义光?这不是和亲王妃昭云晴的亲爹,河顿的岳父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先买死后买生 楚随心望着昭义光,眼神复杂。他也颇为意外,他只猜到倪平生虽然号称庄主,却不是幕后的真正大老板。楚随心之前曾大胆猜测,这个庄子的幕后主人应该是桑兰朝中某位权贵,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倪平生背后的大老板会是河顿的岳父昭义光。这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昭义光的出现,把楚随心也弄得糊涂了起来。按理说昭义光是河顿的岳父,应该站在河顿一面,维护河顿的利益,这才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怪就怪在,明明河顿已经到了锦绣山庄,可昭义光根本就没有见他,也没有把河顿解救出去的意思,这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楚随心只是略微的失神,便笑道:“失敬,原来是昭家的现任家主昭义光先生!请坐!姬前辈,您也请坐!至于倪庄主,是这锦绣山庄的主人,就不必本侯再让了吧?”楚随心又侧过头道:“铮珠,还不快给昭先生、姬前辈和倪庄主献茶?” 昭义光满面春风,四平八稳的坐下,倪平生却恭敬的侍立在昭义光身边,倪平生笑道:“家主在此,哪有小人的座位?” 白发姬玄清大咧咧坐了下去,斜了一眼楚随心,鼻子哼了一声道:“姓楚的小子,老身倒是小瞧你的恢复能力了!老身原以为那两掌下去以后,就算你小子服了伏地安神丹,也得在床上躺上个把月才行,没想到你小子恢复能力如此之强,竟然仍是这么有精神,还能欢蹦乱跳的!” 楚随心含笑道:“这可得多谢前辈的伏地安神丹,也得多谢昭先生的轿子!楚某服了丹药之后,在轿子里休息了一个时辰,就自然恢复了!前辈这两掌打得恰到好处,没有把楚某打死,只是把楚某的丹田震伤了,随后又赠送一丸修复伤势的丹药,楚某这是因祸得福,现在感觉身上好受多了!” 胡铮珠不动声色上前,给昭义光和白发姬玄清斟了茶,斟茶的时候,胡铮珠仔细打量这位王妃的父亲,随后便退下,侍立在楚随心身旁。赫兰玉双起身,左手抓着朝露刀,伸了个懒腰道:“冷东海,你不嫌这屋里闷吗?咱们到屋外去透透空气好不好?” 赫兰玉双不等冷东海回答,便怀中抱着刀,起身走出门去。昭义光失笑道:“楚侯爷,你这位侍女倒是乖巧得很,极有眼力见儿!”他本来是想请楚随心屏退左右的,没想到这姑娘自己主动出去了。 原来赫兰玉双见到这副阵仗,猜测昭义光应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对楚随心讲,她留在这里有些尴尬,还不如出去,免得惹人生厌。冷东海也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告辞道:“昭先生,姬前辈,倪庄主,你们和我大哥聊着,我先出去观赏一下这锦绣山庄的夜景!顺便看看有没有宵夜吃!胡铮珠,你不一起吗?” 胡铮珠表情冷淡道:“我胡铮珠生是侯爷的人,死是侯爷的鬼,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侯爷!况且现在屋中有外人,我身为近侍,怎么可能离开?” 冷东海没再说什么,随赫兰玉双走出门去,出了门之后,冷东海就纵身跃上屋脊。他和赫兰玉双都看出来,这位昭义光夜晚来见楚随心,绝对是有什么机密事要商量,外边不可无人把守,所以两个人要负责巡查周围的安全,以防隔墙有耳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胡铮珠打量昭义光的时候,昭义光也在打量胡铮珠。昭义光见胡铮珠虽然看起来有些妖里妖气,眼神中透着狠辣,可是对楚随心却是一直毕恭毕敬的,倒也难得。昭义光点点头,就没有说出让楚随心屏退左右的话来。 楚随心淡淡笑道:“昭先生,这位是我师妹,也是我的未婚妻,这位是我的侍女,都是我亲近的人。刚才出去那二位,一个是我义弟,另一个算是我的合作伙伴,都不是外人,不过出于对昭先生的尊重,他们两个还是主动回避了。昭先生深夜来访,必然是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说,就请直言不妨!” 昭义光颔首道:“侯爷开门见山,很直爽,昭某喜欢!” 楚随心大笑道:“昭先生喜不喜欢楚随心并不重要,只要姑娘们喜欢楚随心就好!” 昭义光一怔,旋即大笑道:“楚侯爷有意思!”彼此太陌生,用玩笑话暖场,气氛才不会显得那样尴尬。 白发姬玄清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白发姬玄清冷哼一声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早知道你小子这样的话,老身那两掌就该再打得重一些,让你在床上多躺一阵子才好!” 楚随心笑着拱手道:“不说不笑不热闹,姬前辈何必如何愤怒?您的两掌,晚辈领教了,实在是高明!晚辈当时感受到前辈并无伤人的恶意,所以才不设防。果不其然,前辈的两掌明着是取命,暗中却是相助,晚辈多谢前辈的不杀之恩!” 白发姬玄清不屑道:“不设防?你就是设防又能自样!就凭你身边这几个人,哪一个能挡住我?葛风玄号称桑兰第四,不过是徒有虚名!老身若要杀他,都不用超过十个回合。要不是昭义光出五千两黄金买你不死,老身真就一掌把你给打死!” 楚随心讶异的望着昭义光道:“哦?昭先生和楚某素无交情,为何昭先生如此破费,要买楚随心活命?” 昭义光哈哈一笑道:“侯爷万金之体,五千两黄金算得了什么!实不相瞒,是小女昭云晴先付了两千金,她想要姬大姐出手取你的性命。所以昭某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情愿出五千金买侯爷活命!” 冷若霜困惑道:“昭先生,河顿是你的女婿,你的二女儿昭云晴是他的王妃,按理说我师哥擒了河顿,昭云晴她恨我师哥,出两千金买我师哥项上人头,这是合情合理的。可你毕竟是昭云晴的亲爹,为何又要出高价买我师哥活命?” 昭义光嘴角翘起,微笑道:“云晴她年轻,不懂事,可我这当爹的不能不替她考虑啊!她想要杀的,只是一个活捉了她老公的男人。而我昭义光想保的,却是大越国的安越侯!她的男人三番两次对安越侯出手,安越侯却没有杀她的男人,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仁至义尽了,昭义光又怎么敢不领情呢?” 楚随心点了点头,昭义光也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就不必说出口了。 白发姬玄清眯起眼睛看着楚随心,冷冷道:“算你小子运气好!昭义光出五千两金子,不但不要老身杀你,还想让老身帮你治伤!老身收了他父女二人七千两金子,总不好什么都不做,所以才在牵 (本章未完,请翻页) 马关外打了你两掌,做做样子。明为打人,实则替你疗伤。可是无奈,你这伤势实在是古怪,老身也无能为力!” 昭义光笑道:“能把姬大姐都难住的,一定是超级难题!想必侯爷这伤非比寻常!” 楚随心微笑道:“我因为炼功产生意外,导致丹田处气机凝固如铁,内力无法释放出来,已经有数年时间了。我的内力始终被封禁,不能随意施展。天幸老前辈今天的两掌,把我丹田处震开一丝裂缝,内力也透出来一部分。随后那颗丹药又修复了我身上的部分伤情,使我武功更进一步,这可真称得上是机缘巧合!” 白发姬玄清听楚随心说他的伤势好了一些,武功也有进步,心里这才舒服一些,白发姬玄清嗯了一声,随后又道:“昭义光,他倒也没浪费你那五千两金子!” 昭义光陪笑道:“钱财身外物!五千两金子算得了什么?姬大姐肯出手相助,就是给足了我昭义光面子!姬大姐名扬大越武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云晴这傻孩子,她先出了两千金买楚侯爷死,按规矩大姐是必须先得杀了侯爷,可那怎么能成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姐杀了楚侯爷,那可就酿成大错了!” 白发姬玄清冷笑道:“要不是看在牧云老矬子的面子上,你以为老身会管你们父女二人的闲事?不过数千两金子而已!不管他叫楚随心还是楚随肝,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还真以为几个臭钱就能打动老身的心?谁没事愿意去得罪安越侯府这样的怪物!楚成隆也不是吃干饭的!” 一直没吭声的胡铮珠冷笑道:“你既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那为什么还要收人家的金子呢?” 白发姬玄清冷笑道:“你懂什么!亲是亲,财是财!要我出手杀楚随心这样的人物,不拿点儿真金白银出来那怎么成!这些大的世家,哪个没有些家底?哪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天知道楚随心身边会伏着什么样的高手保护他,万一老身失了手,让人给打死打残,那我的传人怎么办?她还年轻,还要活下去呢!没有老身在的话,就凭她自己那个单纯到像一张白纸的样子,如果没有钱花,早晚不让人给拐跑了?” 说着话,白发姬玄清斜了楚随心一眼,冷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身皮囊还真是不错,要是年轻的时候,老身都难免动心。再加上这小子那副油嘴滑舌,就害得我那传人魂不守舍的!哼,不论男女,只要长得好看,就不是好东西!” 楚随心哑然失笑道:“老前辈,那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楚随心望向昭义光,笑问道:“昭先生,既然昭先生出手,肯花五千两金子买我楚随心活命,那么不可能没有所图。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昭家毕竟是生意人,既然投资,那总要看到回报才对。昭先生可是精明人,不可能让大把的金子打水漂就是了!” 昭义光赞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侯爷不是一般人,保证能明白我昭义光的一片苦心!侯爷,既然侯爷这么说,我也就厚着脸皮,把我的想法告诉侯爷!侯爷可别嫌我市侩!” 楚随心笑着点头道:“好,你说!”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押注 昭义光轻啜了一口茶,这才缓缓道:“侯爷,我那女婿河顿虽然贵为王爷,可惜不学无术,以至目光短浅,竟然敢去得罪侯爷。如今侯爷把他擒住,一路押送,走到了这里。我个人猜想,侯爷的真实想法一定是想把他送到首善城,交给河范陛下,揭发他要谋反的罪行,对吧?” 楚随心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故意摆出一副要带着河顿进京去见河范的姿态,就是在等着和亲王府的人出面找他谈判。毕竟这里是桑兰国,硬刚是行不通的。就算是在大越国对上这样一位没眼光的王爷,楚随心也没有什么便宜,毕竟现在楚家式微,大越国是种士良说了算。 经过在朝堂上弹劾种士良一事,楚随心已经明白,有些事情想要硬来的话,是需要有绝对实力的。不然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以惨败收场。这一次他把河顿擒住,却不杀,只是每天不时的威胁,折磨,无非是要对方从心理上屈服,不再找自己的麻烦罢了。 从内心深处讲,楚随心并不想掺合到桑兰国的王位之争当中,尽管他和世子河成秀是朋友。当然,河成秀的心思楚随心已经明白,从河成秀派来葛风玄救他那天开始,楚随心就知道,河成秀的心中其实是非常想要自己能帮他的忙,虽然河成秀并没有说出来。 有些东西就那么回事,聪明人之间的很多事情,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些东西,直说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总是感觉缺了点儿什么。当然,一味的追求这种境界,有时也会造成大麻烦,否则人们又为什么说沟通很重要呢?该说话的地方,一定要说。 其实就算葛风玄不来插手,楚家两个暗中保护他的护卫也会在关键时刻出手保护楚随心,河顿和丘半天并占不到什么便宜。不过既然河成秀向自己伸出了援手,楚随心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两个人是新朋友,交情并不算如何深厚,可是如果河成秀愿意帮忙,楚随心也是不会拒绝的,从来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混江湖也好,混朝廷也罢,就算再厉害的人,单打独斗的下场也都是会死得很惨。史书上记载,前朝有一位西楚霸王,勇力绝伦,天下无双,在争夺天下的过程中,最终还是输给了对手。不为别的,就因为对手不和他单打独斗,身边聚拢了一堆牛人。一群比较牛的人围殴一个非常牛的人,最终把这位非常牛的人打败了。 无论是不是要争天下,楚随心都不想单打独斗。尤其现在这种情况,他最需要的就是盟友,助力。所以他才两次前往东丘城,寻找包良逸这个同盟,尽力维系他和包良逸之间的关系,助包良逸稳定东丘城的局势。帮包良逸,就是帮他自己。 昭义光的声音打断了楚随心的沉思,“侯爷,敝人深知侯爷家世显赫,远非我等能比。本来以侯爷的地位,不是我一个藩属小国的世家子能结交的。可是如今楚家在大越国受到种士良的排挤和打压,正是需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盟友的时候。如今侯爷远在异国他乡,如果在桑兰国能有我昭义光这样一个朋友的话,似乎对侯爷应该有些好处!当然,侯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楚随心从沉思中回过神,手中捏着茶碗的盖,轻轻搅动茶汤,楚随心呵呵笑了笑,点头道:“不错!合则两利。如今楚家想战胜种士良的话,确实需要一些强有力的帮手。只是不知道昭先生此行,要找本侯合作的话,条件是什么?是要为河顿求情,还是另有想法?” 昭义光笑道:“侯爷,我昭义光不是不识时务的人,我的二女儿虽然是和亲王妃,可是我这女婿却有些不争气!我身为昭家的现任家主,首先必须要考虑到昭家的利益和昭家的未来。如果河顿在争夺王位中失败,势必要严重影响昭家现在的地位。做为昭家家主,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楚随心意外道:“哦?这么说,昭家是准备放弃河顿了?” 昭义光摇摇头,轻笑一声道:“侯爷,我是个生意人,脑子里只有生意。昭家在桑兰苦心经营了四五百年,比如今的桑兰国祚都长。昭家长盛不衰的秘诀就是,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侯爷明白我的意思吗?” 站在楚随心身侧的胡铮珠冷笑一声道:“哟,怎么,你们这翁婿二人不错嘛!敢情这是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女婿唱白脸输了,岳丈再出来唱红脸,想把事情圆回去?嗯,这算盘打得可真够高明!” 昭义光急忙笑道:“姑娘,你怕是误会了,昭某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和王府的事,我轻易不过问,我现在要操心的是昭家的事。自己家的事情都没管好,还想去管和王府的事情,我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惨烈吗?你瞧瞧我那女婿,他也得是能听得进去劝的人哪!” 既然对方选择开诚布公,楚随心也就不再犹抱琵琶了。楚随心沉吟了一下,答道:“明白是明白。可是昭家主要是在桑兰国经营,而本侯是大越国的侯爷,而且楚家现在自顾不暇,对桑兰的事情更是鞭长莫及。如果河顿争夺王位失败,昭家受到波及的话,恐怕本侯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 事实也的确如此。 昭义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的侯爷,您还欺我不知吗?您在洛龙洞和世子殿下合作捉住白头翁信之言的事情,我早已经知道了!既然世子殿下是您的好友,如果真有争夺王位那一天,您保证您真的不会插手此事?我看未必!唉,看来侯爷还是不太信任我啊,有些话就是不肯对昭某说!” 楚随心微笑道:“一码归一码。争夺桑兰王位,是他们河家内部的事情,与我楚某关系不大。我与河成秀合作,联手捉住了信之言,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参与桑兰王位的争夺。如果河顿争夺王位失手,昭家也受到牵连的话,你以为我和桑兰世子很有交情,能在这件事上帮忙?抱歉,我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说,你恐怕找错人了!” 昭义光盯着楚随心的眼睛,哈哈笑道:“侯爷,您这话可就口不应心了!昭某相信,以侯爷的脾气,到时若是那世子殿下张口向你请求,侯爷会不管?我看侯爷必然会拔刀相助的!所以,您说这事儿我不找侯爷您,还找谁啊?届时只要您在世子殿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名,我昭义光还有什么好怕的?” 楚随心指着自己心口道:“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本侯以前和昭先生并无交集,自然不知道昭家的情况,也不清楚昭先生的为人。你这突如其来的到访,让本侯很为难啊!而且本侯对于桑兰王位的争夺,是持观望态度的,不想过多参与进去,因为这对我目前来讲,没有任何好处!” 昭义光咂嘴道:“侯爷,恕我直言,有些事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侯爷在朝堂上,指斥种士良欺君罔上,虽然这样做使侯爷暂时失去了权力和地位,可侯爷收获的却是忠臣的名声!将来侯爷必将因此名垂青史!” 见楚随心不吭声,昭义光又道:“如今桑兰因为王位之争,政局可能将有巨变,侯爷恰逢此时来到桑兰,不管是何种原因,这不就是机缘吗?侯爷是做大事的人,这种事情如何能够等闲视之?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应该果决,何必当断不断!有些时候,帮人就是在帮自己!” 冷若霜在一旁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那么请问昭先生,您是准备站在哪一边啊?瞧你的意思,是想站在世子殿下河成秀这边了?那你女儿女婿又怎么办?” 昭义光脸上堆笑道:“尊贵的侯爷夫人,我也想自己的女婿能争得天下,但是他也得是那块料啊!这几年来他所做的事情,可是没少让我失望!明明一手好牌,却被他打得稀烂。就像他想争取侯爷为他助力一事,他竟然会想着用武力胁迫侯爷,似乎他以为自己出身王族,地位尊贵,这世界上就谁都得让着他一样!” 胡铮珠再次冷笑道:“昭义光,照你这样说的话,你是准备放弃你的女婿,要向河成秀靠拢了?你就不怕你的女婿知道这件事之后,和你翻脸?” 胡铮珠可不在乎昭义光的面子,楚随心不愿意问的话,她都敢问。既然跟在楚随心身边,那么只有帮楚随心做事,还要把事做好,她的日子才能好过。如此,那她就会尽心尽力的去做。她很清楚,帮楚随心,就是在帮她自己。 昭义光瞧着胡铮珠,微笑道:“胡姑娘,敝人从来没有说要放弃我的女婿啊!他若能成功登上王位,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但如果他登不上王位,那我也得为昭家考虑啊!昭家在桑兰经营了数百年,举凡大一些的城镇,都有昭家的铺子。这份家业,我怎么能不想办法去保住它!” 楚随心笑道:“哦,昭先生的意思是,你要在河顿和河成秀身上分别押注?”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气走姬玄清 昭义光笑道:“正是如此!昭某人一向好赌,所以我会在他们两个身上分别押注,但是会有一个侧重点。我已经把一个女儿押注,放在和亲王府做了王妃。如果河顿成了,我昭义光也不失封侯之位。如果河顿输了,我可能就要因此受到牵连,那我就不能不考虑退路了!什么都好吃,只有亏不好吃。所以……” 胡铮珠冷笑一声,接道:“所以你还要把一部分赌注押在河成秀身上!你在河成秀这边没有什么进身的门路,于是你想到了我们侯爷。当你的女婿向我们侯爷出手的时候,你就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你开始谋划,如何巴结我们侯爷了,对吧?你可真是半点儿亏也不吃!” 昭义光大笑,向胡铮珠拱手道:“原来姑娘不止是貌美如花,武功高强,还如此的冰雪聪明!侯爷果然有眼光,连选人都这么准!昭义光十分佩服!”昭义光说着话,又向楚随心拱手。 本来胡铮珠只算是楚随心身边的一个侍女,不值得昭义光去吹捧一下。可是昭义光深知,这样的人生活在高位者身边,更不能轻易去得罪。往往这样的人旁敲侧击的一句话,就会无形中影响上位者的想法。所以昭义光才很直白的吹捧她聪明,顺便再夸夸楚随心。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否读过书,如果你夸奖的过于委婉,对方还不一定能听得懂,所以昭义光选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拍马方式。昭义光只希望对方不要对自己如此赤裸裸的吹捧不满,毕竟拍马屁最忌讳的就是拍到马蹄子上去。 像这种漂亮姑娘,夸她貌若天仙的人多了去了,只夸奖她的容貌就没那么容易让她高兴,所以还是夸夸她聪明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然,胡铮珠面有得色,冷笑一声道:“哼,果然被我猜中了!你们这些臭男人啊!一个个为了利益,天天忙着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连自己的女婿都坑!” 楚随心放下了大半的心,笑道:“原来如此!好吧,昭先生既然有这个心,那将来本侯要是有机会能见到世子殿下,一定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的!昭先生肯出五千金买我活命,这就算是你的先期投入了,本侯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不过你既然来了,本侯就想问你一句,你觉得河顿这个人,本侯要怎么处理才好?” 这明显是个送命题,昭义光答不好,就会在楚随心心中留下极不好的印象,以后还怎么从楚随心这里得到帮助?于是昭义光笑道:“侯爷,这事不需要敝人过问吧?敝人若是出头来处理这件事,怎么都不落好。到时可真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昭义光想了想,又道:“这事依我看,侯爷最好是能亲自和王府的人交涉。据我所知,和亲王府近日会有所动作。目前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锦绣山庄幕后的真正主人是我,所以这里是由倪平生做主,我从不干涉他对锦绣山庄的管理。这次若不是侯爷来到,我是断不会到这里来的!” 楚随心点头道:“好,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昭义光又道:“五千金买侯爷活命,又请姬大姐帮侯爷疗伤,如果靠这点儿事情就想向侯爷纳投名状,毕竟还远远不够。今天昭某向侯爷承诺,倘若有一天,侯爷需要我昭某帮忙的话,别的方面不敢说,至少昭家还是有些银子的!如果日后侯爷起兵,昭某愿意以军饷的方式助侯爷一臂之力!” 楚随心听到昭义光承诺资助军饷,心中十分痛快,大把的银子谁不爱?尤其起兵打仗,那就是烧钱烧粮。昭义光能把目光放那么远,把军饷这事拿出来当成条件谈,显然是个做生意的高手。一来暂时还不用从自己兜里掏钱,二来把话说到楚随心心坎里去了,楚随心可不就是担心这些吗? 白发姬玄清显然对几个人所聊的东西不感兴趣,对她来讲,这些话题极其无聊,白发姬玄清听得想打瞌睡。白发姬玄清索性把双手抄在袖中,闭目养神起来。 昭义光又道:“敝人建议侯爷就在这锦绣山庄多住几天,据我所知,和亲王府的使者应该已经在过来寻找侯爷谈判的路上了,但不知现在具体已经到了何处。侯爷不如就先住在这里,以逸待劳,又能防止路上中了埋伏。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侯爷已经有所准备,相信就不会在谈判桌上吃亏。” 楚随心大笑道:“本侯一向有所耳闻,昭先生有个雅号叫做‘不吃亏’,可难道楚某就是愿意吃亏的人吗?也不是不可以吃亏,只是吃亏这种事情,也得看是对谁!像河顿这种人,本侯可是连半条蚊子腿都不想给他!” 昭义光嘿嘿笑道:“这是江湖朋友给在下起的混号,是说我轻易不吃亏!在下也同侯爷一样,不该吃亏的时候绝不出亏,江湖上的某些混账,想把我昭某当成傻子来骗,那昭某怎么能答应?就算吃亏,也要吃在明处。所以这些家伙就给我起了个绰号,叫做‘不吃亏’。” 胡铮珠在一旁冷笑道:“你是什么人,也配和我们侯爷相提并论?” 昭义光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道:“姑娘说得是,在下当然不能和侯爷相提并论!侯爷地位尊贵,远不是昭某能比的!昭某只是说,在不吃亏这方面上昭某有些类似于侯爷!不过对于侯爷,昭某是绝对肯吃些亏的!” 冷若霜故意斥道:“铮珠,不得对昭先生无礼!”胡铮珠低下头,轻声答道:“是!” 昭义光笑道:“无妨无妨,胡姑娘心直口快,比江湖上那些口是心非的所谓大侠可好上太多了!和胡姑娘这样的人打交道,一点儿也不累,不需要去猜她的心思,大家相处愉快得很!” 昭义光又转头望向倪不平,拉下脸道:“倪不平,侯爷可是大贵客,一定要用心好好招待侯爷!不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倪不平躬身道:“是!请家主放心,倪不平一定尽力让侯爷和各位侯府的爷们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咱们锦绣山庄玩得开心!” 几人正说着话,白发姬玄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你们几个小子说完了没有?是不是也得让老身说几句了?” 昭义光望向姬玄清的满头白发,陪笑道:“姬大姐,这里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位女杀手虽然已经不年轻了,可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对她说话该有礼貌还是得有礼貌,毕竟他昭义光以后还有许多地方可能会用到这个女人。真正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有用。 白发姬玄清望向楚随心,咳嗽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这才慢条斯理道:“楚小子,今天白天的时候你已经见过我那孙女了。她年轻貌美,不比老身年轻的时候差,而且武功也不低,和你倒算个良配!这样,既然你们都不肯吃亏,那么老身就吃些亏,把我那孙女嫁给你,你意下如何?” 谁也没想到,这老太婆会有这么个心思。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在楚随心身上,一时之间,气氛十分尴尬。楚随心只好脸上堆笑道:“姬老前辈,白天的时候,咱们在官道上对峙,晚辈也是信口胡说,调笑几句,并没有要娶你孙女的意思!” 白发姬玄清大怒,眉毛立起,喝道:“放屁!大庭广众之下,你堂堂侯爷出言问我,我那孙女可有婚配,又说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话,难道都是放屁吗?啊?” 楚随心苦笑道:“老前辈,当时咱们可是站在对立面!虽然楚某感觉到老前辈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可是毕竟是人家出钱雇你来杀我,你也当众说,要取我的性命。所以楚某在愤怒之余,难免出言相讥,嘴上占些便宜,也是想借机扰乱你们的心神,为自己增加些胜算而已!” 白发姬玄清怒而起身,走到了楚随心面前,胡铮珠吓了一大跳,这老太太要做什么?胡铮珠刚想出手拦阻,白发姬玄清已经抡圆了胳膊,啪一声,重重打了楚随心一记大耳光。楚随心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一掌既出,满座皆惊,这老太婆是要做什么?胡铮珠不由冲冲大怒,这老太婆竟然敢当众打侯爷,这还得了!胡铮珠立刻出手,就想捉住白发姬玄清的手腕。哪知道,她的手尚在半空,就见白发姬玄清一翻手腕,已经把胡铮珠的手腕给拿住了。白发姬玄清怒声大喝,把胡铮珠往怀里就这么轻轻一带。 胡铮珠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半边身子发麻,她心中惊道:这老太婆好大的力气!胡铮珠还来不及说话,就已经被白发姬玄清拉到身边。可是这老太婆又一扬手,把胡铮珠给随手丢了出去,噗通一声,胡铮珠的身子撞破了客厅中的夹壁墙,胡铮珠摔在地上,顿时砖头横飞尘烟四起,客厅中一片狼藉。 白发姬玄清怒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婢,别以为自己长得妖艳,楚小子宠着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老身动手!” 倪不平大惊,急忙奔过去把胡铮珠搀了起来,昭义光也吓了一大跳,急忙劝道:“姬大姐,你这是何苦?有话好好说嘛!你这这这……唉……” 冷若霜和楚随心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动了肝火。楚随心拂袖而起,沉着脸问道:“姬老前辈,我的侍女就算有什么不对,要处罚她也是我的事情,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吗?” 昭义光慌忙上前拉住楚随心,苦苦劝道:“哎呀,侯爷不要发怒!姬大姐也是看中了侯爷的人才,否则怎么会给自己的孙女求亲呢?像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男方提亲的,现在是姬大姐亲自来向侯爷提亲,这足以见姬大姐的诚意!” 倪不平把胡铮珠送到楚随心身边,转回身,脸色难看道:“姬前辈,你这……” 冷若霜把胡铮珠拉了过来,用袖子细心替她擦去脸上的灰尘,轻声道:“铮珠,没事吧?”胡铮珠摇了摇头,她没有内伤,这老太婆只是一怒之下把她丢出去而已。 白发姬玄清怒道:“楚小子,别以为你贵为侯爷就了不起!在我姬玄清的眼里,区区侯爷算得了什么?就算是皇宫大内,老身想进想出也是如履平地!老身想把孙女嫁给你,也是我那孙女对你有意!否则的话,老身还真不屑于把孙女嫁给你!” 楚随心翻脸道:“以老前辈这样行事跋扈的作风,我楚随心还真不会求着老前辈把孙女嫁给我!你孙女国色天香又如何,武功高强又如何?国色天香的女子不稀奇,每隔几年总能遇到几个。武功高的也不稀奇,江湖上高人奇士多如过江之鲫,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过我楚家是大越国名门世家,不缺泼妇!” 楚随心越说越怒。 昭义光拉着楚随心的手不放,叹了口气道:“您也知道,姬大姐的性情高傲,谁都不放在眼里,连天下第一靳东陵也不在她眼里,可如今她却极其重视侯爷您哪!侯爷您想一想,您可是要成大事的人,要是有了姬大姐这样一位高手相助,您得省多少力啊!” 白发姬玄清朗声道:“不错!你若是能做了我的孙女婿,老身这一身本事就都传给你!你资质本就绝佳,再加上我的功夫里有修复内伤的部分在,只要你勤加练过,不过三年五载,你的内伤就痊愈了。到那时,没准将来的天下第一你都有希望搏一搏呢!” 楚随心冷笑道:“姬玄清,我楚随心娶妻就是为了这个?那你也太小瞧我楚随心了!要说武功,我们乐天派的武功比你的武功可曾弱了半点儿?我当年若不是因为练功操之过急导致受了内伤,恐怕现在已经臻入一流境界了!你见过几个十八岁的一流高手?你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流境界么?” 白发姬玄清也怒道:“你小子还真是不知好歹!自己练武练成了废人,还敢编派老身的武功!当年你若是练了老身的武功,会练成废人?好笑至极!老身的孙女,就是老身的传人,将来要继承老身的称号,是下一代姬玄清!老身今天就问你一句话,我那如花似玉的孙女,你娶还是不娶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楚随心斩钉截铁道:“不娶!” 白发姬玄清跳起身,戟指楚随心的鼻子,厉声喝道:“好!你小子有种!老身就明告诉你,从今天起,咱们两个就是仇人!你要做什么事,老身就来给你破坏!你不是要和王府的人谈判吗?老身马上就去加入昭云晴的队伍,把你们今天的合谋都告诉昭云晴。你小子给我等着,从今后,老身就专给你作对!” 楚随心简直怒不可遏,这死太老婆居然敢威胁自己!当我楚随心是吓大的吗?楚随心怒极,就要骂人。 昭义光顿时慌了手脚,这白发姬玄清要是把他和楚随心的密谋给供了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昭义光心中暗悔道:唉,这叫什么事儿嘛!我就不该请这老婆娘过来!本来挺好个事儿,叫她这么一搅和,全都黄了! 昭义光马上给倪不平使眼色,倪不平会意,上前按住楚随心,倪不平脸上堆笑道:“冤家宜结不宜解,侯爷何必如此激动,大家坐下慢慢谈!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吃点儿宵夜,我叫厨房去预备几个酒菜,咱们换个屋子,边喝边聊,可好?” 白发姬玄清怒气冲冲正要走,昭义光眼明手快,一把拽住姬玄清的手,就不肯松开。昭义光陪着笑脸道:“老大姐!老大姐!你这何苦来嘛!一把年纪的人了,火气还这么大!和一个后生闹什么别扭嘛!坐下坐下坐下,来来来,老大姐喝杯茶,啊……” 昭义光把白发姬玄清按在座位上,又是斟茶又是劝,“老大姐,你想要把孙女嫁给楚侯爷,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说这样一门好亲事,这种保媒的事情,还有谁比我昭义光更合适吗?啊?来来来,老大姐喝口茶,别生气了,啊?” 楚随心把脸扭到一旁,不屑道:“和这种人喝酒?抱歉,我楚某没这个兴趣!” 白发姬玄清听楚随心这样说,忍不住暴跳如雷道:“混账!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你楚家有什么了不起?就算你想娶我的孙女,老身还不肯让她嫁呢!” 楚随心轻蔑道:“我们楚家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被人称作‘天下第一侯’罢了!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那天下第一侯的牌匾,是先帝亲手所书,当今皇帝也承认的。可不像某个人‘天下第二杀手’的称号,是什么谪仙楼吹捧出来的,经没经过验证,谁知道呢!” 白发姬玄清索然大怒,忍不住一掌拍了下去,啪一声响,那张桌子立刻给她一掌拍得粉碎了,只见茶杯茶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白发姬玄清一头白发无风自动,怒极反笑道:“来来来,楚侯爷如果不服,咱们可以试一试。看看你这天下第一侯,能不能禁受住我这天下第二杀手的一拳一掌!要是打不死你,老身给你跪下磕头,如何?” 楚随心故意作惊恐状,却语带讥讽道:“哎哟,这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好怕啊!昔日天下第二杀手,好大的名头,还当面威胁我,好可怕啊!怎么,天下第二杀手就是这样准备强行把孙女嫁到别人家里?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的脸哪!” 白发姬玄清气得浑身发抖,怒道:“放屁!嫁入你楚家?你入赘还差不多!” 楚随心两手一摊,一脸歉意道:“抱歉!我楚家千顷地,就我这么一棵独苗,入赘那是不可能入赘的。别说是你姬玄清一个杀手身份,就是皇帝老子家的公主殿下也不行!” 昭义光和倪不平在一旁苦苦相劝,好话说了一箩筐,可姬玄清和楚随心两个人仍是争吵不休,谁也不肯服软。 姬玄清怒道:“楚随心,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老身把你捉回去,强行让你和我那孙女成婚?” 楚随心冷着脸道:“不怎么样,牛不喝水强按头吗?抱歉,我楚随心敬酒罚酒都不吃,只吃心甘情愿的酒!任何事,总得我心甘情愿!” 嘭一声响,窗扇被撞飞到屋中,众人吓了一大跳。只见两个人滚落到屋中,却是白发姬玄清的孙女和赫兰玉双两个人。原来赫兰玉双在屋脊上负责警戒,早看见这姑娘偷偷潜进院子来,赫兰玉双认得她是姬玄清的孙女,所以也就没阻止她,反而给冷东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也装没看见。 这姑娘蹲在窗根下,听她祖母在屋内和楚随心吵架,听到楚随心根本不屑娶她为妻,不由心中又恼怒又怨恨。恼怒是恼怒楚随心不把她们姬家放在眼里,好歹姬家数百年前也曾是出过皇帝的大族。怨恨却是怨恨她祖母,简直性如烈火,把一件好好的事儿给搞砸了,这想嫁给楚随心还哪有希望? 恼怒之下,姑娘杀意顿起,身上的气机一下就强盛了起来。杀意迸发之下,坐在屋脊没出声赫兰玉双猛地觉察到了。赫兰玉双心中一惊,这小娘们儿竟然对楚随心动了杀机?这还得了! 赫兰玉双猛地从屋脊上跃了下来,出手来拿小姬玄清。只听那姑娘冷哼一声,五指如钩,却来扣赫兰玉双的脉门,原来她也早发现坐在屋脊上望风的赫兰玉双了,只是她感觉赫兰玉双并无杀意,所以也就没理对方。 两人瞬间斗在一处,小姬玄清忍不住气愤,就想闯进屋里来,赫兰玉双出手拦阻,却没拦住,两个人撞破窗扇,一起落到屋中。 小姬玄清从地上一个滚翻站了起来,走到姬玄清面前,出声埋怨道:“祖母,你老人家怎么这样!人家贵为侯爷,自然瞧不上咱们小门小户的,你何必去讨这个没趣?走啦走啦,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什么找麻烦的话就少说,还嫌不够丢人的!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 说着话,小姬玄清拉起白发姬玄清,头也不回的从窗子处跃身而出,祖孙二人扬长而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踪迹。 昭义光急得团团转,“哎呀,我的侯爷,这这这……这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嘛!啊?”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上仙观主严道人 牵马关向南一百余里,有座落凤山,毗邻官道。落凤山山势险峻,山腰处有座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道观,叫做上仙观。上仙观中约有百余名道士,观主叫做严苍龙。这位严观主的武功不算太高,勉强入了二流,在江湖上算是小有名气。不过观主严苍龙性情孤僻,不喜交游,最爱静修习武。 上仙观的香火并不算旺,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关着门,要是只瞧这一点,这些道士怕是要饿死了。 好在道观有位叫金永方的大施主,每年都布施很多钱粮香油和衣冠等物。还有,上仙观在城中开设了上仙武馆,收徒赚些学费,而山上的道士们自己还会种些米粮和蔬菜水果。加上偶尔有上山的香客,也多少会布施一些钱粮,因此道士们的日子倒也衣食无忧,逍遥自在。 这位严观主很久以前并不是上仙观的道士,只是一所小道观黄龙观的道士。黄龙观小得不能再小,就只有严苍龙这一个道士。当年是因为金永方的大力推荐,严苍龙才得以进入上仙观修行。严苍龙来到黄龙观两年后,老观主玉昆子以年老体衰为由,辞去观主之位,把严苍龙扶上观主之位。 众道士都心知肚明,严苍龙能坐上观主的位子,就是因为金永方的原因。上仙观香火不旺,是金永方以每年布施给上仙观大量的钱粮为条件,把严苍龙推上观主之位的。除了每年布施钱粮衣物之外,金永方又额外给了老观主玉昆子一大笔银子,这才让老观主心甘情愿退位。果然是出家人不贪财,多多益善。 不过这位严苍龙虽然做了观主,却似乎并不热衷于名利,每年除去清修的时间之外,只是指导几名亲传弟子练功,再由亲传弟子指导山下武馆中众弟子的武功。当然,严观主偶尔也会下山去帮人降魔祛病。除此之外,四十多岁的严苍龙平时很少出方丈室,每日只是看书打坐,提升内功。 观里的道士们偶尔也会私下腹诽几句,咱们观主每天那么勤快的练功,怎么连一流境界也入不了?难道是脑子不够用?当然,道士们只是私下聊天的时候会议论这个话题,见了严苍龙本人的时候,道士们仍是毕恭毕敬。谁也不想得罪观主,毕竟观中最大的施主金永方可是严观主的信众。 每年金永方都要把大把银子用于布施道观,不然凭上仙观如今那点儿可怜的香火,早就败落了下来。道士们虽然是出家人,可是出家人也是人,他们很明白,有些人能得罪,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金永方出身桑兰国几大世家当中的金家,虽然不是嫡长子,可在金家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七年前,金永方得了一种怪病,日渐消瘦,浑身疼痛。可惜遍寻名医,却药石无效,哪怕金家贴出重金求医的榜文,也没有哪位医生能治好金永方的病。 最后是有人推荐了本是黄龙观道士的严苍龙给金家。金永方本是半信半疑,可是就算请了名医无数,自己的病却仍是迟迟不好,无奈之下只好派人到黄龙观去请严苍龙道长。 结果严苍龙到了金家之后,看了一眼金永方,就说这病他可以治,说金永方身上有邪魔附体。金永方哪里肯信,可是无奈身上疼痛难忍,只能死马且做活马医,让家人按严苍龙的吩咐去做。 严苍龙让人先布下法坛,又燃起香烛,随后手持桃木剑,踏罡步斗作法,画了符,用了符水。 说来也怪,严苍龙一番操作之后,金永方身上的怪病竟然真的不药而愈了。这下金永方傻了眼,原来要提到什么道术啊,法术啊,鬼神哪,他根本不相信这些事情,可如今他药石无效,走投无路之际,画符念咒竟然真的灵验了! 金永方感激万分,想送严苍龙一些黄白之物,可严苍龙却拒绝了。金永方大惑不解,严苍龙却不屑道:“贫道是出家之人,要这些俗物做什么?” 金永方很是讶异,平日里他遇到那些僧、道,一个个见钱眼开,这位严道长竟然不爱钱财,这可的确不一样。于是,金永方一脸虔诚的问严苍龙,“道长,难道您真的能通神?能看出我身上有什么不洁的脏秽东西?” 严苍龙手捻颔下的山羊胡,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置可否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仙佛之事,岂能以常理度之?凡夫俗子,怎么能明白我们仙家的妙用!” 金永方不由虎躯一震,卧槽,这是位高人哪!金永方立刻跪地磕头,口称道长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他拜了严苍龙为师。从那时起,金永方就成了严苍龙的俗家弟子。 从这之后,金永方的亲人朋友,但凡有病有灾,金永方都必去黄龙观求严苍龙帮忙消灾祈福。说来严苍龙真称得上是法力高深,只要金永方有求,严苍龙都能帮他作法,果然回家再去一看,亲人朋友的病就好多了。金永方一直想送严苍龙金银,却屡次都被严苍龙给谢绝了。 对严苍龙感激泣零的金永方一心想着报恩,既然师父救了我的命,我也得为师父做点什么才行嘛。可是思来想去,他所拥有的东西,什么金钱、女人、土地、商号等等这些东西,严苍龙统统都不要,那么师父想要些什么东西呢?随着时间推移,金永方想报恩的心思,越发强烈了。 这一天,金永方来到黄龙观拜望严苍龙,见黄龙观破败不堪,终于忍不住问严苍龙道:“师父,您是半仙之体,我有的东西您都不稀罕!可是天上的东西太遥远,我也没有能力替您取下来。你看看,我金永方穷的只剩下钱了,要不这样,我给您买两个道童,把这黄龙观翻修一下可好?” 严苍龙摇摇头,一脸淡然道:“为师是出家人,买两个道童来做什么?况且你用了买字,就说明他不是真心修道的,这样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有一百个,放在观中又有什么用处?为师所在这黄龙观太小了,你就是把它翻新了,也不过是小小三间殿宇,能做什么?你要真有心报恩,就帮为师寻一处大的观宇,才是你的一片诚心!” 金永方一听,乐了,这多简单啊!金永方嘿嘿笑道:“师父,那我就把附近的地都买下来,重修这座黄龙观,把它改建了,多修殿宇,广收门徒,它不就是大道观了吗?” 严苍龙摇摇头,一脸惋惜道:“徒儿啊,就算你有钱,能把它扩建了,它也还是那个黄龙观。在为师眼里,这黄龙观所在的风水实在一般。虽然说因为修行的原因,为师所在的地方就是福地,可是福地也是受风水制约的,有大福地和小福地之分。小福地仅可自度,大福地不仅可自度,还能度人!” 金永方一听这个,来了兴趣,笑道:“师父,那您说,什么地方风水好,适合建道观,弟子就把那块地买下来,咱就把黄龙观迁到那里去!” 严苍龙望向北方,指着牵马关方向叹息道:“徒儿啊,为师也就不瞒你说,为师早就看好了一处所在!就是在落凤山上,有一座上仙观,那里风水极佳,不仅适于修行,还能够使施主财源广进,那可真是一处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啊!只可惜现如今那道观落在庸人手中,不得物尽其用。为师也为之惋惜不已!” 金永方大笑道:“师父,那上仙观我知道的,我年幼的时候曾随我父亲去还过一次愿。我记得那道观就建在半山腰上,殿宇很多,还有几十名大小道士在观里修行。那里风光不错,确实称得上是人间胜境!怎么,师父看好了这处胜境,想去那里修行不成?” 严苍龙苦笑,摇了摇头道:“徒儿啊,师父虽然有心,却无力。那样一处洞天福地,当家的道士怎么舍得把它拱手让人呢?那里的道士又排外,为师可没有门路到上仙观去修行。唉,我的徒儿啊,你的好意为师心领了,只是这事不是你能改变得了的!从今后不要提了,提起这事就让人伤心难过!” 金永方被严苍龙一句话激起了好胜之心,金永方大声道:“师父,你不过就是要到上仙观中去修行,有一个上仙观道士的身份罢了,这是什么大事么?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慢说是一个小小道观的道士之位,就是住持,观主的位置,又有什么了不起?徒儿也照样能给你搞定!” 严苍龙只摇手,叫金永方不要说了,严苍龙道:“徒儿啊,那观主、住持之位,须是有德者居之,为师德薄,自知德不配位,又怎么敢去争那观主之位?人要是真心想修行,在何处又不是修行?又何必拘于是在道观还是什么洞天福地中?” 金永方大笑道:“师父,你替弟子治好了病,分文不取,这份恩情弟子是要念的!师父放心,弟子会想办法帮师父搞定这件事情,多则两三个月,少则半个月,就会有消息!您就等着弟子的好消息吧!”说完,金永芳就向严苍龙告辞,胸有成竹出了黄龙观。 半个月后,金永方又来到黄龙观,进门就大笑道:“师父,您瞧瞧这是什么?”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严苍龙,严苍龙接过来一看,却是上仙观的度牒,上面是严苍龙的名字。 严苍龙又惊又喜道:“我的徒儿,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金永方大笑道:“师父,我说什么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已经是那上仙观的大施主,想给您谋一个上仙观的道士身份还不容易?那些臭牛鼻子……对不起,师父我不是说您啊!那观主玉昆子还不是一样见钱眼开!嘿嘿,那上仙观香火稀少,都快揭不开锅了!像我这样的大财主,愿意去做施主,只求为亲戚讨一个道士的身份,那观主求之不得呢!” 严苍龙感慨道:“徒儿啊,师父半生以来都在道门中修行,从不把黄白之物放在眼里,没想到这钱财还真是能通神,帮为师搞定了一个身份啊!” 金永方笑道:“这算得了什么!我只对他们说,师父是我母舅,要到观中修行,那臭道士马上就一口应承了!师父且先到那上仙观中修行一些时日,等弟子慢慢运作,再给您谋个执事的位置!那些凡夫俗子还能在道观中谋个职位呢,何况师父这样道行高深的人?” 严苍龙深谢过金永方,金永方报了师父的恩德,这才称了心意。第二天,严苍龙果然收拾行装,往落凤山上仙观去修行了。 观主玉昆子得知大施主金永方要修行的那个亲戚到了,亲率道众出来迎接,道士们众星捧月一般把严苍龙迎进道观。 在玉昆子眼里,严苍龙就是行走的银子,怠慢不得。众道士也知道这位严苍龙是金施主的亲戚,一个个都来奉承。上仙观这些道士并不戒酒,因此隔三差五的总有人请严苍龙喝酒。严苍龙很快和这些道士打成一片。 过了不到一个月,严苍龙就升任云水堂主,负责接待云游道士,这可不得了,没到一个月,就升任堂主了,这升迁速度,不可谓不快。众道士都来贺喜。 又过了一年,严苍龙竟然升了监院,诸道士中,除了观主玉昆子之外,数他的地位最高。严苍龙知道这又是金永方的手笔,因此对金永方感激不尽。 严苍龙悄悄对金永方道:“徒弟啊,你在这道观中花了不少银子,你放心,为师会为你诵经,过些日子,你就有财运降临,你花出去的银子,都会加倍回来找你,绝不会让你亏了!向来这世间的理都是有付出必有回报。” 金永方对严苍龙的道术是相信的,不过发财这事,他却半信半疑。反正他是天南郡有名的大财主,金家的嫡系子孙之一,钱多得是,他也不在意有没有什么额外的财富。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算钱再多一些又如何,现在的钱他也是八辈子花不完,所以他也没往别处去想。 没想到,没过了三天,忽然金永方的金记绸缎庄中来了两位客人,说是要订购绸缎,出手就是几千两银子的大单,还声称这只是试一下,看看金记绸缎庄的实力如何,能提供的绸缎是否能让他们满意。要是金记提供的绸缎能让他们满意的话,一年他们最少也能购买数万两银子的货物。 接着,金记的珠宝行也来了生意,有大客户预订了一些精美的首饰和宝石等物,更是价值上万金。 哎哟,这一下金永方可真的震了,师父真神人也,不止道术高深能医病驱邪,还能一语定下吉凶祸福啊!金永方简直要对严苍龙顶礼膜拜了。 金永方从此更加用力维系和严苍龙的关系,转眼又过了一年,也就是严苍龙到了上仙观的第三年头,老观主玉昆子声称身体欠佳,要退位让贤把住持之位传给严苍龙。谁都知道,玉昆子那身体好着呢,就在上个月,这老家伙还脱下道袍,偷偷跑到城中青楼去鬼混,那叫身体欠佳啊? 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谁也不肯揭穿这事,毕竟道观如今就靠这严苍龙支撑着呢!没有金大施主,上仙观的道士们都快要出去讨饭,穷得穿不上裤子了。金大施主又是看谁的面子啊?严苍龙啊!谁要不服严苍龙,那不是和财神爷过不去吗? 再说这做了住持,成了观主的严道长,在观中两年来,都是和蔼可亲的形象,从不拿出自己监院的威风来压人,极好相处。这下当了观主,平时也只是躲在方丈室里,很少出来,极少管事。这些大小道士在道观中可自在着呢,又怎么会不服严观主? 严观主做了观主之后,忽然对银子重视了起来,还命弟子在城中开了家武馆,名叫上仙武观,专门教授一些俗家弟子入门的功夫,什么拳脚,刀枪,棍棒,内功。没想到,这个事业倒也做得风生水起,上仙武馆一口气收了两百多个徒弟。 当然,严苍龙的武功也就是弱二流的境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打一流高手那是不用想了,遇到二流里的高手也是败多胜少,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开设武馆。那一流高手在江湖上又不是常见的,你和无怨无仇,他也不可能没事来砸你的场子,所以大家都是相安无事。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严苍龙在上仙观过得很滋润,弟子徒孙收了一大堆。金永方的生意也是做得不小,在桑兰国其它郡县开了不少分号。但是有一点没变,金永方把严苍龙当成神仙一样敬重。你想啊,既能保佑发财,还能治病疗伤保佑健康,这样的师父谁不喜欢? 只是严苍龙仍像以往一样,在道观中深居简出,还在道观方丈室的后面设置了闭关用的净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曾有新来的小道士养心对观中不熟,误闯入净室,结果遭到了严苍龙的严厉责罚,连同小道士养心的师父玉尘子也遭到责罚,被免去典造的职务。 一向温和的观主严苍龙为此当众大发雷霆,训斥小道士养心目无尊长,并再三告诫众道士,说那净室是自己静修之所,一旦他在净室中进入闭关状态,任何人的打扰都可能使他修行多年的内功毁于一旦,前功尽弃。要是再有人敢擅入净室者,会处以重责,关入后山的洗尘洞三年。一观之人颤栗。 关入后山的洗尘洞三年?那洗尘洞中除了石碗石盏石床之外,别无他物,洞外有负责戒律的道士把守,每天三餐,定时盛进一碗饭,一碗菜汤进去,酒肉都无,又不能放风。关在那里面,和坐上三年大牢没有区别,谁因为这个去遭那份大罪? 从那之后,方丈室后院的净室,再无一人敢进入。师父们早早就警告新来的徒弟,方丈室后面的净室是本观的禁地,除住持之外,旁人不许进入。久而久之,不光是净室是禁地,就连方丈室道士们也去得少了。反正观中的事务都有监院和各大执事道人处理,平时也用不着麻烦观主大人。 严苍龙也落得逍遥自在,只管传授自己几名弟子昭通、昭达、昭远等人武功。 这一天下午,严苍龙又发下话来,他要在净室中闭关一些时日,不得任何人打扰。外面的大小事情,都一并交给监院玉德子处理。此言一出,众道士离方丈室恨不能有十里远,生怕不小心误闯了净室,给关进后山的洗尘洞去。 方丈室本就在道观的后院,有一道围墙和朱门隔着,平时道士们也很少往后院来,如今观主发了话,谁还会往这边来? 谁也没想到,此时方丈室的净室中,有一个紫衫金带的美貌女子高坐在上,旁边侍立着两名美貌使女和四名劲装汉子。这些人脸上都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出。桌上有茶水,那紫衫女子却一口也没有动。 只见一名身着鹤氅,头戴纯阳巾的中年道士一脸恭谨的侍立在紫衫女子面前不远处。那道士相貌平平,酒糟鼻子,大嘴巴,颔下有山羊胡,正是上仙观观主严苍龙。 要是观中的道士们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这观主严苍龙他哪里是在静修?却是在净室中私会一个貌美的紫衫女子。瞧这架势,在观中说一不二的观主大人,竟然对这紫衫女子十分忌惮。 只见严苍龙哈腰道:“属下不知王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请王妃娘娘恕罪!” 紫衫女子眉毛一挑,哼了一声,面无表情道:“你们到锦绣山庄打探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 严苍龙呵呵笑道:“回娘娘的话,楚随心一伙人正住在锦绣山庄,说是要休整几日。王爷现在很安全,有楚随心手下的人保护着,外围还有锦绣山庄的人保护着!”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密议 净室,桌面上摆着的红红的蜡烛,蜡烛的火焰在缓缓跳动,净室中几个人的影子也随着跳动的火焰轻轻摇晃。 让严苍龙一脸恭敬的紫衫金带女子,正是和亲王妃昭云晴。 昭云晴眯起一双秀美的明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咬着嘴唇道:“他楚随心把王爷绑为人质,每天都让王爷步行跟在马后面,日行只有几十里,他行路如此缓慢,却还说要休整几天?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让王爷缓一缓,恢复一下体力,他好继续折磨王爷?” 严苍龙向昭云晴躬身,陪笑道:“王妃娘娘,从锦绣山庄回来的探子得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消息,相信您会有兴趣听一听。也许您听了之后,会有别的想法。” 昭云晴不由自主向前探了探身子,斜眼瞧了一下严苍龙,冷笑道:“哦?如此说来,严千户这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严苍龙,原名贺里新,原是桑兰国镇武军千户,是河顿的嫡系之一。近年来,化名严苍龙,潜入上仙观,成为新任观主,利用观主的身份,为河顿经营牵马关一带的谍报工作。一旦河顿在京中夺取王位,严苍龙就要率领所部控制牵马关,阻止北方忠于国王河范和世子河成秀的军队南下。 国王河范虽然对弟弟河顿极其信任,可是牵马关等几大关隘的守将,却都是河范的心腹爱将,由河范国王本人亲自任命。除了河范本人之外,他人无权干涉这几位守将的调动,这几员大将还享有专折密奏的特权,就连兵部也无权过问。不得不说,此举给河顿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虽然桑兰近半数的军队都已经在河顿的掌控之中,可是京师和几大关隘的实际控制权,却掌握在国王的手里,河顿想举事,也没那么容易。不然以河顿的脾气,又何必等到今天?早就取而代之了。 经过多年的渗透运作,也只有驻在西北天威军主将解成熊私下表态,愿意投靠河顿。其余几人,尤其牵马关守将周鹤灵对河范国王绝对忠心耿耿,根本就收买不成。 在这种情况下,河顿又怎么敢掉以轻心呢?所以,河顿才不得不派出得力干将贺里新,化名为严苍龙,准备在牵马关附近活动,经营自己的势力,以便在关键时刻能接管牵马关。 当时也是河顿手下谋士尚三贤定下的计策,要利用世家子弟金永方给严苍龙谋个合适的身份。尚三贤指使人在金家投了一种奇毒,金永方中了毒之后,还以为是自己生了什么怪病,于是四处寻医问药,只可惜许多名医登门,都看不出是何病症,因此无药可医。 在金永方万念俱灰之时,再让严苍龙出场,以符水的方式悄悄放了解药,替金永方解了毒,金永方果然中计。 之后,为巩固计策的效果,尚三贤又先后派出杀手向金家的亲友投毒,自然都是医药无效,最后都是严苍龙出场,用符水、丹药等方式替这些人解了毒。因此,金永方对严苍龙死心塌地,拜为师父。 金永方为了报恩,心甘情愿替严苍龙在上仙观谋取了观主之位,有了金永方这个世家子弟替严苍龙做掩护,又有谁会怀疑严苍龙这位观主是河顿王爷的人?谁又敢想像,这洞天福地的道观竟然是藏污纳垢之地呢? 这计策之妙,就妙在让金永方这个身世清白的人心甘情愿替他们布局,把严苍龙认作母舅,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由外人出面,而不是由和亲王府或是京营亲军校尉府做局。这样,就可以让人毫不怀疑严苍龙的身份。 至于开在城中的上仙武馆,当中有一部分人是严苍龙的部下,以在武馆教拳教功夫为名,隐藏身份。就连来学武的弟子当中,也有近三分之一是河顿的手下,做这个局,用了整整数年的时间,此局做得不可谓不大。 至于和亲王府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局,是河顿一直怀疑在河范手下有一支不为他所知的隐密力量,使河范能不通过亲军校尉府,却在暗中掌控着桑兰国的各方面谍报消息。这对河顿来讲,实在是心腹大患。 当然,和亲王府做的局,也不止上仙观这一处。在几处河顿暂时拿不下的重要军镇,河顿都让手下人布了各种各样的局。和亲王府在这些地方都插进一脚,以备在河顿夺取王位的时候,他的手下能够暂时压制河范的势力。等到大局已定之时,这些人想不臣服也不行了。 严苍龙叹了口气,瞧了瞧昭云晴身边的侍女和四名劲装汉子,欲言又止。 昭云晴盯着严苍龙的酒糟鼻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轻声笑道:“如意,你带着他们出去,把附近守把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敢靠近净室者,杀无赦!” 左侧的青衣侍女躬身道:“是,娘娘!”两名青衣侍女和四名劲装汉子鱼贯而出,离开了净室,到外面守着去了。 昭云晴闭上眼,轻声道:“说吧,锦绣山庄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净室的屏风后,转出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道士,那道士对昭云晴行礼道:“昭勇见过二小姐!” 昭云晴“嗯”了一声,又道:“说吧!锦绣山庄发生了什么?” 被称作昭勇的年轻道士答应一声,“是!二小姐!”随后昭勇又一脸为难道:“是小的在锦绣山庄意外见到了家主老爷!” 昭云晴“哦”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问道:“我爹?他去锦绣山庄做什么?他想带人救出王爷,争取立个大功?可是昭家并没有足以和楚随心抗衡的人物啊!” 昭勇一脸为难,结结巴巴道:“二小姐,这事,这事,小人不敢讲!” 昭云晴沉下脸道:“矫情!有什么不敢讲?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凡事都有我给你做主!” 昭勇低下头,低声道:“是!二小姐,家主到锦绣山庄,是去见楚随心,谈合作的事情!更可怕的是扶摇琴魔姬玄清也去了锦绣山庄,可是她却不是去杀楚随心的。二小姐你花两千两金子买楚随心死,可是家主老爷却花五千两金子买楚随心活,所以姬玄清并没有对楚随心痛下杀手,反倒帮了楚随心一把,助他疗伤。” 昭云晴的瞳孔瞬间收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爹怎么会去找楚随心谈合作?这是疯了吗?!有河顿这样的王爷做女婿,你还求什么呢?河顿很快就要取代河范,成为桑兰国的新王,你在这种时候去结交河顿的敌人楚随心,这是要做什么? 昭云晴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问道:“那你听到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了吗?”昭云晴明知昭勇身怀异术,可以听清十几丈远范围内的耳语,也能隔着一堵厚墙壁听清五十丈范围内人们的轻声交谈。可是她仍是不甘心,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昭勇点点头,“是,小姐!当时小的在隔壁,支起耳朵,把家主老爷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家主老爷说,他不肯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怕王爷在争夺国王之位时失利,所以他说他要押注,在王爷和河成秀之间都押注。他要保证昭家永远都不会在权斗中利益受损!” 昭云晴咬得牙齿格格作响,恨声道:“说下去!” 昭勇低声道:“家主老爷还对姓楚的说,他想和楚随心合作,请楚随心为他搭桥铺路,向世子殿下引荐他,他说就算自己找上门去想投靠河成秀,也没法让世子殿下相信他。家主老爷还说,王爷不学无术,目光短浅,三番五次去得罪楚随心,实属不智。家主老爷还说,如果楚随心起兵,他愿意提供军饷……” 昭云晴忍无可忍,啪一声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来,只气得一双美目圆睁,双眉立起,昭云晴涨红了脸,怒喝道:“够了!这是个什么人?两面三刀,唯利是图!小人啊!当年是他为了所谓昭家的前程,推我下火坑,逼我嫁给河顿,今天又是他要主动抛弃河顿,抛弃我,要在我们的敌人身上押注!” 严苍龙和昭勇都低下头,谁也不吭声。这是昭云晴的家务事,疏不间亲,没有他们插嘴的份。就算昭勇是昭云晴从娘家带来的仆人,那也不行,他昭勇在和亲王府里,比起其他人和二小姐更亲近,可是现在谈论的是二小姐的亲爹昭义光,这不是他昭勇能得罪得起的。 昭云晴怒骂道:“有奶就是娘啊!毫无节操啊!” 昭勇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轻声道:“二小姐,还有一件事很让人意外,楚随心和姬玄清闹翻了!” 昭云晴正在气头上,忽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昭云晴才问道:“为什么?姬玄清不是收了我爹的金子,不但没要楚随心的命,还帮楚随心疗伤吗?他们又怎么会翻脸呢?” 昭勇答道:“二小姐,姬玄清想把她的孙女嫁给楚随心,姓楚的却悍然拒绝了!于是两个人当场翻了脸,姬玄清打了楚随心的侍女,楚随心骂了姬玄清,姬玄清和她的孙女气不过,跳窗走了,走之前扬言,从此和楚随心是敌人!” 昭云晴忽然打断昭勇的话,眯起眼睛问道:“停!有件事不对,姬玄清的孙女长得不漂亮吗?” 昭勇摇头道:“二小姐,姬玄清的那个孙女我见过一面,长得如花似玉,我见犹怜,怎么会不漂亮?” 昭云晴不解道:“既然姬玄清的孙女如此貌美,姓楚的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他不过是个落魄侯爷,姬玄清可是一顶一的高手,他若是娶了姬玄清的孙女,从此就有姬玄清这个大高手为他撑腰,这对他大有好处,他没有理由拒绝啊!” 昭勇回忆了一下,挠了挠头道:“哦,小的当时好像听到姬玄清说了一句什么入赘的话,楚随心就翻脸了!楚随心的女人也很生气!” 昭云晴呵呵笑了起来,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姬玄清让这位大侯爷放不下面子了!所以他们才会翻脸!哦,对了,楚随心的女人叫冷若霜对吧,她长得到底有多漂亮,有我漂亮吗?” 昭勇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二小姐,那冷若霜长得确实美艳动人,冷若霜和二小姐你比起来,那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都是美人,难以分出胜负。” 昭云晴幽幽叹了口气,冷哼一声道:“昭勇,你好口不应心啊!你当着我的面,都不敢夸我比她冷若霜漂亮,只说我们各有千秋,难以分出胜负,这分明就已经是暗示,她长得比我还美了。我真难以想像,一个女子比我还要貌美,该是有多么的惊艳!也难怪,有这样一个美人陪着,姬玄清的孙女又算得了什么!” 昭云晴眉头紧锁,在净室中踱着步子,咬牙道:“爹呀!我是真没想到你有如此狠心,竟然想着要去投靠河成秀!哼,我看你也是个老糊涂,你只要尽力帮着河顿坐上国王的宝座,难道还会愁没有荣华富贵吗?一个外人,难道能比家里人更让你放心?” 严苍龙壮着胆子问道:“王妃娘娘,那一步我们怎么办?带人去端了锦绣山庄,活捉楚随心,救出王爷?” 昭云晴一张俏脸阴云密布,怒道:“胡闹!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如果就去攻打锦绣山庄,必然需要大量的人手。而楚随心手下高手众多,只要有一条漏网之鱼,就势必打草惊蛇!咱们在上仙观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无非为了国王的宝座,万一暴露了实力,岂不功亏一篑?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还得忍一忍!” 严苍龙苦笑道:“王妃娘娘,属下也知道忍耐的重要性!可是此时王爷还在他们的手里,咱们此行是要营救王爷的,怎么可能不和他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硬碰硬呢?属下已经做好准备,就算毁掉上仙观,损失全部人马也要救出王爷!这一切,都是为王爷而成,如果不能救出王爷,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昭云晴颔首道:“我知道你对王爷一向忠诚,可难道王爷在楚随心的手里,身为王妃,我不比你更着急吗?就算想要救出王爷,也要有万全之策,不可莽撞。万一伤到王爷,就不好办了!再说你要是没了主子,大不了再换一个,可我要是没了男人呢?” 严苍龙默默的吸了一口飘散在空气中昭云晴身上的香味,在心里暗暗道:我没了主子可以换一个,你没了男人你也可以再换一个呀!比如把你男人换成我,我也没意见!可是他哪敢把这话说出口。 昭勇咳嗽一声道:“二小姐,严千户说得很对,咱们应该及时下手!不然一旦楚随心玩起什么手段,把王爷给转移走,直接送去首善城,交给河范或是河成秀,并且拿出什么对咱们不利的证据,能证明我们要篡位的。到那时,万一再有那么几个反骨仔跳出来,我们可就要有灭顶之灾了!” 昭云晴在地上踱着步子,脸色阴沉,半晌才道:“嗯,你们说的似乎也有一定道理!再拖下去确实对我们不利。可是要动手的话,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做。现在除了咱们王府和楚随心一伙人以及河成秀之外,并没有人知道王爷被楚随心掳去了!咱们不能公然行动!” 严苍龙抬起头,望着昭云晴大声道:“王妃娘娘,属下愿率两百名精锐,直扑锦绣山庄,趁着凌晨那些人正在熟睡之时发起突袭,先救出王爷再说!如果娘娘想彻底剿灭楚随心一伙,就再调集一些王府的高手,咱们干脆一鼓作气,把楚随心一伙给灭了!” 昭勇听了严苍龙的话,直摇头,心道,这位严千户也太莽撞了些!你调集的人马越多,到时影响越大,人人都知道和亲王给人关押在锦绣山庄了,到那时要怎么对天下人解释?这事不是越不动声色越好吗? 昭云晴白了严苍龙一眼,嗔怪道:“严苍龙,富连县城外那几百精骑的下场还不够惨烈吗?楚随心现在是个光脚的,不怕我们穿鞋的,我看逼急了他都敢把王爷给砍了!有力使力,无力使智,要是只知道逞血气之勇,一味蛮干,那是莽夫的作法!” 不过昭云晴心里还是很欣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难得这位严千户自告奋勇要带兵去救王爷。果然是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昭云晴看着严苍龙,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就柔和了许多。 严苍龙心头狂跳,暗笑道:“嘿嘿嘿,我只略施小计,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让这位漂亮的王妃娘娘对我青眼相看了!女人还真够好骗的!他娘的,让老子带着人去找楚随心拼命?想得美!” 昭云晴哪里知道严苍龙心里的想法,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吐血? 一时间,净室内静悄悄,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不过昭云晴打定主意要救出河顿,只是要采用什么办法合适,她还没有想好而已。 猛然间,昭云晴眼前一亮,昭云晴笑眯眯道:“昭勇,那锦绣山庄的详细地形图,你能画出来吗?” 昭勇哈哈笑道:“二小姐,这有何难!不出半个时辰,小人就能把锦绣山庄的地形图给画出来!”昭勇又叹了口气道:“不过光有地形图也没有什么用,咱们现在缺的是那种有实力的高手,能在关键时刻以一当百的那种人!” 昭云晴冷笑道:“谁说咱们没有这种以一当百的高手呢?严苍龙严千户就在眼前,他不就是一顶一的高手吗?嗯?” 严苍龙的心头跳了跳,心道:“我算什么以一当百的高手啊!让我打小兵,我一次倒是能打几十个,可要是真正对上一流高手,我严苍龙又算老几啊!” 但是严苍龙嘴上可不认怂,好不容易在王妃娘娘面前立起了硬汉的形象,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形象垮了呢?所以严苍龙立刻向昭云晴拱手,毫不犹豫道:“但凭王妃娘娘吩咐,属下岂敢推辞!” 昭云晴点头,赞许道:“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今晚咱们先休息,明天早晨,你火速点起十个武功高强的亲信,我带着几个随身的亲信和昭勇,咱们打道往锦绣山庄方向去,晚上的时候,咱们要赶到锦绣山庄,潜伏在暗处!就如严千户所说,咱们在凌晨的时候发动突袭,救出王爷,生擒楚随心!” 昭勇有些犯难道:“二小姐,就咱们这十多个人,是不是人手太单薄了些?当然,绝不是小的怕死,是敌人太凶悍了!毕竟之前数百精骑都没能拿下楚随心!而且王爷在富连县城外时,身边还有大供奉在,却都被楚随心给生擒了,显然这一伙人都是武功高强,穷凶极恶之徒!” 昭云晴笑道:“有严千户在,我已经有了计策了!有你们在,再加上十几个帮手,而且明早金银双剑也要赶来了,咱们此行必胜楚随心!” 严苍龙瞧了瞧昭云晴饱满的胸脯,喉咙里吞了下口水,心道:“看来这娘们已经胸有成竹了!”严苍龙立刻躬身道:“既然娘娘已经腹有良谋,那就请娘娘吩咐,严苍龙唯娘娘马首是瞻!” 昭云晴点头道:“好,那就请严千户立刻去寻十位得力部下。昭勇,你火速制作锦绣山庄的地形图,咱们今晚就开始做准备!明晚到达锦绣山庄,天亮前突袭楚随心,救出王爷!” 严苍龙立刻答应一声,转身要走。昭勇却笑道:“严千户先别急着走,给我准备一下笔墨纸砚,我要开始绘制地形图了!”严苍龙笑着,找出笔墨纸砚,放在桌案上,这才告辞,去找得力助手了。 净室中,王妃娘娘昭云晴素手研墨,等着昭勇绘制地形图。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和王妃夜袭山庄 楚随心气走姬玄清,昭义光和倪平生都为之惋惜不已,错失大高手姬玄清,这是多大的损失?不过楚随心对此并不以为意。 当晚休息前,昭义光和倪平生又聊了会儿悄悄话,倪平生一脸惋惜,叹道:“家主,照我看,恐怕是这位楚侯爷在家的时候阔气惯了,高手见得多了,所以才不拿姬玄清当回事的。” 昭义光笑道:“没办法,谁让人家家世好,起点高呢?咱们也甭管他收不收姬玄清了,只要他能帮咱们在世子殿下那里美言几句也就够了。这年头,哪个不是‘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他只要能帮上咱们就够了!” 倪平生无奈叹息,却也没办法。 第二天,楚随心果然听从昭义光的建议,带人留在锦绣山庄略做调整,同时等待和亲王府方面的消息。倪平生已经派出人手,沿路打探和亲王府方面的动向,只要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人赶回来报告。 留在锦绣山庄休整的楚随心无所事事,兴高采烈带着冷若霜等人爬上牵马山去寻找草药,只留下冷东海和葛风玄负责看管河顿。 倪平生还要处理庄中的事务,于是派出一名向导给楚随心带路,由向导陪着楚随心等人去爬山。孙满福和孙可香父女俩自然不会跟随楚随心去爬山,一来是他们不会武功,二来是家里还有个病人需要照顾。 自从楚随心在孙家酒馆前救下于钱通之后,于钱通就一直跟在楚随心左右。在过来的路上,于钱通曾对楚随心道:“楚侯爷,你救命之恩,天高地厚,没齿难忘!于钱通一定要报了侯爷的大恩大德再走!”他也就学会了这几个词,一次性全用上了。 楚随心却相当不以为然道:“我救你也是无心之举,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有事就忙你的去,我也没指望你报恩,就当是咱们前世的缘份。你练了一身好功夫,本身又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于钱通摇头,“知恩不报非君子,我于钱通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报恩之心却是有的。容我于钱通报了侯爷的大恩再走!倘若侯爷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对于钱通讲,于钱通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否则就不是好汉子!” 楚随心大笑不止,拍了拍连大越官话还说不太利索的于钱通肩膀,这人的确很有些意思。 谁也没想到,于钱通还就认真了,一直跟着楚随心一路而来,可惜这些天路上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机会让他发挥,不止和亲王府的人不露面,就连山贼都少见,所以于钱通也只能耐着性子跟随楚随心,等待时机。 白天的时候,昭义光怕人知道自己在锦绣山庄,所以深居不出。他怕自己一露脸就有人猜到他才是山庄幕后的大佬,他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和楚随心合作的事情,尤其要提防着和亲王府方面。可是他哪知道,早有昭勇和上仙观的人来过锦绣山庄打探过消息了,只是他还蒙在鼓里罢了。 他也不想想,猛然这地方就冒出这么个锦绣山庄来,和亲王府的细作们怎么可能不关注这里的一举一动呢? 楚随心带着冷若霜等人到牵马山上潇洒了一天,直到傍晚才跟着向导回到锦绣山庄。爬了一天山,众人都很疲倦,吃过晚饭,洗漱完毕后就纷纷安歇了。昭义光只在内室酒桌上和楚随心聊了有限的几句话,昭义光知道,楚随心这是有心考验自己,楚随心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 夜幕降临后,锦绣山庄暗中加强了戒备,倪平生又增派了几十名会武的庄丁巡逻站岗,毕竟一到晚上,就是江湖人士和各路斥候、细作们的天下。白天的时候,这些人潜伏不出,一到晚上就四处活动。此时楚随心和河顿都在庄上,两个大人物都在,昭义光和倪平生当然不敢对此掉以轻心。 锦绣山庄约有千余人居住,宅子也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内宅,就是倪平生和家眷以及贵客们居住的地方。另一部分是外宅,给护院和庄丁们,及其家属居住。内宅人少,外宅人多。 负责防护内宅的这些人也都是昭义光和倪平生精挑细选过的,要保证对他们忠诚,不会泄露消息的可靠人手。 虽然昭义光明知早晚有一天和亲王府会知道锦绣山庄的幕后老板是他,但昭义光希望这一天越晚来到越好。最好是在和亲王府完蛋之前,都不要发现他的这个秘密最好。 昭义光现在就很为楚随心担忧,楚随心几乎是一路走来,每天都在收拾河顿,河顿从没吃过这么多苦头,现在却被虐成了狗,他能不记恨楚随心? 别看河顿现在见到楚随心就是笑脸相迎,一天到晚都是一脸恭顺的表情,好像人畜无害一样。可谁敢对河顿掉以轻心?焉知河顿不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复仇? 以河顿的脾气,一旦知道他这位岳父大人是锦绣山庄的幕后大佬,并且他昭义光私下交结楚随心,还帮着楚随心算计他河顿,还想要结交河成秀的话,以河顿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昭家会遭受怎么样的打击报复,不难想像。弄不好连做王妃的昭云晴都要被处死。 可是昭义光还是愿意在刀尖上跳舞。富贵险中求,昭家之所以这么些年在桑兰国稳居几大世家之一,数百年家道都不中落,和昭家人对权势敏锐的嗅觉分不开。哪一次权力交替时,昭家不是精准下注?虽然那些有权势的人对昭家这种墙头草一样的行为很厌恶,但是他们还是容忍了昭家的存在。 毕竟昭家有一定的势力,又有钱,在桑兰根深蒂固,一时间难以清除。等到新政权平稳时,昭家早已经和各方势力都盘根错节在一起,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了,而且昭家会表现出对新主的强烈忠诚和拥护。谁又愿意去修理一个对自己有利无害的庞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世家?那不是自损羽翼? 所以桑兰国这几大世家,比如昭家,金家,卢家等等,全都是桑兰国王动不得,又不得不倚仗的。而本身这几大世家又互相牵制,互相利用,也不是国王轻易能动的。好在这几大世家都只是维护自身利益,也明白自己家族很难在争斗中登上王位,至少目前实力还不够,不足以挑战河家的王族地位。 桑兰的局势,就在微妙的平衡中,由河家为主,几大世家为辅,都在维护各自家族的利益。 至于河顿和河范之间的矛盾,是河家自己的事情,无非是老二想干掉老大自立。目前看出这一苗头的,也不止昭家,但是各大家族都保持沉默,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利益,管你是河顿还是河范做国王,都一个鸟样! 昭义光躺在被窝里,搂着倪平生为他准备的漂亮女人,却丝毫提不起兴趣。他只想着日后怎么样与世子殿下合作,怎么样与楚随心合作。昭义光认为,河顿大概率会输在河成秀手里,虽然河成秀手里的兵没有河顿多,可是河成秀有天然的合法性。而且昭义光坚信,河成秀和楚随心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坐上家主位置的昭义光深深明白,他这一次所做出的选择,极有可能左右未来几十甚至上百年昭家的命运和前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昭义光叹息一声,做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他也没办法。 他又想起了当年他棒打鸳鸯的事情,他把二女儿和她所爱慕的寒士分开,也是出于为昭家的前途考虑。一个寒士就算再有才,就算考上举人进士又如何?又能在朝中熬到什么位置?总不及和亲王的势力更大吧? 放着眼睛能看到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的利益不去拿,却去赌一个寒士的未来,那可不是他昭义光这个大商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发达了之后变心的寒士并不在少数,大越国不就有个叫陈世美的名扬千古?既然女儿天生美貌,有这个姿色,为什么不利用?不想办法让她嫁入和亲王府? 当时也是恰逢河顿死了老婆,正王妃死了,河顿的烦恼劲儿刚过,昭家请来做媒的人就适时登门,给河顿介绍了昭家的情况,又夸耀昭家的女儿如何青春貌美。对于河顿来讲,貌美只是锦上添花,昭家的家世才是他所看中的。 他河顿要想赢得和大哥与侄子的王位之争,难道不需要外力帮助?昭家有钱有势,他早就有心拉拢昭家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昭家主动送上门来,哪有拒绝之理。所以河顿立刻应承下来,等到正王妃的丧期一过,河顿就迫不及待的把昭云晴娶进门来。 昭云晴委委屈屈的别了那寒士,嫁入和王府。心中却深恨自己的父亲和河顿。只是她不会把这一切挂在脸上,她也知道,她此时代表了昭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至于那寒士如何大病一场,昭云晴已经管不了了,她现在要管自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她和那寒士还不是夫妻? 绝了念想的昭云晴本想安安静静做自己的王妃,可是在风风光光嫁进王府之后,她才发现河顿有无数的女人,河顿不会因为她年轻貌美就只宠她一个人。河顿并不爱那个有些冷淡的她,河顿从来不缺年轻貌美的女人,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夜夜做新郎。 河顿只爱她的家世,这才是他娶她的原因。河顿不爱冷淡的她,只对那些热情似火,风骚入骨的女子感兴趣,那些女子为了迎合他,可以做出任何河顿喜欢的事情来。而昭云晴,一个出自大家的闺秀,她有她的尊严,不可能像青楼那些女子那样奔放,那样柔媚入骨。在内心深处,她是有所保留的。 想起这些往事,昭义光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女儿了。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牺牲一个女儿,他还是觉得很值得。没办法,当一个庞大家族的家主,哪有那么容易。 在辗转反侧中,昭义光终于慢慢进入了梦乡,此时,他身边的女人早已经呼呼大睡了。等昭义光彻底进入梦乡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凌晨时,昭义光从梦中惊醒,他感觉到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昭义光的心一抖,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他所住的地方,是锦绣山庄防卫最严密的内宅,外面有上百名护院和庄丁把守,而凌晨时,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他脖子上,这意味着出大事了。 桌上的红烛被点亮了。昭义光睁开眼,却惊骇发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是他家昔日的仆人,随昭云晴嫁入和亲王府的昭勇。昭勇在凌晨时出现在他的床头,这说明整个锦绣山庄的内宅都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了,而且这个别人,一定是他的女儿昭云晴。 昭义光惊恐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显然已经中了毒,是软筋散之类的玩艺儿。 倪平生给他找来陪侍的美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因为她的脖子已经被人扭断了,像一条死狗一样,赤裸着身子给丢在一旁。这显然是昭勇做的。昭义光还算了解昭勇,他知道,昭勇一定是不希望这个娘们儿叫喊出声,才痛下杀手的。 昭义光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镇静了下来,昭义光沉声问道:“昭勇,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敢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不要命了?你要以下犯上?” 已经脱了道袍的昭勇换上了一身夜行衣,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杀气,昭勇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钢刀,微笑道:“家主老爷,你最好别乱动!二小姐已经吩咐过了,要是老爷乖乖配合的话,她就只当你没有和楚随心合作过!她会为你保守秘密,毕竟你是她的亲爹!反正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昭义光叹息一声,无奈问道:“怎么会是你?云晴在哪里?” 昭勇眯起眼睛,拉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过一把椅子坐在昭义光对面,冷笑道:“请家主恕我不敬!家主这件事情做得实在是欠考虑,小姐还在和亲王府,家主竟然不念亲情,偷偷和楚随心合作,一心要巴结河成秀。如果事情败露,你觉得小姐在和亲王府还能有命在吗?” 昭义光说不出话。 昭勇又道:“小姐顾念亲情,才让我来这里‘伺候’老爷,毕竟我是小姐的心腹,又是昭家的人。要是换个人来的话,老爷,你应该懂得你的下场!呵,你不用惦记小姐,她自有安排!” 昭义光忽然冷笑道:“好孝顺的女儿!都知道如何对付她爹了!你们都做到这一步了,难道同行的其他人不会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难道今晚来到这锦绣山庄的人,都是她的人,不是河顿的人?她怎么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昭勇哼了一声,不屑道:“老爷,你果然老了!你在怀疑小姐的手段?小姐托我给你带个话,这两年多亏老爷的教导,小姐也开始心狠手辣起来了。今晚参与行动的人,只有我和少数几个人才知道这锦绣山庄的内幕,才知道老爷和楚随心的交易。等事情完了之后,这几个人除了我之外,都得死,放心,消息不会外泄的!” 昭义光这才略微放下了心,嗯了一声。随即又不安的问道:“那你们准备把楚随心这些人怎么办?河顿呢?” 昭勇冷笑道:“老爷,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小姐自有安排!你把事情搞砸了,小姐会把这件事情给摆平的!虽然小姐和王爷的关系不好,可不管怎么说,小姐是名义上的王妃娘娘,谁动她的男人,也就等于动她的利益一样。小姐会为王爷报仇,至于小姐怎么样,我劝你还是不必问了!” 昭义光默默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这么说,这孩子从此后要和我决裂了?” 昭勇用刀拍了拍昭义光的脸,嘲讽道:“老爷,当初你把小姐和陈仲庭分开的时候,考虑过小姐的感受吗?小姐现在这样做,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她是你养大的,不可能不考虑你的死活,她只希望,你从今后别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你竟然连招呼都不和她打一下,就和楚随心勾肩搭背起来!” 昭义光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这孩子是极恨我了,可是我这么做,不也是怕走漏风声,影响到她在王府的地位吗?这种事情,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若是我赢了,还能不想办法保护好我的女儿吗?” 昭勇不屑道:“这话听着真够假的!连你的属下倪平生都能参与进来,二小姐就不配知道吗?你哪怕事先和她悄悄打个招呼,我相信她也不会如此愤怒!唉,小姐的命可真够苦的,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丈夫利用他,亲爹也在利用她。你觉得她的心还不够冷吗?” 昭义光心如死灰,闭上眼睛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偌大一个昭家,不是我一个人的昭家,总得有人为这个家做出牺牲。云晴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现在她贵为王妃,执掌着半个和亲王府,昭家还有谁比她更有势力?可是河顿,太让我失望了!” 昭勇鼻孔里哼了一声,“有机会,你自己去对小姐讲吧!从我昭勇跟随二小姐进了和亲王府那天开始,我昭勇就是二小姐的人,一切都只为二小姐考虑!别的事,我不问!” 昭义光点点头,仍未睁开眼睛,只是淡淡道:“你好,你很好!我很欣慰你对二小姐的忠诚,这也是当初我会选你们几个随二小姐进入和亲王府的原因。你从小长在昭家,我也把你当成我的半个儿子。你的武功,是咱们昭家大供奉亲传,只希望你能顾念旧情,不要忘了昔日在昭家的日子就好。” 昭勇收了刀,靠在椅背上,淡淡道:“都过去了!有些事情,我自然感激你,可是如今谁都回不了头了。小姐能救你一次,不能永远救你,你好自为之!你最好还是躲到夹壁墙中去吧,我只当作没见过你!今天晚上之前,你都不要出来,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昭义光慢慢的穿好衣服,淡然道:“好!我很欣慰,我的女儿也有雷霆手段了!”昭勇不答,迈步走出门去。 昭义光穿好衣服,走到墙边的山水画前,按动机关,又回到书桌前,再次按动机关,夹壁墙缓缓移动,露出一个通道来。昭义光走入通道,又按动通道里墙上的机关,夹壁墙又缓缓移回原位,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楚随心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起来,他是被人在脸上泼了一盆凉水,才激灵灵打个冷战,醒了过来。楚随心感觉身上酸软无力,显然是中了迷香之类的毒。楚随心有些疑惑,难道昭义光想谈合作是假,伏下手段擒住自己才是真?可是没有理由啊!至少姬玄清那里,他就完全没有必要吧? 楚随心四下瞧瞧,自己身处一间密室,除了一名手中端着水盆的美貌侍女之外,左右还站着两名怀中抱刀的黑衣人。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楚随心问道:“喂,你们是什么人?叫你们主子来见我!” 两名抱刀的黑衣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一言不发。美貌侍女却冷笑道:“你想死也不差这一会儿,急什么!娘娘马上就到,看她怎么剥了你的皮!” 美貌侍女的话音刚落,只听门外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笑道:“如意,不得对楚侯爷无礼!楚侯爷远来是客,咱们怎么能剥了楚侯爷的皮呢?这一路上,楚侯爷都对咱们王爷照顾有加,咱们应该对楚侯爷以礼相待才是!”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他明白,这个娘娘指的一定是昭云晴。楚随心心中暗悔,真不该大意啊! 门帘被两名美貌侍女撩起,一个紫衫金带的年轻女子从门外缓缓而入,楚随心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暗道:“好漂亮的女人!”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劝降 昭云晴头上珠钗轻摇,身着紫衫金带,脚上一双素花锦履,在四名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走到楚随心身旁。两人对视。 楚随心乍一见昭云晴,忍不住心头一翻,隐隐有了当年见到冷若霜时的感觉。只见昭云晴身材适中,凤目修眉,两眉间一颗朱砂痣,肤若凝脂,手若柔荑,真的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绝非那些庸脂俗粉可比,让人一见之下顿生亲近之感。 只见这妮子微有怒容,却是更让楚随心有一种爱怜之感,楚随心胸中的怒气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喝彩道:“好一个美丽的女子!”却又惋惜起来,这样漂亮的女人嫁给了河顿,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般! 两名怀中抱刀的黑衣人见楚随心见了王妃娘娘立而不跪,还直勾勾的望着王妃娘娘,不由大怒,一起喝斥道:“大胆!见了王妃娘娘还敢不跪!”两人两脚齐出,去踢楚随心的腿弯,楚随心却就势往前一蹿,几乎撞在昭云晴身上,昭云晴脸色一变,侧过身子,躲过了楚随心一撞,楚随心却就势坐在了地上。 楚随心把自己的腿弯护住,防止那两个黑衣人再踢他,这才笑嘻嘻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着实在有损尊严,站着呢,又太累,我看我还是坐着吧!再说本侯是大越国的安越侯,见了皇上都不跪,你们想叫我跪?凭你们也配?你们这位王妃娘娘放在我们大越国最多也就算个国公夫人,理应是她跪我才对!” 侍女如意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呸!臭不要脸!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你有什么资格坐下?站起来!” 昭云晴见楚随心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不由心头羞怒,忍不住冷笑道:“真是可惜了这样一副好皮囊,却原来是个好色的草包!泼皮无赖一样的人!” 楚随心听到昭云晴的话,大笑不止。昭云晴怒道:“你笑什么?” 楚随心大笑道:“要说到泼皮无赖,还有比你们夫妇二人更泼皮无赖的吗?一个因为我不肯和他合作,于是接二连三率人算计我,最后被我给擒住了,就立刻装熊,跪在我面前说,自己有两个不敢!一是不敢和楚侯爷为敌,二还是不敢和楚侯爷为敌!摇尾乞怜之态,让人作呕!” 楚随心又望着昭云晴的眼睛,嘲讽道:“至于另外一个,就用更加卑鄙无耻了!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于是就耍手段,用迷药我们把迷倒,这手段难道不无赖吗?现在还好意思说我是泼皮无赖?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昭云晴听了楚随心的嘲讽,只气得脸色发青,呼吸急促,胸脯不断起伏,昭云晴平复了半天情绪,这才冷冷道:“姓楚的,你得意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前些天抓了我们王爷,自然是得胜的狸猫欢似虎。只可惜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你做阶下囚了!” 楚随心不屑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侯是不想掺合河范国王的家事,因此不愿意理你们,你们还真把自己当盘菜!” 昭云晴怒极,斥道:“你说谁是乱臣贼子?” 楚随心冷笑一声,把脸扭到一边,不屑道:“是谁你不清楚?难道还能是我楚随心吗?他要是有我楚随心一半的忠诚,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吧!身为亲王,权倾天下,却仍不知足,每天惦记着自己亲哥哥的国王宝座!没有兄弟之情,更无君臣之义!” 昭云晴深呼吸了一口气,蹲下身,蹲在楚随心面前,又道:“楚随心,我来到这里不是和你斗嘴的!我就问你,今天你被我擒住,你降是不降?你若肯降,我在大王面前为你求情,保你不死,保你不失荣华富贵!你要是不降,我就把你废掉武功,卖到青楼去做任人蹂躏的小相公!” 楚随心清晰闻到昭云晴身上的香气,甜入心脾,楚随心冷笑道:“降你?别做梦了!河顿这种欺君罔上的畜生,也就是命好,生在桑兰,他要是大越国的人,本侯早就一刀宰了他!” 昭云晴眼睛立起,冷冷道:“你不知道河顿也是王族的后裔,是河范的亲弟弟吗?河范能做国王,河顿为什么就做不得?你看看现在的河范,每天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哪有半点儿国君的样子!这样一个人,废掉又有什么可惜的?我家王爷英明神武,爱民如子,为什么不能做国王?” 楚随心愤然道:“河顿爱民如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一路上走来,路上多次有人前来刺杀河顿,都是被他折腾的活不下去,落草为寇的百姓!那些百姓听说河顿被人擒住了,都赶着来杀他,想出口气。难道那些百姓都疯了,放着好日子不过,来找一位亲王的麻烦?” 昭云晴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也许那些百姓是被人蒙骗也未可知!这世界上,老百姓最好骗了!” 楚随心摇头道:“昭云晴,看在你年轻貌美的份上,我不想骂你!你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再去蒙骗百姓,他们也不会冒死去刺杀一位王爷的!老百姓最惜命了!你现在是误失身于贼,我也不怪你,但是苦海无边,我劝你回头是岸!” 昭云晴忽然伸出纤纤玉手,端住楚随心的下巴,冷笑道:“楚随心,我也不打你,我也不骂你,我知道你骨头硬!可是你就不为你的冷若霜考虑考虑?不为冷东海、兰昔月他们考虑考虑?你一死了之,他们呢?你就不怕我们王爷把冷若霜、兰昔月卖到青楼去?” 楚随心冷笑道:“你好歹也和河顿夫妻一场,他是个什么货色你不清楚?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有了漂亮女人,河顿是会把她们送去青楼,还是会自己占有?你就不怕冷若霜抢了你的王妃之位?” 昭云晴忍无可忍,站起身朗声道:“如意,送楚侯爷上路!”昭云晴行事果决,既然劝降无效,索性就杀了。侍女如意答应一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呛啷一声拔出宝剑,来杀楚随心。 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里,冷东海被人捆得如同粽子一般倒在地上。屋中站着两名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肌肉块的彪形大汉。坐在桌前审问冷东海的人却是昭勇,只见昭勇用茶碗盖轻轻拨弄碗中的茶汤,冷冷问道:“冷东海,你是要降,还是要死?” 冷东海倒在地上,却仍就豪迈大笑,骂道:“呸!你们这群只会用阴谋诡计害人的宵小之辈!你敢松开绑绳,咱们公平比武吗?你们做的事情,都是偷偷摸摸,丝毫不敢光明正大,还想让我投降?我冷东海从来不知道降字怎么写!快快快,快给你冷爷爷来一刀痛快的!十八年后,你冷爷爷又是一条好汉!” 昭勇大怒,起身上前,狠狠抽了冷东海两记大耳光,昭勇冷笑道:“我昭勇一向是以手狠手辣著称!你要是不降,我也不介意杀了你!小小的虚名重要,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你自己掂量吧!” 冷东海嬉皮笑脸道:“小子,你可真够怂的!怎么,你家主子这是舍不得钱,天天喂你吃豆腐吗?你瞧瞧你,打人都没力气,还有脸说自己是王爷驾前的猛将!你他娘也只好去青楼,到那些婊子的肚皮上耍耍威风!这要是在战场上,冷大爷一枪就把你戳个透明的大窟窿!” 昭勇站起身,懒得再废话,双手负后,转过脸去,闭上眼睛道:“娘娘有令,不降者,统统推出去凌迟处死!既然这个小子盐酱不进,听不进劝,那就凌迟了吧!”两名光着膀子的大汉朗声答应,就把冷东海向外拖。 冷东海被人推推搡搡,来到院中,此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冷东海一瞧,只见葛风玄、兰昔月、洛冥河、冷若霜、赫兰玉双、安星绮等人都被捆了起来,站在院中,这些人虽然被擒,却一个个都是面有怒色,显然都不肯降。只有楚随心、胡铮珠和鲁娉婷不在院中。四周约有十余名黑衣人,都手中提着刀剑,杀气腾腾。 片刻后,昭云晴满面怒容,独自一人从一间屋中走出。昭云晴走到众人面前,厉声道:“鲁娉婷愿意降我,我已经赦免了她侮辱王爷的大不敬之罪!她正在屋中吃早点,一会儿就无罪开释!你们这些人,降还是不降?有不降者,只好让他随着楚随心一起去死!” 院中这些人一起望向昭云晴,异口同声道:“不降!” 昭云晴深吸了一口气,赞道:“果然是楚随心的好部下,一个个都这么骨头硬,视死如归的!好!好!可真是好!” 昭云晴缓缓走到孙满福、孙可香父女面前,柔声道:“孙满福,孙可香,你们父女俩只是受了楚随心的蒙蔽,只要你们愿意改过自新,和楚随心划清界限,我可以赦你们无罪,放了你们!” 孙满福和孙可香父女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低下头,一言不发。此时,父女二人的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昭云晴又望向于钱通,问道:“于钱通,你是土密国人,别人我不管,你就没有必要为楚随心而死了吧?” 于钱通朗声道:“我这条命是楚侯爷救下来的,如今我的恩人蒙难,我岂能落井下石,弃他而去?你不必多说,于钱通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 昭云晴恼了,回过身,望向一间正房的屋脊,大声道:“窦延寿、毛亦凡!” 只见两个身负大剑,身高却只有三尺,一胖一瘦的侏儒从屋脊之上跃下,掠到昭云晴身前,一起躬身道:“我二人在此,请王妃娘娘吩咐!” 昭云晴冷笑道:“去,取两柄大铁锤来,这些人骨头都硬,在杀掉他们之前,把他们的骨头都打断!让他们来世投胎也都是断了骨头的人!我看他们还怎么硬气!” 冷东海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臭婆娘!你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站在昭云晴身后的昭勇狞笑道:“现在我倒要看看是谁不得好死!” 正在这时,一名身披鹤氅,头戴纯阳巾的中年道士摇摇摆摆走到昭云晴身边,附着耳朵对昭云晴说了几句话。 那道士正是上仙观主严苍龙。昭云晴听到严苍龙的话,脸色略有缓和,哼了一声,冷冷道:“既然鲁娉婷替他们求情,那就再让他们多活一日!去,把他们都关起来,饿上一天,让鲁娉婷慢慢去劝!如果他们不听劝,明天再杀也不迟!” 严苍龙答应一声,命人押解这些人到会客厅去。 昭云晴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人骨头有这么硬,除了鲁娉婷之外,竟然一个要降的也没有。刚才查点人数时,意外发现少了一个胡铮珠,也不知这娘们跑到哪里去了。昭云晴此行带来的只有二十余人,这锦绣山庄的内宅不小,这些人根本搜不过来。反正胡铮珠也不重要,就随她去吧。 众人又被那些黑衣人押进锦绣山庄的大会客厅,都东倒西歪坐在地上。昭勇带着三名黑衣人,负责看守。 昭云晴气冲冲到了另一间屋子,屋中关押着倪平生,那是她爹的部下,当然不能和楚随心他们这些人关在一起。昭云晴见了被缚在柱子上的倪平生,气不打一处来,从一名大汉手中夺过皮鞭,啪啪狠抽了几下,怒道:“倪平生,你想死?” 倪平生苦笑道:“王妃娘娘,我这条命是家主所救,自然要为家主效力!家主命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责罚我有什么用?家主是一家之主,他要考虑的是整个昭氏家族的利益,不可能只考虑一两个人!” 昭云晴又狠狠抽了倪平生几鞭子,倪平生的衣服都被抽碎成了几条。昭云晴骂道:“一个个都是好奴才!宁可自己死,也不肯出卖主子的!你们几个,给我慢慢拷打他,我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如果硬的不吃,就去给我寻几个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色女子来,我看他服软不服软!” 昭云晴怒冲冲丢了皮鞭,走出这间屋子,又走进另一间屋子。楚随心正被人捆在柱子上,闭着双眼,似在养神。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正在劝解楚随心。 刚才侍女如意拔出宝剑,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楚随心,没想到楚随心根本不怕。昭云晴没想这么快就杀了楚随心,她也想能收伏楚随心,以备将来河顿夺了江山之时,楚随心能以大越国使者的名义,册封河顿为桑兰国王,以争取为河顿谋个合法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继承国王之位。 昭云晴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珠钗,理顺了青丝,这才走到楚随心面前,柔声道:“楚侯爷,你这是何苦来呢?明明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何必搞得如此之僵?你只消松一松金口,荣华富贵什么都有!等我家王爷坐稳国王之位的时候,自然起兵助你,去讨伐种士良,保你重回大越国,继续做你的安越侯!” 楚随心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道:“我楚随心平生所敬重的人,无非是忠臣孝子,可你看看你家河顿,身为亲王,却目无兄长,目无国君,一心想着要篡位,简直比种士良还可恶!这样的人,你让我楚随心去帮他?怎么可能!我要是愿意做那种可以和乱臣贼子同流合污的人,又何必离开大越国?” 昭云晴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也读过许多书,史书上只有四个字,叫做成王败寇!可你就是不明白,非要死硬到底!你想想,你扣押了王爷这么多天,又打又骂,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他,还逼着他每天在路上徒步行走,他能不恨你?我替你向他求情,求他宽恕你,赦免你,你还不知足?” 楚随心冷笑道:“本侯不需要他赦免!本侯有何罪?三番两次,都是你们和亲王府主动挑衅。无论是在卓家山庄,还是在富连县城外的孙家酒馆,包括今天在这锦绣山庄,这矛盾都是你们和亲王府挑起来的!本侯只是被迫应战!要问本侯心中悔不悔,也悔,我只恨前些天手软,没把河顿给直接斩首,才有今天这些麻烦事!” 昭云晴大怒,正要动手去打楚随心,忽然一名侍女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向昭云晴施礼道:“启禀王妃娘娘,奴婢已经按着你的吩咐,让人把王爷给护送走了,王爷现在已经在回王府的路上了!” 楚随心心中暗暗奇怪,这娘们什么意思?她把我们用计都擒住了,他把河顿放了出来,却怎么夫妻不相见,却反倒让人把河顿给送了回去? 昭云晴点点头,如释重负道:“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七天后,王爷就能返回王府,等我有机会再向他解释好了!”昭云晴走到桌边的椅子处,坐了下去。 侍女如意过来给昭云晴斟茶,昭云晴忙乎了一两个时辰,真是又累又渴,端起茶杯,轻啜了起来。锦绣山庄自然比不上河王府,这茶叶明显比和亲王府的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可是昭云晴是渴极了的人,喝起这相对劣质的茶来仍然甘甜可口。 昭云晴再次平复情绪,柔声道:“如意,斟茶,敬楚侯爷一杯,闹腾了一个早晨,楚侯爷也必然渴了。” 如意答应一声,提起青玉茶壶斟了一杯茶,端起来走过去,将茶碗放在楚随心唇边。楚随心又饥又渴,就在如意手中,把那碗茶喝了。 昭云晴心中暗道:“楚随心,现在你在我的手里,我也不怕你飞上天去,更不怕你不降!要说折磨的人手段,我昭云晴在和王府里可没少见!任你是铁打的人,最终也要叫你俯首帖耳,乖乖听话!” 楚随心喝完了茶,望向昭云晴,四目相对,昭云晴一双美目,眼波流转。楚随心暗暗叹息道:“好一个漂亮妞儿!昭义光这老家伙真是有福气,自己长得好看,又生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只是可惜,好白菜让猪给拱了,这么漂亮的妞儿竟然被河顿这种垃圾给糟蹋了!” 昭云晴见楚随心眼中大有怜惜之意,不觉面红耳赤起来。自从嫁给河顿之后,就没有哪个男子敢如此无礼的和她对视,昭云晴的眼角不由又吊了起来,粉面含威,怒道:“姓楚的,你看什么!” 楚随心呵呵笑道:“我能看什么,看美人呗!只可惜这样一个妙人,让那猪一样的东西糟蹋了!可惜啊可惜!果然是痴汉偏骑骏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 昭云晴面红过耳,怒斥道:“江湖上都传言你这厮是个登徒浪子,时常眠花宿柳,出入青楼,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和王爷虽然生得不够俊俏,但好歹也是一国的亲王,位高权重,又岂是你这种草包能懂!” 楚随心冷笑道:“我是草包?如果我是大草包,那你老公带着那么多人想来擒我,却反被我给擒住了,他岂不是连草包都不如?” 昭云晴反唇相讥道:“楚随心,你好意思说这样的话?那你如今折在我手里,被我擒住,岂不就说明,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我楚某栽在你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手里,没什么话说!不丢人,哈哈哈哈……不然我为何经常出入青楼,不也是为了那些绝色的女子?” 昭云晴大怒,这小子竟然敢把她比那些青楼里的贱人!昭云晴正要吩咐人掌嘴,忽然却见严苍龙从门外走了进来,昭云晴心中一惊。 严苍龙躬身道:“王妃娘娘,忙了半个晚上一大早上了,请去用些早点吧!” 昭云晴随口道:“严千户,你忙活了这么久,肯定是又累又饿了,你没吃早点吗?” 严苍龙笑道:“娘娘还没有吃,哪有属下吃饭的份!先请娘娘用膳!” 昭云晴叹了口气,起身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去饭厅吃个早点。”昭云晴往起一站,却忽然觉得头脑有些发晕,昭云晴只好又坐了下去。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灭口 见严苍龙亲自来请自己去吃早点,昭云晴心头实在吃惊不小,按她的计算,此时严苍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她无奈起身,想要到饭厅吃饭,顺便安抚严苍龙,再查查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可是昭云晴却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四脚无力起来,她只好又坐回了椅子上。 昭云晴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四脚酸软无力,心头狂跳,她甚至清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昭云晴十分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侍女如意见女主子脸上通红,手扶着椅子扶手一动也不敢动,急忙躬身问道:“娘娘,您身体不适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昭云晴只觉得心里发热,身上也燥热不已,有一种抑制不住想要找个男人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的冲动。昭云晴情知不妙,她咬破舌尖,使自己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昭云晴望向严苍龙,却见严苍龙的嘴角挂着狞笑。 昭云晴虽然年轻,却自幼在世家长大,见惯了后宅里勾心斗角的事情,这几年又在和王府见惯河顿等人用各种手段去害人,也跟着学会了一些整人的手段。用来害人或许不足,但却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昭云晴一见严苍龙的表情,瞬间便明白了一切,昭云晴大怒道:“严苍龙,是你下的毒?” 身后负剑的严苍龙仰天大笑,随后搓了搓手,兴奋道:“王妃娘娘真是聪明!不错,是我下的毒!王妃娘娘忙活了大半夜外加一个早晨,怎么可能不口渴,不喝茶呢?对不对!所以属下很体谅娘娘,在茶水里加了一些软筋酥香散,想让娘娘感受一下来自属下的关怀!” 昭云晴听到软筋酥香散的名字,顿时惊恐不已,这种药是河顿为了对付那些被掳进王府却坚持不从的贞洁烈妇所用。误食了这种药的人,倘若不及时服用解药,就会欲--火焚身,把持不住自己,非要行那事不可。要是没有男人配合,最终就要爆体而亡。 严苍龙笑吟吟,在屋中踱起了方步,一脸得意道:“王妃娘娘打得一副好算盘,为了保住你爹,就想杀我们这些人灭口!可属下活得好好的,还有大好的前程,实在不想死!娘娘应该听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属下就只有对不住娘娘,先下手为强了!王妃娘娘,请恕属下不敬之罪。不过也没办法,属下做这一切也是为了自保!这都是娘娘逼我这么做的!” 昭云晴就如同盛夏三伏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凉水,浇了个透心凉一般。严苍龙竟然把她的心思都看透了,而且还预先做了防备,又用手段反制自己,这实在是太可怕了!饶是她见过大世面,也已经心头发凉,如今她算计人不成要被反杀,她很清楚河顿手下这帮人行事有多狠毒! 被绑在柱子上的楚随心也觉得自己情况不对,浑身燥热起来。那软筋酥香散不止对女人有效,对男人同样有效,要不是他此刻是被缚在柱子上,简直就要大喊大叫,扑向屋中的女人了。昭云晴刚才让如意喂了一碗茶给楚随心,楚随心也中了软筋酥香散的毒。 侍女如意见情况不对,立刻拔剑出鞘,挡在昭云晴身前,怒斥道:“严苍龙,你想要干什么?你胆大包天,竟敢以下犯上,你不要命了吗?” 严苍龙哪里会把一个小小侍女放在眼中,就算是王府中的武侍又怎么样?严苍龙连正眼都不看如意,喝道:“滚开!别坏了道爷的大事!” 如意明知严苍龙武功远超自己,却半步不退,剑指严苍龙。她原就是昭云晴的贴身侍女,是从昭家陪嫁过来,一路跟随昭云晴,在她眼里,二小姐的生死就是她的生死。 严苍龙大怒,脸上肌肉忍不住抽动了起来,喝道:“你找死?”话音未落,空中一道剑光闪过,如意已经被严苍龙一剑当胸穿过,刺死在当场,如意嘴角流血,尸体仆倒在地,宝剑摔脱了手。如意二目圆睁,死不瞑目。身为四流高手的她,甚至没有看清严苍龙是如何出剑的。 严苍龙杀了如意,潇潇洒洒将宝剑还鞘,其貌不扬的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色来。 严苍龙冷笑道:“王妃娘娘的计策不可谓不高明,只可惜百密一疏!你派出金银双剑一路护送王爷回府,还吩咐他们给王爷每天喂药,确保王爷不会醒过来,直到王府时为止。可王妃娘娘难道就没有想过,金银双剑一走,你身边还有高手护卫吗?万一出现强敌你该怎么办呢?” 另外一名侍女见如意被严苍龙一剑刺死,吓得腿都软了,尖叫一声,就要跑出屋子去。严苍龙皱了皱眉头,伸出右手向地上一抓,就把如意掉在地上的宝剑吸到手中。严苍龙回身一掷,宝剑疾飞而去,将那就要逃到门口的侍女牢牢钉死在墙上。严苍龙哼了一声,阴森林道:“我让你走了吗?” 昭云晴已经镇定了下来,虽然她感觉自己已经压制不住药劲了,但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一脸真诚道:“严苍龙,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肯放过我,我只当这事没有发生过,我会向王爷进言,升你的官,晋你的爵!” 严苍龙摇摇头,“王妃娘娘,一切都晚了!你不能回头,我也不能回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连你这种承诺都会相信。你现在若是能逃出生天,第一个死的就是我!昨晚,我就知道你对我们动了杀心。我们这些人都是奴才,毕竟不如你爹在你心中的份量!你是个孝女,我们可以死,你爹不能!你一定会保你爹!” 昭云晴长叹一声,她没想到严苍龙会看透自己的计划。她只是想保住自己的爹,不想让河顿知道昭义光要在河成秀身上押注这件事情。昭云晴想着,只要能杀掉严苍龙这几个知情者,这事就不会泄露出去,爹就是安全的。必要时,甚至连知情的昭勇也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以杀掉,那样,就死无对证。 至于楚随心这边,昭云晴想着先套套话,看看有多少人知道昭义光找楚随心寻求合作的事情,再把他们一一灭口就是了。她既不想放弃河顿,也不想昭家因此有难。只要能保住和王府和昭家就好,至于除此之外会死多少人,她并不在意。 严苍龙一步一步走到昭云晴面前,用手端起昭云晴的下巴,端详着昭云晴柔美至极的脸蛋,狞笑道:“王妃娘娘问我要怎么办,属下也不能怎么办,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也!娘娘铁了心想杀我等,可我不想死,那就只有让娘娘去死!” 昭云晴并没有躲开严苍龙的手,而是冷笑着反问道:“严苍龙,你好大的胆子,你若是杀了我,你觉得王爷会饶过你?” 严苍龙在昭云晴的脸上亲了一下,色迷迷道:“属下垂涎娘娘的美色已久,只恨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今天可是娘娘自己送上门来的,属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虽然这机会只有一次!娘娘放心,属下不会笨到让王爷砍了我的头!” 严苍龙回过头,望着被缚在柱上,毒性发作一脸痛苦的楚随心,笑意铮狞道: “楚随心见色起意,要凌辱娘娘,出剑杀了想要阻止他的如意和如愿两名侍女。等属下赶到的时候,楚随心已经凌辱并杀死了娘娘!属下只能替娘娘报仇,杀掉楚随心!还有,你爹昭义光已经招认,他勾结楚随心,投靠河成秀……娘娘,你觉得王爷还会替你报仇吗?哈哈哈哈……” 昭云晴毒性发作,一张娇俏的脸红得快要滴下血来了。昭云晴哀求道:“严苍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爹,放过我的家人!”昭云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她的身体开始扭动了起来,望向严苍龙的眼神开始变得炽热,像要燃烧一般,她只觉得自己从骨头缝里都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她想要男人。 严苍龙兴奋已极,伸手掐着昭云晴的脸蛋,猖狂大笑道:“我严苍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呢?严苍龙一向杀人如麻,今时今日我不会放过娘娘,更不会放过娘娘的家人!再说你都要死了,还管你那些家人做什么?要不是你爹害你,你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昭云晴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 严苍龙回过身,双手提起气机,向石门隔空一推,石门砰的一声,自动合拢,并上了门闩。严苍龙转过身,望着脱到已经只剩肚兜的昭云晴,忍不住赞叹道:“美啊!美不胜收!” 被缚在柱子上的楚随心面目表情扭曲起来,他只觉得丹田处有一团烈火在燃烧,那烈焰简直要把他体内的鲜血都燃烧到沸腾,楚随心清晰感觉到,丹田处那块沉封的铁板有了裂缝,强大的真气就从裂缝中渗透出来,楚随心只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股大力,他简直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爆炸了一般。 “砰砰砰”几声轻响之后,捆绑着楚随心的麻绳应声断裂,碎成了几截。楚随心只感觉无穷的内力充溢全身,但是这股内力又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只感觉自己要疯狂了,他不止控制不了内力,也控制不了自己。楚随心眼睛血红,他要找女人,谁敢挡着他面前,他就敢杀了谁! 严苍龙听到身后传来了异响,他回过头,却见到楚随心如同一头猛兽一样,向他扑了过来。严苍龙自恃武功高强,并不把楚随心放在眼里,严苍龙大喝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严苍龙回身就是一脚,想把楚随心踢倒。 可是严苍龙却没料到楚随心一个疾速前冲,犹如闪电般就到了他的面前。严苍龙一脚踢空,还来不及收势,楚随心的双手就已经扳过严苍龙的脖子,一记凌厉的膝撞,重重撞在了严苍龙小腹处,严苍龙痛得腰弓如虾,倒飞出去数丈远,咚的一声撞在了墙面上,又给墙弹回来摔在地面。 楚随心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楚随心狞笑着,用力再一挣,上半身的衣服都炸成了碎片。 严苍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又惊又怒道:“楚随心,你找死?”严苍龙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他已经达到二流境界,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尤其之前楚随心等人已经中了他所施下的迷魂雾,内力在一天内根本就发挥不出来,所以他才会有恃无恐,他又哪里会想到楚随心会忽然爆发。 谁也没想到,在软筋酥香散和迷魂雾双重的作用下,楚随心经脉逆转倒行,阴差阳错之际,楚随心被封锁的内力竟然有部分泄漏出来,并且武境直达一流境界。泄漏出来的内力虽然不多,但是打一个二流高手已经绰绰有余。 此时楚随心已经被药性冲昏了头,他见严苍龙扑过来挡在了他和昭云晴之间,立刻狞笑道:“敢挡我者,死!” 严苍龙呛啷一声拔出背后的宝剑,剑指楚随心,脚步在地上缓缓移动,楚随心见严苍龙手中剑身蓝光闪烁,犹如一泓秋水,就知道这是一把宝剑。严苍龙纵横江湖多年,一向少逢敌手,除了自身武功高之外,也有这把宝剑的功劳。此剑名曰秋水,若与寻常刀剑交锋,当者立断,严苍龙极为珍爱此剑。 此时,严苍龙拔剑出鞘,就准备把楚随心当场斩杀。严苍龙原计划是先祸害了昭云晴,再杀掉她,随后再杀死楚随心,嫁祸给楚随心,到时只说是楚随心起了歹意,侮辱并杀死了昭云晴,自己杀了楚随心给娘娘报了分。随后再把昭义光推出来,逼他承认自己要投靠河成秀。 这样的话,一箭三雕,既占了美色,还可以升官发财,又使河顿绝不会怪罪自己,结局简直不要太美好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严苍龙的想法很好,可惜还没得及实施就结束了。并不算宽敞的屋中,楚随心瞬间就已经到了严苍龙眼前。楚随心脚步迅疾,毫无半点儿花哨的动作,如同旋风一般滚过来,撞到严苍龙怀中。一切都太快了,就如同严苍龙刚才杀死侍女如意时一样快,严苍龙心头涌起一股惧意。 楚随心右手探出,五指如钩,瞬间便掐住了严苍龙的喉管,咔咔的响声中,严苍龙的喉管已被楚随心捏碎。此时,严苍龙的剑还在手中,根本没有来得及刺出。严苍龙二目圆睁,眼神中有无奈,有不甘,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实在想不通,以他的武功,楚随心怎么能在一招内秒杀他。 严苍龙眼神呆滞的望着楚随心,碎裂的喉管里呜咽着一句含混不清的话,如果仔细听,会听到他在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楚随心掐碎严苍龙的喉管,随手一甩,严苍龙的尸身栽倒在地。秋水剑当啷一声落地,摔出去一丈多远。 楚随心望向只余肚兜的昭云晴,狠狠咽了下口气,表情狰狞道:“女人,我要女人!”楚随心什么也顾不得,直接扑向昭云晴,一把搂住昭云晴,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要女人,女人!” 昭云晴也迫不及待的抱住楚随心,她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渴望来,就像大旱已久的禾苗,终于遇到了一场甘雨。两个人扑倒在地,互相撕扯对方最后余下的衣物,上下翻滚,场面惊心动魄…… 关押冷东海等人的会客厅屋脊上,伏着另一名紫衣女子,这名紫衣女子形容妖冶,吊眼梢,正是失踪的胡铮珠。 原来凌晨严苍龙出手下毒,准备毒倒众人时,胡铮珠先醒了。她仗着自己是魔道出身,对迷魂雾等迷药有极强的抵抗力,在神智尚清醒时,已经破窗而出,逃得远远的,她来到院后的水井边,从井中汲了一桶凉水,兜头浇了下来,顿时解了迷魂雾的药性。 胡铮珠知道有人要暗算楚随心,不敢再回去,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下毒的人到底是谁。于是,她悄悄的摸了回来,却发现冷东海等人都被五花大绑起来,押到院中,那些黑衣人都虎视眈眈,要把这些人给凌迟处死。 正在为此担忧的胡铮珠刚要出手去救人,却猛然心头一凛,又悄悄藏好了身子。因为她看到对面屋脊上冒出两个背着长剑的侏儒,正是窦延寿、毛亦凡师兄弟二人。胡铮珠有些怵他二人联手,只好隐在屋脊后不敢动了。她只能先看着这些人下一步要做什么,再伺机营救自己这边的人。 那窦延寿、毛亦凡师兄弟二人也只是蹲在房上不动,后来昭云晴喊他们师兄弟,这两人才跃下房去。随后又有鲁娉婷要替众人求情,昭云晴决定暂时不杀这些人,胡铮珠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冷东海等人不被杀头,她也就不急了,她要看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 随后,胡铮珠又见到二王爷河顿被人从屋中搀了出来,搀出来时,河顿耷拉着脑袋,似在昏睡,胡铮珠有些不解。正在此时,却是金银二剑把河顿抬上一辆豪奢的马车,和亲王府大供奉丘半天也没精打采的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两匹马车驶出锦绣山庄,碾轧着石板路,车声隆隆,下山往首善城方向去了。 胡铮珠暗叫侥幸,只要那两个侏儒剑客一走,她就不怕剩下这些人了。不过她毕竟只有一个人,对面差不多有二十余人,她孤掌难鸣,也不好直接现身下手,于是仍就伏在会客厅的屋脊上,偷听屋内动静。片刻后,她又见到严苍龙一脸怒气往一间大屋子里走去了,想是去寻找昭云晴。 胡铮珠心头笃定,楚随心绝对死不了,先设法救出冷东海等人,不再孤掌难鸣时再说吧。 后宅的后院,一个白发的老婆子正和一位瞎了一只眼,戴着眼罩的黑袍老者对峙。那戴眼罩的黑袍老者手中兵器是一条漆黑的龙头铁拐杖,看样子至少有百余斤重,也难得他能用得动这样沉重的兵器。 只听那戴眼罩的黑袍老者气哼哼道:“姬玄清,你不是楚随心的对头吗?你怎么又站在他一边?难道你忘了他拒绝你孙女时的残忍了吗?” 原来白发的老婆子正是被楚随心气走的姬玄清。 姬玄清冷笑道:“你懂得什么!这不过是我们的计策罢了!不如此,你们这些人如何能上钩?现在你们不就是来自投罗网了吗?嘿嘿嘿老瞎子,你不是我老婆的对手,乖乖放下兵器,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你要是顽抗到底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被称作老瞎子的黑袍老者怒道:“我黑瞎子好歹也是和王府的供奉,虽然武功未必有你高,也没有放下兵器的道理!不然我如何向王爷和王妃娘娘交待?姬玄清,你这老妖婆说话做事出尔反尔,也不怕毁了一世的英名?嘿,你要是不回头,可就别怪我黑瞎子不客气了!” 原来这戴眼罩的黑袍老者也是和王府的一名供奉,此行他是暗中保护王妃昭云晴的,却没想到会在后宅的后院和埋伏多时的白发姬玄清不期而遇了。 二十年前,两人曾有过一场对决,那时候,戴眼罩的黑袍老者涂明山在十招内就惨败给姬玄清,是他跪地求饶,姬玄清才饶了他一条性命。 涂明山输给姬玄清,又向人下跪讨饶,在精神受了刺激之后,回山去苦练武功,直到十年前才重返江湖,彼此,老瞎子涂明山已经武功大进,成为一名一流高手,他自认再遇到姬玄清的话,就算不赢,也有实力自保了,这才又下山闯荡江湖。 没想到,今天他又遭遇了姬玄清,对上两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武功怕仍是不敌姬玄清。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童子尿 绰号黑瞎子的涂明山对白发姬玄清很有些不服气,可在和白发姬玄清比拼内力,对过两掌之后,却隐隐感觉丹田生疼。涂明山暗自思忖道:“这个婆娘真是棘手至极!二十年来我如此发奋练功,就是想有朝一日再交手时能够战胜她,一雪前耻,却没想到今天再动起手来,我仍是没有半点儿胜算!” 涂明山见自己内力不如人,只有挥舞手中黑铁拐杖,试图以杖法胜人。这套黑风杖法是涂明山在黑风山精岩洞所得,已经修习了十八年。 黑风杖法十分精妙,辅以沉重的黑铁拐杖和雄浑的内力,在江湖上罕逢敌手,涂明山原以为再遇到姬玄清之后,可以一雪前耻,哪想到对方功力也有长足的进步,自己根本没便宜。 两名高手在锦绣山庄后宅打斗,白发姬玄清是徒手,黑瞎子涂明山手中则是百余斤重的黑铁拐杖,一方空手,一方有兵器,自然是有兵器的一方大占便宜。只见涂明山奋起精神,挥舞拐杖全力进攻,五丈范围内,层层叠叠都是杖影,如同潮水一般,一浪再推一浪。 白发姬玄清冷冷一笑,手上气机一涨再涨,有如钱塘大潮一般,汹涌澎湃,空中竟隐隐现出一张由气机凝成的古琴来。也难怪白发姬玄清狂傲,她已经到了武林中超一流高手才能拥有的化气凝形境界。 多年前,白发姬玄清的得意兵器是那张扶摇琴,不过近年来她功力大进,对付一流以下高手不用琴也可以稳操胜券,所以就把那张扶摇琴传给了孙女小姬玄清,自己只身行走江湖,只凭双掌对敌。姬玄清性情狂傲,根本不把天下十人以下的其余人放在眼里,就连武榜前十当中最后的几名,她也觉得是徒有虚名。 这一次,她受昭云晴所托,来杀楚随心。随后又是昭义光出重金,买楚随心活命。由于父女二人先后出了重金,白发姬玄清就要慎重考虑要杀的人到底是谁,人品如何了。白发姬玄清先在江湖上走了一圈,发现江湖人士对楚随心的评价普遍不错,于是她决心留楚随心一命。 所以在牵马关官道上一战,白发姬玄清才只是把楚随心打伤,又伏了疗伤的手段给倪平生,又设法让昭义光和楚随心结善缘。 等楚随心一行人被接到锦绣山庄之后,昭义光出头,和楚随心见面,她也随行。白发姬玄清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孙女,也是唯一传人的小姬玄清对楚随心一见钟情,再也难以自拔。白发姬玄清无奈,只能张口向楚随心提亲。 本来楚随心对小姬玄清也颇有好感,小姬玄清是名相貌端庄,却又十分冷艳的女子,内力也不俗,又有白发姬玄清这样的祖母做靠山,江湖中人有几个不羡慕这样的女子?几人在会客厅中聊天之际,楚随心本想答应白发姬玄清的提亲。可谁知道,隔墙有耳。 最近楚随心的内力有所恢复,所以典玄功中的通灵耳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楚随心感觉到隔壁有人在偷听几人的谈话,而且偷听的人绝对是敌非友。于是楚随心便立刻用传音之法告诉白发姬玄清,隔壁有耳,请姬玄清配合,两个人要合演一出翻脸的戏码,来欺骗隔壁之人。 白发姬玄清本是不屑一顾,立刻传音给楚随心道:“一个细作有什么了不起?老身立刻就去把他擒来,严加拷打,不愁他不招!” 楚随心却回复道:“老前辈,此二人武功不算太高,也就在二流和三流之间,要是想擒住他们,自然不难。但是江湖中有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晚辈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把他们的幕后主使找出来。现在动手的话,唯恐打草惊蛇,反为不美!” 白发姬玄清又传音道:“是两人?好,既然如此,等下老身就跟在那厮们的身后,看看他们从何而来,又往何处而去,同党是谁。” 于是,楚随心和白发姬玄清当场“翻脸”,害得不明真相的小姬玄清好一阵伤心,她还真以为楚随心拒绝了她祖母递过去的橄榄枝。 两个人的演技不赖,再加上小姬玄清的完美配合,使潜伏在隔壁的昭勇还有严苍龙的大徒弟严丙虎误以为楚随心真的和姬玄清翻了脸。别说昭勇和严丙虎,就连倪平生和昭义光、冷若霜都是这样认为的。 等白发姬玄清带着小姬玄清离开会客厅,掠出两里外,白发姬玄清才拉住孙女,在无人处把此事向小姬玄清解释一番,说清刚才她和楚随心不过是在演戏,小姬玄清这才破涕为笑。 于是祖孙二人蹑足潜踪又溜回会客厅,跟在昭勇和严丙虎身后,随着二人来到了上仙观。姬玄清祖孙二人这才知道昭勇和严丙虎的身后,站着这位道貌岸然的严观主。果然越是表面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人,背地里就越有可能卑鄙龌龊。 原来严苍龙一伙人已经探知楚随心住进了锦绣山庄,于是派人去打探消息。虽然昭勇是王妃娘娘的人,可是严苍龙对他并不信任,所以派出大徒弟严丙虎与他同行。当然,严苍龙嘴上还是说,要严丙虎同去帮忙,免得昭勇势单力孤。昭勇到底年轻,就相信了严苍龙的鬼话。 没想到两个潜入锦绣山庄的小子,却意外偷听到昭义光要结交楚随心,投靠河成秀的消息。一时之间,昭勇真是骑虎难下,一面是家主,一面是和王府和王妃娘娘,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向哪面都蛋疼。 本来若是昭勇一个人去打探消息,这事他完全可以瞒下来,只报告昭云晴就好。可是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严丙虎,这就不是昭勇一个人能独自处理的了。于是两个人回到上仙观之后,只能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原委都讲给严苍龙听。 没想到,严苍龙这贼子得了这个消息之后,简直欣喜若狂。他一直在垂涎王妃娘娘昭云晴的美色,却苦于得不到机会,不能上手。如今昭义光把这天大的把柄交到他严苍龙手里,事关昭氏家族上千人的性命,他还怕昭云晴不就范? 于是严苍龙一边根据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昭云晴的安排调集人手,一边私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可严苍龙万万没想到,这位王妃娘娘虽然年轻,却也有些城府,竟然嘴上说着要大义灭亲,实际却算计着要把他们这几个知情者一网打尽,以保住昭氏家族。 好在严苍龙怕自己这边人手少了力量不足,暗中又伏下十余名弟子。等潜入了锦绣山庄之后,捱到凌晨时分,严苍龙和两名弟子同时出手,施下了迷魂雾,将楚随心、冷东海、昭义光等人都麻翻放倒了,单单只走了胡铮珠一个。 没想到众人动手擒人之后,严苍龙带来潜伏在暗处的弟子却溜出来告诉严苍龙,王妃娘娘带来的人在准备饭菜时,在饭菜中下毒。 严苍龙先是大怒,随后细细一想就马上明白了。这位王妃娘娘果然有心计,竟然想着利用这次机会把自己给除掉,以掩盖她爹投靠河成秀的罪证,保住她昭家人的性命。严苍龙真是咬牙切齿,当机立断决定干掉这位王妃娘娘。他严苍龙虽然好色,但是前提是要有命在才行。 于是,严苍龙迅速修改计划,准备让自己伏在暗中的弟子们出手,先干掉昭云晴的手下,让昭云晴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然后他严苍龙再把昭云晴给办了,了却昔日对王妃娘娘的相思之苦,再杀人灭口,把杀人的罪名推到楚随心身上。 这样的话,他严苍龙可就立下了不世之功。同时,他扫除危难于无形,对王爷和和亲王府有了交待,王爷大喜之下,必然重赏和嘉奖他,他严苍龙从此一跃冲天,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前程不可限量。 只是严苍龙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后面还伏着白发姬玄清祖孙二人。等到他们擒下了楚随心和他的部下时,才发现胡铮珠意外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范围。不过这些人都没把胡铮珠放在眼里,一个小娘们能有多大的作用? 而昭云晴也留了一手,让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的三供奉涂明山留在后面做预备队,以防楚随心有其他手段,也防止严苍龙有机会逃走。涂明山已经被昭家收买,表面上效忠河顿,实际上却是昭家的打手。 这些人各藏心腹事,互相算计。做为王妃亲信的涂明山做梦也没想到,他此行会遇到老冤家对头,白发姬玄清。 于是狭路相逢的两个人在后宅的后院各显神通,大打出手,涂明山凭借手中的铁拐杖,在白发姬玄清的掌下足足撑了三十多招,才略有败象。 白发姬玄清也赞叹不已,笑道:“老黑瞎子,还真别说,一别二十年,你这本事还真是大有长进啊!二十年前,你只能撑十余招就跪了,今天你竟然能撑过三十招,奔四十招去了!可以可以!” 涂明山急得满头是汗,想打,再打下去最终一定会输掉。想走,又怕王妃娘娘落入虎口。涂明山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偏他的内力比起白发姬玄清又有不济,再撑下去,也就勉强还能撑个一二十招也就到大限了。 两个人翻翻滚滚,斗到了激烈处,白发姬玄清大喝一声,祭起手中由气机凝成的古琴。那张气机古琴飞上半空,放出五彩豪光,铮铮铮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先前那高亢的琴声已变作杀伐之音,古琴上放出点点光芒的气机,都奔向涂明山。 涂明山也是识货的人,见这气机异常强大,心中大恐,急忙挥舞拐杖,试图以杖影布起气机围墙。涂明山的想法是好的,可惜实力略有不济,那些琴音气机撞在杖身之上,叮当作响,如同打铁一般。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涂明山就已经被震得双臂发麻,两手发酸,几乎握不住铁拐杖。 白发姬玄清一边催动琴音气机,一边大声嘲笑道:“老黑瞎子,你已经势孤力穷,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她这也是一种心理战术,就是要尽力打击对方的士气。 涂明山果然中计,气急败坏骂道:“臭婆娘,烂婆娘!你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等我们王爷知道这里面就你在充当搅屎棍时,一定会派人去灭了你,抄了你的洞穴,灭了你九族!今天你就算杀了老夫,十八年后老夫也仍是一条好汉!” 白发姬玄清大笑道:“嗯,你这老货虽然武功不济,可是嘴上的功夫真不赖!果然是一只好死鸭子,嘴够硬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等下老身擒了你,就先拔光你口中牙!” 涂明山心知今日再打下去绝对难以幸免于难,激愤之下,反倒沉下了心,又竭力抵挡了十余个回合,真是彻底的骨软筋酥,再也撑不住了。 自从白发姬玄清的功力达到了超一流境界之后,已是目空一切,因此存了猫戏老鼠的心思,并未往死里逼迫涂明山,只是戏耍他。眼见他精疲力竭,这才出手,半空中古琴再度放出五彩毫光,气机音符排山倒海而来,将涂明山手中的黑铁拐杖都打穿了数处。 这还不算,涂明山周身大穴共有十余处被气机打中,双手和双腿也被打伤,头上也有伤口,流出血来。涂明山已经无力逃走,只能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头上的汗珠和着血水,不停滚落。涂明山双手握着拐杖,心中悲凉,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浑身颤抖。 白发姬玄清收了气机凝成的古琴,飘飘然走向涂明山,笑问道:“老瞎子,今天你又被老身给擒住了,老身就是问你,你服是不服?” 涂明山怒极反笑,冷冷道:“涂明山技不如人,又有何话可说?你姬玄清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可是扶摇琴魔四字岂是浪得虚名?涂明山今日一死,只有来世再托生为人,勤练武功,再找你复仇了!” 涂明山把眼一闭,沉声道:“老妖婆,我无话可说,你动手吧!涂某今日虽死,英魂却不散,来世一定找你报仇!” 白发姬玄清哈哈大笑道:“老身只是打败你而已,哪个说要杀你了?” 涂明山正闭目等死,却听到白发姬玄清说不杀他,他虽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极恨此人,却知道这人言出必行,是个女中豪杰。涂明山忍不住睁开眼睛,疑惑道:“你,你不杀我?” 白发姬玄清乐不可支,呵呵笑道:“我杀你做什么?咱们只是二十年前交过手,你输给我而已!今天你是来保护那王妃的,我却是楚随心这一方的朋友,那自然咱们要动手过过招。此时公事,却不是因为私人恩怨,我杀你做什么?一个人能把武功练到这个境界已经不容易,你又没做什么大恶,我杀你做什么?” 涂明山如闻纶音,一时间感觉喜从天降,这一喜,全身都松驰下来了,刚才硬撑着自己的那股精气神立刻就没了,咕咚一声倒在地上,铁拐也撒了手,大口喘起气来。他真是精疲力尽到了极点,只想倒头睡去,恨不能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正在此时,只见昭勇和胡铮珠一前一后往后院来了,见姬玄清正站在那里望着倒地的涂明山,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喊出:“老前辈,手下留情!” 虽然话已出口,两人却都知道,涂明山这是已经被白发姬玄清给宰了,自己这是来迟了。昭勇顿足道:“唉,还是来晚了!” 白发姬玄清回过身,望着二人笑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胡铮珠一脸惋惜道:“老前辈,我二人奉侯爷和王妃娘娘之命,到后院来寻找涂供奉,没想到还是来晚了,涂供奉死在老前辈手里!我们要是能早些赶到,唉!” 白发姬玄清忽然童心大起,笑道:“这老货还没死透,只要一泡童子尿灌进嘴里,还能有活过来的希望!” 胡铮珠和昭勇对视一眼,都又惊又喜,昭勇问道:“老前辈,真的假的?” 白发姬玄清一本正经道:“老身是武林前辈,这种事情怎么会骗你!你快去寻些童子尿来,给他灌下去,管保起死回生!若是没有十岁以下的童子尿,没成过亲没行过那事的男子之尿也有作用!” 昭勇喜出望外道:“既然如此,请前辈和胡家妹妹转过身去!我虽然二十多岁了,却从未行过那事,俗称处男的。这童子尿虽然找不到,这处男的尿嘛,找我就有!” 白发姬玄清笑道:“如此甚好!快快给他灌下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胡铮珠也放下了心,和白发姬玄清一起转过身去。昭勇走到涂明山跟前,见他铁拐杖也松了手,只剩下胸脯还在起伏了。昭勇心中暗道:还好来得及时,再晚来一会儿,涂供奉性命休矣! 昭勇解开腰带,撩起衣襟,开始放水,一边放水一边念叨,“涂供奉,昭勇得罪了!为了救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泡热尿,就这样结结实实撒在了涂明山脸上。 涂明山正在半昏迷状态,又饥又渴之际,猛然感觉“天降甘霖”,有温水当头淋在了脸上,涂明山下意识张开嘴巴,喝了两口,猛然感觉味道不对。涂明山睁开无神的双眼,定晴看时,却是昭勇这小子在往他头上撒尿。 涂明山又惊又怒,嗷的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他这嗷的一声,可把昭勇吓个半死,差点给吓萎了。昭勇吓得倒退了几步,尿都给吓没了。涂明山怒道:“臭小子,你干什么往我脸上撒尿?” 昭勇用手抚了抚胸口,颤声答道:“涂供奉,你可吓死我了!我要救你啊!我不给你灌尿,你如何能醒过来?” 白发姬玄清再也忍不住,只笑得前仰后合。胡铮珠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这姬玄清是在拿涂明山开涮。昭勇是个实在人,没想到这一层,还在向涂明山解释自己向他撒尿的原由。 涂明山又气又怒,骂道:“臭小子,老夫只是累得脱了力,躺在这里休息一下而已!你他娘的竟然敢往老夫脸上撒尿,看老夫不割了你的鸟!”涂明山拄着铁拐杖,就要爬起来去打昭勇。 昭勇一脸无奈,只好往白发姬玄清身后躲,“哎呀,老前辈,快救我!快救我!” 白发姬玄清忍住笑道:“昭勇,你不必怕他,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了!你只管动手揍他,一个时辰内,他都不是你的对手!” 涂明山骂道:“老姬婆,你实在是太坏了!你他娘打倒我,羞辱我也就算了,还让人往我脸上撒尿!你太不是东西!” 白发姬玄清乐不可支道:“没有这小子的童子尿,你如何能再站起来?这可大补呢,你多喝点儿!” 涂明山气恼道:“大补你就自己喝!” 白发姬玄清笑道:“我又不虚,虚的是你自己,该是你补!”涂明山被姬玄清弄得没脾气,只好拄着拐杖,把脸扭到一边,在一旁生闷气。 涂明山猛然想起一事,转过头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王妃娘娘呢?” 昭勇有些尴尬,嗫嚅道:“王妃娘娘她,她很好,不,她不好……唉” 胡铮珠咳了两声,干笑道:“你们王妃娘娘刚才已经被我们侯爷给收了!你也不必担心!” 涂明山大惑不解道:“什么意思?” 胡铮珠坏笑道:“没什么意思!这还得多谢那死鬼严苍龙,没他帮忙的话,这事还真不好办。他是无心插柳,促成了一段露水姻缘!” 涂明山听得没头没脑,不过一看昭勇那尴尬的脸色,显然是王妃娘娘吃了亏。涂明山是个武痴,一辈子的精神头都在武功上,对其它事都不上心,对男女之事更是所知不多。他只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涂明山又问道:“王妃娘娘无恙?” 胡铮珠笑道:“活得好好的呢!”虽然这样说,她心里却莫名酸溜溜的,她一心想得到的男人,却让这娘们儿给捷足先登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小诸葛 一番天雷地火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软筋酥香散的药劲还没有完全过去,楚随心搂着昭云晴,两人盖着一床薄被子,紧紧偎依在一起。昭云晴闭着眼睛,把脸埋在楚随心胸口,泪珠却忽然滚落下来,她只有轻声的啜泣。昭云晴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一时间心乱如麻。 楚随心侧过脸,看着把脸埋在自己胸口的昭云晴,柔声问道:“你哭什么?” 昭云晴更咽着,用粉拳轻捶楚随心的胸膛,真是有苦难言。这个天杀的严苍龙,她真想把他给千刀万剐再丢进油锅里炸了,这个损人也没利到己的家伙,害她就这样失去了清白。昭云晴哭闹道:“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大坏蛋!你,你,你这样,你叫我怎么办嘛!我没脸见人了!我不干净了!” 楚随心轻轻捏了一下昭云晴的脸蛋,嗅了嗅她头发上的香味,一脸坏笑道:“这就没脸见人了?刚才你简直比母老虎还要疯狂,都吓到我了!不过,这样的妞儿,大爷我喜欢!” 昭云晴气极,就要去抓楚随心的脸,楚随心轻轻抓住昭云晴的手,笑道:“好了好了,这又不怨你,这不是严苍龙下的药吗?我们有什么办法?哎,哎,你要做什么?你要打老公?这可不好!唉,我看你也别回河顿身边去了,以他那心胸,你回去后,他要是知道这件事,不把你折磨死才怪呢!” 昭云晴苦笑道:“我不回去又能怎么办?昭家上千条人命都在我手里握着,我回去他身边,他若知道了这件事,或许会一怒之下杀了我,那也是我罪有应得!我死不过一人,总比他杀了我全家好吧?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又有什么办法?本来今天我是想杀了严苍龙等人灭口,没想到却反被他给算计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咣当一声响,窗子被人踹飞了。窗外跃入一名紫衣女子,这女子吊眼梢,容貌妖冶,正是胡铮珠。楚随心松开抓着昭云晴的手,昭云晴尖叫一声,抓起被子蒙住脸,昭云晴羞愧难当,连死的心都有了,她简直无地自容。这一下,她再也无颜见人了。 胡铮珠眼神复杂,却一脸镇定向楚随心施礼道:“启禀侯爷,属下已经将严苍龙手下的人都料理干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呃,恭喜侯爷收了一位新夫人!” 楚随心笑道:“铮珠,你这事做的真不错!对,斩草就要除根!哦,你来的正好,我的衣服已经炸成碎片了,你去帮我拿套新衣服来罢!” 胡铮珠答应一声,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坏笑,转过身,取了门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胡铮珠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道:原来侯爷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一本正经,嗯,这样的话,我就还有机会! 楚随心把昭云晴的衣服拿了过来,放在她旁边,轻笑道:“趁着现在没人,快把衣服穿上吧!” 昭云晴羞得粉面通红,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摸衣服。楚随心瞧着她露出被子的一头秀发,忍不住爱怜的抚摸她的秀发。昭云晴身子轻颤,她忽然有了恋爱的感觉。楚随心抓起昭云晴的手臂,望着她如同羊脂玉一样的肌肤,忍不住赞道:“肤若凝脂,面若桃花!” 昭云晴和冷若霜都是美人,却各有千秋,是不一样的美。昭云晴由于比冷若霜大了两岁,更显得成熟一些,有一种成熟的美。当然,楚随心相信,再过两年,师妹会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 昭云晴羞红了脸,有些悲愤道:“都是你,都是你!唉,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个冤家!你叫我怎么办?你还看!快出去,我要穿衣服!” 楚随心哑然失笑,调侃道:“大姐,你要穿衣服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我也没穿衣服嘛!我的衣服碎了,难道你叫我这个样子出去裸奔?再说你害羞什么?刚才咱们两个‘赤诚相见’,我可是什么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藏的?真是的!” 昭云晴又羞又气,抓起枕头捶打楚随心,咬着嘴唇道:“你这坏人!你这坏人!你还说!你还说!都怪你!” 楚随心用手抵挡枕头,哈哈笑道:“哈哈哈,我看到两只小白兔!” 昭云晴慌忙丢了枕头,抓过衣服挡在胸前,嗔怒道:“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人家穿衣服你不许看!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 楚随心把脸扭到一旁,笑道:“快穿吧,快穿吧!等一会儿来人了看你怎么办!大爷以前我可是青楼的常客,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别说小白兔,像嫦娥姐姐身边那样的大玉兔我都见过!” 昭云晴一边穿衣,一边哀叹道:“我的老天哪,我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大色狼!我可真是遇人不淑啊!” 楚随心苦笑道:“美色当前,又中了软筋酥香散,难道我还能做成柳下惠?!你快穿衣服吧,等下给人看到就不雅了!遇人不淑?你嫁了河顿那么个玩艺儿,那才是真正的遇人不淑!河顿又胖又丑又蠢又坏,哪里及得上本侯?本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善解人意……” 两个人正笑闹着,胡铮珠托着楚随心的衣物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道:“侯爷,夫人她在外面,您……” 楚随心知道胡铮珠说的是冷若霜在外面,楚随心颔首道:“你把衣服放下,先退出去吧!本侯自会处理这些事情!” 胡铮珠应了一声,“是!属下告退!”胡铮珠把衣物放在床头,这才转身走了出去,走之前,胡铮珠和昭云晴有短暂的目光交流。昭云晴慌忙把头低下,心头乱跳,她实在不知道等下要如何面对这些人。 楚随心慌忙把衣服穿上,跳下床来,走出屋去。楚随心走到厅中,顺手把严苍龙的秋水剑拾了起来,又把剑鞘解下,将剑还鞘,边走边道:“好剑!你跟了这种人,难免辱没了你的身份!”楚随心出门来见冷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霜。 很快,昭云晴也已经把衣服穿好,她当窗理好头发,插上钗子。丑媳妇难免见公婆,昭云晴就算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含羞带愧走出房间。她出了门,只见楚随心和冷若霜正在交谈,昭云晴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像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楚随心有些尴尬,咳了一声,不知要如何解释,只好勉强笑道:“师妹,我……” 冷若霜却像没事一样,一脸大度道:“没事,我们家侯爷师哥是男人,我们又不吃亏!再说了,哪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又有几个不去青楼?怎么,还有人能夺了我这正妻的位置吗?就算再有多少妻妾,也还不是要以我为尊?” 楚随心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师妹,多谢理解!” 冷若霜瞧了一眼昭云晴已经红到耳根的脸蛋,呵呵笑道:“这么漂亮的女子,难怪能做王妃呢!连我一个女人见到她都忍不住心动,我男人眼光不差!嗯,我马上就让人抬着轿子,上门去昭家给师哥提亲!如何?” 昭云晴紧张起来,嗫嚅道:“我……万万不可……”昭云晴有苦难言,毕竟现在她还是和王妃的身份,这事传出去,简直…… 楚随心笑着挽住冷若霜的腰,亲昵道:“好师妹,别逗她了!现在这个局我也头疼,让她回和王府去,不是。让她跟我走,她们昭家可就要遭殃了!师妹,你说我可要怎么办才好!” 冷若霜轻嗔薄怒,扯了一下楚随心的耳朵,“看看你们这些臭男人,看到漂亮女人就把持不住!河顿的女人你也要去碰!这下好了,骑虎难下了吧?河顿要知道你睡了他的女人……还不起倾国之兵来打你!你就等着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昭云晴闭上眼睛,泪珠滚滚落下,她心乱如麻,无所适从。 冷若霜嘲笑道:“哟,你哭什么?你睡了我男人,我还没哭呢!放心,我们家侯爷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既然睡了你,就会负责!虽然你做不了大房,但是聘礼还是少不了的!毕竟你也是昭家的千金,咱们又都是女人,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的!正好你爹就在锦绣山庄,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们就把堂拜了吧!” 昭云晴垂下头,羞得脖子根都红了,她根本不敢接半句话,她恨不得立刻就死了。 冷若霜有些忧愁道:“师哥,这事可真难办了!” 楚随心头疼道:“谁说不是呢!真是骑虎难下!” 楚随心不愿意多想,把手中的秋水剑掷向胡铮珠,说道:“铮珠,这把秋水剑暂时就由你保管!”胡铮珠探手抓过飞来的秋水剑,低头道:“是!侯爷!” 远远的,冷东海、倪平生等人已经把昭勇等几个昭云晴的亲信都五花大绑,给押了过来,楚随心见了,喝道:“还不松绑!” 冷东海拱手道:“是!”冷东海立刻回头,大声道:“松绑!”倪平生使了个眼色,他手下的人立刻把昭勇等人松了绑。 昭云晴猛然想起一个人,急忙问昭勇道:“涂供奉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在?”昭云晴暗恨涂明山,自己伏下这老家伙做后援,他竟然在关键时刻打起盹来,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昭勇一脸茫然道:“不知道啊!我就没有看到涂供奉!” 众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后院里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和呵斥声。楚随心瞬间反应过来,笑道:“是了!必然是姬老前辈和什么涂供奉在动手!铮珠,快去劝住姬老前辈,叫她们不要再打了,叫她们都到这里来!告诉她们,我和昭云晴已经合作,从此是一家人了!” 胡铮珠答应一声,双脚点地,跃上屋脊,纵身就往后院去了。 昭云晴目视昭勇道:“昭勇,你也去吧!免得涂供奉不相信!”昭勇躬身道:“是!”他也跃上屋脊,往后院去了。 不多时,白发姬玄清和胡铮珠等人来到院中,楚随心等人面前。昭勇和一脸疲惫的涂明山也随后赶到。涂明山去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衣。 此时,小姬玄清也从一旁的屋脊上跃下,望着楚随心,眼神复杂。楚随心和昭云晴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心情矛盾至极,走到白发姬玄清身后,扯着祖母的衣角,低声说着什么。白发姬玄清安慰了她几句,她这才不说话了。刚才,冷东海等人,就是她和胡铮珠两个人联手,从昭勇手中救出来的。 楚随心笑道:“各位,咱们到会客厅中去商讨一下,拿个主意,现在这个形势变化得有点儿快,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才好!” 众人都答应一声,随楚随心往会客厅方向去了。众人到了会客厅中,楚随心和昭云晴一左一右坐在最上首,其余人按地位分列两厢,各自坐下。倪平生去把昭义光也请了来,赫兰玉双和冷东海、昭勇等人忙了起来,把会客厅四角都把守好,就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安星绮和兰昔月去厨房,帮厨子张罗饭食去了,经过这一战,众人早就饿得前腔儿贴后腔儿了! 众人商量了半天,都没什么准主意,昭义光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楚随心和他女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恨不能楚随心立刻娶了昭云晴,从此后他就更方便搭上河成秀的车了。忧的是,他要如何面对河顿。万一河顿知道了这事,昭家就有灭门之险。 正在此时,忽然冷东海带着管家何必从外面走了进来。何必向众人行礼,望向楚随心道:“楚侯爷,庄外来了三个人,自称是您的师弟师妹,一个叫洛谷阳,一个叫顾均平,还有一位叫白月影!” 楚随心和冷若霜对视一眼,都大喜,冷若霜笑着拍手道:“这可太好了!七师弟、九师弟和小师妹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也笑道:“不错不错!九师弟号称小诸葛,最是智计百出,他一来,我可有大帮手了!走走走,咱们出去迎接他们!” 众人都迎了出去,把洛谷阳和顾均平、白月影迎了进来。洛谷阳和顾均平、白月影见了楚随心和冷若霜,简直欢欣雀跃。尤其白月影和冷若霜,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昭云晴在一旁冷眼旁观,见洛谷阳身材瘦小,其貌不扬。顾均平却是仪表堂堂,十分帅气,手中摇着鹅毛羽扇,颇有书生气。白月影更是冷艳动人。昭云晴心中暗道:“瞧这顾均平和白月影都是长相颇佳,楚随心和冷若霜更是如同天人一般,凡间少有!他乐天派一门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俊男美女?” 众人回到会客厅中,刚落座,厨子进来说,酒菜已经齐备。庄中的仆妇侍女立刻铺设桌椅,如同走马灯一般传酒传菜上来。众人入席,各自坐下。 楚随心笑道:“七师弟、九师弟、小师妹,你们怎么来了?” 洛谷阳笑答道:“五师哥,前阵子福林带人攻打咱们摩天宫,激怒了师父,现在摩天宫已经正式封山,准备和种士良翻脸了。师父怕五师哥和六师姐在桑兰国人手不足,所以派我们三个来支援师哥、师姐,当然,兄弟我是草包一个,你还得多多倚仗咱们的九师弟和小师妹!” 楚随心摇头道:“七师弟过谦了!人各有长处,若说是别的本事,你不一定比众师兄弟强,要论到水中的本事,又有哪个及得上你?你们能来帮我,我太高兴了!只是我怕你们都来了,师父在摩天宫的帮手就少了!” 楚随心心中明白,师父和师娘既然把小师妹都打发到自己身边来了,就是生怕摩天宫有失,好歹把月影打发出来,就算摩天宫没了,只要月影在外,就能保住白家的一点儿骨血。楚随心心中惭愧,因为自己,连累了师父、师娘和同门的师兄弟们。 顾均平摇着鹅毛羽扇,微笑道:“五师哥,前阵子福林攻打摩天宫时,小弟正巧回乡探亲,不在宫中,错过了门中这等大事。只好来桑兰追随师哥,将功补过了!” 白月影笑嘻嘻道:“当时要是九师哥在,那就好了,九师哥智计百出,岂能让我们乐天派吃亏?” 顾均平摇头道:“小师妹,形势比人强,那时就是我在,怕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围!只能是五师哥回去,才能灭了那群坏人的威风!” 楚随心笑道:“九师弟,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事不决,想请教你的主意呢!”楚随心就把自己和昭云晴事情讲了一遍,最后道:“你瞧,现在让云晴回和王府去,她有危险,不让她回去,昭家就有危险,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顾均平略皱了下眉头,随即摇着鹅毛羽扇笑道:“此事却也简单!五师哥,今晚你就和这位昭姑娘,还有六师姐拜堂成亲,先把仪式走一遍!随后,派人造出声势,只说边境上某人勾结严苍龙,有谋反之意。反正严苍龙现在已死,死无对证,河顿疑心又重,不利用岂不可惜?” 一旁冷东海挠了挠头,不解道:“顾老弟,我没听懂你的意思啊!” 顾均平笑着用羽扇指了指首善城的方向,“河顿的疑心重,咱们就要利用这一点!此时严苍龙死了,咱们只要说严苍龙垂涎王妃的美色,欲图不轨,并有谋反,勾结河成秀的心思,河顿必然大怒!咱们又说边境波离城有人勾结严苍龙,有不轨之心,河顿必然着忙!” 昭云晴眨了眨眼睛,急忙问道:“然后呢?” 顾均平摇了摇羽扇,胸有成竹道:“我猜河顿刚刚在五师哥手里吃过大亏,必然不敢再轻出王府。那么波离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要一个可靠的人去处理?连严苍龙都不可靠了,河顿还能信任哪个部下?现在有王妃娘娘主动请缨,去坐镇波离城,处理那些反贼,请问还有比王妃更可靠的人吗?就算河顿不同意,但王妃娘娘执意要为夫君分忧,已经前往波离,河顿又能怎么办?” 昭云晴眼前一亮,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这的确是个完美的主意,昭云晴赞道:“高!果然不愧了小诸葛的绰号!”众人也都大喜,纷纷夸赞顾均平,顾均平微微一笑,坦然受之。楚随心和昭云晴立刻开始在酒桌上筹划布局,力求把此事做得天衣无缝。 酒席散后,师兄弟几人聚在一处,顾均平摇着羽扇对楚随心笑道:“恭喜五师哥,席间小弟察言观色,见那昭姑娘对你十分有情,所以才不愿意回王府去!故此小弟献了这个计策,让她可以远离在外!这样的话,她和师哥就都不必为难了!只是苦了我们的六师姐,还要和她争风吃醋去!” 楚随心大笑。冷若霜却不屑一顾道:“就算五师哥再有一万个女人,他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我和她争风吃醋?哼,她也配,我才不在意她呢!” 冷若霜虽然如此说,肩膀却也颤抖了一下,显然心中还是受打击的。楚随心默默伸出手,握住冷若霜冰凉的小手,感慨道:“六师妹才是我一生最爱,昭姑娘这事,我也是没有办法!发生都发生了,我又能怎样?” 顾均平调侃道:“五师哥面泛桃花,最近可要节制身体!我刚才在席上说,请五师哥和昭姑娘及六师姐今晚拜堂成亲,就是要稳住她的心。既然她的心已经不在那河顿身上,我想,师哥就不如把她收了,她家世背景很好,人又漂亮能干,对五师哥绝对大有助益。” 楚随心想起河顿,仍是有些担忧,苦恼道:“九师弟,你说河顿这边我要怎么办才好?这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倒不怕他来报复,但是有这么个在虎视眈眈,总有一种如芒在背之感!” 顾均平不以为然道:“此小事耳!师哥放心,此事只管交给兄弟我,很快就帮你摆平!”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成亲,使计 昭义光歪在榻上闭目养神,昭云晴坐在床边一个红木圆杌上,给他轻轻捶着腿。倪生平侍立在昭义光榻前,一脸恭敬。昭义光眼睛也不睁,轻声道:“晴儿啊,按理说这事是为父对不住你,当初为父明知道你和秉诚亮郎情妾意,却仍是棒打鸳鸯,逼你嫁给河顿!” 倪平生听到这父女二人谈到秉诚亮,半句话也不敢说,只能闭着嘴一言不发。他早听说过此事,当年昭家二小姐昭云晴对寒士秉诚亮颇有好感,甚至有意下嫁秉家。只是家主昭义光坚决反对,一心要把昭云晴嫁到和亲王府去做王妃,昭云晴为此伤心欲绝。 昭义光曾经有过豪言壮语:“既然是我昭家的女儿,那所嫁之人就必须非富即贵!”在桑兰国,女人的地位本就很低,尤其出生在这种世家,昭云晴又怎么可能决定得了自己的命运?所以昭云晴最终只有无奈认命,委委屈屈嫁入和亲王府。 昭云晴鼻子里哼了一声,缓缓道:“爹,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这些做什么?女儿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昭家的未来考虑!我一个女孩家,早晚都要嫁出去的,与其嫁给穷书生秉诚亮,还不如嫁给和亲王。和亲王权倾桑兰,我嫁给他已是贵为王妃,又有什么不好?至于我和秉诚亮的感情,不过是笑话罢了!” 昭义光摇摇头,睁开眼睛,用右手三个手指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碧玉大戒指,轻声道:“女儿啊,你没嫁到和王府之前,爹连价值一千两银子以上的戒指都不敢戴。戴个三百两银子的戒指还要想一想,无非是没有靠山,怕遭人妒嫉。可从你嫁到和王府之后,爹连五千两银子一枚的戒指都敢戴!” 昭云晴轻轻捶着昭义光的腿,冷冷道:“那又如何?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就是戴五万两银子的戒指又有何用?” 昭义光一怔,忽然说不出话来。 昭云晴表情平静道:“像我们这些出身在世家的女子,表面看起来锦衣玉食,想习文练武都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可是婚姻大事却半点儿也由不得自己。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随时拿来交易!不管如何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筹码!就像我,嫁给一个和我爹年纪一样大的男人,有何快乐可言?” 昭义光皱了皱眉头,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不悦道:“你呀,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河顿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对你却很好,你在王府中锦衣玉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多少女子羡慕你的地位,却求之不得,你得到了却不知珍惜!” 昭云晴冷笑道:“锦衣玉食就够了么?如果你被人关进笼子里,天天给你锦衣玉食你就会活得开心?王妃又怎么样!河顿四处搜罗美貌女子,连波丘郡王河巨府中的真珠姑娘都不放过!为了夺走那位真珠姑娘,他不惜以谋反的罪名鸩死河巨!可惜真珠姑娘性情刚烈,跳楼自尽,才使河顿没能得逞!” 昭义光不耐烦道:“有钱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过了!我不也有几房小妾吗?现在咱们家在河顿庇护下,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爹出去办事,到处都是笑脸相迎!就算爹是桑兰首富又如何,如果没有一个做亲王的女婿,在那些权贵眼里又算个屁!” 昭云晴想起往事,不由悲从中来,“三妻四妾我没说过什么,可是像这种为了抢一个女人就把人抄家灭门,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河顿做的还少吗?我不过规劝他几句,他就恼羞成怒,嗔怪我多管闲事,从此和我不睦!三年前,我虽然风风光光嫁入和王府,可有多少时间是在以泪洗面中度过的,又有谁知道?” 昭义光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声音冰冷道:“我也是看他河顿倒行逆施的事情做得太多,怕将来受牵连,这才决定去悄悄投靠河成秀!没想到给你这一闹腾,事情又有了变化。你既然杀了严苍龙,又和楚随心有了夫妻之实,楚随心也决定娶你,那你就珍惜吧!你嫌河顿老,那楚随心可是个英俊潇洒的少年人,总遂了你的心意吧?!” 昭云晴幽幽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缓缓道:“我一个残花败柳之身,楚随心肯娶我,不嫌弃我,我还敢奢求什么?他家世好,身边不缺漂亮女子,肯对我怜香惜玉,怕我回到和王府受委屈,被河顿伤害。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子,世间罕有,所以我才决定从了他!也是想依靠他的力量,使昭家不受河顿的伤害!” 昭义光点头道:“嗯,你所说不错!楚随心虽然被迫流亡桑兰,我倒看好这小子!至少他在朝堂上能和权倾天下的种士良掰腕子,这份魄力在年轻人中就无人可及!既然他意外成了我的女婿,咱们昭家就该鼎力相助!你也知道,咱们昭家缺的东西不少,但就是不缺钱!” 昭云晴咬着嘴唇道:“此行我往波离城方向去,要把一切都做好,半点儿马脚都不能露,一定要骗过河顿才行。否则,咱们昭家就要遭殃了!” 侍立在一旁的倪生平这才敢插嘴道:“楚侯爷的师弟顾均平已经说了,会用到咱们锦绣山庄的力量。请二小姐放心,这件事属下一定会慎重去办的!” 昭义光、昭云晴父女二人一起点头。虽然父女二人已经面和心不和,可是在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上,谁都会认真对待。 顾均平等人正在商量楚随心的婚事,白发姬玄清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众人都起身,向白发姬玄清打招呼。 白发姬玄清环视众人,微笑道:“诸位,既然楚小子和昭家的姑娘定下亲事,今晚要成亲,那择日不如撞日,我孙女也要和楚小子成亲!彩礼等物我们也不争,有什么算什么!反正我们在乎的是人,不是物!” 众人都大感意外,要知道,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姬玄清数十年来纵横江湖,以脾气火爆著称于世,她把谁放在眼里过?如今她的孙女不是正妻,她如何能忍? 楚随心请白发姬玄清坐了,笑道:“老前辈,婚姻大事不可草率!今天我和昭姑娘的事,纯属意外,只能将错就错。至于我和我师妹的婚事,却是从小就定下的!” 白发姬玄清摇摇头,伤感道:“楚小子,你有所不知,我那儿子十年前和人比武,伤重不治,撒手人寰了。我那媳妇思夫心切,两年后也随他去了。只留下我这苦命的孙女,是老身亲自把她抚养大的。我那儿子临死前只留下一句话,叫老身将来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 “唉,这孩子今年十八岁了,还未曾许配人家,老身也替她着急。可之前她自己就说过,非是英雄男子不嫁!直到前几天她在牵马关前的官道上见了你,就害了相思病,茶饭不思的。她一个姑娘家,没法把话对你说出口,只好老身替她做主,把她许配给了你,让她一颗心有个归宿,也算了却我的心愿!” 楚随心见白发姬玄清说得情真意切,也不好再拒绝,瞧了一眼冷若霜,不说话了。冷若霜呵呵笑道:“一个也是娶,两个也是娶,楚家人丁又不兴旺,就你这么一棵独苗,干嘛不多娶几个,多生几个儿子?小姬姑娘人又美,武功又高,你娶了她又不吃亏!唉,六师哥,你命可真好,连我都羡慕妒嫉你了!” 顾均平在一旁笑道:“如此也好!今天五师哥就娶了三位师嫂,今晚就洞房!” 楚随心点头道:“好!不过今晚咱们成亲,只能是走个形式。等到以后条件好了,咱们得补办一个盛大的成亲仪式才行!” 冷东海嬉皮笑脸道:“大哥,成亲仪式什么样,那还不是由你说了算?瞧瞧,这一晚上同时娶了三位如花似玉的嫂子,何止是齐人之福,我看你还是小心你的腰吧!”众人都笑。 这边事情敲定下来之后,那边庄主倪平生的动作很快,立刻让管家何必准备下红烛、红纸等物,兰昔月和白月影等人都来帮忙,用红纸剪了喜字、窗花,葛风玄亲自研磨,写了喜联。昭义光给楚随心和昭云晴、冷若霜、小姬玄清安排好了婚房。一切都简简单单。 没办法,这事可不能张扬,除了冷东海等亲信之外,对外人都严密封锁消息。这事要是让河顿知道了,楚随心敢抢他的王妃,那绝对是要倾和王府之力来报复的。昭云晴非常重视此事,因此锦绣山庄内宅是闲人免进,除了管家何必等少数人外,根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至于死掉的严苍龙等人尸体,早被胡铮珠用化尸粉处理了,将残渣用一口薄皮棺材收了,用马车驮着,埋到后山的阴沟里去了。等胡铮珠回来的时候,刚好参加婚礼。 晚上,众人略闹了闹,便将四位新人送进了洞房合卺。 兰昔月见楚随心一晚上娶了三位新人,却没有自己,心中伤感,喝了些闷酒,一个人坐在后宅的屋脊上偷偷抹泪,泪水湿透黄衫。她正哭着,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兰昔月回头借着月光看时,却是七师妹青衣洛冥河。 惊慌失措的兰昔月赶紧用袖子擦去泪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声音还有些更咽道:“七师妹,你来了?” 洛冥河皱眉道:“三师姐,你何必呢?你要哭就哭出来吧,没什么。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难道我也不知道么?楚随心这人也是没良心,明知道你喜欢她,自己洞房的时候,竟然连安慰你两句也不肯!真是只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 兰昔月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洛冥河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也不说,只让她哭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些。兰昔月哭了多时,才更咽道:“七师妹,这事也不怨楚大哥,他成亲的日子,三个新娘,忙都忙死他了,还哪有时间管我?再说,咱们师门有规定,不得入室弟子成亲,楚大哥又有什么办法!” 洛冥河只能叹息一声,无话可说。 忽然黑暗中有人冷冷道:“瞧你那点儿出息!哭什么?我若是你,就想办法好好练功夫,将来自己做宫主,掌门人!什么狗屁不能成婚的规定,只要做了掌门人就立刻废除它,然后立刻嫁给楚随心!” 两人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却是赫兰玉双怀中抱着刀,站在两个人身后。 兰昔月勉强笑道:“赫兰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赫兰玉双冷冷道:“我先前见你在酒席上强颜欢笑,酒席散了后就一个人魂不守舍往后边来了,我猜你心头不畅快,所以暗暗跟了来!” 兰昔月听她这样说,心头一暖,也顾不得心头的悲伤,陪笑道:“因为我一个人,牵动你们两个人的心,这多不好意思!唉,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本门弟子不能谈婚论嫁,却偏偏喜欢上楚大哥!” 赫兰玉双坐在兰昔月身边,不屑一顾道:“又不是尼姑,什么狗屁的不能嫁人的规定!强行压制人欲,本就是错的!所以我才说,你要好好的努力,争取将来做了宫主,掌门人,然后就改了你那离尘宫不能嫁人的狗屁规定,到那时,谁还能阻止你嫁给楚随心?” 兰昔月把眼泪擦干,破涕为笑道:“赫兰姑娘真是好魄力!不过我们离尘宫的众师姐妹,一个个武功高强,哪轮得到我这生性驽钝,资质平庸的人来做掌门人?再说,师父不让我们嫁人,也是为了我们能够心无旁骛的好好练功,把本门功夫发扬光大嘛!” 赫兰玉双把一个酒囊抛向兰昔月,沉声道:“姓兰的,喝一口吧!你将来要是能做了离尘宫的宫主掌门人,咱们两个说不得要好好合作一番!实不相瞒,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家仇没报,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看咱们到时联手做点儿轰动武林的大事,也不愁楚随心不娶你!” 兰昔月接过酒囊,拔下塞子,仰头喝了两口,闭着眼睛道:“好!我答应你,如果我真有幸能做离尘宫的掌门人,咱们就联手做点儿轰动武林的大事!” 洛冥河把酒囊接了过去,笑道:“我来给你们做证人!”兰昔月和赫兰玉双一起击掌。 洞房中,红烛高照,床边坐着三个蒙着红盖头的美娇娘,楚随心虽然已经见过三人的容貌,不知为何此时却仍就心跳加速。楚随心上前,一一揭开盖头,烛光下,三位玉人,百媚千娇。楚随心笑道:“三位夫人,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夫妻,我楚随心这厢有礼了!” 冷若霜笑容甜甜,美艳不可方物,她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小姬玄清脸蛋红红,脸上发烧,如在梦中,她终于和楚随心成亲了,她生怕这是个梦,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痛。看来这不是梦。 昭云晴则是欲言又止,忽然从床上站起身,双膝一软,跪在楚随心面前,以头伏在地上,泪流满面道:“侯爷,贱妾是残花败柳之身,原被河顿养在府中做个花瓶,已是不盼自己有出头之日,只待红颜慢慢老去。天可怜见遇到侯爷,又蒙侯爷不弃,收为内室,实在无以为报!” 楚随心笑着搀起昭云晴道:“晴儿,今天是咱们四个人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白天咱们两个在床上的时候,我见你心情矛盾,就已经知道你的心思了,所以才说要娶你为妻的。那河顿长得像猪一样,如何配得上你这样的大美人?你如今脱离苦海,应该笑才是嘛!” 冷若霜也劝道:“晴儿,从今天起,你就是侯爷的女人,过去的一切就不要再提了!以前你在昭家,自己当然做不了主,如今有侯爷和我给你做主,你怕什么?再说侯爷是胸怀天下的人,不会在意那些的!要那么说,侯爷过去还是青楼的常客呢,你见我说过一句他的不是么?” 小姬玄清在一旁也怯生生道:“昭姐姐,前些日子你雇我们来杀侯爷的时候,可是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呢!谁能想到一转眼,咱们就成了一家人了?这可不就是缘份嘛!要不是那严苍龙下毒害你,你哪能有机会和侯爷在一起?我祖母经常说,时也运也命也!这就是命运罢!” 昭云晴擦去腮边的泪水,不好意思道:“侯爷,贱妾这是喜极而泣!贱妾嫁到和王府时,也曾幻想着,有朝一日能脱离苦海,可是随着岁月流逝,渐渐无望了,也知道自己的心思不过是一片痴心妄想,只好随着那河顿去了,只盼能在和王府安稳终老就好。哪会想到,今日侯爷能救我脱离苦海!” 楚随心抚摸着昭云晴眉心间那颗美人痣,笑道:“既然脱离苦海了,就更该笑了!来,笑一个给爷看看!” 昭云晴果然嫣然一笑,这一笑,倾国倾城,连房间里的曼陀罗花也瞬间开了。楚随心看得呆了,忍不住在昭云晴脸上亲了一下,喃喃道:“古时候,有一位周朝的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你这一笑,价值千金!” 楚随心大笑,转身尽力一甩袖子,熄灭了屋中的所有红烛,楚随心道:“夫人们,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可不能辜负今天的良宵吉日!霜儿啊,今天咱们成亲了,你是大夫人,从你先来!” …… 夜已深,众人都睡下了,顾均平仍在奋笔疾书,他要模仿昭云晴的口吻,给河顿写一封家信,把波离城的情况说得再糟糕一些。家信写完之后,顾均平双手负后,在屋中踱起方步来,力求把这件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 等到日出东方,众人都起床时,冷东海过来一瞧,才发现顾均平伏在桌上睡着了。冷东海大笑,把顾均平推起来,顾均平匆匆洗了一把脸,随冷东海去吃早餐。 随后,顾均平把倪平生叫来,附耳吩咐了一些事情,倪平生领命而去。这边,顾均平又把昭勇叫来,忽然拔出宝剑,刺了昭勇左臂一剑,昭勇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昭勇跳到一旁,瞧着血淋淋的左臂,又惊又怒,喝道:“顾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我昭勇得罪了你不成?” 顾均平收了剑,笑道:“昭勇,你家二小姐待你如何?” 昭勇答道:“二小姐待我天高地厚之恩!当初我办错了事,家主老爷要杀我,是二小姐替我求情,才免了我一死!我昭勇这条命都是二小姐给的!” 顾均平大笑道:“那今天你家二小姐有事要托付你办,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办成,但是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你敢去办么?” 昭勇慨然道:“二小姐但有驱驰,昭勇万死不辞!” 顾均平笑道:“好好好!昨天严苍龙那厮要害你家二小姐,下了毒之后,险些给他得手。如今你家二小姐嫁了我五师哥,从此就不用在和王府受苦了。可是你二小姐不能再回和王府去,我须得有一计瞒过河顿,要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往和王府送信去,你敢去么?” 昭勇头发根根立起,激动道:“有什么不敢的?以前昭勇随二小姐到了和王府之后,夫妻不睦,常见二小姐长吁短叹,只恨不能替二小姐分忧!如今二小姐能脱离苦海,自然是昭勇愿意见到的事情!今天我昭勇能替二小姐去和王府送信,解了二小姐的后顾之忧,这是喜事,昭勇必须去!” 顾均平点头道:“好!难得你有这份心!这天大的干系就在你身上,你可千万要仔细了!就算河顿识破了计策打你,你也万万不可松口!我在你左臂刺了一剑,就是苦肉计,只希望能借此瞒过河顿和他手下谋士,你也不要怪我!”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封你六品承信校尉 桑兰国都首善城,王宫外有一座宏伟大气的王府,规模仅次于王宫,正是名动桑兰的和亲王府。这几天,和亲王府戒备森严,王府大门口的带刀护卫比平时多了两倍,王府中巡逻的护卫也多了起来。 王府中,人人都知道王爷远游后已经回到了王府,可是一向好色成性的王爷竟然破例没有去留香苑和采意院找女人,而是一个人悄悄躲进了养意堂,不允许人随便打扰,连大谋士东平子鲁也不见,只让大供奉丘半天守在门口,饭食也是由二管家河玉池亲自送进去。 一时间,王府下人之间纷纷传说王爷在外面被人打坏了下体某个重要部位,以至于生命垂危,且越传越玄乎,王府中人心惶惶。 本来河顿出来在人群中晃一圈就可以平息这个谣言,可是河顿却躲在养意堂中死活不出来。直到大管家河玉朗实在听不下去,站出来当众斥责众仆人,并声称王爷是在养意堂修习一门新武功,又命人把两名乱嚼舌头的仆役拖下去乱棍打死,杀二儆百,这才止住了王府中人的胡乱猜疑。 五天后,河顿终于在养意堂召见了大谋士东平子鲁。东平子鲁已经知道河顿在楚随心手里吃了亏,又听到传言说王爷受了重伤,便带了些养生的礼物来见王爷。当然,无非就是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玩艺儿,王府中哪缺这类玩艺儿?不过就是表示些心意罢了。 一脸疲惫的河顿坐在榻上,见了东平子鲁,脸上毫无笑容,只是挥挥手,让东平子鲁随意坐了。东平子鲁见河顿极度憔悴,整整瘦了两大圈,还哪像原来在王府时,那一座肉山一样的形象?东平子鲁压下心头的震惊,小心翼翼坐在圆杌上,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静待王爷吩咐。 河顿声音沙哑道:“子鲁啊,寡人都已经回来五天了,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所以直到今天才把你给请来!怎么样,见了寡人之后很意外吧?寡人一直想减肥,却不能如愿,多亏了楚随心帮忙,寡人一下就减了一百多斤!呵呵,这可真是痛快啊!” 东平子鲁分明听说出河顿心底的愤怒,只好脸上堆笑道:“王爷,胜败乃兵家常事,有机会咱们报仇就是了!” 河顿叹息一声,声音有些颓废道:“这一次寡人带了两名供奉,六名客卿,数十名胡蝇和八百骑兵去见楚随心,阵容不可谓不豪华。可惜,回来的却只有二百人不到,还是王妃娘娘冒死带人突袭锦绣山庄,才把寡人营救出来!子鲁啊,寡人这个亏吃的不可谓不暴啊!” 东平子鲁笑着安慰道:“王爷,这没什么!吃一回亏,咱们就知道对手的实力了。这是桑兰,楚随心就算是过江龙,也压不了咱们这地头蛇。八百骑兵不够看的话,咱们就派五千骑兵去。几十个胡蝇不够打,咱们就调动整个京营亲军校尉府。咱们手头别的没有,兵马钱粮有的是,还怕打不赢一个楚随心?” 河顿摇摇头,闭上眼睛道:“子鲁,不是寡人不想报仇,楚随心手下高手众多,其中两人竟然能和大供奉打成平手!楚随心已经放出话来,如果他有个闪失,安越侯府就将追杀寡人到底!寡人是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他一个光脚的,自然不怕穿鞋的。如果他要和寡人换命,寡人不是亏大了?” 东平子鲁听了这话,一时间沉默了下去,半晌才道:“如此,这仇就不容易报了!没想到楚随心流亡到桑兰,竟然还会带着这样的高手出行!王爷万金之体,实在没有必要惹上这种亡命的流氓!他的命不值钱,王爷唾手可得的江山才值钱。” 河顿愤懑道:“寡人也没想到,会栽这么个废物手里,现在回头想想,实在是过于托大了!像这种大国的世家,实在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寡人当时错打了算盘,要么当时就该多带人马,他不从,就立刻斩杀了他!要么就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哪怕和他拜把子,也要争取他站在咱们这边!可惜啊,寡人把事情给搞砸了!” 见河顿低下头,无限懊悔的样子,东平子鲁表情肃然道:“王爷,这事就算过去了,不提也罢!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咱们以后注意就是了。王爷今天召见属下,想必还有别的事要谈吧?” 河顿点头道:“不错!你来看!”河顿将一个红色牛皮信封递给东平子鲁。 东平子鲁见信封是红色牛皮所制,脸色立刻一变,这代表这封信里是十万火急的内容。红色牛皮信封,意味着这是胡蝇传递消息时所用到的最高等级,绝密级。东平子鲁急忙从信封中取出桑皮纸的信笺,仔细阅读起来。等他看完信件内容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河顿眯起眼睛,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色彩道:“子鲁,恐怕你也没想到吧?” 东平子鲁手中握着信笺,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道:“波离城事关重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野礼洪是王爷的亲信,按理说不会投靠河成秀才对!这,会不会是敌人的反间之计?想让我们君臣不和?” 河顿沉着脸道:“子鲁,想必你也知道,胡蝇的消息极少出差错,寡人宁愿相信它是真的!万一是真的,咱们却没有做预备的话,是要吃大亏的!果然是祸不单行,寡人刚吃了亏,这里又有一个坑在等着!寡人待野礼洪不薄,想不到他竟然背叛寡人!” 东平子鲁摇头道:“王爷,事关重大,此事一定要查明真相才可做定论!不然一旦信息有误,极有可能逼反了野礼洪,那可就损失大了!” 波离城,位于扬威城北二百里,是一座军事重镇,河顿在那里安排铁杆部下野礼洪,负责监视世子河成秀的一举一动,并负责在关键时刻防范驻守在扬威城的河成秀部出兵南下争夺城寨。毕竟扬威城是世子河成秀的老巢,那里是最重点的盯防对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就是说,一旦波离城有失,北方三郡恐怕有半数都要落入河成秀手中。如果是在战时,恐怕要惹得朝野震动。也就难怪这主臣二人见了信都为之震惊了。 河顿仰天叹息一声,冷笑道:“此事岂能有假?可怜啊!野礼洪跟随寡人十几年,一向以忠心著称,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浓眉大眼的他竟然也叛变了!” 东平子鲁小心翼翼道:“王爷,依属下的看法,咱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要冤枉了任何一个好人!要不这样,属下亲自带人去暗中查明此事,如果野礼洪真的叛变,那就拿下他!如果他是冤枉的,也好给他正名,洗刷他的冤屈!” 两人正在说话,门外丘半天咳嗽了一声,沉声道:“王爷,昭勇回来了!他要求见王爷,说是有机密大事禀报,请王爷一定见他!” 河顿身子一震,忍不住站起身道:“王妃娘娘也回来了吗?叫她来见寡人!” 丘半天答道:“回王爷的话,昭勇说王妃娘娘有紧急大事要处理,这才让他赶回王府,带了一封亲笔信给王爷!” 河顿表情有些颓丧,只好道:“好吧,马上让他进来!”此次河顿被金银双剑护送回和王府,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位王妃娘娘很有用,是一位难得的贤内助。三年来,自己实在是过于冷落了她,以至于夫妻感情淡漠。 心中懊悔的河顿暗暗道:等她回来,寡人一定好好待她,弥补过去待她的不足之处。这次要不是她身先士卒,亲自带人去营救寡人,恐怕寡人仍在楚随心手下受苦! 只是河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昭云晴已经倒向了楚随心,成了楚随心的女人。有些人,只有失去之后,才知道有多珍贵,可惜已经晚了。 很快,昭勇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见了河顿,立刻跪倒行礼:“小人昭勇,参见王爷千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河顿见昭勇满面尘灰,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在路上休息极少。河顿脸上浮现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起身去搀扶昭勇,“昭勇,你一路辛苦了!起来起来,不必跪了!来人哪,赐座,赐茶!” 东平子鲁在一旁听了,心中有些难受。要知道,连东平子鲁来到屋中时,河顿都没让人给他倒上半碗茶水。昭勇一来,河顿不但亲自起来搀扶他,还一脸宠溺的让人赐茶,这可真是给了王爷能给奴仆的最高待遇啊! 昭勇见王爷亲自来搀扶他,受宠若惊道:“王爷,不可不可!小的只是个下人,如何敢劳动王爷大驾?王爷在此,哪有小人的座位?”昭勇恭恭敬敬给河顿磕了个头,这才敢站起身,侧着身子侍立在一旁。 河顿笑道:“你是王妃娘娘的亲信,不比别人,赐你个座位也是应该的!昭勇,王妃娘娘现在锦绣山庄可好?楚随心那伙人,现在和娘娘的谈判如何了?” 昭勇脸上现出愤慨的神色来,怒声道:“王爷有所不知,娘娘在锦绣山庄出了大事,几乎遭了毒手!这才派小的回来送信给王爷!”说着话,昭勇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上前呈给河顿,这才又倒退着回到原位。 河顿听到昭勇说昭云晴在锦绣山庄几乎遭了毒手,不由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怎么,楚随心那小子还想谋害娘娘不成?哼,要是这小子敢谋害王妃娘娘的话,寡人绝对饶不了他!你说,王妃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昭勇摇头道:“不是楚随心!楚随心已经和娘娘讲和了,从此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您肯定想不到,想谋害娘娘的竟然是咱们自己这边的人!” 河顿皱眉道:“咱们自己这边的人想谋害王妃娘娘?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昭勇愤恨道:“还能有谁,就是上仙观主严苍龙那个王八蛋千户!楚随心和王妃娘娘讲和之后,就带人离开锦绣山庄了!没想到严苍龙这个王八蛋,他垂涎王妃娘娘的美色,竟然给王妃娘娘下药,要不是昭家家主大人伏下了人手暗中保护娘娘,娘娘就已经被他给……” 这一下,可是大出河顿和东平子鲁的预料。要知道,严苍龙也是跟随河顿多年的老部下了,屡立战功,积功到镇武军千户,深受河顿信任,这才被河顿派到了牵马关,去牵制牵马关守将周鹤灵。严苍龙对王妃娘娘下手?这怎么可能嘛! 见河顿脸上似乎有不相信的神色,昭勇又道:“王爷,还是请看王妃娘娘的亲笔信吧!” 河顿这才低下头,拆开手中的信件,展开信笺,读了起来。河顿越读越怒,拍案而起道:“好哇!这个严苍龙,果然是个叛徒!也是寡人瞎了眼,竟然那样信任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东平子鲁小心翼翼问道:“王爷,属下能看看这封信的内容吗?” 河顿怒气冲冲,把信甩给东平子鲁,东平子鲁接过信笺,仔细看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这,这,严苍龙竟然和野礼洪勾结,意欲背叛王爷,投靠河成秀?”这下东平子鲁也没话说了,之前胡蝇的密信说野礼洪背叛王爷,要投靠河成秀,他还在怀疑这件事情,现在严苍龙这里就实锤了。 东平子鲁问道:“昭勇,王妃娘娘现在如何了?那严苍龙已经在押送回来的路上了吧?” 昭勇摇头道:“娘娘写好了信,小人尚未起身时,严苍龙就已经伤重而死了!也幸亏昭家家主老爷派人暗中保护王妃娘娘,谁能想到自己人会暗中下手,要谋害娘娘呢?” 东平子鲁眯起眼睛,坐在圆杌上打量起昭勇来,他见昭勇一脸怒色,似乎不像是作伪。东平子鲁沉吟半晌才道:“这次娘娘亲赴锦绣山庄营救王爷,勇敢是勇敢了些,就是有些过于莽撞了!毕竟娘娘带去的力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足,要是万一娘娘当时也被楚随心给擒住了,王爷夫妻就都成了阶下囚,岂不成了大笑话?” 昭勇勃然大怒,指着东平子鲁的鼻子斥道:“东平子鲁,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娘娘和王爷就是一体!一家人!王爷有难,娘娘岂能坐视不理?王爷意外被楚随心擒住,娘娘不设法营救又能如何?没有王爷的命令,难道胡蝇能听娘娘的调遣吗?娘娘不去找娘家人帮忙又能怎么办?” 只见昭勇向上拱手,慷慨激昂道:“要是没有昭家紧急调集上百护院千里来援,恐怕王爷现在还给楚随心关在锦绣山庄!虽然昭家的护院武功有限,可是配合上仙观的人手和咱们王府供奉、客卿,再加上迷魂雾的作用,也许冒险能战胜楚随心。事实证明,大家的配合还是起了作用的,虽然没能擒住楚随心,却成功救出了王爷,这也是王爷的洪福!” 河顿沉下脸道:“子鲁,你不要胡闹!王妃娘娘率人冒死救出寡人,实属夫妻情深,连寡人都为之感动!要是没有王妃娘娘和昭家的护院们,恐怕寡人现在还在楚随心手底下受苦!” 昭勇一时激愤,唰一下撕开左臂上的衣物,露出左臂上一处严重的剑伤来。昭勇怒道:“东平子鲁,你看看,这就是我想保护娘娘时,被严苍龙那厮用剑给刺杀的!要不是昭家去锦绣山庄的人多,小人必然会死在严苍龙的剑下,那时,王妃娘娘可就危险了!” 东平子鲁见了昭勇左臂上的伤痕,默默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昭勇,严苍龙是真的反了么?” 昭勇气得就想上前来打东平子鲁,昭勇瞪眼道:“东平子鲁,你这是什么话!严苍龙以下犯上,意图侮辱王妃娘娘,被擒后遭到了拷打,这才把他和野礼洪勾结,想要背反王爷,投靠河成秀的事情交待了出来!若是他不招,娘娘又怎么会知道严苍龙和野礼洪都有反心!” 河顿沉着脸劝道:“子鲁,这事不用怀疑了!若是野礼洪背反一事只有胡蝇一方的说法,你可以存疑。现在又有了严苍龙的招供,就可以确信此事了!严苍龙和野礼洪都曾在镇武军供职,这两个人原是旧相识,一起谋划此事又有什么奇怪的!唉,只怪寡人太过轻信他们!” 昭勇目光炯炯,盯着东平子鲁,忽然厉声道:“东平子鲁!别是你和严苍龙、野礼洪是一伙的吧?否则你怎么会这样积极的替他们说话!” 东平子鲁把袖子一挥,烦躁道:“昭勇,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连首善城都不出,只在王爷身边,我和下面的将领、官员,几时有过交集?我知道野礼洪长几根胡子,严苍龙有几只眼睛?我是王爷的谋士,自然要帮王爷想到一切可能之事!” 河顿重新坐回榻上,冷冷道:“你们不要争了!寡人知道,你们都是忠心于寡人的,子鲁先生一向替寡人出谋划策,这一次王妃娘娘更是借助家族的力量,从楚随心手中行险,救出了寡人!王妃娘娘有勇有谋,实在是难得的巾帼英雄!现在寡人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王妃娘娘功不可没!” 昭勇躬身道:“王爷,王妃娘娘托我转达她的意思,王爷刚刚虎口脱险,实在不宜再轻出王府!上仙观那里,严苍龙一死,简直是群龙无首,况且也不知道严苍龙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有投靠了河成秀,娘娘的意思是,那些人只能弃用,从王府重新选一些可靠的人去接管上仙观。” 河顿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嗯,王妃娘娘所虑极是!” 昭勇又道:“王妃娘娘说,波离城的情况危急,绝不能容忍野礼洪在波离城胡来,因此娘娘在让昭家家主老爷接管了锦绣山庄之后,已经火速带领涂供奉和昭家众护院化装成商队,往波离城方向去了。娘娘说,她不会冤枉人,一定要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如果野礼洪真有谋反之意,她一定活捉野礼洪,稳住波离城的局势!” 河顿脸上有欣慰之色,“是啊,她在信里已经说了,寡人的事就是她份内的事,她要是不平息了野礼洪的叛乱,绝不回来见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东平子鲁脸色难看道:“王爷,一旦波离城的野礼洪是真叛乱,那么仅凭娘娘和昭家的护院们,显然不足以平息波离城的叛乱,我们必须再加派人手去,才能够稳住局势!既然波离城危在旦夕,属下请命,带人往波离城去,务必要生擒那些反贼!” 河顿摇头道:“诶,王府之中,岂可缺了子鲁先生?既然王妃娘娘要坐镇波离城,那么本王就派几名客卿前往波离城,去协助王妃娘娘。让他们带上本王的一份手书,手书上写明:如有必要,波离城一切都归王妃娘娘节制!再盖上王府的大印,赐一把王命剑给王妃娘娘,有哪个敢不服,就让王妃娘娘砍了他的头!” 东平子鲁还想说些什么,河顿摆手道:“子鲁啊,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再争了!昭勇,你先休息一下。然后辛苦你火速带人再赶往波离城,去协助王妃娘娘,这是多事之秋,波离城方面,就拜托王妃娘娘了!事成之后,娘娘归来之时,本王要亲自设宴给他庆功!” 昭勇面有喜色,躬身道:“是!王爷!小的为王爷效力,万死不辞!小的告退!” 河顿见昭勇慢慢退着要走出去,忽然又叫住昭勇,“昭勇,你先慢走,寡人有话想问你。” 昭勇停下脚步,心头狂跳,心中暗道:“我哪里表现的不对,让他看穿了?” 河顿脸上堆笑道:“你劳苦功高,本王加封你正六品承信校尉,你有了官身,以后也好办事!” 昭勇狂喜,立刻跪倒磕头,“小人多谢王爷恩典,多谢王爷恩典!” 河顿挥挥手,微笑道:“去吧!”河顿手中紧紧握着昭云晴的信,目送昭勇离开。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新官被劫 东平子鲁目视昭勇离开的背影,阴沉着脸,半晌才道:“王爷,我总感觉这小子有问题!王妃娘娘有问题!” 河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盯着东平子鲁的眼睛道:“他能有什么问题?王妃娘娘又有什么问题?子鲁啊,寡人看你是疑心病太重了!” 东平子鲁不服气道:“王爷,您想一想,您带着大供奉丘半天和小供奉孤山香狐,外加六名客卿,几十名胡蝇高手,还有八百轻骑,都没能拿下楚随心,反倒被楚随心给擒住了。现在昭王妃娘娘带着小供奉涂明山和几个护卫,加上严苍龙、昭勇等人和昭家的百余名护院就能把王爷和大供奉平安救出来?” 河顿咬了咬牙,脸色开始难看起来,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不悦道:“子鲁,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直接一点儿就好!” 东平子鲁冷笑道:“王爷,昭王妃到咱们王府已经三年了,三年来,您对她了解的还不够多吗?她才智平平,武功也不过三四流水准,可现在是,她不但能从楚随心手底下救出王爷,还能率领昭家的护院夺下锦绣山庄,还能坐下来和楚随心谈判,使楚随心愿意和咱们王府讲和,从此后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东平子鲁站起身,情绪激动道:“王爷,以您的大智大慧,有这么多谋士出谋划策,有些事情尚且做不到,就凭王妃娘娘的才智,她能做到?属下真的不信昭王妃有这个实力!孤山香狐夜来香下毒时,尚且没能毒倒楚随心,严苍龙就能做到?属下真的不信!” “况且,属下觉得严苍龙等人死的不明不白!现在又是死无对质,慢说王妃娘娘说严苍龙居心叵测,在茶中下毒,要侮辱王妃娘娘!现在就算她说严苍龙要暗杀王爷,想当国王,难道严苍龙还能从地底下爬出来和王爷对质不成?王爷,此前没有任何征兆,严苍龙怎么就和野礼洪搅和在一起,要去投靠河成秀?王爷,此事必有蹊跷,不可不查明啊!” 河顿大怒,从榻上霍然站起身,大声咆哮道:“东平子鲁,你够了!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觉得严苍龙死得不明不白’,‘真的不信王妃有这个实力’,你做事情就是凭感觉的吗?夜来香下毒的时候是在白天当前楚随心的面,而严苍龙出手的时候是在凌晨!你不知道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吗?” “还有,寡人当时是太冒失了,没把楚随心放在眼里,所以才失手被擒,并不是咱们王府实力不济!真要斗,寡人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楚随心?王妃娘娘吸取了寡人之前失败的经验教训,选择在夜半时分人最松懈的时候下手,而不是在白天正面对抗,这还不足以说明她的才智?” “至于严苍龙和野礼洪勾结,要投靠河成秀一事,难道是晴儿在撒谎吗?那现在胡蝇传来的绝密消息,也是伪造的吗?按你的意思,这是王妃娘娘和胡蝇勾结,要谋害寡人手下大将,要害寡人不成?他们图什么?动机是什么?” 河顿越说越激动,走到东平子鲁面前,唾沫星子喷了东平子鲁一脸,河顿指着东平子鲁的鼻子大声吼道:“要不是王妃娘娘果断出手,寡人现在还被楚随心戏耍于股掌之间!既然你东平子鲁那么牛,那么寡人被擒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你把寡人救出来了吗?啊?王妃娘娘设法救出寡人也有错?你竟然当着寡人的面诋毁王妃娘娘,做事的要被不做事的质疑?” 东平子鲁见河顿发怒,不由心中害怕,只好硬着头皮道:“王爷,您也知道,属下绝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绝对没有诋毁昭娘娘的意思,但是属下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里边,多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属下觉得,严苍龙的死因可疑,还是要调查清楚,不要妄下断言的好!” 河顿暴怒已极,腾地飞起一脚踢倒东平子鲁,怒斥道:“你放屁!”河顿动作敏捷,哪像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 东平子鲁倒在地上,看到河顿面目狰狞的表情,吓了一大跳,东平子鲁慌忙解释道:“王爷,您千万别误会,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河顿咆哮道:“好!那你告诉我,昭云晴她每天生活在王府,和严苍龙素无交集,她和严苍龙能有什么私人恩怨?晴儿她疯了,去陷害寡人手下一员得力大将?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啊?寡人现在能好好站在这里,是晴儿的功劳!你反倒在寡人面前诋毁她,你是何居心?是何居心!” 河顿气得就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狮子,在地上转来转去,声嘶力竭道:“东平子鲁,你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无非是想把晴儿从王妃的位置拉下去,然后让你妹妹东平子衣坐到王妃的位置上!寡人今天还就告诉你了,东平子衣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王妃的位子上去!” 东平子鲁大惊,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跪到河顿面前,声音颤抖道:“王爷,您误会属下了!属下绝没有这个意思!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天日可见!属下只想辅佐王爷,成就大事!属下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够和王爷君臣相得,能够名垂青史!” 河顿又起一脚,把东平子鲁再次踢翻在地,怒吼道:“东平子鲁,你太让寡人失望了!你为了你妹妹能做到王妃的位子上,居然把这份心机,用到寡人的头上来了!你把王府的出入腰牌交出来!从今以后,如果没有寡人宣召,你不得再入王府半步!滚!滚得越远越好!” 被踹倒在地的东平子鲁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脑瓜子嗡嗡作响,东平子鲁再次挣扎着爬起身,跪在河顿面前,以头顿地道:“王爷,您误会属下了!属下对王爷绝无二心,更没有想把妹妹扶上王妃的位置,东平子鲁别的本事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对王爷的忠心更是有的!” 河顿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转过身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东平子鲁,你让寡人失望啊!”河顿颓然倒在榻上,闭上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东平子鲁见状,不安道:“王爷,您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来!” 河顿怒道:“你不要假惺惺做出一副爱护寡人的嘴脸来!滚!快滚!” 东平子鲁无奈起身,“是,属下告退,王爷多保重!”东平子鲁从怀中掏出那块出入王府的腰牌,双手捧着,恭恭敬敬放在旁边的八仙桌上。东平子鲁叹了口气,慢慢倒退着,走出养意堂正屋,这才一脸无奈的离去。 侍立在门口的大供奉丘半天望着东平子鲁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道:“哼,一个人没有什么真本事,只靠着妹妹的裙子路线能走多久?能走多远?” 昭勇兴冲冲从王府大管家河玉朗手中接过兵部发的告身,以及六品承信校尉的白玉牙牌。昭勇真是欣喜若狂,他没想到他一个奴才也有今天的待遇,竟然能做到六品武官!要不是跟对了王妃娘娘,他哪会有这样的机会? 大管家河玉朗微笑着打趣道:“昭勇,我可得恭喜你高升校尉大人了!你这么年轻,就做了六品承信校尉,前途不可限量啊!好好干吧,年轻人,争取将来做个将军,也能独镇一方!那时候,我要是有什么事,没准还要求到你昭将军身上!到时你可不要说,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 河玉朗虽然只是和王府的管家,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从三品,是河顿的亲信之一。就算是当朝一品官员想到王府求见和王爷,只要河玉朗不点头,他也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河顿的。所以,河玉朗在王府中的地位贵不可言。他肯和昭勇开玩笑,那是给昭勇面子!换成一般的下人,河玉朗都不搭理他! 昭勇脸上堆笑道:“那哪能呢!昭勇就是个骑奴出身,想要在王府混得有出头之日,少不得还要大总管多多照应小的才行!大总管,要不今天晚上我请您到明珠楼吃饭,请您务必赏光,如何?”王府里的人,都称大管家做大总管,以示尊敬。 河玉朗哈哈笑道:“吃饭这事不急!你才刚刚坐上承信校尉的位置,连银子都没攒下一两,拿什么请我吃饭?我看哪,还是我请你吃饭的好!等将来有一天你彻底发达了,你想不请我吃饭都不行!” 昭勇躬身道:“大总管,您抬爱了!您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平时昭勇想请您吃饭都没机会!今晚我无论如何也要请您到青楼去喝喝花酒!等日后昭勇若是有机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昭勇绝忘不了王爷的恩典,大总管的提携!” 河玉朗点点头,满意道:“嗯,只要昭校尉有心,这餐饭吃不吃,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今晚还有别的安排,咱们也不差这一顿饭吃!昭校尉,你忙你的去吧,咱们有空再聊!” 昭勇急忙躬身道:“昭勇恭送大总管!”河玉朗笑着转身离去。 站在地上躬身的昭勇,直到河玉朗走远了,才直起腰来,摸了摸怀里的白玉牙牌。昭勇咳嗽了两声,定了定心神,这才回到下处。虽然他做眼了正六品承信校尉,可身份还是王妃的护卫。昭勇暗道,我又不识几个字,这个官来的有点儿太突然,可不能因此就飘了。 昭勇收拾了一下行装,想了想,没急着走。回来送信的时候,顾均平先生已经吩咐过了,回到王府之后,切记不可匆忙就离开,一定要把这戏给演好了!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会危及到王妃娘娘和侯爷等人的人身安全!昭勇从钱囊里取出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元宝,自言自语道:“今晚这青楼还是要去的!” 夜幕降临后,昭勇背着小包袱,直奔明珠楼而去,他要到青楼潇洒一下,犒劳一下自己。 明珠楼是首善城有名的青楼之一,昭勇破天荒点了一位红倌人,如今他已经是朝廷的官员了,到青楼逛逛连个女人都不睡的话,实在有辱朝廷官员的身份。酒足饭饱后,昭勇和那红倌人共度春宵,一夜缠绵。 天亮后,昭勇才意犹未尽的赶回王府,差不多他也要琢磨一下离开首善城,赶回去见二小姐去了。 昭勇正走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童走到他面前,满面笑容道:“是昭校尉吗?小的给您老请安了!昭校尉,有人请!” 那卖糖葫芦的小童约有十一二岁年纪,扛着卖糖葫芦的木架,虽然衣服是旧衣服,可是洗得很干净。昭勇有些疑惑,这卖糖葫芦的小童怎么会认识自己?现在除了王府和兵部的几个人,没人知道自己做了校尉啊!昭勇瞧了瞧小童,笑问道:“小哥,是什么人找我?” 卖糖葫芦的小童笑道:“哟,昭校尉,您老去了不就知道了!我估计呀,可能是您的老朋友在知道您老高升的消息之后,要给您接风洗尘的!您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官,前途不可限量啊!再说了,一个人一旦做了大官,那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就是您的亲戚朋友他们也想沾沾喜气不是!” 这一句话,把昭勇说得心花怒放,昭勇从怀里摸出二十文钱,递给小童,哈哈笑道:“好甜的嘴!借你吉言吧!你这糖葫芦也一定是甜的!这样,我二十文钱买你一根糖葫芦,你也别嫌钱少,我这是刚上任,荷包里是空的!” 卖糖葫芦的小童眉开眼笑起来,平时他卖一根糖葫芦不过三五文钱,现在昭勇要二十文钱买他一根糖葫芦,他巴不得每天都有这样的生意呢!小童把糖葫芦从架子上取下来,双手递给昭勇。 昭勇接过糖葫芦,塞到嘴里尝了一口,上面挂着的冰糖确实很甜。昭勇连连称赞糖葫芦好吃,于是跟在小童身后,往青楼后面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走去。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了小巷子的尽头,却仍然没看到有任何人在。昭勇东张西望看了看,确实没有人。于是昭勇疑惑的问小童道:“小家伙,要见我的人呢?” 小童往昭勇身后瞧了瞧,哈哈笑道:“这不是么?” 昭勇一回头,只觉得墙上有风声,还不及回头,后脑勺上已经被人重重一击,昭勇连叫喊都来不及,顿时委顿在地,人事不省了。 两个黑塔一样的大汉从墙头上跳下,把一串铜钱丢给小童,冷笑道:“你小子干的不错!这钱你拿着,回去好好赡养你奶奶!记着,这钱是给你赡养老人的,你可不许拿钱去赌钱喝酒!” 卖糖葫芦的小童接过那串铜钱,两眼发亮,连声答应,一溜烟跑没影了。 两条大汉对视一眼,彼此笑道:“伙计,动手吧!”两人用麻袋把昭勇的头给套上了,扛起来,往巷子口走去。两人眨眼就到了巷子口,一辆破旧的黑棚马车早等在巷子口了,两人把昭勇扔上车,也各自跳上去。车辕上戴着黑色斗笠的车夫一言不发,甩了一下马鞭,那两匹劣马便蹄声嘚嘚,往城南方向去了。 昭勇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昭勇感觉后脑勺疼痛,仔细一回想,记起是在巷子里被人下了黑手,打晕了。昭勇只觉得手脚都动弹不得,他这才感觉到,自己是被绳子给捆了起来,捆在一根柱子上,四肢根本不能动。昭勇心头暗惊道:“我这是得罪谁了?” 昭勇忍不住大声问道:“有人吗?我这是在哪里?” 话音刚落,只听屋子的角落里有人应了一声,“有人在!你特么鬼叫鬼叫什么?吓老子一大跳!”随后响起火石摩擦的声音,一盏如豆的油灯被点亮了。昭勇循声望去,却是两个黑塔一般的大汉,一左一右坐在一张破败的桌子旁。两个人都睡眼惺忪,显然是刚醒过来。 那桌子三条腿,另外一条腿是用砖头垫起来的,桌上放着一个破茶壶,两个破茶碗。瞧这模样,已经寒酸得不能再寒酸了。 昭勇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闷棍,把我劫到这里来?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朝廷命官,和王府的人,你们不要胡来!趁早把我放出去,否则的话!” 左脸上有两寸长刀疤的黑大汉瞪眼道:“否则的话怎么样?小子,我劝你老实点儿!不是当官的我们兄弟还不劫呢!穷哈哈种田的能有几个钱?你小子放老实点儿,说,你家里还有多少银子,统统交出来,没准我们高兴,就饶你一条狗命!” 昭勇怒道:“你们敢威胁朝廷命官?你们不想活了吗?我告诉你们,明天早上要是不见本官去上任,你们知道自己的下场吗?” 脸上有刀疤的大汉瞪眼道:“小子,你吓唬谁呢!你屁大点儿个官,就他娘丢了三个月,也没人知道你是掉进河里还是掉进井里了!告诉你,等下爷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听到没有?” 昭勇皱眉道:“我口渴得很,给我倒碗水喝啊!你们坐在那里有茶喝,我怎么办?我可是官儿,你们想问我要钱,就得把我伺候好了!不把爷伺候舒服了,爷一文钱都不给你们!” 刀疤脸大汉怒而起身,就要过来打昭勇,另一名头上有包的黑衣大汉拉住刀疤脸大汉的手,笑道:“杜二哥,你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咱们求财,求个和气嘛!” 头上有包的黑衣大汉笑道:“昭勇,我有几句话问你,你最好如实回答,免得皮肉受苦,你听到了吗?” 昭勇故意道:“那得看你问什么了,你要是问我昨天晚上在明珠楼里快活不快活,我可不告诉你!” 头上有包的黑衣大汉摆手道:“你少胡扯,你知道爷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爷现在问你一句,你要老实回答!你说,王妃娘娘昭云晴是不是和楚随心搞到一块去了?嗯?” 昭勇心头一惊,暗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王爷封我为六品校尉,这两个人显然不可能是王爷派来的呀!昭勇瞪眼道:“你他娘在胡说些什么呢?王妃娘娘和楚随心虽然谈判了,但他们依然是对头!楚随心绑架了王爷,娘娘能和他一伙?” 刀疤脸大汉怒道:“别说没用的,爷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听到了没有!老子问你,你送回来给王爷的信,是谁写的?到底昭云晴现在哪里?那严苍龙又是怎么被你们害死的,你从实招来!”刀疤脸大汉摸起旁边的一条皮鞭,啪一声响,抖了一下,狞笑道:“你别不识好歹!” 昭勇把心一横,心道:幸亏顾先生提前预料到这些事情,不然今天可糟糕了!昭勇怒道:“你们两个混蛋在说些什么?那严苍龙欲图对王妃娘娘不轨,是我们合力才斩杀了他!他死之前供认,他和野礼洪勾结,想要投靠王爷的大对头,这样的人,如何能留!” 头上有包的黑衣汉子狞笑道:“昭勇,看来皮鞭子不抽到你身上,你是不会知道疼的,对吧?老八,咱们今天也就别跟他客气了,先请他吃一顿皮鞭子炒肉,让他舒服舒服,他才能老实交待!” 刀疤脸大汉点头道:“好!那我先来打他五十鞭子,你在后面等着,他要是不招,你就再打五十鞭子!他要是还不招,咱们就给他伤口撒点盐,好好伺候他,看他到底招还是不招!” 说着话,刀疤脸大汉提着鞭子就蹿了过来,举起皮鞭,披头盖脸打了下来,边打边骂道:“你招不招?你招不招?你说,你和楚随心他们是如何勾结,哄骗王爷的?你说,你们是如何冤杀了严苍龙的!” 昭勇咬着牙,破口大骂,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招?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救星大总管 两个黑衣大汉下手极重,直把昭勇打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两个大汉打得越狠,昭勇也骂得越狠。昭勇把心一横,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在他回来的时候,顾均平就一再嘱咐,现在这事就全在他肩上。成了,他昭勇从此吃香喝辣,平步青云,不成,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撑住才行。 昭勇被打得两度昏死过去,又两度被人用凉水泼醒。两名大汉打累了,昭勇也奄奄一息,但昭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挺住!他记起出发之前,楚侯爷和二小姐亲自把他送出锦绣山庄内宅,二小姐牵着马,把马缰绳交到他手中,并对他说道:“昭勇,如今咱们昭家上千口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拜托了!” 楚侯爷也谆谆告诫他道:“昭勇,行百里者半九十,这事咱们做了一大半,就差最后这一步,一切就看你了!切记,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想到这里,昭勇又在心中给自己鼓劲,昭勇,你可一定要挺住!这顿毒打是挨了,那就不能让这顿毒打白挨,否则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大家! 昭勇开始回忆起童年的往事,记起自己六岁时就被衣食没有着落的父亲卖到了昭家为奴,成了昭家最小的奴仆。后来又过了数年,他因为憨厚,做事忠诚稳便,成为骑奴,替家主牵马坠镫。 他又记起那年他十三岁,随家主一家人出城狩猎,他第一次见到了二小姐。那年二小姐十一岁,虽然年纪幼小,却出落得一个美人胚子,像极了一个花骨朵,上面还有露珠的那种。 平时,做为一个地位低贱的骑奴,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见到昭家宅子里的那些女人。直到家主带着宅子里的女眷们出来狩猎,他才有机会一睹大宅子里女人们的风采。当然,后宅的大多数女人都不会正眼看他,因为他从长相到做事都乏善可陈,他做了数年骑奴,也只落得了一个忠厚诚实的名声。 那天,是二小姐的女侍从荷香没有牵好马,那匹西域的良马受了惊吓,驮着二小姐向林中狂奔而去。关键时刻,是他这个骑奴奋不顾身,纵马狂追,凭借上好的骑术,跃上二小姐的马背,拼尽全力,才控制住了那匹发了疯一样的西域良马,把二小姐安全送回家主老爷和夫人的身边。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一天家主大悦,赏了他二十两银子,还脱了他的奴籍,他有幸从一个骑奴成为了昭家的护院。不要小瞧这一步,一旦他从奴仆变成了护院,就意味着他有了自由之身。虽然是受雇于主家,但地位身份已经完全不同。 后来昭勇才知道,是二小姐在家主面前替他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使家主脱了他的奴籍。昭勇回忆起自己救下二小姐时,清晰闻到了二小姐身上的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那是他从未曾闻到过的香味。 做为骑奴,他控制住那匹受惊的西域良马之后,就立刻跳下了马,牵马而行。他不敢抱着二小姐,他严守自己骑奴的本份,他地位低贱,他不配抱着女主子。但是他一辈子都记得二小姐身上那美妙的香味,那不是来源于任何一种香粉的味道。就算他发达了之后,有了许多女人,也从不曾在别的女子身上闻到过那香味。 昭勇不知道,他救下二小姐之后这严守规矩的举动,使二小姐认定,这是个有分寸的人,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他成了护院,跟着大护院学着练武。 之前昭勇做骑奴的时候,也练武,但是都是最基础的武功。好在他的练武天分还算不错,加上家主和大护院刻意栽培,他在五年中,武功跃入了四流境界。 五年后,二小姐十六岁,二小姐嫁入了和王府。当时,是他自愿放弃护院的半自由身份,情愿以奴仆的身份,随侍二小姐嫁入王府。当然,二小姐是点头了的,因为二小姐不情愿嫁入王府,二小姐需要一个从昭家出来的心腹之人。虽然二小姐身边的侍婢也会些武功,但总不如男人来得可靠。 一声谩骂,把昭勇从回忆拉回了现实,“他娘的,这个小子骨头还真硬,就是不肯招!”刀疤脸大汉无可奈何的骂道。 昭勇故作大怒状,厉声斥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让你爷爷我招什么?爷爷我是堂堂六品承信校尉,是和王府的人,是王妃娘娘的亲信!岂容你们这样的混混侮辱?你们这两个败类,必然是严苍龙、野洪礼两个背主逆贼的同党!来吧,爷爷也受够了,你他娘要是有种,就给爷一刀来个痛快!” 在紧张思考后,昭勇做出判断,这两个人只是别人雇来的打手,马前卒而已。他们幕后的老板也许是王爷,也许是别人,但总而言之,这多半是个考验,这俩人没胆子杀自己。 只是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头上有包的黑衣汉子丢了马鞭,上前抽了昭勇两记大耳光,骂道:“你他娘的,你什么东西,你还敢和你朱五爷爷叫板!小心朱五爷爷一刀捅了你!小子,你他娘也别嚣张,就算朱五爷爷一刀杀了你,你又能怎么样?在这土牢里,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昭勇心中暗道:原来这是一座土牢!可是这土牢陈设虽然如此简陋,空间却不算小,而且有这样粗大的木头柱子,显然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会不会这里以前是个庙,或是个非富即贵人家废弃的宅子?再想一想,也不对,这土牢里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响,那么它多半可能是在地下! 刀疤脸汉子弯下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精钢打造的匕首,这把匕首在幽暗的油灯下闪着诡异的光芒,刀疤脸汉子走到昭勇面前,用匕首在昭勇的脸上蹭了两下,狞笑道:“昭勇,既然哥两个在你嘴里讨不出任何话来,那就只能打发你上路了!不然你出去乱嚼舌根,谁也受不了!” 昭勇的心立刻沉了下去,这两个王八蛋竟然真要杀人灭口了? 头上有包的黑衣汉子在一旁掰着手指,咔咔作响。 头上有包的黑衣汉子嘿嘿笑道:“老六,先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急着动手嘛!也许昭大校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也未可知呢!对不对?昭大校尉,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从实招了,哥两个就放你出去,你自己去指证昭云晴!哼哼哼,荣华富贵是别人给的,命可是自己的!” 两个黑衣汉子都直瞪瞪望向昭勇,目露凶光。刀疤脸汉子手里掂着匕首,面目表情狰狞道:“昭勇,你听清楚朱五爷说的话了吗?告诉你,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他娘别不识抬举!” 在这黑洞洞,只有一盏油灯的土牢里,刀疤脸汉子手中匕首的光芒是那样刺眼! 昭勇把心一横,破口大骂道:“你昭爷爷是骑奴出身,一路千辛万苦走来,靠着对主子忠心耿耿,才做到今天的六品承信校尉!爷爷我正要大展身手,为王爷和王妃娘娘效力之际,却不幸碰到你们这群背主谋反的逆贼!你们这群有人生没人养的混账王八蛋!你们吃着王爷的饭,还要砸王爷的锅!你们还是人吗?” 昭勇能骂得理直气壮,因为他心里在想着,背主谋反的逆贼就是河顿。至于说吃着王爷的饭,还要砸王爷的锅,是指河顿要背叛河范。昭勇就不信,面前这两个蠢货能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刀疤脸汉子暴怒,喝道:“你找死!”刀疤脸汉子手中高高扬起匕首,就要刺入昭勇的胸膛。 昭勇被捆在柱子上,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向他刺来。昭勇心中悲凉,只能把眼一闭,暗道:可怜,我昭勇今天竟然死在小人之手!昭勇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小子还真要动手杀了他。 就在这匕首将要刺中昭勇胸口还未完全刺中的瞬间,就听到一声怒吼:“住手!”当一声响,土牢门被踹飞了出去,紧接着一道劲风袭来,当啷一声响亮,刀疤脸手中的精钢匕首被一块小石子震得横飞了出去,钉入裸露的房梁。叮一声,钉入房梁的匕首不停晃动。 两个黑衣汉子大惊失色,一起回过头去,却见一人紫袍金带,手中持剑,威风凛凛站在土牢门口,正是和王府的大管家河玉朗!随后又有十余名亲军校尉府的黑衣胡蝇涌入土牢,人人持刀持剑,有几个人手里还提着灯笼。灯笼上金灿灿的大字:“亲军校尉府”。 昭勇一见河玉朗,顿时如见救星一般,大声喊道:“大总管快救我!” 河玉朗一声大喝,“快,把这两个伤害昭校尉的贼人给我拿下!”众胡蝇答应一声,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将还在发愣的两名黑衣汉子擒下,推到河玉朗面前。 一名麻子脸的胡蝇大喝一声,“还不跪下?”两个黑衣汉子尚在犹豫之际,已经被两名胡蝇踢中腿弯,噗通噗通两声响,两个人都跪在河玉朗面前。 河玉朗不理那两个黑衣大汉,他满脸堆笑,持剑上前,割断绑缚昭勇的绳索,一脸歉意道:“昭校尉,我也是才得到亲军校尉府的汇报,知道你被这两个贼人给打了闷棍,关在这土牢里!我来得有些迟了,还要请昭校尉恕我救援来迟之罪!” 昭勇连忙摆手,就势屈膝,单腿跪在河玉朗面前,本来他只有六品官,这位河大管家可是标准的从三品,跪一下又怎么了?不亏!昭勇含泪,更咽道:“多谢大总管来救小人!要是大总管再晚来片刻,昭勇就再也见不到王爷和王妃娘娘了!” 河玉朗收了剑,伸出双手把满身是伤的昭勇给搀了起来,河玉朗一脸和蔼可亲的笑道:“昭校尉请起!你我同殿称臣,都是王爷和王妃娘娘的左膀右臂,本是一体,谈不上谢字!以前咱们不熟,所以相交不深,以后可是要多亲多近哪!” 傻子也看得出来,如今昭勇深受王爷和娘娘器重,以后就要平步青云了!现在不趁机结交一下,万一这货以后发达了,那时想结交也来不及了!况且今天河玉朗对昭勇这可是救命之恩,昭勇能不报答他吗? 昭勇心头大定,看来河玉朗他们早就已经盯上这两个黑衣贼人了,也幸亏自己能坚持到最后一刻,没被吓尿了裤子主动招认昭云晴和楚随心的关系。那样的话,恐怕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惨!昭勇动容道:“蒙大总管抬爱,小人怎敢不遵命!” 一名黑衣胡蝇喝止刀疤脸汉子道:“小子,你别乱动!你要是再敢乱动,老爷我就是一刀!” 刀疤脸汉子马上哀求道:“几位爷,千万别动刀,有话好说!我们可是奉了东平子鲁先生的命令,要抓住昭勇这小子,不不不,抓住昭、昭校尉来拷问的!这可不干我们的事!一切都是东平先生的意思!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东平先生!” 昭勇心中一动,原来竟然是东平子鲁怀疑自己,暗中让人把自己绑到这里来的!可笑,他竟然想要通过拷打,使自己招供!昭勇转念又一想,不由心头发凉。这么说的话,河玉朗这一伙人也一定是早有准备,在暗中监视自己,要是自己受不住拷打招认了,恐怕就不止是一伙人收拾自己了! 河玉朗转回身,听到刀疤脸的话,冷笑着走到刀疤脸的面前,伸手端起了他的下巴,呵呵笑了一声,阴森森道:“本来我还考虑留你一条性命,可是你竟然污蔑东平先生,挑拨东平先生和昭校尉的关系,那就可杀不可留了!”留字刚一出口,河玉朗的手上尽力一拧,咔嚓一声,就把刀疤脸汉子的脖子扭断了。 头上有包的黑衣汉子大惊,刚要叫嚷,一柄剑已经穿胸而过,头上有包的黑衣汉子眼神呆滞,一头栽倒在地上,横尸当场了。一剑刺死这人的,是一名胡蝇的小头领。 胡蝇小头领从尸身上拔出剑,一只脚踏着黑衣汉子尸体,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剑上的血迹,冷笑道:“本来你可以不死,可是无奈你同伴的话太多,你就得跟着死!你要是泉下有知,到了那边的话,要恨也是恨他!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放心,老子会替你多烧两张纸钱!” 河玉朗摆了摆手,沉声道:“拖出去埋了吧!”四名胡蝇答应一声,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两具尸体从土牢里拖了出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昭勇伤重,只能在两名胡蝇的搀扶下,随着河玉朗等人走出土牢大门,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地面,原来这土牢真的是在地下,难怪听不到一丝声音!昭勇回到地面,抬起头,只看到满天星斗,原来竟已经是深夜了。昭勇借着几名胡蝇所提的灯笼光芒细看,此时他们身处一个花园之中,昭勇仍不知身在何处。 河玉朗笑眯眯道:“昭校尉,夜已经深了,咱们也不好再去打扰王爷休息!明天,我会亲自把这件事报告给王爷,替你讨一个公道的!哼,这些人可真是不像话,竟然连王爷和王妃娘娘的亲信都敢殴打!这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昭勇连忙道:“不敢不敢!昭勇贱命一条,怎么敢在深夜打扰王爷休息?大总管能够伸出援手,救昭勇一命,昭勇就已经感激在心了!大总管,明儿我请您和诸位兄弟到明珠楼去喝酒,您可一定得赏脸!” 河玉朗打了个哈哈道:“不急不急!昭校尉回去之后,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之后再请客也不迟!到时我一定到!” 两名胡蝇架着昭勇,来到花园墙边,纵身跃出,其余人也随后跃出墙来,墙外早停着一辆马车和十余匹高头大马。河玉朗亲自上前,撩起马车的车帘,笑道:“请昭校尉上车!”昭勇还没来得及说句不敢,就已经被两名胡蝇架上了车。 随后,就是马蹄和车轮的声音。昭勇在上车前,仔细瞧了一下花园的外墙,看起来不像是官府,更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别院。也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竟然敢在宅子里私设土牢,这要给官府查出来,可是大罪! 走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下,又是河玉朗跳下马,亲自上前撩起车帘,笑道:“昭校尉,请下车吧!” 昭勇下了车,抬头一瞧,面前是一座精致的小宅子,两进的四合院。昭勇有些疑惑,河玉朗把自己拉到这种地方来是什么意思? 河玉朗双手抄袖,笑嘻嘻道:“昭校尉,王爷知道你清苦,就算有了官职也暂时没银子购买宅院,所以王爷才把这座小宅子赐给你!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等你再高升的时候,有了银子再换大宅子也不迟!” 昭勇又惊又喜,这河顿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昭勇忍不住向一旁拱手,大声道:“王爷和娘娘待昭勇天高地厚之恩!昭勇必将尽心竭力,为王爷和娘娘效力!” 昭勇又向河玉朗拱手道:“今晚大总管相救之德,小人没齿难忘!日后大总管倘有用到小人之时,只管说句话,小人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推辞!”昭勇知道,河玉朗这人有个习惯,他只要双手抄袖,就代表他非常放松,把自己真正当成自己人了。 河玉朗点头,满意道:“好!好!好!哎呀,今天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昭校尉休息了,咱们改天再聚!” 昭勇还没进过这座宅子,自然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也就不跟河玉朗假客套了。像河玉朗这样的人精,你在他面前假客套最没意思,还不如实实在在的说话。昭勇向河玉朗躬身道:“昭勇恭送大总管!” 一名胡蝇牵马过来,河玉朗笑嘻嘻上了马,回头道:“昭校尉,休息吧!啊?哈哈哈……” 十几骑马簇拥着那辆空马车,随着河玉朗扬长而去。昭勇直等到河玉朗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艰难向河顿赐给自己的宅子走去。 昭勇拾阶而上,走到大门口,用手轻拍门环,嚷道:“管家,开门来!”他在昭家日久,已经养成拍门喊管家的习惯了。 片刻后,只听到倒座房门响,有人趿拉趿拉走出来,问道:“深更半夜的,是哪位啊?” 昭勇答道:“是我,昭勇!” 里面立刻惊喜道:“哎哟,是家主老爷回来了?”很快是取下门闩开门的声音,一个陌生中年男子提着灯笼开了门,见了衣衫破烂的昭勇,就是一怔。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躬身媚笑道:“哎呀,果然是家主老爷回来了!您快请进!” 昭勇刚抬脚进了大门,就见灯笼的光芒下,照着一个百花浮雕的影壁。昭勇还没细看,就听到一个慵懒的声音道:“是谁呀,大半夜的拍门?” 中年男子没好气道:“是家主老爷回来了,还不快出来拜见!” 随后昭勇就见倒座房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来,这女子穿着浅绿色小夹袄,白色裙子,酥胸半掩,面若银盘云鬓松散,睁着一双半睡半醒的桃花眼。那女人见了昭勇,慌忙上前万福道:“奴家春杏,见过家主老爷!” 那声音,又媚又嗲,昭勇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中年男子脸上堆笑,躬身道:“家主老爷,小人名叫车呈福,以后就由小人帮家主老爷看守这座宅门。这个就是小人的贱内,名叫春杏,以后就由她伺候家主老爷,打点生活起居,哦,对了,屋子里还有两名丫鬟,她们负责伺候家主老爷,做些洗衣做饭之类的杂事!” 昭勇点点头,嗯了一声,笑道:“今晚老爷我遇到贼人打劫,侥幸才活下命来,我身上受伤不轻,你们快服侍我安歇吧,有话咱们明儿再说!” 车呈福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春杏,快扶老爷到后宅去!”车呈福两口子搀着昭勇,走到垂花门前。车呈福拍门,嚷道:“桂香,秋华,快开门呐,家主老爷回来了!” 片刻后,垂花门打开,两个十几岁的小丫鬟开了门,两个人都披着衣服,睡眼惺忪。两个丫鬟向昭勇行礼。浓眉大眼的丫鬟打着灯笼,另一个细皮嫩肉的丫鬟上前和春杏一起搀着昭勇进了门。车呈福停下脚步,没进垂花门,他倒是懂规矩,晚上这内宅他是不随便进的。 春杏一脸妖娆,和细皮嫩肉的丫鬟搀着昭勇往正房方向走。昭勇如在梦里,心中暗道:“没想到我昭勇骑奴出身,今天居然也能做了官,还有人服侍我!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脱困 和王府养意堂东堂,河顿正站在一面巨大铜镜前,近距离观察自己的身体。拜楚随心所赐,河顿的体重从三百多斤降到了二百多斤,这达成了他瘦下来的目标,可是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皮肤却松驰了下来。河顿对这些垂下来的皮肤厌恶已极,他恨不能把这些多余的皮肤都给割下去。 他为自己松驰的皮肤烦恼,可是首善城却没有任何郎中能为他解忧。因为首善城就没有一个郎中有本事帮他切下这些比赘肉还要令他讨厌的松驰皮肤。河顿两眼通红,他又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在桑兰国,人人都惧怕这位二王爷,人人都知道他喜怒无常,性格多疑,做事冲动,残暴嗜杀。是的,的确如此!不如此,他河顿如何在众人心中树立威信? 自打河顿从楚随心手里侥幸逃脱,回到王府之后,他就不想见任何人,包括他手下的大小谋士,他只想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人独处。就算被迫见了大谋士东平子鲁两面,也都是他很不情愿的。 河顿在内心深处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愚蠢,因为他竟然输给楚随心,还被楚随心狠狠羞辱了一番。 除了面子之外,他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皮肤。几天来,他为了皮肤的事情近乎疯狂,他已经打死了十一名首善城有名的郎中,其中包括两名御医。在院子里亲手打死第二名御医的时候,河顿仰起头颅望向天空,大声咆哮道:“废物!都是废物!一个有用的也没有!” 河顿心头悲凉已极,就算权倾天下又如何?还不是有许多事情是他办不了的? 河顿正在望着镜中的自己生气,忽然看到镜中映出一个美丽的影子,由远及近,姗姗而来。镜中的美丽影子越来越近,身材高挑,淡黄色长裙曳地,头上是孔雀开屏的金钗,金钗上是熠熠生辉的红蓝两色宝石。这位佳人肤若凝脂,淡施脂粉,顾盼生辉,笑意盈盈,美得让人窒息。这是河顿三个月前收的翁美人。 翁美人,曼粟城人氏,年方十八,以美艳闻名于世,被河顿手下的寻美使者相中,于是掳回王府,献给王爷。河顿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两个月时间里,朝夕相伴,宠爱至极。翁美人所受的宠爱,就连初入王府时的王妃昭云晴也比不了。 河顿闭上了眼睛,镜中的翁美人使他更加自惭形秽。在美人的衬托之下,显得自己这身皮囊更加丑陋,像这样美丽的女子在他身边,何止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河顿觉得自己就连牛粪也不如。河顿忽然有了杀掉翁美人的冲动,也许只有毁掉这样的美人,才会让他心理平衡下来。 翁美人向河顿施礼,娇滴滴的声音在河顿耳边响起:“王爷,您又在生气了?贱妾也是刚听下人们说起,说王爷正在寻找郎中,能帮王爷恢复皮肤的那种。可是那些郎中本事有限,没能满足王爷的需求,所以王爷把他们都给砍了?” 河顿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阴冷的笑容,河顿冷冷道:“不错!寡人是砍了几个人,因为那些废物实在太让寡人失望了,所以他们都得死!那么,你又是来做什么的?是来看寡人笑话的吗?” 翁美人心头一惊,却马上走到河顿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娇滴滴道:“哎哟,我的王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嘛!贱妾这不是听说王爷这几天一个人闷在养意堂,谁也不肯见,这才想过来陪陪王爷嘛!要让贱妾来看哪,这事却也简单,如果郎中不能解决,为什么不求助于鬼神呢?” 河顿脑海中闪过一道金光,他霍地睁开眼睛,瞬间就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对呀,既然是郎中解决不了的事情,那为什么不问鬼神呢?可笑自己把自己关在养意堂这些天,只想着郎中能帮忙,怎么就没想到鬼神呢!河顿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真他娘的是愚蠢啊! 有了解决问题的方向,河顿的心情瞬间好转起来。他脑海中顿时浮现了那些修道的道士,修佛的和尚。既然他们能帮大哥炼制丹药,使大哥可以每天周旋在无数美人之间,保持生龙活虎的状态。那么自己这松驰的皮肤又算得了什么!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翁美人一句话,提醒了河顿,河顿只觉得满天乌云都消散,就像溺水之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河顿兴奋了起来,他喜出望外。河顿重重点头道:“美人儿,你提醒得很对!这事还真就只有炼丹士能解决,如果一个炼丹士解决不了,那么就找两个!” 河顿正在高兴,只见大管家河玉朗急匆匆走了进来,心情大好的河顿笑着问道:“玉朗,你来得正好!寡人马上要出府做件大事,你去准备一下,寡人要摆驾寿仙宫!” 河玉朗躬身,一脸恭敬道:“是,王爷!属下马上就去安排!”河玉朗从不问废话,既然王爷说要摆驾寿仙宫,那他就去准备,不需要问原因。 河顿见河玉朗答完之后没有立刻离开,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又问道:“对了,你急匆匆的跑来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寡人吗?” 河玉朗答道:“启禀王爷,这两天胡蝇一直在监视昭勇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发现昭勇有什么异常之处。昨天早上东平子鲁的两个手下绑架了昭勇,把昭勇关进了东平子鲁别院的地牢里。东平子鲁那两个笨蛋手下把昭勇打得不轻,后来还是属下带人救出了昭勇。” 河顿点点头,松了口气道:“既然昭勇没有问题,也就说明王妃没有问题,那就依照我之前的意思,赐一间宅子给他好了!他忠于本王,还为本王出了力,那他就应该得到赏赐!” 之前河顿已经发过话,让胡蝇的人暗中跟踪调查昭勇,如果确信昭云晴和昭勇等人没问题,就把这座宅子奖励给昭勇。如果发现昭勇有问题,那不用想,昭勇一定会死得很惨,昭云晴和昭家的日子从今后也不会好过。 好在昭勇是个谨慎的人,虽然年轻,却老成持重,而且顾均平等人已经提前告诉过他,在首善城一定要稳住,昭家人的性命全在你手上。昭勇自然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怕自己露出破绽。 如今胡蝇并没有发现昭勇有什么可疑之外,河顿给昭勇的赏赐自然要全部到位。河玉朗答道:“是,属下已经遵照王爷的意思,把宅子给了他。只是,只是……” 河顿皱眉道:“只是什么?难道他嫌赏赐不够吗?六品的官身给了他,宅子也赐了他,他还想要什么呢?” 河玉朗摇头道:“不是这件事!王爷,昭勇他得了官位,有了宅子,已经很开心,很高兴王爷的赏赐了。属下不是指这个,属下是说,东平子鲁不听王爷的话,私下派人绑架昭勇,这事要是不处理一下,以后恐怕很多人要有样学样,所以属下以为应该对东平子鲁略作惩处,以戒将来才是……” 河顿恍然大悟,对,当时他是说过不许东平子鲁插手的话。本来嘛,这事自有胡蝇会暗中盯梢,不需要东平子鲁来画蛇添足。他东平子鲁这么一搞,确实让河顿面子上不太好看。 河顿想了想,重重点头道:“哦,你是说这事啊!嗯,东平子鲁不听寡人的吩咐,私下对昭勇用刑,这事实在处理得不像话,寡人是要罚他一下,以戒下次!这样,就让东平子鲁到皮岭县去做知县,罚他两年内不得回首善城!对了,不许东平子衣为他求情!嗯,就这么办吧!” 河玉朗躬身道:“是!王爷英明,属下即刻就去办!”河玉朗转身离去,先去安排王爷往寿仙宫去的车马,又马上安排把东平子鲁贬到皮岭去做知县这件事。 对于王爷把老竞争对手东平子鲁给贬到皮岭去做知县的事情,河玉朗很有些不满意。可是他一看王爷那高兴的样子,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王爷在高兴的时候,往往会对违逆他的人开恩,做出的惩罚会相应轻一些。哼,这事只能算东平子鲁这个家伙走运,王爷只罚你去做个知县! 不过一想到老对手要被贬到皮岭那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去,河玉朗还是止不住的开心。从此后至少两年时间,你东平子鲁都不得再见到王爷,不在王爷身边,你在王府的影响力还能有多少? 河玉朗一边走一边愤愤骂道:“王八蛋,这下舒服了吧!让你和我争!” 两年前,郊县有一处庄园因为家主意外身故而急于出售,河玉朗和东平子鲁都同时看好了的那座庄园。本来河玉朗先下的手,连定金都交了。结果东平子鲁凭借妹妹东平子衣的影响力,硬是把那个庄园从河玉朗手里抢了过去。 本来抢过去也就算了,谁让人家的妹妹是王爷的宠妾呢?可东平子鲁手下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四处宣扬这件事,搞得朝中好多人都知道,东平子鲁斗败了王府的大管家河玉朗。都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你东平子鲁这样做,那不是打河玉朗的脸吗?所以二人从那之后就结了仇,河玉朗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东平子鲁,今天终于给他逮到了。 本来这事可大可小,就算东平子鲁不听河顿的命令,私下命人绑了昭勇,可也是为了河顿考虑。虽然河顿对这事不高兴,至少看到东平子衣的面子上,也不太会让东平子鲁下不来台,但是河玉朗说了一句怕别人有样学样,这倒是让河顿决心惩处一下东平子鲁,以戒下次。 …… 住进了新宅子的昭勇非常满意。虽然这座宅子只是个两进的四合院,没有花园,但对于昭勇来讲,他终于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而且这座宅子是在京师首善城,可不像是在乡下的四合院,这宅子没有五千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王爷还真是大手笔。 正房门前的天井里有两棵玉兰树,还种了些花花草草,昭勇等自己的伤势略好一些,就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由春杏和桂香搀扶着,来到天井里放放风。 昭勇没事和春杏聊天时才无意中知道,河顿只赐了他这座宅子,至于管家车呈福和春杏,还有丫鬟桂香和秋华都是河玉朗赠送的。车呈福以前是河玉朗宅子的仆人,所以河玉朗把他打发来伺候昭勇。 其实,主要是春杏是个破鞋,曾和河玉朗曾经有染,而河玉朗又对她腻了,所以才把她和车呈福两口子从宅子里给打发了出来。本来河玉朗见这女人有几分姿色,所以上手了一阵子。不过这女人胸大无脑,又和其他男仆人不清不楚的,时间长了河玉朗就觉得有些腻了,嫌烦。 而且最主要是这女人还有些搞不清自己身份,仗着和主子有一腿,就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经常在宅子对其他仆人婢女发号施令,搞得宅子里的人人都讨厌她。河玉朗早就想打发了她,又怕她出去胡说八道,影响自己的形象,所以一直忍着。 直到河顿赐了宅子给昭勇,河玉朗才想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河玉朗诓骗车呈福和春杏,说昭勇是王妃娘娘的人,现在就已经是六品承信校尉了,他人又年轻,将来必然会高升,前程不可限量!你们要是跟着他,将来肯定有好日子过,哪像我这把年纪,也就这样了,再想往上爬一爬可就难了。而且你们在我这宅子里,不过是个仆人,到了那边,可是能做管家的! 河玉朗还存了个心思,不管怎么样,春杏都和他有一腿,要是能把这两口子安插到昭勇的宅子里,万一有个什么事,这两个人也方便给他通风报信,也好方便他掌握昭勇的情况。再说宅子是王爷赐的,他把这几个人放在昭勇的宅子里,难道昭勇还敢过问不成?不得乖乖收着? 私下里,河玉朗又对春杏说,这昭勇没有妻室,光棍一个,凭你的姿色,你还怕搞不定他?只要你能搞定了他,把他伺候爽了,那你在他的小宅子里不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就算他将来娶了妻室,你在宅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不比在我这里受几位奶奶的气要强上一百倍? 一番话,把春杏说得心花怒放,立刻撺掇她男人,要到昭勇的宅子做管家。车呈福本就是个没主见没出息的人,要不然能做了活王八?听这婆娘一撺掇,他就觉得有道理,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于是立刻决定来昭勇的宅子当管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以这几天,都是春杏在帮着昭勇处理身上的伤口,又是换药又是熬药做饭煲汤的。不过昭勇是个耿直汉子,还真就没打她的主意,只以为她身为管家婆,这是一片热心,要照顾好自己,因此对春杏很感激,恭敬有加。 偏偏春杏以为昭勇是因为身上有伤,做那事不方便,所以才对她那么客气的,所以她也没急于一时,只是每天对昭勇眉来眼去,手上和嘴上占些便宜。两个丫鬟桂香和秋华暗地里嘲笑这位春杏大姐,虽然地位卑贱,可有一颗向上的心,一心想着能从管家婆变成主母。 虽然昭勇耿直,有需要都是到妓院去解决,可是和春杏相处的时间长了,昭勇也觉出这娘们儿也些不对劲儿来。昭勇也不是傻子,慢慢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可惜昭勇心中另有一番打算。一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二来是昭勇年轻,还有大好前程,放着侯爷和二小姐那里的前程不要,招惹这种东西? 昭勇的伤势大好了,已经能起床自由行走,虽然背上还有些伤没有痊愈,可是已经不影响日常的行动了。 春杏见昭勇身子骨硬实了起来,那颗春心是再也抑制不住了,她在替昭勇换药的时候,用手拍了拍昭勇的屁股,调笑道:“主子,你这身材可真好,一身的腱子肉!唉,我从小就喜欢这样的老爷们屁股!要是我们家老爷们能有这样的身板,那我一天得美死了!” 昭勇趴在床上,哈哈笑道:“怎么着,春杏大姐你这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了?也难怪,你这模样配你家的爷们确实有点儿可惜了!等以后我再遇到那像样的男子,介绍两个给你,保证你心满意足的叫好!就是怕你男人找我的麻烦!” 春杏不以为耻,反倒掩口笑了起来,“哎哟,我的主子,你可不知道我们家里那个人,他呀,一天只要灌点儿黄汤,就能睡上一整天,什么都不管了!多好的女人在他那里也都是浪费了,他能懂得什么?可怜奴家嫁给他十来年,也不曾有过片刻的欢娱,就连个崽儿都不曾生出来!那是个没用的东西!” 昭勇在肚里暗笑,却一本正经道:“哎哟,那不是难为咱们春杏大姐了?你这样一朵鲜花就插在牛粪上了,可惜啊,实在是可惜!大姐就没有什么相好的人?” 春杏点头,深表赞同,故作伤春悲秋状,假意拭泪道:“谁说不是呢!可怜我睡在他身边,他却只徒有个丈夫的虚名,我是半点儿金水也捞不着,只能夜夜数着羊,才能睡得着!这一晃,我都二十八岁了,唉,全叫这只会灌猫尿的怂人给耽误了!主子,我困在深宅,又有谁能理解我,能怜惜怜惜我这个苦命的人哪!” 昭勇嗯了一声,啧啧道:“大姐的身世真是可怜!不过二十八岁正是个好年纪,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再过两年,大姐也就如狼似虎了!大姐也不必急,还有两年的时间呢,等我官位再升一升,家里再添上两个棒小伙子做仆役,保证他们能把大姐伺候的服服帖帖!” 春杏没听出昭勇是在挖苦他,斜着眼笑道:“那多麻烦哪,放着主子这样好的男人不用,太可惜了!要是主子愿意,就把我收了吧!” 昭勇忍着恶心道:“大姐,我这身子骨还没好,有些虚!就大姐这副体格,一身白花花的肉,就以我现在这状态,恐怕用不上三天大姐就得把我给吸干了,我哪受得了啊!” 春杏向昭勇抛了个媚眼,嘻嘻笑道:“主子,这事最不急!容主子再缓几天,伤势都好了,咱们再办事。主子可是练武的出身,做到了六品校尉,以后三妻四妾是少不了的,不如先在我这里练练枪法,也是好的!实不相瞒,我的本事也是有些的,主子在我这里学些东西,将来准用得到!” 昭勇心中暗笑,练练枪法?等老子的伤好了,恨不能立刻飞离首善城!这里是龙潭虎穴一般,我度日如年,只怕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说梦话走了嘴,给河顿得知真情,那还得了!不过昭勇已经对这两口子的身份起了疑心,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昭勇哈哈笑道:“大姐这话在理!等我身体恢复了,咱们就大战他几百回合!” 春杏听了这话,更是眉飞色舞,以为昭勇就是她的盘中餐了。 又过了几天,昭勇伤势痊愈了,昭勇完全恢复了正常,就下了地,只说要去拜谢王爷,毕竟这宅子是王爷所赐,这恩还是应该谢的。结果等昭勇到了和王府,王府里的管事说,王爷往寿仙宫去了,还没回来。昭勇无奈,只好骑上马,往寿仙宫去了,昭勇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夜长梦多。 等他赶到寿仙宫的时候,河顿正在等宫主吕无常炼制丹药,听到昭勇来了,很高兴,立刻召见昭勇。 昭勇见了王爷,立刻跪下磕头,谢了恩,这才道:“王爷,王妃娘娘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波离城,小人蒙王爷厚爱,赠以官职和宅子,实在无以为报,愿意做为马前卒,去波离城为王爷和王妃娘娘效力,查清野礼洪和严苍龙背反王爷之事!此事若是真,属下就斩了野礼洪的头!若是假,也要还野礼洪清白!” 河顿大悦,笑道:“嗯,果然是好样的!寡人没有看错你!好,寡人准你去波离城协助王妃娘娘明察暗访!再赐一道令旨给你,准你在关键时刻调用波离城的兵马!” 昭勇心中狂喜,不停向上叩头。河顿立刻拟了一道令旨交给昭勇,昭勇拜辞而去,先回了自己的宅子。 昭勇见了春杏,一脸惋惜道:“春杏大姐,本来我正要向你讨教武艺,无奈王爷让我立刻出城,去替他干件机密大事,可能要过三五个月才能回来!等我回来可能又要升官,只能麻烦大姐在家里好好替我守着这宅子,等我回来的时候,咱们再那个,可好?” 春杏虽然有些遗憾,可是一听主子这么信任她,还是高兴不已,满口应承。当下昭勇草草收拾了衣物,银两,藏好了令旨,玉牌,备了匹快马,出城直奔锦绣山庄方向去了。这一下,真如龙潜大海,虎纵山林,可得了自由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武知县 昭勇离开首善城,路上半点儿也不敢耽搁,星夜兼程,途中换了几次马,用五天时间赶回了锦绣山庄。等他赶到锦绣山庄的时候,才知道楚随心和昭云晴已经先后离去,就连老家主昭义光也走了,接待他的只有庄主倪平生。 倪平生见昭勇回来,十分高兴,请昭勇到小客厅中喝酒,边走边笑着用手指着昭勇道:“昭勇,你小子回来得慢了些!二小姐早在十天前就已经带着人离开,走的时候,二小姐嘱咐你去波离城的昭氏米行找她,她到波离城后暂时会落脚在昭氏米行!” 二人在客厅中坐定,聊了一会儿,仆妇侍女已经端上来酒菜。 昭勇把刀放在桌子边上,有些无奈的问道:“唉,倪老哥,你也知道,我一入京向河顿汇报情况,他疑心重,哪能让我轻易就走啊?我就算想走,也没有那么快嘛!走的太急反倒让他生疑。老哥你也是的,你也不劝劝侯爷和二小姐,他们也不差这几天的路程,为啥不等我回来再走?” 倪平生笑道:“傻小子,先吃菜……你想,你单枪匹马回京去见河顿,谁能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万一你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河顿的人马肯定要追杀来锦绣山庄来,我们可以抵敌,总不好让侯爷和小姐冒天大的风险吧?所以顾均平分析情况之后,建议楚侯爷和二小姐先后离开。这样就算你在京中不幸出了事,这边也不会给河顿一网打尽!” 昭勇摇了摇头,苦笑道:“咋,就这么不信任我的能力?要是不信任我的话,就不怕我这次赶回来也是被河顿收买了,替河顿潜伏在小姐身边做奸细,出卖大家?” 倪平生一脸正色道:“这不是说信任不信任你的能力,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边要是不提前做好两手准备,那才是傻子呢!不瞒你说,现在这锦绣山庄暗中伏下数百人,强弓硬弩的准备着,一旦你在京城失手,河顿的人打过来,这里也不会让他太过舒服!我倪平生别的本事没有,玩命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至于说你老弟,别的不敢说,忠勇两个字是一定的,大家都信任你!” 昭勇又问道:“老哥,那二小姐只带了涂供奉一个人就上路了?能行吗?” 倪平生笑道:“老弟不用担心,我哪能让二小姐就带着涂供奉一个人上路啊?就算我放心,楚侯爷也不放心哪!我这里,派出管家宋德谦和十余名弟兄同去保护二小姐了。楚侯爷派了他师妹白月影和七师弟洛谷阳老弟同去保护二小姐了!前几天,金银双剑在把河顿护送回王府之后,又赶了回来,也追赶小姐去了!” 昭勇听说宋德谦和白月影、洛谷阳都同去保护昭云晴,这才放下心。随后听到金银双剑也追赶昭云晴去了,不由心里一翻,忙问道:“那金银双剑二人利欲熏心,一心想捞个一官半职,不会暗中降了河顿,对二小姐不利吧?” 倪平生夹了一口青菜放到嘴里不慌不忙的嚼了,这才大笑道:“老弟放心,这一切都在顾均平的计算之中!你想,金银双剑当初投奔到和王府,也是看在昭家的面子上,就算他们背叛了昭家,以河顿的器量,会真的信任他们?况且他们跟着楚随心和二小姐夫妇,前程也不会差了,又何必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昭勇抿了一口酒,咂了下嘴,只好无奈道:“好吧,但愿是我多虑了!” 倪平生笑道:“老弟,你谨慎一些是对的,但是也不必谨小慎微。大家都是混江湖,讨口饭吃,金银双剑能把武功练的那么高,也不是傻子!一顿饱和顿顿饱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昭勇无心久留,站起身,向倪平生拱手道:“倪老哥,能否给我备两匹快马,我要往波离城方向追赶二小姐去!一日不到二小姐身边,昭勇就不放心!” 倪平生大笑不止道:“我说老弟,你也太心急了吧!来来来,吃了饭再走,又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你说你饿着肚子赶路,万一路上杀出几个强人来,你岂不是要吃大亏?人是铁,饭是钢嘛,吃饱喝足了再走也不迟!小姐有这么多高手保护着,怕个鸟!” 昭勇见他如此说,只好又坐下,风卷残云一般,把饭菜吃完,又喝了两碗酒,就要起身告辞。倪平生知道他心急,也不再留他,命人牵了两匹好马给他,昭勇谢过倪平生,飞身上了马,出了锦绣山庄,沿着官道如飞往牵马关方向去了。他要赶去波离城,保护昭云晴。 …… 楚随心一行人出了锦绣山庄,向南百余里,转道往西去,奔望野城方向去了。一路上遇到两次杀手袭击,都轻松化解了。赫兰玉双和冷东海联手,把杀手擒下,拷打一番,都招得痛快。一伙是来自天命堂,另一伙是血影宗的人,不远千里从大越跑来追杀楚随心的。楚随心也不客气,让冷东海把这两伙杀手都推出去砍了。 要是放在以前,楚随心并不爱杀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可如今楚随心却换了一个想法,不想再做包子,该狠心的时候就狠心。人家都追上来杀你了,你还跟他讲仁义道德,那不是傻子么? 除此之外,路上就再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无非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离开锦绣山庄的第十二天,一伙人到了阳福县,中午的时候在凤远老酒楼打尖,一行人在二楼要了几个雅间。 奇怪的是,楚随心一行人到了凤远老酒楼,大中午的正是饭口,可二楼雅间除了他们之外,竟然连一个客人也没有。 一行人开始吃饭,小二来上菜,店小二走到桌旁,不动声色递给葛风玄一个纸条。葛风玄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微微一笑,又把纸条递给了楚随心。 楚随心接过纸条看了,彻底放下了心。原来纸条上写着两行小字:昭勇已经通过河顿的考验,被提拔为正六品昭信校尉,现在已经赶往波离城,去保护昭云晴了。昭云晴路上安全,金银双剑已经知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昭云晴背叛了河顿,二人仍愿留在昭云晴身边效力。 正在一旁吃菜的顾均平抬起头,见楚随心一脸笑意,笑问道:“五师哥,我要是没猜错,这纸条上应该说得是昭勇和昭云晴他们都安全,金银双剑也是依着我所预料,继续跟随昭云晴往波离城去了吧?” 楚随心大笑,把纸条递给顾均平道:“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子!” 顾均平挑了挑眉毛,嘴角翘起,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表情。顾均平放下饭碗,得意洋洋道:“那是,我乐天小诸葛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冷若霜气乐了,伸手拧了一下顾均平的耳朵,“德行!一点儿也不知道谦虚!” 顾均平龇牙咧嘴讨饶道:“六师姐饶命!我错了,我错了!五师哥在此,我就不该自称诸葛!” 楚随心失笑道:“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啊?我又没自称诸葛!” 顾均平揉着耳朵,苦着脸道:“我的五师哥,你虽然没自称诸葛,可是在六师姐眼里,你简直就是诸葛重生,子牙再世啊!你瞧瞧六师姐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你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无人能及!从我上山起,就没见过六师姐眼中还有别的男人!” 楚随心摇头道:“哪有那么夸张!”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雅间门外有年轻女子咳嗽了一声,随后是细声细气的声音问道:“请问,是乐天派的师兄师姐们在里面用膳吗?” 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顾均平愣了一下,捏着鼻子学那女子说话道:“你是谁呀?我看像我这样的帅哥就不用骟了吧,当太监有什么好?” 众人爆笑不止,楚随心强忍住笑,起身走出雅间,见雅间外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两个人都是十五六岁年纪,稚气未脱,全是左手握着剑鞘。两人穿着朴素,都是粗布衣服,就算在人群中也并不惹眼。 少男的长相不俗,只是左脸有块青色胎记,略影响了容貌。楚随心替他暗叫可惜。那少女有些傲气,粉嘟嘟的脸蛋,唇边一颗美人痣,十分可爱。楚随心眼尖,一眼就看到两人的剑柄上都刻着一轮小小的太阳。 楚随心已经猜到两人的身份,却仍笑着向二人拱手道:“乐天派楚随心和朋友在此打尖,请问二位朋友是?” 那两名少男少女对视一眼,彼此欢喜,同时向楚随心躬身道:“参见楚师哥!” 楚随心慌忙还礼,笑道:“我知道了!你们必是大师伯的弟子!” 年轻男子笑道:“楚师哥慧眼!小弟辽俊卿,这是我师姐牡丹红。师父在望野城日日盼着师哥来到,可是师哥和师姐们却迟迟未到望野城,师父怕师哥师姐路径不熟走错了方向,又怕贼人陷害,因此派我们师姐弟来迎一下!我们一路赶来,走了数百里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师哥师姐!” 楚随心大喜,急忙把两人往雅间里边让,“师弟师妹,你们来得正好!你们赶路辛苦,一定还没有吃饭吧?来来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小二哥,再加两碗米饭,两个硬菜!” 小二在楼梯口高声道:“来喽!” 辽俊卿和牡丹红也不客气,随楚随心进了雅间,楚随心把二人先介绍给冷若霜众人,众人都团团施礼。楚随心又把冷若霜、冷东海、葛风玄等众人都一一介绍给牡丹红师姐弟二人,大家这才坐下。 小二早端了酒杯和饭碗进来,辽俊卿摆手道:“楚师哥,我们就不喝酒了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兰昔月不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酒楼公开相认,也不怕什么血影宗、天命堂的人来追杀你们?” 葛风玄手捻墨髯,微笑道:“小姑娘,这可就是你不细心了!贫道这么跟你讲吧,在这凤远老酒楼,无人敢于造次!你不见二楼雅间除了我们之外就一个人也没有了?要是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胡闹,早被打得他娘都不认识,给丢到街上去了!” 顾均平夹了一口菜吃了,这才一语道破天机道:“既然小二哥都能和葛先生攀谈起来,我看这凤远酒楼多半是世子殿下的产业吧?” 辽俊卿也笑道:“顾九师哥英明!我们就是冲着凤远酒楼是世子殿下的产业,才敢放心大胆来到这里的!一般敢于到这里来闹事的人,腿早被打断丢到街上去了!” 冷若霜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们来到这里的?” 牡丹红答道:“我师父是望野城的武知县,和世子殿下也算有点交情!所以他们偶尔会共享一下斥候和铺兵!” 牡丹红见冷若霜生得比她还漂亮许多,心中又是羡慕又有些妒嫉,心道,这位冷师姐简直比大师姐还要漂亮许多,真和这位楚师兄是天生的一对! 一旁坐着的冷东海挠了挠头,笑问道:“不懂就问!怎么,区区一个武知县就能和堂堂的世子殿下攀上交情?还共享斥候和铺兵?” 葛风玄在一旁呵呵笑道:“一看冷少侠就是平时不关注桑兰朝政的人!贫道这么一解释你就明白了,桑兰国一共有五位武知县,这武知县可不是一般的知县。一般的知县也就是七品上下,可武知县个个都是从五品或是正六品,哪一个武知县都是手握一镇精兵!并且是世袭的!” 冷东海顿时瞪大了眼睛,失惊道:“武知县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力?” 葛风玄道:“武知县嘛,那自然有权力的!慢说是一般的郡治府衙不敢招惹武知县,就算是一般的王公贵族也得对武知县恭敬有加!武知县虽不是诸侯,也近乎于诸侯的待遇。你们大越国不是有什么土司吗?我们桑兰国这武知县和你们的土司有些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似之处!” 兰昔月咋舌道:“那这武知县岂不是如同土皇帝一般?” 辽俊卿自豪道:“在桑兰,有多少人都想做武知县呢!这武知县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威风得很,那简直是比一般诸侯还要耀眼的存在!我师父身为武知县,平时在县中也是人人景仰,有人还给我师父立生祠呢!” 冷若霜也惊讶道:“不是吧?大师伯这么威风啊!那仰慕大师伯的人这么多,想必大师伯收了很多弟子吧?” 牡丹红摇摇头,伸出右手四个手指道:“师父只收了我们四个弟子!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一位师哥,一位师姐!我投到师父门下有六年了,辽师弟来了也有五年,大师姐和二师哥拜师学艺,已经有十五六年了!” 顾均平好奇道:“既然这武知县是世袭的,可大师伯是大越国的人,怎么会做上武知县呢?” 辽俊卿笑道:“顾九师哥你有所不知,当年师父流落到望野城,偏赶上望野城闹瘟疫,半城的人都染了病,死者已有数百。连当时的武知县阿禄大人也染了病,无药可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是师父上山寻了一种草药用来煎水,治愈了城中百姓,也救活了正在鬼门关打转的阿禄大人,阿禄大人感激我师父的救命之恩,把我师父留在望野城做了典民官,随后又考验了我师父两年时间,这才放心把武知县一职相赠!” 顾均平不解道:“既然是感谢,送些金银财物即可,或是委任一个地方小官也就罢了,怎么会把世袭的武知县相赠?再说武知县一职既然如此重要,桑兰朝廷也不过问此事?” 牡丹红答道:“阿禄大人原有个儿子叫熊威,是要继承武知县之位的。可惜熊威在这数年前上山打猎时被野狼袭击,虽然熊威奋力杀了野狼,可自己也因此受了重伤。下山不久后,熊威的伤势就恶化了,药石无效,辞世了。所以阿禄大人无后,没人继承武知县之位。至于武知县的世袭权,只要上一任武知县上表,朝廷多半都是会恩准的。” 众人都叹息,冷若霜道:“要不是大师伯刚巧在这个时候到了望野城,恐怕在瘟疫之下的百姓和阿禄大人怕是就凶多吉少了!他帮了别人,却也成全了自己!” 顾均平点头道:“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时也、运也、命也!” 楚随心原来对武知县有一些了解,但不多。现在经过辽俊卿和葛风玄细加解释,才算彻底明白,为什么大师伯会对师父邀请他回大越国就任常山门掌门之事一口回绝,原来大师伯在桑兰的日子滋润着呢!楚随心心中暗道:“嗯,要是我是大师伯的话,我也不愿意回大越国做什么常山门掌门,在这做武知县多舒坦呢!” 葛风玄见众人讨论得很热烈,哈哈笑道:“众位小友,大家都快吃饭吧,吃完了再聊也不迟!等到了望野城之后,你们恐怕是要天天在一起生活了,还怕没得聊!” 众人都笑,端起饭碗一起开动,欢声笑语间很快把饭吃完。由于楚随心、冷若霜、顾均平和牡丹红、辽俊卿兄妹俩是初次见面,所以大家各饮了一碗酒。冷东海虽然好酒,可是因为要赶路,也只喝了两碗润润喉咙就作罢。 冷东海的老朋友董角曾经这样评价过冷东海:“东海兄虽不可一日无酒,但从不因酒而误事!”其自制力由此可见一斑。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起身。因为之前已经说好了这餐饭是葛风玄请,所以葛风玄去柜台结了账,牡丹红和辽俊卿都不争。反正凤远楼是世子殿下的产业,难道已经知悉葛风玄身份的掌柜和小二还会去和葛老道计较饭钱不成? 一行人出了凤远老酒楼,楚随心问道:“辽师弟,牡丹师妹,你们的坐骑呢?” 辽俊卿指着一头西域大马道:“这是我的坐骑!”又指着一头小毛驴道:“这是牡丹师姐的坐骑!”众人见那头黑驴十分瘦弱,都忍不住要笑。 牡丹红却道:“各位不要小瞧了我这小黑驴,它可不是一般的驴,它能在负重五百斤的情况下,日行两千里,疾逾奔马!” 冷东海吐舌道:“我的个乖乖!这还是驴吗?你们这望野城怪东西还真不少!” 牡丹红又指着一辆有仆从驾驭的双驾黑棚马车道:“我们原听说楚师哥练功走火入魔生了病,身体不好,所以特意带了一辆师父所制的逍遥车来,没想到师哥还能自己骑马赶路!看来这马车也没什么用处了!” 楚随心知道逍遥车,一般逍遥车都是由手段高明的工匠所打造而成,人一旦坐在车中,无论道路有何等颠簸,都能稳如泰山,绝不会使人晕车。故名逍遥。 楚随心回身指着孙满福和孙可香,对牡丹红和辽俊卿道:“师妹师弟请看,这是我带来的找师伯看病的病人家属,他们的病人正适合这车!我骑马就好!” 辽俊卿听了,略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牡丹红点头道:“那好吧,反正车都带来了,空着也是空着,那就不如请把病人抬上车!” 孙满福和孙可香抬着孙夫人上了逍遥车,孙可香在车中陪着孙夫人。辽俊卿和牡丹红、楚随心、冷东海四人在前开道,冷若霜等人都依次排开,赫兰玉双和于钱通断后,那车夫赶着马车,居于队伍最中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望野城方向去了。 出了阳福县城,沿官道走不上三十里,已经是人烟稀少了。官道两边是稀稀拉拉的杨树,再往远处看,也就是已经收割完作物的田地。一行人正走着,忽然平地起了一阵旋风,一片杨树叶子从半空中打着旋落了下来,在楚随心面前三寸处轻轻坠地。 楚随心不由自主带住了马匹,楚随心瞳孔急剧缩小,四下观望,这片落叶,竟然带着好强的剑气!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以剑斗剑 由于从半空中飘落下一片附着极强剑气的杨树叶子,楚随心等人都带住马,紧张的四处张望。面前是曲折蜿蜒的官道,路边是稀稀拉拉的杨树,再远处是收割过的空旷田地,更远处是灰蓝色的远山。可是众人目光所及之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就连葛风玄这种达到超一流境界的高手,也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影子。可是那片杨树叶子即便坠地,也仍是附着极强的剑气。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种极强的窒息之感,这是一种极强的武境上的压迫,连葛风玄也变了脸色,他分明感觉到,这人的功力比他这桑兰第三的老道也只强不弱。 楚随心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从入境桑兰之后,他已经遇到了桑兰前十名高手中的前四名,从后到前的排名分别是葛风玄,卢松庭,还有丘半天和程瑜越。其中,他和排名第二的丘半天搏过命,和其余三位也都切磋过武功,楚随心敢说,就冲着落叶上的剑气,可以说这个人的武功甚至有盖过程瑜越的迹象。 牡丹红和辽俊卿相顾失色,她们师姐弟俩没来之前,楚随心什么事也没遇到,她们来接楚随心,反倒突然蹦出一个高手来,这不是打她们的脸吗?牡丹红气得脸上变色,虽然不知敌人在哪,她也要拔剑出手。 见牡丹红沉不住气,楚随心急忙劝道:“牡丹师妹,你先不急出手!让叶子再飘一会儿!”笑话,葛风玄、冷东海、胡铮珠等等高手都在身边,楚随心怎么会让一个小孩子冒这种风险出手呢? 牡丹红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争辩道:“楚师哥,这个人太不像话了,他早不来,晚也不来,偏偏赶着我们来接你的时候出来挑衅,这分明是在打我们的脸!我怎么能任由他在这里胡来?” 冷东海会意,翻身下马,走到楚随心马前,拾起那片掉落的杨树叶子,却发现那股极强的剑气忽然消失了,不止剑气消失,连那种极强的武境压迫感也不复存在。冷东海心生狐疑,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楚随心,楚随心使了个眼色,冷东海只好又退了回来,掠回自己的马上。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既然对方是绝顶高手,落单绝对是大忌,一不留神就要吃大亏,众人聚在一起,可进可退,可攻可守,何必要冒不必要的风险? 赫兰玉双已经拔出朝露刀,四下环顾,面露紧张之色,反倒是不会武功的孙满福、孙可香、孙可盼三人一脸茫然,他们不会武功,也感受不到任何高手存在的气息。不过见众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孙可香和孙可盼吓得赶紧上前守住了逍遥车,她们姐弟两个要保护重病的老娘。 楚随心调整了一下心态,抬起头望着路边上明明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杨树,朗声道:“朋友,既然来了就不要藏头露尾,大越国安越侯楚随心在此,请出来相见吧!” 楚随心话音刚落,唰一声响,从根本没有人的杨树上不知怎么就掠下一人,那人身形轻飘飘,犹如鸿毛一般,落于官道上,尘烟不起。楚随心忍不住出声赞道:“好俊的轻功!” 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头戴青色斗笠,脸上厚厚的面罩,左手握着破旧的剑鞘,右手保持拔剑的姿势,剑却并未出鞘。他挡住众人去路,却背对着立马于队伍最前的楚随心,一动也不动。众人都很确定,刚才那极强的剑气就是从这人身上发出来的。 黑衣人并不回头,嗓音沙哑道:“你就是楚随心?” 楚随心点头道:“是,我就是楚随心,请问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到此有何贵干?” 黑衣人并不提自己的姓名,只是冷笑道:“听说你从桑兰一路走来,打败了许多高手?什么白头翁信之言,玉面郎君冷千君,不嗔和尚,双刀希正来,紫衣道人连山城,西北独狼吴天理,西域高僧智多措,老秃驴极品和尚,血手侯楚天舒等人,都先后折在你的手上?这些人,要么被你杀掉,要么被你生擒,要么被你击败逃走,你可是真是名动桑兰,名声大噪啊!” 楚随心呵呵一笑,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不是我楚随心有多厉害,全仗对手们衬托!怎么,连阁下这样的大高手也想要挑战我,借机成名么?” 黑衣人仍不转身,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众人被震得耳膜生疼,谁都听懂出,这笑声中包含着极强的内力。良久后,黑衣人才止住笑声,说话的声音中充满喜悦道:“怎么,连你这打遍桑兰少逢对手的人,也知道我是大高手么?” 楚随心失笑道:“阁下说的这是什么话?高手就是高手,承认别人是高手有那么难么?就凭阁下摘花飞叶都能伤人的剑气,我楚随心也不得不佩服一下!这么说吧,阁下在我所遇到的桑兰国高手中,至少也可排在前三!” 黑衣人狂笑不止,“好!既然你承认我是高手,那么就好办了!楚随心,今天这事和任何人无关,我就是来挑战你的!你敢应战么?” 楚随心微笑道:“阁下想挑战我?先报上名来!我和阁下无怨无仇,为什么非要拔剑相向呢?要是这么打的话,每天都有人来挑战楚某,那还得了!” 黑衣人怒道:“少废话!出招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楚随心身后的胡铮珠忍无可忍,双脚在马背上一点,人已冲天而起。娇叱声中,胡铮珠居高临下扑向黑衣人,双掌齐出,打向黑衣人的后心。胡铮珠一身紫衣,掌上紫气弥漫,掌力劲道狂暴,官道上登时飞沙走石。可以说,此时胡铮珠内力之强,仅次于手按剑柄观敌掠阵的葛风玄。 众人都忍不住大声喝彩,辽俊卿更是大声道:“好!胡姐姐好俊的身手!”牡丹红和辽俊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视一眼,心中都道:原来楚师哥的侍从都有这样强的武功! 话音未落,胡铮珠的双掌已经重重印在了黑衣人的后心。黑衣人怒喝一声:“滚开!”随着砰一声闷响,黑衣人仅仅是身子略晃了一下,胡铮珠却被一股极强的内力反弹回来,震得倒滑而出,几乎撞在楚随心的坐骑身上。 好在冷东海眼明手快,瞬间跃下马来,出手向一旁托了胡铮珠一下,半是内力半是巧劲,这才化解了这股大力,胡铮珠趔趔趄趄,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 众人相顾失色。这黑衣人并未出手进攻,可是他不但能硬扛下胡铮珠的狂暴掌力,还能借机震退胡铮珠,这是何等强悍的内力! 出手便在众人面前丢脸,吃了个说不出口的闷亏,胡铮珠真是气急败坏!胡铮珠也不多想,再次猱身而上,双掌齐出,把一套掌法打得虎虎生风,招招不离黑衣人的后心和各处要害。却见那黑衣人,闪转腾挪身法极快,转眼二十招就过去了,这次就更尴尬,二十招过后,胡铮珠竟连黑衣人的衣服边都没有沾到。 黑衣人忽然反手用剑鞘戳向胡铮珠的胸口,这一招,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偏偏力沉势猛,疾如流星,这要是给剑鞘戳上,绝对是内伤。胡铮珠被迫只能向后撤步,这一撤,却又被一股强大劲气逼退到楚随心马前。黑衣人从容转身,仍就保持背对楚随心的姿势,头也不回,冷笑一声道:“不自量力!” 胡铮珠大怒,又要上前,却被冷东海一把拉住。在一旁洞若观火的冷东海笑嘻嘻道:“老-胡,消消气,你又没输,急什么!你先去歇一会儿,你打完了,该轮到我出手了!” 冷东海跨前两步,厉声道:“在下冷东海,是安越侯手下大将!老子实在瞧不起你这鸟人,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忒不是个东西!连名字都不敢留,算什么英雄好汉?”冷东海右手一抖,屠鹿刀便已经脱袖而出,握在手中。 黑衣人虽然没有回头,却像脑后生了眼睛一般,嗤笑道:“冷东海?不过是废物楚随心手下的一个大废材罢了,居然拿着把破菜刀临敌,真真笑死个人!” 冷东海出言讥讽道:“可惜,怎么就没笑死你这藏头露尾的笨货?”冷东海大步流星向前,屠鹿刀出如风,冷森森刀光璀璨,凝成一片青色流华,如同海面上狂风掀起的惊涛骇浪一般。冷东海的武境虽然没有胡铮珠高,但是久经战阵,刀法极其暴烈,是真正的杀人技。 众人都暗暗赞叹冷东海刀法大气磅礴,就连胡铮珠也只能钦佩。只见那黑衣人就像一叶在狂涛中随着波浪起伏的小舟一般,随着冷东海的刀光上下起伏,每每见到冷东海的刀光就要伤到黑衣人时,却总能被他冷静躲过。黑衣人又不拔剑,只用剑鞘指东打西,简直是见招拆招,端的是称得上武功精妙无比。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三十个回合,冷东海战不倒黑衣人。冷东海知道再打下去也没便宜,也不恋战,虚晃一刀,跳出圈外,向黑衣人拱手道:“你这人武功很不错,可惜却是个连名字都不敢报出来的人!” 黑衣人冷笑道:“我要打的人是楚随心,和他打完了,我自然会报出名字,就凭你们两个,还不配让爷留下名字!” 楚随心连连点头,他瞧这黑衣人举手投足间颇有高手风范,胡铮珠可跻身一流高手境界,冷东海则是二流绝顶,黑衣人能和他们斗到如此程度,果然不简单。 黑衣人背对着楚随心和葛风玄等众人,冷笑道:“你们还有谁要上来送死?” 赫兰玉双和冷若霜对视一眼,彼此摇头。既然冷东海也不能取胜,她们两个上前最多也就是能战个平手,毫无意义。牡丹红和辽俊卿也对视了一眼,同样是彼此摇头,两个人都明白,以她们师姐弟的武功上前,只会败得很惨。两人都庆幸,刚才楚随心唤住了牡丹红,不然才丢脸呢! 葛风玄有些犹豫,他有心上前和这黑衣人过招,可是毕竟黑衣人已经先后和胡铮珠、冷东海交过手,他一个大高手在这种情况下出手,未免有车轮战之嫌,就算胜了,也胜之不武。可是除了他之外,这队伍里已经没有人比胡铮珠武功更高了,别人上了也未必能赢下黑衣人。葛风玄左右为难。 黑衣人忽然又冷笑一声,指名道姓起来,“你们都不肯出手?那老子要点名了!葛老道,老子看你也就不必惺惺作态了!你不是号称桑兰第四高手吗?来吧,在打败楚随心之前,先让爷领教领教你的高招!爷要看看,你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徒有虚名!” 被人指名道姓挑战,这还能再忍吗?葛风玄胸前三绺墨髯无风自动,白色道袍也鼓荡起来,显然是提起了真气。葛风玄高宣一声道号,跨步向前道:“这位善人,贫道虽然不愿和人争斗,可是既然善人有意切磋武功,贫道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位善人,请出手吧!” 葛风玄自恃身份,当然不肯先出手。 没想到黑衣人冷笑一声,头也不回道:“葛老道,你有种就出手啊!不是爷嘲笑你,你想伤到爷,没那么容易!你还差得远呢!” 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葛风玄忍无可忍,喝了一声道:“好!既然如此,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葛风玄话音一落,人就已经飘身向前,跨出一步之后,便是两步,四步,八步,十六步,眨眼间,成百上千个葛风玄的虚影便围住了黑衣人,到处都是葛风玄的掌影。 众人都忍不住鼓掌,高手就是高手,这等身法和掌法的配合,堪称精妙绝伦。兰昔月等人心中都暗道:道长若是向我出手,像这样奇快无比的打法,我恐怕抵敌不住!就连刚和黑衣人交过手的胡铮珠和冷东海心中也是这样的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法。 土密第一高手于钱通也对葛风玄的武功叹为观止。于钱通心道:葛道长的武功真真称得上是出神入化,这黑衣人虽然武功很强,可却不是葛道长的对手,有空我一定要向葛道长请教武功! 就在众人都觉得黑衣人要输的时候,任谁也是没想到,黑衣人竟然一个转身,用剑鞘连连戳向葛风玄,片刻后,黑衣人便破去葛风玄半数以上的虚影,给自己硬生生打出了一片生存空间。黑衣人打法很稳健,不慌也不忙,楚随心也不得不对他心生敬佩。 两人交手大约五招过后,葛风玄忽然收招,退回了楚随心马前,葛风玄打了个稽首,笑道:“这位善人的武功确实高强,贫道不能胜你!” 众人听到大高手葛风玄说出这话都非常吃惊,强如葛风玄也不能胜这黑衣人?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落在黑衣人身上,却见那黑衣人又转过身去,背对楚随心。 楚随心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为葛风玄鼓掌道:“道长有容人之量!”楚随心又望向黑衣人,笑道:“不过阁下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楚某愿意领教阁下的高招!” 话音未落,楚随心便从马背了掠下,飘然上了官道,只见他头也不回,一伸手,就接过顾均平掷过来的宝剑。师兄弟二人配合之精妙, 去年春天,楚随心离开乐天派之时,就将自己的宝剑留在了摩天宫,只带了一把普通的青钢剑游历。这次是顾均平、洛谷阳和白月影来桑兰追随他,白乐天把剑交给顾均平,顾均平这才把他的佩剑带了来。 楚随心挥动手中宝剑向黑衣人进攻,剑势凌厉,毫不拖泥带水,正是白乐天所传授的摩天剑法。从来都是狭中相逢勇者胜,其实楚随心并不介意别人挑战他,每个人的武功都是磨炼出来的,无论是内功也好,剑招也罢,练会了之后,总要与人交锋,才能有所成就。未经战阵的剑招再好,也只是空中楼阁。 剑势如虹而来,楚随心势在必胜。 背对着楚随心的黑衣人一声大喝,“好剑法!”人便已经倒掠而出,以自己后心迎向楚随心的剑势。楚随心不动声色,不撤剑,他就不信,这人会蠢到自己撞上剑锋自杀。 果然,当黑衣人离楚随心的剑锋还有三尺距离时,一个急转身,掠空而起,堪堪擦着剑尖而过,双脚在楚随心的剑身上轻轻一踏,右手剑已经悄然出鞘。半空中一道黑光闪过,原来黑衣人手中那把剑竟然和他的衣服一样,也是黑色的。 黑衣人终于出剑了,攻势凌厉,剑法如同暴雨,当头泼洒而来。又如同天河倒卷,剑气倾泻而下,果然是杀人越货的高招,割头刎颈的利刃。两人互不相让,在官道上展开一场激烈大战。 好一个黑衣人,好一把黑剑,守御时密不透风,进攻时无比犀利。就连同样是用剑高手的葛风玄和冷若霜都为之惊叹,这黑衣人绝对称得上是剑术高手。冷若霜心中暗道:看来此人的剑术比我还要高明一些。冷若霜为楚随心捏一把汗。围观的众人无不惊讶于此人剑法的狠辣果决。 只见楚随心忽然剑势一变,紫色剑气犹如大江波涛一般,层层叠叠涌来,连绵不绝,生生不息,裹住黑衣人,剑剑都是杀招。黑衣人也不吃惊,狂笑声中,黑色剑气撞破层层紫色剑气,不断向楚随心逼近,两股庞大的剑气互相搅扰,互相碰撞,空气中噗嗤噗嗤之声不绝于耳。 好一个楚随心,根本不为黑衣人所动,剑法严谨,攻中有守。刚才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这黑衣人对待胡铮珠、冷东海和葛风玄三人,都是典型的防守反击打法,所以楚随心知道此人防守是强项。 不过楚随心苦练过典玄功,防守也同样不弱,进攻更是犀利无比,所以招招抢攻,他想看看黑衣人的内力剑法都能达到何种高度,似乎刚才这人和胡铮珠三人过招时,表现出来的状态却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眨眼间,两人交手二十余合,却是平分秋色。这黑衣人的剑法就如同市井无赖一般,能做到见缝插针,滴水不漏,在死缠烂打中又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敢拼命,同时也惜命,圆滑无比却又能洞悉对手招式的弱点。只要对手一招不慎,就会招来他的凌厉反击。 黑衣人招式灵巧,绝不是那种一味蛮打的剑招,身法也是如同山中猿猴一般,灵巧无比。灵巧的剑招,配合灵巧的身法,在官道上闪转腾挪,丝毫也不给楚随心可乘之机。众人都看得呆了。胡铮珠心中佩服道:原来侯爷是用剑的高手!这剑法如此精奇,大开大阖,却又稳健无比,真让人羡慕。 虽然楚随心和人对敌时不常用剑,可是不代表楚随心剑法不高。 转眼间,三十余合已过,楚随心攻势愈发凌厉,那黑衣人却忽然有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似乎是先前和胡铮珠、冷东海、葛风玄比武时消耗了大量内力,有种后继无力之感。 顾均平欢喜道:“好了!这黑衣人要坚持不住了!” 这边顾均平话音未落,那边楚随心已经身形暴起,人与剑光合一,疾若流星,快似闪电,当头劈向黑衣人,一道紫色剑气划破长空,剑势之强,令葛风玄都为之侧目。 黑衣人大吃一惊,喝一声,“好强的剑法!”便纵身向后跃去,不敢正面硬抗,试图用轻功避开这一剑。但是黑衣人也藏了个心眼,生怕自己后撤时,这一剑给自己造成重创,所以在后撤的过程中,仍是布下了数层气墙,试图消耗这暴烈一剑的剑气,再防守反击。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楚随心一剑劈下,黑衣人的青色斗笠连同面具,都被紫色剑光瞬间劈碎。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空中之城 楚随心忽然就内力爆发,这一剑之强,实在令人叹为观止。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他的斗笠和面具便已经同时在剑光下碎裂。可是他本人却安然无恙,只有额前的两缕发丝悄然随风而落。面具下,藏着一个少年男子,身高中等,长相平平无奇,只是嘴角边有个指甲大的黑痣。 黑衣人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剧烈的打斗中,楚随心对这一剑仍能掌控到如此精准的程度。而且更让他不解的是,楚随心的内力平平,可是怎么忽然在关键时刻就强了起来,他还根本就来不及捕捉任何蛛丝马迹,剑势就如同雪崩一样压了下来,他连避的机会都没有。 楚随心笑了笑,宝剑还鞘,随手丢还给顾均平,只淡淡说了一句,“你输了。”楚随心转回身,走到自己的白马旁,翻身上了马,“各位,我们继续赶路!”楚随心只是想和他比武,顺便磨练一下自己的剑法,并没兴趣杀人。况且他还不知道这人什么身份,更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当牡丹红和辽俊卿看清了黑衣人的脸之后,却几乎同时怒骂出声,牡丹红气得脸色发青,辽俊卿更是怒不可遏。辽俊卿大骂道:“牛太沉,你个王八蛋!你跟踪老子?!你是何居心?” 顾均平等人一脸大写的问号,这是什么情况?刚翻身上马的楚随心也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打趣道:“原来还是老相识?” 被击败后正呆呆发愣的黑衣人牛太沉忽然暴怒起来,将手中的黑剑掷于地上,怒道:“牛爷爷就跟踪你了,怎么着吧!我牛太沉一身武功,却因为出身不好而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好不容易遇到楚随心这个废物,我怎么就不能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一爬了?姓楚的,你自己说,我牛太沉的武功高明不高明!” 他这一怒,声音也不再沙哑了,原来刚才的声音是他装出来的。牛太沉一向知道楚随心的废物名声在外,他根本就不相信楚随心到了桑兰后能打败那么多高手,一定是楚随心有什么厉害的高手随从,打败了信之言等人之后,再有意把这些事迹在江湖上宣扬,以提高楚随心的名声。 之前,就有一些不要脸的世家通过这种方式,使自己家族的青年俊杰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所以牛太沉先入为主的认定,姓楚的小子也一定是这种情况。那他牛太沉为什么不能借此机会把楚随心打趴下,趁机也扬名桑兰呢?到那时,人们一提起他牛太沉,就会说,是击败楚随心那位。 只是牛太沉完全没想到,楚随心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并不是别人帮忙。他又哪里知道,楚随心刚才那关键时刻的制胜一剑,强大的内力是来自于一颗不为人知的珠子,这也就是他无法捕捉到楚随心内力忽然暴涨的原因所在。 楚随心端坐在马上,左手握着马缰绳,淡淡一笑道:“你的武功很不错,前三十招,天下无敌!不过一旦你的对手和你比武时撑过了三十招,那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的武功很怪异,可以说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从超一流高手到三流高手,前三十招都能和你打平!” 众人听了楚随心的话,都一头雾水,哪有这样的人!三流高手和超一流高手之间,还隔着二流高手和一流高手呢!要说双方真的性命相搏,超一流高手可以秒杀三流高手,这个能打平超一流和三流高手的是什么水准? 胡铮珠一脸的莫名其妙,侧过头问辽俊卿道:“辽兄弟,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辽俊卿怒道:“胡姐姐,你可别提了!这人叫牛太沉,是最是不要脸的一个人,四处偷学别人武功,桑兰各门派都恨不能打死他!他还经常厚着脸皮,改头换面找人挑战,前些日子还偷偷跑去望野城,偷看我师父传授我们武功!要不是师父念在他是个孤儿的份上,不许我打他,我早就把他打死了!” 牛太沉用手刮了一下脸皮,不屑道:“就你?还打死我?我好怕呀!就你这小样的,要是没有你师父和师姐师哥罩着你,我一次可以打三个!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哪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道貌岸然,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好听话,行事一个比一个卑鄙无耻!” 辽俊卿气极败坏,就要拔剑去砍牛太沉。他和牛太沉多次比武,都不能胜,心里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楚随心摆摆手,阻止了辽俊卿。楚随心上下打量牛太沉,笑着打趣道:“原来阁下是个随便就评判别人的道德帝!” 牛太沉冷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江湖上这些所谓名门正派,每天都干些什么你不清楚?就像望野城的武知县丁弱尘,自己是官,却又是开创了一个什么竹剑门,以名门正派自居,沽名钓誉,以给当地百姓治病为名,笼络人心,有人真心想去学武,他却百般刁难,将人拒之门外!” 楚随心本来对他还有些好感,可如今见他说话太过偏激,便有些不耐烦道:“别人沽名钓誉怎么了?名声难道不是人追求的吗?难道丁知县这些年给百姓治病是假的?既然他为百姓做了实在的事情,得到一些名声有什么问题吗?你又为当地百姓做了什么?好意思在这里指手划脚!” 牛太沉被楚随心一句话噎得够呛,气得脸色发白,却说不出话来。他本是没落的武术世家子弟,却因为是庶出,所以不被本家族重视,被边缘化,一怒之下,去大门派求学,却因为没钱而被拒之门外。饱尝了人间艰辛之后,牛太沉心态失衡,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楚随心白了牛太沉一眼,冷笑道:“你自己还想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一爬,难道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口是心非的家伙!闪开,别挡了我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路!” 楚随心催马前行,众人随后跟上,马队从官道的两边走,刚好躲开站在路中间的牛太沉,一行人继续向前行进。牡丹红骑马路过牛太沉身边时,狠狠剜了牛太沉一眼。辽俊卿则狠狠啐了他一口。牛太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难堪已极,只恨不能生吞了楚随心。 牛太沉这些年来,一直在想办法偷学各派的武功,并且用名门正派卑鄙无耻这些话来说服自己。今天被楚随心说了几句,他心头十分不痛快,却又无法反驳,气得站在那里发抖。事实上,人无完人,怎么可以因为一件事就对一个人下定论? 牛太沉在官道中间呆呆的站了一会儿,心头百味杂陈,他很快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继续找楚随心的麻烦。谁得罪他,他就要报复谁。不管是语言上,还是行动上得罪他都不行。尤其这当众一剑,将他打败,简直就是在侮辱他,打他的脸一样。他牛太沉不能吃这种亏。 众人都不说话,骑着马陪楚随心走了一段路之后,葛风玄提马上前,和楚随心并肩而行,葛风玄笑道:“这少年的武功极其古怪,我竟看不透他的内力究竟有多高深!按理说他如此年轻,不会有如此雄浑的内力,可是他竟然能和贫道打个平手,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惊叹!” 楚随心不以为然道:“道长,依我看他的武功更像旁门左道!辽师弟说他偷学各门派的武功,我却觉得这人身上戾气很重,我们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话虽然这样说,楚随心也疑惑,这个人为什么武功会忽高忽低,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楚随心对此十分好奇。 不过楚随心很清楚,直接问的话,对方是不会回答的,他也就不会问。做人嘛,干嘛自讨没趣?他相信,今天他这一剑,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撼,他有一种直觉,就是这个姓牛的小子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既然他偷学各门各派的武功,那么没理由不偷学自己这一招,毕竟自己用这一招就打败了他。 一行人继续赶路,很快就把这姓牛的小子忘到脑后去了。谁知道从这天开始,竟然再也没有人出来捣乱。姓牛的小子再没有出现,什么天命堂、血影宗的人也再没有出现过。楚随心没事就和牡丹红、辽俊卿聊天,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大师伯丁弱尘的事情。 由于逍遥车上还住着一位病人,楚随心也没急着赶路,一行人在路上又慢悠悠走了八天,终于来到了望野山脚下的人间城。人间城是一座小镇子,大约是因为望野城的原因,人口稠密,十分繁华。人间城大约有三万多人的样子,大小商号数十家,满满两条街都是。 在人间城,一行人再次遇到了望野城的铺兵,这里的铺兵很好辨认,就是那种头上插着一根野鸡毛,身上是皮盔皮甲,骑着马跑得比狗还快的兵种。“骑着马跑得比狗还快”是胡铮珠对望野城铺兵的评语,众人听到后笑了半天。连牡丹红和辽俊卿也忍不住笑起来。 在人间城的路口,遥遥的,楚随心就已经看到了望野城的影子。虽然望野城离这里还有二十里路,可是练习典玄功后,视力大增的楚随心还是影影绰绰看到了那座他在心里想过无数遍的城,望野城。 望野城,又名半空城,是说这座城仿佛是悬在半空中一般。那座传说中的望野城被群山环绕,是一座位于山间的大城,上山的一条大路弯弯曲曲,路面还算平坦,但是如果想攻城的话,一路仰攻,那滋味一定不会太好受。 楚随心远远眺望这座城的地势,不得不佩服这座城的选址。心中暗道,这座城可真是易守难攻,就是不知道城里的水源方便不方便。转念又一想,这简直是多虑了,既然这座城是在山中,又怎么会没有水源呢?这座城,在桑兰国中,却又孤县身上,简直有国中之国的感觉。 早在他们离山还有二十里的时候,就已经有铺兵跑回去报信,把楚随心一行人到了山下的消息告知了这里的最高长官,武知县丁弱尘,也就是楚随心的大师伯,白乐天的大师兄。 很快,得到消息的武知县丁弱尘脱去布衣,穿上节日盛装,带着两名得意弟子,还有手下两百轻骑兵,五百步兵,五十名虎贲军披挂整齐,号角齐鸣,锣鼓喧天,下山来迎接楚随心一行人了。城中百姓上次见到武知县大人如此大排场下山迎接客人,还是河范国王十年前到访的时候。 于是望野城中人人好奇,个个猜测,这又是什么大人物到来,能让武知县大人如此重视,拿出最高礼节来迎接?可是官府又没有提前通知,显然不可能是国王或世子殿下来巡视,那么又是谁有这样大的排面?出来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何止成千上万。 丁弱尘率着七百五十名亲卫,迎出城外两里,见到了楚随心一行人。牡丹红和辽俊卿见了师父带着师姐、师哥同时来迎,立刻滚鞍下马。楚随心也急忙下马,虽然他安越侯在大越国地位尊贵,可这里毕竟是桑兰国,而且来的人又是他大师伯,他理应行子侄之礼。 见楚随心滚鞍下马,其余人等也都下了马。却见丁弱尘远远见了楚随心,便喝停了迎接的队伍,拍马飞奔而来,边跑边笑道:“随心侄儿,叫师伯好等啊!”等到了近前,丁弱尘掠下马来,如风一般到了楚随心等人面前。 楚随心见了大师伯,立刻就要拜倒,却忽然感觉膝下像有什么东西托着一样,根本拜不下去。 丁弱尘朗声大笑道:“随心师侄,当不得!你能从大越国来看望你大师伯,大师伯就非常开心了,一家人,还行什么跪拜这些虚礼?你虽然是被种士良逐出了大越国,可在大师伯心里,你仍然是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安越侯!好男子!” 楚随心见状,只好深深一揖,旁边冷若霜和顾均平也同时行礼,齐声道:“弟子楚随心、冷若霜、顾均平,见过大师伯!我们师尊请我们代他问大师伯好!” 丁弱尘急忙还礼道:“多谢各位师侄,回去时替我回复乐天老弟,叫他趁着腿脚还灵便,有空到我这穷山僻壤的望野城来瞧瞧,做做客,我这当大师哥的请他多喝几杯,聊聊这些年的离愁别绪!” 楚随心身后胡铮珠、冷东海、兰昔月等人也都向丁弱尘行礼,牛鼻子老道葛风玄也打了个稽首,大笑道:“丁县爷,你这么大的排场出迎,可让老道我吃惊不小啊!十年前,河范国王巡视你这望野城时,也不过受到如此规格的待遇,今天你对待你师侄,竟然也能拿出这样的排场来,真让人意外!” 丁弱尘笑道:“各位都请不必客气!葛牛鼻子,这一晃又是数年没见,你功力一定大进了吧?如今你能随我师侄一同前来,真是让我丁弱尘欢喜,我丁弱尘对你一定不客气,以子侄之礼相待!” 葛风玄知道丁弱尘爱开玩笑,也就一笑置之。两个以前就见过面的人击了下掌,表示自己心中的喜避。 冷若霜和楚随心等人都近距离观察这位大师伯,只见他身穿桑兰国从五品官服,青袍白鹇,约有六旬上下年纪,花白胡须飘洒胸前,面容清癯,目光炯炯,精神矍铄,看起来十分慈祥,却又隐隐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丁弱尘上前,抓住楚随心的手,用力摇了几下,动情道:“随心贤侄,你可让大师伯好等啊!你到了桑兰走到我这望野城,怕不是走了有一年吧?老夫真是望穿秋水,才把你盼来!来来来,你和若霜、均平,一起随大师伯来瞧一瞧这望野城的气象!” 楚随心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内功从丁弱尘手上袭来,就如同大水开闸一般涌出,可是奇怪的是,虽然力大,却十分柔和。那股柔和的大力,瞬间从丁弱尘手上传入楚随心的经脉当中,在他周身流转,最后汇聚在他的丹田处,试图治愈他丹田处那沉年老伤。 丁弱尘边走边笑,心中却十分震惊,以他的强大功力,竟然没能修复半点儿楚随心身上的伤势。他感觉到了楚随心丹田处,如同被封印的内力在其中激荡,却根本不能突破出来,只有一丝小小的裂缝,能隐隐透出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内力来,丁弱尘只好摇了摇头,心道:难怪众名医都束手无策,果然是个不一般的症状! 楚随心有些歉意道:“大师伯,本当弟子入城拜会您老人家,哪想到您老人家会亲自接出城来!这实在让弟子有些受宠若惊了!” 丁弱尘大笑道:“人人都知道,我这人呢,是个老怪物!你若还是昔日的安越侯时,我还真不一定睬你,免得别人说我巴结权贵!今天你落魄了,我偏要给你极高的礼遇,以示尊崇,让人知道我丁弱尘不是那种愿意交结权贵的人!你可以问问他们,平时有什么王侯入城,我睬都不睬,都是他们来拜会我!” 冷若霜在一旁笑道:“大师伯本来就是出尘脱俗之人,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从您老人家来迎接我五师哥的排场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有权势时,你不巴结他,他落魄时,你老人家也不轻看他,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举动了!大师伯,大名士!” 丁弱尘眉开眼笑道:“嗯,大师伯虽然明知道你是在拍马屁,可是心中却同样是听着受用!来来来,咱们不说闲话,往城里边请吧!” 丁弱尘伏在楚随心耳边,低声道:“贤侄,老夫以最高礼节欢迎你,这足以显示你昔日安越侯的超然地位,你感动不感动?” 楚随心笑道:“就算大师伯一个人不带,楚随心也感动不已!这可是您老人家亲自出城来迎接我的!” 丁弱尘又低声道:“老夫是个怪人,想必你师父也向你提起过我!你若今天仍是安越侯的话,老夫还真就未必愿意巴结你!别人都觉得你地位超然,不敢得罪你,吹捧你的时候,老夫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故而,老夫在桑兰江湖上又有个名号,叫做怪叟!” 楚随心笑道:“大师伯行事与众不同,远非俗人能够理解,不奇怪!” 丁弱尘满意道:“大师伯亲自来迎你,就是给足你面子,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在你失势时落井下石。这叫人间自有真情在!来吧,随大师伯进这望野城,大师伯给你看病!直到你伤势见好时为止。不过,随心贤侄这伤,老夫刚才试探了一下,果然是沉疴,不那么好治的!” 楚随心的心略沉了下去,他就知道自己的伤没那么好治。楚随心仍就脸上带着微笑道:“小侄这伤非同小可,恐怕当世也没有几个人能治愈,大师伯非是一般人物,不然小侄怎么会不远万里从大越赶来向大师伯求助!” 两人边说边走,众人都在后面随行,丁弱尘带出城的七百余名军卒自发分成两个部分,五十虎贲军在前开道,其余马步兵在后鼓乐跟随。 丁弱尘笑着对一对青年男女道:“这就是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大弟子二弟子了,来来来,来见过你们的侯爷楚师弟!还有水师妹、顾师弟!” 那两个青年男女对视一眼,一起上前,向楚随心、冷若霜和顾均平三人作揖行礼。三人不敢怠慢,赶紧还礼。毕竟人家是大师伯的弟子,而且比自己大,是师姐和师哥,他们远来,怎么敢怠慢人家。 可是楚随心分明从这师姐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傲气,一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傲气。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坐堂大夫竹剑门 楚随心见这位名叫洛珍的大师姐虽然布衣荆钗,却也不掩丽质,唯一遗憾就是年纪略大了些,至少也有二十五岁以上。至于那位师哥朱方仁,就要老实憨厚得多,话也不多,只会冲这些师弟、师妹和客人们傻笑。两人装束和牡丹红和辽俊卿相差不多,也是都背着把宝剑。 只是这位漂亮的大师姐一脸傲气,似乎对自己并不友好,楚随心心中暗自纳闷道:我又没有得罪你,你何苦如此态度?不过转念又一想,女人心,海底针,我要是能琢磨透一个素未的谋面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那才牛了呢!管他呢!大不了将来想办法投其所好,拉拢她就是! 毕竟要在这望野城要生活一段时间,得罪大师姐可没什么好处!楚随心笑着和这位漂亮大师姐打招呼,可是洛珍似乎对楚随心爱搭不理的,一旁冷若霜不屑的撇了下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听到这话的安星绮悄悄用手拉了一下冷若霜的袖子,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丁弱尘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兴致勃勃骑马带着众人过了吊桥进入望野城。楚随心等人远远就望见城门上三个大字:通德门。等楚随心等人随着丁弱尘进了通德门,才发现这只是翁城,青砖墁地,两边每隔一丈,便有一名披甲的军卒按刀而立。进了翁城再向前百余丈,才是望野城的东城门楼。 只见望野城的东城门楼十分高大。重檐歇山式三滴水楼,上覆绿色琉璃瓦,大块青石垒成的城墙,厚重异常。城门上三个大字,东极门。三门道,正中大门敞开。 丁弱尘指着东极门的正中门洞,对楚随心笑道:“平时这中门可都是关着的,二十年来只开过两回。一次是国王陛下巡视桑兰,亲临望野城时,此门大开迎接国王陛下,这一次就是为师侄你而开!师侄,大师伯如此待你,足以在人前显示你的地位尊贵了吧?” 楚随心向丁弱尘拱手,笑道:“弟子多谢大师伯厚爱!”楚随心心中暗暗道:这城池本已经如此险要,却还筑有翁城。如果真的遭遇大兵压境的话,敌方若是没有二十万人马,怕是难以打下此城!可是真带来二十万人马的话,又摆在哪里合适呢?毕竟这城是筑在山间,想围城都办不到! 一行人进了东城门,都吃了一惊。只见街上人山人海一般,围观百姓数以万计,街道上已经水泄不通。好在有五十名虎贲军在前开道,鸣锣打鼓,百姓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只见那些百姓交头接耳道:“这个骑白马的帅小伙是谁啊,能让咱们知县大人亲自出城迎接?” 有知情者答道:“这人来头可大了!听说是大越国的什么安越侯,在大越国极有势力,只是因为得罪了一个什么势力更大的大司马,才被人一路追杀,只能逃到咱们桑兰国来了。哦,听说这人是咱们知县大人的师侄,咱们知县大人有心收留他,所以他才流亡到这里!” 旁边有人叹道:“咱们知县大人可真是及时雨啊!这种情况也敢收留,就不怕什么大司马来找麻烦?毕竟连咱们国王大人都得给那越国大司马三分薄面!” 又有一人冷笑道:“什么大司马,很了不起吗?咱们这望野城是风能进,雨能进,倚仗豪强不能进!谁敢到望野城动咱们知县大人,那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当咱们望野城的虎熊之师是吃干饭的?” 有好事者附和道:“就是!这望野城是咱们大家的望野城,管他什么大死马大活马,别说咱们望野城有近万飞熊军,就是咱们这些人在,谁又敢到这里来撒野?咱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 楚随心见前面开道的五十名军卒极其雄壮,都是银盔银甲,打着红色旗子,旗子上面是两个黑色大大字“虎贲”!楚随心很有些好奇,笑问道:“大师伯,我看他们打着的旗子上有‘虎贲’二字,那‘虎贲’不是皇帝的卫队吗?怎么你这望野城也有虎贲军?” 丁弱尘骑在马上,微微一笑道:“师侄,我这虎贲军就是当年国王陛下御赐的称号!国王陛下的亲卫虎贲是黄色旗子,金盔金甲。我这虎贲军却是红色旗子,银盔银甲,从地位上比国王陛下的虎贲军要低一格。还有,人数上也有区别,国王陛下有两万虎贲军卫队,我这里只有两千虎贲!” 楚随心点点头,难怪这支队伍也叫虎贲呢,原来如此。 一行人进了城,在丁弱尘的带领下,直奔城中北部的武知县衙门。走不出三里路,远远见了武知县的衙门,虽然号称是知县衙门,可是规模不小。门前是两丈多长一丈高的照壁,门前蹲着两只石麒麟,三间一启门,上覆青色琉璃瓦,门口四名带刀的护卫面无表情,肃立两旁,却像是个小郡王府一般。 只见门楣上悬着一块金丝楠木的大匾额,上面是“望野县衙”四个金灿灿的大字。众人都下了马,早有兵丁过来牵走马匹。丁弱尘对众人笑道:“诸位,请!”说完,便当先进了县衙大门,过仪门,穿堂过院,直奔后宅去了。 丁弱尘边走边给楚随心介绍道:“这县衙是仿照大越国经略使衙门和郡王府建筑特点建成的,当然了,这毕竟是县衙,规模肯定没有大越国的王府大,可是在桑兰国,已经是除了王宫和王府之外能见到的最高规格官衙了!” 楚随心笑道:“难怪大师伯会在桑兰国乐不思越呢!又是武知县,又是竹剑门的,是我我也不回大越国了!” 丁弱尘大方道:“师侄,你若是不愿意回大越国,不如考虑留在望野城吧!有大师伯在,安全不是问题。你来做望野城的典刑官,权力不小!” 一旁的洛珍听了丁弱尘的话,十分不快,噘起嘴哼了一声,不悦道:“师父,您老人家也太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了!这典刑官的位置,我向您求了三年,您也不肯让我做典刑官,哦,楚随心一来,您立刻就把典刑官的位置许给他了!” 丁弱尘哈哈笑道:“你这孩子呀,这也要计较!我这师侄在大越国时,就是安越侯,一个小小的典刑官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做典刑官合适吗?什么刑罚,甚至死刑的事情都要管,多没意思!” 楚随心笑道:“多谢大师伯一番美意,弟子此行来到桑兰,主要就是求大师伯治病,至于这典刑官的位置,大师伯还是另请高明吧!如果大师姐愿意做典刑官,而且她也有能力的话,大师伯也可以考虑让她来做啊!这种事情,还分男女么?能者多劳,谁能做好谁就做好了!” 楚随心又不傻,到了这望野城,就要和这里的师姐、师哥、师弟、师妹搞好关系,得罪她们有什么好处?自己志在四方,对什么典刑官毫无兴趣,况且这位大师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似乎又对自己抱有敌意,没事招惹她做什么? 丁弱尘侧过头,瞧了一眼洛珍,有些无奈的笑道:“嗐,她一个女孩子家,虽然是练武的出身,可是毕竟还是女子。这典刑官要管的事可多了,连打板子这种事情也要过问,她明显不合适!我本想让她做典民官,她却嫌典民官做的事情太过鸡毛蒜皮!” 冷若霜在一旁笑道:“大师伯,我们大师姐武功高强,志向远大,巾帼不让须眉,慢说是一个典刑官,就是做个大将军也无不可!” 洛珍冲冷若霜翻了个白眼,“小丫头,我劝你少学楚随心这小子,只知道油嘴滑舌拍人家马屁!什么叫做个大将军也无不可?知道做将军的人要掌握什么吗?兵法有云:将者,智、信、仁、勇、严也!也就是说,当将帅的要具备智谋、信实、仁爱、勇敢和严明等五种品格,可不是会点儿武功,拍拍马屁就行了!” 楚随心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鼓掌道:“大师姐所言甚是!大师姐不止貌美如花、武功高强,还深通为将之道!做一个小小的典民官,确实屈材了!我看大师伯将来要是年纪大了,准备退位让贤的时候,大师姐才是最好的武知县人选!” 冷若霜见洛珍冷着一张傲气的脸,对自己话语中满是不屑,她也知道楚随心是在帮自己解围,不免对洛珍心中有气,心道:我今天刚来,见你一脸傲气,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要不是安姐姐劝我和,我会把你放在眼里?我比你长得漂亮,你就不爽了?真是好笑! 丁弱尘对洛珍的坏脾气早习以为常了,就算在平时,洛珍也是对师弟、师妹们出言刻薄,因此他这当师父的并不如何惊讶。丁弱尘指着后宅正房门前的水池,笑着调侃道:“你们看,这水池中有许多观赏用的金鱼,平时都是你们大师姐在帮师伯喂养,你们的大师姐可不止是会武功会做将军,还会做家务!” 顾均平却故意道:“啊?原来大师姐还会做家务啊?我还以为大师姐只会舞刀弄枪呢!哎哟,这可真是,怎么说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洛珍听顾均平出言讥讽她,不由大怒,却是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嗯,舞刀弄枪这事,我原也算拿手,毕竟我是师父的弟子,这是不能不学的。但不知各位师弟、师妹们的武功如何,有时间咱们切磋切磋?尤其楚师弟可真是名声在外,这一路走来,听说打败了许多敌人,威风得很呢!” 冷东海在一旁嘿嘿笑着帮腔,实则补刀道:“大师姐,你有所不知,我大哥在对敌时,从来都是威风八面,可是对自己人,那是百般呵护,生呢怕自己人受了半点儿委屈!这叫内外有别,分寸拿捏得很好!就是不知道大师姐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怎么样!” 洛珍听了冷东海的话,不由大怒,一双玉手忍不住在剑柄上按了一按,朱方仁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不擅言辞,却也知道大师姐不是好惹的,于是小心翼翼转移话师,解围道:“各位师弟师妹,你们远道而来,我也不知道你们都喜欢吃些什么,今天就先这样对付吃一口吧,明天你们要吃什么,只管对我说,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做菜!” 众人齐声答道:“多谢朱师哥!”朱方仁笑容憨厚,有些腼腆。 洛珍根本不把楚随心等人放在眼里,在她心中,师父医道高明,武功更高强,自己的武功是师父亲授,自然没有道理不如楚随心、冷若霜等人。说是切磋,到时只看她如何把这几个小师弟、师妹们好好教训一番再说! 只是洛珍哪里知道,楚随心的师父白乐天武功远超丁弱尘,丁弱尘在白乐天面前,武功还是差着一截的。丁弱尘离开龙越,到了桑兰之后,阴差阳错在望野城住了下来,从此不提白乐天的名字,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白乐天的存在。 丁弱尘在前引路,把众人让进小花厅,众人分别坐下,朱方仁传令下去,立刻有侍女们开始上酒上菜,有松鼠黄鱼有醉虾,有红烧牛肉有鸵鸟蛋,以及桑兰特有的小菜。菜肴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让人看起来就很有食欲。酒是望野城的野春烧酒,味道浓烈。 厨房倒也细心,怕有女眷喝不来烧酒,另外又准备了果酒。总而言之,能想到的,这边都想到了,做事十分贴心。楚随心感觉到心中十分温暖。 丁弱尘笑道:“大家先吃些便饭填饱肚子,因为准备的仓促,请众位多多包涵!晚上的时候,厨房会依据各位的口味,另做一些饭食来!” 楚随心笑道:“让大师伯费心了!我们来了就给您老人家添麻烦!” 丁弱尘爽朗大笑道:“这孩子说得太客气了!自家人,不必拘束!这县衙我也一向少回,一年大半的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间都住在外边!” 冷东海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冷东海笑问道:“哎哟,大师伯堂堂的武知县大人,怎么不住在县衙里,反倒要住在外面呢?难道是这县衙里不好睡么?我看这偌大的县衙,倒是丫鬟仆妇少了些,姿色也不怎么样,难道大师伯舍不得花钱买些漂亮的仆女侍女来?” 丁弱尘呵呵笑道:“你这胖小子,怎么说这样话,难道你看大师伯像好色之徒?且不说你大师娘管得严,哦,对了,忘记说了,你大师娘回娘家去办事,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到那时才能相见!你大师娘虽然管得严,可我总要替城中百姓看病的嘛!住在这县衙中,百姓们找我看病实在是不方便!” 朱方仁正色道:“列位有所不知,师父以前给人看病,都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这两天,大开衙门的大门,不再问政事,让患病的百姓一个个排队进入大堂。他老人家坐在大堂上,给百姓望、闻、问、切,治病。因此城中百姓感激师父,称师父为坐堂大夫。” 一直沉默的胡铮珠不由肃然起敬,向丁弱尘拱手道:“原来武知县大人爱民如子,虽然做了官,却也仍是不忘百姓疾苦!小女子佩服!” 丁弱尘笑道:“哪里,所谓医者父母心,我身为武知县,自然要对一方百姓负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自然要用医术行医救人了!可是这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病,总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这初一、十五看病,还是不能满足百姓们的需求,所以我干脆就住在府外去,这样他们想找本官看病,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牡丹红道:“师父在城中开了个医馆,名叫望野医馆,馆中除了师父之外,又收了几个看病的徒弟,隔壁就是望野武馆,教些武术,竹剑门也就在其中了!” 顾均平好奇道:“我也听那牛太沉说起什么竹剑门,这竹剑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以竹为剑么?可是我见各位师姐弟们,人人都是拿着精钢打造的宝剑,并不是什么竹剑啊!” 辽俊卿道:“最开始我们门派没有名字。后来人送我们绰号竹剑门,师父也就默认了这个说法。竹剑哪,是说入门时所用的剑!我们人人入门时都是先使一把竹剑,等把竹剑练得差不多了,才发给铁剑。但我们竹剑门已经名声在外了,改不过来。” 楚随心问丁弱尘道:“大师伯,难道您开创了竹剑门,却只收了洛珍大师姐,朱方仁二师哥和仁丹师妹、俊卿师弟四个弟子吗?” 丁弱尘摇头道:“当然不能只收他们四个!他们四个是亲传弟子,其余弟子都是入门到登堂,所学的武功不如他们四个!那些徒弟当中,我多半都是收了学费才教给一定的武功。至于他们四个人,那是我亲传的,当然要把压箱底的绝活都教给他们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竹剑门还有许多入门弟子。 丁弱尘笑道:“如今我不知道你们是打算住在县衙,还是想要和我一样,住在衙门外面?” 楚随心笑道:“那就住在衙门外面吧!连武知县大人都在外面和百姓们同甘共苦,我们躲在县衙里算怎么回事?况且我这人性子好动,天天关在县衙里不舒服!不如我们自行寻找一块地方住下,最好是能种菜养鸡的地方!到时二师哥陪我们去看看房子?” 朱方仁“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众人吃过饭后,先找地方休息了一会儿。丁弱尘却找楚随心喝茶聊天。 丁弱尘笑道:“随心哪,我这脾气性格,你师父也一定对你提起过!大师伯心眼儿小,比不得你师父大气!要是别人说我巴结你安越侯,我受不了这话!大师伯爱惜名声。也就是现在你落魄了,大师伯才会在这个时候结交你。这时候就能说明,你大师伯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楚随心拱手笑道:“大师伯,您爱惜名声,弟子自然知道!弟子多谢大师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伸出援手,这比雪中送炭还要珍贵。这次弟子前来,就是请大师伯给弟子治病的!弟子还带了位疑难杂症的病人,想请您给看看。要不,您现在先号号弟子的脉看看?” 丁弱尘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大师伯就看看你的病!” 楚随心把手腕放在桌上,丁弱尘收敛笑容,伸出右手,轻轻按住楚随心的寸关尺,号起脉来。时不时还要以内力输入楚随心体内,探察一下楚随心的内息,经脉和丹田。 只见丁弱尘号了良久的脉,才叹息道:“随心哪,你这病大师伯能治,但是难治,就算治了,暂时也去不了根!可惜这病耽误了,这病要是早几年刚发作时,到大师伯这里来,大师伯绝对有信心给你治好,现在,晚了些,已经成了个顽疾,要徐徐图之才行了!” 楚随心听大师伯说能治,也就放心了,楚随心笑道:“大师伯,之前的时候,我只知道您在桑兰国,其余的事情所知不多,后来还是我生病之后,师父叹息道:‘若是你大师伯在此,何至于使我这徒儿随心的伤势如此沉重!’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位大师伯!” 丁弱尘有些惭愧道:“当年也怨大师伯了,大师伯心眼儿太小,嫉妒你师父,不然当初我们师兄弟的关系也不会闹得那么僵!我是过了许多年之后,再回首,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惜晚了,时光不能倒流,师伯也遗憾哪!” 楚随心道:“这次我们来桑兰,师父再三叮嘱我们,见了大师伯之后,一定要听大师伯的话,你们远在桑兰,大师伯就是师父一样!不许你们任何人不尊重大师伯!如果师父知道你们对大师伯不够恭敬,回来的时候,师父就打你们的板子!” (本章完) 第三百章,典刑官 望野山,位于望野城西,主峰望野峰,高耸入云,险峻无比,望野城就是因为此山而得名。传说中,望野山中有许多隐居修道之士,丁弱尘在山上也修有三间草庐。不过丁弱尘多半是上山采药时才会住在草庐。 自从楚随心来了望野城之后,丁弱尘就把楚随心带到望野山上的草庐住了几日。楚随心十分喜欢草庐四周的环境,草庐百丈外,有飞瀑深潭,更兼草灵木秀,可见四时不败的山花,千年常绿的古树。时不时有灵猿出没,鹤唳莺啼,简直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带着楚随心上山的丁弱尘一脸得意,指着草庐笑道:“师侄,这草庐附近,灵气极重,你可以在这里修习功法,吐故纳新,对你疗伤大有好处!我给你的定神丹,你每天只需要服食一粒即可,连服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停药了!” 正在四处观望的楚随心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答应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丁弱尘又指了指草庐向西不远处的一棵野苹果树,笑道:“师侄,你看到那棵野苹果树了吗?这棵苹果树可不一般,它在这里受深潭水和日精月华滋养,所结果实颇有增长功力的效用,不弱于一般的丹药。你可以在这里住上几天,每天吃一个树上的野苹果,只要半个月左右时间,就可使你的武境稳定在二流顶端!” 楚随心疑惑道:“这也太玄了吧!那我多吃半个月,不就可以到一流境界了!”楚随心按捺不住,掠过去,从树枝上摘下一个红苹果。就势骑在树上,手中的苹果洗也不洗,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就大啃了起来,边吃边道,“好吃!真脆!” 丁弱尘仰头望着骑在苹果树上的楚随心,笑骂道:“你这懒虫,还想这样的好事!要是吃几个苹果就可以到一流境界,那一流也太不值钱了!任何事物都一样,在一定范围内有用,超出这个范围境界,它就无能为力了!对了,这附近有只灵猿,时不时出没,也要来摘上几个苹果,那畜生和我都看中了这棵苹果树,还为此打过一架。” 楚随心一边啃苹果,一边望着丁弱尘不解道:“大师伯,既然那苹果吃上一段时间就没有增长功力的效用了,你干嘛还和一只猴子争啊?” 丁弱尘翻了个白眼道:“你这孩子,就算这苹果吃到一定程度它不能增长功力了,但延年益寿总是可以的嘛!谁还嫌命长了?” 楚随心恍然,把啃完的苹果核丢出老远,满意道:“嗯,确实比一般的苹果要甜些,脆些!” 丁弱尘大笑道:“你这家伙,简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全糟践了!好了,这山现在归你管,我老人家得回城做事去了!对了,草庐内有米,有锅,有油,有调料,有盐巴,你饿了可以熬粥喝。想吃野果的话,附近有的是。想吃野味,自己去抓,想烤想煮想炸想清蒸想红烧,都悉听尊便!” …… 楚随心坐在望野山巅一块平坦的大石上,俯视望野城。他刚服下大师伯精心为他炼制的药物,需要以内力辅助,来治疗自己的内伤。楚随心坐在石头上,心有旁骛,他想起了许多事情。 或许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楚随心到了望野城之后,心态反倒平稳了下来,没有了在路上那种焦灼不安之感。大师伯说了,他这病大师伯能治,但是去不了根。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能治了,总比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好。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 自从经过在朝堂上弹劾种士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支持他这件事之后,楚随心终于明白,不管他是安越侯还是皇帝,都有一些做不成的事,心想事成只是人们一个美好的愿望。 他最开始还怨恨过那些在朝堂上冠冕堂皇的官员们,食着君禄,可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皇帝说句话。后来逃出京师的楚随心才开始慢慢明白,世界上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家人需要考虑。自己冲冠一怒,结果连累一家人都被人给软禁了起来。 要不是种士良念在昔日老爹救过他的命,念这个旧情,说不定自己一家人都已经被灭门了。要说楚随心心里对家人不愧疚,那是假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如果现在时光倒流,楚随心一定不会在朝堂上和种士良硬碰硬。倒不是说他要屈服于种士良,但是实在没有必要在朝堂上直接翻脸。要知道,之前在朝堂上和种士良翻脸,弹劾种士良的人,都已经被推出去砍了,他就应该吸取经验教训,考虑那些前车之鉴。 很遗憾的是,他年少气盛,当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只想过文死谏,武死战,却没考虑过实力不够的时候,一切都是徒劳。 连小皇帝都被种士良拿捏得死死的,他一个刚继承爵位的安越侯又能比小皇帝强到哪里去?年轻,没经验啊,忍不住一时之气,结果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好最终在福王世子的帮助下有惊无险逃出了京城,不然绝对是被种士良砍掉脑袋的下场。 前后两次,一共江湖游历三年,使楚随心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平民百姓也好,皇帝也罢,谁都有一肚子的苦说不出来。 他贵为安越侯,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普通的老百姓?一个土财主,或是低级的小吏,哪怕是兵痞、地痞,都能让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更不要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了。 最开始,楚随心很天真的认为,自己学了武,又是安越侯,只要自己的武功能够达到一流超一流境界,这世间的不平还不是任自己去摆平?可是经过前后两次三年多的江湖游历生涯,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刀子也不是万能的,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刀下去就能解决的。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可是到了一定程度,钱又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了。人心是复杂的,远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坏人也可能会做好事,好人也可能会做坏事。就像大师伯和师父的关系,又有谁能说得清?大师伯是坏人吗?很显然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是大师伯妒嫉师父的时候,妒嫉得发狂,他怀疑师父要夺了他未来的掌门之位,又愤于自己的武力天赋不如师父,根本达不到师父的水平,所以愤然离山出走,一路来到了桑兰。 如果当年大师伯不离山出走,常山门掌门之位铁定是大师伯的。那么大伯父在二师伯和师父的辅助下,精心发展常山门,那常山门势必比现在强盛数倍。 但是没有如果,大师伯就这样放弃常山门,离山出走了。 最终搞得师父没有办法,只能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小师叔沈洪,导致常山门青黄不接,半死不活。对睛常山门来讲,大师伯是罪人,没能把本门武功发扬光大,辜负了他师父龙山上人对他的厚望。 可是今天大师伯又能为了替这桑兰城的百姓治病,而甘愿放弃优渥生活,不住在县衙里,而是活跃在市井间。 为了当地百姓的福祉而放弃享乐,这能说大师伯是坏人吗?所以这望野城中,人人都说大师伯是个好人。可是好人做的事就一定是对的吗? 大师伯好名,师父也好名,自己还不是好名?听到别人说自己一句好话,就沾沾自喜。虽然没表现在脸上,可是心里也是舒坦的。别人骂自己一句什么,虽然自己表面上很云淡风轻,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可心里未必就真的不当回事。 世间的大多数人都是俗人,跳不出功名利禄,谁不想在世间过得好一点儿?谁不想出人头地?很多时候是挟泰山以超北海,此不能也,非不为也。不是不想做,是时运不济,是能力不够啊! 人性是复杂的,是矛盾的,人是善恶同存的。有些人原本不错,但是很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引诱下,变坏了,堕落了。就像胡铮珠,原本是个坏人,可从她跟了自己之后,也学着做好事,试着做个好人。说明环境对人的影响很重要。 楚随心记起胡铮珠吓唬河顿,说自己吃人肉。可是实际上,她也就是说说罢了。所以很多时候,不能很简单用善恶来评价一个人。要是万一哪一天,浪子想通了,想回头呢? 就像自己过去经常去那些青楼,青楼女子地位低贱,红倌人卖艺也卖身,清倌人卖艺不卖身。有一些清倌人,坚持了一阵子以后,还是放弃了,也开始卖身。有些就坚持不卖身,直到年长色衰,攒够了钱,赎身出了青楼。你说这种即便沦落风尘,也有坚持的女子可敬不可敬? 这样的女子比起那些卖友求荣的人,何止高尚百倍?可她的出身是个低贱的青楼女子,有些卖友求荣的人却在朝中忝居高位。双方地位相差悬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就像波丘郡王河巨的女人,那位为了爱情而拒绝河顿,跳楼自杀的真珠姑娘,比起背叛楚家的临山郡守钱太希,不是更有气节? 在外面杀人放火的杀手,也许回到家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在他的妻儿眼里,他可能是个好人。可是他在这江湖上,为了钱,却伤害了许多和他没有关系的陌生人。那些陌生人就一定是该死的吗?江 湖,人性,朝堂,本身就充满了矛盾。一个利益交织,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的结。而这个结,也许要用一生去解。 入定中的楚随心叹了口气,有些事,不能求全。就像在这望野城,大师姐或许不友好,但大师伯是好的,这也就够了。望野城的生活,只是自己人生的一段经历而已。难道自己能一辈子躲在望野城吗?难道自己不想杀回京师,解救家人,去找种士良复仇?已经入定的楚随心,忽然热血沸腾起来,这事不能就这样完了! “楚师哥,楚师哥,醒一醒,时间到了!”耳边是牡丹红的声音。 楚随心睁开眼,就看到牡丹红和冷若霜出现在眼前。牡丹红和往常一样,欢欢乐乐。冷若霜也是笑容很灿烂,就像自己以前刚看到她时一样。 要说牡丹红这孩子,每天都很欢乐,叽叽喳喳的就像只小麻雀一样,这孩子出生在一个巨富之家,从小不爱红妆爱刀枪,所以最终被宠溺她的老爹送到了大师伯这里学武。她的老爹本想着糊弄糊弄她,学学竹剑摆摆样子就行。 可是没想到,这个孩子有练武的天赋,被大师伯相中了,最终成为了四大入室弟子之一。因此牡丹红虽然年轻,只有十六岁,可也有了三流的武力。 要说大师伯教弟子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大师伯的武功天赋虽然不如师父,可是教出来弟子的武功都不弱。大师伯的大徒弟洛珍已经是二流巅峰实力,能和弱一流高手一争高下,二徒弟朱方仁也有实打实的二流实力。 相对来讲,师父白乐天虽然在武道天赋方面比大师伯强很多,可是在教徒弟这方面,师父比起大师伯来,还是要欠缺一些东西的。 就像大师伯看到自己的伤势之后,叹息道:“乐天的心是好的,可惜操之过急啊!像你这样的好苗子,不该这么急于求成去练研心大法典玄功。任何事物,都要打好了基础才能继续下一步嘛!欲速则不达,这是个浅显的道理。可惜很多人都以为,只要是天才就可以忽略客观现实。事实上,天才也要一步一个脚印才稳当。” “楚师哥,你发什么愣呢?我脸上又没有花!你看得那么认真做什么?要看看若霜师姐去,她可比我漂亮多了!”牡丹红眼神有些古怪的望着楚随心,她很有些不满的声音,把楚随心从思绪中再次拉回现实。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走神了!”楚随心对牡丹红歉意的笑笑。牡丹红是很漂亮,可是还没有漂亮到能让楚随心走神的地步。楚随心贵为安越侯,过去又是青楼的常客,漂亮女人他见得多了。能让他走神的女人,一定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这一级别的。比如,像冷若霜这样的。 可是冷若霜也不会让楚随心走神,因为冷若霜是他的女人,他已经习惯了她漂亮的脸蛋。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最懂冷若霜的美。可是再漂亮的女人,当习以为常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当年那种初见时,一定要娶她为妻的冲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若霜习惯了楚随心偶尔的神经质,对此并不以为然。冷若霜笑道:“牡丹师妹,你要是每天就因为这个和你楚师哥生气,那你真会被他给气死的。他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小的时候在摩天宫学武,他吃饭吃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一个什么新的剑招,就会丢下饭碗跑出去习练,什么也不顾了!” “还有啊,他会自己一个人对着石壁发呆,说一些谁也不懂的话。我们这些师兄弟师姐妹们都搞不懂的典籍,他一个人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师父师娘都说他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是要不懂得他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牡丹红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开心道:“我看楚师哥也像个疯子,那以后就叫他疯子师哥好了!我说楚师哥,你看我脸这么认真干嘛?要不是冷师姐帮你说话,我一准认为你是个大色狼!” 楚随心笑了笑,尴尬道:“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走神了!对了,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牡丹红笑道:“师父去了两百里外的腾远镇给人治病,那里有几个病人得了病很严重,那里交通很不便,师父只好亲自去了。师父走的时候,吩咐过,让楚师哥你来做典刑官。现在城里的所有案子,刑罚的事物,包括执行死刑,还有城外圈禁囚犯的劳城营,都归你来管了!” 楚随心不解道:“不是有大师姐在吗?这事怎么会归我管了?劳城营的囚犯又要怎么个管法?无非就是囚犯,干些活嘛!” 牡丹红笑了起来,“楚师哥,这可就是你的运气到了!师娘老家云浮县那里不知怎么闹起了匪患,大师姐和二师哥带了一队人往云浮县去平息匪患了。师父临走的时候交待过,咱们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楚师哥、冷师姐和顾师哥打理!至于我们两个小孩,负责辅助楚师哥就好!” “还有那劳城营,自打去年师父得知你流亡江湖,要来桑兰治病以后,就把那牢城营改了,好多死囚都没处决,都给关在里面,说是留给你,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楚随心有些为难道:“牡丹师妹,这望野城我所知不多,让我立刻上手处理望野城的事务,是不是有点儿草率了?再说和死囚打交道的经验,我可没有啊!” 牡丹红不以为然道:“你少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啊?前几天你和师父聊天的时候,已经说过,你两年前就已经在你们家的封地上帮着你爹爹老侯爷处理事务了。你们家可是安越侯,那封地比望野城只大不小,你能处理安越侯封地上的事务,难道就不能处理望野城的事务?” 楚随心笑道:“封地是我们家的,就算处理不好也是我们家的家务事,有什么打紧?可是望野城的武知县是大师伯,我要是处理不好事情,可要丢大师伯的脸,我当然感觉有压力了!” 牡丹红不悦道:“你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这能有什么压力?你家的封地是你家的,你可以做主,至多你事情没做好,你爹骂你一顿。现在这望野城现在就是我师父的,师父这个武知县就是城主,城主指定你做事,你怕什么?只要你不把天捅个窟窿,师父都能给你摆平了!再说有些事情你只要绑块大饼,狗都能干!”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那我绑块大饼,你去干?” 牡丹红疑惑的望着楚随心,问道:“什么意思?”话刚出口,旋即就反应过来了,牡丹红羞怒道:“你才是小狗!”牡丹红伸手来打楚随心,楚随心大笑不止,任由她的粉拳落在自己身上,反正小拳头打着又不疼。冷若霜乐不可支,她就喜欢师哥捉弄牡丹红。 楚随心笑嘻嘻道:“我就是假谦虚一下,别认真!不就是管事吗?典刑官就典刑官,我这就上任去!你带路吧,我倒要看看这劳城营的死囚有多凶恶!” 牡丹红也是个急性子,又是个爱热闹,不喜欢寂寞的主儿,见楚随心答应了,便嚷道:“楚师哥,你既然决定要走,那就马上动身吧,这山有什么好?人影子都不见一个!” 刚才冷若霜在锅里煮了粥,准备给楚随心做午饭。可如今见牡丹红这样性急,三人索性连午饭煮的粥也不吃了。三人施展轻功往山下赶,不消一个时辰,就到了望野城外的劳城营。 楚随心抬头望去,只见这劳城营规模可真不小,简直如同一座小城池一般,高墙数里围绕,四角修有哨塔,上面有兵丁把守。门楼高大,木头大门紧闭,门前摆着拒马。大门外站着两个按刀而立的雄壮军卒,不怒自威。 只见大门楼上,挂着一个大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狼虫寨”。 楚随心隔着门缝,看到里边有十数个军汉在打磨刀枪,摔跤,比武,这些人,都是负责守卫牢城营的。 守门的小尉刘山保认得牡丹红是丁知县的徒弟,见牡丹红带着两个陌生人前来,就从小角门溜了出来,上前陪笑道:“哟,这不是牡丹二小姐吗?怎么,今儿这么闲着,到我们这里来遛遛?” 牡丹红瞪眼道:“谁没事跑到这里遛弯?少说废话,快把门打开吧!介绍一下,这位是新任典刑官楚侯爷,以后你们都归他管!” 守门的小尉刘山保听了,有些意外,这么个小白脸来做典刑官?能治住谁? 刘山保只好陪笑道:“二小姐,你也知道,这劳城营是重地,不是谁随便都能进的!您说他是新任典刑官,总有委任文书在吧?总不可能您一句话,我就放他进去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您是咱们知县大人的弟子,咱们也得按规矩办事不是?” 牡丹红大怒,撸起袖子就要去打刘山保,喝骂道:“我师父亲自交待的事情,谁有时间去问他要文书!” 楚随心一把拉住她,笑道:“这人说得原也不错!是该有个规矩才是!对了,这委任的文书是归谁管?” 这里正闹着,只听远远的马蹄响,众人回头看时,却是冷东海、胡铮珠和顾均平三人催马而来。冷东海远远的就大声喊道:“大哥,我给你送委任文书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挑衅 只见冷东海三人催马如飞,眨眼就到了牢城营大门口,冷东海滚鞍下马,将一个红色包袱呈给冷若霜。顾均平也翻身下马,对楚随心笑道:“五师哥,这牢城营狼虫寨规矩极严,没有委任文书你怕是难以走马上任!大师伯已经走了,我只能在掌印官手里讨了这封委任文书来给你!” 冷若霜接过包袱,打开后,里边果然有一张海蓝色委任文书,是任命楚随心做典刑官的,上面有武知县的红色印信。包袱里还有楚随心的紫袍、玉带。冷若霜问道:“是谁把五师哥的衣服拿来了?” 冷东海嘿嘿笑道:“还能有谁,姬三嫂子呗!她生怕大哥新官上任,穿旧衣服不好看,因此特意吩咐我把紫袍玉带拿来,说是要让大哥换上!” 冷若霜听了,呵呵笑道:“这小姬倒有些意思,生怕她男人穿的衣服破了给她丢脸!自从五师哥有了她这个小媳妇啊,我可是轻松多了!”也是,自打小姬玄清嫁给楚随心之后,就特别关心楚随心的穿着打扮,冷若霜乐得清闲。 目前楚随心这三个女人里,冷若霜是楚随心的初恋情人,青梅竹马,昭云晴则是因为意外事件才跟了楚随心,小姬玄清则是自己对楚随心一见钟情,主动求祖母说媒,自愿嫁过来的。相对来讲,只有小姬玄清是因为自己爱慕楚随心才嫁过来的,三人当中,她最主动。 楚随心双手抄袖,笑嘻嘻道:“九师弟,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要用尚方剑砍人了!可惜,你来得太快,救了他一命!那好吧,权且把头留在他脖子上!”刘山保不知道楚随心是在开玩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道我不过是依照规矩向他讨要委任文书罢了,他竟然报复,要杀我!这位爷可真够狠的! 牡丹红眉毛一挑,对刘山保厉声道:“小刘子,你还要看委任文书么?” 刘山保吓得一哆嗦,左脸上的刀疤止不住抽动了起来,要是因为这事被砍了,那可冤死了!刘山保高声道:“小人不敢冒犯典刑官大人!小人只是公事公办罢了,请典刑官大人和二小姐恕罪!恕罪!”刘山保膝盖一软,跪在楚随心面前,拼命叩头,匍匐在地。 楚随心大笑道:“刘山保,你跪什么?你有什么罪,要向我们请罪?起来吧,你奉命在这里当差,当然不能随便放人进牢城营了!你要是随便放人进牢城营,我才要罚你呢!你做得很对,没有上官的命令,不能私自放人入牢城营。否则我才真要罚你了!我只是考验考验你,起来吧!” 刘山保这才如释重负,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裤子上的灰也不敢拍,弓着腰小心翼翼道:“典刑官大人,小人这就开门,这就开门!”刘山保慌不迭把腰上的钥匙摘下来,把牢城营的大门打开了。牡丹红在前带路,楚随心等人昂然而入。刘山保高声喝道:“典刑官大人到!” 门口把守的数十名兵丁立刻肃立两旁,行拱手礼。楚随心在门房换上了紫袍、玉带、官靴,手中捻着紫色的雪阳山菩提子念珠,瞧这模样倒像一位善男信女一样。 早有耳尖的狱卒听到是新任典刑官来了,立刻飞奔进去报信。片刻后,大小管营、司监、管事、差役都迎了出来,这些人见了牡丹红、楚随心等人,慌忙躬下身,行拱手礼。这牢城营是以兵营的方式管理,凡甲胄、官服在身者,一律不行跪拜礼,只行拱手礼。 大管营孙升平胖得如同一头肥猪,足有两百多斤的体重,一身官服给他撑得鼓鼓囊囊。小管营鲁带余则是瘦的如同猴子一般,牢城营这两个头儿,还真是绝配!孙升平点头哈腰,笑容谄媚道:“不知上官驾临,下官狼虫寨管营孙升平和全体同僚有失远迎,还请上官恕罪!” 牡丹红瞪眼道:“典刑官大人第一次视察牢城营,你们可得尽心尽力一些才行!不要叫那些恼人的罪人囚犯冲撞了典刑官大人,否则你们吃罪不起!” 大小管营和司监、管事等人齐声答应,可是他们见楚随心是一副富家公子哥形象,倒也不十分把他放在眼里。众人心中都道:“这家伙如此年轻,多半是个关系户!极可能是知县丁大人的三亲六故,给提拔到这典刑官的位置上,只等着捞钱!算了,这等货色,只不得罪他,糊弄他一下,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其余差役、牢头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大家挤眉弄眼了一番,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言语。 牡丹红又瞪眼道:“你们知道咱们新任典刑官是什么身份吗?他可是我的楚师哥!也就是说,他就是我的师父你们丁知县丁大人的师侄!你们最好收了平时那副糊弄上司的嘴脸,小心着些伺候他!不然要是给新典刑官抓到你们做事不力的把柄,哼哼哼,你们到时被他给打了板子,可没人能替你们求情!” 众大小狱吏齐声道:“不敢不敢!”却一个个都在心中暗笑,果然不出所料,这厮真是个关系户! 楚随心手中捻着念珠,淡淡道:“管营大人,本侯到到点视堂上瞧瞧犯人的花名册!本侯新到任,总要各位同仁混个脸熟才是!好赖不济总要四处瞧瞧,也得知道知道咱们这牢城营的规矩和别处有何不同之处!” 大管营孙升平立刻答应一声道:“是!小的这就在前面带路!”孙升平不敢怠慢,半哈着腰在前面带路。众人以楚随心为首,随着孙升平往点视堂方向走。 楚随心随口问道:“孙管营,咱们这牢城营中共有多少管事的人?又有多少囚犯?囚犯当中有多少轻犯,多少重犯?他们每日的饭食怎么样,都做些什么工?” 孙升平心中暗道:“哟,没瞧出来,这位爷虽然年轻,知道的事儿可不少!”孙升平哈腰躬身道:“回典刑官大人的话,咱们这牢城营共有三百二十五名管事的!大小管营两名,司监六名,管事二十名,其余差役、牢头等人,总数有六七十个,狱卒两百余名,戍守军卒约有两名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管营鲁带余补充道:“至于牢城营中的犯人数量,总有六千七百一十三人,共计有轻刑犯四千四百二十三名,重刑犯一千一百六十一名,死刑犯一千一百二十九人!轻刑犯都在徒刑区劳作,重刑犯一部分也在劳作,另一部分就关在土牢里,所有死刑犯都带着镣铐。犯人正在里面碾米、舂米,砸石头,做手工等等!” 楚随心点头道:“嗯,很好!你们把数字记得很准确,本侯要去看看花名册,是否与你们所说相同!” 孙升平在前引路,楚随心等人边走边四下观瞧,只见这牢城营占地不小,主路都是青石板砖铺就,其余都是夯实了的黏土。四围都是高墙,四角是哨塔,里面远处是一排排土坯的牢房,用木栅栏隔开。门口墙上大大的“狱”字。 一行人远远隔着木栅栏就看见有犯人在舂米、碾米,晾晒粮食等等。中间不时有牢头、狱吏巡逻检视,偶尔传来皮鞭声,喝骂声。 牢城营的主建筑就是点视堂,位于牢城营的中心位置,是两层砖石结构的楼房,飞檐翘角,铺着青瓦。门口蹲着两只丈余高的石头狴犴,形象威严。门楣的大匾上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天理、国法、人情。再往深处去,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刑堂,专门给犯人上刑的地方。 狱吏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把楚随心请进了点视堂。点视堂内,正中摆着三尺公案,就如同县衙的公堂一样。公案后有楹联,一左一右分别写的是:礼服君子,法治小人。公案后,是海水潮日图的屏风,屏风上面一块大匾,四个大字:青天在上。公案前左右两侧是各色刑具依次排列,看起来十分阴森可怖。 公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惊堂木,红黑朱笔,签筒,印盒等物。 楚随心高高坐在公案后,有大司监卢净伟上前献茶。楚随心坐等管事的把狱吏和囚犯的花名册都抱上来。小司监周标把名册交上来之后,楚随心随手翻看花名册,果然人数就如同大小管营所说一样不差。楚随心暗道:嗯,果然半点不错!看来这牢城营里的官吏还算尽职! 胡铮珠在一旁挑了挑眉毛,替楚随心道:“嗯,看起来还不错!这里的大小官员还算尽职尽责!走,带我们侯爷到监区看视犯人吧!” 大司监裴文通上前,向楚随心躬身道:“典刑官大人远来,我等理应先给大人接风洗尘才是!大人有所不知,这些犯人一个个都脏得很,大人先不见他们也罢,等改天天气晴好,小人让这些囚犯洗了澡,再请典刑官大人视察,免得他们身上的臭气薰坏了典刑官大人!” 众人都望向楚随心。楚随心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不碍事的!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本侯今天来这里,就是来视察牢城营中情况的,本侯上任前,也饱尝过民间疾苦,睡过稻草铺成的地铺,吃过窝头,知道什么叫苦日子。你们只管在前面带路就是了!要是有什么闪失,本侯也不会怪你们的!” 大管营孙升平见楚随心坚持要见那些犯人,没有办法,只好高声道:“陈清平,立刻通知各营区准备,典刑官大人要到营区视察,叫他们干活的都手脚麻利点儿!宋谷越,你前边带路!” 小司监陈清平答应一声,撒脚如飞的去通知各营区了。管事宋谷越脸上堆笑,在前边为楚随心等人引路。宋谷越边走边道:“典刑大人,我们这牢城营里,好多都是天南海北发配过来的重刑犯,都是亡命徒,说话难听至极,您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楚随心不动声色道:“这个我自然晓得!不然还做什么典刑官?这望野城的牢城营早就名声在外,哪个还不晓得呢?不怕,本侯见多识广,慢说是你这牢城营,就是大越国的天牢,本侯也曾见识过!” 大管营孙升平陪在楚随心身旁,心中却打鼓道:“望野城好久都没有典刑官了,怎么今天就突然冒出来一位典刑官大人?这位大人看起来虽然年轻,却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又是武知县大人的师侄,恐怕不好讲话。如果他要是肯收银子,那还好办,他若不收银子,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小管营鲁带余心中也不自在,心道:“陈清平你可快点儿跑!马上把不该露面的人都给藏起来!这位大小也是个正牌的官儿,千万别让那几个判了死刑脑子却不清楚的杂碎出来乱嚷,一旦气到他,到时他可就要拿我们出气了!” 楚随心走过轻刑犯的营区,见那些犯人都在井然有序的作工,一个个眼神也算柔和,楚随心又瞧了瞧犯人所住的屋子,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楚随心心里比较满意,看来这里没有虐囚的事情发生。那些当值的狱吏、牢头见上官来视察,都出来向上官行礼,楚随心和孙升平一一向他们打过招呼。 等众人走到重刑营区时,楚随心发现这些重刑犯很多都是披枷戴锁,有一些犯人的眼神不大对劲,有的甚至是活不起了,一副仇视的眼神看着这些大小狱吏们,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们一样,有牢头喝令那些重刑犯低头。 偏偏有两个不知死活的犯人,见了冷若霜和胡铮珠、牡丹红都是绝色女子,便轻浮的吹起口哨来,引得牢头大怒,鞭子当头抽了下去,打得两人皮开肉绽。那两个犯人还不服,破口大骂。大管营孙升平吓得面如土色,心里暗骂这里的牢头狱卒不开眼,这种货色怎么能不提前换地方关起来,等上官走了再放出来呀! 楚随心哼了一声,面露不悦之色,孙升平和鲁带余等人的心都是颤抖的,生怕典刑官因此发飙。好在楚随心并没有跟那两个犯人一般见识,只是走了过去。孙升平本就肥胖,走得气喘,此时又害怕,流了一头的冷汗,又不敢声张,只好用袖子悄悄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等一众人走到死刑营区时,就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了。只见那些死刑犯一个个都是披枷戴锁,有的还给关进了土牢或是铁笼中,一个个咒骂不休,怨天怨地。有的死刑犯则是两眼放光,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能把人看穿一样!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死刑犯的营区,阴森可怖,让人毛骨悚然,简直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楚随心问道:“这些人都是什么罪名关进来的?” 孙升平气喘着答道:“回典刑官大人的话,这些人都是杀人越货,做奸犯科的坏人,还有一些是暴民,造反的人,都给关在了这里,只等着来年秋后问斩的!” 楚随心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铁笼中有一人冲楚随心高声怪叫道:“哟,这个穿紫袍的,还是个小白脸兔爷呢!来来来,让你陆大爷爽一下!” 众狱吏脸上变色,楚随心等人也都大怒,一起望向那铁笼中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约有四旬年纪,灰色衣衫破烂不堪,虽然披枷戴锁,但是人倒长得不俗,豹头环眼,一部虬髯,只见他站在那里望向楚随心,眼神轻蔑。 冷东海大怒,就要上前去打那大汉,可惜隔着笼子,够不到,冷东海就要去夺一名狱吏的腰刀,冷东海骂道:“你这该死的囚奴!你竟然敢辱骂我大哥,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名牢头上前,抱住冷东海,苦苦相劝。冷冬海怒气不息,跳着脚,誓要砍死这虬髯大汉。冷若霜和胡铮珠等人也气得不轻,牡丹红怒目圆睁,也想冲上去砍人,却被顾均平给拉住了。顾均平低声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 那男子根本不理冷东海,见楚随心看他,又冷笑着谩骂道:“小子,我听说你是靠着丁弱尘那老小子的裙带关系才做了典刑官?你小子不是靠着卖-p-股得来的官位吧?老子听说姓丁那老小子就好这一口!” 大管营孙升平又气又急,怒骂道:“陆子秋,我告诉你,你不要作死!新任的典刑官楚大人文韬武略都是当世第一等的,不然怎么会被丁大人看中?你少说些废话,我让人给你轻放些枷锁,让你在死前少受些罪!像你现在这样做的话,只会让自己在死前更痛苦!” 陆子秋哈哈大笑,腾地一下跳起来,人已腾空,却姿势古怪,用戴着脚镣的双脚踢了一下铁笼,铁笼给他踢得咣一声巨响,轰鸣声不绝于耳。 陆子秋骂道:“他娘的,你就是让老子少受些罪又有什么用?早晚还不是一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再过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老子怕什么?老子就是死了,也要再到河顿的王府去闹上一闹,搅他个不得安宁,让这个王八蛋知道,陆大爷不是好惹的!” 小管营鲁带余非常气恼道:“耿其明!给这王八蛋换上最重的铁枷,给他脚上再加两个铅球!今天明天两天的饭不准给他吃,水也不准给他喝一口!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王八蛋!” 牢头耿其明急忙答应一声,飞奔着去准备刑具了。 楚随心回头望向孙升平,沉着脸问道:“他又是什么罪名被关起来的?” 孙升平头上流汗道:“他是从京师首善城发配过来的,他是刑部定的罪,他刺杀河顿王爷!当时是和王府的护卫擒住了他,却没杀他,把他交给了刑部,刑部判了他死刑,要明年秋天问斩!这人自知是没什么活路了,所以才对人出言不逊!” 楚随心心中暗道:事有可疑!既然刑部在首善城就已经给他判了死刑,在京城就可以斩首或凌迟处死了,怎么又会给发配到望野城来?这明显不合常理嘛! 陆子秋大大咧咧坐在地上,分开两腿,以极其不雅的姿势对着楚随心,又冲楚随心大声道:“喂,那个姓楚的兔爷,你留下陪陆大爷一晚如何?大爷一晚上给你五两银子,哈哈哈哈……” 楚随心扭了扭脖子,呵呵笑道:“好啊,本侯正觉得无聊,想找个人打架呢!我看你也有差不多二流的武功,咱们练一练?” 陆子秋听到楚随心张口说出他的武境,不由就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哎哟,没看出来这兔爷还有两下子嘛!” 楚随心目视孙升平道:“孙管营,牢门的钥匙呢?把他放出来!既然他不服我,那本侯就要打服他!你在牢里找块空地,本侯要和他比武!” 孙升平瞠目结舌道:“典、典刑官大人,他,他是个死囚犯,您可是千金之体,您怎么能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您要是看他不顺眼,下官立刻就让人收拾他!” 孙升平回过头,声嘶力竭吼道:“耿其明,拿皮鞭给我用力抽他,抽到他闭嘴!” 楚随心道:“不用别人动手,本侯要亲自打败他!他不服,本侯就要打到他服为止!你们把牢门打开,放他出来!” 冷东海上前道:“老大,杀鸡焉用牛刀!这么个破落户,也值得您亲自动手?把他交给我,一会儿功夫我就能把他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楚随心摇头道:“刚才他是在骂我,挑衅我,那当然我要亲自出手!我要自己打服他,不然他输了心里也不甘心!” 陆子秋狠狠啐了一口,冷笑道:“小白脸,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你不是你陆大爷的对手!就是和王府那些王八蛋,也是合力才制服了老子!你一个靠裙带关系的废物,也配和大爷我动手?” 楚随心讥讽道:“你觉得自己是条汉子?我看你是有眼如盲!孙升平,马上把他放出来,在牢里寻一块空地,本侯要和他比武!生死各安天命!” 孙升平近乎哀求道:“侯爷,使不得啊!为了这么一个烂人,使侯爷发雷霆之怒,下官之罪也!” 楚随心不耐烦道:“罪个屁,谁怪罪你?你不开牢门我才要怪罪你呢,快开门!别等我发火!” 孙升平无奈,又吼牢头耿其明,叫他马上开门。孙升平和鲁带余等人都急坏了,万一这个号称废物的楚侯爷让这老犯给伤到或是给杀了,那得怎么办才好?孙升平只好叫过鲁带余,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鲁带余答应一声,飞奔去准备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这是药 牢城营狼虫寨,死囚营区的空地上,楚随心正和陆子秋生死相搏。大管营陆升平、小管营鲁带余,以及冷若霜、冷东海、胡铮珠、顾均平等人正坐在场边围观。牢城营的大小差役和牢头在外围护住上司,最外围是两百名按刀而立的军卒。上千死囚也都批了假,人人席地而坐,仿佛是在围观斗兽场中角斗一般。 冷东海见楚随心和陆子秋玩命,心中很有些不明白楚随心的举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楚随心平时是个不易动怒的人,怎么对方激将几句,楚随心就暴跳如雷,要亲自下场和人动手了呢?就算这厮的话极具侮辱性,楚随心也有得是办法收拾他。 堂堂典刑官要收拾一个死囚,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只要张张口,这牢城营的官员还敢不奉承他?那帮家伙天天整人,可以有一百种方法叫陆子秋生不如死。再不济,也可以让胡铮珠和自己下场收拾他,又何必亲自出手? 经过丁弱尘这几天的治疗,楚随心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此时他的武境也稳定在二流巅峰,离一流末尾就差一线。若换做普通的武夫,虽然离一流只差一线,却很可能一辈子也突破不了。武境这东西最是残酷,不是说你付出了多少,就一定能得到多少。有些人拼命练了一辈子,也只是个三流武夫。 其实,普通人能达到三流境界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在武道上没有天赋的人,就算拼了老命每天练武,最终也超不出三流境界,还得有名师指点。寻常人练武,达到四流、五流境界都算幸运。多少人没有名师指点,一辈子都只能在六七流之间摇摆。努力重要,名师比努力更重要,天赋最重要。 也许有人会说,这不公平,这是普通武夫的悲哀。可是如果努力就有用,还要名师传授武艺做什么?还要天赋做什么?整个历史上,就没有任何一个天赋平平的武夫能够进入天下英雄榜前十。凡是能进入每届英雄榜前十的,都是惊才绝艳的存在。毕竟江湖上的武夫,最终能达到顶尖境界的人,屈指可数。 普通武夫肯努力,最高能达到三四流境界,天才努力,能达到二流或二流以上境界。至于绝高境界,那是奇才们的事情。 场中拼死相搏的两个人,已经打到衣衫破碎。两个人都摇摇晃晃,却谁也不肯住手。身怀血海深仇的陆子秋被人关进大牢,早已是死路一条,本是怀着一肚子的悲愤无处发泄。他不知道楚随心是谁,他也不在乎楚随心是谁,反正在他眼里,只要是官府的人,就不是好东西,甚至不如一条狗。 最开始的时候,陆子秋很笃定,他毫不怀疑自己可以打死这个小白脸典刑官。可是让陆子秋吃惊的是,这位楚姓典刑官所爆发出的战斗力之强,实属罕见。他陆子秋在二流境界许久,所遇到战斗力能和自己匹敌的二流高手屈指可数,这姓楚的就得算其中一个。他想打死对方,似乎不那么容易。 陆子秋一个不防,被楚随心一脚踢中胸口,倒飞出四五丈,摔在了场边,砸起一片尘埃。陆子秋爬起身,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狞笑起来。 场边坐着的大管营孙升平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头紧绷的弦悄然松了少许。他已经秘密指派两名在牢城营已经算做顶尖的弓弩手在人群中待命,随时准备射死陆子秋,救下那名自称本侯的楚典刑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孙升平也不是傻子,一旦这位楚典刑官有个三长两短,丁知县不剁了自己才怪。此时,他见楚随心占了上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就觉得这位楚典刑官是个疯子,竟然会想和陆子秋这种生无可恋的亡命之徒一决生死。这个陆子秋下手也真够狠的,招招致命。 从地面爬起身的陆子秋下意识四下瞧了瞧,他想找一把称手的兵器。他和楚随心已经斗了接近一个时辰,却没有胜算,他实在是累得不轻。他想找把兵器,把姓楚的一击杀死。陆子秋目露凶光,之前他不是没想过杀人,可惜被枷锁锁住,又给点了穴道,给人三天收拾一次,想杀人也做不到。 河顿害他,这里的大小官员也害他,他早就对这帮家伙恨之入骨了。今天好不容易给人摘了镣铐放出来,他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 这块空场地是平时犯人们做工的地方,刚才临时拾掇出来,给两个人用于比武,当然不会有什么武器。可是场外却堆着几个大石碾子,是平日里犯人们碾米所用。陆子秋一眼望见了石碾子,心头暗喜,兵器有了! 陆子秋转过身一个狂掠,直奔场外而去。大司监裴文通见状,以为陆子秋要逃走,急忙喝道:“快拦住这厮,别让他跑了!” 还没等众高手出手,陆子秋已经大喝一声,运起神力,在场边抄起了一个千斤重的大石碾子,转回头,咬牙切齿,径奔楚随心,狂奔而来。众死囚不约而同大叫出声,“好小子,好力气!” 楚随心站在场中,一直冷眼看着陆子秋,见他掠向石碾子那一刻,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楚随心气沉丹田,一动不动,只是紧盯着陆子秋。楚随心运起了典玄功中的秘法,在他眼里,陆子秋的动作已经是一格一格分解,慢下来的动作了。 眨眼之间,陆子秋已经抱着石碾子,狂奔到楚随心面前三丈远处,陆子秋尽力向空中一跃,再次大喝一声,举起石碾子,当头砸下!这一砸,又何止万斤之力!人在半空的陆子秋一声狂笑,怒吼道:“小子,你去死吧!” 楚随心大喝一声,不躲不闪,双脚用力向下一踩,双臂向头上架起,护住头顶。 瞬间,大管营陆升平、小管营鲁带余等人都惊得骨软筋酥,有胆小的吓得把眼一闭,心中都道“完了!”那两名弓弩手再想放箭时,已经晚了。 在众人眼中,能举起千斤重的石头碾子,天生神力的陆子秋就如同怪物一般,可这位典刑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怕也是个疯子吧?就算你会武功,这玩艺儿也不能用胳膊硬接啊!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孙升平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来不及做。孙升平欲哭无泪,这一下子好了,那小白脸典刑官非他娘给这碾子砸成肉饼不可! “砰”,一声闷响,楚随心双脚被砸入地面一尺有余,脚下尘烟以圆环状向四周扩散开去。这些人怎么也没想到,粉身碎骨的不是楚随心,而是陆子秋手中的石碾子。石碾子崩成数千块碎片,四溅飞出,众人慌不迭藏头,闪躲。 陆子秋也惊得呆了,他满怀信心的一击,原以为肯定会把对手砸死,哪知道竟然被楚随心给接下了!这还是人吗?陆子秋落回地面,满脸狐疑的望着楚随心,呆呆发愣,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再次进攻。 楚随心拍了拍已经破破烂烂的一身紫衣,扭了扭脖子,笑意狰狞。楚随心盯着陆子秋的一双环眼,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还没等陆子秋反应过来,楚随心已经狂奔向场外。 众人都望向楚随心,只见楚随心也抄起一个大石碾子,转身狂奔回来,奔陆子秋去了。孙升平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鲁带余喃喃道:“我滴个乖乖!好一膀子力气呀!” 豹头环眼满脸虬髯的陆子秋有一膀子力气,众人都可以接受。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像个小白脸一样的典刑官竟然也是天生神力。 陆子秋望见楚随心奔向自己,不由狞笑起来,心中暗道:你以为老子只是空有一身蛮力?你能接住一石头碾子,难道老子就不能?他陆子秋除了一身蛮力之外,还有着刀枪不入的功夫,不然能在和亲王府的枪刀剑林中活着出来? 眼见得石头碾子当头向自己砸下,陆子秋也来了个双臂直架。随着“咚”一声闷响,石头碾子四分五裂,陆子秋双脚已经没入地面的土中。 下一刻,任谁也是没想到,楚随心随手丢了破碾子,一脚就把陆子秋踢飞了出去。陆子秋被踹出去四丈多远,在地上一骨碌站起身来,嘴角流血。陆子秋用破烂不堪的袖子擦了擦嘴角,咧开嘴笑了,雪白的牙齿上满是殷红的颜色。 从地上爬起来的陆子秋势若疯虎,再扑向楚随心,楚随心也迎了上去,毫不退缩。两个人就如同疯了一样,在场中又一场大战。陆子秋左一拳右一拳,拳拳打向楚随心的胸口,丹田,只恨不能捶死楚随心。 孙升平等人坐在场边看着,一个个心惊肉跳,心中暗道:这两个人简直是疯子!鲁带余不停擦去头上的冷汗,这一幕,远比自己亲自下场比武还让人害怕。鲁带余瞧了瞧楚随心带来的五个随从,牡丹红满脸焦急之色,不时握紧粉拳,只有冷若霜和顾均平、冷东海、胡铮珠一脸淡定的看着这一切。 四人眼睁睁看着楚随心和陆子秋打的有来有往,可他们四个人谁也没急,谁也没想下场去帮忙。如果楚随心连这个二流高手陆子秋都不能搞定,那还叫楚随心吗?何况他还有一颗虽然接近枯竭却在关键时刻能救命的木灵珠。 两个人在场中打到最后,都已精疲力竭。楚随心还勉强撑着站在那里,陆子秋已经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灰败之色。陆子秋摇摇头,“不打了不打了,和你小子打架实在太他娘伤神费力!” 楚随心勉强笑道:“继续啊!我还可以!” 陆子秋苦笑道:“你就别他娘硬撑了,你还不一样是强弩之末?真他娘搞不懂你这种人,好好当你的官吧,非要亲自下场跟我玩命!” 楚随心蹲在陆子秋面前数尺外,双手抄袖,喘息道:“还不是你挑衅!你找茬,那我只好奉陪到底!再说好不容易碰到你这样一个陪练的合适人选,简直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怎么能轻言放弃?” 楚随心所说也是实情,要是陆子秋武功再高一些,楚随心恐怕打起来就要吃力了。可若是陆子秋武功再低些,也达不到楚随心想要锤炼自己的效果。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陆子秋都是个上上人选。 陆子秋累得连话也不想说了,坐也坐不住,索性躺在了地上。楚随心笑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那些围观的死囚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一向知道陆子秋在死囚犯中十分豪横,没想到今天这小子也碰到了一个硬茬。这位典刑官大人竟然如此勇猛,和陆子秋打了个昏天黑地。而且瞧这架势,似乎这位典刑官比陆子秋还强上那么一线。 楚随心在陆子秋身前蹲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站起身,边向场边走边回头望着倒在地上喘息的陆子秋说道:“咱俩没完,明天接着干!” 陆子秋躺在地上,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这简直他娘是个疯子!他从习武以来,碰到最坚韧最执著的对手非楚随心莫属了。 孙升平见到这一幕,才算彻底放下心。陈升平站起身,望向楚随心的眼中充满敬畏,典刑官大人没事最好。孙升平瞪起眼睛,冲手下人喝道:“把这小子戴上枷锁,抬回号里去!”早有牢头耿其明带着两个狱卒跑过去,把陆子秋重新戴上枷锁,抬回号房里去了。 衣衫破烂的楚随心走回冷若霜身边,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闭,也倒了下去。冷若霜慌忙搀住楚随心,冷东海赶紧上来帮忙。胡铮珠也上前搭手道:“夫人,把侯爷交给奴婢吧,奴婢背着侯爷就好!” 胡铮珠背着楚随心向外走,楚随心趴在胡铮珠背上,喃喃道:“不行,明天还得接着跟这小子打!我非要打赢他不可!我楚随心专治各种不服!” 小管营鲁带余瞧着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死囚犯们,没好气道:“仗已经打完了,都散了吧!都回自己的号房去!” 众死囚都起身,随着狱吏的指挥,各自回号房去了。场边最后站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的一个死囚冲着楚随心的背影轻蔑一笑,啐了一口,轻声道:“把你能的,打一个陆子秋有什么了不起!” 正要离去的冷东海听到这句话,回头瞧了这厮一眼,只见这个说话的人约有三十多岁年纪,虽然衣衫褴褛,可是看气质颇像个书生一样。冷东海皱了皱眉头,心道:这货多少有点儿张狂过分了吧! 楚随心等人当晚没有回望野城,而是住在了牢城营。孙升平、鲁带余也不敢回家了,只好陪着住在牢城营。晚上,毫无意外,是一顿丰盛的晚宴,众官吏都举着酒杯,一顿恭维,都说典刑官大人武功高强,居然能把陆子秋这样的高手累趴下。 在场的别人或许是言不由衷,孙升平却是真心钦佩楚随心,这位典刑官是真敢玩命啊!孙升平一辈子别的不服,像楚随心这样敢拼敢打的年轻人,他是最喜欢的。 等到晚上,众人都走了,恢复了大半元气的楚随心坐在椅子上,静静喝茶。陪在一旁的冷若霜见外人都走了,这才轻声问道:“五师哥,你这么拼命干嘛?” 冷东海也不解道:“是啊,大哥!这么个货色,你何必亲自下场,留给我和铮珠来处理不就行了?看他那个嚣张样子,我揍不死他!当然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行,你是受了伤的身体,和他情况不一样!” 牡丹红气鼓鼓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楚师哥,你也太糊涂了,这种事也要你亲自出手?你不要管,一会儿我就让人把他给剁了喂狗!” 楚随心苦笑道:“别的,留他一条命,我有用!你们不懂,这是大师伯留给我的药!今天这小子在我丹田上打了十几拳,把我的伤势震好了那么一点点,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丹田处的铁壁又稍微有了一些松动,多了那么一丝丝的裂缝。大师伯让我做这个典刑官,那是大有深意的。” 胡铮珠疑惑道:“既然这样的话,干嘛不找个像葛风玄那样的高手,直接把你丹田处的铁壁震裂,却非得选个这样的人来比武呢?我看你们不像是在比武,更像是在搏命!” 楚随心摇头道:“这不一样!太高的高手全力打我一下,我承受不住。他若不尽全力,又很难帮到我,这个分寸很难拿捏。只有和我实力相当的人,尽全力一击,才能对我丹田处的铁壁造成伤害。在对铁壁进行伤害的同时,却又不会伤及我的性命。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顾均平笑道:“这简直是以毒攻毒的办法了!虽然这是个很笨的办法,却行之有效。最简直最直接的方法,往往就是最好的方法!” 楚随心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明天我还要和这小子打,一方面是为了治伤,另一方面是为了锤炼武境。我总不可能一辈子就让你们几个保护我吧?俗话说,爹有娘有,不如怀揣自己有!” 冷若霜喝了一口茶,笑道:“好,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希望明天你能把这个什么陆子秋打败!” 楚随心哈哈笑道:“要是有那么容易就打败他,这个药就不合适了!慢慢来,先等我锤炼一下自己再说!时候到了,自然我就能打败他了!还有啊,我还在筹划另一件事情,将来也需要人手,这些死囚当中,肯定有能为我所用的人才。” 冷若霜诧异道:“死囚里边能有几个好人?这样的人,多半道德品质都很差,就算武功高强,也难免给你惹祸。真要你收了他们,他们却给你闯下大祸,你怎么办?” 顾均平在一旁笑道:“六师姐,这你就不懂了,这些人可都是死刑犯!五师哥要是能让他们活命,他们会不珍惜自己的小命?世间还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让人值得报答的?所以五师哥这步棋,走的相当精彩!何止是精彩,简直是精妙绝伦!” 又聊了一会儿,众人各自散去。谁也没想到,半夜竟然悄悄潜进来一名血影堂的杀手,想趁机刺杀楚随心。好在夜间当值的胡铮珠极其机警,把这杀手当场斩杀。 楚随心对赶来帮忙的冷东海说道:“瞧见没有,我要是不搞点儿活动,都对不起这帮不遗余力来刺杀我的人!” 接连三天,楚随心每天都和陆子秋比武,每天都是衣衫破烂,精疲力竭的回来。头两天,人们还兴奋的讨论,慢慢的,众人也就习惯了这两个武疯子在场上搏命的举动。 可是陆子秋却很惊恐,他感觉到楚随心在慢慢变强,虽然每天只是一点点的改变,他却能感受到。陆子秋终于明白,他就是楚随心的一块磨刀石。楚随心拿他磨炼自己。陆子秋心中暗道:这厮武功彻底超越我那一天,就一定是他要把我打死的时候! 两个人打到第五天,楚随心终于一掌把陆子秋打飞了出去,陆子秋从地上爬起来,默默无言。他知道,从此后,他再也不是楚随心的对手了。 其实,到了这一天,围观的狱吏已经少了许多,众人已经没有头几天看着那么新鲜了。只有那些死囚犯有兴趣,因为只要楚随心和陆子秋比武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放一会儿假,少干些活。这让他们在这段苦日子中,有了些许乐趣。 等到陆子秋被打败,众死囚又担忧了起来,不过他们不是担忧陆子秋会被楚随心打死,而是担心陆子秋这样的强手被打败之后,楚随心没了对手,他们每天的假也就放不成了。 楚随心一掌打飞了陆子秋,长出了一口气,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楚随心环视众死囚,眼中有挑衅之意,看那样子就像在说:还有谁! 就在众死囚对陆子秋失望的时候,场边忽然有一个书生一样的死囚朗声道:“你打败陆子秋,何足高兴!你敢和我打么?” 众人循声望去,冷东海认出了他。正是那天冷笑不止的那名死囚!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事了拂衣去 陆子秋被楚随心一掌打飞后,在场边默默爬了起来,神情落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份嚣张。楚随心转回头,望向场边站起来公然挑战他的那名死囚,不怒反喜。虽然那人穿着一身死囚的服装,却难掩书生意气,一看就是个读书人,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坐在场边观战的大管营孙升平双手按着椅子扶手,皱了皱眉头,喝斥那死囚道:“东平子明,你速速退下,不要胡闹!这是习武人的事情,你跟着瞎掺合什么?不要以为你做过几天知县就了不起!楚典刑官是世间少有的大高手,像你这样的读书人,他一掌就能把你打死!” 被称做东平子明的死囚望向孙升平,放声大笑道:“武功行不行,是打出来的,不是用嘴说出来的!就像陆子秋这样的武功,不过是二流而已!这位姓楚的典刑官虽然比他强些,却也有限,这样的武功,何足道哉!我东平子明不才,愿意和这位典刑官切磋一番,也好叫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随心听到这人做过知县,顿时鼓起掌来,这还是个文武全才嘛!楚随心眉飞色舞道:“好极了!楚某愿意领教东方知县的高招!只是不知道这位东方知县是要比兵刃,比拳脚,还是比内功?” 东平子明冷笑道:“我和你这种糙人比什么不行呢?兵刃、拳脚、内功,读书,你有哪样及得上我?你要是能赢了我,随便你怎样!” 小管营鲁带余等人都很奇怪,这位三十多岁的书生东平子明只是做过一任知县,从来就没有显示出会武功的样子。他被抓进牢里的罪名就是攻讦和亲王,破坏国王和亲王的兄弟之情,本来判的是秋后问斩,可是和亲王府的人想折磨他一番,就把他给发配到望野城来了。 这人到了望野城的牢城营之后,一日两餐混吃等死,干活也不积极。好在这地方天高皇帝远,而且由于此地的官员和吏员都是丁弱尘自己任命,导致大小官吏很少受制于朝廷,所以牢城营的官吏们普遍对河顿那位和亲王不感冒,也就没人愿意为了巴结和亲王府而去收拾这东平子明,这也是和王府没想到的。 再者他一个白面书生,不过上书国王说了几句话而已,结果却被和王府宣判了死刑,这多少有些让人同情。而且望野城的风气虽然尚武,却同样尊崇读书人,因此这东平子明在牢城营中也没有受过多少罪。还有些人钦佩他敢说话,给他起了个东方铁笔的外号,褒奖他敢于向国王陛下上书。 楚随心笑道:“好极了!那咱们就先比一比兵刃吧!今天先比剑法怎么样?” 东平子明一脸傲然,点头道:“好!比剑法就比剑法!” 坐在场边的大管营孙升平心中念头一转,回头向小司监陈清平道:“陈清平,去,取两把木剑来!”孙升平心道:万一这东平子明真是个隐藏的绝世高手,出手伤了楚典刑官怎么办?我给你俩换成木剑,就算真的是高手,最多也就是把对方打个轻伤罢了! 小司监陈清平答应一声,飞奔去了,不多时,拿来两把木剑。这木剑是用望野山中的铁木制成,虽然没有钢铁的锋利,却有钢铁的重量,所以握在手中的手感就和握着真正的刀剑相仿。这牢城营中,凡是有决斗之事,都是用铁木制成的兵器。 牢城营虽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平时也有数百精兵常驻。三里之外还有千余号称“铁士”的精兵驻扎,一则防范囚犯越狱,二则在此地练兵。尤其会放出一些判了斩立决的死囚,发给兵器,马匹,让死囚和铁士们交手。如果死囚有能打赢铁士,杀透军阵者,可免一死。 可惜迄今为止,只有一名囚犯办到过。这种死战的形式也在无形中锻炼了铁士的战斗力。在整个桑兰国来看,这支千余人的铁士战力也是强悍无比,可稳居前三甲。 武知县丁弱尘一直是河顿极力拉拢的对象,丁弱尘一直对河顿虚与委蛇。因此河顿把丁弱尘当成自己人,把很多反对他的人发配到望野城来折磨。 丁弱尘在望野城百姓中口碑极好,外战却以凶狠著称,以致凶名在外,有丁疯子之称。可是丁弱尘对河顿发配来的囚犯出手并不如何狠毒,在给河顿的信中,丁弱尘称要充分利用这些囚犯,让这些囚犯为桑兰为王爷再创造最后的价值。 由于每年都能收到丁弱尘的大量贡金,而丁弱尘又声称,其中一部分贡鑫就是那些死囚所创造,所以河顿对丁弱尘很是信任。不过那笔贡金的真正来源是什么,丁弱尘讳莫如深,从不对外人谈起,就连牢城营的大小管营也说不清。 东平子明手中铁木剑斜指地面,气定神闲望着楚随心。楚随心更是随意,怀中抱着铁木剑,面对东平子明,简直像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一样。场边围观的囚犯们都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个文弱书生一样的东平子明有什么本事,敢和这位能打败陆子秋的典刑官过招。 两人对视,眼中擦出火花。东平子明手中稳稳握着长剑,冷笑道:“姓楚的,你出手吧!你不出手的话,我怕你没机会出手就倒下了!”场边观敌掠阵的胡铮珠等人瞧着东平子明握剑沉稳,猜他应该是在剑道上下过一番苦功的,不由暗暗为楚随心捏一把汗。 见楚随心打败了陆子秋,还敢跑出来挑战楚随心的人,恐怕不止是勇敢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众人不明白,这位东平子明是一任知县,文弱书生,怎么会有武功在身? 楚随心笑道:“还是你先出手吧,不然人家会笑话我欺负残疾人!” 场边的冷若霜听懂了楚随心的话,笑得前仰后合,实在是乐不可支。东平子明歪了一下头,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脑残也是一种残疾,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谁能有药医?” 东平子明大怒,长剑斜指地面,忽然向楚随心狂掠而来,其势如风。瞬间手中剑便劈出十数道残影,裹住楚随心。长剑上黑色剑气锋芒毕露,凌厉已极,果然是高手风范。 旁观的孙升平坐在椅子上,两手下意识抓紧了椅子扶手。虽然他只有三流武境,可是他一见东平子明出剑,仍是大吃一惊。这东平子明竟然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一剑要是斩向他孙升平,估计他绝对接不下,瞬间就要凉了。 楚随心一声长啸,身形不动,手中铁木剑也向前劈砍,叮叮当当,刹那间两把剑就互相撞击了数十次之多。东平子明剑法狂暴,完全不符合他书生的形象,楚随心的剑法却精妙,竟然是见招拆招,后发制人。两把铁木剑,紫色剑气和黑色剑气搅在一起,如同一条紫龙和一条黑龙缠斗,互有攻防。 眨眼间两人已经拼了十余招,东平子明围着楚随心不停出手,手中的剑招越来越快,招招致命。楚随心却站在原地,一脸淡定,见招拆招,手中铁木剑不停接下东平子明的攻击。东平子明暗暗心惊,他完全没想到楚随心能有这样精妙的剑法,竟能和他相抗衡。 东平子明原以为,自己不出十招就可以制住楚随心,让他当众丢个大丑,再慢慢羞辱他。哪想到双方竟然会打了二十余招依然平分秋色,旗鼓相当。两个人都从容出剑,谁也不把对方真正放在眼里。转眼又拼了十余招,还是不分胜负。 只见场中两股剑气搅在一起,场上飞砂飞石,劲气狂暴已极。大管营孙升平再也坐不住了,生怕楚随心有任何闪失。孙升平满脸堆笑,望向胡铮珠道:“胡姑娘,这里数你武功最高,你看……” 胡铮珠冷笑一声,向牡丹红伸手道:“牡丹姑娘,借你的宝剑一用,我去会一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冷东海在一旁问道:“胡姑娘,你平时又不用剑,现在要借剑做什么?我看这厮的剑法精妙已极,连大哥都只能和他打个平手,难道你还想用剑打败这厮?” 胡铮珠笑骂道:“你懂个屁!他们两个都是用剑的高手,我难道还能借你的破菜刀去对付这小子?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恨不能有一条枪才好!再说我上去也是分开他们,又不是要打败那小子,不然他心里能服气?” 两人正说着话,东平子明忽然大喝一声,“乾山纯阳剑!”只见他所持铁木剑身之上,黑色剑气暴涨,剑气比刚才更加狂暴,铺天盖地的剑影罩住楚随心,剑气之烈,实属罕见。不止胡铮珠和冷东海吃惊,围观众人尽皆失色,连同为剑术高手的冷若霜都毛骨悚然起来。 冷若霜望着漫天雨落一般的狂暴剑气,手脚冰凉道:“这人剑术之高,恐怕不下于师娘,五师哥怕是难以接下啊!” 就在众人为楚随心捏一把汗时,猛然听到楚随心也大喝一声,“破天一剑!”只听到霹雳一声响亮,漫空黑色剑雨之中,一道白亮的剑气以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出,搅碎剑气无数。旋即化为一条白龙,将那些残余剑气都吞下肚去,瞬间龙体膨胀起来。东平子明大惊,急向后掠,撤剑而去。 只见那条白龙在空中一个转身,潇洒圆转的在半空中遨游一番,这才缓缓落在楚随心身后,立起身子,张牙舞爪,向东平子明狂啸一声,缓缓散去。众人都瞧得清清楚楚,那条白龙吃饱了剑气之后,从一丈有余暴涨到五丈长短,隐隐透出一股极强的武境压迫。 东平子明脸色苍白,压下心头的震惊,目视楚随心道:“你这是什么妖法?” 楚随心嗤笑道:“你也就知道个妖法!这是研心大法典玄功中的上乘剑术,其中的玄妙又岂是你能懂?你的乾山纯阳剑固然威风,可惜火候还没到,也就只好吓唬那些剑法平庸之辈。遇到真正的高手,自然是不堪一击!” 东平子明沉默了一下,将手中铁木剑抛向场边,只见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地上,插在小司监陈清平面前。东平子明拍了拍手,一脸淡然道:“好!剑法上你不弱于我,那么咱们再比什么?比拳脚?还是比内力?” 楚随心摇头道:“今天不比了,明天再说!我先前已经和陆子秋打了一架,耗费了不少内力,又和你比一场剑,也差不多了。正好回去吃肉喝酒,明天咱们再比武好了!” 东平子明嘴角翘起,一脸不屑道:“这确实是认输的好借口!” 楚随心冷笑道:“输给你?搞笑!咱们也别做什么口舌之争了,明天仍旧在这里见面,比拳脚比内力,直到一方倒下为止!本侯要让你知道,你的武功不过如此!” 东平子明大笑道:“好好好,就依你!明天咱们接着比武,看我如何打肿你的脸!” 楚随心把铁木剑扛在肩上,潇洒转身离去。东平子明见楚随心走了,也转身想往回走,低头之间,却见两个袖管落了下来。原来楚随心在无形之间,用剑气削断了他两只袖子,却没有伤到他本人。这份对剑气拿捏的精准,实在让人感觉可怕。东平子明一言不发,空着两只袖管走了回去。 在众死囚敬畏的眼神中,东平子明缓缓回到刚才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众死囚欢声雷动。毕竟东平子明是囚徒,和他们身份相同,东平子明能和这姓楚的典开打个平手,就已经是他们的骄傲了。 楚随心等人退场,都回到自己的住处。楚随心坐在桌前,胡铮珠已经泡好了一壶茶,众人都坐在屋中,赫兰玉双怀中抱着朝露刀,闭着眼睛若有所思。楚随心忽然出声道:“重义,去查一下这东平子明的身份,明天早晨,关于他的所有资料,要摆在我的桌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人回答,但所有人都听到衣袂飘风逐渐远去的声音。赫兰玉双睁开眼睛,望着楚随心,目光熠熠,声音喜悦道:“这是你们楚家的死士?” 楚随心淡然道:“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流亡这么久,在没遇到你们大家之前,就是靠着我自己活下来的吧?我毕竟号称是天下第一废物,要是没有几个好汉帮我,那还真不好说会死在哪个沟里!就是什么天命堂、血影宗的人不时出现,我也受不了!” 牡丹红笑道:“原来楚师哥暗中有这么多高手做帮手,那你怎么可能输给这个小子嘛!嘿,这可是他自不量力了!” 楚随心摇头道:“这些高手只是负责在暗中保护我,使我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我和人动手打架,这个他们一般是不会管的。所以我后来才会找你们帮忙嘛!现在你们几个一个比一个能打,我也就放心了!就算来了我打不赢的人,也还有你们在。我怕什么?” 冷东海苦笑道:“这个东平子明的武功还真够好的,要是和他比兵器,我还真不一定是他对手!毕竟我的武境比他弱了一些!” 赫兰玉双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要嘴硬,说自己的武功不比他差呢!” 冷东海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冷东海是傻子么?天要刮风下雨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多少油水自己不清楚?你也别兴灾乐祸的,他就算比我武功高,也只是暂时比我高,将来我会超过他的!我打败他,只是时间问题!” 楚随心忽然问道:“你们说,我如果要建立一个类似于天命堂这样的组织,该起什么名字比较好?” 赫兰玉双笑道:“怎么,我们的楚大侯爷也想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了?不容易,终于想通了!前几天我就想问你,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单打独斗下去?或是你喜欢吃现成的,接手你爹为你布下的局?” 楚随心笑了笑,“我爹为我准备了什么,那是他老人家的事情,我不能没有自己的想法,什么都依靠别人吧?对,我是他们的少主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继承了我爹的产业,我要想让人承认,少不得还要走自己的路,有自己的队伍。现在条件也差不多了,我是时候自己出手了!” 冷东海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道:“大哥,你也知道,我读书不多,你让我给人起个什么名字,兄弟很难办到!你自己读了很多书,干嘛不自己给这支队伍起名呢?” 楚随心笑道:“我自然没指望你给队伍起个名字,我这不是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吗?大家都快帮我想一想,咱们给这支队伍起什么名字好!” 冷若霜发愁道:“这个事儿我也做不来!要是师父在的话,他老人家随便拈出一个典故来,都能给你这支新队伍起个好听的名字!” 楚随心叹气道:“这不是远水不解近渴吗?师父他老人家又不在这里,我也没办法!咱们最好是能在什么古诗词或典故里找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像天命堂,他们认为他们是有天命的,是天命所在,所以才起名叫天命堂的!我们也可以借鉴他们一下!” 牡丹红笑着摆手道:“楚师哥,你看我干嘛?我可是个绣花枕头,大草包一个!除了每天会舞刀弄枪之外,也不会别的!你想要我读书,唉,还是杀了我吧!” 楚随心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忽然眼前一亮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干脆,就叫拂衣堂吧!” 众人都叫好,冷东海却一脸坏笑道:“我听着也不错,就像刚去完青楼,拂衣而起,飘然而去!好名字,好名字!我喜欢!大哥一看就是同道中人!” 楚随心哭笑不得道:“你小子!我们这里说正事呢,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这家伙,是不是这些日子憋坏了,想要跑到青楼去?我跟你讲,这拂衣堂成立之后,你就是拂衣堂的一份子!” 冷东海嬉皮笑脸道:“大哥,你也知道我是在开玩笑的!这个叫拂衣堂自然是好,只是呢,不能深藏功与名啊!这些来的人,还是要求些功名利禄的!你大哥带着我们,可不就是要名垂青史么?不然大家追随你,图个什么!” 楚随心点头道:“当然!我是说我自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都已经是大越国安越侯,皇上早就已经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我还要什么呢?我又不同于你们,我也没说不让你们追求名利啊!人都不追求名利了,这世间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赫兰玉双赞道:“嗯,看来你是越活越通透了,不错!你成立这拂衣堂,收不收女子?” 楚随心笑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我管他男还是女,只要能把事办好,就可以加入拂衣堂!不过你赫兰玉双最好不要加入拂衣堂。” 赫兰玉双疑惑道:“为什么?” 楚随心指向临山郡方向,一脸正色道:“你的赫兰世家还在,你是赫兰世家的新任家主,怎么好屈居人下?你就做我们的外援,不要加入拂衣堂了。我再想办法凑些高手在拂衣堂,咱们可就要正式开业了!什么天命堂、血影宗,只要咱们人马聚起来,还怕他们?” 顾均平点头道:“对,这天命堂、血影宗实在是太需要教训了,我看五师哥这拂衣堂成立之后,首先就要打击这两个神出鬼没的组织,免得他们再嚣张!连半夜都敢来刺杀五师哥,这样的东西不给点儿颜色看看,那还得了!” 楚随心冷笑道:“对,我也正是这么想的!他们想在我们头上动土,我们就到他们头上动土去!不过咱们这个拂衣堂的人,都从哪里来啊?毕竟我们需要的是死士,更需要忠诚!”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东平世家 夜深人静,楚随心坐在一张蒲团上,身上隐隐放出黑色光芒。他在用大师伯丁若尘所传授的通脉之法,试图打通丹田处被锁住的内力。楚随心和丁弱尘前些天聊了一些关于研心大法的事情,楚随心这才知道,原来研心大法并不是师父白乐天的原创,师父只是改进了研心大法而已。 研心大法这门武功比较冷门,知道研心大法的人并不多,修习研心大法的人就更少了。楚随心跟随白乐天修习了研心大法之后,因为急于求成,导致丹田闭锁,功力不显,而且自身还要受到反噬,动辄晕厥过去,实在苦不堪言。 就算前些天遇到桑兰第一高手程瑜越,程瑜越帮了楚随心一把,也只不过是用内力把楚随心丹田处闭锁的部分震开了一丝裂缝。再狠一些的话,程瑜越就不敢做了。丹田之处功力闭锁太过于凶险,弄不好就是取命一样。程瑜越只能有限的帮忙,在楚随心闭锁的丹田处炸开了一条裂缝,使楚随心的功力能够得到缓慢释放。 再加上前些日子在文家庄,楚随心跟随从英萍习练了灵火曼陀罗的功夫,才使自己的伤情又有了一丝丝好转。不过仍然还不够。 现在又加上丁弱尘的通脉之法和还灵丹等药物,楚随心的伤势才略有缓和,可见楚随心想治好自己身上的伤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此时,楚随心坐在蒲团上,感受着丹田中气机往来冲突,他试图控制气机突破丹田上的封锁,想带来一次境界的飞跃。这几天,他和陆子秋比武,借助外力试图疗伤,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只是被打得很痛。在内力相当的情况下,对手毫不留情的出手打击,不会对自己造成致命伤害,却对突破内力的封锁有奇效。 至少丹田处被封闭的内力气机,已经被前阵子好了太多,虽然内力气机仍然被阻滞,可是相对来讲,楚随心现在的状态好了太多。丹田处缓缓释放的内力,比起原来根本看不到希望,半死不活的时候,简直如同天壤之别。即便丹田处传来阵阵疼痛之感,可是楚随心却分明感受到一种痛并快乐着的喜悦。 之前犯病的时候,楚随心不但要承受丹田处传来的剧痛,还会伴随着抽搐,昏厥,那是一种无尽的痛苦,药石无效,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每次都让他痛苦到绝望。而如今,虽然痛苦,但是却是能够看到希望。纵然大师伯说这伤难以去根,但是至少可以做到抑制伤痛,而不用像过去那样消极承受了。 楚随心坐在蒲团上,汗流浃背,可是从骨髓中都透出一个爽字来。过了子时,疲劳过度的楚随心竟然坐在蒲团上打起瞌睡来,而且是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天光大亮时,楚随心悠悠醒转,睁开眼睛,拆开盘坐的双腿,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感觉身体比昨天更加轻盈了一些。果然大师伯传授的手法配上药物治疗,使自己恢复很快。楚随心站起身,却看到案几上摆着一个牛皮信封。楚随心心中一动,伸手拿起牛皮信封,拆开看了几眼,笑容满面道:“如我所料!” 楚随心望向窗外,朗声道:“铮珠,你去死囚牢,把东平子明给我提到这里来,我有事情要审问他!” 胡铮珠在窗外答应一声,飘身形向死囚牢方向狂掠而去,不多时,便已经到了死囚牢前。死囚牢门口,两名带刀的狱卒正手按腰刀目视前方,等待换岗,却忽然见胡铮珠如风一般到了面前。 两名狱卒立刻如临大敌,大声喝斥道:“是什么人,赶快站住!这里是死囚牢重地,没有管营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闯!” 胡铮珠不屑一顾道:“我奉典刑官大人之命,特来提审人犯东方子明!有敢拦挡者,杀无赦!” 两名狱卒听说是典刑官的命令,立刻气势上矮了一截,别说是他们,就是管营大人,也要听命于典刑官。可是,这两人却仍然不肯放行。左边黑脸的狱卒脸上堆笑道:“这位姑娘,兄弟在此把守牢门,乃是职责所在,不敢私自放人进去!如果典刑官大人有令,就请出示典刑官的手谕!不要为难我等兄弟!” 胡铮珠大怒,一嘴巴把黑脸狱卒打了个跟头,叉着腰骂道:“姑奶奶奉典刑官大人的命令,来提审人犯东平子明,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住姑奶奶的去路?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典刑官大人每每嘱咐,叫我不要胡乱杀人,我现在就割了你的头提回去!” 两名狱卒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他们认得这娘们儿是典刑官大人身边的婢女,这两天典刑官和人比武的时候,他们也有在一旁看热闹,见过这娘们儿,两个人还私下探讨过,这娘们儿的姿色。 可是认得是一回事,现在却是要公事公办。毕竟牢城营有牢城营的规矩,普通人想进入死囚牢需要管营大人的手令才可以。如果他们私自放人进入死囚牢,那也是要受到惩处的,而且这娘们儿说她要提走人犯东平子明,这就无论如何也得有上司的手令才行了。人犯进出死囚牢,这可是需要登记的,不然出了事情算谁的? 黑脸狱卒苦苦哀求,另一名黄脸狱卒也跟着解释,“姑娘,我们绝不是有意为难姑娘,实在是职责所在呀!” 胡铮珠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就要杀人。她可是从山里来,原本是山大王出身,所有的规矩在她眼里都只是狗屁。楚随心的命令大过天,谁敢挡着她办事,她就敢杀了谁! 正当胡铮珠火冒八丈,要动手杀人时,却听到身后有人高声道:“铮珠姑娘,且慢下手,我送侯爷的手令来了!”胡铮珠回头一看,却是顾均平来了。 顾均平急匆匆到了胡铮珠面前,笑呵呵道:“胡姑娘,刚才侯爷命你来提审东平子明,却忘了给你手令!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侯爷想起来时,你已经走了,侯爷才急忙让我把手令送过来!这两位狱卒兄弟挡住你,乃是职责所在,你也不必生他们的气!” 顾均平笑呵呵把手令展示给二人道:“二位差爷请看,这是侯爷的手令,叫我们来提审东平子明的!可不是我们扯谎!” 黑脸狱卒慌忙躬身道:“不敢不敢!兄弟只是奉命在此把守死囚牢,自然不敢随意放人入内!既然是侯爷的命令,那么二位请进!” 两名狱卒乖乖让开身子,这个时候要是再敢拦人,那可就真是不识抬举了。胡铮珠哼一声,上前一把推开牢门,大步走了进去,顾均平笑呵呵随后而入,向里边把守的狱卒出示楚随心手令,两个人把东平子明给提了出来,一路押送,回到楚随心的住处。 两人回来时,冷东海和赫兰玉双正侍立在楚随心门口,一左一右,像哼哈二将一般,有些搞笑。楚随心刚刚吃过早点,坐在桌前喝茶,见胡铮珠和顾均平押送东平子明回来了,向二人道辛苦。顾均平默默的侍立在楚随心身侧,一言不发。 楚随心笑道:“铮珠姑娘,刚才是我的错,忘记了这里的规矩!以后,咱们凡事还是得依着规矩来!” 胡铮珠躬身,柔声道:“是,侯爷,奴婢明白了!” 东平子明瞧了一眼这个妖里妖气的娘们儿,没吭声。心道:这娘们儿对别人都凶巴巴的,怎么唯独对这个小子一脸恭敬?他哪里知道胡铮珠的底细。 楚随心笑呵呵拱手道:“原来是东平知县来了,在下有失远迎!来,请坐,请上座!铮珠,还不给东平知县倒茶?” 胡铮珠依言,给东平子明倒了一杯茶在客座,可东平子明却并未坐下,只是站在原地。东平子明冷冷道:“我已经知道你是楚随心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东平子明是阶下囚,你却是望野城的典刑官,我如何配和你平起平坐?再说,你在大越存身不住,才来到我们桑兰,分明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测,图谋不轨,我东平子明如何肯喝你的茶!” 楚随心哑然失笑道:“东平知县,何出此言?我楚某到了你们桑兰国,怎么就是狼子野心,又如何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了?这么大个帽子扣过来给谁戴,楚某可没这么大个脑袋!” 东平子明冷笑道:“别人或许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东平子明可是洞若观火!你在大越国和种士良发生了冲突,种士良要杀你,你在大越存身不住,只好逃到桑兰来。可是你想东山再起,又实力不够,就只好勾结丁弱尘和河顿,欲图在桑兰称王称霸,对也不对?” 楚随心朗声大笑道:“这可真是好笑极了!我楚随心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在你嘴里说出来,突然就变成事实了一样!东平子明,你太多心了!本侯来到桑兰,只是找我大师伯替我治病的!可不是要图谋你们桑兰的什么王位,更没兴趣称王称霸!再者说,河顿那种东西,也配本侯和他合作?” 东平子明把脸扭到一旁,冷冷一笑,一脸不屑道:“呵呵……你楚随心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三两句话就想哄骗我?呸!我告诉你,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胡铮珠火冒三丈,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把东平子明打了个趔趄,胡铮珠横眉立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们侯爷这样说话!侯爷到桑兰找他大师伯帮他治病,我们一群人护送侯爷到望野城来,一路上和河顿打了几次架,还擒获了河顿,要不是昭云晴把河顿救走,现在那死肥猪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东平子明用手揉了揉被打疼的脸,对胡铮珠怒目而视。楚随心沉下脸,斥道:“胡闹!东平先生是我的贵客,你怎么出手殴打贵客?还不退下!” 胡铮珠冷笑一声,躬身,阴阳怪气道:“是,奴婢这就告退!”胡铮珠转身离去,走之前,对东平子明握紧拳头示威。东平子明气得发抖。 楚随心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本侯来到桑兰国,就是来治病的!丁弱尘是我大师伯,也是这里人尽皆知的事实,至于我和河顿,已经近乎于仇敌!对了,你的大哥,朗华郡高士东平子鲁,已经被发配到皮岭县去做知县了!这可是接了你的位置啊!” 东平子明颇为意外,“哦”了一声,随即大笑道:“东平子鲁他是报应!”东平子明笑够多时,又眯起眼睛,似信不信的问道:“楚随心,你来我们桑兰国,真是来治病的?” 楚随心笑道:“你不过是一个被东平世家抛弃的死囚,本侯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本侯的废物之名,你一向应该有所耳闻!本侯之所以被人称作废物,正是因为受了伤,身上有病造成的。我大师伯丁弱尘在这里做武知县,我来找他治病有何不妥?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我和他勾结了?” 东平子明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没有和河顿勾结?” 楚随心笑道:“我和河顿勾结?我们两个已经狠狠地干过一架了,是我把他给生擒了,后来是他的王妃昭云晴半夜突袭,带人救走了他!他倒是逃走了,可惜我连他老婆昭云晴都抢去做了侧室,将来有一天,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绝对和我翻脸!有什么合作的可能?再说了,这种乱臣贼子,谁会和他合作!” 东平子明诧异道:“你抢了河顿的老婆?”东平子明上下打量楚随心,冷笑道:“你倒是真的饥不择食,连别人的老婆你也要抢!虽然河顿的老婆昭云晴颇有姿色,可毕竟是别人的老婆,你怎么下得去手?渣男!” 楚随心无奈道:“你当我楚随心没见过女人么?是河顿的手下在茶中下了那种药,我和昭云晴都是受害者!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我索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性就把她纳为侧室,给她个名分。她倒因此很感激我,她原本就不想嫁给河顿,两人同床异梦,如今,她解脱了,自由了。” 东平子明听楚随心这样说,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这事办得倒也不俗!我错怪你了,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 楚随心笑道:“不知者不罪!我也是昨天和你比武的时候,知道你的名字,东平子明,才觉得有些奇怪。我知道在这桑兰国,东平和牡丹这些复姓多半都是世家子弟,你叫东平子明,做过知县,正应该和东平子鲁、东平子衣是同辈人,却怎么会给关在望野城的死囚牢里,所以我才让人去查了下你的背景!” 东平子明有些颓然道:“这有什么好查的!河顿要杀我,就算我是东平世家的公子也没用,要不是东平子鲁暗中保了我一下,我早已经被砍头了!东平世家?呵呵,东平子山那个混蛋了为自保,他才不会在意我的死活呢!” 楚随心疑惑道:“你大堂兄东平子鲁是河顿手下的大谋士,你堂妹是河顿的宠妾,你的堂兄弟,什么东平子画,东平子敬,东平子薇都在桑兰各地任职,都勉强算是河顿的外围帮手,你却怎么会站在河顿的对立面?” 东平子明慷慨激昂道:“我东平子明是读书人,我的眼里只有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至于权势和富贵,不过都是一时而已,过眼云烟罢了!河顿他一心想着篡位,勾结那些混账搜刮民脂民膏,谋夺桑兰国王之位,他倒行逆施,民怨沸腾,我怎么会支持这种人!所以我才上书弹劾他!只是没想到,唉!” 楚随心笑道:“嗯,是条汉子!不过,你身怀绝技,已经是一流高手了,你完全有机会逃走,可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东平子明叹息道:“我一人逃走当然容易,可是河顿就要因此杀我的全家了!我的妻儿老小岂不是都要因我而死了?我东平子明岂能对不住亲人朋友?所以只有我一死,才能让河顿平息怒气!” 楚随心点头道:“嗯,这倒是实话!这样,我们来玩一个偷梁换柱的小手段,用尸体假充是你,把你从死囚牢中换出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建了一个专司刺杀这些混蛋的拂衣堂,正缺你这样文武全才的人手!” 东平子明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 楚随心笑道:“你这人哪,疑心太重!你觉得本侯把你请到这里来,是和你开玩笑的吗?别人一路追杀我,我当然不肯坐以待毙!我反击一下,有什么不妥吗?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想杀我,我就杀回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东平子明激动道:“既然如此,东平子明愿意追随侯爷!侯爷在上,请受东平子明一拜!”东平子明跪了下去。 楚随心上前,将东平子明搀起,脸上堆笑道:“东平先生请起!从今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荣辱与共!我一路来到桑兰,虽然有些兄弟姐妹陪在身边,可是总觉得势单力孤,如今有了东平先生,简直如虎添翼,有了左膀右臂一般!” 东平子明神采奕奕,笑道:“蒙侯爷厚爱,东平子明得以脱离险境,从此后,我东平子明哪怕肝脑涂地,也要报答侯爷的知遇之恩!” 楚随心大笑道:“好极了!东平先生,坐,请喝茶!咱们凡事尽力即可,什么肝脑涂地就大可不必了,咱们让那些坏人肝脑涂地才好!” 东平子明也忍不住大笑,这才坐在了客位上。东平子明喝了一口茶,心头大定,这下他死不了了,不但死不了,还成了楚大侯爷的座上客,这上哪说理去? 楚随心和东平子明又聊了一会儿,两人约好了下午还要继续动手打架。楚随心也对东平子明说得很清楚:这段故事也需要你配合,一来我是要治病,需要和你们比武,以锤炼自己的武境,恢复自己的伤情。二来,也是要掩人耳目,我得把你打死,才好让你死而复生! 东平子明点头道:“侯爷放心,这个戏我是一定会配合侯爷演好的!既然要演,就要演得像一些,能够以假乱真!” 楚随心笑道:“好!那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得开始演戏了!等下我让我九师弟再送你回去,回去的路上,你可别轻了骂我!你要一路骂回到死囚牢,让人听到我怕丢面子,要收买你输给我!骂得越凶越好!” 东平子明笑道:“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惯会骂人!不然也不会把河顿骂急了,想杀我!” 楚随心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开始!九师弟,你送东平先生回牢房去,记得,要打东平先生几下,把声势造得越像越好!” 顾均平笑着答应,于是押送东平子明回死囚牢去。 东平子明出了门,便回过头,破口大骂道:“姓楚的,你不要脸!你打不赢我,就想用银子收买我!你痴心妄想!你东平爷爷是什么样身份的人,也是你用几两银子就能收买?老子告诉你,你想收买老子,门都没有!” 顾均平推了东平子明一下,故意怒道:“你他娘想干什么?想造反吗?你还敢骂我们侯爷!老子告诉你,侯爷请你喝茶,那是瞧得起你!你别不知好歹!我们侯爷武功高强,打你这样的,简直如同杀鸡用牛刀!你还叫,你叫什么?” 东平子明也怒道:“你少推老子!老子是在和楚随心说话,你是什么身份的人,也配和我讲话?滚开!” 顾均平大怒,“哎呀,你还反了呢!我就推你了,你能怎么着?不服你咬我啊!”顾均平一路推推搡搡,把东平子明推回了死囚牢,让狱卒把东平子明重新关进他的小黑屋子里,这才骂不绝口的走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丐帮帮主 大越国同乐元年冬,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虽然一轮红日挂在天空中,可却像被这鬼天气给冻住了一样,照在身上也没有半点儿温暖的感觉。这是个异常寒冷的冬天,连辽东道本地人也很少出门,很多老人没能熬过这个冬天,悄悄走了。天气太冷了,路面的积雪都成了冰,活像鲤鱼背一样光滑,一走路就要摔跤。 天空雾蒙蒙的,大地一片惨白,偶尔能见到一点点绿色,是松树。这样酷寒的天气,路上行人稀少,就是本地乡民,也多是躲在家里烤着火炉,喝着烧酒。辽东道这地方,虽然有着广袤的黑土地,物产丰饶,可是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是躲在家里,当地人称之为,猫冬。 辽东道多河郡,冰天雪地,放眼望去一片冻土,多河郡城北门外,扎有十一座大营,每营千人,共驻扎着一支万余人的军队。一顶巨大的牛皮帐篷外,竖着一面红色大纛,上面绣着金灿灿大字“大司马种士良”的字样。大纛随着刺骨的寒风摇摆,毫无疑问,这是种士良的中军帅帐。 营帐外的雪地中,不时有穿着厚厚棉甲的巡逻士兵走过。看营中大旗上的字样,是辽东铁甲营。在这寒天冻地中,即便是以耐寒著称,体格极强壮的大越国辽东铁甲营士卒,也冻得瑟瑟发抖。每半个时辰,就要换一批士卒在营外巡逻,时间再长,就会有冻伤出现了。 大营门口的辕门处,六名精壮士卒虽然冻得脸色发青,却仍然迎风而立,手按腰刀,站成两列。尤其六人当中的伍长,身材高大威猛,颇有猛将气息,不知为何只做了个小小伍长。辕门两旁的箭楼上,各有两名执弓的军卒肃立,望向遥远的多河郡城。郡城中,隐约可见炊烟袅袅,正是做午饭的时间。 一匹黄骠马在营外的土路上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是一名大胡子中年校尉。这校尉到了营门口,喝住马匹,翻身跳下马来。虽然他是军官,可是军中的规定是必须严守的,除了大司马和他近卫以及传令兵或斥候,无人可以在营区纵马疾驰,违令者轻则军棍伺候,重则斩首。 校尉拍了拍黄骠马的脖子,那匹黄骠马打了两个响鼻,口中喷出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蒸气升腾,犹如吐出仙气一般。 营门口的六名当值士卒中,身材高大威猛的伍长上前,伸出一只手,喝道:“大司马有令,无符节令箭公文者,不得随意出入军营!” 大胡子中年校尉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摸出一枝金鈚令箭,向那伍长出示了一下。那伍长向大胡子校尉行拱手礼,退后,四名士兵上前,拖开拒马,大胡子校尉收了令箭,牵着马进入营门。就在要和那伍长擦肩而过时,大胡子校尉忽然冷笑道:“索山安,你这索帅当不成,来当个看大门的伍长也不错嘛!” 原来这身材高大威猛的伍长,竟然是在东丘城外吃了败仗的平东将军索山安。一向大嗓门的索山安表情平静道:“索某东丘兵败,本是死罪!如今蒙大司马不弃,没有砍了我这颗头,还让我在营门口做个小卒,就已经是厚爱了!索某能为大司马做个冲锋陷阵的马前小卒,已经足够!” 大胡子校尉冷笑连连,牵着马进入军营,直奔中军帐方向去了。 等那大胡子校尉走远了,一名年轻士卒才愤愤不平道:“小人得志!不就是在平河沟打了个小胜仗,升了个从七品校尉吗?就得意成这样!连索帅也不放在眼里!德性!” 索山安摇了摇头,淡然道:“什么索帅,早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这里只有戍守辕门的伍长索山安。对了,难道你忘了营规?戍卫营门时,不得随意开口讲话,不得交头接耳!你又怎么可以非议一名立了军功的从七品校尉?” 年轻士卒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很不服气,不过却再也没有说话。戍守营门的规定,他们还是要遵守的。索山安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的马靴,苦笑了一下,他这身装备是给低级军校穿的,他一个伍长再没有资格穿将军的盔甲。这身装备,二十年前他也穿过,他当年也是从伍长一点点熬上去的。 虽然种士良恨他打了败仗,但还是给了他机会,没有把他斩立决。种士良也不是傻子,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况且东丘城之败,很大原因在于突然出现的楚随心,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楚随心。福林在摩天宫一败,索山安在东丘城二败,都是因为楚随心,种士良恨极了楚随心。 索山安抬起头,望向多河郡城方向,眼神复杂。这天寒地冻的,普通士卒们的日子不好过,可官员们的日子就要好过得太多,即便是在酷寒的辽东也一样。大司马前天就被郡守何邦达请到城中,此时正在城中郡守府中过大年,正应该是美人在抱,歌舞升平吧? 多河郡城,城中心的位置,有一座城内最高,坐北朝南的建筑,门前的青砖照壁高两丈,长七丈,砖上刻有“多河郡制”字样,正是多河郡守衙门。门前两尊石狮,面目威严。大门房三间,前廊后厦,朱门青瓦,中间是通道,两旁是门房,硬山大脊。 这样的建筑若是放在京城就没什么出奇之处,可是在这小小的多河郡,那绝对是首屈一指。郡守府大堂两山是悬山式屋顶,五花的山墙,十分威严肃穆。屋顶的瓦片则是青灰陶瓦。毕竟郡守府级别不够,不能超格使用琉璃瓦。 天气酷寒,可郡守衙门后宅正屋中却是温暖如春,一片欢声笑语。屋中铺设有地火龙,就算外面再冷,屋中人也是感觉温暖异常。就算在这严寒的冬日里,官员的日子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比。 后宅正屋高大宽敞又明亮,古色古香的檀木家具,靠着窗边摆放的巨大花瓶,瓶中插着几朵腊梅花。墙上则是挂着名家卢其昌的巨幅山水画,两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有名家孟求之亲笔所书的楹联。随便在这屋中挑个不起眼的物件,怕是都能卖个几百两银子。 屋中摆着几张案几,案几上酒菜丰盛,有净日湖的冬鱼冬虾,有来自罗刹国的上等牛羊肉,本地特产的大补土鳖,还有从京城运来的贡品,以及山中搜罗来的飞龙,狍子,野猪肉,等等等等。案几前,五个人正在大块朵颐,吃得不亦乐乎。 很多人说野猪肉不好吃,那是没有上好的厨子,只要厨子的手法跟得上,加上适当的佐料,野猪肉也一样是人间美味。至少在这郡守衙门,想享受这样的野猪肉是不难的。 一名紫色锦袍的清瘦中年男子正坐在屋子正中的案几前,边喝酒边夹菜,他俊目朗目,嘴唇略有些薄,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极其凌厉让人窒息的气息。这个清瘦的男人,身穿貂裘,头上束发金冠,正是大越国权力最大的官员,陵泉侯,大司马种士良。 一名锦衣华服的美貌妇人靠在种士良身边,手中捧着一爵酒,半似撒娇道:“大司马大人,大家乐呵了这么半天,酒也都喝了,可中奴家手中这盏酒,您可是还没有喝呢!大司马,这杯酒是奴家敬您的!恭祝大司马早日如愿,剿平叛匪!” 种士良哈哈大笑道:“好!那就借你的吉言,祝本帅早日旗开得胜,打败叛乱的氐金人!来,美人,干杯!”种士良接过美貌妇人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美貌妇人拍起手来,欢喜道:“大司马真是好酒量!”说着话,一双柔荑却紧紧握住了种士良的手,全然不顾屋中还坐着另外三个男子。另外三名男子面色如常,只管喝酒吃肉,劝种士良也喝酒吃肉。 种士良略有醉意,捏着颇有风韵的美貌妇人脸蛋,戏谑道:“美人,为了让你男人的官位再升一升,你可真舍得付出啊!不过你这个样子,本官喜欢得紧!女人嘛,像条死鱼一样最没有意思,还是解风情的女人看着才赏心悦目!人间至乐之事,必须得两个人心心相印才办得来!” 美貌妇人吃吃笑着,斜眼望着坐在左边下垂首的中年男子,用手摩挲着种士良的脸庞,感慨道:“我男人在老家的时候,那是一等一的好男子,可是自从奴家见到大司马之后,才知道,我那男人空生了一副皮囊,大司马才是真正的男人!奴家要是有幸能嫁了大司马,做梦都要笑醒了!” 种士良把妇人搂在怀里,在她脸上香了一下,呵呵笑道:“可是能把自己女人贡献出来的奇男子,放眼整个大越国也不多!至少我种士良是做不到的!尤其此时,我调戏着他的夫人,他还能坐在那里稳如泰山,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冲这份定力,做个上将军也没有任何问题!” 种士良抬起头,望向坐在左边下垂手,穿着青袍,最淡定最从容的中年男子,淡淡道:“非常之人,办非常之事!何郡守养气的功夫,称得上天下一流!说到何郡守,又得说说这一战。这一战,我们必须要保证能赢,毕竟劳民伤财打了半年,如果输了,对天下人都没法交待!索山安此次在东丘城兵败,刚好回到辽东,我让他从伍长重新做起!” 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听了种士良的话,立刻起身,匍匐在地道:“回大司马的话,下官献出妻子也不过是想向大司马证明,下官是绝对忠诚于大司马的!下官为了大司马,可以舍出一切!无论是舍出妻子哪怕是父母和孩子,我都在所不惜!” 种士良盯着跪在地上的青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半晌后问道:“何邦达,你确定你什么都能舍出来?” 青袍中年男子正是多河郡守何邦达,只见何邦达以头顿地,以语气坚定不容反驳的声音道:“只要下官有的,大司马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拿走!何某绝无怨言!” 种士良点了点头,沉下脸道:“好,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那本官就把此行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你做统兵大将,率七千马步军兵搜山,务必趁着过年的时间,把这些贼寇一次性解决,好痛痛快快过个年!如何?” 跪在地上的郡守何邦达面不改色道:“大司马英明神武!既然大司马有令,下官安敢不从?下官虽然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一片报国的拳拳之心却是有的!下官可以带兵前去松山岭一带剿匪,就算马革尸还也是职责所在!毕竟这多河郡是下官的治下,下官剿匪不力,其罪当诛!” 那锦衣的美貌妇人听到种士良和何邦达的对话,只好强颜欢笑道:“大司马,我男人虽然有一片报国之心,却没有领兵打仗的本事,还求大司马能放过他!” 种士良冷笑道:“想做好一任地方官,哪有那么容易!既然这匪患是他治下的事情,那就理应由他去做!能在剿匪中活下来,是他的命,活不下来,也是他的命!那些死在匪乱中的百姓,他们冤不冤?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何邦达再次向种士良叩头,声音低沉道:“慢说是领兵剿匪,就算大司马现在想砍那些匪人,我何邦达也会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甘愿做大司马的马前卒!” 种士良点头道:“好!既然如此,现在你火速点起马步军七千,星夜出城,多带向导,一定要把盘踞在松山岭一带的氐金人一举消灭!” 何邦达恭敬道:“是,下官遵命!只是下官出发前还有个请求,请大司马把索山安将军索将军派给我!我军中不能没有一员勇冠三军的勇将!” 种士良点头道:“好!本官准了你的请求,等喝完这顿饯行酒之后,本官就传下将令,让索山安率部去攻打松山岭的氐金人!你们两个人,一文一武,绝对是能够配合精妙,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锦衣美貌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妇人脸上现出难过之色,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大司马这样做,无异于让她男人去军前送死!就算侥幸打赢了战争,她男人也是个死货,身后的命,还有什么用处? 何邦达恭敬起身,倒了一碗酒,双手捧起酒碗道:“大司马,下官奉大司马之命,率兵进山剿匪,力求一劳永逸搞定这些反贼!上托皇上和大司马的洪福,下托索将军和三军士卒的威风,必然能够高奏凯歌,早日归来!下官敬大司马的知遇之恩,下官干了,大司马您随意!” 只见何邦达端起酒碗,仰起头一饮而尽。随即哈哈大笑,向种士良鞠躬告辞,小碎步退出郡守衙门的后宅正屋,出去点兵去了。锦衣美貌妇人一脸哀怨,却也知道自己求情也没用,所以闭上嘴,只在心里为她男人默默祈求上天保佑。 何邦达走出屋去之后,坐在上垂首的男子忍不住问道:“大司马,那何邦达并不会武功,也不会带兵打仗,您就这么派他去战场上剿匪,这不等于是让他送死吗?咱们部下有那么多能征惯战之辈,您却一个也不派,只派一个书生去,怕是要误了大事!” 说话的男子,正是大司马府幕僚之一的薛成客。 锦衣美貌的妇人,正是郡守夫人多婉竹,人送绰号多夫君。她的夫君就是刚出去准备点兵的何邦达。从种士良到了郡守衙门之后,何邦达便派自己的夫人,走夫人路线,想巴结种士良。种士良也老实不客气,笑纳了他的夫人。何邦达不以为耻,反倒喜气洋洋,认为这是大司马没把自己当外人。 此时薛成客忍不住站出来替何邦达说话,多婉竹就像溺水之人捞到一根稻草一样,急忙附和道:“薛先生言之有理!大司马,可怜我那男人他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剑之功,您就放过他,另选高明去攻打松山岭吧!” 种士良大笑道:“这多河郡中,他身为郡守,地形最熟,由他带兵去攻打松山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他打赢了,我给他加官晋爵,他打输了,身死在战场上,大不了我追封他为万户侯,就算他没有什么利益可享,他的子孙后代总能从中得到好处就是了!” 多婉竹就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凉水,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种士良双手扳住多婉竹的肩膀,狞笑道:“你男人去战场上送死,咱们两个在家里春宵一刻,岂不美哉?”种士良迫不及待把多婉竹扑倒在案几前,嘿嘿笑道:“我的郡守夫人,所谓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呢?啊?哈哈哈……” 多婉竹想了想她和何邦达的孩子,咬咬牙,把眼一闭,不再多想。 种士良忽然停下了手,把多婉竹又搀了起来,冷冷道:“这样没意思!你去吧!”多婉竹愣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屋中其余几个正在喝酒的人也都很尴尬,这种事情,他们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众人正僵着,忽然一个传令兵飞奔着跑进郡守衙门后宅的院子,高声道:“报,大司马,程无路到!” 种士良整理了一下衣襟,敛容道:“请程先生进来吧!” 传令兵答应一声,跑了下去,很快将人带了进来。一身衣衫褴褛的程无路走到客厅中,见了种士良,立刻匍匐在地,高声道:“丐帮帮主程无路,见过大司马!大司马千岁,千岁,千千岁!”程无路向种士良叩头。 种士良瞧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程无路,鼻子里哼了一声,半晌没吭声。只见程无路的头上,汗水涔涔而下,也不知道是屋中太热,还是他紧张所致。总之,程无路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后,种士良终于问道:“你来了?路上可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程无路听到种士良问话,不由松了口气道:“回大司马的话,在下在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这一路也算平安,就到了辽东。不知大司马召见程无路,有什么要事要委托在下去办?” 种士良用左手转了转右手上的青玉大扳指,笑容僵硬道:“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其实啊,不由本官不想你,你那宝贝徒弟冷东海和楚随心搅合在一起,在桑兰国胡作非为,甚至杀害本官派出去的杀手,简直无法无天了!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我想不想起你都难啊!” 程无路毛骨悚然道:“大司马息怒!息怒!小人已经将那孽畜逐出了丐帮,他从今后是死是活,都和我程无路,和丐帮毫无干系了!求大司马明察!” 种士良瞧了瞧窗子,忽然道:“来人哪,把何邦达给我叫回来,就说剿匪的事情,本官信不过他,还是叫他回来吧!这种事情,有武夫们去做就成了!程无路,统兵搜山的事情,等下就交给你和索山安去办!你有意见吗?” 坐在种士良身边,本已经生无可恋的多婉竹听到种士良要喊何邦达回来,这才知道刚才是他和自己夫妇开了个大玩笑,多婉竹松了口气,跪在种士良面前,泣不成声。要是这命令真执行下去,她的男人也就交待了。 程无路跪在地上,头也不抬道:“只恐程无路不读兵法,误了大司马的大事!” 种士良摆摆手道:“不耽误,不耽误!你好好干吧,这事你若做了,做成了,本官封你个三品将军做一做,不比你在丐帮做一群花子头好上一百倍?” 程无路有心辩解几句,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位大司马的脾气他早有耳闻,从不按常理出牌。程无路再次叩头道:“多谢大司马!程无路此行前来,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只是为了大司马而来!”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雪夜疾行 种士良放下手中的酒碗,冷笑道:“为我而来?说得可真动听!要不是徐云东抓到了你私吞丐帮宝物的把柄,你会乖乖就范,从潞城赶到辽东来?咱们两个人合作归合作,但是不要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许多人都说我种士良是个伪君子,我看,你程无路才是真正的伪君子!” 程无路只好低下头,轻声辩解道:“大司马,徐云东大人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在下毕竟是丐帮的帮主,丐帮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又怎么会私吞丐帮的宝物呢?这分明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在下!去年,大司马对冷东海和楚随心那废物交往不满,在下便把冷东海逐出丐帮,这可是完全看在大司马的面子上啊!” 种士良面沉似水道:“够了!你们真的以为楚随心是废物?如果楚随心真是废物,本官又何必派出众多人手缉拿他!就是你们口中的这个废物,打败了本官派往摩天宫的福林等人!就是你们口中的这个废物,打败了兵困东丘的索山安!就是你们所说的这个废物啊,本官几乎要对他惺惺相惜了!懂吗?” 程无路跪在地上,垂下头,不敢再说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良久后,种士良又眯起一双丹凤眼,喃喃道:“你们怎么能懂,我和他爹楚成隆,曾是最好的朋友,可如今就因为他,反目成仇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就因为有这样一个对手,活着才有意思!如果天底下全都是打了一个嘴巴就跪下的废物,那样的话,活着该有多无聊,多寂寞!” 种士良霍地睁开眼睛,不怒自威道:“这次本官叫你到辽东来,是因为战事已经拖了数个月却一直迟迟无法平定!多事之秋啊,辽东牵一发而动大越国全身。北有罗刹国在边境虎视眈眈,南有东丘城包良逸起兵反对本官!这辽东的氐金族又死灰复燃,再次闹了起来!” 程无路听种士良叹息,这才敢抬起头,鼓足勇气问道:“请问大司马……” 种士良叹了口气,站起身,倒背着手,在正屋的客厅中跨度起步子来,缓缓道:“辽东这里拖的时间太长了啊!你也见识了辽东这酷寒的天气,南方来的兵根本就适应不了,也就是辽东的铁甲营,才能在这种天气里作战!可是铁甲营都是辽东人,和氐金部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剿匪的事情,就这样陷入僵局!” “所以才有徐云东等人献计,要大胆启用江湖中的高手,突袭氐金人现在的头领,以图杀一儆百!这也就是,本官召你到辽东来的原因。当然,事关朝廷大计,本官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事后个个都会有封赏!就算你不愿意做官,本官也有主电。近十年来,江湖上的武夫形如一盘散沙,连个武林盟主也没有……” 程无路眼中有了惊喜之色,脸上堆笑道:“大司马,这,我一个丐帮的帮主,做武林盟主不太好吧?” 种士良淡淡道:“有什么不太好?历来武林盟主之位,都是武林中人通过比武,推选等方式选定的,任期不过五年。可这一次,本官想让皇上亲口加封武林盟主,再赐给一统武林的金牌。武林盟主还是武林盟主,但如果这盟主是皇上亲口封的,那可就大不相同了!一朝金牌在手,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程无路喜出望外,面有喜色道:“多谢大司马栽培!在下敢不尽心竭力?” 种士良微笑道:“本官栽培你是一回事,你努力不努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有把柄在我们手里,便于掌控,本官可不想要一个不听话的武林盟主!程盟主,你明白了吗?” 程无路一张脸上笑开了花,重重叩头下去道:“蒙大司马厚爱,程无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是这辽东的天气寒冷,地形又复杂,那些氐金人利用恶劣的天气和对地形熟悉上的优势,负隅顽抗,就算是高手们在战场上,也难以发挥最大作用!” 种士良冷笑道:“这大冬天的,大军在正面战场上作战根本就没有优势。本官早已经考虑过这件事情了!所以才想尽一切办法,要在这年关的时候突袭一下氐金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过大年的时候,会被一群高手突袭!本官本不想这样做,这也是他们逼我的!” 程无路欢喜道:“大司马,咱们共有多少人前往敌人巢穴剿匪?” 种士良指了指程无路道:“你和我,加上索山安,我们三个人够不够?如果一战可定,你的武林盟主之位就稳了,索山安也可借此机会,将功补过,官复原职!那样的话,你和他都不亏,咱们也不必再劳民伤财在这辽东苦寒之地和那些鞑子耗着!怎么也不能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和包良逸南北呼应!” 程无路心头一惊,失声道:“就大司马和在下,加上索将军三个人?大司马,这会不会有点儿太冒险了!” 种士良放声大笑,用手指向城北,自信满满道:“城北的铁甲营士卒都在过年,那群叛乱的鞑子兵在军中必有眼线,也必然知道本官没有下达作战命令,必然防备松懈。咱们三个人就乘着这个机会,突袭了他们老营,斩杀他们的首领,岂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程无路脸上堆笑道:“大司马算无遗策,真让在下佩服!楚随心那个小废物,只好逃到桑兰去,怎么和大司马比手段,比魄力,比武功?” 种士良冷笑道:“这话就有些过了!程无路,你也不想一想,一群人,个个都要跪在本官面前拍马逢迎,转回身,却要喊楚随心是废物。这些人连给楚随心提鞋也不配,却敢说楚随心是废物,也真不知道这群人哪来的勇气!” 程无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心中忍不住有些怨恨起种士良来。这种士良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他,真是半点儿面子也不给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留,极尽挖苦之能事!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有痛处给人抓在手中呢?程无路只好点头称是。 种士良呵呵了一声,“程盟主,起来吧!地上凉,别冻坏了膝盖!” 其实地面下是地火龙,膝盖只会热,不会冷,种士良也就这么一说。 程无路站起身,向种士良躬身道:“谢大司马!” 种士良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笑问道:“这一路走过来,急匆匆的,肯定连女人还没碰过吧?这样,这个女人今晚就赏给你了,她的活不错,这两天本官很受用。这天寒地冻的辽东,晚上搂着这么白白嫩嫩的一个女人睡觉,舒服着呢!这位郡守大人的福气真不错!” 郡守夫人多婉竹脸色剧变,饶是她极富定力,也给种士良这句话弄得下不来台,屋中还有几个种士良的幕僚在,种士良就这样丝毫不给她留面子,也不顾及这两天晚上的露水夫妻之情?多婉竹不敢发火,只好一脸幽怨道:“大司马,奴家,奴家……如果这位程盟主有需要,城中半月楼里也有许多姑娘……” 种士良把手一挥,冷冷道:“这件事,就不用麻烦半月楼的姑娘们了!你夫君何帮达之所以能活下来,多亏了这位程无路程盟主及时赶到。若是没有程盟主在,本官还就只能让你的夫君带路,往叛军中去谈判了!算起来,这位程盟主对你夫妇有大恩,你要怎么报答他,心里该有数吧?” 多婉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脸色难看至极。可是她又不敢违逆种士良的意思,她见种士良手下几个幕僚都在窃窃私语,目光都不怀好意的落在她的身上,只好低低的拜了下去,“是!大司马!奴家遵命!”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种士良的心思。 种士良把手一挥,“来人哪,把程盟主和郡守夫人送去迎宾馆!”说着话,种士良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去,自顾自倒了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闭上眼睛品了一下酒味,赞道:“好酒!” 半晌又道:“好酒就像好女人一样,让人回味无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底下已经有人上来,将郡守夫人多婉竹和程无路一起带走。多婉竹和程无路一起向种士良告退,种士良睬也不睬,自顾自的喝酒。 等两人出了客厅,大幕僚薛成客终于忍不住站起身,低声道:“大司马,就算您不喜欢多婉竹,又何必如此当众折辱她?毕竟她男人是这多河郡的郡守,咱们现在还在多郡守的地盘上,您就不怕他一怒之下?” 种士良将手中的酒碗掷在地上,面目更色,斥道:“宗君,你懂得什么!这位郡守夫人生活不检点,早不知道偷过多少汉子了!再说,要是一个男人要脸面,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妻子献出来给上司?你薛宗君会做这种事情吗?他不要脸面,本官又何必替他留呢!再者说,这事除了咱们几个,还有谁知道?” 表字宗君的薛成客还是没能理解种士良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想在此事上过度纠缠。反正陪程无路睡觉的又不是他薛宗君的娘子,管他呢! 薛成客自然是不知道,种士良早就看过关于这位郡守夫人的密报,这位郡守夫人还在娘家做姑娘时,就风骚得很,生活很不检点,和几个本乡的男人勾三搭四,不管乡亲们指指点点。而那位多河郡守能做到郡守的位置,也是献妻有方,连辽东道经略使也和她有过露水姻缘。 几个人都默默喝酒,吃菜,谁也不说话。种士良在大司马府时,也是这个样子,和幕僚们在一起吃饭喝酒时,他不摆官架子,在场的谁也不拘束,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失态了也没有关系。 种士良忽然放下酒碗,叹息一声道:“本官还真有些想念诺颜了。可惜辽东苦寒,我不想把诺颜叫来受这大罪,不然,本官就貂裘向火,搂着诺颜赏雪,赏花,赏画!” 几个人都默默的喝酒,屋中谁也不吭声。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却是郡守何邦达回来了。何邦达进了屋,直挺挺跪在种士良面前,声音中充满感激道:“多谢大司马!” 何邦达也明白,种士良若是不改变意思,他到军中去带路的话,恐怕很难活着回来。可是刚才他又不敢违拗种士良的意思,他知道种士良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还不如乖乖顺从种士良的意思。 种士良只顾低头喝酒,也不吭声,何邦达也不敢起身,就这么跪着。好在地面温暖,他不至于膝盖受寒。还是最后薛成客忍不住,替何邦达说了一句话:“天气冷,郡守大人就不必跪着了!尊夫人替郡守大人牺牲很多,郡守大人可要好好的待她!” 何邦达进门前,已经听管家说了此事。虽然他很有些意外种士良的举动,可是却一个屁也没有放,他又不是第一次献妻出去。只要他夫人能在这些权贵面前吹好枕边风,他的官位就稳稳的,弄不好将来还会因此再次飞黄腾达。他何邦达自己觉着,一点儿也不亏。面子?面子值几个钱?有官位值钱吗?真是的! 种士良忽然开口道:“嗯,宗君说得也是,郡守大人,起来吧!今晚就很抱歉,只能让你的如夫人陪着你了!” 何邦达厚着脸皮问道:“那,大司马今晚怎么办?这长夜漫漫,枕畔犹虚,大司马一个人就不寂寞吗?要不,下官再找两位姑娘来陪大司马?” 薛成客叹息一声,心中暗骂道:“蠢货,你是怎么做到郡守位置上的?这种事情还要问出口吗?你直接安排人不就是了!唉,看来这位郡守大人除了献妻之外,整个脑子都是不够用的!” 种士良把酒碗放下,微笑道:“本官是来辽东平叛的,三五天没有女人也没有关系。若是这一仗打赢了,从鞑子那里掳走几名女子带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享用也无不可!本官要感谢尊夫人这几天晚上的陪伴,尊夫人确实是个好女子,在床上风情万种,让人流连忘返哪!” 几个幕僚差点儿笑出声来,还有比这更损的话吗?没想到何邦达却一脸媚笑道:“能为大司马效劳,是下官夫妇的荣幸,欢迎大司马常来玩!” 薛成客强忍着那口就要喷出来的老血,默默的吃菜,头也不抬,他觉得自己刚才多余替这位郡守大人说话。这种软骨头,就该让他多跪一会儿。 一番温存之后,多婉竹满意的抚着程无路的胸口睡去。程无路却睡意全无,他不敢违拗种士良的意思,只能强忍着恶心和这位郡守夫人同床共枕。他不知道种士良此举的意思,但是似乎不是什么坏兆头。 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事情,程无路心头有些焦灼,丐帮的事情倒是稳了,他若是能做了武林盟主,就算他私吞本帮财物的事情给人发现,也不会有人愿意出来为难他的。本帮的财物和武林盟主的位置哪个更重要,丐帮的长老们不会不晓得。就算有事,也自会有人替他摆平。 因为他这个未来的武林盟主,是大司马种士良扶持上位的,有哪个疯了,敢找他的麻烦?只是明天要往那些叛军的部落当中去,他心里有些没底。他听说那些鞑子骁勇善战,非常不好对付。他和种士良、索山安三个人深入鞑子的巢穴,能不能够平安归来,真不好说。 程无路忽然恨恨道:“富贵险中求,想那么多做什么?睡觉!”程无路紧紧搂住白嫩嫩的郡守夫人,像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偏偏那根救命稻草还说起了呓语,这让心情十分不安的程无路有了一种冲动。 第二天清晨,当程无路醒来时,种士良的人已经等候在了门外。程无路慌忙起来梳洗完毕,穿上他那一身补丁的锦衣,往种士良所在的后宅正屋来了。 程无路向种士良行礼,程士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又让他坐。程无路压抑下心头的不安,坐在案几前,一脸恭谨的表情。 种士良笑问道:“程大盟主,昨晚梅开几度啊?哈哈哈哈哈……今天咱们可是要把头别在腰间,去鞑子们谈判去了!” 程无路赧颜道:“回大司马的话,还好,还好!主要今天要去找人拼命,也没什么心情!” 种士良笑道:“找人拼什么命?今天咱们是乘着过年,去鞑子那里寻些过年的礼物回来!放心,如果是拼命的事情,还不会轮到咱们来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我贵为大司马,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怎么会干那种蠢事呢?对不对?” 程无路听种士良这样说,心头略微好受了一些。他想想,这话也对,种士良身为大司马都没怕,他一个要饭的头儿,有什么好怕的?况且还有武林盟主的位置在等着他呢!想到这里,程无路的心一下宽了起来。 匆匆吃过早点,种士良收拾了一番,穿上貂裘,做富家翁打扮,带着程无路坐上马车,直奔城西而去。等出了城西,索山安早已经在城外等候了。 索山安见了种士良,立刻跪倒在地。种士良冷着脸道:“起来吧!今天,你得将功赎罪才行,否则的话,就一直做你的伍长去吧!” 索山安答应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恭敬,大气也不敢出。索山安明明比种士良高出大半个头来,可程无路只觉得索山安那高大的身材里,透出一个小字来。种士良身为上位者,那滔天的气焰在此刻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马车走不上十里路,路边已经有三名锦衣骑士带着六匹马在等候了。三人弃车乘马,带着三名锦衣骑士往城西的山中疾驰而去,过午时分,终于进了洪迦山口。 山口风大,雪大,马不能行,六人弃马,展开轻功,在雪上疾掠而去。都是踏寻无痕的轻功。过了十余里之后,武功的差距就显示出来了。索山安和程无路能紧跟着种士良,那三名锦衣骑士的内力就显得有些差距,要落后三丈有余了。 种士良默默无言,一路带头疾掠而去。程无路心中暗道:这又没有向导,种大司马是如何找到路的?真是奇怪! 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程无路猛然听到一声鹰唳,抬头看时,却是一只海东青在头顶半空中滑过。程无路恍然大悟,带路的是天上飞的海东青,难怪种士良如此轻车熟路呢! 又行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晚。六个人早已经在郡城百里开外了。三个锦衣骑士的内力已经跟不上三人,又落后了十余丈。此时,索山安也落后了两丈有余,索山安大约在二流武境,离程无路还有些许差距,当然也不及种士良了。 种士良忽然道:“我们就在前边的营地歇息一下吧!吃个饭,喝些酒,烤烤火,半夜再走吧!这么一直走下去会冻死的。” 又行不上数里,果然有一处毡房密布的营地,天空中的海东青向营地滑了下去。过了片刻,有人随着海东青迎了出来。那人见了种士良,屈膝跪了下去,低声道:“草民迎接大司马!” 种士良淡淡道:“起来吧!都备下了吗?” 那人道:“都备下了!大司马放心!” 种士良嗯了一声,仍是淡淡道:“前头带路!” 那人答应一声,转身在前边带路。营地中传来了杂乱的狗吠声,那人怒斥一声,所有的狗立刻都闭了嘴。显然对这人的声音极其熟悉。 几人走在雪地上,因为有轻功,都悄无声息。那人带着众人走进一间大毡房,推开门,一股热气袭来,其中还夹杂着牛奶和牛肉的香气。 程无路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风雪中的会面 丛林密布的兴迦山谷,离多河郡城约有两百多里路程。虽然两者相距只有两百多里路程,可是却如同隔着天堑一般,因为途中要穿过数条大河,还有塞满山谷的积雪和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原始森林中有凶狠的虎豹,狡猾的狐狸,残暴的野狼群,大冬天的,谁会没事跑进去送死? 虽然此时是冬季,大河都已经结上了冰,人可以自由穿梭,可是单凭那夏季时茂密无边的原始森林,也足以让人迷路。除了少数几个专业的采药人和猎人,一般人是无法进入兴迦山谷的,即使有人侥幸进入山谷外围,也很快被众多野兽吓退。这天然的屏障,对于这里的氐金族人来说,是上天的恩赐。 氐金人只有二十七八万人,共分成几个大部落,像颜昔平果所在的草树部落,是氐金几大势力里最小的一股,整个草树部落不过三千多户人家,万余人而已。聚在一起,不过是个小镇的规模。比起其余几大部落来讲,连人家的四分之一也不如,自然没有什么话语权。 说到氐金部族,那是越国人对他们的统称,他们自己内部分为山柳部落、鲤河部落、努或部落、羊氐部落等几大部落,以及草树部落、岩羊部落等数个小部落。其中常常背反朝廷的部落是努或部落和羊氐部落,至于草树部落和岩羊部落,因为人微言轻,并没有发言权,却经常被大部落所胁迫,背反大越朝廷。 兴迦山谷中,满是积雪,一人多深的积雪。若不是走到山谷深处,谁也想不到山谷中会有数千座毡房,这些毡房掩映在密林之间,星罗棋布,很是漂亮。尤其中央的毡房上空飘着一面黑色的旗子,上面画着一只长翅膀的老虎和一只海东青,这是黑鹰虎旗,证明它是氐金人部落。 只可惜在大越国多河等郡城百姓眼中,这些氐金人太可怕了,他们啸聚山林,来去如风,四处打劫,如同强盗一般。如果有辽东的小孩子不听话,大人只消吓他说:“还不闭嘴不要哭了?氐金人来了!”小孩便吓得不敢吭声,这从侧面印证,氐金人有多么恐怖。 颜昔平果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她虽然是氐羊人,披着羊皮裘,穿着马靴,可是这并不能掩住她的天生丽质。她肤如凝脂,齿白唇红,倘若穿上大越人的衣装,怕是要艳压群芳,使青楼中的大半女子黯然失色。 不过很可惜,颜昔平果只是氐羊草树这个小部落头人的女儿,她只会放牧,给牛羊挤奶,上山挖草药,她不会弹琴,更不会吟诗作画。她是山谷里的野生兰花,不是那些殿堂中的美丽花草。她之所以叫颜昔平果,是她出生那年,她的父亲颜昔中和第一次吃到了苹果,觉得这简直是人间美味,于是给她起名叫做颜昔平果。 氐羊人起名字一向都很随意,比如她的弟弟,就叫做颜昔德行。她弟弟出生的时候,还没有起名字,她的奶奶正和她父亲生气,随口说了一句大越国的话:“德行!”其实这句话原是德性,可惜她的奶奶不懂这些,她的爹颜昔中和也不懂,随口就把这个名字赐给了刚出生的小男孩,颜昔德行。 这个冬天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冬天都更冷,马上就要过大年,酷寒的冬天才过了接近一半,可是草树部落的粮草储备就要耗尽了。做为头人的颜昔中和愁眉不展,已经去求过努或部落的大头人龙祖阿土井多次了。不过阿土井每次都轻描淡写的说:再等等吧,中和大人!我们部落人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颜昔中和只能忍气吞声,自己所在的草树部落只有万人左右,努或部落却有八万多人,要是翻脸的话,龙祖阿土井所在的部落能把他的草树部落干翻十次。努或部落勇士众多,八万多人当中,有战斗力的至少万余以上。自己所在的部落,加上老弱病残也不过万余,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每次被努或和羊氐部落胁迫造反的时候,草树部落都很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他们人微言轻,没人把他们的意见当回事。当几大部落决定反了大越国时,草树部落根本不敢提出反对意见,生怕立刻会被几大部落张口吞掉。颜昔中和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仰人鼻息,谁让自己实力不济呢? 颜昔平果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从七八岁开始,就跟阿娘学着挤挤牛奶啊,打扫毡房啊,给牛羊接生啊,等等这些琐事。十五岁的姑娘,却有一双长着老茧的手,那双长着老茧的手,和她靓丽明媚的容貌,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在氐金人眼里,能干的女人比美丽的脸蛋更值得拥有。 所以颜昔中和很为自己的爱女得意,像这样勤劳的女子,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生一堆勤劳勇敢的孩子,为草树部落的未来添砖加瓦,哦,不,不是添砖加瓦,是为了本部落开枝散叶做贡献。 给一头牛挤完奶的颜昔平果回到自己的小毡房,热了一碗大麦奶茶,慢慢喝了起来。寒风呼啸中,她隐约听到父亲在隔壁毡房里在和人说话。颜昔平果每天的事情就是干活,不是挤牛奶,就是做饭,洗洗涮涮,闲暇的时候,训练一下家中的猎鹰,逗一逗牧羊的土狗,就是她最大的乐趣。 颜昔平果刚喝了两口奶茶,忽然听到父亲低低的声音道:“请图大人放心,我颜昔中和誓死效忠大司马,就算赌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错!我受阿土井的气已经受够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翻身,又怎么敢不尽心竭力呢?”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笑道:“嗯,颜昔校尉放心,这事儿成了之后,你的封赏是跑不掉的!大司马信任草树部落,信任你颜昔家,开口就赏了你从七品校尉之职,这可是极难得的!只要事情妥善办好,加官晋爵指日可待!” 颜昔中和嘿嘿笑道:“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人,只要能把祖龙阿土井搞定,我吞并了他的部落之后,那些贡金、贡品,每年我都会半样不少的孝敬朝廷!孝敬大司马!龙祖阿土井那个废物,只会躲在帐篷里搞女人,说大话!他也就是运气好,出生在祖龙家,才有幸做到头人的位置!” 颜昔平果的手一抖,手中的大麦奶茶差点儿泼洒在地上,父亲竟然勾结大越国朝廷的人?这要是让努或部落的龙祖家知道了,整个草树部落怕都要陪葬!这些年因为和大越国的战争,龙祖家可没少死人,就像龙祖家的上任头人龙祖鹤鸣,就是给大越名将索山安一刀下去,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 龙祖家和大越国已经不共戴天,爹爹在这种情况下和大越国人合作,不是摆明了把草树部落往沟里带吗?难道龙祖家的人知道了这事会不报复?颜昔平果越想越怕,草树部落若是和努或部落正面对抗的话,恐怕连一个时辰都撑不过就要被屠杀殆尽。 颜昔平果心乱如麻,她放下手中的碗,在毡房里紧张得走来走去。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走到了帐篷门口,颜昔平果下意识掀起了帘子,想去劝劝自己的阿爹,别被眼前的这点儿利益障住了眼睛,一个空头的从七品校尉又有何意义?安静的发展自己部落,多生孩子不就好了?颜昔平果相信,只要时间足够,总有一天,草树部落会超过努或部落,成为氐金族第一大部落的。 就在颜昔平果掀起门帘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爹爹帐篷外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了,颜昔平果正在怀疑的时候,只见爹爹已经掀起帐篷的帘子,把那个穿貂裘的人送了出来。颜昔平果立刻放下帘子,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躲回自己的帐篷。在人前,必须要给爹留足了面子。 风雪中,颜昔平果听到爹爹和那人亲切话别,那人嘱咐爹爹不要再送了,便转身离去了。 颜昔平果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人已经离开,远走了,这才起身,来到父亲的毡房外。颜昔平果立在雪中,轻声道:“阿爹,您在忙么?” “哦,是平果啊,有事么?进来吧!”毡房里传出颜昔中和的声音,声音中充满慈爱,充满欣慰。颜昔中和一向以自己的女儿勤劳勇敢而自豪。 颜昔平果撩起帘子,走进爹爹的毡房,只见炉火熊熊,毡房中十分温暖。爹爹正坐在案几前,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两个空奶茶碗和一些干果,比如栗子,松籽等等。颜昔平果更加确定,刚才自己并没有听错,就是有人在这里和爹爹说话。 草树部落的头人颜昔中和,是个身高中等,却很健壮的中年汉子。一看眉眼间的不服气不认输劲儿,就知道这是一个倔强的汉子。颜昔中和的皮袍子已经旧了,却一直没舍得换新,而自己儿子、女儿身上的裘皮大衣,那是崭新的。可怜天下父母心。 颜昔中和瞧着女儿,一脸慈爱道:“闺女,你怎么来了?快坐,你给牛挤过奶了?今天怎么没有去训练阿青?哟,你脸色不好,怎么,不舒服了?生病了?”阿青是她们家的猎鹰,是一只小海东青,价值数千金。虽然民间有个说法,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可是阿青却是他们全部家当的三分之一。 颜昔平果摇摇头,有些无奈道:“阿爹,我好着呢,没有生病!弟弟带着阿青,我待会儿再去陪它玩一会儿!爹,家里刚才来客人了?” 颜昔中和的脸色一变,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了个哈哈道:“啊,是的!刚才来了一个老朋友,听说咱们今冬住在这兴迦山谷,所以来看望我的!我刚刚才把他送走。对了,他只是来看看,所以我就没有惊动你们姐弟两个。等以后有机会,爹介绍你们和他认识一下。” 颜昔平果脸色惨白道:“阿爹,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不该为了一个小小的官位,就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咱们部族内部再怎么有争斗,那也只是我们本族内部的事情!氐金部族毕竟人太少,一旦外部人趁虚而入,那我们失去的就会更多!弄不好要成为别人的奴隶了!” 颜昔中和没想到女儿听到了自己和那位图公公的谈话,不由脸色又一变,他原以为此事做得很机密,却没想到不小心给女儿听到了。但他马上就镇静了下来,面前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人,早晚都要给她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总不可能去向努或部族告密的。 见父亲默认了,颜昔平果又道:“阿爹,官爵固然诱人,可是也要有底线,那些大越国的人,比龙祖家的阿土井更加狡猾更加坏十倍!我听说他们的大司马连他们的皇帝都要诱骗,都要欺侮,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爹,你可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颜昔中和气恼的摆了一下手,阻止颜昔平果继续说下去:“好了,不要说了!爹爹是成年人,早就权衡过利弊!咱们若是继续这样给努或部落欺侮下去,连这个冬天都快要熬不过去了!粮草不够,难道我们能活下去吗?晚动手也是死,还不如早点儿找个靠山!” 颜昔平果跌足道:“阿爹,你糊涂啦!我在隔壁都听到,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咱们的草树部落难道就是铁板一块?万一走漏了风声,给龙祖家的人听了去,咱们可就危险了!” 颜昔中和愤然起身道:“够了!平果!这不是你一个女孩家该操心的事情!大人有大人的想法!你娘走了之后,家里的事情都是你一担挑,阿爹知道你的辛苦,可是这种程度的事情,只有大人才能决定,你还没成年,你就不要过问了!阿爹不会坐以待毙,总要给部众一个交待才是!” 颜昔平果低下头,叹了口气,她已经知道,她劝不动爹爹了。爹爹的性子就是这样,一旦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定了做什么,那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颜昔中和又道:“他龙祖家有什么了不起?他知道大越皇帝姓龙,就给自己改姓叫龙祖,意思他是龙姓皇帝的祖宗!这种便宜他也要占!还有,去年秋天就答应,一旦进入冬天,立刻就会给我们提供些粮草衣物,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那些话都是假话,就如同放屁一样!” “他们忽悠我们,如果爹爹只是一个人,也无非就是多一点儿少一点儿东西,无所谓!可是现在是全族人都要忍着,这个寒冷的冬天,缺衣少药,大家只能困在这兴迦山谷中,只能和努或部落的人杂居在这里!他们努或部落的人,家家衣食充足,衣食无忧,可却丝毫都不顾及我们的感受!” 颜昔平果低下头,她知道爹爹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她更知道,努或部落有着更加强大的实力。现在在兴迦山谷和他们杂居在一起的,只是努或部落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便已经比他们的部落强大两倍以上了。她深知,以目前草树部落的能力,和努或部落较劲,只有死路一样。 她正要再劝劝阿爹,忽然听到风雪中传来人的说话声,有在外面负责警戒的草树战士喝问道:“是谁?” “啊,是我,龙祖家的阿旺,我是奉阿土井大人命令,来见中和大人的!”父女两个人的身躯都一震,龙祖家的阿旺来了?龙祖家的阿旺是阿土井的亲信,是龙祖家的大管家,什么事都会管,都会过问。这风雪连天的,他来做什么? 颜昔中和立刻掀起帘子,走了出去,望着越走越近的阿旺笑道:“哎呀,是阿旺大管家来了!快请屋里坐坐!” 已经四十多岁年纪的阿旺见了颜昔中和,一张脸笑得像盛开的鲜花一样:“哎呀,中和大人亲自来迎接我了,阿旺真是受宠若惊!这么冷的天,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两个人虚情假意客套了一番之后,颜昔中和把阿旺请进了毡房。 阿旺见到颜昔平果,不由眼前一亮,笑道:“这不是平果这闺女吗?真是越长越漂亮了!真是像她的娘啊!可惜喽,弟妹去得太早,不然中和大人家的生活比现在还要好上几倍!” 颜昔平果向阿旺躬身行礼,低声道:“见过阿旺大伯!大伯快请坐!”说着话,她上前给阿旺倒了一碗奶茶。 阿旺坐下,笑着点头道:“嗯,真是不错!中和大人好福气啊!儿女孝顺,日子蒸蒸日上!” 颜昔中和沉不住气了,这大雪天的,阿旺来做什么?图大人刚走,阿旺就来了,该不会是他们得到什么消息了吧?颜昔中和有些做贼心虚起来了。 颜昔中和笑问道:“好大的雪天,阿旺管家平时都是忙着,没时间到我这小地方来,今天不知道阿旺大管家有什么要紧事来见我?” 阿旺打了个哈哈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路过这里,顺道来看看中和大人!对了,中和大人前些日子向阿土井大人要的粮草和衣药,有了些眉目,可能过几天就会送过来一些!所以我就先过来打个招呼!” 颜昔中和脸上一喜,虽然他有心和阿土井翻脸,可是一听说有药有粮草,那还是喜不自胜。这个冬天,可实在太缺这些了!牛马羊没有草料,人没有粮食,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十几年都没有这样酷寒的冬天了,想迁徙都寸步难行! 颜昔平果也大为高兴,她知道爹爹这些天正为这些事着急呢!这下阿旺亲自来送信,应该是错不了了!几天就有粮草和药物送到,那可太好了! 颜昔中和向阿旺拱手道:“多谢阿旺大管家,回去请代我向阿土井大人问好,我太感激他了!” 阿旺摆手道:“都是咱们氐金部族的事,谈不上感激!咱们氐金就这么些人,没有草树部落也是不行的,大家要通力合作才是!对了,阿土井大人下午要开个会,要召集大小头人们,当然也有邀请中和大人,请务必要去参加呦!” 颜昔中和满面春风道:“阿旺大管家放心,虽然我这草树部落小,可是对于咱们氐金的大事情,从来都不缺席!” 阿旺没有喝平果倒的奶茶,笑着站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回去还有事要办,中和大人千万不要忘了开会的事情,一定要准时赶到,毕竟开会的事情关系到咱们氐金将来的走向!朝廷可能会派使者来找我们议和,谈判的!” 颜昔中和惊讶道:“大越朝廷又派使者来找我们谈判了?那也是好事!双方总是打来打去的,劳民伤财,对谁都不好!” 阿旺笑道:“那我告辞了,中和大人不要忘记就好!”阿旺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平果,笑道:“平果这孩子,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少主人都说,平果是你们草树部落最美的姑娘,要是再大一些,可能少主人就要上门来提亲了!” 颜昔平果的脸红了,这话,部落里的其他族人也说过。都夸她长得漂亮。可是平果并不觉得漂亮有什么用处,在这深山老林中,给谁看呢?她连在河边洗衣的时候都不顾影自怜,她觉得美貌毫无用处。 就像她的娘,生的很美,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在氐金部落,只要勤劳能干就行,比漂亮有用一百倍。 颜昔中和脸上堆笑道:“哎呀,龙祖少爷可是部族里的强者,他能看上我们的平果?他要是真来提亲,我可要高兴死了!就怕少爷不来提亲呢!” 两个人说笑着,中和把阿旺送出了毡房,双方拱手道别。阿旺告辞而去。中和见阿旺走远了,这才回到毡房中来。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铁证如山 颜昔中和换好了氐金族人的裘皮衣装,戴上头顶插着两根雉鸡翎毛的灰色暖帽,他要去参加族中头人的会议。他是小部落的头人,头上只能插两根雉鸡翎毛。氐金族的头人分三等,第一等是龙祖阿土井那样的大头人,头上的帽子可以插五根雉鸡翎毛,第二等的头人帽子上可以插三根翎毛。 颜昔平果有些担心,劝她爹道:“阿爹,我看这个会你还是不要去参加的好。这边朝廷的使者图大人刚走,那边龙祖家的阿旺就来请你去开头人的会议,恐怕没这么多巧合吧?”当然,颜昔平果不读书,说不出会无好会,宴无好宴的话来。可是她还是向她爹表示了她的担忧。 颜昔中和颇不以为然,冷笑道:“女儿放心,不会有事的!种大司马带着五万精兵来剿灭阿土井,要不是因为咱们有地利,能在这深山老林里躲着,恐怕早就被打败了!不是我瞧不起阿土井,他贪财好色,目光短浅,怎么会知道我已经投靠了朝廷?” 颜昔平果咬着嘴唇道:“阿爹,你若实在要去开会,就带五十名亲卫,再把部落里的乌兰亚米大叔和铁木长信哥哥也带着同去吧!他们两个英勇善战,万一有什么事情,这些人也足够保着你突围闯回来!我和颜昔德行在家里备战,准备下弓弩,在路上派人接应你,以防不测!” 颜昔中和大笑道:“我的女儿啊,你想得太多了!我的大帐和阿土井的大帐相隔不过三里有余,真有什么事,他们早凭借着人数优势突袭到我们帐篷外了,又何必请我去开会!难道咱们部落还能打赢阿土井的部落不成?要是我们部落真能打赢阿土井的部落,我又何必投靠朝廷!” 颜昔中和笑着,从壁上摘下弯刀,系在腰间,满不在乎道:“我只带阿隆一个人去就够了!你的担心纯属多余,我若多带人去了,反倒让人猜疑我有什么别的想法!阿土井的营帐又不是龙潭虎穴,我一年要去好多次的!闺女啊,阿爹劝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在家带着弟弟,等我回来!” 颜昔平果有些无奈,眼睁睁看着父亲走到帐篷门口,她有一种极不安的感觉,父亲此次去阿土井那里开会,怕是要凶多吉少。她不知要怎么才能说服父亲,她的眼泪在眼眶中转着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颜昔中和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女儿啊,晚饭就不必煮我的了,只要开会,就是在大头人那里吃饭了!好在他管饭,我们就能省一点儿米粮!唉,这年月,头人家里也没有余粮!”颜昔中和说着话,走出门去,大声道:“阿隆,随我走!” 阿隆就是颜昔中和的亲兵之一,也是部族里的勇士。颜昔平果只听到阿隆在外面答应了一声,随后就是父亲和阿隆踩着积雪嘎吱嘎吱远去的声音。 颜昔平果坐在父亲的帐篷内,呆呆发愣,愣了一会儿,颜昔平果忽然想起了故去的娘亲,不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要是娘还活着就好了,娘肯定能说服阿爹,让他多带些人去阿土井那里!” 想到娘亲,颜昔平果猛然记起阿妈临终前,用瘦弱不堪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微笑道:“平果,阿妈就要走了!阿妈走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更要照顾好你阿爹!倘若你阿爹的牛脾气又犯了,不听劝的话,你就要像女主人一样,撑起这个家的一切!记着,颜昔家的荣光就在你手中!” 颜昔平果眼前一亮,忽然像还了魂一样站起身,大声道:“核桃,去叫乌兰亚米大叔和铁木长信哥哥来!就说头人找他们有要事商量!”颜昔平果心中暗道,反正爹爹现在不在家,部落里就是自己说了算,多加防备没有亏吃! 站在帐篷外的近侍核桃答应一声,去找乌兰亚米和铁木长住了。颜昔平果又想起了弟弟颜昔德行,虽然弟弟比自己小两岁,脸上稚气未脱,可毕竟今年也有十三岁,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是个小大人了。尤其弟弟的马术也不错,虽然冬天骑不了马,但是弟弟的武功并不算差!刀法和箭法以及拳脚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颜昔平果又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道:不会有事的!阿妈保佑!苍天保佑!氐金真神保佑! 颜昔中和带着阿隆,踏着齐腰深的大雪向阿土井的营地走去。两个部落的营帐犬牙交错,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不过两个头人的营帐隔着有段距离而已。虽然雪很厚,但是颜昔中和以及阿隆两人的轻身功夫都不错,就算不能做到踏雪无痕,在雪上行走的本事总是有的。 一路畅通无人拦阻。阿隆和颜昔中和很快就到了阿土井的中军帐外,只见已经有四五个比他路途遥远许多的头人先到了。颜昔中和有些吃惊,看样子这是早已经传达了要开会的消息,自己是最后一个得到通知的人。 大小头人们见了面,很热情的笑着,互相打招呼,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大家嘴里说的都是拜年话。颜昔中和在人群中见到自己的老朋友,屠羊部落的头人喜达勒可。两人出拳,互相怼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热烈的攀谈了起来。 正在这里,有阿土井的亲兵远远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大声宣布道:“阿土井大人有令,有请各位头人进帐商议事情!各位头领所率的亲随人等,请暂时在此等候,非请不得入帐!” 头人们自然都知道规矩,并没有人提出异议。颜昔中和瞧了一眼阿隆,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就都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几位头人和颜昔中和排着队,随着阿土井的亲兵向大帐走去。 到了大帐门口时,只见阿土井手下两名亲兵端着方盘,一脸严肃站在门口。一名亲兵高声道:“大头人有令,请各位头人解下所带兵器入帐议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众头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不解,什么时候议事还要解下兵器了?屠羊部落头人喜达勒可大怒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头人这是不相信我们吗?” 其余头人也都一起附和道:“是啊,是啊!以前议事的时候都可以带刀,为什么今天就不可以呢?” 一名亲兵有些无奈道:“各位头人,请不要为难小人,小人也只是奉大头人的命令行事罢了!至于大头人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小人也不知道。大头人就在帐内,如果各位头人有不同意见,可以进帐,自己去问大头人好了!” 喜达勒可听他说得有理,不由点头道:“好!我也不为难你,我自己去问大头人!” 众头人都随着喜达勒可进帐,众人进了大帐篷后,顿觉帐内如春天般温暖。只见大大的火炉中,柴火烧得正旺,却见大头人龙祖阿土井坐在案几后,正用刀割着熟牛肉,一片片往嘴里送,只吃得嘴角流油。下边摆着十张案几,九张案几上都摆着牛肉和小刀,只有一张案几上是个空盘子。 再看阿土井旁边,坐着一个妖艳的女子,仅着肚兜等遮羞之物,正一脸娇媚的把酒爵送到阿土井唇边,阿土井喝了那女子手中的酒,两人对着亲了一下嘴,彼此大笑,这日子过得,好不惬意!阿土井虽然身材雄壮,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厮已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 喜达勒可不由皱了皱眉头,这阿土井也太不像话了!明知道众头人都来议事,还如此不顾脸面,在这里喝酒搞女人,简直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喜达勒可大声道:“大头人,我们都领命,来帐中议事了!为何你要让人收了我们的兵器?又为何只顾在这里和女人玩乐,不顾我们的颜面?” 阿土井这才从那妖艳女人的脸前移开贪婪的目光,放下手中割牛肉的小刀,大笑着伸出双手道:“哎呀,这不是喜达勒可头人吗?多日不见,你还好吗?众位头人,既然是来议事的,那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都坐下,都坐下!哎呀,收你们兵器的事,等下我会告诉你原因!” 众头人见阿土井这样说,都各自去寻座位坐下。颜昔中和也想要去找座位时,却有一位麻衣侍者走到颜昔中和面前,躬身道:“中和头人,请随我来你的座位!” 颜昔中和一脸的莫名其妙,随着那麻衣侍者来到属于自己的案几前,却发现是那张只有空盘子的座位。颜昔中和疑惑道:“你搞错了吧?为什么我的座位只有空盘子?我的牛肉呢?” 阿土井头上的五根雉鸡翎毛微微颤动,转过脸对那妖艳的女子问道:“索伦奴,你说说看,颜昔头人的牛肉到哪里去了?” 那妖艳女子冷笑道:“大人是问牛肉啊,氐金的头人怎么会没有牛肉吃?只是氐金族有个规矩,没有牛肉给勾结大越朝廷的叛徒吃!” 颜昔中和脸上勃然变色,他知道,自己中计了!今天这议事分明就是鸿门宴,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难怪他们会在门口就把佩刀收走,原来是不给自己反抗的机会。可是颜昔中和马上就镇定了下来,颜昔中和缓缓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不动声色道:“这是什么话!哪个背叛了氐金族,又投靠了朝廷?我颜昔中和可是一直铁杆支持大头人的!” 龙祖阿土井冷笑一声,一张有着三四处刀疤的脸,显得异常狰狞恐怖。龙祖阿土井咬牙道:“是吗?那么半个时辰前,离开你营寨的图大人,图铁南,又是什么人呢?什么种士良要单枪匹马,亲自征服兴迦山谷,又是怎么回事呢?” 颜昔中和听到他说出图铁南的名字来,暗暗心惊,可是却不肯认怂。颜昔中和欠了欠身子,冷笑道:“大头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图大人画大人的?颜昔中和实在有些听不明白呀!不是大人去城中逛青楼的时候,道听途说了什么东西?才搞的这样草木皆兵的?” 龙祖阿土井拍手笑道:“你的演技真不错!若不是我已经有了实质的证据,还真拿你没有什么办法!来人哪,带前鲁洪范上来!”阿土井拍了三下手。 颜昔中和听到前鲁洪范这个名字,脸唰的一下就惨白了起来。前鲁洪范是他部落中的人,论起辈份来,还要叫他一声小舅舅。这人对自己一向忠心耿耿,怎么会出卖自己?颜昔中和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却见阿土井的儿子阿合黑带着一个一身黑袍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见到那个人的脸时,颜昔中和的脑子嗡的一下,什么话也说不出了。那个跟在阿合黑身后的人,正是他的好外甥前鲁洪范。 阿合黑带着前鲁洪范,一直走到阿土井面前,这才躬身道:“阿爹,孩儿已经把前鲁洪范带到了!” 阿土井望着一身肌肉块的阿合黑微笑道:“吾儿有大功,可暂退到一旁观看!”阿合黑躬身,退到一旁,冷冷盯着颜昔中和的一举一动。颜昔中和如芒在背,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望向阿土井,他想看看阿土井到底能把他怎么样! 前鲁洪范向阿土井躬身,一脸恭敬道:“草树部落小经营前鲁洪范,参见大头人!” 阿土井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是草树部落的小经营,还是颜昔头人的亲戚!你今天来见我,有什么话想说的话,也就不必隐瞒!你若是出首别人有功的话,本头人会给你赏钱!” 前鲁洪范再度躬身,一脸笑容道:“回大头人的话,小人是来出首我们草树部落的头人,名叫颜昔中和的!颜昔中和已经和朝廷勾结,准备废了您这尊贵的大头人,由他自己经营起咱们这产业!大头人,您说,像这种吃里扒外的人,该怎么处理比好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阿土井嘴角翘起道:“那还能怎么办?杀了,一刀刀的割了,不然又能怎么办?总不可能把人割了,自己给晒成肉干,等天寒地冻时再拿出来吃吧?捡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行刑好了!来人哪,把颜昔中和这个叛徒给我拿下!” 颜昔中和无奈,伸手抓起了面前的空盘子,站起身,大声道:“大头人,您这完全是道听途说,冤枉好人!这个人虽然是我部落的,可我和他并不熟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于我!总之,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您不能随便冤枉我!不然的话,我就用这盘子割腕自尽!” 说着话,颜昔中和把手中的盘子啪一声拍在桌上,打得粉碎,颜昔中和把一块盘子茬捏在手中,放在手腕上,做要割脉状。 阿土井伸出手,在那妖艳女子的肚兜上擦了擦油腻的大手,微笑道:“颜昔中和,我劝你就别演戏了!我要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会请你到这里来吗?会让人下了你的宝剑吗?喜达勒可,如果颜昔中和是咱们氐金族的叛徒,投靠了朝廷的,你要不要和他断绝朋友的交情?” 喜达勒可本就半信半疑,此时听到阿土井点他的名字,霍然起身,拱手道:“大头人,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如果你有证据能证明颜昔中和投靠了大越朝廷,不用你说,喜达勒可立刻和他绝交,割袍断义,还要亲自取他性命!不过,他若是被人冤枉的话,那恐怕小人也不会对冤枉他的人客气!” 颜昔中和望着喜达勒可,眼神复杂。喜达勒可是个好朋友,从他们小时候起,就一起骑马射箭,偶尔出去吟一下诗,装作很懂风骚的样子。今天这事是坐实了,恐怕他要失去喜达勒可这个好朋友了!颜昔中和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该听女儿的劝,多带些人来! 愤懑的颜昔中和举起手中破盘子茬,狠狠向自己的手腕割去,就是死,他都不会认的。因为此事不止关系到他一个人,关系到部落中人的死活,关系到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颜昔中和心如刀绞,怎么就会赶上这种事情呢? 当一声,一个横空飞过来的酒爵打飞了颜昔中和手中的那块破瓷片,颜昔中和被这股大力带的一个趔趄,众人都望向飞出酒爵打飞破瓷片的人,那人正是少头人阿合黑。 阿合黑冷笑道:“颜昔中和,你先别忙着死!你就算要死,也要把事情说清楚再死!否则你会连累你的女儿,你的儿子,和你的亲朋好友!你总不希望喜达勒可和他的族人也受你的牵连吧?” 颜昔中和又羞又怒,此时,他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颜昔中和大声道:“你们就是要冤枉我!你们找来这个蠢货,来污蔑我,我几时和什么图大人见过面了?又几时背叛了氐金族?我永远都是氐金人!” 众头人都望向前鲁洪范,喜达勒可厉声喝问道:“既然你出来指证颜昔头人,那么你说,颜昔头人勾结大越国朝廷的证据在哪里?讲出来,让我们听听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你自然有功,如果是假的,那你就该死!” 前鲁洪范微笑道:“这种事情谁敢开玩笑!半个多月前,我们颜昔头人就已经在和大越朝廷的使者接触了!大越朝廷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现在就已经任命我们颜昔头人为从七品校尉了!如果事成,还会另有封官晋爵的事情跟着!” 喜达勒可很不满,伸手道:“空口无凭!我还说他是玉皇大帝派来的人呢!不能想什么说什么,总得有证据吧!” 众头人都附和道:“就是,就是!快快快,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前鲁洪范大笑道:“我一个人说,不算什么!我再找另一个人来做作证,必然就能够让各位信服了!呶,颜昔头人的小太太佟余子月,她就能证明这件事情!她连大越朝廷给的信物,龙形玉佩都替颜昔头人保留着呢!” 阿合黑大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来人哪,把佟余子月带上来!” 帐外有人答应一声,很快撩起帘子,从外面娉娉婷婷走进来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果然是颜昔中和的小妾,佟余子月。佟余子月向阿土井下拜,又向一众头人下拜道:“佟余子月见过大头人!见过少头人,见过诸位头人!” 颜昔中和倒吸了一口凉气,气得浑身发抖,前鲁洪范出来指证自己也就算了,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出来指证自己?这不是要了老命了吗? 阿合黑笑道:“佟余子月,前鲁洪范说你手里有块龙形玉佩,是朝廷给你们颜昔头人的什么什么信物,有这事吗?” 佟余子月不慌不忙道:“是有这事!当时是我们家头人老爷把这块玉佩亲手交给我时,这样说的!说是朝廷要重用他了,只要搞定了咱们阿土井大头人,就让我们头人老爷来做大头人,统领氐金部族!呶,玉佩就在这里!” 说着话,只见佟余子月从怀中摸出一块黄色玉佩来,展示给众人道:“大头人,少头人,诸位头人请看!这块玉佩就是我们头人老爷拿回来交给我的!上来还刻着年号!这可不是我诬赖他!我也是怕死,怕我们头人老爷上了那些朝廷官员的当,才出首我们头人老爷的!” 佟余子月向阿土井跪了下去,垂泪道:“大头人,我们头人老爷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上了那些大越国官员的当!请您不要杀了他,我是把这事讲出来,想防患于未然,只求大头人能饶了我们老爷的性命!” 阿土井拍案而起,一脸怒容道:“说!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招还是不招?” 前鲁洪范笑道:“颜昔老爷,你还是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你要如何死法 颜昔中和顿时如坠冰窖,就算这个冬天是十几年来最寒冷的冬天,也比不上他一颗心的寒冷。他又惊又怒,气得浑身颤抖。他怎么也没想到,最亲近的人会背叛自己。颜昔中和心头涌上一股无力之感,他知道自己逃不脱了。颜昔中和望向佟余子月,眼中有火光闪过:“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佟余子月心里发虚,把脸扭到一旁,不敢看颜昔中和的眼睛。 颜昔中和大怒,像野兽一样吼叫起来,扑上去,用双手狠狠掐住佟余子月的脖子,大声咆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当年没有我,你就是土河沟边的一个贫女!是我救了你一家,养活了你一家,给你父母养老送终!你为什么背叛我?!” 佟余子月被掐得翻起了白眼,脸色涨得通红,她向前鲁洪范伸出双手,在嗓子里眼艰难道:“洪范,快,快,救我!” 前鲁洪范扑上去,抱住颜昔中和的腰,大骂道:“你这卖主求荣的莽夫!你放开我的女人!放开我的女人!” 颜昔中和的身子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终于明白佟余子月和前鲁洪范为什么背叛自己了。他不由自主松开了掐着佟余子月的双手,喃喃道:“我懂了!我懂了!你们,你们勾搭成奸!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背叛我,出卖我,就是想我去死,我一死,就没有人再拦着你们苟且,对吧?对吧!” 颜昔中和癫狂大笑,笑出了眼泪。此时,又有谁能明白他心里的痛楚?从颜昔中和手中逃生的佟余子月双手捂着脖子,头脑一阵眩晕,蹲在一旁大口喘气。前鲁洪范一脸紧张道:“子月,你没事吧?” 佟余子月摇了摇头,喘息道:“我没事……” 阿土井满脸怒容,提着马鞭走向颜昔中和,阿土井瞪起一双死鱼眼睛,怒道:“颜昔中和,你都和谁是同谋?还不快快招来!你是等着皮肉受苦吗?” 颜昔中和放声狂笑,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颜昔中和指着阿合黑道:“阿合黑就是我的同谋!”颜昔中和又指向前鲁洪范笑道:“还有他,他也是我的同谋!”随后他又指向佟余子月,冷笑道:“她还是我的同谋!” 阿土井暴怒,一记马鞭重重抽了过去,颜昔中和并没有闪,啪一声响,马鞭把颜昔中和的灰色狐裘大衣抽得灰毛乱飞。阿土井怒骂道:“颜昔中和,你这畜牲!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氐金族!” 颜昔中和笑够了,表情平静道:“阿土井,我从来没有背叛我们氐金人,我只是不想你带着大家去送死!大越国是个人口千万的庞然大物,我们氐金不过区区三十万人,我们凭什么跟大越国抗衡?就算我们有数万精兵,能打赢一仗,两仗,三仗,可是我们能一直赢下去吗?只要我们输一次,就万劫不复!可是大越却输得起,哪怕它输给我们十次百次,但只要它赢一次,就足以使我们灭族!” “今年冬天,我们能守住几个山谷,而没有受到攻击,完全是老天爷垂青于我们!这个酷寒的冬天,七八尺深的积雪阻止了大越国的精兵攻山!不然的话,我们早被大越国吊打了!你不记得你爹龙祖鹤鸣是怎么死的?要不是因为辽东偏远,气候寒冷不宜居住,大越不重视辽东的话,恐怕大越精兵早就把世辽东的氐金人拿下了!你却不识时务,妄图在此称王称霸!” 阿土井越发暴怒,抡起鞭子死命抽打颜昔中和,大骂道:“你这个氐金的奸细!奸细!你背叛我,辜负我的信任,你该死!你活该被千刀万剐!你说,你都和谁是同谋?你说不说!你说不说!”皮鞭犹如狂风暴雨,落在颜昔中和身上。裘皮大衣很快就被抽碎了,可颜昔中和却一言不发。 屠羊部落头人喜达勒可心情难过已极,颜昔中和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此刻他却救不了颜昔中和。因为颜昔中和暗中勾结大越国的朝廷,想要杀掉大头人自立,他已经是大头人阿土井的敌人。以屠羊部落的实力,就算和草树部落联合,也不是努或部落的对手,他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 喜达勒可声音沙哑道:“中和老弟,你,你,你不应该啊!” 颜昔中和不理落在身上的皮鞭,回头望向喜达勒可,冷笑道:“不应该?你知道阿土井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夏天的时候,他要和官军开战,就诱骗我说,让我们草树部落的兵马在前面打头阵,做诱饵,他许给我粮草和金银。结果呢,仗打赢了,我的一千兵马也折损了五百多人,我的部落又捞到了什么?除了一千两银子,竟然连半根粮草也没得到!” “我三番五次来央求阿土井,求他拨给些粮草,求他把剩余的金银结清,我好把抚恤死者的金银粮草全额发放。可他却说,让我体谅一下他,说风雪大,抢来的宝石等物还没卖出去,让我再等等!我只好把部落里储备的粮草、金银都拿出来,连同我的大半家产,都补贴给了死难的弟兄家属。” “可你们瞧瞧他,花天酒地,在这里搞女人,宁可把粮草拿来喂马,也不肯舍出半根给我!我的部落那些可怜百姓,连过年的物资都没有了!我还得安慰他们,说大头人的承诺就要兑现了!可是有一天在一起喝酒时,我去上茅房,却无意中听到他对亲信讲,说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们,根本没打算把粮草和金银给我们!” 阿土井涨红了脸,骂道:“住口!我几时说过不把粮草和金银给你?我只是说,要你等一等,等到宝石等物出手了,就把许诺你的东西给你!我管理着这么庞大一个努或部落,哪里不要钱?哪里缺得了钱?我想给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东西,我也得手头有东西才行啊!” 被抽打到嘴角流血的颜昔中合冷笑道:“你还死鸭子嘴硬!‘就算我们努或部落的仓库里稻谷放烂了,也不会舍出半颗给他颜昔中合!’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阿土井变了脸,抵赖道:“中和,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不过是我酒后一句戏言而已,你又何必当真!照这样说的话,所有开过玩笑的人是不是都该死?” 喜达勒可知道阿土井的为人,他也只是惧于阿土井的势力强大,敢怒不敢言而已。再说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中合说什么也没用了。喜达勒可情绪激动,阻止颜昔中合道:“中合老弟,你不要再说了!既然你部落缺粮,你为什么不来找老哥我借粮?好歹我也能借一些给你,哪怕是喝粥,至少也能熬过这个冬天!” 颜昔中合摇头道:“老哥,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部落的情况,你部落里也缺粮,我又何必去给你添堵!我本是想阿土井能把欠我的粮草和金银还了,也就是了,谁又能想到,他是摆了我一道!” 阿土井被颜昔中合当众一说,顿时觉得颜面无存,暴跳如雷,连声道:“反了你了!拉出去砍了!拉出去砍了!” 立刻有帐下武士答应一声,一拥而上,把颜昔中合五花大绑起来,就要推出去砍了。自知今日难以幸免于难的颜昔中合边向帐外走,边回头冷笑道:“我和你阿土井翻脸成仇,你要杀我我没什么说的。只是可怜了我两个孩子先是没有娘,如今又没了爹。你若还有半点儿人性,就不要为难我的一双儿女!” 阿土井被颜昔中合当众将了一军,十分下不来台,立刻大吼道:“你当我阿土井是什么人?我和你有仇,就杀你,杀你儿女算怎么回事!你放心,你死之后,你的儿女我养之!” 颜昔中合大笑,被武士推出帐外。 喜达勒可心如刀绞,向前跪倒在地,双手正了正插着两根雉鸡翎毛的貂帽,低下头,沉声道:“颜昔中合固然有错,却也是因为大头人食言而起!中合的罪过固然该杀,却也是事出有因!大头人宽宏大量,何不免他一死,只剥夺了他小头人的头衔,再打他五十军棍,叫他戴罪立功,以儆效尤!” 少头人阿合黑在一旁不满道:“勒可,你过分了!这种事你也敢替他求情?” 喜达勒可抬着望着阿合黑的眼睛,冷笑道:“少头人,众人都知道,我喜达勒可和颜昔中合交情最好,是异姓的兄弟,如今他有难,我半句话也不说,那才奇怪呢!再者,我求情是我的事,同意不同意是大头人的事,我喜达勒可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只求问心无愧!” 阿合黑大怒,走到喜达勒可面前,低下头问道:“好一个光明磊落!好一个问心无愧!你说这话是讽刺谁来?” 喜达勒可摇头道:“少头人,你这话就没有道理!我喜达勒可是条糙汉子不假,可是我一向说话真爽,从不拐弯抹角!这么多年,众人谁不知道?就算是大头人在此,他也不会认为我说话有假!” 阿土井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恨恨道:“好了,好了,都别争了!勒可是条汉子,就算替那奸贼求情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我这大头人不会同意罢了!背叛我们部族的人,必须得死!就是天王老子为他求情也没用!”阿土井知道喜达勒可生性耿直,想说的话就必须说出来,所以也不怪他。 站在营帐外等候的阿隆忽然见自己家头人被五花大绑推了出来,吓了一大跳,赶紧悄悄找人一问,这才知道颜昔中合私下交结种士良的事情泄漏了!阿隆慌了手脚,慌忙夺路而逃,逃回自家营寨报信。 等阿隆见到了颜昔平果,心中难过已极,立刻跪倒在地,大声道:“小姐,大事不好,出事了!”阿隆把紧要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阿隆道:“小姐,等下阿土井的手下人马必然赶来抓人,请小姐早做准备!” 颜昔平果摇头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咱们部族弱小,阿土井手下猛将众多,一旦交手,咱们怎么可能赢呢!”正说着话,只听远远传来喊杀声,正是阿土井手下人马赶了过来,看来有斩草除根的意思。 颜昔德行大怒,呛啷一声拔出宝剑,怒目横眉道:“姐,咱们拼了吧!” 颜昔平果摇头道:“敌众我寡,拼有何益?” 颜昔德行怒道:“那又怎么样!仗着人多就想欺负我们?我颜昔德行宁死不从!” 颜昔平果再度摇头道:“弟弟,不可莽撞!先叫人都弓上弦刀出鞘,问清楚情况再说!朝廷的使者和大军都未到,咱们也没有任何优势,硬拼只是死得快些罢了!” 阿土井的中军帐中,众头人都被请下去吃饭喝酒了。只有阿合黑、前鲁洪范、佟余子月和阿土井四人仍在帐中。前鲁洪范满脸堆笑道:“大头人,我已经出首了颜昔中和,这草树部落头人的位置,就依咱们之前约定好的,由我来做吧?” 阿土井笑得嘴都歪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之前说好了,你出自了颜昔中和,这小头人的位置就由你来坐,我岂能失言?前鲁洪范头人,你可要管好草树部落才行,不要再闹出一个颜昔中和来!” 前鲁洪范笑得脸都快开花了,点头哈腰道:“那哪能啊!大头人放心,小人绝对会对大头人忠心耿耿,忠心不二!小人是个苦命的人,从小死了爹娘,今天好容易才做了这小头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阿土井又笑道:“前鲁洪范,你有功,你还可以向我讨要一样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赐,你想要些什么?” 前鲁洪范想了想,嘿嘿笑道:“大头人,你要说小的有想法,小的也就不隐瞒了,实际上,那颜昔家的小姑娘名叫平果,天生丽质,如果大头人能把她赐给小的,小的就感激不尽了!” 旁边佟余子月大怒,上前扯住前鲁洪范的耳朵,大声斥责道:“好啊,你这个畜生!刚做了小头人的位置,立刻就移情别恋,算计着人家的女儿!你忘了你在我床上像条狗一样求我的时候了?没有我,能有你的今天?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天杀的狗才!” 前鲁洪范恼羞成怒道:“哦,我做了小头人,玩玩女人怎么了?就算你是天仙,我天天对着你也有烦的时候吧?再者说了,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我看着顺眼怎么了?又不是要她做大房,只是个小妾而已,大房的位置还是你的,我又没有喜新厌旧,还不够意思吗?” 佟余子月哪里肯依,两人在营帐中大声争吵起来。佟余子月骂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阿土井和阿合黑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冷笑不已。阿土井给阿合黑使了个眼色,阿合黑上前,用手臂分开前鲁洪范和佟余子月二人。阿土井笑道:“从今天起,你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有话好好说,又何必非要争吵呢!” 佟余子月怒吼道:“大头人,你来评评理!这厮一向在颜昔中和屁股后吃灰,不是他巴结我,我抬举他,他能有今天?可是他一朝得了志,立刻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这种人,您用他做什么?” 前鲁洪范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不盼着家中人丁兴旺!你一个人就算能生孩子,又能生几个?我给你找一个现成的帮手,你还不高兴?这又不是外人,你平时都熟悉的,她又勤劳又漂亮,她有什么不好?” 阿土井又给阿合黑使了个眼色,阿合黑会意,上前笑着拦住前鲁洪范道:“洪范头人,这种小事,你又何必激动呢?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阿合黑忽然疾速向前一步,手中已经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左手一把抓住前鲁洪范的衣领,狞笑着就一把将前鲁洪范扯了过来,就要一刀下去。 前鲁洪范吓得骨软筋酥,举起双手过头,高声嚷道:“慢着慢着!我是有功之人,阿合黑你不能杀我!大头人,这事您可一定得管一管!要是没有我,大头人可能就已经中了颜昔中和的诡计了!” 阿土井冷冷一笑,指着佟余子月道:“前鲁洪范,你能为了一个贱女人,不惜出手去害对你有养育之恩的颜昔中和,难保有一天你不会因为其它利益就出卖我们父子!我看还是斩草除根来得保险一些!我只有先杀掉你,再杀掉颜昔中和的两个孩子,才能高枕无忧!” 佟余子月恼怒已极,斥道:“这人确是没良心!我也没什么良心,我和他,算是半斤对了八两,没有一个好东西!大头人要杀,就杀了他吧!叫他追随颜昔中和于地下,看他如何面对旧主!” 前鲁洪范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高声道:“大头人!大头人!小人忠心耿耿,为大头人着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大头人念在小人对咱们氐金族有功的份上,饶小人一条性命吧!小人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小头人的位置上,小人会珍惜的!” 阿土井给阿合黑使了个眼色,阿合黑狞笑一声,手中匕首捅进了前鲁洪范的胸中,用力一拧,前鲁洪范大叫一声,双手捧住胸口,死尸栽倒在地。 佟余子月只是说句气话,没想到阿合黑真会动手杀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大叫一声,大小便失禁了,当场瘫倒在地,不会动了。 阿合黑望着这个受到惊吓已经体如筛糠的女人,皱了皱眉头,满脸嫌弃道:“臭女人,刚才出卖你们头人时的本事呢?哪去了?现在知道怕了?” 阿土井哈哈一笑道:“儿子,咱们族的女人都在冰天雪地里忙活,当男人用,这样细皮嫩肉的女人可不好找!你把她拖回去,洗一洗用,应该还是不错的!不然前鲁洪范这个小子也不会勾搭她!嘿嘿嘿……” 阿合黑也嘿嘿笑道:“阿爹,我看颜昔家那个小-平果-果不错,反正她爹也死了,她也是名花无主,我看不如今天我就上门去提亲好了?” 阿土井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好孩子!好眼光!对,这姑娘是不错,应该嫁到咱们龙祖家来!爹同意你的意见,把她纳入我们家门来!生上一堆娃娃,传宗接代!” 阿合黑大喜过望,立刻跪地叩头道:“多谢阿爹!” 阿土井又道:“这是我儿的终身大事,草率不得,为父会亲自给你安排,你也不必急,稍安勿躁!你先把这女人拖回去,洗了用一用。为父马上替你安排洞房花烛的事情!” 阿合黑喜气洋洋起了身,拖着体如筛糠的佟余子月,出了门,往他自己的住处去了。 阿土井吩咐手下人道:“来人哪,把这前鲁洪范的尸体给我拖出去喂狗!”有手下武士答应一声,上前把前鲁洪范的尸体拖了出去。 阿土井望着前鲁洪范的尸体,自言自语道:“背叛自己的主子,我能容得下你才怪!哼,那小姑娘长得确实漂亮,我看今晚不如我自己来享用一下!” 心中早有主意的阿土井喝道:“来人,准备兵马,咱们马上去颜昔家的营寨,把那小姑娘抢回来!” 只是可惜颜昔家族,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帮坏人打着这样的坏主意!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逃,追 颜昔中和被人五花大绑,推到阿土井营地外的大门口。五十名努或部落大剑士两侧排开,人人提着重剑,防止有人赶来劫走颜昔中和。 一些好事的人听说草树部落的头人要被砍头了,都跑来瞧热闹。虽然天气很冷,可是架不住人的好奇心,再加上努或部落人多,很快就凑起了数百人的围观人群。 刽子手提着刀,瞄了一下颜昔中和的脖子,准备行刑。监斩的二管家赫里图见颜昔中和并不反抗,如同烂一样瘫软在地上,面无表情低下头领死,不由心中好笑。 赫里图走上前,摘下颜昔中和头顶插着两根雉鸡翎毛的帽子,冷笑道:“中和,人人都说你是我们氐金族的勇士,可我竟然没想到你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废物!死到临头,就是鸡鸭也会蹦跶两下,可你却竟然连反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中和,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站在一旁的一名大剑士朝着颜昔中和脸上狠狠啐了一口,一脸不屑道:“呸!什么他娘的勇士,笑死个人!” 围观的人群都跟着一起大笑,嘲讽颜昔中和没用。颜昔中和跪在地上,垂下头,一言不发,人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人丛中,有位扶着拐杖的白胡子老者有些不忍心,叹了口气道:“众位,他好歹也是一名头人,可如今却遭亲人背叛,现在在这里低头领死,想必心里也是极其难受的!唉,他老婆死得早,抛却一对还未未成年的儿女,瞧着也是怪可怜,你们就积点儿口德,少说两句吧!” 众人看那老者时,却是本部落的阿齐必,阿齐必是族里的老牛倌,放了一辈子的牛,以忠厚之名著称于部落,就算平时有人欺负他,他也不还手,最多唠叨两句就算了,是个嘴碎心善的人。这老头好酒,平时拐杖上就挂着个小酒葫芦,不过他没钱请人喝酒,一向都是自酌自饮。 赫里图想了想,这话倒也有些道理,赫里图抬头瞧了瞧天上飘落的雪花,忍不住嘿嘿笑道:“诶,我说老阿齐必啊,既然你心疼这个家伙,反正现在他也要到阎老五那里去报到了,你不把你的小酒给他整两口喝?” 阿齐必明显犹豫了一下,他葫芦里的烧刀子是用为数不多的铜板换回来的。尤其今年这个大冬天,众人都躲在山谷里,物资补给比往年都要困难许多,酒也卖得贵。他葫芦里这点儿小酒,一天只舍得喝两口,早晨起来喝一小口,晚上睡觉前喝一小口。要是分给颜昔中和喝的话,他八成得戒酒半个月了。 围观人群都哄笑起来,一起望向阿齐必。有人嘲讽道:“说空话谁不会啊!你看事到临头,他连口酒也舍不出来!” 阿齐必环视周围人的目光,咬了咬牙,从杖头取下酒葫芦,颤巍巍走到颜昔中和面前,拔下酒葫芦的塞子,把酒葫芦递到颜昔中和唇边,大声道:“中和头人,你就要上路了,喝一口烧刀子暖暖身子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怜老汉是个穷人,没有什么好酒,你将就着喝吧!” 颜昔中和抬起头,望向阿齐必,眼中满是感激。死到临头,还有陌生人肯喂他一口酒喝,看来这世界上也不全是坏人。 枕边人的意外背叛,使他面临绝境。依他年轻时的性格,他在帐中就会反抗的。可现在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他不能在帐中反抗,他若是当时就反抗,大概率会死在阿土井的大帐。那样的话,等在外头的阿隆就不能及时得到他出事的消息。 而他不反抗的话,阿土井就会让人把他推出来砍头。只要阿土井让人把他推出来,远处的阿隆就会看到这一幕。过来的路上,他已经跟阿隆讲过,万一自己有事,不要恋战,马上逃走回去报信,告诉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让他们和族人能早些做准备,至于是战是逃,就各安天命吧。 颜昔中和仰头,喝了一大口阿齐必葫芦里的酒,豪迈大笑道:“多谢老人家的酒!十八年后,颜昔中和还是一条好汉!” 见颜昔中和喝了一口酒,阿齐必叹了口气,把塞子盖回酒葫芦,摇摇头,又回到人丛中。众人都望向监斩官赫里图。 赫里图冷笑道:“中和头人,现在酒也喝了,该送你上路了!”赫里图的目光瞬间狠辣了起来,大手一挥,喝道:“行刑!” 数九寒天还裸着半边身子的刽子手高高举起手中鬼头刀,肌肉紧绷,一刀重重砍下。鬼头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冷漠的弧线,斩向颜昔中和的脖颈。 就在这当口里,颜昔中和忽然大喝一声,一个突如其来的就地十八滚,在刀离脖子还有两寸距离时,狠地滚出了一丈多远,刽子手一刀砍空,不由一个趔趄。颜昔中和一个翻身站起,拔步就走!对方人多,他的手还被捆着,不可恋战。 困兽犹斗,何况是以勇武著称的颜昔中和?之前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麻痹这群要行刑和监斩的人。他如果出了营帐就激烈反抗,不但不能成功,还要挨刀子,他赤手空拳,如果受了伤,再被加绑两道绳,那就彻底没戏了。他装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来,就是为了让这群人以为,他已经认命,死心了。 离颜昔中和最近的一名大剑士率先反应过来,抢步上前,手中重剑刺出,直指颜昔中和的后心。颜昔中和狂奔向前,头也不回。赫里图一跺脚,“坏了!中计了!” 赫里图怒吼连连道:“快给我追!追上了就给我当场斩杀!只要杀了颜昔中和,赏银二十两!我赫里图说到做到!”后面五十名大剑士疯狂追赶颜昔中和。 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上,一个衣衫破烂双手被缚在后面的男人发足狂奔,后面是数十名大剑紧紧追赶,再后面是二管家赫里图也提着刀赶上来。刚才还在围观的那些人,都傻了眼。不是他们不明白,这事情变化太快。 这边数十大剑士和二管家赫里图紧 (本章未完,请翻页) 紧追赶颜昔中和,那边早已经准备好的两千名枪兵和五百名弓弩手已经在千夫长额真的带领下,杀奔草树部落的营地。少头人阿合黑已经等不及,把颜昔中和的小妾佟余子月拖回自己的大帐风流快活去了。大头人阿土井则搂着妖艳女子索伦奴在后帐陪大小头人们饮酒作乐。 说是饮酒作乐,实则是把他们软禁起来,以防他们和颜昔中和一个鼻孔出气。万一这些部落里有和颜昔中和同穿一条裤子的人呢?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现在只要砍了颜昔中和,那些有异心的人恐怕也就从此胆寒,不敢再轻举妄动。阿土井虽然沉迷酒色,但小心思还是有一些的。 正当他搂着索伦奴向众头人敬酒时,外面大管家阿旺急匆匆走了进来,到了阿土井身边,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只见阿土井脸色瞬间大变,却又很快压下了情绪,低声恨恨道:“赫里图这个废物!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叫多依罗马上加派人手去追!他娘的,今天搞不定颜昔中和,叫赫里图提头来见我!” 阿旺答应一声,转身急匆匆离去。正在喝酒的小头人洛木真眼尖,见阿土井脸色不正,猜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乘着酒兴问道:“大头人,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让大头人如此心焦?用不用我帮忙?” 阿土井举起酒爵,哈哈笑道:“小事一桩,不过是粮仓里发现了老鼠的踪迹!可又不能在自己吃的粮食里下毒,所以才来问我怎么办!这事还能怎么办?有老鼠,又不能下药,当然需要猫啦!哈哈哈哈哈……这些笨蛋,这种小事也要来问我!来来来,诸位,咱们继续喝酒,喝酒喝酒!” 众头人各怀心腹事,却都举起酒爵,异口同声道:“愿氐金真神保佑,我们在龙祖家大头人的带领下,能够早日称王,取代龙越,一统中原!”这套话,他们早就被逼练习很多遍了,想说不齐都不行。 阿土井举起酒爵,环顾众头人,大笑道:“借诸位吉言!倘若有朝一日,我阿土井能坐上金銮殿,做了大皇帝,那么在座诸位就都是开国元勋!今天能参加这宴会的人,全都是未来氐金国的重臣!诸位,氐金的未来,离不开大家的精诚合作,来,诸位,请一起举杯,咱们干杯!” 众头人谢过大头人,举杯把酒一饮而尽。 阿土井放声大笑道:“痛快!痛快!”旁边索伦奴殷勤劝酒。阿土井虽然有些担心颜昔中和逃脱,但却不认为草树部落能翻起什么大浪花来。头人颜昔中和已经被逼得逃向后山,就凭颜昔家那两个未成年的小崽子,能折腾起什么风浪来?就算颜昔中和能够侥幸逃脱,也是孤掌难鸣,又有什么可怕之处? 当两千枪兵和五百弓弩手在千夫长额真率领下围住草树部落营地时,却发现草树部落戒备森严,视线所及之处,人人都弓上弦刀出鞘,要和他们对抗。 额真大怒,颜昔家的两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反抗?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颜昔中和在雪地里狂奔,头上已是热气蒸腾。绑住他身体的麻绳都被他用内力崩断了,可是缚住他双手的却是牛皮筋,这无法用内力崩断。这些人当时为了防止他逃脱,捆他双手时用的是牛皮筋。这种牛皮筋韧性极强,根本无法用内力绷断。 他虽然双手被反绑,却仗着轻功在雪地狂奔了半个时辰。要不是双手被反绑影响了他的平衡,使他不得不因此耗费更多的内力,可能他此刻已经逃出升天了。 雪终于停了,颜昔中和仍在不停的向山外的方向狂奔,他不能回头,不能回到草树部落的营地去。他知道,以阿土井的为人,早就在自己可能逃回去的路上布下了伏兵。就算没有伏兵,以草树部落的力量也无法和努或部落正面抗衡,他逃回部落去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逃出去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有家难回,也顾不得儿女。恰恰此时,部落和儿女可以为他拖住时间,争取到一线生机。因为阿土井想要吞并他的部落,而不是把他们赶尽杀绝。再说了,儿女死了,可以再生,自己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颜昔中和不算是个好人,但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虽然颜昔中和在狂奔,可是他的脑子并没有停止思考,他每向山外逃出一里,就多出一线生机。如果他能逃到之前约定好的驼山营地,他完全有机会活下来。因为驼山营地已经驻有种士良手下的精锐山地步兵,很快就要向兴迦山谷方向开过来了。以赫里图和这几十名大剑士的实力,是不足以和朝廷官兵正面对抗的。 在追逐了半个时辰之后,在一片平坦的山谷里,赫里图和十余名大剑士终于就要追上颜昔中和了。赫里图见颜昔中和就在眼前,顿时精神大振,一个燕子三抄水凌空掠起,越过颜昔中和的头顶。 赫里图人在空中,再一次干拔,又纵出两丈余远,他一个精巧的回身,手中长刀一指,堪堪抵住颜昔中和的咽喉。 颜昔中和大惊失色,一个急停,向后倒纵而回。冰冷刀尖差点儿戳破他的喉咙,颜昔中和惊出了一身冷汗。 赫里图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狂舞出数点刀花,封住颜昔中和的所有去路。就在两人僵持,手中没有兵器的颜昔中和只能不断向后退让的时候,已经有十余名轻功不弱的大剑士赶了上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大剑士们见赫里图已经挡住了颜昔中和,便立刻一拥而上,以扇面形将颜昔中和围在当中。 赫里图火冒三丈,手中长刀直指颜昔中和,咬牙切齿骂道:“王八蛋!你个反骨仔,你再跑啊!” 颜昔中和环顾四周,只见远处还有落后的大剑士在陆陆续续赶上来。颜昔中和心中一阵悲凉,这下真是无路可逃了。 不肯服输的颜昔中和心中暗道:“刚才一路奔逃,我内力消耗极大,如果此时动手,我太吃亏。可若是等到后边那些大剑士都赶上来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就算内力全盛,也不可能逃出去,毕竟这帮家伙是阿土井手中的王牌亲卫,手头都是有两下子的。那我不如先略喘口气,恢复一点儿内力就动手!” 想到这里,颜昔中和仰天大笑起来,“赫里图,你这话说得可真没道理!咱俩易地而处,你说你逃不逃?难道在那里坐以待毙不成?” 赫里图冷笑道:“那只能说明你蠢!我和你易地而处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背叛大头人!又何来被杀的担忧?” 颜昔中和目不斜视,只盯着赫里图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些人当中,最大的威胁是面前这个男人,如果只是那些大剑士的话,他就算打不赢也可以从容逃走。 赫里图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从来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可是能成为阿土井心腹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两下子。就凭他刚才追赶自己所用的轻功,就已经显示出不俗的内力。 颜昔中和惨笑道:“话说得真轻松!我不背叛他又如何?他一心吃掉我的草树部落,先让我的人去阵前送死,随后又断我的粮草,他用钝刀子割肉,一点点儿消耗我部落的实力!他想等我熬不住的时候,自然会向他求饶!可惜,他还是小瞧了我的颜昔中和的勇气和智慧!难道我只能追随他才有前程?为了部落和族人的前途着想,我当然要搏一把!” 赫里图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勇气?智慧?为了部落和族人?你他娘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过是氐金族的叛徒!你出卖了我们氐金族的利益,去投靠种士良,你只是个垃圾而已!” 颜昔中和经过短暂的喘息,终于恢复了一些内力,颜昔中和微笑道:“我出卖氐金族的利益?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氐金族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可没有要反叛朝廷,把整个氐金族都当成自己一个人对抗朝廷的资本!再说你不过是一个奴才,哪来的底气说这种大话,说得好像氐金族是你们赫里家的私产一样!” 赫里图气满胸膛,大喝一声道:“颜昔中和,你少说废话!摆在你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你说,你是要自裁,还是要爷爷我亲自动手?” 颜昔中和叹息一声道:“赫里图啊,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你才是真正的蠢货!我一路逃到这里,难道是想要坐以待毙吗?困兽犹斗,何况是我这样一个身负武功的氐金族勇士!要不是我双手被缚,就凭你们这几头烂蒜也能追上我?笑话!” 赫里图环顾四周,见那些远处的大剑士已经快要靠近了,最多再有半盏茶的时间,五十名大剑士就能聚齐。赫里图声音阴冷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你!弟兄们,给我上!能杀死颜昔中和的人,赏银百两!” 杀死颜昔中和的赏金,已经从赏银二十两涨到了赏银百两,十余名大剑士的眼中都冒出了火光。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银子是个好东西啊,他们仿佛看到了多河郡城青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楼里那些娇滴滴白嫩嫩的大娘们儿在向他们招手。 一名大剑士吞咽了一下口水,怒喝一声,率先挥剑冲了上去。紧接着,十余名大剑士都动了,他们以残缺的阵形向颜昔中和发动进攻。虽然阵形残缺,可是大剑士们的步伐却出齐一致,显然是久经训练的。剑光霍霍,剑势霸道,瞬间就将颜昔中和困在当中。 颜昔中和心里一沉,这剑阵超出了他的想像。他原以为这五十名大剑士不过是略通武功,身体强壮的本族战士而已,现在看来,竟然远不是他想像中那样。这剑阵,大剑士们出剑整齐,配合精妙,分明是有高人调教过的。娘的,看来自己过于低估阿土井了啊! 一阵眼花缭乱的剑光过后,颜昔中和左肩飙血,他中了一剑。跌倒在地的颜昔中和就势一个滚翻,施展出一路地堂腿法,勉强击退了大剑士们的第一轮进攻。 赫里图手中长刀指地,眯着眼睛,望向颜昔中和。这个氐金族的大勇士还是有两下子的,竟然能在双手被缚的情况下,撑过十几名大剑士们的一轮进攻,而且还活了下来,仅仅是肩头中了一剑。这要是他手里有兵器,那还得了! 赫里图轻笑起来,缓缓道:“颜昔中和,你确实有本事!不过现在你双手被缚,肩头又中了一剑,一切也就仅此而已了!你投降吧!自尽吧!给自己留点儿最后的体面!” 肩头中剑的颜昔中和在地上一个滚翻,重新站了起来,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警惕看着四周围住他的大剑士们。看样子,他是准备耗到底了。 赫里图摇了摇头,冷笑道:“还真是顽固啊!好吧,既然你想死,谁也拦不住!” 第二轮进攻又开始了,大剑士们的剑招更加暴烈,颜昔中和在剑阵中左支右绌,犹如在暴风雨中海面上的一叶孤舟,上下颠簸,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两名大剑士联手出剑,砍向了颜昔中和。面对暴烈的两剑,颜昔中和一个急转身,试图躲开,却还是慢了。 颜昔中和左肩又中了一剑,另一剑他也没能躲开。不过这一剑,竟然砍中了紧缚住他双手的牛皮筋。 死里逃生的颜昔中和又一个翻滚,一脚踢中了一名大剑士的腿,把那剑士踢飞了出去。颜昔中和再一个滚翻,溃围而出。 颜昔中和从地上站起身来,运足内力,大喝一声,缚住双手的坚韧牛皮筋应声崩断。 感谢那名大剑士一剑砍中了缚住他的牛皮筋。先前他之所以肩头中剑,不过是个试探。他要让这些人认为,他技止于此。只要这些人轻敌,他就仍有机会突围出去。现在,他利用这些人的大剑,斩断了缚住他双手的牛皮筋。 双手没有了束缚的颜昔中和,才是真正的勇士!颜昔中和活动活动已经麻木的双手,冷笑道:“想杀我颜昔中和?没那么容易!”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致命一刀 十余名大剑士见颜昔中和手上的牛皮筋被斩断,都不禁心头一凛,这个人果然工于心计。他竟然借助他们的力量,结结实实摆了他们一道。一个人只有对自己和敌人的武功有十足把握,才能做到这一点,不然的话,那名大剑士一剑斩下去,断的很可能不是牛皮筋,而是颜昔中和的双手。 赫里图叹了口气,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赫里图并不去看颜昔中和,只是盯着自己的刀尖,喃喃自语道:“你好死不死,非要逼我亲自出手送你上路么?” 颜昔中和对赫里图的回复只有“呵呵”两个字,他望向远处狂掠来的大剑士们,冷冷一笑。那帮家伙并没有及时赶到,而此时他的双手已经解开了束缚,就凭眼前这十几名大剑士加上赫里图就想留住他颜昔中和?笑话! 深知此时必须要搏命才能逃出升天的颜昔中和狂吼一声,没有了帽子的头发迎着寒风飘扬。他拼命活动已经麻木不堪的双手,紧紧盯着十余名慢慢围拢上来的大剑士。要说他内心不紧张那是假的,可是他深知,紧张救不了自己,只有搏命才有机会。 “啊!”一声大叫,一名大剑士抢先进攻,他狂奔向颜昔中和,双手高高举起重剑,劈头狠狠剁了下来。他不管自己腹胸大开门,仗着这是剑阵,马上就有同伴会及时出剑替他填补由于进攻所造成的巨大防守漏洞。 只可惜,他错了。颜昔中和忽然发足狂奔,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扑向那名大剑士,疾如猎豹。就在另一名大剑士出剑的同时,颜昔中和在雪地上一个滚翻,避开了两个人的剑,同时右足拼尽全力向大剑士的腿上一蹬,咔一声脆响,大剑士惨嚎一声,飞出四五丈远,摔在雪地上。他的腿已经被颜昔中和踢断了。 断了腿的大剑士哀号着,抱着大腿在地上翻滚,手中的重剑也丢到了一旁。颜昔中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个滚翻瞬间躲开了七八剑,随即又一个滚翻,捞起掉在雪地上的重剑,回身便舞出几朵剑花。叮叮当当的宝剑撞击声中,颜昔中和倒滑出七八丈远,突出了大剑士们的包围圈。 不过很可惜,赫里图手中提着长刀斜指地面,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挡住了颜昔中和的去路。赫里图面无表情道:“玩够了吗?现在到我了!” 赫里图是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穷得穿不上裤子,长大后为了混口饭吃,只能去做了氐金族的一名步兵,熬了多年,也只是个小兵,连个伍长都没能做上。好不容易他在战场上得到了一次机会,意外救下了大头领龙祖鹤鸣。龙祖鹤鸣欣赏他的勇气,把他送给龙祖阿土井做护兵。 阿土井不爱上学,不想识字,可是他爹龙祖鹤鸣逼得很紧,阿土井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学习。赫里图大叫惋惜,像他们这样的穷人家孩子,做梦都想着能读书,可是却根本没有机会。而像阿土井这样的富人家子弟,有着读书的机会却根本不想学习,整天只想着斗鸡走马,如何搞女人。 但阿土井深知,想要继承老爹的大头领之位,不学习是不行的,还有几个兄弟也在觊觎大头领之位,所以阿土井每天都硬着头皮装作学习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身为阿土井护兵的赫里图,终于有机会接触书籍,有了读书的机会。 赫里图深知这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又以护兵的身份申请做了阿土井的伴读,他废寝忘食的读书,有机会就读书。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真的给他识了很多字。 善于把握机会的赫里图认为,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机会,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无论是给阿土井当牛做马还是做狗都行,反正阿土井就是自己要抱紧的大腿。阿土井爱斗蛐蛐,赫里图就跑到草丛里亲自去捉,阿土井爱游猎,他就陪着阿土井上山打猎。总之,他总是能在适当时候出现在主子的身边,做主子想做的事情,讨得主子的欢心。 而且,赫里图还能帮着阿土井打马虎眼。阿土井不爱学习,但是龙祖鹤鸣胸怀大志,一心想自己的儿子能识文断字,将来能够带着氐金人走出辽东,独霸一方,进而一统天下。于是,龙祖鹤鸣给儿子请了先生,逼着自己儿子学习,一定要学习,学习大越国的治国之术,理政之法。 龙祖鹤鸣有时高兴,就会信手提笔写出一些考题,让手下人拿去给阿土井,限时叫儿子做答,想看看他胸中的才学。阿土井为此苦恼不已。 不过由于龙祖鹤鸣为了氐金能够崛起而废寝忘食,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所以他并没有时间过多和儿子接触,于是这给了赫里图可乘之机。赫里图帮着阿土井代答,两人合伙忽悠龙祖鹤鸣。 再加上阿土井买通了龙祖鹤鸣身边的亲信,大家一起帮着阿土井吹风。一来二去,龙祖鹤鸣也开始相信自己那一向顽劣的儿子开始转了性,每天都在用功学习,用功练武。龙祖鹤鸣甚感欣慰,龙祖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还是通过阿土井,赫里图有机会接触到了一些武功典籍,此时他识了字,又加上自己有毅力,于是每天学到深夜,天天练武。几年时间下来,竟然武功也有小成。文武双全的赫里图更得阿土井信任,主仆二人每天几乎形影不离。阿土井偶尔去城中的青楼消遣,门口站岗护卫的人也是赫里图。 这样,一晃十余年过去了。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氐金人大头领龙祖鹤鸣觉得自己在辽东的势力已经可以和朝廷相抗衡,他终于忍不住,联络了另外几个不服大越国管辖的部族,树起大旗,自称辽东王,妄图在辽东裂土封疆。 没想到大越国很快派来重兵围剿这些反贼,统帅正是名扬海内的索山安。索山安好酒,在喝了四大坛美酒之后,不听参军蒋盛的劝阻,带兵乘醉进攻氐金营地。 龙祖鹤鸣自恃武勇,提兵出营抗拒索山安大军。双方狭路相逢,冲锋在前的索山安一刀下去,把氐金人的大头领龙祖鹤鸣连人带马给砍成了两截。那一战,氐金精兵战死近万,余者望风披靡,降者无数。索山安从此威震辽东,氐金人提起索山安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名字,便胆寒发竖。 负责带兵保护老营的阿土井,在大管家阿旺的建议下,果断自缚出降,又是献美女又是献财宝,极尽谄媚之能事。索山安见阿土井自甘为奴,人又殷勤,便饶了他一命。索山安上奏朝廷,声称已经平定辽东之乱,又亲率雄兵,驻扎在氐金营地,每日耀武扬威,欺男霸女,一月有余。 后来先帝龙福民考虑到辽东地处偏远,恶寒之地不宜常驻军队,因此以德报怨,下诏让阿土井继承了氐金大头领之位,替大越国管理辽东各部族。阿土井大喜,望空谢恩,并且对天盟誓,一定会替大越国戍守辽东,不负皇恩。索山安班师回朝,因功被加封为平东将军。 第一次辽东之战,索山安名扬天下,加官进爵,阿土井也得以顺利继承大头领之位,称雄辽东。经过和索山安一战,氐金族也是元气大伤,只能马放南山,休养生息。终龙福民一朝,阿土井不再敢有称霸辽东的心思,乖乖做了顺民。 可惜龙福民宾天之后,做为顾命大臣的种士良跳到前台专权,三次废立皇帝,朝中百官多有心中不服之人,地方诸侯各怀观望之意。龙越朝政陷入一个怪圈,皇帝的诏书还不如种士良一句话管用,随后更是爆发了少侯爷楚随心和种士良之争,楚随心被迫流亡在外。这让阿土井已经渐冷的心又热了起来。 尤其阿土井听说包良逸在东丘起兵的消息之后,大喜过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经过几个月的筹划之后,阿土井起兵反叛,打出为父报仇的大旗,由大管家阿旺率兵,攻打桐河郡城,杀死郡守刘益良,劫掠了府库,掳走城中男女数千人,带回洪迦山,用为奴隶。 阿土井反叛的消息传到朝中之后,种士良大怒,想要派兵剿匪,却又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北有罗刹国虎视眈眈,南有包良逸起兵反抗,外有楚随心流亡桑兰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内有文武百官和诸侯蠢蠢欲动。种士良分身乏术,也感觉到时局艰难。 好在辽东经略使兰成赞对种心良十分忠心,虽然办事能力差了一些,但至少不会让种士良担心他会和叛匪龙祖阿土井勾结。兰成赞对阿土井用兵数次,都输了,折损兵马数千的兰成赞被种士良严厉斥责,无奈之下只好采取守势,命人固守多河郡,还把心腹人何邦达放在多河郡当郡守。 以献妻求官而闻名于辽东道的何邦达倒也有些意思,虽然剿匪不成,但守城还是有两下子的。任凭阿土井带人三番五次来抢城,就是力排众议,率军坚守不出,这才拖住了阿土井,给了种士良时间,让他从容调集了上万人的铁甲营。 铁甲营是当年先帝龙福民创建,就是在辽东这地界防止氐金等部族再次反叛的。不过这支军队分驻各郡,不归经略使衙门管辖,只听命于皇帝和大司马等人。所以经略使兰成赞只能眼巴巴望着铁甲营咽口水,却指挥不动这支兵马。 可是铁甲营虽然精锐,却因为多是辽东人,而和氐金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导致种士良亲赴辽东之后也不敢率着这支兵马进山剿匪,生怕有人为阿土井通风报信。贻误战机不说,要是再落个兵败身死的下场可就沦为千秋笑柄了! 所以种士良极为隐忍,在时机不成熟之前,就算躲在营中和城中喝酒,搞着郡守的女人,也绝不进山剿匪。 随后,东丘城下索山安兵败,单人匹马从东丘赶到辽东,向种士良请罪,并且替楚随心说情。种士良大怒,把索山安的官职一撸到底。要不是看在现在缺兵少将的份上,种士良早已经把索山安推出去砍了。即便如此,种士良也没给索山安好脸色看,罚他做了个伍长,戍守辕门。 而阿土井这边,在族中极有势力的亲叔叔阿旺做了他的大管家,亲信赫里图做了二管家。两人不时对多河郡用兵,骚扰种士良部,试图把种士良和铁甲营诱骗出营地,聚歼在松山岭。 可是种士良就像一只千年老乌龟,极有耐心,缩在壳里坚决不出营。任凭阿土井等人如何挑逗,种士良都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阿土井打不下多河郡城,又吃不掉种士良部,也很头疼,只能彼此僵持。双方都盼着对方先犯错误,谁也不肯轻举妄动。 随着冬天的来临,多河郡的气候开始恶劣起来,于是阿土井率部龟缩回山中,利用冰天雪地和种士良对抗。阿土井笃定,这寒冬腊月,种士良要是敢率兵进山,那就是自寻死路!不过种士良很淡定,一直按兵不动,哪怕粮草消耗巨大,哪怕东丘兵败,也坚持不肯离开多河郡返京。 而且,让阿土井万万没想到的是,草树部落头人颜昔中和竟然暗中联系上了种士良,要反戈一击,立功赎罪,谋求自己做氐金部落的大头领。而与此同时,种士良已经征调丐帮帮主程无路等武林高手赶赴辽东,要和阿土井来一次特殊作战。 若不是前鲁洪范和佟余子月勾搭成奸,想做一对长久的夫妻,因此出卖了颜昔中和的话,恐怕阿土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被人算计了还茫然不知。不过也是活该,他若不是存着吞并草树部落的心思,颜昔中和也未必有胆子背叛他。 …… 雪地上,满是殷红血色。重剑在手的颜昔中和已经砍倒了七名大剑士,不过他的左肩也中了一剑,伤势不轻。颜昔中和望着即将奔过来的三十多名大剑士,不再恋战,发足狂奔,却总被如同幽魂一样的赫里图在不同角度拦住。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颜昔中和也才奔出了两里路多路程。 双方大战。颜昔中和一边出剑,一边恼羞成怒道:“赫里图,你到底图什么?氐金兵少,根本就无力再对抗朝廷!种大司马兵临山外,阿土井缺兵少粮,已经是翁中之鳖,你又何苦自寻死路?不如和我一起投靠大司马,搏个前程!” 赫里图围着颜昔中和,手中刀左突右刺,毫不留情。可仍就像往常一样,喜怒不形于色,表情平淡道:“不图什么,报恩而已!没有我们的大头人,我到不了今天这一步,习不了文,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会不了武,只是军中一个小卒而已!还有,我要拿你练刀,做磨刀石,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颜昔中和心情大恶,恶狠狠道:“满意!太满意了!你这条阿土井养的愚蠢土狗,你去死吧!”颜昔中和努力向前,剑出如龙,直袭赫里图的下三路。 赫里图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这招?这可厉害,吓死我了!”赫里图出刀,轻松破去颜昔中和的攻势。 颜昔中和回头再看时,那三十余名大剑士离此处只有百丈远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颜昔中和怒骂一声,挥动重剑,把压箱底的功夫都拿了出来,在游走中疯狂进攻,只见朵朵剑花如同狂风骤雨,不离赫里图周身要害之处。 赫里图淡然一笑,这才是他想要的对手。赫里图心中空明,眼中只有对手和他的剑,见招拆招,两人越打越快。 被逼急的颜昔中和全力以赴,一把重剑如同怪龙出水,狂暴迅猛,只恨不能把赫里图立斩在剑下。两人在山谷间的雪地上你追我赶,玩命搏杀,双方都是踏雪无痕的轻功,大剑士们已被远远甩在后面。 杀机四逸,急于逃命的颜昔中和已是倾尽全力,剑上所附着的剑气越来越粗壮,最后化做一道青虹,耀眼夺目。连周围的空气也被青色剑气刺穿,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再往后,剑气搅起残雪无数,漫空飞舞,寻常人若是被这饱含剑气的残雪刮到,也要非死即伤。 赫里图一边用长刀破去剑气,一边呵呵笑道:“颜昔中和,你知道吗?你越这样,我越兴奋!能用我练了一年的马首刀法亲手杀死你这氐金大勇士,我也算不虚此行!” 从未听说过马首刀法为何物的颜昔中和骂道:“什么狗屁马首刀法,老子闻所未闻!” 赫里图淡淡笑道:“很快你就会认得它的威力,因为你将死于马首刀法之下!” 颜昔中和哭笑不得,这人也太自信了!颜昔中和出剑斩向赫里图的脖子,骂道:“你一个狗腿子,每个月赚不上三两银子,你犯得上玩命吗?” 赫里图以长刀对重剑,貌似游刃有余,悠闲自若的出刀格挡,脸上仍是淡淡道:“我的天赋根骨,在整个氐金族都是首屈一指的!我不凭这柄刀杀出一个前程,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些年吃的苦?做人,良心是标配,大头人对我好,我就得对得起他的信任!至于他的事成不成,我赫里图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颜昔中和无奈道:“你可真是一条好狗!”颜昔中和忽然一个急转身,以身为轴,人如陀螺卷地而来,同时怒喝一声,“破甲斩!” 山谷中剑气满空,残雪纷飞。远隔数十丈远的大剑士们都感觉到了这剑气的狂暴之意,众人气息为之一窒,内力流转都瞬间停顿。 颜昔中和终于用出了自己的大招,这一招之下,颜昔中和已经杀死过十一名高手。两名二流高手,九名三流高手。被这一剑砍中的人,可谓粉身碎骨,当者披靡。 赫里图狞笑起来,他早就知道颜昔中和的绝招破甲斩,他一直在等这一招。赫里图一声怒喝,手中长刀向前重重刺出,狞笑道:“星月落!” 一柄普通镔铁打造的长刀脱手而出。并没有如何惊天动地的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可是这一刀脱手之后,刀光却贯穿了重重剑幕,瞬间刺穿了颜昔中和的前胸。 颜昔中和大叫一声,被长刀的劲气推着向后倒滑出十余丈远,鲜血顺着长刀,点点滴滴落入雪中,猩红,刺眼。颜昔中和低头望着刺穿胸口的长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破甲斩竟然没能重创敌人,只是把赫里图肩上的皮袍搅碎了。而他自己,却被长刀透胸而过。 颜昔中和手中的重剑,忽然哗啦一声,碎裂成数十片,片片掉落在雪中。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刀气,竟然把他手中的重剑也给粉碎了。这是何等强悍的内力! 赫里图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输了!” 颜昔中和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颜昔中和闭上眼睛,摇摇晃晃,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颜昔中和缓缓道:“你赢了!” 颜昔中和忽然一个急转身,疯狂向山谷外掠去,他不顾长刀上滴落的鲜血,狂奔向前。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赫里图不再追赶,只是远远道:“那把刀送你了,你死在我的刀下,也不辱没了你!”虽然相隔已经有数十丈远,可是这声音却稳稳传入颜昔中和的耳朵里。 数十名大剑士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向知道颜昔中和是本族勇士,勇武过人,却没想到这位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二管家,竟然是一位隐藏极深的绝世高手。大剑士们望向二管家的眼中,都有了敬畏之意。 赫里图转过身,淡淡道:“走吧,回去向大头人复命!” 一名大剑士犹豫道:“二管家,这人还没有死绝,但我料他也逃不远了,不如我顺着血迹去追赶他?砍下他的头,献给大头人。不然,我怕大头人怪罪下来,说我们纵容颜昔中和逃脱!” 赫里图面无表情道:“他活不成了!这一刀穿胸而过,他又不是大罗神仙,哪里还能有命在?至于大头人那里,我自会去说。对了,你们把死难的兄弟们都葬在附近吧,回去我向大头人为你们请功!” 大剑士们允诺。他们哪里知道,赫里图虽然站在这里和他们说话,可是受伤也同样不轻。只是过他受得是内伤,表面上看不出来。如果颜昔中和刚才过来拼命,赫里图也未必能撑过三招。 他刚才大声用内力把声音传入颜昔中和的耳朵,就是为了震慑对方,使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赫里图咽下涌到嗓子眼的一口鲜血,淡淡道:“我这致命一刀,他活不下来的!”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托孤 骆驼山谷的牛皮大帐中,温暖如春,酒足饭饱的索山安和程无路昏昏欲睡。先期到达营地,已经和颜昔中和接过头的辽东道兵曹参军图铁南和种士良并肩站在一张洪迦山的地形图前,指指点点。两个人旁边站着一位灰衣中年男子,正提着油灯为二人照亮地图。 灰衣男子一脸横肉,其貌不扬,正是到营地外迎接种士良的那个人,此人是骆驼谷谷主段冲言,原是月乌族人,现已经投靠了官府。 身披轻甲的图铁南用手中剑鞘指着洪迦山地形图上的一处山谷,轻声道:“大司马,这就是氐金大头人阿土井所在的兴迦山谷,这里丛林密布,积雪极深,易守难攻。而且氐金人在雪中挖了许多陷坑,如果不知情的人踏上去,就要落入雪坑中,被下面的钉板、尖刀等物杀死!” 种士良“嗯”了一声,感叹道:“好一座大山!这九曲十八弯的山路,实在是太复杂了!全是之字形!谁能想到上山的路会是这样?若是没有向导的话,就算有这张地图,怕也是要迷路!” 图铁南忽然有些不安道:“怎么颜昔中和派来的向导还没有到?难道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吗?按理说,他应该在傍晚之前就到了,怎么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谷主段冲言摇头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是不是派来接头的人一高兴,喝酒喝多了,误了时辰?” 种士良右手握拳,击打了一下左掌,毅然道:“兵贵神速,如果颜昔中和的人一个时辰后仍然不到,咱们仍就按原计划行事,突袭阿土井的营地!只要抓住了阿土井,大事定矣!” 图铁南苦恼道:“大司马,此处离兴迦山谷还有一百八十多里路程,卑职虽然走过两回,可都是在白天,即便是在白天,卑职也差点儿迷路!现在可是在黑夜里,若是让卑职带路的话,卑职真的不敢保证不出意外!” 段冲言也附和道:“不错!图参军所言极是!就是我这多河郡土著,也只敢在白天进山。天色一黑下来,那深山老林的,太容易迷路了!草民虽然知道兴迦山谷的大致方向,可从不曾去过!氐金人对兴迦山谷控制极严,万一误入那里被擒获,绝对是被砍头的下场!那些人绝不肯让人泄漏他们的祭天圣地所在!” 种士良面色凝重,盯着地图半晌,摇头道:“不行,必须得去!阿土井这小子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大过年的时候去突袭他的营地!就算此行只有我和程无路、索山安三人能赶到氐金营地,那也必须得去!再说你那雪橇营不是雪地战的行家吗?如果有向导指路的话,岂不是两个时辰就能抵达兴迦山谷?” 提到雪橇营,图铁南两眼放光,嘿嘿笑道:“大司马,这雪橇营我练了三年,只可惜人手少了些,只有五百人!所以咱们只能奇袭,不能硬拼!”图铁南话锋一转,又叹气道:“这些人虽然是雪地战的行家,可若是没有向导的话,也找不到去兴迦山谷的路啊!” 种士良在帐中转了一圈,皱眉道:“不能再等了!倘若那帮家伙一旦觉察形势不妙,转移了营地,咱们就要扑空了!这深山老林的,一旦他们跑掉,再想找到他们,难如登天!朝廷数万大军把周围几个郡都封锁了起来,每天要消耗多少钱粮!如今府库空虚,朝廷拖不起啊!”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朝廷五万大军坐守辽东,围困氐金族阿土井部,每个月光粮食就要消耗二十几万石。现在内忧外患,哪里不要用钱用粮?种士良到辽东两个月,真当他每天只知道闷在营帐里搞女人?那是为了麻痹氐金人,故意演给别人看的。 图铁南和段冲言对视了一眼,都不再说话。种士良一旦做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把种士良的想法变成现实,如果没有向导,他们就得自己做向导。至于是否会在夜色中迷路,这已经不是他们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了。 放在桌上的计时沙漏终于漏光了最后一粒沙子,这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时辰,颜昔中和的人仍是没来。图铁南的心沉了下去,他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图铁南望向坐在桌边闭目养神的种士良,低声道:“大司马!我们……” 种士良面无表情道:“没有了张屠夫,咱们就要吃连毛猪吗?有他颜昔中和,我要去打阿土井,没有颜昔中和,我种士良一样要打阿土井!只要有人敢挡着我种士良的路,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又怎么样,他也照样得死!” 种士良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挥手道:“图参军,叫你的雪橇营按原定计划出发!咱们这就启程,去兴迦山谷,给阿土井这个王八蛋送个新年大惊喜!” 图铁南拱手施礼,朗声答道:“是!大司马!卑职马上召集雪橇营出发!”图铁南转身离去,段冲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了想,叹了口气,又闭上了嘴。他还是不说为妙。 正在打瞌睡的程无路和索山安二人被对话惊醒,都站起身来。种士良淡淡道:“二位,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咱们要出发了!事成回来之后,一人奖励几个美人,随便你们怎么睡,睡几天都好!” 索山安和程无路一齐躬身道:“是!大司马!” 除夕的深夜,满天星斗,朔风寒冷,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身着厚厚的棉甲,脚踏雪橇疾行,潜入深谷,向兴迦山谷方向驰去。 天空中,一只海东青在前引路,五百余人当中,只有种士良和程无路二人因为武功达到一流境界,而具有夜间视物的能力。当然,即便武功到了一流境界,夜间视物的能力也有限,无法和寻常人白天相比。只能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看个大略。 当然,身为辽东人的兵曹参军图铁南早想好了应对之策,五百余人的雪橇营,二十人为一队,每队中有一人持着一块夜明石照亮,以方便赶路。等接近兴迦山谷时,再把夜明石藏起来,以防暴露目标。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雪橇营在雪地上行进的速度极快,即便是在深夜,半个时辰也走了四五十里路。虽然及不上种士良、程无路和索山安的脚程,可是比起寻常士卒,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种士良抬头望着在前引路的玉爪海东青,心头欢喜。这头海东青是五年前氐金人献给大越皇帝龙福民的,随后被龙福民转赠给了种士良。种士良也没想到这只鸟会在这次战争中派上用场。 忽然,半空中的海东青一声长唳,向远处山坡前的空地上俯冲下去。种士良心头一惊,难道这只矛隼发现了什么异常吗?此处有伏兵?! 可是,那只玉爪海东青很快又一个盘旋飞了回来,不再往前赶路,而是不停在种士良头顶盘旋,有意把种士良等人引向远处那块山坡前的空地。 种士良心头奇怪,这只鸟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种士良伸出手,喝令队伍停止前进,原地待命。种士良亲率程无路、图铁南二人随着海东青掠向山坡前的空地,留下索山安、段冲言在此带队等候。 等三人赶到山坡前时,发现雪地上站着一个人,一个死人,胸膛插着一把镔铁长刀的死人。图铁南用夜明石照亮那个死人的脸之后,惊叫起来:“大司马!这个人是颜昔中和呀!” 三个人的心瞬间都沉了下去,难怪颜昔中和派来接头的人迟迟不到,果然出事了! 程无路低头看向雪地,惊讶道:“雪地上有字!” 种士良和图铁南都低头望向颜昔中和身旁的地面,果然见雪地上有用鲜血草草写成的字迹,虽然有些七扭八歪,但是好在能看懂。 图铁南举着夜明石替种士良照亮,种士良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字一句把那些血字读完。 原来颜昔中和与赫里图一场大战,重伤逃走,原想着逃到骆驼谷,去寻找图铁南,就算死也要给图铁南报信,无奈逃到此处时,已经伤重撑不下去了。 在临死前,颜昔中和挣扎着用鲜血在雪上写了一封简短的遗书,至于天会不会下雪盖住这封写在雪地上的遗书,至于图里南能不能看到这封遗书,就只能看天意了。 天幸,这里没有下雪,种士良和图铁南赶到了这里,也看到了这封遗书。不能不说,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看完遗书之后,图铁南久久说不出话。颜昔中和把族中发生的变故说得很清楚,由于族中出了两个叛徒出卖,现在阿土井已经知道颜昔中和与图铁南会面的事情,也知道图铁南和颜昔中和有过约定,由颜昔中和派人带路,迎接图铁南的人马进入兴迦山谷。 程无路叹息道:“可惜了这条汉子!离骆驼山谷还有四十多里路时,他死在了此处!临死前还不忘托付图大人,照顾他的孤儿弱女!” 种士良闭上眼睛,半晌后沉声道:“颜昔中和有功,追赠颜昔中和为从五品归德郎将!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可世袭此职,氐金的大头人也由他儿子来做!如果他儿子没了,女儿还活着,那么就由他女儿出任此职,不受女子不得为官的限制!如果他儿子和女儿都没有了,就看看他本族有没有子侄,有的话,就把他子侄辈过继给他,袭任此职!” 图铁南拱手,大声应道:“是!大司马英明!” 种士良回过头,睁开一双丹凤眼,望向兴迦山谷方向,冷冷道:“阿土井,我种士良来找你了,你命该绝!” 种士良又望向图铁南,淡淡道:“此人死于国事,不能让他的遗体在这荒郊野岭喂鹰喂狼。图参军,你留下几个人,把颜昔中和的遗体带去骆驼谷,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他安葬了吧!” 图铁南躬身道:“是!卑职马上就去安排!只是……” 种士良冷笑一声,“原计划不变,咱们还是去兴迦山谷,顺带着给颜昔中和报仇!他阿土井绝对想不到,我种士良敢深入虎穴来找他算账!” …… 少头人阿合黑梅开二度,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靠在枕边,望着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伏在他胸膛的佟余子月。这个女人果然有滋味,难怪前鲁洪范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要勾搭这个论辈份是他舅母的娘们呢! 佟余子月心中实在怕极了,虽然她在床上竭力逢迎阿合黑,可是天知道这位生性残暴的少头人会把她怎么样!这位少头人凶名在外,打死丫鬟、侍女的事时有耳闻,更何况她是颜昔中和的女人? 阿合黑掐了一下佟余子月娇嫩的脸蛋,嘿嘿笑道:“以后,就由你负责打扫我的营帐!虽然你以前是颜昔中和的女人,可他毕竟只是个小头人,跟我还是比不了的!让你打扫营帐,这样不算辱没了你吧?” 佟余子月先是一愣,随即惊喜起来,少头人这样说,这分明是不把她当外人啊!她原以为阿合黑一刀宰了前鲁洪范,把她拖到营帐搞完之后也是一刀的事,没想到阿合黑竟然要留下她! 佟余子月立刻娇声道:“少头人天高地厚之恩,奴家真是受宠若惊!那颜昔中和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少头人相比?简直是萤火之光难敌中天皓月!”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妇,再服侍个男人又有什么? 阿合黑大笑起来,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满意道:“不错不错!这张小嘴抹了蜜,少头人我喜欢!” 阿合黑披衣起床,一边穿衣一边问道:“铜鱼,那个颜昔中和还没有派出人手去迎接什么种士良和图大人吧?” 佟余子月摇头道:“还没来得及!那个姓图的走了只有一个多时辰,他们没有向导,是无法来到咱们兴迦山谷的。就是那个姓图的自己也说,没有向导他走着走着就会迷路!” 阿合黑点头道:“行了,那我就放心了!刚才老头子不放心,还问我,别他娘大过年的再让人给抄了老巢!哼,我就说,这兴迦山谷要是没有本族人做向导,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有上好的猎犬也别想进来!” 佟余子月慢慢开始穿衣服,一边穿衣一边道:“少头人,毕竟那姓图的来过两回,为防万一,咱们在营地周围还是布上些明岗暗哨的好!就算万一那帮人摸进来,咱们也好有个提前示警的人!我听那姓图的说,他手下有五百精兵!” 阿合黑笑得前仰后合,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他要来多少人呢!五百?够咱们氐金勇士们打个牙祭吗?”阿合黑拍了拍桌上的腰刀,冷笑道:“你家少头人的刀,可不是吃素的!我一个人就要打十个!” 佟余子月媚笑道:“少头人英明神武!” 阿合黑把衣服穿好,把皮靴也登上了,这才嘿嘿笑道:“我也爽够了,先去看看额真有没有拿下草树部落,颜昔中和家那个小兔崽子颜昔德行还是有两下子的!美人,咱们晚上接着大战!哈哈哈哈哈……” 佟余子月见阿合黑提着刀掀起门帘,大笑着远去了,这才如释重负,又跌坐回床上,闭上眼睛,一阵眩晕,眼中泪珠滚滚而下,心中难过不已。佟余子月心道:早知道这样,就不让前鲁洪范冒着杀头的风险揭发颜昔中和了。这下偷鸡不成,还搭进去前鲁洪范一条性命,真是何苦来呢? “冤家啊,是我对不起你!早知道咱们就继续做一对野鸳鸯,也不至于阴阳两隔!”佟余子月心中无比悔恨,可惜一切已经迟了。 等阿合黑赶到他爹的大帐外时,看到许多枪兵正从爬犁上往下搬东西。阿合黑知道,这都是从草树部落抢来的。阿合黑一眼瞧见千夫长额真正从大帐中走出来,阿合黑笑嘻嘻迎了上去,在额真肩膀怼了一拳,笑道:“额真,你奉命去查抄颜昔中和家,这下发达了!” 额真也笑道:“少头人说笑了!我不过拿些金银罢了,像大头人和少头人,连颜昔中和家的女人都吃了,不是更受用?在咱们氐金族,牛羊马匹是不缺的,漂亮女人可是不多的!” 阿合黑问道:“颜昔中和的儿子和女儿呢?都抓住了么?” 额真摇了摇头,一脸遗憾道:“颜昔中和的儿子中了我一箭,但是仍给他逃走了!那个平果已经被大头人收了,在后面的帐里!” 阿合黑虎躯一震,瞪大一双眼睛,惊讶道:“什么?!颜昔平果在我爹的帐中?” 额真一脸莫名其妙道:“是啊!人抓回来之后,大头人就把那颜昔平果带到后帐中去了,说是要让索伦奴调-教她一番!不然这女孩太倔强,不听话!” 阿合黑沉下脸,怒冲冲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去见我爹!”阿合黑大步流星往后面的暖帐去了。那个暖帐,就是他爹平时搞女人的地方。 额真望着阿合黑离去的背影,不明所以然的摇了摇头,嘟嘟囔囔的去了。 暖帐外,两名阿土井的护卫见阿合黑奔了过来,急忙上前拦阻:“少头人,大头人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暖帐!” 阿合黑根本不理帐外试图拦住他的两名护卫,两手一分,两名护卫就是一个趔趄。阿合黑怒气冲冲掀起帘子进了暖帐,果然见颜昔平果衣衫不整躲在帐篷的角落里哭泣,他爹阿土井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坐在火炉旁喝着马奶酒。索伦奴正笑嘻嘻给他爹捶着背。 两名护卫随着阿合黑追进帐来,阿土井抬头看到阿合黑,挥挥手,斥退了两名护卫。两名护卫躬身退了出去。 阿合黑气满胸膛,大声咆哮道:“阿爹!你怎么能这个样子?说好了,这个小-平果是我的女人,我要娶她!你,你竟然!你禽兽不如啊!” 阿土井把装着马奶酒的皮囊丢给索伦奴,沉下脸道:“混账东西!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至于吗?你阿爹日理万机,玩玩女人怎么了?再说了,阿爹不是已经把她的小妈都赏给你用了吗?你还不满足吗?嘿,怎么,你还想因为一个女人和你阿爹翻脸不成?” 阿合黑真是气急败坏,跺脚道:“我的天,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爹啊!” 索伦奴站起身,妖娆走到阿合黑面前,把盛着马奶酒的皮囊递给阿合黑,媚声道:“少头人,消消气,喝一口马奶酒吧!世上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你又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你瞧瞧我,不也漂亮吗?嗯?” 阿合黑气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劈手夺过酒囊,砸在索伦奴颤巍巍的胸前,大骂道:“滚开!滚开!你这贱人!” 阿合黑一脸绝望,仰天大叫起来:“啊!”声如狼嚎。阿合黑夺门而出,在雪地中暴走,他简直要气疯了。他再也没想到,先前他爹还答应得好好的,转眼就把小-平果给吃了,自己用了! 暖帐中,阿土井气呼呼道:“他娘的,翅膀硬了,连个女人老子也动不得了!” 索伦奴笑嘻嘻上前,环住阿土井的脖子,吐气如兰道:“大头人,这氐金所有的东西,无论男人女人还是少头人,都是您大头人的!您想用什么,就用什么!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无论是谁,只要他惹大头人生气,那就是他的不对!” 阿土井这才满意点头,用手摸了摸索伦奴的脸蛋道:“嗯,还是我的美人说得有道理!”阿土井又想了想,有些头疼,站起身道:“算了,我还是去看看这个小子吧!免得他一怒之下给我闯出祸来!” 索伦奴见阿土井走出暖帐,脚步声渐远,这才慢慢走到颜昔平果的面前,伏下身,冷笑一声道:“你想报仇?那就要隐忍!把他们父子服侍好了才有机会!” 索伦奴仰起头,望向暖帐的棚顶,喃喃道:“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不知道还要忍多久!” 颜昔平果停止哭泣,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个性感妖娆的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难道她是想试探自己?颜昔平果说不出话来。索伦奴的话,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夜袭 大年除夕的晚上,兴迦山谷,氐金族努或部落营地,一片喜气洋洋,时不时有爆竹声传来。雪地上,遗留下许多放完鞭炮后留下的红色纸屑,很有过年的气氛。氐金族也像大越人一样过年,有羊有酒有水果,人人载歌载舞,营地里满是欢天喜地的景象。 尤其两天前努或部落征服了同族的小部落草树部落,努或部落的大小家族都或多或少分到了一些从草树部落掠夺来的资产,做为战胜者,他们当然兴高采烈。至于那些草树部落的人高兴不高兴,又有谁关心,只要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坦,比都什么都好。 再说了,氐金人已经和大越军队打了小半年的仗,虽然他们现在处在深谷之中,不担心大越军队发起进攻,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是?现在好不容易过年了,是时候放松一下休息休息了。做为氐金族的普通人,还有什么能比过年更重要的节日? 大过年的,不高兴的只有被征服的草树部落那些人,现在他们的头人受伤失踪,少头人下落不明,头人的女儿也被努或部落的大头人霸占了,他们当中很多人也成了努或部落的奴隶,怎么可能心情好。但是心情好也罢,心情差也罢,此时他们已经是身不由己了。同样是过年,几家欢喜几家愁。 此时,努或部落营地的外围靠近密林处,有五名穿着白色棉甲的氐金枪兵正在巡逻,在这暗夜的雪地里,他们身上的白色棉甲起到了保护色的作用,让他们看起来几乎和厚厚的积雪融为一体,很难被人发现。 一名小个子枪兵一边走一边气鼓鼓道:“大哥,你说这大过年的,非要把我们给派出来巡逻,说是要防备朝廷的大军深夜偷袭,你说这不是有病吗?难道朝廷的大军就不过年了?再说咱们这山谷地势险要,就算是熟悉路程的老人,空着手也得走上两天才能进来,还用担心他们偷袭?他们连进山的路口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名大个子枪兵左手执着长枪,右手正了正头上的白色棉帽,冷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手段!你想啊,当头人的,总得给手下人找点儿事做!没有敌人,也得让咱们心头的弦紧绷着,不然咱们怎么能知道头人的重要性呢?万一要是有敌人进攻,这就能证明头人比咱们有远见,要是没有敌人呢,头人也不损失啥!” 旁边一直走路,保持沉默的胖枪兵听到两人的话,摇了摇头,开口道:“哪有那么多牢骚,你有本事你也去做头人,现在保证在营帐里搂着美妞,花天酒地的快活呢!咱们就是几个小卒子,命贱!人家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得做什么!你有本事你也立些军功,当上个百夫长,千夫长,是不是也就有娘们儿搂着了?” 五个人当中最瘦的枪兵四下瞧瞧,在胖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牛胖子,要是那么容易就当了百夫长、千夫长,咱们还在冰天雪地里晃个屁?不说别人,就说你吧,打仗不咋行,干饭第一名!你他娘一个人顶三个人能吃!可是每次打仗,你都跑到最后头!就你这样,还当千夫长搂娘们儿呢,什么娘们不得让你这几百斤的肥膘给压死喽?” 另外三个人笑出了猪叫声,胖子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道:“朱瘦子,你他娘少说怪话!老子跑在后面是因为胖,跑不动,你跑到后面是因为胆子小,怕死!你一个懦夫,脓包,有什么资格嘲笑老子?” 年纪最大的枪兵笑了笑,当和事佬道:“都少说两句吧,认真巡逻!当兵至少每年可以多赚二两银子,也够补贴家用了!再说咱们过一会儿就可以回去烤火,吃些酒饭了,有什么好抱怨的?想想那些死在多河郡城外的兄弟伙,咱们已经够幸运的了!他们就算想吃年饭,还吃得上么?” 一句话,把这些人都说得沉默了下去。秋天的时候,大管家阿旺带着他们攻打多河郡城,结果死伤了近千名兄弟,他们营中的胡老八和多起林等人就是战死在多河郡城下。战争,说起来或许很让人热血沸腾,可是却从来都不是儿戏。多少家庭毁于战火,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又有多少妻子盼不回丈夫。 小个子枪兵抽了抽鼻子,转移话题道:“大过年的,说点儿开心的事情!说吧,一会儿换岗休息的时候,回去准备喝多少酒?咱们也就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巡逻,一天晚上巡逻两回,前后两个时辰,任务不算重!再说了,大过年的官军疯了,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找死?当咱们那些陷坑是摆设?真是的!” 年纪最大的枪兵笑了笑,抬头仰望满天星斗的夜空,呼出一口热气,缓缓道:“我也不信官军会在大过年的时候来袭击我们,他们要是能来的话,早来了,还用等到今天?这兴迦山谷,就是真神赐给我们的天然避难之所,官军虽然有数万之众,可是却拿我们毫无办法!” 大个子枪兵用手中的长枪捅了一下林边的积雪,缩了下脖子道:“真冷!这大过年的,天气比平时还冷,走了走了,回到营寨里去喝口热酒吧,有点儿顶不住了,再熬下去要冻成冰棍了!” 几人轰然赞同,掉头向营寨方向走去。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十余里外的地方,已经有五百余人趁着夜色,悄悄接近他们所在的山谷,一场会让他们感觉可怕的噩梦就要降临了。 大帐中,红烛照得通明,火炉之中,火光熊熊,帐中无比温暖。帐下,二十余名歌姬舞姬身披彩色薄纱在轻歌曼舞,帐上,大头人阿土井正和族中精英们喝酒,这些人一个个都喝得面红耳赤,也顾不得形象,猜拳行令无所不为。反正他们也是被大越国称为蛮夷之人的蛮荒部落,就算不矜持又怎么了? 此时,阿土井喝得乜斜着眼,左手搂着索伦奴,右手搂着颜昔平果,望着大管家阿旺和二管家赫里图等人,嘴里喋喋不休。少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阿合黑则坐在最远处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的吃菜喝酒,什么话也不说,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自从阿土井霸占了颜昔平果之后,阿合黑就明白,凭自己的实力还无法和阿爹相抗衡,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于是他每天只能想着法去折磨身边的佟余子月和侍女们,在这些弱者眼中能看到敬畏之意,他才觉得自己保住了强者尊严。 喝到已经舌头有些大了的大管家阿旺挥舞着手中的青铜酒爵,笑容灿烂道:“官军怎么会来?官军不会来的!我们的兴迦山谷,没有任何外敌能攻进来!只要我们内部团结,我们就能够稳操胜券!官军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兴迦山谷却是他们的噩梦,没有人可以突破这个天然的藏身之地,没有人可以!” 阿土井斜了阿旺一眼,不屑道:“就算官军攻进山谷来又怎么样?我有驼鹿,有大雪橇,我想走,有人能拦住我么?哈哈哈哈……龙越朝廷不知如歹,竟然想和我阿土井斗法,谁怕谁来?” 帐下正在喝酒吃肉的糙汉子们,都停下手,彼此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原来在大头人眼里,他们一个个都是可以抛弃的弃子,只要他自己过得开心,他才不会管手下人的死活呢! 一直在喝酒的二管家赫里图从案几前站起身,满面笑容端着酒杯环顾四周道:“众位弟兄,大头人喝醉了!昨天晚上大头人还讲,他誓要和本族的兄弟们共进退,共存亡呢!再者说,我们有氐金真神的保佑,官军怎么可能有本事进了我们的营地?就算官军潜入我们的营地,也不过是被我们像宰鸡一样宰的下场!” 坐在阴暗角落里的阿合黑瞧了一眼赫里图,不满的喃喃道:“马屁精!”他知道,这是赫里图在替他爹打圆场,这条狗,还真是好狗!很多事情都能替主子想到,很多事情都能伸手,就连他主子酒后不小心吐了真言,他也帮主子擦屁股! 没想到阿土井丝毫不肯给赫里图面子,放开搂着颜昔平果和索伦奴的手,大声质问道:“我说的有错么?就算官军打进来,也奈何不了我!我有大驼鹿,大雪橇,只要我坐上雪橇,就可以拉着我的金银财宝和美人远走高飞了!官军?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永远也征服不了我!” 阿土井侧过脸,眼神昏花的问索伦奴道:“索伦奴,你说老爷我说得对不对?嗯?” 索伦奴一脸媚笑,盯着阿土井的眼睛,真诚道:“大头人,您什么时候有不对呢?大头人永远都是那样的英明神武,高高在上!大头人就是我们氐金族真正的王,将来还要做全天下人的王!至高无上的王!到那时,大越国的臣民,包括大越国的皇帝,都要匍匐在大头人脚下,您将君临天下,登基为帝,您的恩泽将遍布天下,您的超然地位,会万世不易!” 阿土井放声狂笑,掐了一下索伦奴的脸蛋,赞道:“我就知道,这世间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放心,老爷我有朝一日做了皇帝,你就是贵妃娘娘!” 索伦奴一脸惊喜,立刻跪地叩头道:“多谢大头人!多谢我们氐金的皇帝陛下!”她动作无比自然,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阿土井完全相信,她是出自内心的欢喜。 赫里图见众人脸上都有不悦之色,马上转移话题道:“众位,咱们共同举杯,祝大头人在新年中能带领我们打败官军,早日杀到京师,夺了鸟位,坐上皇帝的宝座!到那时,各位都是开国元勋,我赫里图大小也能捞个将军做一做!” 索伦奴也马上从地上爬起身,回到座位边上,同样举杯道:“二管家说得对!来,各位,咱们共同举杯,敬我们尊贵的大头人,敬我们氐金的真神,敬我们氐金这些无畏的勇士们!只要诸位精诚团结,围绕在大头人周围,我们一定可以杀进洛安城,坐上金銮殿!到那时,大越皇帝的后宫佳丽就都是咱们大头人的女人,那些文武百官的妻妾,就全是各位大人的奴婢!” 大管家阿旺也举杯道:“索伦奴和赫里图说得都不错!诸位,我们一起敬大头人!咱们要打去洛安城,活捉龙越小皇帝和种士良!” 帐下众人听到可以打进洛安城,活捉皇帝的后妃,暂时忘记了阿土井刚才说的话,立刻欢声雷动道:“敬大头人!活捉小皇帝,活捉种士良!” 帐中的气氛喜气洋洋起来,只有坐在角落的阿合黑一言不发,只管低头喝自己的酒。 阿土井沉下脸,目视阿合黑,拖长了声音道:“嗯?” 阿合黑无奈,只好举起酒杯,大声道:“敬阿爹!活捉小皇帝,活捉种士良!” 阿土井这才脸色稍有缓和,转过头又盯着坐在身旁冷着脸的颜昔平果,这是帐中唯二不肯祝福他的人。阿土井冷冷道:“我的小-平果,你貌似不太高兴啊?” 颜昔平果毫不客气,针锋相对道:“大过年的,你死了爹灭了族会高兴啊?你被人霸占侮辱会开心啊?”颜昔平果望着阿土井,眼中满是仇恨,毫不掩饰。她对阿土井的恨,刻骨铭心。要不是阿土井承诺,只要她从了他,等将来抓到她弟弟时,会饶她弟弟一命的话,她恨不能一刀刺死这个男人,再咬舌自尽。 阿土井大怒,反手一巴掌,把颜昔平果打飞了出去。颜昔平果摔在地上,白净净的脸上是一个巨大的掌印,颜昔平果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就是忍住没有落下来。阿土井怒骂道:“贱人!养不熟的狼!本头人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就是一块冰,在我的怀里也该焐化了!你今天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比你在家里时好?不识好歹的东西!” 颜昔平果瞧着阿土井,满脸轻蔑,却忽然看到索伦奴的眼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有责备之意。索伦奴怒视颜昔平果,示意她起身向阿土井认错。 颜昔平果忽然记起这两天索伦奴对她说的那些话,颜昔平果强压心中的怒气,从地上爬起来,端端正正跪在阿土井的面前,垂下头,抹去泪水,低眉顺眼道:“奴错了!奴刚才喝多了,胡说八道,求大头人宽恕!”颜昔平果的头,低到尘埃里。 阿土井见颜昔平果忽然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一样,不由又起了爱怜之心,起身把颜昔平果从地上搀了起来,瞧着她脸上的掌印,心疼道:“我的小-平果呀,你的脸还疼不疼?来,大头人帮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颜昔平果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刚才是平果不对,大头人责备得是!” 阿土井欢喜的搂着颜昔平果,开心笑道:“平果,你放心,以后在大头人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大头人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坐在阴暗角落里的阿合黑,脸上满是鄙夷之色。对他爹,也对颜昔平果。果然女人都是水性,这么两天,就把杀父之仇,破家之恨都忘了! 赫里图马上又举杯,恭敬道:“恭喜大头人!贺喜大头人!” 帐下满是祝福的声音,已经醺醺醉的阿土井放声大笑,这一刻,他仿佛真的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阿土井以睥睨天下的眼神看着帐下众人,高声道:“众位爱卿,寡人相信,用不了几年,咱们就能打进洛安城,坐上金銮殿!到那时,天下是我的,也是众位爱卿的!” 底下一片声道:“谢陛下!”阿土井放声大笑。 …… 隔了一个时辰后,牛胖子、朱瘦子一伙五个人再次在夜色中巡逻到了密林边上。夜已深,几人都喝了热酒,难免倦意袭来。鞭炮声也逐渐稀稀拉拉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密集了。 小个子枪兵普成印打了个哈欠道:“各位,后半夜了,咱们象征性的再转一圈,就回去休息吧!我看千夫长额大人都已经醉得人事不知了,还有谁会管我们?大过年的,哪个官军会那么无聊,来到这深山老林找死?等下咱们回去,饱饱的睡上一觉,明天晚上再出来巡逻两回,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牛胖子点头附和道:“小普这人,别的事情不靠谱,只有这话真靠谱!牛爷爷我吃饱了食困,咱们溜一圈就回去休息了!当官的早都搂着老婆睡了,咱们还折腾个啥劲?哪个当官的会放着娘们不睡,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看看咱们这些苦哈哈在不在站岗放哨?” 忽然又响起一声鞭炮,高个子枪兵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长枪也摔脱了手。牛胖子皱眉道:“卢从,你个笨蛋,雪地里走路都能绊倒?你也真他娘是个人才!” 朱瘦子伸出手去搀扶名叫卢从的高个子枪兵,却忽然摸到一手热乎乎的液体。朱瘦子借着星光一看,似乎是血,朱瘦子惊道:“老卢,你怎么都摔出血了!” 瞬间,朱瘦子感觉到不对,他刚嚷了一声,“不好!有敌袭!”后心便已经被呼啸而来的一支弩箭钉穿了。他的棉甲在强劲的弓弩面前,有如纸糊的一般。 与此同时,另外三人也都中了箭,皮糙肉厚的牛胖子还未死绝,倒在地上艰难挣扎,嘴角吐着血沫,仍然喃喃道:“敌袭!敌袭!” 只可惜,他的声音被零星的鞭炮响声和呼啸的朔风掩盖了,连十几步都没能传出去。有人马上上前,料理了这五具尸体。雪地的血迹,马上被白雪掩盖住,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黑暗中,一支穿白色棉甲的精兵从密林中鱼贯而出,直扑阿土井的大帐。为首的三个人,是图铁南、索山安和程无路。 大帐中,酒宴已经到了尾声,努或部落的大小精英们都喝得东倒西歪,能够保持清醒的只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与颜昔中和比武受了伤的赫里图。另外两人都是女子,一个是索伦奴,一个是颜昔平果。 大帐的帘子被人撩了起来,呼啸的冷风灌了进来,三个还清醒的打了个寒颤,一起回过头望去。却见一群穿白色棉甲的陌生人闯了进来。 赫里图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这些人虽然穿着白色棉甲,但似乎并不是帐下的士兵。赫里图大喝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未经通传怎么敢擅闯大帐!来人哪!” 冻得脸蛋通红的图铁南并没有拔刀,而是冲着自己的手哈了一下热气,不屑道:“别他娘叫唤了!阿土井那几个亲兵猫尿灌多了,已经醉得人事不知,被送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你要是不想死,最好也闭上嘴!” 赫里图是身怀绝技的人,如何肯束手就擒,他腾地一下跳起身,就想对图铁南动手。可惜他慢了一步,程无路和索山安几乎同时出手,两人联手,瞬间就制住了身上有伤的赫里图。 赫里图惊得手脚冰凉,颤声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胆大包大,私闯大头人营寨!你们……” 索山安毫不客气抽了赫里图一个大嘴巴,不满道:“你嚷嚷什么!再大声本帅抽死你!别以为是在你们氐金人的营帐,你就了不起!你认得本帅么?本帅就是索山安,劈了你们鹤鸣大头领的人!” 赫里图惊得亡魂皆冒!氐金人哪个不知道这位索帅?那可是杀了前任大头领的大仇人! 谁知道,头脑清醒的索伦奴忽然大笑起来,“图大人,你们可来了!奴家可是等了你们好久了!” 一旁的颜昔平果也是一脸惊讶,她听出这个声音,就是和自己爹对话的图大人。错不了,这声音她一辈子都记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师徒相见 在图铁南的指挥下,雪橇营的士卒们进入大帐,把已经酒醉的少头人阿合黑以及那些氐金族的精英们都绑了,拖出帐去。此时帐中的氐金人,就只有还在昏昏大睡的阿土井,以及索伦奴、颜昔平果和被五花大绑起来的赫里图。 种士良挥挥手,把护卫在身旁的雪橇营两名校尉也打发了出去。此时官府这边,就只有图铁南、索山安、程无路和种士良在。 索伦奴站起身,走到图铁南和索山安面前,娉娉婷婷跪了下去,“奴家索伦绮香,见过图大人,见过索大帅!” 颜昔平果见状,也急忙上前,有样学样,跪在图铁南和索山安面前,低头道:“奴家颜昔平果,见过图大人,见过索大帅!”颜昔平果的眼里有了光芒,是那种绝处逢生的光芒。她知道,图铁南等人一到,她也就自由了,从此脱离苦海,不用再强颜欢笑陪侍在阿土井身旁了。她心中激动不已。 赫里图望着索伦奴得意的神情,忽然一切都明白了,赫里图咬牙道:“贱人!你勾结官府,出卖大头人,出卖我们氐金族!” 索伦绮香盯着赫里图的眼睛,眼中满是怨恨之色,恨恨道:“呸!那是你们的大头人,可不是我的!从我的部落被阿土井吞并,我的夫君被阿土井杀了那天起,我就一心想着要复仇!我奴颜婢膝,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天的复仇!你懂吗?” 图铁南望向颜昔平果,情绪激动道:“太好了!你就是颜昔老弟的女儿,颜昔平果?你弟弟颜昔德行呢?他在哪里?”图铁南是个重情义,热心肠的汉子,他可是记得颜昔中和的遗信,颜昔中和嘱咐自己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孤儿弱女呢! 颜昔平果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更咽道:“正是奴家!我弟弟他两天前负伤逃走了,不知所踪!图大人,你们来晚了,我阿爹他,我阿爹他……他死于这小人之手!”颜昔平果用手指着赫里图,愤恨道。 图铁南叹息道:“大侄女,我已经知道了!路上我看到了你阿爹的遗体,也看到了他的遗信,唉,实在是遗憾,图叔叔来晚了,没能救下你爹!” 图铁南赶紧又笑道:“索伦绮香,颜昔大侄女,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大司马,种士良种大人!还不快见过大司马?” 索伦绮香和颜昔平果大惊失色,她们可没想到种士良会亲临这里。两人急忙上前,给种士良磕头,齐声道:“奴家见过大司马!” 种士良和颜悦色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阿土井的侍妾?” 索伦绮香和颜昔平果虽然远在辽东,可也都知道种士良的名字,知道这是一位权倾天下的大奸臣。颜昔平果见种士良误会了,急忙摇头道:“大司马,奴家不是阿土井的侍妾,奴家是颜昔中和的女儿,被这奸贼强占了!” 自从进了大帐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颜昔平果的种士良忽然变了脸道:“胡说!你们两个分明都是阿土井的侍妾!”种士良眼中闪过一道红光。 这一句话,把众人都说愣了。 图铁南以为种士良没搞清楚这里边的关系,急忙笑道:“大司马,您误会了!这姑娘就是颜昔中和老弟的女儿颜昔平果,颜昔老弟的遗嘱中,就是托付我照顾她们姐弟两个!呶,这位是索伦绮香,她一直在向官府通风报信,所以我们才能及时掌握阿土井这边的动向!” 索伦绮香和颜昔平果听见图铁南替她们作证,急忙又一起跪下道:“是!图大人说得极是!请大司马明察!” 种士良板起脸道:“她们都是阿土井的侍妾,难道本官还会搞错吗?”种士良指着颜昔平果的脸,沉声道:“她姓平,叫平果,哪是什么颜昔平果!” 图铁南、程无路和索山安都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不明白种士良是什么意思。索伦绮香和颜昔平果也傻了眼。 种士良忽然眉开眼笑道:“她们是阿土井的侍妾,本应和这反贼同罪!现在本官已经擒住了阿土井,征服了氐金族,收复了辽东的失地,按律将她们凌迟处死也无不可!但本官有好生之德,念在她们是弱女子的份上,不追究她们的罪责,网开一面,留她们一条生路,把她们收做侍妾,让她们将功赎罪,这不是好事吗?”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种士良想将这两名女子收了,又不想担着霸占颜昔中和女儿的名声,所以才逼着颜昔平果改名平果。种士良这厮,竟然不顾颜昔中和投奔朝廷的功劳,强要霸占人家的女儿,真是无耻之极! 索伦绮香和颜昔平果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愁苦,两人都暗暗想道:果然是红颜薄命,这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好不容易摆脱了阿土井,又被种士良看中了,真是何其不幸! 可是二女都明白,倘若不从,立刻就是杀身之祸,两人面面相觑,都犹豫不决。 站在一旁的程无路心中暗道:索山安是种士良的心腹,图铁南也是朝廷的人,那两个女子做不了自己的主,赫里图是个马上就要被推出去斩首的罪人,而我是种士良拉来帮忙的,不是种士良的心腹。种士良一旦担心我把他霸占民女的消息泄漏出去,必然就会杀我!我不如先想办法自保! 程无路噗通一声,跪在种士良面前,大声道:“大司马平定辽东,功德巍巍!更是有好生之德,能饶了阿土井两个侍妾的性命,小人实在替她们高兴啊!小人愿意追随大司马,建功立业!”他一时着急,简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只是不停磕头。 种士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望向索山安和图铁南,目露凶光,心中暗道:这正是考验他们二人的机会,若是他们不知好歹,就别怨我出手!大不了等会儿没人的时候我动手杀掉他们,回头就说是剿灭叛贼之时,他们力战身亡,给他们家属一些黄白之物赔偿罢了! 索山安见程无路跪地磕头,向种士良表示效忠,心中暗道:我在东丘兵败,他已经恨我不轻。我还替楚随心说过情,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更是恨我入骨。要不是看在他用人之际,我看他连杀我的心都有了。现在这种情况,正是我和他缓和关系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索山安也立刻跪倒,朗声道:“末将拙嘴笨腮,不擅辞令,但是末将完全赞同程帮主的意见!” 图铁南见他们二人如此没骨头,虽然心中激愤,却也知道自己孤掌难鸣。图铁南心中暗道:我没想到大司马是这样人面兽心之人!可我若是坚持反对,种士良必然杀我!如今之计,我也只能虚与委蛇,以后再想办法救颜昔侄女逃生吧! 想到这里,图铁南也跪了下去,叩头道:“卑职附议!大司马平定叛贼收复辽东有功,收两个侍妾也是理所当然的!”图铁南给颜昔平果暗暗使了个眼色,叫她不可违逆种士良的意思。 颜昔平果见图铁南不停给自己使眼色,大概猜出他心中的想法,无奈之下,也只好跪了下去,向种士良叩头,声音低低道:“罪民平果,拜见大司马!” 种士良笑嘻嘻道:“很好!阿土井还有没有别的侍妾?如果有的话,就请图大人和程帮主、索将军自行挑选几位,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 三人哪敢违逆,连声称是。 三人当中,索山安虽有妻子,可是常年带兵在外,大半时间夫妻二人都不见面,夫妻感情浅淡,其本人也不大近女色,这所谓的妾室,可有可无。程无路虽然是叫花子出身,可是身为帮主,生性风流,暗中蓄养妻妾,也不在乎多一两个。至于图铁南,家中有一妻一妾,感情不错,三人相敬如宾,他虽然对阿土井的妻妾没兴趣,可是出于惧怕种士良,也只能从命。 一旁的赫里图放声狂笑,气愤已极,他知道阿土井和阿合黑父子不是好东西,但没想到这位名动天下的大司马竟然比阿土井父子还坏!他自己霸占两名本该被救出去的女子,现在还要拉图铁南三人下水,以防他们出去乱说话,果然是阴险已极! 种士良瞧了一眼赫里图,沉下脸道:“你笑什么?” 赫里图把脸扭到一旁,冷冷道:“自然是笑可笑之人,笑可笑之事!” 种士良大怒道:“你一个按律当斩的反贼,还敢嘲笑本官?图铁南,把他推出去斩首示众!” 图铁南答应一声,就要拖赫里图往外走。赫里图狠狠啐了一口种士良,骂道:“我呸!要杀就杀,吹胡子瞪眼睛吓唬谁?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光明磊落,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都应该摆在明面上!既然敢占人妻妾,又何必藏头露尾,惹人耻笑!枉你也是被人称为权奸,居然如此行事,真让人大失所望!” 种士良瞪起一双眼睛,喝问道:“小子,难道你不怕死?难道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你全家?” 赫里图疯狂大笑道:“怕死又如何,不怕死又如何?难道怕死就能不死了吗?我赫里图光棍一个,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就算砍了头,也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专杀你这没胆色,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图铁南怕种士良发怒,拼了老命往帐外拖赫里图。赫里图笑得越发疯狂。 谁知种士良并未生气,招招手,示意图铁南停下,“慢着!你小子叫什么?赫里图是吧?既然你觉得自己是条汉子,那你的人生追求是什么?总不是给这种人当条狗吧?”种士良用手指了指仍在昏睡的阿土井。 赫里图冷笑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当然要做大事!我虽然对他做事不满,可是他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一心想要干一番大事,况且我也多得他的帮助,才有机会习成文武艺,做人当然要知道感恩,这就是我追随他的原因!” 种士良瞧了一眼阿土井,冷笑道:“此人志大才疏,论本事也就做个小部落的首领,你跟着这么样一个人,岂不是屈才了?你有没有兴趣投到本官的门下,一起做一番大事?放心,本官也是赏罚分明,只要你有功,必赏!” 赫里图望着种士良,疑惑道:“你不杀我?” 种士良笑道:“如果你对我有利用价值,我为什么要杀你?只是本官不知道,你肯不肯被本官利用!” 赫里图喜出望外,他本来也不想死。现在种士良肯不杀他,还给他台阶下,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赫里图立刻道:“如果大司马能饶了在下的性命,在下愿意为大司马效劳,任由大司马驱驰!” 种士良大笑道:“图参军,给他松绑!”图铁南应诺,解开了赫里图的绑绳。赫里图跪倒谢恩,种士良把他搀了起来。 颜昔平果忽然大哭,拜倒在地,叩头道:“大司马,图大人,我阿爹就是死在这奸贼手中,我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才能替阿爹报仇?如果不能给阿爹报仇,我宁愿死在这里!”颜昔平果悲愤已极,拔出靴筒中的匕首,横在脖子上,就要自尽。 这把匕首她私藏了三天,没舍得自尽,是觉得弟弟逃在外面,还有希望。如今种士良想霸占她,还想留下她的杀父仇人,她真是忍无可忍了。 种士良慌忙道:“慢着!慢着!本官有话说!” 图铁南也急忙喊道:“平果侄女,你万万不可寻了短见!你有仇,图叔叔帮你报仇就是,你青春年少,一辈子还长着呢!”图铁南话里有话,意思是种士良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你还年轻,熬也熬死他了,何必急于一死?想报仇雪恨杀死赫里图的话,有的是机会! 颜昔平果手中握着匕首,大哭道:“大司马若是不肯杀了这贼人,我宁可一死!” 种士良摆手道:“平果,你听我说!之前这人是阿土井的部下,阿土井叫他去杀人,他当然要去!就是阿土井让他手下的其他人去杀你阿爹,那你阿爹不也是必死吗?所以说,罪魁祸首是阿土井,你要报仇,也是找阿土井报仇,你杀了他有什么用?你阿爹和你的族人,都盼着你杀阿土井呢!” 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昔平果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昏睡的阿土井,心中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扑过去就要用匕首结果阿土井的性命。 种士良抢步上前,夺下颜昔平果的匕首,丢在地上,一把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温言相劝道:“平果,我的好平果,他正醉得人事不知,你就这么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既然是他派人杀了你爹,咱们就得让他死得明明白白,还得让他在痛苦中死去,那才痛快呢!” 颜昔平果闭上眼睛不说话,泪珠不停滚落。 种士良喝道:“图参军,把这混账东西用凉水泼醒!” 图铁南答应一声,让帐外的士卒提了一桶井里刚打上来的凉水,就想泼在阿土井身上。 程无路在一旁笑道:“图大人且慢!这厮酒醉深沉,不是一般的浅醉,恐怕你用凉水泼不醒他,且看我替他醒醒酒,你再泼他不迟!” 图铁南疑惑道:“程帮主,你有什么办法替他醒酒?” 程无路上前,用手按住阿土井头顶的百会穴,将内力缓缓打入阿土井体内,片刻后,只见从阿土井的指缝里,滴滴答答落下水来。程无路笑道:“我已经把他喝的酒逼出来大半,这下他很快就要醒了!” 图铁南笑道:“好办法!”图铁南从士兵手中接过木桶,把凉水兜头泼在阿土井身上。阿土井“嗷”的一声,从沉醉中醒来。阿土井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帐中这几个人,除了赫里图和颜昔平果、索伦奴之外,还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阿土井打了个寒颤,低头见自己身上水淋淋的,不由大怒道:“是谁?是谁泼老子一身水?”阿土井抬起头,环视众人,怒道:“你们都是什么人?” 种士良笑着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接话道:“呶,自我介绍一下,本官姓种,名叫种士良,官拜大司马之职!本官听说你当众扬言,要打进京城去,活捉种士良,所以本官就先来到你的营帐,和你相见,免得你打到京城的时候,认不出本官来!” 阿土井这一惊可不轻,剩下那点儿酒意立刻散了,阿土井噌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种士良,哆哆嗦嗦问道:“你就是种士良?你怎么会来到我这营帐之中?”阿土井顿了一下,忽然大声尖叫起来:“来人哪!有刺客!来人哪!有刺客!赫里图,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救驾!” 索山安跨步上前,一记大耳光把阿土井打翻在地,索山安骂道:“你鬼叫什么!你的人都完蛋了,赫里图已经归降,如今是我们的人!你现在是阶下囚,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倒在地上的阿土井被打得眼冒金星,只好用手捂着脸,又惊又怒,厉声喝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索山安冷笑道:“本帅,索山安!按理说,我应该是你的杀父仇人才对!” 阿土井彻底傻了,大过年的,他不过多喝了两杯,怎么种士良和索山安就都杀到帐中了?该不会是做梦吧?阿土井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差点儿痛死,这说明不是在做梦。阿土井浑身湿漉漉的,心比冰水还冷,只是不停嘟囔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到处都是陷坑,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索伦绮香在一旁咬牙切齿道:“阿土井,这只能说,苍天有眼!你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今天终于恶贯满盈,要遭报应了!你们设下的那些陷坑,是我画了图本献给图大人的,它们自然全无效果!你恐怕没想到,是你的枕边人出卖你吧!三年了,我终于给我的夫君报了仇!” 阿土井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头,喃喃道:“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啊!”阿土井忽然又抬起头,望着赫里图道:“赫里图,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背叛我?” 赫里图脸上一红,一声长叹道:“大头人,你待我不薄,我已经用自己的行动,替你做过许多事,算是报答过你了!今天的事,不是私人恩怨,在下也没有办法!我之前不是没想过救你,可惜孤掌难鸣,自身都难保!我答应你,你死之后,我会烧纸给你,让你在那边也有钱花!” 阿土井面如死灰,却仍是不甘心,忽然厉声尖叫道:“大供奉!大供奉救我!” 坐在椅子上的种士良忽然坐直了身子,眼中一道红光闪过。只听到刺啦一声响,牛皮帐篷被人从后面撕开,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白发老者从撕开的帐篷裂缝中钻了进来,大声道:“大头人唤我何事?老朽来了!” 虽然外面是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可那白发老者却赤着脚,仿佛根本就不怕冷一样。 站在图铁南身旁的程无路却是身子一震,又惊又喜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 白发老者瞪圆了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程无路,惊讶道:“乖徒儿,你不在丐帮做你的帮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种士良放声大笑道:“程帮主,这下你知道本官为什么要请你来辽东,请你来多河郡了吧?本官知道,你一直在寻找你的老恩师,所以本官才悄悄帮了你这个忙,你还不快感谢我?” 程无路这才明白,原来种士良请自己来帮忙,是想让自己劝阻师父,不要再为阿土井卖命。 阿土井吓得浑身颤抖,他万万没想到,种士良还有这么一步棋!眼见得,他所有的招数都用完了,可是却仍是没有能够制住种士良。阿土井垂头丧气,这下他真是彻底的完蛋了! 程无路脸上堆笑道:“师父,我终于找到您老人家了,这可真是太好了!您快随我回丐帮吧,屠长老、钟长老他们都想您呢!” 谁知道白发老者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既然离开丐帮多年,把帮主之位交给你了,那我就不会回去再见他们!再说了,我在此处,受大头人厚恩,大头人既然遇险,我理应救他,怎么能把他丢在这里不管呢?那不是你师父能做出来的事儿!”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真相大白 赤脚老者是程无路的师父,名叫天山远,虽然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可是武功极高,喜好拳法,刀法也出众,内功又强,又兼为人慷慨,能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江湖人送绰号赤脚怪侠。曾在二十年前的谪仙楼武榜中,排名天下第四,端的是名动天下,四海钦服。 昔日,天山远曾是丐帮帮主,收徒程无路,他的徒孙就是被父母丢弃,尚在襁褓中的冷东海。天山远把冷东海捡回来之后,就把冷东海交给了程无路,笑道:“无路,这孩子根骨奇佳,将来必成大器,好好培养吧!”因此可以说,冷东海是天山远指定的徒孙。 十年前,天山远在卸任丐帮帮主之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多人都传说天山远已经作古,但只有程无路知道,师父只是隐居练功去了。天远山性子散淡,不愿别人干涉他的生活,所以他到底去了哪,就连身为徒弟的程无路也不知道。今天忽然师徒重逢,程无路真是惊喜交加。 不过程无路知道师父的性格,赤脚怪侠天山远一向信守承诺,说到做到,而且天山远武功极高,如果这老头儿执意要保阿土井,众人能否全身而退还不好说。虽然程无路知道天山远不会杀了自己,但是他劝不服老头,天山远也肯定不会给种士良面子。程无路左右为难,毕竟自己一家子还在种士良的手里。 程无路正在踌躇之际,种士良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仰天大笑,笑声之强,只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尤其受了内伤正在服药的赫里图,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在当场,他只觉得丹田剧痛,连动都不敢动。程无路和天山远都是脸色剧变,一起望向了种士良。 原来种士良的笑声中,蕴含着极强的内力,至少已经臻入强一流境界,离超一流大约也就一线之隔。这样的高手,就算在江湖上也称得上是顶尖武夫了,大越国共有十几个道,以这样的功夫,称雄一道是没有问题的。 程无路暗暗道:难怪我感觉种士良最近越来越有派头了,原来不是因为官位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功力暴涨,自信心爆棚了。我还以为他拿我家人做威胁,是要让我给他做保镖,没想到他自己已经是一流高手了!我就说,他怎么敢带着这么少的人突袭阿土井的营地,原来并不是因为请我做了保镖的缘故! 一身破衣烂衫的天山远上下打量种士良,面色凝重起来,点头道:“原来种大司马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难怪这么有自信,带着这么几个人就敢来到氐金人祭天的圣地呢!怎么,大司马显露这么一手高深的功夫,是想让老夫知难而退吗?” 种士良望向天山远,满面笑容道:“我种士良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所以极少失手。虽然近来种某的武境暴涨,可是却比不了三十年来名动江湖的赤脚怪侠,毕竟老先生早已经是超一流高手,我种士良还没狂妄到要和老先生亲自动手的地步!所以我才请了你的徒儿来相劝!” 天山远冷笑一声,不屑道:“种士良,你是权倾天下的大司马不假,可是别人惧怕你的权势,给你面子,老夫可不会因此给你面子!你最好放开阿土井,自行离去,老夫也不会过分为难你!至于你请来老夫的徒儿……他是老夫一手教出来的,难道他还敢欺师灭祖,和老夫动手吗?” 种士良不说话,忽然欺身而进,一掌拍向天山远的胸口,只见他身形犹如鬼魅,转瞬就到了天山远的眼前。程无路和索山安、赫里图都吓了一大跳,种士良身法速度之快,都是他们生平仅见的。 天山远面不改色,猝然出手,转瞬间已和种士良斗了三招,三招一过,天山远便已经逼退了种士良。除了程无路勉强可以看清两人的招式之外,其余众人都只看到空中道道残影,显然两人的速度都快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程度。尤其不会武功的颜昔平果和索伦绮香更是一脸茫然。 种士良和天山远斗了三招,眼见不敌,于是从容退回原位,开口赞道:“老先生好功夫!不过种某此行,不是来和老先生切磋武功的,而是要抓反贼阿土井回去。老先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要保这种反国的逆贼吧?” 天山远沉下脸,冷声道:“种士良,你想从我手里抓走阿土井?老夫劝你最好收收这个心,有老夫在这里,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阿土井!老夫就算拼得一死也要保护他,你不会认为老夫没有这个实力吧?” 种士良摇头,淡然一笑道:“哪里哪里,刚才种某出手是突袭,而且我用这三招是竭尽全力,老先生却是气定神闲,只防守,并未进攻,显然老先生的武功比种某高明太多!我种士良还没蠢到要和昔日天下第四的天山远老先生性命相搏!若是侥幸赢了还好,要是不小心丢掉小命,岂不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天山远捋了一下白胡子,点头赞道:“嗯,不错不错,种大司马果然是聪明人!老夫平生最喜欢聪明人,聪明人好说话,也好办事!” 种士良笑道:“虽然老先生要护着阿土井,可本官今天仍然要带走他!本官佩服老先生的武功,但是朝廷的法度不可废!” 天山远暴怒不已,须发皆张,向种士良握拳示威道:“朝廷的法度是不可废,可是这里兴迦山谷,是朝廷法度能管得到的地方吗?这地方,只有老夫的拳头最大,什么朝廷、皇命、法度、天理、民心,统统给老夫靠边站!” 种士良仍然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克制,只是淡淡道:“天山远老先生,我给足了你面子,希望你也给我面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他氐金部落远在辽东,也是在大越的国境范围内!只要他大越国境,就得归我种士良管!本官要抓阿土井回京城,谁也拦不住我!” 阿土井在一旁冲着天山远大声哀号道:“大供奉啊,看在我平日里给了送了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多美女美食,待你比你亲爹还亲的份上,你就保我一条命吧!这种士良他不是个好东西,他要是把我抓走,肯定会把我凌迟处死啊!我不想死啊!” 天山远老脸一红,对阿土井怒目而视,斥道:“没用的东西!鬼叫些什么?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如此怕死贪生!既然怕死,还做什么谋反的事情?乖乖做你的顺民,每年称臣纳贡,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图铁南听到阿土井说他给天山远送了许多美女,不由感觉到恶心,在一旁讥讽道:“哟,没看出来,这位天老先生虽然年事已高,倒还老当益壮!一把年纪了,还要许多女人陪着,真是让人好笑……” 天山远大怒,就要来揪打图铁南,口中骂道:“黄口小儿,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敢嘲笑老夫!你找死么?” 程无路慌忙上前拦住师父,“师父,您老人家千万息怒!这位图参军是大司马平辽的得力助手,万万杀不得!”程无路心中暗道,这图铁南的武功远不及师父,只怕师父一掌就把他给打死了,那还得了! 天山远怒了,一抬手把程无路推到一边,斥道:“你这个小畜生!枉老夫传授了你一身惊人的艺业!人家出言侮辱你师父,你还替他说话!等老夫先打杀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子,回头再找你算账!” 索山安大步流星上前,一把将阿土井从地上提了起来,用手掐住他的喉咙,厉声道:“老匹夫,你再乱动一动,我就掐死这个废物!” 天山远回转身,一双枯瘦的手握的咔咔作响,天山远头上青筋暴跳,怒不可遏道:“小子,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威胁老夫?” 索山安如同蒲扇一样的大手越掐越紧,阿土井被掐得口吐白沫,直翻白眼,连叫都叫不出声了。索山安可不在乎什么天山远还是地山远,嘿嘿冷笑道:“老子名叫索山安,就是杀死氐金人那位大头领狗祖鹤鸣的索山安!老匹夫,现在你知道老子是谁了吗?” 天山远“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掸了掸破衣服上的灰尘,呵呵笑道:“原来是你小子!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来,你小子掐死他试试!你掐死他,老夫就让你一命抵一命!你掐死他,老夫就让你看看,老夫能不能再把他救活就好!” 索山安听到天山远这样说,忽然松了掐住阿土井的手,转而拎住他的衣领,抡圆了巴掌,啪啪狠抽了两记大耳光。索山安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这老小子会妖法,能救活他的小命!好,那老子就抽他几大耳光,看你能不能让他的脸消肿!” 索山安随手把阿土井丢在了地上,退回种士良身后,因为他看到种士良脸色难看,索山安知道种士良生气了,种士良怪他擅自出手。索山安不敢再造次,乖乖像个犯错的小媳妇一样低下头,在种士良身后不吭声了。种士良见他识趣,脸色这才稍好了一些。 阿土井被索山安甩了两记大耳光,抽得掉了三四颗牙,几乎背过气去,要不是天山远把他从地上提起来,随手拍了他一下,给他输了些内力,顺带着给他疗伤,他几乎要死在当场了。阿土井跪坐在案几旁,吐出被索山安打落的几颗牙齿,扶着案几大口喘着粗气。 因为不会武功,只能在一旁看热闹的颜昔平果和索伦绮香只觉得索山安打得还不够狠,最好是一巴掌拍死这厮才解恨! 种士良向前迈出一步,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道:“看来今天老先生是不打算给本官这个面子了?那么本官也不妨直言相告,我知道你在阿土井手下做大供奉的消息之后,就请你徒弟不远数千里来劝你,一方面是为了你好,另一方面是为了你徒弟好!请老先生不要不识抬举!” 天山远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天山远瞪起眼睛,大声咆哮道:“种士良!你别给脸不要!老夫看在你是大司马的份上,一再忍让,你和你的手下却得寸进尺!怎么,你当老夫真是怕了你?别说你一个还没有迈入超一流境界的后生小子,就是你晋境到超一流又能怎样?又敢怎样!”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天山远一脸傲然道:“老夫纵横大越,走遍西川东海,塞北江南,任谁也得给老夫三分薄面!你们几个小子,不过仗着官府的势力,就想要骑在老夫上拉尿?就算老夫手下留情,不杀你们,老夫只带着阿土井离开这里,又有谁能拦住老夫?谁能?” 种士良双手抄袖,狞笑道:“老先生,看在你徒弟的份上,本官也给足了你面子!你不会真以为本官请你的徒弟来,就只是来劝你的吧?那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我种士良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本官先给你面子,你却不给本官面子,你觉得本官会如何对你?” 天山远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愤怒无济于事,实力才是王道。天山远忽然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眯起眼睛,撇了下嘴,手指摩挲着自己的白胡须,随后双臂抱在胸前,面无表情道:“种士良,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两个人,一个一身锦袍双手抄袖,另一个破衣烂衫,双臂抱在胸前,活像一穷一富两个街头混混在谈条件。 种士良抽了抽鼻子,面带讥笑道:“本官实话告诉你,要是你带着阿土井走,也不是不可以,本官也不会再去追赶你。不过呢,你徒弟程无路一家人,从此就要和你生离死别,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天山远再次上下打量种士良,怒极而笑道:“种士良,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种士良哈哈大笑,一脸无赖相道:“据本官所知,程无路的老婆戚灵媛是你的私生女,江湖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就连程无路也不知道,你这个当师父的,其实又是他的岳父老泰山!如果本官让人杀了程无路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你难道就不心疼你的女儿和两个外孙女?” 此言一出,惊讶的可不止是程无路,连图铁南和索山安等人也都傻了,原来大司马不止是请程无路前来劝阻天山远,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天山远沉默半晌,忽然又冷笑道:“种士良,你打果然打得一副好算盘!不过你似乎漏算了一步,如果我现在出手,把你这位大司马擒下,用来交换我女儿全家呢?你不会认为你的手下能拒绝这样的交换条件吧!” 种士良从袖子当中抽出双手,鼓了几下掌,皮笑肉不笑道:“老先生还真是高明!既然你能想到这一步,难道本官想不到吗?老先生,你再提提内力试试!” 天山远莫名其妙,不知道种士良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依言,提了一下内力,却忽然觉得丹田痛如刀绞。天山远大惊失色,不由哎呀了一声,天山远怒道:“种士良,你好卑鄙无耻!你竟然给老夫下毒!” 种士良正了正自己头上的貂皮帽子,嘴角轻轻翘起,“本官有的是对付人的办法!皇帝都被我玩的团团转,你一个武夫,也跟我耍心计?不自量力!本官警告你,你不要妄想着用内力逼出毒素,没用的!你要是乖乖就范,三天之后,本官给你解药,你要是还想来硬的,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天山远气得浑身发抖,正要破口大骂,旁边阿土井又哀号了起来:“大供奉,救命啊!”阿土井知道,天山远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天山远不帮他,今天他就彻底完蛋了。 天山远破口大骂道:“废物!没用的东西!老夫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孬种来!你把老夫的脸都丢光了!老夫真不该在那土井旁……”天山远一声长叹,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了。此时,他自身难保,也管不了阿土井了。 阿土井彻底傻了,原来他的大供奉竟然是他亲爹!难怪大供奉会对自己那么好,出乎寻常的好,像爹对儿子那样的好,原来他真是自己的爹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娘亲坚持要给自己取名为土井了,原来竟然是因为在土井旁怀的他! 此言一出,众人都震惊了,连种士良也变了脸色。谁也没想到,天山远会是阿土井的亲爹,这事闹的!程无路也是一脸懵,今天是什么日子?师父忽然又成了岳父,反贼又成了舅哥。 帐篷内,死一样的沉寂。良久后,阿土井颓然跪在地上,向种士良叩头,哀号道:“大司马,看在我爹,看在我妹夫的份上,你就饶我一命吧!我不做什么辽东王的大梦了,更不想当什么皇帝了!我只想从此后做一个良民,顺民,在这辽东打猎,种田为生!只要能活着就好!” 到此刻,阿土井终于感受到死亡的可怕,终于知道生的可贵了。 种士良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阿土井,一切都太晚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必须得死!说吧,你还有什么遗愿,我尽量满足你!” 天山远忽然问道:“种士良,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我是怎么中的毒!” 站在索山安身后的索伦绮香呵呵笑道:“大供奉,你还记得我让人给你送的美酒吗?那酒里,我亲自加了些东西进去!哦,对了,我加的东西是图大人送来的!详细的你得问图大人!” 众人都望向图铁南。图铁南微笑道:“自从我知道有一位昔日天下第四的顶级高手在阿土井手下时,当然不能不做防备,于是我让人捎来了一些药来,让索伦绮香找机会放在这位大高手的酒菜来,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中毒。” 天山远摇头,一脸不信道:“不可能!老夫喝酒吃菜,都一向极其谨慎小心,要用银针试过之后,才肯吃饭喝酒,甚至有时还要用狗来做试验!给狗喂下酒菜,看狗有没有异常。若是你们在我的酒中下毒,老夫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图铁南哈哈大笑道:“你是很聪明,不过我图铁南技高一筹,你喝的酒里,只放了一半的药,如果酒中只有那一半的药,就什么作用也不会起。人也不会中毒,也不会有任何的异常。可是如果再寻找机会加上另一半药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天山远长叹一声,苦笑道:“如此说来,老夫输得不冤!老夫一生只惦念这个私生子,希望他能有大出息。可是他坚持要造反,老夫实在劝不住他,老夫也没办法,就只能为他做个供奉。老夫想着,就算他造反不成,至少也能混个王侯之位!哪想到,今天会一败涂地!唉!” 阿土井浑身发抖道:“大司马饶命!亲爹,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一命!我要是死了,你不是连儿子都没有了吗?” 种士良无奈道:“你就别再逼你爹了,你爹现在自身难保!说吧,交待下你的遗愿,我尽量满足你!” 阿土井膝行爬向种士良,爬到种士良面前,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道:“大司马,我知道错了!我改过自亲,只求你能饶我一条狗命!哪怕来世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只求你能放过我!我不想死啊!” 种士良抬脚把阿土井踢飞了出去,不耐烦道:“你现在后悔,晚了!现在是在讨论你的遗愿,你最好不要跑题!要不是看在你爹和你妹丈的面子上,本官早就把你凌迟处死了!” 天山远从椅子上站起身,瞬间像老了十岁一样,头也不回的向帐后走去,步履蹒跚。天山远走了约有十步远,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道:“种士良,老夫不插手此事,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插手。至于这事将来怎么样,你和阿土井,你们两个都自求多福吧!” 老头子长叹一声,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种士良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这老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不是什么好意思就对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不忘故主 天山远一走,阿土井彻底没有了倚靠,只能又跪在地上哀求种士良,磕头如捣蒜道:“大司马,您就饶小的一条狗命吧!这次小的是真知道错了!” 图铁南在一旁冷笑道:“真是身后有余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选择造反,又称王又想当皇帝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按理说,朝廷宽恕了你,你爹的前车之鉴又不远,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机会?” 阿土井不理图铁南,又膝行向前,一脸谄媚道:“大司马,只要您饶我一条狗命,小人愿意带着本族人一路向南,帮您去讨伐东丘城,去打败包良逸!” 种士良低下头,望着摇尾乞怜的阿土井,笑眯眯道:“本官可没那么傻!把你放到东丘去?你要是到了东丘,忽然和包良逸联起手来,那本官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凌迟处死,再悬首城门示众,以为后来者戒!图铁南,把他押下去!” 图铁南答应一声,上前来拿阿土井。跪在地上的阿土井忽然一个倒纵,跃到撕裂的帐篷边上,阿土井放声大笑,讥讽道:“蠢货!想抓我阿土井,没那么容易!” 话音还没落,阿土井的屁股上就被人重重踢了一脚,又飞回了原位。阿土井摔了个狗啃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回过头看时,踢他的人却是程无路。程无路沉着脸道:“事到如今,你这败类仍然不思悔改!就因为你一个人的私心,你牵连众多亲人,还害得辽东百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于心何忍?!” 程无路害怕阿土井逃走,万一种士良因此迁怒于自己和家人,那可就糟了!毕竟阿土井是天山远的私生子,而程无路的老婆戚灵媛是天山远的私生女,这样算起来,程无路是阿土井的妹夫,以种士良的性子,万一阿土井跑了,程无路一家跟着阿土井受牵连的可能性很大。 阿土井气急败坏,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搞他的人,竟然是他的妹夫!阿土井骂道:“程无路,你个王八蛋!倘若有朝一日我能登基为帝,难道你不是皇亲国戚?现在老子一时落魄,你就来跟着落井下石!” 程无路面无表情,他眼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大舅哥的位置。当初为了平息种士良的怒气,他连自己的爱徒冷东海都可以逐出师门,一个从来没有过交集的大舅哥又算个屁?况且阿土井眼见就要失败,他程无路从中又捞不到任何好处,所以他根本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大义灭亲。 图铁南上前,点住阿土井的穴道,就要把他拖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喊杀之声大起,“活捉种士良,打到洛安去!”种士良、图铁南等人听到喊杀声,不由都吃了一惊。 他们此行之前,早已经策划好了一切。就趁着大年三十的半夜,鞭炮声声,能掩盖一切声音,而且在这些氐金人都喝高了之后,他们扑到阿土井的营帐,就不会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尤其让图铁南笃定的是,他还伏有索伦绮香这样的内应在,一鼓作气拿下阿土井根本不是问题。 阿土井的亲卫都已经被索伦绮香在酒中下了迷药,一个个人事不省了。可现在周围喊杀的会是什么人? 种士良刚说了一句,“索山安,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索山安答应,帐篷再次被人撕裂,有十余人从外面气势汹汹闯进了阿土井的大帐。 随后,外面又有几个浑身是血的雪橇营的士卒,也跌跌撞撞跟了进来,显然这些士卒没能拦住这些人。只见一名校尉望向图铁南,惊慌失措道:“大人,这几个贼人武功高强,挡不住啊!” 图铁南沉下脸道:“你们先退到一旁!”那些士卒不敢多说,都持刀护在图铁南和种士良身前。帐中,双方对峙。 只见闯进大帐这些人当中,为首的一人,光头,长相凶恶,一脸横肉,虎皮袍,半袒露着胸膛,黑压压的胸毛露出半截,手中提着一根熟铜大棍,这大冬天的,他也不嫌冷。光头进了营帐,一眼看到阿土井,大喝一声道:“大头人不要慌,我鲁青龙来救你了!” 种士良等人瞧瞧这光头,再瞧瞧他身后那些七长八短的人,男多女少,一个个奇装异服,兵器也都奇形怪状,都是些什么链子枪,流星锤,峨眉刺之类的兵刃。这些人显然都是武林中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都是些怪客怪杰。 光头鲁青龙把手中熟铜大棍在地上重重一顿,嗡一声响,整个地面都颤抖了起来。鲁青龙怒目而视,大喝道:“种士良,你他娘的快把我们大头人放了,否则的话,别怪老子们不客气!” 阿土井见了这些人,顿时精神大振,高声道:“鲁供奉,快救我!”话音没落,阿土井就被图铁南抽了两记大耳光,这才不敢言语了。 鲁青龙大怒道:“你这厮好生无礼,怎么敢打我们大头人?我警告你们,你们赶快把我们大头人放了,鲁大爷让你们得个好死!否则的话,鲁大爷把你们一个个都扔进油鼎,炸成人干!” 索山安怒喝一声,提着大砍刀上前,左手指着鲁青龙等人的鼻子斥道:“大胆,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竟然敢来冒犯大司马虎威!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吗?” 鲁青龙身旁,一个拿着峨眉刺的瘦子眉开眼笑道:“我们就是名震辽东的鲁家庄十三太保,这位就是我们大哥,棍扫辽东鲁青龙!你们这群朝廷的鹰犬,不知死活,竟然敢到兴迦山圣地来绑架我们大头人!这下我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索山安大怒,喝道:“什么十三太保,几个蟊贼而已!也配叫棍扫辽东?来,让你家索帅看看,你是如何棍扫辽东的!”索山安是个火爆脾气,抄起大刀,上前就来剁鲁青龙。 帐篷虽大,但毕竟空间有限,鲁青龙抡起大棍,抵住索山安的大刀,怒道:“红脸的大小子,你想要打架,随我到外面来!今天鲁大爷就要把你们这几个敢来兴迦山胡闹的人都擒住,一个个都点了天灯,祭祀氐金的真神!”说着话,鲁青龙一马当先出了营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索山安喝一声,拔腿跟了出来。两边人都怕自己人吃亏,也都跟了出来。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天气极冷,远处漆黑一片。幸好此时是过年,阿土井的营帐外到处都挂着灯笼,张灯结彩,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就算是半夜也视线极佳。 鲁青龙和索山安一言不合,在营帐前的空地上大打出手,转眼就打了三十余个回合。两人刚刚好战成平手。 其实索山安的武功略强些,不过他是马上武将,此时在步下和鲁青龙动手,手中的大刀刀柄又长,抡转不是很灵活,这才和鲁青龙战平。鲁青龙见对手勇武,更加愤怒,只管奋力向前,可惜招式都被索山安封住,大刀和熟铜大棍不停碰撞,叮当乱响,火星乱迸。 种士良见阿土井眼中满是期盼之色,不由怒道:“你以为这些人能把你从我们手中救出去?本官劝你一句,别做梦了!” 阿土井虽然不敢出言反驳,可是见了这十三名供奉,心头大定。虽然老爹一怒之下走了,可是老爹手下这些供奉也都是高手,不见得就输给种士良等人。尤其自己这边占着地利人和,再闹一会儿,惊醒了其他族人,种士良还想全身而退? 种士良又喝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阿土井无奈答道:“这些人都是我手下的供奉,是我们大供奉,不,是我爹为了帮我成就大业,招贤纳士来的人才,个个都是高手!” 种士良点点头,望向正在大战的鲁青龙和索山安,皱起了眉头,他看得出来,索山安短时间内赢不了那光头。 这些人的出现,并不在种士良的预料之中。种士良只知道天山远做了阿土井的大供奉,却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连索伦绮香都不知道这些供奉的存在,可想而知,这些人的身份有多隐密! 鲁家庄十三太保,以打劫为生,横行辽东,就算官府也轻易不愿意去得罪他们。之前地方官府也曾去围剿过鲁家庄,结果被打得大败亏输,前后折损了数百人马,地方官府惧怕鲁家庄势大,将此事报到了辽东道经略使衙门,经略使兰成赞无奈,调集重兵围剿鲁家庄。 鲁青龙等人见官兵势大,知道庄子上存身不住,这才放火烧了庄子,带着打劫来的金银上了天荡山,啸聚山林,落草做了贼寇。后来天山远知道天荡山上有一群武功高强的强人,就单枪匹马上了山,以武功镇住了以鲁青龙为首的十三太保,又把他们请来,给阿土井做供奉。 对面拿峨眉刺的瘦子见鲁青龙和索山安力战,却不能胜,不由喝一声道:“兄弟姐妹们,并肩子上,拿下种士良,救回大头人!” 众贼发一声喊,扑向种士良、图铁南和程无路等人。种士良喝道:“图铁南,你带你手下把阿土井看好,就是你的功劳!”图铁南答应一声,招呼雪橇营士卒上前,把阿土井护在当中。 种士良和程无路向前,敌住其余十二太保,双方展开大混战。种士良和程无路的武功比索山安要高得多,尤其种士良,已经是一流之中的强手,对付对面这些二三流的高手,那是游刃有余。种士良以一敌七,程无路以一敌五,犹然不落下风。 一旁赫里图心中暗道:我已经降了种士良,说不得只好替他出出力,否则的话,种士良他们输了的话,等一会儿阿土井他们也饶不了我这个叛徒就是了!想到这里,赫里图也顾不得向上有伤,抄起一把单刀就扑了上去,向鲁青龙出手。他和索山安一前一后夹击鲁青龙。 鲁青龙被二人夹攻,顿时慌了手脚,忍不住大骂道:“赫里图,好你个逆贼,你背叛大头人,其罪当诛!” 赫里图一边出刀斩向鲁青龙,一边冷笑道:“老子这叫弃暗投明!鲁秃子,你这条大笨狗,跟着阿土井只会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如今朝廷大军已到兴迦山谷来剿匪,你们倘若还要顽抗到底的话,只有灭族一条路可走!你们不如放下兵器,我把你们介绍给大司马,让大司马放你们一条生路!” 鲁青龙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这吃里扒外,见风使舵的东西!鲁大爷岂能像你这贱人一样,有奶就是娘?” 赫里图大怒,手上刀加力砍了过去。索山安虽然自恃身份不想以二敌一,可是此时并不是在战场上单打独斗,而且众人身在氐金人的营地,万一氐金人的大队人马涌出来,可就不好办了!所以索山安也就一言不发,和赫里图双战鲁青龙。 可怜,鲁青龙被两人夹攻,顿时左支右绌起来,斗不上十个回合,鲁青龙一个躲闪不及,被赫里图一刀撩中小腿。鲁青龙大叫一声,向前跃出,试图逃走。索山安哪里肯放,抡刀赶了上去,在后面一刀,把鲁青龙砍成两截。鲁青龙的两截尸首倒在地上。 赫里图手中提着刀,高声嚷道:“陈老二,你们的大哥鲁青龙已死,你们还不投降吗?” 用峨眉刺的瘦子陈老二听到鲁青龙已死,猛一回头,果然见鲁青龙横尸地上,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他这一分神,种士良已经掠到他的身旁,右手五指如钩,掐中陈老二的天灵盖。 陈老二顿觉不妙,刚要用手中峨眉刺去刺种士良时,却听到种士良大喝一声,双目赤红起来。陈老二的峨眉刺刚刚递出去不到一寸,忽然觉得丹田中的内力如狂-泄一般,离体而去。陈老二大惊失色,手中的峨眉刺就停在了半空中。 旁观的赫里图、索山安、图铁南等人只见到陈老二的身体在迅速枯干,只见种士良的右臂上,如同红色波纹一样的内力旋转着,从陈老二身上迅速进入种士良的体内。种士良眼中大放红光,骇人无比,种士良疯狂大笑。 眨眼之间,陈老二已经变成了人干,种士良随手把他的尸体丢了出去,陈老二的尸骨掉落在地,随风化成了灰烬。众人大惊失色,原来种士良竟然吸干了陈老二的内力! 种士良一击得手,精神大振,大叫一声,又扑向提着链子枪和流星锤的孪生兄弟二人。那孪生兄弟二人见种士良举手投 (本章未完,请翻页) 足间,就用吸取内力的怪招杀了陈老二,吓得屁滚尿流,就想逃走。可惜他们逃不出三步,种士良便已经追上了他们。 只见种士良左右手出齐,分别掐住兄弟两人的天灵盖,转眼间又把两兄弟的内力吸干,也把枯干的尸体丢了出去。种士良眼中红光闪动,嘴唇也变成了紫色,头上的头发根根立起,犹如刚被雷劈过一般。种士良如同入魔了一般,追杀十三太保中剩余的几人。 两边人都被种士良吓得骨软筋酥,那十三太保中剩下的几位,惊得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再加上程无路武功高强,这些贼人很快被种士良杀了个精光。阿土井见了这惊人的一幕,顿时吓得裤子都湿透了,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展开屠杀的大魔头一般! 种士良吸干了这些人的内力之后,眼中红光渐渐消散,种士良打了一个饱嗝,样子渐渐恢复正常,长出一口气道:“嗯,不错,吃得真舒服!” 赫里图在心中暗自庆幸,心道:我幸好及早降了他,不然免不了也是这下场!这人的武功简直惊人到可怕!我看到他眼中闪着红光,就能吸人内力,只可惜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功夫! 闻讯赶来营救阿土井的部分氐金勇士已经冲到了帐前不足数十步远处,却亲眼见到种士良杀了那些高手。这些氐金勇士顿时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发一声喊,各自丢下兵器,逃生去了,一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那些武林高手都不是种士良的对手,难道让他们这些大头兵去送死? 阿土井垂下头,没有了任何念想,他已经知道,今天没有任何人能从种士良手中救出他了。阿土井的脸上,有了一种英雄末路的神态,虽然他不算是英雄。阿土井忽然放声大笑道:“大司马,我阿土井服了你了!我心服口服!” 种士良傲然道:“你服也好,不服也罢,又能如何?本官杀了你手下这些供奉,就是为了绝你的念想,你就乖乖的领死吧!看在你爹和你妹夫的面子上,本官就不把你凌迟处死,只把你和你儿子斩首!” 阿土井闭了嘴,一言不发,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他也不想谢种士良,反正种士良都是要杀他。 种士良喝道:“把阿土井和他的儿子们都给拖出去,枭首示众!” 赫里图急忙上前,跪倒在雪地上,向种士良叩头道:“大司马,小人有话要说!” 种士良低下头望着赫里图,问道:“赫里图,你有什么话要说?” 赫里图恭敬道:“大司马,阿土井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阿合黑,一心要助他登基为帝。二儿子名叫阿合台,却和他大哥不同,有不一样的想法,阿合台一直在劝阿土井不要自立为辽东王,不要反叛朝廷,可是阿土井听不进去。阿二台他无奈,就称病在家,不肯出来做事。至于阿土井的三儿子,早夭,没了。” 种士良疑惑道:“你想表达什么?” 赫里图叩头道:“大司马,您能把氐金族的数十万人都斩首吗?” 种士良摇头道:“这是什么话!氐金族的大头人反叛,百姓却是被裹挟的,又不是氐金族人人都有罪,个个都要斩首!本官再糊涂,也不会把氐金给灭族了啊!” 种士良心中暗道:我在辽东处理氐金人反抗的事情,不止是朝中,连那些番邦之人也都知道此事,人人都在观望!我要是把那些无辜的人全都杀死的话,以后再有蛮夷之人造反的话,就绝不会再有人向朝廷投降了! 赫里图道:“好!大司马请想,既然您不能把这氐金人都给斩首,那为什么不网开一面,让阿土井的儿子阿合台继承他爹的大统领之位呢?毕竟这氐金人远在辽东,大司马也不可能住在辽东,天天看着他们吧?况且阿合台是个聪明人,阿土井被斩首在前,对于阿合台也是一个警示,他万万不会谋反!” 种士良沉思片刻,点头道:“嗯,不错!你的话有些道理!那好,就留下阿合台不杀,把阿土井和阿合黑杀掉!” 种士良也有他的想法,他确实不可能把氐金全族都杀光,不然其他的蛮夷部落种族知道这个事情后,从此都要和大越国有隔阂,他种士良不能担这样的骂名,他也担不起这样的骂名。既然赫里图出面替阿合台讲请,他不如就卖赫里图一个面子,这事传出去也好听。 他种士良能够斩其父,而用其子,这是何等的胸襟!以后还愁没有能人来归附? 阿土井望向赫里图,眼神复杂。他恨赫里图的背叛,可是在这种他和他儿子都必死的关键时刻,赫里图却肯出面担着天大的风险,给他儿子阿合台求情,救了他儿子一命,使他龙祖家后继有人,不至于绝户,这对于他们龙祖家,又是有恩的。 种士良喝道:“图铁南,把阿土井和阿合黑推出去,枭首示众!今天我们暂不离开氐金人的部落,将阿合台扶在大头人之位,然后我们在此休息三天!” 索山安心头一惊,心道:“我的大司马,你杀了人家的大头人,还敢在这里住上三天,你是怕氐金人不来刺杀你?” 图铁南答应一声,命手下人推阿土井父子出去,枭首示众,图铁南亲自做监斩官。 见阿土井要被斩首,赫里图又跪下道:“大司马,阿土井毕竟是小人昔日的主子,他好歹和小人有情份在!没有阿土井,小人连识字和学武的机会都没有!小人想给阿土井敬一碗酒,求大司马恩准!” 种士良叹息道:“不忘故主,真义士也!准!” 见赫里图去给阿土井敬酒,种士良瞧了一眼索山安,哼了一声道:“此人讲义气,可以重用!不像某些人,还要给楚随心这样的人讲情,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索山安涨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只能低下头去。程无路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不管怎么说,阿土井是他的亲戚,他能不受牵连,就已经烧高香了,还敢说什么?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种士良论狗 随着阿土井和阿合黑父子被斩首,阿合台坐上了大头人的位置,闹了大半年的辽东之乱终于落下了帷幕。营帐外,鞭炮齐鸣,竟然是氐金族人以放鞭炮的形式庆祝阿土井身死。做了数年大头人,结果做到了被全族人痛恨的程度,阿土井也算是朵奇葩。 种士良左拥右抱,安心的搂着颜昔平果和索伦绮香在阿土井的暖帐中睡了个安稳觉。在营帐门口为他做护卫的,是索山安和程无路,再外围才是图铁南和他的雪橇兵。赫里图则住在旁边的营帐中养伤。等种士良睡醒一觉之后,已经是大年初二的早晨,红日东升之时。 酒菜已经摆在暖帐之中,种士良坐在案几后喝酒吃菜,其余人比如阿合台、程无路、图铁南、索山安、赫里图等人都侍立在两边。种士良并不让他们坐,种士良认为,尊卑就应该有别。 氐金族新任大头人阿合台对种士良的态度可以用不卑不亢四个字来形容。种士良坐在案几后,用刀割着牛肉,喝着索伦绮香递到唇边的烧刀子,傲然问道:“阿合台,本官杀了你爹和你哥哥,你准备为他们报仇雪恨吗?” 阿合台侍立在阶下,从容答道:“报仇需要实力,现如今我们氐金是族弱兵少,何以报仇?再说,大司马杀我父亲和哥哥,是因为国事,而不是出于私怨。大司马能容许我阿合台继承大头人之位,而不是把我推出去同样斩首,已经证明了大司马的胸襟,阿合台对大司马除了钦佩之外,更多的是敬畏!” 种士良放声大笑,把刀插在牛肉上,赞道:“好!你小子有些意思!没说不给父兄报仇,但是能把形势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想报仇需要实力。也知道我和你父兄之间并无私怨,完全是因为国事。唉,阿土井有你这样有眼光的儿子,却不用你的建议,死得不冤!” 阿合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种士良用刀插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嚼了,笑道:“本官不计前嫌,不计你祖父和你父亲先后谋反的事情,把氐金族依然交在你的手里,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希望你能对得起本官的信任!本官听说你很有智慧,希望你能把氐金族搞好,拱卫辽东,为我大越之藩卫、屏障!” 阿合台恭敬道:“大司马,小人以为,大越若是能君臣同心,修德于天下,则必然四海宾服,万邦来朝。像我父亲这样的人,就算有野心,又怎么敢起兵谋反?” 种士良皱了下眉头,不以为然道:“如果我说,就算大越国君臣一心,你爹这种人也还会谋反,你信吗?有些人,他天生就有野心,就想做一番大事业,你把他放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他最终也还是要谋反!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没条件就是创造条件也要谋反!” 阿合台垂下头,不敢吭声了,他只有静静听种士良训话的份。 种士良把玩着手中切牛肉用的红宝石刀子,意味深长道:“瞧瞧,一个小小的部族头人,穷奢极欲,连切牛肉的刀子都要镶上红宝石!这样的人,他要怎么样才能满足他的野心?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本官就是踩着你爹这样的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没有阿土井们,也就没有本官的今天!” 索伦绮香给种士良的酒爵里斟满了氐金人自酿的烧刀子,种士良端起酒爵,冷笑道:“别以为你爹是无辜被杀的,他选择了这条路,那注定就是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的结局。他一旦成功了,这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只是他赌运不好,遇到了我种士良!他敢豪赌,却没想到我比他更敢豪赌!” 种士良望向洛安城的方向,摇着酒爵中的烧刀子,笑容寂寞道:“此时,又有谁能想到大司马府中的大司马只是个和我形象相近的傀儡?我这个权倾天下的大司马,深入辽东,深入险地,只带着几百兵马就敢来平叛!我要是输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们真的想过吗?天底下除了楚随心,还有谁比我更好赌?” 程无路在一旁恭声道:“大司马雄才大略,武功卓绝,当世无人能敌!”程无路倒不是在说假话,昨天种士良和陈老二等十二太保动手时,所展现出的惊人速度和卓绝武功,实在让他震惊不已。程无路自认为已是当世一流高手,而种士良的功力,已经有隐隐凌驾于他之上的意思。 种士良用手一指旁边的案几,呵呵笑道:“程帮主,一起坐下喝几杯吧!这次辽东之行,也多亏了有你在,不然天山远老先生这一关,本官还真不好过啊!” 衣衫褴褛的程无路向种士良躬身,嘿嘿笑道:“大司马在这里,哪有小人的座位!” 种士良嗤笑一声,不屑道:“让你坐你就坐,让你喝酒你就喝酒!你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将来你出去和人吹牛的时候,也有资本说,老子是和大司马一起喝过酒的!” 被点破心事的程无路嘿嘿笑道:“大司马英明!”既然如此,程无路也就不再客气,自己坐在种士良右侧的案几后。 种士良又瞧了一眼索山安,“昨天索大帅斩杀了大太保鲁青龙,有功,也坐下喝碗酒吧!”索山安口称“不敢”,却也谢过种士良,在种士良左边坐了。 种士良又道:“这一次能成功突袭兴迦山谷,图参军功不可没,图参军练兵有功,也坐吧!平果,给程帮主、索大帅和图参军斟酒!” 图铁南也谢过种士良,自己在下面找地方坐了。三个人都有座位,只有阿合台和赫里图还在下面站着,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种士良所带来的无形压力,让人胆寒。 颜昔平果听到种士良吩咐他斟酒,答应一声,执着酒壶上前,给程无路三人各自斟了一杯酒。三人举起杯,同敬种士良。种士良满饮此杯,志得意满道:“此番平定辽东氐金族,托皇帝上的洪福,也多亏各位通力协作,本官很高兴!更让本官高兴的是,能得到平果和绮香两个美人!” 图铁南忽然起身,跪在种士良面前,叩头道:“大司马,卑职有一个不情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请!” 种士良瞧了一眼图铁南,呵呵笑道:“图参军是平辽的功臣,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是在情理之中的,本官无不答应!不过,平果和绮香这两个美人,你可不能要!就算你要了,本官也不会给!” 图铁南抬起头,憨厚笑道:“哪能!君子不夺人所爱,图铁南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对不会想着去抢大司马的女人,那不是自不量力吗?再说了,小人深知自己是什么身份的人,像这样的绝色美人,小人是配不上的!” 种士良点点头,一脸欣赏道:“如此就好!本官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那你说,你的请求是什么?” 图铁南脸上堆笑道:“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卑职深羡大司马的魄力!卑职久在辽东,只做到一个七品参军的小官,一辈子也没什么出路!卑职想请大司马把卑职调到京中去做个小官,哪怕是到大司马的府上做个守门的下人,没有品级也没关系,只要能让卑职每天看到大司马的慈颜,那简直就是卑职的祖宗积了大德,卑职也就心满意足了!” 种士良放声大笑道:“我当是什么要求!原来是图参军嫌官小了!好说,这次你立了大功,本官自然要提拔你,封赏你!可惜你的武功不够,不然的话,本官就把你调到京营神捕卫做个提督!” 图铁南慌忙叩头谢恩道:“卑职多谢大司马抬举!不过卑职能吃几碗干饭,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京营神捕卫是什么地方,可不是卑职这种武功平平的草包能进的!只要大司马有心抬举卑职,卑职就感激不尽了!” 种士良乜斜着眼道:“图参军何必妄自菲薄!武功不好,可以练,只要对本官忠诚,升官发财的机会多得是!不要像某些人,端着本官给的饭碗,却帮本官的敌人说话!”种士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索山安,鼻子里哼了一声。 索山安毛骨悚然,离开案几,跪地叩头谢罪道:“大司马,末将知错了!” 种士良不理索山安,任由他在那里跪着,话锋一转,又笑道:“我小的时候,有两年在龙隐峰卧虎宫练武,那时候日子清苦,很难得有肉吃,想吃点儿肉,就得到山上去打猎,搞些野味来吃。当时啊,灵隐峰下有许多被当地人丢弃的土狗,可是土狗虽然多,愿意跟着我回到卧虎宫的狗却不多!” “你说要是能碰到一条愿意跟我回卧虎宫的狗,它还肯跟我上山去打猎,用起来得心应手,如臂使指,这样的狗就更少了!后来我有幸得到了一条狗,叫大黑,大黑很听话,很聪明,知道揣摩主人的心思,每天我看到它的狗脸时,它就亲热的凑上来,摇着尾巴,用头蹭着我的腿。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稀奇。” 回忆起往事的种士良脸上挂着笑容,“关键是,大黑它还能随我上山打猎,当我一箭射中猎物的时候,它能第一时间冲过去把猎物给叼回来。那时候我的武功不高,有一次误和一头黑熊在深林里遭遇了,我身上只有一把刀,一张弓,十来支箭,身边只有大黑一条狗。那天我见到那头熊,是真的慌了!那只熊真能要了我的命!” “可是关键时刻,大黑勇敢的冲了上去,冲着那只黑熊狂吠,黑熊当然瞧不起一条狗,于是熊和狗搏斗起来。最后是我拔刀冲上去,砍了黑熊一刀,一人一狗配合,才把黑熊给吓走了!大黑也因此受了伤,回到卧虎宫,它躺了半个多月才爬起来。忠诚,护主,愿意冲在前边为主子豁出一条命,这是多么好的一条狗啊!” 索山安听到这里,顿时咚咚咚向种士良磕起头来,大声道:“从此索山安愿意做大司马的一条狗,任大司马驱驰,哪怕为大司马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索山安知道,只能在这种情况下立刻宣布向种士良效忠,才能让种士良消气,才能改善和种士良的关系。 程无路和图铁南对视了一眼,也一起跪了下去,齐声道:“我等愿为大司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在这种情况下不表态效忠,那不是傻了吗? 赫里图也慌忙跪了下去,“在下也愿意追随大司马,成就不世功业!” 只有阿合台不慌不忙跪了下去,额头碰触地面,声音沉稳道:“从今往后,阿合台愿意替大越国皇帝戍守辽东,也愿意为大司马效力!大司马英雄盖世,英明神武,前后五百年,都无人能及!” 种士良笑容灿烂,打了个哈哈道:“都起来吧!都找座位,自己坐下。对本官来讲,你有本事固然重要,可是你空有本事,却不肯为本官所用,反倒投靠了本官敌人的话,那这本事还不如没有!那这个人还不如不存在!如果像大黑那样的狗,本官怎么会不喜欢?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都连连点头,谁敢反驳?索伦绮香用手攀着种士良的肩膀,浅笑嫣然道:“大司马可不止是英雄盖世,大司马的英俊潇洒也是盖世无双,无人能及的!能有大司马这样的男人,是我们姐妹的骄傲,你说对吧?平果妹妹!” 颜昔平果也急忙道:“绮香姐姐说的有理!大司马确实是英俊潇洒,盖世无双!” 种士良哈哈笑道:“以后你们都要叫我一声老爷,不要叫大司马,太生分了!” 二女一齐拜倒在地,“是!老爷!” 种士良望着跪在面前千娇百媚的两个女子,不由放声狂笑。种士良得意已极道:“来来来,都过来,让老爷我抱一抱!”此时,种士良美人在怀,英雄都跪在面前,不该得意吗?种士良笑够多时,自言自语道:“总有一天,我要让楚随心也心甘情愿跪在我的面前!” 就在昨天晚上,索伦绮香趁着种士良酣睡的时候,和颜昔平果深聊了一次。 索伦绮香毕竟比颜昔平果大几岁,见过的世面也多,眼光也长远。已经想到了后面到大司马府的事情,索伦绮香道:“妹妹,咱们就要随大司马进京了,到了那大司马府,大司马妻妾众多,咱们姐妹俩要是不抱团的话,怕是要被人给欺负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颜昔平果也深以为然,所以她决心和索伦绮香联手,哪怕是为了自保。她在心里对远在京城的大司马府有着深深的恐惧,毕竟她十几年来,没有离开过氐金人的部落,只去过一次县城,想想庭院深深的大司马府,她都觉得恐惧。 只是颜昔平果不会想到,跪在种士良面前的图铁南却一心想着她爹颜昔中和留下的遗愿。 图铁南深知,他若是留在辽东做官,而种士良一旦回京的话,从今后他和颜昔平果就再难相见,更不要想着能救颜昔平果脱离虎口了。所以刚才图铁南才口口声声求着种士良带他进京,哪怕到大司马府做个下人也成。 颜昔中和之死,虽然是赫里图和阿土井所害,可是却让图铁南心中愧疚不已。毕竟是图铁南来到草树部落营地来见颜昔中和,结果走漏风声,才害得颜昔中和身死的。颜昔中和的遗愿中,就有请求图铁南照顾好自己一对儿女的话。 而种士良却倚仗权势,像阿土井一样,强占了颜昔平果,这让图铁南心里如何能安稳?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种士良何止比他大了一级?两人的地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如果他图铁南只留在辽东做个小官,哪怕做到郡守,也依然接触不到种士良。郡守在地方上很威风,确实称得上一方大员,可是进了京,简直卑微如尘土。就算上朝,也是远远在后面跪着,能看清种士良的影子就不错了。 一心想着营救和他非亲非故的颜昔平果,这才是图铁南内心的真实想法。 时光飞逝,转眼间种士良在兴迦山谷住了三天。这一天早晨起来后,种士良决定带众人启程,返回多河郡城。阿合台早让人准备好了三大雪橇贵重礼物,送给种士良。种士良也不客气,都笑纳了,又向阿合台要了两只价值万金的海东青。 阿合台亲自率人送出三十里,又跪拜种士良,直到看不见种士良一行人的影子了,阿合台方才回到兴迦山谷。 种士良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正是赤脚怪侠天山远。天山远见种士良走了,长出了一口气。种士良只杀了阿土井和阿合黑,却没杀阿合台,给天山远这老头留了个孙子,也算是两个人达成的交易。 天山远武功虽高,却还得考虑女儿女婿和外孙女,考虑丐帮的弟兄们,所以他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是他儿子触犯国法,理亏在先。 当然,天山远和种士良两个人彼此不会再打招呼,这是一种默契,这一页就这样翻过去了。就算你武功再高,只要有弱点,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也得认怂。你可以不服种士良,可是你的亲人呢?种士良们的可怕之处在于,他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是他能让你的亲人生不如死,这就是厉害之处。 就算武功盖世,强如天山远,却因为有家人,有牵绊,最终也只能屈服于种士良的滔天权势。 别说区区的武夫天山远,就是京城的皇叔福王龙福骥,甚至是当今皇帝陛下和他两个先后做过皇帝的哥哥,不也得对种士良保持一张笑脸?不肯对种士良保持笑脸的前任皇帝龙德光,不就被贬到乐陵,降为了乐陵公? 天山远默默看着种士良离开后,也转身离去,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冬日的阳光下,雪地上天山远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凄凉。他武功盖世,却保护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坐在大雪橇上的种士良,回头看了一眼兴迦山谷方向,脸上有着动人的笑容。辽东之乱已经平定了,这下该轮到东丘城了吧?种士良微笑起来,喃喃自语道:“包良逸和楚随心,你们两个王八蛋给我等着,把脖子洗好,种大司马就要来了!” …… 同乐二年,大年初三,望野城,从城中最大青楼满月楼喝得醉醺醺的楚随心,被冷东海等人搀扶着,回到住处。冷若霜亲自端着木盆,用热水毛巾帮楚随心擦了脸,又帮他换上睡衣,扶他上了床,替他盖好被子,这才走到屋外。 屋檐下,是正噘着小嘴生气的三夫人小姬玄清。小姬玄清见了冷若霜,一脸幽怨道:“紫湘姐姐,侯爷他去青楼,喝成这样回来,你也不生气?” 冷若霜摆了摆手,失笑道:“嗐,他又不是第一次去青楼,他去听个小曲儿,喝几杯花酒,你有什么好生气的?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有几个不去青楼的?连大越国的先帝爷都经常微服出入青楼呢!要是没有这些爷照顾生意,青楼的姑娘们还不得喝西北风啊?你也是的,和一些青楼女子生什么气?没的失了身份!” 小姬玄清脸色难看至极,愤愤道:“我刚才在前面已经把那几个经常出入青楼的小子都骂了一顿!都是他们把侯爷带坏了!堂堂的侯爷,现在还是这望野城的典刑官,百姓见了他都磕头,他还不顾身份,公然出入青楼,成何体统!再说了,家里放着娇妻美妾,比不上青楼里的姑娘?” 冷若霜无奈道:“我的妹妹,你可闯了祸了,等一会儿侯爷醒了知道这件事,不骂死你才怪呢!你和那些青楼的姑娘比什么?你是堂堂的侯爷夫人,青楼的姑娘们,她们是出来卖笑的,你把自己和她们相提并论?简直是在侮辱自己呀!我从来都不问这些事情,你说侯爷更爱你我,还是更爱青楼的姑娘?” 小姬玄清愤愤不平,把脸扭到一旁道:“我要早知道他这样,我才不嫁给他!” 冷若霜劝道:“我的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就算你换个男人,不也还是这样?他见了美女要多看两眼,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见了帅哥不多看两眼?别和人性过不去,大半的男人都是好色的,可好色并不一定就是错!就是那些太监进了宫,有了权势之后还要找个对食的呢!老夫子不是讲过,食色性也?你呀,你呀,等你慢慢想通了,也就好了。” 小姬玄清顿足道:“紫湘姐姐,就算你受得了,可我受不了!等他醒了,我非要和他理论理论不可!”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侯爷遇殿下 大年初四,宿醉的楚随心终于起了床,坐在小客厅中睡眼惺忪的喝着醒酒茶,小姬玄清气鼓鼓坐在一边,嘴噘得老高。楚随心脸上有些不快,因为他醒来后听说小姬玄清把他手下的几个弟兄骂了一通,说他们整天不会干正事,只会撺掇主子逛窑子。 楚随心喝了几口茶,感觉心头略爽了一些,不过仍有些头疼。他的内伤在彻底没好之前,酒量是不可能太好的。尤其逢着过年,昨晚大家都高兴,他也不好扫兴,他和手下七八个兄弟在满月楼一共喝了四十多坛酒,他自己就喝了四坛,实打实的喝,不醉才怪。 见小姬玄清噘着嘴不吭声,楚随心放下白瓷茶碗,笑问道:“小清,我听说昨天你把我手下的七八个弟兄都骂了?连冷东海你也没放过?” 小姬玄清气鼓鼓道:“是!我是把他们都骂了,谁让他们撺掇你去青楼的?那些窑姐有什么好?你们要喝酒不能在城中的酒楼喝吗?买了酒在家里喝不行吗?是咱们家厨子的手艺达不到大侯爷的要求,还是我和冷姐姐碍了你的眼?你非要跑到满月楼去喝酒?” 楚随心嘴角翘起,“小姬,你在家管我也就算了,我手下那些弟兄也归你管吗?我有家,有如花似玉的老婆,可他们是一群没老婆的单身汉哪,他们想女人了,又没老婆,那他们跑到青楼去消遣消遣怎么了?别人的事儿和你有啥关系,要你去操心人家逛不逛青楼?” 小姬玄清怒不可遏,站起身大声道:“楚随心!你这当侯爷的,好死不死带着手下一群弟兄去逛窑子!你丢人不丢人?你是堂堂的大越国侯爷啊,现在还在这城里做典刑官,你就不怕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戳你的脊梁骨?” 楚随心并不生气,大笑道:“不怕啊!我怕人戳什么脊梁骨?你又不去青楼,你知道青楼里面的规矩吗?青楼里有卖艺卖身的红倌人,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你说的窑子是低等的妓院,青楼则不同。达官显贵,风流才子们去青楼,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享受,你懂吗?” 小姬玄清气恼,用双手堵起耳朵道:“我不管,我不管!我管它什么卖艺不卖身,反正都不是好东西!你到那么脏的地方去,你也脏了,我不许你碰我!” 楚随心一把拉过小姬玄清,把她抱在膝上,笑道:“你呀,就是心里感觉脏!有时间我带你到青楼去转转,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青楼,你就知道了!男人兜里的银子多,青楼的生意就好。毕竟青楼里的姑娘们也要吃饭,也要生存嘛!” 小姬玄清脸涨得通红,用粉拳轻捶楚随心的胸膛,轻嗔薄怒道:“我才不去呢!你这人是个大坏蛋!大大的坏蛋!人家不理你了!” 楚随心大笑道:“好吧,小清姑娘,本侯爷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坏蛋!”楚随心不顾小姬玄清象征性的反抗,把小姬玄清抱起来,向卧室走去,道理讲不通时,他有他的办法。 楚随心目前住的院子在望野城城西,不算小,三进的四合院,是丁弱尘安排下的。门房老赵两口子是大师伯丁弱尘派来的,老赵叫赵越松,跟着大师伯鞍前马后有十余年了,颇得大师伯信任。老赵两口子做楚随心的门房,也很尽职尽责,楚随心对老赵夫妇非常满意。 老赵媳妇娘家姓王,但这里的人都叫她赵大嫂子。老赵负责外院的事情,赵大嫂子负责内院的事情,丁弱尘还派来两个丫鬟服侍冷若霜和小姬玄清,楚随心又在外面买了四个小丫鬟。冷若霜和小姬玄清一人两个丫鬟,另外两个小丫鬟负责服侍小姬玄清的祖母姬玄清老太太。 楚随心又买了个小书童,起名叫做古砚,每天跟随楚随心。楚随心如今在望野城,自然不能比在京城时那副少侯爷的派头,那时候可是每天身后十数个大小狗腿子,现在就这么一个年轻的小跟班。好在楚随心除了每天疗伤,就是处理典刑官的事务,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它事可做,古砚一个人跟着他也勉强够了。 楚随心喜欢桂树,偏巧这四合院的正房天井里一左一右就是两棵桂树,楚随心十分欢喜。后来无意中聊天的时候,楚随心才知道,这是大师伯提前和师父通过信,知道自己喜欢桂树,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楚随心暗暗感激。 大年初四的下午,楚随心把以冷东海为首的七八个兄弟都聚在一起小客厅喝茶聊天。这些人都知道楚随心随和,因此也不拘束。 众人都落座后,楚随心起身做了个转圈揖,笑道:“各位兄弟,昨天晚上是我那三夫人心情不好,把各位数落了一顿,我代她给各位陪不是了!希望大家不要和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你们该去青楼快活还去青楼快活,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楚随心在望野城新收的几个小弟,其中一人名叫卢铜大旺,十七岁,望野城人氏,是东平子明的远房表弟,父母早亡,是个孤儿,奶奶把他养到七岁时,也撒手人寰了。好在他父母和祖母活着的时候人缘不错,本村同姓的人又多,大家照顾,被村里人养大,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 卢铜大旺因为自幼忍饥挨饿,长得比较瘦小,可是天生有股力气,后来他又跟随村口的卢铁匠学打铁,练了一膀子的力气。他那小身板和身上的力气不成正比,他要爆发力气,能把一般人吓一大跳。他先前学过些粗浅的武功,后来经过丁弱尘的指点,又拔高了一些,总体还算不错,虽然不算一二流高手,可是打起寻常武夫不在话下。 要说这卢铜大旺,也是位异人,头发蓝色,卷曲,红眼睛,大嘴巴,脸上怪肉横生,看起十分惊人。平时卢铜大旺总爱穿一身虎皮裙,赤着脚能踩钉板,脚连皮都不破。兵器是两把八棱铁锤,一百二十八斤重,寻常武夫被他一锤下去能打到吐血。昨天跟楚随心去青楼的,也有他一个。 卢铜大旺咧嘴笑道:“侯爷,你去青楼消遣,也难怪三夫人会发火,正常,正常!以前我们村有个牛财主,有时候悄悄到城里青楼快活两天,他家大夫人知道了,就要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满村风雨!女人嘛,因为这些事争风吃醋很正常,我还怕昨天晚上侯爷喝醉了,被三夫人打呢!三夫人的武功,我是佩服的!” 众人都大笑起来。小姬玄清和冷东海比过武,比冷东海也不弱,众人都是见识过的。楚随心饭桶的名号,天下皆知,打不过自己的老婆也属正常。 再说,这些人和冷东海都是楚随心明面上组建的安侯侯府虎士营成员,除了冷东海之外,其余人并不知道楚随心的真正武功有多高。楚随心的拂衣堂,日常事务都交给东平子明和陆子秋二人去处理了,再说拂衣堂是秘密组织,不能被人知晓,东平子明和陆子秋两个人平时也不现身的。 毕竟东平子明和陆子秋两个人的身份是死囚,虽然楚随心已经找了两个替身替他们关在牢城营的死囚牢里,可是他们能不现身是最好的,虽然有丁弱尘制作的面皮可以使他们变成另外一副容貌,可是万一有人认出他们就不妙了。 谁也想不到,两个死囚牢里的死囚,成了楚随心手下的得力干将。这偷天换日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楚随心为此也感谢过大师伯丁弱尘,不得不说,丁弱尘真有眼光,早在楚随心没来之前,他就在帮楚随心想办法,他知道楚随心将来想杀回大越国,办了种士良,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能人,因此他极力搜集能人,甚至把首善城流放过来的许多有本事的囚犯都保了下来,以备将来楚随心有用。 有的人犯的罪过不小,本该死罪的,也都被网开一面留了下来。有了牢城营这个大型的人才基地,楚随心才能在里边挑挑选选。 别以为牢城营里都是囚犯,就全是穷凶极恶之徒。桑兰这世道不怎么样,好多无辜的人,比如东平子明这样的人就被无辜关了起来,楚随心能得到这样的人才,完全得感谢二王爷河顿的倒行逆施。 最近这阵子,楚随心进了望野城,河顿应该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和亲王府一直没有动静,既没有派出杀手刺客出手,也没派人来下毒,竟然默认楚随心在望野城组建虎士营,网罗一些当地的高手。 自从葛风玄把楚随心送到望野城之后,住了几天就离开这里了。丁弱尘也曾挽留葛风玄,葛风玄却笑道:“武知县大人,我奉世子殿下之命,安全护送楚侯爷到了你的领地,任务也就完成了!你请我喝酒,咱们可以一醉方休,你留我住在这里,那就免了!世子殿下身边正缺人手做事,我得回去复命了!” 丁弱尘也知道葛风玄对于河成秀的重要性,所以也不强留,请葛道长喝了几顿大酒之后,用两锭金子做盘缠,送葛风玄回去了。 葛风玄走后,楚随心的安全就全都交给胡铮珠和赫兰玉双了。当然,明里有虎士营,有冷东海,胡铮珠,有赫兰玉双,暗中有拂衣堂,有东平子明和陆子秋等人暗中保护楚随心夫妇三人。 楚随心和东平子明、陆子秋等人属于不打不相识,现在关系不错得很。夜深人静,外面有胡铮珠和赫兰玉双等人护卫时,楚随心就会和东平子明、陆子秋等人喝酒,聊天。东平子明对楚随心的搭救表示感激,对拂衣堂的草创,花费了很多心血。 楚随心替小姬玄清向虎士营的弟兄们道过歉,大家喝了几杯茶,聊天,有人献上来几副棋、牌,这些人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消磨时间。 当天晚上,楚随心又带着这些人去青楼,不过又加了一个人,就是小姬玄清。 小姬玄清本不想到青楼去,可楚随心非拖着她,楚随心笑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身为你男人,要带你去体验一下生活,让你瞧瞧青楼姑娘们都怎么样生活,你看看你男人到青楼里是不是真的寻花问柳去了!” 小姬玄清气恼道:“你去青楼,不去寻花问柳,那去做什么?拯救青楼的姑娘?” 楚随心取笑道:“你还真说着了!我这人很有志向,和一般人不同。我一向是拉良家女子下水,劝失足女子从良!到青楼,除了喝点儿花酒之外,连青楼女子的手都不摸!家中有娇妻美妾,我很知足,不会胡来的!” 一路说着闲话,楚随心真就把小姬玄清带到了满月楼。小姬玄清虽然对那些青楼女子不满,可是毕竟对青楼也有些好奇之心,想看看青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晚,楚随心和冷东海点了几名清倌人,卢铜大旺等人都点了红倌人。自从冷东海有了安星绮之后,就对青楼女子尊重了起来,不再点红倌人了。安星绮倒也不像小姬玄清那样争风吃醋,每次听说冷东海陪楚随心到青楼去,都一笑了之。任由冷东海出入青楼,绝不多加干涉。 一者是两人现在最多算是有情人,还没成婚;二者,无论是大越国还是桑兰国,有钱有地位的人到青楼去消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样,并不稀奇,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有的人甚至还会把情投意合的青楼女子赎身回家。 当然,给青楼女子赎身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一来是青楼女子的赎身价格太高,二来是因为市井坊间对青楼女子的看法也不好。尤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到青楼去玩乐可以,把青楼女子娶回家去,就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当然,个别有看对了眼的有情人,那是人家个人问题,别人多半干涉不着。 当晚,在满月楼后院的秋月阁三楼,琴声悠扬,几位清倌人大秀才艺,轻歌曼舞,楚随心等人喝彩连连。小姬玄清的祖母姬玄清可是号称扶摇琴魔,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不止弹琴的功夫好,还能用琴音伤人。小姬玄清是得了祖母的真传,自然不把这些青楼女子的琴技放在眼中。 众人听着清倌人曲月儿弹奏一曲江湖傲,都轰然叫好,小姬玄清站起身,傲然道:“曲姑娘的曲子弹得固然是好,总是缺少了些江湖儿女情!我今晚来得匆忙,没带琴来,因此想借曲姑娘的琴一用,曲姑娘没有意见吧?” 身披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纱的曲月儿见小姬玄清向自己借琴弹,就知道遇到了行家,于是急忙起身,万福道:“奴家的琴技实在有辱夫人清听,能听三夫人弹奏一曲仙音,是曲月儿的荣幸!只要三夫人不嫌弃奴家的琴,便请夫人弹奏一曲,指教一下奴家!” 小姬玄清也不谦让,先焚了一炉香,才在琴前盘膝坐下,试了两下琴音,调了两根弦之后,双手在琴弦上飞舞。只见小姬玄清正襟危坐,有如仙女下凡一般,众人只听得琴声悠扬,时如流泉飞瀑鸣响,时如阵阵轻风拂过。时如鸟语花香,时如当空晧月。 众人都听得痴了,半晌后,琴声止住,众人才从琴音幻境中走了出来。曲月儿万般钦佩,忍不住带头喝彩,众人齐声鼓掌。曲月儿赞道:“三夫人神乎其技!曲月儿学琴十三年,自愧不如!自惭形秽!” 楚随心笑道:“我家三夫人可是得了琴魔老前辈的真传,自然琴技了得!” 众人正在赞叹,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声道:“好琴技!这是哪位姑娘在此弹奏如此精彩绝伦的仙乐?本世子愿意出黄金百两,请这位姑娘为我再弹奏一曲!” 话音未落,一名锦衣佩刀的男子带着数名灰衣恶奴从外面撞开门,闯进楚随心等人所在的秋月阁。众人都脸上变色,回头望去,只见为首的锦衣男子,一脸横肉,形容猥琐,腰间那把刀分外耀眼,皮鞘上镶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宝石,按着彩虹的颜色排列。不用看刀如何,光是刀鞘就已经价值连城。 为首的锦衣男子见了坐在古琴前的小姬玄清,惊讶道:“这是新来的姑娘吗?哎呀,满月楼竟然有如此绝色女子!这可真是太好了!” 还不等楚随心和姬玄清说话,卢铜大旺霍然长身站起,怒道:“我们典刑官大人在此,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此地!” 曲月儿脸上变色,她可认得这个男子,这是顺亲王的三殿下,河成书。大过年的,这位三殿下不回家,到满月楼过年来了。原来这位三殿下平生有个愿望,要逛遍桑兰国所有知名的青楼,见识所有绝色的青楼女子。 曲月儿慌忙上前,试图拦住河成书,脸上堆笑道:“三殿下,使不得!今晚秋月阁是这位楚爷包下了的!按咱们满月楼的规矩……” 锦衣宝刀的河成书三殿下搞不清楚屋里的状况,也没把楚随心等人当回事,只见他扭了扭脖子,撇了撇嘴,打断曲月儿的话道:“怪了!什么规矩,这里是青楼,只要是有钱人,谁不能来?只要有钱,哪位姑娘不能睡?一个小小的典刑官算个球,也敢在本世子面前摆谱!除了这位新来的姑娘,都给我轰出去!” 他手下的恶奴齐声答应,一起上前就来轰人。 卢铜大旺暴怒,一把抓过一名恶奴,抡起来,从窗子砸出去,就从三楼给丢到楼下去了。只听到摔出一声惨叫,那恶奴头朝下摔在青石板地面上,摔了个万朵桃花开,立刻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河成书吓一大跳,勃然大怒道:“好小子,还敢动手!还不给我拿下!” 其余几名恶奴都扑了上来。楚随心和小姬玄清、冷东海都坐在那里没动,只冷冷的看着卢铜大旺动手。卢铜大旺如同铜皮铁骨一般,根本不躲,任由这些恶奴的拳脚落在他那看起来并不强壮的身体上。只见他指东打西,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恶怒都打倒在地。 一名被打飞出去,撞向楚随心的恶奴,刚到楚随心面前两尺处,就被一股无形大力弹了回来,倒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河成书吓了一大跳,转眼功夫,他手下的恶奴就被对方这个卷毛的瘦小子全都打翻在地了!河成书硬着头皮骂道:“好小子,敢在你家世子殿下头上动土!你们这是不想活了?” 楚随心淡定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冷声道:“你是什么世子殿下?报报你爹的名号,让我听一听,看看认识不认识!” 河成书望着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已经鼻青脸肿的恶奴,喝道:“没用的废物!还不去把冷先生请出来!”那灰衣恶奴连声答应,如飞的跑出去了。 曲月儿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吩咐使女快去喊人。这家伙打了起来,对面又是顺亲王家的三殿下,哪是满月楼能惹得起的?曲月儿只知道楚随心是本城的新任典刑官,是武知县大人的亲戚,但是就算武知县大人亲临,也未必能惹得起顺亲王的三殿下啊! 河成书指着楚随心的鼻子,有些色厉内荏道:“你小子有种!小小的典刑官,就敢冲我顺亲王三殿下的人出手!你等着,等着!”说着话,他又装模作样摸他腰间那把刀。 他那把刀自然是宝刀,只可惜佩在他在武功稀松平常的人身上,也就只是个装饰品而已,派不上大用场。平时,只要打出顺亲王世子的旗号,哪个敢惹他?就算打人,也都是他手下这些恶奴出手,他是万万没想到,今天碰到不给他面子的硬茬子了。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侧过头问曲月儿道:“月儿姑娘,这位顺亲王又是谁?比和亲王如何?” 曲月儿胆战心惊,心道:这位典刑官大人是怎么当的官?怎么连顺亲王也不知道!曲月儿无奈,只能万福道:“回典刑官大人的话,顺亲王与和亲王都是我们桑兰国的亲王,和亲王住在京城,顺亲王住在南湖。和亲王的名声要大一些,顺亲王是当今陛下的堂弟!” 楚随心点点头,不以为然道:“好,了解了!原来顺亲王和你们国王的亲戚关系比和亲王还要远一些!那好吧,既然这位顺亲王没能教育好他儿子,我不介意帮他一个忙!你留个名字吧,小子!” 河成书大怒,他虽然惧怕楚随心手下的卢铜大旺,可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如何能容忍一个小小的典刑官看轻他?可惜这位三殿下来之前,没有打听好望野城里新来了一位典刑官楚侯爷。他想在这里耍横,怕是有点儿难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仇人相见 能到满月楼照顾曲月儿生意,听她弹琴的主儿,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这些人一般自恃身份,平时很少会对人大打出手,故此几名护院大半时间都是摆设。此时五名护院正在一间茶室中赌钱,忽然听到里面乒乒乓乓打了起来,还传出惨叫声。 护院重贺先登丢了手中的骰子,吃了一惊道:“出事了?谁敢到这里闹事!” 护院头目卢黄袍反应最快,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就奔闹出动静的曲月儿的屋子去了。其余几名护院也各抄短棍,随后赶来。刚出门,就撞上了来报信的曲月儿贴身使女鸾红,鸾红看见卢黄袍,带着哭腔道:“卢大哥,出事了!出人命了!” 鸾红毕竟年轻,没见过大场面,慌乱之下,只把情况简单向卢黄袍介绍了一下,只说是有人争风吃醋,双方动起手来,有人被扔下楼去摔死了。说完这些,她就急匆匆跑开,边跑边道:“卢大哥,你先去安抚一下屋里的客人,我这就去请春姨来!”翠红飞也似的去叫老鸨雁春。 满月楼的幕后老板是冬三爷,老鸨雁春昔日是满月楼的头牌,色艺双绝,颇受冬三爷的宠爱,所以年长色衰后,被冬三爷委以重任,做了满月楼的老鸨。 冬三爷是本城的世家、土豪,和本城武知县丁弱尘也有些交情,不过冬三爷平时为人低调,只管低着头赚银子,很少抛头露面,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 几名护院刚到了曲月儿的房外,就瞧见房间的门板被人踹碎在地上,心里都莫名一紧。到秋月阁来的主顾,都是有势力的人,尤其敢在秋月阁砸场子,还把动静闹这么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姑娘而争风吃醋。不过为了争风吃醋就杀人,这也未免太豪横了些! 卢黄袍是个莽撞人,当先进了屋子,人影还没看清就怒吼一声,握着拳头喝道:“是什么人在这里胡闹?”话音没落,脸上早挨了一记响亮的大耳光,抽他的人正是三殿下河成书。 一名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恶奴骂道:“他娘的,眼瞎了是不是?顺亲王三殿下在此,谁敢造次?” 几名护院听到三殿下几个字,面面相觑,瞬间都怂了,卢黄袍用手摸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也不敢乱说话,只好悄悄退了出去。 顺亲王家的三殿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青楼护院能惹得起的。等几名护院再往里边一瞧,又看到了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楚随心。这位是本城楚典刑官,近来可是满月楼的常客,他们是认得的。三殿下和楚典刑官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这可怎么管! 正在这几个护院左右为难之时,身后响起了妖娆的声音:“哎哟,我的殿下,我的楚大爷,好好的这是怎么说?” 随后就见老鸨雁春带着两名使女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门外又跟来几位护院,不过都站在门外,没有进来。老鸨雁春可不像护院那样糊涂,刚才鸾红下去找她时,她马上就问清楚打架双方都是什么人,这才急匆匆的上来,边走边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曲月儿见了老鸨雁春,急忙上前拉住雁春的胳膊,一脸委屈道:“春姨,三世子殿下看中了楚大爷的三夫人,两边动起手来了!” 河成书正愁自己的手下打不过楚随心的手下,装模作样摸着手中的刀鞘,想拔刀又不敢拔,正巧老鸨雁春进来,这下可有了台阶下,于是河成书摆出世子殿下的谱,一瞪眼,对雁春呼喝道:“他娘的,谁让你进来的?都给本世子滚出去!这里自有本世子处置!没王法了吗?敢打我的人!” 在桑兰国,每个王爷的儿子都可以自称世子,不像大越国,只有藩王储君才可以称为世子。 老鸨已经听到鸾红说这里有个奴才被人扔下楼,摔死了。可是老鸨的眼里只有钱,只要有钱,管你是什么人,就是个要饭花子,那也是大爷。尤其是像三殿下和楚大爷这样有钱又有势的恩客,老鸨更是不想得罪,至于摔死一个狗奴才,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双方息事宁人,那都不叫事儿。 老鸨雁春刚想摇动三寸不烂之舌为双方说和,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大声道:“是谁这么不开眼,在这里得罪三世子殿下?” 众人都回头看说话的人,只见一位面如冠玉,只是额头上有道伤疤的青衫书生摇着金折扇,从屋子外面踱了进来。试图拦阻他进屋的两名护院刚一伸出手,就被一股无形大力弹出去两丈多远,撞在了墙上,瞬间都晕了过去。 老鸨雁春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楼里的护院可都是好手,可是这两人出手,却连这青衫书生的边都没沾上,就被打飞了出去,由此可见这青衫书生的武功绝顶之高。 雁春再仔细打量青衫书生,只见他这张脸很俊,绝对称得上是位俊哥,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上有一道让人望上去触目惊心的伤疤。 一旁的曲月儿见了,心中暗叫可惜,摇摇头,低声道:“只可惜了这样英俊的脸,叫这道伤疤毁了!” 河成书见了这青衫书生,顿时大喜道:“哎哟,冷先生,你可来了!你瞧瞧,这姓楚的小子仗势欺人,仗着自己是这座城的典刑官,竟然让手下把我们的人给打了!牛二还被他手下人扔下楼,摔死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楚随心和那额头上有伤疤的青衫书生四目相对,楚随心真是又惊讶又意外,“是你?!冷千君?!” 河成书让恶奴请来的冷先生正是冷千君。 就是那个先是在洛龙洞前被楚随心暴打一顿,危急时刻把师祖信之言推出去顶雷,自己借机逃走的冷千君。之后在断魂崖,他又想强占冷若霜,被随后赶来的楚随心元神打落到断魂崖下。楚随心万万没想到,掉下了万丈绝壁的冷千君竟然还活着,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伤疤。 冷千君咬牙切齿道:“对!是我!冷千君!姓楚的,你压根没想到冷大爷我还活着吧!” 这下可好了,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楚随心感觉到冷千君身上的气机境界异常强大,楚随心猜他应该是有什么奇遇,所以在坠崖之后仍然活着。楚随心冲老鸨雁春笑了笑,说道:“雁春姐, (本章未完,请翻页) 麻烦带着你的人出去,这里有什么损失,你去登记一下,等下我让这位三殿下赔给你就是!” 老鸨雁春收起了脸上的为难之色,这里一位是堂堂的顺亲王三世子殿下,另一位是本城典刑官大人,是武知县的亲戚,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照理说,顺亲王三世子殿下势力更大,可是毕竟这里是望野城,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这位三世子地位再尊贵,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 青楼,是个极赚钱的地方,它的存在目的就是赚钱,不择手段的赚钱。老鸨雁春深知这个道理,所以见风使舵,左右逢源才是她的拿手本事。况且在这望野城里,一旦发生命案,都是由楚随心这个典刑官来处理,雁春还没傻到去得罪楚随心。 既然三殿下让她滚,楚典刑官也让她出去,这位青衫书生又是位大高手,和楚典刑官有过节,那她也就别跟着掺合了。反正三方当中青楼势力最小,而楚大爷又掌管着本城的刑狱之事,那就由着楚大爷折腾吧。 雁春也不多说,躬身向河成书和楚随心行礼,带着曲月儿和几个使女、护院退出屋子去了。她之前就已经派人去给冬三爷送信了,这么大的事,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冷东海走过去关门,关门前还不忘冲雁春一笑,塞了一张银票在雁春怀里,冷东海故意把银票塞在雁春的双峰之间,不忘挤眉弄眼道:“春姐,不用担心,打死人也不关你的事!等有空,春姐一定要陪兄弟我喝两盏交杯酒才行!” 雁春得了这张银票,心头踏实了许多,妩媚一笑,随后又翻了个白眼道:“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调戏到你雁姨头上来了!找打!” 冷东海大笑,随后咣当一声把门关上,回身冷冷道:“冷千君,可真得感谢你自投罗网!这就叫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抓鸡!冷千君,既然你来了,还替这位三殿下出头,那今天咱们就算算账好了!” 冷千君笑一笑,他眼里的对手只有楚随心,根本就不把冷东海放在眼里,冷千君大喇喇走到曲月儿刚才所坐的案几后,一屁股坐了下去,收了金折扇,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爵酒,一仰头喝了。 神情紧张的三殿下河成书三步并作两步,躲到冷千君身后,警惕的望着刚才打人的卢铜大旺。这个瘦得像鸡崽子似的人很可怕,竟然把他手下几个猛人都给打了。他要躲在冷千君身后,才有安全感。 楚随心和冷千君对视,两人眼中擦出火花。冷千君瞧着小姬玄清,手中转着酒爵,狞笑道:“楚随心,你小子艳福不浅嘛!在哪里又搞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妞儿来?” 楚随心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道:“冷千君,别来无恙啊?有了什么奇遇?功力竟然见涨了,恭喜,恭喜!” 冷千君把酒爵放在桌上,冷冷道:“托福,还活着!只是拜你所赐,额头上多了这道疤,算是毁了容!我冷千君向来都是讲究血债血偿,我山寨那帮弟兄的命,我师祖的命,还有我前前后后所受的羞辱,今天都要一并向你楚随心讨还!” 楚随心望着冷千君怨毒的眼神,忽然大笑道:“原来你是有备而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对吧?” 冷千君呵呵笑了一声,“你说对了,就是为你来的!我请你喝壶酒,你敢喝么?” 冷千君劈手抓起桌上的铜酒壶,把酒壶嗖一下掷向楚随心,那酒壶带着一股极强的劲力,如同一道金色霹雳,带着呼啸风声,撞向楚随心的面门。这力度之强,要是撞在寻常人的头上,绝对是酒壶把头撞碎的下场。 楚随心伸出手在空中看似随意的一抓,便消去那酒壶的力道,楚随心把酒壶接在手中,呵呵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是像你这种人,不配和本侯喝酒!酒还你!”说着话,随手把酒壶抛了回去。 只见酒壶疾如闪电,在空中转了一圈,撞向冷千君,到了冷千君面前一尺处时,忽然一个急停,稳稳落在冷千君面前。冷千君低头看了一眼一滴酒也没溅出来的酒壶,不屑一顾道:“大半年没见,你小子武功竟然退步这么多?早知道你武功今不如昔,两个月前我就来找你报仇了!” 之前楚随心借助于木灵珠内的力量,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超一流高手的武境,这让冷千君十分忌惮。如今楚随心在几次大战中杀人如麻,消折了木灵珠中的气运,木灵珠中的能量已经是若有若无般的存在了。就算楚随心手中有念珠,也没能让木灵珠中的气运恢复多少。 要不是丁弱尘替楚随心疗伤,使楚随心的伤势有所缓解,功力有所恢复的话,恐怕楚随心就连二流高手的功力也展现不出来。如今冷千君功力暴涨,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自然不把楚随心放在眼里。 楚随心呵呵笑道:“你想找我打架,随时欢迎啊!只是你投靠这么一个饭桶一样的主子,未免有些让人齿冷!” 河成书听到楚随心骂他是饭桶,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怒道:“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世子面前说这样的大话?真的以为这小小望野城的典刑官就了不起了?” 冷千君瞧了一眼河成书,表情轻蔑道:“三殿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楚随心,原来是大越国的安越侯,可比你爹那个顺亲王值钱多了!就是他,两次把我逼入绝境,我能记他一辈子!他虽然号称饭桶,可实际并不饭桶,你这个饭桶,倒是货真价实的!” 河成书气得浑身发抖,手握着刀柄,怒道:“冷逐鹿!你!你!你好……”他虽然有杀了冷千君的心,却不敢拔刀。他知道这人的武功极高,自己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杀不死他,要是拔刀恐吓他,没准会被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给宰了。 这些天,河成书偶然得了武功高强的冷千君做扈从,简直如获至宝,真是费尽心思去讨好他,给银子又给女人,只要能讨冷千君的欢心,能让他甘心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他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想到这厮今天忽然翻脸无情,竟然当众羞辱起自己来! 冷千君微微一笑,望着河成书的手。河成书不觉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忽然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眼睁睁看着宝刀竟然出鞘了!河成书大惊失色,急忙把宝刀按回了刀鞘里。他还没松口气,宝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出鞘了。河成书吓得把宝刀又按回刀鞘。 如是三次。众人都看出冷千君是在戏弄河成书,一起大笑起来。河成书又羞又恼,却敢怒不敢言,这个世子殿下真是窝囊至极! 可是众人都笑时,楚随心却没笑,能用无形气机牵引控制河成书刀鞘里的刀,说明冷千君已经有一流以上的武境了。 前阵子,冷千君被楚随心打下断魂崖,以为自己必死。谁想到,他竟然能意外从断魂崖底逃出生天,还侥幸获得了绝世武功,冷千君一心想找楚随心报仇,只是已经不知道楚随心去向哪里,只好在桑兰漫无目的四处寻觅。 这一天,在南湖城的青楼里,冷千君结识了挥金如土的河成书。冷千君本是马贼出身,见钱眼开,就想劫了这厮。哪知道无意中听别人说起,这个挥金如土的饭桶竟然是顺亲王的三世子殿下,这一下冷千君可是喜从天降,他一心想着攀高枝,结交权贵,这不是天降的机会吗? 于是冷千君故意在河成书面前显露了一手,三招内打翻了两名河成书身边的恶奴高手。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河成书震惊不已,他总是嫌弃自己身边的恶奴武功不够高,比如有一次他在调戏良家女子时,就遇到一个有着二流武功的大侠。那位大侠出手就把正在调戏良家女子的河成书主仆十余人打了一个人仰马翻。 要不是河成书跪地苦苦求饶,差点儿就给那位侠士砍了。从那之后,河成书就想着能找一位真正的绝顶高手做扈从,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带人调戏良家女子,而不用担心挨揍的问题了。 找一位绝顶高手做扈从,只为了调戏良家女子不挨揍,由此可见这位世子殿下志向是何等的纯洁高远。 河成书立刻邀请冷千君做自己的扈从,并且开出极优厚的条件。 化名冷逐鹿的冷千君自是欣然从命,等两人相处了几天,冷千君见这位世子殿下竟然把自己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又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银子,自然高兴至极。心想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主子。 可是等他跟着这位三世子殿下时间久了,才发现这位三殿下根本就胸无大志,整天就只想着怎么搞女人。冷千君真是大失所望。 像冷千君这种人,攀附权贵往上爬才是人生第一要务,至于搞女人这种事,只是副业,正事做完了,才捎带着搞一搞。哪想到这位世子殿下整个把这件事搞反了,搞女人是他的第一要务,根本就没有在官场上高升一步的打算。 也难怪,人家河成书的爹是亲王,将来王侯之位是跑不掉的,他能有什么拼搏的动力?又不像冷千君这种草根出身的悍匪,因为没权没势,才一心想着往上爬。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冷千君在心里瞧不起河成书,只不过见他对自己格外殷勤,又看在银子和女人的面子上,也就勉强为这位世子殿下出力,做个打手。可他心里却在打着另一个算盘,他先暂时屈身这里。等到哪天有机会,能遇到一位有志向又有实力的主子,再想办法投靠。 好歹这位三世子殿下也是王侯世家,在他身边,结识权贵的机会还是有的,所以冷千君也就耐着性子留在他身边。骑马找马,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就在一个月前,冷千君意外得知楚随心到了望野城,还在望野城做了典刑官,那颗复仇的心驱使他往望野城方向赶来。不过他此时身为三世子殿下的扈从,自然要想办法把三殿下鼓动到望野城,最好是能让楚随心和三殿下结仇,那才是妙事!借刀杀人才是高手的做法。 此时的冷千君在经过两次被楚随心逼上绝路之后,心机已经更深,所以他并不急着找楚随心的麻烦。他先是暗中访察楚随心在望野城的所作所为,知道了楚随心爱到满月楼来听曲。 随后他又访知楚随心将在今天晚上带着三夫人小姬玄清和几个弟兄到满月楼来,于是他借机制造矛盾,让三殿下误以为小姬玄清是青楼女子,再让三殿下和楚随心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动手打起来。三殿下被楚随心揍了之后,必然气不过,然后他再站出来替三殿下出头,打死楚随心,趁机捞点儿银子。 没想到河成书手下几个恶奴不争气,竟然连楚随心手下的卢铜大旺都打不赢,还被卢铜大旺给扔下楼去,摔死了一个。冷千君没奈何,只好提前出手介入此事。 冷千君戏弄了没用的河成书,这才转过脸望着楚随心,冷冷道:“姓楚的,你是跪下给我磕头,把女人献出来让我睡几次,让我饶你性命,还是准备让我亲手打死你?” 卢铜大旺不知道冷千君是谁,也不知道他武功究竟有多高,他见冷千君对楚随心出言无礼,不由大怒,抢步上前,就是一拳。卢铜大旺这一拳非同小可,若是打在牛头上,能把坚硬的牛头打碎。 冷千君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铜制酒壶,随手一挡。当的一声响亮,卢铜大旺一拳打在了酒壶上。卢铜大旺只觉得手臂发麻,拳头生疼,如同打在了铁块上一样。卢铜大旺急忙撤回疼痛的拳头,下意识在虎皮裙上蹭了两下,显然痛得不轻。 楚随心知道卢铜大旺不是冷千君的对手,于是出声道:“大旺兄弟,所谓先礼后兵嘛!不急动手,你先退下!” 卢铜大旺正是年轻气盛,又极少遇到对手,刚才甫一出拳就吃了个暗亏,心中正在恼怒,哪里肯听楚随心的话,立刻扑上去又是一脚。 冷千君随手就是一掌切出,正中卢铜大旺的小腿骨,众人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卢铜大旺大叫一声,翻身倒地,双手抱着腿在地上打起滚来。冷千君竟然随手一掌把卢铜大旺的腿给打折了。 要知道,卢铜大旺可是铜皮铁骨一般,寻常的刀枪都不能刺入他的身体,论起身体的强度,他可能仅比冷东海弱上一线。可是此刻他竟然撑不住冷千君的一掌,可见冷千君这一掌有何等之强! 站在楚随心身后的冷东海大怒,他平时最爱和卢铜大旺一起喝酒,两人关系很不错。今天冷千君出手就伤了卢铜大旺,这让冷东海如何能忍受?冷东海愤怒已极,大喝一声,“冷千君,好你个朝廷的钦犯,你竟然敢出手伤人!你敢和我动手么?”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箭射三世子 小姬玄清见卢铜大旺受了伤,不用楚随心吩咐,立刻安排人背卢铜大旺下楼去找接骨郎中医治。 见卢铜大旺被冷千君打伤,愤怒的不止冷东海一个人,像此时在场的虎士营段飞青、轩辕安、童大礼等人都暴怒不已,齐起上前,一起群殴冷千君。冷东海想喝止他们,可这些人都红了眼睛,疯了一样扑上去,根本不听冷东海的招呼。 曲月儿这间屋子的客厅虽然不算小,可也只能让众人坐在里面喝茶吃饭,这么多人在里面一起动手打人,就显得不那么宽敞了。河成书和那几个狗腿子见楚随心手下这群人像猛虎下山一样,顿时吓得四处躲藏。冷千君虽然武艺高强,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毕竟对方人多,他也怕吃暗亏。 超一流高手自然不惧普通刀剑,可是若是谁手中有宝刀宝剑,趁乱捅上那么一下,那可就不妙了。万一有哪个像他冷千君一样手段下作,在刀剑之上抹了毒,那简直后果不堪设想。冷千君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伸手抓住最先扑上来的段飞青胳膊,把段飞青从窗子抛了出去。 还不等冷千君转身,轩辕安的拳头早到了后心,冷千君速度极快,一个急闪身,抬脚又把轩辕安也给踢下楼去。 冷东海急得头上冒汗,他知道这些弟兄的武功只和卢铜大旺在伯仲之间,上去就会吃亏,所以在这个当口上冷东海也顾不得那些江湖规矩,只能冲上去助拳。有了冷东海牵制,冷千君更没时间杀这些人了,只能一边招架冷东海,一边向这些虎士营的小伙子们出手。 很快,童大礼,贺元江等人都被冷千君连踢连打,一个个打下楼去,摔在了院中。由于他们人多势众,冷千君来不及对这些人下死手,只是把这些人都打下楼去,好在这几个年轻人的轻功不错,所以一个个仅仅是皮外伤。 秋月阁三楼的窗子倒了大霉,先是被河成书手下的恶奴撞了一遍,随后又是楚随心手下的弟兄们撞下楼去。那窗子被撞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破烂不堪的半扇,在夜风中孤零零的颤抖。 很快,这间大客厅里就只有楚随心和小姬玄清夫妇,外加冷东海、冷千君,以及躲在一边发抖的三世子殿下河成书和他手下那五个恶奴了。 冷千君一边和冷东海动手,一边气愤愤骂道:“不要脸!全都是废物!让你们倚多为胜,等下冷大爷腾出手来,一个个把你们全都打死!” 楚随心并不出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要看看冷千君的本事,也要看看虎士营这帮年轻人的本事。他想借机锤炼一下虎士们这帮年轻的小兄弟,只有这种和高手的实战,才能让人武功迅速进步。 冷东海见虎士营的小弟兄都被冷千君打下楼去,自然觉得颜面无光,冷东海住了手,指着冷千君的鼻子骂道:“你这欺师灭祖的畜生,恩将仇报的恶人!你就是把武功练到天下第一,也是让人戳脊梁骨的货!你有种,下楼咱们再打!” 冷东海心里很清楚,他多半打不赢冷千君,以他的内力,他做不到一掌就打断卢铜大旺的腿骨,但是冷千君能够做到,这说明此时冷千君的武功已经远比他高。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冷东海不可能让手下的其他弟兄再上去送死,当然更不能让楚随心夫妇现在就上阵。 冷千君皱了皱眉头,又用手摸了一下额头上的伤疤,他压根就不看冷东海,眼睛只盯着楚随心,冷千君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姓冷!还想和你冷大爷动手,不自量力!我今天是来找你主子算账的,你最好给我滚到一边玩泥巴去!” 冷东海见冷千君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勃然大怒,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大哥动手?冷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生,你简直是冷家的耻辱,老子我打你都怕脏了自己的手!”说着话,冷东海一记劈空掌打向冷千君的面门, 冷千君一侧身,冷东海一记劈空掌打空,嘭一声响,屋子的外墙被打出一个三尺多宽的洞来,顿时砖头横飞,屋中烟尘飞舞,楚随心和小姬玄清不由都皱起眉头。冷千君万没想到冷东海的武境进步也有如此之快,冷千君惊讶道:“哟,小子,几个月不见,本事见长啊!连劈空掌都打得这么好了?” 冷东海哈哈大笑道:“幸不辱命!当年爷爷我还年轻,跟着我那老恩师学了这套打狗掌法,也是一边学一边玩,原以为并没有狗可打,却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果然是物尽其用!” 冷千君怒不可遏,这小子竟然骂他是狗!冷千君狞笑道:“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撒把盐在你头上,你就真把自己当盘菜!”冷千君一个箭步上前,探右手来拿冷东海的手腕,就想把冷东海也摔出屋去。 楚随心见势不妙,出拳如电,来打冷千君的后心,来救冷东海,同时口中大喝一声道:“冷千君,不得无礼!”楚随心不愿意偷袭,所以喊一声,知会对方一下再出拳。 冷千君拧回身子,左手去抓楚随心的手腕,右手拿住冷东海的手腕,沉肩坠肘发力,将两个人也丢下楼下。小姬玄清怕楚随心被人摔坏,纵身也跃出窗子去接楚随心,却一把捞了个空。楚随心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平稳落地。 冷东海摔得吭哧一声,好在皮糙肉厚,什么事也没有。冷东海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锦衣上的尘土,一阵心疼。这身衣服可是安星绮为他量身定做,过年时的新衣服啊,只有出门才会穿上,现在摔成这个鸟样。冷东海仰起头,冲楼上大骂道:“冷千君,你给老子滚下来,你赔老子的衣服!” 三楼窗口,冷千君放声大笑,纵身一跃而下,落地时竟然半点儿声音也没有,显然轻功到了极高境界。冷千君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傲气,站在秋月阁的院中,环视被他打下楼来,正在呲牙咧嘴揉胳膊,揉屁股互相搀扶的虎士营众人。 先前被卢铜大旺丢下来摔死的恶奴仍是横尸在院中,也不见青楼的护院们来收,想是等着这位三世子殿下或者是官府的人来处理。 冷千君大笑,嘲讽道:“怎么样,今晚冷大爷帮你们舒舒皮子,这下你们的皮都不痒了吧?楚随心是个大废物,带了你们这群同样没用的废物点心!” 楚随心任他辱骂,并不生气,也不还嘴。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把段飞青、轩辕安、童大礼等人气得咬碎钢牙,要不是看在他们打不过冷千君的份上,非要一起扑上来把这厮打倒在地,用刀子割了肉分吃,才能解气。 秋月阁院中左右各挂着四盏琉璃灯,总计八盏灯把院中照得如同白昼一样,也照亮了冷千君那副睥睨众人的嘴脸。冷东海气得牙根都痒痒,只可惜技不如人,打不过对方,光生气也没什么好办法。 随后听到噔噔噔,楼梯乱响,就见顺亲王三世子殿下河成书带着几个狗腿子跑了下来,见冷千君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这才放了心。虽然冷千君刚才骂他,又公然侮辱他,但河成书却恰恰觉得这是高人的表现,他宁愿被这样的高人骂着,赖在他身边,也比让身后这群狗腿子保护更有安全感。 河成书高声叫好道:“冷先生打得好!就该杀杀这小子的威风!冷先生武功卓绝,本世子极为钦佩!哎呀,这样只动手打人也没有意思,我得下点儿彩头,冷先生莫怪!只要今晚冷先生每打倒这小子手下一人,本世子就赠一锭大金!” 河成书回身望向身后一名脸上有青色胎记的狗腿子,“河乐,你要给冷先生记着,他今天一共打倒了几人,回头本世子可是要重重有赏的!” 冷千君得意已极,一张脸笑得如菊花般灿烂,打人还有钱拿,这事多爽! 冷东海暴怒,这是不把我们当回事啊!冷东海一抖袖子,手里就多了他那柄形似破菜刀的屠鹿,冷东海大喝一声,扑向冷千君,手中屠鹿刀幻化出片片刀光,如同瑞雪纷纷坠下,瞬间便把冷千君裹在当中。刀光形成半圆形光幕,将冷千君困在其中。 虎士营段飞青、轩辕安、童大礼等众人都看得呆了,他们这才知道,这位新任虎士营大统领冷东海虽然年轻,可是一身本事却远超他们,可不止是喝酒厉害,这刀法远比喝酒更厉害。 河成书一见冷东海的刀光犀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握着刀柄的手心也冒出了汗水,河成书暗道:这个胖小子好快的刀!这要是落向我,怕是要把我给剁成饺子馅了!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这胖小子也弄到身边来,就算他武功不如冷逐鹿,也远比我身边这几个狗腿子高明百倍千倍! 冷千君见冷东海向他出手,不由冷冷一笑,撇嘴道:“雕虫小技!”只见冷千君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金折扇,冷千君手中的金折扇一挥,点点金光灿烂,直撞那些刀光,叮叮叮叮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后,冷千君便已经突出了重重光幕。 冷千君大笑道:“冷冬海,你的刀光或许可以困住别人,可是困得住我么?” 冷东海也不答话,打架这种事情,手上见真章!冷东海挥舞屠鹿刀,人随刀走,一道黑色刀光如同一道黑虹,疾速劈向冷千君,声势之强,让围观的段飞青众人都心头一寒。 小姬玄清挽着楚随心的胳膊,叹道:“东海这一刀,有一流境界的影子了!” 楚随心微笑道:“谁说不是呢!果然各人的兵器只有自己用着才顺手,他那破菜刀若是让我来用,就只能用来砍瓜切菜,或是剁饺子馅,在厮杀时就难以伤到人!” 小姬玄清笑道:“侯爷,你欺负我不认识屠鹿刀?这把刀就是放在凡夫俗子手里,也能做到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何况是在高手手中!”小姬玄清神秘一笑,附在楚随心耳边轻声道:“爷,我和你打赌,我赌东海能削断冷千君的兵器!” 冷千君见冷东海一记刀光劈来,嘴角翘起,轻蔑道:“你这一刀确实很猛,不过还不够看!凭这样的刀法就想伤到我冷千君,也未免太小瞧了我!” 只见冷千君身子一弓,猛地向前突刺,空中顿时出现一道青色残影,冷千君已经把手中金折扇点在了那记黑色刀光上。折扇撞刀光,空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冷东海只觉得刀身上传来一股大力,使自己的气息一窒,冷东海的攻势也不由一滞,反被一道金光撞得倒滑出三丈有余,几乎撞在院中的海棠树上。 冷千君一招逼退了冷东海,不由放声大笑,得意已极。他正在得意,猛然觉得手上一轻,低头看时,手中金折扇已经被刀光削成了两截,半截掉在了地上。他这才一惊,收起了轻视之心,冷千君把半截金折扇丢在地上,哼了一声道:“原来你这破菜刀是件宝兵器,我倒小看你了!” 冷东海在海棠树下站稳身形,只觉得胸口发闷,丹田处隐隐生疼,气机流转不畅。冷东海心中惊道:“我最近武功大进,已经是一流的入门境界了,却被这小子打得如此狼狈!这才几个月不见,这小子的武功突飞猛进,竟然比我还高!他娘的,这是什么人教他的武功?” 楚随心虽然在和小姬玄清说话,可一直都目不转睛注视冷千君和冷东海过招的每一个细节。此时见冷千君的金折扇果然如小姬玄清所料,被冷东海削断,楚随心哈哈笑道:“夫人,你赢了!” 河成书见冷千君的金折扇被削断了,吓了一大跳,赶忙一脸关切的问道:“冷先生,您没事吧?要不,您用我这把七星刀对敌?”河成书厚着脸皮走上前,把自己的七星刀双手呈给冷千君。 冷千君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就凭他这样的饭桶也能伤到我?他能削断我的折扇,不过仗着他手里那破菜刀是宝兵器罢了!”冷千君伸手接过河成书的七星刀,用刀鞘指着冷东海,狞笑道:“小子,你刚才不过仗着兵器好罢了,你敢用你的破菜刀对我手中这把七星刀么?” 冷东海瞪眼道:“有什么不敢?你以为就你手中的是宝贝么?好刀也得有好刀法才行!” 冷千君怒道:“之前我也是练刀,我的刀法一点儿也不比你差!只可惜我的朝露刀被这姓楚的小子抢了去!今天冷大爷我回来复分,要连本带利都拿回来!我要把楚随心,还有你们这群小杂鱼一个一个都料理了!除了他的女人我要照单全收,留着自己用之外,其余一个都不留!” 楚随心在一旁淡淡道:“冷千君,你好大的口气说这话!谁给你的勇气?别以为自己躲在崖底练了几招功夫就了不得了,天底下能收拾你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你觉得自己武功高了,我问你,你现在武功有天下第几了?” 冷千君不屑一顾道:“你管老子我天下第几!打你足够用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以了呗!打你还用天下第几吗?我就是天下第二百,打你也是轻松加愉快!” 楚随心摇头道:“冷千君,你武功确实比以前强太多,但是我劝你先别把话说得太满!这样,咱们两人打个赌,待会儿咱们两个动手的时候,你要是输给我了,你就在我面前自裁,可好?这么多人做见证,你不会输了不认吧?” 冷千君手中握着七星刀鞘,笑得鼻子差点儿歪了,“老子输给你?不可能!你那点儿功夫,如今在老子面前不够看!你以为你能打败我师祖,就了不起了?我师祖在桑兰十大高手中,不过是倒数第一!他离前边那九个,还有好大一段距离! 冷千君阴森森道:“如今我冷千君早不是在洛龙山前的冷千君了!我在断魂崖底死而复生那天起,就注定我要回来杀你!你能做的,就是把脖子洗好,引颈待戮!” 一旁的冷东海已经喘息匀了,冷东海缓缓向前,每一脚下去,脚下的青石板上都留下一个一寸深的脚印。冷东海已经把自己的内功提升到所在境界的顶点,他要和冷千君以死相搏,让楚随心看清这个家伙的所有招术,然后由楚随心出手打败冷千君! 冷东海不介意当炮灰,只要能给楚随心创造打赢冷千君的机会,就算受伤他也认了!当初他是一个要饭花子,可是楚随心不嫌弃他的出身,把他当兄弟。那他也把楚随心当兄弟,这种感情,没人能懂!冷东海读书少,说不出“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话来,可是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他还是知道的。 冷东海要以弱一流的武境,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之身,硬捍已经达到超一流境界的冷千君!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顶点的时候,忽然四周响起喊杀之声,“活捉钦犯冷千君者,赏千金!” 院中刹那间涌入上百名银盔银甲的虎贲军,只见一位布衣荆钗却难掩丽质的女子当先而行,她身后跟着一位青年男子,两名少男少女,其余人等,都提着竹剑,竟然是丁弱尘的大弟子洛珍带着二师弟朱方仁,师妹牡丹红和小师弟辽俊卿以及竹剑门的众位师弟赶到了。 冷千君吃惊不小,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楚随心急忙向洛珍和朱方仁躬身施礼道:“大师姐,二师哥,你们来了?” 洛珍冷笑道:“我的楚师弟,楚大典刑官!大过年的,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你就觉得没人能管得了你是吧?!你带着小老婆逛窑子也就算了,竟然他乡遇故知,碰到了这位老相识朝廷钦犯冷千君!你遇到朝廷钦犯,却只顾着喝酒弹琴打架,难道就忘了自己捕盗捉贼主管刑狱的本职工作?你倒是叫人来擒住他啊!” 原来这边虎士营的弟兄把卢铜大旺送医之后,就把消息报告给了武知县衙门,说是楚侯爷在满月楼撞上了那位朝廷钦犯冷千君!而且冷千君还出手打伤了卢铜大旺,竟然仅用了一招!而且那冷千君是什么顺亲王三世子殿下的亲随! 正在练剑的洛珍闻讯大惊,丁弱尘指点过卢铜大旺的武功,因此洛珍是知道卢铜大旺功夫如何的,虽然卢铜大旺的功夫并不算是什么高手,却仗着天生铜皮铁骨,从不受伤。如今一招就被人打到骨折,这冷千君的功夫该有多恐怖! 洛珍急忙集合了三位师弟师妹,四人简单一商量,既然什么顺亲王的世子殿下给冷千君撑腰,咱们干脆点起几百精锐虎贲军,带着竹剑门留下过年的十几个师弟们,冲去满月楼,把冷千君这厮给擒了吧!管你什么顺亲王,不顺亲王! 因此四人集合了本门的队伍,拿着师父武知县大人的令符调来了虎贲军,火速杀奔满月楼来,青楼那些护院哪里敢拦武知县衙门的虎贲军?立刻开门放入。洛珍带着这些人,直奔秋月阁而来,刚进来,就见冷东海要和冷千君动手。 冷千君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对付他,他虽然艺高胆大,却也知道好虎敌不住一群狼的道理。这一个个不是一流就是二流的武境,大家一拥而上,他岂不是要糟了?冷千君手中握着七星刀,怒道:“怎么,这真是要仗着人多势众,不讲武德吗?” 洛珍剑指冷千君,痛骂道:“你这朝廷的钦犯,江湖的败类!你有武德吗?对你这种人还讲究武德?你对你师祖讲过武德吗?像你这种贼子,恨不能人人得而诛之!” 洛珍转回头,望向众师弟师妹,朗声道:“这贼子是江湖败类,朝廷的钦犯,今天只要能抓到他的,朝廷赏千金!咱们武知县衙门赏五百金!怎么样,奖励够丰厚吧?” 竹剑门众弟子大喜,和涌进院中的上百虎贲军一起嚷道:“活捉冷千君!” 冷千君听见喊声,不由心头着忙,回头看了一眼三世子殿下河成书,心道:他娘的,这位世子殿下还发什么呆呢?地方官府的人都冲进来抓我了,你这世子竟然一个屁也不放? 河成书见了这阵势,也吓了一大跳。他倒认得虎贲军,不过他知道这虎贲和国王陛下身边的虎贲军有所不同,比国王陛下身边的虎贲军低一等。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虎贲哪,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河成书皱了皱眉头,冲洛珍嚷道:“小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带着虎贲军闯进这里?你说这人,他叫冷逐鹿,是本世子的门客,不是什么冷千君,你们搞错了!” 洛珍怒道:“你一个堂堂的亲王世子,竟然和这种朝廷钦犯搞在一起!你爹顺亲王知道了,还不得气到吐血!如今虎贲军在此,就算你是亲王世子也没用!还不快快退到一旁?!” 河成书大怒,吼道:“反了你了!你不过是一介布衣,你以什么身份,就敢调动虎贲军?见了本世子还敢不跪?” 洛珍举起手中武知县令符,喝道:“这是望野城武知县的大令,在这望野城,谁敢不从?众位,给我拿下冷千君!” 众虎贲军齐声答应。 正在这里,忽然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却是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支响箭,只听到噗嗤一声,三世子殿下河成书大叫一声,一个踉跄,被箭射倒,只见这位三世子殿下两腿一蹬,绝气身亡了! 众人顿时都傻了,怎么会这样!!!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借刀杀人 楚随心正摩拳擦掌,准备大战冷千君,却不防在一旁观战的河成书被人一箭射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院中一片大乱。谁也不知道这一箭是什么人射的,也不知道这一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最先冷静下来的冷东海提着屠鹿刀,纵身跃上秋月阁顶楼,四下观看,试图找到行凶者,可惜连个鸟影子也没看到。 河成书手下的四名恶奴都大惊失色,冲上去试图抢救三世子,但已经无力回天,这一箭端端正正射中了心窝,世子殿下已经死得不再能再死了。 恶奴们心胆俱裂,这下回到王府的话,王爷还不得把他们都给车裂了啊?这些人正在慌乱,忽然黑暗中有人喊了一嗓子,“是楚随心!是楚随心射死了三殿下!” 见河成书被人射死,冷千君先是惊慌失措,等他听到这一声“是楚随心射死了三殿下!”立刻心头狂喜,真是天赐良机!他知道这是有人要栽赃楚随心,甭管他是谁,只有对我有利就是好的!老子一直苦苦想弄死楚随心而不得,现在有人出来弄死了这位三殿下,把铁锅扣到楚随心头上,这不是好事吗? 冷千君见场面混乱,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了,现在不溜更待何时?等一会儿这帮家伙反应过来,还是要捉拿自己的!对面高手众多,自己孤掌难鸣,又没了三殿下这个靠山,不跑还等什么?冷千君一个急纵身,跃上了墙头,有如疾风一般狂掠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被射死的三殿下身上,小小的贼头儿冷千君算什么,谁还会在意他逃走不逃走? 跟着河成书的四名恶奴正六神无主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大嚷是楚随心杀死了三殿下,这立刻就来了精神了。这个大锅扣得好,要不是你楚随心纵容手下打死我们的同伴,哪里能惹出来这么多事?管他是谁杀死了三殿下,行了,今天这锅就你背了! 四名恶奴也异口同声道:“是楚随心杀死了三殿下!” 恶人先告状,死了主子的恶奴河乐立刻上前,瞪起两眼,就想去揪楚随心的衣领,却被一旁的轩辕安一个大嘴巴抽飞了出去。河乐嗷的一声,摔在地上,牙齿被轩辕安打飞了几颗。 河乐索性倒在地上赖着不起来,大声呻吟道:“我的天哪,楚随心杀人啦!楚随心杀了三殿下,还纵奴行凶啦!” 楚随心几乎气死,院子里一百多号人,谁都看见自己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动过,偏偏有人大声嚷,是自己杀了人河成书!这不明摆着栽赃陷害吗?可楚随心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今天如果不抓住真凶,这事是解不了,说破天也没用!到时不用别人,那位顺亲王就得找上门来,和自己玩命! 楚随心当机立断,大喝一声,“马上封锁这里,任何人也不准离开,给我搜出这个放冷箭的人!轩辕安,带人先把这四个人控制起来!这四个家伙就是人证!” 轩辕安答应一声,立刻带人上前,把河成书手下的人都给控制起来了。倒在地上耍赖的河乐大声吼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天哪,救命啊!楚随心要杀人灭口啦!”他这么一嚎,夜深人静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气得轩辕安上前又狠狠踹了他两脚,把这厮踢得满地打滚。轩辕安抽出刀,指着河乐的鼻子骂道:“你要是他娘的想死,老子现在就一刀捅下去,保证成全你!反正他娘的还有三个废物活着,也不差你一个,到时让他们三个作证就好!” 河乐见轩辕安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这才吓得不敢出声了。轩辕安骂骂咧咧,收了刀,气得不行。 小姬玄清在一旁担忧道:“侯爷,那冷千君趁机逃走了,怎么办?” 楚随心摇头道:“他目前不重要,他逃了就逃了,随他去!等我腾出手来,早晚要收拾他!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放冷箭栽赃我的人找出来!不然的话,我就要和那位顺亲王爆发战争了,弄不好还要把大师伯他们也牵连进来!” 洛珍也是雷厉风行的性格,立刻命令手下众虎贲军把青楼大门小门后门暗门都封了起来,暂时不准任何人进出。二师哥朱方仁带着师妹牡丹红、小师弟辽俊卿以及小姬玄清等人在青楼四下搜索,重点搜查秋月阁,冷东海蹲在房上不动,只是四下观瞧,怕那贼人潜伏在暗处趁机逃走。 楚随心和闻讯赶来的赫兰玉双、胡铮珠、顾均平等人蹲在河成书身边,分析他倒地的姿势,判断箭射过来的方向。最后众人一致判定,箭是从二楼射出来的,不过这射箭的人此时肯定已经离开二楼了,没有干完这种坏事还留在案发现场的道理。 县衙的仵作也赶到现场,把河成书胸前的这支箭拔了出来。只见这支箭是一枝长铤箭镞,四棱,精钢打造,十分锋利。很明显,这箭是近距离破甲用的。 河成书的锦袍内衬有精致的软铠,但是如此精良的软铠仍是被这支箭给射穿了,这枝箭明显是劲弩射出来的,而且射箭的人附了内力在箭支上。 就是这支要命的弩箭把河成书射了个透心凉,河成书的眼睛还大睁着,脸上仍是保持着死前的惊恐。弩箭射穿他软铠的瞬间,他一定是疼痛难忍的。 楚随心伸出手,把河成书的眼皮抚上,楚随心叹了一口气,“河成书,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把射杀你的人捉出来!一来为你报仇,二来为自己洗清冤屈!” 很快,众虎贲就把秋月阁和整座满月楼都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连个鬼影子也没看着。 洛珍大失所望,走到楚随心面前,气得胸脯上下起伏,顿足道:“楚随心啊楚随心,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吧!大过年的,来什么妓院?晦气不晦气!这下好了,因为和人争风吃醋,闹出人命官司了,这可怎么办!” 牡丹红在一旁劝道:“大师姐,你就别埋怨了!这事也不怨楚师哥啊!逛青楼虽然不是什么好习惯,可是那人也不是楚师哥杀的,楚师哥杀这种饭桶还用弩箭?这明显是栽赃陷害嘛!” 此时的楚随心真是有些头大了,大过年的,他只是带着弟兄们到青楼消遣一下,谁想到飞来横祸,硬被人家栽赃陷害,说自己杀了顺亲王的三世子,这他娘上哪说理去? 楚随心蹲在河成书的尸体前,咬了咬牙,沉声道:“大师姐,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在家中坐,祸也能从天上来!这是借刀杀人的计策啊!” 朱方仁一脸为难道:“楚师弟,咱们都知道,这人不是你杀的,他们那四个奴才也看到了,可是呢,那顺亲王他会不会相信他儿子不是你杀的?这就难说了。我听说那顺亲王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他儿子死了,他如何肯善罢干休?师父又不在家,这下难办了!就算师父在家,这事也不好向顺亲王交待啊!毕竟人是死在了望野城!” 楚随心站起身,毅然道:“不行,这事只有我亲自去向顺亲王解释才行了!既然有人栽赃给我,我总不能就这样受着不白之冤吧?我得把这个人找出来,洗清自己的冤屈!再者说,大师伯还在大师娘那里过年呢,这事也不关大师伯的事,总不能让大师伯也跟着受牵连!” 洛珍盯着楚随心的脸,冷冷道:“那你想怎么办?你又能怎么办?” 楚随心淡然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带着这几个狗腿子去顺亲王府拜访,让这几个家伙给我作证,证明我不是杀人凶手。回头我再想办法把这暗杀河成书的人给揪出来,替河成书报仇的同时,洗清自己的冤屈啊!” 洛珍冷笑道:“头脑简单!你说不牵连师父就有用吗?顺亲王会听你的?你是谁啊?现在你是这望野城的典刑官,是师父的师侄,师父收留了你!他不找师父找谁?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师父就是想置身事外,可能吗?那个贼子既然在这里杀人,说明是早有预谋的,能那么容易就被人找出来?” 洛珍叹了口气,又指着河乐等四名恶奴道:“就这几个王八蛋,你指望他们能替你洗清冤屈?他们自保都不暇,是一定要把罪责推出去才行的!他们为了活命没准就咬你一口,就说这事情是你做的呢!你如何自辩清白?何况又跑了那个冷千君,他要是到江湖上去散播谣言,就说这河成书是你杀的,你百口莫辩!恐怕你出了这望野城就是死路一条!” 辽俊卿在一旁点头道:“我赞同大师姐的说法,楚师哥,你不能走!你走到路上没准就出事!既然那王八蛋能射杀河成书,那也就有办法能干掉这四个奴才!到时他们非但不能替你作证,反倒成了你再次杀人灭口的证据!” 老实人朱方仁也表示赞同道:“这话不错!楚师弟,你万万不可离开望野城,那样的话,才是中了那人的奸计!不管怎么样,这事已经出了,师父和这件事就已经扯上了干系,那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也是咱们竹剑门和那杀手之间的事了!咱们理应同仇敌忾,把那贼子揪出来,揭穿他的阴谋!” 洛珍贝齿咬着红唇,低头看着河成书的尸体,恨声道:“这人也是可恶至极!把咱们全都拖下水去了!既然这样,也就别怪老娘不客气!敢到我们竹剑门头上动土,那咱们就走着瞧!就算你躲进老鼠洞里,老娘也能把你揪出来!” 洛珍又望向楚随心道:“楚师弟,你也不必着急上火,反正事情都发生了,那咱们就将错就错,把这事情平了!虽然你没事就往妓院跑,让我很瞧不起你的人品,可是如今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已经超过人品的问题了!况且我也在现场,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就更不能不顾同门之谊,不帮你!” 楚随心向洛珍拱手,感激道:“楚随心多谢大师姐!” 小姬玄清也向洛珍施礼道:“小妹也谢过大师姐!” 洛珍伸手打了一下楚随心的胳膊,有些气恼道:“都是自己人,谢什么谢?” 洛珍又望向小姬玄清,摇摇头,无可奈何道:“你呀你呀!大过年的,你说你跟他往青楼跑什么?他一个男的,逛逛青楼也就算了,你一个女子,好歹也是侯爷夫人,你说你怎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你要是不来这青楼,哪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小姬玄清脸上一红,无话可说。楚随心替她辩解道:“大师姐,这事不怨小清,是我非要拉着她来的,想带她看看青楼是什么样子,我哪知道会发生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要是知道会尿床,我就睡筛子了!” 众人都笑不出来,面面相觑,大家都摇头。 洛珍又转身下令道:“小师弟,小师妹,你们再带虎贲军四处找找看,这次要搜的更细致一些,连个老鼠洞也别放过!童柱,你去带人把这里的客人,姑娘挨个登记一遍,信息要详细,如果哪个敢反抗,全给我抓到县衙大牢里去关起来饿着!不管他是什么公子王孙,都得详细登记!这里死了顺亲王世子,事关重大,没有人可以例外!” 辽俊卿和牡丹红答应一声,又带人四处搜找杀手去了。童柱也带着十余名虎贲军,去找老鸨子春。雁春已经知道顺亲王世子死在这里,吓得没了主意。冬三爷得到消息,也吓得不轻,马上从娇美小妾的被窝里爬出来,坐上马车,赶到了满月楼。这事可闹大了。 冷东海呆呆蹲在屋顶,仍是不肯下来,胡铮珠也跃了上去,帮冷东海四下察看,但是一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也不见夜行人的踪迹。 赫兰玉双走到楚随心身边,没好气道:“叫你没事就逛青楼,这下好了吧!家里放着娇妻美妾不用,找什么青楼女子?” 楚随心不理赫兰玉双的抱怨,他的心思不在斗嘴上。楚随心又接过仵作手中的箭头,皱眉道:“大师姐,二师哥,你们说,这支箭是什么样的弓弩射出来的?这是军队的箭?江湖人士的箭?” 洛珍怀中抱着宝剑,盯着杀人的箭头看了半晌,缓缓道:“可以肯定,这不是咱们望野城军队的箭!咱们望野城军中的破甲箭都是三棱的!其余箭支都是圆头,或是两翼那种!首先可以排除,这支箭并不是来源于军中!” 赫兰玉双冷笑道:“这人做事这么精细,杀了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弄不好这支箭是从别处搞来的!想从这支箭上查到他的身份,难!” 冷东海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没好气道:“赫兰猪,你别在这里泄气好不好?你不帮大哥分析一下案发现场也就算了,还跑到这里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来气!” 赫兰玉双气笑道:“你才是猪头!我说这话,难道不是帮助分析案情?我的意思是,别只盯着箭支,万一被人的障眼法给骗了!他既然选在这里下手,那么他就不能到别处去盗一支箭来,转移我们的视线?自己是猪脑子,就以为全天下都是猪?怪事情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东海倒也不恼,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是我错怪你了!真没想到,一路走来,赫兰玉双也长脑子了!恭喜恭喜!” 赫兰玉双踢了冷东海一脚,气恼的骂道:“去你的!你才没脑子!” 冷东海大笑不止。 楚随心抬起头,望向夜空,心中很不是滋味,转念一想,如果这个人就潜伏在附近,必然能听到大家对案情的分析,那个人如果再毁灭证据的话,那就更难找出这个人了。不行,必须得换地方了。 楚随心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是与非!银子都花了,姑娘的手也没摸到,这不符合我楚某人的行事风格!走,上楼去,叫曲月儿继续弹曲给我们听!” 洛珍大怒,这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这个心思?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洛珍刚要骂人,却见楚随心给她使了个隐晦的眼色,示意她不要声张。洛珍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却是个聪明人,瞬间知道楚随心肯定有其它想法,于是自觉闭上嘴。 谁知一旁的老实人朱方仁忽然笑道:“楚师弟好兴致啊!我一向是个老实人,从不到青楼来,今天赶巧,来都来了,就让我开开眼好了!走,楼上喝酒去!你楚师弟求我们办事,自然是你请客!” 楚随心大笑,拍了拍朱方仁的肩膀,欣慰道:“二师哥,真不错!这才有师哥的样子嘛!走,咱们上楼去!” 楚随心又不忘回头吩咐手下人,“童大礼,三世子殿下的尸首就交给你和仵作,你们带着虎贲军,负责把三世子殿下的尸首运回县衙去,记得要保护好他的尸首,找一具上好的棺木把他成殓了!这具尸首要运回到顺亲王府的,不可怠慢!轩辕安,这四个狗奴才就交给你和段飞青,先把他们关到县衙大牢去,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万万不可被人灭了口!” 童大礼和轩辕安、段飞青一起答应一声,各忙各的去了。 楚随心冲着身边的冷东海、赫兰玉双、洛珍等人打招呼,众人呼啦啦上了秋月阁,到三楼重新找了个房间,又把曲月儿叫来,叫她弹曲。 老鸨子春和冬三爷想见楚随心,都被拒之门外,楚随心根本就不见他们。两人也是愁眉不展,顺亲王世子死在满月楼,大约这满月楼从此要易主了。 众人都随楚随心进了新茶室,众人坐定,曲月儿强打精神,给众人弹曲。冷东海提着屠鹿刀守在门口,闲杂人等一个也不许靠近。隔壁的房间都给小姬玄清带人清空了,知夫莫若妻,小姬玄清知道楚随心绝不会没心没肺到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听曲儿。 胡铮珠仍然蹲在楼顶不动,保证没有人敢到附近偷听众人谈话,同时仍是负责监视,看那射冷箭的贼人是不是仍潜藏在附近没动? 楚随心命人把案几并在一起,众人坐定,楚随心望着洛珍的眼睛,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沉声道:“大师姐,刚才在外面说话不方便,我怕那贼人潜伏在暗处,听到我们的对话,他再预先防备,我们就失去先机,不好办了!” 洛珍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你所虑极是!你说吧,说你的想法,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才好?我也一时没了头绪!大过年的,怎么摊上这样的事情!” 楚随心想了想,咂嘴道:“大师姐,河成书穿的那件软铠我仔细看过了,是件宝铠。那样的软铠都给射穿了,这个下手的人,要有多高的武力才能做到?” 洛珍和朱方仁对视一眼,朱方仁答道:“我看至少要有大师姐的功力才行,这箭如果是我用劲弩射出来的话,能射穿一层铠甲,但是想弩箭透胸而出的话,难!” 楚随心点头道:“不错!也就是说,这人至少得是一位二流高手!换成寻常武夫的话,这一箭可能连一层宝铠都射不透!而且这个人对满月楼地形极其熟悉,作案后迅速遁走,没被捉到,连冷东海跃上楼也没看到他的踪迹!我怀疑那个大叫楚随心杀了三殿下的人就是他!” 众人都点头,楚随心分析的应该八九不理十。小姬玄清道:“这个人应该和我们侯爷有仇,否则的话,怎么会把时间和地点踩得这么好?在这种关键时刻才下手呢?这人应该是侯爷的仇人,或是侯爷的仇人派来的杀手,不过侯爷仇人众多,不好找啊!” 赫兰玉双冷笑道:“有什么不好找的?我看多半是种士良派来的人,或者是被咱们宰了门人弟子的什么血影宗,天命堂的人!既然直接刺杀楚随心很难,那就不如退而求其次,给楚随心制造些麻烦,借刀杀人!不过这手段蠢了些,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都能证明不是楚随心杀了人!” 楚随心苦笑道:“你们能证明我没杀人,可是别人不信就没用啊!现在事情陷入僵局了,咱们要是不能找出来这个刺杀河成书的人,这个锅还就得我来背!这个人够狠,用这种阳谋来整我,我还拿他没办法!” 洛珍忽然道:“既然这人至少是位二流高手,对地形又极其熟悉,而且还跟踪楚师弟一段时间了,知道楚师弟来了满月楼,并且也跟着到了满月楼,还在这秋月阁中对河成书下了手,那么只要咱们查查今晚秋月阁都有些什么人在,一个一个排除,不就行了吗?别的东西都可以藏,若是这里有一位二流高手,那他可是藏不住的!” 朱方仁拍手赞道:“大师姐所言极是!咱们马上排查这秋月阁今晚的客人,一个都不要漏!我就不信抓不到这个贼子!他敢在城中动手杀了顺亲王三世子,这就是公然挑战咱们望野城竹剑门的老少爷们!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几人正在分析,忽然牡丹红和辽俊卿匆匆走了进来,辽俊卿递给洛珍一个黑色牛皮封着的大本子,轻声道:“大师姐,这是今天晚上满月楼来的客人名单,后面一页是秋月阁所有客人的资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洛珍接过黑牛皮本子,翻看仔细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朱方仁见大师姐这副表情,有些担忧道:“大师姐,是不是没有线索啊?” 洛珍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人哪,手段极高明,至少这个本子上,我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没有什么能达到二流境界的武夫,就这几个歪毛淘气,别说二流,就是三流都够不上!” 楚随心忽然望向了顾均平,这位足智多谋的师弟,可是一直一言不发呢!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明处暗处 小姬玄清见楚随心望向顾均平,就猜到他心中的想法,于是笑着问顾均平道:“九师弟,你一向最是机敏,足智多谋,人称乐天小诸葛,怎么不见你这小诸葛对此事发表一下看法?” 顾均平摇摇手中的羽扇,慢条斯理道:“如果这人是有备而来,那么他的信息就是假的,你们把这些客人的信息登记在本子上又有什么用?假若你是这名杀手,刺杀河成书这件事让你来做,你会怎么做稳妥?而且这是青楼,鱼龙混杂的地方,用假名假姓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咱们多半是抓不到他的!” 洛珍冷笑道:“这就是你分析出来的结果?故弄玄虚!他射杀了河成书之后,冷东海已经跃上屋顶,四下观瞧,并不见任何人逃走的踪迹,咱们的虎贲军又控制了青楼,没有人可以从咱们眼皮底下逃走,这名杀手不在青楼又能在哪里?咱们只要控制住青楼这些客人,我就不信他能逃走!” 顾均平见她不信,倒也不恼,摇摇羽扇不置可否,只是低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处境最尴尬的人就是楚随心,他当典刑官的时候,望野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顺亲王三世子遇刺,杀手还栽赃到他头上,可他却没抓到凶手,而且一切都毫无头绪,心里难受不难受?楚随心坐在那里,默默无言,若有所思。 洛珍气哼哼站起身,不悦道:“你们先坐着,再商讨一下应对之策,我下去再率虎贲军查一下!我就不信抓不到这个贼子!敢到我望野城来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洛珍背上剑,一甩手带着人下楼去了。 楚随心站起身,对门口的冷东海吩咐道:“东海,麻烦你带着人在这里盯一下,有什么转机派人通知我一下。我要回县衙去,连夜提审一下河成书带来那四个奴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既然那贼人杀了河成书,没准他和河成书有什么过节,我要看看,是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被杀!” 冷东海哈哈一笑,“大哥你尽管去,这里的事情交给兄弟我来处理!不过你要把赫兰玉双和胡铮珠留给我做助手,万一有事,我也能和她们一起商量一下!就算要和人打架,我也多两个武功高强的帮手,胜算更大一些对不对?你也不用担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案子早晚能破!” 楚随心拍了拍冷东海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东海,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记得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什么事咱们再联系!” 楚随心带着小姬玄清和仵作等人离开,顾均平慢吞吞跟在后面,不着忙也不慌,四平八稳的跟在后面。楚随心知道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的师弟一定有了主意,所以他的心里忽然又踏实下来,天塌地陷也得自己顶上啊! 等楚随心带着仵作回到县衙之后,天光已经大亮。县衙这边的厨子已经得到通知,典刑官要到县衙审案,所以已经做好了早点。此时冷若霜已经派人把县衙大牢重重保护起来,唯恐那杀手还有同党,会把这四个顺亲王府的狗奴才杀了灭口。 这四个家伙死不得。而且为了防止他们串供,冷若霜多了个心眼,把他们四个分开关押,让他们互相接触不到。轩辕安等人不敢大意,安排虎士营的弟兄同狱卒一同看守这四名重犯。这四个家伙也是万没想到,大过年的世子殿下嗝屁而死,连累得他们也吃牢饭。 闹腾了一夜,楚随心又累又饿,和小姬玄清,顾均平各吃了一碗白粥,吃了些馒头、小菜,楚随心放下碗筷发呆。 顾均平笑道:“五师哥,先升堂审案吧!”顾均平凑到楚随心身边,用鹅毛扇挡住嘴,附在楚随心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楚随心连连点头,脸色轻松了一些。楚随心立刻起身走向二堂,这种牵涉极大的案子不可能在大堂上审,实在是怕走漏了风声。 过大年,满城欢庆,值班的衙役也没什么心肠干活,听说典刑官大人要升堂问案,一个个都不高兴。随后见了冷若霜给每人封了一两银子的红包,这才踊跃起来。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冷若霜亲自带着人把河乐提上二堂来,楚随心一次只审一个,省着他们串供。 河乐刚被押在堂来,就坐在地上喊冤叫屈,大声嚷道:“楚随心,你放我们出去!我有什么罪,要被你关在大牢里?你杀了我们三世子殿下,我们王爷饶不了你!你要是识相,就亲自到顺亲王府去赔罪,或许还有一线之明!” 楚随心沉着脸,重重一拍惊堂木,衙役们手执水火棍,喊了堂威。楚随心斥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该死的奴才,也敢在县衙公堂之上咆哮?左右,给我掌嘴!” 立刻有衙役上前,把河乐打了一顿大耳光,河乐痛得嗷嗷惨叫,这才没了刚才那嚣张的气焰。坐在楚随心身旁的顾均平摇着羽扇笑道:“看来先前在满月楼你被轩辕安打得还不够疼!还要再揍一顿才能舒服对吧?还不好好跪着,等着被人打死吗?别犟了,小命要紧!” 河乐只好跪下去,只是还不服气,抬起头望向楚随心,恨恨道:“我们三世子殿子死在望野城的青楼,就是被你楚随心所杀,你让人折磨我,就能抹杀这个事实吗?告诉你们,这件事我们顺亲王府绝不会善罢干休!我们王爷一向最爱三世子,你杀了三世子,你就得给三世子偿命!” 楚随心冷笑道:“你红口白牙在这里血口喷人!当时院中上百人,人人都见到那支箭是从三世子后心射入,从前心透出!我当时正站在你们三世子对面,请问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你们这几个没用的蠢奴才护主不利,还敢把责任推给本侯?而且那钦犯冷千君,就在你们世子身边做保镖,你们世子容留朝廷钦犯,你可知是何罪!” 河乐缩了一下脖子,他何尝不知道楚随心所说是真,可是如今三世子死了,他们几个奴才的责任最大,他是真怕顺亲王砍了他的头,所以必须要找出一个替罪羊来,而这个替罪羊又必须能成功转移顺亲王的怒火。 晚间,三世子和楚随心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双方大打出手,自然是楚随心背这个锅最合适!所以他要一口咬定,就是楚随心杀了三世子,就算顺亲王本人就在这里,他也咬死这一点了。他已经和河宽、河柱、河方打过招呼,大家都这么说。至于被卢铜大旺打死的河虎,已经是个死人了,嘴巴当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会漏风。 楚随心知道这种狗奴才是一肚子坏水,于是又道:“你小子也别打如意算盘,我倒是要亲自去南湖顺亲王府见顺亲王,不过我要带着你们四个狗奴才一起去!你们不是要一起指证我杀了你们三世子殿下吗?好,本侯也不跟你们争!但是本侯要把你们四个人分开,分别和我对质,反正你们四个人是撒谎,谎话嘛,总是有漏洞的,你们圆不上谎言的时候,就是你们被砍头的时候!” 河乐跪在地上,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如果楚随心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办,那可有麻烦了。他和河宽、河柱、河方并没有时间商量这些谎言的细节,到时所说的话一定会大相径庭,王爷见他们撒谎,一定会刨根问低。 就算自己骨头硬,打死也不招,可是那三个人绝对挺刑不过,都会老老实实交待出来。王爷一旦知道自己带头撒谎,那是一定饶不了自己四人的,剥皮抽筋是没跑了! 二堂上,死一般的沉寂,众人都望向河乐,谁也不吭声。终于,河乐怂了,一个头磕在地上,带着哭腔哀号道:“楚侯爷,小人知错了!小人也是不得已啊!三世子出了意外,我们护卫不力,王爷一定会把我们都给剁了!侯爷,小人不敢在王爷面前撒谎了,您可得救小人一命啊!” 顾均平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主意就是他给楚随心出的。打蛇打七寸,对人也一样,如果能抓住人的要害,河乐这厮就一定会认怂。只要这四个奴才肯出面证明不是楚随心杀了三世子,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望野县出面帮忙,帮着顺亲王爷抓到杀害三世子的贼人呗! 楚随心见河乐认怂,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仍是鼻子里哼了一声,阴森森道:“本侯会怎么对你,这取决于你在顺亲王爷面前的表现!只要你不诬赖我,把事情如实对你们王爷讲了,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你!你如果想害我,呵,你知道后果!” 河乐以头顿地,带着哭腔道:“我是怕王爷杀我,才想甩锅给侯爷啊!我也是为了自保而已,并不是对侯爷有什么不满之处!我与侯爷素不相识,无怨无仇啊!” 楚随心略放下心,靠在椅背上,又问道:“你们此行到望野城,住在何处?还是说你们三世子在望野城有田地房产?” 河乐抬起头,老老实实道:“侯爷,我们三世子此行就是听信了冷千君的话,一直住在满月楼的,寓所就是秋月阁的烟波姑娘处!要不是昨晚冷千君说,隔壁新来了一位弹曲极佳的姑娘,三世子也不会跑过去和侯爷你争风吃醋,谁又知道那位姑娘不是满月楼的姑娘,而是侯爷的尊宠!” 顾均平和楚随心对视一眼,彼此点头,看来是冷千君这个小子使坏,故意使自己和那位三世子河成书发生矛盾冲突,只是冷千君这厮和杀手有无关联? 楚随心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冷千君见河成书被射死在当场时,也是一脸惊恐,显然他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神情不像作伪,那么也就是说,射死河成书的杀手和冷千君并不是一伙的。 顾均平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河乐面前,用羽扇拍了拍他的头,微笑道:“你只要对你那几个兄弟说,不要作伪证害人,我也保证侯爷不会害你们!大家只要说实话就能互惠互利,岂不是好?你们的世子殿下要不是存了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害人终害己啊,你自己好好想想!” 河乐表情沉痛道:“是!小人知道错了!只要侯爷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立刻就会告诉河宽他们,一定在王爷面前实话实说,不可诬陷侯爷!” 顾均平问道:“那你们三世子不在顺亲王府好好的过年,跑到望野城就为了逛青楼?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啊!” 河乐苦笑道:“都是冷千君撺掇,他说望野城满月楼有几位倾国倾城的姑娘,尤其以烟波姑娘的容貌最为上品,是难得的极品货色。我们三世子一向喜欢女人,听信了他的鬼话,这才急不可耐的来到望野城,哪知道那位烟波姑娘的姿色虽然称得上是上品,却还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楚随心问道:“你们王爷在南湖郡的亲王府吗?” 河乐摇头道:“王爷此时应该不在我们王府,王爷年前就已经到金江城的别院去住了!王妃娘娘病故之后,王爷的心思就已经不在王府,金江城中,王爷新纳了一位小妾,叫琼枝,有闭月羞花之貌,王爷极宠爱她,一年倒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在金江城住!” 楚随心疑惑道:“你们王爷既然在金江城有个小妾,为何不把她接到顺亲王府去住?” 河乐叹了口气道:“侯爷,你有所不知,我们王妃娘娘虽然病故,可是王妃娘娘的娘家就在南湖郡城,势力大得很!王爷也很忌惮他那几位舅子,因此不想把琼枝姑娘带到南湖郡城去,免得他们冷嘲热讽,说三道四!再说我们王爷一年中多半时间都在游山玩水,是位太平王爷,吃喝玩乐才是我们王爷的强项!” 楚随心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位顺亲王在桑兰国名声不显,原来这位王爷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那就难怪他这个儿子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了,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位三世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处逛青楼,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楚随心问道:“金江城离这里有多远?” 底下衙役回禀道:“回典刑官大人的话,金江城要由望野城向南四百里!金江城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无数达官显贵在金江城都有宅子,别院!” 楚随心沉吟了一下,望向顾均平,又望了望冷若霜、小姬玄清,沉声道:“看样子,我要亲自去一趟金江城,去见那位顺亲王,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我还是当面向他讲清楚的好,不然一旦我和他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楚随心的心里也苦啊,他毕竟身在异国他乡,又遭逢这么一档子事,处理不好的话,就和顺亲王这样的大人物成了敌人,那对自己没有半点儿好处。大师伯要是知道自己在家惹了这么个大祸,肯定愁得头发也得多白了几根。大师伯势力再强,毕竟也只是个武知县,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王族亲王。 河乐向楚随心磕头,一脸谄媚的笑道:“侯爷,小人对金江城可熟悉了,小人愿意为侯爷带路!” 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心点头道:“好,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这几天就劳烦你们几位住在牢中,饭食自有我手下人供给,绝不会让你们受冻挨饿,安全也有我手下的人负责。但是,我不能放你们出来,我怕那名杀手还有同党,为栽赃我,灭了你们的口,伤你们的性命!现在大牢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唉,咱们几个人现在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想办法同舟共济了。” 河乐点头如同鸡啄米,信誓旦旦道:“侯爷放心,小人完全理解侯爷的想法!小人能明白侯爷的处境,更明白自己的处境!能活下命来,才能有好日子过!不然像我们三殿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就算生前再潇洒又如何?” 楚随心笑道:“你明白就好!我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六师妹,你带人送河乐回大牢里去,叫轩辕安他们每天好酒好菜招待河乐他们几个人,一定要虎士营严密保护好他们的安全,不能让他们出任何差错!过几天,我要带着他们前往金江城,去见顺亲王!” 冷若霜答应一声,率人押送河乐往县衙大牢去了。 楚随心小声对顾均平道:“九师弟,那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咱们请君入翁!” …… 洛珍带人折腾了一天,毫不出顾均平的预料,半点儿眉目也没有查到。既没有那个杀手的半点儿消息,也没有在城中查到冷千君的下落。县衙门的众人愁,满月楼的冬三爷和老鸨雁春更愁,毕竟三世子是死在他们青楼,他们脱不了干系的。 掌灯时分,冬三爷托人说情,又送银子,想要见楚随心,楚随心没奈何,只好在书房见了他一面。冬三爷一见楚随心,赶紧打躬作揖,楚随心命丫鬟上茶。只见冬天爷苦着脸道:“典刑官大人,这事可怎么办才好!” 楚随心苦笑道:“冬三爷,你先坐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事情都出了,也只能咱们扛着了!三世子又不是你冬三爷杀的,你慌什么?那杀手把杀人的罪名都扣以我楚随心头上了,我不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杀人?” 冬三爷激愤的一拍手,不平道:“谁说不是呢!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呐!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小人都听人说了,当时典刑官大人虽然在场,可是那箭绝对不是您放的!您说,这个栽赃陷害的人他损不损?我就咒他不得好死!” 冬三爷又苦着脸道:“典刑官大人,这事可就得倚仗您和知县大人了,您可一定得保我,不然顺亲王爷一怒之下,我这全家都要小命不保啊!您老要银子,我就出银子,您要人手,我就出人手!总之,只要能保下命来,我冬三愿意花钱买命!” 楚随心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摇头道:“冬三爷,您也知道,银子固然重要,可是银子也不是万能的!顺亲王家大业大,也不缺那点儿银子,他要是问我们要他的儿子,我们拿什么给他?当然了,你出银子也是对的,咱们可以拿银子打点他身边能说上话的人!这样,你回去准备三万两银票,其余的事,交给我去打点!” 冬三爷连声称是,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楚随心端茶送客,冬三爷告辞而出。 这边,冬三爷刚走,屏风后就转出一个人来,正是拂衣堂的大统领东平子明。东平子明向楚随心拱手行礼,恭敬道:“拂衣堂大统领东平子明见过侯爷!” 楚随心喜道:“子明,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我想问你,衙门的人没找到线索,那么拂衣堂有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来?” 东平子明点头,语气平淡道:“有!这些天拂衣堂的兄弟奉命,在暗中保护侯爷,怎么可能没有线索呢?况且我亲自带队,和子秋兄弟分别在城中各处查访,拂衣堂躲在暗处,不为人知,高手又多,远不是县衙门那些差役的效率能比的!有些事情,慢慢会水落石出的!” 楚随心面有喜色道:“哦?这样说,你们知道是什么人杀死了河成书?是种士良的人做的?” 东平子明摇头道:“不是天命堂的人所为,昨夜事发时,我就悄悄到了天命堂在城中的据点,他们的消息倒是蛮灵通,出了事之后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天命堂就已经得到了河成书被杀的消息。但是他们的分堂主显然也是一头雾水,还托人去问血影宗的人,问这件事是不是血影宗做的,血影宗的人也是摸门不着!” 楚随心既意外又失望,摇头道:“竟然不是天命堂,也不是血影宗?难道是和亲王河顿手下的人所为?” 东平子明又摇摇头,无奈道:“应该也不是!亲军校尉驻望野城分司的人也同样在打探这件事情的消息,各方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人插手了这件事情!不过,那位三世子带着冷千君到青楼的事情,咱们拂衣堂在几天前就已经掌握确切的消息了!” 楚随心十分震惊道:“子明,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东平子明淡淡一笑,“侯爷,属下之所以没急着告诉你,是因为属下怕侯爷年轻,心里装不住事!一旦走漏风声,就不美了。侯爷如果不知道这件事,自然表情就会很自然,那样就会麻痹对手,以方便属下从中取事!只是属下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胆大到射杀河成书!” 楚随心脸上阴云密布起来,强压住怒气道:“子明,本侯信任你,你不信任本侯么?本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会像前两年做事那么冲动吗?你这是拿我在当诱饵啊!就算你拿我当诱饵,总该通知我一声吧!不然昨晚那支箭若是射向我时呢?我该怎么办!” 东平子明立刻跪倒在地,斩钉截铁道:“若是昨晚那支箭是射向侯爷,属下宁愿身死,也会替侯爷挡下那支箭!侯爷待属下大恩,又以拂衣堂的大事相托,属下岂敢不尽心尽力?只是侯爷在明处,属下在暗处,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侯爷放心,属下以后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随心坐回椅子上,半晌不语,东平子明脸上堆笑道:“侯爷,别生气了!侯爷放心,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属下一定向侯爷禀报!目前,咱们只能以静制动,等那些贼露出马脚了!” 楚随心气消了大半,转头问道:“子明,那你有什么高见?” 东平子明附在楚随心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楚随心大笑道:“你这主意,和九师弟不谋而合!”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万里来客 楚随心虽然对东平子明有些怨气,但仍然起身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东平子明。东平子明接过茶杯,站在楚随心对面,没敢坐。楚随心指了指另外一把椅子,示意东平子明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这才缓缓道:“子明啊,有些话咱们今天是一定要聊聊的!” 楚随心端起茶杯,用杯盖搅动茶汤,脸色平和,微笑道:“子明,本侯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向以恃才放旷而著称!我用你,那是看中你的才能,所以才把拂衣堂交在你手里。但是你要知道,我对拂衣堂放权,那是出于对你的信任,相信你能把拂衣堂带好,所以就连拂衣堂的人员安排,我也都不插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做任何事情都不通知我!” 东平子明手中也端着茶杯,脸上有惭愧之色,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楚随心又道:“就像这次,冷千君潜入了望野城,还跟河成书混在一起,混进了满月楼。拂衣堂的探子知道这件事,你也知道这件事,但是只有本侯不知道。结果在满月楼,河成书被人一箭射死,本侯背了个不是锅的锅。如果你能提前禀报我,说冷千君到了满月楼,我能不做任何防备?又怎么能让河成书遇刺这样的事情在我眼皮底下发生!” 东平子明手中的茶杯转了转,喉结动了动,忍不住接话道:“侯爷,当时属下是想,如果属下把这件事通知了侯爷,侯爷一定会有所防范,有所动作,那样的话,没准就会打草惊蛇!属下也是想知道,冷千君他化名冷逐鹿进了城,到底是想做些什么,所以属下才没急着通知侯爷!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超出属下的预料了!” 楚随心仍是脸色平和道:“记住,今天不是本侯批评你,我只是说,这事当时你应该禀报我,让我能有所准备才是正确的!你们拂衣堂能发现冷千君的行踪,而不被冷千君发现,那本侯一定就会打草惊蛇吗?我看也未必吧!如果冷千君也有同党进了城,而他们之间又没有直接联系,而是各行其事,甚至来刺杀我的话,是不是事情就糟糕了?” 东平子明若有所思,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又转了转手中的茶杯。 楚随心又道:“子明,你能带好拂衣堂,那是你的本事,也是我的期盼。我把拂衣堂交给你,也希望它能发挥你的全部聪明才智!你要知道,你是拂衣堂的大管事,但终归拂衣堂是我创立的,要为我所用!拂衣堂目前是我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但是它不能锋利到割伤它的主人,它永远是主人的刀,这是底线!” 东平子明放下茶杯,匍匐在楚随心面前,声音低沉,“侯爷,东平子明真的知错了!侯爷对属下有活命之恩,属下说不出的感激!从今后,如果再有大事发生,属下一定会及时禀报侯爷!这次是属下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坏了侯爷的大事,使我们的局面变得如此被动,才受人牵制!属下请侯爷降罪责罚!” 楚随心起身上前,搀起东平子明,微笑道:“子明,你可是我手下得力干将,你又是一心为本侯做事,本侯又怎么舍得责罚你呢?虽然现在咱们是在桑兰国,可是终有一天,本侯要带着你们回到大越国去,去和种士良一较高下。除掉那奸臣,解除皇帝陛下的危难,救出我那被囚禁的爹娘!那才是我这个做臣子,做儿子的本分!” 东平子明激动道:“侯爷,属下自幼读书、习武,以读书人自居,想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属下虽然是桑兰人,可是却一直仰慕大越国的文化,羡慕大越国的强盛,只恨自己不是大越国人!属下知道,大越国有知恩图报的说法,也有义气的说法,属下虽然是番邦人士,可也有一颗忠义之心!故此,属下不敢不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带好拂衣堂的弟兄,以报答侯爷的大恩!” 东平子明又道:“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属下错了,就甘愿认罚!属下今日办事不利,误了侯爷的大事,无颜再担任拂衣堂大统领一职……故此,属下请自贬三级,降为拂衣堂督护,留在拂衣堂继续为侯爷效力!请侯爷恩准!属下也在此向侯爷保证,这样的错误,属下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说完,东平子明再次跪倒,向楚随心叩头。拂衣堂最高长官叫做大统领,紫衣,次一等叫副统领,两名,穿红衣,第三等叫做提调,八名,橙衣,第四等就是督护,十六名,青衣。以下的都是白衣,称为拂衣子。东平子明把自己自降了三级,也算是极重的惩罚了。 楚随心再次搀起东平子明,哈哈笑道: “子明啊,本侯本无意责罚你!但是你的用心是好的,你能如此自律,赏罚分明,实在是让本侯欣慰啊!好,既然如此,本侯就响鼓也用重锤敲!先降你做拂衣堂的督护,等以后你有功了,再升你的职!东平子明,从今天起,本侯降你为拂衣堂督护,代行大统领之职!” 东平子明拱手道:“属下遵命!属下不会忘记侯爷的大恩,属下愿为侯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楚随心笑道:“坐吧,别那么拘束,先喝点儿茶,等下咱们再一起喝点儿酒。那我们先聊聊关于冷千君的事情吧!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进了望野城的?河成书还有没有其他的高手随从?一个堂堂的世子出游,却只带了这么几个随从,有点儿不太可能吧!” 东平子明侧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笑道:“好,那就容属下把这件事情向侯爷一一禀报!” …… 楚随心送走东平子明之后,冷若霜和小姬玄清一起来到书房见楚随心。冷若霜笑道:“五师哥,我草拟了一封信,是以你的口吻写给顺亲王的!你看看合适不合适?”说着话,冷若霜把一封信递给楚随心。 楚随心展开信件,认真读了一遍,随即笑道:“好,这信写得不错!只要稍一改动,就可以发出去了!现在一定要安抚好顺亲王,不然事情不好办!这样,你们先休息,我去见大师姐和二师哥他们,虽然这事还没有什么眉目,但是这个杀人凶手是一定要找到的!” 小姬玄清笑道:“咱们过年逛了下青楼,就惹下这么多麻烦,我看以后侯爷还是别去青楼了!对了,刚才冬三爷让人送过来三万两银票,霜姐姐收了,我们正要告诉你呢!” 楚随心点头道:“知道了,先收了吧,将来充作军饷!像冬三爷这种土豪很有钱,事情又是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他的满月楼,我在这时候收他些银子也不为过!他做些不清不楚的生意,少不了要麻烦官府。更何况本城的刑狱之事,现在是我管着呢?他用我的地方多了!他或许会关上门骂我心黑,但是我赌他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 冷若霜问道:“东平子明那里调查的情况如何?” 楚随心道:“他那里有些线索,但不明朗,我让他继续查!”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小书童古砚的声音,“赵大嫂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刚才楚随心和东平子明说话,外面一直是古砚守在门口,当然暗中还有别人在护卫,古砚是个明岗。 随后就听到赵大嫂子爽朗的声音道:“嗐,古砚哪,你可别提了!这不,门外来了一个年轻人,自己说他是从大越国洛安城来的,姓顾,非说要见咱们楚大人!你赵大哥和他说了半天,说楚大人已经休息了,叫他明天再来,可那人哪,他非要连夜见楚大人!还说什么夜长梦多,他怕被人给宰了,活不到明天!你大哥也没办法,只好叫我来替他通传一声!” 楚随心听得清楚,心中暗道:“大半夜的,从大越国京城来?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楚随心不由心里一翻,急忙在书房里大声道:“赵大嫂,没有关系的,我们今天有事,休息还早着,你叫赵大哥带那个姓顾的人进来吧!” 赵大嫂子笑着答道:“是了,楚大人!我知道这两天楚大人在忙一件大事,还没有休息,所以才敢进来回禀一声!那我这就去叫人,楚大人稍候!”说着话,赵大嫂子急匆匆去了。 不多时,只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随后是门房赵越松的声音:“楚大人,姓顾的年轻人已经带到了!” 楚随心本想让冷若霜和小姬玄清回避,可两个人非要瞧瞧这人是来干嘛的,于是两人都躲在屏风后面。楚随心略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道:“叫他进来吧!” 满脸堆笑的赵越松带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书房,赵越松向楚随心行礼,恭敬道:“楚大人,人带到了!”赵越松又赶紧给那姓顾的年轻人使眼色,“这就是我们楚大人了,你还不快拜见楚大人?” 楚随心借着灯光,上下打量那个姓顾的年轻人,只见他二十多岁年纪,相貌英俊,中等身材,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灰布衣服,已经是衣衫褴褛,身后背着一个破包袱,风尘仆仆的样子,容颜憔悴。楚随心站起身,笑道:“我就是楚随心,你姓顾?你从大越国京城来?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情?” 见楚随心接连发问,那姓顾的年轻人只是直勾勾看着楚随心的脸,赵越松一皱眉头,这年轻人也太没礼貌了!他刚想说什么,忽然只见那姓顾的年轻人丢了包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不止,泣不成声道: “侯爷!小人顾孝纯,是前兵部侍郎顾之桐的二儿子!两个月前,小人的父亲因为在朝堂上弹劾种士良,以致全家十七口人都被种士良那奸贼所害!是小人以死相拼,突出重围,才逃得性命!小人不敢投靠亲友,亡命江湖,后来小人想想,实在是无处可去,又知道侯爷正在桑兰,所以不远万里来投奔侯爷!小人求侯爷收留,为我父母和家人报仇!” 楚随心大惊,上前搀起顾孝纯,沉声道:“顾兄请起!怎么?连顾侍郎也遭了种士良的毒手?” 顾孝纯本是一肚子的委屈,这下见了楚随心如同见了亲人一般,不由放声大哭,哭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连连点头。 楚随心听到他肚子里咕咕叫,连忙问道:“顾兄,你还没吃晚饭吧?” 顾孝纯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羞赧道: “侯爷,实不相瞒,这半个月来我带的盘缠花光了,又怕种士良的人追杀,就一路乞讨着过来,饥一顿饱一顿的!好在桑兰山多,气候又好,野果多,时不时能吃些果、桃之类的,倒还不至于饿死。今天知道望野城已经不远,贪赶路程,连饭也没去要一口,进了城差点儿饿倒,一路打听到侯爷的住址,直到天色这么晚,才一点点儿捱到侯爷家门口!” 楚随心目视赵越松,笑道:“赵大哥,吩咐厨房煮些粥,做几个小菜,不要太丰盛!顾兄路上饿狠了,突然吃起大鱼大肉或太油腻的东西我怕他撑出病来!等他调理一下身体,慢慢好了再给他加鱼加肉!” 门房赵越松答应一声,急忙下去准备饭菜了。 顾孝纯擦了擦泪水,有些不好意思道:“侯爷,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一来就给你添麻烦!” 楚随心拍了拍顾孝纯的肩膀,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家乡人嘛!况且咱们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都被种士良逼得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不正应该互相照应吗?我比你先来桑兰,又先站稳了脚跟,你来投奔我,我怎么能不照顾你呢!” 楚随心又冲门外喊道:“古砚,去告诉赵大嫂烧一大盆热水,等下顾兄吃过饭,要洗个澡!还有,去后宅叫夫人取我的一套衣服出来,等下给顾兄换上!”门外的小书童古砚答应一声,一溜烟去了。 顾孝纯见楚随心很关照他,感激道:“侯爷,我有手有脚,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听说侯爷在望野城招兵买马,所以就急着赶来了。我自幼也练了些武艺,虽然算不上高手,倒也还马马虎虎!我想加入侯爷的团队,为父母报仇,将来能为打败种士良尽一份力!” 楚随心笑道:“顾兄,你饿了,不如咱们先到去饭厅里坐着聊天,等饭菜端上来吧!请!”说着话,楚随心带路,带着顾孝纯到了饭厅,找了四个人坐的小桌子,对面坐下。 两人坐下,顾孝纯的肚子不停的咕咕叫,显然是饿极了。 楚随心叹道:“种士良真是倒行逆施,连顾侍郎这样的忠臣他也容不下!可见他现在有多疯狂!顾兄,你不远万里来投奔我,我十分感动!只是我不知道顾兄的武功有多高?” 顾孝纯腼腆一笑,答道:“侯爷,我的武功大约在三流中等,我听说你手下的虎士营都是精英,所以我想加入你的虎士营!” 楚随心听顾孝纯说要加入虎士营,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夸赞道:“好!好!好!好男儿正当如此!好,明天我就和虎士营的统领冷东海打招呼,让他把你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进虎士营!不过按照虎士营的规矩,顾兄要从一名小卒做起,等以后有了功劳,再慢慢提升!” 两个人正说着话,丫鬟菊仙和兰仙各端着一个方盘走进饭厅,顾孝纯见方盘中分别盛着一小锅粥和几个小青菜,不由更饿了,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得更厉害了,两个丫鬟忍不住笑。顾孝纯在两个丫鬟面前丢了面子,不由面红过耳。 楚随心沉下脸,做微怒的表情,示意丫鬟不要笑。 菊仙和兰仙强忍住笑,一起向楚随心躬身道:“大人,饭菜已经齐了!”说着话,两人把饭菜摆在桌上。 楚随心笑着相让道:“顾兄饿坏了,快请吃饭!到了我这里,就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兄弟已经吃过晚饭,就不陪顾兄了,顾兄请慢用!” 只听顾孝纯道了声“多谢!”也顾不得矜持,端起饭碗,唏哩呼噜就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菊仙赶忙又给顾孝纯盛了一碗粥。顾孝纯甩开腮帮子,把一小锅和几盘青菜如同风卷残云般吃了下去。 楚随心笑道:“顾兄,不管饱不饱,今晚就先这样了!你一路辛劳,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慢慢的好酒好菜让你吃饱!古砚,带顾兄下去沐浴更衣,今晚顾兄就交给你照顾!”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古砚答应一声,进到屋中,向顾孝纯陪笑道:“顾先生,请随我来!” 顾孝纯急忙向古砚躬身道:“不敢不敢!有劳小管家了!” 楚随心笑着送顾孝纯出饭厅,顾孝纯很感激,连连向楚随心鞠躬,楚随心向顾孝纯告别,随后站在廊檐下,看着古砚和顾孝纯往前院去了。楚随心望着顾孝纯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悲伤的表情,楚随心摇摇头,回卧房休息去了。忙了一夜一天,楚随心也累了。 第二天早上,正月初六,起床之后,楚随心净面,吃过早点,外面古砚也和赵越松、顾孝纯等人吃过早点了。楚随心换上官服,带上古砚和顾孝纯去往武知县衙门,冷东海、轩辕安等人早已经在刑房等候楚随心了。 楚随心简单把顾孝纯介绍给冷东海等人,楚随心望向冷东海,郑重其事道:“冷大统领,从今天起,这位顾兄可就交给你了!顾兄全家死于种士良之手,他孤身逃出京城,身负血海深仇,你可一定要代我照顾好他!” 冷东海一脸正色道:“请大哥放心,我冷东海一定不负大哥所托!只要他进了我的虎士营,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能够欺负他!” 轩辕安大笑道:“听到没有,顾老弟刚进虎士营,冷大统领就要欺负他了!” 冷东海憨憨一笑,搓搓手道:“别瞎说!哪能呢!我就是喜欢高手,每有高手进入虎士营,我都得和他切磋切磋!这位顾兄一看就是位内家高手,至少三流以上功力,哪能不切磋切磋?嘿嘿,不知顾兄师承是何门派?” 顾孝纯慌忙摇手道:“冷大统领说笑了,侯爷和大统领还有在座各位都是真正的高手,我不过刚过三流的门槛,哪里算是什么高手!我是岭东道黑鹤门弟子,师从贺如年老拳师,练了十几年黑鹤掌。我师父武功高强,是一流高手,可惜我学艺不精,才勉强入了三流境界,很丢恩师他老人家的脸!” 轩辕安啧啧赞道:“瞧瞧,瞧瞧!二十多岁入三流境界还谦虚,说自己学艺不精!像我轩辕安,已经快四十岁了,才勉强踏入三流门槛的人,我还要不要活了?我说顾老弟,你这身本事已经相当不错了!多少人到了四五十岁,还在四流以下境界混着,那些人比起你来,岂不是要羞愧而死?” 顾孝纯嘿嘿笑道:“那哪能呢!轩辕老哥一看就是基础功极扎实的人,虽然我也在三流境界,可是轩辕老哥打我这样的人,一挑二应该是没问题的!” 轩辕安爽朗大笑道:“顾老弟谦虚了!能到三流境界的,哪个也不是菜鸟!” 几个人正在互相吹捧,洛珍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楚随心急忙迎了上去,“大师姐,那杀手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洛珍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半点儿线索也没有啊!那些衙役全不顶用,他们也就搞一搞普通的案子还行,像这种高手,就算他们遇到了又能怎么样?十个也打不过一个,白白送了性命!呶,我今天来,是向你借人的!你把虎士营冷东海和他的手下借给我用用,你这些手下都是高手,碰到那刺客的话,还能有的一拼!” 楚随心目视冷东海,笑道:“东海,听到没有,大师姐要借你的虎士营一用,这正是你虎士营扬名立万的好时候!除了轩辕安他们几个要守住牢狱之外,其余人都跟着东海,听候大师姐调遣!” 冷东海向洛珍抱拳当胸道:“大师姐,虎士营全体弟兄听候你的差遣!”洛珍这才点点头,嘴角浮上一丝笑容,略松了一口气。 顾孝纯一脸懵,回头问道:“侯爷,这是什么情况?这位是?” 楚随心把洛珍介绍给顾孝纯,又把顾孝纯介绍给洛珍。顾孝纯抱拳道:“大师姐,久仰大名,今日幸会,顾某三生有幸!” 洛珍见顾孝纯长得剑眉星目,十分英武,也有爱慕之心,笑道:“原来顾兄弟是忠烈之后,幸会幸会!” 楚随心这才把前天晚上发生的河成书遇刺一事讲给顾孝纯,楚随心摇头道:“现在大家搞不清这个刺杀河成书又栽赃给我的杀手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是种士良天命堂的人,还是血影宗的人或是我哪个仇人,现在没有线索,我也是一头雾水!” 顾孝纯想了想,皱眉道:“依我看,这行事风格不像是种士良派来的人!种士良虽然为人凶狠,可却是个真小人,做事一向直来直去,绝不屑于派人刺杀别人,再嫁祸给人!” 楚随心失笑道:“看来顾兄对种士良评价颇高!” 顾孝纯摇头道:“侯爷,我和种士良有灭门之恨,我只恨不能寝之皮,食之肉!但是一码是一码,这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些的!他杀了我全家,就没有用诈,而是派出天命堂的人,明目张胆的杀我全家,绝不屑于夜间灭口!不过这人虽然坏,却是坏在明处的!我敢断言,这事不是种士良派人做的!”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伏击 大越同乐二年正月十七,上午,桑兰国化春郡金池县远郊五十里,一支马队沿着官道迤逦而行。马队中,有三十余名银盔银甲的骑士,护卫着四名被反剪了双手的黑衣人,和一具拉在马车上的上等松木棺材。还有七名披着黑色披风的骑士,杂在银甲骑士之中,一个个表情严肃。 路两边是不算高的土山,山脚下是断断续续的树林,官道就在两山之间,九曲十八弯。路上行人稀少,偶尔传来几声寂寞的鸟叫,更显得寂寞荒凉。 马队为首的银甲骑士极为雄壮,豹头环眼,一脸大胡子,挎着马刀,肩上扛着一面红色旗子,旗子上面绣着一只银色飞虎,旗子上面有两个黑色大字“虎贲”。很显示,这支马队的主力是一支虎贲骑兵。 众所周知,桑兰国王的卫队就叫虎贲军,不过桑兰王的虎贲军都是金甲,黄旗。而桑兰还有一支虎贲军,是当年桑兰国王为了奖赏平叛有功的望野城武知县丁弱尘,把他手下的两千卫队也封为虎贲,但是比国王卫队要低一格,所以只要熟悉这段历史的人,就知道这银甲红旗的虎贲是属于望野城的。 虽然虎贲骑兵所走路的是官道,可是由于桑兰多山,这条官道并不平坦,而是崎岖难行。好在虎贲军的坐骑都是良马,而且他们的骑术都很优良,所以就算山路崎岖,这些骑兵也仅是放慢了行进速度。若是换成一般地形不熟的骑兵,恐怕就要牵马步行才成了。 和为首扛大旗银甲虎贲骑兵并行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一个矮胖少年,矮胖少年长着一颗大头,双手笼在袖中,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身黑色披风披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另外一人则是个极其英俊的少年,身上也是披着黑色披风,只见他闭着眼睛,身子随着马匹有节奏摇摆,手中握着一串紫色念珠。 矮胖少年在雄壮骑士和英俊少年身边做为陪衬,就更显得两人雄壮的雄壮,英俊的英俊。 这一行人显然走了很远的路,矮胖少年回过头看了一眼被反剪双手垂头丧气的四名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的问雄壮骑士道:“老狼,他娘的金江城还有多远?别他娘的还没到金江,这四个小子就累死在路上,那可就不妙了!” 被称为老狼的雄壮骑士正是望野城虎贲军重骑校尉狼虎宝,狼虎宝是地道的桑兰人,是武知县丁弱尘手下第二猛将,力大无穷,骑战高明,武功也高,所以轻易不把人放在眼里。 望野城第二猛将狼虎宝斜了一眼矮胖少年,没好气道:“望野城到金江城四百多里路,我们三天时间才走了一半,还早着呢!冷大统领要是骑不惯马,可以考虑雇辆大车坐着,要是还不习惯,可以到城中青楼找两个娘们陪着,坐在车里,也能熬到金江城!” 这个矮胖小子冷东海看起来其貌不扬,武器是把让人笑掉大牙的破菜刀,却号称楚随心手下虎士营四大猛将之一,还官拜大统领,分明是仗着和楚随心关系,靠着裙带关系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如何能让他狼虎宝放在眼里?他狼虎宝佩服的是英雄好汉,可不是靠裙带关系的饭桶! 狼虎宝瞧不起冷东海,什么猛将,骑个马都嫌累,也配叫猛将?他尤其瞧不起那个只会手里捻着紫色念珠的小白脸典刑官,那小子叫楚随心,是武知县大人的师侄,本领不见得有多高,可是就仗着武知县大人的关系,轻而易举做到了望野城典刑官。 本来呢,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这小子,能老实做他的典刑官也就算了,结果大过年的这小子非要带着小老婆逛青楼,逛出一桩祸事来,竟然和顺亲王的三世子河成书争风吃醋,不知怎么就失手杀了河成书,闹得满城风雨。 结果这小子不仗义,还贼喊捉贼,非说河成书是什么神秘杀手用弩箭射死的,还让衙门的衙役和虎贲军,还有他手下的虎士营满城搜捕嫌犯,却连根人毛都没抓到。城中百姓纷纷传说,就是这小子杀了河成书,还有个当晚在满月楼的人,私下对人讲,就是楚随心这小子杀了河成书!可是惧于他的权势,敢怒不敢言。 事情闹大了,害得武知县大人年也没过好,带着夫人就从云浮县一路狂奔赶了回来,回来替他擦屁股!这不,武知县大人派他们虎贲军五十人,跟随楚随心和他手下的六个人,押送顺亲王三世子身边的四个狗腿子到金江城去,把这四个狗腿子交给顺亲王,让他们做证,是神秘杀手杀了河成书,而不是楚随心。 狼虎宝最瞧不起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狼虎宝猜测,一定是这个姓楚的小子威逼利诱,才让这四个狗腿子不得不承认,不是他杀了河成书。再说了,你小子手下的虎士营要是真的牛,你倒是自己带着你的虎士营往金江城去见顺亲王啊,怎么还得拉着我虎贲军同来? 一路上,狼虎宝都没给楚随心好脸色看,说话也动不动就顶撞他。这小子果然是个怂包,对狼虎宝和颜悦色,半点儿也不恼。狼虎宝瞧瞧楚随心,看不上眼。再瞧瞧他手下的六名虎士营高手,怎么也瞧不出高手的风范来,一个小矮胖子,两个五大三粗大嗓门的莽夫,另外三个都是屁也不放一个的呆头鹅。 狼虎宝越看他们越不顺眼,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武知县大人的面子总要给。狼虎宝只能勉强和这些人保持一定距离,他简直多一句话他都不想和这些人说。没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虎士营,凭什么让他久经杀场的狼虎宝看在眼里? 被他揶揄了几句的冷东海并不生气,只是摸了摸刚冒出胡子茬的下巴,哈哈笑道:“青楼里的娘们儿好是好,可惜不禁折腾!这荒郊野岭的,道路颠簸不平,又没有丁大师伯的逍遥车,那些细皮嫩肉的娘们儿就算坐在马车上,也得给颠散架了,不实用,不实用!是不是?大哥!” 旁边捻着紫色念珠的楚随心也不睁眼,也不回答,只是念了声佛号,继续赶路。 冷东海打趣道:“我说大哥,你就别念佛了!你念佛那河成书也活不了了!哎,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就行了!咱们虎士营将来总要杀人吧?只要杀人放火,就得算在你头上!就算你念佛,你也去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极乐世界!佛祖哪里会收我们这群只会提刀杀人的武夫!” 狼虎宝见楚随心眼睛也不睁,只是捻着念珠,难免心中有气,心中暗道:这样的人手捻念珠却杀人放火的主儿,我见得多了!不过是一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小子,手里捻着念珠,嘴里念着佛,仿佛一副对佛祖很虔诚的表情,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不然跑到青楼去做什么? 马队正行之间,在前头开道的狼虎宝猛然带住了马,瞪圆了一双环眼,伸出左手阻止后队前行,喝道:“先停下!路上有情况!” 众人听到狼虎宝的话,都带住马,向前望去,果然见到前方十余丈远处的路中间,横着一块数千斤的巨石。这里官道的两边虽然是山,却是土山,路中间无缘无故多了一块大石,而且并没有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痕迹,很显然是人为摆在这里的。 狼虎宝大声喝道:“秦之良,你带五个弟兄下马去看看什么情况,禇全羊,你带人警戒四周,小心有人偷袭!” 伍长秦之良答应一声,立刻带五名银甲骑兵出列,各提长枪,小心翼翼靠近那块数千斤重的巨石,秦之良左右观察,没发现有异常情况,回头摇了摇手中的长枪,示意没有危险。 狼虎宝又道:“初成强,带十人出列,帮秦之良他们把那块石头挪走!这石头不止挡了我们的路,走在官道上的车队怕也要受它影响!” 立刻有手下什长初成强答应一声,爽朗大笑,一夹马腹,带着十名弟兄出列上前,众虎贲军到了大石前,都跃下马来,配秦之良等人,合力把那块石头滚到了路旁,这才一齐上马,重新回归队列。 狼虎宝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迪易旬他们几个在前面三里外开道,显然是没有看到这块石头!否则的话,不可能不带人守住这里,派人回来通知我们。这是什么人,能够这么精准的掌握时间差,在开路骑兵过去之后,把这么大一块石头横在路上?这不是挑衅我们吗?” 虎体猿臂的秦之良手持银枪,不以为意的嘿嘿笑道:“狼校尉,敢挑衅咱们虎贲军的,有活着下战场的吗?没准是看咱们在路上走的寂寞,送人头来了!” 狼虎宝摇头道:“你小子缺心眼吧?这么短时间内,能把这么大一块石头横在路上,能是一般人做的?别他娘被人家暗箭射死,还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那才叫冤呢!”狼虎宝说着话,斜了一眼仍就闭着眼睛捻着念珠的楚随心,显然他话里有话,可惜楚随心并不理他。 老成谨慎的初成强探身问道:“老大,要不我带几个弟兄去追迪易旬,我们缩短一下两队人马的距离,保持在二里左右?万一有事,咱们也好及时救援!” 狼虎宝再次摇头,伸出左手五个手指道:“谨慎些就是了!但是没有必要过度小心,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拿咱们虎贲军是吃素的?我这五十个人,敢打寻常的县卒上千人,以一敌二十也不为过!” 桑兰国驻各县的士卒称为县卒,每月只有二钱银子的军饷,战力极低,不为各路诸侯看重,仅能在县城负责维持治安,缉私捕盗等工作,一旦上了战场,会被正规军打得落花流水,更别提像望野城虎贲军这样的精锐了。狼虎宝说的虎贲军能以一敌二十县卒,倒也并非虚言。 马队立刻提高警惕,谨慎前行,一行人又走了五里路,再没有任何异常之处,狼虎宝的心又放了下去。正走着,忽然见路中间又横七竖八倒了十余棵大树,把去路完全截断。 狼虎宝一皱眉,又令队伍停住,还是秦之良带人上前查看,秦之良上前,仔细观看那些倒木,只见树身上砍出的痕迹很新,显然这些大树是刚刚才才被人砍倒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异常之处。秦之良等人把大树拖到路旁,给马队清理出前进的道路。 秦之良怒道:“这他娘是谁干的?这是什么意思?找麻烦吗?”狼虎宝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狼虎宝用手捻了一下大胡子,转了转眼珠,继续催马前行。其余人也都不说话,一行人再次赶路。现在路上除了马蹄声和车轮声之外,竟然连鸟鸣声也听不到了,实在寂静得可怕。 楚随心手中捻着念珠,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冷东海双手笼在袖中,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又不走六七里路,路上又有情况,这次路上横着的是一匹死马,只有马尸,没有马头。看马尸的样子,马头是被利刃一下就砍下去的,砍马头的手段很高明,也很残忍。毫无疑问,砍下马头的是个高手。 马队中,情绪终于开始不安起来,一名虎贲军骑卒怒了,上前道:“狼校尉,这分明是在向我们挑衅嘛!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狼虎宝面无表情答道:“我知道啊!可是敌人在哪里?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不能就这样算了?难道咱们要对空气出手?人家就是这么折腾,就是不露面,你能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沉住气,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众虎贲无法,只好继续骑马赶路。可怪了,又走了十余里路,路上却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狼虎宝抬头看看天气,时近中午,离金池县还有差不多二十里路程,狼虎宝计算了一下时间,决定在路边埋锅造饭,吃饱了再赶路。 狼虎宝一声令下,秦之良朝天空放了一支响箭。虎贲军齐齐带住了马,马队在路边停下来,人人下马,五人负责警戒放哨,五人开始埋锅造饭,五人放马吃草,其余人休息。饭造好后,负责在前面开路的迪易旬和负责断后的谈文明等二十名骑兵都赶了过来。楚随心让人解开河乐等人手上的绑绳,众人开始吃饭。 狼虎宝简单问了一下开路的迪易旬和断后的谈文明,两人都说没有发现异常之处。狼虎宝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开始割肉吃饭。吃过饭后,众人休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狼虎宝吩咐秦之良带队在前哨探,狼虎宝低声道:“秦之良,你带人不要离我们太远,和我们保持一里路距离就好!” 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距离,在视线范围内,只要骑兵冲锋一次就可以会合。秦之良明白狼虎宝的意思,答应一声,带队前行。狼虎宝把断后的弟兄撤了回来,他预感到会遇到麻烦,合兵一处,保持优势兵力比较好。 队伍默默上路,没有人说话。河乐河宽等人夹在队伍中间,心中忐忑不安。上午路上三次被拦阻,绝不是好现象。 又走了二十里路,却没有任何异常发生,两边的山势渐低,路面宽阔了起来,也平坦了许多,远远已经可以看见金池县低矮的城墙了。众人紧绷的心弦都松了下来,这一路上明松暗紧,全神戒备,人人都很疲劳,眼见金池县城就在眼前,官道上的人也比之前多了起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了。 冷东海笑嘻嘻问身旁的狼虎宝道:“我说老狼啊,咱们今晚住在金池县,还是穿城而过,在路上扎帐篷休息啊?” 狼虎宝望着金池县城的方向,硬梆梆甩下一句,“我倒上想扎个营寨在山下休息,你问问楚典刑官吃得了那苦头吗?只有比苍蝇还大的蚊子,又没有青楼的小娘子陪着,楚典刑官受得了?哼!” 就在狼虎宝话音刚落的瞬间,猛然间路边林中一声唿哨,漫空箭雨飞来,实在让人猝不及防!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猛将,狼虎宝立刻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敌袭!敌袭!注意保护楚典刑官!” 这一刻,狼虎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射向那小白脸典刑官的箭支明显比别处都要密集,看来这些人的目标是刺杀这位典刑官大人!狼虎宝来不及多想,喊声出口的刹那,就已经从马上纵身跃起,挥舞手中大旗,试图挡下这轮箭雨,护住楚随心。这位典刑官虽然是个累赘,可他毕竟是武知县大人的师侄,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不然回去怎么向大人交待? 就在漫空箭雨落下的瞬间,楚随心猛然停住捻动念珠的手,霍然睁开双眼,双目中,精光暴射。跃在半空的狼虎宝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一抖,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这分明是高手才有的目光。 楚随心昂起头,怒视漫空箭雨,大吼一声,如同惊雷一般。只见漫空箭雨在吼声中一阵颤抖,除了四支箭之外,都瞬时化为齑粉,随风而去了。只有四支箭仍在向前,稳稳射在被反剪双手的河乐、河宽、河柱、河方的胸前。四人齐声惨叫,不约而同坠下马来。 狼虎宝顿时目瞪口呆,他有两个没想到。第一个没想到,这位楚典刑官竟然是位高手,第二个没想到,这轮箭雨的真正目的是射死河乐、河宽等四人,只有四支箭上附着极强的内力,其余箭支都不过是障眼法。 一轮箭雨过后,林中隐藏的弓箭手就已经远遁而去,毫不拖泥带水。狼虎宝和众虎贲只看到十余个极速远遁的影子,想追?哪里还来得及! 冷东海也只来得及拔出屠鹿刀,河乐等四人就已经坠下马了。冷东海手中提刀,却没有去追赶放冷箭的杀手,只是望向楚随心。 楚随心把念珠笼在袖中,跳下马来,走到河乐、河宽等人面前,低下头去看着被射中胸口的河乐等四人,叹了口气道:“手段高明啊,没想到他们会有这种手段!先是在路上三次用障碍迷惑我们,使我们精神高度紧张,等我们疲劳之后,他们又在我们认为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趁着我们放松警惕之际,忽然出手!” 马队中轩辕安提马上前,一脸悲愤道:“侯爷,咱们中计了!” 楚随心站在河乐等人的尸体面前,双手抄袖,站在地上,低下头惋惜道:“百密一疏啊!算了,你们几个先去挖坑吧,准备葬人。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就地休息!等一会儿进了金池县城就不走了,在金池县城过夜!” 狼虎宝收了对楚随心的轻视之心,把大旗交给伍长谈文明,也跳下马来,对楚随心歉意道:“楚大人,对不住,是我们无能,没能想到敌人会在这里出手!” 楚随心摇摇头,不悲不喜道:“狼校尉,这事不怨你们,不是我们轻敌,是敌人太狡猾了!不过不用担心,等下也许会有惊喜!” 狼虎宝苦笑一下,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惊喜?现在河乐等四人都被射死,人证没了,你楚典刑官武功再高又有个屁用,谁能在顺亲王面前替你解释不是你杀了河成书的事情?现在就算你想和这四个人再合伙骗顺亲王都骗不了了! 在内心深处,狼虎宝仍然相信,是楚随心射死了河成书。人很容易先入为主,毕竟狼虎宝听到传说有人作证,是楚随心在满月楼射死了河成书。后面再发生的一切,如果没有铁证翻案,是不会让人信服的。 众虎贲军都下了马,在路旁放马,人人无精打采,垂头丧气。这一场战斗太打击士气了,他们输的好惨,只远远见到敌人的影子,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什长初成强气极,抽出马刀,狠狠向路边一块大石头砍去,发泄胸中的怒气。碎石块横飞,连刀口都被砍缺了,初成强仍不住手。 连虎贲军严令要爱护兵器的军规都不顾了,可见初成强的愤怒程度。 谈文明扛着大旗坐在路边,见初成强愤怒,只好劝道:“老初,留着点儿力气,万一有机会遇到那几个放冷箭的兔羔子,再砍他们也不迟!再说了,你把刀砍缺了,等下狼校尉不打你二十军棍才怪!” 初成强愤懑道:“老子憋屈啊!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人就被射死了!老子要是能追上这几个鳖孙,非把他们都剁成肉酱不可!” 见众虎贲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提着破菜刀的冷东海瞧了瞧一脸淡定的楚随心,忽然笑问道:“大哥,咱们的伏兵应该得手了吧?” 楚随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等!” 一盏茶的时间后,林中传中声音,只见十余个蒙面人从林中跃出,这些人提着七八个人,掷在楚随心面前,一起向楚随心施礼:“侯爷,刺客拿到!” 狼虎宝等人更加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顺亲王驾到 为首的三名蒙面人摘下脸上的蒙面巾,却是胡铮珠、朱方仁和小姬玄清。其余的蒙面人丢下那些被点了穴道的杀手之后,一起向楚随心躬身,再次退入林中,很快消失不见。退入林中这些人,是东平子明和他手下拂衣堂的弟兄,一路保护楚随心等人至此。 胡铮珠把一名黑衣人重重丢到地上,这才走到楚随心面前,笑嘻嘻拱手道:“侯爷,属下奉您的命令,一路跟踪至此,发现这些杀手在此埋伏,于是属下也带人埋伏在附近,只等他们下手。等他们放完箭之后,我们就出手把这些刺客都擒住了!现在刺客都已经带到,请侯爷发落!” 楚随心仰天大笑,夸奖道:“干得漂亮!等下重重有赏!” 这时,刚才坠马绝气的河乐等人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撕开衣襟,里面却都是软铠。原来顾均平早就预料到有人会在半路袭击他们,所以给这四个人衣服里边都穿着软铠防身。楚随心的一声狮子吼,化去了弩箭的大半威力,软铠刚好挡住了几支原本致命的弩箭。 被擒的七名黑衣刺客们见自己中了人家的计策,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垂下头去。 为首的黑衣刺客约有四十多岁年纪,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此时,他脸色灰败,心中愤愤不平。 那黑衣刺客首领握紧了拳头,指甲刺入手心都不觉疼痛,他实在是恨极了自己,太过轻敌了!只见他望向楚随心,眼中露出凶光,恨恨骂道:“老子终日打雁,没想到竟然被雁给啄了眼!姓楚的小兔崽子,你有种,竟然算计到你爷爷头上了!” 楚随心冷笑一声,不屑道:“你既然想赌,就要愿赌服输!”楚随心望向手下众人,大声道:“二师哥,九师弟,虎士营的各位兄弟,劳烦你们把这几个人带下去,分开审问,记录下口供,等下发现有哪个在撒谎的,大刑伺候!” 朱方仁、顾均平、冷东海、轩辕安等人齐声答应,各拖了一名黑衣人下去审问。 一直没吭声的狼虎宝脸色凝重,半晌才心有不甘的问楚随心道:“楚大人,你们这是拿我们做诱饵?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让我们也早有些准备?” 楚随心笑道:“狼校尉,这些人狡猾得很,那晚在秋月阁射杀了河成书之后,我们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抓到!之后衙门的人也是满城搜捕,可是这些人都隐藏得极深,根本就抓不到。无奈我只能采用九师弟的计策钓鱼,先放出风声,说是要让河乐等人向顺亲王解释清楚,是有人是要嫁祸于我!” “然后我们在县衙大牢中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这些鱼上钩,等他们来刺杀河乐等人灭口时,就把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这帮家伙猜到了我们的计策,很沉得住气,一直不肯现身。于是我们又定下一计,由你们虎贲军护送,我带河乐等人到金江城去拜见顺亲王说明情况。这帮家伙见我们离开望野城,身边兵马又不多,终于以为有机可乘,这才出手了。” 狼虎宝十分不悦,涨红了脸道:“楚大人,你这算怎么回事?哦,我们虎贲军就这样成了陪衬?!你楚大人好歹在出发前也要通知我老狼一声吧?就算你不告诉其他人,不告诉我手下的弟兄,你总得和我打声招呼吧!” 楚随心摇头道:“狼校尉,这事我实在有些对不住你,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你谅解!这是我大师伯给你的密信,你一看就知!像这种机密的事情,必须得严格保密,否则的话,万一你们表现得不自然,出了纰漏,这帮家伙生疑,就不会中计了!那时候我们再想捉住他们,岂不是难如登天?再者,你以为这事到现在为止就这样完事了吗?没那么简单!” 楚随心又补充道:“我之前不说,也是为了等这一刻。现在这群人现身,双方已经是图穷匕见!一旦他们发现中计,必然要疯狂反扑。这可就需要你们虎贲军正面硬刚了,从现在起,随时都可能有贼人杀出来袭击我们的队伍,救走他们的人,杀死河乐等人!” “狼校尉,我知道你和手下的弟兄个个都是好汉,那么现在考验你和你手下弟兄的时刻到了,你可千万别以为自己身上的担子很轻!” 狼虎宝接过丁弱尘写给他的书信,低头看了,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半晌后狼虎宝看完书信,狞笑着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胸膛,“楚大人放心,我这支虎贲军当年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好汉子!要说舞文弄墨那是不行,要说打架玩命,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不来便罢,要是敢来劫人,别怪我的弟兄们把他们给杀得片甲不留!” 狼虎宝忽然想起刚才楚随心一声大吼,竟然硬生生喝碎了那些飞来的弩箭,不由嘿嘿笑道: “楚大人,实不相瞒,之前我对你颇有轻视之心,可是刚才你那霹雳一般的大吼,竟然是用内力震碎了弩箭,这让我老狼对你立刻刮目相看起来!我老狼别的不服,只要是武功好的真汉子,那我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楚随心用拳头怼了一下狼虎宝的肩膀,笑道:“我这算什么,我可是听大师伯说过你狼校尉当年的英雄事迹,当年你长枪无敌,曾在土岗的战场上,突入重围,以一敌七,杀死叛军五员大将,重伤两人,成功救出被困住的数十名兄弟!于是大师伯让你做了破虏校尉,统领他手下五百精兵,也就是后来的这支虎贲军!” 狼虎宝被人搔到痒处,不由大笑起来,心情大好道:“诶,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嘛!如今我们这帮家伙已经老了,江湖和天下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狼虎宝手按腰刀,神采奕奕道:“楚大人,既然你的计策已经成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吧!敢有再来袭击我们队伍的杀手,我老狼要让他有来无回!” 楚随心向狼虎宝拱手,一脸郑重道:“那就拜托狼校尉和虎贲军的弟兄们了!” 狼虎宝大手一挥,豪迈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你楚大人是武知县大人的师侄,那就如同我们的少主人是一样的!只要你楚大人一声令下,虎贲军就愿意为你去死!我看哪,你也别叫我狼校尉了,显得生分,你不如像他们一样,叫我一声狼大哥好了!” 之前他瞧不起楚随心,是因为觉得楚随心仅凭着裙带关系才坐到典刑官的位置上。现在他发现楚随心武功高强,甚至比他还高,那心态立刻就转变了,就变成了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 至于楚随心是什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越国的安越侯,对这帮桑兰国军中的武夫来讲,根本就没当回事。安越侯权力再大,还能管到桑兰国来? 楚随心笑道:“多谢狼大哥的信印,那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兄弟我也就不客气了!” 狼虎宝点头道:“好说!”狼虎宝大笑而去,给他手下的弟兄们布置任务去了。他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顾均平提着一个被点了穴道的年轻杀手,笑吟吟走到林边,顾均平把那杀手丢到林边的草地上,笑问道:“小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刺杀河乐等人?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那杀手倒挺硬气,把脖子一梗,脸扭到一旁,哼了一声,根本不理顾均平。 顾均平伸出右手,把杀手的脸扭了过来,呵呵笑道:“哟,瞧不出来嘛,你小子还挺硬气!好,你小子硬气是吧?小心顾九爷爷我揍你!” 那年轻杀手抗拒不了顾均平的手,于是怒视顾均平,一脸不屑道:“小白脸,你吓唬谁?要杀要剐就请快些!我南风安图要是皱一下眉头,不算好汉!不过我也警告你们,一旦我们在这里出了事,一个时辰内没有赶回去,你们也掂量掂量你们的脑袋,看它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在你们的脖子上!” 顾均平手上加力,把那年轻杀手南风安图的脸都捏得变形了。顾均平松开手,踢了南风安图一脚,冷笑道:“你们这些桑兰人的姓氏可真够古怪的!什么牡丹、东平、南风、狼、卢铜全都能拿来用做姓氏!对了,你怎么不姓狗蛋呢?嗯?你还敢威胁我,就你一个阶下囚,你有那个实力吗?” 南风安图狠狠啐了一口,猖狂大笑道:“姓顾的小白脸,在这方圆数百里,敢得罪我们家老大的,没有好下场!别以为你们用诡计侥幸抓到了我们哥几个就了不起,看谁笑到最后,到时我只怕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顾均平摇摇头,似笑非笑道:“姓南风的,我只怕你撑不到那时候啊!你主子再厉害,他也毕竟不是你。如果你死在这里,对他来讲不过是死了一条狗而已,还会有其他的狗代替你的位置!对你来讲呢,却是真真实实的没了小命!你想好了,你是要硬到底,让我一刀捅死你?还是你老实交待你们的来历,换个活命来得实在!” 顾均平杀气腾腾拔出剑来,横在南风安图的脖子上,“今天你们有七个人被擒,只要有一个人招供就够了!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我一剑下去,你变成一具尸体横在这里,然后喂野狗、喂老鹰!” 南风安图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道:“好啊,那你就一剑砍下来吧,爷爷要是皱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顾均平赞道:“好汉子,有本事,我喜欢!只要你死前不怕疼就好!”顾均平真不在意这厮的死活,反正就算杀了他,也还有他六个同伙在呢,还怕问不出来?顾均平手上略一加力,宝剑的剑刃就已经划破了南风安图的脖子,鲜血点点滴滴,顺着顾均平的剑刃流了下来。 南风安图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剑刃上滴下的血,忽然双腿一软,瘫在顾均平面前,哀号道:“顾九爷爷饶命!饶命!我交待,我全都交待!” 顾均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人是个外强中干的怂包!顾均平得意笑道:“好,你只要老实交待,我就不杀你!” 南风安图一脸谄媚的笑道:“顾九爷爷,实不相瞒,我们是望野城宋连忠宋二爷手下的武师!我们奉宋二爷之命,到此地埋伏,要用弩箭杀死河乐、河宽这四个王八蛋,为了让官军判断失误,我们都带着连弩,要用箭雨迷惑官军,实际上,我们的目标只是河乐四个人。等到事成之后回去,一人有一千两银子的赏钱拿!” 顾均平疑惑道:“宋连忠?我知道他,他不是在城中开武馆的吗?他和河乐、河宽这几个人能有什么恩怨?要派你们杀他?你小子怕是没说实话!” 南风安图着急道:“哎哟我的顾九爷啊,我们每个人都拿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金,我跟谁过不去还能跟银子过不去吗?千真万确是宋二爷要我们来的!不过是土地帮大护法朱老歪要杀这四个小子,我们只是来帮忙!对了,朱老歪是我们宋二爷的好友,前天,宋二爷召集我们,说朱老歪要杀河乐他们四个,需要帮手。” “宋二爷说,朱老歪好歹也是咱们望野城有头有脸的人,可是年前河乐这几个小子在满月楼仗着三世子河成书的势力,不给朱老歪面子,那就别怪他落井下石打落水狗!而且我们几个放箭,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要杀人的箭是朱老歪手中那四支箭,朱老歪武功最高,他才是这次行动的主力,我们都只不过是配角!” 顾均平疑惑道:“谁是朱老歪?就是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人?” 南风安图点头答道:“就是他!就是他!他是主力杀手,我们都只是杂鱼,用以迷惑官军,他才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他可是高手,实打实二流的武力,土地帮的高手!他娘的,我要是有他那功夫,那我还怕谁?在望野城我也敢横着走!” 顾均平笑道:“我懂了!你们这计策可真够高明的!要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还真让你们得逞了!不过可惜,你们最终还是输在我手里了!” 小姬玄清和楚随心一前一后,向顾均平的方向走了过来,小姬玄清气呼呼道:“那个小子嘴真硬,什么也问不出来!” 顾均平抬起头笑问道:“小嫂子,你是说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朱老歪?” 小姬玄清忍气道:“就是脸上有刀疤那个货,连名字都不肯报,任凭冷东海怎么打,他就是不肯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顾均平指着南风安图笑道:“他不招不要紧,这几个小子招了就行,这个姓南风的小子说,那个脸上有刀疤的货,叫朱老歪!是个高手,是什么土地帮的。” 南风安图急忙道:“对对对,就是土地帮的!土地帮是我们望野城新兴的帮派,大概有四五十人,虽然人少了些了,可是高手却不少。这个朱老歪就是土地帮的大护法,武功高强,他爱逛满月楼,他和我们宋二爷是好朋友,所以宋二爷才要帮他。至于我们,收了银子当然要办事!” 正说着话,朱方仁也走了过来,向楚随心道:“楚师弟,我负责审问的那个小子叫宋仁谦,是什么连忠武馆的武师,说是跟着朱老歪来找河乐、河宽他们寻仇的,他说他们只负责放箭吸引官兵的注意,杀人的事情由朱老歪自己处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和小姬玄清、顾均平三人面面相觑,看来最终这件事要落在朱老歪头上了。楚随心笑了笑,带着小姬玄清、顾均平和朱方仁往冷东海的方向走去。 林边的一块卧牛石边上,冷东海正杀气腾腾,提着屠鹿刀架在朱老歪脖子上,冷东海阴森森道:“冷大爷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招还是不招?招,或许还有条活路,不招,你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可就要搬家了!” 朱老歪脸上的刀疤颤动着,大笑道:“小子,朱爷爷已经说过了,我就是来找这几个姓河的小子寻仇来的,他们不给我面子,我就要他们的命,这和别人无关!我朱老歪是要面子的人,谁敢不给我面子,我就要和他玩命!” “至于宋仁谦他们那几个小兄弟,是我找来做帮手的,这事和他们关系不大。姓冷的,你小子做事爽利些,别他娘婆婆妈妈的!现在你朱爷爷就站在这里,一百多斤往这里一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冷东海大怒,一翻手,刀背敲在朱老歪头上,把朱老歪打了个趔趄。冷东海狞笑道:“想死还不容易?一刀下去,首身分离,不过那样也太便宜了你!你小子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假充什么为了面子复仇,你真以为你能瞒过冷大爷的眼睛?你老实交待,你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朱老歪跳脚道:“姓冷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朱爷爷都是这句话,老子就是为了找回面子,才要杀河乐这几个王八蛋,绝对和别人无关!老子要是有半句虚言,叫老子不得好死!” 走近朱老歪的顾均平鼓起掌来,赞道:“朱老歪,你还真有自知之明!你这个誓起的也很有水平,你确实要不得好死了!杀死顺亲王三世子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不但你得死,你的家人亲朋,一个个都要跟着倒霉了!你说你是何苦来呢?” 朱老歪扭回头,看到顾均平,脸上的刀疤不由自主抖了几下,朱老歪大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来杀河乐等人不假,顺亲王三世子可不是我杀的!你动我的亲朋好友做什么?我来杀河乐这四个小子,结果还没杀成,最多算是个杀人未遂,姓楚的也就判我几年徒刑,或者处个流放之罪,除此之外,他又能怎么样?” 顾均平大笑向前,盯着朱老歪的眼睛,把脸凑到朱老歪面前,恶狠狠道:“现在这事可由不得你了!你说,如果你没有杀顺亲王三世子,可是为什么顺亲王三世子身上中的那支箭,和你今天用的箭一模一样呢?嗯?!这事你怎么解释?!” 朱老歪又羞又怒,气冲冲道:“好啊!你们,你们,你们竟然栽赃陷害一个良民!那三世子身上所中之箭是四棱长箭,我用的箭却是三棱的,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箭镞,你为何要栽赃陷害我?” 楚随心闻言大笑,伸出手和顾均平击了一下掌,朱老歪忽然发现自己上当了,立刻闭嘴不言。 顾均平笑吟吟道:“朱老歪,你百密一疏,忘记掩饰了吧?河成书后心所中之箭,是四棱的不假,可是除了官府和射死河成书的人之外,没有几个人知道它是四棱的,你又是怎么会知道那支箭是四棱的?所以说,你无论斗智还是斗勇都已经输了,还是乖乖招认出同党,免受皮肉之苦吧!” 朱老歪把眼一闭,不再吭声,看这样子,他是要硬抗到底了。朱老歪心里叫苦,果然是言多必失!他恨死自己了,刚才若是不乱接话,怎么会落得这么个尴尬的境地?朱老歪连一刀捅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这个姓顾的小子太狡猾了 楚随心笑道:“不急不急,既然朱大护法不想招认,那咱们也不能为难他,对不吧?冷东海,先把朱大护法捆起来,今晚先押到金池县城,咱们慢慢审问也不迟!” 冷东海答应一声,上前走到朱老歪身边,用麻绳把他捆了起来,一边捆一边嘟囔道:“朱老歪,你小子有种!等下到了金池县城,今晚咱们慢慢再聊,你继续扛,冷大爷一定会满足你的需求,让你好看的!” 朱老歪牙关紧咬,根本不说话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自此一言不发,看这些人能把他怎么样! 马队再次上路,这次因为抓了七个人的缘故,把备用马匹也牵出来用上了,虎贲军在狼虎宝的带领下向金池县城进发,仍是秦之良率人在前开道。 日落之前,马队终于进了金池县城,城门口的戍卒在验过虎贲军的行军文书之后,痛快放行。 等楚随心一行人进了城之后,打前站的虎士营段飞青等人已经包下了一家四十年老店,舒庆客栈。 舒庆客栈的前老板叫舒庆,现在的老板是舒庆的儿子,叫做舒爽。舒爽听说望野城的虎贲军到了,亲自率领两名伙计迎到客栈门口,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欢迎军爷”。 狼虎宝丢给舒爽一锭约有二两重的银子,“掌柜的,拿去打酒喝!” 把掌柜的舒爽乐得眉开眼笑,向狼虎宝鞠躬道:“哎哟,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军爷,里边请!”舒爽回头又对店小二吩咐道:“快快快,快去给军爷打壶上好的春田茶来!” 狼虎宝不耐烦道:“军爷我不喜欢喝茶,给我抬两坛上好的陈酿来!”舒爽连声答应,吩咐伙计去抬酒。 这边骑卒们把马匹牵入马厩,洗刷的洗刷,喂草料的喂草料,忙做一团。 楚随心带着小姬玄清进了一间上房,坐下刚端起茶碗,外面小二笑嘻嘻敲门道:“楚大人,外面有客来访!” 楚随心和小姬玄清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在这里又没有熟人,哪来的客人来访?楚随心问道:“小二哥,是什么人来访?” 小二隔着门嘿嘿笑道:“不敢说,是位大贵人!您出来一看就知道了!” 楚随心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去开门。楚随心打开门一看,立刻愣住了。只见面前这位来客,约有四十多岁年纪,面白如玉,十分风流倜傥,只是面沉似水。这位来客头戴翼善冠,身穿红色五爪四团龙蟒袍,腰间横着玉带,脚上一双皮靴,身后跟着两名红衣太监。瞧打扮,这是一位亲王啊? 楚随心马上拱手道:“在下大越国安越侯楚随心,请问尊驾是?” 这位亲王身后的一名红衣太监尖声道:“安越侯,我们顺亲王殿下前来拜访!” 楚随心这下是真愣住了,顺亲王驾到了?顺亲王不是在金江城吗?怎么会到金池县来?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赌一把 此时天色已晚,屋中已经掌灯,顺亲王的两个侍从太监也是提着灯笼来的,看样子顺亲王这是准备半夜才走了。楚随心急忙邀请顺亲王到屋中坐,顺亲王河必却摆了摆手,第一句话就问道:“楚随心,我儿子的遗体在哪里?本王此行,想要看看他的遗体!” 楚随心无奈,只好带着顺亲王来到院中停放平稳的马车前,马车上,停放着河成书的棺木。马车周围,有五名虎贲军和轩辕安正在守护。六人见楚随心和顺亲王率人前来,都过来行礼。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客栈后墙翻了进来,蹲在墙根半晌没动,他怕有埋伏,摆出一种怪异的姿势,五指插入地面,侧耳侦听周围的声响,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等了多时,黑衣人确认没有埋伏之后,这才蹑足潜踪,悄悄来到一楼,楚随心的客房窗外,伏下身去,又以右手五指插入地面的泥土中。 片刻后,这黑衣蒙面人轻轻一掠,跃上屋脊,伏在屋脊的阴影中,向院中望去。刚好看到楚随心和顺亲王站在河成书的棺木前。黑衣蒙面人见院中有军卒巡视,只能伏在垂脊旁,一动也不动,生恐给人发现踪迹。 楚随心对轩辕安使了个眼色,轩辕安会意,用力一推,把河成书的棺木从车上推下,轩辕安轻轻一拍棺材盖,棺材盖便应声而开,侧到一旁,棺中露出河成书的遗体来。前些天,洛珍等人已经用了防腐的固灵粉等药物处理过河成书的遗体,又帮河成书换了新衣,所以河成书的遗体仍是保持完好无损的状态。 顺亲王站在棺木前,见儿子河成书躺在棺木中,如同睡着了一般,不由心头大恸,垂下泪来,以手拍着棺板,泣不成声道:“老天爷,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那苦命的儿啊!不过一个月没见,咱们父子就阴阳相隔,再也不能相见了!大过年的,本该是一家人团圆,欢天喜地的时候,可怜你就这样走了!你让爹怎么对你死去的娘交待!” 河必越说越伤心,放声痛哭,伏在棺材上,不停的拍打着棺材板。身后年老那名红衣太监叹了口气,擦擦眼角挤出的泪水,走上前,轻声劝道:“王爷,王爷,节哀顺变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爷节哀,保重千金之躯!” 那太监劝了多时,顺亲王河必才收了眼泪,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金丝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头上下打量楚随心,眼睛红红的问道:“楚随心,你恐怕没想到本王会亲自来拜访你吧?” 楚随心也实在没想到这一点,于是只好点头,轻声道:“本侯确实没想到王爷会大驾光临,我原想是到金江城去拜会王爷,说明情况的。没想到王爷先行一步,到了金池县,而且还能找到本侯的落脚之处,舒庆客栈!王爷亲自来了也好,我就不必提心吊胆,担心路上有人刺杀世子手下的四位随从了!” 河必把帕子递还红衣太监,怒气冲冲道:“楚随心,你好大的胆子,你杀了本王的儿子,还敢来见本王!你说,我儿子河成书和你有何怨何仇,不过就是在青楼中争风吃醋罢了!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你就仗势欺人,对他痛下杀手?可见你平日里是有多么嚣张!告诉你,今天本王来找你,就是要你当面给本王一个交待!” 楚随心诧异道:“王爷,关于这件事的起因和经过,本侯和我大师伯丁弱尘已经在书信中说得详详细细,清清楚楚!令郎之死,本侯很遗憾,但是令郎绝对不是死于本侯之手!令郎手下的四名侍从当晚就在事发现场,他们可以作证,当晚还有上百虎贲军在场,他们同样可以作证!我的师姐师兄师弟也在场,他们……” 河必对楚随心怒目而视,大声咆哮道:“够了!不要再说了!河乐他们四个王八蛋没能保护好书儿的安全,已经是死罪!他们在你的威逼利诱之下,屈从于你,做伪证,有什么稀奇?你的师姐师兄师弟难道不帮着你说话?那些虎贲军都是丁弱尘的部下,难道会出面指证你楚随心?分明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河必越说越怒,指着楚随心的鼻子,唾沫横飞道:“楚随心,别以为你把事情搞成一个人人帮你说话的局面,我河必就会信你!我河必中年丧妻,老年又没了第三个儿子,我那惨死的书儿,在九泉之下也会想着他爹给他报仇雪恨!今天我河必就要亲手杀了你,为我那可怜的儿子报仇!” 说着话,河必一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短剑来,伸手一拽,拔剑出鞘,随手丢了剑鞘,挺身向前,来刺楚随心。 楚随心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位王爷真是性如烈火,说动手就动手。楚随心只好绕着马车奔走躲避,河必提着短剑在后面紧紧追赶,边跑边喊道:“楚随心,你给我站住!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两个人一追一赶,围着马车转了两圈之后,楚随心发现这位王爷脚下虚浮,显然武功低微。以楚随心的武功,在他十岁那年就能把河必打到满地找牙。可是楚随心总不能动手去揍一位基本不会武功的王爷吧?况且这事本身就是因为有误会才造成的。 轩辕安等人自然看出来这位王爷只是虚张声势,武功差劲得要死,所以都不着急,站在一旁一个个无动于衷,他们想看看侯爷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河必带来的两个红衣太监急得不行,在一旁劝道:“王爷,您慢着点儿!”“哎哟我的王爷,您可千万别摔到了!哎哟,王爷!” 伏在房脊上的黑衣人见楚随心被河必追赶,不由心中暗笑。 只见楚随心和河必两个人围着马车又跑了两圈,楚随心忽然一个急转身,探出手,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易夺了河必手中的宝剑。河必没了兵器,顿时气势就没了,只听他“哎呀”了一声,停住了脚步,气喘吁吁,气急败坏道:“好小子,你竟然敢和本王动手?” 楚随心随手把夺过来的短剑丢向轩辕安,轩辕安一把接住短剑。楚随心淡淡道:“谢谢顺亲王以如此名贵的短剑相赠!”河必一听,更气了,简直就要破口大骂。 正在这时,小姬玄清从屋中走了出来,大声喝道:“段飞青,去,带人在客栈四周巡视一下,免得有什么歹人混进来,再暗杀了这位顺亲王,那时就更说不清了!” 正伏在垂脊旁的黑衣人一听小姬玄清命人巡视客栈,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再伏在屋脊上,急忙一个翻身到了屋后,随即三下两下跃出客栈后墙,长掠而去。可是他却没料到,身后数丈外,有个黑影紧紧相随。原来早就有人发现他的行踪了,只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打草惊蛇罢了。 等那黑衣人走了之后,厢房的屋脊上有个人影动了,却是胡铮珠。她早已经看到黑衣人进了客栈,可她发现这人只是来打探消息的,并没有伤人之意,所以她也没急着出手,躲在屋脊后一直没露面。可笑那潜进客栈打探消息的黑衣人还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没被任何人发现呢。 小姬玄清怒冲冲上前,挡在楚随心身前道:“顺亲王,你闹够了没有!以我家侯爷的武功,杀你父子二人易如反掌,还需要用弩箭暗算你儿子?你要是继续胡闹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们家侯爷脾气好,可以念你丧子之痛,忍让着你,可别以为人人脾气都如侯爷一般好!” 河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小姬玄清的鼻子,怒道:“好哇!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欺侮本王是吧?你是不是以为本王武功不高就好欺负啊?本王警告你们,本王手下的四大护卫可不是好惹的!就是本王身后的涂公公和安公公,那也不是等闲之辈!你们别以为在这客栈里你们人多势众就了不得,本王的卫队……” 小姬玄清实在听不下去,出言打断河必的话,“顺亲王,我们家侯爷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差不多得了!就你儿子河成书那武功,我们侯爷一记劈空掌他都接不住,侯爷还需要用弩箭伤他?你听说哪个死在我们侯爷手里的高手是死于暗器?” 楚随心沉声道:“清儿,有客人在,不要没大没小的!好啦,这里没有你的事!这是男人间的事情,你最好少说两句,你要么去绣花,要么给顺亲王爷赔礼道歉!” 小姬玄清自然明白楚随心的意思,于是把嘴噘得老高,气冲冲走了,边走边回头道:“好啊,你这没良心的!我帮你说话,你还不领情,人家不睬你了!”小姬玄清故意跺着脚走了。 楚随心不理小姬玄清,转过脸望着河必,和颜悦色道:“顺亲王,本侯劝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女人嘛,就这样,头发长见识短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发火!动不动就要动刀动枪的,很惹人厌!” 河必给这两口子夹枪带棒的话说得老脸一红,瞪眼道:“楚随心,你想怎么样!” 楚随心不慌不忙道:“那能怎么样!你顺亲王来都来了,还不如消消气,随我进屋去喝杯茶,咱们慢慢再聊!嗯?” 年纪大些的红衣太监涂公公也劝道:“王爷,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听听楚侯爷怎么说才对啊!等下如果楚侯爷说得不对,王爷再翻脸也不迟!” 河必伸手摸了摸鼻子尖,悻悻然道:“好吧!要不是涂公公替你说情,本王今天绝对和你没完!” 楚随心大笑,伸出右臂掌心向上,指向客栈的屋子道:“顺亲王,请到屋内用茶!” 河必鼻子里哼了一声,背过手,当先向上房走去,楚随心和两名红衣太监随后而行,四人进了屋。轩辕安等人自然不会跟去,只是守住马车上的棺材。轩辕安弯腰把刚才河必丢出去的剑鞘拾了起来,把短剑还鞘,嘴角翘起道:“武功不怎么样,剑还不错!” 进了客房之后,楚随心请河必坐了,胡铮珠上来给河必和楚随心斟茶。那两名红衣太监见了胡铮珠,立刻全神戒备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这两个人都是高手,自然感觉得到胡铮珠身上的杀气。而且胡铮珠身为女子,武境却如此之高,是两个太监平生仅见的。 正在屋内捏着绣花针绣花的小姬玄清隔着帘子冷冷道:“童大礼,贺元江,侯爷和顺亲王说话,你们还不四外去看看,小心隔墙有耳!”只听屋外有人朗声答应,随后传来跃上屋脊,踩到瓦片响动的声音。 楚随心也向屋外大声道:“九师弟,到隔壁房间把河乐、河宽等人提过来,顺亲王有话要问他们!” 屋外顾均平答应一声,时间不大,把被反剪了双手的河乐等四人提到楚随心屋中。顾均平拔剑,唰唰唰斩断绑住四人双手的绳子。河乐这四个奴才见了顺亲王,顿时吓得魂飞胆裂,一起跪倒在地,不停叩头,哀告道:“王爷,饶命啊!王爷!” 河必见了这四个人,顿时怒气填胸,又站起身,在四个狗奴才每个人踹了两脚,这才指着几个狗奴才的鼻子大骂道: “废物!你们这几个没用的东西!从来不知道劝劝你们主子少做些不尴不尬的事!一天天只知道怂恿你们主子逛青楼,调戏良家女子!这下好了,你们主子的命丢在青楼了,你们满意了吧?啊?你们一个个的,还有脸活着回来见我?等下本王就让你们给你们主子陪葬!” 四人见王爷发飙,只吓得浑身颤抖,这位王爷虽然武功不高,平时脾气也不错,可是一旦发起飙来,就是玉皇大帝他老人家来了也挡不住!这要是真给三世子殿下陪葬,那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河乐什么也顾不得,哀号着膝行上前,抱住顺亲王的大腿,痛哭流涕道:“王爷!奴才知道错啦!念在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的份上,就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奴才一定将功赎罪,报答王爷啊!王爷!啊……王爷……” 河必跌坐在椅子上,捶胸顿足道:“本王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摊上你们这群东西,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呀!” 身后涂公公劝道:“王爷,节哀吧!三殿下已经走了,您就是哭也无益,还不如把小殿下养好,那样三殿下见了,也能含笑九泉了!” 河必擦了一下眼泪,回过头望着涂公公,大声咆哮道:“住口!一天只知道节哀节哀!你死了儿子会不伤心吗?可怜我的书儿啊!” 涂公公站在河必身后,脸上很有些尴尬,他一个太监,哪来的儿子,怎么可能死了儿子?小姬玄清在屋中一边绣花,一边暗笑。 楚随心劝道:“好了好了!王爷,你哭得也差不多了!咱们也得谈谈正事了!你就不想给令郎报仇雪恨吗?现在河乐这四个小子都在,你可以问问他们,可是我楚随心射杀了令郎?” 河必止住哭声,对河乐等人怒目而视道:“你们四个狗奴才,从实招来,是不是楚随心杀了书儿?” 河乐、河宽、河柱和河方四个狗奴才面面相觑,不敢撒谎,只好一起向河必叩头,河宽哆哆嗦嗦道:“王爷,实不相瞒,那晚虽然天黑,可是奴才们看到那支箭是从后面射过来,射穿了三世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软铠,当时楚侯爷在三世子殿下的正前方,那支箭不可能是楚侯爷射的!” 河乐接道:“是啊,王爷,当时黑暗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说是‘楚随心射杀了三世子殿下!’我们当时也就跟着瞎嚷,其实在场的人都看到,那支箭的的确确不是楚侯爷射的!奴才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 河必骂道:“你那颗狗头能值几个钱?也敢替别人担保!你的罪责再说,你先说说,既然不是楚随心杀了我儿,真凶到底是什么人?讲!” 河柱哭丧着脸道:“王爷,那支箭是从身后的黑暗之中射来,奴才们都没看到凶手的模样!慢说是奴才,就是楚侯爷身边那几个高手也没能看到凶手的模样!当时要不是冷逐鹿正和楚侯爷手下的人动手,也许三殿下就不会死!这都是冷逐鹿那个混账的错啊,王爷!” 河必瞪眼道:“冷逐鹿?哼,这个狗奴才他现在哪里,叫他滚上来见我!” 楚随心提醒道:“顺亲王,那冷逐鹿就是钦犯冷千君!他见令郎中箭身亡,当时就吓得逃之夭夭了!令郎虽然不是死在冷千君手里,却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没准他和那杀手还是同党呢!就算他不是杀手的同党,也应该把他抓回来,明正典刑!” 河乐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道:“王爷,当时小人本待一死,以报三殿下的知遇之恩,可是仔细一想,如果小人当时就死了,谁来报告王爷当时的情况?所以小人忍辱偷生,活了下来,就是为了给王爷报信啊!王爷!” 楚随心差点儿笑出声来,这怕死贪生的家伙说起大义来,简直像真的一样!这脸皮的厚度,简直比城墙还厚! 河必闭上眼睛,沉声喝道:“你们几个混账还不给本王滚下去!没用的东西,连书儿都保护不了!” 河乐、河宽四人面面相觑,赶紧一起叩头道:“是是是,奴才们立刻就滚,立刻就滚!”四个人如蒙大赦,果然连滚带爬的滚出屋子去了。王爷现在没说要立刻杀他们,看来还有机会活命! 河必又回头望向涂公公和安公公,余怒未息道:“涂公公,安公公,你们也先退下吧!本王想要和楚随心再较量较量,如果本王输了,再想其他办法。如果本王赢了,他楚随心也得听候本王的发落!” 涂公公着忙道:“王爷,使不得啊!这楚侯爷虽然被人称作饭桶,可并不是真的饭桶,他的武功可着实不低,王爷,你万万不可轻敌冒险!王爷是千金之躯……” 旁边安公公也附和道:“涂公公说得是!” 河必怒道:“谁说本王要和他比武了?本王手气一向不差,今天本王要和他赌一把!” 涂公公脸上堆笑道:“王爷,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奴才们就更不用退下了!奴才们就在一旁看着,免得楚侯爷使诈!要是万一王爷赢了,奴才们也好做个见证,免得楚侯爷抵赖,您说是不是?” 河必想了想,点头道:“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好吧,那你们就留下,在一旁看着,防着这小子使诈!楚随心,你小子敢和本王赌一把么?” 楚随心哭笑不得道:“顺亲王,你要赌什么?楚某在洛安城时,倒也经常出入赌场,勉强算是赌道中人!” 河必伸出拳头,舒开手,手心有一颗骰子,河必诡异一笑道:“楚随心,人人知道本王好赌,今天本王就和你赌个最简单的,赌大小!三局两胜,要是你赢了,本王就信你没有杀我的儿子!要是你输了,对不起,今天你必须给我偿命才行!” 楚随心简直无语了,这位王爷怎么如此胡闹?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说调查清楚,反而要借助赌博做决定?当真是岂有此理!楚随心刚要怒而起身,却见河必冲他丢了一个很隐蔽的眼色,楚随心不由狐疑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河必又望向楚随心,眨眼道:“楚随心,你有兴趣和本王赌一把吗?嗯?年轻人,做事情不要瞻前顾后,大胆些!”河必快速冲楚随心眨眼睛,那两个红衣太监站在他身后,并看不到河必的隐秘小动作。 楚随心见河必如此,心中暗道:“看这样子,这位王爷是有难言之隐啊!好,那我就和他赌上一把,看看结果能如何!” 想到这里,楚随心点头道:“好!既然顺亲王这么有兴趣,本侯也就恭敬不如从命!本侯一向相信自己的赌运奇佳,当年在京城,胜意赌坊的老板见本侯长胜不败,曾经一度怀疑本侯耍诈出老千!” 河必伸出右手,笑道:“好!既然如此,空口无凭,咱们击掌为誓!” 楚随心也伸出右手,两人在空中击了一下掌,河必这才回过头,望向两个红衣太监,冷笑道:“涂公公,安公公,今晚本王和楚随心打赌,可要你们给本王作证!” 河必回头望着两个太监,两个太监也都望着河必,一起笑道:“是是是,奴才们一定为王爷作证!” 就在两个人击掌之后的瞬间,楚随心感觉到河必从袖子中快速递过来一个东西,楚随心用手轻轻一捏,却是个骰子。楚随心恍然大悟。 河必嚷道:“楚侯爷,有大碗吗?拿一个来,咱们就在碗中摇骰子,猜大小,三局两胜,若是你楚侯爷胜了,下一步要如何,我河必听你安排,要是本王侥幸胜了,对不住,你得给本王的儿子偿命!” 楚随心胸有成竹道:“好!就依王爷的意思,咱们赌一把!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无论结局如何,都要愿赌服输,不许耍赖!本侯的赌品一向好,从不食言!” 河必大笑道:“本王的赌品也是当世一流,绝无虚言!” 小姬玄清隔着帘子,看得清清楚楚,当下从屋中的桌上拿出一个白色瓷碗来,笑道:“顺亲王,你看看这个碗可中意?” 顺亲王接过碗,敲了敲,随手递给涂公公,“涂公公,安公公,你们瞧瞧这碗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涂公公接过碗,掂了掂,摇头道:“没有什么,这就是个普通的瓷碗罢了!” 安公公也接过碗去,敲了敲,答道:“王爷,这个碗可以用!” 顺亲王拿出袖中的骰子,掷入碗中,冷笑道:“楚侯爷,请!” 楚随心不甘示弱道:“顺亲王,请!”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难言之隐 小姬玄清见顺亲王和楚随心要赌大小,于是也放下针线,站在一旁观战。楚随心笑道:“清儿,我和顺亲王赌赛,你来摇这瓷碗,免得他们说我作弊!”说着话,楚随心拍了拍小姬玄清的肩膀,示意她来摇碗。 楚随心在拍小姬玄清肩膀时,把顺亲王递过来的金骰子悄悄递给了她。小姬玄清也是个聪明人,猜到楚随心和顺亲王的举动一定另有深意。顺亲王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做出悄悄递骰子的事情来。 之前,双方已经讲好了,只用一颗骰子猜大小,四五六点算大,一二三点算小,一人押大,另一人就算押小,这就纯粹是赌运气了。这种赌法,简单粗暴,可相对来讲也最公平。 小姬玄清也不客气,把盛了金骰子的碗扣在桌上,随后把碗在桌上大力摇动起来。两名太监的眼睛都盯着小姬玄清的手,生怕她用内力作弊。两太监看了一会儿,发现小姬玄清并没有用任何内力左右瓷碗,这才略放下心。片刻后,小姬玄清的手停了下来,按在碗上,笑问道:“王爷,你是客,你先来,你押大还是押小?” 顺亲王盯着桌面上的白瓷碗,面目表情恶狠狠道:“本王年纪大,押大!” 楚随心笑道:“好,既然王爷押大,那本侯就押小好了!本侯只在意输赢,不在意大小!”两人说着话,小姬玄清双手抬起白瓷碗,只见那颗金骰子六点向上。 六点算大,顺亲王赢了。河必放声大笑,得意已极!涂公公和安公公对视了一眼,都放下心来,只要姓楚这小两口不作弊,胜负就是五五开。涂公公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都说这位王爷近几年越来越昏聩胡闹了,果然不假。就连给儿子报仇这种事情,他都要靠赌来解决,哪有这样的爹? 安公公在一旁见楚随心出手就赌输了,不由心中窃喜,这是个好兆头。 小姬玄清面无表情按着瓷碗,又在桌上摇晃起来。楚随心面色凝重望着瓷碗。涂公公和安公公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小姬玄清作弊。两人看了半天,见小姬玄清并没有丝毫动用内力催动骰子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小姬玄清摇着摇着,手又停了下来,目视顺亲王道:“王爷,上把你猜大赢了,这把你要猜大还是猜小?” 河必盯着桌上的白瓷碗,斩钉截铁道:“大!本王就是要赌大的!” 小姬玄清双手捧着瓷碗,轻轻一抬,只见金骰子的一点向上,却是个小。毫无疑问,这把是楚随心赢了。楚随心望着河必,摩拳擦掌起来,嘿嘿笑道:“王爷,这可就叫风水轮流转,好运气到我这边来了!这把我赢了!” 河必双手握拳,眼睁睁看着小姬玄清把金骰子放进碗中,一脸不服气道:“这有什么?你我各赢一局,现在也就算战平,本王还有一局机会,一定要赢你!再来!” 涂公公和安公公对视了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怕河必输掉赌局,两人不约而同向前各进两步,围在桌子两边,盯着小姬玄清那双漂亮已极的青葱玉手。两人唯恐这关键局上,小姬玄清出手作弊。只要王爷赢了,也就好拿捏楚随心了,反正愿赌服输,你自己也是答应的。 小姬玄清冷冷一笑,手按瓷碗在桌上又摇晃起来。半晌后,小姬玄清停住了手,笑问道:“王爷,你是客,还是你先请!” 谁知河必摇了摇头,望着瓷碗嘿嘿笑了起来,“不,这次就让楚侯爷先猜大小吧,本王和他相反就是了!” 楚随心当仁不让道:“既然如此,本侯也就不客气了,我猜这是个大!” 河必握拳道:“那本王就猜它是个小!这一把咱们定输赢!” 小姬玄清轻轻掀开白瓷碗,金骰子五点向上,是个大。顺亲王和涂公公、安公公一下都傻了眼。楚随心放声大笑,用力挥拳道:“是我赢了!” 安公公忽然怒气冲冲道:“楚随心,你使诈,你在骰子上动手脚!不行,重来!” 楚随心坐回椅子上,冷冷笑道:“安公公,你说话最好注意些!骰子可是你们王爷的,又不是我楚随心的!我如何在骰子上动手脚?况且猜大猜小,我和你家王爷都是听天由命,愿赌服输。你主子还没说话,你一个死太监有什么不服气的?王爷不急太监急,真是的!” 安公公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楚随心的鼻子,大怒道:“楚随心,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安公公实在是气急败坏,楚随心竟然当面骂他是死太监! 顺亲王也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他望向楚随心,嘴角抽动了一下,看起来输得很不甘心,很不服气的样子。顺亲王河必恨恨道:“安公公,你不要再说了!本王一向赌品好,愿赌服输,绝不赖账,既然输了,就没什么好说的!楚侯爷,那你说说,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办?本王听你的安排!” 楚随心想了想,答道:“王爷,令郎死得很冤,到现在也没找到凶手,不过今天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七名黑衣杀手,他们想放箭杀掉河乐等人灭口。幸好我们提前有防备,我手下的弟兄把这七个杀手给一网打尽,全都活捉了!此时这七个人正关在隔壁,由我二师哥率人监押看管,王爷想不想见见他们?” 河必听楚随心这么说,立刻有了兴趣,急切问道:“这么说,这七名杀手就是刺杀我儿的凶手了?” 楚随心摇头道:“不好说!这七个人当中,有六人是望野城连忠武馆的武师,另有一人是什么土地帮的大护法,外号朱老歪。我们查验过他们所用的弩箭,和杀死令郎所用的箭支并不相同。虽然这样,可那朱老歪无意中说漏了嘴,他说杀死令郎的是四棱弩箭,他们所用的却是三棱弩箭。可是弩箭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人和仵作,并没有外人知道,所以就算朱老歪不是凶手,至少也是个知情者!” 河必眼前一亮,腾地一下从椅上站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子,激动道:“楚侯爷,现在就请你带本王去会一会这个朱老歪!本王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就算不是他杀了我儿子,他也必然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 舒庆客栈西厢房,朱老歪靠在一张破桌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他刚被用完酷刑,浑身都是血迹。任凭顺亲王河必用尽手段,如何盘问,朱老歪都是闭着嘴一言不发。涂公公怒极,上前一记碎骨手,把朱老歪的胳膊打断,朱老歪疼得发抖,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仍是一言不发。 朱方仁摇头道:“王爷,没用的,一个时辰前,我连蚀骨手都用上了,他还不是硬挺着不招?这小子真是条硬汉子,骨头非同寻常的硬!” 河必围着朱老歪转了几圈,缓缓道:“嗯,这人的骨头确实够硬!若不是事关我儿子的死因真相,本王倒有心放他一马!不过事关杀子之仇,别的事,本王也就顾不得了!朱老歪,如果你还不招,本王就要让你尝尝蚀魂散的厉害!中了蚀魂散的人,肉身与元神都会如同在烈火焚身一般的痛苦中煎熬,直至死去!你,不希望这个样子吧?” 朱老歪把脸扭到一旁,吐出一口血痰,声音沙哑道:“老子已经被折磨了一个下午,又一个晚上了!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让你朱爷爷屈服吗?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你就是把朱爷爷一刀一刀剐了又如何?朱爷爷要是哼一声,就不叫汉子!” 安公公在一旁阴恻恻道:“嗯,看样子你朱老歪确实是条汉子!那又如何?咱家有各种神奇的手段,专门整治各种各样的汉子!剐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了你?你要和你这几个手下,在生不如死中活下去,才能偿还杀死三世子殿子的罪孽!” 朱老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狞笑道:“你放心,朱爷爷想死的时候,你拦不住!至于他们六个,你们打死他们也没用,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朱爷爷来杀这几个饭桶的时候早已经考虑过失手的问题,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他娘的王府就能吓唬住人!那只能吓唬胆小的,你朱爷爷有什么可怕的?” 安公公放声狂笑,用手中的拂尘点了朱老歪身上四处穴道,注入两股黑色真气在朱老歪经脉中。安公公在朱老歪面前蹲下身,面目表情铮狞道:“你以为自己能扛住蚀骨手就算是条汉子了?蚀骨手在咱家的搜魂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咱家的搜魂手能让你生不如死,却不伤害你的性命!” 朱老歪冷笑一声,根本不把安公公的话当回事。可是他忽然“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只见朱老歪惨叫着,用手撕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疯狂用手抓挠前胸,片刻时间,就已经把胸前抓挠得血淋淋。朱老歪失声尖叫道:“你这混账阉人!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安公公又用拂尘点了朱老歪的两处穴道,朱老歪的两只手无力垂了下去,再无法挠到胸膛,朱老歪只觉得经脉中两股真气四处乱窜,身上奇痒无比,却无法抓痒,他只能无奈靠在桌边,无力的骂道:“畜生!混账!下作!无耻!”可是他身上的痛痒之感却越发清晰,朱老歪声嘶力竭的咆哮,不停大骂安公公。 可是只要朱老歪试图提起残存的真气和安公公的真气对抗,就会感觉身上疼痛无比,完全失去提起真气的力量。随后是更加奇痒无比的感觉袭遍全身,朱老歪痛不欲生,可是连自杀的力气都提不起。 朱老歪面目狰狞的大笑着,声音嘶哑,“死太监,你缺了八辈子大德了!只要朱爷爷能侥幸逃得活命,就绝对饶不了你!啊!你这死太监,啊!”朱老歪身上痒得厉害,却偏偏无法用手抓挠,朱老歪忽然又觉自己浑身经脉像要炸裂一样疼痛,他张着嘴大喘着粗气,很快委顿在地,挣扎到脱力了。 片刻后,朱老歪身上的痛感渐渐远去,可是那种奇痒无比的感觉再度袭来,尤其比刚才还要令他更加难以忍受!朱老歪无力的靠在桌上大叫,可是在别人看来,他就像是一条被捆住了四只爪子,还被人用鞭子抽打的野狗,在垂死挣扎,却无济于事。 安公公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笑嘻嘻道:“朱老歪,咱家这独门绝技搜魂手所造成的痛痒之感能直达灵魂深处!而且每发作一次,痛痒之感都会加剧,而且越来越重!除了咱家帮你解穴之外,你也找不到任何人能帮忙!可是你若是不招的话,咱家又怎么可能替你解穴呢?” 朱老歪拼尽全力在地上挣扎,可是在别人眼里,他根本就只是哆嗦了几下而已。朱老歪气喘吁吁骂道:“死太监,你就别做梦了!你休想朱爷爷向你求饶!朱爷爷是什么人,怎么能向你一个断子绝孙的东西求饶?” 楚随心等人都在旁边看着朱老歪越来越狰狞的表情,痛恨他的同时,又佩服他的毅力。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早就招了十回了。 安公公坐在椅子上,森然道:“姓朱的,你就继续熬吧,咱家看你到底能撑多久!咱家的时间有的是,一天天慢慢折磨你,那可是人生一大乐事!” 朱老歪愤怒至极,大声咆哮道:“不管朱爷爷能撑多久也不会向你这个死太监求饶!阉人,你不要以为自己会一套邪门的武功就能让人屈服!你他娘……啊……”朱老歪惨叫的声音在夜里十分瘆人,好在楚随心悄悄用内力封住了这间屋子,外面的人就算听到,声音也极小,绝对想不到是有人在这里被折磨。 涂公公和河必对视了一眼,涂公公笑着夸奖道:“老安,你这搜魂手功夫是真了不得!这么铁骨铮铮一条汉子,让你折磨得不成人形!” 安公公不以为然的摇头道:“涂老哥,这还早着呢!他要是不招的话,这痛痒的感觉还会持续下去,他就是铜铸的身躯铁打的头颅,最终也是熬不过去的!” 顺亲王河必忽然望着楚随心神秘一笑,央求道:“楚侯爷,我儿子不是你杀的,现在这事情基本也水落石出了!所以这个人,你能不能交给本王去处理?” 楚随心摇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爷,这人被我们擒住,我们还指望他把同伙供出来呢!你把他带走的话,万一他路上自尽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这条线索也就断了!我看今晚不如咱们就借着安公公的搜魂手,在这里慢慢拷问他,直到他招了为止!” 安公公望着楚随心的眼睛,打了个哈哈道:“楚侯爷,这人非比寻常,他骨头硬得很,精神力也远比一般人强大,咱家看哪,这一时片刻他恐怕是不会招的!据咱家的推测,这搜魂手恐怕要在他身上经过三天三夜的时间不断升级,才能使他的精神崩溃!搜魂手发挥作用的强度,要取决于一个人的精神力大小!” 顺亲王吃惊道:“好家伙,这可真是一条汉子!” 安公公上下打量楚随心,忽然失笑道:“楚侯爷,咱家也是好赌之人,刚才见侯爷和王爷打赌,心中很是不服,也想和侯爷较量一下赌技。咱家刚才突发奇想,准备和侯爷打个赌,不知侯爷是否有兴趣和咱家对赌啊?” 楚随心见安公公笑容猥琐,估计他没安什么好心,于是也笑着答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本侯刚才不过是凭着侥幸才赢了顺亲王,已经把今天的运气都用光了!你安公公别是想着拿朱老歪做赌注,赌他吧?这事你就免提了吧,案子没破之前,本侯可不想节外生枝!” 安公公尖声大笑道:“楚侯爷,长夜漫漫,咱们一帮人在这里闲着也是无事,不如赌一赌才开心!咱家忽然技痒,想请侯爷下场,和咱家切磋一下武功!” 站在楚随心身后一直沉默的胡铮珠忽然开口道:“安公公,你不过是个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侯爷动手?你如果想要和人动手的话,不如我帮你找个合适人选吧!你可以和我动手,咱们到院中一决高下,看看是你们王爷手下的高手厉害,还是我们侯爷部下的武功更胜一筹,如何?” 安公公瞧了一眼涂公公,又瞧了一眼顺亲王河必,可惜这两个人都没搭茬,看样子似乎两个人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安公公只好笑道:“姑娘武功高强,咱家未必是姑娘的对手!咱家这点儿微末的本事,就算挑战,也只能找旗鼓相当的对手,所以咱家才想着和侯爷切磋切磋!既然侯爷不愿意,那就算了!” 见安公公不敢应战,胡铮珠冷笑一声,不再多说废话。众人见状也都沉默了下去,谁也不说话。不知不觉,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朱老歪再次惨叫起来,看来这搜魂手的功夫果然厉害,连朱老歪这样意志力强大的汉子都忍不住惨叫。 已经坐在椅子上的顺亲王忽然打了个大哈欠,摇头起身道:“不行了,本王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涂公公,安公公,咱们就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看这朱老歪招还是不招!他若是不招,咱们再想其它的手段对付此人!” 涂公公点头道:“王爷说得是!现在天色已晚,这厮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招供了,咱们不如及早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再来拷问他好了!毕竟咱们白天为了赶到金池城,赶了一天的路,也走的人困马乏了,叫咱家看,大家还是先休息吧!睡饱了,有了精神,明天有什么事不好办?” 楚随心、胡铮珠、朱方仁、顾均平等人都表示赞同,顺亲王“嗯”了一声道:“涂公公所言极是,反正咱们已经在这里碰面,也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杀死书儿的奸贼另有其人,不干楚侯爷的事!况且楚侯爷又不急着走,咱们等明天天亮时再来就是了!” 楚随心假意挽留道:“王爷,既来之则安之,这客栈又不缺客房,你和两位公公今晚不如就住在此处,咱们睡醒的时候,也好一起聊聊天!” 河必又打了个大哈欠,举起双手伸了个大懒腰,懒洋洋道:“算了,你这里虽然勉强能住,可是没有可意的姑娘!本王晚间睡觉时若是缺了女人,那简直是没法活啊!本王的寓所在城中杜百万的庄园中,本王此次带了几名侍女随行,刚好回去休息。” 楚随心笑道:“王爷真是性情中人!更兼老当益壮,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个精神头!好吧,既然如此,本侯就不再挽留了,本侯送王爷一程!” 说着话,楚随心也不管河必愿意不愿意,起身往外送。何必在前倒背着双手,楚随心紧随其后,两个公公在楚随心后面跟随。 小姬玄清忽然问道:“安公公,我有一事要问你!” 安公公回过头来,望着小姬玄清,疑惑道:“侯爷夫人,您有什么事要问咱家的?”涂公公也回过头来,看着小姬玄清。 楚随心趁着两个公公回头,赶快把小姬玄清还回来的金骰子悄悄塞到河必的手里,河必不动声色收了金骰子。这两位公公万万也没想到,是他们王爷给楚随心递刀子,打赌时故意输给楚随心的。 小姬玄清本来就是要拖住这两个公公,给楚随心创造机会把金骰子还给顺亲王的。小姬玄清道:“安公公,你这搜魂手,不会要了朱老歪的命吧?他万一要是死了,咱们可就断了线索,前功尽弃了!” 安公公摇头笑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只要守好了他,别让什么刺客杀手把他刺杀了就好!咱家的搜魂手不杀人,就是逼供时所用的。一般人也扛不过去一个时辰,只是这厮精神力强大,需要的时间长罢了。管他,反下是他自己遭罪,这可怨不得咱家!” 说着话,安公公跟在楚随心和顺亲王身后,来到院中。楚随心将三人送到客栈门口,早有人牵着马匹守在客栈门外。三人翻身上了马,向楚随心拱手告辞,拍马而去了。 楚随心见他们走远了,忽然低声对小姬玄清和胡铮珠道:“清儿,铮珠,你们收拾一下,跟我走,今晚咱们夜探杜百万的庄园,看看这位顺亲王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姬玄清和胡铮珠对视一下,都喜上眉梢,这种夜探的活,她们最愿意做了。江湖人嘛,这种事情最好玩。三人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往杜百万的庄园去。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隔墙有耳 金江首富杜百万的庄园,占地上百亩,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应有尽有。虽然不及帝王家宫殿的规模和富丽堂皇,可是在这小小的金池县,那绝对称得上是首屈一指。就连郡守陶大人都夸过,“京城首推和王府,金池县城有杜家!”可见杜百万这庄园绝非寻常。 此时虽是夜间,可是主宅客厅却仍就灯火辉煌,原来是杜百万杜铁树正在招待来访的顺亲王河必。杜家家主杜百万,大名杜铁树。杜百万的老爹名叫杜盼洪,曾是顺亲王的幕僚,当年也是仗着有顺亲王这个大靠山的栽培,才发达起来。又经过杜铁树二十余年的经营,才有了杜家今天这份家业,有了雄霸一郡的气象。 今天,身为杜家老太爷的老东家顺亲王来访,庄主杜百万自然热情招待。虽然老太爷已经过世,可是杜家并没有断了和顺亲王府的香火情,仍是年年送去礼物,孝敬远在南湖城的顺亲王。可以说,没有顺亲王,就没有今天杜家的发达,杜百万又怎么能不竭尽全力奉承顺亲王? 杜家的客厅外,侍立着十余位奴仆,一半是顺亲王的人,一半是杜百万的人。客厅内,排满盛宴,宴前则是丝竹管弦,琴声悠扬。一名琴师正在卖力演奏一首长相思,数名歌女正一展歌喉,唱得兴起。另有十余名舞女,正在蹁跹起舞,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 顺亲王河必坐在酒席上,已经有七分醉意,坐在主位的杜铁树仍是执着酒壶殷勤劝酒,“王爷,您可是贵足履贱地,屈尊来到小人这庄园,小人不胜荣幸!这酒还是家父当年埋在后花园中桂花树下,今年已经是第二十个年头了,请王爷再饮几杯!” 正常来讲,顺亲王贵为亲王,杜铁树是没有资格同席的,可是顺亲王赏他脸面,赐他同席而食,杜铁树实在是感激不尽。尤其他也知道顺亲王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正是难过之时,因此杜铁树搬出庄上最好的陈酿,派出家中最好的琴师,歌女、舞女,只盼顺亲王爷能吃好喝好玩好,忘却那些不开心的事。 酒席上,自然不止俗气的鸡鸭鱼肉,各种稀奇少见的菜品都有,连南边拉密国出产的燕窝也制成了顺亲王爱吃的燕窝鱼茸粥。 站在河必身后的涂公公和安公公抱着拂尘,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了,顺亲王爷在这里吃吃喝喝,已经玩了一个时辰,而他们两个人则在王爷身后站了一个时辰,王爷是吃香的喝辣的,他们两个只能在王爷身后喝风闻味,肚子里咕咕叫,腿都站累了,当然心情不爽! 杜铁树是什么样的人,善会察言观色,一见两位公公面有不悦之色,自然心头明镜一般,因此呵呵笑道:“王爷,涂公公和安公公一路陪着王爷长途跋涉,来到金池,傍晚的时候,又随王爷去见楚随心大人,想必也是累极了。王爷何不就请两位公公吃些东西去安歇了?” 顺亲王河必夹了一口黄鱼在口中,边吃边点头道:“小杜说得不错!涂忠洪,安喜山,你们两个也累了一天,下去吃口东西,洗了睡吧!明儿咱们还得去楚随心那里瞧瞧,瞧瞧那个兔羔子招供了没有!” 涂公公假意笑道:“奴才为王爷办事,那是奴才份内的事儿,哪里谈得上累字!只要王爷不嫌奴才年迈体衰办事不力,就是对奴才最大的体谅了!” 安公公也笑道:“不敢不敢!只要王爷开心,奴才也就跟着沾光,高兴一下!” 顺亲王摆摆手,醉眼迷离道:“涂忠洪、安喜山,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们也不必如此!小杜说得对,你们下去吃点儿喝点儿,就赶紧休息吧!明天你们还得陪着本王去楚随心那里呢!这里有这么多人陪着,还有小杜伺候我,还不够么?你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啊!” 涂忠洪和安喜山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他们心中巴不得早点儿吃完喝完睡觉呢!于是安喜山笑着向河必躬身道:“奴才谢过王爷!那奴才们就依着王爷的旨意,下去休息了!” 顺亲王把一块青菜放在口中嚼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吃饱了好休息!” 有下人走上来,把涂忠洪和安喜山请到旁边的屋中,吃饭喝酒去了。两人如蒙大赦,也乐得清闲,在旁观的屋子里大块朵颐,等到吃饱喝足,又被杜家的管家请到了客房,各自找了一间上房,洗漱完毕,上床休息了。 这边顺亲王又和杜铁树喝了足了一个时辰,这才被杜铁树搀着,醉醺醺的到上房去了。等顺亲王到了上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杜铁树慌忙叫使女来帮忙。多亏了随着顺亲王同行的侍妾香荷一顿忙活,替王爷洗漱了一番,把王爷搀上床。顺亲王也安歇了。 此时,上房的屋脊上,伏着一个夜行人,把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正是安越侯楚随心。而涂公公和安公公所住的客房外,也伏着两个人,正是和楚随心同来的小姬玄清和胡铮珠。 这三个人一路跟随顺亲王三人,来到了杜百万的庄园,只在暗中伏着,观察动静。先前,楚随心见涂公公和安公公吃喝完毕回去休息,低声道:“清儿,铮珠,你们两个负责监视这两个太监,我负责监视这位顺亲王爷!” 小姬玄清和胡铮珠答应一声,领命而去。楚随心自己在客厅的屋脊后伏着,耐心的等着顺亲王吃饱喝足,又尾随他到了上房。 侍妾香荷替顺亲王洗漱完毕,吹熄了灯,悄悄带上门,往后院来了。等她到了杜百万的书房门外,轻轻拍了三下门,又轻轻拍了三下,只听屋中杜百万道:“是香荷姑娘么?进来吧!门没闩!” 香荷推开门,回头瞧了一眼,见后面无人跟随,这才关上门,回转身。只见杜百万正闭目养神坐在太师椅上,手中转着两个铁胆,哗啷哗啷直响。杜百万并不睁眼,只是微笑道:“香荷姑娘,你近来胖了!” 香荷轻嗔薄怒道:“杜庄主,你不知道说一个女人胖了是大忌吗?你就不怕我在王爷耳边说你的坏话?” 杜铁树淡淡一笑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香荷姑娘,你请坐吧!如今你已是王爷的侍妾,你我之间,已经不存在主仆的关系了!况且,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人,又怎么会害我呢!杜某从不担心姑娘害我!” 一身宫装的香荷坐在客位上,轻声道:“当年我卖身葬父,是你救了我,出钱葬了我的父亲,我来到你的府上,情愿做你的侍妾,可是你却高风亮节,并不贪图我的身子。后来,我在你府上住了两年,每天都是锦衣玉食,你还让人传授我琴棋书画,使我除了这份姿色外,又多了才艺!” “再后来,你说以我这份姿色,完全可以在王侯府中受宠,又何必屈居在你家,于是你把献给了顺亲王。我到了顺亲王府,才有机会做了王爷的侍妾。我从一个落难的民女,摇身一变成了王爷的枕边人,从一只小麻雀,变成了凤凰。你的这份情义,让我香荷何以报答?” 杜铁树停下手中转动的铁胆,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个俗人,没有那么高尚,我当年救你,也是有所图啊!我那天也是偶然在街头看到你卖身葬父,又看到你的长相,形似死去的顺王妃娘娘。所以心中一动,才出了银子把你买回来,替你安葬了父亲。我是想着有一天,能把你献给顺王爷,让王爷略解对王妃的相思之苦!” “至于我让人传授你琴棋书画,也是为了让你到王爷身边去之后,能有机会取悦王爷。毕竟你是从我家中出去的,我又对你有恩,你怎么可能不帮着我吹吹枕边?说到底,我也是出于一片私心,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高尚!” 香荷笑了笑,幽幽叹道:“虽然王爷年纪大了些,可是对我却很好!我到了王府之后,有了比在你家中更养尊处优的生活,有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地位,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虽然想报答,却一直没有机会。毕竟你杜庄主家大业大,不缺吃也不少穿,何况杜百万就算在地方官的面前,地位也不低!” 杜铁树睁开眼睛,笑容寂寞道:“那只是在普通人看来,我衣食无忧罢了!我也有许多办不了的事,许多惹不起的人!有些人,别说是我,就是顺王爷他也怕啊!有些事,就算你想帮我,也帮不成,就是顺王爷也帮不成!顺王爷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香荷苦笑道:“你倒说得是!就算地位尊贵如同顺王爷,在晚上说梦话的时候,也会在梦中说自己苦!我一个女流之辈,不需要关心那么多,有一个屋檐能替我遮风挡雨,我就安心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高大的屋檐,会不会忽然就变成了别人的房子!” 杜铁树收了两颗铁胆,起身给香荷倒了一杯茶,歉意道:“你瞧,我只顾着说话,连碗茶水也没给你倒!” 香荷笑着打趣道:“你是杜家的老爷,大名鼎鼎的庄主,这种端茶倒水的活,不是你应该做的!倒是我这个在王爷身边的侍妾,应该做这种事情!” 杜铁树大笑道:“香荷姑娘,你这么说可就是损我了!你是王爷心爱的侍妾,说不定哪天王爷一高兴,就把你扶到王妃的位置上去了!到那时,我见了你只有磕头的份了!那时候,我就算想帮你斟一碗茶,怕是也没机会了!” 香荷摇摇头,咬了下嘴唇道:“王妃?这辈子我想也不敢想!想当王妃,没有家族背景又怎么可能呢?像我们这种以色事人的,最多也就是个侍妾罢了!一辈子也只是侍妾罢了!我也没有那样的野心做王妃,平平淡淡做王爷身后的女人,能帮他分分忧就好!何况,有些事情我还没法替他分忧呢!” 杜铁树感慨道:“你说连贵如顺王爷都这么难,我一个地方上的富户,就算号称杜千万又能怎么样?人家连顺王爷都敢欺负,我一个有几个糟钱的财主又算个屁!很多时候,我感激顺王爷,想报答王爷,可是都没有机会!唉,人家不止是欺负顺王爷,也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有什么办法?” 香荷有些疑惑,望着杜铁树道:“你一个堂堂的富家翁,住在你的金池县,谁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和地方官府的知县,郡守都是好友,哪个又有本事欺负到你?” 杜铁树伸出两个手指头,“这位,能欺负顺王爷,自然也能欺负我这个土财主!” 香荷失惊道:“和亲王?他怎么欺负你了?” 杜铁树站起身,在屋中踱着步子,苦笑道:“早些时候,和亲王府的人已经来过我的庄上,说是准备征用我在城南的上百亩良田,要把良田改种草,用做马场,养骑兵!我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这是要把我拉到和亲王那边去,要用我的钱财,先试探一下,看看我的态度!” 杜铁树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声音苦涩道:“谋反是大罪,我杜某人也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忠君报国的道理,我杜某怎么也不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吧?可是,那位是我一个小小土财主能得罪得起的吗?我有心拒绝,可是又怕他报复,只有虚与委蛇!后来我才知道,他连顺王爷也欺负!” 香荷气恼道:“谁说不是呢!顺王爷还不是一肚皮的气?这两年,顺王爷四处游山玩水,不在王府,还不是让他给逼的?王爷心里也苦啊,可是他的苦楚又能去向谁说呢?当今的陛下,被和王爷蒙在鼓里,还以为他是大大的忠臣,谁又敢当着陛下的面,去说和王爷的不是呢?” 杜铁树愤懑道:“可惜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我倒愿意助顺王爷一臂之力,扳倒这个奸贼!可惜我武功不高,只有几个糟钱,起不到大作用!当今的世子殿下倒是英武,我又搭不上关系,况且一旦走漏风声,我全家都有性命之忧!” 两人正在屋中说话,忽然门外有人道:“好哇,你们两个竟然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要出首你们两个!” 屋中的两人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半死,杜铁树面如土色,他明明已经把下人都打发走了,还让亲信人在附近巡逻,而且他本人的武功也不算低,连他也没感觉到外面有人的气息,怎么书房外面怎么还会有人偷听他说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男子迈步走入书房,却是那已经烂醉如泥,在上房休息的顺亲王。 杜铁树和香荷又惊又喜,两人一起向顺亲王拜倒。顺亲王河必笑道:“都起来吧!你们两人刚才所说的话,本王都听到了!你们有忠义之心,本王心中很是安慰!只是你们也不怕隔墙有耳,万一有和亲王的人把这话听了去,就是杀身之祸?” 香荷笑道:“王爷,刚才贱妾明明见你醉得不轻,怎么你……” 顺亲王哈哈大笑,得意道:“本王难道就不能演戏?本王刚才在席间虽然喝了许多酒,可是醒酒药也没少吃啊!我不烂醉如泥,如何能瞒过那些双眼睛?就连我跟着你到了书房,我那房中也有人替我睡觉,有了这金蝉脱壳的计策,自然没有人知道我到了这里!” 杜铁树脸上堆笑道:“王爷,您既然来了,请上座!” 河必也不客气,自己坐了。杜铁树和香荷一左一右,在一旁侍立。河必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之人,此处又没有别人,都坐下吧!我听你们刚才聊得兴起,才打断你们!你们继续!” 杜铁树先请香荷坐了,自己又去找了个圆杌坐下,这才笑道:“王爷见笑了!小人虽有忠义之心,可惜手头又无兵权,如何能匡君辅国?倒是王爷位高权重,有这个能力,只是王爷近年来也是如同闲云野鹤一般,四处游山玩水,不问国事,小人也只能忍着一肚皮的气!只是小人现在见到王爷这假装酒醉实则清醒的情形,隐约感觉到,王爷怕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河必冷笑道:“本王这棋下得太臭,连自己的儿子都折了进去!这明明是某人在借这个机会警告我!本王身边的那两个太监,必然有人被他收买了!我现在身边有点儿什么事情,他很快就会知道!” 杜铁树惊讶道:“王爷,您是说,三殿下的意外身亡,是那位派人做的?那涂公公和安公公可是跟了您很多年了!他们是您的贴身近侍,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如果连他们都不可靠了,那您可是太危险了!您这一路走来,岂不是……岂不是……”杜铁树越想越怕。 顺亲王哼了一声,咬牙道:“本王也不是傻子,自然有别的办法对付他们!本王这几年装疯卖傻,装作一副什么也不关心,只是寄情山水的样子,还不是为了让他死心,别把我和他捆在一处?可惜,他为了逼我就范,不惜派人出手,杀了我的儿子!这个仇,从此解不开了!” 杜铁树恭声问道:“王爷,如果您要复仇的话,小人能帮您做些什么?请王爷吩咐!小人今天这一切,都是王爷所赐,王爷若有需要,小人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顺亲王微笑道:“你有忠义之心,本王是知道的!所以这次本王急着来见楚随心,到金池城才敢住在你这里!只是我恐怕,那两个太监当中的哪一个,已经把这消息传给他了!很快他就会知道本王已经和楚随心见过面了!” 杜铁树不解道:“王爷,今天您和楚随心会面,不是没有说什么吗?您只提要给世子殿下报仇,这也是人之常情,谁管得着?况且您现在已经能确定,世子殿下不是楚随心所杀,那位故意陷害楚随心,那您不是可以和楚随心联手?” 顺亲王摇头道:“楚随心虽然已经在望野城住下,虽然他和河顿已经结仇,可是楚随心毕竟年轻,本王就是怕他这一环出大问题啊!况且他身在桑兰,又没有什么兵马可供他调动,他来投奔丁弱尘,也只是为了治病!丁弱尘那个家伙,老奸巨猾,表面谁也不得罪,暗中却与和王府眉来眼去!本王怎么能不担心!” 香荷接道:“是啊,我听王爷说过,望野城的牢城营中有好多死囚犯,都是得罪了和王府,才给发配到望野城的!有一些人被折磨死了,死前还被勒索了很多钱财!可是表面上,丁弱尘却是一口一个忠君报国!这样口蜜腹剑的人,最可怕!” 三人正在书房内说话,忽然吱呀呀作响,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冷笑着从外面跨步迈进书房,“顺亲王,你这个不正经的老家伙,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河必和杜铁树、香荷可是万万没想到,门外还有人偷听,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三人吓得面目更色,抬头看时,却是一个一身锦衣的英俊少年,含笑站在门口,手中捻着一串紫色念珠。 杜铁树腾地一下站起身,纵身跃到墙边,从书房墙上取下宝剑,指着少年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夜闯我的书房!” 河必却是又惊又喜,“楚侯爷?你怎么会来到这里?铁树,不得无礼!快把剑放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楚随心,楚侯爷!今晚我们可不就是去见了楚侯爷吗?既然楚侯爷深夜来访,那是必有说法!楚侯爷,快快请坐,请上座!” 杜铁树听说这人是楚随心,这才收了剑,向楚随心躬身行礼,一脸歉意道:“在下不知是楚侯爷来访,请侯爷恕罪!” 楚随心笑眯眯道:“免礼!不知者不罪!” 楚随心笑道:“晚上打赌的时候,是王爷悄悄给了我一颗金骰子,故意赌输给我,像这么明显的事情,楚某必定会猜测其中有缘故!所以楚某就悄悄跟在王爷身后,往杜大庄主的庄子上来了!果然,王爷是瞒着那两个太监,有心事却没法当面对楚某说!” 河必苦笑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连我的儿子都暗算了,摆明了是要杀鸡儆猴!我这个当爹的,不能为儿子报仇,还得忍心吞声的装成个糊涂蛋的样子,连杀子之仇都没报,还和人打赌,结果连打赌都输了!” 楚随心叹道:“王爷用心良苦!楚某佩服!只是楚某有一事不解,还想请教王爷!” 河必道:“楚侯爷别站着了,快坐下吧!侯爷有什么话想问,本王知无不言!”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地网初现 楚随心不解道:“先前王爷提剑追杀我,后来又和我赌输赢,是何用意?” 河必大笑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本王和侯爷翻脸,我身边只有两个侍从太监,实力不足,只有挨打的份!可如果咱们不翻脸,本王身边那两个太监就会觉得这事蹊跷。因为本得到的所有关于满月楼中的情报,都是你楚侯爷杀了我儿子!——除了你和丁弱尘的书信中一再解释当晚发生的事情。” “本王虽然明知道我那儿子不是死在你楚侯爷的手里,可是有人故意要让本王觉得他死在你的手里。我当然知道,这个人和你有仇,一心想着要报复你。而他和我也有仇,也想杀我。他知道以本王的实力,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本王死在你手里。如果一国的亲王死在你楚侯爷手里,你楚侯爷在桑兰就再无立足之地,丁知县也保不了你!一石二鸟之计,多好!” 楚随心故作惊讶道:“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河必伸出两个手指道:“本王猜这个人是和亲王河顿!是他派人暗杀了我的儿子,嫁祸给你。造成这种局面,自然是盼着咱们两个人翻脸!所以当时那种情况,为了自保,我只能当场翻脸,装作上当的样子。而本王又不能真和你一决生死,那就只有赌一把。但是赌呢,又一定要输给你,那样既能做到全身而退,又显得本王很荒唐可笑,符合我一贯的形象,很合理!” 河必显然是累了,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使自己的姿势看起来能舒服一些,河必眯起眼睛,有些疲惫道:“所以本王才会把那颗骰子偷偷塞给你,等你夫人碗中乾坤换了骰子,大小还不是随便你们来定?就在回来的路上,那两个太监还不放心,把我的几颗金骰子要了去,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才作罢!” 楚随心失笑道:“王爷,你身为帝胄,为何会受制于两个太监?” 河必苦笑道:“这两个太监本是先王所赐,原是保护我的近侍。可是数年之前,本王才无意中发现这两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人被河顿收买了!那是本王和老丞相夜不云见面,随口发了两句牢骚,说本王这个王爷在桑兰不受重视,连个郡守也不如!谁想到过了两天,河顿就来我府上做客,我请他吃饭,席间他提到我的原话!” 香荷在一旁插话道:“王爷,这事您可从来也没有对我讲过!原来您还防着涂公公和安公公!不过这事也不一定就是他们两个说给河顿的啊,万一是老丞相不小心说漏了嘴呢?” 河必摇头道:“本王和老丞相交情莫逆,老丞相又和河顿水火不容,他怎么会把本王的话告诉河顿?当时在场的人,只有我和老丞相,以及那两个太监,不是他们把这话转告给了河顿又能是谁?河顿说这话,也是在敲打本王,叫本王不要违逆他,所以这几年为了避祸,本王才四处游山玩水!” 河必望着香荷的眼睛,“本王不想把这事告诉你,是因为本王对这事也只是猜测。再者,你又年轻,本王怕你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事情搞砸就不好办了!” 楚随心不以为意道:“顺王爷,那两个人不过是太监,你有什么可惧怕的?大不了把他们处理掉就是!你懂我的意思!” 河必摇了摇头,“侯爷你有所不知,这两个太监是好友,但是应该其中只有一个人被河顿收买了,本王不能确定到底是涂公公还是安公公。本王也不是不能做掉这个奸细,只是本王就算收拾了他们,也难保河顿不再找其他人监视本王。再说,本王一旦那样做,河顿就会知道,本王已经发现了他伏在我身边的细作。而且他一旦换了新人,必然严加防备,本王还得想办法把奸细找出来,多麻烦!” 楚随心瞬间明白,点头道:“这个主意倒不错,就是身边藏着个奸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很快都会被人知道。” 河必笑道:“虽然本王在河顿那里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可是像现在这样,本王只要在他们面前演戏,他们就会把本王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河顿,本王负责在他们面前演戏,他们就会帮着本王去欺骗河顿,本王要省多少心!” 楚随心不解道:“王爷,你与和亲王都是桑兰国的亲王,是堂兄弟,按理说和亲王把持朝政,你却是个闲云野鹤,互不影响,和亲王恨你做什么呢?” 河必冷笑一声,“他想独霸桑兰,甚至把当今的国王陛下取而代之!可是,他又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和威望都不足,他就要想办法拉拢人。本王和他同是亲王,王室宗亲,都有地位,自然是他拉拢的对象。可惜本王瞧不起这种骨子里有野心的乱臣贼子,自然不肯和他同流合污。他从此就恨本王入骨!” 楚随心失笑道:“这倒有些让我想起种士良了,不过种士良不是皇室宗亲,只是个权臣。看来这类人都长着类似的一颗黑心,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河必苦笑道:“侯爷,表面上看起来,我是一国亲王,风光无限。可是实际上,本王连自己身边的太监都要防备,是不是很可怜?” 楚随心哈哈笑道:“本侯才可怜,在大越国近乎无立足之地,想治个病都得跑到桑兰来投奔我大师伯。你顺王爷好歹还能在自己的王府里住着,不会被人四处悬赏通缉!” 河必摇摇头,落下泪来,“侯爷啊,我堂堂亲王,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保不住,明知道他河顿就是幕后的凶手,却不能为我的儿子报仇!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这王室的宫殿府邸,在外面看着是金碧辉煌,可是这里边有多少阴暗龌龊之处,不为外人所知?” 楚随心见河必落泪,大起怜悯之心,心中暗道:我楚随心给种士良逼得在大越国近乎无处容身,河必被河顿逼迫到这种境地,也有他的可怜之处。看来,我倒可以考虑和他联手,对付河顿了! 河必拭去泪去,又望向杜铁树和香荷,感慨道:“感谢小杜,献了香荷给本王,让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本王在这段灰暗的日子里,能有可供慰藉之人。香荷和本王去世的发妻极为形似,因此那河顿以为本王是思念王妃娘娘过度,以至精神恍惚,经常做出一些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他又哪里知道,这是本王的瞒天过海之计!” 一直沉默的杜铁树急忙道:“香荷也是个苦命的人,王爷能把她留在身边,让她成为王爷的体己人,她能从此过上安稳的日子,那是她的福份!王爷是个厚道人,这也是在下愿意追随王爷的原因之一!” 香荷忽然道:“王爷,咱们说着话,倒把那两个太监给忘了,他们不会来偷听我们的谈话吧?” 楚随心笑道:“不怕,那两个死太监此时应该在休息了!他们万万想不到,本侯会深夜来访。而且他们的门外都有我的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我手下人的眼睛!” …… 舒庆客栈西厢房,关押朱老歪的房间,掌着灯烛。四名虎贲军正围着桌子喝酒,朱方仁坐在一旁望着酒壶发呆,似乎有什么心事。朱老歪面目表情痛苦,头上的冷汗直冒,却仍是在强忍着,显然是搜魂手正在他身上发生作用。一名虎贲军回头看到朱老歪的表情,笑道:“如此看来,这位安公公的手法果然不是盖的!” 其余虎贲军也都点头称是。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股隐隐的甜香之气,朱方仁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心中暗叫不妙,可惜他已经来不及反应,便一头倒在了桌上,人事不省了。几名虎贲军笑着打趣道:“瞧,咱们朱二师兄还没喝了两杯酒,就醉了?怕是又害相思病,想念大师姐了吧!” 话音没落,几名虎贲军也觉得天旋地转起来,有人倒在桌上,有人钻到了桌子底下,一个个骨软筋酥,像朱方仁一样人事不省了。只有中了搜魂手的朱老歪仍靠在床边,一副死不起也活不起的表情。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蒙面人闪身进了屋内,朱老歪吃了一惊,刚要喊,那人对朱老歪低声喝道:“闭嘴!你要是敢喊一声,咱家立刻一刀宰了你!” 朱老歪虽然身上疼痛难忍,可是脑子却因此而极其灵光,听到这声音之后,立刻惊讶道:“安公公?你……” 蒙面人听到朱老歪叫出了他的身份,冷哼了一声,扯下了脸上的蒙面罩,果然正是安公公安喜山。安喜山冷笑道:“小子,耳朵不错,记性真好,竟然能够咱家的声音,难怪能做这样大的事情!” 朱老歪紧皱眉头,忍着身上的疼痛,轻声问道:“不知道安公公深夜来访,有何用意?是来杀我朱老歪的么?”朱老歪虽然心知落到楚随心的手中,是个必死的结局,可心中也仍然盼着能有机会活下去。 安喜山伸手从腰中摸出一块巴掌大的银牌来,只见那银牌上,刻着一个棕熊头的形象。安喜山把这块刻着熊头的形象递到朱老歪面前,冷声问道:“朱老歪,你小子认得这个么?” 朱老歪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公公是地网的大教头?”朱老歪顾不得身上疼痛难忍,跪倒在安喜山面前,叩头道:“地网驻望野城大丁朱老歪,参见大教头!” 安喜山长叹一声,冷笑道:“果然不出咱家所料,你也是地网的人!你是受何人差使,去刺杀河成书的?从实讲来!”安喜山把一个中了迷香的虎贲军推到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到朱老歪面前,一屁股坐下,目视朱老歪,眼中凶光毕露。 朱老歪苦笑,摇了摇头道:“公公虽然地位尊贵,是地网的大教头,可是恕朱老歪无可奉告!咱们地网的规矩公公并非不知,朱老歪只会听命于都教头和上峰小教头,就算今天来的人是一位大教头,朱老歪也什么话都不能对他说!” 安喜山探出右手,扼住朱老歪的脖子,狞笑道:“咱家可不管你的上峰小教头是谁!你们这几个蠢货坏了王爷的大事,咱家就饶不了你!这事发生之后,王爷震怒已极!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到顺亲王和楚随心这两个人的头上?万一他们两个人因此结识,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朱老歪喘不上气,只憋得脸通红,朱老歪极力挣扎,哀声道:“公公息怒!这事是我顶头上司小教头吩咐,朱老歪如何敢追问为什么!敢问公公,若是你的上峰都教头有令,让公公去依令做事,公公也敢抗拒吗?公公难道不知道咱们地网的规矩吗?” 安喜山手上用力,咔咔作响,几乎要掐碎朱老歪的喉管,安喜山掐了多时,用力一推,把朱老歪推出去一丈多远,朱老歪撞在墙上,又委顿于地。他身上穴道被封,想提起些内力都办不到。劫后余生的朱老歪大口喘着粗气,他知道,刚才安喜山若是再加一点点力,他的小命绝对不保。 安喜山皱眉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做这种蠢事!要不是河必同样愚蠢,几乎就识破了你们的计策!他娘的,这是哪个没脑子的敢擅做主张,违背主子的意思,去招惹楚随心?你们以为嫁祸给他那么容易吗?” 朱老歪喘息道:“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听命于上峰!上峰叫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那顺亲王世子并不是小人所杀,是另外一名大丁所做,与小人无关!小人此时羊入虎口,已经是被舍弃的死丁,是个弃卒了!” 安喜山站起身,缓缓走到朱老歪面前,凶相毕露道:“你确实是个弃卒,只可惜你强大的精神力了!这事到了这种程度,就是都教头也难以在王爷面前交待!可怜咱们地网,给你们几个臭鱼烂虾就这样毁了!王爷已经和楚随心有过磨擦,已经知道不能招惹这个人,你们倒好,敢冒这样大的风险,栽赃姓楚的!王爷的大计,几乎毁在你们几个蠢货的手里!” 朱老歪抗声道:“正因为楚随心敢对王爷不敬,所以我们小教头才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我们成功刺杀了河成书,可楚随心却连一根人毛都没逮到!大教头,您觉得这样做还不够吗?凡是敢逆我们地网的人,都只有被整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喜山低下头,蹲在朱老歪面前,阴森森道:“现在这件事发展到失控的程度,已经不是止是你们望野城分司的事情了!你最好把这件事情向咱家交待清楚,求得个好死!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件事情?是谁?!” 朱老歪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表情很淡然道:“按我们地网的规矩,这些话我是不能说出口的!反正不管怎么样,结局都是个死!就请公公在这里动手吧,死在公公手里,强比死在楚随心等人手里好些!朱老歪虽死,也是为地网而死,为王爷而死,绝无怨言!” 安喜山几乎气炸了肺,可是他不敢大声吼叫,生怕给隔壁客房的人听到。安喜只能低声咆哮道:“蠢货啊!你为王爷而死?你他娘把王爷给害苦了!这事一旦被楚随心和河必那个老混蛋查出蛛丝马迹,你们统统都得完蛋!都教主辛辛苦苦布在望野城的分司,得让人连根拔起!这样的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安喜山握紧拳头,拳头握得咔咔直响,气愤到想一拳把朱老歪打死。安喜山怒骂道:“当初为了监视那个墙头草一样的丁弱尘,都教头费了多大力气,才在望野城安插下那么多眼线,那可是在丁弱尘的眼皮子底下,在刀尖上跳舞一般!一旦给丁弱尘发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朱老歪沉声道:“朱老歪知道,一旦丁弱尘知道王爷不信任他,还在他的望野城设立眼线,监视他,那么丁弱尘极有可能完全倒向河成秀那边,成为咱们的敌人!” 安喜山表情痛苦道:“这次行动,完全没有都教头的授权,你们的小教头就敢做这样的事情,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如今王爷要追究这件事情,你的命保不住,你们小教头的命也保不住!地网在望野城分司苦心精营多年的成果,就毁在了你们几个蠢货的手里!” 安喜山重重踢了朱老歪一脚,犹不解气道:“你这个蠢货真是蠢到了极点!刺杀几个狗奴才居然都能失手!” 朱老歪摇头道:“公公,大教头,你错了!这次失手,是在下有意这样做的!在下只有拼得一死,才能保住咱们的分司。等明后天,他们给我用上酷刑之后,我必须要招供,我一死,线索就断了,而宋连忠手下这几个人与我同行,就是为了扰乱他们的视线!他们万万也不会想到,望野城还藏着一张地网!” 安喜山气笑道:“你们他娘的真是蠢到极点了!你以为你变成一个弃丁,编造一些谎言,就能让楚随心这帮人上当?咱家这个大教头,已经被都教头委任,负责查清望野城刺杀事件的原委,想办法平息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今晚咱家是来清理门户的!” 朱老歪心知必死,低下头道:“朱老歪知道必死,因此求大教头下手痛快些!” 安喜山骂道:“蠢货!你这废物想死还不容易?前几天咱家已经派人到望野城去了,可是你们的小教头躲了起来,咱家的人没能找到他的下落!你是望野城分司的大丁,咱家猜测,你能知道你们小教头隐藏在何处!你只要供出他的藏身之处,咱家就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怎么样?” 朱老歪摇了摇头,沉声道:“小教头一向待我们这些兄弟不薄,朱老歪虽然死,也不能泄漏他的行踪!况且并不是都教头和王爷亲临此处,在下更不能说出小教头的行踪来!朱老歪也知道,公公睿智,在下就算扯谎,也瞒不过公公的眼睛。所以朱老歪坦诚自己知道小教头的所在,但是此时只能牙关紧咬,朱老歪死是可以的,但是绝对不能对公公说出小教头的行踪来!” 安喜山大怒,再一次提起朱老歪,目眦欲裂,低声咆哮道:“你真的不说?你真的还想再尝尝搜魂手到极高境界是何种滋味吗?嗯?” 朱老歪把心一横,叹气道:“自古艰难惟一死,朱老歪今天能报答了小教头的恩情,也算死得其所!” 安喜山狞笑道:“朱老歪,你真是条汉子!好,既然你骨头硬,是条硬汉子,那咱家今天就成全你,让你死得痛快一些!你来世投个好胎吧!”咔嚓一声,安喜山扭断了朱老歪的脖子,随手把朱老歪丢在地上。朱老歪绝气身亡。 一无所获的安喜山转身离开这间厢房,至于这几个虎贲军和朱方仁明天早上如何向楚随心交待,这可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安喜山把蒙面巾拉上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安喜山双脚点地,纵身轻轻跃上屋脊。 就在安喜山跃上屋脊的一瞬间,忽然对面屋脊上有人喝道:“是什么人?” 行踪暴露了!安喜山吃了一惊,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客栈外掠去。身后,那人紧追不舍。安喜山边逃边回头看,借着月色,他隐隐觉得那人像个女子。安喜山心道:我不如先击退了,再逃吧!不然她一直这么追赶,我可有些不妙! 身后追赶安喜山那女子斥道:“你往哪里走?”便是一记劈空掌打来。这一记劈空掌力暴强,直击安喜山的后心。 正在逃跑的安喜山分明感觉到后面强劲的掌力,急忙一个滚翻,跃到街上。那记劈空掌咔一声,打折了街边的一棵垂杨柳树。安喜山心头一凛,这个女人竟然会劈空掌?这下可有麻烦了!这人就算不是一流高手也绝对是个二流顶尖的高手! 那女子一掌落空,娇叱一声,如同一只燕子一样,掠空而过,竟然急速超过安喜山,稳稳落地,挡住了安喜山的去路。那女子转回身,面对安喜山,冷笑道:“你想从姑奶奶的手中逃走?哪有那么容易!” 安喜山稳了稳心神,沉声喝道:“你是楚随心的什么人?敢挡住咱……挡住老子的去路!”安喜山差点儿没把咱家两个字说出口,幸好关键时刻他反应了过来,及时把咱家改成了老子。 那女子冷冷道:“老娘是楚侯爷驾前大护法,姓胡名铮珠的便是!你这厮又是什么人?敢夜探侯爷所在的客栈!” 安喜山笑道:“你若是能打赢了老子,老子自然就告诉你,怎么样?”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断阳诀 夜半时分,清冷的月光下,金池县城空旷的街道上,胡铮珠挡住了大太监安喜山的去路。虽然是春夜,可是风并不算小,胡铮珠身后的披风一角随风扬起。大太监安喜山虽然嘴上叫得很硬,可是心头里却发怵,对面这个小娘们儿的轻功比自己好,劈空掌力也很雄浑,自己可别阴沟里翻船,栽在她在手里。 借着月光,安喜山看清了这个娘们的脸,他认出她来,她就是傍晚时给王爷倒茶,随后就侍立在楚随心身后的那名女子。安喜山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娘们容貌颇美,穿着一身紫衣,涂着猩红的嘴唇,眼中有三分邪媚之气,吊眼梢,虽然风姿绰约,可是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现在这个风姿绰约小娘们儿就这样挡住自己的去路,安喜山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无形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来自一名武者的直觉。 安喜山从小练武,嗜武成狂,后来他无意得知孤本秘籍《断阳诀》在王宫中,于是他决然割了子孙根,入宫做了太监。竟然真给他有幸得到了那本秘籍,于是他按照秘籍勤加练习,十年后,断阳诀中的功夫已达小成。 虽然安喜山做了太监,可是心中仍有雄心壮志,他非常欣赏和亲王的手段,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投靠的主子。于是他投靠了和亲王,并加入了和亲王一手创建的秘密组织地网。表面上,和亲王对于桑兰国情报的掌控是倚仗着亲军校尉府,实际上,和亲王真正倚仗的却是伏在暗处的地网。 无论是做普通人,还是做太监,安喜山都喜好和人比武,尤其加入地网之后,安喜山经历了许多次大大小小的战斗,面对过不同武境的对手。能让他有这种不安之感的对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今晚,挡在他面前的胡铮珠也让他有了这种感觉。安喜山知道,对面这个女人不简单,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可是安喜山真的喜欢和高手过招,他就是一路靠着已有小成的断阳诀,打败了众多高手,成长到今天的准一流高手境界。安喜山狞笑起来,望着月光下的胡铮珠,当他开始提起气机时,对面的胡铮珠清晰听到安喜山浑身的骨节咔咔作响。安喜山握起双拳,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 胡铮珠笑了起来,淡淡道:“哟,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高手?这可太好了,本姑娘最喜欢和高手过招,然后打败高手!” 安喜山尖声大笑,声震寂静的街道,安喜山怒目横眉道:“老子也一样!”安喜山双掌在身侧向上抬起,气机溢出掌心,街道上瞬间刮起一股狂暴的黑色旋风,那道黑色旋风有一人多高,围着安喜山转了几圈,才摇摇摆摆停在他的身旁,急速旋转。声音呜呜作响。 胡铮珠眼角眉梢间现出隐约的笑意,胡铮珠轻握右手,粉拳骨节同样咔咔作响,胡铮珠颔首道:“嗯,有些意思!”胡铮珠发现,她淘到宝了,这个对手还真有些不寻常。她毕竟修习魔功多年,在魔功方面有独到的心得。眼见安喜山的架势,分明又是一位魔道中人,而且道行还不算浅。 安喜山握紧拳头,大踏步奔向胡铮珠,他脚步所过之处,街道地面的青砖都碎裂开去,随后化为齑粉。眼见离胡铮珠不过三尺距离,安喜山终于出招了,他大喝一声,一拳重重打向胡铮珠的面门。安喜山的拳头被罡风包裹,隐隐透出一层黑气来。与此同时,刚在他身后的那股黑色旋风,忽然毫无征兆平息了下去,无影无踪了。 这一拳,看起来招式平平无奇,可是拳上的罡风却刮得胡铮珠脸上隐隐生疼。拳头带着的强劲罡风,使街道两边的垂杨柳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向两侧倒伏而去。 胡铮珠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罡风吹起她的发丝,就在安喜山的拳头离胡铮珠的面目还有二寸距离时,就像有什么极其强悍的屏障挡住了安喜山的拳头。安喜山的拳头竟然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并且任他如何催动内力,无论是拳头还是人,都也再不能向前半步。 安喜山吃了一惊,双脚在地上一点,人已经如一只黑鹤一般,凌空而起,倒跃回刚才所站之处。安喜山一击不中,怔怔望着胡铮珠发呆。按理说,在这娘们不躲闪的情况下,他刚才那一拳正应该打中她的面门才对。就算这娘们有罡气护体,也会被击退出至少一丈有余吧? 可是胡铮珠竟然整个人都没动?明显看出摇动的,只有她头上的发丝。那种感觉,就像春风拂面,发丝才略动了动的感觉是一样的。 胡铮珠望向发愣的安喜山,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在刹那间一个急转身,双手向后用力一推,汹涌的掌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涌出,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从胡铮珠掌上电射而出,撞上在她身后忽然凝聚成形的黑色旋风。 紫光撞上黑色旋风,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巨响,震动整个金池县城,大地也摇晃起来。安喜山止不住身形,一退再退,退出十余丈远,方才站定身形。安喜山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儿被这一震的余波撞到吐血。安喜山惊骇不已。 刚才他那一记重拳不过是佯攻罢了,那股在他身边忽然平息下去的黑色旋风才是致命杀招。那股黑色旋风的名头叫做夺命黑煞,是极阴险的招式,能杀人于无形。可是这个一身紫衫的娘们儿竟然能识破他的诡计,以掌力破去黑煞? 胡铮珠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不屑。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嘲讽道:“好高妙的功夫!竟然玩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手段?不过你也太小瞧你姑奶奶的份量了吧!你姑奶奶可没少用这种手段阴人,你想在姑奶奶面前耍这种计谋,简直是班门弄斧!” 安喜山忽然觉得丹田处一痛,下意识就想弯下腰去。弯了一半的时候,安喜山硬撑着又直起腰来。他真的是目瞪口呆,他引以为傲的杀招竟然没有能打倒这个娇俏的小娘们儿,而且这个娘们儿还反击了他一下,打到他的丹田痛处。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这娘们儿就如同她的形象一样难缠,桀骜不逊中带着狠辣! 胡铮珠双脚点地,掠空而起,口中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掌!接招!” 胡铮珠双掌向前齐推,劈空掌力排山倒海而来,撞向安喜山,其势刚猛之极。 安喜山大喝一声,双脚用力踩向地面,脚下的青石方砖瞬间粉碎,安喜山双脚陷入地面半尺有余,他并不想后退半步,更不想闪躲。既然这个娘们硬接了他的夺命黑煞,他也没有闪躲的必要,否则如何显出他高手的风范?又一声响亮,安喜山硬接了胡铮珠一掌。 这一次,拔地而起的不止是安喜山,还有街边他身后的几株垂杨柳,连人带树都飞出去,撞进了街边一间无辜的香烛店。咔嚓一声响亮,那间香烛店的门瞬间被安喜山的身躯撞破,安喜山跌入屋中,而几株垂杨柳则飞上屋顶,顿时瓦片横飞,屋顶屋中一片狼藉。 好巧不巧,附近有一家人正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随后感觉到大地都在抖动。睡梦中惊醒的年轻人以为发生了地震,吓得大吼一声,“地牛翻身了!地牛翻身了!”连衣服也不及披上,裹着一床被子就逃出屋子。 冲出屋子逃命,生恐给地牛翻身埋在屋子年轻人借着清冷的月光,看到一间商铺上几株七扭八歪的垂杨柳,更是吓得魂不附体。附近百姓听到“地牛翻身”的呼喊,也吓得不轻,纷纷从屋中逃出,涌上街头。 正要进一步打击安喜山的胡铮珠不由皱了皱眉头,百姓们夜半这一闹,这架就没法打下去了,她总不好当着百姓的面在城中大开杀戒吧? 从屋中挣扎走出的安喜山闹了一脸香灰,他惊骇的望向胡铮珠,如见鬼魅。胡铮珠望着狼狈不堪的安喜山,呵呵笑道:“这下好了,老百姓都起来看热闹,姑奶奶只好尽快送你归西才行了!” 安喜山擦去嘴角的血迹,心中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轻敌了!早知道这娘们儿实力比想像中还要强劲的话,他当时就该拿出最强的招式,也不至于给敌人打得如此狼狈。安喜山大喝一声,如同一头疯牛一般撞向胡铮珠。地面的青石板上,凡是被他双脚踏过之处,全是深深的脚印。 胡铮珠冷笑一声,这算什么?雕虫小技罢了!刚被她一掌拍飞的死太监这一招简直是自取灭亡罢了。胡铮珠又一记劈空掌重重拍了过去,拍向低头冲过来安喜山的脑门。这一掌拍实,足够他在床上躺上一个月了。 就在安喜山离胡铮珠还有一丈距离时,安喜山忽然拔地而起,借着胡铮珠的劈空掌力,倒跃而出,跳上路边一间商铺的屋脊。安喜山狂笑道:“臭娘们儿,老子告辞了!”被胡铮珠打成轻伤的安喜山已经无心恋战,夺路而逃了。 胡铮珠望着安喜山逃走的身影,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个死太监还真有些意思,打架的本事不见得怎么着,逃命的速度倒是有够快的!胡铮珠回头望了望那些以为是地牛翻身而惊慌失措涌上街头的百姓,歉意一笑,大声道:“大家都回去吧,地牛不会翻身的!” 她中气十足,这一嗓子传出去极远,每个人听到耳中,都清清楚楚。一言既出,众人皆惊,黑暗中,有人不服气的问了一句,“你是谁啊?敢说这种大话?地牛翻身可是老天爷降罪,你……” 胡铮珠纵身一跃,轻飘飘跃上一间高屋的屋脊,大声笑道:“我是天下仙女下凡,自然知道这不是地牛翻身!都回去吧!”胡铮珠纵身一跃,掠空而去,转眼消失在月色之中,只留下衣袂飘风的声音。 那些不明所以然的百姓见了这一幕,吓得不轻,真以为是天女下凡了,慌忙一个个匍匐在地,磕头跪拜。半晌后,这些人在交头接耳一番之后,乖乖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城中纷纷传言,昨晚天女下凡降魔,搞得街边一家香烛店房倒屋塌。好在仙人就是仙人,办事很有规矩,打坏了东西会赔偿。那位仙女给香烛店老板托了个梦,把二十两银子放在他床头,叫他修葺房屋。 胡铮珠回到舒庆客栈时,店中已经乱成一锅粥,朱老歪被人拧断了脖子,死在屋中。被用凉水泼醒的几名虎贲军和朱方仁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朱方仁仔细回忆了一下,记起倒下之前隐约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息,朱方仁明白,这是江湖人的手段,不消说,一定是有人来“拜访”过,顺道杀死了朱老歪。 虽然二师兄朱方仁对这个同姓的败类没有什么好感,可是朱老歪这一死,唯一的一条线索断了。这下再想找到杀害三世子殿下的杀手,不啻于难于登天。 朱方仁正在自责之时,楚随心和小姬玄清也回到客栈。胡铮珠自然把自己听到的安喜山和朱老歪的对话告诉了楚随心夫妇。楚随心恍然大悟,原来刺杀三世子殿下竟然是什么地网的小教头自作主张搞出来的事情,这下连和亲王河顿也被坑了。 不过楚随心转念又一想,不能断定这件事一定就是真的,万一是河顿搞出来迷惑大家的障眼法也不好说啊!这年头,骗人的事还少吗? 楚随心带着小姬玄清和胡铮珠来到朱方仁的屋中,楚随心见朱方仁正在垂头丧气,笑着对朱方仁说道:“二师兄,你也不必难过,兄弟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大约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了!咱们只缺一些实质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所以二师兄你不必为此着急上火。” 朱方仁老实憨厚,只道是楚随心为了安慰他才这样说。朱方仁摇头道:“楚师弟,你不必安慰我,我是个饭桶,搞砸了你的计划,没能保护好这个重要的证人!我有罪!” 小姬玄清忍不住笑道:“二师兄,侯爷又不会诳骗你!你问铮珠就知道了,我们昨晚出去探察了一番,有了重大发现!这件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许出乎大家的想像,总之,也许很快就能查清真相了!” 胡铮珠点头道:“朱二爷,你也不必伤心难过,有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们昨晚确实有重大发现,很快这件事情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现在有些话还不好明说,总之你不必难过就对了!” 朱方仁抬起头,望着三人,半信半疑道:“你们不是在骗我?” 楚随心笑着拍了拍朱方仁的肩膀,打趣道:“二师兄,我们骗你做什么?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么?你凡事往好处去想就对了!你想啊,昨天顺亲王和我赌,赌输了,愿意听我的吩咐安排下一步,这说明什么?我是吉人自有天相嘛!对不对?不过呢,你还保持垂头丧气的样子,也好骗住那些坏人最好!” 朱方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楚师弟,你也知道我这人,藏不住啥心事。你们把这事一告诉我,我心里藏不住事,就算假装垂头丧气也不像!”三人大笑起来,这位二师兄还真是实诚的可爱! 几人正说着话,轩辕安走了进来,向楚随心和小姬玄清施礼,表情古怪道:“侯爷,我们才发现,冷大统领不见了!今晚上一直没见他,我还以为他仍然带着人在外边巡逻。刚才朱老歪死了之后,我们都赶紧四下找人,才意外发现冷大统领不在客栈之中!” 楚随心“哦”了一声,并不担心,冷东海也是准一流高手了,尤其这小子表面看起来很憨厚,实则很有心计,想收拾他,没那么容易。楚随心心中暗道:东海昨晚是在四周巡礼,他绝不会不辞而别,多半是有什么事情来不及向我们打招呼,就自做主张先去处理了。 楚随心把手一挥,一脸满不在乎道:“不怕不怕!只要不是清儿和铮珠丢了就好!东海他是个男的,又不怕被人劫色!他要是被人劫了色,还不一定是谁吃亏呢!” 众人都大笑起来,轩辕安想了想,也忍不住失笑。 一路狂奔逃回杜百万庄园的安喜山悄悄跃入庄园中,他悄悄潜回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他在逃回来的路上,又吐了几口血,才知道胡铮珠这一掌有多强,后返劲的掌力,果然可怕。 安喜山倒在床上,暗骂自己太不小心了,本来已经猜到这娘们儿是个高手,可是却轻视对方只是个女流之辈,而没有及时拿出断阳诀中最强的武功,反被对方打伤,这个亏吃的不可谓不暴。身有断阳诀,反倒给对手打成这样,安喜山心中实在有些不服气。 天光大亮之后,那位“宿醉”的顺亲王在香荷姑娘的服侍之下,起来喝了些醒酒汤,给人的感觉才略好了一些。 等到涂公公和安公公都来拜见顺亲王时,众人都明显看出安公公脸色灰败不堪,似乎生了大病一般。 涂公公和安公公在宫中时就是好友,交情也算是不浅,涂公公一脸关切的问道:“哎呀,安公公你这是怎么了?生了病么?脸色这么差?” 安喜山咳了两声,一脸无奈道:“大概是昨夜喝了些酒,不小心偶感了风寒吧?今早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身上发冷,咳得肺都有些疼了!” 顺亲王睁着一双似乎还有些疲倦的眼睛,也是一脸担忧的样子,忧心忡忡道:“既然如此,就让小杜去请位郎中来,给安公公号号脉,开些治风寒的药!病来如山倒,这事耽误不得!要知道,阿玉就是因为当时没把小病当回事,结果其实是场大病的。唉!” 阿玉就是死去的顺亲王妃的小名,顺亲王一直为此自责,众人都知道的。有些时候也是这样,往往以为是不起眼的小病,最后一检查下来却发现是要命的大病。 安喜山皱了皱眉头,又咳了两声,才缓缓道:“没事的没事的,不瞒王爷说,咱家也算略通一些医道,已经服过一些药了,现在身上已经不碍事了,缓几天也就好了!倒是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王爷应该急着处理才对!” 顺亲王听安喜山说自己没大事,摆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道:“哦,如果安公公没事那是最好不过了!对了,公公说有什么事迫在眉睫,必须要急着处理的啊?” 安喜山叹了口气,一脸认真道:“王爷!昨天您在舒庆客栈和楚随心打赌,输给了他,难道您就甘心吗?就算您怀疑楚随心不是杀害三殿下的凶手,总得有什么东西能证明吧?空口无凭,就凭河乐他们几个小子的口供,不足为信!对不对?” 顺亲王听到他话中有话,于是也点头道:“嗯,公公这么一说,本王倒也觉得公公说得有理!那么,公公的意思是?” 安喜山咂了一下嘴,唉了一声,“王爷,您想啊,既然楚随心说他不是真凶,那四个奴才也极力证明他不是真凶,那么咱们就得把真凶揪出来才做数啊!对不对?没有确定真凶是谁之前,那楚随心至少也应该是被怀疑的对象!” 顺亲王故意装作一脸糊涂道:“哎呀,安公公,你这么一说,倒把本王给说糊涂了!你呀,不必拐弯抹角的,你就直说吧!你也知道,本王一向愚鲁,最不擅于在这些事情上动脑子了!” 安喜山点点头,一脸无奈道:“好吧!那奴才就直说了吧!依奴才的意思,咱们不如随楚随心往望野城去,设法调查清楚,到底是谁杀了三世子殿下!如果能找到真凶,证明这个杀手真不是楚随心的话,也能给他留个清白,是不是?” 顺亲王作恍然大悟状,笑道:“哦!本王明白了!公公的意思是,咱们往望野城去,如果能抓到真凶的话,那就能还楚随心清白!如果最后查明,楚随心才是真凶的话,咱们也好就地给书儿报仇,是这个意思不?” 安喜山躬身,脸上堆笑道:“王爷英明!”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雷鸣寺 夜探舒庆客栈的黑衣人在听到小姬玄清命人在客栈中巡视时,吓得落荒而逃,他生怕被楚随心手下的人发现后擒住。武功高如朱老歪也没能逃脱,何况是他?可是却不知道,他逃走的时候,有人在他后面悄悄跟随。黑衣人一路狂掠,向城外雷鸣寺方向而去。 雷鸣寺位于金池县城外三十里的雷鸣山上,因山而得名。不过前几年这雷鸣寺不知为何闹起了妖精,化为美女的妖精一夜之间魅惑了五名和尚。当夜,寺里的和尚就三死两伤,死者面目表情狰狞,如山鬼魅。侥幸活下来的两名伤者也已是神智不清,胡言乱语,癫癫狂狂,疯魔了起来。 住持明通和尚只好带领座下弟子念经驱魔,可惜全无功效。无奈之际,又请来县中名医诊治,可惜各位名医在号脉之后,却互相争论了起来,有说是疯病皆因心阴气虚,有说绝对是因为心阳气虚。各家郎中都持自己的观点,却得不出此病从何而起,因此药石无效,疯者依然是疯魔。 一来二去,当地百姓都说,这雷鸣寺的和尚们不是真心修行,你看,连佛祖都不护佑他!你出家人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更遑论能保佑善男信女了。因此雷鸣寺的香火日渐稀少,最后就彻底断绝了。住持和尚明通无奈,只能带领座下其余十几名弟子往他乡讨生活去了,据说中途还有六七个徒弟跑掉,还俗去了。 如今,偌大的一个雷鸣寺冷冷清清,就只留下一个胆大的中年和尚,法名觉永的,并不怕妖怪,仍然留在寺中。中年和尚觉永在寺后种了一块地,有菜有粮,勉强自给自足。他偶尔会下山帮人做做法事,超度一下亡魂,借机赚些银钱,买些盐巴、布匹等生活必需品。 如今的觉永和尚真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寺不饿,日子还算勉强过得去,除去诵经、练武之外,生活也只是三个饱一个倒而已。只是这雷鸣寺就这么一个和尚,也没了香火,从此荒废了,人迹罕至。加上闹妖精死了和尚的事情言犹在耳,谁还敢去雷鸣寺?久而久之,就连去雷鸣寺的山道上都长满了荒草。 如今,这黑衣人在夤夜之中窥伺楚随心等人的动向,受到惊吓后竟然狂掠向城外雷鸣山的雷鸣寺,这让人如何不心生疑惑?不过好在后边跟踪这人地形不熟,也不知道雷鸣寺的存在,只是盯死了这个目标,牢牢跟在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趁着月色,在前面纵起轻功狂掠而去,蹿蹦跳跃,形似狸猫一般灵活。后面追赶这人的身形虽然矮胖,可是轻功明显比黑衣人更胜一筹,不止速度更快,而且更灵活一些。一个灵活的胖子,远比一个灵活的瘦子更加可怕,因为胖子自带一力降十会的光环。 奔走的黑衣人不时回头观看,生怕有人追踪自己。可惜他每次回头察看时,都能被身后的矮胖子提前预知。那矮胖子总能在关键时刻借着地形隐藏住身形,不给这黑衣人发现。因此黑衣人毫无察觉,在前面给身后这个矮胖子免费带路。 前边的黑衣人往这荒山野岭之处狂掠,后面的矮胖子虽然紧紧追赶,也难免心中暗暗吃惊,矮胖之人心中暗道:“这厮怎么专往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走?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我在追踪他,想在这荒山野岭中解决了我?不过就他这武功,想弄死冷大爷我,怕是做梦!” 原来在后边一路追赶这黑衣人的却是冷东海。冷东海在客栈中发现这黑衣人潜入后院,于是仗着自己的轻功好,蹲在后院的榆树上,暗中观察这黑衣人的一举一动。黑衣人哪知道冷东海早就盯上了他,只道自己所作所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因此毫不提防有人在后面跟踪他。 冷东海见这黑衣人悄然在客栈出现,就死死盯住了他。要知道,楚随心一行人押解河乐等人,路上又擒获了朱老歪等人,住进客栈却又被这神秘的黑衣人暗中窥伺,可想而知,这黑衣人绝不是什么好人!至少那位顺亲王还敢光明正大登门,这黑衣人却鬼鬼祟祟,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两刻的时间,这黑衣人就已经奔出了三十多里路程,奔到了雷鸣山中间的一处大庙之外。只见这黑衣人也不做停留,也不敲门,直接越墙而入。冷东海也随后而入,又怕庙里有埋伏,于是和那黑衣人保持数丈距离,只见黑衣人直奔还掌着灯的方丈室而去。 黑衣人在外面象征性敲了敲门,却听到屋中有中年男子的声音道:“进来吧,门没关!”黑衣人便推门而入。 冷东海心中暗道:“哦,原来这黑衣人与这和尚是一伙?这庙原来是个贼窝!” 冷东海蹑足潜踪来到窗下,用舌头舔破窗纸,向屋中观看,却见方丈室有些破败,旧桌子上摆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个中年和尚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经书,正在翻看。见那黑衣人进了屋,和尚把书卷掩上,抬头问道:“陈细狗,你进城打探出什么消息了?” 被称作陈细狗的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面罩,没好气道:“能打探出什么,还不是只找到了楚随心所住的客栈而已!朱老歪他们已经被人擒住了,多半要玩完!那位顺亲王的鼻子倒很灵,先到客栈去拜会楚随心了。不过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那顺亲王还追杀起楚随心了!” 中年和尚只是“哦”了一声,并不意外,又问黑衣人道:“看来顺亲王还在为儿子被人射死的事而记恨楚随心,他是把楚随心当成杀子仇人了,所以才急于报仇的!对了,顺亲王带了多少人马去杀楚随心?” 身形瘦弱的陈细狗冷笑道:“顺亲王也是糊涂了,只带了两个太监就敢去挑衅楚随心,我看要不是楚随心手下留情,这位顺亲王早就归位了!” 中年和尚不由皱了皱眉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打了个哈哈道:“楚随心不手下留情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能杀了顺亲王不成?哈哈哈,姓楚的要是真敢杀死顺亲王,难道丁弱尘会保他?别人不说,咱们王爷就一定会杀了楚随心,为顺亲王报仇雪恨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黑衣人陈细狗冷笑一声,撇嘴道:“觉永大方丈,我听说楚随心不是已经威胁过咱们王爷了吗?要是他有个闪失,楚家的什么卫队高手就会杀了咱们王爷,替他报仇吗?我听说王爷也十分惧怕这一点,所以才对楚随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在桑兰胡作非为!” 这光头的和尚正是雷鸣寺唯一的和尚觉永,陈细狗叫他一声觉永大方丈,明显有讥讽之意。 觉永和尚不悦道:“陈细狗,你都是从哪里听说这些话的?又是什么人敢在背后嚼王爷的舌根?难道你陈细狗不是地网的人吗?你怎么敢像那些混们和他一样,在背后咱们王爷的坏话?要是给都教头知道你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非把你的皮剥了不可!” 陈细狗哈哈一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囊来,拔下塞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吞下去,一脸无赖相道:“哎,这话要是传到都教头耳朵里,必然是你把消息泄漏出去的!我只找你算账就行了!因为现在除了我和你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觉永和尚气笑道:“你这个无赖!你可能就在我一个人面前说这话?你觉得一个失势的楚家,连在大越国的地位都已经保不住了,还有心思跑到桑兰来杀咱们王爷?再说,楚随心一死,咱们和王府能不提高戒备?以咱们王爷在桑兰的实力,会斗不过楚家的两个什么死侍?别的不说,楚随心到桑兰这么久,知道咱们地网的存在么?知道咱们地网比亲军校尉网强大不止数倍么?” 窗外偷听的冷东海听到地网两个字,心中打颤道:“原来河顿手下还有这么秘密的组织叫做地网?可怕!这河顿果然心思细密深远,我们就以为他是倚仗着亲军校尉府打探出的情报才能在桑兰无所不知,谁想到还会有一个地网的存在!” 陈细狗把酒囊丢给觉永和尚,嘻笑道:“要是万一楚家的死侍发疯了,就要为他们的少主子报仇呢?连什么大供奉邱半天都败在楚家死侍的手里,又有谁能挡住楚家的死侍?难道靠你和我这种只能鸡鸣狗盗的饭桶不成!” 觉永和尚也喝了一口酒囊中的酒,闭上眼,幽幽吐出一口气,这才缓缓道:“你陈细狗是鸡鸣狗盗之辈,可别把佛爷我和你相提并论!你一个地网的小丁,也配和我这大丁相比?佛爷我要是熬好了,升小教头指日可待,你这小丁想升成我这大丁可不容易!” 陈细狗不屑道:“大丁又怎么了,不就是升迁得快吗?可朱老歪也是大丁,你看他现在什么鸟样子?被小教头推出去顶雷了!过几天,恐怕就有朱老歪挺刑不过,招认自己是杀死河成书的凶手,不过是出于私怨的戏码上演喽!到那时,朱老歪招供之后突然暴毙,又有谁能再把这个案子翻过来?” 觉永和尚又喝了一口酒,把酒囊丢还给陈细狗,冷笑一声道:“那不过是咱们小教头把事情搞砸了,想找个替罪羊罢了!难道能因为死了一个河成书,就把咱们地网给泄漏出去?那样岂不是前期所做的隐秘工作,全都白做了!谁让朱老歪欠咱们小教头一条命,全家还都在小教头手里捏着呢!当一条好狗也不容易,随时可能被吊死吃狗肉!” 陈细狗一把抓过酒囊,塞进怀中,没好气道:“什么叫当条好狗也不容易?你就不能说是卸磨杀驴吗?咱们小教头他娘的也是没种,私自揣摩上意,搞了个刺杀河成书,本以为能借此挑起楚随心和顺亲王的矛盾,是个一石二鸟之计,哪想到谋事不密,没能及时杀掉河成书的手下,让楚随心能够有机会去向顺亲王解释,不得已只好让朱老歪去顶雷!” 觉永点头道:“就是这件事,佛爷我也觉得小教头做事不厚道!自己本想着借这机会升官发财,哪想到把事情搞砸了,就只能让底下的人去替他领死!可是难道他就没想过,王爷是那么好糊弄的么?再说朱老歪就算一口咬定自己只和河成书是私人恩怨,不说出自己的底细来,难道楚随心、丁弱尘和顺亲王就不会查?” 陈细狗哈哈笑道:“没看出来,你这秃驴也有聪明的时候!小教头这事干的是蠢了些,我看楚随心和顺亲王他们早晚要猜到是王爷手下人所为,只是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咱们地网的存在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总之朱老歪是死定了,至于他嘛,能不能保下小教头的位置,那就得看天意了!” 觉永起身,从桌下拿出一个小铜壶,往桌上的油灯中又添了一些灯油,觉永加完灯油,把小壶又放在桌下,叹了口气道: “我这堂堂地网的大丁,就这么隐在深山数年,只能和你这鸡鸣狗盗之徒为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王爷的大计!这金池县地理位置险要,我蹲守在这里,把金江县衙的人慢慢收买了,将来王爷举大事时就有大用!那么朱老歪被小教头舍弃,也就不出意外了!反正都是马前卒,上面的大人物弃卒保车而已!” 陈细狗像没有骨头一样缩在椅子里,嘿嘿笑道:“反正咱只是个小丁,武功也不怎么样,只是个鸡鸣狗盗之徒,仗着会点儿地听的功夫,轻功也还不错,做点儿打探消息,传递重要情报的事情,犯不着去操大丁和教头们的心!我一个月能挣几两银子?嘿嘿乐得吃饱喝足逛逛妓院,不亦快哉!” 觉永面现不悦之色,走到陈细狗面前,猛地敲了个爆栗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当年佛爷我不也是个小丁?那又怎么样,现在不是大丁了?武功不好,可以练,只要用脑子,肯勤快办事,咱们地网想出人头地很难么?咱们是王爷手底下最精锐的一支精兵,哪个不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 见觉永发怒,陈细狗只好陪笑道:“得得得,我就受不了你这假和尚的脾气!你说你呀,好好修你的佛法,做你的出家人多好?三千烦恼丝都断了,却断不了你一颗尘缘之心!你八成也是惦记着,有一天大事成了,建了功业,你要还俗去娶妻生子,做一个开国元勋了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觉永双手合十,一脸正色道:“佛爷我当年出家,也是迫不得已!我杀了人,给官府通缉,能躲到哪里去?最后没办法,只好遁入空门,难道官府还能来这雷鸣寺中抓我一个出家的和尚?如今我在地网中立下大功,是王爷手下得力干将之一,那将来王爷一统天下时,我自然是开国功臣,王爷还会追究我昔日的罪行?” 陈细狗抽抽鼻子,不置可否。 觉永摆摆手道:“你既然在金池城打探出朱老歪和楚随心的消息,就赶紧写信给小教头吧!你不飞鸽传书给他还等什么?我看咱们两个得随时关注城中楚随心等人的动向,佛爷我明天就进城去,看看这个楚随心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陈细狗一脸蛋疼的表情道:“我今天也没探听到多少消息,楚随心带了个漂亮小娘们儿,那小娘们儿一声令下,让手下人四处巡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来偷听的奸细!你想想,他手下虎士营那帮玩艺儿如狼似虎,我疯了吗?去招惹那些人!所以我就三十六计走为上,不敢再继续探听,我也不知道这位楚侯爷和顺亲王后来又聊了些什么!” 觉永眼中闪过一缕寒光,对陈细狗冷冷道:“你还真是猪头!他们又不是今晚就走了,你只管如实汇报,咱们明天再去打探后续的消息就是了!佛爷我要不是看在还得借助你跑腿,打探消息的份上,真想弄死你这个没脑子只会逛窑子的猪头!” 陈细狗听到觉永指点他,嘿嘿笑道:“有你觉永大住持帮忙,我陈细狗心里才有底嘛!你也别怨我,我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才瘦成这个德性!凡事我要是能自己做起主来,我还怕什么?我要是能自己做起主来,我没准也升大丁了!好啦好啦,下次回来带鸡腿回来给你吃,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匆忙赶回来!” 觉永起身逐客道:“佛爷我也要休息了,你小子是去前殿睡,还是睡禅房,都随便你!反正我这寺里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偷了卖钱去!难道你还有本事把我这主殿的佛像偷去卖钱换酒喝?” 陈细狗站起身,话里有话道:“诶!觉永大住持,我陈细狗再偷东西,也不过是偷点儿碎银子,偷点儿金银首饰罢了!可不像某些人,偷了漂亮婆娘养在寺里,还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呢!” 觉永脸上一红,恼羞成怒,又在陈细狗的头上敲了个爆栗子,骂道:“可哑不了你个小王八蛋!佛爷我在这深山老林里,一个人不寂寞吗?我搞个女人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我还能像你一样,跑到青楼去嫖?我一个出家之人,怎么去青楼?你个小王八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细狗哈哈笑着,推开门走了,冷东海急忙伏在窗下的石桌后,陈细狗哼着歌,往禅房方向去了。这边觉永听到陈细狗远去的声音,自己把门闩上,端着油灯走到方丈室后墙的一张山水画面前,到了山水画面前,觉永掀起画,扭动墙上的机关,吱扭扭的响声中,墙自动分开,墙上竟然多出了一道暗门,暗门内是暗道。 觉永进了暗门,又扭动机关,墙面慢慢合上,外面一切又恢复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觉永这才哼起小曲,举着油灯沿着暗道往里边走,边走边轻佻道:“小娘子,我来了!你等急了没有啊?啊?哈哈哈哈……” 又伏在窗外的冷东海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冷东海心中暗道:“原来这么大的寺里只有这一个和尚!这和尚也不是个好东西,是和亲王的人!还是地网中的大丁,看来是个不小的人物!嗯,他这里不急,既然冷大爷我知道有这么个所在,收拾他只是早晚的事情!我先去看看那陈细狗要做什么!” 冷东海转过身,直奔禅房而去,伏在禅房的窗下,听陈细狗的动静。 只听到陈细狗在屋中哼唱着不着调的小曲儿,什么姑娘你美的想死个儿人,哥哥我一想起你就没魂!随后还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冷东海用舌头舔破窗纸一瞧,差点儿笑出声来,原来这小子正在灯下的床上,半躺着,用双手解决问题,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原来陈细狗住在禅房,自己在这里随便弄了张破床,一床被子,无非就是睡觉而已。冷东海想了想,哑然失笑,这是深山老林,觉永可以养了一个小娘子,陈细狗就算有需求,也没法把青楼的姑娘弄到这里来,自己解决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时间不大,陈细狗解决完了个人问题,拿起草纸随便擦了擦,丢在地上。随后起身坐在桌前,开始研磨,研好了磨,又提起毛笔,琢磨着写什么汇报给那位小教头。 正在这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陈细狗没回头,还以为是觉永和尚来了,毕竟这寺中现在就他们两个人。陈细狗懒洋洋道:“我说大住持,你不去搂你那白白净净水水嫩嫩的小婆娘去,跑到我这单身汉房间里搞什么?我陈细狗可没有断袖之癖!” 谁知进屋那位并不回答,两步就蹿到了陈细狗身后,陈细狗刚想说话,忽然就觉得脖子上一凉,分明是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身后那人冷冷道:“细狗子,你要是敢嚷,爷爷就是一刀!” 这一瞬间,陈细狗真是魂飞天外,内娘啊!庙里什么时候来了带刀的强人?他还知道自己的名字!陈细狗立刻颤声道:“我绝不嚷!绝不嚷!好汉爷饶命!饶命!” 来的这个人正是冷东海,冷东海笑嘻嘻道:“细狗子,转过脸来吧!” 陈细狗连声说不敢,可是还是回过头来,看到冷东海提着一把破菜刀架在他脖子上。陈细狗是个聪明人,虽然这人手中只有一把破菜刀,可是想要自己的小命却易如反掌。他既然能悄无声息进了这座寺庙,那绝对是有备而来! 而且陈细狗敢相信,此时那和尚觉永去搂着女人睡觉去了,绝对想不到这禅房里会发生这样一幕,也绝不会来救他。所以,他还是乖一点儿,才能有活路。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收徒 陈细狗虽然只是地网的一个小丁,可是见识极广,这一把形似破菜刀的兵器冷森森亮闪闪,只不过是架在脖子上就能让他感觉呼吸困难,恐怕多半是传说中四大名刀之一的屠鹿。而且来之前,陈细狗就已经知道楚随心此行带来的人除了数十虎贲军就是虎士营,那么毫无疑问,面前这个人是冷东海。 陈细狗双膝一软,跪倒在冷东海面前,苦苦哀求道:“冷爷饶命!冷爷饶命!这屠鹿刀实在太凉,冷爷还是收了兵器吧!论武功,小的远不如冷爷,所以冷爷也不必担心我逃走!再说这荒山野岭的,小的往哪里逃啊?” 冷东海大为诧异,笑问道:“你小子认识我?” 陈细狗一脸谄媚的笑道:“冷爷您可是楚随心手下……不不不,是楚侯爷手下四大猛将之一,小人早就如雷贯耳了!小人一见冷爷的屠鹿刀,就知道是您老人家驾到了!嘿嘿嘿,不知道您老人家深夜驾临我们这座小破庙,有何贵干啊?” 冷东海真就把屠鹿刀收了,忽然却又一伸手,把陈细狗的下巴捏住。还没等陈细狗反应过来,只见冷东海从怀中摸出一丸黑色丹药来,塞入陈细狗口中,不由分说,往下一推。咕噜一声,陈细狗不由自主,把黑色丹药吞了下去。 谁知道那丹药不止入口辛辣,进了肚子之后更是如同火烧一般,陈细狗忍不住大叫起来,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不停翻滚。他越是翻滚,感觉肚子当中越痛,简直痛到肠子都要断了。 冷东海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大喇喇坐下,笑道:“小子,冷爷我刚才给你喂下了一颗火蚕蛊,现在它已经到了你肚子里,你若叫得再大声些,小心肠子断了救不活!小命尚在的话,冷爷还有办法救你,要是没了命,谁都没有办法了!所以我劝你轻点儿折腾!” 陈细狗听到蛊字,心中恐惧至极,苗疆和桑兰都有蛊师,专门制作各种毒虫为蛊害人。他虽然没听说过什么火蚕蛊,但是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冷东海说了,只要叫得大声,肠子就要断了,这得是多恐怖的毒蛊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细狗立刻再次向冷东海跪倒,抱住冷东海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冷爷啊,小人知错了!只求冷爷您能高抬贵手,饶了小人的性命吧!小人无非是出来混口饭吃,小人上有八十……” 冷东海气笑了,把陈细狗用脚踢到一旁,骂道:“蠢货!又是这套说辞,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你他娘一个连婆娘都没有的人,还什么三岁孩儿?我可警告你小子,你冷爷眼里不揉沙子,你少给我扯蛋,小心冷爷我恼了,一刀下去,你小子就立刻脑袋搬家!” 陈细狗苦着脸道:“哎哟,我的冷爷啊,小人这脑袋搬家它容易,可是要想再长出来那可就不能了!您老人家可怜可怜我,您就看在我眉清目秀又可爱的份上,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您看我多可爱!”说着话,陈细狗努力向冷东海挤出一个笑容,可惜他实在其貌不扬,他这一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冷东海瞧着陈细狗的招风耳朵,大嘴巴,蒜头鼻子,斗鸡眼,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行了!你他娘这是笑吗?你这叫眉清目秀又可爱?冷爷我长得就够寒碜了,你长得比我还要难看十倍!瞧这大晚上的,你这‘嫣然一笑’,能吓死半个桑兰国的人!冷爷我见了你的笑容,连着三个晚上都得做噩梦!” 冷东海心中好笑,陈细狗是个中年男人,自己年纪不过十八,这老小子张口就管自己叫老人家,这也实在有够滑稽的了! 陈细狗继续脸上堆笑,凑到冷东海面前,嘻皮笑脸道:“哎哟我的冷爷啊,您老人家不光武功高,还会说笑话!这个可实在是太好了!您说您干嘛跟我一个小人物过不去呀?您要是杀了一个高手,那人家都说您冷爷武功高强,那您也有名,您说您宰了我这么一个饭桶,那有什么用呢?人家都没听说过我的名字,结果还脏了您的屠鹿刀,是不是?” 陈细狗又跪到冷东海面前,眨巴着眼睛,一副可怜相,“哎哟,我的冷爷,您老人家就可怜可怜我吧!您说您弄一颗什么火蚕蛊给我吞下去,它多浪费啊!就是要用的话,您怎么也得用到我们那小教头,大教头,都教头身上啊!您让我们那和王爷吃了也行啊!” 冷东海止住笑,上下打量陈细狗,心道:这个小子求生欲还挺强!这嘴也挺能说,嗯,没准这小子就是个突破口!待我诈他一下! 想到这里,冷东海瞪眼道:“你小子少给老子扯蛋!冷爷我看你也不是个老实的家伙,好,待我问你几句,我看你是否会如实回答!你要是回答得对,冷爷我就赏你一粒解药,管保你一年内不会蛊毒发作!你要是给我胡说八道,嘿嘿,下场不用冷爷我说,你也知道!” 陈细狗跪在冷东海面前,媚笑道:“哎哟,我的冷爷!您老人家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陈细狗跟别人不说实话,可是跟冷爷您啊,那一定是实话实说!我看见您啊,就像看见我亲爹一样激动,您说,这不就是咱爷俩的缘份吗?” 说着说着,陈细狗一个头磕在地上,抽泣道:“冷爷啊,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没娘的孩子吧!自从郭老头死了之后,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再疼我了!今天遇到了就是咱爷俩的缘份,您老人家就收了我这个干儿子吧!以后我一定孝敬您,给您打酒喝,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 冷东海气的鼻子都歪了,这货三四十岁的人了,自己才十八,他还说要给自己养老送终,这不是咒自己早死吗?冷东海站起身,伸手扯住陈细狗的耳朵,把他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陈细狗龇牙咧嘴道:“哎哟!我的冷爷!您老人家下手轻点儿!哎哟我的娘亲二大爷啊!我这耳朵要让您老人家给揪下来了!我的干爹亲爹野爹啊,您下手可轻点儿啊,您就心疼心疼您这便宜儿子吧!爹,您轻着点儿!哎哟哎哟!” 冷东海骂道:“混账东西!冷爷我虽然长相不算帅,又矮又胖,可是我也生不出你这么一个又瘦又高的丑鬼来吧?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冷爷我就一刀下去!我问你话,你老实回答我,否则……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陈细狗大声道:“冷爷!冷爷!我的冷爷!您老人家那刀风快,杀我实在是如同宰鸡一样容易!我不胡说八道了,冷爷只管问!” 冷东海这才又坐回椅子上,哼了一声道:“我来问你,地网的大头领叫什么名字?你们在望野城的小教头又是谁?你归谁管?那朱老歪为什么要带着人去自投罗网?你跑到舒庆客栈去打探什么消息?河成书是谁杀的?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陈细狗点头哈腰道:“我的冷爷,我的干爹哎!我们地网的都教头,名叫步飞云!武功高强,据称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只是小人地位低微,一直没机会见到这位都教头。至于我们望野城的小教头,我们一年能见到一两回,每次他都穿着黑衣,戴着个面罩,我们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冷东海瞪眼道:“胡说八道!你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如何知道他是你们的小教头?” 陈细狗一脸委屈道:“我的冷爷呀,他手头有小教头的银牌,我们当然认得!而且他的声音很威严,听过一回就能记得,不会记错!再说了,这几年我们每年开会都是集中在这雷鸣寺,小教头到这里来,那还能错了?再说就算我认错了,这觉永秃驴,朱老歪他们这些大丁总不会认错了吧!” 冷东海点头道:“好,我姑且信你!那你们地网就靠着令牌才能识别彼此的身份么?为什么朱老歪被我们擒住,我们在他身上没有搜出令牌来?” 陈细狗笑道:“我的冷爷呀,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朱老歪是个弃子,他是要死的人了!他带着令牌做什么?万一泄漏了身份,那地网不就暴露了?这次是小教头自作主张,想立个功,结果却把事情搞砸了!楚随心,不不不,楚随心发狠要挖出凶手来,都查到了我们地网的外围组织,这多危险!为了防止地网暴露,小教头不得已,把朱老歪弄出来当替死鬼!” 冷东海皱眉道:“你们小教头让朱老歪去死,朱老歪就去死?他就不怕朱老歪挺刑不过,自己招了,再把地网给彻底暴露了?那样的话,他不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陈细狗笑道:“冷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小教头对朱老歪曾有救命之恩,朱老歪欠了小教头一条命!而且朱老歪一家人都在小教头的掌控之中,朱老歪敢不听小教头的话?嘿,地网当中,像我和觉永秃驴这种光棍不少,像朱老歪那样有家有口的也不在少数!他们的家人,都被人暗中控制起来,他们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冷东海点了点头,陈细狗的话稍解了他心头的疑惑,不过冷东海马上又问道:“如果我们从朱老歪这里打开突破口,你们要如何应对?” 陈细狗伸出两根手指,笑道:“冷爷,朱老歪为了全家的性命,他是一定不会招供的!而且他精神力强大,也不会轻易屈服于人,所以我们小教头才把他推出来顶雷,转移你们的视线!我们望野城也就朱老歪能做到对小教头绝对忠诚,同样情况要是换做是我,我早就跑了!” 冷东海笑道:“你就不怕你们小教头杀你全家?” 陈细狗冷笑道:“我孤身一人,怕他什么?大不了我跑到首善城王府告发他!他违反王爷和都教头的命令,擅自动用大丁暗杀河成书,事后又不及时向都教头报告,也不到王府请罪,还试图掩盖罪行!就凭这两条,都教头能把他全家都砍死八回!” 冷东海奇道:“你们王爷和都教头有什么命令?难道是不让你们地网对我们楚侯爷下手?那刺杀河成书的大丁又是谁?不是朱老歪做的?” 陈细狗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冷爷英明!王爷就是不想让地网过早暴露!所以不允许地网刺杀楚侯爷,就连在明面上的亲军校尉府都不动手,何况是地网呢?王爷的意思是,地网要在最关键的时刻起作用,不要因小失大!再说楚侯爷不好惹,为什么要招惹楚侯爷?吃了两次亏还不长记性那不就是猪嘛!” “至于刺杀河成书的大丁是谁,小人真的不知道!这些大丁里,我只认得觉永和尚还有朱老歪。其余的大丁,都是身份极隐秘,别说我不知道小教头手下的大丁,小教头手下的大丁也不认识我!若是我们当中谁不幸失手,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大家就是这么个互不知晓的状态,以防地网暴露!” 冷东海点头道:“好家伙,你们这个地网还挺严密的!那你在地网中就做个跑腿的事情?不可能吧!你好歹也是个小丁嘛!” 陈细狗嗐了一声,无奈道:“我是郭老头的徒弟,才有资格做了小丁!郭老头以前在地网中是个大丁,五年前因为刺杀一名王公失手,被人家的侍卫打死了!郭老头死了之后,就没有人罩着我了,我武功又低微,除了轻功尚可,还有一手地听的功夫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可用之处了!他们也就用我打听个消息之类的!” 冷东海好奇道:“你那地听功夫就是五个手指头插进土里?要是石板路面你怎么办呢?总不可能把石板戳个洞吧!” 陈细狗吓了一大跳,心道:“我手指插进土里的功夫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早就认得我了?”陈细狗不由心头发毛。 陈细狗不敢隐瞒,只好嘿嘿笑道:“冷爷英明!小人的地听功夫是用五个指头插入泥土中,可以听到方圆数十丈内的人谈话!比如今天晚上,楚侯爷和顺亲王见面的时候,小人就听到了他们十分不友好的对话!要是石板地面的话,小人的功力就要因此减半了!” 冷东海心中大喜,这门功夫可真不错!嗯,有空我得跟他学一学,将来准有用! 陈细狗见冷东海面有喜色,不知道冷东海心里在想什么,只好又哀告道:“冷爷,我只求您老人家饶我一条性命!我只是在地网中混口饭吃,我去舒庆客栈探听朱老歪的消息,也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招供,再查探一下楚侯爷的动向,绝没有刺杀楚侯爷的意思!” 冷东海不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刺杀楚随爷?你冷爷用一根手指头戳你一下,你都受不了!你信不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陈细狗一脸谄媚道:“那哪能不信呢!冷爷的武功就是高强!您可是楚侯爷手下虎士营的大统领,一等一的高手!您又是楚侯爷的爱将,义弟,深受楚侯爷器重!您别说戳我一根手指头哇,您就是随随便便吹一口气,我也得翻三个跟头才能停下来不是?” 冷东海笑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别的本事稀松平常,这吹牛皮拍马屁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 陈细狗指天发誓道:“冷爷,这您可就冤枉我了!不信您有空找那觉永和尚问问,他最了解我了!我除了对郭老头尊敬之外,也就只对您冷爷这么毕恭毕敬的!除了您二位之外,我拍谁的马屁?我根本不屑于拍别人的马屁!人家都说,宁给好汉牵马坠镫,也不给赖汉为父为尊!小人是情愿追随冷爷您的!” 冷东海笑道:“你小子可行了吧!我转个身过去,你不一定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陈细狗急了,拍着胸脯道:“冷爷,您这话太让我难过了!我陈细狗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可是那颗崇拜冷爷的心,可是真真的!冷爷,孩儿我都不顾年龄的差距,情愿认您做爹了,您还不相信孩儿的真心?” 冷东海问道:“你在地网当差,一个月赚多少银子?够花吗?” 陈细狗赧颜道:“说出来怕您笑话,我一个月只有五两银子的辛苦钱!这是个苦差事,跟冷爷您肯定是比不了的!” 冷东海摇头道:“五两银子也不算少了!二十两银子足够四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了,你四个月就能挣二十两银子,还不知足?”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窗外有鸽子的咕咕叫声。陈细狗站起身道:“冷爷,我们那信鸽来了,一定是小教头又有什么指示!您稍坐一会儿,我去把鸽子上的密信取出来!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趁机逃走的!” 冷东海双臂抱在胸前,冷笑一声道:“行啊,你要想跑的话,可以试试看,看看你能跑多远!看看你逃不逃得出冷爷我的手心!” 陈细狗摇头道:“冷爷放心,我陈细狗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在冷爷手底下,我折腾不出来什么浪花,我费那个劲干什么呢?” 说着话,陈细狗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把一只信鸽抓了进来,取下脚上竹管中绑着的密信,展开一读,顿时脸上阴云密布。 冷东海见他脸色不好,追问道:“什么事啊?你们小教头来信说什么?” 陈细狗咬牙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小教头飞鸽传书来,命我打探朱老歪的消息,一旦朱老歪自尽,就让我出手,杀了朱老歪全家!他娘的,这厮心真够黑的!朱老歪都情愿用命换全家人活下来,他还如此心狠手辣,生怕朱老歪的家人暴露了他的身份!” 冷东海忽然问道:“陈细狗,你愿意为你们王爷和地网而死吗?” 陈细狗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一个月五两银子就想让我陈细狗为他去死?我陈细狗的命那么不值钱吗?别说五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五十两银子一个月又如何!没有命了,要再多的银子有什么用?这世间,谁值得我去为他而死?也就我那救命恩人兼师父的郭老头一个人!可惜郭老头已经不在世了!” 冷东海“嗯”了一声,点头道:“说得对!一个月五两银子确实不值得你陈细狗为他去死!这样吧,你有没有兴趣到楚侯爷手下混个差事?挣的多不多不说,肯定不会发生像朱老歪这样的事情!为他而死,他反倒要杀朱老歪全家的事情发生!” 陈细狗喜出望外,脱口问道:“真的?”陈细狗想了想,又讪讪道:“冷爷,可是我不敢哪!一旦给地网的人发现我在楚侯爷手下做事,那我就完了!地网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我!他们不会容忍地网的成员把组织给暴露出去的!” 冷东海笑道:“你笨!你自己说,冷爷我如果把你收到楚侯爷麾下,难道会把你暴露出去?再说了,到楚侯爷手下做事,又不见得要离开地网!” 陈细狗听到冷东海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道:“啊?在楚侯爷手下做事,又不离开地网?您不会是要让我在地网中为楚侯爷收集情报吧?您也知道,我只是个小丁,我得不到太多有价值的情报!再说我武功低微,到时万一楚侯爷看不上眼,我还是别去丢那个人了!” 冷东海不以为然道:“如果是你冷爷我亲自推荐,你觉得楚侯爷会驳我的面子吗?你既然会地听之术,也算有一技之长,楚侯爷不就是喜欢这样有能力的人吗?你又有一技之长,又有我撑腰,你怕什么!郭老头死了,不能再罩着你,以后冷爷我罩着你就是了!” 陈细狗顿时喜从天降,立刻又匍匐在地,向冷东海叩头道:“冷爷待我天高地厚之恩哪!我陈细狗愿意认冷爷为父,从此为冷爷肝脑涂地!” 冷东海皱眉道:“你看,又来了!你他娘的比我大好多岁,你认我当爹?我连亲都没成,媳妇都没有呢,我有你这么大一个儿子?这说出去有多别扭!” 陈细狗脑筋转得极快,瞬间又有了主意,大笑道:“我有主意了!我有主意了!哎,冷爷您要像郭老头一样罩着我,那干脆啊,我拜您为师!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师父了!诶,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陈细狗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冷东海真是哭笑不得,这个货,这是非要认自己当大辈不可了。冷东海想了想,算了,儿子是不能收,那就勉为其难收了这个徒弟吧!这样也好让他死心塌地为大哥做事。 想到这里,冷东海点头道:“好!那我就破例收你为徒!但是咱们得约法三章,就你这个武功,出去说是我徒弟,实在是丢我的脸!你得好好练武,勤加练武,把功夫练好一些!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徒弟!” 陈细狗简直是喜从天降,冷东海真收他这个徒弟了!他原来怕冷东海拒绝,现在冷东海亲口答应,这还有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事吗?陈细狗咚咚咚连磕了几个响头,高声道:“师父在上!弟子拜见师父!” 冷东海收了个徒弟。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王爷入望野 阴差阳错,冷东海收了陈细狗做徒弟。俩人聊了一会儿天,陈细狗才笑嘻嘻道:“师父,您看您都收我做徒弟了,我身上这火蚕蛊,您是不是把解药给我啊?身上中毒总是可怕的事情,尤其这蛊毒,实在是吓人!” 冷东海拍了拍陈细狗的肩膀,打趣道:“你小子拜我为师,就是为了化去你身上的蛊毒吧?实话告诉你,你刚才吃的东西不是什么蛊毒,是我吓唬你的,那是素灵丹,是离尘宫的一种解毒丹,味道很不好闻,但是解一般的毒还是很有效的!我临时拿出来,是准备吓你一吓!” 陈细狗见冷东海的表情不似作伪,这才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师父,你老人家可吓死我了!对了,您说这药是离尘宫的,我记着你们刚进望野城的时候,不是有离尘宫的四位美女跟着楚侯爷吗?可是这些天我们地网的人盯梢,怎么没看到这四位姑娘了?” 冷东海笑道:“她们有她们的事,你问她们做什么?查户口啊!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混,将来什么你都会知道的!一个人要是能混好了,一个月五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还不够到青楼喝顿花酒是不是?你上一次青楼,得攒几个月银子才够?” 陈细狗笑嘻嘻道:“去一趟青楼要花掉半年的俸禄,不过徒儿我哪舍得花自己的银子?我可是地网的小丁,能捞到快钱啊!嘿嘿,我们地网的人,一个个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边有王爷罩着,我们又是神出鬼没不为人知的组织,那赚些昧良心的钱,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这些大丁小丁,谁手上没两条人命?要是没赚两个黑心钱,在地网内部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冷东海有些诧异,挠头道:“你们地网的风气这么差?好家伙,敢情是一帮鱼肉百姓的家伙!” 冷东海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跟着楚侯爷混,可就不能再胡来了!你在地网里欺负百姓我管不着,咱们在楚侯爷手下做事,就不能欺负百姓了,不然的话楚侯爷得把你推出去咔嚓喽!咱们跟着楚侯爷混,前程光明,将来都能捞个一官半职的,犯不上为了那俩小钱去触犯侯爷的规矩,明白了吗?” 陈细狗脸上堆笑道:“师父不消嘱咐,弟子又不傻!弟子跟着师父和楚侯爷之后,那就要改邪归正了呗!其实师父你想啊,一切还不都是机缘吗?我之前就是想投靠楚侯爷也不成啊,就我这微末的本领,楚侯爷能看上眼?再说了,我在地网当差,没人引荐我敢叛逃出地网?那不是活腻了嘛!” 陈细狗把冷东海扶坐在椅子上,又笑道:“师父,您老人家放心,我这人呢,缺点挺多,武功差劲,又爱吹牛,可是有一样好啊,弟子我识时务!都说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格高,我跟着地网这帮人,能混出什么好前程来?我每天也就是对付着混个日子,勉强过得去就行,不然我干什么去呀?地网又不能容忍别人出网,我要是敢离开地网,肯定让人家给弄死!” 冷东海问道:“照你这么说,当初就是因为郭老头,你才能在地网里混口饭吃?” 陈细狗点头道:“师父,您猜的一点儿也没错!郭老头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我的恩师,那我只能跟着他啊!于是就一步错,步步错,回不了头了!我也想过离开地网,可是没机会,我也没办法!今天能遇到您,您能收我为徒,您就是我陈细狗的贵人哪!” 陈细狗说着话,回头瞧了一眼破桌子,笑道:“师父,我给您烧壶水,泡盏茶喝,我这好歹也是师父的弟子了,虽然这荒山野岭的实在没什么东西孝敬师父您老人家,可是敬杯茶的规矩还是要有的!我去给您倒茶来!” 说着话,陈细狗就要去端茶碗。 冷东海瞪眼道:“慢着!慢着!你小子讲不讲卫生啊?你刚才刚那个过,你就要拿杯子给我倒茶?啊?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陈细狗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右手,又瞧了瞧地上丢的纸,恍然大悟,嗐了一声,伸出左手道:“师父,我刚才是用右手的,好,我马上换左手给你倒茶不就好了!” 冷东海怒道:“滚!” 陈细狗大笑,跑出去洗手了。洗完手之后,这小子还真就恭恭敬敬给冷东海烧壶水,泡了碗茶,跪地磕头,一脸虔诚请冷东海喝茶,算是正式拜了师。陈细狗拜完了师,从地上爬起来,望着冷东海,眨巴眨巴眼睛,笑问道:“师父,我既然今天跟了师父,师父准备安排我到楚侯爷身边做什么?” 冷东海嘿嘿笑道:“你呀,暂时还留在地网!不要到楚侯爷身边去!” 陈细狗大失所望道:“师父,为什么呀?弟子早就想离开地网了!这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有了师父您老人家罩着,我这可算脱离苦海了,您怎么还让我留在地网跟着他们做些不光彩的事啊?” 冷东海摆手道:“不是那么回事!你想到楚侯爷手下做事,有师父我引荐自然是没问题。可是呢,你总得有点儿进身的资本吧?这地网不是在望野城有个分部,负责监视丁知县和楚侯爷吗?你就负责把他们的消息传递给我们就好!我们现在先装作不知道地网的存在,等将来有一天,一定把他们一网打尽!明白了?” 陈细狗咬了下嘴唇,点头道:“我明白了,师父!您是让我留在地网继续做卧底,套取他们的情报!不过我得提前声明,弟子只是个小丁,能得到的情报有限!但是弟子一定会把自己能得到的情报都告诉师父!” 冷东海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约有十两重,递给陈细狗道:“今天师父我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钱,也没什么礼物给你。这样,这锭金子就算是我收徒的见面礼,你收下吧!你就安心潜伏在地网中,等着我们收网的时候,自然用得到你!” 陈细狗接过金子,感动道:“师父,您老人家真是爽快人!您就不怕我是为了活命,故意求饶,求您收做弟子,可所说的一切都是蒙您的?” 冷东海大笑道:“我如果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给人做师父?人往高处走,谁不盼着将来能好起来?你跟着那个什么河顿能有什么前途?相反,你跟着我冷东海,前途肯定一片光明,你好好干吧,我这就走了。如果你有急事想通知我的话,记得到望野城古韵茶楼找掌柜的记大钱!你只说是我的徒弟就好!” 陈细狗连声答应。陈细狗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转身,瞧见了桌上小教头的飞鸽传书,不由皱了下眉头道:“师父,这是我们小教头来信,要我去杀朱老歪全家的,朱老歪已经死了,您说他的家人,我杀还是不杀?” 冷东海答道:“你看这家人所做所为该死不该死,如果该死,就借机除掉。如果不该死,那就想办法通知他们,让他们逃走就是了!江湖上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太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该心狠的时候还是得心狠!总之行事但凭良心,不可滥杀无辜!” 陈细狗点头称是,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笑道:“师父,我还忘了说,我们那个小教头正在四处寻找冷千君,我猜我们那小教头他找冷千君是想找个帮手,那冷千君武艺高强,您和楚侯爷可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 冷东海点头道:“好孩子,多谢你提醒,回去我就把这事告诉楚侯爷!”冷千君又和他聊了一会儿地网的细节,这才满意离去。陈细狗把冷东海送出雷鸣寺,直到冷东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这才心满意足的回来打铺盖睡了。陈细狗睡得无比踏实,连梦中都在笑,他终于有靠山了。 等冷东海回到舒庆客栈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众人刚要吃午饭,冷东海笑嘻嘻的从外面走进客栈。楚随心见冷东海一脸笑意,猜到他准有好事,于是笑着打趣道:“东海,你这是路上捡了金元宝啊?笑成这样!” 冷东海搓了搓手,笑道:“大哥,兄弟我虽然见钱眼开,可是还没到这种捡了钱就笑成一朵花的程度!实不相瞒,我这次出去不但没捡到金元宝,还搭进去一个金元宝!不过呢,这金元宝虽然花出去了,却花得十分值啊!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再跟你慢慢聊!” 众人刚放下饭碗,一名虎贲军进来报告,说是顺亲王派来的使者带了一封信给楚随心,那使者正在门外候着。楚随心让虎贲军把使者带进来,使者向楚随心行礼,呈上一封书信。楚随心看过书信,对使者道:“回去回复你们王爷,明天我们启程回望野,如果你们王爷有兴趣,就请他与我同行,到望野城去做客!” 使者向楚随心施礼,带着楚随心给顺亲王的口信,回去复命了。 楚随心回到客房,冷东海也跟了来。楚随心请冷东海坐下,笑问道:“东海,你从回来就一直在笑,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冷东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往楚随心身边凑了凑,嘿嘿笑道:“大哥,你猜那朱老歪是什么身份?嘿嘿,说出来吓你一跳!” 楚随心失笑道:“东海,原来你在为这个事高兴啊?嗐,我已经知道了,朱老歪是地网的人!在地网里做了个大丁,这事不稀奇。不过你肯定还有想不到的,这朱老歪已经死了!” 冷东海吓了一大跳,他还想从朱老歪嘴里套出一些话来呢,这朱老歪怎么就死了?冷东海正要问,只见胡铮珠从外面走进来,胡铮珠把昨晚安喜山夜探舒庆客栈,杀死朱老歪的事情告诉了冷东海。冷东海扼腕叹息道:“铮珠啊,你怎么不把朱老歪救下来呢?这可是一个重要证人啊!” 胡铮珠摇头道:“我在屋外听了半天,已经听得清清楚楚,这朱老歪的精神力极强,而且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留着他也没什么用!让安喜山杀了他,会麻痹安喜山这些人,让地网的人以为,我们不过如此!” 冷东海想了想,点头道:“好吧,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总觉得有点儿可惜!是人就有弱点,咱们没准真能从朱老歪嘴里套出些什么话来!不过呢,我昨晚去追踪那个夜探咱们客栈的人,是大有收获!嘿嘿,不但大有收获,还捡了个便宜徒弟!” 于是冷东海把追踪陈细狗,到了雷鸣寺听说的事情都对楚随心讲了一遍,冷东海笑道:“大哥,若不是有个陈细狗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你说我哪里知道还有个地网的存在?他娘的,这个河顿还真够能隐忍的!咱们一路折磨他,他竟然都挺着,不让他的地网出手!这老小子比咱们想像的更加可怕!” 楚随心听完之后,有些不太敢相信,笑问道:“东海,你不会被这只细狗给忽悠了吧?他骗过你,好借机逃生!” 冷东海拍着胸脯,一脸认真道:“大哥,你说兄弟我什么时候看错过人?当初我遇到你的时候,他们都说你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子,可兄弟我看错了你吗?啊?兄弟的武功现在还不是当世第一流的,但是兄弟这识人的本事,那绝对是当世第一流的!” 楚随心平心静气道:“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几个人坐着聊天,楚随心又把昨晚夜探杜百万庄园的事情对冷东海讲了一遍。 冷东海讶异道:“这一个个的,都是成了名的角儿啊!一个比一个能演戏!那位顺亲王竟然也有这样的心计,这下好玩了,河顿又多一个对手!不过,顺亲王手底下没有多少兵,他拿什么抗衡河顿?再说了,大家素不相识,他就会这么信任大哥你?” 楚随心感慨道:“这位顺亲王只有三千部卒,用于戍卫他的封地。表面上看着,他没有什么本事,很冲动,实则内心冷静无比。他最开始就猜到是河顿的手下暗杀了他的三儿子,可是他却装作不知道,赶过来的路上,还在那两个死太监面前不停的辱骂我。不得不说,这位王爷真能隐忍!” 小姬玄清在一旁笑道:“这位王爷知道咱们侯爷与河顿结下了梁子,也知道是河顿的人刺杀了他儿子,因此才一路赶过来,想找机会和咱们侯爷合作。昨晚我听到他说,‘敌人的敌人可以做朋友’!他还说,他就不信丁知县会与河顿同流合污!” 冷东海赞道:“这样的聪明人,我喜欢!” 这一次金江之行,虽然没有走到金江城,但众人都很欢喜,好多事情都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尤其潜藏极深的地网忽然浮出水面,实在太让人振奋了。原来河顿竟然伏着这样可怕的手段,楚随心不得不承认,河顿是个极强劲的对手,隐忍程度远超自己的想像。肥猪一样的外表下,隐藏着狼一样的野心。 下午,虎贲军伍长秦之良率五名弟兄买了一口棺材,用马车载着朱老歪的尸体,到郊外找个地方把朱老歪草草安葬了。 虎贲军重骑校尉狼虎宝和二师兄朱方仁坐在客栈院中喝茶,两个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顾均平见了暗暗好笑。这二位是遵从楚随心的计策,故意做出这副形象,以蒙蔽暗中窥伺的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网探子,不能让朱老歪白白死去。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顺亲王带着手下两名太监和五十余名侍从,摆驾来到舒庆客栈。楚随心早已经带人等候多时,双方见面,彼此拱了拱手,都冷着马骑上马,带着各自的手下,结伴往望野城方向行去。 等到金池知县听说顺亲王到了本县的舒庆客栈,急忙赶来参见时,顺亲王早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金池知县提心吊胆回了衙门,生怕这位顺亲王将来会怪罪下来。 河乐这四名奴才都被楚随心还给了顺亲王,顺亲王故作大度,说是准许这四个人戴罪立功。河乐等人跪地砰砰磕头,谢过王爷。四个人真有劫后余生之感。 前一天晚上,楚随心就已经与河必讨论过这个问题,河必看得相当清楚,河必道:“河顿的人想杀我儿子嫁祸给你,别说河乐他们只有四五个人,就是有四五十个人也挡不住!我杀他们又有什么用?徒增杀孽而已!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早晚本王要找河顿算一箱!” 不过楚随心这回虽然不用再保护河乐等人,可是保护顺亲王的安全就更重要了。楚随心命胡铮珠和冷东海、洛珍、朱方仁守护在顺亲王身旁,自己只带着小姬玄清。虽然如此防备,楚随心仍不放心,又让轩辕安、段飞青,顾均平等人多加留心,在队伍附近游弋,以防暗处伏有杀手。 狼虎宝带着手下副尉迪易旬和三十名虎贲军开路,秦之良、谈文明带领二十名虎贲军断后,中间是楚随心和顺亲王的人马,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向望野城。安喜山跟在河必身后,对楚随心一脸的敌意。 不出楚随心所料,路上果然有杀手出现,前来刺杀顺亲王。只是先后三次,都被胡铮珠和冷东海、洛珍、朱方仁击退。其中最惨的一位杀手,被冷东海一刀腰斩。三次之后,这些杀手已经知道这支队伍防卫森严,就不再出来碰壁了。一路无话,众人赶回了望野城。 第四天上午,楚随心派大师姐洛珍回城报告大师伯,说顺亲王已经到了望野城外的消息。丁弱尘得到洛珍的禀报,亲自率人出城迎接顺亲王。 两人见了面,丁弱尘满脸堆笑,向顺亲王打躬作揖,极力向顺亲王赔罪,毕竟顺亲王的三世子死在了望野城,这可是在丁弱尘的地盘上,丁弱尘不赔罪怎么能行? 只见顺亲王板着脸道:“姓丁的,我儿子在你的望野城被刺杀,本是你的责任,本王通情达理,念你过年的时候不在城中,不追究你的责任!可是时至今日,你竟然连凶手也没捉到!你说你是不是饭桶?你对得起本王的信任么?本王不远数百里赶到望野城,就要是捉拿杀害我儿子的凶手,为我儿报仇雪恨!” 丁弱尘慌忙作揖道:“王爷息怒!这杀手武功高强,作案后迅速逃离现场,我们没能将他当场擒获,实在是愧对王爷,愧对死去的世子!不过请王爷放心,我们望野城的大小捕快正在全力查缉这名杀手,一定要抓住这名杀手,为世子殿下报仇雪恨!” 顺亲王一甩袖子,不理丁弱尘,带着手下人进城了。丁弱尘一路小跑,跟在顺亲王身后,不停的赔礼道歉,顺亲王却根本不理丁弱尘。河必手下两名大太监,涂公公和安公公也是板着脸,好像丁弱尘欠了他们二十万两银子没还的表情。 丁弱尘笑着追上顺亲王,脸上堆笑道:“王爷,您进了望野城之后,万望王爷能赏光,住进我这小小的武知县衙门!下官会加派人手保护王爷,请王爷放心!” 河必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吧,看在你一脸虔诚的份上,本王就先勉为其难,住在你的武知县衙门!不过你要让你的手下把招子放亮些,可不能把什么野狗都放进来咬人!听到没有?!” 丁弱尘再躬身道:“下官知道了!王爷放心,从现在起,无论是谁想在咱们这武知县衙门进出,都要出示文书!这样的话,那些坏蛋还怎么混进县衙?” 河必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怎么管理县衙是你的事,不必问我!只要你能保护好本王的安全,这笔账咱们就算了,本王也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丁弱尘笑着作揖道:“王爷大人有大量,下官佩服之至!” 当天中午,丁弱尘在县衙大摆宴席,为顺亲王接风洗尘。顺亲王板着脸,挑三拣四,一会儿说鱼不好吃,一会儿说蟹子不够肥,总而言之,各种挑刺。丁弱尘脸上始终挂着谦卑的笑容,不去回击顺亲王。 县衙的仆役个个脸上都有怒容,要不是知县大人有令,他们简直要把这位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顺亲王暴打一顿了!望野城民风彪悍,动手打架是家常便饭,由于天高皇帝远,这些人简直连国王陛下都不当回事,眼中只有武知县大人。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才散去。丁弱尘又请顺亲王喝茶醒酒,楚随心也陪着,丁弱尘手下人几个侍从和顺亲王手下的两个大太监涂公公、安公公都在二人身后侍立。 丁弱尘和顺亲王、楚随心聊了一会儿,气氛才慢慢缓和下来。丁弱尘忽然乘醉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县要和王爷、楚师侄聊一聊三世子殿下的情况!本县还有些疑问,要问楚师侄的!”丁弱尘的侍从立刻答应,都退了下去,顺亲王身后的两名大太监却端然不动。 楚随心瞧了瞧涂公公和安公公,不悦道:“知县大人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安喜山眼中有怒色,却没吭声。 顺亲王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们两个也下去休息吧!这一路鞍马劳顿,你们也辛苦了!尤其安喜山,身上还有病没大好,你早去休息吧!本王和丁知县、楚侯爷聊一聊书儿的事情,难免伤感,你们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 涂公公和安喜山对视一眼,都无奈道:“是,王爷!”两个人愤愤不平的退了下去。 等这两个太监都走了,顺亲王忍不住爆粗口道:“他娘的,这两个东西,一天到晚盯着本王,本王简直像个囚犯一样,半点儿自由也没有!丁县爷,这几天在满月楼你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丁弱尘摇头道:“王爷,实不相瞒,我手下的人简直要把望野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是半点儿头绪也没有!这个杀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桑兰国都首善城,富丽堂皇的和亲王府,河顿带着两名侍妾,大世子河成旭在后花园中赏花。四人身后,丫鬟、使女、仆役不下上百人,个个表情恭谨。和王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王爷在时,能随意笑的就只有主子。就算她(他)们想笑,也得看主子脸色才能跟着适当笑,否则要被拖下去乱棍打死。 此时正是早春,后花园中的玉兰花刚开,花枝招展,清香满园,美不胜收。回到王府后两个月时间又恢复到三百余斤体重的河顿望着盛开的玉兰花,兴致大好,刚想说句什么应景的诗词,才发现自己读书不多,腹中空空,于是只能哈哈大笑道:“这花开的,可真他娘的灿烂啊!寡人喜欢!” 两名侍妾也跟着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众丫鬟、使女、仆役也急忙跟着笑了起来,这时候需要大家都笑。王爷高兴的时候,气氛必须融洽,而且必须热热闹闹的,那样王爷才喜欢。王爷不高兴的时候哪个敢笑?脑袋立刻搬家! 河顿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又哈哈笑道:“他娘的,本王年轻的时候读书少,搜肠刮肚也没找出两句诗能形容这些玉兰花的!唉!”河顿回过头,望着大世子河成旭道:“成旭,你读书比寡人多,你来两句诗,让你爹听听,乐呵乐呵!” 大世子河成旭立刻躬身道:“遵命!父王!”河成旭长得像他娘亲,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是个帅哥。而他的老爹河顿却是桑兰少有的超级大胖子,这父子俩若是只看相貌的话,真是半点也不像。 河成旭可真没想到老爹给自己出了这么一道题,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其实他读书也不多,可是在老爹面前要是露了怯,老爹一怒之下,后果不堪设想。河成旭只好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猛然想起一句诗来,大喜,立刻吟诵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河顿听了儿子吟诵出的诗,回味了一下,实在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只好皱着眉头道:“小子,这诗是你自己写的吧?不然寡人怎么没听过?” 河成旭不敢扫了父亲的雅兴,只好躬身道:“是!父王!这首诗的确是孩儿所做!”河成旭心中暗道:就这么两句诗,反正你平时也就勉强能看懂书信,也记不住这两句诗的内容,我就只说是我做的诗,不然到时你又说我胸无点墨,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众丫鬟、使女和仆役齐声道:“托王爷的福,大世子殿下敏而好学,将来必成大器!”这话是之前王爷的宠妾东平子衣教好了的,用来奉承王爷和大世子殿下。 河顿朗声大笑,得意道:“他娘的,一听这诗就是你小子做的,酸不拉叽的,简直俗不可耐!俗不可耐!你们这些个臭读书人哪,一天天的就只会舞文弄墨,干不了什么大事!大事还得寡人去做,将来寡人得了天下,你能给寡人做个守成之君,寡人就很高兴了!” 河成旭立刻跪倒在地,以头顿地,高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桑兰国万里疆界都是父王开拓,四夷称臣!父王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孩儿愿意永远做您的大世子!桑兰国绝对不能没有父王!” 河顿眉开眼笑道:“净他娘扯蛋!人哪有不老不死的?就算寡人不读书,也知道人活七十古来稀!如果能活到一百岁,那简直就是不得了的年纪了!千岁万岁的,那只是个吉利的说法,除了神仙,哪有人能活到那个岁数!” 众丫鬟、使女在两名侍妾的带领下,也一起跪倒,异口同声道:“王爷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河顿哈哈大笑道:“都起来吧!”众人这才敢起身。 河成旭一扭头,就见到一名王府的管事正急匆匆跑过来,河成旭见他满脸焦急之色,猜他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河成旭干咳了一声,问道:“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那管事立刻向大世子行礼,低声道:“回大世子的话,奴才有封信要呈给王爷!” 河顿早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立刻回过头问道:“是什么信啊?呈上来给寡人瞧瞧!” 管事河柱杰不敢怠慢,躬身上前,双手呈上书信。河顿伸手接过信,见信封上隐隐浮现一张灰色的网,脸上立刻晴转多云。不用说,这是地网的信。河顿近来对地网行事很不满意,见了地网的信就不高兴。 河顿撕开信封,展开信件,吃力的读了起来。他识的字,勉强够读书信,下面这些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写信也都是大白话,并不敢写什么费力拗口的文字,不然王爷一怒之下,又有人要脑袋搬家了。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罢了,何必在王爷面前拽文,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读完了信的河顿,脸上阴云密布,脸上的横肉也抽动了几下,显然很是愤怒。河顿摆摆手,示意手下人都退出去。两名侍妾躬身告退,带着那些丫鬟使女退出后花园。大世子河成旭见父王发怒,心头战栗,也想带着手下那些仆役离开。谁知河顿却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留下。 河成旭先是一脸愕然,随即立刻吩咐手下的仆役们退到花园外去等候。河成旭战战兢兢望着老爹,此时偌大的后花园就只有河顿父子和那名亲随管事三个人了。 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随意进出王府的后花园,给河顿送来地网密信的人,绝对是河顿亲信中的亲信。那名管事名叫河玉柯,已经跟随河顿二十年之久,颇得河顿的信任。 河顿把那封地网的密信递给河成旭,皱眉道:“这是金江城大教头安喜山写来的密信,你读一下!” 河成旭接过信,又把信从头读完,惊讶道:“这位顺亲王亲自跑到望野城去见武知县丁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尘和楚随心了?他这是要做什么?” 河顿怒道:“他去望野还能做什么!他的三儿子死在望野城,死在地网大丁的箭下,难道他去调查一下他儿子的死因,想揪出凶手,给他儿子报仇,有什么问题吗?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若换成是寡人,恐怕早已经杀到望野城去向丁弱尘兴师问罪了!” 河成旭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河顿又恨恨道:“熊凌冬这个混账!谁给他的胆子刺杀河必的儿子?真当河必和楚随心都是白痴?就算丁弱尘对我们和王府很有好感,可是这事发生在望野城,河成书是死在他丁弱尘的地盘上,他敢不尽力追查此事吗?一旦丁弱尘查出这件事是地网所为,嘿,他不恨死和王府才怪!” 管事河玉柯小心翼翼道:“王爷,丁弱尘的人未必有本事能查出地网,但是楚随心的人不可不防!而如今顺亲王也跑去望野城,顺亲王加上丁弱尘、楚随心三人,他们一旦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河顿骂道:“熊凌冬这个蠢货,寡人抬举他做了地网驻望野城的小教头,他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敢擅自调动手下死士刺杀河成书!要不是看在他这几年在望野城把地网经营得风生水起,寡人真就会立刻把他推出去砍了!” 河成旭低声道:“父王,如果他真的不合适,孩儿建议父王把他换下来!另派别人去处理望野城的事务!” 河顿摇头,很有些头疼道:“你根本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当初寡人打望野城的主意时,步飞云向寡人推荐了熊凌冬,理由是他在望野城极有势力,根深蒂固!寡人也正缺人手,于是便把望野城的地网分司的事务全权交给熊凌冬处理。寡人当时想,只要寡人能制住这熊凌冬,就能管住望野城分司!” 河顿叹息一声,无奈道:“哪想到这样一来,却导致望野城分司的大丁小丁们,大半都只认熊凌冬,连我这个王爷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去动望野城分司,绝不是时候,很可能会导致望野城分司内敌,那样的话,一旦那些大丁小丁去投靠丁弱尘或楚随心,后果不堪设想!” 河成旭在地上踱了几圈步子,忽然目露凶光道:“父王,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咱们把地网望野城分司的人一网打尽!连同熊凌冬本人,都不要了!咱们慢慢在望野城再布置人手,重新经营地网的望野城分司可好?” 河顿摇摇头,表情痛苦道:“来不及啊!儿子!现在咱们已经是箭在弦上,随时都可能与河范的人动手,在这种紧急关头,咱们不能失去对望野城这么重要一座城池的掌控!那里有上万的人马,若是倒向咱们的对立面,那简直后果不堪设想!为今之计,只有暂时先忍了!等大事告成之后,再办了他!” 管事河玉柯向河顿躬身道:“王爷,属下以为,当断不断,必受其患!万一熊凌冬觉察到咱们对他的杀意,直接投靠了河成秀,或是向河范告发咱们,那……” 河顿哼了一声,抬起头,目光决然道:“我意已决!传寡人的令旨给地网都教头步飞云:申饬熊凌冬,问他为什么不经王府批示,就敢擅自调动人手刺杀河成书?导致事态激化。以后再有类似事情,一定严惩不贷!但同时要说明,和王爷已经有心要对楚随心和顺亲王动手,熊凌冬此事做的不俗,王爷个人给以嘉奖!” 河成旭吐舌道:“父王,你非但不惩罚熊凌冬,还嘉奖他?” 河顿狞笑道:“寡人记得东平子鲁说过一句话,什么古人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现在咱们还得用他,就只能对他打一巴掌,再喂个甜枣吃!只要他不把事情搞得更糟,这次寡人就容忍他!至于将来咱们大事已定之后,寡人是一定会动他的!那时,桑兰都是寡人的,他熊凌冬也休想逃出寡人的手心!” 河成旭只好低下头,低声道:“父王英明!”河成旭心中却不为然,换成他是和亲王,就熊凌冬这样不省心的狗奴才,拉出去砍了就砍了! 河顿忽然笑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这两句诗寡人记住了,这诗是我儿子做的!好诗,好诗!” 河成旭没想到河顿会把这两句诗记下来,顿时心头恐慌,跪下道:“父王,这两句诗做得还有不妥之处,孩儿正想着怎么能把这两句诗再改改好呢!父王把它忘了吧,等孩儿改好了,再献给父王,那时父王方见孩儿的本领!” 河顿大笑道:“屁话!这两句诗多好啊!寡人喜欢!你就不必改了!嗯,等子鲁回来的时候,寡人要和他聊一聊,他总说你不爱读书,寡人就要问问他,我儿子这两句诗做得好不好!哈哈哈,虽然我河顿不识多少字,可我的我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出息了!” 河成旭从地上爬起来,心情惶恐至极。他河成旭偷了屈子两句诗,能瞒过识字不多的河顿,可是东平子鲁是大才子,如何能瞒得过去?河成旭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手足都有些无措起来。河成旭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爹要和东平子鲁聊这两句诗,如果东平子鲁再也回不来了呢? 河顿瞧了河成旭一眼,眉开眼笑道:“儿子,随父亲到昭德苑去转转吧,昭德苑已经修复完毕了,你还没有去看过吧?” 在半年前,那场大地震导致和亲王府半数的建筑不同程度受损。其中,损毁严重的有星君堂、昭德苑和紫苑阁等处,现在已经修复完毕,几乎和地震前完全相同。就连各园中的花花草草也几乎和之前的相同。这是按照河顿的意思,变本加厉才完成的杰作。 据亲军校尉府统计,仅因为日夜赶工而累死的匠人就有七八十人之多,至于累死的劳工,就更加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计其数。可想而知,这是多大的工程。不过这让河顿非常满意,至于死多少人,河顿并不关心。河顿只知道,他想要的,底下人就必须替他做好,那些的人命贱,他河顿让谁为他而死,谁就得为他去死。 河成旭见河顿今天兴致很高,不敢扫了他的兴,只好答应道:“是,父王!”河成旭在脸上尽力挤出高兴的笑容,努力忘却他爹刚说过,要和东平子鲁探讨他河成旭写的诗这件事。 河顿边走边道:“嗯,云晴去波离城为寡人调查野礼洪谋反一事,一晃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只有一次确切的消息传来,说是她仍在调查之中,叫寡人不要着急。你说,寡人怎么能不着急呢!还好,有她为寡人分忧,寡人心中很安慰!” 河成旭笑道:“父王,所有人都是为父王所用的,如果父王想让孩儿去调查此事,孩儿也愿意为父王效劳!” 河顿摆摆手道:“不必了!云晴带了许多帮手,亲军校尉府也听她调遣,人手是足够了的!你呀,好好读你的书就是了!” 河成旭连声答应。 …… 望野城,楚随心正坐在武知县衙门的刑房中,审讯一起儿子不孝顺母亲的案子。楚随心问清来龙去脉,命人把那不赡养母亲的不孝之子吴老三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谁想到还没打上五板子,那白发苍苍的吴老太太就受不了儿子的惨叫声,跪地叩头道:“大老爷,求求您别打了!我那儿子体弱,二十板子下去,就打死了!” 楚随心诧异道:“大娘,是你儿子不孝,你才告到衙门来嘛!你儿子不愿意赡养母亲,是属不孝!本官依王法判决,不孝父母者,不德,打板子,这也没毛病啊!不打他,他如何长记性?不打他,他如何知道孝敬父母?打他二十板子,他就记住了!” 吴老太太又向上叩头道:“青天大老爷,打不得了!再打下去,他就死了!他要是一死,老身还怎么活啊?老身这儿子不等于是死在老身的手里了吗?”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楚随心把签筒里的签又掷下去一根,喝道:“把人拖上来!” 两边衙役答应,把吴老三拖了回来。楚随心一拍惊堂木,喝问道:“吴老三,你可知罪?” 吴老三向上叩头,哀号道:“大人,草民知罪了!草民知错了!以后草民再不敢虐待老娘,求大人开恩!” 楚随心瞪起眼睛,用手指着吴老三道:“今天要不是你娘为你求情,本官就让人打死你也不多!你回去之后,好好孝顺母亲,要是再让本官知道你虐待母亲,不赡养老人,你可掂量你有几颗脑袋!” 吴老三连连叩头道:“大人放心!草民再也不敢了!草民一定好生孝敬老娘!” 楚随心摆摆手,“下去吧!” 正在此时,冷东海急匆匆走了进来,附在楚随心耳边,低声道:“大哥,有一个人来了,他说要求见侯爷!我不敢不传达这个消息!” 楚随心有些意外,平时传达事情,衙役或轩辕安等人就够了,哪用得着虎士营的大统领进来通传啊。于是楚随心笑问道:“东海,这是谁要见我啊?还得劳动我们的虎士营大统领?” 冷东海假笑道:“不敢说!不敢说!您哪,亲自见见就知道了!大哥,你惹祸了!” 楚随心见冷东海的表情有些尴尬,也不由心头发毛,起身道:“那人在哪里?” 冷东海叹了口气道:“大哥,别在这里问了,咱们回家吧!” 楚随心见他说得郑重,猜到是有什么大事,只好默默点头,到后堂脱了官服,换上便服,随冷东海出了刑房,边走边道:“到底是什么事啊?东海!” 冷东海又叹了口气,吧唧了一下嘴道:“不好说啊!还是你亲自见见他吧,是坏事,也是好事!大哥,这事可矛盾啊!” 楚随心被冷东海说得心情七上八下的,可怎么问冷东海也不肯说到底是什么事。楚随心只好一头雾水,随着楚随心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小姬玄清和冷若霜都在正房之中等候楚随心。丫鬟侍女全都被打发出去了,门口侍立着胡铮珠,房脊上坐着怀中抱着朝露刀的赫兰玉双。看样子,外人一个也进不来! 楚随心见了这阵仗,心中一阵打鼓,这是什么事啊?大家紧张成这样?楚随心正在疑神疑鬼之时,屋里出来一个人,跪地对楚随心叩头道:“小人见过侯爷!” 楚随心低头一瞧这人,不认识啊!只是声音似乎很熟悉。楚随心疑惑道:“你是?” 那人扯去脸上的面皮,声音低低道:“侯爷,小人是昭勇啊!” 楚随心一见他果然是昭勇,这才又惊又喜道:“是昭勇啊!你不在波离城照顾你家二小姐,跑到望野城来做什么?这要是让人认出来是你,那还得了!” 昭勇脸上堆笑道:“侯爷,小人给您带来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您可得挺住啊!” 楚随心哈哈笑道:“你小子能带来什么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来,你说说,我听听!” 昭勇含笑道:“侯爷,恭喜您!就要当爹了!” 楚随心惊讶道:“啥?你说啥?” 昭勇重复道:“您要当爹了!二小姐,她有了身孕了!” 楚随心顿时觉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辞行 原来昭云晴率众到了波离城之后,先在昭氏米行落脚,住了两天后觉得不妥,生怕别人认出她来。于是由锦绣山庄的管家宋德谦出面,在城中买了一座宅子,昭云清住了进去。宋德谦按照顾均平的吩咐,在路上就已经置办了很多皮货,只说到波离城经商。 宋德谦武功虽然不错,可是在江湖上名声不显,而且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锦绣山庄的管家。再说他在波离城完全是个陌生人,只说自己是来经商的,完全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这人又善交友,在波离城黑白老道很快就吃得开了。 现在昭云晴的公开身份就是宋德谦的大女儿,叫宋晴。至于楚随心的师妹白月影,同样居尊做了宋德谦的二女儿,叫宋影。七师弟洛谷阳成了宋德谦的侄子宋谷阳,昭勇成了宋德谦的儿子宋勇。 谈到昭云晴和白月影的夫君,就只说他们在阳河一带经商,暂时来不了波离城。他们这临时凑成的一家子,从此就住在波离城,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外人也毫不怀疑。 至于金银双剑等人,由于在江湖上名声也不大,就扮作家中的仆役。黑瞎子的涂明山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深居简出,苦练他的武功,偶尔才会出去花天酒地一下。昭云晴派昭勇在外面带着两名锦绣山庄来的心腹人,寻觅野礼洪“谋反”的罪证,总而言之,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最近这几天,昭云晴时不时感觉到恶心,每天都要呕吐几次,她以为自己生了病,就让宋德谦请来城中有名的古郎中来看视。结果古郎中到了内宅,悬起金丝一诊脉,竟然是个喜脉。郎中出来,对宋德谦笑着拱手道:“恭喜宋老爷,您家这大小姐不是生了病,这是有喜了!” 宋德谦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哎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古郎中!您辛苦!”宋德谦递过去五两银子,古郎中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位宋爷还真是大方!看来这是要当外公了,高兴的! 送走了古郎中之后,宋德谦赶紧来见昭云晴,把情况向昭云晴说明。昭云晴一推算日子,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她在在锦绣山庄见到楚随心之前,已经至少有三个月和河顿没有那方面的生活了。这孩子是楚随心的。 昭云晴一下就慌得不行。河顿要知道这事,还不得亲自来波离城杀了她啊?昭云晴万般无奈,把白月影、洛谷阳和昭勇也都叫进来商量此事。 昭勇一听,乐了,“二小姐,这是好事啊!楚侯爷要当爹了,他还不高兴吗?您写封信给楚侯爷,我乔装改扮去见他,把这消息告诉他,叫他也高兴高兴!反正您也不会再回和王府了,我顺便再问问侯爷,这事要怎么处理才好!” 昭云晴想了想,除了这么办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亲笔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昭勇。昭勇走的时候,昭云晴千叮咛万嘱咐,“昭勇啊,这件事情可实在是太大了,你可一定要把这封信亲手交到侯爷的手里!这事关系到我们昭家,还有我和肚子里侯爷骨肉的安危!” 昭勇正色道:“请二小姐放心!昭勇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昭勇向二小姐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去望野城的路上,昭勇滴酒都不会沾,保证万无一失!” 昭云晴和白月影把昭勇送出宅子,昭勇戴上面皮上了路。昭勇果然是一条说到做到的汉子,在路上真就滴酒不沾。 等昭勇到了望野城之后,再次乔装改扮一番,在城中一打听楚随心,人人都知道,就是那位新任典刑官大人。昭勇也知道望野城有和亲王府的探子,于是他先去楚随心的宅子,求见胡铮珠,以免直接求见楚随心被探子注意到。 昭勇到了楚随心的宅子,塞给门房老赵二两银子,说他是胡铮珠的表哥,在外地经商,这次是路过望野城,要来看看表妹胡铮珠。 门房赵越松信以为真,就把昭勇带进了院里,他可知道胡铮珠是楚随心身边的红人,这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于是老赵喊自己的老婆赵大嫂子到内院,去把胡铮珠请出来和她表哥相见。 胡铮珠听赵大嫂子说,她表哥石昭从老家来看她,心中疑惑。自己并没有什么表哥叫洛昭啊!可是胡铮珠略一沉吟,在心中暗道:别是有人有什么要紧事要见侯爷,才冒充是我表哥吧?我先出去瞧瞧怎么回事再说。要是有人敢来找麻烦,嘿,那是找死! 于是胡铮珠从内院出来,在门房见了戴着面皮的昭勇,两人一见面,胡铮珠自然认不出戴着面皮的昭勇。可是胡铮珠是个聪明人,见昭勇对她眨了一下眼睛,略摇了一下头,便这人猜到有事。 胡铮珠笑道:“老赵啊,这是我表哥!他这是从老家来,找我有事啊!我呢,就借你这屋子和我表哥说几句话,麻烦你到外面帮着看着,不许别人进来打扰我们兄妹两个说话!”门房老赵不知底细,连声答应,出去大门口坐着了。 昭勇见胡铮珠已经把门房老赵支走,昭勇这才向胡铮珠作了个揖,上前低声道:“胡妹妹,我是二夫人昭云晴身边的昭勇啊!是二小姐派我回来,有机密事禀报侯爷的!我也不敢露着脸去见侯爷,更不敢对门房说起我的身份,唯恐走漏了风声!所以只好冒充是你表哥,可不是我有意占你便宜,你别见怪!” 胡铮珠听出他的声音,忍不住笑道:“昭勇,你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回来禀报侯爷啊?哎,有什么事的话,派个人带封信回来就行了嘛!” 昭勇摇摇头,侧耳细听窗外无人,这才嘿嘿笑了起来,附在胡铮珠耳边低声道:“胡妹妹,实不相瞒,二小姐有了身孕!才派我回来禀报侯爷的!侯爷要当爹了,您说这事大不大?这样天大的事,二小姐怎么敢派其他人回来见侯爷呢?只有小人是二小姐的绝对心腹之人,二小姐这才托我回来禀报侯爷的!” 胡铮珠听了昭勇的话,大惊,踌躇了一下道:“昭勇,这事可太大了!我先带你进去见大夫人和三夫人吧!侯爷那里先不急!这事可万万不可以给别人知道!” 昭勇笑道:“这个是自然!这事何等机密,我又怎么敢告诉别人?我到了这里,只敢说是你的表哥,生怕别人看出破绽。你说,我不找你的话,还敢去找谁说这事呢?你能带我见主母那是最好,只是主母在内院,恐怕也不好见我吧?” 胡铮珠笑道:“有我呢!你怕什么?我带你进去就好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铮珠这才带着昭勇往内院来,丫鬟使女和赵大嫂子见胡铮珠带着她表哥到内院来,倒也不敢说什么。胡铮珠带着昭勇到了正房院子里,见了丫鬟菊仙,笑道:“菊仙妹妹,麻烦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我要见大太太和三太太!还有,我表哥石昭来看我,带了颗宝石要献给侯爷!先请大太太过过目!” 小丫鬟菊仙答应一声,急忙进去通传。里边冷若霜正和小姬玄清下棋,听到说胡铮珠带着她表哥来了,还有什么宝石要献给侯爷,都有些诧异。因为她们从来没听说住在山洞做山大王的胡铮珠还有什么表哥。 冷若霜留了个心眼,叫菊仙把胡铮珠和她表哥请进会客厅来。随后把大小丫鬟连同赵大嫂子全都打发出去了,这才和小姬玄清来到会客厅,胡铮珠带着昭勇进了会客厅,来见两位夫人,昭勇上前拜倒,“昭勇拜见大夫人,三夫人!” 冷若霜和小姬玄清面面相觑,昭勇这是做什么呢?两人一问,昭勇这才把昭云晴有了身孕的事情向两位夫人讲了。 两人听了,又惊又喜,这事得告诉楚随心才行!于是冷若霜把昭勇安排在西厢房住下,又火速让胡铮珠去找冷东海,叫他请楚随心回来。 胡铮珠到虎士营去见了冷东海,把事情一说,冷东海闻言大喜,大笑道,“好啊!哈哈哈哈,我要做叔叔了!” 胡铮珠赶紧伸出手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他小点声。冷东海这才笑着去找楚随心报信了。这边,胡铮珠把正在传授虎士营那些士卒功夫的赫兰玉双也拉上,一同回去家里,替楚随心站岗放哨。 这边,楚随心跟着冷东海回来之后,昭勇把这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向楚随心说明,说二小姐昭云晴已经有了身孕,孩子是楚随心的。 楚随心又惊又喜,在地上转起圈来。自从他在锦绣山庄和昭云晴有了夫妻之实,后来无奈成亲之后,两人前后也不过在一起住了三四个晚上,没想到昭云晴竟然会有了身孕!这事是不是要感谢严苍龙下毒?如果没有严苍龙下毒,可能楚随心仍和昭云晴站在对立面呢! 楚随心见冷若霜和小姬玄清在一旁刮着脸笑他,不觉脸红了起来,楚随心有些讪讪的,又问昭勇道:“昭勇啊,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你们二小姐她,云晴她真的有了身孕?” 昭勇忍不住笑道:“侯爷,我千里迢迢跑过来,可不是为了跟您开玩笑的!您瞧,这是二小姐的亲笔信!”说着话,昭勇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呈给楚随心。 楚随心接过信,咳了两声,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楚随心想了想,又嘿嘿傻笑道:“昭勇啊,都是自家人,嗐,你也坐吧!哎呀,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我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啊!我这没有准备啊我!” 小姬玄清走过来,给楚随心和昭勇斟茶,昭勇赶紧起身谢过小姬玄清。昭勇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憨笑道:“侯爷,这事太突然,二小姐也是没想到,我们都没想到!不过既然二小姐已经有了身孕,这也是大好事!至少楚家有后了!” 楚随心点点头,这才打开昭云晴写的信,认真读了起来。读完这封情真意切的家信之后,楚随心心情很激动,楚随心认真道:“昭勇,这封信我是看完了,我比别人都更理解晴儿的苦衷,你先在望野城住几天,让小师弟带你去四处玩一玩,等过几天我安排好了一切,你再回到波离城去!” 冷东海在一旁道:“大哥,河顿要是知道了这件事,立刻就得跟咱们翻脸成仇!有些事还是得慎重考虑啊!” 楚随心冷笑道:“反正咱们与河顿公开翻脸也是早晚的事了!对了,你那徒弟不是已经得到和王府传来的消息,说是河顿先是申饬小教头熊冬凌,批评他不该不经王府批准,擅自行动,做了刺杀何成书那么大的事情!可是后来又在信尾夸奖熊凌冬,说他做了王爷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吗?” 冷东海点头道:“是啊!是这么说的!我徒弟把那封信的内容都背下来了!” 楚随心冷笑道:“这么说,刺杀河成书这件事,算在河顿的头上就没有任何问题!河顿手下的人杀了顺亲王的儿子,却嫁祸给我,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他?难道我和他不是敌人吗?对于熊凌冬来讲,就算是功过相抵了,熊凌冬也没亏吃,他杀了一名世子殿下,又成功把祸水引到我的头上!” 冷东海又道:“大哥,兄弟我只是说说我个人的看法,二嫂子到波离城发现有了身孕,一旦给河顿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这事恐怕瞒不了多久。当然,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兄弟们只管执行大哥的想法!” 楚随心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缓缓道:“顺亲王到望野城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在带着那两个太监,致力于找出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不过,那两个太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顺亲王只是在装憨,在演戏。河必知道是河顿的人马刺杀了他儿子,却又装成一副没有能力,毫不知情,怨天怨地怨楚随心,怨丁弱尘的样子。” 昭勇已经听胡铮珠说起过地网的杀手杀死河成书这件事了,昭勇也震惊于河顿的隐忍,昭勇到和王府三年了,竟然从来不知道还有个地网的存在。别说他昭勇不知道,就连做了侧妃的昭云晴都不知道还有个地网的存在!可见河顿那肥胖臃肿的外表下,是隐藏着何等的心机! 楚随心笑道:“霜儿,清儿,叫厨房多做几个菜,咱们今天要好好喝一顿才行!” 冷若霜笑着起身道:“好!难得师哥这么高兴,我去厨房瞧瞧!”冷若霜起身往后厨去了。 冷若霜到了后厨一瞧,菊仙和水仙都在,门房的赵大嫂子也在。 赵大嫂子见了冷若霜,笑道:“大夫人,您怎么到厨房来了?” 冷若霜打了个哈哈道:“你可别提了,赵大嫂子。胡姑娘的表哥来见胡姑娘,还选了两颗宝石献给侯爷,侯爷见了他那宝石啊,心头欢喜着呢!这不,侯爷让我来厨房看看,张罗些什么好酒好菜,招待客人哪!有胡姑娘的面子,又有上好宝石,咱们怎么也得把客人招呼好吧?” 赵大嫂子脸上堆笑道:“那是那是!咱们楚大人可是城里仅次于丁县爷的存在,做事哪能寒碜呢?弄些好酒好菜是应该的!这样,我马上到集上去,选些上好的菜来,咱们好好招待一下洛客人!” 冷若霜答应一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赵大嫂子急忙挎起篮子,带上丫鬟菊仙,牵上小毛驴,驴背上是盛菜用的口袋,两人带着驴,往集市上去买菜了。 赵大嫂子带着菊仙,到了望野城最大的集市边上,先把菊仙留下,让她牵着毛驴在路边等待,自己挎着篮子到了集市上选菜。 只见赵大嫂子挎着篮子,先来到一处卖虾蟹的摊位前,伏下身去挑上好的蟹子。 摊主是个中年渔夫,见了赵大嫂子,脸上堆笑道:“哎哟,这不是赵嫂子吗?怎么,今儿府上想吃什么样的蟹子?” 赵大嫂子瞧了瞧那蟹子,翻翻捡捡,摇摇头道:“我说路老板,今儿这蟹子看起来没那么新鲜哪!” 摊主路老板有些急了,也蹲下身,指着蟹子道:“我说赵大嫂子,你瞧瞧这螃蟹,这可是今天早上我在城外草湖里捞出来的,活蹦乱跳的!你瞧瞧这蟹子横着走那气势,这要是还不新鲜,你说还什么样的算新鲜呢,是不是?” 赵大嫂子仍是低头看着那蟹子,忽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今天楚随心的宅子上来的那个客人有些可疑!虽然说是胡铮珠的表哥,可是我感觉她们两个人似乎不大熟?而且楚随心从衙门里回来见他,还要留那人吃饭。你想想,一个使女的表哥,至于楚随心这么热情招待吗?就算献了两块宝石也不至于这样吧?应该查查这个人的底细才行!” 路老板抓起一只大蟹子,送到赵大嫂子眼前,笑道:“我说赵大嫂子,你瞧瞧它这挣扎的样子,这还不新鲜吗?这样新鲜的蟹子,那最是肥美不过了!不过呢,你要是把它比起秋天的蟹子,那是没办法的事儿!你也知道,毕竟现在不是吃蟹子的最好季节!” 路老板也低声道:“好咧,收到!等下咱们就会出动人手,围在楚家四周,我倒要瞧瞧这厮是什么来路!” 赵大嫂子笑道:“好吧,我信你!你用草绳把这几只大蟹子绑了吧!我再瞧瞧这湖虾怎么样!今儿这虾倒是看起来比蟹子更精神许多!” 路老板高兴道:“好咧!我就说嘛,咱们赵大嫂子就是识货的人!”路老板向赵大嫂子翘起大拇指,大声称赞道。 不多时,赵大嫂子买了些菜品,先送回路边等待的菊仙和毛驴旁。随后又到集市上转了两圈,才把菜品买齐。没办法,谁让家里吃饭的人多呢? 楚随心正在和昭勇等人聊天,小丫鬟兰仙在会客厅门外,大声道:“大人,门房赵大叔说顺亲王的车驾已经到了咱们宅子外头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顺亲王来做什么?楚随心急忙和众人打了招呼,站起身,就往屋外走。这下顺亲王来了,众人自然都不能坐着了,都随楚随心迎了出来。 众人刚走到前边院子,就听到顺亲王的声音响了起来,“楚侯爷,本王不请自来,冒昧打扰,甚是歉意!不过本王听说侯爷这里有上好的酒喝,所以实在是制不了肚子里的馋虫!” 楚随心脸上堆笑,拱手道:“哎呀,顺王爷这话太客气了!您能驾临我这小小蜗居,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是楚某的荣幸!您大驾光临,本侯这小小的宅子顿时就有一种蓬荜生辉之感啊!楚某有失远迎,还请王爷不要见怪!来来来,王爷,屋里请!屋里请!” 一身便装的顺亲王也笑着拱手道:“楚侯爷请!” 众人都一起躬身行礼道:“见过顺亲王!” 顺亲王倒也不倨傲,向众人拱手道:“诸位肯出来迎接小王,实在是客气了,请!” 众人就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把顺亲王让进了会客厅。顺亲王自己坐在了客位上。两个太监,涂公公和安公公,侍立在顺亲王身侧,一个个怀中抱着拂尘,都绷着脸不说话。 楚随心笑道:“顺王爷,今天怎么突然有兴趣来找本侯喝酒?” 顺亲王叹了口气道:“本王今天来找你楚侯爷,一来是要讨杯酒喝,二来呢,是想要向楚侯爷告辞了!” 楚随心诧异道:“王爷,您不是在努力寻找杀害令郎的凶手吗?怎么突然要离开望野城了!” 顺亲王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落寞道:“本王已经带着涂公公和安公公找了一个多月了,可是却全无头绪!看来本王想要给我那可怜的书儿报仇,还真没那么容易!这事以后就只能麻烦楚侯爷和丁县爷了!所以本王在走之前,一定要来楚侯爷这里讨杯酒喝!希望楚侯爷和丁县爷能早日破了这个案子,帮本王擒获这名凶手,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楚随心只好又拱手道:“王爷放心!既然这贼子敢刺杀令郎,且又栽赃在我楚随心身上,我就和他势不两立!我楚某不把这贼子从地洞里揪出来,绝不罢休!” 楚随心话锋一转,又一脸遗憾道:“只是这事太过于复杂,这个杀手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擒获得了!所以还希望王爷不要着急,给楚某充足的时间,楚某相信,一定会抓住这名凶手,以慰三世子殿下的在天之灵!” 顺亲王脸色由悲转喜,哈哈笑道:“本王相信,楚随心绝非外界传说中的什么废物!本王别的眼光没有,这看人的眼光嘛,还是蛮准的!而且本王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来向侯爷讨要几杯水酒喝!听说侯爷有专门的酿酒师,能酿出上好的酒来?至于丁知县那里的水酒,哎,本王实在是喝不来!” 楚随心也笑道:“难得王爷有如此雅兴,要来我这里喝几杯,楚某怎么敢不舍命陪君子呢?不过坊间传言,不可尽信!我这里的水酒味道虽好,怎么也及不得天下闻名的井泉吗?哈哈哈……就是比起你顺王爷南湖城的冬湖酒,怕也要逊色不止两成!” 顺亲王回头望着安公公笑道:“安公公,本王可是听你说起,楚侯爷家里的酒好喝,你说,这酒比咱们的冬湖酒如何?” 安公公想了想,脸上有些为难道:“王爷,这事也不好说!毕竟是各有所爱嘛!也许奴才觉得好喝的酒,王爷您喝不来呢?是不是!” 顺亲王摇摇头,表情寂寞道:“书儿走了,以后和本王探讨喝酒的人都没有了!本王今天来讨酒喝,其实是想借喝酒的机会,对楚侯爷讲一声,一定要想办法,替我那可怜的书儿报仇啊!” 楚随心肃然,拱手道:“王爷放心,不抓住那凶手,楚某绝不善罢甘休!”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突袭 丁弱尘和楚随心并没有带随从出行,两个人两骑马,把顺亲王送出了望野城。送出十里之后,顺亲王沉着脸让两人留步,于是两人骑着马,并辔而立,望着顺亲王带着他的车队和随从远去,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些天,顺亲王和丁弱尘、楚随心接触的过程中,极少露出笑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只想揪出杀害儿子凶手的姿态来。此时,已经暴露身份还茫然不知的大太监安喜山,想当然认为顺亲王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死在望野城才对丁弱尘和楚随心仇视不已。他又哪里知道,顺亲王只是在隐忍罢了。 一个人,能忍一时,已经很了不起。能忍数年,连儿子死了都得装作不知道真正凶手是谁,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顺亲王河必的隐忍并不是懦弱,他心里埋藏着愤怒的火焰,但他知道,他实力不够,此时他若是对河顿爆发怒火,死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的家人。 河必没有办法,他只有等待时机。此时的河必就像静止不动的火山,内心早已沸腾,可是表面上却必须一片平和,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条件具备时,他将会把那个一直针对他的人烧成灰烬。 丁弱尘叹道:“其实,做为河顿和河必,一个是和亲王,一个是顺亲王,本是堂兄弟,他们当年都在京城居住,彼此并无利益之争,也无深仇大恨,偶尔还在一起喝喝酒,关系也还勉强过得去。两个人开始交恶,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儿子河成昆、河成达。” 楚随心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大师伯,您可得详细给我讲一讲,我要听听他们之间的故事!” 丁弱尘笑道:“知道他们两个有矛盾之事的人不多,我是其中之一。” “那一天,是和亲王大世子河成昆邀请了一群王公贵族的纨绔子弟同到青楼喝花酒,顺亲王大世子河成达也在座。大家聚在一起喝酒吹牛时,争风吃醋,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河成昆和河成达本来都是亲王家的大世子,平时在家也都是父母宠坏了,娇生惯养,因此互相看不上。偏偏河顿的儿子河成昆仗着伯父是当今国王,根本不把同是亲王大世子的河成达放在眼里,出言讥讽还不算,又对河成达饱以老拳,把河成达打得鼻青脸肿。” “当众丢了面子的河成达自知武功不敌,盛怒之下一冲动,就从靴筒里拔出短刀,捅了河成昆一刀。本想着捅一刀出出气,没想到一刀扎中要害,河成昆当场嗝屁而死。当时青楼中一片大乱,知道闯下大祸的河成达只能逃回家中,越想越怕,又不敢告诉父母,畏罪悬梁自尽了。” “河顿得知儿子的死讯,暴怒之下带人闯进河必的顺亲王府中,把河必当众痛殴了一顿,当时是任谁也劝不住。河必虽然心中恼怒,可是毕竟对方的儿子是被自己儿子用刀杀死,还是自己家理亏,无奈之下也只能向河顿磕头道歉。” “河顿一向仗着自己的老爹是国王,大哥也是国王,在京城横行惯了,根本不把其余王公贵族放在眼里。河顿指着河必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河必,你个纵子行凶的王八蛋!你是亲王又如何?今天你父子都要给我儿子抵命!不然的话,你全家都活不成!’”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国王河范闻讯率人赶到了,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两个兄弟。河范从小与河顿、河必一起长大,关系都很好,虽然他与河必只是堂兄弟,也胜似亲兄弟。河范久知自己的大侄子河成昆仗着父亲官高爵显,在京城横行不法,不过碍于河顿的面子,也就没有追究。” “这一次来之前,河范已经问清楚情况了,知道又是河成昆主动挑衅,还打了河成达一顿,这才被河成达误杀。可以说,河成昆是死于跋扈!” “河范无奈之际,把河顿与河必都训斥了一顿,训斥二人教子无方。随后把河必逐出京城,赶到南湖去做王爷,又把南湖做为顺亲王的封地。河必知道这是做国王的堂弟在设法保护自己,感激之余,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堂弟效力。” “河必离开京城的时候,河范叮嘱河顿,这事就过去了,不许他去找河必的麻烦。于是河顿佯作答应,随后用替身坐在王府假充自己,河顿骑着快马追出京城五十余里,在南下的官道上拦住河必的车队。” “河顿当时指天发誓,指着河必的鼻子骂道:‘河必,你这个王八蛋!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儿子杀了我儿子,这仇我河顿一定要报!大哥护着你,我河顿不能违抗王命,没办法杀你,但是我河顿早晚要让你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你他娘给我记着就是!’” “从那之后,不管河必在南湖郡有什么好事坏事,河顿都要想办法给河必下绊子。河必也无奈,得罪了这样一位跋扈的王爷,他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河顿是国王的亲弟弟,当年还差一点儿做了第一世子,他惹不起。” “再后来,河顿逐渐掌握了一定的军权,在朝中行事就更加跋扈,河必更得绕着他走了。若是河必光棍一个人,他倒不畏惧死亡,可惜他还有一家老小要考虑,儿子、女儿、孙子、外孙,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人家手里,他不忍也得忍着。”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耗着,河必只能低调的活着,堂堂顺亲王,在桑兰却名声不显。就在前几年,河必的王妃哲凤玉去世,河必干脆就不在顺亲王府住了,带着手下人四处游山玩水,寄情于山水。没想到他再隐忍,他的三儿子也没能逃过一劫,还是死在了河顿手下人的手里!” 楚随心苦笑道:“这位顺亲王活得也够窝囊的!可是又没办法,毕竟刀把子在别人手里握着,他不任人宰割又能怎么办?毕竟河范和河顿才是亲兄弟,他总是要差着一层关系!” 丁弱尘用手捋着花白的胡须,感慨道:“说起来,这是一位亲王,表面看起来地位尊贵无比,可是他却要仰人鼻息,还不如本县自在!本县手底下好歹有万余兵马,可他的手底下只有三千戍卒拱卫他的封地。说到底啊,不管河顿混账不混账,自己手里有兵才是王道!” 楚随心忽然笑问道:“大师伯,你觉得你现在自在吗?” 丁弱尘淡然道:“不自在啊!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老夫若是不努力,就保不住这望野城县主之位!有道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现在有了虎士营,已经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了。何况老夫手底下有万余兵马,要吃要喝银子,缺了一点儿也不行啊!不能完全依赖朝廷,又得和朝廷保持良好的关系,哪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容易!” 楚随心感慨道:“是不容易!大师伯,你明知你这位师侄与河顿已经是水火不容的仇人,却仍然以县主的身份,接纳了你师侄入城,还允许你的师侄在你眼皮底下组建了虎士营,又是给银子又是给人的,毫不吝惜。你就不怕河顿恨你?” 丁弱尘仰天大笑,豪迈道:“世人皆知,你楚随心是老夫的师侄!难道还有自己人不照顾自己人的道理吗?老夫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老夫是一县之主,把这望野城打造的金池汤城一般,谁敢到老夫的望野城来造次?!” 丁弱尘望向楚随心的眼睛,微笑道:“随心哪,你也不必担心,老夫已经给和亲王去过信,说明这一切了。他和你的矛盾,是你们之间的问题,老夫可以为你们斡旋,你们本也没有血海深仇!至于他和亲王想不想与你握手言和,那是他的事,老夫管不了,但是这望野城的事,得老夫说了算!” 楚随心刚想说话,忽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飘了过来:“哼,好大的口气!望野城是你的天下?就算是你的天下又怎么样,难道你就能管天管地吗?告诉你,今天你们两个混蛋一个也走不了,都得给爷爷我埋骨在这望野城外!” 一道阴森森的旋风刮过,一名白衣书生左手摇着一把金折扇,悄无声息出现在丁弱尘的马前。那白衣书生本是容貌俊美之人,只是他的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书生手中的折扇狂摇,脸上有愤怒之色,抱着明显的敌意。 丁弱尘的武功自然不弱,也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可是他分明感觉到此人出现之后,带来一种极强的武境压力。这么年轻的人,就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实在是不得了!丁弱尘上下打量这个白衣书生,不由吃惊道:“你是什么人?” 白衣书生啪一声收了折扇,傲然道:“老杂毛丁弱尘!哼哼,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的名声虽然大,可是我的名声比你更大!你身边这位楚大侯爷跟我可是老交情了!你还是问问他,我到底是谁吧。我和他,每次都打得死去活来,简直称得上是‘生死之交’啊!” 楚随心瞧着白衣书生,表情有些无奈道:“冷千君,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 冷千君猖狂大笑道:“楚随心,这都快两个月了,我一直在暗中监视你,可惜你身边总是有高手出没,而且还会有虎士营的军兵护卫,我想下手取你的首级,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你们两个混账出城送河必这个王八蛋,竟然不带兵出城,对我来讲,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楚随心笑道:“机会不机会的,那是对于你来说。河成书死的那天晚上,我本有些话想问你,可惜河成书一死,事情闹大了,也就没有机会和你聊天了。” 冷千君对楚随心怒目而视道:“楚随心,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快留下吧!你死之后,你的妻子,我养之!” 楚随心皱眉道:“冷千君,你这叫什么话!做人要厚道,要雨露均沾不是?对我来讲啊,我可不止想养你的妻子,我要是认识你老娘的话,还想养着她做个老情人呢,是不是?要不信,你回家问问老大娘,我是不是你亲生父亲!” 冷千君大怒,一个凌空跃起,疾掠向前,撞向楚随心,其势如狂风。不过一息之间,冷千君便已经到了楚随心马前,冷千君右掌劈向楚随心的头顶。这一掌带出的掌风极其强劲,极其阴冷,连旁边内力深厚的丁弱尘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丁弱尘忍不住道:“好强的阴功掌力!” 他话音未落,楚随心已经双脚一点马镫,凌空跃起。就在楚随心跃起的瞬间,楚随心座下的白马已经被掌风劈成了两半,死马的两爿尸首倒向两边,血肉横飞,连地面都被冷千君狂暴的掌风撕裂出数丈长数尽宽的一道大裂缝来。烟尘随风四起,简直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楚随心倒跃出去七丈远多远,才堪堪避开了这一击。即便如此,冷千君掌上带起的劲风也把楚随心震得胸闷了半晌。 坐在马上的丁弱尘和跃出去之后才勉强躲过这一击的楚随心相顾失色,冷千君这一记看似轻描淡写的劈空掌,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冷千君狞笑着讥讽道:“姓楚的,你武功大不如前,可逃跑的功夫倒是大有长进!是不是最近一阵子疏于练功,把精力都用在搞女人身上了?” 惊魂稍定的楚随心反唇相讥道:“冷千君,你可别把你的‘英雄事迹’往我身上套啊!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去骗一个姑娘,既骗财又骗色,最后还出手杀自己的情人!楚某功力不如以前,那是因为身负重伤,需要疗伤的原因!不过就算楚某身受重伤,也比你冷千君好上千百倍!你这身功夫,别又是从哪位姑娘身上骗来的秘籍,自宫了才练成的吧?” 冷千君暴跳如雷道:“放你娘的屁!楚随心,我冷千君武境之所以暴涨,那完全是因为你把我打到崖下之后,我有了奇遇!说到底,这是拜你所赐,我冷千君还真得感谢你!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哪,你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做不成了山大王,却无意中成了绝世高手!”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好的,我记得你冷大太监了,嗯,真绝户高手!” 冷千君气得几乎昏死过去,却忽然猛省,哈哈大笑道:“是了,你小子这是在用计,就是想气我!嘿嘿,大爷我就是不上当!你能怎样!” 楚随心两手一摊,哈哈大笑道:“我能怎么样!我还真没激你,你也配让本侯出言激你?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受了伤,脸上有了伤疤,想骗小姑娘骗不到,只好做了哪个躲在谷底老太婆的小白脸,偷骗了老太太的秘籍,才练成绝世武功的吧?” 冷千君气得脸色发青,怒不可遏道:“楚随心!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你打不赢我,就只好在嘴上占便宜!你个没用的东西,大越国第一废物,别说姑娘,就是乡下的老太太都看不上你!” 楚随心放声狂笑道:“这可你说错了!你看本侯身边,莺莺燕燕从来不断!哪像你冷千君,好不容易骗到手一个妞,还始乱终弃,动手杀人!看你这个熊样,你从掉到崖下之后,就成了孤家寡人,形单影只,只能到青楼中找些存在感了!真是同情你啊!本侯极想知道,是躲在谷底的哪个老太太又惨遭你的毒手?” 冷千君大骂道:“楚随心,是你老母!” 楚随心大笑道:“我娘可是正派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怎么能像你娘一样,生出你这样的畜生来?” 冷千君暴怒已极,再次向前,狂掠向楚随心。冷千君所到之处两丈范围内,寒风刺骨。楚随心急忙又向左横掠而出,避开冷千君的雷霆一击。楚随心的感知力极强,他知道冷千君如今已经步入超一流境界,他绝对不敢硬碰硬。而且此时他体内被刚才劈空掌的余波震到气血翻涌,他需要时间来恢复。 冷眼旁观的丁弱尘知道,此时楚随心重伤初愈,虽然内力略有回升,但却绝对不是冷千君的对手。丁弱尘奋然提起内力,大喝一声,两腿一夹马腹,黄色的战马一声长嘶,奋起四蹄向前。 丁弱尘纵马向前,一人一马撞向冷千君,其势如雷。他要借着连人带马的力道,撞冷千君一下,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到来。毕竟以他和楚随心两个人,是战胜不了冷千君的。 冷千君根本不把撞过来的丁弱尘放在眼里,只是狞笑一声道:“丁弱尘,你找死!”只见冷千君的身子一晃,空中就多了数十道虚影,冷千君根本不躲,反而是向前冲,以极其粗暴的方式把丁弱尘连人带马撞出去十丈有余!隔着十余丈远,楚随心都清楚听到那匹黄色战马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匹战马一声悲嘶,重重倒地,在战马倒地的瞬间,丁弱尘从战马身上腾空而起。 就在丁弱尘跃起的刹那,冷千君如影随形而至,五指如钩,悍然抓向丁弱尘的咽喉。冷千君大喝一声,“碎喉爪!” 凌空跃起的丁弱尘瞳孔瞬间紧缩,他想躲都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体内气血刚刚稳定下来的楚随心,纵起偷学自智多措的缥缈仙踪步法,以奔雷之势撞向冷千君。楚随心拼尽全身力气,一掌打向冷千君的后心,这一掌,楚随心用了典玄功中所载的碎心掌,这碎心掌法威力极强,若是打在人身上,能使人心脉尽断。 不过这掌法有个缺陷,它是能把使用者的内力瞬间提高数倍,但是一旦打中,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使用者也会被反噬。不过若是打不中,能收回内力,就还有一线之明,使用者最多也就是个轻伤而已。若不是到了危急关头,楚随心也断断不会用出这样的掌法来。 冷千君的五指已经离丁弱尘的喉咙不足一寸距离,就要他的五指要掐住丁弱尘的喉管的瞬间,冷千君感觉到身后恶风不善。此时的冷千君已经是超一流高手,绝非昔日吴下阿蒙,他对于危险的感知力到了很高境界,他刹那间就做出决定,放过丁弱尘,才能自保! 冷千君在空中向上再次干拔,又跃起一丈有余,楚随心一掌打空,却就势收回内力,一把抱住大师伯,两个人在空中一个滚翻,狼狈落地。师伯和师侄二人互相搀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丁弱尘的鼻子嘴角,都渗出血丝来。刚才冷千君一撞之下,他没能护住自己的战马,仅凭深厚的内力护住经脉大穴,才不至于重伤倒地。 楚随心则是一掌打空,自己险些受了反噬,幸好收力及时,才仅仅受了些相对较轻的内伤,不过即便如此,楚随心也感觉到丹田处疼痛难忍。 只见冷千君犹如一只大鹤一般,在空中一个优美的转身,平稳落了地。冷千君有些讶异道:“哟,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能有这样的功夫?刚才你这一掌要是打中我的话,恐怕我已经受伤了吧?” 楚随心强忍丹田处的疼痛之感,笑嘻嘻道:“冷千君,你也知道,困兽犹斗,何况是本侯呢?你想要杀本侯的话,本侯怎么也得扯你几块肉下来,才能心理平衡吧?不然吃亏的买卖谁愿意做,你说对吧?” 冷千君嘴角翘起道:“我看你分明是死鸭子嘴硬!好啊,你既然有兴趣和我斗一斗,还存了两败俱伤的心思,那我冷千君也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年轻一辈人里,能称得上是我冷千君对手的,也就只有你楚随心了!今天你死在这里,我会很寂寞的!” 楚随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冷千君,生怕他突然袭击。以冷千君那神出鬼没般的速度,绝不亚于自己的缥缈仙踪。一个人的内力若是到了极高境界,无论是轻功还是掌法、拳法、腿法,都可以随意发挥。绝对不是寻常武夫可以想像的。 曾经借助木灵珠之力,可以短暂达到超一流境界的楚随心已经深有体会。即便当时他借助木灵珠所能达到的只是超一流境界的入门级,可是打起一流高手来,也毫不费力。 如今楚随心不过是因为大师伯的帮助,伤势减轻了一些,恢复到了二流境界。就算这些天,晚上无人之时他勤于练功疗伤,也不过才达到二流顶峰,一流的尾巴。他偶尔借助一下木灵珠中残余的力量,才能达到一流中等境界。 而木灵珠中的残余气运,只能使他的功力在一盏茶内达到一流境界。如果发生和高手拼斗的情况,以木灵珠中那些残存的气运去对敌,简直是杯水车薪一般,根本于事无补。 冷千君见楚随心死死盯着自己,不由好笑道:“怎么,你小子怕了?怕了的话,就跪地求我,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让你死得不那么难看。你看,你曾经对我那么凶残,一记掌力就把我打下悬崖,如今我却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我对你多好!” 丁弱尘在一旁忍不住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不敢说话,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正在用功力疗伤。不过他对冷千君的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人得狂妄到什么程度? 楚随心对冷千君的话并不意外,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冷千君,你想让本侯死,那你也得有点儿真本事才行啊!反正咱俩今天也要决一死战了,你总得让我知道知道,你这突然暴涨的功力是从何而来吧?不会是像我所说一样,是骗了哪个老太太,做了人家的小白脸,才练成了这样的功夫吧?” 冷千君怒道:“放你的狗屁!你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冷爷爷天姿卓越,练什么武功都能快速晋境,何况我是……” 楚随心笑道:“冷千君,你不要自吹!之前你还不是让我打得像狗一样,满世界乱跑!我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圣人就说圣人的话,见了你这种流氓,就说流氓的话!行了,咱俩也别在这里说废话了,你就给我说说,你这功夫的来历和名堂吧!” 冷千君撇嘴道:“你小子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不过我不介意告诉你,反正你是个死人,就要去见阎王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断魂洞中老怪物 排山倒海而来的大树,正中冷千君的胸口,冷千君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坠下了断魂崖。在向崖底坠落的过程中,冷千君就已经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昏死了过去。 当冷千君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冷千君什么也看不到。冷千君在心中暗暗道:我这是被楚随心杀死,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了吗?可怎么一个鬼也见不到?冷千君下意识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自己身上剧痛难忍,尤其是胸口处传来的剧痛之感,险些让他情绪崩溃。冷千君痛得忍不住大声惨号了起来,“啊!” 可他却清晰听到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啊……啊……啊……”不绝于耳。黑暗中,冷千君又听到鸟儿拍动翅膀的声音,随后呼的一声响,地面有一堆篝火忽然燃烧了起来,火光照亮了附近的一切。冷千君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又“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不过很快冷千君借着火光看清楚,自己仰面朝天躺在一个由原木打造的简易木架上。那木架有一丈多高。冷千君想动一动身体,可四脚百骸所传来的疼痛之感却使他根本用不上任何力气。冷千君痛极,刚想破口大骂楚随心。却骤然见一一个怪物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那怪物俯下身来,看着冷千君的脸。 冷千君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怪物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放着绿色的光芒,那怪物还有着乱蓬蓬的毛发,黑漆漆的脸膛。冷千君正在毛骨悚然之际,却只见那怪物裂开嘴,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阴森森的笑了,发臭的口水滴在了冷千君脸上。一瞬间,冷千君只吓得魂飞胆裂,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啊!” 就在冷千君尖叫的时候,那怪物脸上表情怪异起来,伸出一双枯瘦的爪子,掐住冷千君的喉咙,冷千君身上本就因为重伤而疼痛,此时给这怪物一掐,几乎晕死过去。冷千君奋力挣扎,可惜本身就没有力量,而且那怪物的力量又奇大无比,他根本就挣扎不动。 只见那怪物低下头,张开嘴,就要来咬冷千君的喉管。恶臭的口水滴在冷千君脸上,几乎使冷千君窒息过去。冷千君心灰意冷,暗道:这想必就是十八层地狱当中的一层了!是了,都是因为我在阳间作恶太多,死后阎王还要这饿鬼吃了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在阳间就不做那么多坏事了! 冷千君放弃挣扎,闭上眼,在喉咙中含糊不清道:“我恨啊!我恨!” 谁知道那怪物在听到他说话之后,竟忽然松开了爪子,冷千君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只憋得不停大口喘着粗气。冷千君睁开眼睛打量那怪物,谁知那怪也上下打量起他来。 一人一怪对视半晌,那怪似乎没有进一步把冷千君吃掉的打算,这使冷千君逐渐冷静了下来。冷千君借着篝火的火芒,看到那怪物似乎像是一只长大又枯瘦的猴子一般,只是身上没有毛,那怪物还有着两寸多长的指甲,漆黑的指甲。在黑暗中,这怪物身上发出腥臭的气味,让人闻着就要作呕。 那怪物蹲在木架上俯视冷千君,忽然手抖了一下,声音嘶哑着问道:“你,恨什么?”那怪物虽然说话极其缓慢,而且吐字也不清楚,但终究是在说人话。 冷千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大声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恨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把我怎么样?” 那怪物呵呵呵呵怪笑起来,怪笑声在空中漫延开去,又从四面八方带着回声传到到冷千君耳朵中。那回声中蕴含的内力之强,实属罕见。别说冷千君受了重伤,无法提起内力低御,就算他在身体完好之时,也会给这回声震得晕头转向。 冷千君又惊又怒,这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正他已经是死在地府中的人了,他也不在意再死一次。于是身子不能动的冷千君抬起脖子,怒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什么怪物?你要把我怎么样!你说!你说!” 怪物低头望着冷千君的脸,冷千君却忽然看不清它的表情了。怪物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只是一个怪物!一个不死的怪物!你是我的巨鹰抓回来的食物!你说我要把你怎么样!” 冷千君听到那怪物说话声音极其缓慢,虽然音调有些古怪,但是内力充沛,显然不是一般的高手。冷千君在心中猜测他生前应该是一个人类,于是怒道:“就算你生前武功再高,死后也一样是个饿鬼!你瞧你瘦的皮包骨头一般,简直就像个会行走的骷髅!非人类的怪物!” 谁知那怪物却并不以忤,反倒呵呵笑了起来,“你说得没错!老夫现在确实是个怪物!一个人见人弃,只能被囚禁在断魂洞中的怪物!” 冷千君听了这怪物的话,不由一愣,随即有些惊喜道:“什么断魂洞?这里不是阴司地府吗?” 怪物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阴司地府?老夫倒盼着这里是阴司地府,那样我就可以变成恶鬼,找那婆娘索命了!可惜,老夫给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断魂洞中十五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幸好今天,有你这个小子到这里给我做食物,让我吃了大补一番!” 冷千君听到那怪物原来不是怪物,也是个活人时,顿时心底又有了求生欲。冷千君见那怪物又要伸手来掐自己的脖子,于是大声道:“前辈!慢着!我有话说!” 那怪人收回手,瞪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望着冷千君道:“你有什么话说?” 冷千君大声道:“前辈,就算你吃了我,又能补多少呢?我是一个武功不高不低的人,吃了也不会增长功力,死后还要变成鬼,整日缠着你,你何苦来呢?你刚才不是问我有什么恨吗?我告诉你,我是恨我的女人哪!那贱人背着我,和另一个位高权重又多金帅气的男人私通!那贱人又暗害我,把我打成重伤,推下山崖!” 这冷千君,简直是信口胡说。不过他刚才见到那怪人问他为什么恨的时候,手不自觉抖了一下,显然是真情流露,似乎也是在恨着什么。而且那怪人刚才又说,想变成恶鬼,找那婆娘索命,想必是个女人害了他。所以冷千君为了自保,就信口胡说,给自己编了一个悲惨的故事,看看是否能打动这个有如怪物的怪人。 那怪人听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千君的话,忽然怪叫一声,大声咆哮道:“女人!又是女人!世间这些薄情寡义的臭女人!一个个只会为了利益,迷惑男!一旦男人对她们失去了利用价值,便要赶尽杀绝!” 怪人越说越怒,蹲在木架上张牙舞爪,一时间失神,险些掉下木架去。幸好那怪人反应极快,一记劈空掌打向地面,借着反弹之力,稳住了身形。 冷千君故意大声道:“前辈,难道您也是同样被贱人所害,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既然前辈有如此高明的武功,为什么不去找那贱人报仇?而甘愿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对我冷千君说,我冷千君伤愈之后,一定走出这断魂洞,去替前辈报仇!也不负了我义薄云天的名声!” 这小子真是天生的戏子,竟然把一段假话说得如此动情。他一边说,一边偷眼观瞧那怪人的表情。 只见那怪人听了冷千君的话,情绪激动起来,忍不住大声道:“听你的话,你倒是条有义气的汉子!只可惜,你武功低微,无法替我报仇!而且这断魂洞在千丈绝壁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以你这微末的道行,你也无法出洞去报仇!” 冷千君察言观色,见那怪人的脸色已经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于是又高声道:“前辈,晚辈冷千君,江湖人称义薄云天,不敢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那怪人已经坐在简易的木架上,脸上恢复了些许从容之色,冷笑道:“老夫名叫仲孙官秋,原也是江湖人物,三十年前为了练成一项绝世神功,就隐居在棋盘山枯荣洞中,坐禅练武。经过十年不懈努力,神功已有小成,达到了一流境界的顶端!老夫自认为,再练上十年,就算不能达到桑兰第一,却也有望跻身前三名!” 冷千君故意赞道:“前辈既然有如此练武的天赋,能够达到一流顶端的境界,那真是人中龙凤了!说来惭愧,晚辈比起前辈那是大大的不如!晚辈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声,虽然经师不到,学艺不高,可是练武的天份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比起前辈来,那真是望尘莫及!” 仲孙官秋想起往事,脸上不由浮现出愤恨之色来,又道:“当年也是机缘巧合,老夫那天正在山洞中练功,忽然心血来潮,坐不住禅,想着无事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等晚上再回来好好练功。于是老夫就披上兽皮,走出洞去。没想到,就遇到那个死婆娘了!” 冷千君好奇道:“前辈所说的那个婆娘,是什么人?” 仲孙官秋咬牙切齿道:“她叫做诺斯灵,是西域人!” 冷千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是他受了重伤不能动,他简直要跳起来。冷千君大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诺斯灵?难道是冰蕊夫人诺斯灵?嘿嘿,原来她是前辈的仇人!” 仲孙官秋望着冷千君疑惑道:“难道你认识她?” 冷千君摇头道:“前辈,我不认识她,但是在桑兰国有个大名鼎鼎的女高手,自号冰蕊夫人,名叫诺斯灵的,但不知道她和前辈所说的诺斯灵是不是一个人。她可是桑兰国三大女高手之一,与南月庄主南常萍,色胆包天栗二娘齐名!她有一身好功夫,又兼容貌绝美,名动桑兰十余年!” 仲孙官秋眼中露出暴怒之色,一把掐住冷千君的脖子,大力摇晃了起来,咆哮道:“她成名的功夫叫做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他一怒之下,用力过猛,几乎把重伤的冷千君掐死。冷千君被掐得两眼翻白,两腿直蹬,差点儿背过气去。 好在仲孙官秋总算反应了过来,急忙松开掐住冷千君脖子的手,随后又将手放在冷千君头顶的百会穴处,默运内力,从冷千君的百会穴缓缓输入内力。 濒死之际的冷千君只觉得一股霸道已极的内力从经脉中传了过来,好在这内力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他续命。冷千君默不作声,直到内伤被这股霸道的内力疗好了一些,才咳了起来,故意呻吟出声道:“前辈,您的手劲太大,功力太高,差点儿把晚辈掐死!” 仲孙官秋一脸歉意道:“冷,冷,冷老弟,这实在是老夫的不对!老夫刚才听到那贱人的消息,一时过于激动,太忘形,力量大了些!实在不好意思!没事,老夫会慢慢替你疗伤,你说下去,那贱人,那诺斯灵的成名绝技是什么?” 冷千君缓缓道:“晚辈好像听说,那冰蕊夫人诺斯灵的成名绝技叫做什么枯荣十三式!对了,就是什么枯荣十三式!” 仲孙官秋激动的一拍大腿,差点儿又从木架上摔下去,赶紧一个定身术,才稳住了身形。仲孙官秋骂道:“那枯荣十三式就是老夫我传给那贱人的!嘿嘿嘿,好一个无耻的贱人,学了老夫的武功,又害了老夫,她跑到江湖上成名立万去了!” 冷千君急忙问道:“前辈,那诺斯灵是您的弟子不成?” 仲孙官秋怒目横眉道:“那贱人,她曾是老夫的枕边人!那天,正是老夫在枯荣洞中坐不住,就走出洞去,想透透空气。哪知道却见到一只猛虎从山前跑过,口中衔着一个女子!” 冷千君惊问道:“莫不是这虎口中的女子就是诺斯灵?嘿嘿,前辈给我讲讲关于她的事,等下我也告诉前辈一些关于她的事,前辈保证感兴趣!她不但是前辈的仇人,也是我冷千君的仇人之一!唉!”冷千君见仲孙官秋十分痛恨诺斯灵,就已经在肚子里编好了一套说辞,要骗仲孙官秋。 仲孙官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面目狰狞道:“就是这贱人了!老夫要是能有未卜先知之能,就绝不会去救她!让她被老虎吃了才好!可惜,老夫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当时也没多想,只想着救人一命。于是就果断出手,一记枯荣十三式中的天河倒流,以劈空掌力将那只老虎劈成两截,在虎口救下了她!” 冷千君脸上堆笑道:“前辈能够出手救人,这是高人风范,也是咱们江湖人应有的义气!前辈又何须自责?” 仲孙官秋摇头,愤恨道:“虎有害人之心,是因为它是畜生,吃人也只为了饱腹!可是人有害人之心,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害,那真是禽兽不如!我从虎口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救下这名女子,又以内力输入她体内,将她救醒,喂了她一些山泉水,她才缓过神来!” 冷千君叹道:“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仲孙官秋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认同这个说法。仲孙官秋又道:“我问她为什么会在深山中被老虎衔走?她说,她是西域人,自幼丧母,随父亲到桑兰国来投亲。她父亲后来又找了一个婆娘,后妈对她不好,还想把她嫁给一个有钱的糟老头,她就偷了后娘的银两和几件金银首饰,逃婚,流落到江湖上了。” 冷千君道:“她摊上这么个没良心的后娘,也是没办法的事!然后呢?” 仲孙官秋道:“她说,她会些粗浅的武功,可惜江湖经验全无,轻信于人,给人骗到了妓院中,她反抗失败,遭到毒打,只能委屈做了窑姐。后来无意中听到一位客人说,棋盘山中有隐世高人,武功超绝,若是能得到高人指点,必然能够飞升成仙!她正有厌世之心,于是就想到棋盘山来寻找高人。” 冷千君摇头道:“青楼那种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就逃走的!要是那么容易逃走,又有几个姑娘愿意留在那里?” 仲孙官秋冷笑道:“诺斯灵是个极其倔强的人,她要是想做的事情,谁能拦住她?况且她本就有些武功底子,只是平常不显露罢了。再说她在青楼中三年,表现得都非常好,骗取了老鸨和大龟公对她的信任。有一天,有一个青楼的常客在家中宴请贵客,召她去歌舞陪客。她借着外出回来之机,打晕了龟奴,逃之夭夭了!” 冷千君咋舌道:“逃之夭夭?那青楼都手眼通天,城乡之中多有眼线,她孤身一人逃到外面,又没有照身这些东西,不得让人给抓回来!” 仲孙官秋摇头道:“这婆娘极有心机,她对我说,她想着要到棋盘山去寻找高人,在深山老林里谁还会问她要照身?她是在城门关闭之前就逃出了城去,路上仗着武功,抢一匹快马,日夜兼程奔向棋盘山。那青楼做梦也想不到她一个女子会想着入山修仙!” 冷千君笑道:“光从这一点上来说,她还倒算是个巾帼英雄咧!” 仲孙官秋冷笑道:“我后来想想,也许她的话就是半真半假,才骗过了我!她说她一路狂奔,路上偷了个照身,又换了三匹马,才逃到棋盘山。没想到背着干粮在山中转了三天,最后迷路了,结果被一只老虎当成食物,给扑倒衔走了!要不是遇见我,她也就葬身虎腹了!” 冷千君感觉身上好受了一些,挣扎着想坐起身。 仲孙官秋急忙伸出手,按住他道:“冷老弟,你先不必起身,等下老夫,老夫用内力再替你疗伤!” 冷千君听他这样说,只好又躺在了木架上。 仲孙官秋又道:“老夫救下了她的性命,她感激不尽,又听说老夫在这里的枯荣洞中练武,便央求老夫收留她,带她练武。她愿意帮老夫做饭、洗衣,做老夫的侍女。唉,也是老夫见她身世可怜,又见她长得颇为明艳动人,便将她留在了身边,哪知道,却是留个红颜祸水在身边!” 冷千君心中暗笑,什么见她身世可怜,你分明就是看她长得很漂亮,动了色心罢了!可是冷千君嘴上当然不能这样说,冷千君出口赞道:“前辈真是一片侠义心肠!晚辈最最佩服前辈这种武林中的高人,不止武功高强,心地也好!” 仲孙官秋想起往事,脸上神色阴阳不定,又道:“她留在我身边,替我洗衣做饭,这固然是好,可是她毕竟是个年轻女子,容貌又美,老夫当时正值壮年,也是血气方刚之时。有一晚,打雷下雨,她尖叫着钻到了老夫的被窝里,老夫也是一时冲动,没忍住,呃,就……唉,惭愧惭愧!” 冷千君哈哈笑道:“前辈,这也没什么惭愧的!前辈武艺高强,诺斯灵貌美如花,这就是传说中的郎才女貌嘛!人之常情,晚辈能够理解!” 仲孙官秋心里到底对诺斯灵还是有些感情的,动容道:“老夫和她成就了好事,有了夫妻之实,那阵子,真是夜夜春宵啊!她自说是青楼出身,又会逢迎,老夫简直都要化在她的身上了!有一天,她问我练的武功是什么,老夫答道:‘枯荣十三式’!” 冷千君问道:“枯荣十三式的名声很大,不知道前辈是从哪里学来的,难道是前辈在棋盘山枯荣洞中自己悟出来的功夫?” 仲孙官秋冷笑道:“我虽然练武的天赋很高,可要是让我自己悟出如此高深的功夫,就是一百年也办不到!当时老夫侥幸得到了一本秘籍,正是那本秘籍,让老夫动了到那棋盘山练功的心思!” 冷千君笑问道:“世间秘籍不少,但是能让前辈看中,甘愿躲在深山老林中修习的秘籍,必然是极高明的功夫了!但不知这秘籍叫什么名字!” 仲孙官秋挥出几记劈空掌,把几截木柴劈到了篝火堆上,这才又道:“那本秘籍的名字,叫做通幽秘术!里面就有男人和女人双修的那种东西,你也是混江湖的人,你应该懂得!老夫之前只是一个人,没法把秘籍当中的功夫练全,所以从秘籍中摘出了一小部分,自己一个人练,起名叫做枯荣十三式!” 冷千君恍然大悟,笑道:“那刚好诺斯灵来了,前辈有了她的助力,岂不是可以修习双修的那种东西,前辈有福了!” 仲孙官秋苦笑道:“当时我也是初得佳人,如获至宝,每天和她腻在一起,也知道她爱练武,于是我就把这秘籍拿出来,开始和她两个人双修。我和她交融之际,彼此内力都有进境。只是我有些疑惑,她的功力分明不低,怎么会给人困在青楼中三年,而不得逃走呢?” 冷千君讶异道:“难道她还身怀绝技不成?” 仲孙官秋摇头道:“身怀绝技倒不至于!但是武功至少在四流和三流之间了,她一个女子,有那样的武功真不算低了!” 冷千君道:“后来又怎么样呢?” 仲孙官秋叹道:“也是老夫色迷心窍,被她迷惑了,没有往深处去想,才着了她的道!如今想想,色是刮骨钢刀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阴险 洞中不知日月,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两个人聊了多时,仲孙官秋还给口渴的冷千君喂了些清水。人是需要交流的,尤其已经十五年没有听到过人声的仲孙官秋,连和人交流都有些吃力了。两个人聊得开心,彼此之间的防备之心也消减了不少。 仲孙官秋又道:“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诺斯灵到枯荣洞已经有两年的时间,她成了我的妻子后,武功大进,到了二流境界的顶峰。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也越发亲密,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她了。而那时她的武功已经到了瓶颈期,无法再向前一步。事实上,每个人练武都会遇到瓶颈期,只有突破之后,才能有所进境。” 冷千君惊讶道:“她刚到枯荣洞的时候,武功是三流和四流之间,可她竟然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二流顶峰,这岂不是说她在武学方面是个天才?” 仲孙官秋摇头道:“若说她是武道天赋极佳的那种人,倒也不至于。她的武功天赋比起一般人,的确是要强上一些的,但是她能在两年中使功力达到二流境界,主要是靠我的通幽秘术内功。毕竟二流境界对于一般的武人来讲,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 一句话,触动了冷千君的心事。冷千君无奈叹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自己的武功就是在一流和二流之间晃悠。你说我是弱一流,也勉强能称得上。人们普遍会把这一境界的武夫当成高手,可是这一境界的武夫,比起真正的高手来,又相差很远!只有身在这一境界的人,才知道自己的尴尬!” 仲孙官秋瞧了瞧冷千君,似信不信道:“你别是吹牛吧!你若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好功夫,加上相貌英俊,又怎么会给人打下断魂崖?你那情人又怎么会害你!这样的青年俊杰,不正是许多姑娘都期盼的梦中情郎?她会舍得害你?” 原来冷千君被楚随心打下断魂崖之后,是靠着本门独特的内力才侥幸捡了条性命。这一摔,就是丹田受损,功力尽废的状态,仲孙官秋在他身上并没有感受如何强的内力,自然不相信他之前已经是超越二流,在一流末尾的武境。 冷千君正想解释,忽然空中传来一声鹰唳,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鹰飞了过来,落在了仲孙官秋身旁。那只鹰羽毛是灰色的,翅膀展开,足足两丈有余。冷千君吓得打了个冷颤,他借助篝火的光亮看得清清楚楚,这只鹰的眼神之犀利,宛若杀手一般!冷千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 仲孙官秋见了那只大鹰,展颜笑道:“老伙计,你来了!” 那大鹰朝着仲孙官秋点了点头,似乎在和他打招呼一样,随后走到他面前。冷千君暗暗称奇,看来这只鹰很通人性。 仲孙官秋摸了摸大鹰的头,笑道:“老伙计,你瞧瞧,这个小子还没有死,你把他弄来给我当食物,却没想到他还活着,能醒过来陪我说说话!我困在这断魂洞中十几年,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可以和我说说话,今天终于来了个活人!不过可惜,他除了活着之外,一无是处,因为他是个废人!” 冷千君听仲孙官秋说自己是个废人,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伸手往下边摸了一把,发现那话儿还在,这才放心道:“老前辈,只要这东西还在,就不能说是废人!” 仲孙官秋冷笑一声,摆手道:“你又离不了这断魂洞,就算那东西还在又有什么鸟用!还不如割了,内心清静!” 冷千君知道自己还活在人间,虽然武功已废,可心里倒不绝望了。冷千君对仲孙官秋嘿嘿笑道:“前辈,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等下我会告诉您一件事,一件您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情!其实,咱们也算是有着共同的敌人!喏,您还是先说说您和诺斯灵之间的事情吧!” 冷千君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仲孙官秋看起来似乎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若是他和仲孙官秋易地而处,他早就会暗中注意诺斯灵的一举一动,甚至会怀疑她是怎么来到这深山老林之中,又是怎么能到了那很隐秘的枯荣洞。而且,冷千君一定会想办法从诺斯灵那里一点点套出话来。 人和人之间,的确是有差距的。仲孙官秋被美色所惑,眼中也只有美色。可冷千君想要的东西却不一样,美色对他固然重要,可是有些东西在冷千君眼中比美色更加重要。爱美人更爱江山,这才是冷千君。 仲孙官秋道:“老夫见她为武功无法晋境而苦恼,于是安慰她道:‘功到自然成,光是为此担忧也是没用的!’于是我把通幽秘术所记载的上乘内功也慢慢传授给了她,她每日里勤加练习。一转眼又过了三年,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她的武功终于有所突破,达到了一流的入门境界!” 冷千君听到诺斯灵竟然在五年时间中由三四流境界跃升到一流高手,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如今我因为受伤坠崖,功力大损,这仲孙官秋的武功却如此高明,我何不想办法学了他的武功?只要武功能够恢复,再考虑逃离这断魂洞也不迟!仲孙官秋的武功高,脑子却不够用。诺斯灵能利用他,那么我也同样能利用他! 仲孙官秋忽然脸色难看起来,咬牙道:“人的武功在达到一流境界之后,自然又有一段很长时间的瓶颈期。她难以再提升功力,我就更是如此了。我在一流境界的巅峰足足熬了五年,都不能突破境界,也是颇为苦恼。谁想到有一天,她忽然对我说,‘夫君,我在青楼时,曾听一个客人讲过,说云泉山有一处断魂崖,这断魂崖上有一处飞瀑灵泉,那灵泉水能使人增长功力,我们何不往灵泉山断魂崖一游?’” 冷千君恍然道:“我明白了,她是准备到这灵泉山断魂崖来害你!只是她和你又无仇怨,你又从虎口救下了她,她为何要害你?” 仲孙官秋激动道:“老夫当时也不知是计,也想着能早日提高功力,成功晋入超一流境界。何况我久慕云泉山的大名,早有意一游。此时又有娇妻相伴,于是老夫便欣然同意,我二人便离开棋盘山枯荣洞,往云泉山方向去了。路上的时候,她又对我讲,‘夫君,如今咱们夫妻业艺已成,在云泉山功力再晋境后,咱们下山去寻它个富贵,再找那几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青楼欺负我的人报仇可好!’” “你想,一个武夫若是能突破一流,达到超一流境界,那真是纵横四海,无人可敌!要是侥幸能进入英雄榜前列,不就名扬四海了?名利名利,有了名,利还会远吗?我若有了超一流的武功,又有了娇俏的妻子,再有了前程地位,人生不就完满了?所以,我自然心中高兴,庆幸自己得了一个好妻子,好伴侣!” 冷千君笑道:“这么说,你可是入了她的圈套了!” 仲孙官秋怒道:“谁说不是呢!于是我和她一路到了云泉山断魂崖,果然找到山上这处飞瀑灵泉。不过那灵泉水虽有妙处,却不像那客人说得一样,能够迅速提升功力。我想着,也许是要长期饮用灵泉水才会有效果吧?更何况断魂崖风景优美,适合长住。于是,我就同她在后山寻了一处能住的小山洞,安顿了下来。” “哪知,有一天清晨起床,她忽然腹痛如刀绞,简直就要死了一般。我也是心下着忙,急忙用内力替她疗伤,谁知根本没用。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道:‘夫君,我这病是胎里带来的,原也曾发病过,几乎死去。幸好遇到一位江湖郎中,他开了一副药给我,须有灵须草配以男子的血液才能治!’” 冷千君不解道:“她这是何意?” 仲孙官秋冷笑道:“何意?马上你就知道了!老夫一听,当即大笑起来,这药太简单了!这云泉山上多有灵须草,采几棵来易如反掌!至于男子的血液,老夫身上不就有?于是老夫立刻去寻了两棵灵须草来,又在手腕上割了些血放在木盆里,准备替她疗伤。她又说,血液要放在一个木瓶里,用木瓶去一去血腥气效果才好。” “说着她就拿出一个木瓶来,老夫也没多想,就照她说的去做,把血灌进了木瓶里。过一会儿,她从木瓶中倒出些血液,和着灵须草服了下去,果然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老夫还感叹,这药果然有效果!哪知,当天晚上我就出事了!” 仲孙官秋提起那晚的事,气得面目狰狞起来,骂道:“当天晚上,她十分高兴,主动挑逗老夫,于是老夫和她柔情蜜意了一番,便沉沉睡去。哪知睡到半夜,老夫忽然觉得身上疼痛难忍!等老夫睁开眼睛一看,可不得了!诺斯灵她正端着蜡烛站在地上,老夫已经被她用牛筋给捆了起来,老夫大惊失色,问道:‘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诺斯灵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阴森森道:‘仲孙官秋,你这个蠢东西!我来到你身边,不惜以身相许,骗学你的武功,那自然是为了得到你的通幽秘术了!你得了这样的宝贝,别人觊觎它,不是人之常情么?有人出钱雇我来骗你的武功秘笈,还可以使我脱离青楼,那我当然愿意了!’” 冷千君瞠目结舌,他也没想到这诺斯灵会是别人雇来的。冷千君连忙问道:“前辈,你已经是一流的武境了,区区牛筋又岂能缚住你?只要运起内力,不就崩开了!” 仲孙官秋怒道:“蠢材!若是事情有那样简单,老夫又岂会身陷在这绝境之中?于是我问她道:‘娘子,是什么人利用你,要骗取我的武功秘籍?’她答道:‘是安乡城的安乡伯大人!他知道秘籍落在你手里,也知道你就在棋盘山枯荣洞。他想要你的秘籍,又知道自己武功敌不过你,所以才设计让我来诱骗你!’” “当时老夫哀求道:‘娘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做了五年的夫妻,我教了你武功,如今你的武功已经入了一流境界,算有小成了!就凭咱们夫妻的武功,不说能横行天下,在世间也算少有敌手了!咱们联手又怕谁来?你好歹也念在咱们夫妻一场的情份上,不要中了那奸贼的计!’” 想起往事的仲孙官秋双拳紧握,骨节都咔咔作响。仲孙官秋恨恨道:“谁知道诺斯灵冷笑道:‘仲孙官秋,你这个蠢货!你长成这副丑模样,就如同吊死鬼一般难看!姑奶奶我国色天香,岂是你这种愚夫能够匹配?我忍着恶心,在你身边睡了五年,已经是你天大的福份了,你还想继续和我做夫妻?我呸!’” “诺斯灵用手指轻抚自己的脸蛋,一脸陶醉道:‘老娘在青楼之时,就有无数男子垂涎我的美色,如今老娘不止有脸蛋,连武功也已经达到一流境界!若不是世间第一等的奇男子,伟丈夫,又如何能入了我的眼?像你这种丑鬼,老娘真的不屑于多看一眼!’” 冷千君咋舌道:“好家伙,这女人可真有心机,竟然在你身边隐忍了五年!” 仲孙官秋叹了口气,又道:“老夫当时心都凉了,只想着拼着命也要挣断牛筋,再押着她,去找那一心要窃取我通幽秘术的混蛋算账!哪知老夫一运气,才发现糟糕了,老夫根本就提不起任何气机来!老夫当时真是惊得手脚冰凉,连忙问道:‘娘子,我的功力哪去了?’” 冷千君点头道:“是了!她要先让你失去功力,你才无法逃出她的手心!” 仲孙官秋闭上眼睛,回忆起十五年前的往事,仍然气得浑身发抖。“诺斯灵又说道:‘老娘我也是在利用那个安乡伯那个蠢货,不然我早就偷了你的通幽秘术逃走了!可是我一个弱女子,我只带了一本通幽秘术就逃走的话,我武功又低微,就算不被你追上,也要落到他手里头。所以,我就忍着恶心,在你身边睡了五年,学会了你的枯荣十三式,还有你的内功!’” 冷千君扼腕叹息道:“这女人的心机可真不是一般的深!” 仲孙官秋又道:“诺斯灵蹲下身,用左手端着烛台,右手端着我的下巴,冷笑道:‘至于你的内力嘛,被封印了!好歹咱们也做了五年的夫妻,我若一刀宰了你,那样未免太绝情了!我把你的血,盛在这木瓶中,又在木瓶中封了一个木人,木人上刻着你的生辰八字,我要用封灵术封印你,让你永远也离不开这断魂崖,不能让你的元神转世投胎找我报仇!’” 冷千君听得心脚冰凉,咧嘴道:“好家伙,这婆娘可真够狠的!不直接刺死你,却要你的元神离不开断魂崖,不能转世投胎!” 仲孙官秋睁开眼睛,叹气道:“我确实斗不过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太有心机了!她知道这通幽秘术到了极高境界,就能达到元神离体的境界!就算她杀了我,也杀不死我的元神,我还有机会找她报仇,所以她才会用这封灵术封印我的肉身,封印我的元神!” “当时老夫功力尽失,也没有办法摆脱她,我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创造逃走的机会。于是我又问道:‘既然你是被那安乡伯利用,放在我身边做一个傀儡,那么在山中,那只虎叼着你飞奔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总不可能连老虎也收买了吧!’” 冷千君也有同样的疑问,连忙问道:“是啊!那只老虎又是怎么回事呢?” 仲孙官秋右手握拳,击打了一下左掌心,愤愤道:“诺斯灵笑道:‘那只老虎是人驯出来,本是在街头表演杂耍的!是安乡侯出了大价钱给杂耍人,让那虎表演衔着我飞奔,不然的话,你如何能够中计?人会骗人,禽兽哪有那么多心机!不出安乡伯所料,你这蠢蛋果真就上当了!’” “当时老夫真是想跳起来砍人!这安乡伯为了得到我的秘籍,竟然用出这种下作的手段!这女人也是阴险至极,竟然左右逢源,把我和安乡伯都给利用了!果然世间最毒妇人心!她又道:‘姓仲孙的,我把你的肉身和元神用封灵法镇压了,你的元神出不了断魂崖底,只要脱离断魂崖底,便元神消散,化为飞灰!’” “可惜,老夫武功尽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还手!这狠心的婆娘不顾我苦苦哀求,提起我,走到断魂崖前。老夫到今日都记得,那晚诺斯灵脸上笑意狰狞,恶狠狠道:‘姓仲孙的,谢谢你教我武功!不过老娘我陪你睡了五年,足以补偿这一切!’然后她就一脚把我踹下崖去!这娘们做事果然‘干净利落’!” 冷千君疑惑道:“那前辈又是如何幸免于难,来到这断魂洞的?” 仲孙官秋咬牙道:“也是老夫命不该绝,老夫坠崖之后,竟然意外挂在了崖上一棵探出半空的大树杈上,老夫这下倒是没死,可惜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挂在崖上吹冷风。老夫意外发现,自己的功力竟然恢复了两成,老夫不知这是何原因。正当老夫吓得魂飞魄散之际,一只大鹰飞了过来!老夫以为就要葬身鹰口之时,谁知它竟然把我提起来,慢慢落在崖底。” 冷千君望着那只灰毛大鹰道:“难道就是这只鹰吗?” 仲孙官秋笑道:“不错,正是它!这只鹰当时还只是一只半大的小鹰,没有现在这么大。当时这小鹰中了毒,它救我回来,是想让我替它治病!嘿嘿,说来也怪,老夫到了这崖底之后,功力竟然恢复了八成!老夫在心中猜测,是不是越往崖底去,封印越弱,老夫的功力就会恢复得越多?” “老夫有了内力,自然心中稳了下来,于是崩断手上的牛筋,替这小鹰看视病情。老夫感谢它的救命之恩,在崖底寻了几味草药,给这老伙计治病解毒。好在它中的毒不深,不出旬日,老夫就治好了它的毒。谁知这鹰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又非要带我往前边的密林中去。老夫不解其意,便随它前往。哪知,它竟然是带着我去找它的对头报仇!” 冷千君失笑道:“难道还有另一只鹰和它打架不成?” 仲孙官秋摇头道:“不是鹰,竟然是一条红花的大蟒蛇,足有四五丈长!老夫见了那蟒蛇,简直吓得魂飞魄散,那蟒蛇见了我和鹰同来,便上前挑衅我们。老夫也是无路可走,只好凭借着自己的功力,再加上这只鹰的配合,艰难斩杀了那条毒蟒。那蟒蛇死后,露出一颗足有人头大小的金色蛇胆来!小鹰围着那蛇胆转,不停的望着老夫,示意老夫服了那蛇胆。” 冷千君拍手笑道:“这只鹰是要向你报恩的!那蛇胆必然是什么宝贝!” 仲孙官秋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老夫把那蛇胆吃了之后,只觉得肚痛如刀绞,痛得满地打滚,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更中难看形象。唯一的好处是,功力大进,跃入了超一流境界!老夫真是对这只鹰感激不尽,想让它带我回到崖上去。这只鹰倒是很通人性,带着老夫就往崖上飞。哪知刚飞到半空,老夫就觉得功力在极速衰减!” “等这老伙计带到我飞到崖边还有一丈时,老夫的功力不但完全消失,甚至感觉到元神已经失控,就要粉碎了!老夫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果然那娘们儿没有骗我,真的是老夫脱离了这断魂崖就要痛苦死去!老夫情知不妙,只能求这老伙计又把老夫带回崖下。落回到崖下之后,果然老夫的功力又恢复了!” 冷千君震惊道:“好狠的封印法!原来前辈虽然已经是超一流境界,可是无奈只能一直留在崖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仲孙官秋一脸无奈道:“老夫空有一身本事,却脱不得这崖底,于是无奈在崖底寻了这处天然洞穴,起名叫做断魂洞,就留在这里生活,和这鹰相依为命,一晃就是十五年过去了!这断魂崖偶尔也会有死尸坠下来,唯一活着的,就是被我这老伙计救回来的你了!” 冷千君一脸愤恨的表情道:“老前辈,晚辈也有一件事情要对您讲!不瞒前辈说,晚辈坠崖之前,有一个小子勾引了我那情人,我那情人也是鬼迷心窍,受他蛊惑,出手害了我,把我弄得功力尽废,又把我打到崖下!嘿嘿,前辈,咱们两个真是同病相怜!更巧的是,那个勾引我情人的小子,叫做楚随心!巧了,楚随心那小子,他就是你那前妻诺斯灵的相好!” 仲孙官秋大怒道:“什么?勾搭了你情人的小子竟然是诺斯灵的相好?”仲孙官秋忍不住攥起拳头,怒道:“这么说,你小子知道诺斯灵的下落了?” 冷千君点头,一脸认真道:“老前辈,你有所不知道,诺斯灵如今是惊涛山庄的庄主,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美女庄主,养了面首无数,其中就以这楚随心最为嚣张!” “唉,要说这楚随心不是咱们桑兰国人,是从大越国流亡来的,今年三十多岁,一表人才,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极其帅气,武功又好,无数女子为他倾倒!他就仗着自己的皮囊好,连你的前妻诺斯灵也给他迷住了!前辈,难道你就不想找诺斯灵报仇雪恨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卸甲神功 仲孙官秋听到冷千君提到楚随心是诺斯灵的情人,不由皱了皱眉头,他被困在断魂崖底十五年,自然从未听说过武林中有这号人物。事实上楚随心今年不过十八岁,只不过冷千君为了刺激仲孙官秋,故意把楚随心的年龄说成三十多岁。 仲孙官秋果然中计,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眯起眼睛问道:“这楚随心究竟是什么人?连诺斯灵这样的人也会对他垂青?” 冷千君坐在木架上,一拍大腿道:“前辈,你有所不知啊,这楚随心是大越国人,在大越国官拜安越侯,长相英俊,武功高强,直达超一流境界,为人极其嚣张,慢说是晚辈被他所害,就连武林中有名的白头翁信之言也被他给害了!武林中提起他,人人切齿,恨不能寝之皮食之肉!” 仲孙官秋听冷千君这样说,立刻指着冷千君的鼻子,怒道:“胡说!你小子不老实,你骗我!” 冷千君吓了一大跳,这老家伙怎么会知道我是在骗他?别是在诈我吧!冷千君面不改色道:“前辈何出此言?我冷千君所说句句是实情,前辈何以说我骗您!” 仲孙官秋仰天大笑道:“小子,你敢在老夫面前耍滑头?好,老夫今天就叫你死个明白!那大越国的安越侯名叫楚成隆,随着大越国皇帝龙福民南征北战,乃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谁不知道?你竟然敢当着老夫的面撒谎!你是何居心?” 冷千君听他提到楚成隆是安越侯,这才放下了心,冷千君大笑道:“前辈,您所说的那位安越侯楚成隆,就是这位楚随心的老爹!如今楚成隆已经老了,主动退位让贤,他儿子楚随心继承了他的爵位,做了新任安越侯!” “结果你说怎么样?这小子刚当上安越侯,就为了一个番邦的漂亮娘们和安越国大司马种士良争风吃醋,打了起来!那种士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手握大越国兵权,自然什么也不怕!因此种士良就要杀他。这小子没奈何,才逃到咱们桑兰国来。结果到了桑兰国,他还是不老实,把桑兰武林也搞得一片乱七八糟!” 仲孙官秋这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道:“是了!老夫坠入崖下已经十五年过去了,楚成隆自然也不年轻了,他儿子继承他的爵位,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仲孙官秋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冷老弟,是老夫我一时失察,错怪你了!你说这个姓楚的小子除了勾搭诺斯灵之外,还勾搭了你的小情人?” 冷千君故作悲愤状,向仲孙官秋诉苦道:“前辈,你可不知道啊!这个楚随心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好皮囊,武功高银子又多,四处勾搭女人!而且老幼通吃,就连南月山庄庄主南常萍,色胆包天栗二娘,还有前辈的前妻诺斯灵,都没能逃出他的魔爪!” 冷千君故作烦恼状,又道:“我那小情人名叫朗波思,是达宛城城主的女儿,本来就要和我成亲了,可是意外遇见楚随心之后,就像被他勾走了魂魄一般!这小贱人帮着楚随心害我,先是把我骗到断魂崖上,又出手把我打落崖下!要不是被前辈的大鹰所救,晚辈此时定已葬身崖底了!” 仲孙官秋虽然脑子不那么灵光,却也不是真的傻子,否则怎么能把武功练到超一流境界?只见他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不对!还是不对!如果像你所说,那楚随心已经到了超一流境界,那他完全可以杀死你,又何必脱了裤子放屁,让你的小情人把你骗上断魂崖呢!” 冷千君嗐了一声,摆手道:“前辈你有所不知,晚辈武功已经在一流末尾,二流巅峰,又因为晚辈平时经常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因为武林中人送了晚辈一个绰号,叫做义薄云天!晚辈在江湖上颇有清誉,又有一帮武功高强的好朋友。故此那贱人为了防止我的朋友寻仇,才把我诓骗到断魂崖上,和那楚随心联手害了我!” 仲孙官秋又恍然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难怪了!照你这么说,这个小子惯能诱骗大姑娘、小媳妇、老女人,那么这小子多半是会什么邪术吧!否则的话,就算他长得再帅气,也不能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他嘛!对不对?” 冷千君听了仲孙官秋的话,略一沉思,便一拍大腿,高声道:“前辈高明啊!晚辈愚钝,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嗯,前辈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晚辈,我看这姓楚的小子,多半是会些邪术,才能让这么多女人对他一见钟情!” 仲孙官秋听到冷千君夸赞自己高明,不由得意道:“那是!你还年轻,虽然武功不低,可是吃亏在阅历浅了,自然不如我这老江湖!哼,也就是老夫现在被困在崖底出不去,不然以老夫的武功,打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冷千君故作垂头丧气状,表情悲痛道:“那楚随心无礼之极,还曾当众扬言,早晚他要打败桑兰国所有高手,一统桑兰武林,做桑兰的武林盟主!一些武林同道迫于他的淫威,只能向他屈膝投降!这简直是我桑兰武林之耻!晚辈只恨自己经师不到,学艺不精,武功不够高强,不能打败这个败类,为桑兰武林出这口恶气!” 仲孙官秋几乎气炸了肺,暴跳如雷,指着崖顶骂道:“好一个无耻之徒!真以为我们桑兰国没有高手吗?老夫若不是被困在此处不能出山,一定会亲手拧下这小兔崽子的脑袋喂狗!老夫若是能破了这封印之术逃出升天的话,嘿嘿,慢说一个楚随心,就是有十个,老夫也能像捏臭虫一样捏死他!” 冷千君心中暗笑,却故意惊恐道:“前辈万万不可!那楚随心武功高强,远非咱们能敌!就算前辈能侥幸逃出封印,恐怕也不是楚随心的对手!万一前辈不幸输给了楚随心,不唯前辈一个人受害,咱们桑兰国武林同道的自信恐怕也要大受打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仲孙官秋大怒,跳着脚咆哮道:“放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打败老夫?真当老夫这些年困在崖底是在打瞌睡?实话告诉你吧,冷小子,虽然诺斯灵那婆娘把老夫的通幽秘书秘笈盗走了,可那秘笈中的内容老夫早已经烂熟于心!只说内力的话,老夫早已经达到了实实在在的超一流武境,而且是超一流的绝顶境界!整个桑兰武林中找不出老夫的对手!” 冷千君故意吃惊道:“原来前辈是这样的高手!晚辈失礼了,前辈勿怪!” 仲孙官秋蹲在篝火前,垂下头,伤感道:“虽然老夫有绝高的武境,可惜这断魂崖对老夫来讲,就是一座跨不过去的火焰山!封印一日不除,老夫就一日不能重返人间!老夫武力冠绝桑兰,却被困在这小小的断魂崖下无计可施,这是何等的悲哀!” 冷千君心中暗笑,凑上前去低声道:“仲孙老前辈,我倒有个办法,不知前辈有没有什么武功能够速成的?哪怕担一点儿风险也行!晚辈愿意把武功练成,出去找那楚随心报仇!或是晚辈把武功习成,出了这断魂崖,先想办法破解前辈身上的封印,把前辈救出断魂崖去!” 仲孙官秋眼前一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仲孙官秋忽然仰天狂笑起来,声震山洞。仲孙官秋兴奋道:“对!老夫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老天不绝我仲孙官秋啊!哈哈哈哈哈哈……” 仲孙官秋笑着笑着,忽然又嚎啕大哭起来,哭了多时,才更咽道:“你小子怎么就不早点儿掉下来呢?你要是早点儿掉下来,老夫不就能够早日脱困了吗?” 冷千君暗骂道:他娘的,老子被楚随心打下悬崖,就已经够倒霉了!你还想老子早点儿掉下来,十五年前老子才几岁?那时候老子又不会武功,要是那时候掉下来,绝对会被摔成肉泥! 可是冷千君当然不会对仲孙官秋出言不逊,因为此时他还要依靠仲孙官秋才能逃出升天。于是冷千君笑道:“前辈,都说是‘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是上天对前辈的考验罢了!” 仲孙官秋想了想,又破涕为笑道:“可这考验也太久了!” 冷千君摇头,一脸认真道:“前辈请想,如果没有这些挫折和意外,前辈可能一生都突破不了一流境界!只有在这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崖底,前辈才能够一心一意练成绝世神功!再说,晚辈若是前些年就掉下来,那时晚非武功未成,绝对是被摔死的下场!所以这就是咱们的缘分!” 仲孙官秋上前拉住冷千君的手,激动道:“对对对,这就是咱们的缘份!现在是老夫的劫难已满,老天派你下来救我了!十五年了,我终于有了登崖的希望!天哪,我就快要能够逃离这崖底了!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冷千君点头道:“前辈,晚辈完全能够理解您此时的心情!但是饭得一口一口吃,晚辈跌下崖来,武功尽废,没死就已经是侥幸了!我想练成一流高手,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仲孙官秋狂笑道:“小子,这就是你的机缘了!十五年来,老夫在这崖底无事可做,于是就整天琢磨这通幽秘术中所载的功夫,还自己动手改造了一套功法,老夫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卸甲神功,也不过就是上个月才练成!你现在功力尽失,嗯,老夫的这套功法刚好适合你用!” 冷千君听到仲孙官秋这样说,也兴奋已极,搓着手笑道:“老前辈,不知道您这套功法是如何修习的?大约需要多久的时间能达到二流甚至一流武境?” 仲孙官秋神秘一笑道:“这套功法练成之后,想达到二流或是一流境界并不难,难就难在你得遇到高手才行!” 冷千君不解道:“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晚辈听不懂了!” 仲孙官秋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一脸得意道:“因为这卸甲神功是要吸取别人的功力才有用!嘿嘿,老夫本来是闲着无聊,才琢磨着想把通幽秘术中的鬼幽功拿来改造一番!那鬼幽功能吸取对手的内力,但是吸完内力后能否吸收为自己所用,能吸取对手多少内力,是否会被对方内力反噬,就没办法保证了!” “万一对方功力反噬,弄不好使用鬼幽功的人就要走火入魔,甚至全身经脉爆裂而死!实在不得已时,还要把内力打入地下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委实是有些凶险!所以老夫才想着把这功夫改造一下。结果历时整整十年,老夫才把这套功法改造成现在的卸甲神功!” 冷千君有些胆战心惊,又有些期盼道:“这鬼幽功实在太可怕,不练也罢!倒是这卸甲神功……很让晚辈有试一试的想法!要是晚辈能练成这卸甲神功,逃出断魂崖底的话,嗯,晚辈一旦遇到楚随心,就一定要让他尝尝这卸甲神功的威力!不把他内力吸干,简直都对不住他!” 仲孙官秋冷声道:“不过这套功法初期练起来的时候,还是要费些心思的!毕竟它要求一个人先要有三流以上武功,然后还要武功尽废,才算是有了练这卸甲神功的基础!可是一般人若是练到三流武境以上时,都会爱惜自己的武功,谁肯把自己武功废掉?嘿嘿嘿,世人又怎么能懂失去就是得到的道理?” 冷千君心道,这武功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我原有一流内力,结果摔下崖废了,完全用不着自废武功!想到这里,冷千君笑问道:“仲孙前辈,不知这套卸甲神功要多久才能有小成?” 仲孙官秋掰着手指道:“只要有老夫的悉心指点,小成三个月,中成一年,大成三年!卸甲神功大成之后,超一流武境下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敌手!所以,你小子确实运气好!” 冷千君心中暗暗欢喜,于是又道:“仲孙前辈,若是晚辈能有幸习练这套功法,那么晚辈愿意替前辈分忧!离开断魂崖后第一件事,晚辈就要去想办法替前辈解开封印之术,还前辈自由,如何!” 仲孙官秋望向冷千君,怫然不悦道:“你这小子,现在还叫什么前辈?” 冷千君一愣,什么意思?旋即马上反应过来。冷千君慌忙跪地磕头道:“弟子冷千君,拜见师尊大人!”咚咚咚,冷千君连磕了三个响头。 仲孙官秋大笑,兴奋道:“好极了!没想到十五年后,我仲孙官秋还能再收弟子!苍天有眼哪,我仲孙官秋没有白受这些苦难!孩子,你起来吧,你既然入了我门下,就要吃得了辛苦!咱们这门派嘛,从今后就叫断魂崖好了!” 冷千君抬起头,郑重其事道:“请师父放心,弟子既然入了断魂崖,就吃得了辛苦!弟子身负我门派重任,自然要好好练功,争取早日离开断魂崖底,去帮师父解决封印的问题!” 仲孙官秋点头,欣慰道:“好孩子!有志向!咱们现在先到洞外去,解决肚皮的问题,然后回来就要专心练武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断魂洞外,仲孙官秋边走边道:“你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别人武功尽废,都是没有办法再恢复功力,也许你只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就够了!别人都要把内功散了,才能修习卸甲神功,你却不然,可以省去极其繁杂的第一步,直接从第二步开始!要不怎么说,这是机缘呢?” 冷千君心中暗道:“什么机缘不机缘的,我不练这卸甲神功,怎么能脱离这千丈高崖?哪怕是虚与委蛇,我也得和这老家伙搞好关系!等我武功练成了,嘿嘿,那时候要怎么样,还不是得看爷爷我的心情?没准我跪拜完了你,磕完了头,回头我武功上来了,那时再找你磕回来!” 两人出了高大阴暗的断魂洞,在洞前打了几只鸟雀野兔,就在洞前烤了,两人先吃个了饱。 冷千君仔细打量这断魂崖底,只见山洞四周杂七杂八的树木,几块七零八落的乱石。天空中挂着一轮不算炎热的太阳,气候倒是不错! 洞前三十丈外,有一潭碧水,站在潭边向下望去,潭水深不可测,潭水寒气逼人,就算是三伏天,也能让人有一种透心凉之感。潭水的源头,来源于一侧绝壁,只见飞瀑从上倾泻而下,注入潭中。 仲孙官秋也走到潭前,向潭水中望去,冷笑道:“老天有眼,我仲孙官秋终于要难满了!徒儿啊,你可要好好练习武功,不要辜负了师父我的期望!咱们师徒二人能不能逃出升天,就全靠你了!” 冷千君恭敬答道:“师父放下,弟子必然不负师父重托!”冷千君心里却道:这还用你说?外面的花花世界多美好,青楼里的姑娘多窈窕!我干嘛要困在这里破山沟里出不去呢? 从那晚上起,冷千君就随着仲孙官秋练习卸甲神功的基础。好一个冷千君,真不愧是个武道天才,一个晚上就学会了卸甲神功的基础。把仲孙官秋乐得眉开眼笑,他在这崖底能收了这么个徒弟,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仲孙官秋见冷千君的天赋极高,就更不吝惜,把卸甲神功倾囊相授,又把自己的其他武功,也教会了冷千君。冷千君为了逃离这断魂崖底,也是拼了老命,日夜继夜的练功。 一转眼,冷千君到这断魂崖底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冷千君的卸甲神功已经超过小成,直奔中成去了。这比仲孙官秋的原计划还要快上一些,把个仲孙官秋乐的,简直要手舞足蹈了。 冷千君身上原有个酒囊,里面还有大半的酒。冷千君舍不得那些酒,所以在酒里掺了些清水,勉强对付着够喝一阵子。不然把酒都喝光了,连带点儿酒味的水都是奢望了! 仲孙官秋高兴,动不动就要喝上冷千君身上酒囊中的几口清水酒庆祝一番。他在这崖底这些年,都快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了! 这一天,冷千君和仲孙官秋又在一起练功夫,仲孙官秋指正了冷千君练习武功中的几处微小错处,师徒俩高兴,又用石碗各干了半碗酒。 仲孙官秋道:“徒儿啊,你现在的卸甲神功已经逼近中层了,现在一品以下的高手,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换言之,不是说你有多能打,而是你能借他的力,打败他!这就是卸甲神功的妙处!一般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境界的!” 冷千君笑道:“师父,弟子习练这卸甲神功已经三四个月了,已经知道这门武功的妙处,在于它会使自己的丹田处,形成一个深潭,就像咱们这洞前的深潭一样,但是它是空的。正因为它是空的,所以能用它来吸取敌人的内力!” 仲孙官秋惊喜交集道:“徒弟啊!师父改造成这卸甲神功,正是从这潭水悟来的!没想到你一语就能道破天机!你了不起啊!将来的成就,绝不在师父之下!” 冷千君假意谦逊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师父教的好!就以弟子的资质,没有师父教导的话,那哪能成啊?对了,师父,弟子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仲孙官秋笑道:“你我是师徒,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只要师父我懂的,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冷千君笑道:“师父,您说我现在的功夫,和一流高手交手,已经不落下风了,可万一要是遇上超一流高手,弟子岂不是要被他打死?弟子想请问师父,如果遇到超一流高手,弟子要怎么才能不被敌方击倒?或是说,怎么吸取超一流高手的功力!”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试炼 断魂洞中,师徒二人正在喝酒时,冷千君问出了极尖锐的问题: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 仲孙官秋望着冷千君,眼中寒光闪现,却又转瞬即逝。他在心中冷笑,这个小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然问他怎么用卸甲神功吸取超一流高手的功力。身为超一流高手的仲孙官秋,当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他已经被枕边人背叛过一次,又岂能不防着身边刚收的徒弟? 冷千君是什么人,一见仲孙官秋脸色不善,马上就知道仲孙官秋在想什么,冷千君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仲孙官秋面前。 冷千君向仲孙官秋重重叩头,沉声道:“师父,弟子之所以冒着天胆向师父发问,是怕出了断魂崖之后,遇到超一流高手。尤其是诺斯灵,她可是货真价实的超一流高手!如果弟子想救师父逃离断魂崖,势必要破去她的封印,可弟子想破去她的封印,又谈何容易!” 仲孙官秋脸上肌肉跳了跳,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中有些许失望,端着手中的石碗,望向断魂洞外,悠悠道:“十五年前,诺斯灵把老夫打下断魂崖后,老夫侥幸捡了这条性命,从那时起,老夫就在心中发誓,倘若老夫能够有机会逃离这断魂崖,从今后绝不轻信于人。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冷千君再次叩头道:“师父,您老人家也说过,这十五年来,坠崖的人不少,不过活下来的人只有弟子一个。所以,弟子是师父唯一的机会。弟子想救师父,就必须过了诺斯灵那一关。可诺斯灵是什么人?人送绰号冰蕊夫人,如假包换的超一流高手,弟子一旦对上这样的人,还能有第二次机会吗?” “若是弟子失手,死在诺斯灵的手下,师父要怎么才能脱离这断魂崖底?弟子本就是劫后余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只是弟子若是死在诺斯灵手中,就可惜了师父给的这条命和武功。弟子逃离了断魂崖,却没能救出师父去,那将是弟子一生的遗憾!” 冷千君以头顿地,涕泪皆下,似是真情流露。冷千君又道:“时不我待!弟子还有个仇人楚随心,那人功力高强,一旦让他在桑兰站稳脚跟,弟子恐怕就再也动摇不了他的根基了。到那时,桑兰武林就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弟子又如何能够对得起遇到师父的机缘?” 仲孙官秋手中转着石碗,也同样心情激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石碗捏出了几个深深的指印进去。仲孙官秋也知道,冷千君是他逃离断魂崖的唯一机会。只是自己若是指点了他,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如何吸取超一流高手内力的话,这人会不会像诺斯灵一样背叛自己? 耳鬓厮磨,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尚且能够背叛自己,又何况一个只认识了几个月的徒弟?虽然他说得好听,可从来都是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刀把子一旦交到别人手中,对方杀不杀自己,那就只能取决于对方有没有良心了!可是人心隔肚皮,他如何能确定对方是个有良心的人? 仲孙官秋闭上眼睛,心中很是悲哀,饶他武功盖世又如何?不也一样逃不出这断魂崖,要把生命托付在一个后生小子手里。仲孙官秋心中激烈挣扎,他并不想把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的手法告诉冷千君,可是他又怕冷千君出了断魂崖后真的死在诺斯灵手中。 他也清楚,如果冷千君死了,那么他就失去了逃离断魂崖底的最后机会。只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仲孙官秋此时的心态,“纠结”啊! 冷千君跪在仲孙官秋面前,一动也不动,头也不抬起来,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他心里自然也有自己的算盘。冷千君在赌,他赌仲孙官秋一定会把打败超一流高手的方法教给他。仲孙官秋自然会对此在心中犹豫不决,这是人之常情,可是想逃出升天的本能会驱使他这样做的。 仲孙官秋沉思良久,抬起头,声音嘶哑道:“徒儿啊,不是师父不相信你!这世间恩将仇报之人太多,就算你绰号叫做义薄云天又如何?江湖上绰号叫君子剑的,就一定是君子吗?就连枕边人诺斯灵也背叛了为师,为师不得不防啊!” 心中极度纠结的仲孙官秋站起身,把石碗随手丢到一旁,声音低沉道:“为师可以把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的方法教给你,不过你要对天盟誓,如果你违背誓言,将不得善终!你,肯对天盟誓吗?” 冷千君心头狂喜,发誓有什么?他冷千君什么时候把誓言当过一回事?关键时刻为了保命,连最器重他的师祖信之言都可以出卖,他还会在意什么?冷千君真正在意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前程,地位,金钱和美女。至于什么朋友,道义,那也就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只要触及到他的根本利益,就是亲爹他都敢手刃! 冷千君毫不犹豫抬起头来,右手指向天空,高声道:“我冷千君今天在山神面前发誓,我冷千君逃出断魂崖后,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师父逃离险境,如果有违誓言,就让我冷千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仲孙官秋见他起誓很真诚,不似作伪,这才点头道:“好孩子!不是师父不相信你,这也是师父为了自保的无奈之举!你既然肯对天发誓,师父就放心了。从今天晚上起,师父会把如何用卸甲神功对付超一流高手的功夫都教给你!” 冷千君立刻向仲孙官秋叩头,“多谢师父!只要弟子学会了打败超一流高手的功夫,就一定能击败诺斯灵,让她交出破解封印术的方法来!到那时,弟子一定会救师父脱离苦海,重返人间!” 仲孙官秋叹息一声,重重点了点头。他没有任何办法,这是唯一的机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论冷千君是不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他也只能赌一次。他看不透冷千君真实的想法,他只希望这次他的眼睛没有瞎。反正想逃出升天,就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冷千君身上。输赢都在此一举,除了拼一把,他别无选择。 当晚,仲孙官秋开始向冷千君传授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的法门。冷千君认认真真听取仲孙官秋的讲解,遇到有不明白之处,他更是多次请仲孙官秋详细讲解。对冷千君来讲,这也是个机会。一旦有了这门逆天的功夫,他还愁打不败楚随心吗? 历时七天时间,仲孙官秋终于把如何用卸甲神功打败超一流高手的功夫教给了冷千君。冷千君学会了这门功夫,顿时精神百倍。从今后,他冷千君纵横江湖,又怕谁来?连超一流高手们都要败在他手下,他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人?冷千君忍不住在心底大呼,“我冷千君就要成为天下第一了!” 可是冷千君并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些年混江湖,他也学会了许多东西。比如该低调时,一定要低调。现在自己还没有逃离断魂崖底,这门据称可以打败超一流高手的卸甲神功,还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在自己的脚没有踏上断魂崖之前,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低调再低调。 仲孙官秋见冷千君在断魂洞前认真演练自己所授的卸甲神功,略感欣慰,不管怎么样,他算是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至于冷千君逃离断魂崖后,会不会去寻那诺斯灵报仇,替他找到破解封印之术的方法,他已经管不了。他只能听天由命。 冷千君在洞前窜高伏低,演练多时,这才住了手。向仲孙官秋施礼道:“师父,弟子不知道卸甲神功的威力究竟如何,因此想请师父和弟子过过招,演练一下,弟子想知道自己的武功是否已经纯熟,有没有机会打败那诺斯灵。不过弟子武功低微,恳请师父对弟子手下留情,咱们师徒二人点到为止,万万不可性命相搏,生死相向。不然就违背了师父和弟子的本意了!” 仲孙官秋听他这样说,略放下心来,看来冷千君这孩子人品还不错,学会了打败超一流高手的功夫,却仍能说出手下留情的话来,真不容易。仲孙官秋心中慨叹道:老夫的眼睛总算没有再瞎第二回! 仲孙官秋点头道:“好!既然这样,咱们就演练一回,为师也想看看,你这功夫当中有没有缺陷之处!” 两人正在说话,两只大鹰在空中盘旋,最终落在了洞前的草地上,走向了仲孙官秋。仲孙官秋见两只鹰来了,十分高兴,冲两只鹰大声道:“天圆,地方,你们来了?过几天千君就要离开这里,还要麻烦你们夫妇送他一程!” 被仲孙官秋起名天圆的那只大鹰,正是当年救了他,又和他合作,杀了大蛇的那只。另外一只雌鹰,正是它的妻子。天圆听了仲孙官秋的话,长唳一声,摇摇摆摆走上前,冲仲孙官秋点了点头。仲孙官秋抚摸着天圆的脑袋,心中暗道:老夫在这里困了十五年,终于有机会离开这断魂崖底,重返人间了! 救人一命,也就是救自己一命,传授给冷千君绝世武功,也是给自己一次逃生的机会。这生意,做得。 师徒二人在断魂崖前摆开架势,彼此心中都很紧张。仲孙官秋知道卸甲神功的威力,怕冷千君对自己下杀手。冷千君怕这功夫没有仲孙官秋说得那么强,万一这功夫不济事,他就算逃出断魂崖,也无法向楚随心复仇,更无法称雄武林。那样的话,他虽生犹死,毕竟他之前的武功已经接近全废。 冷千君定了定神,冲仲孙官秋点头道:“师父,开始吧!请师父手下留情!” 仲孙官秋提起内力,大喝一声,此时师徒二人是在没有人迹的断魂崖底,任何功夫都可以用出来,而不必担心伤到普通人。对于超一流境界的高手来讲,最怕的就是伤及普通人,所以那些超一流高手一旦在外面动手,都会留几分力,毕竟术高莫用,高手伤了普通人,罪过不小。 冷千君没想到,仲孙官秋只是提起内力大喝一声,断魂崖底便摇晃了几下,冷千君不防备,脚下不稳,几乎摔倒,由此可见超一流高手的功力有多么恐怖。 就在冷千君一愣神的瞬间,仲孙官秋已经腾空而起,急如闪电一般向他掠来,挥拳重重砸向冷千君的面门。仲孙官秋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冷千君实在难以招架。而且这一拳带起的拳风,犹如狂涛巨浪一般,扑面而来。断魂洞前的地面上,顿时飞沙走石,日夜无光。 仲孙官秋随手打出一拳,竟然会有如此威力,冷千君心中真是又惊又喜。这师父的功夫,可比师爷信之爷高出不止一个等级来。就算有五个信之言,也不是一个仲孙官秋的对手。 站在一旁观望的两只大鹰受不了拳风的压力,试图振翅飞到空中躲避,却发现根本飞不起来。仲孙官秋打出的拳风连空气都扭曲了,它们就算扇动翅膀也根本飞不起来。无奈的两只大鹰只能向两边跑开。 冷千君用尽平生力气,急速向后狂掠而出,试力避开仲孙官秋的拳头。卸甲神功的卸字诀,就是要卸去对方的劲道。否则以他现在的功力和超一流高手硬拼,下场会很惨,甚至会比以卵击石还惨。 仲孙官秋人在空中,一声狂笑,人继续向前,拳上也再度加力。第一拳的拳劲并未消失,第二拳的拳劲就已经叠加在了第一拳上。什么是高手,这就是高手。 冷千君自然知道超一流高手两拳叠加的威力意味着什么,冷千君毫不犹豫,再向右急速横掠而出,又堪堪避开了这一拳,拳风刮得冷千君面颊生疼。这一拳他若是躲得慢了,便会被仲孙官秋一拳打进山洞里,镶在石头上根本出不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场不止是筋断骨裂,绝对是粉身碎骨。 就在冷千君为自己连避两拳而感觉到开心时,仲孙官秋第三拳又到了。三拳叠加,其势可开山裂石。冷千君再向后狂掠而出,又避开了这一拳。 仲孙官秋疯狂进攻,毫不留力,冷千君不停躲闪,力求卸去对方的力道,不被狂暴的劲气打伤。一追一退,转眼已经十八拳过去了。冷千君从洞前退出数里,又被逼得退回了洞前。 要知道,仲孙官秋的气机绵延不绝,这十八拳的内力叠加,足可以把一位一流高手轰得尸骨无存!通幽内力,恐怖如斯。 十八拳之后,仲孙官秋的第一轮气机终于有了衰竭之势。就在仲孙官秋第一轮气机将尽,第二轮气机要生而未生之时,冷千君出手了。 卸甲神功的精妙之处就在于此,只要能躲过超一流高手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就有机会。就在对方换气的瞬间,抓住敌方内力薄弱的机会进攻,趁机吸取对方的内力。因为自己的丹田当中是空的,就可以把对方的内力吸取过来,存于自己丹田当中。 冷千君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右手五指如钩,抓住仲孙官秋没来得及收回的右拳,大喝一声:“卸甲神功第一式,虚怀若谷!” 仲孙官秋的内力顿时如同绝堤洪水一般,从手臂处疯狂涌向冷千君的经脉。只见肉眼可见的红光,裹住二人,一缕缕红色气机,如同电流一般,噼里啪啦乱响,向冷千君身上游走,仲孙官秋只觉得内力狂-泄而出,根本来不及收回内力。想收回拳头,也做不到。卸甲神功的虚怀若谷,已经卸去了他试图躲闪的力道。 冷千君疯狂吸取仲孙官秋的内力,仲孙官秋根本躲不开,这一瞬间,两个人的内力相通,转眼便已经将仲孙官秋的内力吸取了接近五分之一。冷千君心中暗道:我第一次用这门功夫,万万不可贪多。他是超一流高手,内力极强,我万一吸取功力太多爆体而死,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冷千君急忙松了手,向后倒跃而回,落在水潭边上。 一直气势汹汹追击冷千君的仲孙官秋这才身体一震,恢复了正常状态。他刚才这十八拳,威力足可以轰平一座小山,却被冷千君借机吸去了不少。若是这姓冷的小子不知好歹,继续吸取他内力的话,恐怕他用不上三分之一的功力,就要把这小子炸得粉身碎骨。 仲孙官秋一路狂追的十八拳,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冷千君的底线,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习练了卸甲神功之后,得志便猖狂。 一见冷千君狂掠而回,仲孙官秋才略放下心,行,这小子还懂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看来这小子人品还不错,至少现在看不出他有没有趁机吸取自己内力,趁机要自己老命的打法。 冷千君狂退到水潭边,只觉得自己体内经脉和丹田中满是强大的内力,简直身体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冷千君站在深不见底的水潭边,被水潭传出的寒气一激,才头脑瞬间清醒了起来。冷千君吓出了一头的冷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不敢乱动,生恐内力在丹田中爆炸。 仲孙官秋缓步向前,走到冷千君身旁,声音沙哑道:“徒儿,你吸取功力的方式是对的!只是你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容量,就算你勉强把对手的内力全都吸了来,也是爆体而亡的下场!” 冷千君默默点头,连话也不敢说,只是用内力苦苦压制体内的气机。 仲孙官秋探出右手,抓住冷千君的右手,看似轻描淡写的随意一抓,一甩手。只见一道红色电光从冷千君体内倾泄而出,犹如投石车抛出的大石一样,重重砸在水潭的水面上。 轰隆一声巨响,湖面溅起高高的水柱,水柱腾空而起,扶摇直上,足有数百丈高。仲孙官秋和冷千君一起仰头望向水柱,冷千君心中的震憾无以复加。 良久,水柱终于从天上落了下来,如同下起一场狂风暴雨。仲孙官秋并不说话,只是望着眼前这一切。直到水柱完全落回水潭,水面逐渐平息下来。潭边的草地上,水淋淋一片,可站在潭边的师徒二人,身上并无半点水痕。原来仲孙官秋用内力支起一片屏障,将那些水迹都隔绝开来。 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冷千君才震惊道:“师父,超一流高手的功力竟然有如此之高?我的天,这水柱若是撞在人身上,岂不是能要了人的命?” 仲孙官秋点点头,缓缓道:“不错!这功夫确实有这样大的威力,所以为师才劝你要慎重。你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贸然吸收超一流高手的内力,就只有爆体而亡的下场!这一番试炼,师父已经看到你的卸甲神功确实有了一定的火侯,但这还不够!你此时用这样的功夫去斗超一流高手,只有死路一条!” 冷千君躬身道:“多谢师父提醒,弟子不敢忘怀!弟子一定会把这功夫练好,争取早日能够击败诺斯灵和楚随心,早日救师父离开断魂崖底!” 仲孙官秋表情疲惫道:“我的功力刚才被你吸去不少,我得去修习内功,恢复一下功力才行了!你慢慢回忆一下,你刚才所用招术中的不足之处,以及超一流高手气机的流转方式。这些,将来在你对敌的时候,至关重要。你只要出手,就必须击败对方,否则,必会被对方杀死。没有任何超一流高手能容忍一个人吸取自己的内力!” 说完,仲孙官秋转身离去,回到断魂洞。远远旁观的两只大鹰表情惊恐,连那两只大鹰都被刚才的景象吓到了。 冷千君心中欢喜,刚才这一动手,他终于确定,仲孙官秋没有骗他。卸甲神功,果然有通天之力!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欺师灭祖 师徒二人的晚餐是两只烤山鸡,可仲孙官秋吃得心不在焉,食不甘味,冷千君却兴高采烈。两个人心中所想的事情不同,冷千君想到的是自己的卸甲神功终于有了成就,可以抗衡超一流高手了,而仲孙官秋想的却是冷千君出去之后,面对诺斯灵是否会有胜算。 冷千君兴冲冲啃了一口烤得冒油的鸡大腿,大嚼起来。随后又喝了一口石碗中掺了水的淡酒,笑嘻嘻道:“师父,托你的福,如今弟子的卸甲神功已经有了明显的进展,可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高兴啊?” 仲孙官秋一脸的心事重重,把嘴边的山鸡放下,叹气道:“徒弟啊,你的卸甲神功虽然有了一定的威力,可是面对真正的超一流高手时,能否有优势还很难说。虽然师父是超一流高手,可是师父因为封印的原因,内功并无法发挥出最高能力,感知力也远不如其他的超一流高手,所以你现在还高兴得太早了!” 冷千君又咬了一口鸡腿,把鸡腿吞了下去,舔了舔手上的油,笑道:“师父,你多虑了!弟子之前并不是没有和超一流高手对战的经历,虽然弟子实力有限,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更何况弟子之前学过的武功里,有着为卸甲神功打基础的阴阳手,不然弟子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将卸甲神功练至小成呢?” 仲孙官秋仍是摇头道:“徒弟啊,武学之道,博大精深,永无止境,切不可为一时的小成而骄傲自满!如果随便谁都能打败超一流高手,那么超一流高手的境界有何意义呢?以正常超一流高手对危险的感知力,还远远不是你现在这个境界的卸甲神功所能匹敌!这也正是师父我忧心的原因!” 冷千君大笑道:“师父,你多虑了!只要弟子能离开断魂崖,就先找他几个二流和一流高手过过招,吸取他们的内力,然后化而收之,为自己所用!只要有了强大的内力做基础,卸甲神功的境界必然一跃千里!到那时,不是弟子夸口,区区的诺斯灵又怎么会是弟子的对手呢?” 仲孙官秋摇摇头,无奈道:“徒弟啊,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像这种高手过招的时候,一旦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是非常危险的,非死即伤!而且卸甲神功的本质是窃取天地之力,严格来讲,是偷取对方内力,是属于邪门外道的打法!一旦失手,就会被反噬,所以你切记不可用卸甲神功肆意妄为!” 冷千君不以为然道:“知道了知道了!师父你就是太谨小慎微了!既然这门功夫有这样的作用,可以吸取对方内力,那就可以大大节省自己练功的时间,能借用对方的功力,那为什么要自己去吃那些辛苦练功呢?” 仲孙官秋不悦道:“徒弟啊,你这个想法可要不得啊!举凡练武之人,要想武功高强,哪个不是辛苦练功,半夜才睡,清晨就起?自己的武功,用着才踏实!这卸甲神功从本质上其实就是偷抢别人的内力,为自己作用,这是违逆武道,也违逆天道的!是迫不得已才用的功夫!” 仲孙官秋叹息道:“其实为师可以教你通幽秘术上所载的武功,只要你勤加苦练,将来总有一天也能够达到一流,甚至超一流境界。不过,你想将通幽秘术上的武功练至极高境界,那是需要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一辈子的!等到那时候,你练成了绝世武功,出得谷去,已经是垂暮之年,人生还有何意义?这才是师父传你卸甲神功的原因!” 冷千君哈哈大笑道:“师父,大家都是聪明人,你又何必绕圈子?弟子明白,师父是想早日脱离这苦海,所以才把这门卸甲神功传给弟子的!如果师父不被封印,就算四周都是万丈绝壁,师父不借助这两只鹰也能离开这崖底!否则还算什么超一流高手?可是时不我待,等弟子历时数十年,练成了通幽秘术上的内功,达到超一流境界时,师父已经不在世了,那这一切还有何意义呢!” 仲孙官秋脸色难看至极,但是却没有反驳冷千君。显然他对冷千君所说的话也是认同的,他传授冷千君卸甲神功,也确实是考虑到自己拖不起了,他想借助冷千君赌一次,因为他也实在没有其它的赌注,只能孤注一掷。 冷千君冷冷一笑,“师父,为人做事要有计较!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还瞻前顾后有何意义?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对,弟子承认,我和师父是互相利用!弟子也确实是想借助师父的手,除去敌人!可若是弟子不能重返断魂崖顶,师父也就没有机会逃出升天!那这个时候,咱们互相利用,” 仲孙官秋皱眉道:“什么叫互相利用?太难听了!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再者说,人和人之间不能只谈利用吧?你掉落崖底,有老夫和大鹰救你,你侥幸没死,咱们又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难道就没有半点儿感情,没有半点儿情份在?就只是互相利用?那你也未免太对不起你义薄云天的名声了!” 此时的仲孙官秋忽然觉得这个徒弟有些可怕,当互相利用这四个字从冷千君口说出来的时候,冷千君表情是那样的自然。仲孙官秋心里涌起一种不祥之感,这个徒弟这些天所表现出来的恭谨,怕是在演戏吧?此刻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卸甲神功已经有了小成,就原形毕露,得意忘形了? 见仲孙官秋面有忧色,冷千君自然猜到他心中的想法,于是哈哈一笑道:“师父,你老人家过虑了!世间人和人之间,互相利用很正常的事情,大家无非就是互通有无,利益交换嘛!对不对?没有你,我练不成卸甲神功,没有我,你逃不出断魂崖底。那么,大家互相利用一下又怎么了?啊?” 仲孙官秋皱起眉头道:“那么也就是说,你跪地磕头拜老夫为师,只是为了利用老夫,并不是真正认同老夫这个人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冷千君放下手中的肥鸡,厚颜无耻道:“怎么,这有什么区别吗?我认同你这个人,难道我就不能利用你了?谁说师徒之间就不能互相利用呢?我看哪,您这老脑筋要改一改了!哈哈哈哈哈……” 仲孙官秋忽然发现,之前冷千君对自己说话,都是一口一个您,现在已经改成你了。称呼上这个微妙的变化,让仲孙官秋立刻警觉了起来,仲孙官秋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似乎不该急着传授他如何用卸甲神功对付超一流高手。就不该急于一时,等一等再看,毕竟时间能撕碎一切伪装。 然而,现在后悔似乎也晚了些,仲孙官秋叹了口气,不说话了。他这个人一生气,就会闷起来不吭声。 冷千君见仲孙官秋脸上有后悔之意,心中冷笑,抓着肥鸡又啃了起来,暗暗道:“这个老家伙似乎对我利用他很不满?哼,这里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不利用你还利用谁?反正现在我已经学会了你的卸甲神功,连超一流高手我也不怕,我还惧你什么?等下老子就收拾你,等明天天一亮,老子就离开断魂崖底,去找楚随心算账!” 一顿饭下来,师徒二人闹得非常不愉快。仲孙官秋回到小山洞中自己的住处,一头倒在简易木床上,心中懊悔无比。这个徒弟现在露出了狐狸尾巴,承认是在利用自己,也就是说,他之前对自己的各种恭谨,都是装出来的。 至于这小子出了崖底之后,会不会去找诺斯灵算账,解除自己身上的封印,仲孙官秋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仲孙官秋叹了一口气,在心中安慰自己道:我救了他一命,就当做是积德行善吧!至于他愿意不愿意报恩,那就是他的事了。他肯报恩,是我的福气,不报恩,就当这事不曾存在过。 时光飞逝,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前几年,他还一直幻想着有人能来救出自己,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渐渐没了这个念头。要不是冷千君也同样坠崖没死,他早已经不奢望有人能救自己了。反正十五年都没出去,出不去也是天意。想到这里,仲孙官秋心里的牵挂就淡了,他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夜深了,冷千君却没有睡,他一直坐在断魂洞中的篝火旁,时不时添些柴。火光跳动,冷千君的脸色很平静。他在等待仲孙官秋睡着,他要做一件大事。 终于等到了后半夜,冷千君向篝火中又丢了几块柴,霍然起身,直奔仲孙官秋的住处。冷千君走到仲孙官秋所住洞门外,停下了脚步,他听到仲孙官秋鼻息如雷。 冷千君深呼吸了一口气,借着左手中夜明石微弱的光亮,看清了仲孙官秋在床上的位置。冷千君狞笑起来,猛地探出右手,五指如鹰爪一般,咔一声响,抓住了仲孙官秋的头顶。冷千君眼中红光大盛,只见他手臂上,红色的电光缭绕,仲孙官秋体内的功力,被冷千君急速吸走。 正在酣睡中的仲孙官秋忽然觉察到自己的内力急速倾泻而出,顿时吓了一大跳。等他睁开眼睛后,却赫然发现,这个正在吸取自己内力的人是冷千君。 仲孙官秋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个兔崽子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在吸取自己的内力!仲孙官秋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仲孙官秋探手抓住冷千君的手,大声咆哮道:“冷千君,你个王八蛋!你要做什么?”可惜此时他的内力狂泻而出,根本不听他的控制,他空有绝世内力,却根本用不上。 这卸甲神功的妙处,就在于一旦施用卸甲神功者开始吸取对方功力时,就会和天地产生共鸣,同时隔绝对手和天地宇宙的连接,并假造出一副类似天地的玄妙景象。无论对方武功多高,只要被施用者先手控制,施用者就会全盘接管对方内力,被害人越是挣扎,越想调动天地间的能量反抗,就会被控制得越死。 因为被害人所能调动的“天地能量”,就是施用者的气机内力。说白了,卸甲神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幻象,却又不是幻象。最后,施用者就如同水蛭吸血一般,将被害人体内的功力吸取而出,养肥自己。就算被害人体内仍有残存的内力,也是九死一生。 冷千君笑意狰狞道:“师父,你也知道,弟子明早就要离开断魂崖底了!可是弟子苦于只会卸甲神功,却没有高深的内力,那样一旦临阵对敌的话,很容易让自己置于险境!弟子想来想去,这断魂崖底只有你我师徒二人,弟子何不借师父的内力一用?” 仲孙官秋惊怒交加,大骂道:“你这欺师灭祖的畜生!你……”仲孙官秋大吼大骂,可惜一切都无济于事。 仲孙官秋真是悔不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轻信了这个衣冠禽兽?他想反抗,可惜在卸甲神功的威力下,他的反抗也是徒劳的。仲孙官秋破口大骂,却全无用处。他只感觉自己的内力在飞速离自己而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仲孙官秋的内力就已经被吸走了一半以上。 冷千君脸上红光萦绕,放声狂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就不要挣扎了,好人做到底吧!反正我是你的传人,这解甲神功从你这里学来,又用在你身上,那是取之于你,又用之于你!你一个人在这崖底,就算拥有绝世神功也毫无用处,还不如让弟子带着你的神功出去,到江湖上大展神威!” 仲孙官秋气得嘴唇直哆嗦,大骂道:“冷千君,你禽兽不如啊!枉老夫救下你一条性命,当初真就该把你生吞活剥了!你……你这个畜生,你……” 冷千君笑意狰狞道:“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是天意,既然你收了我这个弟子,就该让我继承你的绝世神功,不让它埋没在这谷底!” 仲孙官秋忽然望向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千君身后,吃惊道:“那是谁?楚随心?” 冷千君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洞中怎么可能有第三个人?楚随心又怎么可能下到断魂崖底。冷千君出言嘲讽道:“老家伙,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你这声东击西的作法,老子十几年前就会!你想骗取我的注意,好趁机逃走?老家伙,你收了这个心吧,老子今天吃定你了!” 仲孙官秋仍然拼命挣扎,大声道:“楚随心!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救我?” 冷千君刚想骂人,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冷千君大惊,身后竟然真有人?此时他在控制仲孙官秋,仲孙官秋是绝顶高手,他要全力以赴才能控制对方,是绝对抽不出身来对付任何一个人的!此时只要对方出手,就哪怕对方是个九流低手,也能一刀要了他的命! 惊慌失措的冷千君立刻松开控制仲孙官秋的手,回过头去。就在冷千君回头的刹那,额头上遭到重重一击,冷千君躲闪不及,额头瞬间血如泉涌。冷千君惨叫一声,一个翻滚滚出两丈余远。 等冷千君从地上抬起头时,他才看清楚,身后站的并不是人,而是那两只大鹰中的雌鹰。原来那只雌鹰远远听到仲孙官秋的喝骂声,不顾夜深,来到山洞察看情况,却见冷千君在欺负仲孙老头。那雌鹰大怒,振翅而来,袭击冷千君。 仲孙官秋终于摆脱了冷千君的控制,急忙提起残存的内力,一掌打向冷千君。这个时候,由不得他再犹豫,不然这混账一旦开始吸收自己的内力,那可就麻烦大了!一个有了极强内力的冷千君,比现在便要可怕百倍千倍! 冷千君见势不妙,一个转身,狂掠向断魂洞外。仲孙官秋和雌鹰一先一后,也在后面追了出去。冷千君边逃走回头看,见仲孙官秋因为内力的原因,只能远远跟在后面。可那只雌鹰却振翅而来,离他越来越近。冷千羣一咬牙,狂奔向洞前的深潭边。此时,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转眼消失在潭水中。 此时正是深夜,潭水益发寒冷,追到潭边的仲孙官秋见状,无奈摇头,这小子还真够狠的,宁可死在冰冷的潭水中,也要跳下水去,不给自己捉活的。 仲孙官秋站在潭水边,望向黑洞洞的潭底,恨恨骂道:“畜生!真是便宜了你!”此时他功力被吸走了大半,身体极虚弱,这潭水的寒气他已经承受不了,只好向后退了几步,离潭水远些。 月光下,雌鹰落地,望向仲孙官秋,歪了歪头,眼神很关切。仲孙官秋明白这只鹰的意思,鹰是在问他,你没事吧? 仲孙官秋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功力被这畜生偷走了许多!这下可糟了,要想恢复这些功力,没有三五年时间怕是办不到喽!诶,怎么只有你自己来了,我那老伙计呢?” 雌鹰望向远处的山巅,叫了一声,意思是雄鹰不在家,出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仲孙官秋向雌鹰拱手道:“幸亏今晚你来了,不然老夫这条老命难保啊!” 雌鹰摇摇头,展开翅膀围着仲孙官秋转了一圈,意思是没什么。仲孙官秋急于修复内力,对雌鹰道:“这里不宜久留,我要去恢复一下内力!这畜生被逼急了,跳下寒潭水中,多半是活不成了!明早天亮时我们再来看吧!就算他活着,也不怕他逃上天去!” 毕竟这里四周都是万丈绝壁,没有大鹰的帮助,以冷千君现在的实力想逃出崖底,那是痴人说梦!当务之急,仲孙官秋要先调整一下内力,那样才有机会一战!时间耽误不得,仲孙官秋急匆匆向断魂洞走去。 仲孙官秋走回断魂洞内,跌坐在篝火旁,开始盘膝打坐,修复卸甲神功带来的伤势。仲孙官秋对跟进来的雌鹰道:“老夫怕那畜生不死,又出来袭击我,没奈何,现在得请你帮我护法!” 雌鹰知道事关重大,点点头,长唳一声,站在仲孙官秋身后,替他护卫。仲孙官秋急速运转内功,修复自己的伤势。好在他之前想过,如果被卸甲神功袭击后,要如何自救的问题,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场了。 冷千君纵身一跃,跃入深潭。冷千君水性极佳,可以在水中视物,也可以在水中闭气数个时辰而不受伤。此时他跃入潭中,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有借此举脱身之意。他断定在这深夜之中,仲孙官秋和雌鹰绝不敢涉险进入深潭,他干脆在潭底寻一处地方,吸收仲孙官秋的功力。 只是冷千君额头上被鹰爪一击,划出好大一个伤口,犹如刀割一般疼痛。冷千君忍着痛,在潭中向下潜水,终于在水底十丈深处,找到一块光滑的大石。此处水流已经极缓,冷千君安然坐在上面,撕下一块衣襟,先把头上的伤口扎起。 随后冷千君服下一颗疗伤药,开始修习卸甲神功中的化功之术,把吸来的功力化来,为自己所用。不过刚才他吸取仲孙官秋的内力太多,一时之间根本消化不了,只能慢慢来。 冷千君在潭中的大石上坐了约有一个时辰,吸收了一小部分功力。此时冷千君的武境已经约有三流上下了,冷千君心头暗喜。他计算了一下,此时既然已经有三流的武境了,他不能再等,必须趁这个旰出去突袭仲孙官秋这老儿。只有杀了这老家伙,才能绝了后患。 想到这里,冷千秋悄然起身,又浮上水面,他不敢出水,先在潭边侧耳细听,听了半天,除了潭水声和风声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动静。那老家伙一定以为自己溺水而亡,回洞去疗伤了。 冷千君心中暗笑,你这个老家伙,活该你被我吸取内力!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宁为玉碎 断魂洞中,仲孙官秋头上白气蒸腾,他正盘腿坐在篝火旁,用残存的内力修复伤势。明眼人只要一看到他头顶上氤氲的白气,就知道他疗伤正在紧要关头。灰色雌鹰正警惕的站在仲孙官秋身后,为他做护法。这种情况下,颇通人性的雌鹰断断不会让人打断仲孙官秋运功疗伤。 正在此时,忽然洞外传来一声巨响,一团黑雾滚了进来。那团黑雾迅猛如疾风,眨眼之间就到了篝火旁。正在守护仲孙官秋打坐疗伤的雌鹰见势头不对,一声长唳,振翅而起,爪子向前一抓,尽力袭向黑雾。 鹰爪过处,噗嗤一声响,黑雾散去,黑雾中露出一个人来,正是已经吸收了仲孙官秋部分功力的冷千君。冷千君只是伸出胳膊轻轻一挡,轻描淡写中,就拦住了雌鹰的进攻。雌鹰被一股大力震得向后倒飞出去,在空中盘旋数次,卸去这股强劲的内力,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被雌鹰一声长唳惊醒的仲孙官秋睁开眼,却看到冷千君平稳落地,站在面前数丈远处。冷千君面带狞笑,他知道通幽秘术的弱点,这老家伙目前还无法收功,站不起身来。他一点儿也不急,他要扮演一出猫玩老鼠的把戏,先弄死这只为老家伙护法的雌鹰,免得它碍手碍脚。 冷千君双手向前一探,十指弯曲,也呈鹰爪状。冷千君盯着雌鹰蓝色的眼睛,冷冷笑道:“你这不知好歹的畜生!凭你这点儿微末的本事,你也想护着这个老废物?不自量力!好,你是一只鹰,自然会用鹰爪,我若用其它武功打败你,你也一定不服,那我就用鹰爪打败你!” 冷千君大喝一声,双脚点地,在地上纵身跃起,扑向雌鹰,十指如钩,袭向雌鹰。冷千君双手在空中乱舞,带出呜呜的风声,十指上放出黑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掠向雌鹰。冷千君的身体在空中幻化出一道残影,十指比鹰爪更利,狠狠抓向了雌鹰的脖子。 那只雌鹰虽然勇猛,却只是仗着身形巨大,并不通晓人类的武功,更没有内力可以倚仗。此时,冷千君全力一击,它能如何抵挡?雌鹰只能尽力振翅,在空中划出一道弯弯曲曲的弧线,向一旁飞去。它想拖住冷千君,等仲孙官秋收了功,一起对付这个背叛师门的败类。 冷千君大笑,在空中一个急速转向,以比雌鹰更快的速度撞向雌鹰,他当然清楚雌鹰的心思,他要赶在仲孙官秋收功之前,尽快弄死这只雌鹰。冷千君恨极了这只雌鹰,他头上正在疼痛的伤疤,就是拜这只雌鹰所赐。他要向这只雌鹰复仇,有仇必报才是他冷千君的性格嘛! 仲孙官秋坐在篝火旁,暂时无法起身,可是他心头一股愤怒的火焰正腾腾升起。他救了冷千君一命,这厮不念他的救命之恩也就算了,竟然丧尽天良的恩将仇报。先是吸取了他的功力,如今还有胆子杀回来,要杀那只救了自己一命的雌鹰,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愤怒的事情吗? 雌鹰仗着自己的空中优势,在空中接连几次盘旋闪躲,才勉强避开了冷千君鹰爪的致命袭击。不过虽然它躲开了致命攻击,却躲不开冷千君那凌厉无匹的劲气,雌鹰的羽毛在空中凌乱纷飞。 眼看着雌鹰不敌,就要死于冷千君的鹰爪之下。千钧一发之际,盘坐于篝火堆旁的仲孙官秋大喝一声,他终于收功了。仲孙官秋伸手从篝火中抓起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条,纵身跃起,从后背砸向冷千君。 冷千君正在追击雌鹰,猛然听到仲孙官秋的大喝声,心中不由一惊。忽然脑后一股劲风袭来,冷千君知道是仲孙官秋在身后袭击他。 正面对冷千君追杀的雌鹰见仲孙官秋已经收了功,并且出手前来助它,顿时精神大振。雌鹰停止闪避,在空中一个盘旋,两只巨大的爪子向前舒展,抓向冷千君的双肩,它虽然只是一只禽鸟,可是审时度势的本领却并不弱。此时它向冷千君进攻,正是为了配合仲孙官秋的进攻。 冷千君听到脑后风声,已经来不及多想。他自然不会把这只雌鹰当回事,身后突然出手的这个老家伙才是劲敌。冷千君凭借本能在空中一个急转身,双臂向上一架,试图隔开仲孙官秋的“兵器”。于是,仲孙官秋手中已经烧成火炭的木条结结实实砸在了冷千君的胳膊上。 被吸取了半数以上功力的仲孙官秋仍然是高手,实力不容小觑。浑厚的内力附着在木条上,远比一般的兵器更加凌厉。尤其木条上的高温,瞬间就将冷千君的衣袖烧成灰烬。哧啦一声,是皮肉被炭火灼烧的声音。冷千君只感觉胳膊上传来一股巨大的痛感,冷千君疼痛难忍,不由一声大叫,向地面坠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雌鹰的一双利爪也已经袭来,冷千君的肩膀再遭重击,鲜血迸流。一人一鹰的进攻,配合得近乎完美。 好一个冷千君,虽败不乱,坠下地面的瞬间,就势一个滚翻,手在地面上顺手一抓,抓起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扬手掷出。两块石头出手,一块打向雌鹰,一块打向仲孙官秋。冷千君深深懂得,最好的自保方式是进攻。攻敌之不备,才有机会获胜。 仲孙官秋虽然已经有十五年没和敌人交过手,可是毕竟年轻时也是身经百战,并不缺乏临敌的经验。他深知打人一拳,防人一脚的道理。就在冷千君坠地的瞬间,他已经挥舞木条再扑向冷千君,出手的同时,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冷千君,防着敌人趁机反扑。 冷千君手中的飞石脱手而出,带着一股疾劲的内力向仲孙官秋飞来。老谋深算的仲孙官秋一挥手中燃烧的木条,啪一声,将飞石击飞了出去。飞石斜斜飞出,砸在断魂洞的石壁上,一声脆响,飞石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竟然炸裂了石壁,镶在石壁上。内力冲击之下,仲孙官秋手中的木条也应声而断,仲孙官秋手中只剩下一尺多长的木条。 相比之下,那只雌鹰就明显缺乏防备,飞来的石块正中雌鹰的身体。雌鹰一声惨叫,翻身跌落尘埃,在地上翻滚转圈,扑腾了几下,再也站不起身,竟然是在垂死挣扎了。仲孙官秋见雌鹰受了重伤,急忙丢了手中的半截木条,纵身掠过去,落在雌鹰身旁,试图救活雌鹰。杀敌固然重要,雌鹰的命更重要。 冷千君低下头,看着篝火光芒照耀下自己被燃烧木条烧到焦黑的胳膊,心中怒气上涌。冷千君望向蹲在雌鹰身旁,正试图抢救雌鹰的仲孙官秋,咬牙切齿骂道:“不知好歹的老匹夫!今天冷爷爷就送你归西!”从来就只有他冷千君害人,怎么能容忍别人打伤他? 暴怒的冷千君弯下腰,从篝火堆中也拾起一根正燃烧的木条,缓缓向仲孙官秋走去。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要把这正燃烧的木条,塞进这老匹夫的嘴里,活活烫死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家伙! 挨了一记飞石的雌鹰跌在地上,缓缓闭上无神的双眼,两腿一蹬,归西了。仲孙官秋站起身,攥紧双拳,拳头咔咔作响。仲孙官秋满腔怒火,望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冷千君,这个恩将仇报,连禽兽都不如的畜生啊!竟然杀了这只雌鹰。 仲孙官秋气得发抖,两只鹰和他相依为命十几年,就如同他的亲人一般。而今天这只雌鹰为了保护他,死在了冷千君手里。这让他仲孙官秋如何能忍?今天这笔血债,他要向冷千君讨还! 仲孙官秋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六尺多长的木棍,大步流星奔向冷千君,当头重重砸下。木棍上附着他能提起的全部内力,他要一棍打死冷千君这个畜生! 冷千君仍就提着燃烧的木条缓缓前行,他并不着急。他心中笃定,这个老家伙残存的内力虽强,却不足为惧。先前他用卸甲神功吸取这老家伙内力的时候,老家伙拼了老命想反抗,都没能成功。要不是那只该死的雌鹰过来偷袭,他早已经吸光了老家伙的功力,坐在一旁安心吸收功力了。 就在仲孙官秋手中的木棍重重砸下时,冷千君猛然向后倒滑出三尺距离。仲孙官秋没想到这小子的轻功如此卓绝,一招使老,木棍砸了个空,重重砸进了地面。 不等仲孙官秋把木棍从地上提起,冷千君一脚踏了上去,咔嚓一声,木棍被冷千君踩断了。冷千君狞笑着,挥着手中仍然冒着黑烟的木条,戳向仲孙官秋的胸口。 仲孙官秋急忙弃了手中半截木棍,向左横掠而出,掠出了两丈有余。仲孙官秋双脚点地,跃向篝火堆,又抄起一根燃烧的木条,转回身,望向冷千君。 冷千君脚步不停,又走向仲孙官秋,边走边狠狠啐了一口。冷千君面目狰狞,恶笑道:“老匹夫,你竟然敢偷袭你冷爷爷!看看你冷爷爷的胳膊,竟然不小心给你这老匹夫烧伤了!冷爷爷向来有仇必报,所以今天你必须用命来偿还!至于你那只死鹰,等下爷爷我就把它烤了吃掉!” 仲孙官秋气得胸膛不停起伏,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都在颤抖,仲孙官秋啐了一口,恨恨骂道:“畜生啊!连禽兽都知道报恩,可你这人竟然不顾老夫对你的救命之恩,更不顾老夫授业之恩,出手残害老夫!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冷千君放声狂笑,咬牙切齿道:“老匹夫,你已经死到临头,还跟我谈什么恩情?既然你心疼那只死鸟,那你就下去陪它好了!你救了我,又教了我武功是不假,可是你既然想做好人,就要把好人做到底,索性把功力也都传给我不是更好?你一个人困在崖底,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与其让它陪你埋在崖下,不如让我带着它出去,纵横江湖!” 冷千君眼神阴冷道:“放心,我冷千君也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等我回到人间之后,我自然不会隐瞒,我会向武林中人说明,你仲孙官秋就是我的师父,我这一身功夫都是拜你所赐!那样的话,你扬名,我得利,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机会?嗯?” 仲孙官秋气得几乎吐血,大骂道:“畜生!你住口!你,你,你欺师灭祖!我仲孙官秋没有你这样的徒弟!老夫救了你的命,又教你武功,可你却偷取老夫的功力,杀了老夫的巨鹰,你恩将仇报!如今你还想要杀死老夫,你心肠如此歹毒,你不得好死!” 冷千君提着燃烧的木条,指着仲孙官秋的鼻子,冷笑道:“从来都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你以前也是混江湖的人,难道你觉得江湖上死掉的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是没做好事吗?我冷千君生来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做坏人,就要坏得彻底,做坏人还存着三分善念,怎么在江湖上混?” 仲孙官秋大叫一声,挥舞手中燃烧的木条扑向冷千君,戳向冷千君的脸。既然这个人没有脸,那他就毁了它。仲孙官秋终于明白,有的人虽然生着一副人人羡慕的皮囊,可是内心深处的不堪,龌龊肮脏,根本就对不起那副好皮囊。 冷千君见仲孙官秋向自己扑过来,忽然大喝一声,双脚在地上重重一跺。仲孙官秋正扑向冷千君,地面忽然颤抖起来,喀喇一声响,裂开一道十余丈长,一丈有余的大口子,仲孙官秋几乎跌入裂开的地面。 仲孙官秋大惊,这个畜生的武功竟然会如此高明?仲孙官秋来不及多想,双脚点地,凌空跃起,向左横掠而出,跃出数丈,双脚在石洞壁上一踩,借力在空中旋转,再扑向冷千君。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仲孙官秋手中木条上足有千斤大力,悍然砸向冷千君的头颅。 冷千君面露轻蔑之意,手中木条举起,向仲孙官秋手中的木条沾去。就在两根木条甫一接触的瞬间,仲孙官秋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木条上传来,自己手中的木条竟然再也难以向前半寸,被冷千君手中的木条给吸住了。 仲孙官秋用尽平生力气,也无法夺回木条。正在他愤怒之时,冷千君手中木条用力一转,空中顿时多了火色的旋风。仲孙官秋手中的木条不由脱了手,被冷千君手中的木条搅了个粉碎,炭火在空中剧烈亮了一下,然后熄灭,成为飞灰。仲孙官秋从半空中坠地,一时间茫然失措。 冷千君又狠狠向仲孙官秋啐了一口,恨恨骂道:“老匹夫,你大半功力都被我吸走,丹田又伤势严重,根本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功力,你凭什么和我斗?你如果能乖乖领死的话,让我吸取你剩余功力的话,我留你一个全尸不好吗?” 仲孙官秋只觉得胳膊上生疼,才知道刚才冷千君夺取自己手中的木条时,自己已经受了伤。仲孙官秋大怒道:“畜生!你休想我屈服于你!我老人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这畜生一旦回到崖顶之后,整个武林中必然会因你而掀起血雨腥风!你为人口蜜腹剑,心思歹毒,必然是武林大害,老夫岂能让你得逞?” 冷千君仰天大笑多时,震得断魂洞中嗡嗡作响,“老匹夫,我给你脸,你不要脸,那就怪不得我了!现在你就算跪在冷爷爷面前,求我收下你的功力,我也不要了!我要亲手从你身上夺走你的功力,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却毫无办法阻止我!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我把你吸成一具干尸!” 仲孙官秋表情悲哀,他没有想到他在断魂崖下十五年,最后却因为救了一个同是坠崖的人,落得如此下场。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人心思何其歹毒! 仲孙官秋仰天大呼,声音悲怆,“老天哪!我仲孙官秋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我落得个如此下场?枕边人背叛我,收了个徒弟同样背叛我!如果你想让我死的话,为什么不在十五年前就让我死!” 冷千君大笑不止道:“你十五年前就死掉的话,今天冷爷爷我坠崖,又有谁来救我?你死了,冷爷爷又去吸取谁的功力呢?你能为你冷爷爷而死,那是你的荣耀!因为你冷爷爷生而不凡,必然会在大桑兰武林道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仲孙官秋忽然一伸手,从破破烂烂的衣袖中抽出一柄利刃,仲孙官秋手握蓝光悠悠的短匕,沉声道:“老夫宁死,也绝不受你这畜生的威胁!更不会把功力让你这败类白白拿走!告诉你,你学得的卸甲神功中有卸陷,老夫没有指出这缺陷,正是怕你心存歹念!” 仲孙官秋凄然笑道:“老夫本来想着,你若是能成功出得崖去,能破了封印,救我出去之时,我自然会把那卸甲神功中的缺陷告诉你,让你能够习得全部卸甲神功,不受功力反噬之苦。可惜啊可惜,你的狐狸尾巴最终还是没藏住!” 冷千君听了仲孙官秋的话,不由心中一惊,怒道:“老匹夫,你竟然敢算计我!” 仲孙官秋长叹一声道:“老夫能有什么办法?我把卸甲神功教了你,连如何对付超一流高手的功夫都教了你,可是老夫却没有任何保障,那怎么能行?老夫虽然不想害人,可是也不想被人害!一个诺斯灵就已经把老夫害得很惨,老夫不想再为他人做嫁衣裳!” 冷千君脸色又变了变,忽然笑道:“老匹夫,你不要吓唬我!我冷千君也不是吓大的!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你最好把梦做醒一些!你想用这样的办法骗过我,让我放过你?嘿嘿,门都没有!” 仲孙官秋表情忽然转为平静,呵呵笑道:“老夫坠入崖底十五年,只能忍辱偷生。原以为救了一个人,又收他做了徒弟,就能使自己重返人间。可惜,老夫还是错付了。小子,你居心不良,将来不会得好死的!你要是不信的话,你提起丹田的内力来,在经脉中运转三圈之后,再逆行一圈,你再试试看,是不是左肋下先痛,右肋下又痛?嘿嘿,这正是卸甲神功的缺陷所导致的!” 冷千君偏不信邪,果然提起内力在经脉中转了三圈,又逆行了一圈。哪知不试还好,一试之下,果然左肋下疼痛难忍。片刻后,右肋下也疼痛难禁。冷千君暴怒道:“老匹夫!你真的害我!今天冷爷爷就要把你吊起来,仔细拷问,你要是不招,我就用炭火慢慢把你烤了!” 仲孙官秋呵呵大笑,手中蓝色短匕指向自己的心口,大声道:“冷千君,老夫绝不会顺从你!刚才老夫已经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夫绝不会把残余的功力再让你吸走!你就算凭借现在吸取我的功力能晋境超一流高手,也是超一流高手中的末流,你敢在江湖上横行,自然会有人收拾你!” 冷千君怒极,不再说话,一步步缓缓走向仲孙官秋,他今天一定要把这老匹夫折磨得生不如死,逼他说出卸甲神功的缺陷,修补自己身上的伤势。他就不信,在酷刑之下,这个老小子骨头还能有多硬!冷千君要用卸甲神功吸取这老东西胜余的功力,再用酷刑折磨这老东西。他冷千君从来不相信有人能熬过他做山大王时所创造的各种酷刑。 仲孙官秋见冷千君向自己逼近,面色坦然,手中短匕首向胸口轻轻一推,噗嗤一声响,短匕已经没入胸膛。鲜血顺着短匕,一滴一滴坠下。仲孙官秋微笑道:“小兔崽子,想和老夫斗,你的手段还嫩了些!哈哈哈哈哈……” 冷千君气得几乎要炸裂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起源 冷千君眼神冰冷,阴沉着脸,走到仲孙官秋面前,他恨不能一刀把这老匹夫的头割下来。他原以为可以用卸甲神功吸取仲孙官秋的残余内功,却没想到这老匹夫竟然会用自杀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仲孙官秋嘴角流血,却仍旧努力使自己站直身体,他要保持一个高手最后的尊严。只见仲孙官秋面带笑意,声音低沉却满是嘲讽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夫宁死,也不会让你把剩余的功力吸走!” 冷千君站在仲孙官秋面前一丈远处,阴森森笑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如今我得了你半数以上的内力,我会用内力替你疗伤,先设法让你活下来,再慢慢吸取你的内力!等我吸干了你最后一点内力之后,我会每天折磨你,让你在生不如死中慢慢死去!” 仲孙官秋摇了摇头,嘴角滴下的血液颜色越来越暗,他已经油尽灯枯了。仲孙官秋缓缓闭上眼睛,沉声道:“没用的!你对通幽秘术根本就不了解,我这一剑刺中了自己的心脉,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而且这一剑刺下,我的功力尽毁,你再也休想从我身上吸到半点儿功力!冷千君,你输了!” 冷千君大怒,上前一把拔出插在仲孙官秋胸前的匕首,又重重刺了进去。冷千君气急败坏道:“老兔崽子,这就是和我冷千君做对的下场!我让你死都不得好死!”冷千君嘴里气愤愤骂着,手上仍然不停,拔出匕首,再次捅入仲孙官秋的胸膛。可见此时的冷千君有何等气恼。 仲孙官秋的尸身向后轰然倒下,砸起一片烟尘,仲孙官秋仰面朝天,眼睛盯着山洞的洞顶,瞳孔逐渐扩散。冷千君走到仲孙官秋的尸体旁,狠狠踢了一脚,愤愤骂道:“老匹夫!爷爷一会儿就让你曝尸荒野!” 冷千君蹲下身,很不甘心伸手探了一下仲孙官秋的鼻息,鼻息全无,人已经开始凉下来了。冷千君恨恨不已,把插在仲孙官秋胸口的短匕拔了出来,又在仲孙官秋尸体上象征性擦了擦血液。其实那把匕首是宝贝,半点儿血也没有沾。冷千君把匕首在手中掂了掂,沉甸甸的,足有四五斤重。 他瞧了瞧匕首雕成凤凰形状的乳黄色玉柄,又瞧了瞧匕首蓝莹莹的剑身,冷笑道:“该死的老家伙,真是便宜你了!”冷千君伸手在仲孙官秋的破袖子里,摸出短匕首的鞘来,把短匕首插入鞘中。 冷千君在手里掂了下那把匕首,又把匕首拔出鞘,这才看到匕首的身上镌着两个字:落尘。原来这把匕首的名字叫做落尘。 冷千君把手中匕首随意一挥,洞中一块巨石应声断成两截。冷千君先是吃惊,“咦”了一声,随后哈哈笑道:“原来是能切金断玉的宝贝!哈哈哈哈……虽然冷爷爷吸不了你身上的功力,却也得到了你身上的宝贝!” 篝火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冷千君随手捡了两根木条丢入火中,把火弄得旺旺的。他想检查一下,仲孙官秋还有没有其它的宝贝。意外得到天下四大短兵之一的落尘,冷千君欣喜不已。他一扭头,忽然一眼看到地上雌鹰的尸体,不由脱口而出道:“糟了!” 冷千君这才想起来,以他目前的功力,根本无法独自一人逃出断魂崖底,只有借助巨鹰之力才能逃出升天。这下冷千君急了,仲孙官秋已死,雌鹰也死了,自己要怎么才能逃出去?难道自己要在崖底等着把仲孙官秋全部功力都吸收才逃出断魂崖谷底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最可恨仲孙官秋这老小子死前说,自己所练的卸甲神功有缺陷,万一自己没能把功力全部吸收,岂不是要一辈子留在崖底了?冷千君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坐在篝火堆前,喃喃道:“糟了!只顾着一时解气,忘记留后路,这下可如何是好?” 正在着急的冷千君猛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笨呐!雌鹰死了不是还有雄鹰在吗?老子只要骗过那扁毛畜生,让它把我驮到崖顶去,嘿嘿,只要我逃上崖顶,还怕它一个畜生吗?” 想到这里,冷千君立刻起身,收了短匕首,急匆匆向洞口走去。这洞里的惨状,雌鹰和仲孙官秋的尸体,他都不能让雄鹰看到。雄鹰一旦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必然料到是自己所为。那雄鹰绝对不会把自己送上崖顶,相反还会和自己玩命! 冷千君出了断魂洞,直奔两只巨鹰的巢穴而去,那两只巨鹰的巢穴就在断魂洞外的一处断壁上,他要崖下坐着,一边吸收功力,一边等那只雄鹰回来。 这一等,就一直从凌晨等到正午。正午时分,冷千君正在焦急,忽然听到半空中一声鹰唳,冷千君抬起头,却看到一只巨大的灰色巨鹰在半空中盘旋,口中叼着一棵淡淡金色的异草。冷千君大喜,大鹰终于回来了! 那只大鹰在半空中没看到雌鹰的身影,却远远看到冷千君坐在断壁下,便一个俯冲而下,落在冷千君身旁。大鹰把淡金色异草放在脚下,歪着头看着额头上有新伤疤的冷千君,眼神疑惑,似在问冷千君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受了伤?它的妻子又在哪里? 冷千君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咳了一声,脸上露出极其担忧的表情道:“鹰兄,你可回来了!昨天你走了之后,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条红花大蟒蛇来!师父不小心被蛇咬伤了,幸好我和鹰嫂大战那两条蟒蛇,才救回师父的性命,你瞧,我这额头上也受了伤。我们好不容易才打跑了那两条蛇!” 见大鹰焦急,就要往断魂洞方向去,冷千君急忙喊住大鹰道:“鹰兄!师父他中了毒,急需要解药,可是有两味药是咱们崖底下找不到的,只有城中的药铺才有!所以师父叮嘱我,到这里来等你!让你回来后马上带我去城中买药!晚了就来不及了!鹰嫂怕那两条蛇还回来,所以留在洞中保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护师父,不敢离开!” 大鹰哪里会想到这小子包藏着一颗祸心,急忙把那棵淡金色异草衔到窝中,这才又落下来,站在冷千君身旁,示意他坐到背上来。 冷千君心头狂喜,“这畜生果然中计了!”冷千君不敢迟疑,生怕有变故,急忙跃上大鹰的后背,拍了拍大鹰,示意它快走。 大鹰振翅而起,急速向崖顶飞去。冷千鹰坐在大鹰背上,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上了崖顶。大鹰又振翅向山下最近的云泉镇而去,因为云泉镇上就有药铺。 冷千君心头狂喜,这一下可好了,终于重返人间了!等大鹰在药铺前平稳落地之后,冷千君跳下鹰背,直奔药铺之中。街上行人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鹰忽然落在药铺门前,又见一个额头上有刀疤的人从鹰背下跃下来,都惊讶无比,纷纷驻足远远观望。人人指指点点,谁也不敢上前。 冷千君随口说了几味不常见的药材,让药铺伙计各称了半两,又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付了药钱,这才走出药铺。 冷千君把打好包的药材交给大鹰,让它叼着,又假意道:“鹰兄,我还有件事急着要办,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他有驱蛇的良药,我去配一份来,需要些时间。明天早晨的时候,鹰兄可到这里来接我!现在还请鹰兄把药物给师父送回去,师父急用!” 大鹰不知是计,向冷千君点点头,叼着打好包的药材,振翅往断魂崖方向去了。 冷千君望着大鹰急速飞走的身影,真想狂笑一番,这畜生果然头脑简单,如此好欺骗!冷千君急忙找了一家成衣铺,买了新衣帽,出来后在集市上雇了一辆马车,坐上马车,急急离了云泉镇,往昭仓郡方向去了。 至于那只大鹰回到断魂洞之后,如何发现上当,如何追赶他这真凶,那就已经不重要了。一个畜生还能算计过他冷千君? 楚随心听冷千君讲完他在断魂崖底的遭遇之后,不由大怒道:“冷千君,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先是害了你师祖信之言,又害了你的新师父仲孙官伙!你恩将仇报,灭绝人性,你还是人吗?” 冷千君摇着手中金折扇,狞笑道:“只要我冷千君能过上好日子就行,如果我死了,这世间的一切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只要对我有利,我管他是谁,哪怕是我亲爹,也照样能利用!凡是敢挡在冷爷爷前面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你小子也不例外!” 楚随心摇摇头,不再多说,他拉了一个架势,准备和冷千君搏命。他知道,冷千君是个做事完全没有底线的人,你跟他讲道德,说义气,那完全是对牛弹琴,冷千君眼里只有对他有利和对他不利两件事。 冷千君用手中折扇一指楚随心,猖狂大笑道:“小子,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和冷大爷玩命?”冷千君又用折扇一指丁弱尘,眉毛一挑道:“来吧,大爷赶时间,就让你们两个人一起上好了!” 刚才听冷千君叙述往事,说起他在在断魂崖底学了卸甲神功的事情时,丁弱尘就已经在拼命调动内力,修复体内的伤势,现在他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一多半,已经具备随时再战的能力了。 楚随心和丁弱尘对视一眼,彼此点头,两人相隔丈余,呈犄角之势,各摆架势,一起望向冷千君,准备夹攻冷千君。 冷千君根本不把二人放在眼里,轻蔑道:“我看你们两个废物就不要耽误时间了,还是一起上吧!” 丁弱尘大怒,喝一声,双脚在地上一点,抢先向冷千君进攻。今天他和楚随心出城是来送顺亲王的,并没有带兵器出城。可是伏在暗处的冷千君却是有备而来。因此被冷千君打了个有心算无心。 丁弱尘和楚随心吃了大亏,连马匹也被冷千君打死了。可虽然丁弱尘的内力不如冷千君,却也不是软柿子让人随便捏,只见他围着冷千君不停暴走,三十六式常山掌法打得虎虎生风。 楚随心在一旁看了,连连点头,心道:大师伯的武功虽然不及师父,却也有独到之处! 冷千君一边轻描淡写用折扇抵挡丁弱尘的进攻,一边狞笑道:“就凭你这样的掌法也想伤到我冷千君?呸,做你的大梦去吧!什么竹剑门掌门,纯粹就是个徒有虚名的饭桶!还不够丢人的!” 丁弱尘极其爱惜名声,此时被冷千君出言羞辱,真是又羞又怒,手上不由一再加力。哪知道那冷千君根本不把丁弱尘放在眼里,那姿态,哪里像在与人动武,就犹如闲庭漫步一般。只见他右手持着折扇,左手负在身后,只凭一把折扇就挡住了丁弱尘的攻势。 虽然丁弱尘全力以赴向前,可惜竟然根本攻不进去冷千君身前三尺范围内。丁弱尘急得头上冒汗,冷千君却是冷笑不已。 楚随心见冷千君只是防守却并不急于进攻,显然是在猫戏老鼠,还想多耍一会儿。大师伯虽然急得头上冒汗,却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于是也不急着出手了。他只在一旁冷眼观望,他想看清冷千君的招式套路,再伺机进攻。 只见冷千君在地上掠来掠去,就如同一只白色蝴蝶一般,每次都能轻而易举躲开丁弱尘的攻势,而且每每都能料敌于先。丁弱尘的常山掌虽然威力十足,却对冷千君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两个人斗了十余招之后,丁弱尘已是大感吃力,被冷千君逼退出十数丈开外,丁弱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边打边骂,分散冷千君的注意力。 楚随心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冷千君的武功最可怕之处就是快,快得简直和西域坏和尚智多措的缥缈仙踪有一拼。此时大师伯虽然全力以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却明显跟不上冷千君的节奏。冷千君如果真正还手,大师伯就要吃亏。 冷千君心里存了戏谑之意,一边抵挡丁弱尘的进攻,一边笑道:“一对师伯师侄,两个一流饭桶!楚随心,反正你也不敢下场和我动手,我看你以后不如改名叫做楚藏头好了!丁弱尘,你不如就改名叫做丁没用算了,反正你这武功都是花拳绣腿,也没什么用处!” 丁弱尘暴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看我移山掌法!”丁弱尘见常山掌法伤不到冷千君,只好又拿出一套移山掌法来。这套移山掌法以刚猛雄厚著称,极具威力,丁弱尘凭借这套掌法,打败过许多高手。 移山掌法一出,冷千君和楚随心的眼前都是一亮,这套掌法果然有一套。只见这套掌法简单明快,却又威势十足。四周数丈内,被掌风带动,开始飞沙走石起来。 冷千君纵身跃出两丈有余,哈哈笑道:“这掌法才有些意思嘛!像刚才那套掌法,简直像没有吃饱饭才打出来的一样!”丁弱尘被一个后辈如此羞辱,实在面子上挂不住,老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 楚随心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大师伯打出来的这套移山掌法确实比刚才的常山掌法威猛许多,但是就凭这套移山掌法想战胜冷千君,难! 冷千君又斗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起来,忽然收敛了笑容,冷冷道:“好了,爷爷今天就不再逗你了!先拧下你的狗头再说!”冷千君大喝一声,身子忽然往前一突,直奔丁弱尘而来,只见空中有数不清的手臂抓向丁弱尘。冷千君狞笑道:“卸甲神功!” 楚随心不由心头一紧,不好!这就是传说中的卸甲神功吗?刚才听这厮自己说这门功法能吸取人的功力,极为凶横,这可不能让他吸了大师伯的功力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楚随心正在担心之时,却见丁弱尘忽然如闪电般向后退去,极其灵巧避开了冷千君的手臂。冷千君咦了一声,对方竟然像熟悉自己的武功一样,轻描淡写就能避开自己的攻势。冷千君信手又是三式卸甲神功,丁弱尘却一闪再闪三闪,从容应对。竟然打得比刚才轻松愉快多了。 冷千君吃了一惊,忽然收手,喝道:“姓丁的,你说,你在哪里偷学了我卸甲神功?” 丁弱尘轻蔑大笑道:“偷学你的武功?你大概不知道你家县主老爷是从哪里来吧?告诉你,本县来自卸甲山常山门,师从于我师父龙山上人。而在我们卸甲山上,有卸甲五十式的说法。我看你这卸甲神功倒有些套路和我们的卸甲五十式不谋而合!你说,你的卸甲神功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你那卸甲神功十有八九是从我们卸甲山常山门偷出去的!” 说着话,丁弱尘奋勇向前,打出一套卸甲五十式掌法来,只看得冷千君眼花缭乱。这卸甲五十式果然和卸甲神功在某些地方有形似之处。冷千君顿时又惊又恼,自己的独门武功竟然不是独门的?! 也难怪冷千君难受,他的卸甲神功,起源确实来自大越国的卸甲山。这套武功是当年一位武林圣手一溟子,根据卸甲山的鬼手功夫和玄门功夫杂合而成,经过复杂改编所创。 当年一溟子在幽冥山开创这套卸甲神功的时候,虽然神功威力强大,可是内中有许多缺陷,在吸取对手功力之后,并无法有效消化利用,所吸收的功力甚至会反噬使用者。 最终,那位号称一溟子的武林圣手,因为卸甲神功的重大缺陷而在修习内功时走火入魔,死在了幽冥山后山的幻冥洞中。他的徒弟金东平知道师父死于走火入魔,于是从幻冥洞中找到师父留下的卸甲神功原本,拿着这本书去向当时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常山门时任掌门鸣空上人请教。 一溟子活着时,和鸣空上人算是半个好友。两个人虽然一正一邪,却彼此惺惺相惜。因此金东平也要称鸣空上人一声鸣空世伯。 至于常山门的掌门被称为上人,却不是因为他们是修行之人,而是对于他们武功高强的尊称,肯定之意。 鸣空上人武功卓绝,看出卸甲神功中的一些缺陷,随手指出,金东平一一记在心中。鸣空上人摇头道:“金世侄,这卸甲神功威力虽然霸道,可是却是个极危险的功法!修习者一旦不慎,就要走火入魔,轻则瘫痪,重则丧命!你师父已经死在这武功上了,我看你还是不要练习的好!这本书,我看还是毁了,以免它害人!” 金东平佯作答应,当着鸣空上人的面,用内力把这本卸甲神功毁了,化成了粉末。金东平又在卸甲山住了数日,还向鸣空上人请教了一些武功上的问题,得到解答之后,才向鸣空上人告辞,飘然下山。 鸣空上人是实在人,不曾想到金东平当着他面毁去的卸甲神功并不是原本,而是金东平从原本上抄录下来的。金东平知道这功法凶险无比,但是更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天资,想修到超一流境界简直是痴人说梦!只有利用这卸甲神功吸取别人的功力,才有希望晋入超一流境界。 金东平下山后,把鸣空上人所说的卸甲神功上的缺陷都一一补足,足足用了六年时间改进这门功法,这才敢练习改进后的卸甲神功。 卸甲神功有了小成的金东平,实在按捺不住兴奋之情,去找昔日的仇人,演墨山庄庄主柳藏龙报仇。没想到仇人柳藏龙有个朋友在他家中做客,竟然也是一位一流高手,叫做无敌剑段纯平。 不过金成平靠着这门卸甲神功,成功打败了二人,还吸取了这两名一流高手的功力。为怕这两个人泄露他的身份,他又出手杀死了这两名一流高手。等到第二天早上,柳家人发现柳藏龙和段纯平惨死之后,顿时一片大乱。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丢的不止是脸 演墨山庄地处岭南安宝郡,创建人柳退之,是前朝同宝四年进士,文武双全。现任庄主柳藏龙,是柳退之的三世孙,人送绰号赛雄信。柳藏龙是武林大豪,武艺高强,已臻一流境界。同时因为柳家豪富,柳藏龙为人慷慨仗义,所以交友甚众,遍及大江南北。 尤其以江北无敌剑段纯平和柳藏龙关系最好,两家时常走动。而两大一流高手,无敌剑段纯平和演墨山庄山主柳藏龙同日身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江湖上人人传说二人死状极惨,却苦于不知道凶手是谁。 在段家人得到段纯平的死讯后,段家家主段正雄立刻快马加鞭赶到岭南安宝郡。要知道,段纯平是段家这一代最有武道天赋的一个,段家全力培养段纯平,段纯平也争气,在四十二岁这年就已经步入一流武境。段纯平是段家的骄傲,也是江北段家家主的最理想继承人。他这一死,几乎注定段家在武道上要从此式微。 原本关系很好的南北两大世家段家和柳家因为段纯平和柳藏龙的死而互相指责,段正雄要柳家交出凶手,柳家人却很无奈,因为两大高手死亡的现场除了有剧烈打斗的痕迹之外,并无其它任何有用的线索,柳家同样想找出杀人凶手。愤怒不已的段正雄哪里肯信,两家人因此发生激烈口角,几乎因此事而反目成仇。 恰好鸣空上人和段纯平有些亲戚关系,在听说段纯平的死因可疑之后,便下了卸甲山,到了柳藏龙的庄上。鸣空上人见到了段纯平和柳藏龙二人的遗体,发现二人死于一种怪异的功法,而且死前内力尽失。鸣空上人立刻想到两年前到他常山门求教的金东平,再根据遗体惨状细细分析,断定这两个人是死于金东平之手。 鸣空上人大怒,对柳家人和段家人谈到柳藏龙、段纯平的真正死因,段、柳两家人这才冰释前嫌。两家人急于报仇,在江湖上悬赏五千金捉拿金东平。 这种吸取别人功力的功夫既可怕,又为人不耻。况且演墨山庄和江北段家在武林中名声很好,再加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江湖各大门派纷纷派出高手,四处捉拿金东平。只要传出金东平可能在某处出现的消息,各路高手就会蜂拥而至。金东平本以为此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谁想会被鸣空上人看破一切。 闯下大祸的金东平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四处躲避追杀。他在江湖上漂泊了一段时间,四处躲藏,可无奈要杀他的人实在太多。而一些邪派人士想抓到金东平,是想得到他手中的卸甲神功。毕竟这样一门能使人突然功力暴增,可以吸取别人功力的功夫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 对鸣空上人充满恨意的金东平,乘夜再上卸甲山,袭击了正在后山练功的鸣空上人。鸣空上人虽然被突然袭击受了重伤,可是却仗着武功高强,和金东平在山上斗了起来。 两人在后山激斗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最后时刻,两人又对了几掌。鸣空上人本就受了伤,因此不敌金东平,跌倒在地上。金东平狞笑着打算吸取鸣空上人的功力。就在这危机时刻,鸣空上人的弟子凌空上人赶到,从金东平手里救下重伤的师父。金东平只能无奈逃走。不过金东平也没讨到便宜,带着重伤逃下卸甲山去。 鸣空上人把金东平的招式一一记下,述说给徒弟凌空上人。凌空上人连画带记,把那些招法都记了下来。一个月后,鸣空上人因为伤势过重去世。死前嘱咐弟子,一定要报今日之仇,还有,要不断研究克制卸甲神功的武功之法,以免这门阴毒功夫贻害武林! 金东平打伤了鸣空上人之后,逃离卸甲山。从此不敢再留在大越国,带着伤一路南逃,灰溜溜逃到桑兰国境,这才躲过了大越武林人士的追杀。金东平在临山郡山郡赫兰家,偷走了一本秘笈名叫通幽秘术。 最后无路可走的金东平藏进了大越和桑兰两国交界的驮龙山,继续潜心研究他的功夫。还把卸甲神功记录在他意外盗来的通幽秘术之中。之后,金东平也因为卸甲神功上的重大缺陷而受到反噬,极其悲惨的死于山洞之中。 元凶金东平悄然死在山洞之中,武林上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关于他的线索都断了,所有的恩怨也都断了,常山门要报仇的想法自然也无从谈起,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凌空上人在去世前,研究出了针对原始版本卸甲神功的破解之法,本门弟子世代流传了下来。 至于金东平盗走的那本通幽秘术在几十年后被另一名入山修习功夫的高手偶然得到,那高手如获至宝,在山中修习这门功夫,后来又把功夫传给了自己的弟子。这也就是仲孙官秋所得到的通幽秘术原本的起源,而今天冷千君所习的功夫,也恰恰源自这里。 鸣空上人和金东平的恩怨,这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过了数代之后,弟子们已经记不得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是常山门中留下一个关于卸甲神功的传说,如今已无人在意。只有各代掌门人会修习一门秘不外传的卸甲五十式。上任掌门龙山上人也把这门功夫传给了丁弱尘和白乐天二人。 冷千君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卸甲神功和卸甲山的常山门还有这样的渊源,所以他一见到丁弱尘用出克制他卸甲神功的卸甲五十式来,顿时被吓得不轻!他还以为丁弱尘已经习练过他的卸甲神功呢,不然怎么出招尽是克制之术? 此时,冷千君听到丁弱尘提起有什么卸甲五十式的说法,他却不知道当年卸甲神功的由来,于是在心中暗道:原来世间武功竟然会有重合之处!他的卸甲五十式虽然不及我这卸甲神功精妙,却也不容小觑。难道我这卸甲神功是来自他的常山门不成? 冷千君却不知道,他所练的卸甲神功已经是被仲孙官秋和卸甲神功修习者们再三修改过。不过仲孙官秋留了个心眼,在一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关键之处,仍是传给冷千君有缺陷的原始版本。仲孙官秋原是想,如果这小子真能把自己从断魂崖底给救出去,再传给他改进版也不迟,到时只说是自己刚发现这门武功中的缺陷就好。 仲孙官秋也没有想到,他这样的传功方式,会把居心不良的冷千君给坑个半死。 被卸甲五十式惊吓到的冷千君难免心头发毛,他原以为自己这门功夫可以独步武林,谁想到别人竟然会有克制之法,要不是他习练的卸甲神功中大多数招数都是改进版,他真会被丁弱尘给打倒。不过冷千君仗着自己武境更高,而且他还有信之言传给他的独门武功,一见形势对自己不利,自然不会再用这被对手所克制的卸甲神功了。 望野城外的官道上,烟尘滚滚,丁弱尘大战冷千君,转眼又斗了二十回合。一支路过的镖队远远看到这里有人在动手打架,而且一瞧这气势就知道打架的双方都是超级高手。只见双方打得十分激烈,官道上飞沙走石,剑气纵横。镖师们吓得立刻调转马头,绕道而行。保镖是为了求财,可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可惜毕竟丁弱尘的武境不如冷千君,虽然他一度凭借卸甲五十式惊到了冷千君,可是双方实力上的差距还是很大,冷千君稳下心神改换打法之后,丁弱尘已经被逼得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冷千君打得兴起,双掌不停劈出,劈空掌力如同连珠炮一般,炸得地面烟尘四起,丁弱尘无奈,只能四处躲闪,凭借轻功闪避而不是硬拼。丁弱尘的武学天赋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尤其这些年在望野城,他又是做一县之主又是做郎中,用在练武上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在他晋入一流高手之列后,武境就一直停滞不前。 冷千君见丁弱尘被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由放声狂笑道:“丁弱尘,你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老兔崽子!什么狗屁竹剑门,我呸!如果你识相,现在肯给冷爷爷跪下磕头的话,冷爷爷还能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丁弱尘心中虽然气愤,可是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左躲右闪,时不时抽空反击一下。官道边上的乱石倒了霉,被两个人打出的劲气炸得四处飞溅。 楚随心在一旁冷眼旁观多时,见大师伯快撑不住了,这才双脚一点地,凌空跃起,一记劈空掌打向冷千君后心。楚随心出招的同时,大喝一声道:“大师伯,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对付这个混账!” 冷千君正乘胜追击丁弱尘,却猛然听到楚随心的喊声,随后就感觉脑后有风声传来。冷千君知道楚随心这一声喊不过是提醒自己,不愿意担上偷袭的名声罢了。冷千君向右横掠,随后一个凌空转身,同样打出一记劈空掌,两记劈空掌的劲气在空气相撞,轰一声巨响,爆出一团黄色烟火。 丁弱尘一个倒滑而出,轻轻落在路边的一片乱石堆上,张大嘴喘着粗气。丁弱尘摇摇头,叹息一声,果然是拳怕少壮,自己老了,才打了这么一会儿就通身是汗,要是年轻的时候,就算武功不敌对方也绝不至于如此疲惫。他决定先在一旁观敌掠阵,喘息一下,先让楚随心和冷千君过招,借机锻炼锻炼楚随心。 楚随心被劲气震得退出了两丈余远,冷千君却只退了三步,两人功力高下立判。 冷千君得意大笑道:“没用的东西!就算你们师伯师侄二人联手也不是冷爷爷的对手,还不快给爷爷我跪下磕头!” 楚随心冷笑一声,不屑道:“冷千君,你嚣张什么?一年前第一次动手,本侯就把你打得跪地求饶,第二次动手时,本侯更是把你打得坠下断魂崖!你忘了自己跪在本侯面前,像个孙子一样求饶的样子了吗?” 冷千君脸上一红,冲冲大怒道:“姓楚的,你也别得意!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冷爷爷回来,就是来向你讨还当日所受的羞辱!而且要你加倍奉还!” 楚随心忽然大喝一声,大步流星奔向冷千君,抢先进攻。空中骤然出现数十条手臂的幻影,正是楚随心用出了一记卸甲神功。这记卸甲神功,就和冷千君刚才所用的一模一样。 冷千君正要对楚随心出手,可是一见了空中这数十条虚幻的手臂,顿时惊得浑身冒冷汗。冷千君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姓楚的小子怎么会卸甲神功?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卸甲神功啊!冷千君急向后掠,退出六七丈远,先脱离了楚随心的攻击范围,这才大声叫道:“姓楚的,你不要乱来!” 原来刚才冷千君和丁弱尘动手时,楚随心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却早已经用典玄功中的复影术把冷千君的一举一动都牢记在心,现在不过是他把卸甲神功复刻出来,就如同冷千君所用的卸甲神功一样,别无二致。 冷千君真的怕了,他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声音颤抖道:“楚随心,你,你怎么会卸甲神功?” 丁弱尘见冷千君被楚随心吓得不轻,在一旁放声大笑起来。丁弱尘十分开心,他虽然没练过研心大法的典玄功,但是前些天和楚随心聊天时,已经对典玄功有了一定了解,知道典玄功中有一门复影术,可以复刻亲眼见过的武功,连对方的内力气机运转都可以复刻得惟妙惟肖。复影术唯一的缺陷是比较消耗内力。 楚随心见冷千君受到惊吓,也不由大笑起来,故意嘲讽道:“冷千君,你该不会以为这卸甲神功是你独门秘术吧?在我们摩天宫,就连三岁小孩儿都会几招卸甲神功,只不过因为这门功夫太过阴毒,我们没有人愿意用它罢了!你敢在我们面前显示你的卸甲神功,真是不自量力!” 冷千君虽然心里觉得楚随心是在说大话,可是对方毕竟用出了卸甲神功,而且瞧着纯熟程度不比自己差,应该不是练了一天两天了。冷千君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气势痿了下去。他娘的,他好不容易才学会了卸甲神功,本以为凭借卸甲神功可以笑傲整个桑兰武林,谁知楚随心竟然也会这门神功,而且丝毫不比他差! 冷千君狂摇手中的折扇,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但仍是心有不甘道:“楚随心,就算你会卸甲神功,可是你的功力不如我高,我可以吸你的内力,你吸不到我的,你又凭什么赢我?” 楚随心放声大笑,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道:“冷千君,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我吸不到你的内力,你就能吸到我的内力吗?你这笨蛋才学了几天卸甲神功,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你对卸甲神功的理解,实在差得远了!” 冷千君唰一下收了金折扇,伸手从袖中摸出一把蓝色短匕来,正是那把从仲孙官秋处得到的落尘。冷千君手握短匕,冷笑道:“好,既然你的卸甲神功如此高明,那我冷千君倒有心想向你讨教几招功夫!请赐教!” 话音刚落,冷千君手中的短匕便已经电射而出,直刺楚随心的面门。楚随心急急向后一个倒仰,腰和地面几乎平行。呼啸而至的短匕落尘擦着楚随心的面门而过,凌厉的剑气瞬间斩断了楚随心身后路边的一棵小榆树。就在短匕回转的刹那,那棵小榆树咔嚓一声响,倒了下去。 短匕落尘斩断小榆树后,在空中一个优雅的回旋,又刺向刚直起身的楚随心后心。 楚随心一个急转身,毫不犹豫一记劈空掌打出,正中短匕落尘。落尘在空中受到掌力攻击,嗡的一声响,剑身只是略一颤抖,却仍是向楚随心刺去。楚随心双脚在地面一点,气机在脚下炸裂,人已凌空而起。 冷千君面露狞笑,左手负在身后,右手以气驭剑。只见没能刺中楚随心的短匕落尘一个潇洒仰头,再度激射而出,刺向已经跃上半空的楚随心。剑势远比刚才更快,直刺楚随心胸膛。这一剑若是刺中,便是个透心凉。 楚随心人在半空,猛然间又拔高一丈有余,几乎以等同于短匕的速度向上跃去,短匕擦着楚随心的鞋底而过。 冷千君咬牙,再度催动内力。只见短匕首在空中又一个转向,再度刺向楚随心的后心。冷千君已经打定主意,今天绝对要在楚随心身上一雪前耻。从冷千君离开断魂崖底这段时间,他已经把仲孙官秋的大部分内力都吸收了,已经成就了超一流境界,所以他此时的驭剑术已经大成,对付楚随心这个级别的高手根本不在话下。 丁弱尘正为楚随心捏一把冷汗,却见楚随心在空中轻巧横移,又堪堪避开了短匕落尘。楚随心不但躲开了这一记攻击,还向冷千君打出一记劈空掌。丁弱尘见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摇头笑道:“这孩子,怎么总是喜欢这么惊险刺激的打法?” 冷千君一个闪身,避开劈空掌,掌风打在地上,碎石溅起无数。冷千君大怒不已,喝道:“小子不知死活!”只见冷千君右手紧紧握拳,向空中用力一挥,半空中的短匕落尘忽然急速旋转起来,有如风车一般,再斩向楚随心的腰间。若是这一击必中,楚随心必定是被腰斩的下场。 哪知楚随心在空中一个翻身,右手放射出五彩祥光,探手去抓短匕落尘。冷千君猛然觉察不到短剑落尘和他有任何形式的气机联系了,冷千君心中涌上一股不祥之感,脱口而出道:“不好!”冷千君也是没想到,楚随心竟然有本事切断他和落尘间的感应。 觉察出不妙的冷千君拼了老命催动内力,终于使落尘又和他产生了联系。只见落尘上的剑气再度暴涨起来,剑身上的蓝色光华璀璨无比。冷千君狞笑着再度催动内力,只见落尘剑身上蓝光大盛,以决绝的姿态斩向楚随心的手臂,冷千君眼中冒出仇恨的火光,怒吼道:“霹雳斩!” 冷千君并不急着杀死楚随心,他想先斩断楚随心一臂,再逼他下跪。如果楚随心现在就死了,他得少了多少乐趣?他要像猫戏老鼠一样,一点点玩死楚随心才过瘾,所以冷千君才会秀出一手离手剑的绝技。 丁弱尘的心揪了起来,他眼睁睁看着落尘在半空中以雷霆之势斩向楚随心,他想帮忙,但是早已经来不及了。 楚随心放声大笑,右手上五彩祥光更盛,猛地抓向短匕落尘。落尘是四大短兵之一,绝非凡品,能和落尘建立气机联系者,都是一品以上高手。 冷千君见楚随心竟然胆大包天,伸手去抓落尘,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姓楚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他这胳膊今天铁定是没了! 就在楚随心的手靠近落尘短剑的那一瞬,冷千君感觉到楚随心武境忽然暴涨,落尘短剑竟在空中颤抖着,无力的悲鸣起来,冷千君分明听到一声脆响,就像什么东西被折断了一样,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和落尘之间有任何气机联系。那把落尘短剑已被楚随心牢牢握在手中。 楚随心抓住落尘剑,一个空翻平稳落地,楚随心向冷千君拱了拱手,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道:“多谢你以神兵相赠,楚某实在受之有愧!不过这等宝兵器落在你这种奸人手中,实在是它的不幸!楚某只好替天行道,代你收了它!” 冷千君气得目瞪口呆,简直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嗫嚅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明明楚随心的武境比他差了老大一截,可是姓楚的竟然有本事从他手中夺走落尘短剑?冷千君实在是不明白,以他如此强大的气机,楚随心是如何做到斩断他和落尘间的气机联系,把兵器从他手中夺走的! 这一次,冷千君丢的可不止是脸。 丁弱尘乐得见到冷千君吃瘪,在一边兴灾乐祸道:“恭喜冷先生,贺喜冷先生,你这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恭喜恭喜!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死鸭子嘴硬 冷千君自恃已是超一流境界,根本不把楚随心和丁弱尘放在眼里,找刺激玩起了离手剑,却没想到会被楚随心趁机夺了落尘。偏偏丁弱尘又在一旁冷嘲热讽,故意刺激冷千君,只把冷千君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丁弱尘虽然不知道楚随心是用什么手法夺下了冷千君的离手剑,但是丁弱尘觉得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楚随心能够以弱一流的境界从一位超一流高手手中夺下兵器,这说明楚随心的伤势大见好转。如此,丁弱尘就放心了,至少可以证明楚随心到桑兰国算是不虚此行。 冷千君惊怒交加,面目更色,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明明拥有超一流境界,在武境上可以碾压楚随心,可怎么就会被这小子给夺了兵器?这不应该啊! 冷千君目眦欲裂,指着楚随心大声咆哮道:“楚随心!马上把落尘剑还给我!不然休怪冷爷爷我对你不客气!” 楚随心手中掂了一下落尘剑,狠狠啐了一口,笑嘻嘻道:“哎呀,这可是本侯凭本事抢来的,凭什么要我还你?你这么大的高手,超一流境界啊!居然被我这样一个你口中的废物夺了兵器,你丢人不丢人?你岂不是连个废物都不如了吗?再说了,现在大家是性命相搏,生死相向,谁和你客气了?” 冷千君气得手脚冰凉,愤怒道:“楚随心,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以前我打不过你,那是因为你武境比我高。现在我武境远超于你,你不过是一流末尾,而我已经是超一流高手!要不是刚才我一时不察,着了你的道,你有什么本事从我手中夺走兵器!你要是能乖乖跪下受死,冷爷爷我保证,不折磨你,让你死得痛快些!” 楚随心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冷千君,扬了一下手中的短匕落尘,冷笑一声道:“幼稚!你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保不住自己的兵器?现在这把落尘落在我的手里,你想我把它还给你?做你的梦去吧!谁说一流武境就一定要输给超一流?如果那样的话,大家还动手比什么武,见面的话只要摆摆武境,武境低的自动认输就好了嘛!” 冷千君刚要对楚随心破口大骂,却猛然想起一件事,他记起第一次他和楚随心交手的时候,楚随心就是一副半死不活,武功不高明的样子,可是却成功的扮猪吃老虎,连他的师爷信之言都给楚随心打败了!冷千君心里一抖,他有些怕了,自己在二流境界时打不赢楚随心,难道到了超一流境界还要输给他? 超一流输给一流的末尾,这让冷千君怎么甘心!冷千君忽然冲冲大怒道:“楚随心,你小子耍诈!你明明已经是超一流高手,却刻意压制自己的武境,装成一副怂包的样子骗人!你卑鄙!你无耻!” 丁弱尘瞧了瞧色厉内荏的冷千君,又瞧了瞧嬉皮笑脸的楚随心,心中好笑。丁弱尘心道:我这师侄充其量也就是一流里的末尾,他几时成了超一流了?不过兵不厌诈,尤其在这种情况下,丁弱尘并不想点破这一点,就让冷千君疑神疑鬼去吧!冷千君越害怕,对自己这边越有利。 楚随心把短匕首落尘随手放入袖子里,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淡淡道:“你堂堂超一流高手,却打不过一流的末尾,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废物!别的超一流为什么不像你这样丢脸?因为别人的武功都是自己练的,而你的超一流,却是偷来的!偷来的超一流不是自己的,所以实力有限,有什么奇怪吗?” 一席话,把冷千君说得如同三伏天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冷千君略一琢磨,心中暗道:他说的没错啊!我是因为吸收了仲孙官秋的功力,才有了今天的超一流境界,这可能就是造成我的实力无法从真正意义上达到超一流高手的原因吧! 冷千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属于真正的超一流境界?可他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自己好像明明打败过两名一流高手嘛!可怎么自己一到了楚随心这里,就被人家给瞬间夺了兵器呢?到底是哪里不对? 楚随心见冷千君在那里疑神疑鬼的胡思乱想,不敢动手,心中好笑。冷千君的功力或许没有那种凭自己本事练上来的超一流高手更稳定,但是打一般的一二流高手还是没问题的。自己一番话,果然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冷千君想了又想,不明所以,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小子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别以为你能从我手中夺走离手剑,就是你武功有多高明!你不过是趁我不注意出手偷袭罢了!” 楚随心放声大笑道:“冷千君,你说这话也不脸红?来来来,本侯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离手剑!有本事你把它从我手中夺走,我就服你!”说着话,楚随心一扬手,落尘剑从袖中飞出,跃上半空,就如同一条蓝色的鱼一样,围着冷千君身前身后一丈多远,四处游走。 丁弱尘见了,忍不住喝彩道:“师侄,好离手剑!好功夫!” 冷千君见了,心中愤愤不平,这剑明明是自己从仲孙官秋手里夺来的,可转眼却落入楚随心之手!不行,我今天非把它从楚随心手中夺回来不可!冷千君大喝一声,提起气机,用气机去吸引这把在半空中的落尘剑。 可奇怪的是,无论冷千君如何发力,想和那把落尘剑重新建立联系,都不能如愿。冷千君发现,那把落尘似乎对自己的气机非常抗拒,他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冷千君探着手,在空中乱抓一通,可是就眼睁睁看到落尘剑根本不理会他。 楚随心右手中捻着那串紫色念珠,笑容可掬道:“冷千君,你想从我手中夺回落尘剑,你有那个本事吗?不是本侯夸口,如今的本侯,已经是天界以下无敌手,就是桑兰第一高手程瑜越在此,也未必能胜得了我!何况你只是一个超一流中的弱鸡?” 冷千君心中火往上撞,自己一个超一流,竟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一个一流里最弱的小子藐视!是可忍,孰不可忍?冷千君喝道:“楚随心,落尘剑是我的!它如果不在我手里,我宁愿毁了它!”冷千君右掌向前重重一推,只见一道极强的黑色劲气脱手而出,霹雳一声响,直奔落尘剑而去。 “啪”一声响亮,黑色劲气正中落尘剑,只听见短剑落尘嗡的一声响,剑身轻颤。楚随心见状一招左手,落尘剑向后倒飞而回,楚随心探左手抓住落尘剑,收在袖中。楚随心手中紫色念珠转得越发急了,楚随心笑道:“冷千君,又让你失望了!你这功夫不行啊!” 丁弱尘在一旁劝道:“冷千君,虽然你不是我师侄的对手,但本县念在你已经是超一流高手的份上,就放你一条生路,你去吧!我们不为难你!” 冷千君面沉似水,他已经确定,楚随心的驭剑术远比他高明,他无法用驭剑术夺回落尘剑。冷千君心中一阵悲凉,自己好不容易连蒙带骗才到了超一流境界,可却仍然不是楚随心的对手!他真的真的不甘心啊! 冷千君忽然心头一转念,脱口而出道:“不对!”他发现问题所在了,驭剑术高明,不见得其它功夫也高明啊!丁弱尘这个老小子老奸巨猾,说什么念在自己是超一流高手的份上,放自己一条生路,这不是扯淡吗?你要是真有本事,你还会放我走?早把我拿下了嘛! 瞬间想通了这一切,冷千君放声大笑起来,心头的不快顿时全都消散了。冷千君嘿嘿笑道:“老匹夫,你倒是好,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就想让我冷千君不战而退?你休想!你要是真有本事,来,你过来把冷爷爷留下!你要是没本事,就把你的头留下!” 楚随心忍不住鼓起掌来,赞道:“师伯,你看这小子果然是聪明人!咱们两个人竟然唬不住他!好吧,冷千君你小子赢了,我刚才不过是哄你罢了!反正你也不会走,不如咱们手上见真章,如何?” 说到这里,楚随心也不管冷千君如何想,手一翻,先收了手中的紫色念珠,随即拳出如龙,直捣冷千君的胸口。 冷千君大喝一声,向旁边一闪,先躲开了楚随心雷霆般的一拳,随即倒跃向路边被落尘剑斩断的小榆树旁,哈下腰,双手抄起小榆树,直奔楚随心而来。冷千君面目狰狞,把手中小榆树劈头盖脸打向楚随心。 楚随心抬头,望着重重落下的小榆树,向后急速滑出,堪堪避开这记重击。只见楚随心微微一笑,从袖中再次摸出落尘短剑,向前奔出几步,唰唰唰,几下就把冷千君手中砸空的小榆树枝叶削光。枝叶乱飞,冷千君手里的小树已经被削成了一根光秃秃的长棍。 丁弱尘大笑拍手道:“师侄好功夫!你要是能把这功夫用在冷千君头上,一定会把他给削成一个人棍!” 楚随心摆摆手,调侃道:“大师伯,你这话可就错了!像冷千君这种货色,任凭你怎么削也削不成人棍,最多削成一堆人渣!我就算隔着十里地,都能闻到他一身的人渣味,实在是臭气熏天,让人难以忍受!” 冷千君简直要暴跳如雷了,这两个混账,除了嘴上的功夫还行之外,哪一点能让他冷千君放在眼里?冷千君大喝一声,狂奔向前,手中小榆树带着呼啸风声裂空而去,出手就是一记横扫千军。要是这一棍能够砸中楚随心的话,冷千君完全有信心把楚随心给打成两截! 可是楚随心一见到冷千君奔向自己,立刻惊惶失措起来,大声嚷道:“大师伯,这人已经疯了,咱们可打不过,赶快溜了吧!”楚随心扭头就逃,头也不回。 丁弱尘见楚随心逃走,也向反方向掠了出去,直奔望野城,他要赶紧逃走,去找帮手了。丁弱尘心中暗道:“楚师侄智计百出,怎么会真的败给冷千君?他分明是创造机会给我逃走!我看我也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耽误楚师侄的事情了!” 丁弱尘边逃边在心中琢磨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嗯,我瞧楚师侄那一手驭剑术十分精妙,何止是精妙,简直可以称得上高明二字,就连冷千君也奈何他不得!只可惜我们二人的武境低了些,不然倒可以考虑联手擒下冷千君!” 暴怒的冷千君根本不去管丁弱尘的死活,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杀楚随心,跑一个丁弱尘无关紧要,只要能宰了楚随心就行!冷千君抡起手中被削成长棍的小榆树,拼了老命追赶楚随心。冷千君确信,楚随心还是怕自己的,不然他为什么逃走? 楚随心边逃边冷眼回头观望,见大师伯向反方向逃走,心头松了一口气。只要大师伯能逃走就好办,他一个人就算打不赢冷千君,也可以靠缥缈仙踪逃命。何况自己对上冷千君,勉强还算有一战之力呢? 冷千君奋力追赶楚随心,把一条榆木棍子抡得虎虎生风,只见那根榆木棍子不离楚随心后心三尺,只恨不能把楚随心给当场砸死。 冷千君苦苦追赶,楚随心且战且退,片刻后,两人已经奔走出数里,官道上一片狼藉,像被犁过了一样。城外的这条官道,已经有数里长的一段路被二人狂暴的劲气所毁。冷千君已经发觉,楚随心的内力不济,只能逞一时之勇,远不及自己的内力悠长。 冷千君在后面提着棍子堪堪追上楚随心,心中得意,大喝道:“楚随心,你往哪里走?” 楚随心见自己逃不掉了,索性不再逃走,随手从路边拔起一棵小杨树苗,转回身敌住冷千君。楚随心哈哈大笑,大口喘着粗气道:“真跑不动了!冷千君,你这功力比起去年在断魂崖时,确实大有长进,我不是你的对手了!” 冷千君听到楚随心认怂,忍不住狞笑道:“算你小子识相!你要是不想死得太过难看,最好束手就擒!不然今天冷爷爷就一棍砸你个脑浆迸裂!” 楚随心故作惊讶道:“我不是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对手就得束手就擒?这是哪家的道理!” 冷千君用长棍指着楚随心,恶狠狠道:“姓楚的,你的死期到了!今天你别想在冷爷爷面前耍滑头!如今你冷爷爷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你早已不是我的对手!冷爷爷把你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你要是能逃到天上,我就追到南天门,你要是能逃到地府,我就赶到阎王殿要人!” 楚随心放声大笑道:“好!这话说得好,听着确实有气势!不过你忘了一点,我楚随心可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有道是,有力使力,无力使智,能打赢时,我会力拼,打不赢时,我也有帮手对不对?” 楚随心抬头望天,大声道:“现在本侯要和姓冷的决战,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可擅自出手!” 冷千君立刻警惕起来,环顾四周,却并没发现有什么人存在。冷千君呵呵冷笑着讥讽道:“姓楚的,你这手法可不高明,我八岁时就会了!” 楚随心大喝一声,把手中小树一抖,当做长枪一样刺向冷千君,冷千君用手中长棍向外用力一磕,楚随心的小树立刻被打成两截。楚随心两臂发麻,大声赞道:“好一个冷千君,好大的力气!” 人的武境一旦达到了超一流境界,那何止是万斤之力? 冷千君哈哈笑道:“姓楚的,你手中的小树已经断成两截了,冷爷爷我劝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再撑也撑不过十个回合!” 楚随心不答,双臂贯足劲气,把手中半截小树重重丢向冷千君。 冷千君瞪起眼睛,大喝一声,双手抡圆手中长棍,一道黑色劲气附在长棍上,把半截小树凌空劈成了两半。随后一声轰然巨响,被劈成两半的小树在空中轰然炸裂,木屑横飞。楚随心急忙在面前布起一道青色的气盾防御罩,才堪堪挡住炸裂的木屑。 虽然炸裂的木屑没能伤到楚随心,却也把那道青色的气盾防御罩炸得千疮百孔。楚随心脸上变色,冷千君这一手的实力远超他的想像。 冷千君一脸得意,他这一手功夫,足以显出自己的功力远胜楚随心多了。冷千君喝道:“楚随心,你还不肯认输?!” 楚随心站在原地,再度提起气机在双手,大声道:“我楚随心堂堂男儿,怎么会向你这种人认输?你想我认输,下辈子也办不到!”楚随心双掌的手心上,满是青色气机流转,看样子,楚随心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冷千君骂道:“臭小子,自不量力!”冷千君狂啸一声,狂奔向前,抡起手中长棍,当头向楚随心重重砸下。这一棍,气势雄浑,有开山裂石之力。 楚随心并不躲闪,双臂向上架起,大喝一声:“开!” 木棍重重砸在楚随心的手臂上,青色的气机轰然炸裂。楚随心整个人都被一棍炸成青色粉沫,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冷千君见楚随心如此不堪一击,不由皱了下眉头,却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道:“不好!” 话音没落,冷千君后心已经挨了一记重拳,冷千君身上的护身罡气轰然炸裂,人被一拳震飞出数丈远,冷千君握不住手中的木棍,人在半空中一个翻滚,摔在地面。好在冷千君反应迅速,就在坠地的一瞬间,右掌重重拍向地面,借力一个反弹,弹身站起,身体晃了几晃,方才站稳。 只见楚随心一脸云淡风轻站在数丈外,望着冷千君发笑。原来楚随心知道自己的内力不济,不能长时间对敌,所以故意示弱,乘冷千君放松警惕之际,运起木灵珠中残存的气运,化成一个由气机所构成的虚拟身体,骗过冷千君,人早已经用起本门摩天步,转到了冷千君身后。 冷千君后心中了楚随心一拳,只被打得鼻子和嘴角都流下血来。冷千君用衣袖擦去鼻子和嘴角流出的鲜血,心中暴怒,却笑骂道:“好小子,跟你冷爷爷来这一手!你有种!” 楚随心笑嘻嘻道:“没办法,实力不济,只好投机取巧了!你冷大先生的武功越发高明,我不先打你一拳,就要被你捶死!与其让你打我,不如我先打你!” 冷千君点点头,表情狰狞道:“雕虫小技罢了!现在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你楚随心能阴我一次,还能阴我第二次吗?小子,你死定了!” 暴怒的冷千君双拳紧握,大喝一声,“乾坤刀!”只见冷千君的双手中赫然多了两把闪着黑光的气机长刀,冷千君抡起两把长刀,冲向楚随心。 楚随心见了两把气机长刀,心头一凛,当下不敢怠慢,一记雄浑的劈空掌迎面打出。 冷千君双脚迈着小碎步,手中长刀狂劈,楚随心打出的劈空掌劲气瞬间便被刀光劈碎,四散而去。冷千君狂呼连连,疾奔向楚随心。 楚随心见冷千君如同旋风一般向自己滚过来,不由激起了胸中豪气,大喝一声,也将劲气提起,凝成一条气机长棍,试图挡住冷千君。 两个人在官道上,翻翻滚滚打了起来。不出十招,楚随心的衣衫就已经破碎不堪,楚随心眼花缭乱,只见到处都是冷千君的刀影。 又斗了四五招,楚随心手中的气机长棍被冷千君一刀斩断,气机长棍立刻随风化去,消失不见了。 冷千君狂笑道:“楚随心,你的死期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楚随心只能凭借劈空掌力顽抗,且战且走,不出五招,楚随心又中了两刀,肩头飙出血来。可是楚随心的嘴上却不肯认输,笑道:“冷千君,我武功虽然不如你,可你要想赢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冷千君狞笑道:“你就是只死鸭子,只剩下嘴硬!”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落云庄主 楚随心和冷千君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激斗,官道上劲气纵横,尘沙飞扬,遍地都是劲气撕裂的沟壑。恼羞成怒的冷千君就像发了疯一样,疯狂进攻,他恨透了楚随心。两个人一个是大越国的侯爷,一个是桑兰国的山贼头子,按理说本该毫无瓜葛,可是造化弄人,两人就因为去年偶然的一次相遇变成了死敌。 两个人在惊天山第一次相遇,为了洛龙洞而大打出手。第一次大战时,冷千君输得一无所有。他失了朝露刀,师祖信之言也被楚随心擒住,他手下的上千弟兄全军覆没。这一战,使冷千君从呼风唤雨的山大王变成了一只流浪的野狗,而在这之前,他和楚随心素不相识。 两个人第二战,是在断魂崖上。当时冷千君见了冷若霜之后,简直为之神魂颠倒,见美弃丑,不惜出手重伤了情人朗波思。最后冷千君被神游至云泉山的楚随心元神打下了断魂崖,要不是有仲孙官秋和大鹰救他,他就已经凉凉了。 今天是两个人正式的第三战,甫一出手,冷千君就先声夺人,杀死了楚随心和丁弱尘的坐骑,随后又在楚随心面前炫耀自己的离手剑,却没想到意外被楚随心夺走了四大短兵之一的落尘。 此时,丁弱尘已经独自逃走,冷千君缠住了楚随心,两人各展神通,在官道上一场生死大战。冷千君心头焦躁不安,他很清楚,他若是在短时间内拿不下楚随心,丁弱尘是一定会带着援兵赶到的。因此冷千君发了疯一样,用尽浑身的解数,只求把楚随心一击致命。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楚随心就已经衣衫破碎,被冷千君打得遍体鳞伤。楚随心虽然武境明显不敌冷千君,却仍是咬牙硬撑,死战不退。他仗着典玄功上的功夫玄妙,尽力和冷千君周旋。先前楚随心能夺了冷千君的离手剑,是借助了木灵珠中残存的气运和典玄功中的上乘驭剑术才成功的。 冷千君当然不知道离手剑被楚随心夺走的真正原因,他只是知道,楚随心一出手,自己就对落尘剑完全失去了掌控。冷千君见自己虽然占尽优势,却一直拿不下楚随心,不由怒骂道:“楚随心,你这没用的废物!你身为侯爷,知法犯法,竟然出手抢夺别人的宝物!快把落尘剑还给我!” 楚随心正要答话,忽然一个粉色的身影从远处飘然而至。粉衣之人速度之快,实属罕见,他初现身时,还离冷千君和楚随心二人至少有三里的路程,可转眼之间就已经狂掠到冷千君身旁。 粉衣人站定在路旁,见两人正在大战,不由翘起兰花指,尖声笑道:“哎呦,我的小君君哪,我说怎么过了这么久你也不回去,原来还在这里和人打架!早上奴家就说和你同来收拾楚随心这个小子,可你偏偏逞强,说不需要,你一个人就能搞定。嗐……” 冷千君听到粉衣人的声音,停下手不理楚随心,纵身跳出圈外。冷千君望向粉衣人,怒道:“你又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我到这里‘偶遇’楚随心和丁弱尘,他们问起我这次的发迹史,我当然要和他们讲一讲缘由!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都已经成为超一流高手了,还不能告诉告诉他们我超一流武境的来历?” 楚随心听了这话,不由心里一沉,原来冷千君竟然还有同党。楚随心听到那粉衣人声音尖锐,嗓音却粗,并不像是个女子。可是却自称奴家,不由也好奇的望向那粉衣人,这一望,真是吃惊不小。 只见粉衣人的身高并不低于楚随心和冷千君,明明是个中年男子,却涂着一脸厚厚的胭脂,涂着猩红的唇妆。只见他身上穿着娇嫩的粉衣粉裙,一双红色大绣鞋,肩上搭着蓝色披帛,披帛两端缠绕在手背上,随风飘摇。虽然摆出一副弱柳扶风的娇怯模样,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人一见之下,顿生呕吐之感。 粉衣人对冷千君“娇媚”一笑,翘着兰花指,嗲嗲的声音道:“嗐,你说你这个小冤家呀!你单枪匹马来斗楚随心和丁弱尘,来之前,你夸口说只需要半个时辰就能搞定这两个废物!结果呢?这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你还没回去,奴家能不惦记你么?” 冷千君不耐烦的指了指楚随心,对粉衣人道:“你没瞧见他已经伤成什么样子了吗?你就是不来,再过半盏茶的功夫我也就打倒他了!” 粉衣人瞧了瞧楚随心,手中捏着披帛惊讶道:“哟!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楚随心吗?这小伙子也是蛮精神的嘛!冷郎,瞧他这容貌,可是把你给比下去了!” 楚随心见他不男不女,心中厌恶,忍着恶心问道:“你是什么人?” 粉衣人尖声大笑,兰花指指着楚随心,故作娇滴滴的声音道:“楚侯爷,你呀,可真是不如我们家冷郎!唉,你有眼无珠,不愧了废物的称号!你见了我这般羞花闭月的容貌,美艳动人的衣妆,竟然还问我是什么人,这可不是瞎了么?我呀,就是冷郎的娘子,江湖人送绰号,粉仙子鱼十娘!你,听说过吗?” 楚随心听他自称是冷千君的娘子,差点儿把早饭给呕出来。被这一意外变故搞到头大的楚随心定了定心神,不由放声狂笑道:“冷千君,本侯要恭喜你娶了一位好夫人!尊夫人的绰号确实名副其实,粉仙子,哈哈哈哈哈……” 冷千君臊得脸上通红,他不想鱼十娘同来的原因,就是怕丢脸,没想到鱼十娘还是来了。冷千君愤怒道:“姓楚的,你笑什么?难道我家娘子不年轻不貌美?你再乱嚼舌头,小心我割了它!” 楚随心忍俊不禁道:“冷千君,别这么激动嘛!本侯不过就是笑一笑,这都不行?你这位娘子很不错,很有特点,让人过目不忘!俗话说的好,驴找驴,虎找虎,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两个倒是般配至极!哈哈哈哈哈……”楚随心实在是忍不住笑。 原来这个不男不女的怪胎叫做鱼乘良,二十五年前曾是桑兰国有名的江洋大盗,后来在盗取一位王爷的宝物时失手被擒,那位王爷也是位狠人,并没有杀了鱼乘良,而是让人把他给阉掉,然后给放走了。这一下,鱼成良变成了太监。 可是没想到,鱼乘良从小就不喜欢自己是男子之身,这一下倒成全了他。从那之后,鱼乘良就穿上了粉衣粉裙和绣花鞋,自称鱼十娘,后来江湖上那些糙汉子调侃他,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粉仙子。鱼乘良对这个绰号很满意,老大不客气的笑纳了。 没了命-根子的鱼乘良索性把多年来盗取的宝物全部变卖,花巨资在凌阳郡铁塔山下买了一处庄园,起名落云庄,自称庄主。又在庄上招兵买马,公然招揽江湖人士,数年间,就聚集了上千亡命之徒。不过鱼乘良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虽然经常带手下人出去打家劫舍,却从不在凌阳郡动手。 而且鱼乘良用大量银钱打点地方官府的大小官吏,那一郡的官吏多半都替他说话,更不会有朝廷的官兵来围剿这群贼寇,所以鱼乘良带着这群贼在凌阳郡活得风生水起。 鱼乘良虽然成了太监,可是生活无忧,在饱暖之后,依然也会有些其它方面的想法。他自己不是男人了,就以女子自居,也因此爱上了男人,落云庄上有几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就成了他的男宠。同样是贼头的冷千君,也曾和他有过一段短暂的鱼水情。 数年前,和王府地网都教头步飞云孤身一人,夜闯落云庄,出手打败了毫无防备的庄主鱼乘良,乘势收编了落云庄。原来地网早就在暗中关注落云庄了,步飞云知道这落云庄上高手众多,如果能够将鱼乘良收在麾下,地网的实力必将暴涨。所以步飞云一直在等一个出手的机会。 被擒的鱼乘良本想拼个鱼死网破,步飞云却笑道:“你这人真是糊涂!你倘若做贼却不思悔改,那就一辈子都是贼!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只要你跟着咱们王爷混,将来王爷一旦事成,你就是开国元勋!你自己说,你是做官好还是做贼好?” 鱼乘良想了想,步飞云说得似乎很有些道理,于是他立刻跪倒向步飞云磕头,从这时起,鱼乘良屈服于步飞云,摇身一变,成了地网的成员。步飞云向河顿推荐鱼乘良,河顿任用鱼乘良做了地网大教头,落云庄也成为地网驻凌阳郡分司。鱼成良做了地网大教头,有了河顿之后,在凌阳郡混的更加风生水起, 前阵子,顺亲王三世子河成书意外死在望野城,引得楚随心和顺亲王河必发生矛盾。而望野城地网教头熊凌冬擅做主张,刺杀河成书一事传到河顿的耳中之后,河顿大怒,命附近几城的地网精英齐聚望野城,必要时可以杀死熊凌冬,由凌阳郡大教头鱼乘良接管地网望野城分司。 鱼乘良接到都教头传下的命令后,并不急着走,又在落云庄和手下几名男宠鬼混了一段时间,三天前才到达望野城。等鱼乘良到了望野城之后,并不急着有所动作,而是先在城中买下了一座宅院,伪称自己是从凌阳郡来的商客,贩卖些毛皮、丝绸等物。 随后鱼乘良往城外虚清寺上香,却在虚清寺许愿池前意外遇到了老相好冷千君。两人见了面,各生欢喜,当晚又搞到了一处。鱼乘良问起冷千君近况,冷千君长嘘短叹,把自己在驮龙山兵败,连师祖信之言都被人擒走一事,以及后来在断魂崖的大战楚随心等事情都对鱼乘良讲了。 鱼乘良加入地网之后做了大教头,自然知道冷千君是和王府的一支奇兵,于是挑明了问道:“冷郎,你既然原是王爷的部下,为什么兵败了就躲起来,却不去王府活动活动,再争取一个职位?好将功赎罪?” 冷千君摇头道:“我虽原是河顿王爷的属下,可是一旦兵败,就是败军之将!事情搞好了,那自然是有功,可是事情搞砸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王爷?再说王爷那人喜怒无常,他要是一怒之下,恐怕我的小命难保!” 鱼乘良身在地网,知道地网的规矩,自然不能对冷千君亮明身份。鱼承良对冷千君笑道:“这可巧了,我有个亲戚在和王府当管家,是咱们和王爷跟前的红人,颇受王爷信赖,索性奴家就花些银子,托他在王爷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你看可好?” 冷千君大喜过望道:“哎呀,鱼庄主,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 鱼乘良笑道:“冷郎不必多礼,奴家却也不白白帮你!如今奴家在这望野城中买了座宅院,想在这里住上些日子,少不得你在这里陪我些日子,咱们日夜宴饮欢乐,且耍些日子,快活快活再说!” 冷千君笑道:“好说!不过你要是肯嫁了我,那我更欢喜!”冷千君心中想的是,这厮如今发达了,又有钱又有势,既能上达天听,还能在四处购置宅院,我何不利用利用他? 鱼乘良想的却是,冷千君如今成了超一流高手,以后前程不可限量。自己虽然现在是地网的大教头,可毕竟只是一流高手,离冷千君的武境还有一段距离。要是能把冷千君拢住,也算是强强联合,那时候,两个人联手,在和王爷手下也可呼风唤雨,岂不美哉? 两个人一拍即合,当晚就在鱼乘良的宅子里拜了天地,做起了真正的“夫妻”。鱼乘良也不怕丑,张口就是冷郎,闭口便是相公。可笑冷千君七尺男儿,为了权势,什么亏心事都肯做!连个不男不女的货,他也能娶回去当老婆。 昨天夜里,冷千君夜探望野城武知县衙门,意外得知顺亲王河必将在天明时离开望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野城,丁弱尘和楚随心都要去送河必。冷千君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丁弱尘和楚随心的实力他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就算联起手也打不过他冷千君,他有什么好怕的?因此冷千君决意要在路上跟踪这二位,争取在城外人少的地方把楚随心做掉! 鱼乘良却很精细,怕丁弱尘和楚随心带人出城,因此劝道:“冷郎,那楚随心和丁弱尘的武功都不弱,身边又高手如云,你孤身一个万一刺杀不成,岂不是要有危险?我看不如我带着几个人同去帮你,咱们宅子里的管家老高等人武功都不算弱,咱们不如夫妻同时行动的好!” 冷千君大笑,不屑一顾道:“你放心,以我对顺亲王和丁弱尘的了解,这两个人都是怕麻烦的性格,明天相送的时候,我赌丁弱尘身边不会有几个保镖的!而且咱们人多,一起出动有被人识破的风险!况且老高他们以后还要长住望野城,这种事情还是少露面为好!” 鱼乘良再三向冷千君表达了自己的不放心,可冷千君执意要独自去杀楚随心,并且冷千君夸下海口,说自己在半个时辰内就可以杀掉丁弱尘和楚随心。鱼乘良知道冷千君傲起来的时候,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非得让他吃点儿亏,他才能长记性。于是鱼乘良也就不多说,让冷千君单枪匹马来了。 冷千君走后,鱼乘良才开始安排人手,准备增援冷千君。果然不出鱼乘良所料,冷千君并没有能够在半个时辰内打败丁弱尘和楚随心。 鱼乘良平生最恨的是,自己不是真正的女儿身,尤其谁要是当面笑话他不是真正的女人,那他必须要报复。现在楚随心当着冷千君的面笑话他,就如同往鱼乘良的心上捅刀一样,他如何不怒? 冷千君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到处逢场作戏,什么真男人真女人,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就是好男人好女人!现在鱼乘良就如同他的摇钱树一般,他如何能容忍楚随心当着他的面取笑鱼乘良?所以冷千君大喝一声,纵身向前,又来杀楚随心。 楚随心也不怵他,提起气机,和冷千君又斗在一处。两人再次大打出手。 此时,冷千君有了鱼乘良这个援兵,胆气顿时足了,也不再把楚随心放在眼里,把卸甲神功再次施出,他要吸光楚随心的功力,再一点点虐死楚随心。 楚随心立刻启动了复影术,他要现场复刻冷千君的卸甲神功,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功夫,他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冷千君怒喝上前,两个人在官道上再次大打出手。只见冷千君的手臂在空中出现上百条幻影,重重叠叠打向楚随心。半空中鬼影幢幢,四周顿时暗了下来。楚随心顿觉不妙,他发现自己忽然间就无法和天地产生共鸣,吸收不到天地间的能量了。而吸取天地能量为我所用,却是一二流高手所必备的境界。 楚随心顿时头大如斗,他本来就身上伤势未愈,调动功力不如寻常高手那样从容。他的武境虽然在一流末尾,可是实际能拿出来实战的功力,连三分之一都不到。此刻又遇到这种怪相,自然功力大打折扣。而且这种情况对他现在的处境称得上是雪上加霜。 冷千君脸上挂着狞笑,他打出的每一条手臂幻影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卸甲神功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两人交手这一片空间是冷千君用功力虚拟出来的,这个虚拟空间能把对手和天地隔绝开,这也就是楚随心为什么会突然感觉自己无法吸收天地能量,也无法和天地共鸣的原因所在。 楚随心顿时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地府之中一般,四周漆黑无比,到处都是恐怖的鬼影,鬼语啾秋,好一派吓人的景象!楚随心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他明白,自己被对方用什么招术给隔绝了起来,和天间之间断了感应。楚随心努力克制自己的心神,在心中嘱咐自己道:“记住,这些都是幻境,不必害怕!” 鱼乘良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只见楚随心在那片黑暗的空间中,犹如盲人一般四处乱摸,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鱼乘良忍不住笑了起来,夸赞道:“冷郎,你这功夫可真够玄妙的!它有名字吗?” 冷千君得意洋洋道:“告诉你吧,这就是传中的卸甲神功!等下我会把这小子的功力都吸走,把他吸成一个武功全失的人干!” 鱼乘良哈哈大笑,拍手赞道:“冷郎,你可真有本事!不愧是能让我一见倾心的男人!” 楚随心困在黑暗之中出不来,他知道这是幻境,又不是幻境,他只能竭尽全力大声喝道:“冷千君,你卑鄙无耻至极!有种你放我出来,我们公平决斗!” 冷千君望着困在卸甲神功中不得而出的楚随心,狞笑道:“公平决斗?我又没有带人围殴你,一对一动手,这还不公平吗?你会输给我,那只能说明你实力不济!” 冷千君忽然大喝一声,“吸”!数十条手臂的虚影瞬间向前,来抓楚随心的四肢。楚随心还来不及反抗,瞬间便被这些幻影手臂按在地上,动也动弹不得。 数十条手臂幻影忽然同时发力,把楚随心身上的大窍都给同时堵住。楚随心忽然觉得一股极强的吸力涌进经脉之中,并且把自己丹田处的功力不停向外拉扯。任凭楚随心如何挣扎,如何试图护住那些功力,都没有半点儿作用。 那些功力丝毫不受任何牵绊,狂奔着一泄而出,被冷千君源源不断的吸走。楚随心无计可施,只有破口大骂。冷千君丝毫不以为意,骂人既不疼又不痒,你愿意骂你就骂好了,反正我得的是实惠!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楚随心身上的功力就被冷千君吸了个一干二净。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死不见尸 冷千君用卸甲神功吸光了楚随心的全部功力,楚随心虚弱得像条要干死的鱼一样,只能张开嘴大口喘着粗气,他趴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冷千君皱了皱眉头,骂道:“楚随心,你他娘的可真穷!身为一流高手,身上就这么点儿功力?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楚随心靠在官道旁一块巨石上,有气无力道:“你想吸取本侯的功力,没那么容易!本侯现在好歹也是一流高手,难道本侯任人宰割,不要面子的吗?” 冷千君无奈,只好收了卸甲神功,他原以为可以从楚随心身上吸取不少功力,谁知道楚随心让他大失所望。冷千君收了功力,楚随心顿时觉得天地复明。 冷千君蹲在楚随心面前,用手拍了拍楚随心的脸,一脸怜悯的表情道:“姓楚的,你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穷鬼、废材!瞧你身上这点儿可怜的功力吧!我原以为吸收了你的功力之后,武境会再度暴涨,可我哪会儿想到,你堂堂一流高手,身上的功力竟然连塞个牙缝都不够!简直就如同号称一郡首富,却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楚随心知道自己功力被人吸了个一干二净,此刻就算挣扎反抗也没用,所以不再动手,免得自取其辱。楚随心背靠大石,呵呵笑道:“你能吸走功力就不错了!知足吧!你要是前些天遇到我,就连这点儿功力你都吸不到!” 冷千君站起身,用手指着楚随心,把脸扭到一旁,看着鱼乘良笑骂道:“就这还是一流高手!他娘的,就没见过这么穷的一流高手,简直浪费冷爷爷的表情!” 鱼乘良甩了下手中的蓝色披帛,望向楚随心,眼神悲悯道:“瞧瞧,谁敢相信,这么大个侯爷,可怜巴巴到这种程度!唉,要不是我们冷郎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奴倒是有心让他放你一马!” 楚随心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好啊,冤家宜解不宜结,难得你能有这样的恻隐之心!那你就求他放我一马吧!他要是肯放我一马,我忘不了你的好!” 冷千君走到楚随心身边,蹲下身,从楚随心的袖子里搜出那把落尘短剑,在楚随心的衣服上擦了擦,把剑还鞘,顺手抛给鱼乘良。鱼乘良接过落尘,却欲言又止。 冷千君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轻蔑,重重拍了两下楚随心的脸,咬牙切齿道:“怎么着,我们的大侯爷还没睡醒吗?呵,你抢了我的朝露刀,害了我师祖,害了我驮龙寨的众弟兄!还把我打下断魂崖,今天居然还想让我饶了你?告诉你吧,咱们俩的仇,下辈子都没完!” 楚随心盯着冷千君的眼睛,淡淡一笑道:“这么说,咱们之间是没的谈了?” 冷千君笑意狰狞道:“谈啊!怎么能不谈!咱们现在就谈谈,是用刀把你凌迟处死好一些,还是一掌打死你更痛快些!” 鱼乘良忽然叹了口气,劝冷千君道:“冷郎,楚随心也算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杀了他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你不如放过他吧?从今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咱们走咱们的独木桥,以后大家再也不见,岂不是好?” 冷千君怒火冲头,沉声喝道:“闭嘴!这是男人间的事情!男人之间说话,你一个女人不要插嘴!我和他原本素不相识,可他却以正义为名,一再害我!我冷千君行走江湖,一向恩怨分明!有恩要报,有仇也要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楚随心忍不住大笑道:“说得可真好听!你自己怕是都信了吧?恩怨分明?你师祖白头翁信之言被你推出来顶雷,你借机逃跑的事情怎么算?还有,朗波思待你待你情深义重,你却为了美色,不惜对他痛下杀手!仲孙官秋和大鹰救你,仲孙官秋还传给你卸甲神功,你却反过来害他,这叫做报恩?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冷千君被揭了老底,顿时恼羞成怒,骂道:“住口!”冷千君抡圆了手臂,一记大耳光抽向楚随心。 楚随心不肯吃亏,就地一个滚翻,堪堪避开这一巴掌。 冷千君很有些诧异,寻常武夫被卸甲神功吸取过功力之后,都是废人一个,别说滚翻了,就是走路都吃力。冷千君笑骂道:“他娘的,居然还有力气躲,看来是没把你功力吸干净!” 楚随心伸手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怒发冲冠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动手杀我,就请快些!我堂堂安越侯,岂能受你如此羞辱!” 冷千君瞪起眼睛,咬牙道:“哎呀!你小子还敢挑衅!你拿块石头做什么,想砸我?来来来,往这里砸!你不砸我我都瞧不起你!”冷千君说着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鱼乘良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位楚侯爷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精明的样子,你功力全无,手里拿块石头能有何用?除了激怒冷千君之外,毫无用处。而且你这样一闹,把冷千君惹急了,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 楚随心冷笑道:“我输给你,是技不如人,没什么话好说。但是你想羞辱我,楚某还真不能忍受!这块石头砸不死你,但是能砸死我自己啊!” 冷千君猖狂大笑道:“现在冷爷爷就站在这里,站在你面前!你想自杀,门都没有!你不也曾经是超一流高手吗?你应该知道超一流高手的手段!嘿,那个丁弱尘不是逃回去叫人去了吗?等下我就要在他带来的援兵面前,一刀一刀杀死你,爷爷我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却救不回你!” 楚随心没有再说话,死死盯着冷千君,不过手中仍是紧紧握着那块石头。 冷千君怒道:“你还真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等一会儿丁弱尘带人赶来的时候,我把你杀掉,再把你的援兵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杀个片甲不留!” 两人谁也不动了,大眼瞪小眼,对视起来。哪知片刻后,楚随心忽然站起身,手中握着石头,一脸泰然自若道:“冷千君,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咱们再打!” 冷千君差点儿没笑掉大牙,“啥?再打?就凭你?”冷千君笑得前仰后合,“哎哟我的妈呀,你是想笑死我吗?”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鱼乘良也是一脸无奈,看来这位楚侯爷已经失心疯了!在内力尽失的情况下,竟然还想挑战超一流高手,这不止是找虐,这简直比螳臂当车都不如啊! 谁知楚随心却一脸正色道:“对啊,再打!咱们之间不分出个胜负来,你怎么能甘心呢?我也不甘心呀!我楚随心或许实力不济,但是绝不会让人给吓死!你要是有种,来,咱们再战!” 冷千君忽然停住了笑声,鱼乘良和冷千君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二字,因为他们都看到,楚随心的手上有青色光芒在闪动,这很显然是气机外放的结果。姓楚的竟然还有功力在身?! 楚随心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着那青色的气机光芒,自言自语道:“冷千君,你可不怎么聪明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本侯,真就不怕本侯阉了你?本侯刚才明明说了自己还有一战之力,可你偏偏不信!那就只有再打过,你才能信了!人哪,有时候太过于自信也不是好事!” 冷千君上下打量楚随心,放声狂笑道:“楚随心,你还真他娘的让我惊喜啊!这么说,你身上还有功力给我吸了?” 楚随心泰然自若道:“相信我,只要再打上一会儿,你就只有惊,没有喜了!” 冷千君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恶狠狠的几个字:“放屁!你找死!”冷千君一声大叫,“啊!”便如同战车一般,撞向楚随心。你楚随心能恢复功力,我冷千君就把你的功力吸走!你恢复的功力越多,我冷千君能得到的东西也就越多!谁怕谁! 这一次,冷千君怒极了,只见数不清的手臂虚影在空中狂舞,何止是层层叠叠,简直是铺天盖地,冷千君再一次用出了卸甲神功,瞬间便地动山摇。 就在冷千君放出大招,准备用卸甲神功吸取楚随心内力的时候,楚随心也动了。同样是满空的手臂虚影,楚随心竟然以卸甲神功对抗冷千君的卸甲神功。 两边手臂的虚影搅在一处,半空中不停传来爆裂的声音。片刻后,一切都烟消云散,只有楚随心和冷千君站在官道上,相隔十余丈,彼此“深情对望”。 冷千君再次咬牙,他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楚随心的卸甲神功居然能和他分庭抗礼,他再也吸不到楚随心的半点儿功力。怎么会这样?冷千君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小子能够越战越勇,他还是人吗? 鱼乘良眼中大放异彩,这个楚随心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绝地反击,用卸甲神功对抗卸甲神功,并且不落下风。这个一流高手好像有点儿猛啊! 冷千君的牙都快咬碎了,可是他知道,就算咬碎了牙也没用,自己似乎没有办法迅速解决对手了。冷千君眯起眼睛打量楚随心,心中暗暗打着算盘。既然卸甲神功已经起不到作用,那自己比楚随心更高的武境应该会有作用吧?就算自己的武境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也毕竟是超一流,远不是一流境界能比的。 冷千君忽然怒吼一声,上身的衣服已经被狂暴的劲气炸成碎片,冷千君悍然向前,大步奔向楚随心,他要用武境碾压楚随心。 鱼乘良目光所及之处,是冷千君的双脚,冷千君奔向楚随心的过程中,他脚下的踩过的路面已经龟裂开去,裂纹越来越深越来越大,向四周蔓延。鱼乘良不得不承认,就算他和楚随心联手,也打不赢冷千君。 砰一声响,楚随心被一记狂暴的劈空掌打中胸口,楚随心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四五丈远,重重摔在地上。楚随心刚从地上挣扎着坐起身,冷千君就已经狂掠到楚随心面前,一脚把楚随心踢上了半空。 被踢得飞上半空的楚随心,痛苦弓下身子,腰弓得如同一只大虾一般。冷千君不等楚随心反应过来,双脚点地,人已拔地而起,一记膝撞狠狠撞向正在落地的楚随心小腹。 楚随心凭借最原始的本能,右掌瞬间拍出,啪一声响亮,楚随心一掌打在冷千君膝盖上,可惜力气太小,仍被冷千君的膝撞击中小腹。楚随心人在空中,非但没有落地,反而被膝撞撞得再次倒飞向半空。 冷千君一个翻身,完美落地。片刻后,楚随心从半空中跌落地面,砰一声响亮,地面被砸起一片尘烟。尘烟之中,楚随心大声咳嗽起来,很快吐出一口黑血。 楚随心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可他刚刚站起身子,冷千君就如同饿虎一般扑了上来,又一记劈空掌,把楚随心打飞到了半空。楚随心人还在半空中,冷千君又一次跃身而起,向近乎昏迷的楚随心轰出了一记重拳,砰一声响亮,楚随心又被轰飞了出去,跌出十余丈远。 这一次,楚随心只是吐出几口乌血,再也没有爬起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鱼乘良发出一声叹息,他原以为楚随心能用卸甲神功打平冷千君,就绝不至于脆败,可现实太让他意外,楚随心竟然被冷千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瞧现在这架势,楚随心多半是已经死了。 楚随心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冷千君感觉不到楚随心身上还有生命的气息。冷千君走上前,弯腰瞧着楚随心,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唇边还有黑血断断续续滴落下来。冷千君狞笑着,伸手揪住楚随心的衣领,把楚随心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上拎了起来,他终于把楚随心打得如此狼狈,报了惊天山和断魂崖的大仇。 冷千君盯着楚随心紧闭的双眼,出言讥讽道:“你不是一流高手吗?你不是很能打嘛!来嘛,英雄,再来夺我的离手剑试试!” 可楚随心双眼紧闭,双手下垂,对冷千君的讥讽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气绝身亡了。冷千君见楚随心被自己几记重手打死了,不由意兴阑珊起来,随手把楚随心的尸体丢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道:“废物就是废物!真他娘的不禁打!” 鱼乘良陡然感觉到大地震动起来,仔细一听,却是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鱼乘良握着披帛的手瞬间攥成了拳头,不安道:“冷郎,我们还是快走吧!这是大队骑兵的声音!恐怕是丁弱尘那个老家伙带着大队人马赶过来救楚随心了!” 冷千君并不以意,懒洋洋道:“急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今天冷爷爷已经是超一流高手,杀楚随心这样的都已经不在话下,杀几个骑兵来又算得了什么?等下你在一旁掠阵,我再杀几个骑兵暖暖手,让丁弱尘那个老家伙永远记得我!让他从今以后,乖乖归降王爷,不敢再有二心,就当是我给王爷的见面礼!” 虽然冷千君以前也算是河顿的部下,可一直都是信之言在和王府方面联系,冷千君根本就没有见过河顿的面。直到他在惊天山一战,丧失了驮龙寨大半的精锐,连信之言也被擒了,他怎么还有胆子去见河顿?河顿在暴怒之下,还不得把他给红烧了!所以冷千君果断逃走。 这次要不是有鱼乘良愿意把他引见给河顿,恐怕冷千君也没有胆子去见河顿。这和二流或是一流都无关,再牛的武夫在单枪匹马面对千军万马时,也只有身死的下场,无非就是死前能多杀几个人而已。冷千君很清楚一点,就是只有自己活着,才能享受生活。 至于留个什么力战千军万马,杀了上千人力竭而死的事情,他冷千君是不屑于去做的。靠着付出一条性命,在江湖上留个名声,那对他来讲是一种不幸,他宁愿留着自己的小命,每天花天酒地,做个大混混,也比死了后才被人崇拜强一万倍。 今天,冷千君之所以敢不走,留下来面对丁弱尘和他的部下,是因为冷千君心里有数,丁弱尘和他手下那帮人,还不至于能威胁到他冷千君。他冷千君已经是超一流高手,只要他想走,就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既然随时可以从容撤退,他又怕什么呢? 一盏茶的时间后,丁弱尘和五百银甲骑兵出现在冷千君的视线中。银盔银甲的骑兵队伍中,高高飘扬着一面红色大旗,上面是“虎贲”二字。毫无疑问,望野城最精锐的虎贲军在丁弱尘带领下赶到了。 丁弱尘身边多了几个人,有他的弟子洛珍、朱方仁和牡丹红、辽俊卿,也有楚随心的部下冷东海等人。此时丁弱尘金盔金甲,座下换了一匹枣红马,手中提着一条光芒耀眼的金枪,衬着花白的胡须,倒颇有些老当益壮的味道。五百虎贲军,五百多骑马,两千多条马腿的步调出齐一致。 冷千君傲然站在官道中间,双臂抱在胸前,挡住了五百骑兵的去路。双方相隔十余丈远时,丁弱尘伸出左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五百多匹马,几乎是在一瞬间停下了脚步,动作一致的让人感觉可怕。 鱼乘良在心中捏了一把汗,看这五百虎贲骑兵的精气神,可不是普通的骑兵能比,冷千君真能顶住这五百虎贲骑兵的进攻?鱼乘良心中并不乐观。因为丁弱尘身边那十几个服装各异的人,分明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冷千君高声道:“丁县主,你来得有点儿迟了!” 丁弱法见冷千君光着膀子,有些诧异道:“冷千君,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不见,你就打赤膊了?打个架能热成这样吗?我楚师侄在哪里?” 冷千君放声狂笑道:“丁县主,丁老头儿!你那师侄很没用,被我三拳两脚就打死了!呶,你瞧瞧,他不就横尸在那里嘛!”冷千君转过头,用手一指躺在地上楚随心的尸体。 可是他的手刚一指出去的瞬间,却僵在了半空中,冷千君瞳孔骤然放大,地上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楚随心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冷千君这一惊可不小,楚随心的尸体哪去了?他环顾四周,却根本也没有任何踪迹。楚随心的尸体,竟然凭空消失了!冷千君急忙望向站在身后的鱼乘良,鱼乘良见冷千君望向自己,只好无奈耸了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楚随心的尸体哪里去了。 刚才,冷千君和鱼乘良二人都在原地没动,一直在等待丁弱尘的兵马到来,可楚随心的尸体怎么就会不翼而飞了呢?冷千君再仔细瞧了瞧地面,根本就没有发现其它任何不正常的痕迹,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人能从他和鱼乘良眼皮底下把人救走。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冷千君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刚才还高昂的士气,瞬间跌落到谷底。大白天的,见鬼了? 丁弱尘见冷千君忽然变成这副表情,不由一脸的莫名其妙,只好再次大声问道:“冷千君,我楚师侄到底去哪了!你把他怎么了!” 冷千君只好有些无奈道:“我刚把楚随心打死了,他的尸体刚还在这里!” 丁弱尘哪里肯信,高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你把他打死了,尸首总该在这里吧?” 冷东海根本不相信冷千君的话,摇晃着大脑袋,毫不客气道:“吹牛皮谁不会啊!我还说我把你娘打死了呢!我还说我和你娘睡过觉呢!没影儿的事,你扯什么淡!你打死我大哥?你就算再托生十回,也不是我大哥的对手!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切!”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好汉不吃眼前亏 望野城外的官道上,双方对峙。任凭冷千君和鱼乘良如何解释,的确是冷千君杀了楚随心,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暴怒的冷千君大声咆哮道:“好!既然你们不肯信,那我就杀光你们,让你们到阴曹地府去和楚随心做伴,免得他在九泉之下做孤魂野鬼!” 冷千君大吼一声,狂奔向丁弱尘。擒贼先擒王,这里丁弱尘地位最高,他当然要先向丁弱尘出手。刚才他放走丁弱尘,正是想让丁弱尘回去喊人,他好多杀几个人。他已经是超一流高手,根本不把这些武功平平的杂鱼放在眼里,他要让这些人亲眼看到,他如何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已经杀死楚随心的冷千君自信满满,他完全相信,今天一战过后,他的名字将响彻桑兰大地,那时候,所有人,包括那位和亲王,都不会再计较他在惊天山一战败北,师祖被擒,手下马仔也全军覆没一事。江湖,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超一流高手”五个字,就是最好的名刺。 丁弱尘端坐马鞍,稳如泰山,根本不惧冷千君的冲锋。丁弱尘身边那名身材极其雄壮的武将正是望野城第二虎将,虎贲军重骑校尉狼虎宝,狼虎宝见冷千君竟然胆大包天,一个人就敢来冲阵,立刻向空中一挥手,喝道:“放箭!”手下两百名骑卒立刻举起连弩,一轮齐射。 嗡嗡的响声中,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射向冷千君。冷千君既不躲也不闪,放声狂笑道:“虽万千人吾往矣!”冷千君身上的气机疯狂流转,他要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他真正的实力!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箭矢就想伤到超一流高手?真当超一流高手是纸糊的,泥捏的?就在箭雨如同飞蝗般近身的一瞬间,那些箭支忽然悬停在空中,每支箭都颤抖哀鸣起来,一些箭支在冷千君身前化为灰烬,随风而散,还有一些箭支则倒飞回去,以更强的力量射向它们的主人。 若是这些箭支射中虎贲军骑卒,必然是穿心而过的下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丁弱尘身边的洛珍、朱方仁和牡丹红、辽俊卿四人面面相觑,一起点头。四人同时大声吼叫起来,大地颤抖,众虎贲军只觉得耳朵一痛,那些倒飞回来的箭支便已经凌空爆裂。 与此同时,师姐弟四人已经跃离马背,四把竹剑齐出,向冷千君身上热情的招呼过去。丁弱尘手捻胡须,他倒要看看,冷千君能否接下师姐弟四人联手一击。 正在狂奔过来的冷千君根本不把四人放在眼里,狞笑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冷千君毫不减速,仍就气势汹汹向前奔去,四人的竹剑扎在冷千君身上的瞬间,便如同扎在钢板之上一样,片片碎裂。师姐弟四人被撞得倒飞出去,齐齐跌在阵前。冷千君的攻势不过略略缓了一下而已。 冷眼旁观的冷东海大喝一声,从马背上一翻身,人已凌空跃起,屠鹿刀悍然斩向冷千君的胸膛,“冷千君,吃你爷爷一刀!” 屠鹿刀上附着三寸棕色刀气,让冷千君的瞳孔微缩,他可以不在意飞蝗般的箭雨,可以不在意洛珍、朱方仁师姐弟四人的联手进攻,却不能不在意冷东海手中的屠鹿刀。弱一流高手加上神兵之一的屠鹿,足可以在抗过一轮箭雨,又撞飞师姐弟四人的冷千君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甚至可能把他给开膛破肚。 冷千君并不肯放弃去擒住丁弱尘的企图,他仍是不减速狂奔向丁弱尘,同时提起气机,将体内的气机外放,形成一层黑色护身罡气,余下的气机凝成了气盾,试图用气盾和罡气挡住冷东海雷霆一击。 风雷激荡,屠鹿刀如同切豆腐一样,切开了冷千君的气盾,又切开了他的黑色护身罡气,不过是一刹那间,黑色护身罡气轰然爆裂开去。冷千君大惊失色,瞬间向后暴退,却还是慢了一些,他委实低估了冷东海这一刀的威力。 冷千君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一声惨叫。等他低下头看时,才惊骇发现胸口被屠鹿刀划出一道半寸深,长约一尺的伤口,好在他退得够快,不然这一刀绝对能要了他的性命。冷千君几乎气炸了肺,如果是被超一流高手伤到,倒也不奇怪,问题是砍伤他的只是一位一流高手。丢人丢大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洛珍师姐弟齐声为冷东海喝彩,虎贲军也鼓噪起来,替冷东海助威。丁弱尘在一旁捻着胡须,连连点头,他看得清清楚楚,冷东海虽然实力不如冷千君,可是刚才冷千君先是破去弩箭,消耗了一部分内力,又击退了洛珍四人,再消耗了一部分内力,这才能让冷东海趁机破去他的护身罡气。 冷东海一招得手,当然不肯放弃,又是纵身向前,再一刀横斩。冷千君胆寒不已,向后倒滑而出,堪堪避开了这一刀。正在冷眼旁观的鱼乘良见冷千君吃了亏,不由一声怒喝,拔地而起,跃向冷东海。只见鱼乘良手中披帛一扬,一道蓝色匹练直袭冷东海的后心。 冷东海见披帛附带着的劲气极强,就知道这是个劲敌,冷东海不敢托大,只好弃了冷千君,回身用屠鹿刀去格挡披帛,偏偏那披帛质地极软,屠鹿刀斩在上面,就如同拳打棉絮一样,威力全无。 鱼乘良头也不回,向脑后抛出一个黑色瓶子给冷千君,大声道:“冷郎,瓶中有疗伤药,你撒些在伤口上,保你七天内伤势痊愈!” 冷千君一把抓住药瓶,骂骂咧咧倒出些药面撒在伤口上,冷千君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心中暗骂自己粗心,要不是他自己轻敌,也不会仅凭着护身罡气就想挡住冷东海的屠鹿刀。他伤口疼痛,忽然又想起突然消失不见的楚随心,心头实在有些不解,楚随心的尸体到底哪里去了? 这边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东海和鱼乘良动起手来,冷东海刀法凌厉,一刀当头剁向鱼乘良,鱼乘良向左侧横掠,冷东海一刀砍空,狂暴的刀气瞬间将地面劈砍出一道一丈余长的裂痕,鱼乘良吓了一跳,再看时,那裂痕仍就缓慢向两侧增加。 鱼乘良这才明白,冷千君刚才受伤并不是偶然,对方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鱼乘良打起精神,凭着手中柔软的披帛做兵器,试图用以柔克刚的打法击败冷东海。空中蓝色披帛乱舞,将冷东海裹在当中。 只可惜他忘了一点,所有的以柔克刚前提都是实力足够,而他手头的披帛柔是够柔了,想克刚还是不够的。只斗了不到十个回合,他手中的披帛就已经被冷东海斩成了十数截,碎的不成模样了。 鱼乘良又惊又怒,他实在后悔自己出门没有带一把兵器出来,无论是刀还是剑都好。 这几年,鱼乘良的武功入了一流境界,极少遇到对手,所以一向托大,不带兵器就敢出门,就算和人动手,他仅凭披帛就可以置三流以下武夫于死地,所以一直对自己的武功自信满满。没想到今天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才发现自己用披帛做武器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可惜冷东海根本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一把屠鹿刀如同泼风一般,卷地而来,地面被刀气切割得四分五裂,这要是切到鱼乘良身上,断然好不了。鱼乘良左躲右闪,形势顿时无比危急。鱼乘良急得头上冒汗,实在无奈,大吼一声道:“顾大毛,老高,事情危急到这种地步,你们还躲在一旁看热闹吗?还不快出来帮忙!” 路旁的大树后有人答应一声,两个奴仆装束的人提着兵器杀了出来,奔向冷东海。只见其中一人约有三十多岁年纪,另一人约有四十多岁年纪,都穿着黑色短褂,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胖,矮的瘦,一人手中持刀,另一人手中是剑。 矮个子身材瘦的,头上戴一顶瓜皮小帽,手中提着一柄宝剑,高个子较胖的,光着头,手中是把大刀。两个人一齐向前,来斗冷东海。 冷东海毫不畏惧,挺手中屠鹿刀,和两人战在一处。鱼乘良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两个人喃喃骂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眼见奴家给人逼到这种程度,你们两个竟然忍心在一旁看着不出手,真是太没良心了!” 光头的高个子胖子无奈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喊的话不许我们出来帮忙吗?我们俩急的不行,也不敢出头,这不是在等你的号令吗?你不吭声,我们两个贸然出来帮忙,回去你不得骂死我们?” 鱼乘良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下过这个命令。鱼乘良这才脸色稍霁,点头道:“是了!是奴家忘记了这句话!顾大毛,今天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打败这个小胖子,打赢了奴家就请你去青楼喝花酒!” 光头胖子顾大毛一边抡刀向冷东海进攻,一边苦笑道:“姑奶奶,这人的本事高得不得了,我一个人哪里斗得过他?这事主要还得看老高!”顾大毛昔年是一名悍匪,后来不小心得罪了一名高手,只能投到了落云庄,做了鱼乘良家的护院。他武功二流偏下,要是和冷东海单打独斗的话,连十招也撑不过去。 至于那个用剑的瘦瘦矮子正是鱼乘良所说的管家老高,那是实打实的二品巅峰高手,手中一把浊浪剑,打遍桑兰江湖鲜有敌手,也是近几年才投到鱼乘良门下的。这次被鱼乘良带到望野城,做新宅院的管家。这两个人都是鱼乘良的男宠,和鱼乘良有着不尴不尬的关系。 如今冷千君摇身一变,成了鱼乘良名义上的相公,二人自然失宠,所以二人心头很是不快,这两个人躲在树后见冷千君吃亏时,也只是观望,并不急着出手。刚才冷东海一刀划伤了冷千君时,他俩还在那里偷笑,在心中给冷东海喝彩呢!他们恨不能冷千君死了才好。 要不是鱼乘良呼唤他们出来帮忙,他们还要再拖一会儿。反正你鱼乘良有武功高强的老公在身边,我们乐得清闲!鱼乘良哪知道他们俩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了,还不气得半死?又得破口大骂,骂他们两个没有良心了。 老高和顾大毛联手,缠住冷东海。这两个人若是单挑的话,都不是冷东海的对手,可是二人一旦联手,威力便倍增,这就是鱼乘良带他们来望野城的原因,这两个人确实很有用。 冷东海和这两个人斗了十余个回合,占不到上风,不由心中焦躁起来。洛珍火大了,就要上前帮忙,却被二师弟朱方仁一把拉住,朱方仁低声道:“师姐,先不急!冷兄弟只是短时间内占不到上风罢了,他绝不会输给这两个人。再说楚师弟那边的人马还没出手,看样子师父也不着急,咱们再等等看!” 原来朱方仁见冷东海刀法精奇,想多看一会儿,这才阻止洛珍出手。洛珍听了二师弟的话,转念一想,似乎也有道理,这才按捺住性子,骑在马背上观望冷东海和顾大毛、老高大战。 忽然众虎贲军中有人大喝道:“两个人打一个,好不要脸!臭贼休走,看刀!”却是个女子的声音。一名女子凌空而来,扑向正挥刀砍向冷东海的顾大毛。顾大毛听到喊声,又感觉到脑后恶风不善,也来不及回头去看,情急之下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一旁,这才堪堪躲开这一刀。 谁知冷千君见了这女子手中的兵器,眼睛顿时红了,因为那女子手中的兵器正是朝露刀。朝露刀原是他冷千君的得意兵器,被楚随心夺走送给了赫兰玉双。 原来赫兰玉双在马队中一直没吭声,直到看到两个人对冷东海出手,冷东海在短时间内绝对拿不下这两个人,这才一怒之下拔刀上来助战。 鱼乘良见是一个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轻的美貌女子拔刀上来助战,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醋意。他被阉了之后,一心想做女子,无奈自身条件有限,离美女相差甚远,因此他最见不得女子貌美。鱼乘良大喝一声道:“小妞儿,你往哪里走?看奴家的铁袖神功!”鱼乘良一抖袖子,袖子竟然忽然变长,鱼乘良跃身上前,截住了赫兰玉双。 赫兰玉双见鱼乘良向她扑了过来,顿时心头火起,啐了一口,不屑一顾道:“呸!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你也配和姑奶奶我动手?”她实在看不起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东西,而且就是他命令那两个人夹攻冷东海的,赫兰玉双当然心中不爽。赫兰玉双虽然平时会和冷东海吵吵闹闹,可她对冷东海的感情就是,这小胖子我可以欺负,别人不行! 鱼乘良最恨别人骂他不男不女,赫兰玉双这一骂,顿时呛到了他的肺管子,鱼乘良挥舞自己的袖子上前,来斗赫兰玉双。 赫兰玉双的武境不过二流,自然不是鱼乘良的对手。不过鱼乘良没有趁手的兵器,只能凭借自己的水袖和赫兰玉双缠斗,而赫兰玉双手中的朝露刀却是一把宝兵器,两人斗在一处时,鱼乘良心中有所顾忌,因此不敢过分逼近。 冷千君见了赫兰玉双手中的朝露刀,一时间心中难以忍受,大喝一声道:“你这臭丫头,还我的朝露刀来!”冷千君顾不是身上的伤痛,冲上来要夺朝露刀。 一个鱼乘良就已经够让赫兰玉双头大了,何况又来了个冷千君?不出两招,赫兰玉双就知道万万不敌,好在她也不恋战,索性提着朝露刀败归本阵,顾不上去帮冷东海的忙了。 冷千君向鱼乘良一挤眼,笑了一下,望向冷东海,两人彼此心中都有了计较。两人不约而同转身,扑向冷东海。他们要四个打一个,擒住冷东海。冷千君早想好了,只要擒住冷东海就好办,那时他就可以逼着赫兰玉双用朝露刀来交换冷东海了。他冷千君为了夺回朝露刀,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瞬间这战场就变成了冷东海被四大高手夹攻,冷东海的形势顿时无比危急。丁弱尘大怒,正要下令虎贲军进攻,却忽然听到有人高声喊道:“冷千君,你好不要脸!” 冷千君听到这一声喊,吓了一跳,手上一缓,回头看时,却是那死鬼楚随心,带着一名紫色的美貌女子站在身后十余丈远处。那紫衣女子面容姣好,眉眼间却带着三分邪气。冷千君和鱼乘良都吓了一大跳,这死鬼怎么又诈尸了?鱼乘良也收了特制的水袖,不再夹攻冷东海,两人一起望向楚随心。 鱼乘良见那紫衣女子十分年轻,肤白貌美,猩红的嘴唇,吊眼梢,气势比赫兰玉双更胜一筹。尤其那女子身上自带三分邪气,真是让他羡慕不已。鱼乘良一声长叹,幽幽道:“奴家要是能长成这个样子,少活三十年也愿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紫衣女子冷冷道:“姑奶奶我是楚侯爷驾前大护法胡铮珠,你这妖人为何伙同冷千君谋害我家侯爷?”原来是胡铮珠到了。 那边冷东海见了楚随心,顿时大喜过望,精神倍长,奋勇抡刀向前,先击退了管家老高。随后又逼退了顾大毛。冷东海仍就奋力向前,把两人逼得节节败退。 冷千君见了楚随心,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楚随心怒声喝道:“楚随心,你不是被我打死了吗?怎么诈尸了?” 楚随心大怒,斥道:“你爹才诈尸了!本侯武功何等高强,也是你这种人能杀死的?今天你被我师伯带人围在这里,已经插翅难逃,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冷千君瞪起眼睛,喝道:“冷爷爷我武功已臻化境,你们这些鼠辈能奈我何?冷爷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随心出言讥讽道:“嗯,你武功确实不错!刚才我冷兄弟用刀在你胸前画了一个月牙,可真是漂亮极了!” 站在楚随心身旁的胡铮珠嗤笑道:“嗯,这位冷先生可能是嫌天气太热,打起了赤膊,还请我们冷大统领在他胸前纹了个身。哎哟,冷大统领纹身的手法确实不错,至少能值五百两银子!喂,小子,既然你接受了这个纹身,赶紧拿钱出来啊!我们这里可不赊账!” 众虎贲军在狼虎宝的带领下,一起鼓噪道:“饭桶!四个饭桶!四个打一个!全都是饭桶!” 冷千君气得面目更色,不过他可不傻,眼见得楚随心带着胡铮珠现身,对面又有丁弱尘和他手下这么多人在场,二流以下高手不下十人!他们四个人若是想顽抗的话,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冷千君大声道:“楚随心,你也不要嚣张!今天冷爷爷原想着打死你,却没想到你诈死,又在附近埋伏下许多人马。冷爷爷本想送你归西,无奈家中有事,先要回去办事了!哼,今天冷爷爷就先放你一条生路,若是改天再让我遇到你,我绝不轻饶了你!” 冷千君回头,冲鱼乘良眨了一下眼睛,朗声道:“娘子,我们走!”两个人就想要逃走。 楚随心笑道:“冷千君,你有种先别走!刚才你打了我半天,现在也该轮到我打你了吧?来而不往非礼也,这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 冷千君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冷哼一声道:“哼,你想打架,那我们改天约个时间再打吧!今天冷爷爷就不陪你了!”说着话,冷千君转身就想溜走。 旁观被冷东海打得节节败退的顾大毛、老高两个人见冷千君和鱼乘良有要逃走的意思,也不免心头发毛。这二位要是一逃,他们哪里能抵得住这里的五百余头骑马的老虎?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不杀之恩 楚随心见冷千君和鱼乘良无心恋战,忽然哈哈大笑道:“冷千君,你还是不是男人?先前你袭击本侯和我大师伯时,说的那些豪言壮语难道都是放屁不成?你不是超一流高手吗?不是有卸甲神功吗?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人能挡吗?来,展示给我们看看你的神功!” 众人都看出冷千君脸上有些恐惧的神色,冷千君冷哼了一声道:“楚随心,你不要在这里用激将法!没有用!我武境远超过你,刚才在这里我已经把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吸取了你的功力,就算再打一次你也是输!”说虽然是这样说,可众人都明显感觉到冷千君底气有些不足。 楚随心仰天狂笑道:“我们第一次动手时,本侯把你打得跪地求饶,你不但献出了朝露刀,还献出了你师祖!第二次动手时,本侯把你打下了断魂崖,要不是仲孙官秋救你,你已经一命呜呼了。前些天在青楼,咱们想打,但是没有机会,今天一战,你先前占据了上风,那是本侯让着你,是本侯想要看看你的武功到底有没有长进!” 冷千君狠狠向路边啐了一口,愤愤骂道:“楚随心,你就别仗着人多势众在那里吹牛了!要不是现在你们那边人多,你说话会有这种底气?你那么有底气先前怎么被我打得那样狼狈!明明是你实力不济,还好意思说先前是你让着我!来,我让你全力以赴来打我,你来试试看!” 胡铮珠向楚随心躬身道:“侯爷,属下愿代侯爷和冷千君一战!” 楚随心笑了笑,指着鱼乘良道:“铮珠,你若有兴趣,可以会一会那位‘鱼乘凉’!他应该和你是个对手。至于冷千君这个货,本侯和他已经打出仇来了,还是留给本侯去收拾吧!刚才本侯和他一战,试了一下九死回生术,嘿嘿,果然有效!本侯今天还要在他身上试验一下几门新功夫!” 胡铮珠恍然大悟,原来楚随心是拿冷千君当成练招的对象了。胡铮珠呵呵娇笑道:“好的,侯爷,那我就和这位鱼‘姑娘’切磋切磋!” 楚随心虽然说是想拿冷千君练习一下新招,可心中却冷千君却没有半点儿轻视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对面这位已经是超一流高手了,是必须要认真对待的对手。楚随心瞧着冷千君那副不服气又有些心虚的表情,知道他在纠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又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鱼乘良本不想恋战,想劝冷千君快走,可是冷千君被楚随心几句话说得上了头,死活也不走,非要一雪前耻不可。鱼乘良无奈,只好舍命陪着他留在此处。 胡铮珠高声道:“对面的鱼姑娘,我们侯爷夸赞你的武功,你愿意下场来切磋一下吗?” 鱼乘良听到胡铮珠出言向他挑战,心道:这个胡铮珠不过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她做什么侯爷驾前的大护法,我看她多半是楚随心禁脔吧?等下我想办法擒下她,万一冷郎不幸输给了楚随心,我们也能有个人质,逼楚随心放我们走! 想到这里,鱼乘良点头答应道:“好,既然胡姑娘有兴趣一战,奴家也愿意陪姑娘走上几招。不过呢,咱们可得事先说好了,只分高下,不决生死!像你这样肤白貌美又年轻,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死了岂不可惜!” 胡铮珠嗤笑道:“哟,真没瞧出来,鱼‘姑娘’还是个知道怜香惜玉的人!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姑娘出手的时候也会尽量注意分寸,以免失手打死了你,让冷千君守了活寡可怎么办!”冷东海在一旁听了,大笑不止。 胡铮珠和鱼乘良对面站立,彼此拱手,各拉起手势,战在一处。一道紫影,一道粉影,缠斗在一处,甫一出手,便是各出绝招。围观的众虎贲军齐声为胡铮珠喝彩,连重骑校尉狼虎宝也连连点头,心道:这位胡姑娘武功真不错!要是单打独斗的话,我还未必能赢了她! 丁弱尘手捻胡须,对身边的洛珍、朱方仁、牡丹红和辽俊卿道:“徒儿们,你们可要看好了,这位胡姑娘的武功是一流的,对面的鱼乘良也不弱!有幸看到这种一流高手过招,对你们的武境提升大有裨益,你们一定要认真看,切记不可错失这样的机会!” 洛珍等人齐声答应。不过洛珍心高气傲,心中暗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要超过这个胡铮珠,达到超一流境界,那时候我看师父还怎么说! 楚随心望向冷千君,微笑道:“冷大寨主,请吧!” 冷千君平静了一下情绪,扭了扭脖子,狞笑道:“楚侯爷,请!不过动手之前,我有个要求!” 楚随心笑道:“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合理的,一定会满足你!比如你已经找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死了之后想埋在那里的话,本侯一定会成全你!” 冷千君大怒,“楚随心,你欺人太甚!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能赢?别以为刚才你能死而复生就了不起,告诉你,我冷千君也不是好惹的!”冷千君心中暗道:刚才我打死他时,就该捅上他几刀,再把他切成五块,我就不信他还能聚在一起又活过来! 冷千君气鼓鼓道:“我想说的是,如果今天我赢了,我要把朝露刀带走!” 楚随心笑了笑,摇头道:“这个不行!朝露刀本侯已经送人了,它已经是别人的东西,哪有送人东西又要回去的道理?再说,它是本侯的战利品,是本侯从你手中夺过来的,怎么可能又还给你!本侯劝你,还是找块能埋好自己的风水宝地吧,比你要什么朝露刀更靠谱些!” 冷千君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忍不住对楚随心破口大骂。每次他和楚随心对话,都会被楚随心气得要死。他也知道对方这是心理战术,可就是忍不住。 楚随心观望战场局势,旁边冷东海和顾大毛、管家老高的战斗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继续,顾大毛和老高两个人联手,也就勉强能够抵挡冷东海而已,时间长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胡铮珠和鱼乘良则打了个旗鼓相当,楚随心知道两个人在短时间内也分不出胜负。现在战斗的焦点,就在自己和冷千君身上了。 冷千君不觉心头一寒,他感觉到楚随心身上忽然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现在的楚随心,比起先前被他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的楚随心有了很大不同。冷千君说不出哪里不同,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面前的楚随心不好惹。 楚随心怒喝一声,疾奔向冷千君,抢先出手,楚随心脚下踏着缥缈仙踪步法,快如闪电,出手就是一记奔雷式。奔雷式是典玄功的中层功法,对应的是一流高手和超一流高手,以速度快,力量刚猛而著称。 只见一道青色电光从楚随心掌心奔涌而出,袭向冷千君。冷千君瞳孔一缩,他根本来不及有任何躲闪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青色电光便已经正中冷千君的胸口。冷千君被一记奔雷式炸出六七丈远,撞折了路边一棵两三丈高的杨树。 那棵杨树咔嚓一声响,断成了两截,树冠轰然倒地,砸得烟尘弥漫。冷千君被青色电光击中,只觉得浑身发软,胸口发闷。他低下头看时,惊得腿都软了,只见他的胸口被这记青色电光击中之后,已经烧焦了巴掌大的一块皮肤。他胸口刚才被冷东海撩中一刀,本已经上了金创药,不想此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冷千君只觉得体内的气机为之一滞,半晌都缓不过来。此时,冷千君心头的惊骇,不亚于第一次见到超一流高手开山碎石。冷千君喃喃自语道:“楚随心已经有这样强了么?这……”他想不通,他明明是超一流高手,怎么会看不清一个区区一流高手出手的动作? 楚随心并没有乘胜追击打落水狗,而是笑嘻嘻道:“冷千君,本侯没有骗你吧!我说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还不信!” 冷千君又扭了扭脖子,不服气道:“再来!我刚才是没准备好,让你捡了个便宜!真打起来,我能弄死你!小小的一流高手,有什么了不起!”冷千君嘴上虽然说着狠话,可心中却暗暗叫苦,早知道刚才就不该逞强,把衣服爆掉。 而且,冷千君发现丁弱尘已经指挥虎贲军在四周合围他们了,冷千君后悔不已,刚才就应该趁机逃走,不该留下和姓楚的较这个真,这下就算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冷千君竭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低声安慰自己道:“冷千君,别怕,没事的,你是超一流高手,你可以的!” 楚随心不客气,再度扑了上来,和冷千君战在一处,掌上电光雷鸣,威猛无比。身为超一流高手的冷千君虽然竭力抵挡,却仍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边,冷东海和顾大毛,老高三个人的大战就要分出胜负了,顾大毛只是二流高手,经过三十多个回合的鏖战后,已经精疲力竭,他想逃走,可是冷东海攻势凌厉,刀光将他缠住,他根本就走不成。 要知道,冷东海自幼跟随师父程无路和师爷天山远学武,是个惯会打架的人,他知道老高和顾大毛两个人虽然联手,可是顾大毛是个弱点,只要三人打斗的时间稍微长一点,最先受不了的人,一定是顾大毛。 果不其然,三十回合后,顾大毛就已经汗流浃背,只能尽力支撑了。斗着斗着,冷东海瞧出顾大毛毛刀法中的破绽,舍了后背给老高,抡起手中的屠鹿刀,当头重重劈下!冷东海速度太快,顾大毛想躲闪都来不及! 顾大毛急了,慌乱之中只能抡起手中刀去招架,同时期盼老高能从后面出招攻击冷东海,帮自己解围。 老高和顾大毛也是合作了数年,彼此算是心有灵犀,果然如顾大毛所料,一剑刺向冷东海的后心。 可惜,冷东海头也不回,仍是一刀重重劈下,任由老高一剑刺中他的后心。冷东海的屠鹿刀,将顾大毛连人带刀劈成了两截,顾大毛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已经魂归地府。顾大毛被一刀劈成两爿的尸体,眼中仍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之意。 老高的宝剑,精准刺中冷东海的后心,可就如同刺中了精钢一般,铮然有声。冷东海狞笑着回头,把屠鹿刀收入袖中,探手把老高的宝剑抓在手里。此时的老高,已经被顾大毛的死给吓傻了,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了。冷东海把老高手中宝剑抓在手里,用力一拧,把宝剑拧成了麻花一般。 只见冷东海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把剑尖折断,丢在嘴里大嚼了起来,冷东海边嚼连赞道:“好美味的兵器!嗯,不错不错!” 老高被惊得骨软筋酥,再也没有半点儿反抗的心思了。只见老高噗通一声跪在冷东海面前,叩头不止,哀号道:“冷爷爷,求求你饶了我吧!小人知错了!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只求冷爷爷饶我一条性命!” 冷东海放声狂笑道:“我杀你这种没用的人,简直脏了自己的手!” 赫兰玉双见冷东海杀了顾大毛,吓得老高跪地求饶,不由大喜,高声道:“冷东海,恭喜你小子,最近你的武功可算是突飞猛进了!” 冷东海不谦虚道:“那是那是,毕竟我冷某人天资卓越,还守着我大哥,还有丁大师伯这样的高手在此,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功力要是再不进展,那就天理难容了!” 赫兰玉双翻了个白眼,不满道:“夸你胖,你还就喘上了!”冷东海放声大笑。 正和胡铮珠激斗的鱼乘良见顾大毛竟然葬身在冷东海的刀下,心中一慌,顿时手忙脚乱起来,早给瞧出破绽的胡铮珠一掌印在了胸口。鱼乘良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挣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冷千君见顾大毛和鱼乘良两边都失利了,心头慌得不行,他本就被楚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逼得连转圜空间都快没有了,此时自己这边又全都战败,他就算再死撑,也是没有用。冷千君转身就想逃走。 楚随心眼明手快,大喝一声,“哪里走!”楚随心右手一掌拍出,掌心涌出青色刀形,却是一记大屠龙手,重重打在冷千君后心。 冷千君硬接了楚随心这一掌,借着楚随心这一掌的大力,狂掠出去十余丈,头也不回,越过拦路的众虎贲军头顶,狂奔而去。去他娘的鱼乘良吧,只要自己不凉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冷千君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楚随心的功夫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高,逃命才是他的第一要务! 众虎贲军上前,将鱼乘良和老高都擒了,狼虎宝命人在路边挖了个坑,把顾大毛的尸体草草掩埋了。 楚随心来见丁弱尘,丁弱尘长出了一口气,笑道:“楚师侄,刚才你和冷千君动手,老夫可是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啊!生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楚随心笑嘻嘻道:“托大师伯的福,你这位不成器的师侄侥幸打败了冷千君,也算没丢你老人家的脸!刚才也是好险,要是没有木灵珠中残存的气运支撑,我还真没把握战胜冷千君呢!” 原来楚随心在关键时刻,又把木灵珠中的残余气运提起,借此打败了冷千君。这也就是冷千君不明白,为什么楚随心只是一个一流高手,可出手他却看不清的真正原因了。动用了木灵珠中气运的楚随心,同样是超一流高手境界,而且楚随心在超一流高手境界中,有过多次和人动手的实战经验,远超冷千君。 丁弱尘知道楚随心有颗木灵珠,当中蕴含着对别人来讲毫无用处又虚无缥缈的气运。丁弱尘笑道:“就算你把珠子赠送给老夫也没用,老夫也打不赢冷千君!怎么样,今天对冷千君的利用还有效吧?你的伤势是不是恢复了一些?” 楚随心点头道:“是的,大师伯!大师伯所料不错,果然我和冷千君对战,先挨了一顿打,这丹田的伤势就好了一些。大师伯,我这伤势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因为挨打才好呢?” 丁弱尘一脸严肃道:“楚师侄,你有所不知!你之前修习研心大法典玄功过早,基础没有打好,所以导致你受了重伤,你丹田处的经脉都枯焦了,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的死地,你说你的丹田要如何才能释放功力出来?这几年,你虽然刻苦练功,也只是把伤势恢复了一成都不到!” 丁弱尘叹气道:“所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老夫只能出此下策,让你找一个既能把你打伤,又不会因为武境高你太多,而把你打死的对手。这个刚到了超一流境界,又不完全掌握超一流奥义的冷千君,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把你丹田处枯焦的经脉打裂,你被封存的内力就会释放出一些来。” 楚随心恍然道:“难怪我以前和人打架,被人打伤了之后,都感觉伤势会好一些,武境会提升一些,原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丁弱尘捻着胡须道:“正是!不过这个办法仍是治标不治本,它能使你释放出一些被封存的内力,最终却不能使你伤势被治愈!想要治愈你的伤势,恐怕还需要机缘哪!” 两人正说着话,牡丹红凑了过来,一脸崇拜道:“楚师哥,你好厉害!那样的大高手你都能打赢!我们四个人联手,都被他给打飞了!” 楚随心摇摇头,笑道:“你过奖了,牡丹师妹!冷千君可是个大高手!先前要不是你们几个联手和他斗一斗,消耗了他的内力,我又怎么可能打败他呢?我还得先谢谢你们呢!” 牡丹红信以为真,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原来我们四个人联手有这样高的本事了!师父师父,连楚师哥这样的大高手都夸我们了,你说我们四个人够厉害了吧?” 朱方仁在一旁揭短道:“楚师弟不过是谦虚几句罢了,你还认真了!那厮一招就把我们打飞出去了,他能消耗多少功力!” 牡丹红冲朱方仁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二师哥,你这大明白又知道了!” 胡铮珠也走过来,笑问道:“侯爷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嘱咐我们,就算他被冷千君打死了,也不要我们出手相助,原来是因为要借此疗伤的原因!” 倒在地上的鱼乘良又吐出一口血,几乎发昏。楚随心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递给鱼乘良道:“看在你先前替我求情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你走吧!” 鱼乘良一脸怀疑的看着楚随心,眯起眼睛道:“楚侯爷,你真的要放奴家走?你就不怕奴家再回来向你寻仇吗?” 楚随心笑道:“本侯恩怨分明,放你一条生路,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我要想杀你,只不过是让我手下兄弟一刀的事情,可我杀你有何意义?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留你一条性命!” 鱼乘良这才把楚随心递过来的药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半晌后站起身,向楚随心行礼,“多谢楚侯爷不杀之恩!奴家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倘若楚侯爷日后有落在奴家手中的时候,奴家必然竭力报答楚侯爷!” 管家老高在一旁声嘶力竭吼叫道:“庄主啊!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也救我一救吧!” 鱼乘良向楚随心求情道:“楚侯爷,奴家这次认栽,顾大毛死了,奴家也没办法。这个老高跟了奴家数年,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求侯爷也能放他一条生路,奴家感激不尽!” 冷东海瞪眼道:“我大哥肯放你走,就已经是天恩了!你还敢提这样过份的要求!” 楚随心笑了笑,“东海兄弟,索性就好人做到底,把姓高的也放了吧!” 冷东海只好无奈拱手道:“是,大哥!”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心计 鱼乘良把冷千君的落尘短剑献给了楚随心,这才带着老高离去。这时候,冷千君早已经逃得不见踪影了。危机解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冷东海望着鱼乘良和老高远去的背影,怏怏不乐道:“大哥,冷千君逃了也就逃了,以目前这种状况,我们就算要围剿冷千君,也得损折一定的人手,你不想有伤亡,这我能理解。可是这个鱼乘良你放他走干什么?这人是冷千君的狗腿子啊,你就这样放他走了,以后他不是还要和我们作对?” 楚随心嘿嘿笑道:“兄弟,你不用担心。你想,冷千君不顾义气,独自逃走了,他们之间的交情,从此不就完蛋了?就哪怕是所谓的‘夫妻’也不行吧?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他还会跟着冷千君混!” 丁弱尘一脸欣慰道:“楚师侄,咱们对这冷千君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至少你身上因为练习典玄功过早而造成的伤势,又缓解了一部分。从今后,你那晕厥的老-毛病应该是不会再犯了!” 楚随心笑道:“那是最好不过了!多谢大师伯替我考虑这么周全,我的武境在一流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了!” 狼虎宝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拳头,一脸遗憾道:“今天实在是可惜!我们虎贲军到了这里,竟然只放了一轮箭,还让这小子跑了!”狼虎宝心中是有些愤懑的,他不是不想带兵冲锋,可是丁弱尘却不同意。 丁弱尘安慰狼虎宝道:“狼校尉,今天让你带弟兄们来这里,是让你来镇场子的。你的人一到,冷千君就不敢嚣张了。再说你又何必着急,建功立业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咱们桑兰国啊,很快就要烽烟四起了!等真的打起大仗来,咱们望野城也不会偏安一隅,总得对国家,对百姓有些作为才行啊!” 狼虎宝这才不说话了。丁弱尘笑道:“弟兄们,咱们回城吧!” 楚随心等人都上了马,众骑兵掉头,往望野城方向去了。丁弱尘笑道:“等下还得召集民夫修整官道!高手打架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费官道了!”众人大笑不止。 胡铮珠在楚随心身边轻声问道:“侯爷,属下有一事不明,咱们今天明明是有机会也有实力拿下冷千君,除了这个祸害的,你怎么又放他走了呢?他潜伏在暗处,一直找机会对你下手,你怎么不把他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呢?” 楚随心笑了笑,“铮珠,如果真要收拾他,三天前就已经动手了,三天前我就已经知道他潜藏在何处。就是今天他要刺杀我,也是我和大师伯商量之后,做的一个局!今天是为了让他替我治伤,只是冷千君不知道他是被我们利用罢了。这也就是我嘱咐你们在暗处,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现身的原因!” 胡铮珠恭声道:“是,属下明白了!”胡铮珠是个聪明人,楚随心既然没有详细说,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她不会再多问。 冷东海在一旁低声问道:“大哥,你不觉得可疑吗?头一天晚上,你和丁大师伯商量好了,出城送顺亲王时不带随从。结果今天冷千君就来追杀你们。你平时多带随从时,冷千君就不露头,你不带随从,他马上就出现了。我看多半是有内鬼,才走漏了风声!” 楚随心微微一笑道:“诶,没有证据之前,不可胡乱猜疑!” 冷东海笑了笑,无奈道:“好吧,大哥,那你就当我没说!”楚随心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冷东海的肩膀,摇了摇头,没再言语。冷东海大概猜到楚随心的想法。 晚饭时,望野城,楚随心的宅子,正屋花厅中灯火辉煌,一张大八仙桌上摆着丰盛的酒席,除了楚随心夫妇三人之外,其余在座的几个人分别是离尘宫的兰昔月、鲁娉婷、胡碧波和洛冥河,还有从波离城赶过来的昭勇。 楚随心起身,对离尘宫的四位女弟子作了个转圈揖,笑道:“鲁姐姐、兰妹妹、胡妹妹、洛妹妹,前些日子多承四位姐妹帮忙,去保护我大师娘!楚某感激不尽!” 四人急忙齐声道:“楚侯爷(楚大哥)言重了!这本是份内之事,不敢当!” 楚随心坐回椅子,脸上堆笑道:“今天楚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这次恐怕要劳烦几位姐妹再帮楚某一次!” 鲁娉婷半开玩笑道:“楚侯爷请讲!只要是我们姐妹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帮忙!我们要是不帮忙,恐怕楚侯爷也不会心甘情愿随我们回离尘宫去!楚侯爷可是大高手,身边又高手众多,如今我们姐妹四人想对侯爷动武可不成了!”其余三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众人都大笑。 兰昔月望着楚随心,眼波流转,她对楚随心的感情越来越深,这些日子不在楚随心身边,她简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见了楚随心,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恨不能立刻扑到楚随心怀中,一诉相思之苦。可是没有办法,这么多人在呢,她怎么敢?就算没有这么多人,她也没这样的胆子。 楚随心咳了两声,脸上一红,“各位姐妹,大家都知道,我的二夫人昭云晴她现在波离城。就是几个月前,我们在锦绣山庄的时候,一起住了几天,现在她已经有了身孕……当然,大家也都知道,云晴她以前是河顿的王妃,她不想回到河顿身边云,所以现在是没奈何躲到波离城去了。现在河顿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否则非要发疯,杀了她不可!” 鲁娉婷和兰昔月、胡碧波、洛冥河四人面面相觑,都很惊诧,这也太快了吧?鲁娉婷率先笑道:“恭喜楚侯爷,贺喜楚侯爷!”胡碧波和洛冥河也同声祝贺。 兰昔月先是惊愕,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恭喜楚大哥!”兰昔月心里苦啊,人家连孩子都有了,自己在这里却只能单相思。 楚随心笑道:“四位姐姐妹妹,自从咱们在临山郡不打不相识,到现在已经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年多的时间了。想我楚某在落难之际,许多亲友都弃楚家而去,我却能有幸得到各位姐妹的鼎力相助,心中实在是感激不尽!楚某再次谢过四位姐姐妹妹!” 楚随心瞧了冷若霜和小姬玄清一眼,夫妻三人都站起身,一起向四人鞠躬。鲁娉婷慌忙站起身道:“楚侯爷,二位夫人,何必如此!” 兰昔月等人也都赶忙站起身,兰昔月笑道:“楚大哥,嫂夫人,快不要这样如此,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楚大哥,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是我们姐妹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帮忙!是不是,二师姐?” 鲁娉婷看着兰昔月的眼睛,微笑着点头道:“三师妹说得一点儿也不错!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会帮忙!但不知是什么事,让侯爷如此郑重?” 楚随心笑道:“众位姐妹也知道,如今我在望野城大师伯处,已是尽人皆知。尤其那位和我发生矛盾的和亲王河顿,我们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但是表面上还要装作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云晴有了身孕,一旦这个消息走漏出去,河顿不派人去波离城杀她才怪!所以……” 鲁娉婷微微一笑,颔首道:“侯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侯爷是想让我们姐妹赶往波离城,去保护二夫人,对吧?嗯,侯爷这想法不错,侯爷和你身边的高手,都被和亲王府的人盯着,只有我们姐妹四人虽然在你身边,却是闲鱼,武功又不算高,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大事,所以多半也没人会注意我们四个女子!” 楚随心盯着鲁娉婷的眼睛,笑着打断她道:“诶,鲁姐姐可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世间不贤不肖的男子有之,像木兰从军这样的女子也有之,像四位姐姐妹妹这样的女中豪杰,又岂是一般男子能比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冷若霜也在一旁笑道:“五师哥,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鲁姑娘和兰姑娘她们心细如发,一定能猜到你要找她们帮什么忙了!只要有四位姐妹前去波离城,云晴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鲁娉婷摆了摆手,笑容真诚道:“侯爷,夫人,你们也知道,我们四个人这武功呢,是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那河顿若是知道二夫人怀了楚侯爷的孩子,必然会派来顶级的杀手!就以我们四个人的武功,恐怕难以抵挡!而且我听说波离城就是河顿的势力范围,那么二夫人住在那里,恐怕危险系数会很高!我觉得二夫人应该离开波离城才是上策,侯爷以为如何?” 楚随心叹道:“我也知道云晴在波离城很危险,可是目前除了以在波离城调查野礼洪谋反的罪证之外,云晴她没有什么更好的借口留在和亲王府之外。离开波离城,就只能回和王府去,这可是云晴最不想面对的情况。况且她嫁了我,我也不想她回去再受侮辱!要知道,云晴与河顿感情本就不深,只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才无奈嫁入和王府,这一点昭勇是最清楚不过的!” 昭勇点头道:“侯爷所说半点儿也不错!自从二小姐嫁给了侯爷之后,心情就好了起来!你们想,河顿他年纪又大,而且胖如肥猪,又有一堆女人在身边围着,再加上他为人骄横跋扈,我们小姐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感呢?只不过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才委屈求全罢了!算起来,侯爷才是我家小姐的救命恩人!” 鲁娉婷笑了笑,“我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侯爷不必介意。既然侯爷信任我们,那我们明天就往波离城去,乔妆改扮,隐姓埋名,为二夫人做护卫去,免得侯爷整日里为二夫人提心吊胆的!三位师妹,你们以为如何?” 兰昔月三人齐声道:“愿听二师姐和侯爷安排!” 楚随心大喜,又向四人作揖,四人都还礼。楚随心又道:“云晴身边现在还有几位高手在,我又请四位姐姐妹妹同去,自然是想重点保护云晴母子,也请四位姐妹在保护云晴的同时,也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毕竟将来你们还要‘押解’我回离尘宫呢!” 众人大笑。席间,楚随心夫妇频频敬酒,四位姑娘酒量都不错,又不算外人,因此开怀畅饮,酒宴尽欢而散。 冷若霜和小姬玄清又请鲁娉婷等人赏花,师姐妹四人欣然从命。赏了一半,兰昔月借故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去上厕所,溜到书房来找楚随心。 兰昔月到了书房外面,见小书童古砚刚好从书房中走出来。小书童古砚见了兰昔月拈了一朵月季花走过来,笑着向她行礼,低声道:“兰姑娘好!” 兰昔月手中转着月季花,有些腼腆的笑问道:“侯爷在么?” 古砚点头道:“侯爷在读书!姑娘是要见侯爷么?”古砚善会察言观色,知道兰昔月是侯爷的体己人,因此并不拦她,任她进了书房去见侯爷。古砚还跑到书房外边把风,以免有人闯进来,打搅了侯爷和这位兰姑娘的好事。 楚随心正在书桌后观书,忽然听到一声甜甜的“楚大哥!” 楚随心抬起头,见是兰昔月,不由笑着站起身道:“是兰妹妹来了!稀客稀客,快请坐!” 兰昔月脸一红,笑道:“楚大哥,我没打扰你读书吧?喏,你瞧这月季花漂亮么?” 楚随心笑意温醇道:“怎么会!妹妹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请坐!这花漂亮是漂亮,可是就算这花它再漂亮,又怎么及得上我们兰妹妹漂亮?” 兰昔月听了楚随心的话,顿时心花怒放。 楚随心急忙亲自给兰昔月斟茶,“兰妹妹,请喝茶。” 兰昔月坐在椅子上,轻轻把花放在书桌上,幽幽叹了口气道:“楚大哥,我们就要往波离城去了,恐怕短时间内再见不到你了!我,我,我会想你的!”兰昔月说出这句话来,顿时心中小鹿乱撞,脸羞得通红,兰昔月微微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心道:天哪,我怎么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话说出口了? 楚随心呆了一下,忽然笑道:“我知道的!兰妹妹,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唉,你也知道,我一个人流亡在外,前阵子娶了三个媳妇。大老婆是我的师妹,从小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誓同生共死,一辈子永不分离。二夫人就是昭云晴,也是阴差阳错,缘份所致。她不是大越国人,不用担心受种士良的事情影响!” “至于我的三夫人,小姬玄清姑娘,是姬玄清老前辈的孙女,说句不好听的,她是杀手世家出身,亡命之徒,更不会把种士良这厮放在眼里。而你兰妹妹却不同,你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未来极有可能接任离尘宫掌门之位的,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而使你和离尘宫都受牵连!” 兰昔月听到楚随心的话,激动起身道:“楚大哥,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我愿意等!我可以等到你把种士良打败了那天!” 楚随心一把环过兰昔月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生最爱美人,尤其爱你这样温婉如玉的姑娘!要不是现在形势所迫,我早也把你娶做夫人了。只是那样未免委屈了你,凭你的样貌才华和出身,并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兰昔月激动得浑身颤抖,酥软在楚随心怀中不能自拔,闭着眼睛,用脸轻轻在楚随心胸口蹭来蹭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只要将来能嫁了你,给我什么也不要!世间什么也没有你好!楚大哥,这一刻我情愿死在你的怀里!” 楚随心环着兰昔月的腰,轻声耳语道:“兰妹妹,现在我最需要的是时间!如果我能打败种士良那一天,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娶你。就算你师父反对也没用,我亲自去说服她。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把你从离尘宫抢走!但是如果我不幸输给种士良,咱们就只能相约来世了!” 兰昔月眼中泪珠滚落,轻声道:“你不会输给种士良的,你是个大好人,你一定能长命百岁,带着人打败种士良,救出伯父伯母,救回你的皇帝!” 两个人紧紧相拥,谁也不再说话。可兰昔月却觉得心满意足,此刻拥着楚随心,听到楚随心对她说出心里话,还有什么比这更知足呢?兰昔月觉得,她此刻拥着的,就是整个世界。 兰昔月回到众人赏花的地方,脸还红红的,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她一扫往日的愁空,容光焕发起来。 胡碧波笑道:“二师姐,我要去上厕所,可是我怕黑,你陪我同去吧!”鲁娉婷知道她有话想单独对自己说,于是笑着答应。 师姐妹二人提着灯笼,一前一后到了后宅的厕所。胡碧波见左右无人,低声道:“二师姐,这次到波离城去保护昭云晴,可是担着极大风险!万一那位和亲王知道昭云晴怀的孩子不是他的,必然大怒,那时咱们要面对的是顶级高手,恐怕后果难以预料,你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呢?” 鲁娉婷笑了笑,凑在胡碧波的耳边,同样低声道:“我的傻师妹,你能想到的只是一方面!你知道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派我们来捉楚随心回离尘宫去?” 胡碧波想了想,悄悄道:“一定是师父记恨当年白乐天拒绝她老人家的事情,听到白乐天的徒弟成了朝廷钦犯,才派我们来痛打落水狗的!” 鲁娉婷摇头道:“师妹,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猜,师父是念在昔日对白乐天的情,想保护他落难的弟子啊!所以,你看我们到了楚随心身边之后,我才肯答应帮他做那么多事情,一来,是为了师父,二来,也是为了离玄宫的将来做打算!” 胡碧波呆了一下,又问道:“二师姐,你把我说糊涂了,你说师父对白乐天犹有余情,我还能理解,可这和离尘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鲁娉婷冷笑道:“人人都道楚家从此完了,家道中落,我原也以为如此。可是见了楚随心本人之后,我却不这么想了。这人有志向,有毅力,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的荒唐纨绔!这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他现在困在人生低谷,可是我们如果肯在这个时候帮他,他能不记得我们的好吗?” 胡碧波恍然大悟道:“师姐,我明白了!你好有心计!” 鲁娉婷冷笑道:“将来我是要接任本派掌门人的,这个时候我要是看不懂形势,又怎么能带着离尘宫发展壮大,更上一层楼?” 胡碧波笑道:“师姐你真有眼光!”鲁娉婷得意洋洋。 又玩了一会儿,鲁娉婷四人回到县衙,到丁弱尘的夫人佟素珍那里去住。 前些日子,佟夫人和丁弱尘闹了矛盾,气得跑回娘家去住了一段时间。楚随心知道后,派鲁娉婷四人去劝大师娘,只打着保护大师娘的旗号。无奈佟素珍性格要强,死活也不回来,丁弱尘知道夫人的脾气,只好亲自登门,才把佟夫人请来。 其实佟夫人被鲁娉婷、兰昔月四人劝得早已经回心转意了,只是她极好面子,非需要一个台阶下不可,反正她是不能就那样委委屈屈就回到望野城。丁弱尘没办法,也只能给她这个面子,亲自登门赔罪,才把她接回了望野城。 佟素珍回来后,就把四位离尘宫来的姑娘都留在县衙,对外只说是她的娘家侄女,过来做客的。外人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和王府的探子无孔不入,自然在望野城中布有眼线,知道这四位姑娘原来曾在楚随心身边。但是四个姑娘家,能做什么大事?那些探子根本就不把四位姑娘放在眼里。 鲁娉婷和兰昔月带着胡碧波、洛冥河向佟夫人辞行,佟夫人哪里肯放她们走,非要留着又住了两天。第三天上午,四人乔妆改扮启程,骑着马离开望野城。出于避讳,楚随心并不相送,连昭勇也不和她们四人同行,只是远远在前面领路,一路上,他们都装做互相之间不认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飞来横祸 昭勇和离尘宫四位弟子离开望野城前往波离城之后,楚随心终于松了口气。生活中太多意外,都是不以人意为转移的。比如把昭云晴娶了做二夫人这件事,以楚随心以前的脾气,是绝对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可是如今在通盘考虑他的计划之后,他又不得不做。 如果将来想回大越,他需要昭家的支持,而且一个昭家的支持还远远不够。有些人说,人会被现实生活打败,与其说是打败,不如说是看透了生活的真相,做出了相应的妥协。除了底线上的事不能动之外,有些事是可以妥协的,不然会走很多弯路。能够不和生活妥协的人也是有的,只是通常过得比较惨。 这天下午,楚随心坐在宅子的书房里悠闲喝茶,古砚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正在这时候,一个穿橙衣的身影悄然越过门槛,古砚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人,没吭声,放下手头的瓜子,走出书房的门去,远远站在门外的桂树下,抬头望着天空中的白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橙衣汉子豹头环眼,一部虬髯,身材极其雄壮。只见他走到楚随心身前,向楚随心躬身施礼,恭恭敬敬道:“属下拂衣堂提调陆子秋,参见侯爷!” 楚随心见了陆子秋,笑道:“子秋啊?来了?坐吧!自己倒茶喝!” 陆子秋知道楚随心的脾气,因此也不客气,自己坐下,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道:“侯爷,今天属下有三件事要回禀侯爷。其一,是我们的拂衣子已经查到鱼乘良在望野城的住处。鱼乘良和冷千君虽然没有公开翻脸,但是明显生疏了许多。今早冷千君带着鱼乘良的一封推荐信离开望野城,往京城方向去了!” 楚随心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知道冷千君是去和亲王府见河顿了,不过他没想到在冷千君放弃鱼乘良独自逃跑之后,鱼乘良居然没和冷千君翻脸,仍是帮他写了一封推荐信。楚随心放下茶杯,笑了笑,“这个鱼乘良的肚量还是蛮大的,他虽然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可是却比冷千君显得更爷们!” 陆子秋笑了笑,又道:“侯爷,这第二件事嘛,据可靠消息,最近有至少数十名地网的人从外地进入望野城,目前动向不明。难道是河顿发现丁县主并不和他一条心,已经失去耐心,要对您和丁县主动手了?属下和大统领商议此事时,我们都觉得侯爷应该暗加加派一些人手保证安全才是上策!”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道:“大师伯收留我,要给我治病的时候,河顿就已经知道大师伯不是和他一条心了。但是河顿并没有翻脸,那是因为大师伯手中握着精兵猛将,他暂时惹不起。就算他动了大师伯,望野城也不会向他靠拢。大师伯在望野城极具威望,而且此地民风剽悍,一旦大师伯出了事,等于他把望野城直接推到了对立面上,得不偿失的事他会去做?” “而且河顿这几年想要扩充实力,不择手段积累钱粮兵马,因此得罪了桑兰朝中和地方上的许多势力。他树敌太多,如今逐渐尝到了阳奉阴违,四处都在掣肘的苦果。就连波离城这种地方,昭云晴带人去调查野礼洪这种说辞,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足见他手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可用了!而且他最具竞争力的对手,大世子河成秀手中同样也握有精兵,他怎么敢分心在这里?” 陆子秋想了想,又道:“但是最近地网在望野城的动作还是有些反常啊,地网高手不少,对望野城的渗透也很厉害,望野城中,一些官吏已经被地网收买了。有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拂衣堂还是压力很大的!” 楚随心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子秋啊,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拂衣堂连地网这样的对手都不能战胜,回到大越之后,我们又如何战胜种士良手下的京营神捕卫,天命堂?种士良是个远比河顿更难缠的对手。而且,在桑兰,我们和河顿的矛盾,或许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可我和种士良之间,就只能你死我活!” 陆子秋沉声道:“属下明白!那我们要不要把鱼乘良抓起来,拷问出地网的在望野城的秘密,然后一网打尽?” 楚随心摇头道:“要抓他的话,前几天就已经抓了,不用等到今天!前几天放了他,就是为放长线,钓大鱼。你看,这不就已经根据他,排查出地网在望野城中的一些蛛丝马迹了吗?对了,你说的第三件事呢?” 陆子秋嘿嘿笑道:“侯爷,第三件事可是大好事,说了您保证开心!我们查到关于望野城地网小教头熊凌冬的一些消息,您猜猜这个熊凌冬是何方神圣?” 楚随心笑道:“你呀,就别卖关子了!我要是能猜到他是何方神圣就好了!” 陆子秋伸出三个手指头,一脸神秘道:“种种迹象表明,熊凌冬就是满月楼的幕后大老板,冬三爷!” 楚随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冬月升?好吧,是本侯失于计较了!我倒是没想到这位望野城首富之一的冬三爷竟然是地网的小教头!他胆子还真不小,竟敢在自家的青楼杀死顺亲王世子,果然是灯下黑!咱们在望野城转了一大圈,竟然没想到青楼的老板才是最大的敌人!” 楚随心越想越好笑,站起身在书房中踱起步子来,楚随心笑道:“瞧他当时跪求大师伯和我的样子,可怜兮兮,恨不能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赎罪,只差没把亲娘和老婆都献出来了!好家伙,这演技真够高超!嗯,难怪当晚根本就找不到放箭射死河成书的人,现在看来,这青楼里面设有暗道,杀手早就顺着暗道逃走了!” 想到这里,楚随心觉得眼前一亮,如果冬三爷就是那位地网小教头熊凌冬的话,那么之前的很多疑惑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只是他仍有些不明白。楚随心望着书房的窗子,自言自语道:“这位冬三爷冬月升可是望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城的首富之一,俗话说,有恒产者有恒心,他有什么理由加入地网,做个身不由己的小教头?” 陆子秋哈哈一笑道:“叫属下看,这理由也很简单,有钱总不如有权!冬三爷虽然富甲一方,可他毕竟不是官员啊!侯爷你想,你现在兼任这望野城正七品的典刑官,说穿了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可他见了这小小的典刑官也要卑躬屈膝!如今他投靠了和王爷,和王爷有朝一日能登上大位,他就能混个一官半职,绝对要比典刑官高的那种!那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楚随心想了想,点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好,本侯知道了!你们密切监视熊凌冬就好!要查清,他都和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交集,争取把地网在望野城的名单统计出来,到时咱们好按图索骥!” 陆子秋会心一笑,站起身向楚随心再次躬身,“是,侯爷!属下告退!”陆子秋转身离开,楚随心望着陆子秋离去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世道不太平的时候,光有钱还不足以使自己心安。就如冬月升一样,身为本地首富又如何?还不是怕这怕那,怕人家抢走他的财产、地位?可是就算当上了官又如何呢,如今且不说大越国,就是小小的桑兰国,官场上也是波云诡谲,如果站错了队,很有可能某天早晨起来,就被扔进大牢,甚至人头落地了。 楚随心想了半天,才摇了摇头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发展很诡异,虽然拂衣堂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一些别处的地网成员汇聚到了望野城,可那些地网的人就静静潜伏在望野城,什么举动也没有。以行商为掩护的在望野城正常经商,串亲戚的就住在亲戚家吃喝玩乐,假托游历的每天游山玩水,其余什么都不做,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这些人都是地网的大丁小丁,简直连拂衣堂的大小管事都要被搞糊涂了。楚随心也是疑惑不已,难道消息有误,这些人都是良民?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半个月有余,这些地网的大丁小丁仍是什么作为也没有。搞得拂衣堂负责监视这些人的拂衣子、督护和提调们都有些懈怠了。可忽然这天早起,怪事又发生了,这些从城外来的地网成员忽然集体退出了望野城,只有鱼乘良仍留在城中宅子。 当东平子明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楚随心的时候,楚随心也糊涂了,他也搞不懂这些地网的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个人商量了半天,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天晚上子时,楚随心刚刚就寝之后,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娇叱,“是什么人?”楚随心听得清清楚楚,这是胡铮珠的声音,今天夜间前半夜,是由胡铮珠负责护卫楚随心的安全。 紧接着,窗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显然是胡铮珠和那人动起手来。随后是胡铮珠响亮的声音“有刺客!”奇怪的是,却并没有听到其余护卫赶来的声音。楚随心心头疑惑,这是怎么了?院中的人过了数招之后,有人惨叫了一声,似乎是受了伤,然后楚随心听到越墙而去的脚步声,显然是胡铮珠将那人打伤了。 随后楚随心又听院中的胡铮珠喝道:“哪里走!”是胡铮珠追上去的声音。楚随心没敢点灯,急忙趁暗把衣服穿起,抓起床头的落尘短剑,推开门跳到院中。 楚随心借着月光看时,院中已经没有人了,想来是胡铮珠已经追远了。 就在楚随心站在院中一愣神的功夫,猛然间屋顶上跃下三名黑衣蒙面大汉,将楚随心围在当中。三名黑衣蒙面大汉人人手中持着雁翎刀,也不说话,挥刀齐向楚随心砍来。三人刀法都很犀利,配合更是精妙。三把刀瞬间就把楚随心的退路全部封死,楚随心除了还招之外,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楚随心吃了一惊,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三人根本就不回答,三把刀分别砍向楚随心的要害之处。楚随心乘着月色,挥舞手中落尘短剑,和三人斗了起来。楚随心大声喝道:“” 一转眼,就斗了十余个回合,楚随心发现这三人刀法精奇,配合极其精妙,而且这三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个个都至少有二流武境。三个人配合之下,刀法的威力竟然远超寻常一流高手,楚随心一个不留神,额前的头发竟然被雁翎刀削下一绺来。 楚随心吃惊不小,当即大喝道:“来人哪!有刺客!” 楚随心话音刚落,前院墙头飞下一名紫衣女子,喝道:“是什么人,敢来刺杀我们侯爷?”听声音却是胡铮珠。只见胡铮珠手中提着一柄宝剑,奋力向前,和楚随心联手,将这三人打得连连后退。 三名带刀大汉见占不到便宜,知道事情不谐,彼此点头道:“撤!”三人纵身墙头,三晃两晃踪迹不见。 正在此时,院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虎士营的卢铜大旺带着五个人越墙而入,都是虎士营的弟兄。卢铜大旺见楚随心站在院中,急忙上前拱手施礼道:“侯爷,您怎么不休息?属下正带人在外面巡逻,却听到‘有刺客’的声音,;因此斗胆越墙而入!” 胡铮珠怒道:“你们虎士营的人可真有用!等刺客逃走了你们才赶过来!” 卢铜大旺脸色一变,一脸惶恐道:“属下来迟了,请侯爷恕罪!” 楚随心摆摆手道:“这事发生的蹊跷!刚才我听到铮珠在外面和人动手,因此出来看视,没想到铮珠已经去追赶那个人了!哪知随后就有三个蒙面大汉从屋顶跳下来,一起向我出刀!这三个大汉的武功都有二流境界,联手之下更是威力十足,本侯竟然有些抵挡不住,多亏铮珠赶了回来!不然的话,今天我还真就糟糕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铮珠一脸茫然道:“侯爷,你是不是听错了?在这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人动过手,先前是玉双在当值,子时她要去休息,换我来,我刚还在玉双房中和她聊天呢!刚才我是出来,准备先上个厕所,再过来当值的。可我忽然听到侯爷的声音喊‘有刺客’,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楚随心把短剑落尘还鞘,一脸莫名其妙道:“不可能啊!我分明听到你在外面和人打架,而且有兵器撞击声传来,打斗得很激烈,你还打伤了那个人,那人逃了,你随后追了上去!我是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怕你中了埋伏吃亏,才急忙从屋中赶了出来!哪想到刚来到院中,就被三个人夹击了!” 众人听了楚随心的话,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但胡铮珠觉得楚随心的话很荒谬,就连虎士营的卢铜大旺也不相信。因为除了那三名带刀的刺客之外,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胡铮珠忽然笑道:“侯爷,你确定你刚才不是在梦中吗?” 楚随心也忍不住笑了,“铮珠,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我先前在读书,我刚吹熄了灯没一会儿,还没有睡着,就听到你在外面和人动手,还喊出‘有刺客’的话来,我这才穿上衣服,拿着落尘剑从房中走出来。结果刚出门就被人袭击了!” 胡铮珠皱了皱眉头道:“不对呀!这完全对不上!我是听到侯爷你的声音,才赶过来的!我和玉双换班,中间也就耽搁了半盏茶的时间,而且就算是有刺客,他们也多半不会在前半夜动手的!” 卢铜大旺挠了挠头,一脸困惑道:“是啊,我们几个刚还在外边花园中巡逻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要是有异常,我们早就动手了!这是怎么回事?” 卢铜大旺想了想,不安道:“不对,这里边有事啊!不行,罗易才,你去,再调几个弟兄来,今晚就守在侯爷卧房的窗子根下,以防再有刺客出现!”虎士罗易才答应一声,飞奔而去,调人去了。 几个人正在院中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飞奔的马蹄声。这深夜之中,极其寂静,马蹄声分外刺耳。要知道,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按望野城的律法,是宵禁状态,普通人是不能在外面随意行走的,不然是要被关进巡城司衙门的。若非有人发生急病的事情,断不会有人骑着马在街上狂奔的。 楚随心纳闷道:“大半夜的,是谁骑着马在街上狂奔?” 几人正说着话,只见门房的赵大嫂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连声道:“楚大人,楚大人,衙门里派刘班头和王班头来送信了,说是衙门那边出大事了!县主大人他,他被人给刺杀了!” 啊?县主被刺杀了?这消息可把楚随心给吓坏了。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望野城刺杀大师伯?楚随心急忙问道:“我大师伯伤势如何?” 赵大嫂子摇头道:“楚大人,我也不知道,来报信的刘班头没来得及说!” 楚随心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脱口而出道:“坏了!”原来今晚刺客不止前来刺杀他的。显然刺杀他和大师伯的刺客,几乎是同时动手的! 楚随心来不及多想,立刻道:“铮珠,快去保护好二位夫人,也通知一下正在闭关的老太太吧!今晚要严加防范!卢铜大旺,你留两个弟兄在这院中守护,再调派些人手来,今晚必须保证这所宅子的安全!” 胡铮珠和卢铜大旺齐声答应。楚随心拔步就往外走,胡铮珠和卢铜大旺对视一眼,齐声问道:“侯爷,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楚随心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怕是也糊涂了,我还能去哪?我去县衙门看大师伯啊!” 正说着话,只见赫兰玉双怀中抱着刀走了过来,赫兰玉双冷声道:“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和你同去!” 楚随心点头道:“好!你能和我同去最好!” 两人立刻到前院马厩牵出了马匹,随着两名从县衙奔过来送信的衙役刘班头、王班头同时出发,赶往县衙。楚随心边走边问道:“刘班头,我大师伯伤势如何?严重吗?” 刘班头苦着脸道:“哎呀,楚大人哪,县主大人流了一地的血,伤势太严重,人已经昏迷不醒了!朱二哥气得暴跳如雷,接管了县衙的所有事情!现在县衙已经被封锁了起来,城里有名的郎中都被请来给县主大人治伤了!” 楚随心的心头一紧,他最怕听到这样的消息。王班头补充道:“楚大人,县主大人他情况很危险,既然朱二哥接管了县衙的事情,我看典刑房这边的事情,是不是也交给朱二哥去做?” 赫兰玉双一边拍马跟上,一边不解的问道:“丁知县受了重伤,朱方仁接管县衙自然没问题,可楚侯爷这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楚侯爷好好的,就不能主持典刑房的事了?” 王班头歉意一笑道:“赫兰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有人来刺杀县主大人,那没准也想刺杀楚大人呢?我看楚大人还是加些小心的好!” 楚随心点头道:“王班头提醒得很对!本侯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了!好,咱们这就去见朱二师哥!” 众人快马加鞭,赶到望野城县衙时,朱方仁正咋咋呼呼带队在县衙门口比划,指挥那些衙役做事。朱方仁听到马蹄响,一扭头见了楚随心,急忙放下手头的迎上前道:“哎呀,楚师弟,你可来了!” 楚随心跳下马,把缰绳交给一名走过来接马的皂隶,关切的问朱方仁道:“朱二师哥,大师伯的伤势怎么样了?” 朱方仁唉声叹气道:“楚师弟,这可真是飞来的横祸!师父伤势严重,情况不妙啊!”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解印 望野县衙后宅,楚随心和朱方仁、洛珍、牡丹红、辽俊卿,以及竹剑门外门弟子十余人,加上县衙的几个管事小吏正聚在会客厅之中坐着,人人脸色凝重。 此时丁弱尘正躺在自己卧房的床榻上,盖着一床蓝花的薄被,脸色灰败,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嘴角不时有少量的黑血渗出。丁弱尘的夫人佟素珍神情哀戚坐在榻边,不时用汗巾替丁弱尘擦去嘴角的黑血。他们的小儿子丁一德还在睡梦中,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如此大事。 本来望野城最好的郎中就是丁弱尘,此时他却倒在床上,人事不知。负责给他诊脉的是县里一位医道仅次于丁弱尘的郎中景哮天。景哮天是竹剑门的外门弟子,医道也是丁弱尘传授。景哮天在替丁弱尘诊过脉之后,就一直坐在客厅中愁眉不展,因为丁弱尘的伤势严重,远超他的医术范围。 景哮天踌躇半晌,才对洛珍拱手道:“大师姐,师父的伤势之重,实属罕见!外伤不打紧,内伤严重,而且似乎还中了一种剧毒。小弟惭愧,只能开一剂方子,先护住师尊大人的心脉,至于师尊大人能否再睁开眼睛,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众人听了景哮天的话,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洛珍脸色苍白,握紧了拳头,似乎想捶出去,却不知道捶在哪里才合适。连医术高明的景哮天都这样说,看来丁弱尘的伤实在是太重了。 朱方仁在会客厅中不停踱着步子转着圈,激动道:“景师弟,你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医好师父了吗?师父身系望野城的安危,我们不能就让他老人家这样倒下啊!他娘的,等下我要是抓住那几名刺客,非把他们碎尸万段不可!” 脾气暴躁的洛珍终于情绪崩溃了,站起身咆哮道:“朱方仁!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转来转去!师兄弟当中,你是最先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的,可还不是没拦住那几名刺客?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朱方仁停下脚步,脸上满是惭愧之意道:“大师姐,都是我没用!是我学艺不精,没能救下师父,也没能擒住那几名刺客!” 洛珍烦躁不安,一拳捶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碗被她内力震得跳起一尺多高,洛珍怒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师父重伤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我们连刺客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抓人?刑房的差役个个都是饭桶!顺亲王三世子河成书被人刺杀,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现在人家都杀到我们师父头上来了!” 楚随心叹了口气,无奈道:“大师姐,是兄弟没用,没能带好刑房的兄弟,迄今为止也没能把刺杀河成书的刺客缉拿归案,如今竟连大师伯也遭了贼人的毒手!” 洛珍眼神轻蔑道:“楚随心,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回师父的命,然后才是捉拿那些刺客,给师父报仇!敢到我们望野城县衙来刺杀县主,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外门大弟子薛寿勇双臂抱在胸前,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师父平时很少住在县衙,这一定是有内鬼给他们通风报信!否则那些刺客怎么知道师父今晚住在县衙后宅?”薛寿勇今年三十五岁,瘦高的个子,土财主出身,颇爱习武,是外门弟子中最先拜在丁弱尘门下的,在外门弟子中威望很高。 朱方仁点点头,冷冷的目光扫过客厅中每一个人的脸。洛珍见他望向自己,不由大怒道:“朱方仁,你看我做什么?!难道还能是我害了师父?!” 朱方仁脸色阴沉得可怕,沉声道:“大师姐,我不是针对你,而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从大师姐,到我,到各位师弟师妹,甚至衙门中的大小官吏和衙役,每个人都逃不脱嫌疑!” 薛寿勇从椅子上站起身,向众人做了个转圈揖,朗声道:“朱二师哥说得有道理!现在师父被人刺杀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县衙不可一日无主!一德贤弟年纪尚幼,而一谷贤弟又在京城为质,不能回到望野来主持大局。大师姐虽然是我们这一辈中地位和威望最高的,可惜是女流之辈,难当大任,这时候还得由朱二师哥来主持大局才是!” 薛寿勇所说的一德和一谷,是丁弱尘的两个儿子。丁一德今年八岁,还是个小孩,当然主持不了大局。而丁一谷则是以质子的身份,住在京城,尚了国王河范的三公主河成雁,做了三驸马。不过丁一谷当年对自己的驸马身份很不满,认为这是在吃软饭,可他又反抗不了,以致于丁一众对丁弱尘心怀怨恨,父子情份浅淡。 桑兰国的武知县虽然威风,有如诸侯一般,但毕竟这些人不是皇族,独自带兵镇守一方的话,朝廷对这些人自然会怀有戒心。因此朝廷会要求武知县把儿子为质,留在京城。这些质子当中,资质条件好一些的,能做到郡马,条件更好的,就能做到驸马。 其实做为男人,做驸马是比较悲惨的。因为公主高高在上,身后有一国之主撑腰,驸马又不能纳妾,而且两人还要分开居住,驸马也不能和公主在一起吃饭,在公主府只能勉强算是二等主子。尤其像丁一谷这样青春年少,武功不错,家境又好的小伙子,他怎么能甘心做驸马? 可是无奈的是他出生在丁家,是丁弱尘的儿子,所以这个质子他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丁一谷曾哀叹道:“堂堂七尺男儿,却连自由都没有,只愿来世不再生在这样的富贵之家!” 丁弱尘和丁一谷父子之间因此不睦,再加上小儿子丁一德年幼,所以丁弱尘很少提及自己有两个儿子,尤其不愿意提及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京中做质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也是到了望野城一段时间之后,丁弱尘才把家里的事情慢慢告诉了楚随心。楚随心并不过分追问这些事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家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那就不要强人所难。今天听到薛寿勇提到一德、一谷,楚随心才想起大师伯还有这么个做驸马的儿子在。 洛珍听了薛寿勇的话,真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冲冲大怒道:“薛寿勇!我这当师姐的还没有说话呢!你算是什么东西,就敢在这里指手划脚?就算我是女人,不能主持大局,难道我们竹剑门除了二师弟之外,就没有其他男人能主持大局了?难道小师弟不能主持大局,还是大越国来的楚师弟不能主持大局?” 洛珍朗声道:“尤其楚师弟在大越国时就是安越侯,现在又是咱们望野城的典刑官,让楚师弟暂时主持县衙的事务,再合适不过了!” 薛寿勇见洛珍发怒,尴尬的笑了笑,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就算楚师哥在大越国权势再大,他毕竟也不是我们竹剑门的弟子。现在放着二师哥这样的上佳人选不用,却让楚师哥来挑大梁,这岂不是让人瞧不起我们竹剑门?难道我们竹剑门连个能撑起台面的弟子都没有么?” 竹剑门的几个外门弟子听了,连声称是。这些外门弟子自然只服外门的大师哥,至于大师姐,平时大家自然都是尊重的,但是就算再尊重大师姐,她也只是个女流之辈,这种关键时刻,他们可不希望大师姐有太多的话语权。而且这位楚师哥是外人,怎么能让他当家呢? 再说了,将来竹剑门的掌门人,摆明了是要交给二师哥的。此时师父身负重伤,生死未卜,二师哥不站出来料理门派和县衙的事务,还能交给谁来?这不正是二师哥掌理门派,立威望的时候吗?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二师哥嘛! 牡丹红心里是想着让楚随心来打理县衙的事务,她相信楚师哥一定会做的比二师哥好,因为楚师哥手下能人多。可是她一瞧外门弟子这一个个激动的样子,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来。 牡丹红心道:大师姐终归是大师姐,就算众人不同意她的意见,她也永远是大师姐。可是我呢,我如果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楚师哥代管县衙,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又因此得罪了二师哥?哼,牡丹红可不想得罪人,所以她呵呵笑了一下,抿嘴道:“本门的事情,自然是本门的师兄弟们来公议,我听大家的意见!” 辽俊卿虽然对楚随心好感颇高,可是他毕竟和二师哥是一师之徒,二师弟为人忠厚,又对他照顾有加,在这种情况下,外门的弟子都选择支持二师哥,他总不好站出来说我支持楚师哥吧?那样的话,以后和二师哥还能不能相处了? 再说了,等楚师哥的病好了之后,他肯定要带着手下这些人离开望野城,杀回大越国的嘛,难道他堂堂的安越侯还会赖在望野城不走,觊觎一个小小的武知县?那简直是瞧不起楚师哥一样! 想到这里,辽俊卿举起手道:“大师姐三师姐,各位师兄弟,楚师哥他已经是咱们望野城的典刑官,好多事情都要楚师哥亲自去忙,他已经够累了!所以我个人支持二师哥接管县衙和本门派的事务。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咱们大家应该多配合和支持二师哥和楚师哥的工作才是!” 洛珍大怒,又想要嚷。楚随心见他们争执,急忙站起身向众人作揖道:“大师姐,各位师兄弟,大家就不要为此争执了!朱二师哥武功高强,为人厚道,任劳任怨,堪为众师弟的表率,因此朱二师哥署理武知县一职,是众望所归!不要说武知县一职,就是这典刑官一职,楚某也准备归还给二师哥了……” 朱方仁脸上堆笑道:“楚师弟,你看看你,你说这武知县一职,暂时由我署理也就是了,怎么这典刑官一职,你也要交出来呢?那可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成命,谁敢不从?要是谁敢对此说三道四的话,我朱某第一个不答应!” 外门弟子窦大通不满道:“二师哥,是姓楚的……”薛寿勇急忙在后边戳了一下窦大通的腰,窦大通这才反应过来,改口道:“是楚师哥自己要交回典刑官一职,又不是我们逼他!如今是多事之秋,我们为什么不多多启用竹剑门的弟子做事呢?再说楚师哥他有虎士营,虎士营正在招兵买马,还不够他忙的吗?” 楚随心点头道:“窦师弟所说正是!前阵子我就想交还典刑官一职,无奈顺亲王三世子河成书遇刺,我无奈,也就只好继续勉为其难做这个典刑官。我原是准备着,等处理完此事就把官印交回给大师伯,刚好河成书遇刺一事已经有了些眉目,我正准备告诉大师伯,却没想到大师伯出事了!” 洛珍气满胸膛,站起身大声道:“你们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楚师弟落难,远来投奔我们,师父知道楚师弟得罪了奸人,不顾京城方面和亲王给的压力,厚待楚师弟。如今师父刚受了重伤躺在床上,你们就要想方设法排挤楚师弟,你们,你们真是无情无义,实在是太过分了!” 楚随心见洛珍气得发抖,慌忙上前劝道:“大师姐,此言差矣!交还典刑官一职,这是小弟自己的决定,和众位师兄弟无关!就是今天不出这档子事,小弟也要向大师伯交还官印了!如果因为小弟交还官职,就闹得大家不愉快,那小弟的罪过可就大了!况且二师哥署理武知县一职,是众望所归,大家又何必争呢?” 洛珍还想说话,下边刑房书吏柯恩瑜站起身,向众人拱手道:“各位,且容在下说几句话!在下也以为署理武知县一事非朱二爷不可!既然楚大人不愿意再做典刑官,咱们也不可强人所难!在下也知道,楚大人的心思都在虎士营上,还不如让楚大人纳还了印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专心处理虎士营的事务,也好早日杀回大越国报仇!” 楚随心大笑道:“柯书吏所言甚合我心!大师姐,朱二师哥,诸位师兄弟,我意已决!大家不必再争了!” 众人正在吵嚷,外面有人通传道:“楚大人的两位夫人到了!”众人都回过头,只见冷若霜和小姬玄清一前一后走进会客厅中来,后面跟着赫兰玉双和胡铮珠。众人都起身,和冷若霜、小姬玄清打招呼,冷若霜笑着,一一还礼。 胡铮珠手上托着一个银色小盒子,走到楚随心面前,躬身把盒子呈给楚随心。冷若霜对楚随心笑道:“五师哥,前几天你就说要把典刑官的印信交还给大师伯,今天我过来,帮你把印信带来了!”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楚随心真是要交还印信,不想做这个典刑官了。薛寿勇等人脸上有惭愧之色,朱方仁也不自在起来。 楚随心笑着从胡铮珠手中接过印信盒子,转身双手捧给朱方仁道:“朱二师哥,典刑官印信在此,请将印信收回,再安排下一任典刑官吧!” 朱方仁脸上堆笑道:“哎呀,楚师弟,你看你这事闹的!哎呀,你说你典刑官做的好好的,城中百姓都对你赞誉有加,你看你看,你怎么就突然要解印了呢?这弄的我心里怪不好受的!” 楚随心笑道:“朱二师哥,不要那么想!兄弟我还在望野城,只是要专心经营我的虎士营了!” 楚随心把印信递到朱方仁面前,朱方仁又假意客套了几句,把印信收了,随手递给小师弟辽俊卿道:“小师弟,既然楚师弟不想做这个典刑官了,你就先收了这枚印信吧!等一下聚齐了人,大家商议一下,谁来做下一任典刑官合适!” 辽俊卿连声答应,把印信接了过来,辽俊卿心道:“如何?我就说楚师哥才不稀罕做什么典刑官呢!楚师哥放着大越国的家业不要,跑到我们这小地方来做个地头蛇?那也太瞧不起楚师哥了!” 牡丹红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位楚师哥是个聪明人,早就预想好了后路,不肯鸠占鹊巢。洛珍却是满眼失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随心又对朱方仁说道:“朱二师哥,以后我虽然不做典刑官了,可若是县里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请只管开口!我的虎士营中大半都是精锐之士,武功都还不错。只要朱二师哥言语一声,我们虎士营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推辞!” 朱方仁上前拉住楚随心的手,眯起眼睛笑道:“哎呀,楚师弟,你这就言重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师兄师弟嘛!你放心,只要二师哥我在,就没有人敢欺负你!” 朱方仁转过头,望着客厅中坐着的竹剑门外门弟子,大声道:“各位师弟,你们楚师哥不远万里来到我们望野城,远来是客,就算他不做什么典刑官,那也是你们的师哥。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任何人敢不给楚师弟面子的,就是不给我朱方仁面子,你们听到了吗?” 薛寿勇、窦大通等人齐声道:“是,掌门二师哥!”好家伙,转眼间朱方仁已经升级为掌门二师哥了。 冷若霜望着洛珍道:“大师姐,大师伯伤势如何?我要去看看大师伯!” 洛珍咬了咬牙道:“好,你们随我来!楚师弟,三师姐,小师弟,你们也来吧!”楚随心、牡丹红和辽俊卿答应一声,都起身向朱方仁等人告辞,随洛珍、冷若霜等人往后宅正屋来看丁弱尘。朱方仁带众人将楚随心等人送出会客厅门外。 见楚随心走远了,薛寿勇摇头叹道:“真没想到他会把典刑官的印信主动交回来!” 窦大通冷笑一声道:“算他识相!不然当众被人索要印信,该有多下不来台!哼,一个外来人,也想鸠占鹊巢?再说了,师父武功那么高,都被人刺杀,受了重伤躺在病榻之上,他楚随心为什么就能安然无恙?难道他的武功比师父还高明吗?我看那刺客的来历很蹊跷!” 朱方仁沉下脸道:“窦师弟,你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楚师弟他不是那样的人!咱们想把典刑官的位置要回来给自己人,原也是出于私心!不过私中也有公,毕竟这望野城是我们的,我们不能把典刑官之职长期放在别人手中!如今师父病重,咱们更应该精诚团结,争取早日抓到打伤师父的刺客,为师父报仇,万万不可把精力用在内耗上!” 薛寿勇一脸谄媚的笑道:“二师哥真不愧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以后还请二师哥多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做师弟的!” 朱方仁拍了拍薛寿勇的肩膀,嘿嘿笑道:“都是自己师兄弟,干嘛那么客气?你们都是我心腹之人,如今我朱方仁做了武知县,还能忘了自己的师兄弟不成?再说我除了你们,还能倚仗谁呢?是不是?” 薛寿勇等人听了朱方仁的话,个个欢喜,朱方仁又道:“走吧,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安排人手,访查线索,捉住那几个来刺杀师父的刺客!”众人齐声答应。 去看望丁弱尘的路上,洛珍终于忍不住抱怨道:“楚师弟,你干嘛要把典刑官的印信交出去?你不亲自带着人去查访线索,还能把这事交给那些笨蛋?你觉得他们能把这件事办好?” 楚随心笑道:“朱二师哥是个人精,这事他怎么会处理不好呢?大师姐放心,就算我不做典刑官了,也一样会带着手下人四处打探那几个刺客的下落!无官一身轻,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头有多放松!我再带人出去办事,就没有人会在意我的官位,而给我制造麻烦了!” 洛珍无奈苦笑,她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酒后之言 众人在县衙折腾到半夜,却没能找到蛛丝马迹能证明那些刺客的身份。但县衙不可一日无主,天亮时,朱方仁就以署理县尊的身份坐上了大堂,开始处理政务。本来他就是丁弱尘的弟子,且一直在辅佐丁弱尘做事,县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位朱二爷的名字,也没人不服他。 至于丁县尊为何不主事,衙门对外口径保持一致,那就是县尊大人去了夫人的老家云浮县,这总没人能管得了吧?朱方仁已经吩咐过竹剑门的外门知情弟子,任何人不得透露师父受伤的消息出去,否则严惩不怠!一向宽和的二师哥都发狠了,谁敢不听? 等楚随心离开县衙,带着冷东海到虎士营安排下一步的事情,又悄悄见了乔装改扮的东平子秋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小姬玄清和冷若霜回到自家宅子。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小丫鬟菊仙、兰仙早已准备下了晚饭,赫兰玉双和胡铮珠今晚是和楚随心夫妇三人共进晚餐。丫鬟都被冷若霜打发出去到院中玩耍了,不用在一旁伺候主子。楚随心抱着饭碗,时不时走神,吃得心不在焉。 小姬玄清见了,知道楚随心的心情不太好,嘟起嘴道:“侯爷,那朱方仁也太不是东西了!真是卸磨杀驴啊!平时看着挺老实憨厚一个人,怎么竟然是这样一个官迷,自己接替大师伯署理武知县也就算了,连区区的典刑官也要抢回去。要不是霜姐猜到了你的心思,今天才尴尬呢!” 原来是冷若霜就怕大师伯受重伤后,这些人因为官职的事情发生争执,所以才让胡铮珠带上典刑官的印信。万一双方发生矛盾,就顺便把印信交出去,化解矛盾,化解尴尬。因为之前楚随心已经提过,二师哥朱方仁似乎对武知县一职很有兴趣,虽然他表面上不说,可是楚随心感觉得到。 四个女人都望向楚随心,她们都知道楚随心不高兴。楚随心夹了一块城外草湖中的鲤鱼肉,放在嘴里嚼了,又扒了一口饭,吃了进去,才缓缓道:“你们都看我干嘛?吃饭!典刑官本来就是大师伯临时委任我做做,无非就是要我把囚徒中的有用之人都挑选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何意义?我当真愿意管那些鸡毛蒜皮的案子?” 胡铮珠把放进嘴里的清炒小白菜吃了,展颜笑道:“侯爷,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确实是不想做这个典刑官,但是让你郁闷的是,他们竟然用这种最笨的方式想把官位夺回去。这样的话,大家就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连个台阶都没有了,以后见面很尴尬。” 赫兰玉双却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典刑官而已!姓楚的在大越国时,他爹是最大的官,他会在意这个?” 楚随心无奈道:“我是不在意一个典刑官的位置,让我伤心的是他们对我的态度!大师伯受了重伤,马上一个个就变脸了,好像我来到望野城,是要来抢武知县这个位子一样!客厅中坐满了人,可除了大师姐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其实,和和气气的交出典刑官一职不是更好看?那样大家彼此都有面子。” 冷若霜忍不住笑道:“我的五师哥,那位朱二师哥不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到了望野城之后,做了典刑官,大出风头,县衙之中人人对你笑脸相迎,连虎贲军也任由你调遣,简直把你当成未来武知县的接班人一样对待。朱二师兄一直对武知县的位置暗中觊觎,他要不恨你才怪!” 冷若霜叹了口气,“我的五师哥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难受什么呢?咱们来望野城是治伤的,等伤好了,咱们差不多也就走了。大师伯有心帮忙,把牢城营交给你,让你挑出一些可用之材,这对我们来讲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咱们又何必因为什么区区典刑官一职,和那些人发生矛盾呢?” “俗话说,无官一身轻,把典刑官交回去是天大的好事。咱们能把虎士营和拂衣堂打理好,就已经足够了!如果没面子也算事情的话,那五师哥你在朝堂上以安越侯的身份输给种士良,只能无奈逃离京城,这算不算没面子?再说当务之急是什么?不是该把那些刺客揪出来,给大师伯报仇吗?” 楚随心吃饱了,放下饭碗哈哈笑道:“多谢师妹老婆!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痛快多了!是我失于计较,太顾及面子了!也怨我,前些天陆子秋就已经提醒过我,要多注意地网的动向,那些忽然从外地进入望野城的地网大丁、小丁们又撤出望野城时,我就该提高警惕!” 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小姬玄清喊菊仙和兰仙进来收拾杯盘碗筷,丫鬟一进来,众人都闭了上嘴不说什么了,楚随心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胡铮珠呵呵笑道:“这些人的计划可真够周密的,昨晚竟然能够用口技模仿我的声音,骗过侯爷!依我看,他们同时在县衙和这里出手,一虚一实,可主要目的是为了刺杀丁县爷。至于在这里对侯爷出手,只是他们的手段,为了转移视线,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而已!” 楚随心点点头,轻声道:“子明也是这样分析的,而且这件事基本可以断定是地网的杀手们做的,望野城的地网实在是太嚣张了!我本想着放长线钓大鱼,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慢慢再收拾地网,把他们一网打尽。可没想到,他们却把我和大师伯当成了鱼!” 胡铮珠感慨道:“这位冬三爷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他这么一闹,丁县爷受了重伤,县衙顿时就一片大乱,争权夺利起来!而且人人都急于找到刺杀丁县爷的杀手,谁还会把心思放在追查那位刺杀河成书的刺客身上?真是转移矛盾的好手段!” 楚随心嗯了一声,又道:“不过因为我们一直在放长线钓大鱼,并没有打草惊蛇,所以地网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才敢在望野城这样猖狂!我今天故意带着大家在县衙搜寻,却找不到蛛丝马迹,也是为了迷惑他们。” 赫兰玉双忽然问道:“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的,我不这样看!我看是你把地网那些人想的太简单了!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已经知道你和你师伯发现他们的存在,所以才做出刺杀你师伯的事情来?弄不好还要和你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呢!” 楚随心听赫兰玉双这样一说,先是一愣,随即喃喃道:“不大可能吧?我只是让拂衣堂的兄弟跟踪监视地网的人,除此之外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就算熊凌冬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他们的存在,也不至于激动到立刻找我们拼命嘛!难道地网在望野城的实力比县主还强?” 赫兰玉双冷笑一声,“无利不起早!你说吧,在望野城有实力刺杀你大师伯的,都有谁?天命堂和血影宗的仇人是你,他们杀你大师伯有什么用?除了地网之外,还有什么组织有刺杀你师伯的实力!” 楚随心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利益?如果大师伯出了事,对谁最有利?” 冷若霜和小姬玄清、胡铮珠三人不约而同道:“朱方仁?” 楚随心摇摇头,“不大可能吧!师伯今年都七十多岁了,这县尊的位置也差不多快要交出去了!而且他这么做风险太高,一旦失手或是被发现,他继承县尊的梦也就从此破碎了。就算他有心,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两年么?怎么算都得不偿失嘛!” 赫兰玉双冷笑道:“利令智昏!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说你大师伯有两个儿子,就算丁一德岁数小,不能继承县主的位置,可是丁一谷呢?那可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能继承县主之位的?万一丁一谷回来,朱方仁还能比丁一谷更适合继承县主的位置吗?人家有儿子不传,传徒弟?” 胡铮珠笑道:“依我看,丁老先生的县主之位倒不一定会传给丁一谷,毕竟当年他的县主之位也是从别人那里继承来的!而且,丁一谷因为驸马的身份,和丁老先生闹不合,早就发过毒誓,绝不会回来接任武知县的!” 楚随心懒洋洋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也不知道到底谁说得对。不过据昨天负责监视熊凌冬的拂衣子回报说,并没有发现熊凌冬有任何异常之处。至于刺杀我的那伙人,为何只是象征性的出手,然后就撤退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管他呢,我只要把刺杀大师伯的人揪出来就好!” 赫兰玉双撇嘴道:“不是我打击你,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现在是人也找不到,什么证据也没有,你知道是谁出手刺杀的你?你说是地网的杀手做的,可是熊凌冬根本就毫无动作,天命堂和血影宗也是同样安静的可怕,各方势力都像根本不存在这件事一样,你说诡异不诡异?” 楚随心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带人慢慢的排查,我就不信捉不出来几个贼人!反正现在典刑官的差使我也已经交出去了,无官一身轻,除了疗伤练功之外,我有的是时间,我怕什么?” …… 望野城西,有座不算起眼的二进四合小宅子,正屋的客厅里,摆着一张大八仙桌,有四个人正围坐喝酒,有一名女琴师正在弹奏古筝,几名舞女正在歌舞。 主位上坐着竹剑门外门大弟子薛寿勇,主宾位上坐着的正是竹剑门二师哥朱方仁。其余两人,分别是外门弟子窦大通,还有圣手时医之称的外门弟子景哮天。 薛寿勇笑眯眯端着酒杯,殷勤劝酒道:“二师哥,多喝点儿,今儿可是你接任武知县的第一天,你不多喝点儿怎么行?嘿嘿,现在典刑官的印你也收回来了,到时可别忘了提拔提拔哥几个!” 朱方仁摆摆手,一脸正色道:“诶!薛师弟,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不是接任武知县,是署理!署理!就是暂时代理一下而已!等师父他老人家的伤好了,这武知县的位置还是他老人家的!咱们身为弟子的,只能是替师父他老人家分忧,可不是为了做官!现在是时势所迫,迫不得已罢了!” 薛寿勇哈哈笑道:“二师哥,你可得了吧!装什么装?我猜你现在心花怒放着呢!师父那伤,好不了了,就连景师弟这样的圣手都没有办法治好师父,还有谁能行?这里又没有别人,咱们哥几个说话,用不着藏着掖着的!” 景哮天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薛大师哥所说不差,师父这病,确实很难医了!师父心脉受伤,人还中了剧毒,就算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恐怕也没什么希望了!不过是在拖日子而已!师父若是能熬过十天,都是奇迹了!这县尊的位置,除了二师哥还有谁能胜任?” 薛寿勇和窦大通齐声道:“就是!除了二师哥,谁还有资格坐在县尊的位置上!” 朱方仁笑了笑,一脸谦逊的神色道:“三位师弟快不要这样说!从大越国来的楚师弟武功高强,手下能人异士众多,慢说一个小小的武知县,就是真正的一方诸侯,我看他也能胜任!还有,小师弟辽俊卿,那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难道他就不能做县尊了?” 窦大通撇了撇大嘴,不满的嚷嚷道:“这是什么话嘛!二师哥!那姓楚的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来做望野城的县尊?你二师哥武功高强,在众师弟中威望又高,又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极受师父的器重,姓楚的一个外人,也配和二师哥你比?他当县尊,我姓窦的第一个不服!” 薛寿勇也道:“窦师弟说得有道理!二师哥,你可千万不能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那姓楚的小子行事远不如你,而辽师弟又年幼无知,当不起大事!” 薛寿勇忽然压低声音道:“而且你们不觉得这事很蹊跷吗?” 朱方仁和窦大通、景哮天齐声问道:“什么事蹊跷?” 薛寿勇冷笑道:“除了师父遇害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你们想,昨晚刺杀师父的人,是一伙四个,刺杀楚随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人,是一伙三个。这两伙人同时出手,为什么楚随心能安然无恙,师父却受了重伤,生命垂危?这里边没有猫腻的话,谁信?!” 景哮天吃惊道:“薛大师哥,你的意思是?楚随心和这起刺杀有关?” 薛寿勇重重点头,恨恨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娘的,我看师父八成是引狼入室了!人家不但想来治伤,恐怕还想收了望野城,做县尊呢!” 朱方仁吓得赶紧向四周瞧瞧,惊慌道:“薛师弟,话不可以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薛寿勇怒道:“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二师哥,我说你就是太谨小慎微了!这个也怕得罪,那个也怕得罪!啊,人家都打算抢你的县尊之位了,你还跟人家讲仁义!” 朱方仁苦笑道:“薛师弟,凡事都讲证据,你有证据证明师父是被楚师弟派人刺杀的吗?你仅凭楚师弟没有像师父一样受伤,就要怀疑人家,这多伤人心哪!凡事要有证据,千万不可想当然就给人扣上一顶帽子!被人冤枉的感觉可不好!再说楚师弟身边高手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刺客没那么容易得手的!” 薛寿勇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我呸!什么楚师弟,咱们是真正的竹剑门弟子,他楚随心可不是咱们竹剑门的人!我听说咱们师父当年就是因为掌门之争,才给他的师父白乐天气跑到桑兰来的!有其师必有其徒,你怎么就敢断定他不是要抢县尊的位置?二师哥,你就是为人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人了!” 窦大通一拍桌子,怒道:“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抢县尊的位置?他想当县尊,我窦大通第一不答应!” 朱方仁摇头道:“不对不对!他连典刑官的印信都交了回来,又怎么可能想做武知县呢!” 薛寿勇唾沫横飞道:“我的二师哥啊,你还替他说话呢!你就没听说过,欲擒故纵,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说法?他这故意把典刑官的印信交出来,就是为了麻痹你,使你对他放松警惕,到时好突然下手,一下就夺了县尊的位子。这小子,心肠歹毒着呢!” 朱方仁皱了下眉头,不太相信薛寿勇的说法,于是问道:“薛师弟何以见得楚随心是在欲擒故纵啊?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倒觉得楚随心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不知不觉,朱方仁对楚随心的称呼已经从楚师弟变成了直呼其名,显然内心对楚随心也有了戒备。 薛寿勇放下酒杯,拍了一下大腿道:“唉,我的二师哥,你可真是善良又单纯!那楚随心的对头种士良是什么人?权倾天下,连皇帝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楚随心有本事从种士良手底下逃走,一路逃到咱们桑兰来,你还觉得这小子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吗?” 朱方仁呆了一下,才如醍醐灌顶一般猛省,点头赞道:“哎呀,多谢薛师弟提醒啊!你要是不说的话,我还真没往这方面去考虑!” 薛寿勇又道:“二师哥,兄弟我没说错,是你太单纯吧?你想,既然楚随心手底下高手众多,昨天晚上来刺杀师父的人,没准就是他手下虎士营的人呢!他再找两个人故意演戏,也去刺杀他一下,不就把大家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开了?谁又会想到,是他派人来刺杀师父,就是为了争夺县尊的位子呢!” 景哮天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插嘴道:“薛师哥,你这样的话,那楚随心想抢夺县尊之位的动机是什么呢?” 薛寿勇嗐了一声,不屑道:“景师弟啊景师弟,你呀,想的太过于简单了!楚随心现在被种士良赶出了朝堂,简直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无处容身!他现在就活脱脱是瞎子掉井里,哪还不背风呢?再说了,望野城要兵有兵,要将有将,他要是想杀回大越,望野城难道不是起家的资本吗?不然他组建什么虎士营呢!” 朱方仁颔首,赞许道:“哎呀,今天听薛师弟这一分析,我可真是心中豁然开朗啊!薛师弟啊薛师弟,你简直就是诸葛再世,子房重生啊!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个小土财主,只是仗着有俩糟钱才进了竹剑门,心里对你还有些许轻视,从今后,我可不敢再小瞧你了!我看这典刑官我就不用再挑人了,你来做最合适!” 这一下薛寿勇真是喜从天降,他本来是喝高了酒,胡说八道耸人听闻,没想到二师哥对自己的分析如此推崇,竟然把典刑官的位置都许给了自己!谁又敢说酒后之言就一定坏事呢? 薛寿勇心花怒放道:“多谢二师哥信任!嘿嘿嘿,不是小弟夸口,就楚随心这种人,小弟把他看得透透的!” 窦大通也在一旁恭维道:“这就是薛大师哥神机妙算,二师哥知人善任了!这将来一定会传为一段佳话,哈哈哈哈……” 薛寿勇顿时觉得自己都要飘起来了,薛寿勇回过头,色迷迷瞧着正在歌舞的几名女子,笑道:“行了,你们几个先把歌舞停了吧,过来陪朱县尊大人喝酒!你们把朱县尊伺候爽了,还愁没有银子花?啊?” 几名舞女立刻停下歌舞,一个个凑了上来,围住朱方仁,娇滴滴道:“县尊大人,喝了奴家这杯酒吧……” 喝了些酒的朱方仁虽然有些上头,可最开始还假意挣扎,“这样不太好吧?” 后来一名舞女坐在他的腿上,开始肆意挑逗他,朱方仁顿时觉得血气上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女子身上的香气已经让他沉醉。 朱方仁在心底告诉自己,师父已经不行了,县尊之位是我的了!以后,这望野城再没有人能管得了我,就算我放纵,他们也拿我毫无办法!想到这里,朱方仁彻底放松下来,他从此不用再装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朱方仁狠狠抱过一个舞女,在那舞女的脸上毫无形象的啃了起来。 薛寿勇坐在一旁,放声大笑。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报恩,报仇 冷东海是个很识趣的人,当楚随心把典刑官印信交给朱方仁之后,冷东海立刻就做出决定,把虎士营的中军迁出了望野县衙。既然老大已经不在那里做官,冷东海就不到县衙去讨人嫌了。冷东海开始张罗,亲自到城外寻找了一块新营地。 当时朱方仁听说虎士营的人在搬家,还假意走来劝道:“哎呀,东海老弟,你看你这是何苦呢!就算楚师弟他不做典刑官了,也不影响你们虎士营在县衙里办公,是不是?咱们县衙又不缺那么几间屋子,你们就留在这里,继续办公,咱们朝夕相处,有空也好切磋一下武功!” 冷东海双手抄袖,嘿嘿笑道:“朱二师哥,我们虎士营这帮兄弟是一帮糙汉子,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喝高了就要打人,给县衙也添了不少麻烦!就算你和大师伯不说,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你也知道,前阵子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而且虎士营的人员一直在增加,大几百号人,需要的地方太大了!其实我早就想把虎士营的中军营迁出县衙了,却一直没腾出手来。这几天好不容易稳定了,我趁这功夫把中军营迁到城外,扩大营盘,也好再招兵买马!这不,地都选好了,就差搬家!” 朱方仁瞧了瞧正在往车上搬东西的虎士营军卒,拍了拍冷东海的肩膀,脸上堆笑道:“好吧好吧!既然老弟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依老弟你的意思!以后你要是有空回来,咱们哥俩喝酒!哈哈哈哈……” 冷东海笑道:“好的!等我这新营盘完全收拾好了,朱二师哥可一定要过去做客,咱们哥俩一醉方休!” 朱方仁哈哈大笑道:“一定一定!东海老弟,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楚师弟能有你这样的帮手,那是他的福气!我都替他高兴啊!那行,你们搬家比较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有时间咱们好好聚聚啊,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你朱二师哥一定尽全力帮忙!” 冷东海连声答应,又说感谢的话,笑着把朱方仁送走了。等朱方仁走了之后,站在冷东海身旁的卢铜大旺向地上吐了口口水,不满道:“呸,原来还把你当好人,现在算看清楚你了,尽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冷东海呵呵笑道:“大旺,不要那么激动嘛!咱们在县衙里头也住了好几个月,人家又没有收房钱,咱们不得感激人家吗?记着,人家帮你忙那是人情,不帮你忙那是本份!谁也不欠谁的!再说咱们在城外有了那么大一块地盘,不比窝在县衙里好吗?” 卢铜大旺叹了口气,无奈道:“大统领,你也就是这么说说!咱们在这县衙里挂着牌子招兵买马,那是有县衙这个背景,人家愿意相信咱们!出了城之后,那可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你心里也堵得慌!可谁让这小子现在署理武知县呢?咱们还不是没有办法!” 冷东海呵呵一笑,不以为然道:“你呀,想多了!有这县衙做背景,咱们能招兵买马,没有这县衙做背景,咱们照样能招兵买马!咱们这虎士营,就四五百人,人数虽然不多,可是个个都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好汉子!以后咱们出去剿几个匪,就凭咱们虎士营英勇善战的名声,还愁招不到人?” 卢铜大旺摇头道:“大统领,都这时候,亏你还笑得出来!” 冷东海意味深长道:“这时候怎么了?乔迁之喜,不该高兴吗?你知道我的名字为啥叫东海?我这名字,是我师祖天山远老先生所赐。他老人家说:‘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日出东海嘛,所以就给我起个名字叫冷东海!” 卢铜大旺刚想说话,就见段飞青走了过来,向冷东海拱手道:“大统领,一应的东西都装在马车上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冷东海笑道:“好,出发,出发!”冷东海瞧了一眼卢铜大旺,从亲兵手中接过马缰绳,翻身上了马,笑道:“走吧,大旺,还愣着做什么?出了城是一片新天地,纵马狂歌都由咱们!” 卢铜大旺本来很不高兴,可转念一想,反正都这样了,大头领都不愁,我愁什么?卢铜大旺也上了坐骑,紧随冷东海身后,向城外驰去。虎士营的大管家段飞青对五辆马车上的车夫和车后的军卒大声道:“出发!” 随着车老板的一声“驾!”,马鞭在半空中炸响,车轮轧轧,碾着青石板出了城,往城南的虎士营中军帅帐去了。人情似纸张张薄,冷东海做惯了小乞丐,看尽了世间眉眼高低,他才不会为了这些东西生气呢!不值得! 第二天中午,楚随心没有提前打招呼,悄悄带着冷若霜、小姬玄清、胡铮珠和赫兰玉双来到冷东海的新营地。到了营门口,请军士通传。 片刻之后,只见冷东海全副戎装,金灰金甲,带着轩辕安、童大礼等人大步流星迎了出来。冷东海见了楚随心,躬身施礼道:“虎士营统领冷东海,参见安越侯!请恕末将甲胄在身,只能以军礼参见!”众将士一齐向楚随心躬身行礼。 楚随心摆手道:“这里军营,冷统领和各位将士就不用多礼了!”冷东海这才笑嘻嘻陪着楚随心在军营中四处转悠。楚随心对这块新营盘非常满意,多山的望野城,能在城南找出这么一块依山傍水的平旷之地,已是极其难得! 陪同的队伍中,有个与众不同的身影,此人身材极其魁梧,比雄壮的段飞青还高上半头。只见他穿着一身花哨的锦衣,身后背着一把鬼头大砍刀,用黑布裹着额头,一双绿眼睛十分有神。此人正是号称土密第一刀客的于钱通,当初是楚随心在麻衣神叟丘半天手里救了下他。 于钱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从楚随心救了他一命,他就要想办法报答楚随心,于是他从富连县城外的孙家酒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路跟到了望野城。直到楚随心要筹建虎士营,于钱通就觉得自己报恩的机会来了。虎士营需要一位教头,来指导军士们操练,行兵,结阵,等等。 以前于钱通在土密国禁宫做过教头,此时他的本事刚好派上用场,于是于钱通向楚随心毛遂自荐,自告奋勇要做虎士营的教头。楚随心、冷东海和于钱通攀谈了一番,两人都对于钱通比较满意,于是于钱通就成了虎士营的教头。还别说,这几个月下来,于钱通的训练颇有成效。 楚随心见了于钱通,主动和他打招呼,于钱通不太善于言辞,只是脸上堆笑。 冷东海笑道:“侯爷,这些日子多亏了老于,咱们虎士营能有今天的气象,和老于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将来咱们要是返回大越国的话,你可得在皇上面前给老于讨个封赏!” 楚随心点头道:“那是自然!” 楚随心见士卒们正在井然有序修建营地周围的木栅栏,满意道:“东海,你是个人才!哥哥当初一点儿都没看错你!谁能想到,昔日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乞丐,今天已经做了虎士营的大统领!当初我看那些小乞丐里,全都很瘦,只有你是个小胖子,我当时就猜你肯定有些手段,不然怎么可能吃胖!” 冷东海嘿嘿笑道:“那是,那是!我大哥是什么人!那叫慧眼识珠!不但能看出我与众不同,还敢和我这小乞丐磕头拜把子!当时我就想,这么大个侯爷,能跟我一个要饭花子称兄道弟,一起喝酒谈天,这是多大的心胸!这辈子我冷东海就跟定他了!” 楚随心回头看到赫兰玉双,忽然想起安星绮来,于是拍了拍冷东海的肩膀道:“东海,等将来咱们把望野城这些事情都搞定了,你就去洛龙洞,把你的安姑娘娶了!等咱们杀回大越国,干掉种士良的时候,你也做个大将军,光宗耀祖,让世间人都看看,什么叫英雄不问出处!” 冷东海用手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安姑娘是个好女人哪!前阵子她回洛龙洞的时候,我是真舍不得她走,可是没有办法,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能把咱们一路送到望野城来,都已经是超乎我的想像了!” 轩辕安在一旁促狭道:“大统领,那位安姑娘长得可真够俊的,你吃到嘴没有?” 冷东海有些羞恼,回头踢了轩辕安一脚,骂道:“干你屁事!多管闲事!”轩辕安大笑不止,童大礼也忍不住笑。 安星绮回洛龙洞的前一天晚上,当值的段飞青亲眼看到冷东海钻进安星绮的屋子,天亮时才腿脚发软的走了出来,段飞青嘴快,把这事当笑话讲给了轩辕安、童大礼等人。当然段飞青不忘了添油加醋,结果这帮光棍汉聚在一起,听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后来这帮小子经常拿这事取笑冷东海,“冷大统领就算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女人风骚!”今天轩辕安又拿这事取笑冷东海,冷东海当然又羞又恼了。 胡铮珠笑着打岔道:“冷大统领,你们闹够了没有?这大中午的,侯爷来到你们军营,你们连口饭也不请侯爷吃?连口茶也不请侯爷喝?这可就过分了啊,这哪像下属该有的样子!” 冷东海嘿嘿笑道:“那哪能呢!既然大哥带着两位嫂子来了,我哪有不请大哥和嫂子们吃饭的道理呢!虽然咱们虎士营现在没什么钱,可是早晚会有钱的!再说就是没钱,也不差这么几碗饭嘛!我就算把段飞青卖了,也得换几碗米饭,几盘青菜,两坛老酒嘛!” 段飞青满意道:“嗯嗯嗯,还不错,至少还能换这么多东西,能让侯爷吃顿饱饭,够本了够本了!怕就怕被卖了之后,连这些东西也换不到!” 楚随心打趣道:“这可不成!段飞青可是我大虎士营的精锐,就给我换这么点儿东西,一顿就吃了啊!” 身体雄壮的段飞青左手按着腰刀,哈哈大笑道:“就是嘛,咱们侯爷的要求也不高,像这么大个子的段飞青,怎么也得多换两顿吃的才行嘛!”轩辕安等人都大笑起来,众人都知道,楚随心这几天心情不大好,所以都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冷东海笑着指向中军帐道:“大哥,玩笑归玩笑,饭食早都已经准备下了,请!”楚随心点头,带头进了中军帐。冷若霜、小姬玄清等人在楚随心带领下,鱼贯而入。轩辕安带着两名精壮士卒在中军帐门口守护,做哨兵。段飞青和童大礼,卢铜大旺、于钱通随冷东海一起进了中军帐,陪楚随心吃饭。 冷东海的中军帐是砖木结构的简易大房子,里面很宽敞,墙上挂着两幅地图,一幅是望野城全图,另一幅是大越国疆域图。楚随心瞧了瞧地图,点点头,没说话。只见中军帐里面早已经摆好了简易的木桌木凳,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有手抓猪肉和牛肉,有青菜,有米饭,也有酒。 楚随心看着饭菜,随口问道:“兄弟们的午饭都是这些么?” 冷东海点头道:“饭菜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们没有酒!军营之中,严禁军士酗酒!不过大哥不是我军营中将士,自然不受军法约束!” 楚随心点头道:“好!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理应如此!大家都坐下吃饭吧,军营之中,不用客气!”楚随心率众人依次入座,大家开始吃午饭。冷东海抱起酒坛,默默给楚随心倒了一大碗酒。 冷东海坐在楚随心身边,手抓着牛肉蘸着佐料,吃得十分畅快,冷东海边吃边道:“大哥,你这几天不高兴,兄弟我是知道的。丁大师伯遇刺这事,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忍了?” 楚随心苦笑道:“打掉牙齿和血吞。不忍着又能怎么样呢?毕竟这事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地网做的,目前还在调查之中,而且我也不想就这样打草惊蛇!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在我们监视范围内的地网,总比潜藏在暗处不知所踪的地网破坏性小得多!” 冷东海夹了一筷子肥猪肉,放进嘴里大嚼了起来,直嚼得嘴上冒油,毫无形象可言,赫兰玉双对冷东海的吃相很不满,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毕竟是军营,将来要在战场厮杀的汉子。冷东海把肥肉咽了下去,这才缓缓道:“大哥,对于地网,我有别的想法!” 楚随心淡然一笑,点头道:“你说,我听着!” 冷东海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口气道:“大哥,我知道你不易!但是现在不为大师伯报仇,还等什么呢?这事不用调查,兄弟我都可以肯定是地网做的,就算不是地网,也是河顿那王八蛋的手下做的!这世界上还有谁会这样恨死你们两个?种士良虽然也是个王八蛋,可他在桑兰国没有这样的实力!” 楚随心有些苦恼道:“我知道这事多半是地网的人干的,可是咱们没有十足的证据啊!大师伯如今躺在卧榻上,人事不知,这县里的事情都归朱方仁管,连咱们的虎士营都搬了家,不在县衙中办公了,我和朱方仁之间的关系已经只剩下表面的和谐,没准哪天因为什么事情就翻脸了!” 冷东海冷笑道:“那又怎么样?闹翻了咱们大不了离开望野城,往别处去!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大丈夫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大师伯对大哥你可不是一般的好,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流亡到桑兰国的安越侯。他不但收留你,为你治病,还为你不惜与河顿翻脸,这份恩情,不值得大哥报答吗?” 楚随心头疼道:“东海老弟,你觉得我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吗?问题现在我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地网的人在半个多月以前,就大批退出望野城了,城中能确定身份的地网成员,不超过十五个。级别较高的地网成员,除了我们放走的鱼乘良之外,就只有号称熊凌冬的冬三爷。” 冷东海忍不住骂道:“呸,什么冬三爷,就是那个开窑子的老龟奴冬月升嘛!他也配称个爷字?大年初四的时候,在满月楼里,顺亲王三世子河成书被杀,不就是他指使人干的吗?结果那个屎盆子扣在大哥你头上,这仇你忘了?还是你想就这么忍下去?” 小姬玄清一直在聚精会神听两个人说话,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东海,依你的意思?” 冷东海狞笑道:“这笔账可以算了!反正这帮王八蛋都是河顿的手下,咱们与河顿翻脸也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把地网潜伏在望野城中的杂碎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他们在望野城经营数年,咱们就给他连锅都端了,让河顿那头肥猪心疼去!” 冷若霜想了一下,犹豫道:“东海,这样做会不会太冒失了?” 冷东海咬牙道:“大嫂子,这事不是冒失不冒失的事儿!老虎不发威,就会一直让人家拿着当病猫!咱们该忍的时候忍,不该的时候不能忍!他们都刺杀到大哥和丁大师伯头上,而且重伤了丁大师伯,咱们还能忍气吞声不报仇吗?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丁大师伯报个仇吧?” 楚随心犹豫不决道:“东海啊,你看大师伯受了重伤,他徒弟朱方仁接管了县衙,只是派出些衙役快班,四处打探刺客的消息,我要是急于出手的话,会不会有些喧宾夺主了?” 冷东海摇摇头,“大哥啊,我看你是当局者迷!你在大越国为什么名声那么大?众所周知,你有气节,不顾自己的安危,敢在朝堂上直斥欺君罔上的种士良和他的党羽,这才是我听到你的名字,并且见到你本人之后,决意追随你的原因!就这个名声,千金不换哪!” 楚随心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冷东海激动道:“可是今天,有恩于你的丁大师伯被人暗算,你却躲在一旁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你让世人怎么看你?是,我知道你想韬光养晦,可是韬光养晦不是一直怂下去,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连丁大师伯都不放过,你还忍个屁啊!这个时候你还不出手,弟兄们的心不寒吗?” 正在喝着肉汤的卢铜大旺放下海碗,瞪起一双杀人的红眼睛道:“冷大统领说得有道理!侯爷,是可忍叔都不可忍啦!我早就想去砍了地网那些混账!这次要是行动的话,算我一个,我卢铜大旺做别的不行,冲锋陷阵那是没问题的!”说着话,卢铜大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童大礼伸出手指,不动声色捅了一下卢铜大旺的腰,示意他别说话,看楚随心的意思。卢铜大旺不领情,扭过头瞪了一眼童大礼,“老童你干啥啊!你捅我干啥!我告诉你,今天只要大统领一声令下,我就去把地网那些杂碎都砍了!谁给侯爷上眼药,我就把他眼睛剜出来!” 楚随心眯起眼睛,沉思半晌道:“也不是不能动手。毕竟咱们虎士营这几天表现很平静,没有对地网出手的意思。县衙方面也保持了极大的克制,地网的熊凌冬应该还不清楚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只是我担心我们动手之后,朱方仁会觉得没面子,因此和我翻脸成仇!” 冷东海狞笑起来,把一块肉塞进嘴里嚼了,恶狠狠道:“我看他是一心想着谋夺武知县的位子,顾不上给他师父报仇了!没准就是他和地网勾搭在一起,谋害他师父呢!你看他署理知县之后那个狂妄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觉得他会真心给丁老头报仇?” 小姬玄清笑道:“换成我是朱方仁啊,我要是和地网勾结的话,我还真要杀地网的人灭口呢!” 楚随心摇头道:“不要乱猜!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凡事要慎重!这样吧,明天我给你答复,谁也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要是从谁那里走漏了风声,休怪我军法从事!” 众人齐声道:“是,侯爷!”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落星山庄 子夜,望野城泉龙镇的落星山庄,一片静寂。山庄大门紧闭,万籁俱寂,只有大门口两只红灯笼在风中孤独的摇摆。落星山庄占地百亩,园林清雅,亭台楼阁样样俱全,是典型的大越江南园林风格建筑,以自然古雅著称。 在望野城,落星山庄是仅次于竹剑门的存在,庄主云生尘,是桑兰国有名的高手,一手落星剑法出手入化,已达准一流高手境界,云生尘门下有弟子百余人。不过因为竹剑门的门主是武知县丁弱尘,所以在望野城明显是竹剑门的名声更大,这座落星山庄比起竹剑门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即便在竹剑门如此强势的望野城,落星山庄仍能拥有一席之地,由此也可知落星山庄庄主绝非等闲之辈。云生尘是文武全才,他结交的朋友也都非泛泛之辈。 此时落星山庄后宅的小客厅中,一位仪表非俗的白衣秀士正和一个其貌不扬的锦衣汉子对坐饮酒。桌上有八个精致菜肴,无非是些时鲜青菜和牛羊鱼肉等等,但是这些菜肴精美,菜香扑鼻,显然是名厨的手艺。 坐在主位的白衣秀士面如冠玉,眉分八彩,丰神俊逸,让人见之忘俗。和他对坐的锦衣汉子左脸上有颗长毛的黑痣,形容粗犷,是典型的江湖汉子。两人的容貌对比起来,更显得白衣秀士飘逸出尘,风采绝伦。 两名貌美的女子披着青、红两色薄纱,各执酒壶,分别坐在白衣秀士和锦衣汉子身旁。锦衣汉子脸上已有三分醉意,他身边的红纱女子仍是执着酒壶殷勤相劝,红纱女子娇笑道:“三爷,再喝几杯吧!您可是稀客,奴家听庄主说,您一向少来我们山庄,一年也就来个三两回。奴家想见三爷一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今晚您一定要尽兴而归!” 锦衣汉子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真不能再喝了,再喝明天就起不来床了!” 红纱女子对锦衣汉子抛了个媚眼,一双春葱玉手在锦衣汉子手背上轻轻摩挲,娇声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您要是醉了,就住在奴家的软香阁,您要是醉得起不来床的话,奴家亲自服侍您!男人嘛,活在世上,就要花天酒地才快活!不喝酒,又没有红颜知己的话,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或是您的满月楼里名花太多,您早已经挑花了眼,瞧不上我们这样的残花败柳?” 锦衣汉子打了个酒嗝,望着红纱女子的眼睛,笑着叹了口气道:“唉,胭脂姑娘说笑了!我那满月楼里虽然美女如云,却又有哪位姑娘能有你胭脂姑娘的容貌才情?我毕竟是个俗人,最爱金银这些俗物,当然也爱美丽的女子!我可比不得你们云庄主这样高雅出尘,闲云野鹤一般潇洒从容!” 原来坐在白衣秀士就是落星山庄的庄主云生尘。白衣秀士云生尘对红纱女子笑道:“胭脂姑娘,虽然我和冬三爷是好友,可是就算在我面前,他也一向都是很少饮酒的。今天有你在,他已经破例喝了十几碗酒,实在是不容易了!” 原来这其貌不扬的锦衣汉子就是闻名望野城的首富冬三爷,冬月升,地网的小教头。要知道,云生尘恃才傲物,根本不把寻常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些有几个糟钱的土财主、暴发户,就更难以得到云生尘的青眼了。冬月升能和云生尘做好友,显然并不是仗着自己的财势。 冬月升点头道:“我平时是不喝酒的,可是见了云庄主和胭脂姑娘之后,那却非要多喝几碗不可了!胭脂姑娘年轻貌美,知书达礼,云庄主武功高强,英雄盖世,弟子遍天下,冬某只能多喝几碗,以此表示对你们的敬意!” 云生尘苦笑了一下,缓缓道:“冬三爷说笑了!弟子遍天下?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呢?我这小小的落星山庄连这望野城都走不出去,连竹剑门都是我面前难以逾越的一座大山!嘿,我自诩风流潇洒,却连区区一个丁老头都搞不赢!还谈什么英雄盖世,没的被江湖人笑话!” 冬月升大笑道:“丁老头如今已经生命垂危,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死在眼前了!丁老头一死,以后竹剑门还拿什么来比你云庄主的落星山庄!” 云生尘扼腕叹息道:“也不知这丁老头得罪了谁,竟然遭人刺杀!他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恐怕未必能把他的竹剑门撑下来!” 被称作胭脂的女子娇笑道:“奴家原来在那死鬼的宅子里独守空房,虽生犹死,每日里郁郁寡欢。蒙云庄主不弃,悄悄把奴家给接到星落山庄来,这才使奴家有了新生。胭脂素来仰慕英雄,如今能有幸结识云庄主和冬三爷这样的好汉,简直比在顺亲王府时强上千倍万倍也不止!” 云生尘笑道:“胭脂姑娘,你原来好歹也是顺亲王三世子的宠妾,爱姬,在王府大院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却把你接到这小小的落星山庄来,实在是有些委屈了你!你不见怪就好!” 胭脂摇头道:“奴家十四岁就到了那死鬼的身边,就像一只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雀,除了那死鬼之外,奴家见不到其他男人。可是当奴家来到落星山庄,见到了云庄主又见到了你冬三爷之后,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男人!落星山庄的规模虽然没有顺亲王府大,可是奴家在这里胜在自由!” 冬月升笑问道:“胭脂姑娘,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河成书的爱妾,难道在顺亲王府时难道还能没有自由吗?” 胭脂苦笑道:“奴只不过是人家笼子里的金丝雀,或是花园里的一棵草罢了!况且河成书又不是那座王府的真正主人!他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才有威严!他不是嫡长子,王位的继承和他也没有直接关系,他爹又经常打骂他,所以他自卑,敏感,多疑!他只有在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女人面前才能找回尊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冬月升先是讶然,随即恍然道:“是了,难怪他会频繁出入大小青楼,因为只有在那些青楼女子面前,他才有一种存在感!表面上看,他出生在锦衣玉食的王侯世家,可实际却不如一个生活在农村的放牛娃自在!唉,谁能想到一个王府的世子,却有着这样的自卑情绪,真是可怜至极!” 胭脂正要说话,窗扇忽然啪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身形飘然落在小客厅之中,鼓掌笑道:“说得好!确实可怜至极!这屋中原来有四个人,有三个人都可怜至极,只有一个人不可怜,因为她一直蒙在鼓里!” 屋中正在喝酒的四人大惊,一起回过头去,却见一个一身白衣,俊眉朗目的英俊少年站在小八仙桌前不远处。那少年手中捻着一串紫色念珠,一脸的悠然自得。 变故横生,正在微笑的云生尘脸上勃然变色,腾地站起身,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剑。云生尘剑指黑衣少年,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闯我的落星山庄!” 英俊少年手中捻着念珠,不慌不忙道:“怎么,你这落星山庄是龙潭虎穴,我来不得么?别说小小的落星山庄,就是你们和亲王府又如何!” 冬月升望着破窗而入的年轻人,不由自主站起了身,脸色惨白道:“楚,楚大人?不,楚侯爷,您怎么来了!”破窗而入的年轻人,自然是安越侯楚随心了。冬月升稳了稳心神,向云生尘介绍道:“云老弟,这就是我经常向你夸赞的望野城新任典刑官,楚随心,楚大人了!” 云生尘脸上满是不悦之色,收了宝剑,哼一声道:“什么楚大人,原来是个没有礼数的毛孩子!就算你是望野城的典刑官又如何?我这落星山庄又没有邀请你,你怎么敢夤夜闯进来!私闯民宅是何罪过,你典刑官大人不清楚吗?难道这望野城,没有王法了吗?” 坐在一旁的胭脂姑娘从容站起身,笑呵呵端过一把椅子,放在主位旁边,这才躬身笑道:“楚侯爷,奴家胭脂,见过侯爷!奴家一向久闻侯爷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侯爷人中龙凤,貌若潘安,武功高强,真是让人一见倾心!侯爷,若不嫌弃酒残席冷,何不请入席共饮几杯!” 云生尘老大不情愿道:“云某隐居在这落星山庄,极少会客,无论是什么王爷、侯爷,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典刑官!我这落星山庄虽然不是什么禁地,可我在这里练武修心,从不结交权贵,更不想看什么知县,书吏的脸色过日子!” 楚随心淡淡一笑,眉毛扬起道:“楚某已经不是望野城的典刑官了!如今是无官一身轻!” 冬月升用手拉了一下云生尘的衣袖,脸上堆笑,打圆场道:“云庄主,楚侯爷可是稀客,请都请不来啊!我在城中多次邀请楚侯爷去宅中饮宴,都被侯爷婉拒了!今晚既然是楚侯爷深夜来访,咱们怎么敢用这残酒来招待楚侯爷呢?快叫厨房再去预备些好酒好菜,咱们要好好招待侯爷,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 楚随心一探手,胭脂刚端过去在云生尘身边的椅子凌空飞起,飞到楚随心身旁。楚随心伸手拉过椅子,坐了下去,手中仍旧捻着念珠。不过他这一手凌空取物的本事,确实让云生尘和冬月升等人为之惊艳。 云生尘脸色变了变,转怒为喜道:“原来楚侯爷是位武道高手!云生尘失敬了!云生尘不敬权势,但是敬重好汉!尤其是侯爷这般年轻,武功却如此高强,云某不得不佩服!” 楚随心笑了笑,“在座除了我之外,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是地网的人,有的人甚至是小教头,只有这位穿青衣的姑娘才是真正无辜的人!” 云生尘和冬月升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深深的恐惧和猜忌,两人脸色剧变。云生尘强压住心头的恐惧,抗声道:“云某不明白侯爷是什么意思,地网是什么东西?云某不喜钓鱼,更不会打鱼,对什么网都不清楚!” 胭脂却哈哈笑了起来,“好一位明察秋毫的侯爷!难怪敢夜闯落星山庄呢,看来是有备而来呀!来,奴家请侯爷喝酒!”胭脂提起酒壶,倒了一碗酒,她想摆出一副镇定的神情。可是手却出卖了她,不争气的抖了起来,酒水溅到了桌面上,显然她的内心很是恐惧。 楚随心又望向冬月升,“冬三爷,你朋友云生尘也是地网的小教头,这一点,你没想到吧?他在望野城,负责监视你,你也没想到吧?你们的和亲王真是一点儿也不信任你们,让你们互相监视。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自己说,你们王爷这样的用人方式有意思吗?” 冬月升脸色灰败,颓然坐了下去,有气无力道:“楚侯爷,你到底想怎么样!” 披着青纱的美貌姑娘完全不知道几个人在说什么,只是瞪大了无辜的眼睛望着她的庄主云生尘。 楚随心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想怎么样,但是有些事,你们要对本侯有个交待!你们说,我大师伯丁弱尘遇刺,是不是你们做的?” 云生尘大怒道:“楚随心!你把我云某当什么人?我云某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杀人越货的响马,更不是收了钱财就要去杀人的刺客,我躲在这落星山庄,与世无争,和江湖人极少有恩怨,又怎么肯去刺杀一位朝廷的知县!朝廷的法度,我云某还是懂得的!” 楚随心眯起眼睛望着云生尘,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你云生尘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喽?” 云生尘怒道:“楚随心,你夹枪带棒,含沙射影,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怎么来到我这小客厅的,我庄园里的护卫都哪里去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呵呵笑道:“云庄主,不要那么激动嘛!你这落月山庄虽然戒备重重,可是在我楚某的眼里,却根本不值一提!你的落月山庄戒备再森严,难道还能比上我们安越侯府?我要来,你手下的人拦不住,我要走,你手下的人同样也拦不住!” 冬月升摇了摇头,苦笑道:“楚侯爷,你大师伯遇刺,我对此深表同情!可是丁县尊一直对我冬某极好,有丁县尊罩着,我冬某的生意才能做好!每年冬某都要向丁县尊有所表示!丁县尊出了事,就是断我的财路,这对我冬某有什么好处?” 楚随心大笑道:“二位,别演戏了!我师伯丁知县出事的消息,除了县衙里的几个体己人,并无人知道!你们二位这样毫不吃惊表现,自然是早已经知道事情的内幕了!况且我刚才在窗外已经听到你们谈论,丁老头遇刺的事情!” 冬月升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侯爷,此言差矣!我冬月升在望野城,也算是头面人物了,我要经商,经营青楼,不结交官府中人,我的生意还能做下去吗?人人知道我消息灵通,所以就算我知道丁县尊遇刺的消息,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我刚才把丁县尊遇刺的事对云庄主讲了,他知道这事,不也合情合理吗?” 楚随心笑问道:“哦?是这样吗?” 冬月升点头,脸上有悲愤之色,“唉,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竟然连丁县尊这样爱民如子的好官也要去刺杀!我要是能抓到这个王八蛋,一定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楚随心哈哈笑道:“精彩!不愧是地网的人,不愧是河顿的手下,就冲这精湛的演技,也能做个名角了!我给你冬三爷引荐几位熟人,如何?” 楚随心拍了拍手,大声道:“来人,把冬三爷的人带上来!让冬三爷认认他们!” 窗外有人答应一声,随后一个小胖子和一个紫衣的美貌女子从窗外先后跃了进来,一人手中提着一个人,丢在酒席宴前。小胖子和紫衣女子把人丢到地上后,自动站在楚随心身后。冬月升见了被丢在地上这两个人的脸,顿时脸色铁青,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认得,这两个人一个叫吴奇,一个叫张宝,都是他同党,地网的大丁,前几天晚上,到望野县衙行刺丁弱尘的人,就有这两个小子。吴奇和张宝遍体鳞伤,显然已经遭受过酷刑了。吴奇见了冬月升,以头顿地,颤声道:“三爷,三爷,救小人一命啊!” 冬月升忽然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喃喃道:“我输了!一败涂地!” 连这两个办完事躲去外地的小子都被擒了来,显然是事情已经败露了,他冬月升还有什么话好说? 云生尘脸上怒色更甚,大声道:“楚随心,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在威胁我朋友?” 楚随心微笑道:“云生尘,云大庄主,你可是地网的小教头,你不是奉命监视冬三爷的么?怎么,现在开始装无辜了!” 云生尘冷冷道:“楚随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打鱼,不知道什么天网、地网!我只知道,人生在世,天地良心!” 楚随心笑呵呵道:“好一个人生在世,天地良心!你所行的事,真的对得起你的良心?你与反贼为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也配谈良心?你可以不承认你地网小教头的身份,但是本侯今天既然能找到你头上来,也不容你抵赖!再带人进来!” 楚随心话音刚落,又有一名身后负刀的美貌女子从窗外跃了进来,丢了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在云生尘面前。身后负着单刀的女子拔刀出鞘,横在书童脖子上,声音阴冷道:“你主子是怎么回事,你是自己招认,减轻罪名的好,还是负隅顽抗,等着挨一刀好?” 那书童杀猪一般的大叫起来,“姐姐别杀我!我说!我说!” 云生尘气得浑身颤抖,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这个书童名叫映章,是他的书童,也是他的娈-童,他所做的事,这个书童都知道。云生尘虽然容貌帅气,看起来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是他却不喜欢女人,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不消说,这小书童被楚随心抓了,一定会交待出他的一切。脸是丢尽了。 拔刀威吓书童的年轻女子,正是赫兰玉双。赫兰玉双啐了一口,脸上一红,骂道:“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说吧,把你和你主子的不堪之事都讲出来!”赫兰玉双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俊美的男子竟然不爱女人,爱男人。 小书童映章哭诉道:“是是是!我说!我说!我们家庄主不爱女人,却爱男人!庄子里的女人,包括庄主夫人,都是摆在那里的花瓶,只看不用!夫人生的大少爷也不是庄主的亲生儿子,是庄上大管家云兴瑞的!庄主明知此事,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装做不知道!” 云生尘忍无可忍,闪电般拔剑刺向小书童映章,他要刺死这个多嘴的奴才! 当一声响亮,飞来的一个杯子砸在了他的软剑上,软剑剑身一弯,荡向一旁,小书童映章吓了一大跳,跪在地上发抖。 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胭脂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杯子是楚随心用凌空取物的方向吸走,又随手掷出去的。楚随心的动作行水流水,毫无凝滞之意,显然武功已经到了极高境界。 楚随心淡淡道:“映章,你继续说!”“姓云的,你别想在本侯面前耍滑头,你那点儿破事,本侯都已经知道了!你以为你杀了他就能灭口?想也休想!告诉你,本侯今天是有备而来,你们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云生尘大怒道:“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搏命 瘫软在椅背上的冬月升,有气无力道:“楚随心,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你胆子这么大,敢到落星山庄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来,大家就彻底撕破脸了?你与和王爷之间,再无修好的可能!” 楚随心手中端着胭脂姑娘呈上来的一碗酒,喝了一口,这才淡淡道:“那你觉得我会让你们王爷知道是我带人亲自来杀你的吗?你地网分司在望野城被一网打尽,和我楚随心有什么关系?或者是你觉得河顿会为了你这个小虾米和我公然翻脸?如果愿意翻脸的话,前阵子我擒住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翻脸了!可是为了保住地网的秘密,他竟然一路隐忍,不许地网出手。” 楚随心把酒碗交给身边的胡铮珠,笑眯眯道:“你们和亲王比你们想像中还要可怕得多,他比你们能隐忍,能屈能伸!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动顺亲王一个手指头,而你,一个地网中的小角色,却敢出手杀了顺亲王的儿子,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你杀了河成书之后,还敢栽赃在我头上!” 冬月升忽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只见他面色赤红,从椅子上站起身,疯狂大笑道:“这件事情不怨我,是你楚随心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们地网在望野城潜伏数年,丁弱尘对此一无所知,可你来了之后,四处安插人打探天命堂、血影宗的事情,你手下的人,一度查到我们地网的人头上,你让我怎么忍!你若不来望野城,哪有这么多的事情?” 楚随心这才恍然,原来是自己无心中碰到了这位冬三爷的地网,才让他决定对自己出手。楚随心笑道:“所以你觉得我将来会威胁到你,就先下手为强了?可是我毕竟还没有碰到你地网,你急的是什么?我来望野城是寻医治病的,你要是不来惹我,我管你什么天网地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冬月升狞笑着攥起拳头,“你敢得罪我们王爷,就是死罪!而恰好我手里有现成的刀,如果能宰了你,我就会受到王爷的器重,就可以加官晋爵,我为什么不能用一下这把刀?况且丁弱尘这个老杂毛,他收留你,其实就已经是在向王爷表明他的态度了!那我对你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冷东海忍不住嗤笑道:“你们地网虽然实力不小,可是在望野城,你们是丁知县的对手?丁知县要是想剿灭你们,连兵都不用调,只要一个竹剑门就够了!” 冬月升仰天大笑,恨恨道:“所以我们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楚随心盯着冬月升的眼睛,双臂抱在胸前,缓缓道:“冬月升,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把杀死河成书的人交出来,本侯就只当他是一次仇杀,我会放过地网的其余人,给你留一次活命的机会!一切搞定之后,本侯会让人护送你离开望野城,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 冬月升的眼睛放出红光,脸色却由红转绿,脸上的肌肉也扭曲了起来,冬月升双拳紧握,浑身的骨胳咔咔作响,一旁的云生尘忽然恐惧起来,大声惊叫道:“老冬,你做什么?你服了化元无极丹?” 化元无极丹是什么东西?楚随心等人都一脸莫名其妙,他们对这个丹药闻所未闻,当然不知道这丹药的厉害。可是见云生尘那一脸恐惧至极的表情,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冬月升身上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红色烟雾,向空中蒸腾而去。冬月冬猖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那我还得谢谢你给我的机会喽?!今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算能活着望野城,你觉得王爷会放过我吗?会放过我的家人吗?楚随心,你别做梦了,丁老匹夫中的是孔雀化尸丹,是没有解药的!” “现在我已经服了化元无极丹,这是二十年前我在澹南城得到的药方,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药物,直到一个月前,我才凑齐了所有药材,把这颗丹药炼成,以备不时之需!服用此药的人,可以通过药物燃烧元神,短暂达到超一流境界,不过代价是元神尽毁!楚随心,你把我逼到这个程度,你说今天我该不该杀你?!” 云生尘面如死灰,手中持着软剑,向后慢慢倒退。云生尘边退边叹息道:“老冬,有事好商量嘛!我在这里,胭脂姑娘也在这里,咱们这么多高手在此,你又何必出此下策!大不了咱们退出地网,逃出桑兰,难道王爷还能追杀咱们到海角天边?就咱们几个小虾米,值得王爷这么去做吗?” 冬月升嘴角开始流血,癫狂大笑道:“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楚随心若是不逼我太甚,我何至于此!他想活捉我冬月升,逼我就范,可惜他不会想到,我冬月升宁死,也绝不会降他!” 话音未落,冬月升嚎叫一声,一记劈空掌打向了楚随心,只见一道红色匹练劈面而来,这一记掌力之雄浑,甚至不弱于桑兰排名第四的葛风玄。楚随心不敢托大,急向一旁闪身,同时拖开站在身旁的胡铮珠和冷东海二人。楚随心将二人向一旁推出,身形如狸猫般轻巧,直取冬月升胸口,他想制住冬月升。 赫兰玉双手中朝露刀并未出鞘,却已经横架在了胭脂姑娘的脖子上,赫兰玉双冷冷道:“他们男人打架,那是他们男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动!如果你想打架的话,一会儿我陪着你!” 胭脂姑娘一脸轻蔑道:“你以为我会像那些臭男人一样,动不动就出手伤人?没意思!女人最好的武器是漂亮的脸蛋,脸蛋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要动手?你没说错,打架的确是男人的事情,所以,我才不会笨到动手和人打架!万一抓花了脸,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着话,胭脂姑娘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铜镜,端详着镜中自己,一脸陶醉,啧啧赞道:“多美的一张脸蛋啊,我可不忍心它受到一点点伤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赫兰玉双实在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臭美!” 胭脂抬起头望着赫兰玉双,一脸嘲讽道:“怎么?羡慕?妒嫉?还是恨?” 赫兰玉双收了朝露刀,抱在怀中,嗤笑道:“妒嫉你?你也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等下你就知道了!”赫兰玉双虽然没有胭脂姑娘漂亮,但是她可不觉得胭脂能美到让她都自惭形秽的地步。既然这个女人自恋到不肯和人动手打架的地步,那她也懒得动她。 云生尘已经趁人不注意,悄悄退到了小客厅的门口,可是他猛然身子一僵,不敢动了。因为一把凉冰冰的宝剑已经刺穿了他的白衣,顶在他的后心之上。他只要敢动一动,这一剑就会把他刺个透心凉。云生尘惊得一头冷汗,头也不敢回,大惊失色道:“慢着!慢着!你是谁!” 身后有人冷冷道:“今晚这落星山庄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切尽在侯爷的掌握之中,你云生尘再有本事也逃不掉的!现在姑奶奶劝你弃剑投降,不要学冬月升那个笨蛋!地网是河顿的,命却是自己的!你若能放下剑,尚有一条生路!” 云生尘肝胆俱裂,立刻弃剑于地,双手举过头顶,哀号道:“姑娘饶命!饶命!我愿意活,我不想死!姑娘给条生路,快让我离开这里吧!现在最可怕的是冬月升啊,他服了化元无极丹,一旦他发动功力,会把方圆数十丈的一切都炸毁!没有人可以幸存下来的!”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大地都摇晃起来,冬月升一记劈空掌已经把小客厅的山墙给轰塌了,只见客厅中烟尘四起,人人掩面咳嗽,躲避不暇。楚随心已经顾不得烟尘,纵身向前,右手五指如钩,去锁冬月升的咽喉。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冬月升根本就不闪避,就在楚随心出手的刹那,他已经急速出拳,一拳便打中了楚随心的小腹。楚随心甚至都没来及看清他是如何出拳,就已经被打飞了出去。饶是楚随心有护体罡气,也被震飞出六七丈远,从倒塌的山墙处跌到院中。 好一个楚随心,就在马上落地的瞬间,左掌重重一拍地面,借力反弹而起,在院中稳稳站直了身子。站在客厅中的冷东海忍不住出声赞道:“大哥,好功夫!” 冬月升如同一头疯牛一样,嗥叫着从断壁残垣中扑出,奔向楚随心。楚随心只觉得眼前一花,冬月升就已经近在咫尺了。楚随心纵起缥缈仙踪步法,却仍是慢了,冬月升一双大手如同老虎钳一般,死死掐住楚随心的喉咙,向左边的厢房撞去。 咚一声闷响,冬月升掐住楚随心的喉咙,撞穿了厢房的墙壁,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胡铮珠和冷东海都吃惊不小,来的时候,楚随心吩咐过,先不要急着动手,等他拿到大师伯的解药再说。而且冬月升不过是二流的实力,没什么了不起,所以胡铮珠和冷东海都没有急着出手。 哪想到冬月升吃了一颗莫名其妙的丹药之后,就忽然狂暴起来,把楚随心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想要上去帮忙,又怕一心想靠挨打疗伤的楚随心不高兴,所以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都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再等一下。两人各自点点头,带着冬月升手下的吴奇、张宝,还有云生尘的小书童映章,走出残破的客厅,站在院中观战。 刚刚退出客厅的云生尘被人用剑抵住后心,自然不敢乱动,随后啪一声响,他已被人锁住了穴道。云生尘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晚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逃不走了,云生尘心里的一颗石头反倒落了地,他转过身来,想看看是什么人预判了他的逃跑路线。 就在一回头的瞬间,云生尘呆住了。他身后,是两名体态风流的锦衣女子,一名背琴,一名持剑。背琴的女子已经美到让他震惊,而那名持剑指住他后心的这名女子,更是俏丽无双。哪怕他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也不由看呆了,云生尘忍不住惊叹道:“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云生尘忽然拱手,一脸恭敬道:“在下落星山庄庄主云生尘,不敢请教姑娘大名!” 持剑的女子一脸冰霜道:“安越侯府少夫人冷若霜!” 云生尘“哦”了一声,他记起来这个名字,这是楚随心的大老婆。云生尘不知不觉脸上堆笑道:“久仰姑娘大名!”冷若霜根本不理会他。云生尘却没觉得这位姑娘无礼,他只觉得站在这位仙女一样的姑娘面前,受到她的轻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客厅中,赫兰玉双怀中抱刀,对胭脂姑娘冷冷道:“喂,那个自以为很美的臭婆娘,你不觉得这屋里灰太大了吗?要是不想灰尘掩盖你脸上的脂粉,就随我出去吧!” 胭脂冷笑一声,用手中的小铜镜又照了照自己的脸,暂还没发现有灰尘落在脸上,这才放心的站起身,莲步轻移,走出已经破败不堪的小客厅。 就在胭脂走出客厅,看到门外站着的两名年轻女子时,不由呆住了。她的目光落在冷若霜脸上,久久不能移开,手中铜镜不由当啷一声落了地。胭脂姑娘不甘心,瞪大了眼睛久久盯着冷若霜,当她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之后,忽然浑身颤抖起来,脸如死灰。 她曾在顺亲王府时,曾见过许多美貌的女子,可是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面前的这个女子。良久后,胭脂姑娘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已经不关心楚随心和冬月升的死活了,她只想知道,面前这个美貌到让她都自惭形秽的女子到底是谁。胭脂姑娘颤声问道:“你是谁?” 赫兰玉双在一旁兴灾乐祸道:“你刚才不是自视甚高,觉得世间自己最美吗?怎么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胭脂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睛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垂下头云,低声道:“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见过比我更好看的女子!” 赫兰玉双讥笑道:“那说明你孤陋寡闻!告诉你吧,这位漂亮之极的姑娘,就是楚随心的大老婆,冷若霜,她还有个小名叫冷紫湘。旁边站着那位背琴的姑娘,就是楚随心的小老婆,小姬玄清姑娘。” 胭脂忽然讪讪道:“你们侯爷身边的女子都挺好看的!”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自惭形秽。 咚一声响,大地再次颤抖起来,只见楚随心掐着冬月升的脖子,从厢房后又撞了回来。楚随心重重把冬月升摔在地上,楚随心喘息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楚随心的打法。 冬月升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赤红得可怕,他万万没想到,就算他服了化元无极丹,楚随心也能和他有一战之力!之前,坊间都传闻这位侯爷是废物,他冬月升从不轻易传言,自然也不会把人看扁,所以他对此一笑了之。可是今天动起手时他才知道,这位侯爷不止不是废物,简直是个劲敌啊! 冬月升抬起已经破破烂烂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污血,呵呵笑道:“楚随心,你简直太让我惊喜了!死之前,我能带走你这样的高手,值了!” 楚随心瞧了冬月升一眼,不屑道:“想让本侯给你陪葬?就凭你也配!” 冬月升伸出双掌,双掌掌心相对,向外用力一拉,手中就多了一红一绿两个如同火球一样的能量团,冬月升狂笑道:“楚随心,你逃不掉的!”只见冬月升疯狂挥舞双手,两手不停在半空中画圆,红绿两个火球在他手中光焰四射,空中都是红绿两色火球划过的残余轨迹。 众人都感受到,那两个火球蕴含着可怕至极的能量!一旦爆发,绝对会是惊天动地的毁灭,众人都开始为楚随心担忧起来,他们真怕冬月升会打死楚随心。 冷东海低声对胡铮珠道:“老-胡,等下如果情况不妙,咱们就只能联手救出大哥了!别的事可以拖一拖,大哥的安全不能开玩笑!” 胡铮珠笑道:“那还用你说!” 冬月升手中的两个光球忽然变了形,变成两个光形的条状物,似剑又非剑,又似乎确实是剑。只见冬月升挥舞着一红一绿两把光剑,疯狂扑向楚随心。 楚随心全神贯注望着两把光剑,只见光剑上霹雳电光缭绕,十分恐怖。既然在这种情况下,楚随心仍不忘记问冬月升道:“喂,冬老三,你这功夫挺不错的,叫什么名字!” 冬月升大笑道:“怎么,怕了么?我这功夫叫做屠龙截气剑!针对世间一切功夫,超一流高手之下,无敌!只可惜,杀人的同时也要把我自己杀死,才能够用得出来!今天便宜你了!” 楚随心盯着冬月升手中由气机凝成的光剑,嬉皮笑脸道:“可惜啥!可惜你想用这一条狗命换你家楚侯爷的命?那你家楚侯爷岂不是亏大发了!你家楚侯爷我好歹也读过几天书,怎么会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狗命呢!” 冬月升大怒道:“少废话!”人便已经跃出,手中红绿两色气机双剑劈头盖脸斩来。 这回楚随心终于不再装了,只见他在院中猛地向后倒滑而出,同时劈空掌隔空打出,掌掌打向冬月升身上的要穴。他要先采取游斗的方式,探探对方的虚实。 冬月升面露狞笑,不闪也不避,手中光剑奋力劈砍楚随心的无形掌力。空气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之声,楚随心的劈空掌力被光剑瞬间劈开,楚随心只觉得一股大力向自己冲来,震得他五脏六腑生疼。楚随心加速向后倒滑,心中却十分吃惊,这光剑竟有如此威力? 还不等楚随心稳住身形,冬月升就已经如影随形而至,手中双剑齐出,直直刺向楚随心的胸口。他这搏命一击,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楚随心躲闪不及,红绿两把气机光剑穿透楚随心的胸膛,楚随心的身体瞬间便随着气机光剑膨胀,爆裂开去,一声巨响,只震得整座落星山庄都摇晃起来。众人脸上失色,小姬玄清更是失声道:“侯爷!” 此时,就算冷东海和胡铮珠想冲上去帮忙,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楚随心的身体炸裂成无数碎片,成了飞灰一样,随风四散开去。众人又惊又怒,心如刀绞,就要扑上来给楚随心报仇。冬月升站在那里癫狂大笑道:“什么狗屁侯爷,不堪一击!” 冬月升话音刚落,忽然身后有人冷冷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 众人回头看时,却是楚随心站在冬月升身后不远处。小姬玄清和冷东海、胡铮珠等人都很惊喜,原来冬月升杀死的并不是楚随心本人?只有冷若霜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原来她早已经知道楚随心的手段了。 冬月升回转身,看到楚随心站在自己身后,楚随心除了身上略有灰尘之外,并没有任何损伤。冬月升恍然道:“原来我们的大侯爷是在跟我玩什么气机分身的把戏!有意思,我喜欢!” 楚随心笑道:“听说你靠丹药得来的功夫有时间限制?那样的话,我劝你还是快点儿动手吧!不然等一会儿你爆体而亡了,岂不是浪费你的功夫?” 冬月升咧开笑,惨笑道:“想死的话,也不要那么急嘛!猫不饿的时候,把老鼠一口咬死有什么意思?况且今天我能遇到你强大这样的对手,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话,未免对你有些不够尊敬吧!” 楚随心拉了个要出拳的架势,笑道:“来吧,把你的本事都用出来,别让我失望!我就是喜欢学别人的功夫,再用他的功夫打败他!”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死或是生 傍晚时分,望野县衙门,朱方仁一脸陶醉的坐上了知县的金椅子。白天朱方仁忙着在军营中视察,晚上回来就迫不及待奔着知县的金椅子而来。这把金椅子宽有五尺,镶金嵌玉,椅背和扶手上总计蹲着六只大小不同的金狮子雕像,六只狮子都望向座中人,每只狮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把椅子,只有这座城中地位最尊贵的武知县才能坐上去,朱方仁怎么会不心花怒放?他觊觎这把椅子很久很久了,他甚至不想等到明天,要今晚就坐上这把椅子,才能心满意足。 朱方仁闭着眼睛,用手摩挲着金椅的扶手,喃喃道:“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师父收我做了弟子。当我第一次看到师父坐在这把金椅子上,众人向他跪拜的时候,我就发誓,有朝一日,我也要坐上这把椅子,成为这座城的主人,让这座城的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正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薛寿勇听到这句话,立刻站起身,匍匐在公案前,恭恭敬敬向上磕头道:“下官望野城典刑官薛寿勇,参见知县大人!”跪在地上的薛寿勇心里打定一个主意,我这典刑官的位子是朱方仁给的,朱方仁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能讨他欢心,我这典刑官的位置就稳稳的。 朱方仁睁开眼睛看着跪在面前一脸虔诚的薛寿勇,哈哈大笑,得意非常。半晌后朱方仁才缓缓道:“薛师弟,请起吧!你我是师兄弟,不用像外人那么拘礼!” 薛寿勇从地上爬起来,侍立在一旁,脸上媚笑道:“不敢!不敢!没有大人的提携,怎么会有下官的今天?大人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一样,小人怎么敢不发自内心的尊敬大人?在这望野城,知县大人就是我们头顶上的天,大人地位尊贵,自然高高在上!这城中所有的百姓,都要匍匐在大人的脚下,任大人驱驰!” 薛寿勇望向肃立在朱方仁身后的两名使女,沉下脸道:“你们说,对不对?” 两名使女立刻向朱方仁行礼,口中齐声道:“典刑官大人说得是!” 朱方仁满意点头,嗯了一声,却又不无遗憾道:“可惜我这个武知县现在还只是署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坐稳这个武知县的宝座!要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暗中觊觎这个位置,我想坐稳这个位置,也难啊!” 朱方仁用手拍了拍座下的椅子扶手,感慨万千道:“谁不喜欢这个位子呢!毕竟坊间百姓都知道是‘铁打的知县,流水的尚书’!这武知县的位子一旦坐稳了,就可以做一辈子,就如同土皇帝一般。而六部尚书虽然位高权重,可是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换下去了……” 薛寿勇咳嗽了几声,对朱方仁身后的两名使女道:“你们先下去,本官有话对知县大人讲!” 两名使女躬身答应,一起退了下去。薛寿勇见她们走远了,这才对朱方仁媚笑道:“大人,下官知道大人在为如何能坐稳这把知县的金椅子而劳心伤神!下官以为,一旦朝廷知道丁老头已经不行了,那恐怕多半要把丁一谷派回来继承知县的位置,毕竟丁一德年纪小,而大人又不是丁老头的亲生儿子!” 朱方仁颔首表示赞同,无奈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正是在为这件事情而担忧啊!丁老头的两个儿子,尤其丁一谷,那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如果能扫清这个上升路上的最大障碍,我就有机会得到朝廷的加封,成为望野城的武知县!可是,这件事远没有那么容易啊!” 薛寿勇笑道:“大人,这事儿要说难也难,要说容易也容易!那丁一谷不是说,他不想做武知县吗?” 朱方仁冷笑道:“你听他鬼扯!哪个不想做武知县?他那只是和他爹生气的一时愤激之语!他在首善城做个无权无势的驸马爷好,还是回到这望野城做一个堪比诸侯的武知县好?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只是我要如何才能阻止他回望野城接任呢?” 薛寿勇阴恻恻一笑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他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或是遭了劫匪,或是生了大病,一命呜呼了,难道不可以吗?” 朱方仁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正色道:“薛师弟,众所周知,我这人是个厚道人,还是很善良的!为了一个武知县的位子,就害了丁老头的儿子,似乎有些良心上过不去啊!我看这事有些不妥,你还有没有其它的法子?” 薛寿勇笑道:“我的大人,这种小事不用你出头,下官自有办法!倒是搞定了丁一谷之后,还得考虑朝廷任命武知县的诏书,这才是头等大事!朝廷最终委任了谁做这个武知县,谁才能笑到最后!所以,就算丁一谷永远也回不来望野城,咱们也还得打点和亲王府才行!” 朱方仁微笑道:“和亲王府方面,我倒是不很担心,我有亲戚在和亲王府中当管家,我一直没对别人说过,就是怕给丁老头知道了,对我起了戒心。而且毕竟我是丁老头的嫡传弟子,丁老头也说过,要把我培养成武知县的话。再说我在望野城这么多年,声望也很高,又有谁敢不服我呢?” 朱方仁从硕大的椅子上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一步步走下台阶,望向城西楚随心宅子的方向,忽然闷闷不乐道:“谁我都不怕,只是这个楚随心来的太不是时候,我就怕他坏了我的好事!他手下能人不少,要是他给我找麻烦的话,我还真是有些头大!” 薛寿勇嗤笑道:“楚随心?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是望野城的坐地户,他不过是个外来户,这城里谁不畏惧武知县,谁在乎安越侯!就算他想帮丁一谷的忙,如果丁一谷已经出了事,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能使死人复生?再者说了,这武知县是由谁来做,跟他楚随心有什么关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朱方仁眉头略微舒展了开来,不过仍是摇了摇头,“薛师弟,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是楚随心最先发现了望野城中的地网,而不是我们这些坐地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楚随心在我们望野城中必然有非常强大的暗探!他有虎士营,又有暗探,咱们拿什么跟他抗衡?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正牌武知县,关键时刻虎贲军会倒向谁还不好说啊!” 薛寿勇拍着胸脯道:“大人你放心,只要您能把和亲王府方面搞定,让他们能委任您做武知县,丁一谷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可以让他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死去!他死之后,就是丁老头的死期。不过咱们现在还不能让丁老头立刻就死,毕竟这署理知县的事情,还得让您做,您得借着这个机会把权力彻底抓牢!” 朱方仁点头,对薛寿勇的话表示同意。 薛寿勇又道:“还有,咱们竹剑门内门中,以大师姐洛珍为尊,您得争取到他的支持才行!大师姐一句话,顶别人十句话百句话,关键时刻她要是能站出来替您说一句话,您还有什么担心的?还有就是要把辽俊卿和牡丹红也争取到你身边,那就更好了。至于虎贲军嘛,大人您得想办法让虎贲军也倒向您,听您的命令!手里有兵,就什么都不怕!” 朱方仁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洛珍?说到底她只是个娘们儿!只要我在床上搞定她,她还不乖乖的任我摆布?丁老头在的时候,自然能保护她,如今丁老头自身都难保了,我要弄她还不容易!这娘们长得有几分姿色,我馋她的身子也有好久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办了她,简直都对不住她!至于那两个小崽子,他们懂什么!我只要搞定洛珍这个娘们,他们两个根本不在话下!” 薛寿勇听了朱方仁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奸笑,“大人,洛珍这小娘们平时就很有脾气,在床上一定够味道!你要是能搞定她,艳福不浅哪!”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放声大笑,笑得开心至极。却不防屋脊上伏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把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那黑衣人轻声冷笑,越脊翻墙而去,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 落星山庄,一场大战终于落下帷幕,倒在地上的冬月升不甘心道:“楚随心,你用的是什么邪术?竟然能吸取我的内力!” 楚随心笑了笑,表情平静道:“无可奉告!总之是一门很强的功夫就是了!现在我吸取了你的功力,你就是想自杀都办不到!至于你的元神自爆,更是想都别想,没有了功力,你用什么自爆?!听我一句劝,把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交出来,我还能保你不死,若是你再迟疑,就没有人能救了你!” 冬月升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不可能!楚随心,你就不要做梦我会把解药交给你!我宁可陪着丁老匹夫一起死,也绝不会把解药交给你!我要杀他,他就活不了!一命换一命,老子也不亏!” 楚随心沉下脸,望着冷东海,呵呵笑道:“求仁得仁!既然这样的话,东海,帮心送他一程!” 冷东海答应一声,提刀上前,一刀砍下,冬月升人头落地。楚随心淡淡道:“本侯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这可就怨不得我了!别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有解药!” 楚随心转过身,望向云生尘和胭脂姑娘,楚随心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楚随心冷冷问道:“云生尘,胭脂,现在到你们两个了,你们是想活,是想死?是要自行了断,还是乖乖交待孔雀化尸丹的消息?” 云生尘和胭脂几乎异口同声道:“我们想活!我们想活啊!侯爷!”死或是生,这还用选吗? 楚随心点头,满意道:“嗯,你们两个很聪明,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银子是和亲王府给的,小命却是自己的!就算河顿给你们再多的钱,你们也得有命花不是!” 云生尘脸上笑得像一朵菊花一样,“侯爷英明啊!侯爷果然是神人,把我们地网的人查了个一清二楚,可我们却对楚爷一无所知!那冬老三自恃做事神不知鬼不觉,却哪知道一切都在侯爷的掌控之中!小人对侯爷五体投地,请侯爷收下小人的膝盖!”说着话,云生尘就跪在了楚随心面前,一个头磕在地上。 楚随心不理云生尘,又望向了胭脂姑娘,胡铮珠看得清清楚楚,那位貌美如花的胭脂姑娘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显然她也怕了。如果不降,冬月升就是前车之鉴! 但是胭脂仍强作淡定,深情款款走到楚随心身旁,柔声道:“侯爷,奴家的作用可不止是那孔雀化尸丹的解药,奴家愿意追随侯爷,为侯爷效力,不知侯爷能否收留奴家?” 楚随心瞧了一眼胭脂,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楚随心问道:“你可是和亲王府地网的小教头,你舍得下和亲王府的金字招牌,跟我一个落魄的侯爷混?” 胭脂点头道:“奴家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高!我们地网在望野城的行事如此严密,却被侯爷给一锅端了,这说明侯爷有更高的本事!侯爷在落魄流亡的途中,身边尚有这么多高手追随,这说明侯爷有极大的人格魅力!我跟着侯爷的话,前途会比在和亲王府更好,那我如何不降?” 云生尘在一旁点头赞道:“不错!如果和亲王落到流亡国外这个地步的话,恐怕早就众叛亲离,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可侯爷不但潇洒从容的活着,还能在桑兰国有所作为,能把拥有天时、地利的和亲王搞得毫无脾气,这还不能说明侯爷的本事和手段吗?在下也愿意追随侯爷!” 楚随心向两个人伸出手道:“本侯可以收留你们!不过,这孔雀化尸丹的解药,本侯要搞到!我的大师伯还躺在病床上,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奄一息,大师伯对本侯有恩,本侯必须要救他于水火!你们原是地网的人,应该对这孔雀化尸丹很了解吧?” 云生尘脸上堆笑道:“小人原听到冬月升提过这味毒药,这味毒药的配制很麻烦,解药也很麻烦。不过这药原来的主人是百鸟山庄庄主严无忌,严无忌创造了这味毒药,他必然也有解药!如果能找到严无忌,说不定他愿意把解药交出来呢!” 楚随心点点头,既然有出处,那还算好办,就怕不知道这药是从哪里来的。楚随心刚要说话,胭脂姑娘笑道:“侯爷,既然这毒药在百鸟山庄有解药,那就不劳侯爷费心,奴家亲自去一趟百鸟山庄,把这味解药取来,救丁县尊丁老先生于水火之中,如何?” 楚随心奇道:“你和百鸟山庄庄主有旧?” 胭脂姑娘摇摇头,笑道:“百鸟山庄庄主是江湖奇人,名动江湖,奴家自然不认得他!不过奴家凭着自己的色相,到百鸟山庄取出解药当不是难事!世上的人,要么贪财,要么好色,要么有别的喜好,只要投其所好,一切都简单!” 楚随心沉下脸,怒道:“你不要说了!胭脂姑娘,你原来在地网什么样子,我管不到,但是如果你要投到我的门下,那么就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你是人,不是妓-女,不需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去出卖色相!如果你们搞不定这位百鸟山庄庄主,本侯不介意亲自去他的百鸟山庄走一遭!” 胭脂愣了一下,忽然泪水在眼圈中打转,胭脂跪倒在楚随心面前,沉声道:“谢侯爷!奴家愿意为侯爷肝脑涂地!”胭脂落了泪,她总算可以正常的活着了。之前在地网时,她在地网的都教头,大教头眼里,都只是个玩物,人形的傀儡,只能任他们摆布,难得今天楚随心会把她当成人来看待。 云生尘在一旁望着这一切,有些感慨,不由望向他的书童映章。此时映章正站在冷东海身边,见云生尘望向自己,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映章刚才当众说出,云生尘爱男人不爱女人的事情,他知道云生尘恨死自己了。此时云生尘说要投靠楚随心,难免他要报复自己。 楚随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侧过头问云生尘道:“云生尘,你也愿意投到我的门下吗?” 云生尘同样跪倒在地,沉声道:“云生尘愿意追随侯爷!” 楚随心点头道:“好,云生尘,胭脂,你们两个听着,如果你们愿意投到我的门下,那么从今后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堂堂正正的做一个人才行!一个人,他在这个世界上首先是人,能够得上那个人字的一撇一捺,其次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两人同声答道:“是!侯爷!” 云生尘忽然有些扭捏道:“侯爷,在下就是有个毛病,不爱女人爱男人,这个实在是改不了啊!” 楚随心皱眉道:“这是你个人的私事,本侯管不了!本侯觉得你这件事做得很恶心,但是本侯用人不是用人的缺点,而是用长项,优点!人无完人,有些事情你自己把握,只要你不去害人,有些事情本侯是不会过问的!但是你如果因为自己的癖好,而用手段去害人,那本侯一旦知道,绝不轻饶!” 云生尘大喜,向楚随心叩头道:“多谢侯爷!多谢侯爷!”胭脂瞧了一眼云生尘,悄悄摇了摇头,可惜这人,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不是个真男人! 楚随心望向云生尘的书童映章,善意的笑了笑,“你叫映章?今天本侯给你自己选择的自由,你是愿意留在你以前主人的身边,还是愿意离开他?你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想离开他,本侯可以允许你带着一些银子离开。如果你仍然愿意留在他身边,本侯也不过问!那从今后就是你们的私事!” 映章跪倒在地上,向楚随心磕头道:“侯爷!小人虽然无家可归,可是愿意跟随侯爷,不愿意留在老爷的身边!”映章是被云生尘给搞怕了,想到楚随心身边躲灾。跪在一旁的云生尘叹息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楚随心笑道:“好,你不愿意在他身边话,就去收拾你的东西!云生尘,以后映章就跟着我手下到虎士营打杂,你不许为难他,不然,你就是违反我的命令!” 云生尘急忙叩头道:“属下不敢!属下如果想男人了,自己会去青楼解决,不会再欺负良家子弟了!属下跟了侯爷,从今后也就算从良了!” 楚随心笑道:“好,你这句承诺本侯记着了!今天在座的人也都听到了,你有功,本侯会赏你,如果你在这方面继续犯错,欺压良善的话,本侯就要收了你的命!至于两厢情愿的那种事情,虽然本侯会觉得恶心,但也不会轻易就去干涉你!” 云生尘叩头,面有喜色道:“是,侯爷!属下明白!” 楚随心转过身,望向望野城的方向,叹了口气,今天他收了云生尘和胭脂,杀了冬月升等人,貌似有的赚,不过从今后就与和王府势不两立了!虽然现在这事他做得很隐秘,可是和王府或早或晚会知道这件事情,到那时,不翻脸是不可能了! 楚随心正在想着心事,忽然房顶一个蒙面人滚落下来,向楚随心行礼。 只见那蒙面人走到楚随面前,恭敬道:“侯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楚随心点点头,双手负在身后,微笑道:“说吧!” 蒙面人附在楚随心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只见楚随心脸上十分震惊,楚随心怒声道:“这还得了!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想着要这样害人!好,那也就别怪我楚随心对他不客气!” 楚随心转过身,望向众人道:“各位,既然事情做完了,咱们准备收工吧!”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预料之外 经过一夜的奋战,楚随心杀死了号称熊凌冬的地网小教头冬月升。天亮后,楚随心带人住进了冷东海的虎士营、此时,地网潜伏在虎士营中的两名内奸,已经被斩杀了。城中地网的成员,只要是名单上有详细信息的,全都被陆子秋带着拂衣堂的弟兄们给连夜除掉了。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地网中也不是没有人活下来。比如有一个人就侥幸活命,这个人就是鱼乘良。 地网小教头熊凌冬在望野城苦心经营数年,在各行各业中都安插有大丁、小丁,结果这些大丁小丁被楚随心的人马在一夜之间连根拔除,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东平子明不愧行事果决,心狠手辣,杀掉这些地网的成员还不算,还让手下拂衣子们把地网大丁小丁的尸首都用化尸水给处理了,就像这些人从没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不知道将来那位地网的都教头步飞云和河顿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会不会肉痛到跳脚。不管他们如何跳脚,反正楚随心给大师伯报了仇,心里痛快多了。 昨夜,拂衣堂名单上的望野城地网成员被拂衣堂和虎士营联手,一网打尽,活人一个都没留。当然,这一消息的来源得益于冷东海收的徒弟陈细狗。陈细狗虽然不知道望野城中小教头究竟是谁,但是他认识两个大丁,于是从两个大丁口中套出了一些消息。 随后东平子明跟进,把两名已经暴露的大丁控制了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了地网成员名单,然后按图索骥,一个一个抓了起来。在拂衣子们逼问出口供之后,把这些大丁、小丁都毫不客气的宰了。用东平子明的话讲:“把我想要的消息给我,然后把命留下就行了!” 天亮之后,当鱼乘良发现整个地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谁都联系不上的时候,那份茫然和绝望可想而知。地网数年的苦心经营,地网有不少大丁、小丁有混进军营的,有混进县衙的,结果被楚随心一网打尽,一个都没留。不得不说,拂衣堂办事效率远胜地网望野城分司。 楚随心把刚刚投降自己的云生尘和胭脂姑娘带在身边,不过两个人都戴着面皮,没人能认出他们来。此举自然遭到了胡铮珠、小姬玄清等人的激烈反对,这两个人都是新近投降的,而且是迫于形势的压力投降的,谁能确定这两个人是真心投靠还是假意归顺,等待时机刺杀楚随心? 谁知道楚随心答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们归顺了本侯,那他们从今后就是本侯的部下!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本侯都对他们毫不怀疑。之前他们在地网效力,是出于各种原因,或是为了银钱地位,或是被胁迫,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起,他们都是我的人!” 云生尘听了楚随心的话之后,极为感动,跪地叩头,沉声道:“属下多谢侯爷信任!属下从此甘心情愿为侯爷驱驰,纵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楚随心笑了笑,搀起云生尘道:“云生尘,你起来吧!本侯就没想着让你为本侯肝脑涂地!谁的命不是命?谁的命就一定该舍出来?之前你们在河顿的地网时如何,本侯不管,也不干涉,但是你们要记得,在我的拂衣堂,你们是人,堂堂正正的人,不必那样奴颜婢膝的活着,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冷东海私下里劝楚随心,“大哥,既然云生尘和胭脂都归顺你了,又恰好他们都是地网的小教头,那么他们一定清楚地网的许多内幕!你不如趁机问清楚关于地网的一些事情!正好也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忠心!” 楚随心拍了拍冷东海的肩膀,一笑置之,“老弟,这事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七天后,虎士营来了一辆马车,车夫是消失多日不见的轩辕安,当马车到了中军帐外时,楚随心带领云生尘、胭脂姑娘、冷东海等人迎了出来。 轩辕安搀扶着一位颤巍巍盲眼的老太太走下车来。胭脂姑娘见了这个目盲的老太太,惊喜不已,激动不已,抢步上前,搀住老太太。胭脂欢天喜地道:“奶奶!奶奶!您老人家怎么到这来了?” 目盲老太太握着胭脂的手,答道:“孩子啊,就是这位轩辕先生接我来的,他说你现在楚侯爷手下做事,过上好日子了,想让我这瞎老太太也跟你一起过上好日子,所以才派他去张家庄接我来的!” 胭脂姑娘望向楚随心,眼睛湿润了。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就在她一岁那年,她的爹娘被拦路抢劫的匪人杀害。是她的寡妇奶奶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她长大。 可是到了胭脂十二岁那年,她的寡妇奶奶因为生病,眼睛盲了,再也做不了生计。为了能让奶奶和自己活下来,走投无路的胭脂只能狠下心,托人把自己卖到县里张家庄张大户张秉年家做丫鬟,当然有个前提,是张大户能养活她的奶奶。 张秉年听人牙子介绍,说胭脂天生丽质,当然有兴趣见一见。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胭脂的要求。他家富甲一方,仆役成群,养活一个瞎老太太根本不是问题,无非就是多一双筷子多一个碗,做衣服的时候多添一块布料而已。像这样花容月貌的姑娘,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虽然因为家庭生活困苦的原因,使得胭脂面有菜色,可是那天生丽质和玉骨冰肌的底子是掩盖不住的。只要饭食能跟得上,这姑娘很快就能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动人。到时无论是自己用,还是献给权贵,那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就这样,胭脂在张大户身边做了使女。张大户也是下了一番心思,每天锦衣玉食的生活,把胭脂养得水灵灵,白嫩嫩。除此之外,张秉年还精心调教胭脂,又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诗词又教歌舞,胭脂聪敏异常,一教就会。把张大户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真是奇货可居啊!忍了一阵子,张大户迫不及待的把胭脂收了,每日沉浸在温柔乡中,对她宠爱无边。 胭脂原以为自己的生活也就这样了,以后能给张大户做个小妾,生个儿子,也就是自己人生的巅峰了。虽然张大户后宅的那些女人都恨死这个新来的狐狸精,恨她勾走了张大户的魂魄。可是胭脂并无意和张大户后宅的那些女子争宠,她深知自己出身寒微,无法和那些家庭背景比她强的女子们抗衡。 她极会察言观色,也能低调隐忍,每天不离张大户左右,竭尽全力讨好主子,只为自己和奶奶的生活能好过一些。而且她也知道,跟紧了张秉年,后宅那些女子想害她就没那么容易。后宅夫人赏赐的吃食,她表面谢恩,背地里都处理掉了,以免有人投毒。她知道,她要是死了,她的瞎奶奶也活不下来。这姑娘谨慎如此。 哪想到,她在张大户家住了才不到半年的时间,事情就有了变化。 这一天,张大户有个表弟来他家做客。张大户的这个表弟,就是地网的都教头步飞云。步飞云和张大户是发小,一起长大的。不过步飞云从小喜欢练武,张大户则是想着怎么发财。所以两个人选择了不同的人生路。 步飞云因为武道天赋异禀武功,三十岁时就达到了一流境界,因为有了这个资本,所以投靠了权势滔天的和亲王河顿。之后由于步飞云深得河顿信任,受河顿的委托,创立了地网。 此时地网才刚刚组建不久,方兴未艾,极需要大量的钱粮和人才。步飞云忽然想起了自己这位住在家乡河塘县的老表张大户张秉年,这家伙是个土财主,虽然目不识丁,可是手中有大把的银子,何不把他拉拢来出资?他出钱,我步飞云负责把他引荐给王爷谋个一官半职,这样的话,合则两利,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 就这样,步飞云到了张家庄,果然受到张秉年的热烈欢迎。张秉年知道这个表弟如今跟着和亲王爷混,前途无量,能不好好巴结一下吗?从来都是穷在当街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表兄弟两个,一个有权有势,一个有钱,当然合得来。 没想到步飞云到了张家大宅之后,一眼就看中了张秉年身边这个亭亭玉立的年轻女孩,步飞云也不客气,直接跟表哥挑明:“你身边这个妞儿我看上了!本来我是想你出两万两银子,我给你弄个知县做一做,可如果你能把这个妞送我,再出两万两银子,我就直接到王爷面前给你保奏一个伯爷的爵位!” 张秉年听了这话,简直高兴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虽然他不舍胭脂的美貌,可是在前程面前,女人就算不了什么,可以牺牲掉。有了前程,还愁没有美人吗?所以张大户忍痛割爱,把胭脂献给了步飞云,当然,张秉年一同献上的还有两万两银子。 步飞云没有让张大户失望,在他收下了张大户的美人和银子之后两个月,诏书到了河塘县张家庄,张秉年果然被加封为河塘伯,而且还兼任了正六品的昭武校尉。张秉年一夜之间飞黄腾达,简直如在梦里啊!这个小妞太值了,就这样就带给他无穷的富贵了! 根本不用步飞云吩咐,张秉年就把那个漂亮小妞的瞎奶奶,留在庄上养了起来,这个瞎老太婆,成了张大户家的一个吉祥物。要是没有这瞎老太婆,胭脂绝对不会卖身到他们家,也就绝不会有他张秉年的今天。桑兰国的土财主多了去了,能混到名利双收的有几个? 再说胭脂跟了步飞云之后才知道,这人是地网的都教头。步飞云先占了她的身子,又教她练武,亲自调教她,把胭脂培养成一个只对地网和他本人忠心的小丁。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由胭脂不从。她一个穷人出身,土财主家的使女,有资格挑战权势吗?她自然不敢不从步飞云,而且她的奶奶还在别人的手上,她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步飞云也答应她,等到她过了三十岁,年长色衰之后,会让她回家,带着她奶奶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步飞云对人心把握得太准了,这果然成了胭脂唯一生存下来的动力。胭脂勤练武功,存私房钱,只为了有一天离开地网时,能有银子和奶奶生活下去。 那一年,十四岁的胭脂被包装成一个富家女的身份,成了拔象郡富豪安世禄家的三女儿,并以看似偶然的方式出现在好色成性的河成书身边。 河成书见了胭脂,立刻为她的容颜所倾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河成书简直像要疯了一样,死活都要把这个女人弄回家。河成书费尽心思,又是托人上门提亲,又是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才把胭脂给弄进了顺亲王府。自此后,河成书夜夜春宵,对胭脂爱不释手。 胭脂从此成为河成书的宠妾,被河成书放在顺亲王府的雅意苑里养了起来。只是河成书做梦也没想到,睡在枕边的漂亮女人会是和亲王府地网中的小丁,一切都是人家早已经有目的安排好了的,他和胭脂都只是人家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胭脂被养在雅意苑中,貌似足不出户,可是却暗中凭借地网在顺亲王府安插的耳目,对顺亲王府内外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她之所以被安插在河成书身边,就是步飞云的计划,步飞云准备让三世子河成书成为未来顺亲王的接班人。 虽然河成书胸无大志,每天只想着如何搞女人,可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顺亲王的儿子,只要是顺亲王的儿子,他就有机会继承王位。如果河成书想成为王爷,他的竞争对手有三个,分别是河成靖,河成鹿,河成聪三个人。其中河成靖是他的二哥,河成 (本章未完,请翻页) 鹿是他四弟,河成聪是他五弟。 顺亲王原有五个儿子,当年若没有意外,就是由大世子河成达继承王位。嫡长子拥有最天然合法的继承权,可惜河成达因为与和亲王世子河成昆在青楼争风吃醋,失手杀了河成昆,最后畏罪自杀。这顺位就落在了二世子河成靖身上。 河成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其实是最佳的王位继承人,守成之人嘛!但是河必总觉得这孩子太老气横秋。至于四世子河成鹿,体弱多病,心眼小,母亲又是侧妃,顺亲王河必对河成鹿并不抱希望,也没有把王位传给他的打算。而五世子河成聪,虽是侧妃所生,但相貌酷似河必,连脾气性格都像,原是河必最爱的一个,不过他年纪最小,难以服众。河必为此头痛不已。 谈来谈去,对于最没机会的河成书来说,只要他的几个兄弟犯错,他就有机会继承王位。而步飞云等人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把这位三世子推上去做个傀儡。虽然河成书只会搞女人,很没用,可是架不住步飞云和胭脂等人暗中帮忙。之后的事情,没有什么意外,一切都按着步飞云的计划有条不紊进行着。 河顿知道步飞云计划之后,不置可否。虽然当年他儿子河成昆死在了河成达手里,使他极其痛恨河必,可是现在是他要争夺国王之位,需要外界的助力。既然河成书够蠢,容易控制,那他为什么不接受这个李代桃僵的计划呢?多一位亲王助力不好吗?所以河顿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视而不见的决定,任由步飞云去折腾。 步飞云也确实够狠,趁着二世子河成靖酒醉的时候,把顺亲王的一位爱姬也给灌醉了,还把两人剥光了,丢到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等第二天早晨两个人醒来后,都吓得要死,虽然他们俩确实什么也没做,但是谁信哪?就连他们俩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胭脂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马上命人把这件事传出去,一时间,王府内人人知道这件事,而且还传得沸沸扬扬。王府中人人对河成靖指指点点,背地里骂他是人面兽心的畜生。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河必只能对此事装作不知道,但是他心里对这个二儿子是彻底的失望了。 河成靖在王位争夺战中,彻底出了局。此时,河必又把目光投向了其余三个儿子,河成书,河成鹿和河成聪。河成书只会花天酒地搞女人,河必对他不满已久,自然现在不会考虑他。河成鹿身体太差,河必也不放心。此时最有资格争夺王位的就是老五河成聪。 只不过他不是嫡子,而是侧妃所生,这让他在王位争夺中略有吃亏。而且河成书的娘死得早,走之前,特意嘱咐河必照顾好二子和三子。顺亲王在心里对妻子还是很有愧疚感的,所以河必对这件事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让谁接班最好。 而此时最开心的就是步飞云和胭脂等人,他们要设法再陷害河成聪,让他的名字也臭大街,最后只留下老三河成书和老四河成鹿去争夺王位。老四河成鹿那身体铁定不行,最后矬子里边拔大个,河必不选河成书也不行。如果河成书能当上顺亲王的话,那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能力,而是他的对手表现有多差劲。 就在步飞云和胭脂等人在暗中紧锣密鼓,精心策划要如何整治河成聪的时候,好色成性的河成书带着狗腿子在桑兰城惹到了楚随心,而且还被他们地网自己人给杀死了!布了一盘大局的步飞云差点儿吐血,都快到收官阶段了,大子让自己人给弄死了! 而且他还不能对人说,这河成书是我的棋子,因为这件事得对外保密。望野城的熊凌冬还以为自己干了件颇得王爷欢心的大好事,他哪里知道,步飞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此时,步飞云和胭脂等人郁闷程度可想而知。 没办法,既然这盘棋下到这种程度了,也只能继续往下走。步飞云索性破罐子破摔,故意让手下人到望野城的落星山庄散布消息,说河成书的宠妾胭脂如何漂亮,如何美丽,引得庄主云生尘好生羡慕。云生尘并非不爱女子,他是只恨自己不是女子,于是他动了心思,想把胭脂拐到落星山庄。 云生尘心里想的是,我们王爷最爱美丽的女子,有朝一日我要是能把胭脂献给和亲王,那就是大功一件。所以云生尘很快就下手,把胭脂想办法弄出了顺亲王府,藏在了他的落星山庄。云生尘哪里知道,这位胭脂姑娘和他一样,都是地网的小教头呢!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离谱,谁也没想到,熊凌冬会发动突然攻势,把武知县丁弱尘刺杀成了重伤,而且还激怒了楚随心。后面更没想到的是,楚随心会突袭云生尘的落星山庄,在落星山庄里杀死了冬月升,擒了云生尘和胭脂。 等事情都发生了,云生尘根本就没有办法扭转这个局面,胭脂也同样是无可奈何。不过胭脂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她和她的奶奶能活下去,有些事情她可以忍。 就是让她服侍楚随心,做个小妾也无不可,反正她一个残花败柳之身,也不在乎再多一个男人。当然,楚随心想不想,那是另外一件事。 此时,胭脂的奶奶被接到了楚随心派人接到了虎士营,胭脂终于开始正视这位侯爷。这位年轻帅气的侯爷,原来也是个很温暖的男子,遇事竟然想到了她的前头,还知道替她着想,胭脂一时间感动得眼睛直流。 这么多年,有谁在意过她一个弱女子的感受?她虽然是地网的小教头,可是一直都是人家的玩偶一般,被人随意摆布,身不由己却毫无办法。可是,这位楚侯爷竟然会在意自己这样一个地位低贱之人的感受,这让她心里如何不感激?她决定,要“以身相许”。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牛皮糖 见到楚随心对待胭脂的态度之后,云生尘对楚随心的认知终于有了改变,看来这位侯爷不止是武功高强,还是一位有心人。就冲着楚随心把胭脂的奶奶接到虎士营来,而楚随心对胭脂本身却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来看,这个人是值得交的。 之前,云生尘听说过关于这位侯爷的一些传闻,比如这位侯爷非常的饭桶,经常出入青楼和人争风吃醋。尤其前些天,楚随心和河成书在青楼争风吃醋,双方大打出手的事情更是传遍全城。可是接触到楚随心本人之后,云生尘发现,传闻未必就是可靠的。 传闻往往会被人肆意夸大,与事实相去甚远。楚随心命人发还了云生尘和胭脂的兵器,让他们跟随在胡铮珠身旁,做自己的亲卫。云生尘不得不佩服这位侯爷的魄力,两个刚投降的人,他就敢用为亲卫。换成云生尘,他绝不敢这么做。 奇怪的是,庄主云生尘在落星山庄失踪之后,整个山庄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也不知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第二天早上睡醒了觉,人们才发现后宅的小书房一片狼藉,房倒屋塌,不消说,肯定是庄主和高手比武造成的,但是庄主的下落,从此就成了迷。 望野城西,楚随心的宅子,门房老赵两口子这几天有点儿不高兴。侯爷这几天带着两位夫人住进了虎士营,内宅就只有几个丫鬟在,唯一的主子姬老太太还在闭关。之前楚大人做典刑官时,宾客盈门,现在他辞了典刑官之后,一下就门可罗雀了。没有客人,这几天买的菜都少多了,赵大嫂子想借机赚点儿辛苦钱都难。 赵大嫂子做了几个小菜,两口子关起门,在倒座房里喝起了闷酒。赵大嫂子给赵越松斟了满满一大碗酒,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夫妻对坐。四目相对,彼此苦笑。 赵越松盘腿坐在椅子上,端着酒碗,闷闷不乐道:“老婆,现在情况有些不太妙啊!当初我们在丁县爷家做仆役好好的,是朱二爷把我们推荐到这里来做门房,刚开始还好,可是现在我感觉这位新主子并不信任我们啊!你看,他连这个宅子都不回了!” 赵大嫂子冷笑道:“谁说不是呢!他现在和朱二爷闹翻,不做典刑官了,干脆就住在虎士营不回来,他的两个老婆也都不回来,这分明就是在防备咱们!哼,我看他是把咱们当成朱二爷的人了,所以才对咱们这样!” 赵越松无奈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是,当初是朱二爷推荐我们来这里做门房,可那也是丁县尊的安排啊!这干咱们什么事啊?你说咱们原来在县衙里好好的,忽然给派到这里做门房,来就来了吧,没想到现在又变成这样了!你说咱们这不是两头靠不上吗?早知道老子就不来了!” 赵越松忽然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恨恨道:“好啊,我明白了!丁县尊现在躺在床上,已经不行了,这个姓楚的小子是见从丁县尊这里已经捞不到油水,所以才放弃了这里,连宅子也不回了!嘿嘿,这个小子满嘴仁义道德,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赵大嫂子很为难,咂嘴道:“我说老赵啊,反正楚随心不回来,咱们现在这里也没啥意思了。可是还有个难题,就算咱们能回到县衙那边也没有意义,丁县尊已经不行了,回去咱们也不会受到重用。你说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才好?” 赵越松想了想,咬牙道:“他娘的,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之前不是有人给他送了很多东西吗?既然他不回来,那些东西就是咱们的了!咱们干脆把这宅子里的值钱东西弄走一些!” 赵大嫂子笑道:“我说老赵,你这想法是不错,可惜做起来很有难度。里边有那几个丫鬟在,咱们想动手就很难。而且那位小姬夫人有个账本,上面记着哪天谁送来了什么东西!到时他们一对账本,就知道什么东西少了!” 听到赵大嫂子这样说,赵越松点点头,陷入了沉思。半晌后,赵越松眼珠一转,笑嘻嘻道:“老婆,你知道她那账本在哪里吗?咱们把她那账本偷出来,改一下,或者干脆把那账本烧掉,没有了凭证,她怎么知道她有多少东西?嘿嘿,咱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东西给转移走,还死无对证!” 赵大嫂子哈哈笑道:“老赵,可真有你的!他们不回来更好,那些好东西咱们就笑纳了,就当成是给咱们的精神补偿!” 赵越松把酒碗放下,夹了一口青菜吃掉,冷笑道:“我看事不宜迟,今天晚上咱们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 虎士营中军帐,众人围坐一圈吃饭,居中的自然是楚随心。今天一起吃饭的除了楚随心夫妇和冷东海、胡铮珠等人之外,还有云生尘、胭脂姑娘和陆子秋等人。 楚随心端着饭碗,忧心忡忡道:“从冬月升身上并没有搜到孔雀化尸丹的解药,而大师伯所中的毒很深,现在已经是浑度昏迷了,如果再晚一些,恐怕就没救了!那孔雀化尸丹毒性极烈,除了百鸟山庄庄主严无忌之外,无人能够破解。因此我想去百鸟山庄找严无忌,拿到解药!” 云生尘苦笑道:“侯爷,这事没那么简单!严无忌这人是个用毒高手,武功也不弱,只可惜脾气古怪,就连桑兰十大高手他也不放在眼里,咱们和他不认不识,就这么贸然去百鸟山庄找他讨要解药的话,恐怕会引起冲突,到那时反为不美!” 楚随心瞧了瞧云生尘,叹气道:“那怎么办?咱们总不可能去他庄上抢吧!既然他是个怪人,又是一位用毒高手,就算咱们去抢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啊!对不对?我看咱们还是先去的好,见到他本人之后,见招拆招。他给解药,咱们皆大欢喜,他要是不给解药,咱们就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胡铮珠拍手道:“侯爷说得不错!咱们这就起身往百 (本章未完,请翻页) 鸟山庄去,不信他不给咱们面子!他要是敢不给侯爷的面子,我就把他的破山庄闹个鸡犬不宁!别以为就他会用毒,我胡铮珠用毒的功夫也不弱!” 楚随心望着一直沉默的陆子秋道:“子秋,京城那边的一谷大哥就只能交给你了!你挑几位弟兄,乔装改扮一下,往首善城去,秘密把一谷大哥保护好,防止别人去刺杀他!只要一谷大哥他能好好活着,能回到望野城,这里的事情就会有转机!毕竟他是大师伯的亲生儿子,总没有外人做武知县,他却做不成的道理!” 陆子秋把最后一口饭刨下去,站起身拱手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带人去首善城!”陆子秋这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陆子秋转身离开,出了营帐,去挑选人手了。 楚随心环顾四周,笑问道:“各位,本侯要去百鸟山庄求得解药,有没有自告奋勇和本侯同去的?” 云生尘和胭脂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去!”胡铮珠和赫兰玉双也异口同声道:“我去!”冷若霜和小姬玄清同样齐声道:“我去!” 冷东海晃了晃大脑袋,“大哥,我也去!” 楚随心笑了笑,“这样吧,云生尘和胭脂姑娘、铮珠、霜儿与我同去,其余人留守虎士营吧!怎么样?” 小姬玄清噘嘴道:“侯爷,你出去怎么不带我!” 楚随心目视小姬玄清,笑道:“两位夫人都走了,万一家里有事谁做主呢?再说老奶奶还在闭关,你离开不得的!下次有什么事,我再带你同去,好不好?”小姬玄清想了想,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了。 楚随心又望向冷东海和一脸不满的赫兰玉双道:“东海,这虎士营以你为主,你该留在这里主持事务才对!玉双姑娘,你留在家里,帮着小姬处理事情,顺便帮我保护她,可好?有你在,我才放心!” 赫兰玉双听到楚随心这样说,一时之间也没什么话要说,只好点头同意了。 冷东海嘿嘿笑道:“老大,出去办这种事情,缺少不了一员猛将!我和大哥同去,万一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嘿嘿,我自然冲杀在前!虎士营这里,既然有三嫂子坐镇,也就不怕了!再说咱们虎士营这么多弟兄,还有子明他们在,有什么事搞不定呢!” 楚随心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家里的事情就交给小姬和子明他们做主,霜儿,东海,铮珠,胭脂和云庄主随我同去百鸟山庄!” 众人齐声答应。 楚随心放下筷子,接过胡铮珠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道:“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动身赶往百鸟山庄,晚了怕事情有变!只要能保住大师伯的命,就一定要尽全力!” 当下众人都起身,要走的各自收拾行装,不走的也要做各种准备。毕竟此时是多事之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第二天清晨,楚随心带着冷若霜、冷东海、胡铮珠和胭脂姑娘、云生尘乔妆改扮了一番,只说是要出去打猎,实际却是动身赶往百部郡的百鸟山庄,去向庄主严无忌讨解药,想要回来救治丁弱尘。 走之前,楚随心和东平子明又秘谈了一番,把拂衣堂的事情托付给他,也希望他能照顾好虎士营和小姬玄清。东平子明满口答应,“侯爷你放心,你托付给我的事情,属下绝对会全力以赴!”楚随心满意点头。 那边陆子秋动作更快,昨天晚上就已经带着几名得力属下,连夜出发赶往首善城,去保护丁一谷了。陆子秋是真怕丁一谷出事,不然这边的事情就要有大的麻烦了,那位朱方仁朱二师兄,明显对楚侯爷怀有深深的敌意,他不能让那位朱二师兄的计策得逞。 楚随心带着两男三女,头戴斗笠,骑着快马出发,赶往百部郡。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五天后,已经到了百部郡的图灵县。这一路走来,楚随心仔细观瞧,见好多地方都是田地荒芜,民生凋敝,显然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楚随心一问,几乎是人人都在骂和亲王,人们都对河顿很痛恨。 此时,官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夏天的风吹着路两边行道树的叶子,哗啦啦作响。 冷若霜骑在马上,呵呵笑道:“五师哥,这位和亲王的口碑貌似不怎么样嘛!” 冷东海哈哈大笑道:“大嫂子,你这话说的!河顿他要是口碑好的话,我大哥那个秀儿可就完了!这种事情,他口碑不好才是好事嘛!不然他做了国王,秀儿要怎么办?我大哥不得心疼死?” 楚随心弹手一记劈空指,打落路边一片杨树的叶子,接在手中,嘿嘿笑道:“其实在我眼里,谁当皇帝都行,只要是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他是叫张三还是叫李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样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冷若霜取笑道:“这是你说的做皇帝的标准,那你这当侯爷的又要有什么标准呢?你说说看,我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一位好侯爷!” 楚随心哈哈一笑,一本正经道:“想当一个好侯爷,不难!只要能做到两点就可以了!第一,你要有个当侯爷的老爹。第二,你要是个男的!女的做不了官。想在咱们大越国当官,这两样是必须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楚随心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响,从路边的杨树上掠下一人,轻飘飘犹如鸿毛,落于官道之上,虽然似乎砸得很重,却分明尘烟不起。那人头戴青色斗笠,一身黑衣,背对着楚随心,正站在路中央,拦住了众人的去路。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好!,真是好俊的轻功啊!朋友,咱们又见面了!” 众人都看得清楚,只见那个挡住去路的人缓缓转过身来,众人都看得清楚,只见这人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戴着厚厚的牛皮面罩,左手握着一把破旧的剑鞘,右手保持着拔剑的姿势,但是剑却并未出鞘。冷东海等人都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剑气,冷东海立刻记了起来,怒道:“原来是你!” 黑衣人声音沙哑道:“不错!就是我!楚随心,听说近来你又再次击败了冷千君,还当真是可喜可贺啊!今天我又来找你讨教几招,你有兴趣吗?” 楚随心取笑道:“牛太沉,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我还没到望野城时,你就来迎接我,今天我出门,你又跑来纠缠,怎么,你就这么迷恋我,难道想给我当小弟不成?” 云生尘和胭脂姑娘自然不知道牛太沉是什么东西,急忙问身边的冷若霜、冷东海。冷东海笑道:“是这样,前阵子,大哥还没进望野城的时候,这小子在路上拦着大哥,非要和大哥比武。是胡姑娘先出手和他比划了几下,不能胜他。我又拔刀上前,也不能胜他。葛道长还是没胜他,最后是大哥亲自下场,才打赢了他!” 牛太沉望着楚随心的眼睛,狞笑道:“记性不错嘛!不过你想我给你当小弟?你也配!你在望野城当个小小典刑官都嫌能力不足,还想当我的大哥!要不是有那丁老头罩着你,就凭你,我呸!嘿,现在丁老头已经躺在床上不行了,你就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离开望野城,要投奔别处去了,你这样的人品,也配做大哥?” 楚随心失笑道:“原来你小子一路跟踪我!” 牛太沉大笑道:“当初不小心栽在你这废物手上,我心里怎么能服!这段时间,我踏实练功,终于找到破解你武功的办法,因此又来向你挑战,你,敢应战么?” 楚随心心中好笑,原来这厮只知道自己离开望野城,却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而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办什么事。楚随心转念又一想,心头雪亮,自己这些天住在虎士营,那虎士营戒备森严,护卫重重,这个姓牛的小子就算有那个胆子,也未必有实力闯进营帐而不被发现,也就难怪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了! 牛太沉见楚随心沉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老气横秋道:“怎么,怕了吧!你要是怕了,就给牛爷爷跪下磕头,我就原谅你之前的那些不敬!” 冷东海大怒,从袖子里摸出屠鹿刀,扑了上去,冷东海骂道:“你是一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大哥这样说话?看刀!”冷东海手中屠鹿刀上裹着风声,当头就是一刀劈下,他是真不客气。刀气带着刀光,黑光灿烂。 牛太沉倒滑出七步距离,有惊无险躲过这一刀。冷东海的刀气却把地面劈裂开,地面缓缓开裂,裂出一丈有余,三寸多宽的一条大裂缝来。 牛太沉见状,忍不住惊叹道:“哇,姓冷的,你大有进步嘛!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不过嘛,你这一刀砍过来,威力是有了,精准程度嘛,还是差了点儿!回家再好好练练!” 冷东海大怒,反手又是两刀,牛太沉左躲右闪,就是不肯出剑。云生尘在一旁赞道:“这人的武功不知道如何,不过这轻功可真够好!” 牛太沉边闪边道:“冷胖子,真是好刀法!又没砍着,诶,又没砍着!”他是边闪躲边讥笑,试图激怒冷东海。 冷东海暴怒,手中刀光暴涨,如匹练般的刀光裂空而来,又裂空而去,官道上顿时烟尘滚滚,犹如一条土龙在这里打滚一般。别看牛太沉边躲边讥笑,那一双眼睛可没闲着,死死盯着冷东海的刀法,他的本事之一,就是偷学别人的功夫,不然怎么会引起很多人愤恨? 众人都在赞叹冷东海的刀法比以前大有进境,忽然冷东海手中屠鹿刀上刀气再度暴涨,拦腰横斩而出。一记雪亮的半环形刀光斩向牛太沉的腰间。这要是一记刀光斩中,牛太沉绝对会被腰斩,横尸在当场。 牛太沉大叫一声,双脚点地,掠空跃起,在冷东海的刀身之上一点,纵身向上掠去。躲开这记刀光。 冷东海一记刀光下去,把路边的两棵大杨树给斩断了,轰隆一声响,两棵大杨树登时被斩成两截,随后咚一声响,两棵大树倒在了地上。 牛太沉在空中连续翻了几个跟头,平稳落地,手中握着剑鞘,笑嘻嘻道:“你功夫不怎么样,不过当个伐木工应该是够了的!嘿嘿嘿……” 胡铮珠听到他嘲笑冷东海,不由大怒,伸手拔剑也跃了上去,胡铮珠喝道:“姓牛的,让姑奶奶来会一会你!你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用!你要是再逃,就不是男人,是个没种的太监!” 牛太沉哈哈笑道:“有没有种,姑娘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怎么,一个人打不赢,要群殴了?楚随心,你这帮手下,不行啊!” 楚随心笑道:“我这帮手下原来都是杀猪的出身,杀猪这种事情嘛,你也知道,不是一个人动手的。都是大家一起上,把猪捆起来,才能杀的!对不对?所以呢,他们一见了你,就忍不住,又想重操旧业了!” 牛太沉大怒道:“好小子,打不过我就在嘴上占便宜是吗?你有种的话,亲自下场来,别叫你这些手下车轮战!” 楚随心笑道;“你像个牛皮糖一样黏,谁能和你一样见识啊?你想和我打架,也行,但是咱们得赌点儿啥吧?我堂堂的大侯爷,也不能你说要和我打,我就下场和你打吧?那样本侯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牛太沉冷笑道:“你想赌东西,那再好不过啊!你想赌什么?你要是赌个什么万两黄金,那我还真没有办法,我是个穷人,一万两金子我可拿不出来!” 楚随心摆手道:“金银何足为奇!咱们要赌,就赌大的,比金银还值钱的!你敢赌吗?”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大师兄 百部郡图灵县外的官道上,牛太沉挡住了楚随心一行人的去路。冷东海和牛太沉过了几招,不能取胜,胡铮珠要上去帮忙,却被楚随心喝退了。 前阵子,在楚随心前往望野城的路上时,牛太沉曾拦截过楚随心一次。当时冷东海、胡铮珠和葛风玄先后与牛太沉交手,都没能战胜牛太沉,最后是楚随心用计,使出典玄功中的惊鸿剑,打碎了牛太沉的面具,牛太沉才不得已认输。 楚随心对牛太沉本人和他的剑法都记忆犹新,牛太沉的剑法,可以当得起“前三十招天下无敌”的说法。牛太沉是个年轻人,长得其貌不扬,嘴角边有颗指甲大的黑痣。他沙哑的嗓音是装出来的,他有把与众不同的黑剑。 当时辽俊卿和牡丹红说,此人四处偷师,在桑兰,很多门派都想杀他。像这样一个人,楚随心怎么会忘?不过让人感觉搞笑的是,此人分明已经是第二次和楚随心等人动手,而且楚随心等人已经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可他却还是要戴着牛皮面罩,也不知道是想骗谁。 挡住楚随心一行人去路的牛太沉听到楚随心说他不赌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楚随心,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赌!而且我这人赌运极好,手气极佳!要说百战百胜那是吹牛,但是至少也得十赌九胜!我不赌钱是我从小就穷,实在是没钱!嘿嘿,只要你不赌钱,我就不怕你!” 不知何时,楚随心手中多了一串紫色念珠,只见楚随心两只手把念珠捻来捻去,笑道:“本侯从不强人所难!你既然没钱,我就不和你赌钱,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而且赌钱这种事情太俗气,没意思。本侯在京城的时候无聊时,带着一帮朋友四处游荡,早把赌坊都逛遍了,有什么好玩的?这样,咱们赌个大的,比赌钱更过瘾的,咱们赌人,怎么样?” 牛太沉饶有兴致道:“哦?赌人?怎么个赌法?” 楚随心指着身后的冷东海、云生尘、胭脂和胡铮珠等人,一脸自豪道:“看到没有,从大越到桑兰,天下英雄都愿意追随我楚随心!所以呢,今天本侯要和你赌一次,如果你输了的话,你从此以后就是我的部下!当然了,每个月都有银子拿,有俸银,不会让你没饭吃,也不会让你穷着!” 牛太沉撇了撇嘴,讥笑道:“这话说的!好像我牛太沉混江湖就是为了你那几两碎银子一样!以我牛太沉的武功,在哪里混不到一碗饭吃?”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想混口饭吃当然容易!可是饭和饭是不一样的!糙米饭是饭,粳米饭也是饭,口感能一样吗?青楼女子是女人,良家女子也是女人,有几个愿意娶青楼女子为妻的呢?你在江湖上混,偷学别人的功夫,多少人欲除你而后快,你又是何苦来呢?你还不如投到我门下来,我们楚家可是不缺武功秘笈的!你也就用不着再去偷学别人的功夫!” 牛太沉用手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这赌注似乎不错!那么你要是输了呢?你输什么给我?” 楚随心忽然诧异的望着牛太沉身后道:“葛道长,我正要和他比武,你这样偷袭,不太好吧?” 牛太沉听到这话,不由心中里翻,嗯?葛风玄这老家伙竟然要偷袭自己?上次他在官道上截杀楚随心的时候,葛风玄和他动手,并未尽全力,却仍然和前三十招天下无敌的他打平,这件事让牛太沉心里很是忌惮。如果葛风玄偷袭他,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牛太沉一个急转身,不由又吃了一惊,身后哪有葛风玄的影子!牛太沉忽然意识到,楚随心是在骗他。牛太沉脱口而出道:“不好!中计了!”就在他刚一转身之际,楚随心已经纵身而起,如同闪电般掠下马,到了牛太沉的面前,楚随心一掌重重劈下,掌风如刀。 楚随心出掌的同时,哈哈笑道:“我不会输给你!”就在“你”字出口之时,,牛太沉的牛皮面罩已经被楚随心的掌风轻易撕碎,露出他那张其貌不扬的脸来。楚随心一击得手,倒跃而回,又坐在马背上,一脸若无其事的望着牛太沉。 牛太沉又惊又怒,一时间手脚冰凉。他知道,如果刚才楚随心这一掌不是劈碎他的面具,而是劈在自己头上的话,自己恐怕已经受伤了。牛太沉冲冲大怒道:“楚随心!你使诈!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下马来,我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楚随心笑道:“本侯要是想伤你,现在你已经倒地不起了!本侯只是想告诉你,一般人和本侯打过一次架之后,本侯就能够找到他武功中的缺点和漏洞。虽然你和一般人动手的话,你能够前三十招天下无敌,可若是本侯先于你出手的话,直接就可以制住你!还用等什么三十招!” 牛太沉忽然沉默下来,站在路中间呆呆不动。半晌后,牛太沉终于声音恢复正常道:“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你若是先动手,我确实要输给你!” 冷东海在一旁听牛太沉承认自己不如楚随心,大声赞道:“不错!一个人能当众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算是很有心胸了!你小子倒算得上是一条坦荡的汉子!” 牛太沉不理冷东海,对楚随心道:“楚随心,我承认,我的武功不如你!但是上次你当众击败我,我一直心里过不去。凭什么我苦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知晓很多门派的绝招,却依然不如你一个废物,出身公侯家的纨绔子弟?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天理了!我苦苦练功的意义何在!” 楚随心仰天大笑,笑够多时,才答道:“这话让你说的,好像我的武功是白捡来的一样!是,我出身安越侯府,我出生就拥有的东西,可能你奋斗十辈子也得不到。可是练武都是一样的,我不下苦功也一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练不成好武功!我从三岁开始学习跟我爹学武功的基础,后来师从摩天宫的白乐天先生。” “你一定和很多人一样,以为我每天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每天出入青楼,虚度岁月,对吧?可那样的话,凭什么能有一身好功夫?就算是再天才的人,他也办不到!其实我吃的苦比你们还多,我小的时候练研心大法,出了偏,搞的武功尽废,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这也就是你们很多人都以为我是个废物的原因!” 冷若霜在一旁补充道:“不错!你们一向都以为我五师哥是个只会斗鸡走狗的废物,实际上在摩天宫的时候,最勤快的人就是他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功,每天练功练到半夜。日夜继夜,读书练武。谁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辛苦,可在他十岁那年,他的武功就已经达到三流境界了!” 云生尘和胭脂等人听了,都很讶异,他们实在难以想像,一个十岁孩子的武功就能达到三流境界。在云生尘十岁的时候,他的武功连五流境界都没有。胭脂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从十三岁之后才开始练习武功的。 楚随心遗憾道:“可惜后来我练习研心大法的时候,不小心出了错,导致武功出偏,功力尽毁,我从天才少年,变成了一个会被很多人嘲笑的废物!尤其之前一些武功不如我的人,终于有了嘲讽我的机会,于是我这废物的名声就在江湖上响起来了,而且越传越广。我过年回家的时候出入青楼的事情也被人传了出去,于是我又多了一顶浪荡子的帽子,想摘都摘不下去!” 楚随心冷笑道:“世间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什么叫做人言可畏!就算是天才又如何?落魄的凤凰就是不如鸡!这个时候谁又在意我为了练功曾经吃了多少苦头!没有几个人在意的!我功力尽毁,我师父很自责很难过,他想尽一切办法帮我,又是查找独门的功,又是炼丹,又是寻找良医,想使我功力恢复,可惜都是徒劳无功!” 牛太沉这才知道,原来楚随心并不是像他想像中那样,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牛太沉心中不由升起对楚随心的敬意来,如果他和楚随心换个位置,他牛太沉如果出生在安越侯府,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话,他会去用心练武吗?想必是不会的。 楚随心又道:“如果我的武功不出问题,那我现在已经是超一流功力了,天底下又有多少人敢来挑衅我?就算你牛太沉武功不错,前三十招天下无敌又如何?三十招之后呢?你就是我砧板上的肉一样!” 牛太沉忽然说不出话来,别人出身那样好还在努力,自己呢?相比之下虽然自己同样努力练武,可是自己努力是因为自己急于摆脱穷苦的出身,才不得不努力! 牛太沉望向楚随心,忽然拱手道:“楚侯爷,我牛太沉也愿意追随侯爷!只是我心中对侯爷的武功仍然不服气,如果侯爷能堂堂正正的当面击败我,牛太沉就无话可说,从此愿意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侯随心笑了笑,看来这牛太沉的确是个武痴,自己要是不正面打败他,他还是不服啊。楚随心呵呵笑道:“好,如果你实在想比武的话,本侯也就只有陪你走上几招。你若是赢了,本侯输一座价值五千金的大宅子给你。你若是输了,从此以后就做我的部属,如何?” 牛太沉展颜笑道:“好!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侯爷,请!” 楚随心收了紫色念珠,飘然下马,落在官道上,笑道:“牛大侠,请!”身后冷若霜把宝剑掷给楚随心,楚随心探手接住宝剑,两人在官道上摆好了架势,要比试一番。 遭逢强敌的牛太沉抖擞精神,摒除心中一切杂念,很快进入忘我的境界。只见他手中黑剑呛啷一声出了鞘,身子如同狸猫一样,步伐轻快矫健,直取楚随心。 楚随心手中的宝剑并不出鞘,只以剑鞘轻轻敌住牛太沉,两个人在官道上一场大战。只打得飞砂走石,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白一黑两道剑气飞舞,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在半空中盘旋。眨眼间斗了三十余招,楚随心的宝剑虽然未出鞘,却仍以微弱的优势压制住牛太沉手中的黑剑。 两人又斗了三个回合,楚随心忽然转动手中的宝剑剑鞘,缠住牛太沉手中的黑剑。牛太沉顿时觉得手中的黑剑有些不听使唤,牛太沉正要再次催动内力压制楚随心,忽然觉得剑身上有一股极其强劲的大力袭来,牛太沉顿时觉得握不住手中的黑剑。 牛太沉失声道:“不好!”牛太沉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黑剑,黑剑被绞飞出手,只见一道青光裹着黑剑飞上半空,楚随心双脚点地,凌空跃起,在半空中一把抓过牛太沉的黑剑来,随即一个倒纵,身形如同鸿毛一般,飘然落地。 众人喝彩不迭,牛太沉面红过耳。牛太沉倒也是拿起得放得下的人,立刻向楚随心拱手认输道:“多谢侯爷手下留情,牛太沉认输了!牛太沉从此愿意追随侯爷!” 楚随心笑着把黑剑丢还给牛太沉,欢若平生道:“牛大侠肯跟随楚某,这实在是一大幸事,楚某开心不已!楚某平生最爱有本事的人,如今已经有这么多有本事的人愿意帮助楚某,楚某的大事不愁不定!” 牛太沉接过自己的黑色宝剑,有很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我实在是太惭愧了,两次挑战侯爷,两次败北!” 楚随心笑道:“楚某赢得侥幸,牛大侠不必介意!走走走,今天中午咱们可得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顿酒,庆祝牛大侠加入我们!” 牛太沉哈哈大笑,能和楚随心这样的人一起喝酒,他心中十分快乐。 一行人有说有笑,骑着马赶到图灵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县城。楚随心找了一家老酒楼,名叫太白居。几人上楼时,酒保把楚随心等人的马匹拴在酒馆旁边的马棚里,喂起了草料。当时冷东海就吩咐酒保,“小二哥,别忘了给我们的马喂最上好的草料!”酒保连声答应。 楚随心要了一桌菜,几壶酒,众人坐在酒楼的二楼靠近窗边的一张桌子上开怀畅饮。彼此说些功夫较量,彼此相敬相爱。尤其楚随心,又得了牛太沉这样的高手,满心欢兴。 众人正喝得痛快,忽然听到楼下一片嚷,随即从窗口看到大街上远处有两匹西域宝马疾驰而来,只见马背上两名骑士,一名穿青衣,一名穿白衣,骑着马速度极快,从街上奔了过去,吓得街上行人纷纷躲避,有人远远大骂道:“这两个疯子,街上这么多人,你们在街上跑这么快,这是急着去投胎吗?” 楚随心听得清清楚楚,望着两名骑士不悦道:“这两个是什么人?是本地的豪强吗?在街上如此放马狂奔,倘若伤到了人怎么办?” 冷东海点头道:“就是!这两个人不像话,待小弟去把他们擒下马来!”冷东海就要从窗子跳出去,想拦住这两名骑士。 哪知白衣骑士经过酒楼前时,一抬头,一眼瞄到了酒楼门前楚随心等人的马匹,白衣骑士吃了一惊,急忙侧过头对青衣骑士道:“袁大爷,这好像是我们侯爷的马!”楚随心不由一怔,这声音好熟悉啊!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街人有个推着小车卖炊饼的小贩刚好从小巷子里转出来,青衣骑士的坐骑眼见得就要撞在那小贩的身上。众人在楼上都看得清清楚楚,冷东海心里一紧,完了,就算他现在想跃下去救人都来不及!恐怕就在他跳下去的瞬间,那匹黑马就得撞在卖炊饼小贩的身上。 冷东海大怒,骂道:“这厮简直是坑人哩!” 可就在这一瞬间,青衣骑士一提马缰绳,那匹黑马前蹄高高立起,竟然原地停住了!楚随心等人看得清清楚楚,这可是需要骑士拥有极强的内力才能卸去这匹马狂奔而来的惯性。 推小车卖炊饼的小贩,给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嗷一声,丢了车子,直挺挺躺在地上,背过气去了。就在这瞬间,白衣骑士也带住了马,白衣骑士赶紧翻身跳下马来,伏在小贩身边,大声呼唤。 不知怎么回事,青衣骑士翻身落马,倒在地上不动了。围观的百姓见了这幕,都发怒围了过来,纷纷骂道:“这厮实在可恶!他骑马撞死了人,自己怕摊上事,也倒下来装死!快去叫地保来,别叫他们跑了!”有人飞奔着去叫地保。 楚随心和冷东海等人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骑白马的白衣骑士,是虎士营的段飞青!段飞青这是有什么急事,把马骑得这样玩命?那名青衣骑士又是谁? 冷东海急忙抢先跃下楼去,高声道:“各位乡亲,不必急不必急!人没伤到,就是吓得背过气去了!都让一让,让一让,别踩到人,别踩到人哪!” 围观的上百名百姓见是一个小胖子,谁拿他当回事,都不理他。冷东海呵呵一笑,两手一分,把围观的百姓都分到两边去了,众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根本抗衡不了,一个个东倒西歪。冷东海嘴里连声道:“各位,得罪了!”人就已经到了段飞青身边。 段飞清见了冷东海,喜从天降,“哎呀,大统领,可太好了!在这里遇到您了!侯爷呢?” 这时楚随心等人也都下楼来,来到段飞青身旁,楚随心一眼瞧见跌下马来的青衣骑士,不由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大师哥?!” 原来跌下马来的青衣骑士,竟然是楚随心的大师哥,乐天派的顶门大弟子,绰号袁大先生的袁从信! 楚随心的大师哥名叫袁从信,武功颇高,已臻一流境界,是目前乐天派所有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一个。楚随心武功虽然也高,但是不靠木灵珠的话,目前不稳定,也就是弱一流境界,可袁从信却是强一流高手。是乐天派中武功仅次于师父白乐天的存在,那是未来掌门人的人选。 袁从信喜读书,为人威严,平时不苟言笑,又爱穿长衫,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而且平时外门弟子的功夫都是袁从信来代师传授,因此师弟们给袁从信取了个外号,叫做袁大先生。本门弟子人人敬重这位大师兄。 楚随心急忙道:“东海,霜儿,你们去看看那位卖饼的大哥有无大碍!”楚随心自己上前,伸手抓过大师哥的手腕,楚随心用内力一试,心中一惊,大师哥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乐天派遭遇什么不测了?不过还好,大师哥现在只是疲劳过度,又加上情绪激动,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楚随心不敢多想,急忙扶起大师哥,让他保持坐姿,自己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按住大师哥的后心,催动内力,替大师哥疗伤。那边冷东海给那名卖饼的小贩注入内力,替他疗伤。那小贩只是受到惊吓,并没有外伤或是内伤。片刻之后,哎呀两声,卖饼的小贩和袁从信几乎同时睁开眼睛。 袁从信睁开眼睛之后,忽然感觉有一股极强的内力在替自己疗伤,一回头,就看到了楚随心的笑脸。袁从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袁从信一下跳了起来,抓住楚随心的胳膊,惊喜道:“五师弟,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 楚随心从地上站起身,哈哈笑道:“大师哥,你没做梦,是我楚随心在此!什么事啊,把你急成这样?” 袁从信一时间悲从中来,拉住楚随心的手,扑簌簌落泪道:“五师弟啊,我可追上你了!咱们摩天宫出大事了!师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县丞见学士 摩天峰顶摩天宫,白云飞瀑不老松。昔日仙人修行地,万里烟波总向东。 自从去年冬天大内侍卫副统林福林率人攻打摩天宫,被楚随心的元神击败之后,乐天派掌门人白乐天就开始在摩天宫招兵买马,广揽人才。此时的白乐天已经决意和种士良相抗衡,他心里很清楚,早晚有一天,楚随心和种士良之间要有一场大战,而他做为楚随心的师父,绝对难以置身事外。 之前,他白乐天并没有公开宣布和种士良翻脸,可是种士良却派手下的人来摩天宫找碴,试图用叛徒鲍成逊来替代自己,接管摩天宫和乐天派。虽然最终因为楚随心的出现,毁了种士良原定的计划,可是白乐天也因为敌人的偷袭而受了重伤。连女儿也给逆出师门的鲍成逊劫走了。 最后还是师娘盛云莺无奈之下,陪着鲍成逊和女儿离开宝灵山摩天峰,要不是走到路上偶然遇到了大师兄袁从信,恐怕盛云莺、白月影母女二人都遭了鲍成逊的毒手。袁从信赶走了鲍成逊,护送师娘和师妹回到摩天宫,这让重伤的白乐天很是欣慰。 但是这件事的发生,却是给白乐天敲响了一记警钟,没有一支可靠的兵马,是守不住摩天宫的。而且当此乱世,自己再不能躲在摩天宫中不问世事,至少也要能做到在自保之余,保境安民,不然自己学了一身的武功又有何用处? 白乐天决意训练一支队伍,一支听命于自己的队伍,既能自保,也能在关键时刻下山救人。既然他不准备和楚随心断绝师徒关系,那么种士良和他之间就绝无讲和的可能。想在不把楚随心逐出师门的情况下又不得罪种士良,那只是天真的幻想罢了。种士良先前没动手,只不过是没腾出手来对付自己罢了。 况且现在辽东起了烽烟,种士良在辽东平叛,福林又在摩天宫折戟,大司马府应该暂时无暇顾及摩天宫这里了。而包良逸在东丘起兵,又分去了种士良的一部分精力和兵力,自己不趁机招兵买马,岂不是坐失良机?就算不能下山擒贼,匡扶大越,至少也能保一方平安嘛! 况且一旦徒弟杀回大越国,自己说不定还可以率兵下山支援一下徒弟,也算对得起老朋友楚成隆和徒弟楚随心了。因此白乐天在通盘考虑之后,不顾身上重伤未愈,决意招兵买马。白乐天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毫不含糊,立刻把摩天宫中珍藏多年的金珠宝贝,都拿去换了银子,充作饷银。 还不够的,就下山去“化缘”。有那等在民间口碑极差的财主,白乐天也就不客气,让弟子程长林、郑云龙等人下山去他家中“借”些回来。随后在摩天峰上树起了“保境安民”的大旗。此事很快传了出去,惊动了山下右平郡一位有名的富户司空德青。 司空德青原是户部侍郎,如今已经告老还乡,两人曾经同朝为官,他儿子司空玄镜是白乐天的外门第三个弟子。司空德青和白乐天也曾一起喝过酒,白乐天也曾托司空德青帮他办过事,两人算是有些交情。司空德青对种士良原本就不满,尤其近两年,种士良越发倒行逆施,司空德青就更看不惯他了! 就在福林带人闯上摩天宫的时候,司空玄镜带着外门弟子和官兵抗衡,结果被福林的手下打死了。白乐天没有办法,只能派程长林下山,把司空玄镜的死讯通知了司空德青。司空德青得知儿子身亡,不由老泪纵横。老头子问清楚原委之后,才知道是因为种士良派人,顿时勃然大怒,痛骂种士良没有人性。 程长林小心翼翼对司空德青提起,我师父正在摩天山招兵买马,意欲保境安民,可是饷银子并不是那么充足…… 老头子司空德青拍案而起,须发皆张,怒道:“种士良这奸贼,把持朝纲,欺君罔上,结党营私,横征暴敛,排斥异己,滥杀无辜,使天下百姓饱受生灵涂炭之苦,还害了我儿子!白乐天已经隐居摩天宫,他尚且不肯放过白乐天!如今白乐天有解民倒悬之心,保境安民之志,老夫岂能不助他一臂之力?” 司空德青决意帮助白乐天组建义军,于是变卖家产,替白乐天筹集军费。关中道百姓尚武,民风彪悍,很多人早就对种士良嚣张跋扈看不惯了。而且司空家本就是右平郡数一数二的富户,在郡中声望也极高,因此郡中有不少富户和百姓响应白乐天,一时间,竟有数千人投奔到摩天宫。 白乐天也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司空老哥会变卖家产支持他。白乐天扶着病躯,亲自迎接司空德青全家上山,从此司空德青就住在摩天宫,替白乐天出谋划策,做了白乐天的军师。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要和种士良拼了。 大弟子袁从信见白乐天开始招兵买马,于是私下里给白乐天建议道:“师父,如今五师弟远在桑兰,身边除了六师妹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帮手,你不如把七师弟、九师弟和小师妹也都派去帮五师弟的忙吧!而且咱们在摩天山招兵买马,此地很是危险,咱们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白乐天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袁从信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这里有事,女儿和徒弟都在山上,不就给人一网打尽了吗?于是白乐天把白月影、洛谷阳和顾均平都叫来,让他们去桑兰国找楚随心。白乐天尤其强调,让三人到了桑兰国的拔象郡会湘城之后,去找一家良木客栈。 白月影不解道:“爹,一家客栈有什么重要?还要我们亲自去找它!” 白乐天摸了摸白月影的头,笑道:“本来爹是不想对你们说这些的。可是桑兰国也不小,你们一路走去,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你五师哥?那良木客栈的本钱就是你五师哥家的,那是楚家设在桑兰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一个联络点,随时可以和你五师哥飞鸽传书,知道你五师哥所在位置的!明白了?这事可得对其他人保密!” 白月影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当下也不多说,三个人收拾行装,带了些银票和散碎银两,起身往桑兰国去了。临行前,白乐天的夫人盛云莺抱着女儿白月影,哭得肝肠寸断。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爹娘,出这么远的门呢!众人都来劝,盛云莺这才止住哭声。 这一天,白乐天忽然想起,原来的右平郡守南宫远洪因为替自己仗义执言,被福林给关在了郡守大牢中。白乐天急忙把袁从信、程长林、郑云龙等几名得力弟子叫来,吩咐他们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劫牢计划。袁从信带着几名师弟,夜闯右平郡衙门大牢,一番激战之后,把南宫远洪连夜救出城去。 白乐天和司空德青亲自到摩天宫外迎接南宫远洪,白乐天深谢南宫远洪的仗义。谁知南宫远洪摇头道:“白大侠,我南宫远洪身为朝廷命官,既然知道你是冤枉的,自然就不能徇私枉法!否则的话,岂不是对不起我头顶上的官帽?当官不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南宫远洪脾气倔强,在摩天宫吃了一顿饭,就执意要离开摩天宫。 司空德青劝南宫远洪道:“南宫大人,如今种士良当道,你这样的硬骨头就算在朝中做官也不得意!如今是袁少侠他们救你出了大牢,恐怕官府就要通缉你了,你不如留在摩天宫,留得有用之身,等楚少侯爷和各地勤王之师北上洛安城的时候,你也好英雄有用武之地!” 白乐天和袁从信等人也都劝南宫远洪。哪知道南宫远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你们和种士良的仇,是私仇,我南宫远洪被种士良的手下抓进大牢,却是因为公事!我南宫远洪虽然瞧不起种士良倒行逆施,却绝不能因私废公!这摩天宫,我是绝不能留的!我要去西域投奔我的一位老友!” 南宫远洪心中暗道:你们虽然打着保境安民的大旗,可是在外面看来,也就跟占山为王的贼寇相差不多!本官好歹也是堂堂的郡守大人,怎么肯屈身做贼?虽然现在因为吃了官司,这郡守做不成了,可也不能就这样做山贼吧!我还是走了吧! 众人苦劝不住,只好拿出盘缠,送南宫远洪下山。好在这位郡守大人的家室不在右平郡,因此无牵无挂的走了。众人都苦笑,这位郡守大人也太执拗了一些。南宫远洪倒没说谎,他在西域真有个朋友,他也真是去投奔他那位朋友了。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大越国同乐二年春天,关中道腹地宝灵山,春风料峭,乍暖还寒。“宝灵八百里,摩天第一峰”,说的就是宝灵山摩天峰地势险峻。此时,摩天峰的积雪已经全部融化,随着溪水汇入山脚下的通天河。山上已是碧树青草,一派欣欣向荣的春天景象。 摩天峰后山的半山腰平旷处,多了十几座营寨,上千人马正在大师哥袁从信的带领下,操练武艺,演习阵法,其中夹杂有不少乐天派的外门弟子。白乐天已经决意把这摩天宫打造成一座坚城,进可攻,退可守的那种。 白乐天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站在较武场边上,望着正在操练的兵马,心中感慨万千。十大登堂入室的弟子已经有四人前往桑兰国了,还有一名鲍成逊叛出师门。十大弟子十去其五。现如今只有大弟子袁从信、三弟子程长林、四弟子郑云龙、八弟子邰清灵和十弟子鲁长风在家,白乐天明显感觉到缺少帮手。 司空德青老哥虽然来帮自己,可是他不会武功,而且年纪也大了,精力比不得这些年轻人。白乐天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唉,老了,不中用了,总感觉人手少了些!” 身后忽然响起了盛云莺悦耳的声音,只听盛云莺笑道:“乐天,你在这里自言自语什么呢?是不是又想女儿了?” 白乐天回过头,看到盛云莺娇俏的脸,哈哈笑道:“我是在这里想我的徒弟们哪!至于说小影子,她去桑兰国找她的师哥师姐去了,还是好事!反正桑兰国还有大师哥在,大师哥会照顾好她们的,你也不必担心!”白乐天忍不住咳了几声,自从他被鲍成逊刺了一剑之后,身体就大不如以前了。 盛云莺走到白乐天身旁,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才柔声道:“乐天,我知道你的心思!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几个得力的弟子都不在家,你这当家人也是难!” 白乐天嘴角翘起,笑道:“夫人,你男人老当益壮,一个可顶十个!再说,有从信、长林他们几个在,足够替我分担压力了。再不济,我在入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中再挑几个精明强干的出来,培养一下,也就够了!再不济,投到山上这些兵丁当中,总能挑出来一些可以管事的吧?” 盛云莺笑着用手指着半山腰正在修筑石城的士卒们,轻声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和你争这些!你瞧这帮孩子正在筑的石城,也马上就要峻工了!好在这山生得好,倒省了一大半的人工!” 白乐天微笑道:“万一种士良打来,前边的摩天宫守不住了,还可以退到这石城中来,这石城还是能容下万余人的。老天爷鬼斧神工,给这石城生了基础,只要能略加利用就好!当年楚老侯爷来到这里的时候,还说过,这山生得好,藏兵之处!哪想到今天就用到了呢!”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小童子秋意飞奔着跑了来,大声道:“掌门,山下有一大帮人闯上来了!沿途的岗哨拦不住!程师兄和人交手,一招就被打伤了!没人能拦住那帮人!为首的人说,他叫种士良,去叫白乐天出来见他!不然他就要杀光摩天宫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弟子!” 盛云莺和白乐天彼此对视一眼,都大惊失色,种士良来了?! 白乐天马上就镇静了下来,当机立断道:“夫人,你快和从信他们带人退入石城!不要出来!我听说种士良的魔罗功已经有了小成,非寻常人可敌!我若是前些日子不受伤的话,倒是可以和他一拼,但是现在也不乐观!我去前面看看,这个种老乌龟想做什么!” 盛云莺怒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这种风险,我也要去!打得过打不过,咱们夫妻二人都要在一起!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我还就不信,他种士良能吃人不成!” 白乐天苦笑道:“我的夫人,快不要闹了!种士良还真就吃人!江湖上都传说,他把侠盗韦天纵给蒸熟吃掉了!今天咱们两口子还真不能死在一处,不然摩天宫这些弟子怎么办?咱们既然决意要和种士良拼命,那就不能让他好过了!我去探探他的虚实,就算不济,也可全身而退,回来退守石城!” 盛云莺还想说话,白乐天拦住她道:“咱们家我是主。平时呢,无论你怎么淘气,我都让着你,谁让我比你大这许多岁呢!可是今天性命攸关的事情,开不得半点儿玩笑!这一山的兵马,都在你我二人的手里,就算我死了,你也得带他们守住石城!城中粮草可支一年有余,不至于给人困死饿死,所以你还是带着弟子们先退进石城吧!” 一旁正在训练队伍的袁从信把师父师娘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袁从信立刻喝令四师弟、八师妹、十师弟带领人马撤向石城,袁从信自己走到白乐天身旁,沉声道:“既然师娘不放心,不如让弟子陪师父去走一趟!师父有我做助手的话,就算种士良怀有歹心,他也没那么容易制住师父!” 白乐天无奈道:“好吧!我本是想独自面对种士良,既然从信有意和种士良接解,那我就带从信去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夫人,你带着这些弟子和军兵退进石城,万万不可轻易出城!这石城就是咱们最后的屏障!就算输了要翻身,也得有资本才行!” 盛云莺无奈,只好带着郑云龙和邰清灵、鲁长风等人,指挥兵马徐徐退入石城之中,坚守不出,等待白乐天的消息。 白乐天对袁从信道:“从信,随师父到前面去见见这位种大司马,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万一师父真有事,你不可恋战,立刻退守石城,绝不要让你师娘出来找种士良拼命,现在拼命就太亏了,咱们摩天宫这些兵马还需要人指挥!不能群龙无首!” 袁从信答应一声,师徒二人纵起摩天步,往主峰而来。 师徒二人还没到摩天宫门口,远远就见一大群人站在门口闹闹嚷嚷,两名外门弟子扶着受伤的程长林,其余弟子都手中持着刀枪,和对面一帮如狼似虎的人对峙。但是众弟子的气势显然不足,可见不是对方的对手。 白乐天运起内力,朗声道:“白乐天在此,不可伤我弟子门人!” 对面一群人回过头看,看到白乐天。为首的一个人朗声大笑道:“好一个白乐天,你把弟子门人丢在这里不管,自己偷偷躲在里面?你是怕见到我种士良么?” 白乐天见对面这人一身锦袍,俊眉朗目,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凌厉气息,这世间除了种士良,谁还有这样的杀气?种士良一左一右,各有一名容颜绝美的女子侍立。白乐天大笑道:“别人或许会怕你种士良,我白乐天怕你什么?就算你再牛气,到了这摩天宫也是我做主!” 种士良拍手,皮笑肉不笑道:“好!有霸气!我喜欢!看来白大学士多年来经营这摩天宫,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皇帝了,不然哪来这样的霸气?” 白乐天以前做过翰林院侍读学士,虽然只是从五品的官,可是在内阁或翰林院,辖下有典簿,侍诏等官员。负责文史修撰,编修与检讨,清贵得很。所以种士良称他为白大学士,隐隐有讥讽之意。 白乐天师徒二人飘然到了种士良身前,袁从信伸出手,替三师弟程长林把了一下脉,默默运起内力,替师弟疗伤。白乐天昂然道:“不敢!白某以前不过是个从五品小官,总不及种县丞在地方上更有威风!” 种士良在发迹之前,在地方上做过县丞,一直引以为耻,轻易不准别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白乐天开口就是揭他的短,他如何不怒?种士良怒发冲冠道:“呵呵呵,昔日的小县丞今天做了大司马,今非昔比了!倒是我们的大学士变成了草民!白大学士,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白乐天大笑,“男儿膝下有黄金,要是皇帝老子在此,白某还真要跪上一跪!至于你种士良,虽然权倾天下,可本质上却是个欺君罔上的逆贼,白某如何肯跪你!你说吧,你到这摩天宫来做什么?为什么要打伤我的弟子门人!” 种士良旁边穿白裙,极妖艳的女子目视白乐天,大怒道:“大胆白乐天!种大司马在此,你敢不跪?可知道这是掉头的罪过?” 白乐天放声狂笑,声震四-野,半晌才止住笑声道:“好笑!这摩天峰摩天宫,我是宫主!在这里我最大,什么大司马,大丞相,到了这里都得下马!你不见宫前那块石碑上刻着‘文官落轿,武官下马’的字样?!那可是先帝爷的御笔,你们谁敢抗旨?!” 种士良深呼吸了一口气,呵呵冷笑道:“小小的侍读学士,口气倒是不小!怎么,你还真拿自己当成王侯了?告诉你,本官所到之处,连皇宫都可带剑而入不曾下马,你个小小的摩天宫又算得了什么!”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价码不错,但我拒绝 白乐天对种士良怒目而视,冷冷道:“种士良,你不在京城好好享受你权倾天下的好日子,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摩天宫来做什么?我这里既没有绝色美女,也没有金银财宝,更没有你四处搜罗的武功秘籍,你,来错地方了。” 种士良并没有回答白乐天的问题,他上下打量着略显憔悴的白乐天,忽然感慨道:“人生真如白驹过隙,想不到当年潇洒英俊玉树临风的探花郎也老了!本官听说,当年白大学士高中探花,夸官时洛安城大街上仕女云集,只为一睹探花郎的风采!” 白乐天冷冷道:“种大司马,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你纡尊降贵,兴师动众来到我这小小的摩天宫,有何贵干?” 种士良脸上挂着温情的笑容,缓缓道:“本官在京城久了,忽然心血来潮,就想着到各地的名山大川游览一番。种某不想去三山五岳,只想到摩天峰来,因为摩天峰上有你白大学士在此!这里山清水秀,还有武功高强的著名大才子白乐天,本官没有不来的理由!” 白乐天仍是冷冷道:“大司马过誉了,这里没有什么白探花,更没有什么白学士,只有老朽这个不问世事的山野村夫而已!我看大司马此行,恐怕不在于山水,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种士良大笑道:“乡野村夫?好一个乡野村夫,是什么样的乡野村夫能让我种士良亲临此地来见他!一个乡野村夫能够考中探花,做武宗皇帝身边的翰林院侍读学士!这样的乡野村夫,可不多见哪!” 种士良脸上忽然涌现少见的激情,指着不远处的摩天宫大声道:“这位乡野村夫,在摩天峰举起了保境安民的大旗,在此招兵买马!他振臂一呼,四方震动,应者云集!本官在京城听说他召集义兵之后,寝食难安。要知道,本官对这位乡野村夫的恐惧,更甚于东丘城里的反贼包良逸!” 白乐天呵呵笑了一声,嘴角翘起道:“能让大司马这么惦记,真是白某的荣幸!不过最近东平郡中盗贼横行,地方官府又剿匪不力,白某虽然身在摩天宫,不受盗贼之害,但毕竟摩天峰是东平境内,所以白某念着桑梓之情,想为本地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才召集义兵,挂出保境安民的大旗,大司马又何惧之有?” 种士良拊掌大笑道:“既然白探花有这样一份心思,何不出仕做官?这摩天宫虽然逍遥世外,可是毕竟远离人间,难以施展昔日探花郎的雄心壮志!前阵子我忙于政事,故此让属下到此相请,请白探花出仕做官,可能我的属下有言语不周,举动不敬之处,得罪了探花郎,种某在此给探花郎赔罪了!” 说着话,种士良向白乐天鞠躬,一脸恭敬道:“所以此番种某亲自前来,是想着能请到白探花出仕做官。倘若白探花不答允,种某愿意三顾茅庐相请,哪怕四请五请也行!只要白探花肯出仕做官,那就是大越百姓的福气了!” 白乐天侧过身子,不受他的礼,白乐天淡然笑道:“大司马何必如此!白某隐居摩天宫已久,不问世事,对官场的事情更没有兴趣,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要做些保境安民的事情而已!大越国人才众多,简直多如过江之鲫,像我这样已经过时的老朽,不值得大司马兴师动众!” 站在种士良身后的众人当中,有一个中年秃头汉子,那秃头汉子穿一身灰色麻布衣服,一脸愁容,手中提着一根镔铁大棍,一看就是个赳赳武夫。那秃子汉子大声道:“大司马,这白乐天不过是个老匹夫,既然他不识抬举,你不如让在下结果了他的狗命再说!” 种士良居然被这秃头汉子的话激怒了,种士良回过头冲秃头汉子大声咆哮起来,“蠢货!愚不可及!白探花是什么样的人,连本官都对白探花尊敬有加,你敢这样对他说话?!” 种士良望上白乐天,脸上堆笑道:“白探花,我这些属下都是粗人,说话粗鲁,多有冒犯之处!白探花是雅人,风雅异常,雅量高致,你可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本官来请白探花做官,可是一片至诚之意!除了本官的大司马之位,白探花想做什么官,尽管对本官讲来!不管是丞相还是六部尚书,只要白探花想做,本官无不应允!” 白乐天哈哈大笑道:“多谢种大司马抬爱,白某真是受宠若惊!不过白某做惯了闲云野鹤,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天不收地不管的日子。白某担心,一旦随大司马去了京城,可就没有了今天的自由!对于白某来讲,那点儿俸禄无非换来几壶酒,小小的官位却是个拘束,试问世间还有什么是比自由更加可贵的东西?” 种士良终于拉下了脸,皮笑肉不笑道:“白探花,过去是我属下来请你,我想是他们礼数不周,才让白探花不屑一顾。今天可是本官亲自来请,礼数十足,这可是给足了你白探花面子!怎么,白探花真不肯随我去京城做官?白探花要是肯随我入京去做官,咱们过去那些误会,就一笔勾销了!如何?” 袁从信看了师父一眼,面有忧色。种士良开出的条件还是很优厚的,而且种士良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既有拉拢,也有威胁。要是师父肯就范的话,他就既往不咎,如果师父不从的话,他就要翻脸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袁从信又何必在意?可是站在这里的这个人,他是种士良啊!连皇帝都惧他七分,他的话,真的对师父半点儿影响也没有?袁从信的内心深处涌上一种恐惧之感,一种无力之感。他真的惧怕种士良。在大越国,这个人一言可定人生死,一言可让人飞黄腾达。 在没有见到种士良之前,袁从信心中对他有过种种的猜想,这个人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算不长着三头六臂,面相也会极其凶恶。可是见了面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此人长得俊眉朗目,像个书生一样,可是袁从信却分明感觉到从这个人的骨子里都透出来一股决绝阴狠的气息。 种士良见白乐天仍旧摇头,又道:“本官知道白探花的顾虑,在过去武宗皇帝的时候,吏治不清,白探花因此寒了心,才挂冠归隐。可今天的朝廷是我种士良在主政,万事都要出我种士良的手!我种士良知道白探花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一心为国为民,所以才来请白探花出山的!白探花有什么好怕的?” 白乐天从容道:“武宗皇帝在位的时候,白某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读学士,没有主政一方,也没有做六部主官的经验,更没有做过当朝宰相!白某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就戴多大的帽子,怎么敢奢望攀附大司马的权势,一日之间就出将入相?那样的话,岂不是让天下士子寒心?价码不错,但我拒绝!” 种士良放声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文人风骨的白探花!好,既然你不肯出山和我做官去,有些事,咱们今天也得念叨念叨!你徒弟楚随心在朝堂之上,圣上面前诬陷本官,使本官名声大受损伤。之后,他逃离京城,悄悄潜回了你的摩天宫,你明明知道朝廷在通缉他,却隐匿不报,你该当何罪?” 白乐天仰天大笑道:“我以为权倾天下的种士良站在这里能有什么高论,原来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大越王法中明确有一条,亲亲相隐不为罪!楚随心在我门下十余年,师徒感情亲密无比,我一度视他为我门派的最佳传人,除了掌门之位要传给我大弟子之外,其余能给他的都给了他。我白乐天有什么罪?” 白乐天又道:“况且,人人知道朝堂上遍布你的党羽,可他却不畏强权,能在承袭安越侯爵位的第一天,公然在朝堂之上指斥你欺君罔上,结党营私,这是何等的勇气!就是老夫在朝堂之上,也未必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然老夫当年为何要辞官归隐?言官们不敢做的事,楚随心做了,老夫身为他的师父,替他骄傲啊!” 种士良大怒,指着白乐天的鼻子咆哮道:“白乐天!难怪楚随心那么嚣张,原来是你在给他撑腰!好啊,看来不止这徒弟有谋反之心,原来你这当师父的也是包藏着祸心!难怪鲍成逊会首告你谋反!果不其然,近来你在这山上招兵买马,屯粮积草,分明就是要谋反!看来今天咱们老账新账是要一起算了!” 白乐天冷冷一笑,森然道:“去年冬天,你派人围攻我的摩天宫,要不是我徒弟及时赶来,乐天派就已经不复存在了!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今天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好,我白乐天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和你算一算账!要是白某侥幸赢了,也算替我徒弟出一口气,替天下除一大害!” 被白乐天拒绝,且当面羞辱的种士良目眦欲裂,这些年,有哪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话来?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的那几个人,都被他推出去砍了!所以朝堂上现在才鸦雀无声,只有他种士良一个人的声音! 好,你不是有骨气嘛?有气节嘛?那我种士良就打断你的骨头,砍下你的头,再诛你的九族,让你倒霉,让你的亲朋好友都跟着倒霉!除了那个楚随心之外,哪一个得罪他种士良的不是这种待遇?要不是楚大哥楚成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楚家也休想逃过一劫!你白乐天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种士良身后的秃头汉子高声道:“大胆白乐天!竟敢对大司马出言不敬!老子今天就要把你这乐天派杀个鸡犬不留,给我的义兄同玄大师报仇!大司马,您稍安勿躁,就让我棍平江南屠生非来结果这个狂徒的狗命,再把他一门老小都斩尽杀绝!以儆效尤!” 袁从信身躯不由一震,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那秃头汉子。这人自称棍平江南屠生非,那不就是谪仙楼出品英雄榜上第十名吗?这人竟然是武榜前十的高手,再加上魔罗功已经有小成的种士良,还有种士良身后那一批爪牙,恐怕今天摩天宫和乐天派都难逃此劫了! 袁从信一咬牙,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师父他老人家身材有伤,本门我是大弟子,我不上谁上?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就当是报答师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了!想到这里,袁从信跨步向前,高声道:“姓屠的,我师父是什么身份,那是一门的掌门人,天底下有名的高手,你还不配挑战我师父,来,你的对手是我!” 屠生非打量了一下袁从信,撇了撇嘴,手持镔铁大棍上前,放声狂笑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算个啥东西,也敢挑战你屠大爷?滚到一边去,别碍了大爷的眼!”屠生非是真没把袁从信放在眼里,白乐天的弟子能有多强? 你瞧这小子,不过是一副教书匠的气质,还不够他一棍打的!屠生非和去年冬天死在白乐天手里的同玄和尚是好友,同玄和尚死在白乐天手里之后,屠生非就想着要给同玄和尚报仇!尤其屠生非听到铁扇仙吴墨阳说白乐天受了重伤之后,更有心要杀了白乐天。 他屠生非屈居在谪仙楼武榜第十名,一直心头不满,他自认为武功不弱于同玄和尚,隐隐还有高于同玄和尚的意思,凭什么谪仙楼的混蛋把他排在武榜第十?屠生非自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可以坐五望四,有望进入三甲之中,凭什么谪仙楼把他的名次排这么低?他心里不服。 尤其白乐天杀死同玄和尚的消息传到江湖上之后,人人传说白乐天就是如今的天下第七,看样子下届谪仙楼的英雄榜上,白乐天已经预定了第七名的位置了。他娘的,他白乐天凭什么第七?我屠生非只要打败了你,第七就是我的!所以屠生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急不可耐的跑到洛安城大司马府,求见种士良,宣称愿意向种士良效忠。 一方面,是种士良权倾天下,他屠生非也还有着功利之心,投靠了种士良能有一个好前程。另一方他打着大司马府的旗号,确实对他有利。在他内心深处,他更在意武榜上的名次。等他打败白乐天之后,或许会有人想要给白乐天报仇,找他的麻烦,但如果他是种士良的人,还有谁敢找他的麻烦? 而种士良见武榜第十名的屠生非来投靠自己,也非常高兴,他种士良想做的事情,不就是统御天下英雄吗?所以种士良和屠生非一拍即合!屠生非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司马府的四大客卿之一。 白乐天的眼睛却落在种士良身后,他看到了十余张熟悉的面孔,那十余人里面,有笑容阴鸷的吴墨阳,吴墨阳手中仍旧摇着他的精钢折扇,扇面的正面画着山溪水墨画,背面是那个大大的忍字。白乐天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俗不可耐的折扇,俗不可耐的人! 那十余人之中,还有“死而复活”的黄苍道人,看来上次楚随心出手,只是把他打晕了过去,不知道哪个贼人把他悄悄救走了!其余什么玉蝴蝶孟七娘,不男不女丘不哭,死瘸子顾大元等人,更是一个不少,全伙在此。 白乐天有些无奈,却又欣慰,这一伙人除了玉蝴蝶孟七娘之外,个个都该杀!今天要是有机会的话,白乐天不介意送这些人上路。 袁从信哈哈大笑道:“你先打赢了我再说!打架这东西,可不是看谁名气大!名气大的人,未必本事大!你那义兄同玄和尚号称天下第七,不也死在我师父手里了吗?谪仙楼评武榜的时候,可没把我师父放在前十啊!” 屠生非暴怒,用手中大棍一指袁从信,怒声喝道:“你小子找死!” 袁从信笑道:“对对对!你说得对!我确实找到一泡屎,他就在我面前!”这话原来是七师弟和人打架之前经常说的,袁从信也学会了。打架的时候就说这样的垃圾话,意图激怒对手! 屠生非果然暴跳如雷,一个小辈,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屠生非纵身向前,抡起大棍,劈头盖脸向袁从信打了下来,他连袁从信的名字也不问了,先打死再说! 袁从信嬉皮笑脸,纵起摩云步,和屠生非缠斗在一起。摩云步是上乘轻功,达到至高境界时,完全可以和智多措的缥缈仙踪步法一较高下。袁从信自幼习武,已经有二十年了,当然在摩云步上有所成就。 屠生非的武功虽高,可惜轻功只有中等水平,赶不上袁从信。两个人在摩天宫门前的广场上动起手来,斗得不可开交。 打了三招之后,袁从信不敢再轻敌,急忙宝剑出鞘。乐天派众入室弟子的宝剑都是一个样式,剑柄上刻着一尾跳起来的鲤鱼,含有进了乐天派做了入室弟子,从此就鲤鱼跃龙门之意。 事实也是如此,袁从信做为乐天派大弟子,二十余岁年纪,武功就已经到了一流境界,甚至超过一些名声很大的武林名宿,不能不说白乐天夫妇教徒有方。 其余弟子,像冷若霜也有二流的武境,楚随心要不是受了内伤,也早有一流武境了。就连叛出师门的二弟子鲍成逊,也是二流高手。小师妹白月影是弱二流,其余程长林、郑云龙等人,都介于二流三流之间,这些人大一些的不过二十岁,小一些的才十六七岁,可见乐天派人才济济! 就连种士良在旁边看着也连连点头,心道:这白乐天的徒弟竟然有如此本事,看来比那鲍成逊还要胜上不止一筹!乐天派果然藏龙卧虎,名不虚传!今天我必须得把白乐天弄回去,到我手下做事不可! 种士良考虑的很多,毕竟白乐天是楚随心的师父,如果白乐天真能把楚随心逐出师门,并且通告江湖各大门派的话,对于打击楚随心的名声有很大作用,对楚随心一方士气的打击也会很有效果。对于种士良来讲,既要杀人又要诛心。 袁从信用起师父所传的惊天剑法,和屠生非斗过了二十多个回合,袁从信已经感觉到对手棍法凶猛,自己有些气力不加了。但袁从信不是肯服输的性格,仍然舞动宝剑,剑光霍霍,竭力以剑气裹住屠生非。 可是明眼人,比如白乐天和种士良都已经看出来,袁从信还不是屠生非的对手。袁从信已经是年轻一辈中翘楚,很强了,可是毕竟对手更强。天下第十岂是浪得虚名? 白乐天知道,再斗二十回合的话,袁从信绝对就要落败了。虽然说以袁从信的年纪,武功,能在天下第十手里坚持五十个回合,就已经很了不起,虽败犹荣了,可是白乐天担心这厮会对自己的徒弟痛下杀手。毕竟袁从信是下一代弟子中,武功最强的,他要是有个闪失,白乐天简直要痛心死了。 要是关键时刻徒弟要吃亏,自己出手而种士良拦着的话,那从信的性命就堪忧了!想到这里,白乐天高声喝道:“从信,还不退下!让为师来会一会这位天下第十的高招!” 白乐天之前不阻止袁从信,是要看看徒弟的本事和天下第一流高手的差距。另外一方面,白乐天也是想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徒弟,毕竟和这样一等一高手交战的机会不多,这一战,对袁从信功力提升大有裨益! 说一千道一万,最终武功还是要落在实战上,打不赢别人的武功,不能叫武功。再好看的套路,也只能叫做舞功。不然一个堂堂大侠拿什么去行侠仗义,行走江湖?光靠嘴皮子显然是不够的。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绝世高手 袁从信虚晃一剑,跳出圈外,从容退回白乐天身后,他知道,再打下去也赢不了,时间长了要吃亏,不如把这厮交给师父也好。屠生非听白乐天说他要亲自下场,注意力立刻都移在白乐天身上,见袁从信退回去,也并不追赶。 正在此时,一名头盔上插着鹅毛的传令兵急匆匆走向种士良,向种士良行礼,又上前附在种士良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随后躬身退了下去。 种士良面有喜色,哈哈大笑道:“白乐天,你在山脚下埋伏的兵马已经被我的人消灭了!现在朝廷两万精兵围山,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本官劝你放下幻想,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信我的话,投降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屠生非提着大棍放声狂笑道:“白乐天,你终于决定亲自下场了!嗯,你这老小子还真不错,知道心疼徒弟,怕我把你的乐天派的好苗子杀个绝根!不过大司马已经兵困摩天峰,我劝你还是不要螳臂当车的好,你不如束手就擒,也免得摩天宫生灵涂炭!” 白乐天不理屠生非,低声对程长林道:“长林,带着你师弟们退回后山的石城去,告诉你师娘,敌人势大,不可轻敌,守住石城,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切记不要出城,守住石城,才是最后的希望!无论如何,都不可意气用事!数千人的性命,都在她的手上!” 程长林哪里肯走,大声道:“师父,我不走!大敌当前,弟子怎么能弃师父而去?就算守不住摩天宫又如何,咱们和他们拼了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就算是死,咱们大家也要死在一处!” 白乐天皱眉道:“胡闹!你这孩子,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年纪轻轻的,动不动就说死字,多难听!死,也得让这些披着人皮,鱼肉百姓的畜生去死,而不是咱们!听师父的话,回去助你师娘和师弟师妹们守城,只要人还在就好!咱们来日方长,不可轻举妄动!” 屠生非狞笑道:“听听,听听!多感人的一幕!白乐天,这就是你的遗言吗?你想凭一座破山抗拒朝廷的大兵?我看你是想多了!” 程长林还想说什么,白乐天转过身对其余几名弟子一挥手道:“秋生,你们护送三师兄回去养伤,前边的事情你们不要再管了!一切自有师父和你们大师兄处理!告诉你师娘,不管前面发生什么,哪怕是师父我死了,后面也不要主动出击,守好石城,那是我们乐天派最后的希望!” 小童子秋生立刻答应一声,率领几名师弟架起程长林就走。程长林一边挣扎一边厉声高叫道:“师父啊!弟子也想留在这里和师父并肩作战!”可惜他受了伤,力道不足以挣脱几名师弟的手,只能无奈被众师弟拖走。 白乐天转回身,一脸慈祥的问袁从信道:“从信,刚才你和这位屠先生比武,感觉自己和超一流的差距如何?” 袁从信一脸凝重道:“如果继续打下去,弟子不是他的对手!弟子感觉自己的剑法尚有提高之处,而且和超一流高手之间不止是内力上的差距!弟子要提高的地方还有很多,只是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才是!” 白乐天微笑道:“本门将来有大成就者,不过你和随心两个人而已!其余人或许能达到超一流境界的末尾,但始终要比你二人差上一截。师父以前从来没说过,是怕因此影响你们的进取之心,觉得自己有天赋就可以躺平而不用努力了。现在你能知道和超一流高手之间的差距,这很好,以后多多努力吧!” 袁从信躬身道:“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白乐天又道:“等下我和这位屠先生之战,是超一流高手之战!你可要看仔细了,在你成为超一流之前,这样的大战可不多见!你能有机会观摩这一战,对你的武境提升将会大有帮助,倘有一日你能晋入超一流武境,你就知道师父传你的惊天剑法是何等惊世骇俗了!” 白乐天忽然神秘一笑,附在袁从信耳边低语了几句,又拍了拍袁从信的肩膀,笑道:“乐天派的将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白乐天笑意从容,缓缓走屠生非,笑容满面道:“这位屠先生,现在就让白某陪你切磋切磋武艺,如何?” 袁从信望着师父高大的背影,心中忽然涌上一种不祥之感,师父这分明像是在留临终遗言一样。袁从信盯着对面这些高手,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飞鱼剑柄。对面人多势众,这边只有师父和自己。袁从信知道,今天绝对是一场恶战,就算自己不死,怕也要被扒层皮了。 要说袁从信不怕,那是假的,可是当他看到师父坚定的步伐,高大的背影,心中的惧意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十大入室弟子中,半数以上没有爹娘,二十年来,师父一直都是站在他们这些弟子前面的领路人,为他们这些没有爹娘的孩子遮风挡雨,教他们武功,教他们做人……只要师父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屠生非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武境上的压力,他心头一紧,目光再也不敢离开缓缓向他走来的白乐天。他忽然感觉到这位一身白衣的昔日探花郎远比他想像中更深不可测,并不像他想像中那样受了重伤就不堪一击。 站在一旁观战的种士良竟然悠闲自得坐在了一把大椅子,端起桌上放着的茶碗,轻啜起他最爱的洞明湖云雾茶来。他坐的椅子,身旁的桌子是身后不远处那两百名精兵从山下扛上来的。白乐天的摩天宫自然会有桌椅茶盏这些东西,可是种士良只想用自己的东西。 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屠生非稳住了心神,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白乐天不会比自己更强大,这一定是幻觉!自从他晋入超一流境界之后,几乎是战无不胜。 江东马怜花,江北沐成童,塞外黎咏智,西域高清明,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一等一的高手,哪个不是他屠生非的手下败将?就连当年和天下第二的左云光切磋武功时,自己也只在百招开外才输了他一招,而且这还是十年前的事!这十年间,经过和多位高手的生死大战,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比起十年前更加炉火纯青,他有什么好怕? 都说白乐天杀了同玄和尚之后,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七,那么今天老子就要杀了这个天下第七!屠生非狞笑起来,要不是同玄和尚这几年酒色过度,耽误了功夫,你白乐天能打败他?你凭什么!我屠生非在武道的路上,一步一个脚印,从不敢有任何松懈,你一个小小的白乐天,还不够看! 摩天宫前这一块空旷的空地,约有一亩大小,地面是由大青石砌成,极为平整坚硬。平时是乐天派入室弟子和入门弟子们较武竞技时所用,今天却成了白乐天和种士良手下鹰犬们动手的战场。 屠生非狂吼一声,拖着大棍狂奔向白乐天。两人相距不过十余丈距离,以他这样的高手,那真是眨一下眼就到了白乐天面前。屠生非抡圆了手中的镔铁大棍,以开山摧城之势重重砸了下去。这一棍,风声呼啸,重有万钧,屠生非是咬着牙砸下去的,他恨不能把白乐天一棍砸成齑粉! 屠生非狞笑道:“你是新天下第七?就算你侥幸杀了我同玄大哥,也得再过了老子这关才行!没有得到老子的同意,你算什么天下第七!今天我就杀了你这天下第七,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绝世高手!” 种士良端着茶杯的手忽然在唇边停了下来,他感觉到凛凛的杀意! 白乐天轻描淡写般向前进身,一道残影在空中闪过,白乐天便已经到了屠生非的面前。白乐天左掌向外一拨镔铁大棍,右掌已经拍向屠生非的胸口。一记铁手重重印在屠生非的胸口,白乐天轻声吟唱道:“我有神功,名曰铁手;纵横四海,九州神游;一掌摧城,二掌开山,三掌海覆,四掌裂天!” 屠生非睁大了惊恐的双眼,他赫然发现自己根本躲不开白乐天如鬼魅般的步法,白乐天的一对铁掌,在他胸口重重打了四掌。屠生非只觉得内力忽然不继,连护身罡气也瞬间散去了,他胸中一阵翻涌,一腔鲜血几乎都要喷涌出来。 袁从信在一旁见了师父的铁手功,顿时如痴如醉。这就是被二师弟鲍成逊瞧不起的铁手功,认为配不上他乐天派二师哥身份的铁手功,可是这掌法在师父手底,是何等的风流写意,何等的惊世骇俗!不是铁手功不行啊,是人的武境不行啊!同样的武功使出来,师父和鲍成逊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看似轻描淡写的四掌,可屠生非一掌也没躲过,被白乐天打得倒飞出去十余丈远,跌倒在地上。屠生非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大铁棍,只能松了手,当啷一声,铁棍落地。屠生非用手捂着胸口,瞪大惊恐的双眼,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刚才白乐天出手之后,自己的内力会忽然断绝。 本来他屠生非和白乐天之间的武境差距并不大,可是为什么他会被全面压制,连气机也断绝,无法接续了?怎么会这样?屠生非百思不得其解,几乎惊恐到绝望! 白乐天缓缓向屠生非走去,眉眼间杀机横生。种士良这伙人到了摩天宫,就没有存着任何善意,那他又何必客气?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去年冬天,爱徒鲍成逊的忽然背叛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心灰意冷。今年的白乐天,心肠远比去年更冷,更硬,出手也更绝决狠辣。 屠生非分明听到白乐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本不该来的!以你天下第十的身份,好好在江湖上闯荡,赢得万人尊重,得一个善终不好吗?可是今天你助纣为虐,随着种士良上山来欺压摩天宫,还说要为同玄和尚报仇,你凭什么给他报仇?你真当我白乐天是熟透的柿子,谁都能捏两下?” 白乐天走到屠生非面前,把屠生非的镔铁大棍从地上拾了起来,再丢到屠生非面前,冷冷道:“拿着你的棍子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的和我战斗!你好歹也是曾经入过武榜前十的高人,你应该站起来,光荣的战死,而不是像条狗一样屈辱的死在地上!” 屠生非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乌血,屠生非吐出一口乌血之后,感觉胸中畅快了许多,屠生非闭着眼睛喘息了一下,伸手抓过镔铁大棍,以大棍拄地,扶着大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屠生非不停的运转内息,想用内力打通受损的经脉。 白乐天没有急于出手,双手负后,表情平静站在那里,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他在等待屠生非用内力疗伤。种士良则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白乐天和屠生非两个人,看样子白乐天并不把这个天下第十放在眼里啊,有意思! 铁扇仙吴墨阳,不男不女丘不哭,死瘸子顾大元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恐之意。强如天下第十的屠生非,竟然在白乐天面前一招败北,而且败的如此之惨!这怎么可能嘛!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姓白的明明在去年冬天受了重伤,按理说应该实力大打折扣,怎么现在反而战斗力爆表了? 屠生非又吐出一口乌血,他感觉自己的内息嗡的一声,平息了下去。屠生非如释重负,总算缓过来了。 白乐天忽然轻笑一声,仿若自言自语道:“我会尽量争取在五招以内解决你,让你知道你和绝世高手之间有多大的差距!” 屠生非忽然又睁大了眼睛,他感觉到一种越来越强的武境压力从白乐天身上散发出来,压得他几乎要窒息了。屠生非简直难以置信,这白乐天怎么会有比昔日天下第二左云光还强的武境?!就是左云光也无法带给自己这样强烈的压迫感,那种来自武境上的压迫之感! 屠生非忽然心头一寒,嗫嚅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问道:“白乐天,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境?” 白乐天呵呵一笑,淡淡道:“什么武境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你足够了!” 屠生非狠狠啐了一口,他不相信,这一切一定是幻象!他忽地一下记起,武林中有几种邪门的功夫,就是在对敌时制造出一种幻象,让对手死在恐怖的幻境之中。其实在那种情况下,打败人的往往是人自己。想到这里,屠生非终于冷静下来,他双手紧紧握住镔铁大棍,咬牙道:“来吧!我不怕你!” 白乐天仍是淡然一笑道:“你远来是客,我让你先出手!不然别人会说我欺负你!” 他娘的,那老子就不客气了!屠生非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这白乐天简直太看清自己了!屠生非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白乐天制造出来的幻象,是假的!同玄老哥一定也是在幻象当中把自己吓死的!我偏偏不中你的计! 屠生非又是一棍劈头砸下,棍法刚猛,气势十足,力求一击毙命。最强的武功绝没有那些花哨的动作,都是一击就足以制敌的杀人技。 远远观战的吴墨阳等人心中都道:好强的棍法,这一棍若是砸向我,我绝对无法硬接,非用轻功避开才行!可是白乐天并没有动,难道白乐天能硬接这一棍?那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白乐天站在原地没动,竟然抬起头望向当头砸下的大铁棍。白乐天面无表情,屠生非却心头狂喜。这一次,屠生非终于没有了气机忽然中断的感觉,这一棍下去,绝对可以要了白乐天的狗命! 屠生非骤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忽然发现,镔铁大棍被白乐天探手接住了……大铁棍被白乐天徒手接住了……白乐天用手接住了重逾万钧的大铁棍? 此时,傻掉的不止是屠生非,还有吴墨阳、丘不哭和顾大元、孟七娘等人。谁也看不出白乐天这一手的玄妙之处,每个人都觉得这一幕匪夷所思,明明白乐天的速度比屠生非慢得多,可他怎么就能接住屠生非的大铁棍呢? 袁从信似懂非懂的笑了一下,他只觉得有一层晦暗不明的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他只要突破这层障碍,就足以让他跨出一步,步入更高的超一流境界。可是这一层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也许就是一流和超一流之间的屏障吧。 种士良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茶碗,身子略微前倾,盯着白乐天的一举一动。他身后那些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的观战。那个人,就是刚刚投到他门下不久的九命猫卓轻云。 屠生非只觉得手中的铁棍忽然犹如火炭般烫手,他不由啊的一声大叫,急忙松了手。屠生非低头看着自己的虎口,竟然冒起了黑烟,天哪,他的手被铁棍给烫伤了!屠生非的目光落在了铁棍上,只见那铁棍已经变得通体赤红起来,就像刚被火烧红了一样。可白乐天却轻轻松松抓着那根铁棍,似乎并不受任何影响。 白乐天用双手抓住铁棍,用力一拧,就把烧红了的铁棍拧成了一根麻花。白乐天随手把弯曲如麻花的镔铁大棍丢到一旁,笑吟吟道:“你打完,又该到我了!” 也不等屠生非回答,白乐天忽然纵身上前,双手抓起屠生非,举过头顶,把屠生非当成一柄锤子一样,狠狠向青石板地面砸了下去。屠生非猛地运起气机,试图用内力反抗,可他却发现自己的气机一碰到白乐天的手劈,就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屠生非无奈,只能用双手抱住头,试图保护自己的要害,至少不能给人家摔成傻子吧? 咚咚咚咚,白乐天抓住屠生非,用屠生非的头不停撞击地面,青石地面很快被砸出许多破破烂烂的坑来。 两个人没开战之前,吴墨阳、丘不哭和顾大元等人都以为白乐天重伤新愈,屠生非打他简直会是一边倒的屠杀。可是事实却是,白乐天简直如同痛打落水狗一样,把屠生非打到毫无还手之力!每个人都在怀疑,屠生非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下第十! 种士良和九命猫卓轻云对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沉重。这些人当中,除了屠生非之外,就是他们两个人武境最高。 卓轻云和种士良两个人都看出,白乐天的武境在瞬间攀升到了顶点,高到两人都觉得玄之又玄的境界。通俗的讲,到了这一境界的人,可称为绝世高手。两个人不明白的是,白乐天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按理说,白乐天没有理由达到这一境界。 种士良嘴角忽然浮现一丝狰狞的笑意,种士良啪啪啪鼓起了掌,山谷之中皆是回音。种士良朗声大笑,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白乐天听到种士良的笑声,脸色忽然一变,随手把已经被摔得奄奄一息的屠生非丢了出去。 白乐天望向种士良,沉声问道:“种士良,你笑什么?” 种士良呵呵笑道:“白乐天,白探花,好武功啊!连本官也不得不佩服你一下。不过,我想给你介绍一位老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白乐天疑惑道:“什么老朋友?” 种士良回头道:“把人带上来!” 身后立刻有人答应一声,随后十余名军卒拥着一个脑门上贴着黄色符纸的人走到种士良面前。种士良掀起这个人脸门上的符纸,笑吟吟道:“白乐天,你还认识他吗?” 白乐天看着这个脑门上贴着符纸的人,似曾相识一般。白乐天皱了皱眉头,再仔细盯着这个人的脸细看。片刻后,白乐天忽然勃然变色,脱口而出道:“二师哥?!”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人形傀儡 被官兵推推搡搡押过来,脸门上贴着符纸的人瘦高身材,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麻袍,足蹬芒鞋,目视前方,眼神呆滞。白乐天只觉得这个人很脸熟,他瞪大眼睛仔细辨认,才发现这是二师哥拓跋松。 白乐天顿时激动不已,可算见到亲人了!白乐天望着拓跋松,不由泪流满面,高声喊道:“二师哥,是你吗?你这是怎么了?” 时光如梭,一晃二三十年没见,二师哥明显苍老了许多,白乐天心中感慨万千。现在看二师哥现在的这样子,多半是中了什么迷魂咒术或是中了什么毒才会如此。 拓跋松并不回应白乐天的呼喊,仍是目光茫然,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拓跋松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袁从信也傻了眼,师父一直念叨的二师伯,怎么会在种士良身边,脑门上还贴着一张符纸?这是什么意思? 白乐天大怒,目光转向种士良,喝问道:“种士良,你这个混蛋!你把我二师哥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种士良靠在紫檀椅背上,又端起茶碗,笑容可掬道:“白乐天,你没想到你师哥会变成这个样子吧?哈哈哈……你的这位师哥,和你的师弟沈洪,这两个饭桶竟然联手到洛安城去刺杀我!我种士良是什么人?岂是你们这群蝼蚁能够奈何?本官出手,轻易就擒下了你的二师哥,你师弟也身负重伤逃走了!” 白乐天身子一震,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师哥和师弟怎么会联手到洛安城刺杀种士良呢?白乐天急忙问道:“种士良,你说你把我师弟打伤了?!” 种士良轻啜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在右边的俏佳人手中,翘起二郎腿,用手抱着膝盖道:“不错!是本官打伤了他!那个叫沈洪的小子,倒也有两下子!不过很可惜,他的对手是我种士良,这就注定了他没有好下场!所有和我种士良做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无论他叫楚随心还是叫白乐天都一样!” 原来拓跋松和沈洪在两个月前,夜袭大司马府,想要联手刺杀种士良,结果没想到种士良技高不止一筹。师兄弟二人失了手,都被种士良打伤。关键时刻,拓跋松用出绝学幻冰术,拖住了种士良,使小师弟沈洪有机会逃生,最后种士良用出大魔罗功,生擒了拓跋松。 种士良命人严加拷问,拓跋松骂不绝口。后来种士良诱供,才知道不知是谁在江湖上传言,说种士良要灭了白乐天的师门常山门,杀死白乐天的所有师兄弟。 常山门的现任掌门,白乐天的小师弟沈洪和刚刚回到卸甲山不久的二师哥拓跋松一商量,咱们和种士良无怨无仇,他却要来杀咱们,这可怎么办?他手握朝廷大军,硬拼咱们肯定不是对手,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咱们先下手为强,进京暗杀种士良算了! 如果能杀掉种士良,不唯师门少了一个大敌人,也算为天下除了一大害!天下人还不额手称庆?师兄弟两个一合计,事不宜迟,得赶紧下手!不然等到种士良带人杀上卸甲山来,那时候就来不及了!于是沈洪先行遣散了门下众弟子,免得失手的话,牵连到徒弟们。 如果能成功刺杀种士良的话,那当然是好,如果刺杀不成功,也得防着种士良报复。毕竟这是刺杀权臣的大事,马虎不得。沈洪告诉自己的弟子们,如果事情闹大了,你们就不要再回卸甲山了,各自安生,各安天命去吧!如果事情成了,世间没了种士良这奸贼,那你们仍然可以回到卸甲山! 众弟子无奈,只能辞别了师父,离开卸甲山,暂时躲到外面去了。也幸亏他们先躲了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种士良擒了拓跋松之后,简直怒不可遏,严刑拷打,逼着拓跋松归顺他。可拓跋松铁骨铮铮,不但不降,还骂不绝口。种士良本有心一刀宰了他,可是转念一想,既然这人是白乐天的二师哥,那这主意还得在白乐天身上打!总不能让白乐天逍遥法外吧? 去年冬天,大内侍卫副统领福林带着一帮人在摩天宫吃了个大亏,怎么也得把场子找回来吧?这不正是一个可利用的好机会?于是种士良命人严密封锁这个消息,不许任何人把这事传扬出去,所以江湖上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白乐天的师兄弟到大司马府刺杀种士良的事情,白乐天当然也蒙在鼓里。 种士良所修习的《魔罗秘籍》,包罗万象,不止是有武功,也有阵法,还有咒术和巫术。尤其有一门傀儡咒术,是以符咒制住人的元神,能把三流及以上高手炼化成人形傀儡,然后放出傀儡去害人。一个人的武功越高,他被炼化成人形傀儡之后就越可怕。 如果是在傀儡咒术下被炼化到极致的一流高手,在咒术加持下,完全可以刀枪不入!二流高手也有陆地飞腾的功夫,日行数百里、甚至千里根本不在话下,速度堪比西域快马。而且这种傀儡不怕疼,就算斩下去一臂,也依然有战斗力。要是在战场上遇到这样的对手,那可真够头疼的了! 种士良本来正要试验这咒术,正缺合适的人形傀儡呢,好巧不巧,拓跋松和沈洪就送上门来了。而且拓跋松还是一流高手,种士良还到哪里去找比这更合适的人偶去?种士良简直都要乐出声了。这不就是正想着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来了? 于是种士良就对拓跋松施以咒术,把拓跋松炼制成了人形傀儡,两个月的时间,已有小成。此时,种士良的魔罗神功已是小成,人形傀儡也有小成,种士良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因为他听说这几个月白乐天都在摩天宫招兵买马,说是要保境安民。屁的保境安民,还不是想召集起一伙强徒来,对付他种士良? 种士良对白乐天很头疼,他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梦都想把白乐天搞倒搞臭,或是能把白乐天争取到自己这边来更好。如果能把白乐天搞倒,无论是对东丘城的包良逸,还是对流亡桑兰的楚随心,都是巨大的打击。如果能把白乐天争取他这边来,那对楚随心的打击就更大! 就连种士良身边的诺兰都看透了这一切,对种士良建言道:“老爷,您可不能让白乐天在摩天宫坐大,一旦他招兵买马,站稳了根基的话,形势可就不妙了!毕竟他身在关中险地,兵锋可以直指京城!而且一旦他成了气候,南边有包良逸助他,西北边还有从定边的边军,外面还有楚随心呼应,那对咱们大司马府可大大的不利!” 种士良叹了口气道:“诺兰哪,你说的那些我都懂!可是最近北边的罗刹国不安静,时不时要劫掠边境,我唯恐我调兵去关中道,罗刹国再趁虚而入,夺了京城,劫走皇帝,那我可就亏大了!毕竟只有皇上在我手里,我才能号令天下!” 诺兰媚笑着,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种士良的疑虑,诺兰道:“奴婢在草原时,就听过一句话:欲攘外者,必先安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旦白乐天站稳了脚跟,咱们就有大-麻烦了!当此关头,大司马何必犹豫不决?” 种士良额手称庆道:“天赐我诺兰,不止红颜,还是知己!”于是种士良不再犹豫,火速调集两万精兵往关中道方向来了。两万精兵中,有八千是京城的卫戍精兵,其余一万余人,都从各地军营中调来的精兵。两万兵马随种士良开往关中道东平郡宝灵山,只为征剿羽翼未成的白乐天。 前年由于没有重视东丘城的包良逸,已经吃了大亏。现在白乐天这里,绝不能重蹈覆辙,再也不能吃这种闷亏了!所以种士良亲率大军,带着人形傀儡,亲赴摩天宫,想要擒下白乐天。 此一战,最好的结果是白乐天和乐天派全体归降,其次是擒之,其下是斩之。但是种士良也知道,以白乐天这人的脾气秉性,想叫他投降可不那么容易。所以这一次,种士良是决心自己和白乐天交涉。白乐天想要什么,他都会酌情考虑。只要白乐天不是想做他这个大司马之外的条件,哪怕是向他要诺兰,他都能舍出来! 白乐天望着像痴呆一样站在面前的二师哥,心头有烈火在熊熊燃烧。龙有逆鳞,触之即死。白乐天的逆鳞,就是他的亲人。谁欺负他的亲人,他就要和谁玩命。不然的话,当初只要他服个软,宣布把楚随心逐出师门,他和种士良之间的关系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乐天怒喝一声,“种士良!你最好放了我二师哥,有些事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种士良嘴角翘起,白乐天的话在他眼里就是个大笑话,你二师哥可是一流高手,就连这样一个一流高手的元神都被我种士良给封印在体内不得出来,变成了傀儡,你白乐天就算再牛逼,还能牛逼到哪里去? 种士良笑问道:“白探花,白大掌门,如果本官不放你二师哥,你能怎样?如果本官放了你二师哥,你又待怎么样?” 白乐天斩钉截铁道:“你若能放了我二师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休怪白某不讲情面,大开杀戒!” 种士良放声狂笑道:“白乐天,你别太嚣张!本官带着两万精兵困住了摩天峰,你那几千未经训练的村夫,如何是朝廷大军的对手?本官要剿灭你和你的手下,简直易如反掌!你最好放聪明些,叫你手下人的都出来,卸甲来降,你仍不失封侯之位!” 白乐天向前跨了几步,四周忽然有风起,白乐天的袍带当风飘舞,宛若天人一般。站在种士良身后的诺兰也忍不住在心中喝彩,“好一个风度翩翩的探花郎!上了年纪犹有如此风采,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得有多么的玉树临风!” 种士良眯起眼睛,缓缓道:“白探花,白大掌门,我劝你不要再做徒劳的挣扎了!你每挣扎一下,就要多死一些人!你早降,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白乐天根本不回答,只是狂奔向种士良,人如疾风一般掠地而过。不过是一息之间,白乐天已经出现在种士良面前不足一丈远处。 种士良脸上仍就挂着瘆人的笑意,他没有起身迎战,只是随意挥了一下手,斥道:“上!”诺兰上前,揭下人形傀儡脑门上的符纸,笑呵呵退回种士良身后。 站在种士良身侧一直不动的人形傀儡终于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了白乐天,一记重拳轰向白乐天的胸口。这一拳,毫无花哨动作,直来直往。 白乐天不想伤到已经被人变成傀儡的二师兄,急向旁边一侧身子,傀儡的双拳贴着他的身子打了过去。可是傀儡迅即转身,一肘又击向白乐天的胸膛。白乐天无奈,只能出手封住傀儡的胳膊。 哪知道,傀儡忽然蹿身而起,一记重重的膝撞,撞向白乐天的小腹。这一记膝撞,势沉力猛,带着呼啸而来的风声。 原来这傀儡元神被封印之后,便调动不出周身内力,可是因为咒术的作用,内力都化在肉身之中,充实了肉身,使得肉身比平时加倍的坚硬,强度甚至能超过一般的钢铁。这一记膝撞要是撞上,能把寻常人直接撞到鼻子里喷血而死。 白乐天应变奇速,以左掌按住傀儡二师兄的膝盖,借势倒跃而回。可惜那傀儡的速度极快,白乐天刚刚落地,那傀儡已经如影随形而至,沉肩坠肘又是双拳贯向白乐天的小腹。 无奈的白乐天只有出手还击,以双掌封住双拳,砰砰两声闷响,白乐天竟然被震得连退了数步。站在白乐天身后不远处的袁从信真是一脸惊讶,那傀儡看起来动作僵硬无比,可是每一拳仿佛都能料敌于先一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他丝毫看不出那傀儡身上有气机流转的迹象,可他竟然能把师父这样的大高手逼得手忙脚乱,这是什么原因? 袁从信不知道,白乐天不想伤害面前的人形傀儡,一丝一毫也不想伤害。这是出去寻找大师哥多年的二师哥,是同门习武的师兄弟之谊。当年他刚入常山门时,就是大师哥二师哥不时指点他的武功,还把自己在练功中的心得讲给这位小师弟听。白乐天的武功得以突飞猛进,和两位师哥不无关系。 此时,让他对二师哥的傀儡肉身下死手,他怎么舍得?万一要是二师哥的肉身还有希望能救活过来,可他却失手一掌把二师哥的肉身给毁了,那不就罪过大了?所以白乐天空有一身好功夫,却束手束脚,无法用出全力。 时间长了,站在一旁的袁从信终于看明白了,师父不是武功不够高,是投鼠忌器才这样的。原来师父只是不想伤害二师伯的肉身。 袁从信高声道:“师父,就由弟子来对付这具傀儡吧!弟子武功低微,不会伤到师伯的肉身,您也不必担心。种士良那奸贼,就交给师父了!” 正在愁眉不展的白乐天听到袁从信的话,心头一喜,高声道:“好!那你小心一些!待为师去杀了那祸国殃民的贼子!”白乐天和袁从信师徒多年,岂能听不出袁从信的话外音:擒贼先擒王! 袁从信跃身上前,和人形傀儡斗在一处。白乐天则大吼一声,弃了人形傀儡,直扑种士良。 靠在椅背上正微笑的种士良见白乐天恶狠狠向他扑过来,不由皱了皱眉头,手中茶碗脱手而出,“呜”一声响,白瓷茶碗已是破空而来,打向白乐天的胸膛。 茶碗离白乐天的胸口尚有数尺距离时,一股腥风便已经冲到了白乐天的鼻尖处。白乐天顺势一抓,就把白瓷茶碗抓在手中,白乐天还没来得及用力,忽然只觉得茶碗上一阵滚烫的灼烧之感传来。白乐天情急之下甩手一掷,茶碗又飞了回去,砸向了种士良。 种士良劈手抓过茶碗,向下一按,白瓷茶碗便已经镶进檀木桌面一寸有余。 白乐天只觉得手上疼痛之感不轻,低头看时,右手抓过茶碗的地方已经红肿了起来。原来种士良丢过来的茶碗上竟然有剧毒! 白乐天大怒,指着种士良厉声骂道:“种士良,你这贼子!你武功上胜不了我,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出手下毒害人!” 种士良慢条斯理道:“白乐天,你好没道理!你自己手气不好,沾染了晦气,所以你的手才会疼,这和我种士良有什么关系?刚才我拿着茶碗喝茶都什么事没有,你摸了一下茶碗手就肿了,那不是你自己的事情吗?分明是你的手和茶碗八字不合,反过来还要怨我!” 白乐天怒发冲冠,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事情吗?他分明下毒害人,反而倒打一耙。这人的手上必然有什么解药,或是他的茶水中就有解药,所以才不会中了茶碗上的毒。 站在种士良身后不远处的吴墨阳等人都嬉笑了起来,他们心知种士良就是故意在气白乐天,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种士良在茶碗上做了手脚。 这边袁从信已经和人形傀儡斗了二十几个回合,那人形傀儡果然厉害,袁从信先是打了它几掌,可它毫发无伤,仍然在向袁从信进攻。袁从信又接连砍了它几剑,只见剑锋上火星乱迸,那人形傀儡却什么事也没有。袁从信这才知道,这东西原来刀枪不入! 袁从信有些慌了,一个刀枪不入的对手有多可怕?你打他,他浑若无事,他要是打你,打中了就是伤。不是外伤必是内伤。袁从信越发急切的挥舞宝剑,只见他催动内力源源不断,惊天剑法绵绵不绝施出,一道纯由剑光构成的剑网将人形傀儡封在当中。 人形傀儡几次想突出剑网,又都被袁从信的宝剑给逼了回去。袁从信在空地上游走,以剑势导引,将人形傀儡控制在当中,那傀儡果然没有了刚才那样嚣张的气焰。袁从信却不知道,这人形傀儡是受种士良的意念控制的,现在种士良被白乐天缠住了,自然分不出心神来控制这具傀儡,这傀儡的威力顿时大减。 白乐天运起内力,把掌上所中的毒硬生生给逼了出来,只见点点滴滴的黑血,从白乐天右手指缝中流出,点点滴滴,落在青石地面上。只见黑血滴落之处,坚硬无比的青石地面顿时就冒起了黑烟,连青石板也被腐蚀出许多丝丝缕缕的小洞来。 种士良忍不住大声赞道:“好一个白乐天!本官今天终于服了你了,有本事!连本官的蚀骨金散也奈何你不得!”种士良真是发自内心的喝彩,他的蚀骨金散对上一流以下高手,那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这毒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会使人的内力急速溃散,一个武夫正在和人动手时,却忽然中了毒提不起内力,那是何等的恐怖,可想而知。 种士良喝彩归喝彩,手上可不留情,只见他从椅子上站起身,纵身跃向白乐天,一记魔罗鬼手打向白乐天。空气中传来阵阵腥气,数十只黑色鬼手的虚影在空中抓向白乐天。这些鬼手看起来就极其的阴森恐怖,让人望而生畏。 白乐天伸手向空中虚抓一下,怒喝一声道:“紫晶剑何在?” 半空中一道紫色电光闪过,一把周身紫气流逸的大剑落入白乐天手中。白乐天抓起紫晶剑,毫不犹豫在空中劈砍,瞬间便将那些鬼手都斩落在地。那些被斩落的鬼手坠地之后,都化作黑气,丝丝缕缕消散在空气中了。 种士良暴怒,猱身而上,双拳直贯白乐天的胸膛。种士良喝道:“你有紫晶剑何足为奇,看本官用拳法胜你!”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同出一源 摩天宫前的较武场上,种士良和白乐天一场大战。青石地面被两人强大的气机波及,已经裂成龟背相仿,众人都纷纷向后退去,以免被误伤。由于种士良无法再分心去控制人形傀儡,人形傀儡只剩下最后的本能,只见它机械式的向前行走,只剩下挥拳击打对手一个动作。 袁从信知道这人形傀儡是自己的二师伯,当然不能痛下杀手,此时他见这傀儡只会一个动作,自然正中下怀。袁从信打着打着,忽然一个脚绊,把人形傀儡绊倒在地。还不等人形傀儡爬起来,袁从信已经扑上去,死死按住傀儡,袁从信从怀中掏出一根绳索,把傀儡的手脚给捆了起来。 这傀儡虽然肉身很强,可是却没有内力,无法挣开绳索,因此这一招奏了效。袁从信见状大喜,急忙拖着二师伯的肉身向后退去。他要远离战圈,以免被师父和种士良四射的功力波及而受伤。他虽然已是一流高手,可是面对此等超一流高手的大战,也是半点儿脾气都没有。 至于吴墨阳和黄苍道人,以及不男不女丘不哭,死瘸子顾大元等人,一个比一个躲得更远。谁不怕死? 袁从信在一旁观战,心中暗道:看这样子师父应该不会输给种士良,等师父和种士良分出胜负之后,我们恐怕也只能退往山后的石城之中了。那时候,师父自然会想办法破解二师伯的傀儡状态,只要二师伯能恢复过来,我们这边就又多了一个强手!那可就太好了!袁从信还是很乐观的。 就在种士良和白乐天大战之时,无人注意到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天下第十屠生非的手指尖略微动了动,屠生非虽然被白乐天打得极惨,可他毕竟是天下第十,货真价实的超一流高手,白乐天想几招内就把他打死,也没那么容易。 屠生非躺在地上,身上的骨头都如同断裂了一般,他感觉到从头顶到丹田,全身到处都极其疼痛。屠生非实在忍不住疼痛,轻声呻吟了起来。可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白乐天和种士良身上,哪里还会有人注意到他。 倒在地上的屠生非只能自救,他拼了命的运转内息,让功力在四肢百骸和经脉中游走,不断修复自己身上的伤势。如果功力足够高的人,就会看到有一股黑色的气机在屠生非身上疯狂运转,不停修补他身上的受伤之处。 此时,白乐天和种士良的大战已经白热化,白乐天仗着手中的紫晶剑,气势如虹般进攻,只见道道紫色剑气如同排山倒海般攻向种士良,种士良被逼得节节后退。远远观战的吴墨阳等人心惊胆战,却无一人敢上前来帮种士良的忙。此时两名高手看似随意的一击,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种士良也是被打得心头火起,从他的魔罗神功小成之后,就没有人能把他打到如此狼狈。就连到大司马府刺杀他的拓跋松和沈洪二人联手,也没能伤到他一根汗毛。要知道,拓跋松和沈洪都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两人联手尚且如此,由此可知种士良此时的真正实力。 白乐天越打越快,手中紫晶剑挥洒自如,圆转如意,一道道紫色的弧形剑光上下翻飞。白乐天多年来都未曾遇到像种士良这样的魔道高手,也未曾打得有今天这样畅快过,白乐天胸中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此前,国仇,家恨,样样都压在他的心头,太沉重了,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正主,怎么能不报仇? 两个人大战了数十回合,地面一片狼藉,种士良已被白乐天给逼退到悬崖的边上,白乐天一剑削来,种士良闪得略慢了一些,头上的发髻被剑气波及,发带被削断了。种士良心头一惊,回过头去看时,身后已经是万丈深渊! 白乐天一边出剑封住种士良的退路,一边高声喝道:“种士良,你还不跪下投降!” 种士良仰天大笑,身上的武境忽然极速攀升,白乐天竟隐隐见到种士良身后升起层层乌云。种士良的头发随风狂舞,一张本来英俊的脸已经变得面目狰狞,宛若天魔降世!种士良高声道:“白乐天,不要猖狂,今天本官要让你看看我大魔罗神掌的威力!” 白乐天冷笑道:“种士良,你还有什么功夫,都尽管用出来吧!今天白某要和你算一笔总账!你欺负我徒弟,欺负我师哥,又两次打上我的摩天宫,连当今陛下也得看你的脸色,你凭什么?你欺压良善,陷害同僚,欺君罔上,罪大恶极!今天白某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祸国殃民的败类!” 种士良双臂在胸前交叉,阵阵黑色光芒将种士良全身覆盖住。种士良两手的食指和中指竖起,呈剑指苍天状,种士良大声喝道:“乾坤无极,魔罗有术!恶灵现世,夺天地之造化!凡我大魔罗修行者,皆守魔罗之道,不受天地约束!魔君降临,魔道至强!凡顺我者昌,凡逆我者亡!” 种士良身后的虚空中,浮现出一个赤红色,十余丈高的魔君来,那魔君身披黑袍,一张巨脸狰狞可怖,形象就如同种士良的脸一般。只见它眼如日月,一绿一黄,张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双手十指如钩,口中时不时喷出蓝色冰焰来。 围观的众人即便隔着数十丈远,也感觉到种士良身后的魔鬼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来。众人之中,内力较弱的黄苍道人,已经被寒气冻得牙齿格格发抖。内力较强的吴墨阳等人,也急忙运起自身的内力相抗,身上才能好受一些。 种士良身上散发出的黑气越发浓烈起来,团团滚滚向前。此时正是春天的好时光,可是种士良身上散发出的不祥之气,却让人感觉到如坠冰窟一般。黑气滚过之处,石头炸裂,百草香花统统凋零发黑,一派凄惨景象。 白乐天手中提着紫晶剑,脸上浮现惋惜之色,一声叹息道:“天下武道的路很多,你种士良天赋极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学什么不成?何苦去修习魔道,学那害人之法?我白乐天今天要是不将你铲除了,你终究还要出去害人!唉,降魔卫道,本是我辈正道之人的本份,今天白某就算拼得一死,也要除了你这孽障!” 目睹这一切的袁从信惊得目瞪口呆,之前,他听说过许多关于魔道的传说。有说那些修习魔道之人,喝人血,喝人肉,寝人皮,把人当成猪羊一样来吞掉。今天他亲眼见到种士良用出魔罗秘法,那黑气滚过之处,寸草不生,生机断绝,是多么的可怕! 白乐天高举紫晶剑,身放五彩祥光,只见他身后立起一条白色巨龙,那条白色巨龙也有十几丈高。那巨龙怒视种士良身后的魔君,探头向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啸,山谷中响起阵阵回声。只见白龙身后,朵朵祥云涌出,向前翻腾而去,当白色祥云和黑色鬼气撞在一起时,彼此消弭,无影无踪了。 但是地面枯死的百草,碎裂的石头,却都重新聚合在一起,复原了。由此可见,白乐天召唤出的白龙仍是技高一筹。 种士良身后的魔君大怒,咆哮着,大步流星向白乐天扑了过去,几步就到了白乐天面前。此时白乐天刚好站在那魔君的脚下,连魔鬼的脚面都看不到。可想而知,这魔君有多大。黑袍魔君抬起右脚,重重的跺了下去,他要把白乐天踩成肉泥! 站在远处的袁从信心惊胆战,他有心过去帮忙,可是想想还是忍住了。他也知道,此时他冲上去无非是白白送死,且看师父有如何手段压制种士良召唤出的魔君。 白乐天身后的白龙发出一声狂啸,头向下低,吐出一口白雾,罩在了白乐天身上。魔君的黑色大脚踩在白乐天头上,却无法踩实下去。 十余丈高的魔君见自己竟然伤不到白乐天,不由狂怒,再次向白乐天身后的白龙大声咆哮,只见它探出双手,去撕扯白乐天身后的白龙。 白龙探出两只前爪,和那黑衣魔君扭打在一起。一龙一魔,在崖边争斗,竟然滚下悬崖,在半空中撕打起来。白龙摆尾,去卷那魔君的身体,魔君狞笑着,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闪着黑光的大刀,奋力劈砍白龙。白龙有心护住崖上的人,所以且战且走,那魔君却无意这些人的死活,只管奋力向前。 不多时,魔君手中的黑色大刀砍崩了口,白龙身上的鳞片也被砍落下许多来。一龙一魔,奋力搏杀,半空中又是黑雾,又是白云,一会儿龙在云中现身,一会魔在雾中隐去,翻翻滚滚,打得不可开交。众人远远望着,崖边上云雾翻腾,众人如同身在云雾之中。 此时无论是种士良还是白乐天,都惊叹于对方的手段。那一龙一魔,大战了约有半个时辰,彼此遍体鳞伤,逐渐隐去,半空中雾收云散,天地复明。 种士良高声道:“白乐天,你我都能召唤出魔君和天龙相助,那不算自己的本事!有种你继续和我单挑,你要是能胜了本官,本官二话不说,即刻带人下山,从此终生不履摩天峰半步!可你要是输了的话,就乖乖带人下山投降!如何?” 白乐天将手中紫晶剑抛向半空,紫晶剑隐去。 白乐天大笑道:“我白乐天纵横江湖,罕逢敌手!却从不以自己武功高强自居,人人知道我武功很高,但是却没有人认为我白乐天的武功天下无敌。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弈者通盘无妙手,善医者无煌煌之名!稳定,才是我白乐天的一大特点!种士良,我劝你收手吧!我承认你的魔罗神功的确威力极大,可惜邪就是邪,永远也胜不了正!” 种士良怒目横眉道:“放屁!邪能不能胜正,取决于双方实力如何!邪的如果实力比正的强上许多,那也照样可以战胜正的!譬如前朝改朝换代之时,后汉开国皇帝土鲁耶就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在逼后隋末帝禅让之后,摇身一变,成为新朝的一国之主!后隋末帝空有帝王之尊,却无力回天,这不就是邪胜了正吗?” 白乐天冷笑道:“真是一派胡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是自然的道理,人人只须谨守天命即可!旧朝无道,自然有人心所向的新朝代替它,又岂是人力能够改变的?可是如今的大越国,本是民心所向,虽然偶有天灾人祸,也是自然的规律,你种士良强要逆天而行,岂有不败之理!” 种士良猖狂大笑道:“白乐天,本官就问你一句,咱们今天一战定输赢,你敢赌不敢赌!” 白乐天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倨傲道:“白某有什么不敢赌?白某就算输了,也无非是我一人之败,又不牵涉国运!可白某若是侥幸赢了,你种士良就得乖乖给我滚蛋,从此连大司马也没得做!你敢和我赌吗?” 种士良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我种士良不敢做的?二十年前,我种士良每每行事,都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那是因为我没有赌输的本钱,一旦输了,就再无翻身的可能!可是今天,我种士良已经权倾天下,谁见了我种士良不要屈膝低头?就是当今的皇帝,他见了我也要脸上陪笑!我让谁生,谁就得生,让谁死,谁就得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白乐天摇头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凡是极度狂妄的人,取祸之道,取败之道,取死之道!人生于天地之间,要靠天地父母从小养育,没有五谷不能生存,没有水火不能生长!我白乐天做事,修行,都要符合天道,符合自然之理。当你达到天人能够合一的境界时,才知道世间万物有运行的规律,有生存的法则!怎么能够凭借一个人的想法就左右世间的万事万物?” 种士良冷笑道:“你我多说无益,无非是鸡同鸭讲!本官只知道,这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理,谁就是正义!弱肉强食,才是自然的道理!老虎吃肉,猫吃鱼,强者吃掉弱者,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白乐天摇头道:“此言差矣!举凡国家的存在,一定是为百姓安居乐而业而存在,否则要朝廷有何用?当今天子为百姓计,考虑的是轻赋税,轻徭役,无非是想让百姓休养生息,恢复大越国力。可你却倒行逆施,搞得天怒人怨,多少人想寝你之皮,食你之肉,这是天意,也是人心!你,还是回头吧!” 种士良暴怒道:“去你娘的天意人心!本官所到之处,便是天意,本官所为之事,便是人心!你看看我带来的人马众多,个个唯我马首是瞻!瞧瞧你身后,关键显示屏只有一个徒弟跟随你,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妄称天意?!” 白乐天笑道:“岂不闻,纣有臣亿万,惟亿万心;周有臣三千,惟一心!你带来的人多又如何?今天若是你倒下了,这些人立刻全都变心,因为他们围在你身边,不过是为了利益!可我白乐天今天就算死在这里,我的那些弟子依然会继承我的遗志,这是你手下那帮人能比得了的?” 种士良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气得浑身发抖,种士良索性不再废话,只见他双手掌心相对,在胸前轻轻一拧,就拧出一个人头大小的黑色光球来。种士良嘿嘿冷笑道:“我这一式,叫做偷天换日,白乐天,你接得下来吗?” 也不等白乐天回答,种士良忽然双手向前一推,黑色光球如飞般而来,撞向白乐天,那黑色光球在飞向白天乐的过程中,极速膨胀,转眼从人头大小,变为磨盘大小,再到房屋大小。其势如奔马,其快如闪电,转眼就到了白乐天面前。 白乐天本以为他还想废些话,没想到他竟忽然出手。一时间,白乐天来不及躲闪,甚至来不及思考,只能凭借本能尽力用双掌向前一推,抵住了黑色光球。那黑色光球势大,将白乐天撞得向后倒滑而出,白乐天止不住后退的步伐,他脚下的鞋子已将地面拖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来。 袁从信见状大惊,顾不得已经被绑缚在地上的傀儡二师伯,跃身而起,疾奔向师父。袁从信双掌齐出,以双掌抵住师父的后心,运起内力相抗,试图帮师父抗拒这个黑色的巨大光球。 可是袁从信却没想到,师父身上陡然生出一股大力来,将他弹开了去。白乐天厉声道:“孩子,快闪开!看好你二师伯,就是你的大功劳!” 袁从信被师父的内力弹到一边,白乐天被这股极强的劲气顶着,一路撞回了摩天宫,撞穿了摩天宫的数道围墙,随后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黑色光珠炸裂,白乐天被爆裂的光球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山摇地动,连巍峨的摩天宫也晃动了起来。 吴墨阳等众贼人见了,一起轰然叫好!黄苍道人一脸得意,肉麻的夸赞道:“大司马内力雄浑,冠绝古今!大司马神功盖世,人所不及!” 袁从信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发出撕出裂肺的一声吼叫:“师父!”袁从信目眦欲裂,拔出飞鱼剑,指着种士良,怒吼道:“种士良你这畜生!你还我师父的命来!”袁从信真是急火攻心,什么也顾不得,拔步狂奔,扑向种士良。 这时候,袁从信已经不考虑生死的问题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死在这贼子手里,自己若不能为师父报仇,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袁从信怒喝一声,宝剑如龙出水一般,直取种士良。这一剑,决绝狠辣,是袁从信练剑以来最强的一剑。 就在袁从信拔步狂奔向种士良之时,种士良忽然脸色一变,随后一声闷响,种士良后心结结实实中了一拳。随后一个人影在种士良身后慢慢浮现,却是那已经被炸成粉末的白乐天。种士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射在青石地面上。 奔到一半的袁从信见师父竟然死而复生,还打了种士良一拳,把种士良打到吐血,真是又惊又喜。袁从信根本就没时间多想,干脆痛打落水狗好了,他奔到种士良身前,一剑递出,宝剑顿时透胸而过,种士良大叫一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随后啵一声响,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了。 吴墨阳等人都傻了眼,刚才大司马还处于胜势呢,怎么一转眼,就败得如此狼狈? 白乐天却一把抓住袁从信的手,拖着他如同电光一样,闪退到变成傀儡的拓跋松身边。白乐天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望着远处爆裂的种士良身躯,面色异常凝重。 袁从信又惊又喜道:“师父,您没事吧?” 白乐天摇了摇头,困惑不解道:“为什么种士良的大魔罗神功和典玄功上的好多功夫都相仿?难道它们同出一源?可是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一正一邪之间,相差何等之遥远!” 种士良的身躯很快在空气中又显现出来,种士良呵呵大笑道:“原来你我的手段竟然如此相似!白乐天,这局面可越来越有意思了!要不这样吧,咱们干脆就赌斗一次内力好了!不过前提是,不能别人相帮!就像你徒弟刚才那一剑,就很没道理!” 白乐天点头道:“好!既然大司马有这个兴致,白某倒有兴趣和大司马拼斗一下内力。不过咱们就不要再用幻术了吧?” 种士良也点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种士良望向吴墨阳等人,沉声道:“本官要和白乐天比拼内力,你们只可远观,绝不可出手!不然就算白乐天输了,他也是不服!本官要用内力胜他,他才会心服口服!” 众贼人齐声答应。 白乐天和种士良各拉架势,准备比拼内力,却没有人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天下第十屠生非已经悄悄从地上坐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魔君灭世 摩天峰顶,摩天宫前,风起云涌,风雷激荡。白乐天和种士良相隔十余丈远,各自全神戒备。种士良有些恼羞成怒,他竟然在被逼无奈之下,用出了幻术。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摩天宫之行他失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几个月前受了重创的白乐天,竟然还有如此强的战力! 这一切完全出乎种士良的预料,他原以为他亲自登上摩天峰之后,白乐天会望风而降,毕竟他给白乐天开出的条件是如此的丰富,他想不通白乐天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伸出的橄榄枝。但是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白乐天不但不降,还不把他这个权倾天下的大司马放在眼里。 几年来,敢当面违拗他的除了那几个不知死活已经被满门抄斩的言官之外,也就是废帝龙德辉,楚随心和白乐天了。就连在东丘起兵反对的包良逸,当时在他面前也是满脸的谄媚之相,满口的谄媚之词。 但是在羞恼之余,种士良又有些兴奋,能和白乐天这等超一流高手痛痛快快过招,他还是很期待的。他也想知道,自己的魔罗神功小成之后,能有多大的威力。毕竟打架这种东西一味虐菜证明不了什么,只有和重量级对手交过手,才能检验自己的真正实力。种士良也迫切想知道,现在自己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水平。 摩天宫之上,乌云压顶,满是肃杀之气。种士良眼中两道红光射出,夺人魂魄,就连袁从信也不敢和他对视,真是妥妥的凶光毕露。唯有白乐天一脸淡然,头顶上放出一道白光,白光扶摇直上,破去白乐天头顶上的一片乌云,露出上面的青天来。 一道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照射下来,让心底正发慌的袁从信心头有了一些慰藉。有师父这棵擎天大树在,他就不怕种士良。刚才他已经见识过种士良的手段,果然不是他这个境界的人可以挑战。袁从信也明白,自己和超一流境界之间,还有着极大差距。袁从信下意识握紧了飞鱼剑的剑柄。 一流和超一流之间,不止是差着一个超字那么简单。一流和超一流之间的跨度,甚至比三流到一流之间的跨度还要大得多。就算是个天才,也未必能跨过一流和超一流之间那道槛。有些事情,看着似乎容易,可是真的动手做起来,才知道差距何等之大。 至于吴墨阳等人,他们对种士良的感觉,既有畏惧,也有崇拜,当然更多的感受是说不出口的。他们这些跟随种士良上山的人当中,没有人在内心里不惧怕种士良,但是他们有着更多的想法,比如想借助种士良向上爬等等。毕竟种士良把持朝政,无论谁想往上爬,种士良都是必须要过的一关。 也就只有白乐天这等世外高人,才敢不把种士良放在眼里。其实就是白乐天本人,他在内心深处也不愿意去公然挑战种士良,只是形势所迫,种士良已经打上门来了,白乐天又不想投靠种士良,那他能怎么办?除了翻脸之外,白乐天也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不过白乐天至少有和种士良翻脸的资本,毕竟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白乐天有实力,他就可以和种士良翻脸。否则的话,他就会像被车轮碾过的蚂蚁一样悲剧,默默死去,就算侥幸不死,又有谁会在意它微弱的哭喊声呢? 种士良披头散发,当风而立,身上衣带随风飘扬,双目赤红,宛若天魔降世。种士良仰天狂啸,狂暴之音声震山谷。吴墨阳等人顿觉大地颤抖,心头像有一万头犀牛呼啸奔腾而过一般,人人都被种士良的音波攻击刺激到几乎虚脱倒地,就连身为一流高手的袁从信也感觉到自己耳中轰鸣,两腿发软。仅仅是一吼之威,就有如此冲击力,可想而知此人出手时该有何等恐怖! 一脸淡然的白乐天也马上发出啸声回应,不过白乐天的啸声十分平和,使人听闻之下,心头舒缓放松。众人刚刚受过种士良狂啸声的音波冲击,正十分难受之时,白乐天的啸声就如同春风抚过冰冻的大地一般,让人顿时心情舒畅起来。又好似大病初愈,连天地都是那样的温柔。 种士良动了,他狂奔向白乐天,犹如一辆脱缰的战车,奔腾而来,气势汹汹。种士良奔跑过的地面,青石纷纷被踩成齑粉。种士良就是要让白乐天看到,大魔罗神功的惊人破坏力,他要让白乐天从内心深处颤抖,屈服。 白乐天原地没动,只是微微冷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至高境界,种士良此举已经落了下乘。白乐天一生和天下高手交锋何止百战,有胜有负,早已经拥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大宗师眼界和气度,远不是种士良这种暴发户一样的魔道高手能比。 在白乐天眼里,像种士良这种人,就算修习了魔罗秘籍,也需要时间的沉淀才能达到至高境界。可惜种士良浮躁,现在就想和他这样的大高手一争高下。不过白乐天也明白,如果对方不是那种浮躁之人,又怎么会去修习魔罗秘籍这种邪派功法?千年不得正法,也不修一日野狐禅。 以种士良的天赋,只要他肯用心修习,能在任何一门正道功法中达到巅峰境界,一流或是超一流,都不在话下。只可惜,他误入歧途。就像他做到大司马的位置,本也可以求个名垂青史,万世扬名。可惜,他却选了这么一条遗臭万年的路走下去,这是一条通往权奸的不归路。 不过一切都是旁观者清,当事者迷。很多人一旦利欲熏心,难免会走向这样可悲的下场而不自知。白乐天在内心深处对种士良有些怜悯,但绝不同情。毕竟这条路是他种士良自己选的,有什么样的归宿,那也是应有的因果。 狂奔而来的种士良,与白乐天彼此穿身而过。吴墨阳、顾大元等人都有瞬间的失神,只有袁从信看得清楚,两个人的本尊擦肩而过,穿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过的是虚影,是他们的攻击速度太快,旁人很难看清楚罢了。 半空中有两个人共计上百道虚影,众人早已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哪个是种士良,哪个是白乐天。两个人交手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吴墨阳等人的想像力,他们连想都想不出来。袁从信勉强能够看清两人在半空中交手的轨迹,但是也已经很吃力了。袁从信喃喃道:“果然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袁从信很清楚,这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如果用这种速度攻击自己,自己早已经死了不下三十回了。刚才那位被白乐天打倒在地的屠生非,他怎么可能有这种速度?袁从信这才想起,地上还躺着一个天下第十的屠生非。他下意识向屠生非刚才躺着的地方瞧了一眼,诶?人呢?屠生非竟然在他们眼皮底下不见了! 袁从信吃了一惊,赶忙四下观瞧,却哪里还有屠生非的影子!袁从信开始不安起来,他心头忐忑,这位天下第十逃到哪里去了? 眨眼间,种士良和白乐天已经斗过了百招,种士良既恨且怒,他实在惊讶于白乐天的武功之高,又惊讶于白乐天武功之杂。白乐天竟然将各大门派的成名绝技都拿出一两招来对付他,虽然那些武功招数有些似是而非,可是威力却同样不容小觑。而且正因为似是而非,才更让人恐惧,因为他不按常理出牌。 吴墨阳等人早已经傻了,他们现在的表情,就像是鸭子听雷。这种超越他们武境和理解能力的武功,对他们来讲就像是给刚刚启蒙识字的孩子看天书一般。他们既不能理解,也不能想像。就像夏虫不可语冰一样。 而对于袁从信这个一流高手来说,这两大超一流高手之间惊心动魄的较量实在精彩至极。不过往往要打过半天,袁从信才能反应过来,刚才种士良施用那招大魔猎手时,师父为什么不用拈花微笑反击,而是用了那招断尾求生。 即使袁从信跟不上两个人的出招速度,但他至少从两个人的交手中领悟到了之前许许多多他百思而不得其解的问题。而种士良和白乐天两个人就像走马灯一样,在摩天宫前的较武小广场上不断交手,不断分开,小广场的青石地面上,遍布种士良的脚印。 旁观这一战,让袁从信受益匪浅。袁从信知道,自己的武功很快就要有大的进步了,看高手痛痛快快打一次架,比看一百个低手打架要好无数倍。 白乐天忽然停住脚步,朗声道:“从信,你看的如何了?” 站在远处的袁从信实话实说道:“师父,弟子驽钝,似懂非懂,往往你和这魔头交手过十几招,弟子才能悟懂其中一招!” 白乐天朗声笑道:“能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武学之道,讲究的是循序渐进!” 种士良不由冲冲大怒,这白乐天和他动手时,竟然还有心情和他徒弟说话,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种士良怒喝道:“白乐天,你竟敢不把我的大魔罗神功放在眼里!你去死吧!” 种士良跃上半空,双手置于身侧,掌心向上,慢慢托起,两掌之间,一个黑色光球慢慢聚了起来,黑色光球之中,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袁从信分明感觉到一种无奈,一种悲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很想哭,他很绝望,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株无力的小草,就要被秋天的霜雪无情践踏。 白乐天的呵呵大笑声,震动了袁从信的耳膜,袁从信从幻境中惊醒,袁从信这才明白,原来种士良开始了精神攻击。而对面的吴墨阳等人,比他还要凄惨,死瘸子顾大元竟然拔出身旁一名武士的剑,要抹脖子自尽了!要不是白乐天的笑声震醒了顾大元,恐怕他此刻已经横尸当场了。 顾大元望着手中的宝剑发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种士良和白乐天都是先知先觉,袁从信是后知后觉,对面的顾大元等人是不知不觉。武境上的差距,一览无余。 白乐天笑吟吟道:“种士良,你这种招式有什么意思?也就只好欺负一下这些武境远低于你的人!”当然,白乐天没有明说,种士良这种招数可不止是针对武境远低于他的人,就算和种士良武境相仿,但是所习武功中没有精神攻击这一项的人,也要受他的制约。 种士良根本不理白乐天的话,自顾自道:“霜打百草,天威难测!降!” 随着一声“降”字出口,白乐天头顶上的天空中,细小而雪白晶亮的颗粒缓缓降落,何止成千上万。都仿若寒霜一般,向白乐天头顶压来。远处的袁从信看到这一幕,心头满是绝望之感,那密密麻麻落下的雪晶若是落在他袁从信头上,便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袁从信觉得自己心头沉闷,他想大喊大叫,可是连大喊大叫的力气都没有。袁从信知道,这是武境压制的结果,自己实力不够,无法抗衡。袁从信分明看到死瘸子顾大元已经在地上狂呼乱舞,丑态百出,显然已经被种士良的霜打百草控制了心神,不能自已了。 白乐天缓缓抬头,望向天空,望向那些沉压而下的雪晶,微微一笑,单手指天,喝一声,“紫气东来,破!” 一道紫色电光由东方而来,紫光划破乌云,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在雪晶之上。轰,一声闷响,雪晶瞬间化为乌有,袁从信没来由只觉得自己心头一阵轻松。袁从信知道,师父又化解了种士良的攻势。 种士良立于虚空之中,两眼赤红,低下头看着已经落在地面的白乐天,种士良狞笑道:“白乐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今天本官要拿你祭天!” 种士良大声咆哮,吟诵着不知道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的咒语,天空中狂风大作,风声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啸,尖锐,夺人心魄。袁从信不觉用双手堵住了耳朵,但是作用似乎不大,袁从信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又在颤抖了,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他想控制自己的两条腿,却根本办不到。 天空中的狂风很快凝成了一道数十丈高的旋风,那道旋风在种士良的四周转来转去,袁从信知道,这旋风是在蓄势,袁从信无奈叹息一声,这种情况超出他的实力太多,他就是想破去这道旋风都不可能。袁从信心中暗道:我就算是想逃,都逃不出这旋风的攻击范围! 白乐天的脸上终于有了凝重的神色,他仰起头看着种士良,缓缓道:“种士良,你的魔罗功已经超过我的想像了!你已经很强!” 种士良放声大笑,低下头望着白乐天,赤红的眼睛中满是不屑,种士良讥讽道:“可真是难得啊!能得到白乐天的首肯,真是太难得了!不过,晚了!” 种士良手中所托的黑色光球放出黯淡的光芒,空气中满是寒意,黑色光球的能量向外不停扩散。滋滋声中,一道道波纹涟漪从光球上接连不断向外扩散,很快就覆盖了四周方圆数里的范围。袁从信心里明镜一般,种士良这是急了,要放大招。 白乐天仰头望着种士良,眼中有怜悯之意,不过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种士良高诵咒语,随后托举起手中的黑色光球过头顶,怒声道:“魔尊降临!”随着一道灰色光芒放出,黑色光球黯淡了下去,一个青面獠牙,形象极其可怕的巨大魔君现身在种士良头顶。那魔君探出巨大的魔爪,把那道旋风握在手中,呵呵大笑。 白乐天似乎早已经有所准备,白乐天笑道:“种士良,你低头看看我刚才走过的路!有惊喜哦!” 种士良有些疑惑,低下头望去,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之处。种士良奇怪道:“白乐天,你做梦还没醒吗?你在说些什么?” 白乐天笑道:“你再看!” 种士良望向地面,袁从信也一脸狐疑的望向地面。很快,袁从信看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只见地面上,有一层脚印忽然转为金光闪闪的颜色,袁从信惊讶的发现,那层脚印从地面浮了起来,那层浮起来的脚印的形状,居然是一副太极图! 袁从信正在惊讶之际,忽然发现另有一层脚印也浮了起来,却是一个金色的万字符。金色的太极图和万字符都有一间屋子面积大小,而且缓缓旋转起来。种士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种士良的眼中有了迷惑不解之意。 白乐天脚不沾地,在地上游走。白乐天笑道:“左佛右道!”果然闪着金光的万字符缓缓转到白乐天左侧,闪着金光的太极图转到了白乐天右侧。 种士良眼中有了怒意,喝道:“白乐天,你用这种雕虫小技就想对付我吗?痴心妄想!魔道镇压,魔尊灭世!”种士良咬牙切齿指着白乐天,用手一点,再一点。 半空中的巨大魔君高举起手中的旋风,重重向白乐天头顶砸下。袁从信惊得脚都软了,他分明看到,那旋风的体积暴涨,以毁天灭地之势砸了下来。旋风中隐隐浮出现无数骷髅和鬼脸。袁从信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力,躲无可躲,藏无可藏。袁从信脸色苍白,仰头望去,喃喃道:“真的是灭世之威?” 白乐天大笑,双手合十,袍袖鼓荡,一身白衣的白乐天,当风而立,犹如擎天柱一样,稳稳站在原地不动。白乐天朗声道:“借天地之力,地涌金莲!” 金色万字符和金色太极图急速旋转起来,地面刹那间涌出无数的巨大金莲,将白乐天,袁从信,连同人形傀儡和吴墨阳等人都罩了起来。 狂暴的旋风重重撞击在金莲之上,瞬间粉身碎骨。白乐天又道:“借天地之力,天花乱坠!” 话音刚落,袁从信立刻看到空中有一朵朵奇花降落下来,落在地面之上,和金莲融为一体。空气中的魔氛一扫而空,乌云倒卷而去,天地清明,一切都恢复到正常状态。而虚空中的种士良也跌下云端,一脸苍白站在十几丈外。 白乐天望向种士良,微微一笑道:“种士良,一切都结束了!你输了!” 种士良脸上浮现出狰狞杀意,恶狠狠道:“结束了?白乐天,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种士良大声咆哮,手中忽然多了一柄丈余长的黑色长枪,黑色长枪之上,盘踞着一条黑色恶龙,这条恶龙不算长,但是面目表情狰狞无比,口中喷吐着黑色的烈焰,让人一望之下,心惊胆战。 白乐天呵呵笑道:“种士良,你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又何必多此一举?你的魔君灭世尚且不能动我分毫,这一条小小的恶龙又有什么用处?听我的劝,收手吧,一切还来得及!” 种士良疯狂大笑道:“对,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种士良忽然将手中的黑色长枪掷出,黑色长枪呼啸而来,袭向白乐天的胸口,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想像。 白乐天皱了皱眉头,伸出右手向前一推,试图挡下这柄黑色长枪。可是就在白乐天伸出手掌向前一推的瞬间,黑色长枪的小小恶龙忽然变长变大,身子暴涨到约有三丈余长。那恶龙张开大口,一口咬向白乐天的右手。 白乐天怒斥一声,“孽畜!还不归位!”白乐天手上放出一点白光,径直点向那恶龙的双目之间。那恶龙哪里肯退,张开大口,吞了白乐天放出的白光。白乐天早已经一掌击碎了那柄黑色长枪。黑色长枪在空中化为乌有,消弭于无形之中。 就在这一刻,大地忽然颤抖起来,大地裂开,袁从信忽然心头有了一丝寒意,袁从信大声吼道:“师父小心!”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人固有一死 白乐天一掌拍碎了黑色长枪,长枪上的黑色恶龙早已经脱离枪体,吞了白乐天打出的那点白光。黑色恶龙迎风一晃,身子已经长到了五丈有余。种士良在一旁虎视眈眈,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只听种士良一声狞笑,黑色恶龙在上,种士良在下,一起攻向白乐天。 较武场上,黑色恶龙张牙舞爪,种士良面目狰狞,一人一龙扑向白乐天。袁从信远远望着,胆战心惊,生怕师父不敌。只见白乐天抖擞精神向前,以一敌二,犹然不落下风。不过他是以一敌二,自然不敢有半点儿松懈,场上两人一龙缠斗在一处,打得天昏天暗。 就在此时,大地忽然颤抖起来,紧接着地面轰然裂开,一个秃头的汉子从裂缝中暴起,手中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白乐天。这秃头的汉子,正是稳稳捅入白乐天的后心,与此同时,察觉到情况不妙的袁从信才刚刚喊出一声,“师父小心!” 白乐天大叫一声,向前扑倒在地上,后心上的伤口血如泉涌。那条黑色恶龙见白乐天的伤口飙血,立刻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将白乐天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吸入腹中。超一流高手的血,对它可是难得的大补。 种士良见状,放声大笑,得意非常。他早就看到屠生非从地上坐了起来,屠生非刚好面对着种士良,于是他悄悄指向白乐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种士良自然心领神会。于是种士良故意拖住白乐天,给屠生非创造机会。既然白乐天实力如此强劲,他又何必冒着天大的风险和白乐天搏命? 袁从信见师父被人偷袭,顿时惊怒交加,拔出飞鱼剑,狂掠向屠生非,他要给师父报仇,宰了这个奸诈小人。刚才要不是师父仁慈,手下留情的话,这厮早已经命丧黄泉了。没想到,人无害虎心,虎却有伤人意,白乐天一念之仁,给自己种下了这样一个大祸根。 屠生非这一击,也是拼尽了全力,得手后,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过他已经报了刚才被打败的仇,所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之前他的伤势太重,倒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积攒了这么一点儿力量,竭尽全力一击,侥幸得手之后,已经近乎虚脱。此时他面对狂掠而来的袁从信,真是半点儿反抗之力也没有。 在一旁观战多时的吴墨阳、顾大元和丘不哭等人见袁从信出手想要袭杀屠生非,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十余人同时呼喝出声,一起向前围住袁从信,大打出手。袁从信纵然武艺高强,可是架不住对面人多势众,一时间也难以抽身,只能和这些人打在一处。 袁从信心头悲愤,边打边骂道:“种士良,屠生非,你们两个畜生!竟然联手害我师父!你们枉为高手,实在是禽兽不如!” 坐在地上的屠生非抬起头,哈哈大笑道:“幼稚!哪个说过要和你们师徒单打独斗了?要是在战场上,伏击了敌人还成了错处不成?怪只怪你们师徒太天真!把这种事关生死的比武当成儿戏!嘿嘿嘿,你们师徒两个今天都得完蛋!记得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这么愚蠢了!” 种士良笑吟吟蹲在白乐天身旁,看着奄奄一息的白乐天,用手拍了拍白乐天的脸,微笑道:“白大学士,白大掌门,白大探花,你输了!而且你没能保住自己的门派,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输得一败涂地!” 白乐天紧闭着眼,种士良见他的眼珠隔着眼皮动了动,知道他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白乐天喘息着,无力道:“种,种士良,你,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你,你不得好死!” 种士良癫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当今世上,连你白乐天都败在我手里,还有谁能杀了我?白乐天,我知道你一向自视甚高,今天你不也输在我的手里了?你一心一意的维护楚随心,没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吧?放心,你死之后,你的妻女我会替你照顾好的!我种士良可是极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白乐天嘴角鲜血涌出,低声咒骂,但是声音已经低到种士良都听不清了。 种士良故意低下头,把耳朵放在白乐天唇边,大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种士良放声狂笑,得意已极。种士良站起身,狠狠踢了白乐天一脚,阴森森道:“本官早已经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忤逆我的意思?你就是后来者的前车之鉴,本官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谁敢抗拒我,谁就是死路一条!强如白乐天,也是如此下场!” 屠生非瘫坐在地上,狂笑道:“我今天杀了乐天派的掌门白乐天!我战胜了天下第七,哈哈哈哈哈……” 愤怒的袁从信势若疯虎,一把剑舞得上下翻飞,他从来没有把惊天剑法发挥到这种程度的实力。只见层层剑气向外扩散,将吴墨阳等人逼得连连后退。 种士良望着袁从信的剑法,点了点头,冷笑道:“此子的武功很高明,比那鲍成逊的武功要高明许多,可见是得了白乐天真传的!他若是能归顺本官,本官就多了一大助力,可他若是站在本官的对立面,就是本官的一个劲敌!” 种士良高声道:“袁从信,你师父已经死了,你何不弃剑投降,追随本官?本官有七大义子,每个都有惊人的本事,每个人都有大好的前程!你若是能做本官的义子,前程无限美好,要钱有钱,要功名有功名,不比你在这摩天宫中委委屈屈做个武夫强上一千倍?都说是人往高处走,小子,你就不想挣一份功名,光宗耀祖?” 袁从信目眦欲裂,大声吼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救我性命,又传了我一身惊人的艺业,我焉能背叛他老人家?今天你们这帮贼子害了我师父,我和你们不共戴天!我袁从信堂堂男儿,岂肯屈膝于贼!你给的什么狗屁功名利禄,在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袁某眼中不值一文!我呸!” 种士良见袁从信不肯降他,而且剑身上的剑气越来越强,显然是被激怒了。种士良只好摆了摆手,悻悻然道:“你不降本官,那就是和白乐天一样的下场!吴墨阳、顾大元、丘不哭,黄苍,你们几个给我听着,今天你们几人要是拿不下这个小子,提头来见!” 吴墨阳和死瘸子顾大元、不男不女丘不哭等人对视了一眼,毛骨悚然起来,种士良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再也没有半点儿松懈的可能。袁从信不死,死的就是他们!那他们几人岂能坐以待毙?几人同时喝一声,一起向袁从信进招,再无半点儿拖泥带水的意思。 被逼到绝路上的双方,都拼尽全力,袁从信是想为师报仇,加突围而出,吴墨阳等人却是想杀死袁从信自保,免得种士良迁怒于他们。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都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 吸饱了白乐天鲜血的黑色恶龙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走到种士良身边,低眉顺眼的伏下身去。种士良满意点头道:“小黑呀,我把你炼化出来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中你虽然一直在蛰伏当中,可是今天一战,就立了这样的大功!今天你走时运,吸了这白乐天的鲜血,足以顶你修行三十年的功力!” 原来种士良从得了魔罗秘籍之后,发现书上有养恶龙之法,于是毫不犹豫,先学了这个,悄悄养起了这条恶龙。每隔七天,就让它吸食人的精-血之气。养到今天,这恶龙的实力已经足以匹敌一名一流高手,离超一流高手也就只有一线之隔。尤其刚才它吸了白乐天的血,今天就可以升境了。 超一流高手的血,对这恶龙来讲,是大补的宝贝,那真是可遇不可求,想都不敢想的。那恶龙忽然又打了一个饱嗝,随即一声惨号,面目狰狞,在地上打起滚来。它这一打滚,一惨叫,倒把种士龙吓了一大跳。 种士龙望着在地上翻滚的恶龙,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喝了白乐天的血,一时间消化不了,现在要急于升境了?” 还不等恶龙对种士良有所表示,忽然霹雳一声震天响,天地昏暗,日月无光起来。那条黑色恶龙忽然被人开膛破肚,裂成了两半,一摊污血泼洒在了地上,那条恶龙一脸惊恐之意,因为它看到一个人把自己的肚子剖开,一步步从它肚子里面走了出来。 种士良大惊失色道:“白乐天?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从恶龙腹中走出来的人,正是白乐天,白乐天手持紫晶大剑,切开了龙腹,回到了地面。白乐天不理种士良,径直走到恶龙面前,跃身而起,抡圆了大剑,一剑将恶龙的头颅砍下。那恶龙被白乐天剖开肚子,早已经痛得失去了任何战力,只能眼睁睁任人宰割。 种士良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尖叫出声:“白乐天!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杀我的龙!今天本官要你给我的龙偿命!” 白乐天一挥手,紫晶剑再次隐去。白乐天淡淡一笑道:“这孽畜不过是一个没用的东西而已!不值得你种大司马如此痛心疾首!” 种士良咆哮道:“放屁!它若是个没用的东西,你会处心积虑杀了它?白乐天,你坏透了!你枉为名门正派的掌门,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条龙!” 袁从信正在和那些人大战,忽然见师父死而复生,真是又惊又喜!屠生非却惊得面如土色,他刚才暗中刺杀白乐天,白乐天岂能不找他报仇?屠生非刚要说话,种士良却望向地面上仍旧伏在地上的白乐天的肉身,惊异道:“不对!你不是白乐天的肉身,你是白乐天的元神!” 白乐天笑容可掬道:“我就说大司马是聪明人!果不其然!对,我就是白乐天的元神,我要是不舍出这个肉身,恐怕今天这座摩天峰真要被你给占了!你山下有两万人,山上还有各路高手埋伏着,处心积虑想灭了我乐天派,夺了我的摩天宫!怎么,你真拿我白乐天当软柿子捏?” 种士良气急败坏道:“白乐天,你还真是个狠人!你为了赢,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白乐天微笑道:“如果能用我白某重伤的残躯换来摩天宫和乐天派的未来,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人生自古谁无死,我白乐天又岂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去年冬天,你派人来袭击我的摩天宫,白某一时不察,几乎着了你的道,是我那随心徒儿不远万里杀回来,舍命相救,才使摩天宫转危为安!我这当师父的,难道就不能成全他吗?” 种士良气得发抖,他实在想不通,这白乐天是不是疯了,竟然能舍出肉身拼死一搏!他图个什么呀? 白乐天又道:“你种士良知道我武功高,而且又是修天道的高手,所以处心积虑对付我!你在这山上埋伏了许多邪派高手,结了一座天绝大阵,妄图困死我,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可惜你百密一疏,忘了你自己才是阵眼!既然这阵眼在我白乐天面前,我又岂不能毁了它?” 种士良脸色惨白,他实在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竟然在白乐天的掌握之中。种士良忽然狠狠啐了一口,骂道:“白乐天,本官劝你还是不要虚张声势了!你明明受了重伤,连自己的肉身都保不住了,你还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白乐天叹了口气道:“种士良,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白某连肉身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不能舍出来的?你用邪术封印了我二师哥拓跋松,使他神智尽失,成了你杀人的傀儡,我若不破开你的邪术,又如何对得起他?我今天拼得一死,也要把你打成重伤,为我那徒儿换来三年时间,够是不够?” 种士良手脚冰凉,咆哮道:“白乐天,你还真是够蠢!你竟然把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望寄托在一个没用的毛娃娃身上!难道杀他楚随心要我种士良亲自动手吗?我手下高手如云,别说杀一个楚随心,就是杀十个百个,也不在话下!你还是收收心,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出路吧!” 白乐天微笑道:“不过是一个老旧的臭皮囊,我白乐天有什么舍不出来的!人固有一死,只要我随心徒儿好好的活着,能给我报仇,能和他的师兄弟们一起将乐天派发扬光大,我白乐天虽然在九泉之下,也心满意足了!人哪有不死的,儿孙辈能将我的愿望实现,并且做得很好,白乐天死也瞑目!” 种士良怒喝一声,僵立在原地不动了。随后一个一模一样的种士良从他身体内飘出,种士良也元神出壳了!种士良疯狂大笑道:“白乐天,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能元神出壳,难道我就不能?你的元神强大,难道我的元神就不强?你白乐天能做到的,我种士良同样能!我种士良能做到的,你却未必!” 吴墨阳等人都吓坏了,不敢恋点,都退到一旁,手中仗着刀剑护在胸前,一个个如临大敌。去年冬天,白乐天的元神之力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何况今天没有高氏兄弟在,谁能制约住白乐天?种士良?他们不乐观! 袁从信见师父的元神出壳,肉身已经死了,不由悲从中从,袁从信向白乐天的元神跪了下去,哭泣道:“师父,是弟子没用!弟子没有能保护好师父!” 白乐天呵呵笑道:“从信,好孩子,你起来吧!不必悲伤!就算肉身死了,也不过是和世间的缘份尽了而已!如果有来世,有缘份的话,咱们还能是亲友!人的寿数自有定数,为师早已经推算过,知道今天就是师父的阳寿到了,也没有什么可悲伤的!师父能以一死保下摩天宫,保下石城,就很好了!” 坐在地上还不能动的屠生非心头大惧,今天是他送了姓白的最后一程,这姓白的一定恨死他了!他若是早知道姓白的死了会变鬼,打死他也不会对白乐天出手。白乐天的元神连那黑色恶龙都能宰掉,更何况一个重伤之后的他呢? 白乐天缥缥缈缈,又到了屠生非面前,屠生非惊得肝胆俱裂。 屠生非强撑着跪伏在地上,大声哀号道:“白大侠,白掌门,白先生,白爷爷!是小人刚才一时糊涂,出手重伤了您!小人也是无心之举啊!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一条性命吧!回去我就给您立碑,烧纸,把您像祖宗一样供奉起来!只求您能给我一条生路!” 白乐天低头看着屠生非,一脸怜悯道:“真不幸,明年的今天是我白乐天的忌日,偏偏也是你的!前世我欠你一条命,今天我还了它,倒也两清。可偏偏你的寿数也到了,你还是认命吧!” 白乐天一伸手,把屠生非的元神从他身体内揪了出来。屠生非的元神回过头,看到自己的肉身已经瘫倒在地上,顿时大声哀号起来,悔不当初啊!他若不杀白乐天,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落在他头上?果然害人终害己,屠生非后悔莫及! 屠生非不习天道,他的元神出了躯体也没什么用,只能蹲在肉身旁,傻呆呆看着自己瘫倒在地上。这一刻,他终于懂得了生的可贵,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白乐天回过头,望着种士良的元神笑道:“种士良,就算你能元神离体又如何?你斗不过我,也保不住你设下的天绝大阵!天命难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种士良放声狂笑,恶狠狠道:“我种士良为什么要修习大魔罗神功?还不是为了要逆天改命!对,我种士良命中注定只能做到大司马的位置,可是我不甘心!就算我做不了武王,也要做文王,给子孙后代打下一份基业!谁挡在我的前面,谁就得死!无论他是叫楚随心,还是叫白乐天,都一样!” 白乐天扼腕叹息道:“种士良,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为什么这样执著皇帝之位?就因为你一个人的皇帝梦,使百官胆寒,万民受苦!种士良,收手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种士良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道:“放屁!我就是天,我就是一切,我就是主宰!我修了大魔罗神功,就是为了帝位!我可以不做皇帝,但是我的儿孙必须要做皇帝!修成大魔罗神功者,将拥有不死之身,与江河日月同辉!我命由我不由天!凡顺我者昌,逆我者必亡!” 白乐天摇了摇头道:“种士良,你放了我二师哥,我也就放过你!” 种士良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咆哮道:“白乐天,你休想!拓跋松是我种士良好不容易才练出来的傀儡,我怎么会把它交出来给你?他的命是我的!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种士良的!我能把他炼成傀儡,照样也能把你练成傀儡!哈哈哈哈……你的肉身比他更强大,会是更好的一具傀儡!” 白乐天叹气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着怎么害人,真是不可救药了!种士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种士良咬牙切齿道:“白乐天,少说废话!我今天不把你炼化成傀儡,实在是天理不容!”种士良十指交叉,六指并拢,只留下两手的中指十指朝天,念诵咒语,他要把白乐天也给封印起来,制成他所要的傀儡。 白乐天摇头道:“你呀,执迷不悟!我早就已经知道你的企图,又岂能不防着你?” 白乐天眼神悲悯,低声喝道:“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天空中,一朵朵奇异的五彩之花纷纷扬扬降落,下起了漫天的花雪。地上,金色的莲花一朵朵涌出,固定住这些恶人的双脚。吴墨阳等人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不由惊恐的大叫起来。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三大宫主 一朵朵车轮大小的五彩奇花从天而降,一朵朵金色莲花从地下涌出,将种士良和吴墨阳这些人都困在当中。隐藏在附近的邪派高手和数百精兵自然也难逃此劫,一个个都被困住,一丝一毫也不能动。随后,这些人发现自己不但不能动,连身上的气机也无法运转,四周传来阵阵惊叫和祈求白乐天饶命的声音。 此时,白乐天的元神一闪一闪,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屠生非的元神蹲在一旁,惊恐的用手挡住眼睛,不敢再看。 白乐天高声道:“种士良大逆不道,逆天而行,早晚必遭天谴!你们这些无知之人,为了些蝇头小利,到此助纣为虐,也会有报应!你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却不想想,白某纵横武林三十余载,怕过谁来?依白某往日的性子,本该将你们这些败类统统斩尽杀绝!” “白大侠饶命!”“白掌门,在下知错了,白掌门宽恕我们吧!”四周向白乐天认错的声音此起彼伏,吴墨阳等人,一个个争先恐后向白乐天认错! 种士良陷在一朵金莲当中,无法自拔,但心中仍然不服。种士良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白乐天所用,不过是幻术而已,能撑上几时?白乐天,有种你放我出来,本官要和你决一死战!” 白乐天随后在空中一抓,紫晶剑闪现,白乐天挥紫晶剑,尽力一挥,一道极强的紫色剑气裂地而去,屠生非的肉身应声断成两截。屠生非的元神蹲在地上,抱住头惊恐而绝望的大叫了起来。刚才他还幻想着能有机会回到肉身上去,现在肉身被白乐天毁了,他就是想归位也不可能了。 种士良的脸色不由一变,他原以为白乐天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是幻术,却没想到白乐天真的会动手杀人,这超出了他的想像。种士良沉着脸,不说话了。从内心深处来讲,种士良比其他人更怕死。他在世间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怎么会愿意死,怎么会甘心死? 群匪见白乐天斩了屠生非,更加恐惧,顿时哀鸿之声四起,都是求白乐天饶命的。 白乐天环顾四周,神态威严,朗声道:“你们也都看到了,若是我想杀人,天下第十在我眼里又算得了什么?!白某是不愿意杀人,但是不等于白某没有能力杀人!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白某就再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够弃恶从善,改过自新!” 群匪齐声谢恩,白乐天大手一挥,众匪顿时感觉身上一阵轻松。等这些匪人低下头去看时,果然天上坠下的奇花和地上涌出的金莲都不见了,众匪如蒙大赦,齐声感谢白乐天,一个个表情和言语都谄媚无比,言语之间恨不能把白乐天捧上天去。白乐天只是冷笑,口蜜腹剑之人他见得还少吗? 遍观众匪,都已经脱困,只有种士良一个人仍被困在金莲中不能动弹。种士良拼命挣扎,无奈提不起气机,咒语也全然无效,挣扎了半天仍然困在金莲之中。种士良见众匪都望向他,顿觉颜面扫地。种士良怒道:“白探花,白大学士,白大掌门!你的威风逞得也够了,还不放本官出来?” 袁从信大怒,上前用剑指住种士良的心口,喝道:“种士良!你这祸国殃民的奸贼!你三番五次来我们摩天宫挑衅,又害了我二师伯和我师父,今天我袁从信就要取了你的狗命,为天下百姓除一大害!” 种士良放声狂笑道:“袁从信,你这话说大了!就是你师父,也不敢说出杀了我的话!白乐天办不到的事情,你就更办不到了!以你的本事,杀不死本官!就算你杀了本官,只要本官一死,你这摩天峰必将被夷为平地!我种士良一死,天下必将大乱,群雄并起,局面将更加不可收拾!你小子担得起这个后果吗?嗯?” 白乐天对袁从信微微一笑道:“从信,不可对种大司马无礼!先收了剑吧!” 袁从信十分气愤,回过头一脸委屈道:“师父……”可是袁从信又不能不听师父的话,只好收剑还鞘,站在白乐天的元神身旁怒视种士良,忽然间袁从信想起了什么,又向前几步,狠狠抽了种士良几记大耳光,骂道:“虽然我现在还不能杀你,但我打你几个耳光总是可以的!” 种士良当众挨了几记大耳光,顿觉颜面扫地,气得破口大骂。他几时受过这种侮辱?要不是他给白乐天控制在这里,他非把袁从信立刻斩杀在当场不可! 白乐天沉声道:“种大司马,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大人物,要有大肚量,何必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打你几记耳光你就受不了,那刚才在山下我手底下被你们杀死的弟兄们又要找谁说理去?” 种士良恼羞成怒道:“就算我杀了你手下许多乡兵,那又怎么样?你敢在这里招兵买马反叛朝廷,那就是谋反!本官前来讨伐贼寇,有何不可?有种你杀了我啊!” 白乐天冷笑道:“白某召集地方百姓,保境安民,有何不可?就算我们反抗你,那也是针对你个人,绝不是我们针对朝廷!难道你种士良一个人就能代表了朝廷?笑话!” 白乐天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动,被自己金莲之术困住的拓跋松,又对种士良道:“种士良,我劝你马上把我二师哥身上的迷魂咒解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种士良猖狂大笑道:“本官就是不解开拓跋松身上的迷魂咒,你又能奈我何?本官赌你白乐天没有胆子杀我!既然你不敢杀本官,那我怕你什么?” 白乐天鼓掌,喝彩道:“种大司马的想法实在是绝了,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不过我白乐天就一定要杀你么?现在你被我困在摩天宫前,你是个阶下囚,谅你也逃不下山去,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我不能杀你是不假,难道我不能折磨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你能把我二师哥变成傀儡,难道我不能把你制成傀儡?我白某人一向是恩怨分明,但是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种士良听到白乐天威胁说要把他也制成傀儡,脸上终于有了惧色。被人变成行尸走肉,实在是可怕!那拓跋松变成傀儡之前有多惨,他种士良是最清楚不过的!要是白乐天一怒之下,真把他变成傀儡,那就可大大的不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种士良立刻换了一张脸,嘿嘿笑道:“白乐天,白大掌门,本官不过是说个笑话罢了,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好,我这就解开你二师哥身上的迷魂咒,不过本官事先声明,他从迷魂咒之中醒来之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不是本官能说了算的,要看他的造化!” 白乐天冷笑道:“你先解开迷魂咒再说!其余的不要你管!” 种士良这才不情不愿的念起了咒语,可任他念了半天,拓跋松仍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半晌后,种士良又道:“白掌门,这个咒术只有咒语解禁还不够。我怀中有颗丹药,叫做醒神丹,就算我念完咒语他也得吃了这颗醒神丹才有用处!” 袁从信怒道:“你这老小子不是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说?”袁从信上前,从种士良怀中掏出几个有黑有白有黄有蓝的药瓶来,喝问道:“是哪一瓶?” 种士良瞧了一些那些瓷瓶,有些无奈道:“是那个白色瓷瓶!你打开,里面有一颗黑色的丹药,就是它了!” 袁从信拔下瓶塞,果然里面有一颗黑色丹药,其味腥臭无比。袁从信皱眉道:“你确实是这颗药?别是毒药毒到了人!” 种士良冷笑道:“那你怕的话,就别给他吃呀!我也不在乎!反正被咒术困住的人又不是我!我怕什么!” 袁从信怒极,用剑鞘狠狠戳了一下种士良的胸口,咬牙道:“种士良,你这个老兔崽子!要是这颗药有问题的话,你大可放心,就算师父不收拾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师父说他要折磨你,不过我没有那么残忍!你身后不是还站着几个漂亮女人吗?嗯,我就一刀阉了你,让你入宫去做太监,再也做不成男人!” 种士良顿觉裆下一凉,心中暗骂:他娘的,这个小子真不愧是白乐天的徒弟,比白乐天还狠!今天本官是流年不利,栽在这两个混蛋手里!哼,等我脱了困,我不把你们两个混蛋捉住折磨至死的话,我就不叫种士良! 袁从信见种士良表情恶狠狠的,又不敢说话,知道他心里不服。袁从信冷笑道:“姓种的,我希望你到时不要绝了种!”袁从信走到拓跋松身旁,撬开拓跋松的嘴,把那颗腥臭无比的药塞进拓跋松口中,往下一推,那颗药丸咕噜一声,被拓跋松吞咽了下去。 不多时,只听到拓跋松哎呀了一声,睁开眼睛醒来,随即弯下腰去,一顿狂吐,呕出许多花花绿绿的毒物来。众匪人虽然离得很远,也都被薰得够呛,袁从信也不由皱起眉头。 拓跋松吐了多时,才止住呕吐,一脸茫然的四顾。袁从信上前递给拓跋松一个水囊,柔声道:“二师伯,你先喝些水漱漱口吧!” 拓跋松见这个提剑的年轻人叫他二师伯,不由呆了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但显然不是小师弟沈洪的弟子。沈洪的弟子他都见过,没有这个人。拓跋松心头仍有些迷乱,但还是接过水囊,漱起口来。等他漱完口,把水囊还给袁从信之后,才四下张望。 他先看到了种士良,不由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这个魔头可把他折磨得不轻!他要是早知道这魔头手段有如此狠毒,说什么他也不会去招惹这厮。等拓跋松又看到白乐天的元神时,才又吃惊又激动道:“你,你是三师弟?你是乐天?!” 白乐天见二师哥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开心不已,飘身形到了拓跋松身边,笑道:“二师哥,你可醒了!只要你醒了就好,之前你可是担心死我了!” 拓跋松指着白乐天道:“一晃二三十年过去了,你竟然没有老!唉,二师哥可是老了许多呀!”拓跋松又指着袁从信,问白乐天道:“这个精神小伙是你的弟子?” 白乐天笑道:“二师哥,这个是我大弟子袁从信!你看,其实我也老了一些,不过现在我是元神状态,显得年轻一些罢了!你瞧,我的肉身还在那里躺着呢!”说着话,白乐天指了指自己的肉身。 拓跋松这才注意到地上白乐天的肉身伏在那里,背上有伤,血都已经流尽了,看样子是不行了。拓跋松大惊道:“三师弟!你!” 白乐天坦然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伤到这种程度,怕是不可救药了。不是大罗神仙降世,谁也救不成了!生死有命,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白乐天的忌日,二师哥别忘了帮我多烧几张纸就好!” 拓跋松见白乐天故作轻松的神情,心如刀割,垂泪道:“想不到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今日你我兄弟重逢之时,却是永别之时!”拓跋松望向种士良,怒火冲头道:“不用想,你伤成这样,一定又是这厮害的!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吧?今天老夫一定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白乐天拉住拓跋松的手,微笑道:“二师哥,今天是咱们兄弟团聚的日子,不宜大开杀戒!算了,还是放过他吧!杀了他们又有何用?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困顿局面!” 拓跋松怒道:“咱们身在江湖,就应该快意恩仇!做事何必婆婆妈妈!三师弟,你听我一句劝,把这奸贼连同这些贼人都宰了,替天下人除一大害,也算替自己报了仇!你先把这身皮囊保存好,我这就去桑兰寻大师哥,让大师哥来帮你恢复肉身!大师哥医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高明,必然能治好你的伤,救了你的命!” 白乐天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二师哥,我命已绝,就是大师哥现在这里,也是没有办法能救下我!至于这些人,杀了也没什么用处,徒增杀孽而已!无论是练武还是修天道,杀孽太重的话对自己都是有害无益!这些人跟在种士良身后,也无非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倘若他们将来仍是作恶多端,自有他们的报应!”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半空中传来狂笑声,“好一个白乐天,人人都说你有一副菩萨心肠,我还不信,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狂笑声中,一个红衣女子坠下云头,落在白乐天面前三丈远处。 只见那红衣女子约有四十多岁年纪,眼角和脸上有些浅淡的皱纹,眉梢竖起,身后背着一把绿色琵琶,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种士良见这女子落了地,立刻面有喜色,这娘们儿一到,他有救了! 白乐天眯起眼睛问道:“请问阁下是?”其实他已经猜出这女子的身份,只是不想叫出她的名字罢了。 背琵琶的红衣女子笑道:“白乐天你真不认识我?老娘我就是传说中的琵琶仙子贺灵凡,怎么,你白乐天竟然猜不出我的身份?” 围观的群匪连同袁从信都是心中一震,这位贺灵凡的名声可是不小!武林四大魔头之一,一手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更有一手绝技,叫做一曲琵琶肝肠断。寻常武夫对上这女人只能自认倒霉,她身后的琵琶一响,就要索人性命,相当一部分人死她手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因此又有琵琶判官之称。 白乐天皱眉道:“我摩天宫的庙太小,怎么会引来你这样的大判官呢?” 贺灵凡尖声大笑,众人听到她的笑声之后,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这声音之尖利刺耳,几乎让人难以忍受。边上有几个内力不济之人,被她的大笑声震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似乎武功都要废了一样。袁从信和拓跋松的脸上神色也不轻 贺灵凡笑够多时,这才阴森森冷笑道:“白乐天,原来你还是个讲笑话的高手呢!你摩天宫好歹也是武林中四宫之一,还说自己庙太小,未免太谦虚过度了些!哼,过度谦虚就是虚伪!你们这些男人,虚伪才是本色!” 武林当中,有四宫之说,分别是问天、离尘宫,清平宫和摩天宫。本来摩天宫是居于四宫之末,近来却因为白乐天有个徒弟叫楚随心而闻名于天下! 白乐天笑道:“好,那我也就不藏着了,嗯,我白乐天是天底下少有的大高手,最近听说荣登了谪仙楼的武榜,名列天下第七!不过可惜没高兴几天,今天就要驾鹤西归了,有名声也没享受到,可惜,实在是可惜!不过在下想请教琵琶仙子贺判官,今天阁下大贺光临敝处,是有何贵干?” 贺灵凡呵呵冷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此行到你的摩天宫,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娘我是大司马请来的客卿,负责在后面压阵。如今你白乐天大出风头,连大司马都擒住了,老娘我当然要出头,替大司马找回场子了!人人都说你是天下第七,来,让老娘瞧瞧,你这天下第七是否对得起你的名声!” 白乐天淡然一笑道:“琵琶判官名动江湖,名列四大魔头之一!白乐天虽然有些虚名,却还远逊于琵琶仙子的大名,又怎么敢和仙子动手呢!” 贺灵凡瞪眼道:“白乐天,你少废话!你要是不出手,今天老娘就把你二师哥和你徒弟都打死在这里!老娘一向横行江湖,从来不做善男信女,想必你是知道的!你给个痛快话,你打是不打?” 白乐天苦笑道:“我的肉身已经不行了,只是元神形态,你琵琶仙子乃是当世有名的大高手,又何必苦苦相逼?你要救种士良,现在就可以带他下山去,我也不拦你!只是,只是种士良这厮做事情强梁霸道,他得发一个重誓,我才能放心让他下山去!” 贺灵凡冲冲大怒,眉眼都立了起来,贺灵凡瞪眼道:“你放屁!我贺灵凡在此,谁敢造次?慢说是你白乐天,就是天下第一的靳东陵在此,他也不敢说这种大话!想在我贺灵凡手底下折跟头,那也得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你来,你先打赢老娘的绿毒琵琶再说!” 说着话,贺灵凡背后的琵琶便已经飞上半空,只听到铮铮几声响,拓跋松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袁从信也差点儿摔倒,好在他内力深厚,勉强又站直了身子。周围群匪,一个个被琵琶的声音震到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贺灵凡见袁从信身子摇晃了几下,竟然又重新站稳,也不免惊讶道:“哟,真没看出来,你这小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像个教书匠,想不到还真有些本事嘛!呵,这样的琴音你也给挺下来了!有些意思!你小子练武的天赋高,白乐天也是教徒有方,才能这样的成就!” 袁从信有些惭愧道:“可惜,我不是你的对手!” 贺灵凡笑道:“没关系,只要你肯跪下给我磕头,我就放你一条生路,绝不为难你!你是后起之秀里的一棵好苗子,老娘我平生最喜欢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能陪我过招,还能陪我解闷,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老男人强太多了!啊哈哈哈哈……” 白乐天摇了摇头,苦笑道:“琵琶仙子的武功高强,我等自然不是对手!所以还请仙子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师徒吧!今天这摩天宫就已经够热闹了,你琵琶仙子来这么一闹,就更热闹了!白某人虽然有心,可实在是无力啊!” 袁从信大怒,拔剑在手道:“我武功自然是不如你的,可是骨头却未必不如你硬!来,今天我就先和你大战八十回合!”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云恒门主 袁从信不顾白乐天的喝止,扑上去单挑贺灵凡。贺灵凡虽然是女子,可却是前辈高手,她自然不会把袁从信这样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只见她猱身而上,就连琵琶都不用,徒手对宝剑,只不过十余招,就把袁从信逼得连连后退。 袁从信的心里实在窝火,在他这一代年轻一辈人当中,武境能达到一流境界的,那真可谓是凤毛麟角,而他就是其中一位。而且师父白乐天非常信任他,把本门派传授外门弟子功课的任务都交给了他,毫无疑问,袁从信是乐天派未来掌门人的最佳人选。所以小伙子有些心高气傲,那也是正常的。 不要说这位大师兄在乐天派同门弟子中声望极高,就连一些有名的武林名宿也对他赞誉有加,因为很多武林名宿都是这位袁大师兄的手下败将。可今天,袁从信先是打不赢屠生非,后是赢不了种士良,现在又跑出来一个背着琵琶的贺灵凡,他还是打不赢。 这也不怪袁从信,因为今天蹦出来这几位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就算是恶名昭著在武道上很少有人提及的种士良,也能凭借已有小成的魔罗神功跻身于超一流高手之列。只不过因为种士良官位显赫,出门总有大批护卫跟随的原因,很少有机会出手,而使人们忽略了他的武功。 无论屠生非也好,种士良也罢,两人虽然单挑胜不了白乐天,可联手还是可以和白乐天一战的。至于背着琵琶跑来给种士良助战的贺灵凡,实力就更加恐怖。这样的狠角色,就是不受伤的白乐天也会头疼,更何况年轻的袁从信? 白乐天见袁从信要输,喝道:“从信,还不退下!”白乐天怕袁从信吃亏,纵身掠向前,双掌对双掌,挡下了贺灵凡的攻势。 贺灵凡急向后倒滑而回,白乐天并不逼迫对方,而是停下脚步。贺灵凡在种士良的身边停稳身形,眉毛立起,冷笑一声道:“怎么,你白乐天这是要师徒二人一起上吗?” 白乐天怒发冲冠道:“我乐天派和你们有何怨何仇?你跑到我摩天宫前来撒野?你们这群武林败类,公然和种士良这奸贼勾结在一起,攻打我们乐天派的摩天宫,白某不把你们斩尽杀绝已经是够客气了!虽然你贺灵凡在江湖上名声很大,你又自视甚高,可是在我白乐天眼里,你的本事还不够看!打你还需要群殴?” 贺灵凡尖声大笑道:“白乐天,你有什么了不起?如今你已经被人打得已经失去了肉身,只有元神在了,还死鸭子嘴硬!” 白乐天目视贺灵凡,森然道:“好!既然你瞧不起我白某人的武功,那今天白某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白某的元神之力!” 白乐天怒喝一声,“大拂云手!”一记雄浑的掌力闪着青色光芒拍向了贺灵凡。 贺灵凡本就不把白乐天放在眼里,见白乐天抢先出手,自然不甘示弱。贺灵凡提起内力疾掠向前,口中喝叱一声,以劈空掌力对抗白乐天的大拂云手。嘭的一声闷响,一掌换一掌,白乐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可贺灵凡却被震退出四五丈远。贺灵凡胸口发闷,不由脸色一变,这白乐天的功夫竟然有如此威力? 一向自负的贺灵凡和白天乐换了一掌之后,明白自己和这人尚有一定的差距。她实在有些不明白,既然白乐天有这样的好功夫,又为何会被屠生非偷袭得手? 种士良忽然觉得身上一阵轻松,低头看时,脚下的金莲已经消失不见了。种士良活动了一下手脚,心头大喜。只要白乐天不用这些非常规的手段禁锢他们,他根本就不惧白乐天。要知道,已有小成的魔罗神功,足以让他种士良跻身于江湖上那最高处那几人的行列。 白乐天冷冷道:“种士良,我知道你心里头不服,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重整旗鼓再来!叫你埋伏在暗处的人也都出来相见吧!我白乐天要看看,到底是你种士良厉害,还是我白乐天更强!你有魔罗神功,我有典玄功,咱们今天就验证一下,两门功法到底哪个更强!如何?” 种士良回头瞧了一眼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颜昔平果和诺颜两个人,心头羞恼。今天当着两个女人的面,白乐天用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招数限制了他,使他连脱困都办不到。要不是贺灵凡关键时刻跑出来搅局,他恐怕要丢更大的丑! 此时,种士良的心中固然恨楚随心,更恨白乐天。种士良甚至觉得,楚随心之所以会在朝堂上跳出来反对自己,没准就是白乐天的授意呢!种士良目光赤红,死死盯着白乐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出手的机会。此刻,他恨不能一刀捅死白乐天,方解心头之恨! 白乐天脸色如常,指了指种士良和贺灵凡道:“白某知道你们两个心中不服,那你们不妨一起上,白某绝不会指责你们倚多为胜!尤其是你种士良,只要能取胜,行事一向是不择手段的。来吧,你们一起上,白某赶时间,所以不在意的!” 种士良与贺灵凡对视了一眼,彼此点头,忽然间拔步向前,一左一右同时向白乐天出手。白乐天手分左右,迅即挡下二人的进招,其间还从容不迫的还击了几下,将种士良和贺灵凡逼得连连倒退。尤其种士良,几次环向相在场的贼人们这才明白,原来白乐天并不是在吹牛。 袁从信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热血沸腾,他明白,师父这是借机在他向传授武功,而且这也一定是师父最后一次传给他武功了,今天一战过后,师父的肉身就要盛放入棺木之中,入殓了。再见?再见就是来世! 拓跋松在一旁见三师弟的元神大发神威,将种士良和贺灵凡打了个狼狈不堪,不由叹了口气。当年师父活着时曾说,三名弟子中,只有乐天的武功天赋是最高的。当时他心中还有些不服气,现在看来,师父所说半点也没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些天,他和小师弟沈洪两人突袭种士良,却没占到任何便宜,反倒把自己折在了大司马府。要不是种士良决意把他制成傀儡的话,恐怕他此刻已经不知埋骨在何处了! 种士良见自己和贺灵凡联手依然无法拿下白乐天,也只好无奈停了手。种士良忽然仰天打了个唿哨,远处立刻传来喊杀之声,只见上千精兵和数十名武林人士提着刀枪,向摩天宫方向冲了上来。 白乐天微笑道:“这才像话嘛!你种士良要些不伏些后手,又怎么能叫种士良呢?” 种士良望向冲上来增援的上千精兵和数十名身上穿着黑袍的武林人士,阴森森笑道:“白乐天,你今天说什么也阻止不了你乐天派覆灭的下场!” 白乐天表情平静道:“我的生或是死,乐天派的存在或是覆灭,你种士良说了不算!就是你来再多的人也没用!我白乐天三十年前就已经精通各种阵法,这摩天宫前的山林之势,就是我布下阻挡敌人的死局,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种士良猖狂大笑道:“那就来呀!动手呀!不要嘴硬!让本官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阵势,能抵挡住本官的大军!” 白乐天两手托起,手掌心一转,向前用力一推,喝道:“乾坤倒转,错分阴阳!”一道道白光从白乐天身上涌出,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去。种士良等人忽然觉得就像天翻地覆一样,人人感觉自己已经变成头朝下,就要坠到半空中去了。摩天宫前,一片惊叫之声。 胆子小些的官兵和武林人士,已经吓得弃了刀剑趴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了。种士良气急败坏,大骂道:“废物!废物!都是废物!这是障眼法,你们怕什么?” 可是任种士良如何喊,那些人也都不敢往前冲了,一个个望着白乐天,面有恐惧之色。尤其是那些武林人士,好多都后悔了。早知道白乐天实力如此强横,他们绝不会到摩天宫前自讨苦吃。种士良许诺的那些高官厚禄,能有自己的小命值钱么? 白乐天大笑道:“种士良,你已经指挥不灵,还不快快退下摩天峰去!” 种士良忽然冷笑一声,低头对身旁的贺灵凡说了一句什么。贺灵凡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咬着牙点头同意了。种士良高声道:“白乐天,你这些幻术只好欺骗他们这些没用的人,对我种士良却全无用处!你既然不服,本官也就只好将你打服,你才知道本官的厉害!” 只见贺灵凡迅速转到种士良的身后,以右掌抵住种士良的后心,种士良站在原地不动,头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白气。种士良狞笑道:“白乐天,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种士良大魔罗神功的威力!” 随着种士良头上的白气越来越浓,白乐天的表情也越发凝重起来,但是白乐天并不出手,也不打断种士良,而是任由他积蓄内力。袁从信和拓跋松明显看出来种士良是在借助于贺灵凡的力量,两个人心中都焦急不已,可是他们见白乐天并不急着出手,也不好自作主张冲上去。做为一派掌门的白乐天,心中自然有分寸。 种士良的内力终于积攒到一定程度,种士良头上的白气逐渐消失,黑光逐渐显现。种士良再次大喝一声,“天地有极,吞天食地!”种士良大步流星,狂奔向白乐天,随手一掌向前打出,一道黑光急速撞向白乐天。 白乐天见那道黑光来势虽然凶狠,但自度有实力对付,因此手中立刻有一点白光放出,那道白光在空中一闪,随即向前,正和种士良打出的黑光撞在了一起。 白光黑光相撞的瞬间,便在空中轰然爆裂。白乐天的瞳孔骤然放大,他已经觉得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道黑光中隐藏了一道极强的劲气,白乐天被忽然爆裂的劲气震飞了出去,一直撞向摩天宫的外墙。砰一声响亮,摩天宫左侧的外墙被撞出一个人形大洞。 这还不算完,白乐天的身体仍在急速向后倒飞,又撞穿了一堵墙,随后又撞塌一座偏殿。而后传来轰隆隆的倒塌上,房倒屋塌,墙也塌了一片。白乐天仍在倒飞,又在后殿一堵墙上撞出个人形大洞,这才不知所踪了。 种士良疯狂大笑,双手举过头顶,随即攥成拳头,怒吼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白乐天,你不会想到,你终于还是作茧自缚,着了我的手段!” 说起来一点儿也不精彩,种士良一直是在装怂,隐藏实力,让白乐天对他放松警惕。就连刚才他低声对贺灵凡说借些功力用用,也是说得很勉强。事已至此,贺灵凡自然头大,她也知道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她如果现在退走,那就是既得罪了种士良,也得罪了乐天派。 无奈之际,贺灵凡只好做了个很勉强的决定,把功力借给种士良一用。虽然贺灵凡觉得借功给种士良也没有多大用处,可是她还是想赌一把,万一成功了呢?结果种士良竟然一掌把白乐天给打飞了出去。这一掌,不止贺灵凡意外,连拓跋松和袁从信也意外,围观的众匪人和官兵们更加意外。 半晌后,众官兵欢声雷动,在带兵校尉的带领下,举起刀枪高声大喝道:“大司马威武!大司马威武!” 种士良放声狂笑,他先前若不演上那么一出技不如人的苦肉计,白乐天又怎么会中了他的计策。种士良向贺灵凡借取功力,那不过是一个幌子,他就要是白乐天对自己不防备,才好趁机出手。白乐天若是全力以赴时,他还真是占不到半点便宜。毕竟他和屠生非联手毁了白乐天的肉身,却毁不掉他的元神。 贺灵凡眯起眼睛,对袁从信和拓跋松嘲讽道:“白乐天已经输了!你们两个混蛋还不过来,向大司马跪下,磕头求饶?若是大司马高兴时,再把你们两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制成傀儡!为大司马所用,那才是你们的福分!” 袁从信真是从头凉到脚,他没想到种士良一击竟然把师父的元神打飞了!这么半天师父的元神也没有动静,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拓跋松苦笑了一下,低声对袁从信道:“大师侄,等下我来拖住这群混账,你赶紧逃!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你二师伯本来就已经是一把老骨头,经过前些天在大司马的折腾,也快油尽灯枯了!二师伯若是能换你活下来,就心满意足了!孩子,准备走吧!” 拓跋松也没办法,这种情况下,他又能如何呢?前阵子在大司马府,是他拖住种士良,给小师弟沈洪创造了逃走的机会。只不过今天换了个人,他身边的人换成了大师侄袁从信。 袁从信摇头道:“二师伯,今天绝对没有我独自一人逃走的道理!既然师父不在了,我就要设法保住二师伯你的性命!不然师父想尽办法逼种士良替你解去咒术又是为了什么呢?不会是又想你送死吧!今天别说是二师伯你,就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只要他有心对抗种士良,我都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拓跋松还想争辩,袁从信又轻声道:“师父命我们在后山造了一座石城,足可以抵住种士良的进攻!咱们只要想办法能逃到石城去,就好办了!只是我不知道师父的元神和肉身都伤到什么程度,还能不能恢复。等下我去把师父的肉身抢回来,咱们往后山逃!后山的地形我熟,咱们有地利,未必就一定会吃亏!” 种士良狞笑道:“你们两个还不过来跪拜本官,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么?难道还想逃走吗?告诉你们,这附近我都已经安排下了人手,早已经是天罗地网了!只要你们师徒进了这天罗地网,就别想逃走!我种士良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善男信女!” 袁从信哈哈大笑,向种士良拱手道:“种大司马真是老谋深算,袁从信深为佩服!不过袁从信要是想走的话,种大司马还真未必能留住在下!” 话音刚落,只见袁从信兔起鹘落一般,就到了白乐天的肉身之旁,弯腰把师父的遗体抱起,一转身背在身上,大声道:“二师伯,还不快走!”袁从信纵起摩天步,直奔后山而去。拓跋松如梦方醒,也紧随袁从信之后,狂奔而去。 大司马府一战之后,拓跋松受了重创,但一流末的实力还是有的,他轻功本来不错,再加上袁从信还背着白乐天的肉身,他还是勉强追得上的。 拓跋松边逃边回头看,见身后追兵越来越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已经逃出两里路,追兵的声音小了。拓跋松这才舒了一口气。 猛然间,袁从信就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已经有几名灰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袁从信一个急停,还差点儿撞在一名身材高大的灰衣中年人身上。 袁从信吃惊不小,既然这个人能有本事挡在他的身前,绝对是个高手。要知道,袁从信此刻是极力狂奔,把能用的力量都用上了,对方却能如此从容挡住他的去路,那就绝不是等闲之辈。袁从信立刻大喝一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挡住我的去路?” 挡住袁从信去路的人微微一笑道:“袁少侠不必惊慌,老夫是云恒山主,云恒门烈齐洪。受种大司马所托,请袁少侠回去!” 袁从信心里一翻,记起前次闯到摩天宫的高夏奇和高冬奇二人。那两个人就是云恒门的人,而且擅长元神攻击。想必师父的元神是着了这些人的道了!袁从信心如刀绞,原来这种士良是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可怜自己师徒还蒙在鼓里! 袁从信背着白乐天的肉身,冷笑道:“原来是云恒门的门主!幸会!可我要是不愿意随你回去呢?” 烈齐洪笑道:“那可就由不得袁少侠了!你要是不回去,等下我让弟子在你师父的元神身上施下诅咒之术,你师父就是连投胎也不能够!你不想做一个不孝之徒吧?你信我的话,乖乖回到种大司马身边去,乖乖向种大司马认错,就什么事都没有!而且种大司马很喜欢你,想收你做义子,这样的机会,可是万分难得的!” 袁从信狠狠啐了一口,骂道:“袁某生而为人,头可断,血可流,断没有认贼做父的道理!你要杀要剐都行,就请在这里动手吧,袁某皱一下眉头,就不算英雄好汉!” 烈齐洪大笑道:“袁少侠是个好汉子,不过要不要回到种大司马身边去,这可就由不得你了!”烈齐洪大喝一声,“云恒缩地术!” 袁从信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一花,定睛再看时,竟然又回到了摩天宫前的较武场上!袁从信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跑了两里多路,竟然让人家眨眼之间又给带回来了!这还是人吗?袁从信和拓跋松面面相觑,心中说不出的苦! 种士良见状,放声大笑道:“袁从信,本官都已经说了,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你怎么就不信呢!本官来之前,已经把一切准备都做好了,你们输定了!白乐天再狂傲也没用,也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了!本官劝你,早早带着乐天派归降。只要你肯跟着我做事,高官厚禄都会有的!” 袁从信无话可说,把师父的肉身轻轻放下,拔剑在手,森然道:“袁某头可断,绝不向你这乱臣贼子投降!” 种士良大怒,“袁从信!本官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你却一心找死!好,今天本官就成全你!来人,把袁从信这厮给我拿下!”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高声道:“种大司马,你这就过分了!你不是答应老朽,不来进犯摩天宫的吗?” 种士良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手中捧着一卷书,飘然而至。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离尘宫主童秋素 种士良见了飘然而至面容清癯的老者,立刻皮笑肉不笑道:“哟,这不是清平宫的樊大宫主吗?今儿是哪阵香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来的人正是清平宫宫主樊尘,樊尘向种士良拱了拱手道:“大司马,咱们又见面了!老朽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大司马!前阵子在京城,老夫去府上见你时,你可是亲口答应过老夫,绝不为难乐天派,绝对不会派兵来攻打摩天宫的!言犹在耳,大司马为何言而无信,悍然出兵攻打摩天宫呢?” 种士良冷笑不止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的确,我那时候是答应过你,不来找白乐天的麻烦。可是你瞧瞧现在这摩天宫,瞧瞧白乐天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他白乐天公然在这里招兵买马,意图谋逆,难道这也能让本官坐视不理?” 樊尘脸色难看道:“大司马,有道是空口无凭!老朽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白乐天意图谋逆?老朽知道,大司马官高爵显,位高权重,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可是就算大司马的权力再大,也得容人说句话吧?” 种士良哼了一声,不悦道:“是白乐天的徒弟鲍成逊出首了他,说白乐天私藏了上千副甲胄!按咱们大越国的王法,私藏三副甲胄即可定为谋反,更何况私藏了上千副甲胄?就凭这一条,朝廷把他白乐天灭门一百次都够了!” 樊尘失笑道:“大司马,空口无凭,何以为证?谁提出,谁举证,鲍成逊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白乐天私藏了上千副甲胄?别是他鲍成逊和白乐天有仇,满口胡说八道吧?要是那鲍成逊说大司马家藏有千副甲胄,难道我们也能轻易相信他的话吗?他说白乐天私藏了甲胄,那总得抓个现行,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对不对?” 种士良大声道:“所以本官才带着兵马和各路高手来到这宝灵山摩天峰,准备搜查摩天宫,找到鲍成逊所说的罪证!可是这白乐天竟然仗着武功高强,带着他弟子袁从信抗拒朝廷官兵,置朝廷的法度于不顾!” 樊尘冷冷道:“大司马,恐怕事情不是你说的这么回事吧!你欺我樊尘刚才不在此处,就信口胡说来搪塞我?大司马,做人要敢做敢当,对不对?” 种士良变了脸,怒道:“樊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樊尘冷笑一声站,回头道:“淑净,你出来,把你刚才看到的时候详细对爷爷说一说!” 随即一个姑娘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是,爷爷!”一个容颜俏丽的青衣女子从摩天宫墙内掠出,落在樊尘身旁。那青衣女子约有十七八岁,生得明眸修眉,皓齿丹唇,十分引人注目,只见她怀中抱着一把透出青气的宝剑,绝对是少有的英武女子,颇具侠客之气。袁从信见了,不由发自内心的喜欢。 这年轻女子正是清平宫主樊尘的孙女,樊淑净。樊淑净先向樊尘行礼,然后绘声绘色,把刚才白乐天和种士良争斗的事情娓娓道来。袁从信心中道:“看来今天樊宫主和这位樊姑娘是来帮我们忙的,万幸!” 前次樊尘和樊淑净造访摩天宫时,袁从信并不在家,所以和二人失之交臂了,这一次是他们头一次相见。樊尘和樊淑净前次离开摩天宫,就前往大司马府,为白乐天和乐天派说情,希望种士良不要为难乐天派。 其时,种士良刚从辽东平叛归来,很多事情急于处理,并没有立即攻打摩天宫的打算,所以索性卖了樊老儿一个面子,只佯说不会去攻打摩天宫。种士良唯恐樊尘不相信他,又道:“本官和楚随心的恩怨与摩天宫和白乐天并无直接关系。况且今天有你樊老宫主亲自出面说情,本官自然更不会去攻打摩天宫了!” 说完这话后,种士良又假惺惺让管家准备酒菜,和樊尘痛饮起来。当时樊尘信以为真,还把种士良当成好人,随后写了一封信给白乐天,说他已经劝过种士良,种大司马答允,不会派兵进攻摩天峰,你白老弟尽管放心好了! 当时白乐天接到樊尘的来信之后,还特别欣慰,这樊老哥还真有两下子,连种士良也劝得动。不过白乐天也不是三岁小孩,他生怕种士良玩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所以留了一手,仍是在摩天峰上招兵买马,以备万一。没想到,还是给白乐天猜中了,果然种士良这老小子不怀好意! 种士良听樊淑净把刚才的事情讲述一遍,这下倒是无话可说了。种士良索性翻了脸,狞笑道:“樊老头,你孙女说的不错!今天本官就是率兵来剿灭乐天派,要活捉白乐天的!如今白乐天已经身受重伤,肉身受损,元神也被云恒门的烈师傅率人捉住!你樊老头想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种士良身后的诺兰也大声道:“不错!今天为了擒住白乐天,我们大司马动用了上百名高手,两万精兵!这些高手当中,除了天下第十屠生非之外,还有琵琶仙子贺灵凡,云恒门主烈齐洪等诸多高手!又岂是小小的乐天派能够抗衡?老匹夫,你若识相,就赶紧带着你孙女下山,别等着大司马翻脸,连你也给擒了!” 樊尘勃然大怒,他在武林中和问天宫宫主君莫问齐名,素有“天高万丈君莫问,盛世清平望樊尘”的说法。更被江湖人称作铁肩担道义,管尽人间不平事的典范。尤其种士良先前答应过他,不会动乐天派和白乐天,他才给白乐天写了信。而种士良现在亲自率兵攻打摩天宫,等于是把他也给耍了。 更要命的是,种士良身边的诺兰又出言不逊,他樊尘在武林中久有名望,这一下子面子往哪里放?樊尘须发皆张,怒喝道:“女娃娃,你是什么人,你能代表种大司马吗?” 种士良懒洋洋道:“她是我的小妾,小老婆,有什么不能代表我的?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怎么,你樊老儿还想上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和反贼白乐天一伙,要和我种士良动手,抗拒朝廷大军不成?!你樊老儿再牛,也不能把朝廷的法度不当一回事吧?难道你樊老儿还要和朝廷钦犯白乐天为伍吗?” 樊尘怒发冲冠道:“种士良!人人都说你是祸国殃民的奸贼!今天我樊尘一见,果不其然!你不但祸国殃民,还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几个月之前,我在你的大司马府时,你请我喝酒,左一个樊宫主,右一个樊大侠,口口声声说你种士良如何的讲道义。可事到临头,竟然如此可悲可叹又可笑!” 种士良瞪眼道:“樊老儿,我劝你少管闲事!你小小的清平宫就算再牛,又能比白乐天的摩天宫牛到哪里去?本官能打下白乐天的摩天宫,也就能打你的清平宫!我劝你乖乖滚蛋,不要惹恼了我!你今天要是不在这里挡横,我就这只当这事没发生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相忘于江湖!” 樊尘冷笑一声道:“住口!我樊尘既然见到了这桩人间惨事,又岂有不管之理?白乐天和我同为武林一脉,如今他和他的弟子门人被人欺负,我若畏首畏尾,假装没看见,置之不理的话,有一天你种士良欺负到我清平宫头上时,又有谁肯替我清平宫出头?!” 种士良翻了个白眼道:“樊老儿,你想替白乐天强出头?你有种!本官今天倒是要看看,清平宫的樊宫主究竟有多大本事,敢挑战我种士良!烈门主,叫人把白乐天的元神押上来,让这位樊大宫主亲眼看一看,白乐天是如何的凄惨,也好叫这位樊大宫主把梦做醒些!” 云恒门主烈齐洪答应一声,转回身向身后的弟子道:“聂龙,去,叫你八师弟把白乐天的元神押上来!” 他身后一名穿灰衣的中年弟子答应一声,急急往摩天宫方向跑过去了。刚才种士良一掌能把白乐天打飞,其实是借助了云恒门的力量。那一掌中,隐含了元神封印的咒术,所以白乐天才会被打得那样惨! 时间不大,聂龙和他的八师弟敬或等十余人把白乐天的元神从摩天宫中押解了出来,只见白乐天额头上有伤疤,衣衫破碎,身上绑着一根指头粗细,亮晶晶的绳子。聂龙和敬或等人推推搡搡,白乐天一路跌跌撞撞,到了众人面前。 袁从信见了师父的惨状,简直目眦欲裂,大叫一声,“师父!”就要扑上去解救白乐天。 敬或急忙用手中的一柄短刀指住白乐天的后心,喝道:“小子,你要是不想你师父死,就赶紧住手!否则老子一刀下去,什么白乐天黑乐天,全让他变成鬼乐天!” 樊淑净急忙拉住袁从信,低声劝道:“袁少侠,你千万不要冲动!我知道你想要救令师心切,可咱们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我爷爷在此,他自然会替你做主的!你稍安勿躁!”袁从信无奈,只好先按捺住要杀人的冲动。 樊尘见白乐天是堂堂的高手,竟然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不由叹气道:“白老弟,是樊哥哥对不起你!老哥哥也被种士良这奸贼所欺骗,还以为他是好人,才给你写了那封信!唉,要是早知道如此,老哥哥当时就绝不会求他,更不会写那封信了!” 白乐天眼中满是疲惫,却仍是呵呵笑道:“樊老哥,勿惊勿恼!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你如果不被种士良这厮所骗,那才不正常了!这等奸诈小人,连对他有恩的皇帝家都欺负,更何况是我们呢?你放心,这厮多行不久,将来肯定不得善终!” 种士良大怒,喝斥道:“白乐天,难道你会得善终吗?你肉身被毁,元神也被缚住,连转生都不能!你又是造了多大的孽呢?” 袁从信高声道:“种士良,你快放了我师父!否则袁爷爷和你拼了!” 种士良狞笑道:“笑话!你和本官拼了?凭你也配!这里无论是琵琶仙子,还是烈门主,都可以轻易收拾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说你师父还在我的手心里,我还怕你飞上天去不成?!袁从信,你给本官跪下,乖乖的叫一声种士良老爹,我就放过你师父!否则的话,别怪本官翻脸无情,要了白乐天的命!” 袁从信气得几乎昏死过去,用飞鱼剑指向种士良,咬牙切齿道:“种士良!奸贼!匹夫!老畜生!不要脸!”袁从信是读书人,骂人的词可没那么花哨。要是小乞丐出身的冷东海在这里,那绝对可以骂出花样来。 种士良喝道:“敬或,白乐天的弟子骂了我四句,你就给我朝白乐天的心口狠狠捅上四刀!他骂几句,你就捅几刀!我看他还骂不骂了!” 敬或答应一声,狠狠朝白乐天胸口捅了一刀。一刀下去,就是一个透明的窟窿。白乐天元神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但白乐天一声不吭,一言不发,也不喊痛。众人都知道,敬或手中那把刀必然不是寻常的刀,否则怎么可能给元神身上捅出透明的窟窿来! 袁从信见了,心如刀绞,只好又大声道:“种士良,你有本事冲着袁少爷我来,你伤害我师父算怎么回事?你下场来,我要和你比武,今天我当众挑战你,你敢应战么!” 种士良猖狂大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官为什么要跟你比武?你也配和本官讨价还价?笑话!本官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跪下磕头的话,本官就让人把白乐天的肉身捅成筛子!到那时,你师父就是死在你这个孽徒的手里!” 袁从信气得几乎吐血,世间还有比这还流氓的人吗?袁从信刚一拔剑,种士良就给敬或使了一个眼色,敬或点点头,又在白乐天身上捅了一刀。白乐天身上又多了一个透明的窟窿。 种士良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再闹!再闹本官就让人把你师父捅死!告诉你,你要是不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白乐天今天就是死在你手里的!你要是向本官跪下,向本官说几句好话,没准本官一高兴,就把你师父放了,也未可知啊!” 袁从信气得身上发抖,可是他见白乐天表情痛苦,实在于心不忍。袁从信一声长叹,弃剑于地,颓丧道:“好!我跪!只求你不要伤害我师父他老人家!” 白乐天见袁从信要跪,立刻出声喝止道:“从信!种士良这人反复无常,阴险无比,你不要信他的鬼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随便跪人?更别提跪这样的东西了,那简直是耻辱啊!” 袁从信推金山,倒玉柱,向种士良跪了下去,含恨道:“大司马,我袁从信年轻气盛不知好歹,出言无状,冲撞了大司马!只求大司马大人有大量,能放过我师父!我袁从信给你磕头了!”说着话,袁从信真就一个头磕在地上。 种士良见袁从信跪下向他磕头,这一下可遂了心愿了,不由放声大笑。种士良讥笑道:“刚才你不是还在嘴硬吗?怎么样,现在也得乖乖跪我了吧!你给我多磕几个头,叫几声干爹来听听,没准我一高兴,就把白乐天给放了呢!” 袁从信无奈,又要磕头。樊淑净上前一把拉住袁从信,大声道:“袁少侠,你怎么能够相信这种鬼话!他无非就是骗你磕头,占你便宜罢了!你还真指望他能大发善心,把你师父放回来?” 袁从信一脸无奈的抬头看着樊淑净,低声道:“樊姑娘,种士良这老贼的手段,我自然知道!可是他要伤害我师父的元神,我又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师父被他手下的人杀死吗?那我这个当徒弟的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樊尘冷冷的看着种士良,咬牙道:“种士良,你还真让人刮目相看!” 种士良老着脸皮道:“一般一般!不过能让白乐天心高气傲的大徒弟自己心甘情愿跪下向我磕头,我种士良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嘛!哈哈哈哈……” 樊淑净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呸!臭不要脸!还心甘情愿跪下向你磕头,你拿人家师父的性命威胁人家,你简直不要脸到极点了!” 种士良斜眼瞧了一下樊淑净,忽然厚颜无耻笑道:“哟,樊老儿家的这个小妞长得还不错嘛!本官最近身边急缺漂亮女人,尤其会武功的漂亮女人!小妞儿,你有没有兴趣嫁给我,做个小老婆啊?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吃点儿亏,从此以后叫樊老儿一声爷丈人!” 樊淑净大怒,拔出怀中的长青剑,一指种士良,杏眼圆睁,骂道:“种士良!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占便宜占到你家姑奶奶身上来了!呵,你缺小老婆啊?那还不快把你女儿,孙女都弄去做小老婆!像你这种畜生,哪里还有什么人伦可讲!” 樊尘见白乐天表情痛苦,忽然问道:“云恒门的烈门主,白掌门身上那根透明的绳子是不是你们云恒门的捆仙绳?” 烈齐洪听樊尘这样问,略显惊讶道:“是啊!原来樊宫主还知道我门派中的宝物啊!呵呵呵……可真是难得!” 樊尘冷笑道:“老朽早年就听说云恒门有个宝贝,叫做捆仙绳,专能缚住人的元神!白乐天白掌门是何等人,他功力高深,寻常的绳子岂能缚住他?连他的元神都无法逃脱这根透明绳子的控制,那它必然就是捆仙绳了!” 种士良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嗯嗯嗯,不错不错!樊老儿有这等本事,竟然能认得捆仙绳,可真是难得呀!等一下要不要试一试,这根绳子能否缚住你的元神哪!” 诺兰在一旁又大声道:“樊尘!我劝你还是带着你孙女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小心你的清平宫像摩天宫一样,被灭门!” 樊尘大怒,喝道:“老朽的清平宫虽然实力不算如何强大,可是人人都是好汉子,义不受辱!你今天能随便踏平摩天宫,改天我清平宫若是碍了你的眼,肯定也逃不了这样的下场!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今天咱们就较量较量!” 种士良狞笑道:“好啊!一只羊也是宰,两只羊也是杀!那本官就把你们一起都处理掉,将来一统武林时,也省了我一番心思!不过你小小的清平宫,能有什么实力?也敢和我大司马府对抗!简直不自量力!” 樊淑净正要反唇相讥,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只见一名传令兵盔歪甲斜,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那传令兵到了种士良面前,躬身行礼,低声道:“大司马!山下有上百名女人闯了上来,这些女人武功高强,官兵和伏路的高手们都拦不住,她们已经一路闯上来了!” 种士良勃然变色,骂道:“废物!全都是废物!连女人都挡不住!” 樊尘听到笛声,又听到传令兵的话,脸上又惊又喜,白乐天听到笛声,表情却显得有些古怪。被樊淑净从地上拖起来的袁从信见师父忽然变成这个表情,有些不解。师父在死亡面前都能从容淡定,怎么听说有上百个女人闯上峰来,就忽然表情不自然了呢? 片刻后,只听到有官兵喝道:“都站住!前面是大司马在剿灭叛贼,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摩天宫!” 随后有女人大声斥责道:“我们离尘宫主童秋素女侠前来拜会乐天派掌门白乐天,管你什么大死马大活马!都闪开,小心我一剑剁了你!” 随后就见官兵乱成一团,纷纷往两边退去,显然是溃不成军了。 种士良大怒,喝道:“贺灵凡,李奇训,吴墨阳!你们还不带人去给我挡住她们!” 三个被点了名的人慌忙答应,就带着种士良身后的十几名高手,一起扑了过去,想挡住到来的离尘宫主。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小心你的舌头 听到离尘宫主童秋素率领弟子来到摩天宫,种士良脸色大变,慌忙吩咐手下人去挡住离尘宫的人。清平宫主樊尘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知道当年童秋素和白乐天曾有过感情纠葛,最后却没能成为眷属。童秋素一直未嫁,白乐天则是娶了江东同原郡盛长华的三女儿盛云莺。 谁都知道,四大宫之间,离尘宫和摩天宫势同水火,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前阵子还有传闻说童秋素派出弟子去擒拿楚随心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出来,当然江湖人未知真假。现在在这关键时刻,童秋素率领门下弟子来到摩天宫,恐怕绝非好事。一个种士良就够樊尘头大了,这又来了童秋素,樊尘能不着急? 彩绸飞舞,剑阵凌厉,出去阻挡离尘宫众弟子的贺灵凡、李奇训和吴墨阳等人很快被击退回来,狼狈不堪退回种士良身边。云麾将军李奇训向种士良躬身,嗫嚅道:“大司马,敌人势大,末将无能,没能阻止离尘宫的人!” 种士良瞪眼,作大怒状,斥道:“废物!退到一边去!”李奇训长出了一口气,大司马说这话,说明并没有真的发怒,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种士良当然不会真的认为自己的手下这些高手就能挡住童秋素,不然武林中四宫之一的离尘宫也未免太名不副实了吧?他只是要试试,离尘宫到底有多大实力,值不值得他种士良利用一下。在种士良眼里,武林中这些人有谁不可以被利用?又有哪个敢和他种大司马抗衡? 官兵都分开在山路的两边,一个个如临大敌,持刀持枪,盾牌在前,弓弩手在后,齐齐指向离尘宫的人。种士良身边,几名侍卫也默默向他靠拢,诺兰也紧随种士良身后。只有颜昔平果一脸淡定,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种士良望向缓缓走过来的离尘宫众人,只见开头的是五名女弟子,人人持剑。随后是更多的离尘宫弟子,多数身上都飘扬着披帛,显然就是离尘宫独有的迷魂绸了。这些离尘宫的弟子们,即便是在行走当中,也保持着阵型不乱,显然是久经训练了。 离尘宫众弟子簇拥着一名中年美妇人,这中年美妇人在人群中最出众,只见她约有四十多岁年纪的样子,一身紫色宫妆,不怒自威,脸上散发出一种光芒,是种士良从未在其他女子脸上见过的光芒,不止是自信的光芒,还有一种让种士良也说不出来的感觉,就仿佛这个女人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是主角一样。 这种感觉让种士良非常不舒服,种士良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种士良身边的诺兰自然知道种士良的心思,高声喝问道:“来的什么人?竟然擅闯摩天宫!大司马在这里率兵剿匪平叛,你们冲撞了大司马的仪仗,可知罪吗?!” 紫衣宫妆的中年美妇人望了一眼身边的弟子,一名粉裙女弟子飘然越众而出。 离尘宫的粉裙女弟子望着诺兰,表情淡淡道:“你不过是种士良蓄养的一个家妓罢了,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里摩天宫,又不是什么皇宫禁地,谁不能来?你们大司马的威风,应该回到京城,回到你们的大司马府去摆!这荒山野岭的,谁会在意什么大死马还是大活马!搞不好什么山贼马匪杀出来,再杀了你们的大司马,你们的下场可就难以预料了!” 诺兰听到这粉裙女弟子出言不逊,称她为种士良蓄养的家妓,不由气得脸色苍白,羞怒交加。诺兰刚要骂人,种士良轻轻伸手拉住诺兰,种士良高声道:“陵泉侯大司马种士良在此,请童秋素童宫主出来答话!” 紫色宫妆的美妇人飘然走到阵前,微笑道:“离尘宫童秋素在此,种大司马,幸会!” 种士良欠身道:“童宫主,今天本官奉大皇帝诏令,率兵到此剿灭摩天宫叛匪,山下都已经戒严了,为什么童宫主不奉朝廷诏令,率弟子擅闯此地?难道童宫主自恃离尘宫势大,自己又武功高强,就可以无视朝廷的法度吗?” 童秋素仰天大笑良久,才缓缓道:“既然种大司马说是奉诏,那诏书在哪里呢?总不可能上嘴唇一搭下嘴唇,说自己手里有圣旨,就是真有圣旨吧?无论本朝或是前朝,假传圣旨者都有之。大司马不妨把圣旨拿出来,让老身瞧上一瞧,若是真有圣旨,老身自然率弟子回避!” 一旁的诺兰怒道:“童秋素,你是什么人,也配看朝廷的圣旨?!” 种士良立起右手,阻止诺兰继续说下去,种士良微笑道:“童宫主说得是,本官来得匆忙,并未带圣旨出京!不过本官所到之处,人人都知道本官是奉旨前来,所以无人阻挡!童宫主若是有兴趣,可以随本官回京城去看圣旨!” 童秋素冷笑道:“好一个朝廷的大司马,好笑得很!你既然是奉诏讨贼,就该携带圣旨用兵!不然你手头没有圣旨,就来这里胡乱抓人,姓白的会服么?你既然已经坐到了大司马的位置上,也就是百官之首了,难道还不知道带头遵守朝廷的法度吗?你不遵守朝廷的法度,反过来跟老身讲朝廷的法度,岂不可笑!” 种士良哑然失笑道:“人人都说离尘宫主桀骜不驯,果然如此!那么童宫主到此又有何贵干呢?” 童秋素傲然道:“江湖上人人皆知,老身昔年和白乐天有些恩怨,今天老身带领众弟子到此,是来找他了结恩怨的!你们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先退到一旁,叫白乐天出来见我!” 种士良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童秋素真是来找白乐天麻烦的,那自己还省心了,这不就多了一个盟友吗?种士良不动声色挥了挥手,云恒门的弟子聂龙、敬或等人推着白乐天的元神走了出来。 童秋素见了白乐天,忽然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这是怎么说,白乐天,你怎么还成了元神形态?堂堂的乐天派掌门人,难道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被人打到元神形态了吗?” 白乐天见到童秋素,表情很有些复杂,半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叹了一口气道:“秋素,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也老了!” 童秋素听到白乐天说她老了,立刻冲冲大怒道:“白乐天!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娘风华正茂,多少男子见了我都倾慕不已!你说我老了?我哪里老了?我哪里老了?”恼羞成怒的童秋素回身问自己的弟子们道:“你们的师父老吗?嗯?” 离尘宫众弟子齐声答道:“师父年轻貌美,气质高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说话声音之齐,显然是久经训练的。 此言一出,对面云恒门的弟子不由一起怪笑起来。童秋素虽然相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但看起来也是徐娘半老,怎么也和年轻貌美不搭边了。 离尘宫的粉裙女弟子怒道:“你们笑什么?” 云恒门八弟子敬或冷笑道:“我们能笑什么!笑一些可笑之人,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呗!老黄瓜就算刷上了绿漆,它也还是老黄瓜!”众人都听得清楚,这敬或明显是在出言讽刺童秋素。 敬或话音刚落,离尘宫的粉裙女弟子已是勃然大怒,手中绿色迷魂绸电射而出,如同一条怪蟒一般袭来,紧紧缠住了敬或的脖子。敬或丝毫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当众出手,而且手段又如此高明,动作又是如此之快。迷魂绸紧紧缠住了敬或的脖子,粉裙女子冷笑一声,用力一扯,敬或便凌空飞向了粉裙女子。 一旁的云恒门三弟子聂龙见势不妙,急忙拔刀向前,挥刀劈出,试图斩断迷魂绸,救下八师弟。哪知道那迷魂绸并不是寻常布料,他一刀下去,迷魂绸上的内力竟然把他手中的单刀弹到一旁,敬或仍是被迷魂绸硬给拽了过去。 敬或双手死死抓着迷魂绸,试图把迷魂绸从脖子上扯开,哪知对方内力比他强得多,他没能办到。一时间之间,迷魂绸上力道越来越大,敬或被勒得舌头都吐了出来,脸涨得紫红,眼睛都翻白了,眼看就要给迷魂绸勒死。 云恒门门主烈齐洪见对方就要把自己弟子勒死了,不由脸上变色,烈齐洪高声道:“童宫主!我弟子出言无状,得罪了童宫主,自是罪有应得!童宫主可看在我烈齐洪的面子上,饶他一条性命吧!” 童秋素瞧了一眼烈齐洪,“哦”了一声,冷笑道:“他是你的弟子?那你这当师父的可够不合格啊!他身为后辈,竟然连尊重前辈这种事情都不懂得,活该被人勒死!既然你替他求情,老身就勉强给你一个面子!蝶华,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给他留口气吧!” 被称作蝶华的粉裙女子答应一声,松开手中的迷魂绸。迷魂绸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飘回蝶华的胳膊上。差点被勒死的敬或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实在太吓人了! 还不等敬或缓过神,蝶华抡圆了手臂,抽了敬或几记大耳光,敬或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蝶华冷笑道:“下次再敢乱嚼舌根,小心姑娘我割了你的舌头!”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假传圣旨 众目睽睽之下,离尘宫弟子蝶华狠狠抽了云恒门弟子敬或几记大耳光。敬或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流血,跌到地上半晌爬不起来。云恒门三弟子聂龙和敬或关系最好,聂龙见师弟吃了亏,急忙上前,把敬或搀了起来。 门主烈齐洪脸色难看至极,他为弟子向童秋素求情,结果童秋素的弟子却不给面子,当众打了敬或的脸。巴掌虽然打在敬或的脸上,烈齐洪却觉这巴掌是打在他的脸上一样,这明摆着是童秋素示意弟子不给他留面子嘛! 聂龙把敬或搀了起来,又见师父烈齐洪阴沉着脸,便拔刀向前,逼近蝶华,冷冷道:“这位姑娘的武功不错!在下云恒门聂龙,想向姑娘讨教几招!”说着话,也不等蝶华同意或不同意,抢先进攻。他是掂量着蝶华是个姑娘,武功肯定比他差着,打定主意先把事情做绝了,然后再说。 蝶华见他如此无礼,不由冷笑一声,手中绿色迷魂绸披帛连抖,试图阻住聂龙。谁知道聂龙虽然看起来是个粗鲁之人,可手上的功夫并不简单,只见聂龙手中单刀如蛟龙出水一般勇猛,疯狂劈砍向蝶华手中的迷魂绸,竟然是硬路数,一力降十会的打法。 烈齐洪见聂龙一把刀上下翻飞,把蝶华裹在当中,这才心头好受了一些。敬或悄悄向烈齐洪身后走了过去,生怕师父生气。烈齐洪当然生气了,敬或这个家伙,竟然打不过一个姑娘家,当众出了丑,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将来这事一旦传扬出去,江湖中人都要笑他烈齐洪门下弟子武功不济。 聂龙先前出刀救敬或的时候,刀斩在迷魂绸上,迷魂绸却没有半点儿伤痕,因此他没能救下来敬或,才导致敬或被人打了一顿,聂龙立刻就知道对方是以柔克刚的打法。聂龙立刻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但是四两拨千斤这种手法,只适合于双方实力相差不大,或是有优势的时候才有用。就像一个三岁小娃娃和一个壮汉动手,任他三岁小娃娃怎么四两拨千斤怕是也没有任何用处!而此时的聂龙,恰恰就是这个心理,他知道自己的硬实力强过蝶华,所以一味的大刀劈砍,以求压制对方无法还手。 聂龙是云恒门烈齐洪三位真传弟子之一,在云恒门这一代弟子中,算是高手了,从内力到刀法,再到咒术,都有成就。当然,和师父烈齐洪相比,那他还是差了许多的。烈齐洪的本事自然不简单,尤其在咒术上,在同门弟子中是佼佼者,所以才能做到门主的位置。 蝶华的内力不如聂龙,力气也不如聂龙,刚才在聂龙出手时,她仍能打敬或的耳光,那是占了自己武功古怪,出乎对方意料,t恤对方不备的便宜,真的两个人对打起来,蝶华是没有什么胜算的。蝶华是童秋素的使女之一,武功并不如几大弟子,所以她赢不了聂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离尘宫众人见蝶华和聂龙斗得吃力,不由都怒了,毕竟聂龙是男子,而蝶华只是个姑娘,无论武境的各个方面,蝶华都没有优势。童秋素身后,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女子跃出阵来,手中持着披帛望向聂龙道:“臭小子,欺负姑娘家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这中年女子看起来年纪比童秋素略大一些,眼角眉梢都带着三分凌厉气息,嘴边有一颗黑色大痣,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可聂龙却根本不理她,他要先收拾了蝶华,替师弟和本门派找回面子再说!那中年女子见他不肯住手,自恃身份,倒不好上去夹攻他,只好握着披帛等待蝶华退下来。 蝶华几次试着突围,可惜对方刀气太强,她并无法突围,蝶华不由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远远观望的樊淑净当然不希望蝶华输掉,于是冷冷笑道:“好一个云恒门,好一个云恒门的大弟子,竟然以男欺女,好不要脸!” 聂龙听了,不由大怒,虚晃一刀跳出圈外。他最受不了别人激他。 蝶华赶紧趁机退到本派的中年女子身后,低声道:“三长老,这人好强!”嘴边有颗黑色大痣,被称做三长老的中年女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蝶华归队。蝶华退了回去,退到童秋素身边,惭愧道:“弟子技不如人,请师父责罚!” 童秋素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本来蝶华就只是她的使女,又不是几大弟子之一,就算输了也不算丢脸。 聂龙怒视樊淑净道:“臭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刚才她打我师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说话?打人的时候,不提自己是女子,见自己要吃亏了,就提起自己女人的身份!做人还可以这么无耻吗?” 樊淑净冷笑道:“你还好意思提脸字?刚才你说要挑战这位姑娘,这位姑娘有说要应战吗?她还没有说话,你就已经提刀冲上来了,这是男子汉所为?是你云恒门的规矩?你师弟出言辱及离尘宫的宫主,她只出手打了你师弟的耳光,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要是有人当面骂你师父是个臭贼,是个倚老卖老的王八蛋,你如何想法?你师父如何想法?” 袁从信听到她拐着弯骂云恒门的掌门,不由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聂龙涨得脸通红,怒道:“臭丫头,你胡说什么!你有种不要逞嘴上的功夫,你下场来,和我斗上一斗!你要是能赢了我,我聂龙无话可说!” 还不等樊淑净答话,离尘宫越众而出的中年女子冷笑道:“那位小姐是清平宫主的孙女,何等娇贵,也是你这样的臭男人可以唐突的?你既然要挑战离尘宫,来,冲我来!我是离尘宫三长老南宫鱼雁,你要是能赢了我,就算能够扬名立万了!以后到江湖上也好有吹牛的谈资!” 聂龙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跳了跳,离尘宫三长老南宫鱼雁?这可是离尘宫有名的高手,聂龙心道:“原来她就是什么南宫鱼雁!哼,我倒是久闻她武功高强,曾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凭一己之力,打败过辽东三匹狼,我看我多半打不过这个老娘们儿!好吧,我先找她练练手,万一不是她对手的话,我也不会死撑,撤了就是!” 想到这里,聂龙换了一张脸,微笑道:“哦,原来阁下就是离尘宫的三长老南宫鱼雁!久仰久仰!既然南宫长老想指教一下在下的武功,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在下学艺不精,是云恒门中少数武功比较差的弟子,等下交手的时候,还请南宫长老能手下留情!” 南宫鱼雁冷笑道:“好说,本长老从不倚强凌弱,比武也只是点到为止,你也不用担心被我打死!我就算想打死人,也只打你师父这样的人!” 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心道:“这人好大的口气!” 云恒门主烈齐洪胸中的怒火在燃烧,这南宫鱼雁名声虽大,又怎么比得上他一门的门主更有面子?这娘们儿口无遮拦,随便当众说这样的大话,必然是受童秋素指使!烈齐洪瞧了瞧童秋素手下的弟子约有百人之众,心道:只可惜我今天带来的弟子人数少了,不然今天我非要和她理论理论不可! 烈齐洪转念又一想,暗道:“我虽然带来的弟子不多,可是种士良手下人多呀!我此行前来是替他办事,这娘们儿打我的脸,不就等于是打种士良的脸?你离尘宫势力再大,在武林中再有地位,难道还能和掌握朝廷大权的种士良相提并论?我先借他势力压你一压!” 想到这里,烈齐洪哈哈一笑道:“南宫长老,我久闻你的大名,也知道你武功高强。不过云恒门这次前来摩天宫,是来帮助种大司马剿灭叛贼白乐天的,并不是和你离尘宫有什么私人恩怨!咱们虽然是武林同道,可是一向素无交集,为何要刀兵相向呢?难道你是要抗拒朝廷剿匪的大军?” 南宫鱼雁忽然哈哈大笑道:“什么剿匪的大军?路上我一个人也没看到呀!” 种士良众人都一脸茫然,山脚下,山腰上,渡口处,到处都是兵马,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种士良忽然觉得情况不对!按理说离尘宫的这些人到了渡口,就会和官兵发生冲突,因为官兵根本就不可能随意放她们上山来。自己早就应该得到报告,说这些人要抢上山来的消息,可自己怎么会没得到斥候的禀报,一直到这些人上山来,自己才知道她们到了近前呢? 樊淑净诧异道:“咦?难道种大司马是在这里吹牛,吓唬我们不成?” 樊尘却摇头道:“不要胡说!种大司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多半是这些士兵都潜伏在暗处!没有露面吧!”樊尘也拿不准,但是还没想和种士良这么快就翻脸。 种士良回过头,望着身后的云麾将军李奇训怒道:“云麾将军,李奇训!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让你把兵马排开,守住各个路口,不准任何人上山,可你身为一个统兵大将,把兵都统到哪里去了?” 李奇训不由张口结舌道:“大司马,末将不知!这摩天宫四周的上千兵马仍在呀!” 种士良用眼神示意李奇训,让人去看看山下什么情况。李奇训会意,瞧了一眼身边的校尉,那校尉立刻飞奔着要往山下去。 正在此时,远处的林中忽然有人放声狂笑,声音震天动地。众人都望向林中,脸上有疑惑之色。听声音,这人功力之强,实在已达超一流境界。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哪一方的朋友。 随后,只见一名彪形大汉如同一只大鹰一般掠来,稳稳落在众人之间。众人见了这大汉,都忍不住喝彩,好一条大汉,一身黑衣,遍身肌肉,手中提着一顶斗笠,身上没有兵器,红脸膛,方面大耳,阔口微须,一脸正气,十分威武。 种士良见了这大汉,忍不住心头的疑惑,开口问道:“阁下是什么人?本官正在剿匪,阁下为何要此时到摩天宫来?” 黑衣大汉朗声道:“种大司马,在下古长青,江湖人送绰号上山虎,今天来到摩天峰,本欲来拜会乐天派白掌门,没想到竟然遇到种大司马在这里大动干戈!不知道白乐天所犯何罪,让大司马如此举师动众?” 众人听了这人的自我介绍,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武林中除了四宫宫主等武功高强,却因为是一派掌门,而未列入谪仙楼的英雄榜之外,其余武功极高强之人,都入了英雄榜。这位上山虎古长青,就名列本届英雄榜第二,号称武榜眼的人物。是仅次于天下第一靳东陵的存在。 至于白乐天被人传为天下第七,那是因为白乐天宰了号称天下第七的同玄和尚,被人称作有天下第七的实力而已,实则谪仙楼并未将白乐天列入英雄榜。 种士良颔首,脸上有了些凝重之意。种士良问道:“原来是上山虎驾到,失敬!但是不知道古先生此行到此,是准备帮助白乐天?还是要怎么说!” 古长青朗声大笑道:“大司马不要误会,古某此行来拜会白掌门,自是武林同道,惺惺相惜之意,但可不想卷进什么剿匪平叛的事情当中来!不过古某来时,在路上见许多官兵正沿着官道退往合阳郡方向,不知是为何!” 种士良大惊失色,这不用说了,肯定是他带的两万兵马中的绝大部分,往合阳方向去了。这不是要班师回朝的节奏吗?谁允许这些兵马离开摩天峰了!再说,他来到摩天宫前,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再加上登山所用的时间,也不到半天的时间,这些军队何以退得如此之急! 众人听了,一个个也都摸门不着。离尘宫弟子上来时,也就在摩天宫前的路上遇到一些官兵,山下并无多少兵马戍守。 正在此时,林中又有笑声传来,只见一个相貌平平的白衫书生,手中摇着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扇飘然而来,到了众人面前,先向古长青鞠了一躬,笑嘻嘻道:“这不是古大榜眼吗?今天古大榜眼怎么这样有闲心,跑到摩天宫来了?” 古长青并不认识这书生,只好笑问道:“在下是古长青!不敢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白衫书生笑嘻嘻道:“古大榜眼不认识我,这很正常!在下在江湖上一向神出鬼没,见过我真面目的人极少!不过在下有一项绝技,就是手快!嘿嘿嘿,尤其在拿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兜里的钱时,那才叫一绝呢!所以江湖上送了小弟一个诨号,叫做千手贼王!小弟本名叫做夜空,嘿嘿嘿,惭愧!惭愧!” 古长青大惊道:“原来是千手君子夜空到了!在下失敬,失敬!” 夜空,江湖人送绰号千手君子,是个侠盗,惯能劫富济贫,在江湖上口碑极好,黑白两道的人都敬重他。这人善能偷盗,还有一项变脸的绝技,就是能模仿别人的模样,而且惟妙惟肖!无论男女,只要是成年人,他都可以模仿,不止外貌,连声音语气动作都能模仿得八九不离十。 种士良皱了皱眉头,暗道:“这个人怎么也来了?今天的摩天宫可热闹了,什么人都有!只是我的兵马倘若不在了,再想对摩天宫用强,恐怕就难以办到了!” 夜空又对童秋素和樊尘打招呼,笑嘻嘻道:“童宫主,樊宫主,幸会幸会!在下夜空,给二位行礼了!二位宫主都是千岁,都能活一千岁!” 童秋素和樊尘都哭笑不得,不过都不愿意得罪这个人,也都勉强回了礼。 夜空又对白乐天笑道:“哎呀,白大掌门,夜某人来的匆忙,没带礼物就来了!不好意思!不过夜某有一个意外的大礼,白大掌门一定喜欢!” 白乐天的元神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贼中君子的夜空大侠到了,可惜白某现在是阶下囚,没法请夜大侠喝酒了!” 夜空哈哈笑道:“好说,白大掌门若想和我喝酒,有的是机会!不过等下白大侠知道我干的事情之后,就未必敢和我喝酒了!哈哈哈哈哈哈……” 夜空又转回身,对种士良笑道:“哎呀呀,这不是权倾天下的种大司马吗?诶,现在你心头一定在疑惑,你的兵马往哪里去了,对吧?是这样,夜某人听说大司马是未奉诏就来讨贼,就想和大司马开个玩笑,于是搞了一道圣旨,到下面的军营,以大司马的名义把那些兵马都调走了!” 种士良变了脸,原来竟然是这厮在搞鬼!种士良阴沉着脸问道:“夜空,你可知假传圣旨是死罪?” 夜空啪一声打开折扇,笑嘻嘻道:“知道知道!我夜某人当然知道假传圣旨是死罪了!可我夜空一无家人,二无朋友,一向在江湖上独来独往,我又不怕你诛我九族!若论轻功,夜某人天下无双,你种大司马就算知道这事是我干的,又能把我怎么样呢?难道让你的京营神捕卫来抓我?还是让天命堂的人来抓我呢?” 种士良气得发抖,这人竟然倚仗自己的本事,当面挑衅他!是可忍,孰不可忍?种士良正要发飙,夜空又道:“种大司马,我夜空明人不作暗事,我不但假传圣旨,还是以你的形象假传圣旨!所以山下那些将军校尉,都以为是种大司马亲自来传令,才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 说着话,只见夜空用折扇挡住自己的脸,轻轻一抹,又移开扇子笑道:“本官刚得到加急密折,说合阳方向有万余贼寇造反,正在攻打城池,劫掠州县!合阳形势,十万火急!现在你们要先要往合阳方向去,剿灭那些反贼,之后再火速返回各自驻地。至于摩天宫,白乐天已经归顺了朝廷,从此摩天宫已是朝廷的了!” 众人都惊呆了,这容貌,这语气,这动作,简直就是和种士良一般无二,连种士良本人都傻眼了。半晌后,种士良才挤出一丝笑容,缓缓道:“好一个夜空!你模仿本官,连本官自己都难辨真伪!” 种士良真是急火攻心,可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不能让人看出来他急了。 夜空笑道:“种大司马,我帮你收了兵,也算是积了大德,免得山上生灵涂炭!就算你再把兵马调回来,可这山上就已经有了准备了!你也没那么容易再打下这摩天宫来!” 白乐天的元神在一旁望着夜空,百感交集。乐天派和夜空素无交情,夜空竟然冒这么大的风险,假传圣旨把种士良的两万精兵调走了大半。这一下,对摩天宫和乐天派,简直有再造之恩一般。白乐天忽然向夜空深深鞠了个躬,“白某率乐天派全体弟子谢过夜大侠!” 夜空还礼不迭,也向白乐天鞠躬道:“白大掌门客气了!夜某不过是一时兴起,搞了个小恶作剧而已!夜空当不得白大侠的感谢!有空你送我两坛好酒就好了,嘿嘿嘿,夜某最爱杯中之物!” 白乐天郑重道:“夜大侠,你对我们乐天派的恩德,白某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夜空笑道:“诶,白掌门不要如此!说实话吧,我其实和你徒弟楚随心有些交情,我也是看在楚少侯爷的面子上才来帮忙的!倘若你乐天派没了,楚少侯爷没了师兄师弟师妹,岂不是要伤心之极?夜某人可是个大善人,见不得人家哭啊!” 种士良气得手脚冰凉,怒骂道:“又是楚随心!又是楚随心!”种士良真是急了,这楚随心怎么到处都有人帮他?连这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侠盗夜空也来帮他!种士良简直要咬碎了牙!他布局了这么久,竟然坏在一个大贼的手里!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放! 种士良的头发根根立起,真是怒发冲冠了!种士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颜色转红,就算兵马不在了又如何?他种士良就凭自己的一身本事,也可以放手一搏!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动手 种士良不是不想派人去追回被夜空假传圣旨骗走的军队,而是他已经意识到,今天想轻轻松松的走下摩天峰已经没那么容易了。他率人来攻打摩天峰,好巧不巧的什么清平宫主樊尘,离尘宫主童秋素,什么上山虎古长青,千手君子夜空,就全都赶到了。这会是偶然吗?傻子才相信! 尤其夜空的手段着实吓人,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形象,连说话的声音也模仿的惟妙惟肖。种士良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气,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厮,否则的话,这在以后绝对是心腹大患啊! 种士良瞧了瞧严阵以待的精兵们,又瞧了瞧云麾将军李奇训,西陵校尉马登儒等人,再看看琵琶仙子贺灵凡,云恒门主烈齐洪,以及吴墨阳、不男不女丘不哭,死瘸子顾大元等人,心中暗道:我手下还有上千精兵,再加上这些帮手,今天若是尽力一搏,仍有七分胜算! 想到这里,种士良把气机提到顶点,望向白乐天的元神,怒道:“白乐天,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而起!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说,今天的事情要怎样才能了结?” 被云恒门弟子持刀逼住的白乐天大笑道:“种士良,带兵上山攻打摩天宫的人是你,你只要撤兵,一切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现在来问我怎么办?” 种士良狞笑道:“白乐天,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本官为什么会带兵上山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天底下名山大川极多,三山五岳本官都不去,偏偏来到你的摩天峰?你不在此招兵买马,本官为什么要动你!” 众军兵都以为有理,交头接耳之后,纷纷点头。夜空见状,却在一旁哈哈大笑道:“种大司马,你这话就是骗鬼了!你们天命堂早在去年冬天就已经在筹划第二次攻打摩天峰了,那时候白掌门还没有在这里招兵买马呢!做人要诚实,你就是要搞白乐天,又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种士良回头看着夜空,大怒道:“姓夜的,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白乐天在这里招兵买马,要抗拒朝廷,本官不能带兵来围剿他?本官吃着朝廷的俸禄,自当忠君保国!怎么能容忍有人在此啸聚山林,蓄意谋反!” 夜空啪一声收了折扇,冷笑道:“还真是人嘴两扇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要是别人说一句忠君保国,我夜空或许会相信,这话从你种士良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说不出口的滑稽?你个乱臣贼子,欺压皇帝,打压百官,人人都恨不得食你之肉,寝你之皮!” “好,既然你可以这样说,说你忠君保国,那白乐天说他要招兵买马,是为了保境安民,抗拒流寇的话,又有什么问题呢?难不成大越国是你一个人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只有你种士良一个人嘴最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种士良目露凶光,恶狠狠道:“夜空,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鬼!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跑到本官面前胡言乱语?白乐天招兵买马,啸聚山林,乃是他弟子鲍成逊首告,难道还是本官冤枉了他不成?至于你,冒充朝廷命官,假传圣旨,已是灭九族之罪!来人哪,把夜空给我拿下,装进囚车,押往京城打入天牢!” 种士良身后,早有京营神捕卫副提督刘洪义答应一声,大步奔上前,来擒夜空。 夜空一声狂笑,已经如风般掠到了十余丈开外,夜空啪一声打开折扇,拍飞了刘洪义打来的一支钢镖。夜空笑道:“刘副提督,咱们也算是二度交手了,你武功虽好,可惜轻功比我差得远了!夜某今天大功告成,又要溜了,就麻烦刘副提督跟在我夜某后面,负责给我擦屁股!哎呀,京营神捕卫都是人才,尤其刘副提督是最大的人才!哈哈哈哈……” 只见夜空大笑而去,犹如驾起了一阵狂风一般。夜空仍是边走边喊:“种士良,种大司马,收手吧!仍有江湖朋友在赶来摩天峰的路上,你占不到便宜的!快带着你手下这帮酒囊饭袋及早回家才是正道!”刘洪义气得脸色苍白,在后面紧紧追赶,可惜却越追越远。刘洪义仍是不肯放弃,在众人注视之下,疾奔而去。 刘洪义心中暗道:“今天高手云集,连什么离尘宫和清平宫的人都来了。这种情况下,种大司马多半要在摩天宫折戟。偏偏我们那位大司马是个不肯服输的人,他多半要和这些人再动手,我看我还是趁这个机会快快逃命去吧!不然多半要做了炮灰!”想到这里刘洪义逃得更快了。 在这之前,刘洪义曾多次带人诱捕夜空,都失败了。有一次围捕是在关中道当涂郡一家有名的青楼鸳鸯楼,那晚夜空都已经中了计策,被困在青楼当中了。尤其那名红倌人奉了神捕卫的命令,在酒中下了迷魂散,已经迷倒了夜空。可是关键时刻,一个蒙面人突然出手,在神捕卫眼皮底下救走了夜空。 那是神捕卫最接近抓到夜空的一次,却仍就功败垂成。神捕卫一直想搞清楚那名救走夜空的人是谁,可惜一直无果。之前人人都传说夜空是独来独往,可是从那之后,神捕卫的人就不那样认为了。神捕卫缉捕夜空的档案上,又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神秘蒙面人。 那晚,京营神捕卫的三品副提督刘洪义中了蒙面人一掌,几乎被打到吐血,埋伏在青楼中京城神捕卫的探子们也有半数以上被蒙面人打伤。刘洪义不得不回到京城向神捕卫提督季无情请罪!好在季无情也知道夜空不是好惹的,并没有因此就迁怒刘洪义,而是画影图形,发下海捕文书,让人四处捉拿夜空。 站在拓跋松等人身边的袁从信望着夜空远遁的背影,却忍不住微微一笑,当年正是他奉师命,前往当涂郡鸳鸯楼解救夜空的。当年是白乐天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京营神捕卫的人正在四处缉捕千手君子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空。由于夜空在江湖上素有侠名,所以白乐天动了心思,让弟子袁从信下山,去当涂郡救夜空。 结果出了茅庐没几次的袁从信不负所望,在鸳鸯楼成功救出了夜空。夜空由是感激。所以才有了这一次夜空假冒种士良,骗走上万官兵,解了摩天宫之围的事情发生。果然良心是普通人的标配。 种士良见夜空逃走了,这才恨恨回过头,望着白乐天阴森森道:“白乐天,你很有面子嘛!竟然有这么多人来帮你的忙!那夜空说还有更多的人来帮你忙,好,本官喜欢!实在是太喜欢了!本官不借着这个机会把你的同党一网打尽的话,实在是可惜!” 白乐天摇摇头,笑道:“种大司马,春天来了,人偶尔发点儿狂想也是可以的!只是你想吃了我的乐天派,吞了我的摩天宫,这事可不大好办!毕竟你现在人手有限,想吃掉我们很难,待会儿要是再有朋友上峰来的话,种大司马可是很难办哪!我劝种大司马收兵,回头做好了充足准备再来,如何?” 种士良气得脸色发青,骂道:“白乐天,你不要小人得志!对,你们摩天宫目前是来了不少帮手,可是凭着这些人就想抗拒朝廷的天兵吗?你也未免太小瞧了本官!别说你小小摩天宫,就是整个大越国的武林又如何?在朝廷面前,都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袁从信在一旁大声道:“种士良,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们该说的话都说了,如果你仍是执迷不悟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都已经打到我们家门口来,我们也不会再跟你客气了!都说你种士良精明,可今天我一见之下,大失所望,所谓权臣,不过如此!” 见种士良生气,他身后的诺兰大声答道:“袁从信,今天你师父失了肉身,已经活不成了,你即将接任乐天派的掌门人!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再和楚随心等人搅在一起了!只要你把楚随心逐出乐天派,再好好经营你们的乐天派,就算是和他划清了界限,大司马也绝不会再动你!” 袁从信朗声大笑道:“你少来了!你想借机分化瓦解我们?楚随心是我师弟,可他和我们门派无非是师承关系,并没有其它。他没有触犯门规,我们是不会逐他出门派的,不然何以服众?只要他没触犯大越的王法,我们仍将视他为乐天派的弟子,但是我们也无意与朝廷为敌!可你们却以这个为借口,三番两次来攻打我们摩天峰,实在是欺人太甚!非要把乐天派彻底逼成你们的敌人才开心吗?” 种士良怒道:“袁从信,就算你巧舌如簧,也骗不了本官!你分明就是在袒护楚随心!” 白乐天森然道:“种士良,楚随心早已经不在摩天宫了,你为什么三番五次来这里闹?就算你们有本事,能出手把摩天峰给倒过来,楚随心他也不在这里!你们要抓楚随心,尽管去抓他,到我的摩天宫这里来闹什么?你们不来闹,这里一片祥和之境,你们一来,就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种士良咬牙道:“白乐天,你少说废话!要么你命令你手下人下山投降,要么你就和摩天宫一起毁灭!本官今天是来下最后通牒的,你好自为之!” 白乐天摇头道:“种士良,你也不必威胁我!我白乐天可以死,你种士良也可以死,可是摩天宫必须得在!我白某从来不曾与你公开为敌,你为什么一直苦苦相逼?我白天乐今天连肉身都舍出来了,你还不肯退步,难道非得咱们鱼死网破,你才开心?” 种士良怒道:“白乐天,你一个被本官打到连肉身都失去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我灭你的乐天派,灭你的摩天宫,易如反掌!若不是这些江湖中人进来搅合,你早已经魂归地府,去见阎王了!” 白乐天笑道:“种士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己也说,这些江湖上的朋友在此,你没那么容易得逞的,那还不赶快收兵回家?现在大错还没有铸成,后悔还来得及!” 种士良厉声道:“本官说过,不受任何人威胁!本官谨守朝廷法度,来此剿匪平叛,岂能拿朝廷的尊严和法度做交易?别说是这些人,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靳东陵在此,本官也不会给他留面子!” 白乐天沉吟了一下,问道:“种士良,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种士良狞笑道:“你把楚随心逐出门派,交出摩天宫,解散你召集来的兵马,让你的弟子们下山去!或是退而求其次,让鲍成逊回来做掌门也可以!” 白乐天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些条件我一个也答应不了!种士良,今天这摩天峰上,摩天宫前,能闹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我二人!我看咱们两个人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了!你我决斗如何?你若输了,带着你的人马下山,立誓从此不再踏上摩天峰半步,再也不来找摩天宫和乐天派的麻烦!” 种士良听白乐天说起,若是他在决斗中输了,就得滚下摩天峰,不由暴怒道:“白乐天,你简直是狂妄至极!你怎么知道决斗就不是你输?” 白乐天笑道:“你种大司马也未免太性急了一些!我话还没讲完,你就要翻脸!我若是输了,我解散乐天派,这摩天宫自然是任由你处置,不过我的弟子徒儿,你得允许他们下山!他们只是我的弟子和门徒,他们有家人,有亲人,家中有产业,他们不是我的私有物品,能随你任意处置!” 种士良哈哈大笑道:“白乐天,你可真够天真的!你要知道,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本官已经擒了你,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笑话!” 白乐天忽然笑道:“怎么,凭着一个小小的云恒门捆仙绳,就想一直困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白乐天么?白某要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话,又何必在江湖上继续混!我给足了你种大司马的面子时,你不珍惜,等下你会后悔的!” 四周阴风渐起,层层乌云又滚了过来,聚在种士良身后。种士良仰天狂笑,头发随着狂风飘扬,种士良状若狂魔,嚣张至极的大吼道:“能让我种士良后悔的人还没有降生呢!我种士良权倾天下,凭的是天命!你不过是小小的乐天派掌门,能让我种士良回头?做梦!” 风起云涌间,种士良袍袖也开始鼓荡起来,内力充盈到已经逸出体外的地步了。只见隐隐的黑色光芒在种士良身后显现,种士良猖狂大笑道:“我命由我,你们的命也得由我!这摩天峰今天就是我种士良的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没有人可以例外!” 诺兰见种士良已经渐入魔境,急忙匍匐在地,向种士良叩头道:“奴婢恭喜大司马练成绝世神功!” 云麾将军李奇训和西陵校尉马登儒等人一见这种情况,也急忙跪倒在地,齐声恭贺大司马的晋境。而后是贺灵凡、烈齐洪、吴墨阳和丘不哭,顾大元等人,都拜倒在地,一起向种士良行礼。 离尘宫主童秋素忽然问道:“种士良,你今天率兵大闹摩天峰,确实够威风!但是白乐天是老身的仇人,老身今天上峰来,就是要把他的元神带走,找他了结一下恩怨,你应该不会和我争吧?” 种士良的身躯已经在气机强撑下逐渐变高变大,种士良此时已经有两丈余高了,种士良低下头望着童秋素,冷笑道:“白乐天在此起兵,欲图谋反,本官是来剿灭他的,你们什么离尘宫、清平宫,最好置身事外,别给本官找麻烦!不然本官收拾起你们来,也绝不会手软!” 童秋素冷笑道:“白乐天要谋反?真是好笑!三十年前,他连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位置都不要了,躲来深山中潜心练武,难道他还会对什么名利这些俗事感兴趣?老身看你明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恒云门主烈齐洪在一旁大笑,挑拨道:“袁从信,你师父已经是元神状态,还是由你接管乐天派掌门之位吧!你师父已经老糊涂了,难免做出错误的决定,现在你还年轻,就由你来拍板,决定乐天派的将来!” 袁从信冷笑道:“师父在一日,袁从信便唯师父马首是瞻!怎么肯像那些乱臣贼子一样,为了权力就欺凌君父!师父对我袁从信有救命之恩,有养育之恩,有授业之恩!师父让袁从信向前,袁从信绝不敢向后!” 烈齐洪闻言,冷笑不止,白乐天放声大笑道:“从信,好孩子!不枉了师父对你的多年教导!” 种士良的身躯已经长到四丈有余,仿佛如同一座小山一样。阴风阵阵,愁云惨惨中,鬼语啾啾。种士良低下头,望着脚下的这群“蝼蚁”们,哈哈大笑道:“我只要一脚踩下去,就是十几条人命!你们这群蝼蚁,还不来跪拜我?” 忽然一声闷响,白乐天身上的捆仙绳断成了十几截,四处乱飞。云恒门主烈齐洪不由目瞪口呆,他云恒门的捆仙绳专缚元神,从来没有失手过!再强的元神也逃不出捆仙绳的捆绑,可白乐天竟然把他的捆仙绳给崩断了?天哪,这可是云恒门的三大镇门法宝之一啊! 烈齐洪不由带着哭腔道:“白乐天,你还我门派的法宝来!” 白乐天的身形也急剧膨胀起来,早到了四五丈高度。白乐天低下头,一脸怜悯看着烈齐洪道:“你若是不用捆仙绳捆我,它哪里又会被毁坏呢?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放着好好的云恒门主不做,跑到我这摩天峰来撒野,等我先和种士良算账之后,再和你理论理论!” 种士良扭了扭脖子,空中传来骨节咔咔响的声音,就如同打雷一般闷响。种士良向前跨出一大步,来抓白乐天。 白乐天伸手也来抓种士良,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就如同两个巨人一般打斗了起来,打得难解难分。最后两个人竟然从山上滚了下去,众人都不敢上前,看得目瞪口呆。 两人滚到山下之后,又打着打着,打回了山上,路上的一些树木遭了殃,给这两个人压倒了一片。众人都没见过这种打架的方式,只好在一旁看着,谁也伸不上手。 袁从信见状,冲云麾将军李奇训,西陵校尉马登儒等人喝道:“你们大司马和我师父打架,我看咱们也别闲着了!动手吧!” 李奇训虽然惧怕袁从信的武功,可是袁从信手下除了老拓跋松之外,并无一兵一卒,他李奇训手下却人多势多,只要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就可以把袁从信打败活捉!李奇训对琵琶仙子贺灵凡道:“贺仙子,等下动起手来,还得仰仗仙子出手!” 贺灵凡知道李奇训是种士良的人,现在他带兵到摩天峰来,只不过是找个快速升迁又不让人说闲话的途径罢了,因此点头道:“愿听李将军指挥!” 李奇训又望向烈齐洪,微笑道:“云恒门主,现在我们就要动起手来了,你们云恒门可要替我们压阵哪!” 毕竟白乐天是元神形态,这云恒门在法术上技高一筹,李奇训可不想凭着自己头脑发热,就冲上去和白乐天的元神过招,那纯粹是找死! 烈齐洪慨然道:“李将军放心!无论这乐天派的人用什么元神攻击的招法,都由我云恒门弟子来解决!” 李奇训这才放心点头道:“好!那就多谢各位了!吴墨阳大侠,请你带人去擒下拓跋松,这个姓袁的小子,由我们来收拾!” 吴墨阳答应一声,带着顾大元等人向前,去捉拓跋松。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进亦忧,退亦忧。 摩天宫前,剑拔弩张。云恒门主烈齐洪率手下弟子站在已经破败不堪的较武场上,各持槐木剑,布起了绝户阵,帮助种士良镇压白乐天的元神。而另一边,吴墨阳已经率人去围攻拓跋松。不知为何,离尘宫主童秋素和清平宫主樊尘以及上山虎古长青却同时选择了袖手旁观。 袁从信见吴墨阳、顾大元、丘不哭等人来围攻拓跋松,立刻挺剑挡在二师伯身前。袁从信知道二师伯刚从咒术中缓过来,就相当于一个人,大病初愈,身体极度虚弱,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袁从信当然不能让二师伯吃亏。 云麾将军李奇训见状,立刻喝令手下校尉凌志邦率领振威营士卒向前,围住袁从信。他要靠人多势众,围杀袁从信。振威营共有三千人,是大越国禁军中的精锐,这一次被种士良带来千余人马,做为攻打摩天宫的主力兵马之一。而统领这支精兵的凌志邦是正五品先登校尉,有万夫不当之勇。 袁从信见官兵围了上来,无奈挺剑向前,想要带二师伯突出重围。可惜官兵人数太多,而且是布阵向前,有盾牌和甲胄防御,还有弓弩和枪兵作为支援。一时之间,官兵箭如飞蝗,把袁从信困在当中。袁从信虽然勇猛,可惜单枪匹马被困在阵中,短时间内难以突围而出。 离尘宫主童秋素见袁从信被官兵围住,只是冷眼旁观,蝶华在一旁见了着急,焦声道:“宫主,官兵势大……” 童秋素冷冷道:“不急,先看看再说!久闻白乐天的大徒弟是位年轻高手,让老身看看他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拓跋松见袁从信被围住,拼死向前,想救出师侄,可惜吴墨阳等人早已经扑了过来,狞笑着把拓跋松围在当中。 吴墨阳扭了扭脖子,做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表情,用折扇一指拓跋松嘿嘿笑道:“拓跋老匹夫,你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别去管你那短命鬼师侄了!嘿嘿,大司马信任我们这群人,要我们捉你回去继续做傀儡,你逃得掉么?其实,像你这样的人能给大司马做傀儡,那是你的荣幸,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拓跋松破口大骂道:“吴墨阳,你畜生不如!种士良这奸贼丧尽天良修习魔功,灭绝人性把活人变成傀儡,而你们这帮混账王八糕子助纣为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吴墨阳放声大笑,不屑一顾道:“拓跋老头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吴墨阳可从来没说自己是好人!你瞧瞧,我们这帮人都是什么人哪?一个个都是坏人来着!我们行走江湖,都唯恐自己不够坏!你说,像我们这样坏人,他娘的能做好事那才见鬼了嘛!既然你们以好人自居,那就活该你们倒霉!” 死瘸子顾大元跛着一条腿上前,笑嘻嘻道:“老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磨叽了?收拾这样一个糟老头子你还废什么话呀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顾大元猛地跃上前去,嗖嗖嗖,连踢三脚,直取拓跋松的胸口、裆部和下盘。一般人恐怕都不会想到这个死瘸子的平生得意绝技其实是腿法。顾大元的腿法极其高明,绝对称得上是当世第一流的。有句话说是人不可貌相,用在顾大元身上,那是半点儿也不错。 拓跋松毕竟已经是一流高手,虽然身体虚弱又加上吃了一惊,但是应变也算迅速,急忙向后倒跃而回,堪堪避开了顾大元的三脚。拓跋松人未落地,后面早有人一掌袭向拓跋松的后心,却是不男不女丘不哭在后面截杀拓跋松。 丘不哭和顾大元是朋友,虽然两人经常言语上不合,可是通力协作的时候不少。尤其在当前这种情况下,袁从信和白乐天勇猛,不容易擒住,可只要他们能联手拿下拓跋松,就可以利用拓跋松来要挟袁从信和白乐天。一本万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之所以要合十几位高手的力量来擒住拓跋松,是因为拓跋松之前是一流高手,虽然如今拓跋松因为中过咒术的原因而实力大打折扣,可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失手给这老家伙逃走,他们可吃罪不起。 拓跋松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他,可惜闪的略慢了些,肩头给丘不哭的掌风扫到,立刻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拓跋松左臂疼痛难忍,胳膊立刻就抬不起来了。丘不哭见状大喜,喝道:“这老东西已经中了我一记破气掌,等下他连内力也提不起来了!大家一起上,活捉了他!” 群贼闻言大喜,一拥而上,仗着人多势众,把拓跋松困在当中。拓跋松见形势危急,也知道师侄和师弟都遇到劲敌,没有能力顾及自己了,所以是拼了老命反击。他试图突出重围逃走,以免拖累师弟师侄,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又勉强撑了几个回合,在躲过顾大元一脚之后,却被吴墨阳用折扇点倒在地。 吴墨阳放声大笑,蹲在拓跋松面前,用折扇拍了拍拓跋松的脸,一脸的戏谑,言语嚣张道:“老匹夫,刚才吴爷爷叫你投降,可你偏不肯降,现在怎么样,想逃也逃不掉了吧?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 拓跋松心知今日断难逃生,索性把眼一闭,一言不发。 吴墨阳站起身,踢了一脚已经倒在地上的拓跋松,狞笑道:“你和白乐天,你们师兄弟都是混账!一个个的不知天高地厚!大司马也是你们能反对的?在咱们大越国,反对大司马的绝没有好下场!等下大司马捉了白乐天的元神,把你们一个个都关起来,慢慢折磨至死!至于摩天宫乐天派这帮反贼,更是一个也别想逃!” 话音刚落,吴墨阳已经被人一脚踢飞了出去十余丈远,撞在较武场外的一颗松树上。那棵松树应声被撞倒,吴墨阳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吐了几口鲜血,挣扎了半晌才爬起来。顾大元等众贼一见刚才出手踢飞吴墨阳的人,顿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吓得纷纷向后退去。 踢飞吴墨阳的人正是离尘宫主童秋素,她见袁从信大战上千官兵竟然暂时不落下风,心中暗暗称赞白乐天教徒有方。原本她还想再看一会儿热闹,可是吴墨阳一句话激怒了她。 童秋素冷笑道:“你们想把白乐天折磨至死是吗?经过老身同意了吗?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能欺负白乐天,那也必须是老身,你们算什么东西?若不是看在你叔叔吴极玄的面子上,今天老身就一掌打死你!还不带着你的人快滚!” 吴墨阳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看了一眼童秋素,恶狠狠道:“童老太婆!你好大的胆子,你还讲不讲道理?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对我出手!”可是他见童秋素脸色阴沉着向他逼来,不由心头发慌道:“童秋素!你别乱来!你,你要造反吗?你敢坏大司马的好事!” 童秋素冷笑道:“你是瞎还是傻?我带着众多门人弟子来到摩天宫,难道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吗?老身不远千里率领众多弟子到此,就是来给白乐天撑腰的!江湖险恶,若是只讲道理就有用的话,还练武做什么?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种士良一个人的天下!别以为人人都怕种士良!” 吴墨阳气得脸色发青,他万没想到,这个老太婆竟然如此蛮横,竟然连种士良也不放在眼里!他哪里知道,前些天种士良在京中调动兵马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把这个消息泄露了出去,所以才会有离尘宫、清平宫千里赶来支援摩天宫,才会有上山虎古长青和千手君子夜空急匆匆赶到摩天宫。 古长青是试图劝阻种士良,夜空却是直接把种士良的大部人马骗走了。 吴墨阳回头看了看同伙的顾大元、丘不哭等人,却见这些人眼中都有惧色。之前,两万大兵在山下助阵的时候,他们是不怕离尘宫和摩天宫的。可现在种士良的主力大军已经被骗走,种士良能动用的全部人马也不过就山上这千余人。就算加上他们这些二三流高手和云恒门烈齐洪,琵琶仙子贺灵凡等人,对上乐天派和离尘宫这些人也没有绝对的胜算。 此时,吴墨阳真是感觉进退维谷,他想走,又怕将来种士良怪罪他。他想留,又感觉不会有好下场。进亦忧,退亦忧。 吴墨阳下意识望向正在激斗的种士良和白乐天,却发现两个人就要分出胜负了。原来因为有云恒门的绝户阵压制,白乐天的元神并不能发挥全部功力,此时的白乐天,已经开始节节败退。 就在此时,诡异的琵琶声忽然响了起来,众人都感觉心头一灰。被童秋素一脚踢伤的吴墨阳不由心头大震,他回过头望去,却原来是一直没有拿出全部本领的琵琶仙子贺灵凡出手了! 离尘宫武境稍差的年轻弟子们,顿觉头脑昏昏沉沉,一个个手扶额头,倒了下去。吴墨阳大喜过望。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看你的了 摩天峰半山腰处,有三个人正在顺着山道往峰顶爬。爬山的三个人形象各异,为首的是一个手中提着根打狗棍的年轻乞丐,乞丐身后是一个背着蛇形剑的年轻漂亮姑娘,最后是一个富家翁打扮的老者。那老者一身锦袍,白发白眉白胡子,满面红光,精神矍铄,手中拄着紫檀木的龙头拐杖。 相貌平平的年轻乞丐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只见他一边走一边用打狗棍抽打着路边的野草,嘴里唠唠叨叨道:“我说老头,咱们现在上山去还能看到什么热闹?种士良的兵都跑光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打法?你这人也真是的,打架就打架,人多才热闹,你把人都弄跑了还打什么!” 摩天峰很高,上山的路比较陡峭,可走在最后的那位老者却一直在不慌不忙的赶路,虽然拄着拐杖像是闲庭漫步一般,却一点也不比年轻的瘦乞丐和背剑的漂亮姑娘速度慢。 只见老者手扶着拐杖,一脸的淡然,抬头向峰顶瞧了瞧,意味深长道:“你懂得个屁!种士良调来两万人马攻山,难道你一个人还能把他们全都打死不成?两万人,就是一个个把脖子伸出来排队,站在那里让你砍,从早上砍到半夜你也砍不完,还得把你累个好歹的!” 年轻乞丐笑嘻嘻道:“我一个人杀不完有什么关系,你这不是新收了赫兰大小姐当徒弟吗?她不是练剑吗?刚好用她练的剑法杀杀人,练练胆子!” 被称为赫兰大小姐,背着蛇形剑的漂亮姑娘还没说话,脸上就先是一红,只见她摇摇头,轻声细语道:“我的剑法太差,也就只能做剑舞,要我杀人,我可做不到!我连杀只鸡都不敢,更不要说让我杀人了!江师兄,杀人这种事情,还是你去做比较好!” 老者讥讽道:“瞧你那点儿出息!杀人的事还指望女娃娃去做,你丢人不丢人!每当老夫看到你那练武不认真的样子,都有一种想把你打死的冲动!有我这样的师父你还如此不用心,真是浪费了你万里挑一的根骨!再说赫兰丫头才练武一年时间,你指望她去杀人?” 年轻乞丐哈哈笑道:“邢老头,她就是练武只有一天,那也是你的徒弟!你不是吹牛你教出来的徒弟都是人中龙凤吗?嘿嘿,你瞧瞧,一个练了一年剑,连只鸡都不敢杀的赫兰大小姐!和一个练了五年棍法,也只能打个流浪狗的江成约少侠!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徒弟?你还说你是高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被称为邢老头的老者微微一笑,自吹道:“我邢天是什么人?我老人家的眼光那是绝对差不了!我说你行,你就行!就算都是乞丐,那天山远小儿选了冷东海做徒孙,我老人家偏偏就要选你江成约做徒弟,我就是要让天山远那小儿知道,我老人家眼光独到,我调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是奇才!” 年青的乞丐江成约唉声叹气,信心不足道:“唉,我说邢老头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回你可输大了!那冷东海拜了丐帮帮主程无路为师,现在随着楚随心往桑兰去了,他这一去,将来准能混个将军做做!而我江成约,还是那个臭要饭的,我练的武功,还有什么棍法,也就能打打野狗!” 自称邢天的老者在江成约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瞪眼道:“混账东西!我老人家教给你的武功,你只管勤快去练,将来总有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怎么着,冷东海跟着楚家那个小子就了不起啊?一个小小的将军又算得了什么?记着,你师父叫邢天!邢天是什么人?邢天也是天山远、白乐天之流能比的?开玩笑!” 江成约切了一声,不以为然道:“知道!知道!刑天不就是那个,脑袋让人给砍了,用乳-头当眼睛,用肚脐当嘴巴那个货吗?你都叨叨八百遍了,江少侠的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 老者邢天眯了一下眼睛,又笑道:“江小子,你小子不老实,跟我老人家耍滑头!你别以为我老人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你为了堵我老人家的嘴,故意装成一副不好好练功,一副不济事的脓包样子!这样就可以证明我老人家不是什么真正的高人,只是个会说嘴的老东西罢了!” “哼哼,小子,平时随你怎么闹,我老人家都不管你。可今天咱们是来办正事,你最好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你要是再任性胡闹,我老人家就废了你的武功,让你回到从前,变成真正的废人!” 江成约停下脚步,脸上堆笑道:“哎哟,邢老头,我的师父!我的好师父!嘿嘿嘿,你看你老人家别这么狠嘛!咱们师徒一场,你不能这样啊,这一出手就是要废了我的武功?真废了我的武功你不心疼?你想想,要是把我的武功废了,那你这几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你还上哪去找这样资质绝佳的徒弟去!” 邢天冷笑道:“以我老人家的实力,找个有些资质的小子,收他做个徒弟,教他把武功练好还不容易吗?聪明伶俐的小子到处都有,好师父也到处都有吗?俗话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对不对?我劝你小子少给我耍小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成约一脸谄媚笑道:“嘿嘿嘿嘿嘿……老人家,老人家,我江成约对天发誓,我可没怀疑过你的实力!你想,连千手君子夜空那样的角色,您都能把他培养独步江湖的高手,何况我这样资质上佳的好苗子?你老人家放心,我肯定好好练武,争取征服谪仙楼那帮人,给你拿个天下第一回来!也好光宗耀祖!” 邢天把拐杖递给背蛇形剑的漂亮姑娘,自己用手指掸了掸袖口上的灰尘,不以为然道:“谪仙楼那帮混蛋,一天就想着怎么收钱!他那武榜前十,至少有四个是名不副实的!还好白乐天把同玄和尚那个笨蛋打死了,终于少了一个凑数的!免得我老人家看着碍眼!不过我老人家的徒弟进武榜前十不算稀罕,至于天下第一?那可不好说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背蛇形剑的漂亮姑娘帮邢天扶着拐杖,脸上红红道:“老人家,您教了那么多厉害的徒弟,可最终收了我这样一个笨徒弟,是不是有点儿……” 邢天摆了摆手,从背蛇形剑的漂亮姑娘手中接过拐杖,一步一步向峰顶走去,边走边道:“我和你祖宗赫兰容勃算是有一段交情,你祖宗为了救楚家那个不争气的小子,动用天道杀了凡人,遭了天劫,死去了。你祖宗在临死之前,把你妹妹赫兰玉双托付给楚家的小子。而老夫当时是正巧路过江平郡王府,见你悬梁自尽,就顺手把你给救下来了。” “要说你呢,练武的资质也就中等偏上,本来是不够格让老夫收你为徒的!而且你这孩子心太软,连杀只鸡都不敢,实在让老夫头疼不已!不过你毕竟有赫兰容勃这个祖宗,血脉还是可以的,所以老夫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你这个笨徒弟了!谁让老夫怜惜你们赫兰家呢!你们赫兰家啊,这次估计是要在你们两个姑娘手里兴起来了!嘿嘿,谁说女子不如男!” 原来这个背着蛇形剑的美貌姑娘竟然是江平王侧妃,赫兰玉双的大姐赫兰玉青。 老者邢天自说是路过江平王府时,见这位失势的江平王侧妃悬梁自尽,就出手救下了她,还把她收为徒弟,教了她一套青蛇剑法。这位赫兰家的大小姐,就稀里糊涂成了小乞丐江成约的师妹。不过江成约见赫兰玉青武功太差,并不把这位师妹放在心上。 况且赫兰玉青虽然算是蛮夷人,可毕竟出身赫兰世家,又曾是江平王侧妃,自然不是他一个小要饭的能比。赫兰师妹的出身比他江成约强一百倍一千倍,所以江成约的心头很有些自卑。 而且邢老头对赫兰玉青很好,这一年来邢老头带着他们师兄妹二人四处游历,赫兰玉青什么也不用做,就会得到邢老头给的零花钱,他江成约就得干些力气活,才有零花钱拿。而且邢老头对他可比对赫兰玉青严厉多了,他要是练不好武功,邢老头真会用拐杖揍他。可赫兰玉青剑法要是没练好,邢老头还会哄着。 江成约经常为此嘟嘟囔囔道:“早知道老子也托生成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可每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邢老头就会骂他是个笨蛋,说他看事情看不到本质,漂亮姑娘多了去了,你看我邢天会对所有漂亮姑娘都好吗?青楼里边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你看我老人家会给她们好脸色? 终于快到了峰顶,忽然一阵诡异的琵琶声传来,正走路的赫兰玉青一步踏空,差点儿摔倒,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出气不匀。江成约大怒道:“这是什么人,竟然用魔音在这里害人?” 邢天以拐杖顿地,冷笑道:“还能有什么人!这一定是琵琶精的徒弟,那个姓贺的小娘们儿了!还好咱们来的算是及时,江小子,下面可就要看你的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强弩之末 自称邢天的老头蹲在摩天宫远处的一块石头上,龙头拐杖就放在石头边上,他手里端着一根一尺长的铜锅烟袋,吸了一口,絮絮叨叨说些往事,任由江成约提着一根破打狗棍就去斗贺灵凡。 赫兰玉青小心翼翼问道:“师父,你说江师兄能打赢贺灵凡吗?这个种士良好凶恶啊,我看连白乐天也打不赢他,你说将来楚的小伙子能打赢种士良?人家都说楚家的小伙子是个废物,种士良可是手里又有兵,又有将,他自己武功还高,你说楚家的小伙子能打赢他吗?我可不乐观了!” 邢天瞧着胶着的战局,呵呵笑道:“这世上有什么大事是一做就能成的吗?如果有的话,那就没意思了!想做成大事,就得吃苦头,不然做成的时候会有成就感吗?要说种士良这个小子,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想练武嘛,就安心练武,想搞权力嘛,就安心搞权力!结果他什么都想搞,哪样也没搞好!” 赫兰玉青眨了眨眼睛,笑道:“老人家,我没听太懂!” 邢天吐出一口烟雾,笑了笑,“这有什么听不懂的?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可是种士良这个小子,既想在武道上登顶,又想在权力上达到顶峰,这怎么可能办到!纵然是像老夫这样的天纵英才,也不能同时分心去做这样的两件大事!两头都抓的后果,就是两件事全都没做好!” 赫兰玉青恍然道:“老人家,您这么说的话我就懂了!可是种士良手底下那么多能人异士,楚随心全家都被软禁,他自己也被逼的一个人跑到番邦小国去了,连我武功不高的妹妹都成了他的保镖,你觉得楚随心还有希望?” 邢天用手往铜烟袋里续了些烟草,慢条斯理道:“事在人为。虽然楚随心是五灵当中的木灵之体,可我老人家也并不知道楚随心到底能不能行,他要是能行呢,就让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他要是不能行呢,我就再换人好了!至于种士良这个小子,有多少人真心服他还不好说。” 赫兰玉青笑了笑,轻叹一声道:“我只希望妹妹能平安无事就好!” 邢天的目光透过烟草的雾气,望向正激烈搏杀的白乐天和种士良,慢悠悠说道:“你那妹妹已经接收了你祖宗的残余气运还有两百年功力,将来她的成就会比你高!你呀,吃亏就吃在性子太随和,太柔。不过这样也好,将来你若是能嫁个好男人,就仍然能做个贤妻良母,只是不知道哪个小子有福气娶到你。” 贺灵凡正在弹着琵琶,用魔音压制离尘宫的众弟子。离尘宫的老太婆童秋素武功虽然高,可是对她的琴音却没有特别好的克制办法,童秋素只能勉强在自己气机覆盖范围内维持让弟子不受她琴音的压制。可是这样一来,离尘宫的弟子们就只能自保,不能进攻了。官兵正好趁机向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准备拿下袁从信和拓跋松。 上山虎古长青瞧了一眼清平宫主樊尘,樊尘点了点头,手握书卷杀了过去,十余合内,打翻了顾大元,踢倒了黄苍,迫退了丘不哭,已经被童秋素打伤的吴墨阳更是躲得远远的。其余十几名二三流高手都凑在一起,刀枪剑戟向外,对这个老家伙采取只守不攻的战法。 袁从信面对蜂拥而来的上千振威营精兵,大开杀戒。只可惜一个人力量终究有限,在杀了近百人之后,袁从信已经是强弩之末,剑法散乱了。拓跋松见师侄已经堪堪抵敌不住,也强提起一口气机,上来参战,护住袁从信的后心。师伯师侄二人背靠背,勉强撑住,可照这个样子下去,阵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摩天峰上空,再度风起云涌,乌云低垂翻滚,预示着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被云恒门绝户阵法限制了能力的白乐天,正在和种士良比拼内力。两人此时已经停止了上天入地的打法,而是站在平地上,以双掌对双掌。种士良脸上泛着红光,白乐天脸上泛着白光,谁也不肯向后半步。此时两人的比武,比的不止是内力,拼的还有精气神,毕竟这两个人谁也输不起。 种士良咬牙道:“白乐天,你非要拼到形神俱灭,拼到乐天派和摩天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甘心吗?你只要肯低下头,跟着我,比此就要官有官,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 白乐天冷声道:“白某如果稀罕你说的那些,当初又何必辞官归隐?当初你还只是个小小县丞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我如果愿意,恐怕现在已经做到了六部尚书或是丞相!如果我愿意参与那些争斗,我和楚老侯爷联手,还有你种士良什么事?我本无意你和楚随心之间的争斗,你不该逼人太甚!” 种士良头上有汗水滴下,却仍就继续催动内力,种士良冷笑道:“白乐天,你还辩解什么?当初楚随心在朝堂上和我针锋相对,我想要收拾他,他却逃走,回到了你的摩天宫!是我先礼后兵,派人带着礼物到了摩天宫,可你却连把他逐出师门都不肯!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是站在我的对立面了!” 白乐天一边极力抗拒绝户阵法所带来的武境压制,一边又要和种士良拼斗内力,不可谓不辛苦。白乐天仍就冷冷道:“楚随心从三四岁起,就做了我的弟子,他是我这些弟子当中,天赋最高的一个,我连研心大法典玄功都传给了他,视他为我的衣钵传人!可是你,却想要杀我的徒弟!就算你位高权重又如何?我白乐天能不念师徒十几年的情份?” “我让鲍从逊送他走,无非是想让他远离大越,远离和你的争斗,到桑兰去避祸!以我乐天派一门的力量,如何能对抗权倾天下,连皇帝都忌惮的种大司马?我又何尝愿意卷进这样的冲突当中?可是你呢,一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派人追杀楚随心,还让人打到我的摩天宫来!我白乐天就是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 种士良狞笑道:“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白乐天嗤笑道:“你以为你手里头有兵,有权,天下的人就都得臣服于你吗?你凭什么?就算你能取代大越皇帝,坐在龙椅上,也是得国不正!白某遍阅史书,像你这样有野心的人其实不少,可最终有几个能够真正得到天下,得到民心的?你残害百官,荼毒百姓,还想要威震武林,简直要和全天下作对一样!你怎么能成功!” 咔嚓一声响亮,天空中一道可怕的紫雷落在两人不远处,一棵大树应声倒下。种士良狂笑道:“我种士良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县丞做起,历经三十余年,坐在了权倾天下的大司马这个位置上!我隐忍了三十多年,就是为了成为今天的人上之人!我已经忍够了,而从此无须再忍!你根本不明白,当一个人不用看任何人脸色的时候,有多么的爽!” 种士良表情陶醉道:“你看看吧,诺颜,诺兰,颜昔平果,诸九娘……这些漂亮的女人都在我的大司马府中!我若不是权倾天下,这些女人肯用正眼看我?白乐天,你一旦品尝到了权力能带来的滋味,你也一样会欲罢不能!皇帝又怎么样,我头上虽然没有皇帝的冠冕,却有着和皇帝一样的威风!” 白乐天抬起头,望着在头上翻滚的紫雷,轻蔑道:“你就是坐上龙椅又如何?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天底下那么多的人指指点点,你真能稳稳坐住那个位置?你若胆敢坐上那个位置,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天底下的人就要群起而攻之!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你就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种士良猖狂大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强如你白乐天又如何?还不是被我逼到舍弃肉身,以元神形态和我作战?况且世人多半都是追名逐利,只要有利益在,我还怕他们不来追随我?你以为人人都是像你白乐天一样骨头硬?!” 白乐天叹息一声道:“还是那句话,千金易得,气节难求!”白乐天手上不断加力,把种士良逼得连续向后倒退了十余步远。 种士良忽然狞笑起来,得意道:“白乐天,来之前我已经想过此战一定会很艰苦,所以才请了云恒门烈齐洪师徒前来助阵!现在看来,本官的选择是对的,这绝户阵对你元神的压制,绝对超乎你的想像!我就猜到,逼急了你又要动用元神之力,嘿嘿嘿,饶你白乐天的本事再大,也逃不出本官的手心!” “白乐天,本官劝你识时务,别再死撑了!我知道,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你再挣扎下去也无用,也是一样惨败的结局!白乐天,认输吧!” 白乐天咬着牙道:“现在说输赢,为时尚早!”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绿毒琵琶老婆娘 贺灵凡坐在摩天宫外飞来的一块硕大巨石上,忘情弹奏她的绿玉紫檀琵琶。这块巨石是刚才白乐天和种士良大战时,种士良以移山之力搬来砸白乐天,却被白乐天击落在地,刚好给贺灵凡利用上了。 巨石下,数十名振威营精兵手持单刀、盾牌,护卫着贺灵凡。云麾将军李奇训知道,要想制服离尘宫众弟子,非这娘们儿不可。此时琴音萧瑟,听到琴音的离尘宫众弟子忽然生出一种厌世之感,人人泪流满面。有甚者,拔剑就要自刎。琴音之强,连清平宫主樊尘也为之侧目。 关键时刻,宫主童秋素舌绽春雷,一声怒喝,才使陷入幻境中的离尘宫众弟子恢复了神智。童秋素怒道:“妖女!你竟然用幻魔琴音害人,看老身取你性命!” 童秋素凌空跃起,在空中大步赶来。李奇训见状立刻大喝道:“快,弟兄们,给我用弓箭伺候这老太婆!”两百余名振威营弓弩兵仰头就是一轮齐射,童秋素挥舞大袖,气机狂暴,将羽箭纷纷击落。不过她身后的离尘宫弟子们却又立刻陷入了琴音幻境,一个个寻死觅活。 无奈的童秋素只能翻身又落回自家的迷魂绸大阵中,以极强内力唤醒已经陷入幻境中的众弟子。童秋素虽然功力高深,不惧幻魔琴音,可她若是想要主动进攻的话,却没有人能照看她的众弟子,童秋素只好采取守势,先稳住阵脚再说。童秋素不停咒骂贺灵凡,却对她无计奈何。 贺灵凡笑容满面,坐在巨石之上,用绿毒琵琶安心弹奏幻魔琴音。幻魔琴音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用内力催动的魔音扰乱人的心智,属于精神攻击。另一部分则是音波的物理攻击,可以杀人于无形。 贺灵凡手中的绿玉紫檀琵琶有个名字,叫做绿毒琵琶,并不是普通琵琶,有五根弦,是由紫檀木制成,凤头曲颈,上面镶嵌了七块绿玉,以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 绿玉紫檀琵琶是贺灵凡的得意兵器,是她师父枯树琴魔海潮生历时三年亲手打造,内中暗藏有剧毒的暗器,因此起名叫做绿毒琵琶,又把它赠给了贺灵凡。贺灵凡恃之横行江湖二十余载,罕逢敌手。 当然,贺灵凡在二十多年前只有三流武境,远远没有能够达到横行江湖的程度。可是她有一个老怪师父海潮生撑腰,寻常江湖人士哪愿意得罪她?再者说,江湖上女侠客少,漂亮的女侠客就更少。像贺灵凡这样的美貌侠女本就已经很稀有,而且她除了弹琴之外,还略通书画,算是个才女,又有老魔海潮生为她撑腰,哪一个江湖人士会吃饱了撑到去得罪她? 所以自贺灵凡行走江湖以来,江湖人士普遍都给她面子,若有哪个不长眼的不给她面子,也多半会被江湖同道们痛扁一顿。时间长了,谁又愿意得罪这位美貌的“琵琶仙子”?所以贺灵凡顺风顺水的做了二十多年女侠客,尤其这几年她的幻魔琴音已经有了她师父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六七成实力,也称得上是魔道高手了。 这一切,都使贺灵凡更加自命不凡,她裙下之臣就算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了,就连大司马种士良也没忍住她的诱惑。 此时,江成约已经提着破旧的打狗棍直扑琵琶仙子贺灵凡,他实在是看不惯这个臭娘们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嘴脸。 正在保护贺灵凡的振威营众军卒少不得又是一轮箭雨,不过可惜,这些箭矢到了江成约身前三尺左右,就再也难以前进分毫。江成约以极其豪横之势掠过天空,无形的气机之盾护住他的身体,飞来的箭矢纷纷坠地。江成约这才赫然发现,原来师父这个老家伙传授的武功竟然如此生猛! 蹲在卧牛石上的邢天在石头上磕了磕烟袋锅,笑眯眯对赫兰玉青道:“徒儿啊,看到没有,江小子一出手,就气势不凡!谁能想到,他跟我练了才不到七年的功夫!照理说,这个琵琶精的徒弟贺灵凡还是有两下子的,只可惜,今天是她运气不佳,遇到了我邢天的徒弟!” 赫兰玉青笑道:“师父,您老人家的徒弟多半都是高手,只有我实力不济,给您老丢脸了!我看这贺灵凡的武功很高明,她要是打我这样水平的,恐怕一只手就可以打几十个!对了,师父您说,江师兄能打赢她吗?” 邢天端着铜烟袋笑道:“你现在还没摸到武道的正途,我老人家也没着急指点你!看在你祖宗的面子上,我得先让你活下来,等你的身体调整到适合修习高深功夫的时候,我再教你上乘武功!不过也快了,今天你就瞧着江小子和这个小琵琶精动手,你先瞧瞧门道。等你能瞧出来一些门道,或许就可以在武道上登堂入室了!” 赫兰玉青笑着应道:“是,师父!只恐弟子驽钝,丢了师父的脸!” 邢天摆摆手,不以为然。能让他邢天收为徒弟的,天赋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高踞巨石之上的贺灵凡早已经看见一个小乞丐向她袭来。贺灵凡哪会把一个小要饭花子放在眼里?只见她脸上浮现一抹轻蔑的笑意,随即娇叱一声,手指如车轮般飞快,拨动琵琶琴弦,一弹,一挑,再弹,再挑,随后手指在琵琶弦上轻点,只听琵琶忽然变作钟磬之音,当头就是一记音爆。 江成约手中打狗棍急挥,波一声响,打狗棍撞上了琵琶的气机音波。江成约手中打狗棍再度急挥,波波波,又是几声闷响,江成约被气机音波震出去六七丈远,一个翻身落地,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江成约胳膊发麻,不由咧了咧嘴,失惊道:“我滴个乖乖,这老婆娘出手狠辣,手段硬是要得嘛!” 贺灵凡却是暗叫不妙,人已借力凌空跃起,可惜她脚下的巨石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立刻被一股极强的内力炸开,四分五裂,乱石横飞。贺灵凡翻身落在云麾将军李奇训身旁,真是大吃一惊,一张樱桃小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惊得要合不上,都快能塞下鸭蛋了!这小乞丐不但破了她的气机琴音,还能借势反击,而且攻势凌厉已极。 云麾将军李奇训望向江成约,不由皱了皱眉头。李奇训的武功虽然不及这些高手,但是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他很清楚,既然这个小乞丐能用打狗棍破了贺仙子的琴音魔功,他就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李奇训心头狐疑,四下瞧了瞧,想看看这小要饭的还有没有同党,可是看了半天,也只看见远处的卧牛石上蹲着一个抽烟袋的老头,还有一个美貌的大姑娘。李奇训瞧了瞧那二位,并不像是武功高强的样子,李奇训有些疑惑道:“怪了,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武功高强的小乞丐?” 贺灵凡把琵琶交到左手,大怒道:“喂,小要饭的!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到这里胡闹?要不是姑奶奶我有好生之德,手下留情的话,你现在恐怕已经横尸当场了!” 江成约手中摆了一下打狗棍,做了个苏秦背剑式,这才摇头晃脑道:“哎哟哟,你这个老婆娘还真是不简单嘛!连你家江少侠的打狗三十六式的第一式,打落水狗都能接下来!厉害厉害!不过江少侠还有三十五式的打狗棍法没有用出来,你要不要试一下?试完再吹你能打赢我的牛皮可好?” 李奇训手握刀柄,沉声喝道:“臭乞丐,朝廷大军正在此剿灭反贼,你是不想活了吗?敢到这里来撒野,攻击官兵?你要是识相,就趁早滚蛋,免得被射成筛子!” 江成约指着贺灵凡,哈哈大笑道:“你家少侠我叫江成约,我听说这姓贺的老婆娘武功极高,因此想找她切磋一下武功!怎么,难道这婆娘她也是官兵,也是将军吗?要真是这样的话,可笑死江少侠了,古往今来,无论是哪个朝代,也没见过这种抱着琵琶弹小曲的将军!” 贺灵凡大怒道:“江成约?无名鼠辈罢了!你有什么本事,敢嘲笑女人?看老娘取你项上人头!”贺灵凡纵身跃起,右手五指急速拨动琴弦,一道道音波气机闪着绿光,以排山倒海之势,急袭向江成约。旁边的李奇训大手一挥,喝令官兵再次放箭。顿时箭如飞蝗,音波滚滚,都奔着江成约而来。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赫兰玉青吐舌道:“师父,可不得了了!这个女人好厉害,江师兄怕是要吃亏!” 邢天的眼睛只在比拼内力的白乐天和种士良身上,邢天头也不回道:“不急,江湖上高手多了,先让江小子锻炼一下也好!这小婆娘武功虽高,比你江师兄也强不了多少,江小子目前有实力和一流高手一战。他若真吃了亏再说。” 江成约哪里肯后退半步,先以气机炸掉了飞来的箭矢,随后挥舞手中打狗棍,不停抵挡音波气机,嘴里还不停嘟囔道:“用绿毒琵琶的老婆娘,你想打赢江少侠,那你可得拿出些真本事来才行!”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天大的玩笑 接连三波箭雨过后,江成约仍是毫发无损,可是倒飞回去的箭支却已经夺走了数十名弓兵的小命。要不是有贺灵凡拖着,估计这些放箭的小兵一个也活不成。云麾将军李奇训终于醒悟过来,原来这个小乞丐绝非他手下这两三百弓箭手可以匹敌的,李奇训只能哑着嗓子叫手下弟兄停止放箭。 暴怒的贺灵凡怀抱琵琶,围着江成约急速旋转,空中一道红色影子不停盘旋,左一记音波功,右一记音波功,只恨不能立刻把江成约给炸成碎片。江成约虽然年轻,却并不急躁,多年来做乞丐的经历使他非常非常有耐心。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拖住这个娘们儿,给离尘宫的人创造机会,同时尽量找到幻魔琴音的破绽。 没有了贺灵凡的牵制,离尘宫众弟子的迷魂绸大阵终于发挥了效力,离尘宫四师姐貂娥指挥众师妹奋力向前。迷魂绸飞舞,瞬间便有近百名精锐的振威营士卒被掀翻在地。正在指挥军卒围攻袁从信和拓跋松的正五品先登校尉凌志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喊杀声,回头一看,当时就吓了一大跳。 凌志邦见形势不妙,立刻声嘶力竭大吼道:“弟兄们,变阵!变阵!” 军中掌旗官,西陵校尉马登儒见状,立刻挥舞令旗,正在围攻袁从信和拓跋松的振威营士卒们见到旗语,不敢怠慢,立刻向两边散开,由进攻的雁形阵迅速变换为防御的圆阵。振威营果然是精锐,阵形变换速度之快,让人惊叹不已。 离尘宫众弟子的迷魂绸阵立刻和振威营的圆阵绞杀在一起,双方叫杀连天。离尘宫主童秋素满脸严肃,望着弟子们和官兵动手,她要寻找官兵阵法当中的破绽之处,一举击溃这些官兵。 由于离尘宫弟子的加入,官兵的攻势顿时瓦解,袁从信和拓跋松这才松了一口气。拓跋松的精神松懈下来,立刻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拓跋松望向天空,大口喘着粗气,他实在是疲惫已极,刚才不过是靠最后一股精神强撑着罢了。 袁从信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刚才这一顿冲杀,他一个人就造成百余名官兵的伤亡。此时他顾不得喘气,从怀中掏出水囊,倒在脸上,又灌了几口下去,随手把水囊丢给二师伯,果断又加入了战团。这种紧要关头,更不能懈怠,一定要把官兵击溃才成! 童秋素站在外面,盯着圆阵的运转,忽然冷冷一笑,童秋素急速掠向圆阵当中掌旗的西陵校尉马登儒。擒贼先擒王,破阵先拿下掌旗官!一旦没有了令旗的指挥,官兵就如同没了头的苍蝇一样。 此时,白乐天正和种士良激战,樊尘正和吴墨阳等数十名高手激战,童秋素和离尘宫弟子以及袁从信正和振威营近千兵马激战,江成约在和贺灵凡激战,云恒门的烈齐洪正在座下弟子们的护持下,念动咒语,补强绝户阵的攻势,以求压制白乐天的元神。 可是即使有绝户阵的压阵,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乐天和种士良的战局也依然是平色秋色白乐天元神之强,看来双方在短时间内难分胜负,这也确实超出了种士良的预料。 战局很紧张,只有天下第二上山虎古长青和樊淑净站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看热闹。樊淑净望着更远处蹲在卧牛石上悠闲抽着烟袋的邢天,还有站在石头下的赫兰玉青,她觉得这两个人很怪。樊淑净终于忍不住问古长青道:“古大侠,那两个人是敌是友啊?武功高不高?” 古长青手中的斗笠转了一下,笑了笑,“是友非敌!那个小乞丐是和他们一起的!那个背蛇形剑的女孩武功并不高,至于那位老者,我也看不出。唉,今天摩天宫的状况,实在让人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樊淑净一向知道古长青的大名,不过她爷爷是大名鼎鼎的清平宫主,她自然也见识过许多前辈高手,所以面对古长青也并不如何拘谨。樊淑净怀中抱着青色宝剑,笑嘻嘻问道:“古大侠,战况激烈,你这样的大高手,为什么不出手呢?此时你若是肯出手的话,战局就可以一鼓而定!” 古长青把手中的斗笠扣在头上,瞧了一眼樊淑净,笑容古怪道:“你这丫头有些意思!你撺掇我出手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是怕你的小情郎受伤害吧?嘿嘿嘿……有意思,有意思,都说少女情怀总是春,古人诚不欺我也!” 被古长青一语说破了心事,樊淑净倒也不恼,呵呵笑道:“天下第二果然就是天下第二,不止武功高,眼光也毒辣,佩服,佩服!不过本姑娘是真心怕他受了伤,至于我和他之间,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急什么?” 古长青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大笑道:“这小子武功不错,是个好苗子!其实这事倒也简单,你若是有情,我也不是不可以做说客,去替你说服这个小子的师父!只要他师父点了头,你还怕嫁不过去吗?你是清平宫主的孙女,他是摩天宫主的徒弟,都是高门大派,又是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呀!” 樊淑净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一丝坏笑道:“古大侠,所谓无利不起早!你肯帮我的忙,那当然是好事,可你总是有所求的吧?嗯……你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是武林高手中的高手,显然不可能想得到什么秘籍。就算我们清平宫的全部秘籍都给你,也怕你看不上眼!” 古长青的笑容有些寂寞道:“秘籍什么的,当然有用,不过对我来讲,用处不大而已。当一名武夫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天道的门槛,那么世间上对他有用的秘籍就已经屈指可数了!也许有一天,你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时,就会明白,高处不胜寒!” 樊淑净摩挲着手中的青剑,呵呵笑道:“古大侠,我可不会去想那么远的事情!” 是啊,她是清平宫主樊尘的孙女,霹雳剑樊俊良的宝贝女儿,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她去操心。她只要乖乖练好剑法就好。只要她愿意,就会有很多年轻俊彦入赘清平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然,那些愿意入赘清平宫的人,她又看不上。 古长青缓缓道:“我今天来,原是想能劝退种士良,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天下第二的名头,吓唬吓唬别人还可以,种士良显然是不怕的。要不是夜空假传圣旨把种士良的两万大军调走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樊淑净嘴角翘起,望着振威营正在拼杀的军卒,轻蔑道:“就算有二十万人又如何?摩天峰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像这样易守难攻的地方,就凭种士良带来这些兵马,就想要荡平摩天宫?无异于痴人说梦!” 古长青忽然笑问道:“小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出手吗?” 樊淑净不假思考,立刻反问道:“为什么?” 古长青收敛了笑容,淡淡道:“有些事情连你这涉世未深的小丫头都能想到,难道老奸巨猾的种士良会想不到吗?” 樊淑净不解道:“古大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话音还没落,忽然就变了脸色,因为有数十名黑衣人很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这些黑衣人的衣襟上都绣着盘子大小的骷髅头,不过颜色各异,有红色,有金色,有银色,也有白色。穿着黑衣,绣着骷髅头,江湖上再傻的人也会知道这是天命堂的人到了。 古长青淡淡道:“小丫头,现在你明白了吧?” 正和白乐天对掌的种士良狞笑道:“白乐天,你没想到我会给你准备了这样的大礼吧?你惊不惊喜?” 白乐天脸上的汗水滴到了脚下的尘埃之中,能让元神都出了汗水,可想而知白乐天此时的境况有何等的艰难。可白乐天仍然淡淡道:“天命堂不过是你的狗,你这个当主人的都出现了,你养的狗跑出来咬人又有什么稀罕的?他们若是不出现,我才觉得奇怪!” 白乐天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天命堂的人出现,就意味着种士良已经出大招了。天命堂是种士良手里的一张王牌,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出现的。现在连身为总接应的天命堂都出现了,也就意味着决战的时刻到了。 种士良得意笑道:“白乐天,你还真是淡定啊!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白乐天笑着回应道:“我就是到了黄河也同样心不死!就算没有船,我游也要游过去!” 古长青摘下头上的斗笠,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小丫头,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出手吗?现在,决战的时刻到了!”古长青把手中的斗笠随手掷出,斗笠带着呼啸而尖锐的风声飞了出去,却是打向正在和种士良拼斗内力的白乐天元神。与此同时,古长青纵身而起,扑向了白乐天。 樊淑净的瞳孔猛然紧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在劝架的天下第二古长青竟然是种士良的人?这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破灭 有些时候,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的人,并不一定真正和你一条心,很有可能只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而已。尤其像天下第二的上山虎古长青,长得浓眉大眼,一脸忠厚,又在江湖上广有侠名,而且之前他还在劝说种士良,不要和乐天派为敌。像这样的人,谁会防备他在关键时刻对白乐天突然一击? 天下第二果然不是盖的,就连白乐天也不得不承认,古长青出手的时间点选择的近乎完美。白乐天不可能不知道暗中还埋伏着天命堂的人,而且天命堂的人还是在诺颜的带领下,堂而皇之出现的。当天命堂的人出现时,就是白乐天分心之时,古长青恰恰就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出手。 脱手而出的斗笠如同快刀一般划过,先破去了白乐天的护身罡气。如影随形而来的古长青狞笑着,在白乐天后心印上了重重的一记摧心掌。白乐天虎躯一震,一个踉跄,几乎跌倒。收回双掌的种士良猖狂大笑道:“白乐天,你完了!” 白乐天艰难转过身,身形已摇摇欲坠,这一记摧心掌,何止是摧心。白乐天终于撑不住了,他单膝跪地,喷出一口鲜血。可是一向要强的白乐天仍是强撑着站起身来,白乐天盯着古长青的眼睛,颤声问道:“古长青,你,为什么?” 烈齐洪放声大笑,如果不是绝户阵的话,他相信白乐天有机会躲开古长青的袭击。可惜,没有如果。白乐天死定了,而且是元神受到了重创那种。 樊淑净又惊又怒又气,她实在没想到古长青竟然会站在种士良一边,她忽然回忆起刚才和古长青的对话,古长青说了一句:“小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出手吗?”她到现在才明白那句话的真正意思。枉自己还和他相谈甚欢,樊淑净简直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白乐天眼中满是不解,按理说,天下第二的古长青在江湖上侠名昭著,他和白乐天也好,楚随心也罢,都没有任何仇怨,和乐天派也同样没有什么仇怨。古长青没有理由站在种士良一边啊?可现实是,古长青站在了种士良一边,还对白乐天出了手。而且他的出手不但猝不及防,还刚好掐住了白乐天的死穴。 此时,离尘宫主童秋素也已经得了手,她出手就擒下了振威营的掌旗官,西陵校尉马登儒。振威营的精兵正在凌志邦和马登儒指挥下,大战袁从信和离尘宫众弟子,此时一失了令旗,顿时举动失措,阵法散乱起来。离尘宫弟子乘机大举进攻,转眼间又有近百名官兵被杀。 不过随着白乐天的被擒,让童秋素等人的努力变得毫无意义,童秋素再想出手去救白乐天时,早已经来不及了。 古长青用右手紧紧扼住白乐天的喉咙,回过头恶狠狠道:“你们要是不想看到白乐天形神俱灭的话,就老老实实放下兵器!” 童秋素气得跺脚,大骂道:“古长青,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伪君子!枉我们信任你!你!你!”她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这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急,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樊尘等人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现在这一步,同样进退失据。众人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古长青望向童秋素,笑容阴冷道:“笑话,我让你信任我了吗?是你自己蠢,你还怨起我来了?再说了,我脑门上写着好人两个字了?我开始若不劝上几句,你们会轻易上当吗?哈哈哈哈……” 见童秋素有意向前,古长青再次厉声喝道:“你们如果不想白乐天就这么死在我手里,就乖乖把兵器放下!否则的话,别怪我手底下不留情面!” 樊尘和童秋素对视了一眼,二人又望向袁从信。此时的袁从信真是急火攻心,可是又无可奈何。袁从信一声长叹,弃剑于地,他已经无话可说。樊淑净气得脸色苍白,也无可奈何的弃了青剑。樊尘收了书卷,他真是恨古长青入骨。 小乞丐江成约气得破口大骂,把古长青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是木已成舟,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江成约狂掠回邢天的身边,一脸委屈道:“师父,你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赫兰玉青急得头上冒汗,她虽然不能出力,但是担心还是有的。蹲在卧牛石上的邢天却笑容古怪道:“嗯,这下可有意思了!我老人家竟然也有算不中的时候!” 童秋素自然心中不服,可是白乐天都已经被人擒住了,她又能如何?她此行就是来助白乐天一臂之力的,可是她却没能够保住白乐天。童秋素环视众弟子,声音沙哑道:“都放下兵器!”她心里真是感觉窝囊至极! 众官兵一拥向前,将樊尘和童秋素以及离尘宫众弟子都用刀逼住,“不许动”之声不绝于耳。 白乐天抬起袖子,擦去嘴角的鲜血,古长青立刻紧张道:“白乐天,你不要乱动!” 白乐天长叹一声,“古长青,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什么?” 古长青冷冷道:“白乐天,你不要怨我,我也没有办法!我徒弟忘秋,他练武走火入魔,只有种大司马手中的天蚕丹才能救他的命!对我来讲,我徒弟的命比你们的命重要!更比我的名声重要!如果在我的名声和你的命之间选择,我会选保你的命,可若是在我徒弟和你的命之间选择,我会选择救我徒弟!所以,抱歉!” 白乐天闭上眼睛,缓缓道:“好,我明白了!” 半晌后,白乐天又道:“换作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那么,请你动手吧!动手时,请动作利落一点儿,我不想在死之前还多遭罪!”如果易地而处,白乐天当然不会这样做,可是死到临头了,他决定给古长青留一点儿面子。 古长青奇怪道:“白乐天,难道你不打算向大司马投降?只要你降了,大司马就会放过你!放过乐天派的!你没有必要啊!” 种士良走到白乐天面前,表情凝重,“这话一点儿也不错!白乐天,虽然你屡次拒绝本官的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意,但本官仍然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官实在爱惜你的人才啊!” 种士良负手在身后,感慨道:“从来都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白乐天,本官不希望你被楚随心所拖累,所以一再给你机会!本官也知道,你白乐天本领高强,又是性情中人,可是你就不念你门下数百弟子?不念你苦心经营乐天派数十年,把它打造成武林中四宫之一所付出的心血?” 或许是明知必死,白乐天反倒平静了下来。白乐天睁开眼睛,望着种士良的眼睛,轻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今天是我死,将来你种士良也要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你种士良应该明白!又何必强人所难?今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白乐天无话可说!” 站在种士良身后的诺兰摇了摇头,苦笑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老爷,别劝了,成全他吧!” 款款走来的诺颜也道:“妹妹的话一点儿也不错!老爷,这个白乐天不知道好歹,你一再给他机会,可是他却不知道珍惜,真是死了也活该!那还不如遂了他的心愿,早点解决了他,以为后来者戒!” 诺颜和诺兰这对妖艳的姐妹花,并肩而立,站在种士良身后,远处的吴墨阳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心道:姓种的可真是艳福不浅!要是有一天我吴墨阳能够拥有这样的绝色女子,就是死了也值了! 站在远处的颜昔平果没有说话,她忽然很钦佩这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他不止有帅气的外表,还能在生死面前把一切都看淡,这样的男人,不容易。她有心救下这个男子,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在种士良面前并没有话语权,她不像诺颜和诺兰姐妹二人那样在大司马面前吃得开。如果她开口说话,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种士良心中暗骂,要是他愿意杀白乐天,早就杀了。他是想让白乐天投降,只要白乐天降了他,那对楚随心等人的打击是巨大的。在白乐天面前转了两圈,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白乐天,本官一再给你机会,可你不知道珍惜啊!” 白乐天狠狠把一口血痰啐在种士良脸上,不屑道:“种士良,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好意吧!我白乐天-堂堂男子,岂能屈身于国贼和你同流合污?可惜我白乐天从文没能救国,习武也还是没能救国,如今虽然只剩下这半条性命,也算是求仁得仁了!种士良,要杀就杀,多说无益!” 种士良咬牙,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痰,狞笑道:“好!好!好!白探花真是好样的!”种士良伸手一抓,数步外一名护卫的腰刀应声而出,种士良握刀在手,用力挥出,斩向白乐天。魔罗秘籍上有记载如何斩杀元神的武功,叫做弑魂术,种士良想凭此斩杀白乐天的元神并不难。 刀光一闪,白乐天的身形顿时如气泡一样,迎着刀光破灭。 “师父!”袁从信凄厉的呼喊声在摩天宫前回荡,经久不息。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报仇 众人眼睁睁看着白乐天的元神在种士良的刀下化为烟尘,袁从信悲惨的呼喊声响彻在天地之间。被众官兵用刀逼住的拓跋松,眼中滴下两行混浊的老泪,本门武功最强的三师弟,竟然先他而去。 袁从信目眦欲裂,一股突如其来的暴发力使他轻易挣脱了众官兵的控制。袁从信一声大吼,“种士良,你这畜生!还我师父命来!” 袁从信扑向种士良,势若疯虎。他无惧面前的刀枪斧钺,只想为师父报仇。他本已经战到近乎脱力了,可是此刻仇恨使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袁从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死就死吧,死也要给师父报仇!否则,他无颜再见师娘和师弟师妹们。 天下第二的古长青震惊无比,种士良食言了,他竟然杀了白乐天的元神!他原以为白乐天会认输,会向种士良屈膝,可是盛怒之下的种士良竟然把白乐天的元神一刀两断。之前种士良信誓旦旦向自己承诺,绝不会杀白乐天,不会杀乐天派的人,只是逼他们投降而已。 古长青知道今天自己的祸闯大了,只要乐天派不灭,他从此就是乐天派的仇人。而且一旦他投靠种士良的消息传出去,他积累半生的侠名,也就毁于一旦了。 古长青的目光落在了袁从信和童秋素,樊尘等人身上,不行,这些人今天必须死!只要他们死了,自己投靠种士良的消息就不会传出去!对了,还有吴墨阳这些人,他们也一个都不能活!古长青眼中满是杀意,他的心底此时已经只有一个杀字。 利令智昏,他就没想到,现在在场的共有千余人,只要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他投靠种士良的消息就不会是秘密。而且对于种士良来讲,天下第二高手投靠了他,除了天下第二的武功有利用价值,难道名声就没有利用价值?一旦种士良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他还能杀了种士良不成? 可是此刻的古长青已经要失心疯了,他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古长青的眼睛首先落在了袁从信身上,此时的袁从信已经陷入疯狂状态,他徒手格杀了想护住种士良的振威营几名校尉,又杀掉了种士良的贴身护卫,离种士良只有三步之遥。 种士良提起全部气机,准备亲自下场和袁从信搏杀。刚才种士良和白乐天一场苦战,已经消耗掉大半内力。若是种士良对上全盛状态时的袁从信,胜算并不大。可是种士良知道袁从信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凭着一时的血气之勇罢了。种士良决定亲手格杀白乐天师徒,以绝后患! 古长青像一只狼一样,恶狠狠盯着袁从信,他的气机已经提到顶点,他准备先杀袁从信。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白乐天的元神溃散的一瞬间,离尘宫主童秋素的心也已经死了。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童秋素对白乐天的痴情,江湖上许多人都有所耳闻。她对他一生爱而不得,只能移情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武学,可临到晚年,相思之心却偏偏更烈。 之前童秋素派出四名弟子去“绑架”楚随心,是因为她听说白乐天的众弟子中,白乐天对楚随心最为偏爱,所以她才派出四名弟子想把楚随心绑回离尘宫,保护起来。她甚至想过,如果种士良胆敢上山要人,她就举离尘宫之力和种士良动手。不为别的,就为那孩子是白乐天的爱徒。 童秋素一向以脾气火爆著称,当她亲眼见到白乐天的元神化去之后,便决定杀掉古长青和种士良给白乐天报仇。没有古长青突然袭击,白乐天怎么可能死在种士良的手里?所以,是姓古的和种士良两个人害死了白乐天。 这一刻,当童秋素见到袁从信决然杀向种士良,要为师父报仇的时候,她脸上有了笑容,白乐天能有这样的徒弟,不枉此生。 随后,童秋素的目光落在了古长青身上,因为她感知到了古长青身上滔天的杀意。就在袁从信离种士良还有三步距离时,古长青动了。古长青的身影电射而出,他比袁从信的速度更快,几乎在一息之间就到了袁从信的近前,古长青狞笑着,一拳打向袁从信的胸口。 袁从信清晰听到一句:“小子,你去死吧!”袁从信根本来不及反应,小腹就已经中了一记直拳。袁从信的护身罡气瞬间溃散,人已经倒飞出去十丈有余,袁从信扑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晕死在当场。天下第二的致命一拳,不是此时的袁从信能承受得起的。 古长青扑向袁从信的瞬间,童秋素也动了。童秋素把袁从信当成吸引火力的标靶,自然是忌惮于古长青的实力。就在古长青出拳的瞬间,童秋素也已经到了古长青的背后,一记穿心掌已经重重打在古长青的后心。 “嘭”一声闷响,古长青一个踉跄,几乎摔倒。不等古长青站稳身形,第二掌又到,“嘭”又一声闷响,古长青后心再中一掌。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古长青的速度快,童秋素的速度同样快。武林中,四大宫主都有杀进谪仙楼英雄排行榜前十的实力。可是因为他们四个人统领四宫的原因,谪仙楼便把他们排除在英雄榜外,因此英雄榜上前十名的名声比四大宫主更大,可是真了解这一切的人,却不敢因此轻视四大宫主。 同时,因为四大宫主极少在江湖上行走,又因为古长青排名英雄榜第二,名声显赫,打遍江湖少有敌手的缘故,所以古长青自认为论武功可以稳胜四大宫主。尤其四大宫主中,童秋素是女子,古长青就更不把她放在眼里。古长青在向袁从信出手的时候,却是在暗中防备清平宫主樊尘出手。 不过他没想到,樊尘因为白乐天之死,陷入了混乱之中。樊尘见白乐天的元神已毁,瞬间心便凉了半截,樊尘心中在挣扎,他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樊尘心中很怕,他怕白乐天死后,摩天宫实力大降,就算袁从信继任做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掌门,可他还年轻,他的威望和武功都不足以服众,更不足以举摩天宫之力和清平宫、离尘宫联手,以对抗大司马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清平宫还不如尽早降了种士良。 可是在内心深处,樊尘又有些不甘心,毕竟他苦心经营清平宫数十年,就这样对种士良俯首称臣,他不情愿。所以袁从信出手的瞬间,樊尘却在紧张的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办。直到童秋素出手的时候,樊尘的心才突然定了下来,童秋素以女子之身,却仍敢对抗天下第二,我樊尘好歹也是堂堂男子,为什么要认怂? 樊尘手中多了一卷书,他猱身而上,支援童秋素。 童秋素连打了古长青两掌,第三掌到时,古长青终于勉强转过了身。可惜他一转身的瞬间,又被一掌打中了肩胛,古长青拿桩不住,连退十余步远,撞飞了数名振威营的刀兵,那几名被撞到筋断骨折的刀兵大声惨呼,在地上翻滚哀号。 古长青好不容易停稳身形,樊尘也已经到了,樊尘手中书卷重重打向古长青的头顶,古长青来不及躲闪,只能双臂向上架起,试图挡住樊尘的攻势。可惜他仍是慢了些,书卷重重砸在古长青的头上,“嗡”一声响,古长青眼冒金星,再也站不稳身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白乐天的元神已死,形势一片大好,琵琶仙子贺灵凡见小乞丐逃走,便放下心来瞧热闹,却见童秋素和樊尘联手对付古长青。 贺灵凡一见自己这一方武功最强的古长青吃了亏,慌了手脚,立刻大喝一声,手指弹动,一记音波功直袭樊尘的后心。贺灵凡喝道:“樊老匹夫,吃老娘一记音波功!” 樊尘听到身后风声,一个急转身,试图以手中和书卷去挡,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音波功已经撞上书卷。两道气机相碰,发出闷雷一般的响声,樊尘的抵挡略慢了些,被贺灵凡的音波功震得连退三四步远,樊尘体内气血浮动。 贺灵凡一招偷袭得手,更不容情,只见她手指轮动,接连十几道气机音波破空而去,道道劲力十足,攻向樊尘。樊尘左躲右闪,实在闪不过去的就用书卷破去对方的气机音波。 古长青得了贺灵凡的助力,这才缓过了口气来。可这个时候,童秋素已经逼向了种士良,童秋素根本就没有想擒住种士良,她只想着一定要给白乐天报仇,所以招招都是杀人技,童秋素把平生的杀人绝技都用在了种士良身上。 虽然种士良以魔罗功的喋血拳相抗,却仍是不敌童秋素的离尘掌法。一者,他和白乐天大战之后,已是强弩之末。二者,童秋素的离尘掌法,恰恰是这些年失恋之后抑郁之情无法消除而积累的杀人技,不是寻常武功可以抗衡。 眼见得种士良节节败退,缓过一口气来的古长青决心救下种士良。种士良若是死了,古长青就再也拿不到救忘秋的药,古长青不能容许种士良就这样白白死去。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离尘掌法 摩天宫前,双方混战,喊杀声一片。 紫衣宫妆的童秋素盘膝坐在地上,不停咳血,她的紫衣破碎,脸上也受了伤。离尘宫三长老南宫鱼雁坐在一旁,握着童秋素的手,输入内力替她疗伤。侍女蝶华则蹲在一旁,用帕子替童秋素不停擦去嘴边的血迹。十余名离尘宫弟子仗剑结阵,守在童秋素身前不远处。 袁从信在樊淑净的怀中昏迷不醒,樊淑净顾不得矜持,正在用内力帮袁从信疗伤,她只希望袁从信不要死。天下第二的愤怒一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樊淑净抬起头,望着正和贺灵凡等人奋力搏杀的樊尘,她心急如焚。清平宫的援军尚在两百里开外,这里却已经是接近残局了。 近千名振威营精兵,吴墨阳等人以及数十名天命堂高手,已将离尘宫众弟子团团围住,双方死战。若不是离尘宫弟子仗着迷魂绸大阵支撑,恐怕早已经兵败如山倒了。樊淑净满脸忧色,喃喃道:“爷爷,我们的人无法及时赶到,这可怎么办才好?” 南宫鱼雁见童秋素不停咳血,焦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童秋素又咳出一口血,指着古长青和种士良,艰难道:“没事,死不了!只要那两个王八蛋没死,我就不会死!咳,咳……” 天下第二的古长青跌坐在十数丈开外,他脸色苍白,不停吐着血沫,古长青一脸颓然,喃喃咒骂。他唯一的弟子忘秋受了重伤,并没有随他同行,种士良手下的人要么忙着和离尘宫弟子拼命,要么在护着种士良,谁会管他的死活?他现在完全就是某地的包子,狗不理,连嘴角的血都没人替他擦去。 古长青望着童秋素,眼中有怨恨,更多的却是恐惧!这个疯婆娘实在太狠了,古长青本来只是想阻止这个疯婆娘杀死种士良,谁想到这疯婆娘会忽然掉头扑向自己,她所用的招式,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而且竟然真和自己打了个两败俱伤。他本来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可这个疯婆娘的武功高到让他难以想像。 古长青当然不会知道,童秋素打伤他所用的离尘掌法是在失恋之后才练成的。白乐天成亲了,新娘不是她。而以她的性格,她的骄傲,是绝不肯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白乐天成婚的消息传到她耳中时,她分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童秋素的离尘掌法,当年是在她心碎状态下开创出来的。失去白乐天的她,内心极度崩溃,一度酗酒度日,想要轻生。但是最终她没有酗酒如命,反倒戒了酒,专心于武学,最终竟然奇迹般给她开创了离尘掌法。 那时候,童秋素所打出的每一掌的假想敌都是白乐天。每一掌都恨不能和白乐天同归于尽。可以说,童秋素有多爱白乐天,就有多恨白乐天。她在内心深处对白乐天的痴念,简直可以用生不同衾死同穴来形容。就算活着不能和白乐天在一起,死了也要和白乐天埋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童秋素,只觉得白乐天亏欠她太多,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觉论长相不输给那位号称同原郡第一美女的盛云莺,论武功更是碾压对方。可白乐天为什么偏偏就娶了盛云莺,而不是她?童秋素是个要面子的人,她绝不会去问白乐天为什么要娶盛云莺,她只把对白乐天的恨意深深埋在心底。爱的有多深,恨就有多久。 时光如梭,一晃数十年过去。到了晚年的童秋素,终于走出了对白乐天的恨,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对白乐天的爱仍然不绝。童秋素是个固执的女人,也许她在内心深处深爱的白乐天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影子,但是她坚信她还爱着白乐天,所以才有她派出四名得意弟子去追赶楚随心,要把楚随心捉回离尘宫的举动来。其实,她派出去的不止是四名弟子,暗中还有一位离尘宫的长老。 虽然童秋素并不认识楚随心,但是这不要紧,她爱乌及屋。既然楚随心是白乐天的爱徒,而白乐天不想楚随心受到伤害,那么她就要对楚随心好一些,不能让白乐天伤心。此时的童秋素,已经知道今生和白乐天不可能了,所以她更多的是想白乐天能活的好一些,活的快乐一些。她对白乐天的爱升华了,已经变成了成全。 去年冬天,童秋素得到了一个消息,大内侍卫副统领福林率人袭击了摩天宫,若不是楚随心元神神游,摩天宫和乐天派恐怕已经不保。当童秋素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大怒不已,她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白乐天。她当时就要下山去刺杀种士良,却被离尘宫的几位长老劝住了。 离尘宫的几位长老,有童秋素的师姐妹,也有她的师叔。每个人都不愿意本门派卷入楚随心和种士良的冲突。一个门派就算再强大,和朝廷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又何况本门全都是女子!想把楚随心捉回离尘宫保护起来的想法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还要去刺杀种士良? 于是童秋素在离尘宫二长老韩瑾秋的建议下,花重金收买了天命堂的一位高手,只要种士良对摩天宫有所动作,那天命堂高手就会飞鸽传书给童秋素。这一次,当种士良要率部袭击摩天宫的消息传到童秋素耳朵中,她就再也坐不住了。她亲率两名长老和众弟子下山,来援救白乐天和乐天派。 可惜,虽然童秋素带着众弟子在路上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些。等她赶到摩天峰时,白乐天的肉身已经受了重创,元神离体了。童秋素原想着众人联手打退种士良之后,再想办法帮白乐天修复肉身,可是古长青突然出手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种士良会用弑魂术杀死白乐天的元神。 如果说白乐天此时仍然活着,只要白乐天愿意,童秋素不是不能放过种士良和古长青。可惜的是,并没有如果。种士良不肯放过白乐天,肉身损毁,就连白乐天的元神都给毁了,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童秋素会与种士良和解?今生是别想了,不止是今生,就是来世都不可能原谅! 种士良站在一块巨石上,俯视着较武场上的众生,满脸杀气,眼神冰冷。巨石下,是数十名带刀护卫和诺颜、诺兰、颜昔平果。种士良见离尘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宫众弟子迫于天命堂近百名高手的压力而不断收缩阵形,不由狞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现在你们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更远处的巨石上,邢天蹲在那里吸着旱烟袋,似乎并不怎么着急。小乞丐江成约一脸担心的问道:“师父,现在咱们要怎么办?白乐天的元神都毁了,乐天派不是要完蛋了?” 邢天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慢条斯理道:“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摩天峰后山石城,乐天派众弟子聚在主城门的城门楼上,掌门夫人盛云莺满脸寒霜望着山下,几次想要打开城门带人冲出去救白乐天和袁从信。受了伤的三弟子程长林跪在盛云莺面前,苦苦哀求道:“师娘,万万不可!我们回来之前,师父已经再三吩咐过,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准我们出战!” 几名女弟子也拦住师娘,不让师娘下城去。师父走前说过的话,没有人敢不遵守。 盛云莺杏眼含威,斥道:“你们这群糊涂孩啊!你们的师父和大师哥两个人面对种士良数百人马,你们也放心?他们两个人如何能是众多敌人的对手?无论是出于情,还是出于义,咱们都应该杀出去救他们回来!如果今天乐天派因为咱们不出城营救,而折了掌门人和未来的掌门人,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损失!啊?” 郑云龙也跪了下去,向盛云莺叩头道:“师娘,三师哥说的也没错,师父走的时候再三叮嘱,任何人不得违抗他的命令出城去!只要牢牢守住石城,就是胜利!哪怕摩天宫不在,师父也不在了,只要石城在,兵马在,就还有希望!” 盛云莺气苦道:“胡说八道!你师父若不在了,我一个人独活还有什么意思!你们都是他的弟子,他若是不在人世了,你们不过是没了师父!可如果乐天不在人世了,对我来讲意味着什么?你们不要拦着我,我不用你们随我同行,你们守护好石城,我一个人去助他!” 八师妹邰清灵上前跪倒,抱住盛云莺的腿,苦苦哀求道:“师娘,弟子能理解您的心情,弟子也知道您现在心里难过!可是师父既然说过让咱们守好石城的话,那么师父就一定有办法解决种士良的事情,万一咱们下城去,没帮上忙还添了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盛云莺气得身子发抖,喝道:“我又没有要你们下城去!我男人在城下和人搏命,我没办法在这里风轻云淡的喝茶!你们都给我闪开!让我自己下去!” 邰清灵抬起头,眼神坚定道:“师娘,如果您一定要下城去,弟子陪您同去!就算死,咱们娘两个也要死在一起!” 见师娘和八师姐非要下城去,其余弟子都围过来,苦苦相劝。 盛云莺正负气和弟子们争吵,城外忽然狂风大作,随着咔嚓一声响亮,狂风把石城主城门楼上插的大旗杆吹断,红色帅旗迎风倒下。众人脸上都变了颜色,人人面面相觑,大敌当前之时,此是何等不祥之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降或是死 盛云莺脸色苍白,掐指一算,一双美目忽然落下泪来,啜泣道:“摩天宫当此大难,帅旗折断,从信这孩子受了重伤,乐天已经不在人世了!” 众弟子哪里肯信,急忙上前安慰师娘,邰清灵拿出绣着牡丹的手帕替师娘拭去泪水。程长林却知道师娘的掐指算法极准,师父必然是遭难了,所以沉默不语。盛云莺哭了一会儿,拔剑在手,轻声道:“长林,云龙,清灵,你们几个带领师弟师妹守好石城,凡大事要问司空老伯才可决断。我去给乐天报仇!” 程长林立刻跪在师娘面前,沉声道:“师娘,弟子知道师父师娘情深,所以师娘牵挂师父!可是如今外面情况不明,师娘孤身一人出城,又没人救护,弟子们怎么能放心?总之是弟子无用,保护不了师父,才使师父和大师哥身陷险境!弟子回来时,师父又特意嘱咐过,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要师娘带我们守好石城,不要出城去。弟子恳请师娘能再忍耐片刻,晚些再出城!” 盛云莺摇了摇头,凄然一笑,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盛云莺轻声道:“傻孩子,你知道我的掐指神算极准,从不落空!师娘和你师父成婚三十年,他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世上就没有人比他待我更好!如今师娘既然已经算出你师父遇难,我怎么肯一个人独活在这世上?” 邰清灵忽然上前,抱住盛云莺大哭起来,“师娘!就算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了,你就不想想小师妹将来怎么办?难道你要让她在一天之中失去爸爸再失去妈妈,失去这世上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吗?” 一句话,戳中了盛云莺的软肋,盛云莺闭上眼睛,忍不住泪水,啜泣道:“虽然我们夫妻不在,可月影还有你们这些师哥师姐师弟师妹在,还有她的表哥表姐表弟们在,她在这世间并不缺少亲人!再说她已经长大了,早晚要嫁人的!当爹娘的也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如今乐天一个人走了,在黄泉之下该是多么寂寞,我怎么忍心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邰清灵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娘,倘若你坚决要出城去,弟子也不敢拦阻师娘!但是弟子一定要与师娘同去!就算是死,咱们娘两个也要死在一处!我们几个都是孤儿,蒙师父师娘从小收养,又教做人又教读书又传授武功,虽非亲生,却情同骨肉!如今师父师娘有难,弟子决不敢置身事外!” 盛云莺拭去泪水,眼睛红红道:“傻孩子,别胡闹了!你们还年轻,路还长着呢!不像师娘,早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当年我和乐天成亲时,曾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话。如今言犹在耳,乐天却已经不在了,我怎么能不陪他去了?” 众弟子中脾气最火爆的郑云龙大声道:“既然要死,大家索性死在一处吧!种士良这个王八蛋三番五次来挑衅摩天宫,这次更是带着两万兵马来攻山,咱们既然不愿意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的话,还不如出去和他拼了!如果能侥幸杀了这贼子,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算为天下除一大害!” “对,四师哥说的对!”“咱们杀出去吧!”乐天派众弟子听了郑云龙的话,纷纷响应。 程长林站起身,回过身望着四师弟郑云龙和众师弟妹,大怒道:“胡闹!师父既然有过吩咐,吩咐我们守好石城,那他老人家就必有退敌的良策!我们此时若是贸然杀出去,一定会误了师父的大事!那样的话,罪过岂不大了?你们不知道劝劝师娘,一个个还在这里火上浇油,是什么道理?” 众弟子见三师哥发火,都不敢吭声了。 程长林厉声道:“如今师父和大师哥不在,我是三师哥,你们凡事都要听我调遣!现在咱们的任务就是设法守住石城,其余的事情,等师父和大师哥回来再说!八师妹,诸师妹,段师妹,桂师妹,从现在起,你们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师娘!师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轻饶!” 众人就是缺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如今三师哥一发话,众弟子有了主心骨,立刻齐声应诺。邰清灵见三师哥肯出来主持大局,心中略定,向程长林躬身道:“是!邰清灵愿听三师哥吩咐!” 程长林忽然上前,轻轻夺下盛云莺手中的宝剑,躬身道:“师娘,请恕弟子得罪了!现在外面情况不明,大师哥和师父未必就一定有事!师娘万万不可自乱阵脚!” 程长林向邰清灵使了个眼色,邰清灵答应一声,带着诸碧婷,段飞雪,桂语晴三人上前,架起手中没有了宝剑的盛云莺就往后面走。盛云莺不住挣扎,怒道:“你们放开我!”可惜没人听她的。 盛云莺回头向程长林怒道:“长林,你这孩子,你……” 程长林苦笑,向盛云莺躬身道:“师娘,弟子得罪了!请师娘恕罪!此事一过,弟子任凭师娘责罚,不敢有半句怨言!但是今天弟子必须当仁不让!” 眼见着四位师妹架着师娘往后面去了,程长林这才回头道:“四师弟,你带人多备强弓大弩,滚木擂石上城守护,倘若有人攻城,乱箭射回去,只是不许出城!” 郑云龙答应一声,带着几名师弟点起护兵上城头守护去了。程长林这才松了口气,忽然一阵眩晕,几乎跌坐在地上。他先前不防,中了贺灵凡一记音波功,这才被种士良手下的人给一招打伤,他当时就吐了许多血,要不是众师弟舍命上前救下他,他几乎性命不保。 十师弟鲁长风急忙上前扶住三师哥,大声道:“三师哥,你没事吧?” 程长林苦笑着摇摇头,“十师弟,我没事!我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刚才不防,被那用琵琶的妖女打伤,又中了一记重拳,受了些内伤而已!咱们练武的人,伤痛是家常便饭,慢慢调养些日子就好了!也怪我没用,连个女人都打不赢!” 鲁长风搀着程长林,边走边道:“我听卢师弟说了,那哪是什么普通女人,是什么琵琶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第三百八十四章,绝望之时 樊尘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回头望向离尘宫阵中正替袁从信疗伤的孙女,樊尘心中悲凉。谁能想到,今日摩天宫一战,四大宫主中到场的三人,竟然两人重伤,一人魂归地府。等清平宫的援军赶来时,这里早是大局已定,他的弟子门人只能给他老头子收尸了! 种士良站在巨石上,心花怒放!这个不服管的江湖,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尤其以白乐天为首的摩天宫,以樊尘为首的清平宫,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可是今天阴差阳错间,离尘宫和清平宫、摩天宫三大宫主,竟然要被他给一网打尽了!从今天起,江湖上还有什么门派可以抗衡他的天命堂? 种士良高举双手,仰头望向天空,阴阳怪气道:“老天,你何苦如此厚待我种士良!啊哈哈哈哈哈……”种士良放声狂笑,笑声响彻摩天峰。 樊淑净正在给袁从信疗伤,却清晰听到种士良的话,不由怒道:“真是小人得志!” 袁从信在种士良的笑声中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樊淑净的怀里,清晰闻到樊淑净身上的香气。袁从信脸上不由一红,他从未和年轻女子如此接近过。樊淑净见袁从信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面有喜色道:“袁少侠,你可醒了!” 袁从信挣扎着坐起身,向樊淑净拱手道:“多谢樊姑娘相救!” 樊淑净呵呵笑道:“哎呀,袁少侠客气了,大家都江湖儿女,本应该同舟共济嘛!再说了,种士良现在是咱们的共同敌人……” 她话还没说完,袁从信已经挣扎着站起身,望向种士良,袁从信眼中满是仇恨。袁从信摇摇晃晃道:“樊姑娘,袁某借剑一用!” 樊淑净见袁从信想去杀种士良,不由着急道:“哎呀,袁少侠,你受了重伤,不能再和人打斗了!再说种士良武功极高,你现在去刺杀他,无异于自杀!” 袁从信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杀师之仇,不能不报!” 樊淑净咬了下嘴唇,毅然道:“我替你去杀他!”说着话,樊淑净拔出青剑,双脚一点地,凌空而起,狂掠向种士良。她不忍心见袁从信冒这么大的风险,决意亲自去杀种士良。她知道种士良刚经过一场大战,已是强弩之末,她自认为有着二流的武境,对上此时的种士良应该能有一战之力。纵然杀不死种士良,也可自保。 袁从信没想到樊淑净竟敢出剑去杀种士良,想阻拦也已经来不及,袁从信叫一声苦,他回身向一名离尘宫女弟子借来一把宝剑,偏偏那把剑是女子所用,重量很轻,不甚合手。可是此时的袁从信还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的飞鱼剑不知道被打飞到哪里去了,能有把剑用就不错了! 站在巨石下的大司马府众护卫见樊淑净向大司马掠来,不由都愤怒起来,这小娘们儿也太不把哥儿几个放在眼里了!众护卫发一声喊,各执兵器上前,就想要擒下樊淑净。樊淑净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二流高手的实力,自然不把这些护卫放在眼中,只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娇叱一声,跃入护卫丛中,指东打西,如同虎入羊群一般。 种士良见樊淑净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胆敢提剑来刺杀自己,不由发出一阵让人胆寒的狞笑,种士良高声道:“不要拦着,放她过来!” 众护卫听到大司马发话,只好收了兵器,向两旁退了下去。种士良心道:这小妞姿色不错,又是樊尘的孙女,我若擒下她,用她来要挟樊尘的话,也不怕樊老儿不就范!不如我收了她,再把清平宫也收了,到那时,我就有天命堂和清平宫两大助力,大越江湖可传檄而定。有胆敢不从者,就灭他满门! 种士良傲然立在巨石之上,以一种睥睨众生的眼神看着樊淑净,冷笑道:“樊姑娘,今天你们被困在这里,已经无路可逃了!偌若给我的手下擒住,恐怕要生不如死!你倒不如乖乖从了本官,从此平步青云,享尽荣华富贵!不强比你在清平宫中,每天吃清水煮面的好?” 樊淑净怒极,大喝一声:“种士良,你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 种士良狞笑道:“我种士良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却能从一介布衣做到县丞,又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权倾天下的大司马!我一路吃了无数的苦,看尽了别人的脸色!我曾经暗暗发誓,若有一天我种士良发达了,就要让天下人都看我种士良的脸色!小人得志?对,我种士良就是小人得志!谁敢得罪我这个小人,我就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无论他叫白乐天还是叫楚随心!” 樊淑净啐了一口,剑指种士良,冷笑道:“姑奶奶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死字怎么写!”死字出口时,樊淑净已经凌空跃起,瞬间刺出了百余剑,剑幕自上而下,把种士良困在当中。 种士良冷笑一声,斥道:“不自量力!”只见种士良轻轻探出右手,向前一抓,便已经把樊淑净的青剑握在手中。种士良大喝一声,“松手!”便想将樊淑净手中的青剑夺了。樊淑净正想运起内力相抗,忽然觉得剑身上有一股大力袭来,不由得手腕发麻,手一软,青剑便给种士良夺了去。 樊淑净大惊失色。种士良随手把青剑抛了,右手扼住樊淑净的喉咙,狞笑道:“本官的魔罗神功,天下无双!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凭什么和我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一个人如同闪电一般袭来,手中宝剑直刺种士良的软肋,这一剑,角度刁钻,不是高手真的用不出来。种士良吃了一惊,身子自然而然的向后缩了二寸,这一剑又急又快,唰一声刺穿了种士良的锦袍,却刺了个空,没能伤到种士良。 种士良动作之快超出想象,只见他左手向下一探,又把这个人的剑给抓在手里,随手夺了,抛到一旁,再一翻手,就把这个人的喉咙也扼在手中。等种士良把这个人的喉咙也扼住之后,才看清这个人的脸,原来是袁从信来救樊淑净。 种士良左右手分别把袁从信和樊淑净的喉咙扼住,他稳稳站在巨石之上,两个年轻人双脚在空中乱蹬。袁从信双手抱住种士良的手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空中一边挣扎一边问道:“樊姑娘,你没事吧?” 樊淑净被种士良扼得近乎发昏,可一见袁从信不顾安危来救她,顿时生出了无穷的力气。尤其他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不顾自己的安危,问自己有没有事,樊淑净心中不由涌上一句话: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那一刻,她心中真是暖极了。 说来也是好笑,这生死关头的瞬间,樊淑净竟然忘记自己是来杀种士良的,她痴痴望向袁从信,她的眼里也只有袁从信。她心中刹那间转了上百个念头,已经想到了给袁从信生一堆孩子,两个人白头到老。 种士良一见袁从信和樊淑净的样子,不由大笑起来。这对痴男怨女,在这种生死关头还有这个心思!男的不管自己的生死,先问这姑娘有没有事,女的也是一脸花痴的表情。 种士良手上加力,狞笑道:“放心,本官一向没有成人之美,我是不会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的!等一下我先把男的阉掉,送到宫中去做太监,女的呢,本官就留下自用!我要让你们这对痴男怨女深深体会到绝望至极的感觉!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哈哈哈哈哈……” 樊淑净被种士良掐到要发昏,忽然又听到种士良威胁的话,不由拼命向上挣扎,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气来,一口气刚缓过来,她就气急败坏道:“种士良,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禽兽不如!” 此时,樊尘已经被贺灵凡和烈齐洪逼得连连后退,气喘吁吁,败象渐显。可他却意外见到孙女落在了种士良手中。樊尘心头大震,立刻在空中一个转向,弃了贺灵凡和烈齐洪,扑向种士良。樊淑净一身功夫都是樊尘传授的,他当然不能坐视孙女被擒,就算是死他也要救回孙女。 贺灵凡和烈齐洪见樊尘突然转向扑向种士良,两个人都很意外。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大喝出声,两人如影随形而来,继续追杀樊尘。 种士良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已经见到樊尘向他扑来,不由狞笑道:“老匹夫找死!”种士良忽然一松手,将袁从信和樊淑净都丢了出去。他想杀这两个年轻人是假,这两个年轻人不过是诱饵,借机活捉樊尘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樊尘人在空中,书卷未到,而种士良已经跃下巨石,双掌齐出,打中了樊尘的胸膛。樊尘跌倒在地上,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上,樊尘吐出一口血来。 樊淑净急忙爬了过去,双手扶住她爷爷,焦声问道:“爷爷,你没事吧?”樊尘心中发闷,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 远处的童秋素已经强撑着站起身,她要提起最后的这点儿气机,和种士良同归于尽!童秋素心中明镜一般,白乐天已死,樊尘重伤,自己所在这一方已经无力抗衡大司马府了!也只有铤而走险一条路可走了。 就在童秋素绝望之时,摩天宫前忽然又风起云涌,天地变色。童秋素抬起头望向天空,喃喃道:“老天爷,难道你还嫌我们输的不够惨,也来看我们的笑话?”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天雷滚滚 白乐天的元神灰飞烟灭,樊尘重伤,童秋素重伤,袁从信重伤,樊淑净受伤,离尘宫众弟子也被振威营和天命堂高手团团围住。而另一边,云恒门的众弟子正在催动绝户阵,用以压制元神,就算童秋素或是樊尘元神出壳也没用。用插翅难飞来形容目前的局面也不为过。 此时,即便摩天峰后山石城中那数千白乐天刚刚招募来的新兵一起杀出,也解决不了眼前的危机,因为他们缺少兵器和甲胄。把缺少训练还没经过战斗的新兵投入战场,也只能是徒增伤亡而已,他们根本就不是官兵的对手。这也是先前白乐天坚持让盛云莺等人退守石城不许出战的根本原因。 见敌人已经无路可逃,种士良志得意满,站在巨石上,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情。 身负重伤的童秋素望向种士良,心头满是杀意,虽然她感到头晕目眩,可仍是提起了全部内力气机,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杀掉种士良,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给白乐天报仇,为天下人除掉一大害! 不过童秋素心里也清楚,想法和现实是有差距的,自己能否杀掉种士良还是个未知数。因为对面的超一流高手贺灵凡和烈齐洪仍有一战之力,上山虎古长青虽然受了重伤,状况和自己相差不多,可若是搏命,也仍可撑上一会儿。至于种士良,刚才只是有些脱力,内力在缓慢恢复中。 就在此时,摩天宫上方的天空,风起雨涌,风雷激荡。童秋素抬起头望向天空,有些心灰意冷,当此生死存亡的关头,难道老天爷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吗?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今天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大势已去啊,这次第,怎一个绝望了得! 就在此时,一道银色天雷当空轰然落下,电光中,众人赫然看到摩天峰上方有一张灰色大网隐约浮现,而银色天雷就落在灰色大网之上。 灰色大网遭受了一道天雷之后,颜色明显淡了一些。众人都很诧异,不知这张灰色大网是什么东西,也不知天雷为何会轰向这张大网。 云恒门主烈齐洪抬起头看到这一幕之后,脸色剧变。 随后,又有一道银色天雷落下,灰色大网被天雷撕开了一个口子。绝户阵中的八名云恒门弟子身形摇晃,抬起头望向天空,面现惊恐之色。 烈齐洪立刻冲弟子们大声狂吼道:“稳住!都给我稳住!” 烈齐洪一边狂吼着,一边掠向绝户阵,他跃入阵中,抢过站在绝户阵垓心弟子聂龙手中的黑色三角令旗,又一把将他推到一旁。烈齐洪举起手中的黑色三角令旗,指向天空,大声念诵咒语,他要亲自做阵眼,以稳住绝户阵的阵脚。烈齐洪不明白,为什么天雷会轰向绝户阵。 云恒门众弟子见师父亲自主持大阵,这才心头稳便了许多。聂龙手持单刀跳到绝户阵边上,和众师弟一起在地上缓缓转动起来,云恒门众弟子口中念念有辞。聂龙知道,自己和师弟们功力不够,这绝户阵非要师父亲自主持,才会发挥出最大威力。师父一来,他顿时感觉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童秋素、樊尘等人这才明白,原来灰色大网就是绝户阵的实体,而银色天雷竟然是冲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绝户阵来的!袁从信从地上爬起来,望向乌云低垂翻滚的天空,激动得浑身发抖。一旁的樊淑净激动得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老天爷,你这是终于开了眼,要惩恶扬善了吗?” 天雷滚滚,一道道银色天雷如同闪着银色电光的游龙,不停落在绝户阵上。在烈齐洪绝望的吼叫声中,天空中灰色大网上的口子越来越大,最终被雷光彻底撕裂。烈齐洪和云恒门众弟子都被一道极强的银色天雷劈中头顶,吐血倒地。绝户阵彻底破了,毁于天雷。 种士良和他手下的人都傻了眼,正在进攻离尘宫弟子的众多官兵和天命堂高手们也都停下了手,一个个面面相觑,面露惊恐之色。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雷劈绝户阵的情况发生。难道绝户阵过于阴毒,遭了天谴? 袁从信仰天大笑,“种士良,你们在这里欺人太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啊!” 种士良瞬间暴怒,以右手指向天空,怒道:“放屁!本官就是你们头顶上的天,本官就是神明在世!天大地大我种士良最大!” 种士良身上放出黑色光芒,身形再度膨胀起来。种士良真急了,此次摩天宫之行,他势在必得。而且此时对面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大势已去。胜利就在眼前,他绝对不允许在最后关头出任何意外!哪怕是逆天,他也要如此行事,不然他为什么要修习魔罗功? 就在此刻,又一道银色天雷当空劈下,落在了种士良身上,种士良身上的黑色光芒瞬间溃散。雷劈种士良。 种士良僵在原地不能动弹,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珠。众人眼睁睁看着种士良身上的锦衣被天雷劈得焦糊起来,种士良的头发被雷劈得弯弯曲曲,原本英俊的脸上也是一片焦黑。 官兵们个个面有惧色,纷纷向后退却,看样子种大司马这是逆天而行,装逼过度,遭雷劈了! 袁从信心头畅快,狂笑不止:“种士良,这就是逆天而行的下场!” 袁从信望向众官兵,大声道:“你们还不放下兵器,难道也等着和种士良一样被雷劈的下场?!” 好不容易缓过了一口气的种士良还不服,又大声骂道:“放屁!本官……”他刚说出本官两个字,天空中又有一道银色天雷劈下,落在了种士良的头上。种士良顿时浑身僵直,再也说不出话来。 樊尘吐出一口黑血,觉得心头畅快了许多,樊尘脸上有了笑容,“真是老天有眼啊,生死关头,老天相助,种士良这种恶人终于遭了报应,遭了雷劈了!” 此时的种士良,除了眼中还有不服之意外,全身已经僵直,丝毫也不能动了。 随后无数道天雷滚滚落下,大天雷落在贺灵凡、古长青等高手身上,小天雷落在振威营众官兵身上,摩天峰顶,惨号之声不绝于耳。 拓跋松惊喜不已,跪伏在地上,连连叩谢老天开眼。 很快,暴雨滂沱而下,对面不见人影。众人在雨中躲无可躲,也不辨方向,一个个只能站在原地低头忍着。樊尘和童秋素只能尽量气机外放,替离尘宫众弟子遮风挡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场暴雨来得急,走得也匆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摩天宫前乌云渐收。 让人意外的是,较武场上,多了一个人的光影,却是元神已经烟消云散的白乐天。 樊尘和童秋素大喜过望,异口同声道:“白乐天?!”这可真是喜从天降,原来白乐天的元神仍在! 袁从信更是激动不已,抢步上前拜倒,“师父!您老人家,您老人家……”袁从信实在太激动了,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师父的元神还在! 拓跋松也激动得从地上爬起来,奔向白乐天的身影,“三师弟!三师弟!原来你还活着!”拓跋松伸手去抓白乐天的胳膊,可是他的手却抓了个空,他的手从白乐天的光影中穿过,什么也没有抓到。 白乐天脸色如常,对种士良道:“种士良,马上带着你的人,滚下摩天峰去!我已经在你们身上种下诅咒,三年之中,你若再敢踏上摩天峰半步,白某管叫你元神尽毁,形神俱灭!” 终于缓过一口气的种士良心中不服,愤愤道:“白乐天,你敢威胁我?” 白乐天的元神冷笑道:“这不是威胁,是提醒,也是警告!如果你三年内再敢踏上摩天峰,白某就把你的元神打下九幽之地,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种士良刚要顶嘴,忽然只见白乐天急掠而来,如同疾风一般就到了种士良面前。种士良心头大震。 只见白乐天探手一抓,种士良的元神便已经离开身体,被白乐天掐住脖子,提在半空中。种士良的元神双脚在空中乱蹬,挣扎了半天,却始终逃不出白乐天的手心。 白乐天淡淡道:“我本想现在就取你的性命,无奈你气数未尽!我今天就先放你下山去,你若再敢来摩天峰行恶,白某就算拼得形神俱灭,也要取你的性命!” 白乐天随手一抛,把种士良的元神掷在地上,白乐天冷冷道:“带上你的人,滚!” 地上刮起一阵旋风,种士良的元神回归本体。种士良见云恒门的绝户大阵已破,自知今天已经无法制住白乐天的元神,今天攻打摩天宫的事,算是功败垂成了。 种士良狞笑道:“白乐天,你给本官等着!本官早晚还要带着人回来的!” 种士良回过头,对手下人愤愤道:“一群废物!还不快收拾兵器,下山去!” 振威营的官兵们一个个望向白乐天,面有惧色,收了刀剑还鞘。有些背起死去同袍的尸首,随着种士良往山下去了。 白乐天又道:“古长青,贺灵凡,烈齐洪,你们几个也一样!三年内,你们若再敢踏上摩天峰半步,白某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烈齐洪吐出一口血,勉强笑道:“白掌门,今天的事,烈齐洪多有得罪!烈齐洪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踏上摩天峰半步,我再来我就是狗!白掌门,告辞!” 烈齐洪也不顾倒在地上的众弟子,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逃下摩天峰去。弟子什么的,他只要还活着,就可以再收。他生怕白乐天若是翻了脸,他就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走投无路 摩天峰山脚下,打了败仗的振威营士卒在正五品先登校尉凌志邦率领下,沿着山道慢腾腾往右平郡方向行去。打了大半天的仗,这些小卒几乎是人人都负了伤,而他们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喝了点儿山间的泉水,啃了一块冰凉的大饼,任谁也是没有多少力气走路了。 振威营原是禁军的精锐,每逢大越皇帝阅兵时,这支队伍都是王牌中的王牌,主力中的主力,所以种士良才会带着这支精兵来攻打摩天峰。可是现在不幸打了败仗,振威营作为禁军的那些精气神被完全打没了,远远望去,一个个盔歪甲斜,灰头土脸,精神萎靡不振,活像是饿了三天的要饭花子。 居中的云麾将军李奇训遥遥望着山路,漫长而遥远,看来今晚只能在山间过夜了。李奇训叹了口气,仗打成这样,他实在无话可说,没脸见人。好在种士良没有因为兵败而迁怒于他,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部队行进速度十分缓慢,两名走在后面的振威营小卒见同袍并没有注意他们,便溜到路边的树林里撒尿。高个子小卒名叫陆大头,小个子小卒名叫程有钱,这两个人是一个伍的同袍,今天他们伍里的五个人,只有他们两个人活了下来。 陆大头低声道:“程兄弟,这一仗打下来,咱们损兵折将不说,连大司马也中了白乐天的诅咒,实在是亏死了!来之前,我听马校尉说白乐天是个土财主,就连摩天宫的地板都是黄金铺成的,所以我才报名来的!我本想咱们打下摩天宫,哪怕偷偷抠下两块砖抱回家,怕是也发达了!谁想到,唉……” 程有钱愤愤道:“陆老哥,你可别提了!这他娘的打了一天的仗,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李大将军原说打下摩天宫,就在摩天宫里生火做饭,哪想到不但没打下摩天宫,倒搭进去几百个弟兄!连马校尉也给那个离尘宫的宫主宰掉了!都说跟着大司马有肉吃,现在可倒好,不但没肉吃,连饭都吃不上了!别说吃肉了,能让老子们闻闻肉汤也好!” 程有钱说着肉汤,不由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没办法,已经饿到前腔贴后腔了。程有钱用手揉了揉肚子,一脸无奈,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何况是一场恶战之后每人只有一块大饼吃,他实在是饿啊! 陆大头冲着一棵松树撒完了尿,抖了抖,回头望向山道,见队伍走的远了,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这才放心骂道: “肉汤个屁!姓种的有肉汤也是给那三个俏娘们儿喝!他娘的,出来打仗还要带着几个娘们,还要让那死太监带人保护他的美人!上山的时候还让人抬着他的娘们儿,全然不顾咱们是来打仗的!他什么时候爱惜过士卒?他眼里就只有女人和官位!” 程有钱斜眼笑道:“哼,今天一战,姓种的老兔崽子输的连底-裤都没有了!姓白的今天真可谓一战封神!先是宰了屠生非,又把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兔崽子给打败了!可笑这老兔崽子平时总在人前自夸武功天下无双,可今天却被那姓白的像丢一条死狗一样丢来丢去!要不是姓白的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早就已经死了不止十回了!” 陆大头狞笑道:“程兄弟,仗打成这样,回去多半也没有银子拿了!姓白的能在这里占山为王,咱们为什么不能去打家劫舍呢?他娘的,生逢乱世,能当他几天草头王,抢几个俏娘们儿当压寨夫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也不枉此生了!” 程有钱犹豫了一下,摸着下巴嘿嘿笑了起来,“陆老哥,这个事儿好是好,只是咱们做禁军是旱涝保收,做绿林好汉那可是饥一顿饱一顿!要是混得好了,那自然是好,可要是混得不好,还不如做禁军稳当!” 陆大头拍了拍程有钱的肩膀,哈哈笑道:“兄弟,今天这一仗打完,我算是看透了!如果只是在京城当禁军那当然是好,可你知道什么时候姓种的王八蛋又发起疯来,把咱们调来攻打这个山那个岭的!今天咱们是比老王他们运气好,没给人家宰了,下次可不一定再有这种运气了!反正都是个死,干嘛不把命交在自己手里?老王活着的时候,不是经常说什么王猴将相有什么种来着!” 程有钱听心里也活了,笑道:“是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陆大头一拍大腿道:“对!就是这话!”陆大头又惋惜道:“可惜了,今天这仗老王没能熬过来,不然的话,他识文断字,给咱们当军师那是再好不过了!” 程有钱咂了一下嘴,回头看着越走越远的队伍,恨恨道:“陆老哥,我也恨种士良!你说咱们在京城做个禁军,虽然不说有什么富贵,至少也是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发了饷就能出去花天酒地一番!好好的日子,都让这个姓种的王八蛋给毁了!咱们出来的时候是五个人,现在老王,小祝他们说没就没了,就剩下咱们两个烂命一条,孤孤单单的!” 陆大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于是冷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干脆现在就溜了吧!免得回到京城又有什么要人命的差使摊到头上!那时候想走可来不及了!” 程有钱点头道:“好!说干就干,那咱们今天晚上乘夜就走!” 两人正说得高兴,冷不防背后有人阴恻恻道:“好哇!咱家看你们两个猴崽子是活拧了!敢在背后说大司马的坏话?!” 陆大头和程有钱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心头大震。两个人一起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红色蟒衣,怀里抱着一柄拂尘的太监立在两人身后不远处。那太监一双大三角眼,恶狠狠盯着二人,脸色阴沉,像要吃人一般,这太监面相吓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程有钱慌了手脚,当时腿就软了,立刻讪讪笑道:“哎哟,这不是孙公公嘛!我们两个人是内急,在这里方便一下,一时高兴了胡说八道,我们怎么敢说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司马的坏话呢!对了,公公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孙公公,名叫孙德秋,是大内太监副总管,正四品衔,是种士良的心腹人之一。说起这位孙公公孙德秋,那也称得上是个狠人。当年孙德秋子承父业,在家乡团龙县开了间药铺,也已经娶妻生了一个女儿,小日子过得还算安逸。 不过这位孙公公有个毛病,嗜赌成性,刚成亲的时候还能克制一下,后来赌瘾越发大了,不止输光了身上的银子,连开药铺的本钱都赌没了。收债的当然也不客气,过来把药铺给收走了。孙德秋他爹知道这件事情后,活活被气死了。 刚一开始孙德秋赌钱的时候,孙娘子也曾劝过他,他嘴上答应,可仍是偷偷去赌。小来小去玩玩也就算了,等到他把药铺也赌输了,这事可就大了。孙娘子知道这事之后,一怒之下抱着女儿回了娘家。孙德秋追上门去央求,可孙娘子恨他不争气,执意不肯回家,还把他臭骂了一顿。 孙德秋被骂的火冒三十丈,发誓非要混出个人样让孙氏娘子瞧瞧。可是当他回到家想再找亲朋好友借些银子,把药铺赎回来重新开始经营时,却没一个人肯借钱给他。他烂赌鬼的名声在外,谁敢借银子给他?除非那人的银子不想要了。 世间多少事都是要靠银子才能办成,没有银子,孙德秋连从头再来的机会都没有。孙德秋正无奈之际,刚巧他有一个住在京城的远房表哥,名叫熊亦良的回乡祭祖,于是孙德秋就跑去问他表哥熊亦良借钱。 熊亦良知道孙德秋好赌,自然也不想借银子给他。于是对孙德秋笑道:“兄弟,这事我自然想帮你!可是这开药铺可是需要一大笔银子,远不是三十两二十两银子能解决的!况且你在家乡,就在这小县城里开个药铺,每天能赚几文银子?” 孙德秋叹气道:“表哥,你说的我自然也知道!可恨我一脚踏错,现在回不了头了!我爹被我气死了,我老婆也气得跑回娘家了,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熊亦良笑道:“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胆子够不够大!” 孙德秋一脸正色道:“表哥,如今兄弟我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有什么胆子大小的?只要能赚银子的方法,就是好的!哪怕你有门路能让我去做个山匪,只要能保证不死,外加有银子赚,我都愿意去冲锋陷阵!” 熊亦良笑道:“兄弟,那杀人放火的事我肯定不会推荐你去做的!我说这事,什么都好,就是要把那话给割了,进宫去做太监!我在宫里有个朋友在做大内总管,能帮上忙,就是不知道你舍得不舍得它!” 孙德秋低头瞧了瞧裆部,半晌没说话,这玩艺儿要是给割了,那可就真没了!可是如今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做太监就做太监吧!想到这里,孙德秋把心一横,“表哥,我愿意!”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总管和副总管 当孙德秋知道表哥熊亦良和大内总管严德安是好朋友时,真的心动了。现在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么自宫,进宫去做个太监,要么在老家这么半死不活的混着,给地主家做做长工,时不时还要被那群赌徒催债,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他当然不甘心这样下去啊。 孙德秋虽然继承了父亲孙向仁的小药铺,可他为人极其好赌,有野心,并不甘心一辈子这样平庸的活着,孙德秋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他从小读书并不算用功,所以考功名是没戏了,可若是能借着大内总管的势力往上爬,至少也能混到皇帝身边去。尽管只是太监,可是太监也是皇帝身边的人哪! 想到这里,孙德秋把心一横,举刀自宫,割了那话儿,在表哥和大内总管严德安帮助下入宫做了太监,从此成了严德安的心腹。一般的太监都是在年幼时就入了宫,孙德秋却在二十多岁时才入宫做太监,可也不算年轻了。不过孙德秋有严德安罩着,他嘴又甜,人又勤快,很快从一般太监升到了正八品首领太监。 大内共有两位大总管,一个是总管严德安,另一位是副总管福让,两位总管因为在皇帝面前争宠,因此很有些不睦,平时也只是维持个表面平和。 自从孙德秋来了之后,严德安除了已有的五名义子之外,又多了个得力臂助。孙德秋无耻至极,虽然他表哥熊亦良和严德安称兄道弟,可他为了能早些爬上去,竟然跪地磕头甘愿认严德安为义父。由于孙德秋在严德安六个义子中排名最小,因此人称小六子。 这事在宫中一时间传为笑谈,后来熊亦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气得够呛,闹得差点儿和孙德秋绝交。可是只要有利可图,孙德秋压根就不在乎是不是给人当儿子。有奶就是娘,只要有利益,别说当儿子,就是当孙子也不是不可以。 严德安手底下有六个既忠心又有能力的义子在宫中做首领太监,严德安的羽翼逐渐开始丰满,因此他开始想办法搞竞争对手福让。福让在被搞了几回之后,知道自己暂时还不是严德安的对手,因此主动向严德安磕头求和,又是献美女,又是献珠宝。 这样一来,严德安见福让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服了软,就更加嚣张跋扈。他把孙德秋又提拔了一级,升到坤德宫做首领太监。坤德宫,那可是当时正宫国母王皇后的居所,孙德秋很快就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而且是炙手可热。 福让一见对方势大,就更加认怂了,他要认怂保平安。由于福让一直卑躬屈膝,时间长了,严德安也就不认为这厮对自己有什么威胁了,就把福让当成个只会摇尾巴的哈巴狗。福让心里头虽然恨极了严德安和孙德秋,可是在没有实力扳倒对方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露出獠牙的。 就这样,严德安和福让在后宫里由勾心斗角的双雄并立,变成了一家独大。 自从孙德秋做了太监之后,每年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让人捎些银子回去补贴远在家乡的孙氏娘子和女儿,虽然他做了太监,那也是不得已,他心中对家人愧疚,他得想办法让她们娘俩活下来。 随着孙德秋在宫中越来越得宠,像宫中采买的很多事情严德安也都是委托孙德秋去做。这么有油水的事情孙德秋当然愿意效劳,他在采买当中收了许多银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孙德秋的荷包也逐渐鼓了起来。 孙德秋到了宫中七年后,终于有了大把的银子,在宫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和话语权,这时他又想起了远在家乡团龙县的娘子和女儿。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此时的孙德秋已经在宫外收了个干儿子,名叫魏士贯,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 于是孙德秋派干儿子魏士贯回到自己的老家去,带着银子替他修坟祭祖,又给他之前的娘子和女儿修起了大宅院,让她们娘俩能有个很好的安身之处。 他娘子的娘家姓洛,因为嫁给孙德秋,人称孙洛氏。孙德秋入宫做了太监之后,这孙洛氏虽然没改嫁,可是孤身一人带着个女娃在家,难免被人欺负。孙洛氏心里头一直怨恨孙德秋这个赌鬼毁她一生。可如今忽然之间孙德秋就阔了起来,也有了大把的银子,还造了大宅子给她们母女居住。孙洛式也就转了性,不再怨恨孙德秋,反倒以这死太监为荣起来。 果然银子是好东西,原来看孙德秋像敌人一样的娘子,转眼就变得乖巧温顺,自夸起她当年是如何的有眼光,说她之所以会嫁给孙德秋,就是看中这小子将来一定能有出息。当地的乡亲故旧,听说孙德秋成了宫里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在娘娘面前都有面子,都跑来巴结。 连地方郡县的官员也闻讯纷纷前来巴结,只求孙公公在宫内皇上和娘娘面前能替他们多多美言几句。至于银子和体面,那都不是问题。孙家竟然靠着一个太监在地方上有了不亚于士绅的地位,孙洛氏的荷包也鼓了起来。 孙洛氏多年没了男人,一个人孤苦伶仃,靠着孙德秋做太监寄回来的银子和娘家的补贴,自己又纺麻织布才勉强混了个温饱。如今陡然而富,衣食无忧,一下子精神就空虚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偏偏孙德秋的干儿子魏士贯在帮孙家造大宅期间,和孙德秋的娘子孙洛氏看对了眼儿,两个人悄悄搞在了一起。这魏士贯也不是个东西,竟然连他的干娘也勾搭,这孙洛氏独守空房无比寂寞,索性半推半就,和魏士贯有了尴尬之事。可怜孙德秋,做了太监还被人给戴了顶绿帽子,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等孙家的大宅子彻底造好之后,魏士贯也不能在孙家大宅久住,只能和孙洛氏洒泪分别。魏士贯指天发誓,以后每年都会以义父的名义回乡祭祖,再和干娘续前缘,两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魏士贯拿着干娘给的银子,真是心花怒放。从那之后,魏士贯果然每年都回团龙县来幽会孙洛氏。 又熬了些年之后,孙德秋靠着巴结皇后娘娘和严德安,慢慢从 (本章未完,请翻页) 首领太监一步步熬了上去,竟变成了两位大内副总管之一,在太监中的地位仅次于严德安和福让,居第三位。领侍是严德安,正侍是福让,副侍就是这位孙德秋了。 严德安一度和孙德秋开过这样的玩笑,“小六啊,我和你表哥是好朋友,又加上咱们名字中间都有个德字,按说咱们都是德字辈,你不应该做我干儿子,应该做我兄弟的!” 孙德秋当时就一脸真诚道:“义父,您老人家说笑了!孩儿何德何能,敢和义父大人相提并论?要不是义父大人提拔栽培,孩儿还在乡下做个烂赌鬼,说不定已经死在哪个阴沟里了!生我者,是我父亲,可是义父大人对孩儿有再造之恩,义父再造之恩不亚于父亲!孩儿心中实在是感激不尽,因此才尊您老人家为义父!” 一番貌似掏心掏肺的话,把严德安说得哈哈大笑起来,从那之后,严德安就更抬举他了。孙德秋也会演戏,在严德安面前一直毕恭毕敬,简直表现得比一条忠诚的狗都更像一条狗。就是严德安拉泡屎让他吃了,他也会表现得甘之若饴。 等孙德秋坐上了副侍的位置,上面只有严德安和福让之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严德安身上。福让虽然是第一副总管,可是人太怂,所以孙德秋不把他当做竞争对手,也根本不把福让放在眼里。孙德秋想取严德安而代之。 事情就是这样的讽刺,虽然孙德秋这一路升迁离不开严德安的赏识和提拔,可是一旦利益当头的时候,之前的盟友转眼就变成了仇敌。他心里早已经不想认这个挡了他升迁之路的义父了。不想做总管的副总管不是个好太监。 但是孙德秋知道严德安在宫中势大,现在想扳倒严德安还没那么容易,所以他并不急,只是私底下开始慢慢拉拢严德安的手下,他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就在这时候,庄宗龙福民驾崩了,做为三位托孤大臣之一的大司马种士良开始在朝臣当中有了话语权。孙德秋十分看好种士良,因此开始刻意巴结种士良。无奈他下手晚了些,大总管严德安早就开始巴结种士良了。而且严德安是大内总管,人又乖巧听话,种士良还要利用他,因此两人狼狈为奸。 出手比严德安慢了一步的孙德秋并不着急,他在慢慢寻找机会,一方面他努力巴结这位权臣大司马,另一方面,他要伺机找出严德安的不是。只要手中有了把柄,弄一个严德安还不容易吗? 可是大内总管严德安能做到大内总管,岂是一般人?他为人很谨慎,不乱说话,也不乱做事,因此几年来孙德秋也只是找到了严德安一点点错处,这些并不足以扳倒严德安,所以孙德秋一直耐心的等待。反正严德安比他大了十几岁,就算扳不倒他,熬年龄也先熬倒他了。年龄就是优势啊,谁怕谁! 没想到这一熬就是数年,直到今年种士良要讨伐白乐天,还要带着诺颜、诺兰姐妹和颜昔平果往摩天峰去,这可终于让孙德秋找到了巴结种士良的机会!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抢亲 机不可失,得知种士良下决心讨伐白乐天之后,孙德秋便自告奋勇去找种士良。他要向种士良求得同去摩天峰,以获得保护诺颜、诺兰和颜昔平果的资格。种士良欣然同意了,因为诺兰就是孙德秋、曲安康等人从余勒草原接回来的。路上还和罗刹骑兵大战过一场。 自从过大年时在辽东成功平息了叛乱之后,种士良便陷入文武百官和身边所有人的恭维声中。就连很少出宫的年轻皇帝也来恭维岳父,又是送美女,又是赏赐各种宝物。大司马英明神武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赞美声中的种士良飘飘然起来,自以为大越立国两百多年来,他是众文臣武将当中能力最强的一个。 不过种士良在自满之余,并没有忘记修习他的魔罗秘籍,毕竟他也是个习武狂人。再说魔罗神功已经数次救下他的性命,他越发相信,自己的实力才真正是属于自己的,靠外力不如靠自己的实力。而且,他有心把魔罗神功修习到最高境界,和天下英雄一较高低。 此时种士良在朝堂之上,官位已经达到了最高位置,他更想在武道之上也达到至高境界。种士良心里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有一天他要打败四大宫主,还要打败谪仙楼英雄榜上天下前十那些人。他要让世间人都知道,就算前推五百年,后推五百年,他种士良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关起门练武之余,种士良犹有闲情逸致在女人身上。诺颜本就国色天香,到了大司马府后就更加明艳动人。 而自从颜昔平果到了大司马府之后,生活开始养尊处优,身段也开始丰腴起来,这让种士良欣喜不已。虽然种士良在心里只把颜昔平果当成一个蛮夷女子,可是颜昔平果的身子他是极爱的。 种士良在闲暇之余,还会到洛安城西三十里自家的识香苑去逛上一逛。识香苑是一个大庄园,有数百亩地大小,有亭台楼阁也有水榭,完全是江南风格的园林建筑。识香苑里住着各处贡来的上百名绝色美人,种士良爱极了这些女子,隔三差五就要去住上两天。 诺颜人美善妒,颜昔平果来了她都很不高兴,好在在她的眼中颜昔平果实在是太笨了,除了有一张漂亮脸蛋之外,对她不构成任何威胁。至于和颜昔平果同来的索伦绮香,虽然有些心计,可是脸蛋比起她们还差了一个档次,诺颜也不把索伦绮香当回事。但是识香苑这些女人不同。 如今种士良的心思竟然还要用在识香苑那些贱女人身上,这实在让诺颜无法忍受。诺颜思来想去,心生一计,不如把自己在草原上的堂妹诺兰也推荐给种士良,姐妹两个还拴不住种士良的心? 这天,种士良和诺颜两个人正在文竹轩一起喝酒时,诺颜忽然放下酒碗,跪在种士良面前的地上,一脸媚笑道:“老爷,奴婢有件事想告诉老爷,但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种士良靠在椅子上,端着酒碗乜斜着眼睛笑道:“我的小宝贝,你这是什么话!你知道老爷我一向最宠爱你,你有什么不能对老爷我讲的!说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万客来珠宝又到了漂亮首饰,还是锦绣绸缎庄又有了新料子,可以做漂亮衣服?” 诺颜呵呵笑道:“老爷,这次您可猜错了!都不是!是这样的,奴婢呢,有位堂妹名叫诺兰,住在余勒草原上,随着爹娘整天牧马放羊。说起我这位表妹,她的容颜绝美,可以说比起奴婢有过之而无不及!人称余勒草原上最美丽的花,称得上是一位国色天香,美不胜收的人儿!” 种士良很惊讶,坐起身问道:“此话当真?她真的比你还漂亮?” 诺颜微笑道:“奴婢如何敢欺骗大司马?自从奴婢得了大司马的宠幸,便终日在府中享福,奴婢昨天忽然就想起了和我同小一起长大,至今还在草原上牧马放羊,每天累死累活的堂妹来!小时候我们常在一起,骨肉情深,如今奴婢有幸得了大司马的垂青,当然要想着和她有福同享了!” 种士良闻言大喜,放下酒碗道:“既然如此,我明天就派曲安康和孙德秋他们带着两千人马,往草原去,把你的堂妹诺兰也接到咱们家里来。让你们姐妹团聚,共享骨肉亲情!”一番话冠冕堂皇,绝口不提自己好色。诺颜喜笑颜开,磕头谢恩。 第二天早上,种士良果然派心腹曲安康同尚宝监掌印太监孙德秋带两千骑兵,一辆逍遥车,和数车的金银、茶叶、瓷器、盐巴等物,不远千里赶赴边境的余勒草原,到兴罕部落去把诺颜的堂妹诺兰给迎接到大司马府来。曲安康怕路上出事,又向种士良要了三十名天命堂高手。 余勒草原离京城有近两千里的路程,已经接近罗刹国的地界,时不时会有罗刹国的骑兵过来劫掠。好在兴罕、惊穹等部落战斗力颇为不弱,能和罗刹骑兵打个旗鼓相当,所以罗刹人轻易不来部落中挑衅,只是偶尔截杀落单的牧民。 之前就有登穷等部落因为实力不济,被欺软怕硬的罗刹人给灭族的事情发生,导致大越草原各部落和罗刹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 种士良之所以把尚宝监掌印太监孙德秋派去迎接诺兰,是出于平衡后宫中这些太监的争斗。种士良对后宫这些太监,既要用,又要防。从心底讲,种士良根本信不过那些没把的太监,可是这些东西他又不能不用。所以他就要想办法,分化瓦解这些太监的同盟,让这些太监互相牵制,以防太监们尾大不掉。 朝中文臣武将,哪怕是大权臣种士良,也不得不提防着宦官们,毕竟这帮家伙离皇帝太近了,他们若想在后宫搞什么幺蛾子,还是很危险的。所以种士良要打一下再拉一下,既要让这些鸟人甘心替自己做事,又不能让他们太得势。 搞平衡有时也是很累的事情。毕竟很多事情,过犹不及,要慎之又慎。 种士良之所以把迎接诺兰的事情交给孙德秋去做,是因为孙德秋没事就来献殷勤,那他索性也就用一下孙德秋,拉近彼此的关系。再借机敲一下偶尔不听话的严德安——你小子要是不听话,我就再找一个听话的取代你! 孙德秋和曲安康带着两千轻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路狂飙向余勒草原。半个月后,到了余勒大草原。随后又在乡导官的带领下,到了兴罕部落,二人找到诺兰家,拜见诺兰的父母诺希让、买提苏。二人呈上诺颜和种士良的书信,又把财物都交给诺兰的父母。 诺兰的父母诺希让、买提苏二人听说种士良要把女儿收为侧室,又是高兴又是伤心。高兴的是,这孩子从此跟了贵人,算是平步青云了。难过的是,这孩子要远离家乡大草原,以后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可他们又不敢不从种士良的命令,种士良凶名在外,他们唯恐遇到杀身灭门之祸。 孙德秋和曲安康带着手下人马在草原上住了一晚。草原游牧部落十分好客,兴罕部落的头人阿尚达带领族人举行篝火晚会,载歌载舞,用牛羊肉和马奶酒欢迎远方来的客人。当夜,孙德秋和曲安康等人大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两个人睁开眼睛时,诺兰家已经准备好了回礼,孙德秋让手下人把礼物抱上车,这才请诺兰登了逍遥车。两人率众向好客的兴罕部落牧民们告辞。阿尚达苦苦挽留,孙德秋唯恐夜长梦多,执意要走。 孙德秋、曲安康带着两千骑兵起程,往洛安城方向进发。头人阿尚达率诺希让和买提苏等族人一路送出三十里方回,诺兰和父母撒泪分别。诺希让和买提苏一直目送女儿所在的马队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才怏怏不乐的回了部落。 这边孙德秋和曲安康只管带着人马赶路,半个下午又走出三十里路,此时红日已经偏西,天色渐晚。 正在此时,负责开道的一名年轻骑卒飞马疾奔了回来,这骑卒远远见了曲安康,便高声呼喊,等他来到孙德秋和曲安康马前时,才上气不接下气道:“孙公公,曲大人,出事了,出事了!前边约有上千骑兵已经列成阵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孙德秋和曲安康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曲安康手按刀把,瞪眼道:“怎么,是诺兰的父母反悔了,不想让诺兰随我们回洛安城吗?” 年轻的骑卒摇摇头,“不是!前来拦路的是罗刹国骑兵!那些罗刹骑兵说,要我们把诺兰交出去,否则的话,他们就大开杀戒,鸡犬不留!” 孙德秋大怒,斥道:“一群蛮夷之人,如此蛮横无礼,是不知天高地厚吗?曲大人,咱们看看去!看看罗刹国的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嚣张成这个样子!” 曲安康的武功高,孙德秋的武功也不低。从孙德秋进宫做了太监之后,宫中的武功秘笈他就没少看,没人的时候孙德秋就自己偷偷练武。孙德秋练了一本《灵图录》,如今已经有二流末尾的武力,只是他平时很少出手,没有几个人知道太监孙德秋还是个高手。 现在罗刹骑兵竟然敢来抢亲,真当他孙德秋是软柿子,随便捏吗?孙德秋恨得牙痒痒,只恨不能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罗刹骑兵都给斩尽杀绝。孙德秋一马当先,奔着拦路的罗刹骑兵而去,曲安康慌忙率领两千精骑和天命堂的高手们跟上。 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豚羊少城主 孙德秋心中无比恼火,他好不容易才谋了这么一个替大司马效力的机会,却凭空蹦出来罗刹国的人添乱。孙德秋早就听说罗刹国的人残暴,但是武功方面不行,所以他决心先出手宰几个,吓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罗刹鬼。孙德秋虽然练了《灵图录》,却从未经战阵,他要拿罗刹人试演武功。 于是,落日夕阳下的草原上,大太监孙德秋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身后是曲安康和天命堂三十名高手率两千骑兵紧紧追赶,草原这条不算宽的沙土路上,马蹄翻飞,顿时跑得烟尘四起。 孙德秋纵马狂奔,转眼便奔出了数里远,远远的孙德秋看见在前开道的数十名骑兵已经狼狈不堪的撤了回来。一个个盔歪甲斜,有的身上还中了箭矢。孙德秋更是大怒,这些罗刹鬼造反不成?孙德秋快马再加几鞭,狂冲了上去。 又奔出一里多远,遥遥看见一支罗刹骑兵挡住了去路。这些罗刹骑兵都骑着高头大马,人人腰间有马刀,还有一部分挎着弯弓。这些骑兵身材高大而健壮,看起来十分威猛,只是甲胄不全。有些骑兵只披着一块兽皮,半袒着肩膀。罗刹国铁矿稀少,所以铁甲对他们来说很稀有,很珍贵。 只见这支骑兵队伍之前,有一员骑着黄骠马,身披金甲,得胜钩上担着金色大斧的武将。 这名武将约有三十左右岁年纪,黄色脸膛,并不像普通罗刹人那样人高马大,也没有白皮肤绿眼睛,长得反倒有些像大越国人。只见他昂然坐在马背上,静静望着狂奔而来的孙德秋,不慌也不忙,还真是有静气。 孙德秋纵马狂奔到阵前,本想冲阵而过,先宰了对方的首领,来一个擒贼先擒王。可是当他看见罗刹骑兵阵形严整,前排骑兵还举起了弓箭时,顿时有些慌了手脚。他虽然有二流末的武功,可是实战经验近乎于零,不但没和人单挑过,更没有战阵上的经验。刚才只是恃一时血气之勇才当先冲上来的。 可是既然已经冲上来了,总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吧?孙德秋先带着住了坐骑,咳了一声,高声问道:“来将通名!为何截杀咱家的兵马,阻住咱家的去路?” 金甲武将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龙越国来的死太监孙德秋吗?我是大罗刹国豚羊城少城主姜白平,在此久候你多时了!你若识相,把诺兰姑娘和财物都留下,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别怪少城主我斧下无情!” 孙德秋望着姜白平,一双大三角眼圆翻,怒道:“原来你就是那反贼姜白平啊!你父子原是咱们大越国的将军,深受先帝信任,尤其你爹姜江列,身为朝廷大将,统兵镇守一方,受尽朝廷荣宠!可是你父子却不顾先帝的恩情,不思忠君报国,兵败后投降了罗刹国!像你这样的败军之将,有何面目再和大越国人相见?!” 原来面前这员金甲金斧的罗刹国将军,就是曾经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越国西节郡将军姜江列的儿子姜白平。 十五年前,姜江列奉旨率西节郡三千兵马做为偏师,出丁城县,战术佯动,协助大将军槐遇河扫北,想要击败屡屡南下劫掠的罗刹国骑兵。结果姜江列所部不幸在成燕山被罗刹主力数万骑兵伏击,寡不敌众,全军覆没,父子双双被擒。 罗刹国王卡朴二世久闻姜江列大名,因此亲自招降,许以豚羊城主一职,还以膝下三公主赐婚。姜江列本来只求一死,可是看到同样被俘的小儿子姜白平,就下不了必死的决心。随后他又见卡朴二世诚恳,又是许以城主之职,又是以貌美的公主赐婚,只好叹了口气,降了卡朴二世。 卡朴二世向姜江列问清了大越国大将槐遇河主力的动向后,果断调集五万骑兵,星夜突进,在乌羽江畔设伏,击败了槐遇河部兵马。槐遇河部主力共五万人,遭伏击后兵败如山倒,槐遇河本人仅带着两千余精锐骑兵突围而出。 这一战大越国损失兵车、战马、箭矢无数,被阵斩两万余人。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龙福民得知姜江列降了罗刹国,大怒,把姜家满门抄斩。姜江列闻讯,又是气恨又是愧疚,于是绝了偷回龙越的心,安心在罗刹国做起了豚羊城城主。不过他心中怨恨龙福民,发誓有朝一日要杀回龙越国,斩杀龙福民,以报满门被抄斩之仇。 豚羊城,在罗刹国南部,是罗刹和龙越国交界处第一座重镇。当年是因为龙越和罗刹和亲,罗刹国向龙越国献猪献羊,而得名豚羊城。这是一座拥有数十万户人口的大城,城主坐拥万余精兵,向来都是国王的亲信才能担任。豚羊城城墙高大,易守难攻,素为兵家所看重。 卡朴二世之所以让姜江列和三公主卡朵琳达镇守此城,是看中了姜江列原来就是龙越人,对龙越国边郡熟悉,对龙越的将军也熟悉,熟悉龙越军队的战法,守城才容易。而且,将来若是他卡朴统兵南征时,姜江列父子可为先锋官,在前替他开路,作用远胜罗刹国诸将。 不过很可惜,卡朴虽然厉兵秣马准备南征,可是却突然死于一场大疫,一世英雄梦化为泡影。卡朴意外身故,诸子争夺王位,死伤惨重,最后各方势力妥协之下,推出的继任者竟然是卡朴的大女儿卡必奴,大公主卡必奴由大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卡必奴女王三世。 这位卡必奴女王酷爱男色和美食、玩乐等事物,对开疆拓土之事丝毫不感兴趣,因此豚羊城中的姜氏父子和三公主卡朵琳达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老老实实的镇守豚羊城。 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 几年前,龙福民驾崩,种士良成为权臣,龙德光、龙德辉兄弟二人先后被拥立为帝,又先后被废,直到小皇帝龙德立登基为帝。龙越国因为种士良争权,而陷入了空前巨大的危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年过半百的姜江列见大越国臣强君弱,大权旁落,上下失和,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于是三番五次上表,请求卡必奴女王三世出兵攻打龙越北部边郡。 可是卡必奴对开疆拓土毫无兴趣,再三拒绝出兵,最后还下旨申饬姜江列,说他不以国体百姓为念,只贪边功,乃是祸国殃民之辈,若不是看在三公主面子上,定斩不赦! 姜江列得了圣旨,几乎气昏。还是三公主和儿子姜白平苦苦相劝,这才忍下一肚皮的气。姜江列心头有气,虽然罗刹国国王不肯出兵,他手头还有万余兵马,因此时不时率领数千兵马越境,到大越国境内劫掠。 虽然因为兵少干不成大事,可是小手段层出不穷,倒也把大越边境闹得鸡犬不宁。大越边郡从郡守、将军到县令,再到百姓,人人听到姜江列的名字都头疼不已。 尤其昨天,姜江列得到兴罕部落中细作的飞鸽传书,说是大越国大司马种士良派了个太监带着两三千人马,到兴罕部落来,想纳一名美丽的女子名叫诺兰的为妾。 姜江列拍案而起,这要是不给种士良上点儿眼药,简直对不起大越国对他的“灭门之恩”!可惜豚羊城离余勒草原尚有数百里路程,姜江列带领人马就算再快也无法在一日一夜间赶来。姜江列唯恐孙德秋等人逃了,急得顿足大骂。 三公主卡朵琳达却在一旁笑道:“夫君,你急什么?咱们的儿子姜白平正在边境游猎,你只要飞鸽传书给他,让他火速带领部下赶往兴罕人的营地,去劫杀那个带队的太监!就算白平的实力不足,杀不掉他们,也可以拖慢他们返程的时间,咱们再带兵追杀过去,还怕不能翁中捉鳖吗?” 姜江列闻言大喜,赞道:“妙计!你果然是我的贤妻!”姜江列立刻修书一封,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了。当信鸽到达姜白平的营地时,姜白平正率人在山脚下猎鹿。姜白平得信大喜,能报仇还能抢来美女,何乐而不为?姜白平立刻率令手下千余精骑抄小路,火速抢在孙德秋前头,拦住了他们的归路。 姜白平听到孙德秋出言辱骂他们父子是反贼,不由心头火起,大骂道:“死太监,你那昏君听信谗言,当年让我父子率三千兵马做偏师诱敌,以致我父子身陷绝境,兵败被擒,无奈只能降了卡朴国王!这也就算了,你那昏君还杀我全家,早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绝了君臣之义!你还有何面目在我面前说起忠君爱国四个字!” 孙德秋懒得再废话,从马上一跃而起,拔刀当头剁向姜白平。刀光霍霍,罩住姜白平。孙德秋的刀法是从《灵图录》中化来的,杀气十足,绝非寻常刀法可比。 武林中,向来有一心二魔三绝四怪的说法。一心指的是白乐天传给楚随心的研心大法,二魔指的是种士良所练的魔罗秘籍,胡铮珠所练的魔元圣赋。至于三绝,其中之一就是孙德秋所练的《灵图录》。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胶着 罗刹骑兵如潮水一般涌来,大越国两千羽卫精骑在飞羽校尉佟白鹤的指挥下,正面迎了上去,两军交战,万马奔腾,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震天。曲安康放眼望去,只见两军奋力搏杀,已经呈现犬牙交错之势,这片战场上烟尘弥漫,叫杀连天。混战中,不断有人坠马,坠马没死的人被马蹄踩过,惨号声此起彼伏。 羽卫精骑是大越国一等一的轻骑兵,不然的话种士良也不会派他们来这危险的地方接人。这次种士良派羽卫精骑来余勒草原接亲,是暗含有两个心思,一者,是要把诺兰给平安接回洛安城。二者,是要检验一下羽卫精骑的战斗力。 这支队伍装备虽然精良,可是由于他们一直在京师驻扎,承平日久,种士良担心他们缺乏血与火的考验,战力可能会严重退化。因此种士良有意把羽卫精骑送到这里,借机锻炼一下。现在看来,还是有这个必要的,久疏战阵的队伍就是不如草原上这群像狼一样凶狠的罗刹骑兵。 曲安康和三十名天命堂高手紧紧护住那辆逍遥车,因为车上坐着大司马的女人,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她。必要时,他们天命堂的人都可以死,但是在他们死之前,这个女人不能被抢走。如果这个女人被抢走了,就算他们还活着,从此也将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天命堂的规矩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任务失败的成员。 孙德秋不得不承认,姜白平确实是一名优秀的武将,千余罗刹骑兵在他的指挥下,如臂使指,攻杀猛烈,在激战中仍然能保持战阵的相对完整。反观羽卫精骑,马匹和甲胄、兵器不可谓不精良,但是在双方激战时,明显表现出勇猛有余,技巧和配合不足。若不是占着兵器和人数上的优势,怕是败局已定。 连一向自负的飞羽校尉佟白鹤也不得不佩服姜白平这个对手,佟白鹤一直以手下的羽卫精骑为荣,可今天和罗刹骑兵交起手之后,他才知道敌人有多么强悍,自己之前完全是因为没有遇到重量级对手而自视过高。佟白鹤是后起之秀,对当年姜江列和姜白平父子二人的事迹所知甚少。 当年姜氏父子率三千人马的偏师,在成燕山遇到罗刹主力骑兵伏击的情况下,仍能镇定自若,指挥手下兵马重创敌军,激战一日,杀伤罗刹精兵近万,直到最后时刻父子二人才力竭被俘。这样的战绩,足以傲视整个大越国武将群体。毫不夸张的说,大越国在同等条件下能达到这一战绩的武将不会超过十个人。 正常在战场上,很少有单挑的事情发生。但是今天却发生了单挑的事情,当千余罗刹骑兵铺天盖地杀向羽卫精骑的时候,却绕过了一个点。这个点,就是手中握着马刀,跃下马来想杀姜白平的孙德秋。罗刹骑兵们知道,这个人是属于主将的菜,他们不会来夹。 在战场上疯狂搏杀的孙德秋和姜白平两个人都没有犹豫,刀光斧影中,他们生死相向。两人本无任何仇怨,只因为今天在战场上相遇。当然,更因为孙德秋骂姜白平是个败军之将,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反贼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姜白平早已经跃下马来,抡开金斧与姜白平步战。姜氏父子精通马战步战,既能上马杀敌冲锋陷阵,又能下马步战,更长于临阵指挥,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孙德秋抢先进攻,数招过后发现对方实力并不弱于自己,而且膂力强于自己甚多。他只好转攻为守,时不时来个防守反击。反正对手的武器是大斧,远比自己的马刀要重上许多,他要耗到对手没有力气时,再结果对方性命。在这之前,他必须让对手尽快陷入疯狂状态,越疯狂越好。 只要对手疯狂,陷入狂暴状态,消耗体力越大,他便越有机会。孙德秋在宫里混了这些年,着实学了不少算计人的招数。 姜白平愤然抡动大斧劈砍,金色气机透斧而出,斧影重重。姜白平边打边骂道:“你个死太监!你竟然敢出言侮辱我们父子!等一下少城主定要把你打得跪地求饶不可!” 孙德秋一边招架一边骂道:“啊呸!好不要脸!你父子二人身为大越国将军,深受先帝信任,先帝付以兵权,委以重任。可是你们身荷国恩却不思报国,以致兵败将亡!本该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之际,你父子却又屈膝向罗刹人投降,你说你们父子二人是不是一样的废物?!” 姜白平气得几乎吐血,站在那里空口说大话谁不会?以三千偏师,对阵数万敌军主力,能撑上一日,杀伤敌军近万人,这战绩还不够看吗?这是朝堂上那些夸夸其谈之辈能做到的?那些在皇帝面前进言惩办他们父子的货若是亲临战场,面临那样的境况,能不被吓到大小便失禁就是奇迹了! 可这世道就是这样,会做事的不如会说话的。你做了再多的事,别人几句话就可能把你弄死,或是让你生不如死,身败名裂。可是你和这样的货争辩这些,又有何用处?他们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杀死你了! 姜白平停下大斧,指着孙德秋大骂道:“我父子二人带着三千弱旅,被数万罗刹主力骑兵伏击,可我们在一日之间,仍然杀死杀伤敌军近万人!虽然是古代的名将用兵,也不过如此!况且我们是力竭被擒,又不是不战而降,何罪之有?!你们那位大将军槐遇河率五万精兵出战,同样是被伏击,却被杀得丢盔弃甲,只带了两千多人逃出升天,战绩还不如我们父子!你又怎么说?” 孙德秋哪里肯让姜白平得到恢复体力的机会,只见孙秋德手中马刀一摆,疾步奔向前,一刹那便攻出了十余刀,孙德秋口中大骂道:“槐将军虽然兵败,可是却没有屈膝降贼!就算战绩没有,气节也是要有的!千军易得,气节难求!你父子兵败被俘,挫伤我大越国威,害得我们大越被罗刹人耻笑,这就是死罪!” 姜白平心中气苦,这些大越国的人骂他们父子屈膝降贼,认贼作父,可又有谁问过他们父子的苦衷?当年姜江列投降罗刹国王,一方面是因为儿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挽救那些幸存的伤兵。可是姜江列救下了受伤的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卒,却没能救下自己一家人。震怒的大越皇帝把姜家满门抄斩,然后姜家还要担着叛国的罪名。 这件事让姜家父子伤透了心。 姜白平心中对此事耿耿于怀很多年,有时还会幻想着能和大越国先帝龙福民当面对质。可是龙福民驾崩之后,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梦幻泡影。他们父子就是想辩白,也没有机会了。他们姜家降贼的名声已经坐实,就是将来的史官也未必会替他们父子说句公道话。 愤怒至极的姜白平几乎失去理智,手中一把大斧舞得霍霍生风。在他眼里,此时的孙德秋已经幻化成那些在朝堂上摇唇鼓舌,攻讦他们父子,使他们姜家被满门抄斩的仇人!姜白平大声呼喝,斧斧不离孙德秋的要害,恨不能一斧就把孙德秋劈死在当场。 孙德秋在斧影中左躲右闪,凭借《灵图录》上的内功,顽强抵抗。虽然他因为对敌经验太少而败象尽显,可是姜白平要想杀他也没那么容易。毕竟灵图录是武林秘籍的三绝之一,灵图录上若没有些真本事又怎么可能被称为武林三绝。 远远观望战局的曲安康忧心忡忡,战事胶着啊! 曲安康的马旁是一匹大黑马,马背上端坐一名身材高大的天命堂高手,这名天命党高手背后背着一对镔铁锤,他也望向战局,只见他双眉紧蹙,不安道:“曲大人,羽卫营虽然人多,可是中看不中用,战力不如罗刹人!若是这样打下去,我担心羽卫营崩盘!那时候可就不妙了!” 他身后一个左脸上长着一撮黑毛的刀客得意洋洋,用手轻轻揪着脸上的黑毛,笑道:“姬百卫,你多虑了!就算羽卫营都死光了又有什么关系!况且羽卫营未必就输,毕竟他们人数上有优势,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再说咱们还没出手呢,怕什么!等战局已定的时候,咱们一起出手,管叫这些罗刹鬼一个都跑不了!” 背双锤的天命堂高手姬百卫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幼稚!等羽卫营死伤殆尽的时候,咱们天命堂就要孤军作战了!此地离京城还有上千里路程,倘若路上要是再遇到什么意外,难道咱们拿命去填吗?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现在咱们出手救他们,实际上是帮自己!你好好想想吧!” 曲安康终于下了终心,拔刀出鞘道:“留下十人在此地保护诺兰姑娘,其余人随我冲!擒贼擒王,咱们先去擒了姜白平那个小子!只要抓了他,大局已定,那些罗刹骑兵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姬百卫点头,从背后摘下镔铁双锤,一脸欣慰道:“曲大人英明!” 曲安康点齐了人手,便死死盯着姜白平奋力挥动大斧的身影,狞笑道:“弟兄们,到我们出手的时候了!谁抓住姓姜的那个小子,回去我向大司马给他请功,赏银一千两!还请他去青楼潇洒!但是前提是活要干得漂亮!” 天命堂众高手大喜,一起呼喊一声,二十匹骏马冲阵而过,狂奔向姜白平。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被擒 姜白平到底还是年轻啊,低估了对手脸皮的厚度。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一拥而上,二十几个人一起围殴他。之前,他得到的情报是,这支骑兵是羽卫营,是大越国精锐骑兵,由两名羽卫营的校尉统领。除此之外,这支队伍中还有一个穿红色蟒衣的大太监,还有一个大司马府的高手,以及三十余名江湖人士。 于是姜白平想当然的认为,这些人既然都是江湖高手,那打起架来肯定是单挑决胜负。所以他才会以金斧对马刀,与孙德秋在阵中搏杀。他以为,只要他擒住这个穿大红蟒衣的太监,就可以和这些人谈判了,他以为这个太监是这些人的头儿。可惜,这支队伍里真正能做主的人是曲安康。 曲安康是头儿,而这支骑兵的调动和指挥作战,却是飞羽校尉佟白鹤的事。虽然临行时,种士良向佟白鹤交待过,大事要听曲安康的,可是曲安康不擅长指挥作战,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放权,把指挥作战的事情交给佟白鹤去做。行军打仗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他不想外行指导内行。 姜白平先入为主的认为,对面江湖高手多,会依着江湖规矩,和他单挑决胜负,定输赢。可是他却没想到,现在的状况是双方站在敌对的一面,难道敌人就一定会讲江湖规矩单挑不成?若是敌人讲江湖规矩,和你单挑,那还好。若是敌人不讲江湖规矩呢?你有什么手段反制吗?很显然,他没有。 其实细想想也能明白,十几年前他们父子以三千人的偏师被罗刹骑兵包围,虽然经过一场苦战杀伤敌人近万,却仍然在朝堂上被人攻讦,就可知人心如何了。世风日下,人心险恶啊,要学会吃一堑长一智,可惜姜白平还是没能洞悉人性,所以他又吃亏了。 二十几名高手一拥而上,瞬间便把毫无防备的姜白平给打翻在地,左脸上长着一撮黑毛的刀客第一个跳下马来,先点住姜白平的穴道,又用绳子把姜白平捆了起来。脸上有黑毛的刀客放声狂笑道:“这小子是我擒住的!曲大人,你可得遵守承诺,回到京城给我找青楼最漂亮的娘们儿!哈哈哈哈……” 脸上有黑毛的刀客名叫周正良,是天命堂一名新晋什长,手下管着十个弟兄。能在天命堂里混个什长也不错了,因为就算武功最低的天命堂成员,那也都是五流以上高手。能混到什长,百卫,都需要真功夫。 曲安康嘿嘿笑道:“周老弟放心,少不了你的!回去我请你去天香楼快活!至于大司马那里,我也会替你多多美言的!” 周正良大喜,拱手笑道:“多谢曲大人!” 被周正良给捆起来的姜白平简直怒不可遏,这样就输了,让他怎么能服!姜白平拼命挣扎,高声叫嚷道:“你们这群禽兽!你们不讲武德!你们要是有种就和我单挑!倚多为胜算什么本事?我不服,不服,不服!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不讲武德的混蛋!放开我!我要和你们单挑!” 曲安康手中马刀架在姜白平脖子上,狞笑道:“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平,别叫唤了,没用的!你一个败军之将,没资格和我们谈条件!你马上叫他们住手,否则的话,哼哼,别怪老子翻脸无情,一刀宰了你!” 姜白平是堂堂的少城主,一向在豚羊城受人尊敬,他怎么能受得了这种侮辱?姜白平大声咆哮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报仇的!你们这群不讲武德的畜生!畜生!我呸!” 天命堂高手之一,背双锤的天命堂百卫姬同封扬手就给了姜白平一记响亮的大耳光,姜白平顿时被打得嘴角流血。姬同封没能擒住姜白平,却被周正良抢了先,心中正老大不高兴。姬同封一听姜白平叫嚷着要单挑,他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冲动,狠狠抽了姜白平一记大耳光。 姬同封轻蔑道:“败军之将,有什么脸鬼叫?你不过是一个十几年前就降了罗刹国的废物,今天又被我们给生擒了,你还有什么好叫的?一个人,因为某件事吃第一回亏,那可能是因为没有经验,可同样的问题能吃第二回亏,就说明这个人不咋聪明!我看你不止是不聪明,简直是头猪!” 姜白平咆哮道:“我宁可降罗刹人也不降你们!罗刹人虽然是蛮夷,却远比你们这些人更有武德!你们倚多为胜,不公平!” 姬同封恼怒,又踢了姜白平一脚,把姜白平踢了个趔趄,姬同封骂道:“你翻来覆去就会说一句话吗?现在是我们捉住了你,你说别的没有用!赶紧叫你的人放下兵器!” 姜白平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嘴角流血也不能擦,只好用疯狂大笑来掩饰自己的无奈,姜白平声嘶力竭道:“老子就是不喊他们放下兵器!你们不是牛吗?那你们自己打赢他们好了!精锐骑兵?我呸!还不如我带出来打猎的次级骑兵!哈哈哈哈……废物啊,废物!” 没办法,事已至此,除了在语言上羞辱一下对手之外,姜白平已经无计可施。他只恨自己头脑简单,没有提防这些人不讲武德。若说行兵打仗,战场攻杀,布阵斗阵,他确实是一把好手,可是若谈起战场之外整人的阴谋诡计来,他就差远了!不过他死活也不会喊那些罗刹骑兵放下武器就是了。 武器是士兵的生命,武器若在,那些骑兵就可以战斗,局面就仍有一线之明。可若是放下武器,等待他们的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他姜白平是以前就降了罗刹的降将,再被大越人给抓回去,一定会承受双倍的羞辱!此时的姜白平心中明白,他可以死,但不能再降了。他只盼他爹能如约带兵赶来,把他从这里给营救回去。 曲安康环视正在厮杀的战场,运足气机,高声冲正在绞杀的双方骑兵大喝道:“都给我住手!”他这一嗓子,内力极强,震得众骑兵耳朵嗡嗡作响,会些武功,有粗浅内力的还好些,不会武功的几乎给他一嗓子震下马来。 两边的骑兵不由一起住了手,回头望向曲安康。曲安康用马刀指着姜白平胸膛,大声道:“豚羊城的骑兵,你们都给我听着,如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的少城主已经被擒,你们要是不想你们少城主就这样脑袋搬家,就赶快放下兵器!听到没有?” 众罗刹骑兵这才发现少城主被人家给擒住了,一时间面面相觑,都为难起来。这下仗可不好打了,少城主落在人家手里,投鼠忌器,可怎么办才好?这些大越来的人,实在太阴险狡诈了!一些罗刹骑兵开始用罗刹语谩骂起来。 姜白平见罗刹骑兵要乱,急忙高声用罗刹语吼叫,叫那些骑兵不要放下兵器,听千夫长多义夫指挥,继续作战! 千夫长多义夫听到少城主的亲口指示,顿时血脉贲张起来,少城主果然配得上英雄二字啊,虽然被擒,却死都不降!多义夫指挥罗刹骑兵猛冲猛打,往逍遥车的方向冲锋。既然他们擒了少城主,那咱们就去擒住那个娘们儿,逼他们换人! 飞羽校尉佟白鹤见罗刹骑兵向逍遥车方向发起冲锋,马上就明白了这帮家伙心里的想法。佟白鹤立刻传命掌旗官挥动令旗,指挥部下收缩防线,保护好逍遥车,同时向曲安康、姬同封等人求援。 曲安康等人当然也看透了多义夫的战术,于是天命堂众高手在曲安康带领下押着姜白平也撤向逍遥车,在车前布置起第二道防线,以防罗刹骑兵破阵劫人。 孙德秋更狠,直接提着马刀跃上逍遥车车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多义夫率部发起三次冲锋,都没能成功,数百具罗刹骑兵的尸体横在当场。 姜白平又再次大吼起来,说的全是罗刹国的鬼话,众人一句也听不懂。可多义夫听到姜白平的话之后,立刻咆哮着带人撤退了。 曲安康望着突然收兵的罗刹骑兵,一脸莫名其妙道:“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乡导官呢?乡导官!滚出来!” 喊了半天,乡导官才从逍遥车下哆哆嗦嗦的钻了出来,敢情两边一开战,乡导官就给吓得钻到车底下不敢露面,他实在太害怕罗刹的军队了。 曲安康皱着眉问道:“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你给我翻译一下!” 乡导官惊魂未定道:“曲,曲,曲大人!他,他刚才说让多义夫带着人马先撤,但,但不要走得太远,要牢牢咬住官兵!不给官兵任何喘息之机!” 孙德秋跃下逍遥车,来到曲安康身边,疑惑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曲安康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既然多义夫带人败退了,那么他们也要打扫战场,准备开拔了。结果一清扫战场,发现自己一方伤亡共计八百人,罗刹骑兵的伤亡也在五百人开外。羽卫营的将士们开始收集射出去的箭支。 此时,天色已晚,飞羽校尉佟白鹤命令队伍再向前开进五里路,这才在一座小土山旁安营扎寨,开始生火做饭。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百里开外,有一支强行军的骑兵正在城主姜江列夫妇带领下赶了上来。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追兵 曲安康等人擒住姜白平的第三天中午,羽卫营临时停在草原上一处不知名的小湖旁,埋锅造饭。 逍遥车停在湖边,脸上罩着面纱的诺兰在两名使女的陪伴下,在湖边散步。就算逍遥车再舒服,人也不能总困在车上不是?不远处,曲安康亲率两名天命堂高手保护诺兰。没办法,这是大司马的女人,曲安康不敢不慎重。 昨天白天,昨夜和今天清晨,那支由多义夫率领的豚羊城二流骑兵一共对他们发起了三次进攻,试图救出被擒的姜白平,却不幸都失败了。 双方三次激烈交锋,那支骑兵又损折了三百余人马,只能被迫撤退。那支拥有一千三百多人的罗刹骑兵,如今只有五百骑残兵,损失大半,已经无力再次发动进攻了。 尽管如此,曲安康也不敢掉以轻心,天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罗刹骑兵。而且这些罗刹人凶狠狡诈,不可不防。更重要的是,四战过后,羽卫营也有近千人的伤亡,不可谓损失不惨重。这支羽卫营精骑出城时,有两千余人马,现在损失近半,如果再战,后果难以想像。 孙德秋和飞羽校尉佟白鹤正坐在湖边聊天,气氛并不轻松。佟白鹤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脸色阴沉。此行来时无比顺利,可是这回去的路,就不太平了。这一支死死咬住他们的罗刹骑兵,真有些阴魂不散的感觉。佟白鹤有种预感,恐怕这些罗刹人不会就此善罢干休,一场恶战可能还在后面。 佟白鹤做飞羽校尉近十年,这支羽卫营是他的骄傲。可如今他带出来的这部分精兵已经损折近半,佟白鹤心疼,肉也疼,可狭路相逢,对方拼死也要咬住他们,他实在没有办法。 他已经派兵给最近的军镇同翔郡,要求同翔将军速派一支骑兵来增援,以防万一。这次出发前,种士良给了佟白鹤一个调动兵马的符节,他可以凭符节调动两千人以下的兵马。 种士良隐约觉得他们此行或许不会太顺利,所以临行前给了佟白鹤这个兵符,算是有备无患吧,却没想到这兵符真的派上了用场。 孙德秋用手抚摸着麈尾,慢声细语的问道:“佟校尉,你说同翔郡的援兵什么时候能到啊?这些罗刹鬼就像疯了一样,紧紧咬着咱们不放!这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唉,咱家可真怕被他们给咬下来一块肉啊!” 佟白鹤掐了掐手指,沉吟了一下,这才答道:“前天晚上末将就已经派花校尉去同翔郡求救兵,同翔郡城离这里有两百里,以花校尉的马力,昨天下午就应该已经到了同翔郡。如果路上不耽搁的话,今天下午就会有骑兵从同翔方向赶过来增援了。不过他们经过急行军,恐怕战力会有所折损。” 孙德秋起身,站在湖边的草地上,望向湖面,缓缓道:“不要紧,只要有援兵赶过来就好!咱家此时担心的是,若是同翔方向兵马来得慢了,而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刹方向却有敌人的骑兵抢先一步追赶上来的话,咱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佟白鹤慨然道:“公公放心,若是真有这种情况发生,末将必带着羽卫营死战!就算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让罗刹人伤到公公!到那时,公公只管和曲大人保着诺兰姑娘往同翔郡方向去,在路上应该就能迎到同翔方面的援兵!” “只要到了同翔,就安全了。同翔城墙高大,易守难攻,只要里面把城门一关,拒不出战的话,那些罗刹人就算追到城下,也束手无策!” 孙德秋“嗯”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当然,咱家只是做最坏的打算,那些罗刹骑兵未必就有后援。而且咱们的羽卫营战斗力很强悍,咱家很满意!三天来,经过四场战斗,咱们都赢下来了。就算那些罗刹骑兵再来一次,咱家也有信心还能赢下他们!” 佟白鹤点头道:“是!据姜白平说,他带出来这支骑兵是豚羊城飞狼骑的一部分,他带出来的有一千三百余骑,现在战损已经达到了八百骑,对我们来讲他们的战斗力已经不足为惧了。只是,只是末将担心,若是从豚羊方向再有生力骑兵追赶上来,我们就要陷入被动了!” 孙德秋又“嗯”了一声,回头望向草原尽头,在那遥远的地平线外有一座城,叫做豚羊城,那里有上万精兵驻扎。城主就是姜白平的老爹姜江列,此时他要是知道他的儿子姜白平已被羽卫营俘虏,会不会进入狂暴状态? 忽然,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佟白鹤头皮发炸,他腾地站起身,抬起头望向天空,远处正有一支响箭拖着紫色尾焰,带着尖锐的哨音努力刺破天空,直到力竭下坠。天空中,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紫色烟雾。这是佟白鹤派出去的斥候骑兵发出了警报,有敌人大队人马来袭。 四周负责警戒的骑卒大声吼叫道:“敌袭!敌袭!有敌袭!” 大地颤抖了起来,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佟白鹤立刻狂奔向十余丈外正在啃食青草的战马。从隆隆的蹄声判断,这支骑兵至少有三千人以上的规模。佟白鹤的心沉了下去,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绝对是豚羊城方向罗刹国生力骑兵赶了上来! 佟白鹤跃上战马,对湖边不远处还在发愣的诺兰大声道:“诺兰姑娘快上车!”随后又对曲安康大声道:“曲大人,敌人势大,我带羽卫营的弟兄拖住敌人,还请曲大人率领天命堂的高手保护好诺兰姑娘和孙公公往同翔郡方向去!拜托了!” 曲安康拔刀在手,森然道:“大丈夫马革尸还,才是本愿!”曲安康回头对百卫姬同封大声道:“姬百卫,你立刻带人护送诺兰姑娘往同翔郡方向去!速度越快越好!” 姬同封提起双锤跃上马背,朗声答道:“是!属下遵命!”姬同封打了声唿哨,天命堂的三十名高手立刻从四周围拢了过来,姬同封大声对周正良道:“周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长,你带十名弟兄留下,协助曲大人作战,其余弟兄随我护送诺兰姑娘往同翔郡方向去!立刻出发!” 不等周正良回答,姬同封已经拨转马头,往诺兰的逍遥车方向去了。 周正良左脸上的黑毛一阵抖动,心中暗骂,这个姓姬的真是损透了!谁都知道留下的人九死一生,保护诺兰姑娘才有一条生路,你姓姬的自己逃命,却把老子置于这种死地!可是军令如山,他也没办法,他只能拔出马刀,喃喃咒骂。 草原上,马蹄下烟尘再次弥漫,孙德秋带着几名小太监和姬同封等人护着诺兰的逍遥车,拼了命向同翔郡方向狂奔而去。他身后不远处,羽卫营的骑兵们已经披挂整齐,在佟白鹤指挥下,严阵以待,等待豚羊城骑兵进攻。 远远的,他们已经看到敌人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佟白鹤和曲安康并骑而立,曲安康身后是周正良等天命堂高手。被擒获的姜白平被人用绳捆着,就在曲安康的身后两丈远。只要有这个人质在,或许还可以和豚羊城方面谈一谈条件。 佟白鹤压下心头的焦灼,深呼吸了一口气,吩咐传令兵打旗语。此时,第一排弓箭手已经就位,第二排弓箭手也已经在十几辆车后就位,轻盾兵也已经挽起盾牌就位。其余各部也都各执刀枪,列好了阵形待命。 佟白鹤望向远处以三个横队奔袭而来的罗刹骑兵,握刀的手忽然有些颤抖,他明白,敌军骑兵之所以敢摆出这种刚猛阵形,就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就把自己的队伍击垮。不是久经战阵的队伍,是不可能摆出这种阵形的。至少佟白鹤就不敢把羽卫营摆成这种阵形向罗刹骑兵冲锋。 而且佟白鹤不得不承认,对面敌军主帅果然够狠,竟然把进攻时间选在自己一方正在埋锅造饭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的时候。自己手下的骑兵都饿着肚子,这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一半了。刚才骑兵们在上马时,每个人只能匆匆啃了几口大饼充饥。 对面的骑兵嗬嗬大叫,摇着马刀狂奔而来。双方相距还有三百步远,佟白鹤一声大喝,“放箭!”黑旗挥舞,乱箭齐发。箭雨之下,不断有罗刹骑兵中箭落马,可是后面的骑兵却并不因此而受到影响,仍是大声吼叫着冲锋。 战车后第二波箭雨再起,弓兵们迅速背好弓箭,换成马刀和盾牌。 佟白鹤忽然怒喝一声,“冲!”十余辆战车迅速被推到两旁,羽卫营骑兵以楔形阵猛冲去,试图凿穿敌军的横阵。没有办法,对面的战力明显更强,羽卫营只能以这种阵形面对强敌,拖延时间,给孙德秋、诺兰等人创造时间逃离危险区。 草原上,爆发了一场极其惨烈的骑战。就在双方骑兵甫一接触之际,佟白鹤发现自己中计了。敌军三队横阵的两翼并没有来包抄他们,而是顺势脱离战场,向孙德秋等人的方向追了过去!佟白鹤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来得巧 余勒草原上的无名湖边,双方骑兵展开一场血战。虽说都是轻甲精锐骑兵,但羽卫营的装备精良程度明显更胜一筹。惊怒交加的佟白鹤立马横刀在战车前,望着战局,脸色铁青。他完全没想到姜江列竟然玩了这么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有心派人去救孙德秋等人,可实在是分身乏术。 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此刻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鞭长莫及。此时双方激战,佟白鹤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办法顾及诺兰和孙德秋等人的死活了。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场仗打好,争取能击败面前的千余名罗刹骑兵,可他在心里也明白,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火烧眉毛顾眼前,能熬过去目前的困境再想别的吧,至于孙德秋和诺兰的命运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只寄希望于孙德秋和姬同封能遇到同翔城方面的增援骑兵。否则的话,就算他佟白鹤能带领弟兄们回援,也于事无补,毕竟敌方总兵力是自己的三倍还多。 双方骑兵对向冲锋,自知陷入绝境的羽卫营骑兵们爆发出破釜沉舟的勇气,竟然凿穿了敌人阵型,还占据了微弱的优势。刀光剑影中,血雨残肢。惨叫声,哀号声不绝于耳。双方主将都没有随队冲锋陷阵,而是同样选择站在阵后安全区,冷眼看着战局。 金盔金甲的豚羊城主姜江列,手中提着金色长枪,端坐在一匹大白马上,望着混战的僵局面无表情。姜江列虽然已经算是罗刹国的高官,可是他并不喜欢罗刹人的服饰,他更喜欢大越国的衣装,所以他连战衣也是穿着大越国黄金打造而成的明光铠。 姜江列左手边有一员穿罗刹板甲的高大武将,他手中提着三股钢叉,座下大红马与姜江列只差一个马头的距离。其余武将则离二人至少有十余步开外。 罗刹国等级森严,姜江列的老婆又是罗刹国的公主,三品以下的武将都要对姜江列毕恭毕敬。可在阵后手提钢叉的武将能和姜江列保持这样的站位,这说明他只比姜江列低了半级。 提着三股钢叉的武将望着姜江列,沉声道:“城主大人,末将以为,咱们似乎不该分散兵力,而是应该集中优势兵力,先消灭佟白鹤的主力,再去捉拿那个太监也不迟!” 姜江列侧过头瞧了那员武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高延寿,高大将军,你这是在教本城主如何做事吗?嗯?” 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就算他们两个人离得距离很近,也只有尽量提高音量,才能听到彼此说话。 被称做高延寿的武将略低了一下头,声音明显不悦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以为,咱们集中优势兵力吃掉这支骑兵,再去追赶那个太监也来得及!” 姜江列鼻子里哼了一声,压抑不住的愤怒道:“高将军,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昨天若不是你的飞狼骑突然哗变,我的风翼骑早就已经追上这群废物,解决战斗了!还用等到今天?!集中优势兵力?再有一个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辰,恐怕敌军同翔方面的骑兵就要赶过来了,到那时候我们还有什么优势?” 高延寿握紧了手中的三股钢叉,抗声道:“姜城主!飞狼骑为什么会哗变,你心里最清楚!我的飞狼骑共有三千人,你却把它划成两部分!三天来,多义夫所率领的那支千余人的骑兵,已经完全被打残了!他们原来的任务是突袭兴罕部落,可是你姜城主临阵改变决定,害得他们损兵折将,他们愤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姜江列沉下脸,厉声喝道:“放肆!违反军令者,斩!飞狼骑是我们大罗刹国的飞狼骑,不是你高家的私军!怎么,我堂堂豚羊城主调动他们,有何不可?只要有战争就必然会有伤亡,你和我谈战损?难道女王陛下调我带兵去攻打同翔城,我也能和陛下去谈战损吗?荒唐!” 姜江列又道:“大越国羽卫营的精锐骑兵忽然到了余勒草原,而且还是由宫里的一位大太监做监军,你真的觉得他们此行只是为了一个草原部落上的民女?你不觉得这一切可疑吗?你不担心他们会危及到我们大罗刹国的安全吗?” 高延寿打断姜江列的话,气愤愤道:“姜城主,我知道龙越和我们大罗刹国迟早会有一战!可你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咱们大罗刹国吧?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打着‘为大罗刹国好’的旗号!别人也不是傻子!你在大越国的家人被人抄家灭门,就是因为那些官员,所以你恨他们!这我能理解!” “可是只要豚羊城控制范围内出现大越国官员,你姜城主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他们,弄死他们,哪怕他们是大越朝廷派来的使者也一样!呵,这在大罗刹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难道你为了一己之私,要一直这样做下去吗?” 高延寿越说越气,激动道:“对,飞狼骑的军队的确不是我高家的私军,可是飞狼骑这支精兵却是我高延寿当年一手打造的!将心比心,如果你姜城主的风翼骑损折到这种地步,难道你不心疼吗?!” 姜江列不耐烦道:“心疼个屁!既然是兵,那就是来打仗的,大头兵就是用来死的!尤其你我身为武将,死在床上简直是一种耻辱,马革裹尸才是死得其所!再说了,就算战争中有士兵阵亡,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再招兵,再练兵就是了!” 身后不远处的武将们已经发现姜城主和高将军在激烈争论着什么,几名武将哪里敢去劝,面面相觑之后,只能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高延寿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要砍人的冲动,生死大事在这姓姜的眼里竟然如此随意,死个人就像砍棵白菜一样轻松吗? 高延寿怒声道:“你简直是个疯子!”高延寿确实不能理解姜江列的怪异行为,他一向爱惜士卒,因为他们高家之所以有今天,全仗着手下有一支百战雄师,百里挑一的精锐兵马! 像高家这样的家族,他们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手中有兵有将,他又怎么能不爱惜士卒呢?在罗刹国,他们高家是最强的几大势力之一,除去王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玛尔族之外,就属他们高家最为强大。 高家之强,势力直逼王侯,就连女王陛下也要给高家三分薄面,所以高延寿这个怀远都督才有资本和身为驸马城主的姜江列分庭抗礼。 他高延寿之所以被女王陛下派到豚羊城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女王陛下信任他,让他来监视姜江列的一举一动。若不是姜江列的老婆是女王陛下的亲妹妹,他会容忍姜江列如此嚣张? 两人身后,一位手提大砍刀,兜鍪上带着三片金叶子的武将见自己一方在战场上局面不容乐观,立刻催马上前,对姜江列恭声道:“城主,敌军实在勇猛,我军此战不利,末将斗胆请求上阵,去替下伊里旗尉!” 姜江列斜眼瞧了瞧这位手使大砍刀的武将,点了点头道:“好,既然瓦沙将军自告奋勇破阵,本城主就给你五十骑精兵,你速去冲阵,支援伊里旗尉!” 瓦沙立刻答应一声,点了五十精骑,拍马而出,直冲敌阵而去。敌方有五十生力军忽然加入战局,羽卫营顿时显露出不支的败相。 远观战局的佟白鹤心里咯噔一下,喃喃道:“坏了!敌人仍有数百骑没有投入战斗,而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这仗不好打了呀!” 立马在佟白鹤身旁的曲安康冷笑道:“不怕,我们也有人!”曲安康回头望向周正良,沉声道:“周什长,把姜白平交给我,你带着你手下的人马,去把刚加入战局的那几十蛮夷都给我杀光!告诉弟兄们,每砍一颗头回来,赏五十两银子!” 正在肚里咒骂姬同封的周正良听到有银子,立刻眼前一亮,精神大振,狞笑道:“曲大人放心,姓周的这就立刻去砍它十几个罗刹回来!”周正良回头一摆手,“弟兄们,曲大人已经说了,斩首一级五十两银子!这可是发财的大好机会,咱们还等什么?弟兄们,跟我上!” 周正良一马当先,十一骑马如同狂飙一般,扑向瓦沙和他手下的五十精骑。瓦沙等人的头颅,在他们眼里就是闪闪发光的银子! 佟白鹤见周正良率人冲了上去,略松了一口气,回头望向通往同翔城的大路,追兵和孙德秋等人都已经跑远了,他鞭长莫及。佟白鹤只能在心里为诺兰等人祈祷,希望他们能遇上赶来增援的同翔城兵马。 …… 奔逃中的孙德秋回过头,见后面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相距不过三四百步了。孙德秋情知这样再跑下去,就要给对方包饺子了。孙德秋一咬牙,大声道:“姬百卫,你带着五名弟兄护住诺兰姑娘继续往同翔城方向走,我率其余兄弟阻挡追兵!” 也不等姬同封回答,孙德秋便带住马,拨转了马头。他似乎看到这支追兵的领头人是名银盔银甲的蛮族女子。孙德秋疑惑道:“女人做先锋?!” 孙德秋忽然狞笑起来,恶狠狠道:“来人不会是那位三公主殿下吧?哈哈哈,如果是三公主的话,那你可来得真够巧!”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公主殿下,我来了 孙德秋拨转马头,把手中拂尘插在背后,催马狂奔向银盔银甲颇有几分姿色的蛮族女将。孙德秋心头狂喜,都说擒贼先擒王,真是天助我也!既然这位三公主殿下亲自送上门来,他孙德秋就没有任何理由不收下这份大礼。只要能擒住这位三公主,还怕姜江列不乖乖坐下来谈判? 孙德秋没有猜错,那位银盔银甲手提狼牙流星锤的蛮族女子就是罗刹国三公主殿下,豚羊城主夫人卡朵琳达。卡朵琳达正兴冲冲带着千余罗刹骑兵追赶诺兰一行人,却忽然见孙德秋拨转马头向她迎面而来。卡朵琳达瞬间明白了孙德秋的用意,不由嘴角翘起,嫣然一笑。 罗刹国三公主卡朵琳达是位俏丽的蛮族女子,虽然已经三十多岁的年纪,可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她受夫君姜江列的影响,酷爱大越国中原文化,所以喜爱大越国的明光铠。她夫君姜江列一身金盔金甲,她便穿了一身银盔银甲,骑一匹白马,人俏,装束也俏。 这位三公主卡朵琳达自幼习武,手中一柄亮银狼牙流星锤耍得出神入化,在王族中算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别人的流星锤多半拿来做暗器,可这位公主殿下却偏要堂而皇之拿着流星锤做主要兵器。 在卡朵琳达身后一丈多远,有三骑马紧紧跟随,都是三公主的扈从。三人当中左边是一名骑黄马的中年男子,一身蛮族服饰,背着柄阔剑,髡发,头顶光着,两侧耳朵边各有一绺小辫,生得浓眉大眼,高鼻阔口。罗刹人在大越国人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蛮族,相貌普遍不佳,这位中年男子在蛮族中已经算是相貌堂堂了。 不过因为大越国和罗刹国两国文化风俗大不相同,他这发型在大越国人看起来实在让人发笑。因为在大越国,只有犯了罪的犯人才会被剃成髡发,而罗刹国成年男子这个形象就实在正常不过。 三名扈从中间那一位也是中年男子,人很瘦,个头很高,活像一根竹竿相仿,骑着一匹黑马,蛮人装束。头顶扣着一顶灰色貂皮帽子,阴沉着脸,左手握着缰绳,腰间是一把马刀,右手提一杆丈八铁枪,以他这瘦弱的身形提着手中这杆长枪,实在有些让人担心他是否会体力不济。 右侧的老者约有六旬年纪,身材瘦小,骑一匹极其雄健的白马,双手抄在袖中,闭着眼睛端坐在马背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可任凭座下马如何狂奔颠簸,老者的身子却仍旧纹丝不动。干瘦老者双手抄袖,身上未见背着刀剑。只见他身穿灰色囚服,衣服上清晰可见大大的囚字,不知这老者为什么会如此特立独行,出门在外还要穿着一身囚服。 四人身后,十余名罗刹女兵,个个配剑,都是三公主的随身侍女。再后面是紧紧跟随的千余罗刹骑兵,一个个训练有素,即便是在追击敌人,刀兵、枪兵、弓兵也仍是队列分明,丝毫不乱。上千匹马,跑得烟尘扬起,地动山摇。远远望去,极具压迫感。 正在护送诺兰逃向同翔城的一名天命堂高手回头望见这一幕,暗自心惊。 如果有人细心,就会发现天空中有一只黑色的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鹰一直在卡朵琳达头顶上空盘旋。原来这位公主殿下出战,不止带着扈从和骑兵,头顶上还有一只鹰引路。 不远处,姬同封带着十五名天命堂高手纵马杀回来支援孙德秋,哪怕他们只能拖住这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一盏茶时间,诺兰也有机会逃出生天。没有人想死,但此时他们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孙德秋纵马冲向卡朵琳达,转眼便已经相距不过五丈距离。孙德秋清晰看到罗刹三公主那张俏脸上的笑容,不知是讥笑是嘲讽,还是有别的意思。不过此刻的孙德秋极度紧张,脑子里除了活捉三公主之外已经没有其它任何想法,哪有心情去管这位三公主是哭还是笑! 双方相距四丈有余,孙德秋拔出马刀,人便从马背上腾空跃起,一个疾掠,直取卡朵琳达。孙德秋右手马刀重重劈下,却是虚晃一刀,探左手来擒三公主。 卡朵琳达微微一笑,右手一场,亮银流星锤哗啷一声砸向孙德秋的腰间,速度又疾又快。人在空中的孙德秋心中暗赞,好一个眼明手快的番邦女子! 孙德秋手中马刀重重劈砍在流星锤头上,身子却如同一只大鹤一般,横掠而出,随即一个转身,试图绕到卡朵琳达身后。《灵图录》不愧是三绝当中的一绝,不止内力强悍,身法也相当迅捷而诡异。就凭孙德秋此时出手的速度,随便拿捏寻常三流以下武夫。 卡朵琳达身后,骑在马上闭目养神的瘦小老者忽然睁开双睛,眼中精光暴射。老者不声不响,人已凌空而起。手提长枪的竹竿男子和背着阔剑的髡发男子仍旧纵马前冲,对孙德秋的出手根本无动于衷。他俩的目标是转头杀过来的姬同封等十五名天命堂高手。 就在孙德秋出手的刹那,干瘦老者便已经到了孙德秋面前,抄袖的双手霍地从袖中抽出,右掌忆重重打向孙德秋的胸口。孙德秋清晰听到老者怒吼:“伏龙金刚掌!”孙德秋的瞳孔瞬间放大,对方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招架。孙德秋只能尽力提起全部气机在胸口,硬生生抗了对方一掌。 砰一声闷响,孙德秋的护身罡气瞬间被打得溃散而去。干瘦老者一掌便把已经具有二流高手实力的孙德秋打得倒飞而回。孙德秋的后心,重重撞在自己所骑的黑马头上。孙德秋连人带马飞出去五丈多远,重重摔在了地上。就在后心撞在黑马头上的瞬间,孙德秋清晰听到黑马骨胳碎裂的声音。 可怜的黑马悲嘶一声,后蹄挣扎,试图站起,可惜内伤太重,挣扎了两下便倒地惨死了。孙德秋一口鲜血喷出来,倒在黑马头前,一动也动不了。孙德秋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胸口发闷,身上软绵绵半点儿力气也没有,连气机也提不起来。 身材瘦小的老者兔起鹘落,便已经到了孙德秋面前,左手轻轻一探,拎住了孙德秋的衣领,把孙德秋提起,如提童稚一般。老者提起孙德秋,根本不做停留,双脚不沾地,凌空掠向正在奔跑中诺兰所乘的逍遥车,速度之快,疾逾奔马。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随后赶过来的姬同封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十五名天命堂高手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对此根本无能为力。 背着阔剑的髡发男和手提长枪的竹竿男各提武器,纵马迎向姬同封等人。他们身后,罗刹骑兵像潮水一样,忽地向左右分开,以包抄之势袭向诺兰的逍遥车。这些骑兵目标很明确,根本就不恋战,只想活捉诺兰。 姬同封转回头,对身后同伴大喝道:“段昆,你带五个人往左,陆炳,你带五个人往右,截杀那些骑兵,能杀多少算多少,能拖多久拖多久!如果咱们还能活下来,就到同翔将军衙门聚齐!” 众人发一声喊,分头行事。段昆和陆炳带人截杀对面分路进击的骑兵,姬同封则带着两名弟兄扑向阔剑髡发男和长枪竹竿男。 只可惜他们人手本来就少,此时再一分兵,就像在湖中丢进一颗小石子一样,连个大浪花都激不起。若是曲安康在此指挥,说不定会孤注一掷,将三十人集中在一起,去突袭三公主卡朵琳达。你抓诺兰,我便抓你的三公主。只可惜,曲安康不在此处。 阔剑髡发男见姬同封挥舞马刀向他杀来,顿时面露狞笑,高高举起手中阔剑,催马向前,来战姬同封。马蹄翻飞,烟尘滚滚,眨眼之间两人便已经近在咫尺。姬同封双脚一点马镫,人已腾空跃起,一记雪亮刀光,手中马刀横斩向髡发男的脖颈,其势如虹。 髡发男不慌不忙立起手中阔剑,尽力向外一磕。刀与剑在空中相撞,当一声响亮,姬同封只觉双臂被震得发麻。姬同封心中暗道:好一条莽汉!好大的力气! 姬同封借着兵器相撞的力道,腰一拧,再向上干拔,又跃起一丈有余。此时髡发男的马已经向前冲出两丈有余,姬同封在半空转身,将手里的马刀忽然掷出,马刀以极快速度袭向髡发男的后心。与此同时,姬同封却在空中再次转身,狂掠向正与两名天命堂高手激烈搏斗的长枪竹竿男。 此时,竹竿男手中丈六长枪已经捅穿了一名天命堂高手的小腹,将那名天命堂高手挑离了马背,高高挑在半空中。竹竿男狂笑道:“你去死吧!”便将这名倒霉的天命堂高手甩了出去,坠向远处。 人在半空中的天命堂高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眼神开始涣散,再也握不住手中马刀。马刀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竹竿男一招便杀了一名天命堂高手,心中痛快已极。他正在得意之际,却猛然感觉身后恶风不善。竹竿男急回头时,却慢了。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玄冰指!”姬同封一记祖传的玄冰指点中竹竿男后心,将他戳下马去。 姬同封更不停留,一记蜻蜓点水,劈手夺了坠于马下竹竿男手中的长枪,把长枪又掷向髡发男。随手拽出竹竿男腰间的马刀,顺手割下竹竿男的头颅,再翻身跃上竹竿男的马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 姬同封拨转马头,弃了髡发男,扑向三公主卡朵琳达。此时三名扈从已不在身边的三公主,才是他姬同封的目标!姬同封狞笑道:“公主殿下,我老姬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死囚卓龙虎 姬同封弃马抽刀,凌空掠来,三公主卡朵琳达俏丽的脸庞已近在眼前。或许是吓呆了,手握流星锤的卡朵琳达竟然没有出手。卡朵琳答清晰看到姬同封脸上的狰狞笑容,也清晰听到姬同封的嘲讽:“就算你有千军万马又有何用?” 下一瞬,姬同封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卡朵琳达确实不用出手,因为有十几把宝剑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这道剑幕竟然搅断了姬同封手中由镔铁打造的马刀! 好一个姬同封,临危不乱,一个近乎本能的倒跃,便已跃出数丈远,刚好落在尾随而来自己战马的背上。 刚才姬同封第一次弃马时,训练有素的战马并未落荒而走,而是跟在后面尾随主人而来。姬同封努力在马背上坐稳,低头望着被剑气搅烂的衣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庆幸自己手臂没被剑幕伤到便已经是万幸。 十几名罗刹女兵手持宝剑,组成一个环形剑阵,护住了三公主卡朵琳答。 姬同封的目光落在了那十几名看起来很寻常的罗刹族女兵身上,姬同封脸上的肌肉不由抽动了一下,他娘的,险些阴沟里翻船!卡朵琳答面露微笑,这十几名貌不惊人的罗刹女兵,是她的老爹卡朴二世给她留下的遗产之一。想伤到她?哪有那么容易! 卡朵琳答手握银色流星锤,微笑道:“你这汉子,竟然能在剑阵下全身而退,也算是条好汉了!我劝你放下兵器,归降我们大罗刹国,既能免死,又有前程,何乐而不为?” 姬同封忽然暴怒,斥道:“去你娘的前程!别做梦了!我姬同封堂堂男子,怎么会屈身于一群臭鞑子!有机会老子一定把你们这群鞑子赶尽杀绝!” 这些年,罗刹国和大越之间的冲突不断,罗刹骑兵已经成了大越国最严重的边患,很多大越国人都恨罗刹国入骨,姬同封就是其中之一。 姬同封有个侄儿就是死于罗刹国劫掠边郡之时,对于姬同封来讲,国仇家恨。可他暂时不能为侄儿报仇,因为一个武夫再强,面对一个国家时也是力不从心。但是想让姬同封投降罗刹国,这怎么可能! 此时刚夺来的镔铁马刀已断,姬同封没有了兵器,只好徒手对敌了。姬同封只能又跃下战马,姬同封瞧了瞧挡在三公主面前的女子剑阵,竖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咬牙道:“看我玄冰指!” 姬同封很无奈,面对如此人多势众的对手,用玄冰指显然并不是上策,可是姬同封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拉着诺兰的逍遥车正在狂奔,奔向同翔城方向。三匹健壮的西域白马拉着这辆逍遥车,奔跑的速度如同疾风一般。七匹马护在逍遥车左右,共是五名天命堂高手,还有两人是孙德秋带来的技击太监。 一名技击太监一边拍马狂奔一边回头张望,却赫然看到那位身穿囚服的瘦小老者单手提着孙德秋,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赶上了正在奔跑的逍遥车。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相信如此干瘦的一个小老头竟然会比奔马的速度更快!技击太监顿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惊得肝胆俱裂。 身材瘦小的老者又一个飞掠,便已经掠到了逍遥车前面。老者在半空中随手把孙德秋丢在地上,一个转身便和逍遥车面对面了。逍遥车是三匹白马拉车,只见那老者右手向前一推,刚好抵住中间那匹马的马头。被一股大力顶住再也无法前进半步的白马一声长嘶。 逍遥车的轮子发出刺耳的响声,原地停住,再也动不了。五名天命堂高手和两名技击太监见势不妙,立刻带住马,几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几乎同时发出长嘶,前蹄立起,好不容易才停住了奔跑的脚步。 穿囚服的瘦小老者这才潇洒落地,只见他用手掸了掸囚服上的灰尘,狞笑道:“没有人能从我卓龙虎手上跑掉!不然传出去老夫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名黑脸的天命堂高手瞳孔瞬间放大,惊骇问道:“阁下是追命山死囚卓龙虎?” 穿囚服的老者仰天大笑道:“不错!老朽正是卓龙虎!你既然知道我卓龙虎的名字,还不下马投降?” 五名奉命护送诺兰逃走的天命堂高手同时拔刀出鞘,他们都知道卓龙虎的名号,所以一个个脸色苍白,连握刀的手都在发抖。卓龙虎号称追命山死囚,是魔道四大高手之一,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是卓龙虎在江湖上一向独来独往,今天怎么会在乱军之中出现? 黑脸的天命堂高手表情复杂,出言讥讽道:“难怪这几年江湖上没有了阁下的音讯,原来阁下是投靠了豚羊城,给姜江列做狗!我屠岩滔知道阁下的名声很大,可是仅凭名声还不够资格让我屠岩滔放下兵器!就算再大的名声,也要手底下见真章!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阁下的火云手!” 卓龙虎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姜江列是什么东西,他也配让老夫投靠?”卓龙虎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拉拉的几根黄胡须,脸上笑容猥琐,意犹未尽道:“老夫是看上了他那泼辣货媳妇!嘿嘿嘿,金枝玉叶的大洋马就是好骑啊!” 几名天命堂高手面面相觑,这老家伙竟然给豚羊城主姜江列戴绿帽子?而且还这么不加掩饰,口无遮拦!姜江列这个城主也未免太窝囊了一些! 屠岩滔手中马刀指向卓龙虎,点头道:“佩服!阁下果然是个狠人,连豚羊城主的老婆也敢睡,不愧了追命山死囚的名号!”可他虽然嘴上说着佩服,却丝毫没有放下手中刀的意思。 卓龙虎活动活动两手的手腕,嘿嘿笑道:“看来你们这几个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卓龙虎的身形忽然动了,瞬间便到了屠岩滔面前,屠岩滔大惊失色,迅即一个后撤步,一刀劈出。 可惜,屠岩滔反应虽快,却一刀劈了个空。一道残影过后,卓龙虎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就在屠岩滔惊诧之际,卓龙虎忽然又如鬼魅般在他面前现身,右手已经握住了屠岩滔的刀锋。 屠岩滔忽然大叫一声,弃了马刀,跳到一旁不停甩手。空气中传来一股焦臭的味道,那是皮肉被火烧焦的气味。屠岩滔感觉自己右手疼痛难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低下头端详自己的右手,却赫然发现虎口处焦黑,像是被烙铁烧焦了一样。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卓龙虎夺在手里的马刀上,只见那把马刀的刀身已经泛红,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片刻后,那把马刀已经化成了铁水。卓龙虎随手抛掉已经被他用内力毁掉的马刀,对屠岩滔微笑道:“你刚才说什么?想见识见识老夫的火云手?呶,现在你看到了么?” 天命堂众高手和两名技击太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六个人同时大喝一声,六把刀齐出,从不同方向同时劈向了卓龙虎。 卓龙虎原地快速旋转,身体外一道黑色旋风骤起,将身体护住。黑色旋风狂暴无比,瞬间就将六把劈砍过来的马刀搅上了半空。卓龙虎大喝一声,身形转动。趴在地上的孙德秋只看到半空中一道残影划过,随后便见到出刀的六个人几乎同时被踹飞了出去。 天命堂的四名高手和两名技击太监凌空飞出去七八丈远,先后掉落在草地上,一个个口中狂喷鲜血,眼见得是活不成了。那六把马刀这时才落下来,整整齐齐插在地上一尺有余,刀身仍在颤动不止。 内心震惊无比的孙德秋眼睁睁看着卓龙虎杀人后完美落地,卓龙虎故作潇洒的拍了拍囚服的衣袖,眉毛一挑,讥笑道:“几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找什么不好,非得找死!” 因为右手受伤而侥幸躲过一劫的屠岩滔见卓龙虎望向自己,不由两腿颤抖,下意识向后退却。卓龙虎放声狂笑,不屑道:“一群废物!” 卓龙虎不理屠岩滔,纵身一跃上了逍遥车的车辕,伸手撩开车帘,车内忽然一道皮鞭卷出,却被卓龙虎漫不经心一把抓在手里。卓龙虎手上轻轻用力,就把在车内用鞭子抽他的人给拽了出来,却是容颜绝美的诺兰。 卓龙虎见了诺兰,眼前不由一亮,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一个大美妞!难怪人家都说你国色天香呢,果然不假!等下你随老夫去见姜城主,姜城主会给你物色个非富即贵的好人家,你长着这样好的一副脸蛋,咱们罗刹国的什么王公侯爷,哪个见了你会不欢喜!你又何必去伺候那些越国的贱种?” 诺兰黑着脸,朝卓龙虎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她虽然会些武功,可是在这老贼面前,根本不够看。 卓龙虎用手擦去脸上的唾沫,把手放在鼻子前,像狗一样嗅了嗅,这才一脸陶醉道:“真他娘的香啊!哈哈哈,要说人长的漂亮,就连口水都是香的!” 卓龙虎伸出手,在诺兰的脸蛋上掐了一把,贱笑道:“不过在你嫁出去之前,得先把老夫伺候好了!哈哈哈哈哈……” 孙德秋在地上挣不起来,愤恨的用拳头捶了一下地面,他无计可施。 卓龙虎出手点了诺兰的穴道,把诺兰丢回车厢内,这才转过身,又来到孙德秋面前,把孙德秋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走回逍遥车旁,把孙德秋也丢入车内。卓龙虎跳上马车,掉转车头,举起马鞭,“驾!”逍遥车便向三公主卡朵琳达的方向疾驰而去。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禽兽不如 三公主卡朵琳达端坐在马背上,手握流星锤,随时准备出手。她面前的空地上,躺着数名面目皆非的罗刹女兵。这几名女兵都死在了姬同封的玄阴指和双锤之下。姬同封果然够狠毒,先是用玄阴指打伤几名女兵,随后才摘下马背上的双锤破阵杀人。 不过此时,姬同封被赶回来救场的卓龙虎一掌打飞,从半空坠下,跌落在地上。姬同封浑身剧痛,经脉之中就如同火烧一般,他想提起内息,却发现丹田如同刀绞一般疼痛。姬同封回过头,望向落地的双锤。他想拿起双锤再战,可是却伤重,动弹不得。 一瞬间,姬同封心如死灰。他痛苦啊,自己苦练武功三十年,已经到了二流顶尖的境界,可竟然挡不住这个穿囚服的老家伙三招,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啊! 卓龙虎落地后,一脸傲然环顾四周,大声喝问道:“还有谁不服?” 正在和阔剑髡发男激战的天命堂何正龙听到这一声吼,心里一抖。此时,在这里的天命堂高手除了姬同封之外,就只有何正龙还活着。刚才姬同封向那位三公主出手时,是何正龙拼尽全力缠住了对面的阔剑髡发男,给姬同封创造机会去活捉三公主。他和阔剑髡发男缠斗多时,不分胜负。 也正为如此,刚才卓龙虎押解着被擒的诺兰和孙德秋驾着逍遥车杀回来的时候,何正龙却因为和阔剑髡发男激斗而分身乏术,才侥幸捡了一条性命。至于刚才想拖住敌军,各带五名弟兄去截杀对面追兵的段昆和陆炳等人,只有陆炳被生擒,其余九人尽数战死。 何正龙见姬同封被身着囚服的老者三拳两脚打翻在地,顿时方寸大乱。阔剑髡发男趁他慌乱,一脚何正龙踢翻在地。阔剑髡发男跨前几步,阔剑直指何正龙的咽喉,冷冷道:“你输了!”何正龙把眼一闭,无话可说。数名罗刹女兵一拥上前,用麻绳把何正龙捆了起来。 护送诺兰逃往同翔城方向的二十名天命堂高手,此时就只有姬同封、何正龙和陆炳,还有被卓龙虎吓得精神失常的屠岩滔还活着。二十名天命堂高手,十六名阵亡,三人被生擒,一人疯掉。此行护送诺兰的任务,一败涂地。天命堂成立十余年,从未有过如此惨败。 此时,追赶诺兰的数百骑兵已经无功而返,重新列队,都在三公主卡朵琳达身后立马观望。一名人高马大的罗刹百夫长满脸谄媚笑容,对卓龙虎大声恭维道:“大供奉真神人也!还没等我们追上这些人,大供奉便把他们都给解决了!”众骑兵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公主卡朵琳达收了流星锤,跳下马走到卓龙虎身边,望着卓龙虎的眼睛,媚眼如丝道:“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卓龙虎放声狂笑,一把搂过卡朵琳达的纤腰,揉捏了几下,眉毛一挑,贱兮兮道:“美人,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和老夫大战三百回合?啊?哈哈哈哈……” 卡朵琳达笑眯眯用粉拳在卓龙虎胸前轻捶了一下,娇滴滴道:“死鬼!当着这么多人,你说这个做什么?说,你生擒了那太监和妖女,晚上想要什么奖励?” 卓龙虎松开搂着卡朵琳达纤腰的手,走到逍遥车前,哈哈大笑着掀开车帘。车内露出一张艳丽无双却苍白到没有血色的俏脸来,正是诺兰。 此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车上共有四人,诺兰受到优待,是车上唯一没被捆起来的人。两名随行侍女正缩在逍遥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大太监孙德秋同样被五花大绑,他靠在逍遥车的车厢壁上,头发散乱,容颜憔悴,闭着眼睛咳嗽,嘴边不断有血沫溢出,看得出来,他受伤极重。 当卡朵琳达见到诺兰那张绝美的面庞时,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一张俏脸刹那间阴云密布。卡朵琳达嘴角翘起,阴森森道:“呵,长得比我漂亮?好吧,越奴,去,用刀把她的脸划花!让她变成一个丑八怪!让所有的男人见了她的脸都厌恶得吃不下饭!” 一名配剑的女侍答应一声,拔出一柄短刀,向逍遥车走去,她要把诺兰的脸划花。诺兰见状,顿时惊得花容失色。 卓龙虎慌忙伸手阻止那名佩剑女侍,喝道:“慢着!”那女侍知道卓龙虎和主子关系非同寻常,在府上更是地位超然,所以马上停下脚步,不敢乱动,静待卓龙虎吩咐。不然的话,卓龙虎一怒之下杀了她,可没人会替她做主。 卓龙虎用手端着卡朵琳达的下颌,笑嘻嘻道:“美人!你金枝玉叶,地位尊贵,又何必和一个草原上穷部落出身的贱人一般见识?像这样的货色,长得再漂亮也不过就是那些王公贵族豢养的宠物罢了!你划她的脸做什么?你把她拿去送人,不比那些金银珠宝更有价值?” 卡朵琳达一咬嘴唇,轻嗔薄怒道:“不行!谁让她长得比我漂亮!比我漂亮的都该死!” 卓龙虎搂着卡朵琳达的肩膀,一脸真诚的劝道:“琳达,我的宝贝儿,这世间还有谁比你更美?老夫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靠在车厢上的孙德秋咳出一口血来,他被绳子捆着,没法擦去脸上的血迹,只好缓缓摇了摇头。这位三公主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若是在一般档次的青楼,也称得起是上等货色。只是一比起诺兰,就显出差距来了。而且这娘们儿当众和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家伙打情骂俏,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恶心。 卡朵琳达眼尖,一眼看到车中的孙德秋在摇头,不由冲冲大怒道:“死太监,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孙德秋又咳出一口血,靠着车厢壁喘息良久,这才以极其虚弱的声音道:“咱家,咱家已经身受重伤,命,命不久矣,还能,还能有什么意思!她,她不过是草原上的牧,牧羊女,你,你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又何必和她争风吃醋?女,女,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艰难说完这句话,孙德秋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卓龙虎呵呵大笑道:“这个死太监倒有些本事,中了我一记伏龙金刚掌竟然没死,能撑到现在,还能说话,也算难得了!喂,你小子要是肯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我倒是可以考虑替你疗伤,留你一条狗命!” 孙德秋惨然一笑,这才有气无力的答道:“咱家,咱家不过是个太监,当,当年,咱家刚,刚进宫的时候,见,见了谁都得磕头,见了谁都得跪,哪,哪个都是爷!磕头,跪人,这有什么稀罕么?你,你要是能救了咱家的命,慢,慢说给你磕三个响头,就是磕三十个,三百个,又,又有什么关系呢?” 卓龙虎听到他认怂,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了。这种会主动认怂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欺负起来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只有那种会反抗的,才会激起他的凶性,征服起来才有快感。卓龙虎也摇了摇头,喃喃道:“没意思,没意思!” 卡朵琳达笑道:“好,那我们再去做些有意思的事!想必此时姜郎已经把那些大越的骑兵都击败了,咱们回去瞧热闹去!” …… 无名湖边,一场血战。飞羽校尉佟白鹤立马横刀,却迟迟没有加入战局,但他心知此战必败,因为此时的羽卫营已经不足六百骑,而对面虽然死伤惨重,却还有至少八百骑。大势已去啊!他只盼诺兰和孙德秋、姬同封等人能遇到同翔城赶来的援兵,能逃出升天。那样的话,此处的牺牲才有些许的价值。 佟白鹤在心中替自己不值,如果此战是为了保家卫国,他可以做到坦然赴死,毫无怨言。但讽刺的是,他们此战竟然是为了保护种士良想要得到的一个女人。其实佟白鹤从内心里讨厌种士良,可是他知道,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他一个人说什么也没用,他势单力孤。 浑身是血的天命堂什长周正良带着四名天命堂高手催马回到本阵,他的马背上挂着七颗人头,之前他带着十名弟兄冲阵,斩杀了对面至少六七十人,连对面的将军瓦沙也死在他的刀下。但与他同行的弟兄也只剩下四人了,这四个随他回来的弟兄也个个身上有伤。 除了长年不离此次曲安康的百卫姬同封之外,此次草原之行曲安康一共带来包括周正良在内的三十名天命堂高手, 周正良向曲安康拱手,声音沙哑道:“大人,敌人势大,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敌人好像越杀越多!” 曲安康淡淡道:“我知道了!等下我们瞧瞧这位姜城主是什么意思,大家能善罢干休最好,如果不能,那么你们先死,曲某随后也会跟上!咱们吃着朝廷的俸禄,就得为朝廷办事,生死事小,但事关国体!咱们天命堂的人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给大越国丢脸!” 周正良沉声道:“是!属下明白!” 曲安康用刀指住姜白平,提马上前,高声道:“请姜城主出来答话!”曲安康内力极强,虽然战场上杀声震天,可他这一声喊,每个字都清晰送到姜江列耳中。 对面姜江列在十余名低阶武将的簇拥下,提马出阵。姜江列把金枪交在左手,望着曲安康冷笑道:“怎么,这是要投降了吗?” 曲安康笑道:“我曲安康从不知投降是什么!我请姜城主出来,是有几句话想说!” 姜江列不屑道:“你们已经插翅难逃了!还有什么话说?不投降的话,就只有死!” 曲安康笑着用刀横在姜白平脖子上,问姜江列道:“你不要你的儿子了吗?我这一刀下去,你儿子可就死了!” 姜白平见了姜江列,立刻激动道:“爹!救我!” 姜江列眯起眼睛,不理姜白平的喊声。姜江列对曲安康冷笑道:“我姜某有五个儿子!你杀了他,我还有四个儿子!大不了我再生几个,随便你杀他好了!所谓成大事者不顾家,平儿,你也不要怨爹爹!是他们逼我的!” 佟白鹤摇摇头,愤愤然骂道:“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爹当的,禽兽不如!”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得罪了 余勒草原上,上百名罗刹骑兵在前开道,一个个趾高气昂。摇摇晃晃的逍遥车居中,后面跟随着浩浩荡荡的千余名罗刹骑兵。这些骑兵正在赶往无名湖畔,准备与豚羊城主姜江列的队伍会合。 此役,三公主卡朵琳达大获全胜,俘虏了诺兰和孙德秋等人,三公主心中无限欢喜。逍遥车的车夫已经换成了卓龙虎,卓龙虎抱着马鞭,坐在车辕边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刚因为卡朵琳达的请求,他给孙德秋注入了一些内力,先帮他止住吐血。至于会不会帮孙德秋疗伤,那要取决于他将来的表现。 逍遥车内,罗刹国三公主卡朵琳达正坐在孙德秋对面,问东问西。她生在罗刹,长在王庭,就算嫁人之后也是生活在豚羊城,从未远离罗刹,最多也就是随骑兵到余勒草原劫掠一番。 卡朵琳达对富饶而强大的龙越国很感兴趣,尤其对皇宫秘事十分好奇,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大越国皇帝身边的人,当然要问个清楚明白才痛快。被捆绑起来的孙德秋靠着车厢壁,不厌其烦回答卡朵琳达的问题。譬如关于宫中金砖的问题。 孙德秋声音低沉道:“皇宫的地面并不是黄金铺成的。虽然皇宫地面的方砖号称金砖,可并不是真的金子,而是由苏郡御窑烧制出来的特制砖。烧制金砖要经历近三十道工序,要历时近两年才能完成,成品率只有两成左右!金砖砖身细腻平整,润如墨玉,敲击起来,会有金属之声。” 卡朵琳达听得十分入迷,忽然笑道:“我原来还想,大越皇帝这么有钱,连他所住的大房子地面都是由金子铺成的!我将来要是有机会到了大越国啊,一定把皇宫的金砖撬起来几块抱回家!现在看来,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孙德秋咳了两声,有些奇怪道:“你男人姜江列原来是大越国西节郡将军,也是文武全才之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宫里的情况?有些事情,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卡朵琳达冷笑一声道:“要不是因为他战败被擒,被你们的糊涂皇帝给抄了家,以致于家破人亡,他会想娶我一个蛮夷女子?要不是因为父王,我会嫁给他?我们夫妻二人成亲十几年,一直是同床异梦。当然,在利益上我们是一致的,因为我们有三个孩子!” 孙德秋悄悄活动了一下被绑缚在身后的手腕,有些好奇道:“那像你和卓龙虎这样的关系,姜江列不生气?不尴尬?” 卡朵琳达嘴角翘起道:“他生什么气?我和他早就已经约法三章,他玩他的,我玩我的!我只保证所生的孩子是他的种就好!这事在我们豚羊城主府,是公开的秘密。我在豚羊城内有自己的公主府,我带什么样的男人回去,他根本不过问。当然,他带什么女人回城主府,我也同样不干涉!” 孙德秋有些瞠目结舌,半晌才道:“好家伙!你们也太看得开了!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岂不是不愿意管你?” 卡朵琳达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和他是纯粹的利益关系,而且是非常牢靠的利益关系!如果我死了,他还怎么维持驸马爷和豚羊城主的体面?一旦我不在了,大姐必然把豚羊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主的位子收回去,另寻他人镇守豚羊城。你觉得他会坐视这一切被别人拿走?所以,倘若我有事,最着急的人一定就是他了!” 孙德秋明显松了一口气,呵呵笑道:“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卡朵琳达奇怪道:“我和他的事,你放心什么?” 孙德秋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 卡朵琳达继续她的追问:“孙德秋,人人都说你们大越国后宫有佳丽三千,难道你们大越国皇帝真有三千个老婆?三千个女人,就算他一天换一个老婆也要换上八九年嘛!那他还不得累死啊?” 孙德秋哈哈大笑道:“哪有那么多娘娘!理论上我们陛下可以有一百多个老婆,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贵妃、淑妃、德妃,再往下还有昭仪、昭容、婕妤、美人等等等等。不过我们的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所以只有贵妃娘娘等几名妃子。至于后宫的女人,人数倒不算少,不过大半都是干活的!” 卡朵琳达忽然又笑问道:“那么种士良这人如何?他武功高吗?长得好看吗?我听说他把两个女儿都送去了宫里,安插在你们年轻皇帝的身边,以为耳目!” 孙德秋失笑道:“这可真是无稽之谈!连你们外人都能随便知道的事情,你觉得是真是假?深宫寂寞,很多东西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至于大司马本人,嗯,他不止武功高强,还长得玉树临风,潇洒至极!你若是见了大司马本人,一定会拜倒在他的脚下!大司马和你的卓龙虎一比,简直是天和地的差别!” 卡朵琳达摇头道:“那可未必!大供奉他虽然老,却是个好情人,我从未见过比他还好的情人!” 孙德秋忽然呵呵笑道:“公主殿下,你问了咱家这么多问题,咱家也有一件事想请公主殿下帮忙,不知道公主殿下愿意不愿意帮忙?” 卡朵琳达有些意外道:“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是身上的绳子绑缚的太紧了还是想喝水?喝水我可以喂你一些,绳子嘛,可不能给你解开!我父王活着的时候经常说,绑老虎可不能不紧啊!” 孙德秋点头道:“你爹说得很对!不过咱家真的很需要公主殿下帮忙!” 话音未落,一把冰凉的短刀已经横在了卡朵琳达的脖颈上。孙德秋手握短刀,坐在卡朵琳达身旁,笑眯眯道:“公主殿下,咱家得罪了!” 卡朵琳达望着从孙德秋身上脱落的绳索,惊得目瞪口呆。姓孙的穴道已被卓龙虎用独门手法封住,又被绳子给捆了起来,按理说没有任何可能脱困。她再也没想到,孙德秋竟然能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解开被封的穴道又挣脱了绳子,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好在卡朵琳达虽然知道自己中了计,却仍能临危不乱。卡朵琳达叹了口气,问道:“孙德秋,你是怎么解开穴道又挣脱绳子的?” 孙德秋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咱家所修习的武功叫做图灵录,这是一门极上乘的武学!可惜咱家悟性不高,练了数年也只达到二流末尾的境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咱家的武功对于卓龙虎这样的高手自然没什么大用处,可是用来自保却绰绰有余!” “咱家刚才不停吐血,就是为了让你们相信,咱家受伤极重!就在刚才卓龙虎帮咱家用内功止血的时候,咱家便借机悄悄吸取了他的部分内力,然后利用卓龙虎的内力,慢慢冲开被封的穴道。至于脱开绳子,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图灵录上有一门缩骨神功,就是为了对付被擒的情况!” 卡朵琳达无奈笑了笑,“难怪刚才你说要求我帮忙呢!原来是想把我当成人质,用来要挟姜江列啊!” 孙德秋哈哈大笑道:“公主殿下英明!咱家可是先求公主殿下帮忙的!可惜公主殿下不肯帮忙,那么咱家再用其它手段也就合情合理了!咱家可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只要能成功,什么手段不能用呢?咱家当年为了能够还上赌债,为了飞黄腾达,可是连命-根子都舍去了!” 卡朵琳达不由重新开始打量孙德秋,半晌后哑然失笑道:“孙公公,你还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怪我小瞧你了!我愿赌服输!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卡朵琳达开始佩服孙德秋了,这个太监还真是演技高超,竟然把她和卓龙虎都给骗过了! 正在赶车的卓龙虎忽然觉得车内情况不对,他掀起车帘,却看到孙德秋正用短刀挟持卡朵琳达这一幕,卓龙虎不由又惊又怒又气又急,卓龙虎几乎气炸了肺,大声喝道:“死太监,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劫持公主殿下!你不要命了?!” 孙德秋不慌不忙道:“好好驾你的车!贵人说话,没你个贱人什么事情!” 卓龙虎想要发作,可无奈公主在人家手里,投鼠忌器。卓龙虎只好换了张笑脸,嘿嘿笑道:“孙公公,孙公公!你有什么话冲我卓龙虎说就好了!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哪受得了这种惊吓?万一她因此有什么闪失,你的下场可就要惨喽!这样,老夫用自己来换公主殿下,可好?” 孙德秋手上的短刀并不放松半点,冷笑一声道:“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咱家可不相信你这样的坏人!快滚远些,别耽误咱家和你主子说正事!” 卓龙虎气得脸色涨红,怒道:“孙德秋,你!你……” 卡朵琳达淡淡道:“大供奉,这里没有你的事,安心驾车吧!” 卓龙虎只好答应一声,撂下车帘,气冲冲把马鞭挥得山响。他卓龙虎纵横江湖大半辈子,一向都是他算计别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阉人给算计了! 坐在车中靠最里面的诺兰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向孙德秋,心中欢喜无限,没看出来,这位孙公公倒是有些手段的! 卡朵琳达鼻子里哼了一声,轻声道:“孙公公,你开条件吧,你想要什么?是要逃往同翔城了吗?” 孙德秋叹了口气,一脸哀怨道:“公主殿下,咱家本不想当这个恶人,可是实在没办法啊!咱家现在不去同翔城,咱家现在急着要去见姜城主!叫卓龙虎把车再赶得快一些!” 佟白鹤和曲安康还生死未卜,孙德秋可不想放弃他们。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不能死 无名湖畔,正和豚羊城骑兵激战的羽卫营骑兵渐渐式微。姜江列和他手下的护卫把曲安康困在垓心,双方生死搏杀。佟白鹤终于见识到了曲安康真正实力,那是令他叹为观止的武功,难怪连种士良那样的人也会夸奖曲安康。 而双方战至此时,佟白鹤对姜江列的看法也有所改变,这位困守在豚羊城的前大越国西节郡将军,竟然笼络了众多武林高手,而且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姜江列带着七八个武夫和曲安康缠斗在一起,双方竟然打得有来有往。不时有豚羊城骑兵奔过来骚扰,试图分散曲安康的注意力,给围攻曲安康的众高手创造机会。 曲安康刀法雄浑,内力精纯,看似狂暴,却又十分沉稳,凡是靠近他三丈范围内,试图过来帮虎吃食的豚羊城骑兵全都被他的刀气搅碎,尸骨无存。数轮之后,已有二十余名豚羊骑兵魂归地府,很快就没有豚羊城骑兵再敢于上前送死了。 佟白鹤仍未出手,他立马在圈成一圈的战车后,和百余名骑兵以及周正良等数名天命堂高手在等待,他们张弓搭箭,引而不发,只等着那些正在和豚羊城骑兵激战的弟兄们进一步消耗敌人的实力,迟滞敌人的进攻。 周正良等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佟白鹤要让他们恢复一定的体力,等到最后时刻再战。他们要拖,拖到孙德秋和诺兰等人能有机会逃离,拖到同翔骑兵接应。添油战术本是兵家大忌,可是目前这种状况,就算一次性把兵力都投入进去,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更快的溃败。 激战仍在继续,曲安康用目光快速扫了一下目前战场上的态势,知道自己一方大势已去。就算等下佟白鹤和百余骑兵以及周正良等人投入战场,也不可能扭转败局了,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不过只要能拖住时间,给同翔方面的骑兵创造援救诺兰、孙德秋的机会,他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佟白鹤和曲安康都盼着孙德秋等人能遇到同翔城方面的援兵,却不知道那边早已经出事,豚羊城骑兵已经追上了孙德秋等人,大半的天命堂高手都已经殒命,而诺兰和孙德秋、姬同封等人都被卓龙虎给生擒了。 豚羊姜江列很开心敌人使用这种添油战术,这样的话,既可以保证他集中优势兵力,把敌人一点点吃掉,又能让自己一方把战损降到最低,何乐而不为?毕竟他部下的骑兵对余勒草原的情况远比对手更熟悉。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作战,远比敌人劳师远来更有优势。 双方各揣心腹事,战场上出现短暂的僵持。 “佟校尉!佟校尉!我们的援兵到了!”一名面朝同翔城方向的骑兵忽然兴奋大叫,他看到同翔方向有一支骑兵正在奔向这片战场。 佟白鹤顺着骑兵所指的方向一看,不由精神一振,果然有一只骑兵队伍开了过来。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妙,因为这支队伍不像是大越国的骑兵。等到这支骑兵再近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佟白鹤的心突地沉了下去。因为他看到罗刹国的骑兵簇拥着一辆插着蓝色旗子的逍遥车。而那辆逍遥车,正是诺兰所乘。 佟白鹤心头悲凉,这辆逍遥车被追兵俘虏,证明同翔方面的援兵并没有及时赶到,而自己在这里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流水了。今天,自己和自己手下弟兄们将会死的很可悲,毫无价值也毫无意义。 与此同时,外围正在哨探的罗刹骑兵远远见到自家骑兵押解着逍遥车返回,不由心头狂喜,立刻掉头拍马狂奔,去给城主大人报信。 金甲已经中了两刀的姜江列在得到探马报告之后,顿时精神大振,他用金枪指着曲安康,放声狂笑道:“曲安康,本城主劝你们还是弃刀投降吧!孙德秋他们已经被擒,你们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曲安康最初以为敌人是在搞心理战术,所以对姜江列的话并不予理会,仍就催动内力。只见曲安康的蓝色刀气如同潮水一般,片刻也不停息,护住自己的同时,寻机向外攻击敌人。当然,曲安康也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不可能维持太久了,毕竟一个人的内力是有限的,内力不济之时,就是身死之时。 不过只要能报了当年大司马的知遇之恩,他曲安康也算死得其所,他曲安康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 当押解逍遥车的罗刹骑兵越来越近时,姜江列终于喝令手下人暂停进攻,姜江列立马在草原上,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高声喝道:“佟白鹤!曲安康!本城主现在劝你们放下兵器,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孙德秋和诺兰已经被生擒,你们再顽抗下去也是没有意义!” 佟白鹤脸色惨白,握着刀柄的手在颤抖,今天这场战斗,他们羽卫营拼尽全力搏杀,一共杀伤了八九百名罗刹骑兵,已经捍卫了大越骑兵的尊严。只可惜虽然重创了敌人,却仍是大败亏输,没能等到同翔方面的援兵,而且孙德秋和诺兰都被敌人生擒了。 此刻,是弃刀投降,还是战至最后一人?生或是死,这的确是个问题。佟白鹤下意识望向被围在垓心的曲安康,他想知道这位大司马的得力干将会怎么做。 此时,姜江列手下人已经暂缓进攻,曲安康横刀在胸前,对姜江列怒目而视。当曲安康看到那辆插着蓝色旗子的逍遥车时,忍不住一声叹息,既然大势已去,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除了以一死报答大司马之外,他已经没有别的念头。 羽卫营众骑兵也已经看到那辆被押解回来的逍遥车,众人眼中,脸上,满是各种复杂的神情,有惋惜,有愤怒,更多的是无奈和失落,拼死拼活了半天,却是徒劳。此时众人的心情,是何等悲凉! 逍遥车并未停下,三匹马拉着逍遥车,向两军交战处缓缓驶来。姜江列把手中的金枪担在得胜钩上,握住缰绳,一夹马肚子,喜气洋洋迎了上去,他想要看看他的战利品,他想知道这位诺兰姑娘究竟有多美,值得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司马种士良如此大张旗鼓,派出这样一支浩大的队伍来迎接她。 姜江列离逍遥车还有十余步距离时,逍遥车忽然停了下来。在姜江列诧异的目光中,两名年轻侍女掀起了车帘。姜江列目光所及之处,车厢内端坐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却不是他想看到的诺兰。姜江列很熟悉这个坐在车厢内的女人,因为那是他的妻子,三公主卡朵琳达。 卡朵琳达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乱动,因为一把短刀正横在她的脖颈之上。姜江列只觉得嘤一声响,魂魄便已经飞到天外了。天哪!太恐怖了!三公主被人给劫持了?! 正当姜江列魂飞魄散之际,一个穿彩绒绣大红蟒衣的人从卡朵琳达身后站起身,那柄逼住卡朵琳达的短刀正是此人所持。看装束,这人是一个太监,而且是个有品级的大太监。此行有品级的大太监除了孙德秋之外,还能有谁? 挟持住卡朵琳达的孙德秋见姜江列一副如遭雷击,如丧考妣的表情,忍不住放声大笑,出言挑衅道:“姜城主,感谢厚爱!姜城主如此乐善好施,初次见面就送上尊夫人做大礼,这可真让咱家受宠若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江列整个人都傻掉了,这怎么可能?!上千精锐骑兵,十余名贴身剑姬,还有三大护卫,这么多人保护着三公主,按理说万无一失。可三公主怎么就被人给劫持了? 傻掉的不止姜江列一个人,曲安康和佟白鹤同样一脸震惊。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刚才他们还在考虑如何战死的问题,可现在要考虑该怎么死的已经是姜江列了。 姜江列紧紧握住缰绳,极力控制住正在发抖的双手。姜江列声音沙哑道:“孙德秋,不不不,孙公公,你千万不要乱来!你不要伤害了三公主!只要你放了她,咱们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孙德秋出言讥讽道:“哎哟,姜城主怎么这么客气啊!咱家就是个太监,姜城主可是罗刹国的三驸马爷,像你这样尊贵的身份,跟咱家一个太监这样客套,这让咱家多不好意思!嘿嘿嘿嘿……” 姜江列满头冷汗,一时间乱了方寸,只好语无伦次道:“孙公公,你想怎么样?” 孙德秋狞笑道:“什么叫‘我想怎么样’?你的三公主在咱家手里,你不会不考虑她的死活吧?我们这些人都可以死,我们这些人都加在一起,也没有你的三公主值钱,没有你的三公主重要,对不对?” 孙德秋说着话,手中的短刀在三公主脖子上轻轻一抹,刀气透体而出,一阵痛意袭来,三公主惊呼出声。 姜江列真是吓得屁滚尿流,三公主要是有个闪失,女王陛下还不生吞了自己啊!如今自己在罗刹国的最大保障就是三公主,没有了三公主的助力,他姜江列就连个屁都不是!姜白平可以死,另外几个儿女也可以死,唯独这位三公主不能死!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讨价还价 姜江列立刻换了一张笑脸,伸手阻止孙德秋进一步伤害卡列琳达的可能,假笑道:“孙公公!孙公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啊哈哈哈……看在姜某以前也是大越国人的份上,咱们有话好商量!咱们又不是仇人,对不对?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商量呢?啊?” 孙德秋见姜江列真怕了,确定自己已经抓住了姜江列的软肋,不由放声狂笑起来。孙德秋选择回来,就是冒险赌一把,万一他擒住卡列琳达做人质只能吓住卓龙虎,却吓不住姜江列的话,那他带着诺兰和姬同封跑回来就无异于自投罗网。现在一见姜江列怕了,孙德秋心里就有底气了。 当然,之前孙德秋也可以选择带着诺兰和姬同封挟持卡列琳达往同翔城方向撤去,直到遇到援军,只要能保证诺兰的安全就好。 可是如果那样做,孙德秋就不叫孙德秋了。既然此行是和曲安康、佟白鹤等人同行,而且曲安康和佟白鹤很仗义,主动断后,把生路留给了他和诺兰。那他现在手里有了可以豪赌的筹码,自然就不会辜负两人的情义。孙德秋虽然是个无耻的赌徒,可有些时候还是讲义气的,况且这件事一旦做成,就会产生笼络人心的效果,而且对他的名声大有好处,他怎么会不做? 孙德秋狞笑道:“商量?好啊!你要是不想看到三公主就这么死的话,就把我们的人都放回来,两家罢兵,大家相安无事!” 曲安康和佟白鹤等人本以为今天是必死之局,却没想到孙德秋上演了这么一出“挟公主以令城主”的好戏,几人知道自己今天已是绝处逢生,不由都高兴了起来。很多受了伤的羽卫营骑兵本已经绝望,可现在看到孙公公竟然杀回来救他们了,顿时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姜江列的大脑在快速运转,他当然不想放弃这唾手可得的胜利,可是现在卡列琳达在人家手里,他投鼠忌器,实在是进退两难!有没有既能保住卡列琳达,又能保住这场胜利的办法呢?这可实在愁死他了! 孙德秋见姜江列不说话,猜到他正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大声吼道:“姜城主,两边的弟兄都在流血,咱家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耗着!你就算不为你的弟兄们着想,总该为你自己着想吧!三公主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你摸摸你脖子上吃饭的家伙!看它还能不能保住!” 姜江列脸皮抽动了几下,咬了咬牙,阴森森道:“孙公公!有些事咱们好说好商量,你最好不要威胁我!如果我妻子少了一根汗毛,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了!众所周知,我极爱我的妻子,我不能容忍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请你不要逼我!” 孙德秋大怒,呵斥道:“姜江列,你要搞清楚!是咱家在逼你吗?分明是你姜江列欺人太甚!咱家此行本是要和曲大人、佟校尉接诺兰姑娘进京的,和你姜城主毫无瓜葛!是你主动挑衅,带着人来找咱们的麻烦!现在咱家不计前嫌,回来和你谈判,只要你肯带兵退走,大家就此相安无事的话,咱家就放了三公主!如何?” 此时,草原上数千眼眼睛都盯着姜江列,想知道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姜江列沉吟了片刻,只能先忍下一肚皮的气,沉声道:“孙公公,你想让本城主放了你的弟兄们,也不是不可以,那么咱们互换人质可好?你放我妻子回来,我马上下令放了你的人,咱们一起交人!” 佟白鹤听姜江列这么说,立刻急了,大声道:“孙公公,这是他的计策,万万不可!” 孙德秋放声大笑道:“姜江列,你这人实在有些意思!你是把咱家当成傻子了吗?这草原一带是你的主场,若咱家现在就放人的话,一旦你翻脸不认账,带兵追袭,咱家和这数百名弟兄恐怕都要葬身在这草原上!你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未免实在欺人太甚了!” 姜江列沉着脸问道:“孙公公,我姜江列一向说话言而有信,无论对敌对友,从不食言!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附近草原上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声!” 孙德秋摇摇头,冷笑道:“姜城主,就算你从不食言又如何?你之前从不食言,未必这次就一定会不食言!你之前不食言,是因为利益不够大!不值得你为此翻脸!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你食言又如何?咱家昔日是个赌徒,自然深知赌场上的道理!” 姜江列皱眉道:“孙公公,你这是在怀疑我姜某的人品喽?我姜某也是愿赌服输的人!好吧,既然孙公公不同意我的意见,那依你的意思,这事要怎么办?” 孙德秋嘿嘿笑道:“这事也简单!我们带着三公主,往同翔城方向走,到了同翔城下,咱家确认安全了,自然会释放三公主回去!” 姜江列气笑道:“好一个不肯吃亏的孙公公!你的确不是傻子,你是拿我姜江列当傻子吧!等到了同翔城下,一切都在你孙公公掌握之中,到时你若不放我妻子,我找谁哭去?!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孙公公,我奉劝你一句,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凡事适可而止!” 孙德秋人质在手,胆气自然豪壮。孙德秋冷声道:“姜城主,现在你说这话有意思吗?我们这一行可是平白损折了一千多名羽卫营的弟兄!谁不是有家有口的?咱家还没叫你赔偿损失呢!咱家本来想,大家就这样算了,可你既然这样说,那咱家也就不客气了!你先叫你的兵马后撤五十里,咱们再慢慢谈!我们阵亡了这么多弟兄,你得出多少银子抚恤!咱们先好好算算这笔账!” 姜江列怒气填胸,大声咆哮道:“孙公公!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孙德秋立刻摆出一副做泼皮时的嘴脸,“咱家就是欺人太甚了,怎么着?哦,只许你欺负咱们,咱们连还手都不行吗?嘿,这是什么道理!瞧瞧刚才你们那嚣张样!要是咱家不擒住尊夫人的话,你们指不定要怎么羞辱咱们呢!既然咱们都是赌,那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愿赌服输!你现在就是输了,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想不承认也不行!” 飞狼骑主高延寿乐得见到姜江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瘪,他在姜江列身后阴阳怪气笑道:“姜城主,输了就认输吧,挨打要立正!现在公主殿下在人家手里,形势比人强,咱们什么办法也没有,认栽也不丢人!你又何必跟他们置气呢?” 姜江列气得浑身发抖,本来是大胜之势,突然间就成了败局,他正一肚子怨气呢,身后的猪队友还在兴灾乐祸,要不是这厮的飞狼骑哗变,昨天就已经解决战斗了,又何必在此遭人耻笑! 两人身后,一名飞狼骑的百夫长见势头不对,急忙凑过去低声对高延寿道:“高都督,你就少说两句吧!公主殿下被擒,姜城主正在气头上,你还招惹他做什么?此时咱们得想办法把公主殿下救出来,不然公主真出了事,咱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合则两利,斗则两伤,都督三思啊!” 高延寿听了这个百夫长的话,觉得有些道理,这才闭口不言语了。 姜江列稳定了一下情绪,又对孙德秋道:“孙公公,你手里有我妻子做人质,我认!可若是你敢伤了我妻子,今天姜某就算拼得一死,也要让你们所有大越国来的人陪葬!这恐怕不是你孙公公回来的目的吧?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欺人太甚,就算做生意,也总得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吧!” 孙德秋笑道:“这就对了嘛!明白人好办事,你姜城主早有这点认识,也不至于说出什么就在这里交换人质的话来!如果咱家在这里就把三公主给放了,那还能有安全保障吗?咱家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羽卫营的弟兄们考虑吧!” 不等姜江列说话,孙德秋对正在紧张观望的佟白鹤挤了挤眼睛,笑道:“佟校尉,先把姜白平给放了吧!” 佟白鹤心领神会,立刻命手下人把姜白平放了。既然姜江列不拿他儿子的小命当回事,那么用他做人质的意义也不大,还不如顺水推舟放了他,在卡列琳达身上多下点儿功夫就是了! 孙德秋目视姜白平回到自家飞翼骑的阵营,这才笑道:“姜城主,咱家已经命人放了你的儿子,表示了咱们要谈判的诚意!” 姜江列无奈回头,喝道:“放他们回去!” 在骑战中已经占据上风的风翼骑和飞狼骑听到城主大人发话,只能无奈放开一条通道,让已经精疲力竭的羽卫营人马撤了回去。姜江列手下那几名护卫还不想放曲安康走,曲安康握着刀鞘瞪了一下眼睛,那些人才无奈退后,曲安康鼻子里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回到本阵。 姜江列这才叹气道:“孙公公,姜某也表达了自己要谈判的诚意!” 孙德秋见自己一方的兵马都撤了回来,这才放了心,满意点头道:“姜城主,既然大家都能各退一步,这事也就好办了!但是在这草原上,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我们一方是处于天然的劣势,咱家若是在这里就轻易放了三公主,万一你翻脸无情,咱家岂不是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姜江列紧张起来,用手捂住胸口,着急道:“孙公公,你到底想怎样!难道我姜某还不够诚意吗?姜某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今天你们放了我妻子,姜某绝不食言,绝不再派兵追杀你们,大家只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孙德秋摇了摇头,“姜城主,不是咱家不信任你!兹事体大,关系着数百人的性命和大司马的重托,咱家不能意气用事!” 姜江列眼巴巴望着孙德秋,他是真怕三公主出什么意外!他在罗刹国能保住城主之位,能在朝中混得不差,全仗着这位三公主殿下。以至于这位三公主殿下明目张胆给他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惹得众人耻笑他,可他都能忍气吞声,以“胡俗无伦理”为借口,做出一副这都不叫事的样子。 孙德秋咂嘴道:“这样吧!咱家带着三公主殿下到同翔城去,你姜城主回去准备两车金银,数额要足够抚恤我羽卫营和天命堂阵亡的弟兄!七天后,咱们在同翔城外十里相见,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姜江列急的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了,这还得了!把三公主交给这个太监,万一这太监食言,虚晃一枪后逃回大越国,把三公主当做战利品献给大越国皇帝,那女王陛下必然翻脸,到时自己还会有好果子吃吗?那时自己不被满门抄斩才见鬼!要是姜家在大越国被抄家灭门一次,在罗刹国再被抄家灭门一次,那自己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姜江列斩钉截铁的拒绝道:“绝对不行!你的安全有保障了,那我的安全谁来保证呢?我妻子是大罗刹国三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我怎么能让她身陷这种险境!” 孙德秋笑嘻嘻道:“姜城主,你这话可就没道理了!三公主是金枝玉叶不假,可是咱家在大越国,每天就是伺候金枝玉叶啊!三公主再金枝玉叶,还能有皇上的龙体金贵吗?咱家可是连皇帝陛下都伺候过的人!咱家未进宫之前,是个赌徒不假,就连自己的命-根子都赌输了!可是这不正是证明了咱家的赌品好吗?” “要是咱家赌输了,直接跑路,还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吗?咱家愿赌服输,连那话儿都不要了!换成是你姜城主,你舍得吗?” 见姜江列急得头上冒汗,孙德秋又道:“今天咱家跟你要这些金银,实不相瞒就是为了给这些羽卫营和天命堂的弟兄要点儿抚恤金,他们不能白死在这里!要不是你姜城主凭空冒出来,半路打劫我们,这些弟兄也不会死!说来说去,你姜城主才是今天所发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咱家不找你算账,还找谁算账!” 姜江列听到孙德秋不肯放卡列琳达走,眼神顿时变得狠辣了起来,尖声大叫道:“不行!你想要金银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把我妻子交出来!她要是有个闪失,你孙公公就是有十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命也赔不起!明显是我吃亏的事情,我怎么能跟你这样赌!” 孙德秋冷笑道:“姜城主,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三公主在咱家手里,咱家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得死!如果三公主死了,对你固然是没有好处,难道对咱家会有什么好处吗?再说咱家一个太监,又不会垂涎三公主的美色,你怕什么?三公主在咱家身边,咱家自会保护好她!” 姜江列听到孙德秋这样说,几乎要炸裂了,他抄起得胜钩上的金枪,大声咆哮道:“姓孙的!你既然要这么说,那不如大家就在这里同归于尽好了!你如此折辱我心爱的妻子,还不如就在此地杀了她!我姜某人就把你们一网打尽,再追随她而去,今天的事也就结了!” 孙德秋失笑道:“姜城主,咱家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才有的仇,还是你来招惹咱们,才结下的仇!咱家若是杀了三公主,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咱家是不屑于去做的!咱家只对安全返回大越,只对赔偿、抚恤的金银这些有兴趣!” 佟白鹤在一旁暗暗道:孙公公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姜江列若是就这样任由自己一方带走三公主,显见得他也是没什么保障,他自然是不同意!这件事,就必须双方都有缓和余地才能谈成!可是要用什么来保障双方的利益呢?难啊! 眼见得双方谁也不肯退让半步,谈判陷入了僵局,双方又重新剑拔弩张起来,此时气氛无比凝重,谁也不说话,一静下来之后,众人都清晰听到了湖水轻轻拍打湖岸的声音。孙德秋和姜江列彼此对望,都怒目横眉。 正在双方都为难之际,忽然一个声音道:“既然城主大人不放心,而他们又不肯退让的话,倒不如让老夫陪着公主殿下到同翔城去走一遭!这样双方都有缓冲余地!城主大人可回去准备金银,再来赎回公主殿下。有老夫保护公主殿下,谅他们也不敢乱来!若是他们敢动公主殿下一根汗毛,老夫就拧下姓孙的脑袋!” 姜江列抬头看时,说话的却是追命山死囚卓龙虎。姜江列心中有气,心道:就是你这老匹夫没保护好公主殿下,才害得我现在骑虎难下,你还敢说这种大话! 孙德秋见卓龙虎说话,却心中暗喜,知道这事儿有门了。既然这老家伙自告奋勇到同翔城去,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然在此地放了卡列琳达危险系数太高,只有把这娘们儿给拖到同翔城,己方才有胜算。 卓龙虎见姜江列脸色难看,一个纵身掠到姜江列身边,又低声补充道:“城主大人可放心,老夫这次自告奋勇去保护公主殿下,也是为了将功赎罪!再者,老夫和同翔将军祝太忠有些交情,有老夫从中斡旋,谅也不会让公主殿下吃亏!” 姜江列听卓龙虎这样说,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低声道:“大供奉所言属实?” 卓龙虎一拍胸脯,一脸正色道:“自老夫投到城主大人麾下,深得大人和公主殿下信任,一直想着要怎么才能报答城主大人的厚恩!况且今天是老夫一时轻敌,使公主殿下失陷在敌人手中,老夫为此心中十分愧疚,正想着要如何将功赎罪,又怎么敢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姜江列知道卓龙虎是卡列琳达的面首之一,倒也不怀疑他的用心,又想了一下,他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可能真在此处和孙德秋翻脸,双方决战,两败俱伤吧?于是只好勉强点头道:“好吧,那此事就多多拜托大供奉了!倘若公主殿下能安全返回豚羊城,本城主必有重谢!” 卓龙虎满脸堆笑道:“不敢不敢!老夫此行只想赎罪,只要能救出公主殿下,使城主大人夫妇不怪罪老夫,老夫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么敢奢望其它!” 姜江列脸色稍霁,呵呵假笑道:“有劳大供奉了!姜某一向言而有信,言出必行!只要大供奉能保护好公主殿下的安全,姜某一定会有重谢!大供奉,多多拜托!” 卓龙虎对姜江列一躬到地,故意叹气道:“不敢!卓某也是为了报答城主大人夫妇的知遇之恩!城主大人这么说,在下实在惶恐无地!请城主大人放心,就算卓某拼得一死,也不会让公主殿下受到半点儿伤害!” 姜江列点了点头,这才对孙德秋道:“孙公公,我府中大供奉要与我妻子同行,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孙德秋眨了眨眼睛,笑道:“好!那这事就依姜城主!如果姜城主觉得卓供奉一个人孤掌难鸣的话,把那几名剑姬一起带着也可以!咱家向姜城主保证,只要姜城主的金银来得痛快,咱家就绝不会伤害公主殿下!那咱家就在同翔城日日盼着,盼姜城主能快些接回公主殿下!” 姜江列点头道:“好!那么咱们君子一言!” 孙德秋把卡列琳达交到曲安康手里,这才笑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都催马上前,在阵前击掌。几名剑姬和卓龙虎一起向前,离曲安康不过十步距离,做出一副保护卡列琳达的姿态。姜江列大声道:“贤妻,就委屈你等我几日,为夫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凑足金银赎你回来!” 卡列琳达默默点头,身为筹码的她身不由己,自然无话可说。 姜江列回头道:“平儿,你带一千骑兵,护送孙公公一行往同翔城去!就在城外二十里扎营,等为父筹到足够的金银,自然会去同翔城接你和你娘!” 姜白平听到姜江列这样说,自然明白他爹的意思,于是点头,向姜江列拱手道:“是,爹爹!”姜白平点了一千名风翼骑兵,远远跟在后面,随孙德秋往同翔城方向去了,沿途保护他这位公主后娘。 姜江列这才心头稍安,只盼尽快能筹到金银,好把三公主给赎出来。姜江列拨转马头,拍马而去,高延寿率人在后面紧紧跟上。 (本章完) 第四百章,来迟了 佟白鹤叫来一名亲兵,给了他一支通关令箭,吩咐他往同翔城去,找同翔将军祝太忠,去寻些车辆、工具和民夫,准备将战死的羽卫营士卒安葬在同翔城外。同翔离京城太远,无法把这些尸体都带回京城,只能就地安葬。那亲兵领命去了。至于姜江列怎么处理他手下士卒的遗体,谁管他。 卓龙虎和十名剑姬不远不近,跟随逍遥车往同翔城方向去,他只要保证卡列琳达不出问题就好。这次驾车的车夫换成了曲安康,两名侍女被赶下逍遥车,去了另外一辆车。坐回逍遥车的孙德秋吐血不止,刚才他在人前也是尽力压制内伤,强撑着而已。 卡列琳达斜眼瞧着孙德秋,冷笑道:“姓孙的,你这又是何苦!” 诺兰心疼不已,用丝绢替孙德秋擦去嘴角的血迹。孙德秋喘息了一会儿,冷笑道:“你懂个屁!你一天养尊处优,自有野男人送上门,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你可知道这些士卒今天死伤惨重?难道只有你的命金贵,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咱家就一刀刺死你替他们报仇!” 卡列琳达怒极,瞪起眼睛,一脸寒霜道:“啊呦呦,瞧瞧你那德性,威胁起女人来了!难道我们家没有男人吗?要论打架,你这样的人就是有十个,也打不过我男人!哼,也就只能在女人面前耍些威风!切,本事!” 孙德秋似笑非笑,嘲讽道:“你指的是哪个男人哪?卓龙虎,还是姜江列,或是你的哪位奸夫?你堂堂一个罗刹国公主,不知自重,还有脸提这些!”话没说完,孙德秋又咳了起来。 卡列琳达恨满胸膛,恨恨诅咒道:“怎么不咳死你!” 孙德秋再也撑不住了,一头倒在被子上,嘴上却仍然不肯吃亏,喃喃道:“咳死了怎么行,咱家还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你最好消停些,不然咱家一旦怒了,就算姜江列用整个罗刹国来换你,咱家也不要!”孙德秋说话吃力,牵动内伤,不由得又咳出一口血来,随即陷入了昏迷。 旁边的诺兰急了,扬手给了卡列琳达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才俯身给孙德秋擦去嘴边的鲜血,诺兰一边擦血一边生气道:“你也是的,这种贱人你理她做什么!她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不值得你理她!” 卡列琳达阴阳怪气道:“哎呦呦,我不守妇道?难道种士良把你这小贱人接到京城去,是做大老婆的吗?还不是一个玩物而已!” 诺兰把孙德秋安顿好,这才坐直了身子,从小靴子中摸出一把短刀来。 诺兰拔刀出鞘,闪着寒光的小刀指住卡列琳达的脸,阴森森道:“贱人!你给我听着!孙公公刚才是答应你们家那只老乌龟,说是不杀你,留你一条性命!可是孙公公却没有说不能毁你的容!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乱嚼舌根,我就用刀把你的脸划花,让你再也没脸见人!本姑娘说到做到,不服你就试试看!” 卡列琳达气急败坏道:“小贱人!你敢威胁我?” 诺兰呵呵冷笑道:“对!我就是威胁你!不服你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划花你的脸!”诺兰用刀在卡列琳达脸上蹭了几下,向她示威。 两个人正在争吵,赶车的曲安康在车外用马鞭敲了敲车厢,问道:“诺兰姑娘,孙公公的伤势怎么样,需要帮忙吗?”刚才孙德秋硬撑着坐回逍遥车,曲安康也要装做一脸淡定的样子,不能让那些罗刹人看出虚实,所以才没急着跟进来帮孙德秋查看伤势。 诺兰赌气道:“需要,怎么不需要呢?你来看看,这个死贱人把孙公公气到吐血了!我真想一刀宰了这死贱人!” 曲安康掀开车帘,探进头来,一眼看到孙德秋面如死灰倒在枕头上。曲安康沉着脸钻进车厢,先替孙德秋号了一下脉,这才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丹药,塞入孙德秋口中,轻轻一捏孙德秋的喉管,孙德秋咕噜一声,把那颗丹药吞了下去。片刻后,孙德秋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曲安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诺兰有些紧张的问道:“曲大人,孙公公情况怎么样?” 曲安康微笑道:“诺兰姑娘放心,已经没有大碍了!最多三天,公公的身体就能恢复正常!孙公公的图灵录可不是一般的武功,恢复力极强!” 诺兰这才放下心,回头望着卡列琳达,对曲安康道:“曲大人,这贱人刚还在咒孙公公死,我怕她留在这里会害了公公!不如把她……” 曲安康上下打量了一下卡列琳达,不屑道:“那就给她换辆破车好了!她是罗刹国的公主,不配在这辆车上!” 卡列琳达听了这话,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她刚要破口大骂,忽然听到车外远处有人高声喊道:“快去禀报曲大人,前面有同翔城祝将军亲率兵马来增援我们!” 曲安康听到同翔祝将军几个字,知道是同翔将军祝太忠亲自来了,于是皱着眉头站起身,随手把卡列琳达提起来,掀起逍遥车帘就要下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曲安康转过头对诺兰微微一笑道:“诺兰姑娘,请你照顾好孙公公!” 诺兰答应一声,曲安康这才提着卡列琳达下车。卡列琳达挣扎道:“你放开我!” 曲安康并不理会她的挣扎叫喊,提着她走到下一辆马车前,把她顺手丢进马车里,又对驾车的天命堂周正良道:“周什长,这个女人很重要,可一定要‘照顾’好她!她要是不听话,随便你怎么处置她!” 曲安康说着话,转过身走了,没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周正良笑道:“对了,至于照顾到何种程度,你可以自行斟酌,只要留口气就行!” 周正良手提马鞭狞笑道:“请曲大人放心,末将会照顾好她的!末将最喜欢到青楼照顾那些漂亮女人了!末将会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嘿嘿嘿……” 不远处,卓龙虎看到曲安康把卡列琳达从逍遥车里提了出来,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忙催马靠了过来,大声问道:“是什么情况?” 周正良提着马鞭瞪眼道:“你远远的护卫就好,只要这女人死不了,其余都不关你事!”周正良对这个老货半点儿好感都欠奉,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十名剑姬都很紧张的望向卓龙虎,生怕卓龙虎发火牵累到她们。这要是按照卓龙虎平日里的作风,恐怕卓龙虎立刻就要破口大骂,动手打人的!别说像周正良这种小角色,就是飞羽校尉佟白鹤也入不了他的眼。可如今是人在屋檐下,卓龙虎也不得不低头。 卓龙虎拍马到了周正良面前,脸上堆笑道:“这位小兄弟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公主殿下还得拜托你多照顾!多谢!”说着话,伸子递过去一锭金子。十名剑姬差点儿没吐出来,就周正良这副尊容,未免糟蹋了一表人才这四个字。 周正良见了黄灿灿的金子,又听这老家伙夸自己一表人才,这才转怒为喜,接过金子在手,掂了掂,一把揣进怀里。周正良用左手摸着脸上的那撮黑毛,皮笑肉不笑道:“嗯,你这老头很上道,有眼色!好,你大可以放心,我们都是正经人,不会为难你家公主的!去吧,去吧!” 卓龙虎笑着拱手道:“多谢小兄弟!”卓龙虎停下马,等十名剑姬跟上来,带着她们一起走。其实卓龙虎的心里早已经把周正良的祖宗十八代,娘亲二大爷都问候了许多遍,要是没人看见的话,他恨不能把周正良给砍死在这里。可是没办法,现在对方势大,他要用到这些人,所以只能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迎合对方。 佟白鹤当先开道,远远见到对面路上打着大越旗号的骑兵队伍雁翅形压了过来。为首一员骑黑马的将官,只见他身材中等,肤色黝黑,铁盔铁甲,手持一条丈二长的大铁枪。这员将官身边有一位青色战袍的校尉,正是佟白鹤派回去搬救兵的中武校尉花常开。 飞羽校尉佟白鹤拍马迎了上去,花常开也急忙拍马迎了上来。花常开兴冲冲道:“佟老大,是祝将军亲自率兵来增援我们了!”黑脸的将军转过身,喝令掌旗官传令下去,队伍停止前进。黑马将军也拍马向前,来见佟白鹤。 花常开回身,把骑黑马的黑脸将官介绍给佟白鹤,“佟老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同翔城镇守将军祝太忠将军!祝将军,这位是我们羽卫营老大飞羽校尉佟白鹤佟老大!” 佟白鹤和祝太忠彼此拱手问好。 正在此时,曲安康也拍马赶了过来。佟白鹤急忙向同翔将军祝太忠介绍曲安康,“祝将军,这位就是咱们此行的行军总管,左龙武将军曲安康曲大人!曲大人可是大司马的爱将!”这是佟白鹤有意抬高曲安康的身份,他们此行并不是为了打仗,也并没有设立行军总管一职。 祝太忠立刻向曲安康拱手,敛容道:“末将同翔郡镇守将军祝太忠,拜见左龙武将军曲大人!军伍之中,只能以军礼相见,礼数不周,还请曲大人见谅!” 曲安康淡淡道:“错了,不是左龙武将军,是‘权’左龙武将军,暂时代理而已!龙武军现在有其他的将军管理具体事务,我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就算他这样说,谁又敢把他这位从三品的权左龙武将军不放在眼里?就算他不是种士良的心腹爱将,光凭借着从三品的权左龙武将军几个字,也可以把身边这些人都压倒。左右龙武军啊,那是禁军之一。祝太忠号称镇守将军,不过是个从四品武官,佟白鹤也是从四品,花常开更是只有从五品。 祝太忠陪笑道:“曲大人说笑了!末将知道,曲大人是大司马身边的红人,此行来到余勒草原是为了勘察地形,也是为日后大越和罗刹开战做准备!曲大人此行安全返回,已是马到成功,加官晋爵指日可待!日后还望曲大人多多提携末将才是!” 曲安康上下打量祝太忠,眼中满是异色,沉声问道:“是哪个告诉你,说我此行是为了勘察余勒草原的地形?你既然知道我们在此地遭遇了罗刹骑兵,又为何增援如此缓慢?” 祝太忠慌忙道:“禀大人,勘察地形这话是花校尉所说!末将之所以增援来迟,是怕罗刹人狡诈,在路上设有伏兵,所以先命人四下哨探了,确认没有伏兵,才亲率步骑三千人来增援!所以慢了几个时辰!” 曲安康扫了一眼花常开,嗯了一声,心中却诧异不已。他此行确实是奉种士良密令,带细作进行战场勘察,可怎么会走漏了风声,给花常开这小子知道了?他哪里知道,花常开这小子是唯恐人家听到他们此行是来替种士良接送女人而看轻他们,所以才编了这么个借口,哪知道歪打正着。 曲安康问祝太忠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祝太忠指指花常开,又指指自己,笑道:“只有末将和花校尉知道!此等机密大事,末将又怎么敢让其他人知道!” 曲安康点头,郑重道:“好!此事就我们四个人知道就好,不可外传!若是给外人知道,泄漏了此等军机大事,丢官罢职都是轻的,弄不好项上人头都要落地!” 祝太忠、佟白鹤和花常开齐声称是。 佟白鹤道:“祝将军,你的援兵可是来迟了!我们这仗都已经打完了,你的队伍才赶上来!要不是孙公公发威,我们此刻恐怕已经埋骨在无名湖畔了!” 祝太忠一脸歉意道:“曲大人,佟校尉,实在是对不住了!末将也是唯恐路上遭伏,所以等哨探回报,确认路上安全之后,才敢率兵增援,以至于来迟!罗刹人阴险狡诈,前任同翔将军陆允文大人就是遭罗刹人伏击,兵败身亡的!” 曲安康点头道:“好!知道了!你既然来了,就去拜望一下内官孙公公吧,孙公公受了重伤,正睡在车中。唉,此行要不是仰仗孙公公,恐怕我们已经是全军覆没,被罗刹人活捉了!” 祝太忠慌忙道:“是是是,末将来迟了,末将有罪!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这就去拜望孙公公,还请佟校尉在前面引路!”曲安康官大,祝太忠自然不敢让曲安康给他带路。 佟白鹤带着祝太忠来看望孙德秋时,孙德秋刚好醒来,正向诺兰要水喝。 诺兰见了曲安康,欢喜道:“曲大人,孙公公醒过来了!他的伤势果然大好了!” 曲安康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孙公公的伤没有两个月怕是难以恢复!让孙公公好好休息吧,其余的事都交给我和佟校尉来处理!” 诺兰失惊道:“曲大人,刚才你不是说孙公公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三天后就能恢复正常了吗?” 曲安康呵呵笑道:“刚才那个贱人公主在,我怎么可能当着她的面泄漏天机!她最好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不然她回去乱嚼舌根怎么办?” 诺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曲安康是故意这么说的。 曲安康淡淡道:“孙公公的伤要休息两个月,两个月后自然生龙活虎!诺兰,虽然你将来是大司马的人,可是孙公公此行是为了救你,才伤成这样,这一路上直到入京之前,我可就把他交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可靠的人,这种事情也只能交给你才行,绝不能交给别的使女,不然我不放心!” 只见诺兰一脸认真道:“曲大人你放心,我在家的时候,我们家的牛和羊接生都是我来做,我照顾畜生很有一套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孙公公!” 孙德秋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儿喷出来,敢情我堂堂的大内孙公公和竟然和畜生同类?!众人也都面面相觑,哭笑不得,这姑娘也太会说话了!唉,看在大司马的面子上,谁又能说什么?大家都各自散了。 姜白平率领一千风翼骑远远缀行,在城外十里扎下营盘,等待父亲带来赎金赎回当公主的后娘。 一路无话,众人护送逍遥车进了城,卓龙虎也带着十名剑姬随行入城,一路上,卓龙虎东张西望,把城中建筑和戍兵位置都默默记在心里。至于卓龙虎说自己和同翔将军祝太忠有些交情,不过是吹牛罢了。 当年祝太忠还是个小校尉时,卓龙虎和祝太忠曾在一个桌子上喝过一回酒,吹过几句牛而已。如今祝太忠已经是大越国重要边郡的镇守将军,怎么会把他这样一个投靠了罗刹国的走狗放在眼里?此时就算他贸然相认,也不过是徒增尴尬而已,卓龙虎才不会去自讨没趣。 卓龙虎真实的想法是怕孙德秋、曲安康等人把他的姘头三公主给偷偷押解走,献给大越国皇帝,那样岂不是断了他的财路和进身之阶? 所以卓龙虎尽力用金银买通周正良等人,时不时趁曲安康不在时,去探视一下三公主。周正良自然不敢瞒着曲安康,悄悄把卓龙虎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曲安康。曲安康不以为然的笑道:“周什长,你只管收银子,不必客气!像这种老贼的银子,不收白不收!反正他也会在那贱人身上再赚回来!” 周正良故意给卓龙虎创造和卡列琳达独处的机会,于是卓龙虎带了些吃食去见卡列琳达。 卡列琳达的银甲被人卸了,换上了一件罗刹女人的袍子,独自一人闷坐在床上。她所在的这间小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梳妆台,一张小桌子,两把小椅子,寒酸又简陋。若是依祝太忠的意思,就要让她住在猪圈里,只是孙德秋阻止了祝太忠的想法。 卡列琳达正在郁闷之际,听到脚步声响,抬起头却见到她的面首卓龙虎满面笑容走了进来。卡列琳达见面首来看望她,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雀跃着像只小鸟一样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卓龙虎的脖子,激动道:“太好了!大供奉可你来了!你是要带我离开这里吗?” 卓龙虎摇头道:“公主殿下,这里防卫森严,兵马众多,若是只有我一人,他们倒拦不住我。可若是让老夫带着公主殿下一同走,那就不成了!公主殿下只管在这里安心住上几日,等城主大人带着赎金来把您赎回去就好!” 卡列琳达松开卓龙虎的脖子,噘起小嘴,拉长了声音撒娇道:“大供奉,要是他们不放我走,或是把我悄悄送到大越国的京城去,那可怎么办才好!” 卓龙虎笑道:“公主殿下放心,老夫此行跟随公主前来,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夫虽然不能将公主殿下救出,但是却能阻止他们将公主殿下带走!放心,老夫已经和他们交涉过了,他们不会这样做!而且老夫和同翔将军祝太忠有些私交,他也答应老夫,不会让孙德秋等人把公主殿下带走的!” 卡列琳达这才略放了心,嘟着嘴坐在床边,闷闷道:“唉,也不知还要在这里关上多久!这里实在太无聊了,简直像坐牢一样!” 卓龙虎嘿嘿坏笑着,一把抱起卡列琳达道:“公主殿下,有老夫在,你还会寂寞吗?啊?哈哈哈哈哈……” 卡列琳达粉拳轻捶卓龙虎的胸膛,娇声道:“大供奉你坏死了!” 一连几天,曲安康都和同翔将军祝太忠在一起,同吃同住,每天问祝太忠一些关于边郡的军事。祝太忠倒也不隐瞒他,给曲安康讲了许多关于罗刹国的事情。曲安康都一一记在心里,晚上悄悄记在羊皮卷上。 佟白鹤心情沉重无比,带着花常开和手下幸存的弟兄以及工匠,在城外山上安葬阵亡的一千四百多名羽卫营弟兄。这一次草原之行,两千名弟兄阵亡大半,羽卫营可谓损失惨重,也不知回到京城后下场会如何。佟白鹤已经不在意那些了,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 第六天中午,有罗刹骑兵到了同翔城下送信,说是姜城主已经带着金银赶到城外十里的营寨,的请孙公公和曲大人去点验银两数目。 曲安康得了消息,立刻带着同翔将军祝太忠、飞羽校尉佟白鹤、同翔别驾邓龙等人带五百骑兵出城,往城外十里去查收那些金银,以为抚恤阵亡将士之用。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怒杀也必鲁 曲安康、佟白鹤、祝太忠率五百骑兵出城十里,在一块平旷的空地上与姜江列的人马相遇。双方都布成阵势,两边人马各持兵器严阵以待,谁都不放心对方。 此处是一块平地,可供数千人骑战,再放眼望去,不远处就是大片大片的树林,丛林间,荒烟蔓草。佟白鹤在心中暗道:都说边郡的生活苦,果不其然!这才出城十里,就荒凉成这个样子!唉,要是罗刹国和我们龙越没有战事的话,边郡恐怕早就人口激增,百姓的生活也会比现在好过多了! 已经等候多时的豚羊城主姜江列正有些不耐烦,一见到曲安康骑马出阵,立刻迎上前去,高声道:“曲大人,别来无恙?抚恤阵亡士卒的金银我已经带来了,现在你们就可验看!可是今天怎么只有你和佟将军、祝将军同来?孙公公在哪里?我的妻子又在哪里?” 曲安康手扯着马缰绳,呵呵笑道:“姜城主,孙公公还有大事要做,像查验抚恤金银这种小事情,就不需要孙公公亲自来办了吧?这种事情,只需要曲某带几个弟兄来办,足矣!尊夫人就在阵营中间,安全得很!只要这里金银数量查验无误,我们自然会释放尊夫人,也请姜城主不要紧张,不要误会!” 姜江列歪过头,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呸!姓曲的,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要是换成是你,你老婆被人擒住,你要用金银赎回她时,却看不到她的人,我请问你紧张不紧张?” 佟白鹤在一旁高声道:“姜城主,不要那么激动嘛!尊夫人就在阵中,你总得等我们查点了银两无误,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吧!我们和你姜城主没打过交道,先小人后君子,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姜江列鼻子里哼了一声,回过头对手下骑兵挥手道:“快,立刻把金银车送过去,让他们查验!” 十五名罗刹骑兵赶着五辆满载金银的马车,送到曲安康一方阵前,曲安康一方也将卡列琳达从阵中拥了出来,数十名刀兵拥着卡列琳达,真可谓戒备森严。为防万一,佟白鹤已经命人将卓龙虎和十名剑姬与卡列琳达分开。 装载金银的马车刚刚停稳,同翔别驾邓龙就立刻吩咐几名手下小吏上了马车,点验车上的金银,记载数目。双方主将的视线只是短暂注视了一下盛载金银的马车,很快就再次望向对方。曲安康和姜江列再次对视,眼中擦出了仇视的火花。 姜江列急不可耐,又高声道:“曲大人,祝将军,做人要言而有信!姜某如约而来,你们索要的金银也都已经在此,为何还不释放我的妻子?” 曲安康一脸警惕,双臂抱在胸前冷冷道:“姜城主,你未免太心急了一些!等我们查点清楚金银数目之后,自然会释放三公主,你急的是什么?” 姜江列只好强行按捺下心中的冲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骂道:这个姓曲的家伙,戒备心实在是太强了!幸好我拉过来的金银都是实在货! 佟白鹤低声问道:“曲大人,这姜江列不会跟我们玩阴的吧?” 同翔别驾邓龙冷笑道:“此处离同翔城只有十里,是我们的主场!就算他姜江列胆子再大,敢在我们的地盘上胡来?再说他老婆在我们手里,还怕他翻天不成?” 很快,负责查点金银的小吏们都跳下马车,对邓龙禀报道:“启禀别驾大人,五辆车内金条和银两合计起来,有十五万七千八百两之数!” 姜江列听到小吏报出金银数目,再也受不了了,大声咆哮道:“曲安康,金银都在,你还不快放人!” 曲安康点头道:“好!放人!”曲安康一挥手,众兵卒闪开两旁,有刀手上前,削断卡列琳达手上的绑绳,卡列琳达得了自由,立刻飞奔着扑向姜江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佟白鹤望着卓龙虎和十名剑姬,摆了摆头,示意他们也滚蛋,卓龙虎这才带着十名剑姬掠向本阵。 姜江列见卡列琳达来到面前,立刻跳下马,激动的迎上前去,抱住卡列琳达大声道:“贤妻,你可回来了!你还好吧?他们有没有虐待你?啊?” 卡列琳达这下可见了亲人,抱着姜江列喜极而泣道:“有大供奉在,一切还好!” 姜江列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你好就好!走,咱们回家!”姜江列抱起卡列琳达,把她抱到一匹早已经准备好的白马旁,卡列琳达翻身上马。姜江列也转回身,骑上自己的马,这才回头下令道:“拔营起寨,班师回城!”转身的瞬间,姜江列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寒光。 飞翼骑的千余军兵听到城主下令班师,立刻都原地调转马头,动作整齐无比。姜江列又对卓龙虎道:“大供奉,你护着公主殿下先走,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回头,无名湖边有我们的营寨,你护送公主殿下先去!” 卓龙虎答应一声,拍马带着卡列琳达和十名剑姬先行一步。 佟白鹤见几名骑卒已经驱赶装载金银的马车往己方阵后走,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这事总算要过去了。 可是祝太忠和曲安康却仍旧盯着姜江列的背影,并不肯转身。佟白鹤笑道:“曲大人,祝将军,金银已经到手了,罗刹人也已经走了,咱们可以回城了!”曲安康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就在几辆装载金银的马车走到阵中心的时候,猛然间远处传来一声鼓响,随后惊天动地一声响亮,装载金银的马车炸裂,车中飞出十余名黑衣剑士,以三人为一组,扑向曲安康、祝太忠、佟白鹤和邓龙。刹那间,变故横生,刺客剑光霍霍,剑剑都刺向四人的要害! 与此同时,姜江列和手下骑兵们迅速调转马头,姜江列手握金枪,杀气腾腾道:“给我杀!”冲锋的鼓声响起,千余名罗刹骑兵如同疾风一般,卷地而来,扑向同翔城五百骑兵。原来姜江列早已经算好时间,以鼓响为号,要夺回金银,再生擒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康等人,一雪前耻! 望着手下骑兵奋勇杀向曲安康等人,姜江列狞笑道:“我姜江列号称豚羊铁公鸡,这十几年来,从来只有我姜江列抢别人的银子!你见过谁从我姜江列手中拿走过一文钱?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还想抢我姜江列的银子!我看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猛然间从车中冒出来一批杀手,毫无准备的邓龙和佟白鹤都惊得面如土色。好在佟白鹤是经历过战阵的武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随即抽出马刀迎敌。佟白鹤虽然是仓促迎战,可是以一敌三却不落多少下风。 曲安康面貌如常,根本不为所动,手起刀落间,一道寒芒闪过,鲜血飞溅,一名黑衣剑士便已横尸马前。随即看似随意的一掌,又将一名扑到近前的黑衣剑士打到横飞出去,黑衣剑士吐血身亡。 最后一名黑衣剑士见曲安康如此神勇,不由大吃了一惊,手上略慢了一慢,曲安康手中单刀早到,将那黑衣剑士连人带剑斩成了两截。 别驾邓龙是个文官,不会武功,突然见到三名黑衣剑士向他扑来,顿时慌了手脚,大声呼救:“祝将军救命!”慌乱之间,邓龙几乎跌下马背。他正慌着,却听到弓弦响声,瞬间就看到扑向他的三名黑衣剑士都中了箭,三名黑衣剑士人还在半空中,就已经被数十名弓箭手射成了刺猬。 原来同翔将军祝太忠早已经做好了相应准备,吩咐数十名弓箭手重点保护别驾大人。邓龙见三名黑衣剑士被射死在当场,这才想起自己也佩有腰刀,急忙拔出腰刀在手,虽然不会杀人,但好歹也能壮个胆。邓龙的小心脏狂跳不止,腰间的第三条腿都吓软了。 那边祝太忠见三名黑衣剑士袭向自己,立刻亢奋的一声大吼,手中大铁枪抖出枪花点点,又是横扫又是撩拨,不出三合,便将三名黑衣剑士都刺死于马前。 曲安康回过头,见佟白鹤被三名黑衣剑士围攻,也不多说话,扬手便是三记凌厉的劈空掌。正缠住佟白鹤的三名黑衣剑士立刻被劈空掌打伤倒地。佟白鹤恨极了这些罗刹刺客,手起刀落,把三名黑衣剑士立毙当场。 此时,祝太忠望见敌人骑兵冲杀而来,便大声呼喊道:“迎敌!迎敌!”军中掌旗官挥舞令旗,五百名精锐骑兵立刻在己方校尉带领下,大呼着扑了上去,双方骑兵顿时绞杀在一起,战场上马蹄声隆隆,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叫杀连天。 佟白鹤脸色惨白,他真没想到姜江列会如此无耻。佟白鹤愤愤道:“曲大人,祝将军,咱们兵少,恐怕要吃大亏啊!” 曲安康仍旧淡淡道:“慌什么!祝将军已识破了姜江列的计策,早已经有了安排!” 佟白鹤虎躯一震,不由望向正指挥作战的祝太忠,这位看似淳朴憨厚的同翔镇守将军,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祝太忠头也不回道:“姜江列哪是个肯吃亏的人?我料到他必然会报复!他以为,我们和他在同翔城外十里处换人,此处离我们的城池较近,我们必然会疏于防范!他先用金银骗住我们,等到卡列琳达回到他身边,他就做出撤退的姿态,以迷惑我们。等我们放松警惕,他再翻身杀回来!” 佟白鹤有些头疼道:“可是毕竟我们兵少啊!我们此行才带了五百骑兵出来,他手下足有一千余人,照这样打下去也是我们吃亏!” 祝太忠眼睛盯着战局,冷笑道:“佟校尉,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姜江列很快就有伏兵会杀出来,他志在把我们全部生擒,不然他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佟白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道:“啥?姜江列还有伏兵?”不等佟白鹤再追问,果然远处又传来喊杀声。只见两边的丛林中,又有上千罗刹国飞翼骑兵杀了出来。佟白鹤惊出一身冷汗,好一个歹毒的姜江列,竟然设下这么多伏兵! 祝太忠怒喝一声道:“传令,吹响号角!” 立刻有军中司号兵举起牛角号,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号角声虽然低沉,却能在战场上传出很远的距离。号角声一起,丛林之中立刻又有上千骑兵杀出,却是同翔城的骑兵。同翔城骑兵尾随飞翼骑兵而出,一顿砍杀。 飞翼骑兵不防身后有伏兵,顿时一片大乱,阵型散乱。飞翼骑兵敌不住同翔城方面的骑兵,只能向两边败退而去。 正率众和飞翼骑兵绞杀在一起的同翔城振威校尉程前风举起马刀,大声吼道:“弟兄们,这些罗刹鞑子中了祝将军的计策,已经跑不了了!今天正是咱们建功立业,打出同翔城威风的好机会,都给我狠狠的杀!杀” 同翔骑兵见敌人中计,不由士气大振,一个个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扑了上去。 姜江列见自己中了埋伏,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手中金枪指着曲安康和祝太忠,破口大骂起来:“曲安康、祝太忠,你们这两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人品实在太差!咱们用金银换人,可你们竟然预先在此设下伏兵!我呸!” 曲安康哭笑不得,这厮自己设下了伏兵,现在还有脸叫嚷,说别人人品太差?若不是昨天祝太忠预先判断姜江列会使诈,才在此设下伏兵的话,恐怕自己一方今天要吃大亏!曲安康拍马奔向姜江列,准备来个擒贼擒王。 对面的罗刹骑兵也是杀疯了眼,死战不退。双方叫杀连天,战场上断臂残肢横飞,有人被斩首,有人被刀枪捅死,也有人倒地后被战马践踏而死的。活人一个个争先恐后杀敌,死者一个个死相凄惨无比。 祝太忠仰天大笑,喝道:“黑旗号令!” 同翔营掌旗官立刻举起黑色令旗,同翔城方向有两千步兵从骑兵身后掩杀过来,顿时把罗刹国最前面的风翼骑兵击溃。风翼骑阵形大乱,片刻后就已经溃不成军。 姜江列见势头不妙,立刻喝道:“都给我顶住!有退后者,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斩!” 只可惜,兵败如山倒,饶是风翼骑如何骁勇善战,总敌不过对面以逸待劳,人多势众。不过两盏茶的功夫,风翼骑便溃败了下去。姜江列拦不住败兵,也只能随着败兵狂奔向无名湖方向。同翔方面的骑兵追杀了不过两里远近,祝太忠便吩咐鸣金收兵。 佟白鹤着急道:“祝将军,敌人大败,我们何不趁机扩大战果,追杀这些罗刹骑兵?” 祝太忠摇头道:“佟校尉,你看这些败兵都是往无名湖方向逃去的!姜江列用兵极其阴险狡诈,我看那里多半又有他们的伏兵!咱们已经打了胜仗,见好就收吧!这一仗也够他姜江列肉疼一阵子了!” 姜江列马快,带头奔逃。一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搞的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等姜江列带着风翼骑退到无名湖边整顿队伍时,发现已经折损了五六百骑精锐。其余中箭中刀的罗刹骑兵,不记其数。这一仗大败亏输,是十余年来姜江列打的第一次大败仗。 姜江列到了湖边,先聚拢败兵,再查点人数,带去的三千人马共计折损了近千。还好身边众将都在,姜白平也逃出升天了。若不是卓龙虎先带着卡列琳达走了,弄不好那娘们儿又失陷在乱军之中了。 姜江列在七天之中两次失利,不由恨得捶胸顿足,在湖边赌咒发誓,一定要报今日之仇!姜白平过来劝住他爹。 正劝着,只见一名亲兵带着数名牧民来见姜江列。为首一人,正是兴罕部落的二头人也必鲁。也必鲁见了姜江列,急忙下马,跪地叩头道:“姜城主,小人截杀传令兵一事已经败露,为部落所不容。大头领阿尚达带人追杀小人,小人无处可去,只好来投奔城主大人!望城主大人念在往日的情份,收录小人!” 几天前姜江列、姜白平先后率人追杀佟白鹤的羽卫营之时,佟白鹤曾派人到诺兰所在的兴罕部落搬求救兵。可是佟白鹤先后两次派出传令兵,却不见兴罕部落有兵来援。佟白鹤万万没想到,他派出去的传令兵都被兴罕部落的二头人也必鲁给杀害了。也必鲁刻意隐瞒,导致大头人阿尚达根本不知此事。 要不是昨晚喝酒时,也必鲁的跟班富伦察多嘴,不小心说出了此事,阿尚达恐怕还要继续被蒙在鼓里。 得知真相的阿尚达大怒,先宰了富伦察,又提刀追杀也必鲁,也必鲁慌不择路,也不敢回家,只能带着几名亲随连夜逃出营地。漫无目的,落荒而逃。 天明时,也必鲁刚巧遇到带领斥候哨探的姜白安。姜白安是姜江列和卡列琳达的次子,曾经在父亲的营帐中见过也必鲁,知道也必鲁是父亲安插在兴罕部落的细作。姜白安见也必鲁一脸慌张,忙喊住了他。 也必鲁见了姜白安,大喜过望,急忙高叫道:“二公子,救命!”也必鲁下了马,把兴罕部落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姜白安。 坐在马上的姜白安沉吟了一下,吩咐道:“也必鲁,我父亲率人去同翔城袭击曲安康了,可是又怕有失,故此命我们在无名湖边设伏,等他回来。你不如先到无名湖畔的军帐中去等我父亲!就算兴罕部落不能容你也没有关系,你可以到我们豚羊城谋份差事去做!” 也必鲁大喜过望,谢过姜白安,又随姜白安到了无名湖畔的军帐中,只等姜江列得胜归来。姜白安把也必鲁安顿好之后,又带人往前哨探去了。 也必鲁却没想到,姜江列打了个大败仗,损兵折将正在烦恼。姜江列正气满胸膛,猛然间听到也必鲁说他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正被阿尚达追杀的事情。姜江列不由暴跳如雷,喝骂道:“老子每年为了你们这些细作都要花费不少银子,你这个饭桶,竟然坏我大事!” 姜江列抽出身边卫兵的腰刀,劈头就把也必鲁砍死在当场。身边众将都吓傻了! 姜白平离的略远,想要阻止父亲时,早来不及了。姜白平跌足道:“爹,你好不容易才在兴罕部落培养了一个得力的细作,就算他有错,你也不必杀他啊!” 姜江列正在气头上,怒目横眉道:“你懂什么!像这样喝酒误事的废物,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那么再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及早杀了,免生后患!” 姜白平苦笑道:“我的爹啊!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的嘛!万一将来咱们剿杀了兴罕部落的大头领阿尚达,这个人就是现成的大头领啊!他原就是兴罕部落的二头人,咱们只要把他安插回兴罕部落做大头领,不就好了?他又听话,强比再物色一个头领要好吧?” 姜江列听姜白平这么一说,也后悔起来。不过杀也杀了,这时候再认错岂不是没面子?于是姜江列怒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有的是!像这种反骨仔,随时都可以再扶植一个!等回去我再追究你兵败的责任!你不要再多说了,退下!” 姜白平不敢再多说,只能告退,自己出了营帐,仰天叹息,实在替也必鲁不值。姜江列又命人把也必鲁带出来的亲随都杀掉,以防消息泄露出去。无奈姜白平又不是城主,又劝不听姜江列,只能任由父亲胡乱杀人。 姜江列输人又输阵,还折了近十六万两金银,心中愤懑不已,只能带兵退回豚羊城。途中恰好遇到一个游牧的小部落,无处发泄的姜江列便带着手下骑兵去大杀了一通,劫掠了一些牛羊财物,这才心理略平衡了些。 姜江列回到豚羊城,让人画了祝太忠的形象,挂在校场上,每天都要射上十余箭,以泄心头之恨。姜江列指着祝太忠的画像发誓,一定要生擒此人,杀了祭天! 没想到卡列琳达失陷在同翔城,心里感念卓龙虎多日的陪伴,竟然对卓龙虎生出真情来。每天公然和卓龙虎出双入对,宛若热恋中的情侣一般。一来二去,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知道城主大人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姜江列气到快要吐血,忽然就生了一场大病。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第一次出手 祝太忠带着得胜的兵马回到同翔城,整个城中百姓在得知罗刹人兵败的消息后都沸腾了,纷纷上街庆祝,载歌载舞,如同过年一般。郡守普元进也带着大小官吏们加入庆祝的队伍,一些年轻人简直把祝将军当做战神一样来崇拜。 数年来,豚羊城的兵马都在附近边郡打家劫舍,百姓们对此苦不堪言,边军的压力更是巨大。前任同翔将军陆允文就是带兵护送百姓入城时,被罗刹人伏击,重伤身亡的。此番祝将军带兵打败罗刹骑兵,一雪前耻,实在让人振奋。这至少证明同翔城的骑兵并不比罗刹国的骑兵差。 本来郡守普元进想要请曲安康等人喝酒,套套近乎。可是曲安康却告诉普郡守,这两天孙公公身上有伤,不便见客,请不要来打扰我们,等过几天孙公公伤好了,自然会请郡守大人喝酒!普郡守一听曲大人这样说,哪还敢再来打扰?曲安康这才落得个清静。 普郡守心中担忧,生怕是因为自己接待不周得罪了这几位上官,这几天连逛青楼的雅兴都没有了,天天窝在府里和师爷商量要怎么办才好。府上的师爷也没办法,最后只好献计,说看看能不能从几位大人身边的侍从身上打打主意?或是去求助一下诺兰姑娘? 这几天诺兰和身边的几名使女,以及曲安康、孙德秋身边的人倒是捞了不少好处,一个个都兴高采烈。这些人安慰普郡守的人,说只因孙公公伤势未愈,曲大人烦恼,才不见客的,请郡守大人不必心急。 普郡守得了这个确切的回复,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只盼着孙公公的伤势早好,说不得又搞些疗伤的好药送到孙公公的住处。孙德秋也就老实不客气的笑纳了。 城外大战胜利,让曲安康出了这口在无名湖边失利的恶气,他心头十分畅快,于是让亲兵提着一坛酒和几个小菜来找孙德秋,佟白鹤刚好也来看望孙德秋,于是三人坐在一起饮酒。孙德秋的灵图录内功果然非同凡响,才几天的时间,伤势就已经好了大半,这让曲安康也惊讶不已。 三人喝酒聊天时,佟白鹤对曲安康说出了自己的不解,“曲大人,祝将军是如何知道姜江列在城外林中设下伏兵的?” 曲安康端着酒碗笑道:“佟校尉,这几天你一直在忙着安葬阵亡的兄弟,自然没有时间和祝将军打交道。我是每天都和祝将军在一起,每天都见他站在将军府中的沙盘前推演战局,分析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至于那张同翔地形图他已经烂熟于胸,所以这一场胜利也绝非偶然!” 佟白鹤点点头,不言语了。此行他带了两千名弟兄到余勒草原,此时幸存者已经不足六百,要不是祝太忠这一仗打赢,把抚恤的银子夺了回来,他回到京师真没法向上峰交待了。不管敌人是否势大,他这个统兵官都是有责任的。 曲安康拍了拍佟白鹤的肩膀,安慰道:“佟老弟,你也不必自责。等到回京之后,你和羽卫营英勇作战的事情,我会转告给大司马。朝廷承平日久,羽卫营更是多年不经战阵,这一次能在罗刹骑兵面前打出这样的战绩,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很不容易了!” 伤势经过静养已经好了许多的孙德秋靠在椅背上笑道:“这些罗刹人倒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怕!很多传言都把他们高估了,说什么罗刹骑兵是马背上的民族,一名罗刹骑兵顶咱们大越国五名骑兵等等,真的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都是人,训练有素的大越士兵并不比罗刹士兵差!” 曲安康一口气喝光了一碗酒,这才哈哈笑道:“经过这一战,咱们的佟校尉和羽卫营积累了实战经验,回去恐怕要修改一下训练方法喽!原来一些华而不实,只为了皇上阅兵时好看的马术怕是要从此摒弃了!” 佟白鹤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酒碗道:“摒弃倒不至于,但是有些东西确实是需要改进了,再这么墨守成规做马背上的步兵是要不得的!不过咱们也只能是提个建议,至于上官采纳不采纳,只有天知道!羽卫营损失惨重,估计这次回去之后,我这个飞羽校尉怕也是要做到头了!” 佟白鹤又灌了一碗闷酒,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孙德秋笑着宽慰佟白鹤道:“佟校尉,面对两倍以上的罗刹骑兵能打出这样的战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换成咱们大越国别的将军又怎样,还有谁能比你做得更好不成?回去咱家会在圣上和大司马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曲大人也说了,他不会袖手旁观,你又怕什么!” 曲安康也劝道:“佟老弟,你不用担心。这一次出京到余勒草原,咱们三人可谓是同舟共济,同甘共苦,同生共死,这份在战场上打下来的交情不容易!我和孙公公不会坐视不理的,以后咱们三个人还要多亲多近!啊,来来来,咱们三个人今天喝上这碗酒!谁不交心谁是王八蛋!” 三人当中,曲安康的官职最高,何况他又是种士良的爱将,心腹,他提议喝一碗酒,孙德秋和佟白鹤自然不会拒绝。尤其佟白鹤本来还很郁闷,可是曲安康和孙德秋两位都说要替他撑腰,这使佟白鹤心中的愁烦顿减,佟白鹤也高兴了起来。 屋中三个人开怀畅饮,又在酒桌上较量些武功,说得不亦乐乎,当晚尽欢而散。 又过了几天,孙德秋的伤势大好了,曲安康这才让人去请普郡守来饮酒。郡守普元进得了信,欢喜得不得了,屁滚尿流带着礼物来见曲大人和孙公公。一位是大司马身边的红人,一位是皇上身边的人,平时他一个小小郡守哪有机会巴结到这样的大人物? 孙公公的品级未必比他这个郡守高,可是孙公公上达天听,这是他比不了的啊! 普元进带来的礼物,曲安康和孙德秋都老实不客气的收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整个大越国官场都这样,不要白不要。就是曲安康和孙德秋,他们也要孝敬上官的嘛。 随后又是同翔将军祝太忠请喝酒,别驾邓龙等人请喝酒,又接连宴饮了几天。很快孙德秋的伤势痊愈,曲安康这才决定带着众人启程返京。 曲安康一行人离开同翔郡那一天,同翔郡守普元进、将军祝太忠、别驾邓龙等等大小官员送出城外十里,祝太忠又派了两百名骑兵和三百名步兵护送孙公公一行。直到曲安康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中,已经看不见人影了,普元进这才带着官员们回城。 除了豚羊城的五车金银之外,普元进又贡献了许多礼物,有献给大司马种士良的,也有献给当今圣上的。当然,更少不了给曲安康、孙德秋和佟白鹤、花常开等人的。 一行人出了同翔郡,又入了狼山关。 在大越国境内,就算有些山贼草寇,可是面对有上千官兵的队伍又有哪个山贼活拧了,敢拦路打劫?所以自然一路无事,曲安康等人平安回到京城,向种士良交卸了差使。种士良早已知道他们在余勒草原上和罗刹骑兵大战的事情,还温言宽慰了三人一番,并没有责备他们。 种士良一见了诺兰,果然如诺颜所说一般,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尤其这姑娘从草原来,保持着在草原上的野性,并不像自家府中女子这样唯唯诺诺,种士良吃惯了大鱼大肉,猛然换了个口味,心中自然欢喜无限。一连数日,种士良都在诺兰的房中不出来。 过了几天,曲安康趁着种士良心情好,把佟白鹤和羽卫营的情况向种士良详细说明,并且夸赞佟白鹤面临大战时十分镇定,十分骁勇,是可造之材。其余他就不多说了,都交给种士良去处理。种士良是大司马,他要做什么,不需要下边的人多嘴多舌。 第二天,孙德秋也来拜见种士良,话里话外也替佟白鹤说好话,种士良听了曲安康和孙德秋夸赞佟白鹤的话之后,对佟白鹤的好感也多了起来,于是给佟白鹤升了一级,正四品飞羽将军,仍由他统领羽卫营兵马。不过羽卫营扩建,从余勒草原回来的数百人,都各有升迁,成了练兵官。 种士良的打算是,既然这些人经历了两场真正的生死骑战,那么他们在战斗经验上要远超京营其它禁军,就由他们来负责训练士卒最好不过。 从豚羊城得来的那些金银,毫不出曲安康的意外,被种士良给拿走了一半,其余才拿去做阵亡士卒的抚恤金。曲安康暗暗叹息,看来大司马雁过拔毛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好在兵部这边又拨付了一些抚恤金给阵亡士卒,这才让佟白鹤心里好受了许多。 种士良对诺兰的兴头还没过,就得到可靠消息,白乐天在摩天峰招兵买马,而招兵买马的名义竟然是保境安民。种士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白乐天这点儿心思,就是三岁小儿也看得懂!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于是种士决定暂缓讨伐东丘城的包良逸,而是先去征讨摩天峰的白乐天。种士良决定先趁白乐天羽翼未丰之时,果断消灭他,不能任由白乐天在摩天峰发展壮大。在种士良眼中,任由白乐天在摩天峰发展壮大的隐患,甚至远远超过了东丘城的包良逸,毕竟白乐天是楚随心的师父啊。 种士良把曲安康叫到书房来,向他询问,若是讨伐白乐天,刚从草原上回来的这支羽卫营是否能胜任。毕竟他们经过草原一战,已经算是脱胎换骨了。 曲安康自然知道种士良的脾气,因此如实回答道:“大司马,羽卫营以轻骑为主,摩天峰的山路崎岖难行,不利于骑兵大规模作战,羽卫营就算到了摩天峰,也没有什么优势。况且摩天宫以白乐天的弟子门人居多,都是武林中的高手,羽卫营就算去了,也并无用武之地!” 种士良点了点头,沉思半晌,又问道:“安康啊,你说这次征讨摩天峰,本官用谁做统兵大将最好?” 曲安康立刻跪倒在地,向种士良叩头道:“大司马英明神武,卑职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蒙大司马抬举,才有了从三品将军的官阶,这种征讨反贼的大事,怎么是卑职可以妄议的?” 种士良笑道:“你是我心腹之人,但说无妨!本官所以要带人去摩天峰,也是存了要锻炼武将们能力的想法,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本官亲力亲为吧!我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可惜,像你这样忠诚可靠的人太少,本官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每次出去办大事,都让你曲安康随行吧?” 曲安康跪伏在地,想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道:“卑职以为,禁军当中振威营士卒应该有一战之力。至于统兵之人,云麾将军李奇训一向能力出众,可惜一直没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大人何不考虑让李将军统兵呢?一来可以锻炼李将军,二来可以借机收拢人心,大人以为如何?” 种士良拍手笑道:“安康啊,你的话非常合本官的意!好,此次统兵之事就交给李奇训!你呢,刚从草原上返回来不久,这次就留你在京师,你在龙武军里多转转,指导一下他们练兵上的事情,以尽快适应龙武军。将来就算你不再做左龙武将军,也要在军中有威望才行!” 曲安康叩头,随即退了出去。出了门之后,曲安康才敢擦去头上的冷汗。不知为什么,虽然种士良对曲安康极其欣赏,又对他有知遇之恩,可是曲安康若是单独和种士良相处时,就会很恐惧。种士良身上那股杀气,令曲安康胆寒。那股杀气,曲安康从未在其他人身上领略过。 孙德秋得知种士良要亲自征讨摩天宫的白乐天,而且还要带着诺兰、诺颜和颜昔平果之后,便自告奋勇,说是要与种士良同去摩天宫。孙德秋一脸谄媚笑容,向种士良求得保护诺兰姑娘等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资格。毕竟诺兰是孙德秋等人从余勒草原一路保护下才来到京师的。 种士良见他如此忠心耿耿,颇为满意,便把保护诺兰等人的事情交给孙德秋。于是在万事俱备之后,孙德秋与种士良等人同行,赶往摩天峰。可是任凭孙德秋和种士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种士良会输在白乐天手中。 摩天宫这一仗下来,种士良大败,不止谪仙楼英雄榜上排名天下第十的棍平江南屠生非死在了摩天宫,就连种士良本人也被白乐天的元神封印了一部分能力。不过种士良一伙人也毁坏了白乐天肉身,还算没有亏到姥姥家。 没想到一伙人下山走到半路,振威营的两名小卒也与种士良离心离德了起来。小卒陆大头和程有钱因为吃不上晚饭的原因,一气之下准备半路开溜,跑去别处做山大王。 当然,这俩货商量着要跑路,也是因为在禁军没什么前途,堂堂禁军振威营被调来攻打摩天宫,却还输了,而且还损折了许多人手。这俩货是因为同袍伙伴战死许多,看不到希望,又怕种士良再调他们到别处去送命,所以才想着要跑路的。连当禁军都不能保证前途,还混个什么劲? 可是这俩货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对话会给尾随而来的孙德秋听到。原来下山途中,孙德秋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把保护诺兰等人的事情先托付给另外几名技击太监,他自己跑来无人处出恭,没想到却偷听到陆大头和程有钱的对话。 孙德秋听到这两个小卒的话之后,真是震惊不已,倘若此二人逃走在江湖上,种士良摩天峰兵败这事一旦传扬开去,对于禁军和大司马都没有任何好处!孙德秋最近深得种士良信任,他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为大司马分忧! 于是孙德秋恶狠狠向前,就要宰了这两名想要当逃兵的小卒。两名小卒知道言语之间闯了大祸,立刻跪地求饶,只求孙公公饶命。孙德秋当然不能放过他们两人,孙德秋可不是那种心慈面软的人,他要对这两名小卒痛下杀手。 可还没等孙德秋动手,忽然从林中飞出两支弩箭,两名小卒登时被射了个透心凉,尸身栽倒,死在路边的树林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孙德秋吓得不轻! 孙德秋急转身,用拂尘护住自己的身体,低声喝道:“是什么人!” 只见树林中转出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来,却是那位孙德秋从草原上接回来的诺兰姑娘。孙德秋瞠目结舌道:“诺兰姑娘,你这是?” 诺兰冷笑一声,如花般娇艳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狰狞的杀意来。诺兰冷冷道:“先前我以为你孙公公见大司马打输了这仗,对大司马没了信心,想着要独自逃走呢!所以我才暗中悄悄跟了来。没想到你孙公公倒是对大司马忠心耿耿,是想要杀了这两名要弃大司马而去的叛徒!难为你了!” 孙德秋慌忙道:“天日可鉴,天日可鉴!咱家对大司马是一片至诚之心,大司马对咱家极为倚重,又对咱家极好,咱家在宫中能有今天的地位,那可离不开大司马的照拂!都是大司马的栽培啊!大司马就犹如咱家的再生父母一般!” 诺兰收了小弩,这才恢复了笑容道:“说来也是有孙公公一路保护,诺兰才能有机会到了大司马府,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尤其是公公机谋百出,神勇无比,才擒住了罗刹国的公主,一举奠定了胜局!若不然,诺兰恐怕已被擒到豚羊城,被卖给罗刹的王公府中为奴,就没有机会见到大司马,更不会有今天的富贵了!” 孙德秋脸上堆笑道:“诺兰姑娘过奖了!咱家不过是一时的侥幸,才擒了那罗刹国公主!当时那情形,也是吓人得很!还是托了姑娘和大司马的福气,才使咱家有了那样的机会!” 诺兰又呵呵笑了起来,笑声阴冷道:“公公放心,公公对大司马的忠心,我诺兰已经看到了,我会把这一切都转告大司马!只要对大司马忠心的人,诺兰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至于那些对大司马不忠心的人,诺兰也都看到了,就像这两个人一样,只有死路一条!” 诺兰走上前,踢了两脚陆大头和程有钱的尸身,愤愤道:“敢背叛大司马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孙德秋心中暗道:这婆娘自从到了大司马府之后,变化不小啊?我看她的心肠比之前在草原上时,怕不是要歹毒上一百倍也不止!我以后可一定得防备着她! 想到这里,孙德秋脸上堆笑道:“诺兰姑娘放心,咱家对大司马,那绝对是忠心耿耿!就是姑娘不来,咱家也要杀掉这两个败类!” 诺兰转过身,一边追赶大部队一边道:“公公,天色不早了,咱们现在已经离大司马的中军远了,还是快去追赶大司马吧!免得大司马看不到我们悬心!” 孙德秋万没想到,才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这娘们儿的轻功竟然有如此长进!孙德秋一边在后边追赶诺兰,一边笑道:“诺兰姑娘,你的轻功可真是妙啊,咱家自愧不如!诺兰姑娘,看你刚才杀死那两个败类的手法,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吧?” 诺兰一边掠向种士良所在的方向,一边冷声道:“这是本姑娘第一次出手杀人!没想到会是用这么两个笨蛋练手!本姑娘以前在草原时,只用弩箭杀过来偷羊的狼!” 孙德秋心道:这娘们自从到了大司马府之后,果然有大司马的风范了,出手狠辣无比!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孙德秋忽然又听到诺兰在自言自语,“不行啊,照这样下去,难免有些事会传出去,那会影响到大司马的名声!不行,我得想办法帮大司马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孙德秋吐舌道:这娘们还想干嘛?杀了两个人还不够?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倒灶 夜幕降临之后,云麾将军李奇训命令振威营士卒停止前进。虽然他们已经下了摩天峰,可是宝灵山十分陡峭,如果冒险在缺少光线的山间夜行,很容易坠崖身亡。那些江湖人士武功高强,自然不惧怕行走夜路,可是李奇训身为统兵官,更多的是要为振威营的普通士卒们考虑。 尤其大司马种士良还带着三名女眷坐山轿,抬轿的倒霉蛋当然是打了败仗还没饭吃的振威营士卒。虽然振威营是禁军中的精锐,士兵也都是能以一敌三,以一敌五,甚至以一敌十的劲卒,可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吃不饱肚子的士卒又能有多少力气抬轿? 尽管李奇训优先让抬山轿的小卒们吃饱,给每个抬轿人发了三张玉米面大饼。可是李奇训不敢保证抬轿的小卒会不会因为兵败却还要抬轿而满腹怨气,愤激之下万一他们把种士良的女人连同山轿一起丢下山涧去,那就太可怕了! 而且就算这些人仍然忠诚,可是他们白天经过了一场激战,下午又贪赶路程,身体多半都已经疲劳过度了。让疲劳过度的士兵在夜间的山道上行走,是很不负责的行为,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因为疲劳犯困而失足坠崖。反正没了肉身的白乐天只是驱逐他们,让他们滚蛋,又不会追杀过来,李奇训不想冒让士兵坠崖的风险。 山间一处空地上,振威营草草扎下了营地。夜风吹过,除了松涛阵阵,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兽吼,营地一片静悄悄。士兵们七扭八歪倒在地上,席地而睡。每个人都很疲倦,又累又饿,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这个时候,士气低落到极点,迫切需要主将给他们鼓舞一下士气。 振威营的士卒们拖着疲惫之躯给种士良搭好了行军帐篷。种士良却没有立刻住进去,而是坐在帐篷外的草地上,抬头望着远处树梢上方辽远的天空发呆,没人知道此时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今天摩天宫一战,种士良受了重创,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虚弱,所以仍是强撑着坐在这里。 今天战败之后,他们丢弃了很多辎重,包括一些帐篷。今晚种士良就只能和他的三个小女人挤在一顶帐篷里了。好在现在天色不错,没有下雨的意思,不然这些士卒可就惨了。 三名宠妾诺兰、诺颜、颜昔平果见种士良很不开心,于是都围坐在种士良身边,默默的不说话。诺颜有眼色,轻轻给种士良捶着背。诺颜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最需要安慰,而这种安慰,有时甚至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足矣。 颜昔平果不知道诺颜和诺兰对种士良这人怎么看,她自己是族破家亡的人,除了一个逃走的弟弟之外,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至亲之人了,她并不留恋在辽东的辛苦生活。游猎民族的生活很苦,要逐水草而居,每天洗洗涮涮,还要驯四不象,熬鹰打猎。那种苦日子,总不及在大司马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来的自在。 到了大司马府之后,种士良待她似乎也不错,那么她就留在大司马府,安份守己侍奉种士良,做他的侍妾。好在还有同是从辽东来的索伦绮香是她在大司马府的好姐妹,她倒也不至于极度孤独。她唯一的念想就是盼着弟弟有上天能来到她身边。姐弟重逢,那就是她今后最大的幸福了。 颜昔平果忽然叹了口气,今天种士良兵败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司马也是凡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天人,更不是神。他虽然有本事让皇帝在他面前服服帖帖,可他也同样有许多办不成的事,并不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愿意听他的号令。 可对颜昔平果来讲,无论种士良权力大小,别人尊敬他与否,他都只是自己的男人而已。她的思想很单纯,虽然种士良多半只是把她当成金丝雀来豢养,可她还是很感激种士良,至少这个男人让她脱离了苦海。她没有什么野心,不想当什么大夫人,就这么做个小妾也挺好的。她只是有些担心将来年长色衰时会不会被种士良抛弃。 不远处,李奇训的声音打断了颜昔平果的思绪,李奇训高声道:“各位弟兄,刚刚得到消息,大司马先期安排下山的武林朋友已经联系上了右平知县,右平知县得知我们缺粮的困境,已经连夜派人将粮草送上山来,咱们明天就能吃到热饭热菜,马匹也能得到草料。所以,请大家不要灰心,只要熬过今夜,明天情况就会好转!” 听到明天就会有热饭热菜吃,倒在地上的振威营士卒们终于精神一振。今天打了败仗,晚上还没有饭吃,每人只啃了一个冰凉的玉米面大饼,又饿又累又沮丧,那种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坐在种士良身边的诺兰听到明早会有热饭吃,随手就把半块冰凉梆硬的大饼丢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撇着嘴道:“好硬,真难吃!”如果能有热乎的饭菜吃,谁还会愿意吃这种丢出去简直能把狗都打个跟头的玉米面大饼? 靠在种士良肩头的颜昔平果坐直了身子,冷笑一声道:“有大饼吃就不错了!连咱们老爷都是吃的大饼,你还挑三拣四!” 颜昔平果对诺兰那副娇气的样子很不满。颜昔平果比诺兰早进大司马府两个月,她从氐金一个小部落头人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种士良的宠妾,从此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可是颜昔平果始终认为,就算现在生活好了,也不能忘了本。 她们氐金族过着游猎的生活,吃苦挨饿的日子还少吗?所以只要不是太过艰难的生活,她都能忍受。尤其像诺兰这样的人,前阵子还在草原上牧牛放羊呢,这才过上几天优渥的生活,就开始挑肥拣瘦了!要不是大司马抬举,你就是个在草原上放牧的野丫头而已! 诺兰却向颜昔平果瞪了一下眼睛,不服气道:“咱们可是老爷的女人!咱们老爷是什么人?天底下还有谁比老爷权势更大?老爷最呵护咱们了,难道老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愿意让咱们吃这些东西?虽然老爷一时失利,可是早晚要打败白乐天,攻下摩天宫!现在咱们和这些土大兵一起吃这些东西,那是不得已!你还把这当成理所当然了?” 种士良忽然身体一震,像回过魂来一样,双手扶着腿,哼了一声,缓缓道:“已经有十年没打过这样的败仗了!好,打一次败仗,长长记性也好!自己记得,天底下就没有不打败仗的人,三十多年前,不也有过一败涂地,甚至要自杀的时候吗?今天已经不错了,不用人救就能活着下山!” 颜昔平果见种士良嘴上这样说,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就知道种士良又口是心非了。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颜昔平果知道种士良以前的一些事情。虽然他很多时候表现得很强硬,可是内心深处却不是这样。种士良小的时候被人欺侮,那些事都深深的留在他心底,时不时还会翻出来,刺痛他敏感的心。 于是种士良就会用强硬的态度,证明自己终于行了,不再是昔日那个任人欺侮的穷小子了!每个人的脾气性格不同,造成了为人处世态度的不同。用颜昔平果的话讲,种士良活得很拧巴。 正在给种士良捶背的诺颜停下了手,在后面环住种士良的腰。她知道,这一仗打输了,实在对种士良的打击太大。几年来,种士良权势滔天,天底下哪个不敬畏他?就连百官和小皇帝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可突然间就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当众丢了丑,他心里能过得去吗? 诺颜很聪明,这个时候她并不多话,她也不需要说话,她只要静静的做一个能让种士良偎依的温柔港湾就好。这一仗输了,自然会成为种士良心里的一根刺,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一旦回到京城之后,环境一变,种士良很快就会恢复意气风发的样貌。 一旁的诺兰忽然冷笑道:“我们都是老爷的人,就应该替老爷分忧!” 颜昔平果轻蔑的看了诺兰一眼,心中很是不屑,她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颜昔平果心里想说的话是:你和我一样,都是大司马养在笼里的金丝雀,拿来消愁解闷的工具而已!你有什么本事替大司马分忧?你我不过是以色事人,年长色衰时,不被抛弃都已经是好的了! 可是颜昔平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没有必要说这些,尤其在这种时候。 种士良喃喃道:“休息吧!”诺颜“嗯”了一声,乖巧起身,扶着种士良的右臂,颜昔平果也跟着站起来,她扶着种士良的左臂,两人一左一右,一起搀着种士良,三个人缓缓踱进了帐篷。两个人架着种士良都很吃力,她们清楚感觉到种士良的腿在颤抖,感觉到他的虚弱、疲惫和无力。 诺兰并没有跟进来,而是站在帐篷外,望向黑暗中那些疲惫的士卒和江湖人士,用草原上的方言俚语喃喃骂着一些颜昔平果听不懂的话。 颜昔平果感觉到诺兰非常愤怒,大概是因为种士良今天的大败让她心里非常不爽吧。随她吧,人总是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而那些土大兵对她又没有什么威胁,所以诺兰才会对他们破口大骂。颜昔平果这样想。 夜色静美,虽然颜昔平果也很疲劳,但是她却迟迟睡不着。她辗转反侧,清晰听到种士良疲惫的鼾声,听到诺颜在睡梦中的呓语。唯独诺兰一个人睡在角落里没有声音,难道诺兰也没有睡着?可是颜昔平果不想和她有什么交流,她觉得自己和诺兰不是一路人。 孙德秋住在另一间营帐,离种士良的帐篷很近,他负责保护种士良的三个美人,自然就不能离得太远。今晚孙德秋一句安慰的话也没对种士良说,此时不言语才是最好的,万一种士良觉得他的安慰是讽刺时,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在他眼里,种士良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当颜昔平果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她竟然不知自己昨夜是何时睡着的。颜昔平果急忙爬了起来,她在辽东老家时,从来不会睡到这么晚起床。可当她爬起来之后,却发现种士良和诺颜也没有起床,两个人都睡得正香,只有诺兰不在帐篷内。 颜昔平果推开帐篷的帘子,看到两名执戟长正手持长戟,戍卫在帐篷外。两名执戟长见了颜昔平果,立刻躬身行礼。这是大司马的女人,他们当然不敢怠慢。 山中平旷的空地上,行军灶正冒着烟,一群伙头军正在灶前为早饭忙碌。当鼻子嗅到随风飘来的饭菜香气时,颜昔平果顿时觉得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颜昔平果很开心,看来右平县令派来送粮草的人速度很快,竟然是连夜上山。 这时,颜昔平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诺兰,她正在几个行军大灶前转悠,嘴里说着什么,颜昔平果分明看到她脸上隐藏着恶毒的笑容。那恶毒的笑容让颜昔平果有些不寒而栗,似乎那种恶毒的笑容不应该出现诺兰那样绝美的脸上。 有人敲起了筛锣,军中要开饭了。排队的大头兵们都端着木碗,他们的眼中都有了光彩,他们饿了一夜,已经快饿晕了,现在终于要吃饭了,他们很开心。颜昔平果忽然觉得他们好可怜,他们昨天在战场上侥幸没死,一路逃下山,现在就为了这么点儿可怜的食物,就这么开心。 大头兵们和校尉们所吃的食物是相同的,糙米饭,咸菜,咸鱼,豆干,还有少许青菜汤。那些种士良邀请来的江湖人士和天命堂的高手们,以及太监孙德秋等人吃的是高级一些的食物。 种大司马和他的侍妾是不可能吃这样粗劣的食物,大司马要吃小灶。但是颜昔平果感觉自己好饿好饿,她都想跟那些大头兵去抢些饭菜吃了。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不能丢大司马的脸。临时的营地之中,就算是吃饭,也是等级森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诺兰看见那些大头兵正排队准备领餐,脸上的笑容越发阴毒起来。颜昔平果见诺兰笑容如此狰狞,发自内心感觉到可怕。今天的诺兰,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是什么人敢擅闯营地?快站住!不然我们要放箭了!”远处传来当值哨兵和校尉的怒斥声。 一个公鸭嗓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哎呀,各位军爷,行行好,行行好吧!我小要饭的正饿着肚子呢,我看你们要吃饭了,就想过来讨口饭吃!哎哎哎,各位军爷,你们可千万千万别放箭啊,你们一放箭,我就完了!我就得吓尿在裤子里!到那时臭到你们,你们可就吃不下饭了!”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颜昔平果不由转过头去。只见远远的,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乞丐走了过来,他很瘦,一边走路一边对放哨的小卒和校尉们贱笑,脸上贱笑着,手还不闲着,不停用打狗棍抽打着路边的野草。 颜昔平果忽然记起这个小乞丐,这不是昨天在摩天宫前和“琵琶精”贺灵凡动手打架的那个乞丐吗?这个乞丐武功很强的!他怎么会跑到官兵的营地来?颜昔平果忽然心生恐惧,他该不会是和他的同党来袭击我男人的吧?我男人身体虚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颜昔平果刚想喊人,当值的哨兵们也已经认出了这个小乞丐,一名校尉立刻破口大骂道:“这个臭要饭的是和白乐天一伙的!快放箭!放箭!” 哨兵们立刻放起了箭,弓弦响处,箭如飞蝗。可惜那些箭支在离小乞丐还有数尺距离时,便像失去了后劲一样,纷纷坠地了。小乞丐笑容满面,毫发无伤。 来的这个小乞丐正是江成约,他凌空掠过哨兵的头顶,直扑向空地中间的行军灶,此时那些大头兵正要分食物。小乞丐手起棍落,乒乒乓乓,就把那十几个大行军灶全都打翻了,锅灶都底朝天,简直如同落花流水一般。饭菜洒了一地。 饥饿的士卒们愤怒至极,他们正饥饿到极点,正等着吃饭,可是这该死的乞丐竟然把锅灶都打翻了,马上就要到嘴的食物就这样没了! 愤怒无比的伙头军们发一声喊,各执刀枪就要来杀这个小乞丐。他们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被这个臭要饭的给毁了,他们如何能不怒?排队等着领饭的士卒们也暴怒起来,都冲回去领刀枪,他们必须要宰了这个胆大包天,敢来此地捣乱的乞丐!比士卒们更愤怒的却是诺兰,她愤而拔出腰间防身用的短刀,径直来杀江成约。 江成约打翻了行军灶,却不急着逃走,而是围着行军灶转圈,和诺兰以及来追砍他的振威营士卒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先登校尉凌志邦豢养的那条黑色土狗跑了过来,不顾食物滚烫,抢食地上的饭菜。人饿坏了,狗也饿坏了。昨天晚上凌志邦一度动过要宰狗吃肉的念头,要不是李奇训说今早就会有饭菜,凌志邦真的要对自己养了多年的这条黑狗下手了! 小乞丐江成约哈哈大笑,总在诺兰的短刀就要贴身之际,游刃有余的闪开,他仿佛是在秀自己的轻功一样。诺兰被他这一激,更加愤怒,不管不顾的进攻,只恨不能一刀戳死江成约。 只见小乞丐手中打狗棍看似随意的乱挥,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拨开那些捅刺而来的刀枪,嘴里还不停嚷嚷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今天这早饭你们要是吃了,一个个全都得变鬼啊!我老人家是不顾生命危险来救你们滴,你们反倒要杀我,没天理啦!没人性啦!救命啊!” 说实话,颜昔平果也恨透了这个小乞丐,这家伙忽然出现,出现了就来掀锅,不让人吃饭,这分明是不怀好意!可是小乞丐的武功又偏偏称得上高强,出手的这些人,就没有人能用兵器攻进他身前三尺范围内。 江成约继续围着行军灶游走,继续咋咋呼呼的大叫道:“哎呀,你们倒了灶啊!你们的饭被狗吃了啊!哎呀,那只狗就要死了啊!” 先登校尉凌志邦火冒三丈,持刀向前,恶狠狠扑向江成约。凌志邦一向爱兵如子,小卒们没有吃到饭,他就绝对不会先吃。今天这个臭要饭的如此嚣张无礼,竟然把他们的饭锅都给掀了,这让他如何能忍?他发誓非要擒下这个要饭花子,开膛破肚,替弟兄们出这口恶气! 可惜这臭要饭的身法实在太好,简直像泥鳅一样溜滑,凌志邦非但杀不死他,就连衣服边也碰不到!凌志邦气得破口大骂,把这臭要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凌志邦正骂着,那条正在抢食的黑狗忽然噗通一声摔倒在了行军灶前,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眼看就不行了。凌志帮大吃一惊,自己的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德性? 江成约忽然跳起来,哈哈大笑,指着那条倒毙在地上的黑狗道:“你们瞧见了没有!那饭菜里边有毒啊!那个叫诺兰的妖女心肠歹毒,在饭菜之中下毒,要把你们都毒死!江少侠我侠肝义胆,不忍心见你们惨死在这里,变成山间的孤魂野鬼,这才跑来救你们!你们反倒不知好歹,要杀你们的救命恩人!唉,你们这帮家伙,真是太让我老人家伤心失望了!” 冷眼旁观这一切的颜昔平果身体一震,她忽然明白刚才诺兰为什么笑得那么阴狠,多半如同这个臭要饭的所说一样,诺兰想要毒死这些振威营的土大兵!可是这些土大兵和诺兰无怨无仇,诺兰要杀他们做什么?没有理由啊! 诺兰听了江成约的话,气极败坏骂道:“你这条乡下来的野狗!你血口喷人!你不得好死!”骂声中,诺兰已经人刀合一,撞向了江成约,这一招,叫做雪夜流星,是种士良在练武之余,一高兴教给诺兰的,颜昔平果认得这一招。这一招如果是种士良来用,那才威力无比。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真相大白 当先登校尉凌志邦见到自己的狗吃了饭菜倒地身亡之后,心中无比震惊。云麾将军李奇训也同样吃惊不小,这个姓江的小子一口咬定是诺兰在饭菜中下毒,难道是大司马要借诺兰之手杀我们?李奇训下意识转过身去,恰好站在帐篷外看热闹的种士良也正望向这边,于是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了。 李奇训从种士良的眼中看到了疲倦,看到了无奈,却唯独没有一丝杀意。李奇训立即反应过来,在饭菜中投毒绝不会是种士良的意思,他没有理由杀这些振威营的士卒们。李奇训又望向和江成约斗在一处的诺兰,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理由要杀振威营的将士们。 振威营的大部分士卒不约而同停止了对江成约的进攻,只有少数几个愣头青还往上冲。有脑子的人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这条黑狗的死实在太可疑了。此刻,江成约的对手就只有一个诺兰和十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振威营士卒,江成约顿时感觉压力大减。 大内副总管孙德秋早已经站在围观的众军卒身后,默默将气机提起,只见他一身红色蟒衣的袍袖都鼓荡起来,显然随时准备出手保护诺兰。这次毕竟是他自告奋勇来保护诺兰等人的,他不能食言。不过孙德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种士良只是远远的望着,不发声让天命堂的高手一起出手擒下江成约。 至于天命堂那些高手和以古长青、贺灵凡为首的江湖高手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他们只是远远的望着。毕竟对面只有江成约一个人,他再扑腾又能扑腾出多少水花来?种士良和孙德秋都没有着急,他们急什么? 虽然江成约追上了他们,可是却没有人担心此人会是白乐天派来追杀种士良的,因为白乐天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而且因此名动江湖。白乐天真要动手的话,昨天就不必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下山,在山上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又何必脱了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呢! 气到近乎失心疯的诺兰已经以一式雪夜流星向江成约撞了上去,人刀合一,刀尖上隐隐有些青气流逸,倒颇有些高手的气象。这一招是诺兰和种士良两个人在一起厮混时,种士良无意中传给她的武功,原来也只是传着玩,却没想到今天她会在这里用上。 诺兰恨江成约。 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坐着一位满面红光,精神矍铄,富家翁打扮的老者,只见他一身锦袍,白发白须白眉,左手扶着紫檀木龙头拐杖,右手捋着胡须,正望着江成约和诺兰大战。老者身旁,站着一个背蛇形剑的青衣美貌女子。毫无疑问,这是老者邢天和他的女徒弟赫兰玉青。 邢天右手捻着胡须,笑眯眯道:“孩子,这个女娃娃练武的资质也还马马虎虎算可以,虽然比你略差了那么一点,可将来也有望达到一流境界!只是她生性狠毒善妒,不是个善类,恐怕将来要在江湖上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赫兰玉青一脸茫然,歪过头望着邢天,不解道:“老人家,既然你已经知道她是坏人,为什么不趁现在她还羽翼未丰,就除掉她呢?” 邢天失笑道:“你这个傻孩子啊!还真是天真得可爱!一个人就算本质再不好,她没有做那么多坏事的时候,县太爷能把她抓起来判个斩立决吗?有些街头混混打老骂少,欺男霸女,但是他没杀人,你说你能把他判个凌迟处死吗?再说了,人是会变的,像古长青这样浓眉大眼的人都能变坏,你又怎么知道她将来不会变好!有些事啊,只能盖棺才能定论!” 赫兰玉青这才恍然大悟。她实在太过于单纯了,很多事情都是别人说了她才会想到那一步,觉得有道理。当初她还在娘家时,就经常被妹妹赫兰玉双嘲笑胸大无脑。赫兰玉青忽然想起妹妹嘲笑自己时的表情,不由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壮观的胸脯,自嘲道:“她还真是没有说错!” 若是诺兰面对一个三流高手,她这一式雪夜流星足以使她一招击败对手。可惜,她面对的是江成约。当诺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过来时,江成约只是嘻嘻一笑,身子向右平移了三尺,手中打狗棍挥出,重重敲在青光流逸的短刀尖上。 诺兰只觉得手臂发麻,手一软,手中短刀当啷一声落了地。诺兰吃了一惊,可是她应变倒也奇速,左手迅速变掌为鹰爪,去抓江成约手中的打狗棍。 正在冷眼旁观的孙德秋见江成约出手打落了诺兰的短刀,也不得不出手相助了,孙德秋大喝一声,凌空掠来,一掌拍向江成约的胸口。孙德秋的内力相较他在同翔城时又有了明显进步,这一掌,攻势凌厉,隐隐有风雷之声。 江成约不把诺兰放在眼里,可是孙德秋出手的瞬间,他却如临大敌,瞬间抽回打狗棍,随即身子一扭,轻易便避开了诺兰的那记鹰爪。江成约手中打狗棍向前一戳,正中孙德秋的胸口。普通竹竿做成的打狗棍瞬间弯曲,江成约和孙德秋之间的空气,有了明显的波动。 两人僵持了大约一息的时间,孙德秋便被江成约的打狗棍弹飞了出去,孙德秋在空中一个滚翻,狼狈落地。孙德秋从地上又一个滚翻站起身,来不及拍去红色蟒衣上的尘土,便猱身又上。他受伤倒不打紧,倘若诺兰有什么闪失,他在大司马那里不好交待。 种士良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孙德秋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方式卸去了小乞丐打狗棍上的力道。若是单论两个人的武功境界,孙德秋比江成约低了许多,孙德秋勉强算是二流末,江成约却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可是孙德秋却能凭借图灵录上的武功,勉强和江成约有一拼之力。 此时的种士良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疼痛,实在提不起内力,不然他倒有心亲自上阵,去斗一斗江成约了,他实在喜欢和高手过招。每次和高手过招,种士良的武功都会有所长进,尤其是生死相搏时,长进会越发明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一名武夫达到一流或超一流的门槛时,每想提升境界都艰难无比,非要有奇遇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而魔门宝典《魔罗秘籍》中的魔罗神功,是一门能够博采众家之所长的奇妙武功,能够从各门派绝学中吸取精华,为自己所用,所以对习练者境界的提升远胜其它武功。 这也就是《魔罗秘籍》会受到魔道中人追捧的原因所在。谁不想能有这样一本堪比提境丹药的武功秘籍呢?虽然得到《魔罗秘籍》的人,鲜有好下场,可是魔道中人仍然对《魔罗秘籍》趋之若鹜。像这样可以事半功倍的速成绝学,又有几个人会不喜欢? 试图从后面偷袭江成约的十几名振威营小卒,被江成约转身一个扫堂腿踢倒一片,个个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号不止。还好江成约手下留情,未尽全力,不然这些人下半辈子就只能拄着拐杖走路了。 江成约扫倒这些小卒后,立刻一个急转身,右手打狗棍再度逼退用鹰爪向他进攻的诺兰,同时左掌拍出,和孙德秋结结实实对了一掌。一声闷响过后,孙德秋再度被江成约的掌力震飞了出去。好在江成约只是击退他,并没有伤人之意,孙德秋并未受内伤。 种士良虽然提不起内力,可是感知力仍非寻常人可比。他在江成约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杀意,显然江成约并不想杀人,无论是对诺兰还是对孙德秋都一样。从江成约先用打狗棍逼退诺兰,再用掌力震退孙德秋,却并未施重手伤人,也明显可以看出这一点来。所以种士良并未急着让天命堂的人出手。 再者,种士良看到江成约的武功非比寻常,这个年纪就能拥有如此惊人的武功,必是高人弟子,他想从这位年轻的一流高手身上吸取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武功招式。一旦偷艺成功,当这个年轻人将来再遇到自己时,种士良就有信心能够迅速击败他。 三个人翻翻滚滚又斗了十几回合,江成约越发从容不迫,而诺兰和孙德秋则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骇然。两个人都明白,这个小乞丐分明已经留手了,不然两个人已经速败。可是两个人骑虎难下,诺兰是因为恐惧江成约,一心想杀他灭口,而孙德秋则是要保护诺兰,不得已只能和江成约动手。 五名技击太监见孙德秋对上江成约完全没有胜算,也只能拔刀加入战局。七对一,打得热火朝天。 又斗了数招之后,江成约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只见他虚晃一棍,先迫退诺兰,然后猛地一个箭步向前,一掌重重打在孙德秋胸口。江成约怒喝一声,“去!”嘭一声闷响,孙德秋只觉得胸口发闷,他的身体像风筝一样,倒飞出五六丈远,撞在了一名振威营小卒的身上。孙德秋喷出一口鲜血,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五名技击太监见状,一起喝一声,联手齐上,五把单刀舞得霍霍生风,把江成约困在当中。江成约怒极,手中打狗棍如疾风一般递出,唰唰唰连点五下,五名技击太监的手腕接连中招,手腕一麻,单刀都落了地。 江成约毫不客气,把五名技击太监一人一脚,全都踢飞了出去。江成约这才回过身,望向诺兰。江成约冷冷道:“妖女,你是等我出手擒你,还是你束手就擒?” 诺兰弯腰抄起落在地上的短刀,再扑上来,就像一头发狂的母狮一样。可惜她武功不济,一刀没刺中江成约,却反被江成约的打狗棍打中手臂,手上的短刀再次落地。 江成约笑嘻嘻把打狗棍别在身后,伸手向地上一抓,诺兰掉落在地上的那柄短刀便飞到了他的手上。诺兰见势不妙,急向后掠,可惜仍是慢了。江成约追击的速度远比她后撤的速度更快,江成约早已经凌空跃起,出指点中了她的穴道。众人都看得呆了。 江成约从容擒住诺兰,把短刀架在诺兰的脖子上,喝道:“妖女,我本不想伤你,可你倒有心杀我,真是可杀不可留!” 诺兰冷笑道:“那你有本事就杀我啊!你杀了我试试,看你能不能逃出我家老爷的手心!” 江成约哈哈一笑,不屑道:“我杀你有什么用?我杀你就如同宰猪宰羊一般!你家老爷再厉害又如何,天下之大,难道还不容不下我江少侠?我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有什么地方不能去?他到哪里去找我?不过我倒是奇怪,你这妖女如此心狠手辣,要杀那些为你家老爷卖命的官兵,你是为了什么?” 诺兰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立了起来,耍无赖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要杀官兵?分明是你跑来栽赃陷害我!是你把锅踢翻了,又撒了些毒药在那些饭菜上,这才毒死了那条狗,你反倒贼咬一口,说我在饭菜里投毒!我呸!你实在是太无耻了!” 此时诺兰被江成约擒住,众官兵投鼠忌器,更没有人敢上来解救诺兰了。况且他们见这个小乞丐并没有要杀诺兰的意思,也就不急着冲上来,他们都想看看,这个乞丐到底要做些什么。 众官兵都窃窃私语起来,有官兵悄悄说道:“嘿,依我看投毒的事多半是这娘们干的!不然这小子何必冒这么大风险来找她的麻烦?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狠心要害我们!” 也有官兵摇头道:“这事可不好说!万一是这小子投毒,对诺兰姑娘栽赃陷害呢?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好妄下断言!” 还有官兵说道:“这小子是我们的敌人,他哪来的好心帮我们?要我看啊,简直都不用怀疑,一定就是他来投毒的!” 江成约见诺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刁蛮相,不由气笑道:“你这妖女!现在你已经被我捉到了,还在死鸭子嘴硬!那毒药在你身上,你抵赖得了吗?小样儿,我也不怕你不招,等下我从你身上搜出毒药来,就把它全都灌进你嘴里,我看你服了毒之后死不死!” 诺兰把脸扭到一旁,冷冷道:“臭要饭花子,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些什么!” 站在种士良身边的诺颜心中暗叫不妙,堂妹诺兰身上有百步断肠散的事,她是知道的。刚才那条黑狗倒地死去的惨状,多半是中了百步断肠散。只是诺颜想不通,诺兰为什么要在饭菜之中下毒,诺兰和这些官兵素不相识,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就算和哪个官兵有仇,暗中除掉也就是了,没必要对这么多人赶尽杀绝吧? 种士良冷着脸,一言不发站在帐篷外,远远望着诺兰和江成约。他也想知道,这个诺兰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不是诺兰投的毒。如果是诺兰投的毒,那么她投毒的理由是什么? 诺颜看种士良的脸色不善,在一旁硬着头皮,轻声问道:“老爷,要不我过去救回妹妹?或是?” 种士良沉声道:“不急!再看一看也好,这个乞丐不会杀诺兰的!他要是想杀诺兰,早就已经动手了!”诺颜听种士良这样说,也不敢多说别的,只好默默闭上了嘴。她心里十分难受,可是却不敢在种士良面前表现出来。 孙德秋被两名技击太监从地上搀了起来,两名技击太监小心翼翼问道:“孙爷,您没事吧?”宫里的小太监们都称呼孙德秋为孙爷。 孙德秋又吐出一口血,苦笑道:“没事!这下惨了,诺兰姑娘被这小子给擒住了!咱们怎么向大司马交待?” 一名叫做全福的小太监噘着嘴,低声说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已经尽力了!大司马也都看见了!那乞丐是个高手,咱们就是再来十个人也是打不赢他!咱们技不如人,天命堂的人又不肯出手相助,那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孙德秋心中暗道:我今天之所以出手,就是为了演给大司马看!我孙某人已经对你大司马表了忠心,都因此被打到吐血了,你大司马总不好治我的罪吧?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对方实在是个大高手,我也没办法! 江成约忽然一松手,诺兰立刻跌坐在了地上,她被点中软麻穴,身子不听使唤。 就在诺兰跌坐在地上的瞬间,有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从诺兰袖子里掉了出来。江成约弯下腰把那个白色小瓷瓶从地上捡了起来,拿着小瓶子在眼前晃了晃,笑嘻嘻道:“对了,就是这个瓶子!你那毒药就是这个瓶子当中来的!” 诺兰仍就嘴硬道:“明明是你的瓶子掉在地上了,你还想诬赖我?你无耻!” 江成约点点头,狞笑道:“好好好,你说是我的,那就算它是我的!不过等下你吃下去之后,别后悔就好!”江成约也不客气,三两下把白瓷瓶的瓶盖拧了下来,用力捏着诺兰的下巴,迫使诺兰张开了嘴,随后直接把瓶口对准诺兰的嘴巴,把药给诺兰硬灌了下去! 诺兰坐在地上不能动,被江成约把瓶中的毒药强灌进了嘴里,诺兰只好不停干咳,试图把药吐出去,可惜无果。诺兰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看样子她极其惊恐,诺兰软绵绵瘫坐在地上,愤愤骂道:“你这个臭要饭花子,你不得好死!” 江成约不理诺兰,回头对四周围观的众人大声道:“众位,我说毒是她下的,她不认!那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下毒的那个人!” 众人都眼睁睁看着江成约,不知道他要搞些什么名堂,就连种士良也皱了皱眉头,这个小乞丐把毒药给诺兰服下去,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要毒死诺兰不成? 江成约见诺兰的脸渐渐变成灰色,忽然伸出手,拍解了诺兰的穴道,沉声说道:“你想逃走已经是来不及了!你若不把解药找出来服下去,等下你就得和那条黑狗同样的下场!你不会想和那条臭狗葬在一处吧?” 此时诺兰的穴道被解开,手脚能活动了,可是毒也已经中得很深,危在旦夕了。事情危急,已经容不得她多想,诺兰只能立刻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来,用颤抖的手拧开了瓶盖,直接把药粉全倒进了嘴里。片刻后,诺兰蹲在地上,呕出一堆黑水来,这才脸色渐渐好转。 江成约哈哈大笑道:“各位,现在你们都看见了吧!这妖女刚才还抵赖,不承认是她投毒,还硬说是我投毒!可你们现在都看清楚了,毒药在她身上,解药也在她身上!毒是谁投的,不用我说吧?你们要怎么处理她,我管不着,你们自己去跟种士良商量吧!反正这妖女是他的人,他说了算!各位,我救了你们的命,你们就不必谢我了,我得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藏了这么个心思!毒是诺兰下的,她必然有解药,此时她若想逃走,已是来不及了,她要想活命,就只能自己乖乖取出解药服下。这样的话,人赃并获,她就算想抵赖也抵赖不成,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江成约大笑着,把诺兰的短刀丢在地上,狂掠下山,飘然而去。还真是事了拂衣去,颇有古代大侠的风范。天命堂和振威营并无人出面拦阻他,连贺灵凡等人也只是远远望着,无人凑过来。此时振威营人人都望向种士良,每个士卒都很愤怒,他们想知道,种士良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种士良阴沉着脸,咬着牙对诺颜道:“去,把她带过来!”诺颜不敢说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诺兰。 等诺颜离诺兰还有五步远时,诺兰从地上拾起江成约丢弃的短刀,指在自己胸口,凄然道:“姐姐,我自己死,就不麻烦你了!” 诺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表情沉重道:“别想着就这么死,你会连累家人的!你向老爷说清楚原因,看老爷会如何处置你吧!从你迈进大司马府那天,你的命就已经不是你的了!” 诺兰无话可说,只好收了短刀,跟随诺颜来到种士良面前,重重跪了下去。 种士良低下头,沉声问道:“说,你为什么要投毒!”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奸雄 诺兰跪在种士良面前,抬起头,面不改色道:“老爷,奴婢冤枉!并不是奴婢投毒,而是那个臭要饭的陷害我!他知道奴婢身上带有毒药用于防身,所以才故意设了这个圈套陷害我!昨天将士们经过一场大战,每人只有一张玉米大饼吃,肚子必然饿得很,所以奴婢今天早起,是想帮助伙头军烧饭,奴婢想让将士们早些吃到饭充饥,却哪想会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说着话,诺兰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仿佛很委屈的样子。诺颜却不敢说话,只是低下头,也跪在诺兰身边,以头伏地。毕竟诺兰是她的堂妹,是她把诺兰推荐给种士良的,现在诺兰闯下了大祸,她自然难逃其咎。 此时,李奇训和凌志邦正带着振威营的众士卒在四周围观,想看看种士良如何审问诺兰。一听到诺兰不承认自己在饭菜中投毒,士卒都窃窃私语起来,人人面有怒色,很显然众人都不相信诺兰的解释。江成约没有什么理由冒这么大风险来栽赃她,而且江成约的话也应验了,确实凌志邦的狗被饭菜毒死了。 更重要的是,从诺兰身上掉落的毒药几乎把她自己毒死,还是江成约解开她的穴道后,她自己服用了解药,才免于毒发身亡的。众人都亲眼看到这一幕,这还能有假么?李奇训和众士卒都望向种士良。有些胆大的士卒忍不住举起愤怒的拳头,怒吼道:“杀了她!杀了这个投毒的凶手!” 种士良十分愤怒,这个诺兰,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种士良当然不会轻信诺兰的话,他低下头俯视诺兰,一脸森然道:“哦?原来是那个乞丐陷害你啊?你好委屈!那你说,他与你有何仇何怨?让他非要陷害你不可?那他为何不陷害平果和诺颜呢?贱人,你最好说实话,老爷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诺兰跪在种士良面前,她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才进入大司马府,好日子刚刚开始,如果这个时候就这样死了,她实在不甘心!诺兰正在焦急,却忽然心头一亮,她又想好了新的说辞。 诺兰咬牙道:“老爷,一些行走江湖的人和我一样,身上会带有毒药和相应的解药。试问,如果今天那乞丐捉住的是另外一位江湖人士,那乞丐当场封住他的穴道,逼那人服下自己的毒药,等到他要毒发身亡时再解开他的穴道,那人会不会急着服下解药呢?如此,就能证明是他在饭菜中投的毒?” 一些围观士卒听了诺兰的话,都纷纷点头,诺兰的话听着似乎也有一定道理。但是另一部分小卒却并不相信诺兰的话,仍然高呼着:“杀了这个投毒的贱人!” 种士良叹了口气,此时让他生气的已经不是投毒,而是诺兰仍在撒谎,试图欺骗他。种士良从诺兰的细微表情上判断出,就是她投的毒。种士良心中满是杀意。 诺颜同样焦急,她昨晚分明听到诺兰在帐篷外用家乡方言诅咒振威营士兵不得好死,她敢确定就是诺兰投的毒。可是在这种时候她若是替诺兰发声,一旦种士良查出是诺兰投毒,她就一定会受到牵连,那么自己在大司马府的一系列布局就会前功尽弃。这可怎么办才好?诺颜着急却无用。 诺颜悄悄望向种士良身旁的颜昔平果,用眼神向她求助。颜昔平果虽然单纯,可也看得懂诺颜的意思。颜昔平果平时就不是那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虽然她不喜欢诺兰,可是现在诺兰大难临头,马上就要人头落地,出于恻隐之心,她倒有心救诺兰一命。尤其诺颜在用眼神向她求助,她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颜昔平果也转过身,跪在种士良面前,叩头道:“老爷,诺兰姐姐所说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老爷的女人,如果她真是受了冤屈,被人构陷,老爷您愿意眼睁睁看着她含冤负屈而死吗?就算老爷要杀她的头,也要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她投毒,让她死而无怨才是!老爷,毕竟她是您的女人!” 种士良的面色略有缓和,诺兰说的倒也有一定道理,她身上有毒药,也有解药,这并不能证明毒就是她投的。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能让他在众将士面前有个交待,不然事情不查清楚的话,这帮跟随他上山打仗的人都会因此寒心。 站在一旁的大太监孙德秋一直没说话,他怀中抱着拂尘,冷眼旁观这一切,他是个人精,洞悉人性,自然明白多半是诺兰投的毒。可现在诺兰就是不承认是她投了毒,显然是求生欲满满。 孙德秋看着种士良阴晴不定的脸色,咳了一声,向种士良躬身,缓缓道:“大司马,要不这事再缓缓?慢慢查?没有直接证据总不好就给人定罪吧?” 种士良盯着孙德秋的眼睛,面无表情道:“孙公公,你的意思是?” 不等孙德秋回答,一直在观望的云麾将军李奇训忽然向种士良拱手,高声道:“大司马,末将倒有一个办法!如果大司马允许,末将现在就可以查明,这毒到底是不是诺兰姑娘投的!如果是诺兰姑娘投的毒,请将她明正典刑!如果不是诺兰姑娘投的毒,大司马也可以替她洗清冤屈,还她清白!” 众人听李奇训这样说,都一起望向他,随后又一起望向种士良。 种士良表情平淡道:“好,本官允许由你查明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要尽快给大家一个说法!不可使人含冤负屈,但也不可使真凶逍遥法外!” 李奇训躬身答应道:“是!” 只见李奇训走到诺兰的面前,伸出右手道:“诺兰姑娘,请把那毒药的解药给我!” 诺兰不知李奇训要做什么,但还是从怀中掏出盛解药的黑色小瓷瓶,诺兰道:“解药所剩已经不多了!”刚才她为了自救,差点儿把解药都吞下去。 李奇训自信满满道:“不需要那么多,只要有一些,就够了!” 李奇训转过身,面向振威营众士座,高声道:“弟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现在请到山上捉一只野物来,一个时辰内搞定!我有用!无论大小,兔子、狐狸还是山猫都好,但是一定要捉活的,不许有伤!先捉到的,赏白银十两!只要有人捉到野物,筛锣为号,大家马上回来,我会为大家解开谜团!” 众士卒虽然不知道云麾将军悬赏捉只野物回来是什么意思,但一听说有银子拿,仍然齐声答应,立刻有人去准备工具,上山捉拿野物去了。不多时,有军卒捉到一只肥大的灰色野兔回来,提着耳朵呈到李奇训面前。 李奇训大喜,命人筛锣,不多时,众军卒都飞奔回来。李奇训环顾四周道:“大家请跟我来!”李奇训命小卒提着兔子,跟他来到行军灶前,众人也都尾随而至。 李奇训命令小卒道:“把洒在地上的饭盛一碗来,给这只兔子喂进去!” 小卒遵命照办,把洒落在地的米饭喂给兔子一些。众人围在四周,都看那只倒霉的兔子。不多时,只见那只灰色的野兔便四肢抽搐起来,随即口吐白沫,眼看是中了毒,马上就不行了。李奇训对小卒道:“把兔子放下!”小卒依他的话,把中了毒的兔子放在地上。 李奇训弯下身,把盛着解药的黑色瓶盖拧开,把解药倒进灰色野兔的嘴里,蹲在一旁瞧着。过了一会儿,那只兔子状态逐渐好转,显然是解药起了作用。众人这才明白,李奇训是要证明,诺兰的解药能不能解开这饭菜里的毒,如果能解开,那么这就是诺兰投毒的铁证。 见兔子已经好转,李奇训环顾众人,叹了口气道:“众位,现在你们都看到了?” 众士卒都激愤起来,这毒就是诺兰投的没错了!一名士卒振臂大呼道:“杀了这投毒的贱人!”众士卒一呼百应,也齐声高呼道:“杀了这投毒的贱人!” 种士良脸色难看至极,鼻子里哼了一声,盯着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诺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诺兰忽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完之后,她用眼睛恶狠狠盯着那些振威营士卒的脸,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些振威营的士卒已经死了十次也不止了。 诺兰阴森森道:“没错!这毒就是我投的!我就是想杀光你们这群废物!可我为什么要投毒?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我们老爷带着你们攻打摩天宫,可你们这群废物实在没用,害得我们老爷落了个兵败重伤,被人耻笑的下场!只要你们死了,这个消息就不会传出去,就没有人会知道我们老爷打了败仗!” 众人都很意外啊,没想到诺兰竟然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投毒杀人。李奇训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个女人可真够蠢的!典型的只长了脸蛋却没长脑子!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就是把振威营的士卒杀光,种大司马兵败的消息也还是会传出去!打了败仗又如何?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常胜将军! 诺颜和颜昔平果相顾无言,她们知道,这下谁也救不了诺兰了。自作孽,不可活。诺颜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诺兰这个丫头太死心眼儿,太傻了!你早和我商量商量,也不至于如此啊!现在诺兰犯了众怒,她没有任何办法能救下诺兰的命了! 诺兰心知必死,从袖中抽出短刀,拔刀出鞘,指住自己的心口,对振威营众士卒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有人指使我这样做,是我自己要投毒,这事与我们老爷和其他人都无关!我今天没能成功,只有一死报答我们老爷!咱们就此两清!” 种士良听诺兰这样说,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他完全没想到诺兰向振威营的士卒投毒竟然是要为了维护他的名声!种士良望向诺兰,摇了摇头,心中道:“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蠢得可爱!” 振威营的士卒们都愤怒不已,他们在摩天峰顶不可谓不尽全力,他们浴血奋战,伤亡惨重,可现在这个娘们竟然要杀他们灭口!是可忍,孰不可忍? “杀了这个投毒的贱人!杀了这个投毒的贱人!”群情激愤,愤怒的吼声响彻在山间,回荡在山谷。诺兰凄凉大笑,闭上眼睛,就要用刀自尽。她宁可自杀,也绝不愿死在这些人的刀下。 种士良见诺兰拔刀要自尽,忽然大声喝道:“慢!” 众人都望向种士良,诺兰也停住手,望向种士良。种士良强忍着身上的伤痛,默默提起气机,忽然一探手,凌空夺过了诺兰手中的短刀。 种士良手中握着短刀,环顾众人,一脸歉意道:“众位将士,诺兰是我种士良的女人,是本官没有管束好她,以至于发生了这样的事,几乎害了大家的性命!这事要追究,首先要追究我的责任,是我种士良欠大家一条命!该被杀头的人是我!”种士良把短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闭上眼睛。 孙德秋等人大惊失色,齐声道:“大司马,万万不可!”孙德秋扑上去,抱住种士良的胳膊,就要夺刀,可惜却没有能成功夺下。种士良握着短刀,做寻死觅活状。 先登校尉凌志邦无奈跪倒在地,禀告道:“刑不上大夫,法不加于尊,更何况大司马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名婢妾有罪,岂能让尊贵的大司马替她去死?这于礼于法都不合!大司马,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 众人也跪倒一片,齐声道:“大司马,万万不可!此事于律法不合!” 种士良手中握着短刀,一脸惭愧道:“惭愧,是我种士良治家不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种士良实在愧对众位弟兄!既然因为此事杀我的头于律法不合,那本官愿意割发代首!替她向各位赔罪!诺兰,你听着,下次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本官定斩不饶!” 种士良提起短刀,割下自己的头发,交给李奇训道:“云麾将军,这些头发就相当于我的首级,请你拿去,遍传营中兄弟,大司马有罪也要明正典刑,割发代首!至于这个笨女人,以后本官会严格管束她!” 李奇训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种士良这样说,只好无奈上前,双手接过种士良的头发。李奇训忍不住叹息一声,痛心疾首道:“天下女子不少,大司马何苦为了一个婢女而失去军心!” 种士良朗声道:“天下女子是不少,能为我种士良而死的却不多!于法,她有罪,于情,我却不忍杀她!你们众将士随我出生入死,今天的事是我种士良亏欠你们!以后你们若是不小心触犯了王法,本官答允你们,依我今天和你们的约定,可以免死一次!免死资格可以传给子孙!至于诺兰,我自会依家法处置她!” 众军卒听了种士良的话,都大喜,杀一个诺兰固然是解气,可若是自己能免死一次,这才是更大的喜事。而且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给儿孙用,这不比杀一个诺兰更实惠吗?众军卒一起跪倒,齐声谢恩道:“谢大司马!大司马英明!” 回营的路上,先登校尉凌志邦对李奇训低声道:“大司马真是个奸雄啊!” 李奇训吓得一激灵,四下看看,没有人听到,这才放下心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李奇训瞪起眼睛道:“祸从口出,你多做事,少说话!”两人叹息不已,回了营帐。 诺兰投毒一事就这样平息了,伙头军们刷洗锅碗,重新开始煮饭。 种士良沉着脸回到帐篷,拉过一把椅子,重重坐了下去,气得直喘粗气。诺颜和诺兰一起跪在种士良面前请罪。诺兰得知自己不用死,心里就踏实下来了,此时她就像一只犯了错之后求主人原谅的猫一样,低眉顺眼,乖巧可爱,只求能讨种士良欢心。 种士良沉声道:“诺兰!” 诺兰立刻答应一声,“奴婢在!” 种士良怒道:“诺兰!你看看你今天干的好事吧!你如此胆大妄为,荒唐透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竟然要鸩杀七八百名官兵啊!你长脑子了没有?啊?你给老爷我惹下了这样的塌天大祸!要不是老爷我急中生智,今天你就要人头落地!你知道吗?你说,老爷要怎么惩罚你才行?!” 诺兰赔着笑脸,小心翼翼道:“老爷,是诺兰一时糊涂!诺兰见不得老爷不开心的样子,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想让老爷开心!诺兰是老爷的人,今天是诺兰犯了错,任凭老爷如何处罚诺兰都绝没有任何怨言!诺兰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老爷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种士良拖过诺兰,把她按在腿上,气愤愤在她屁股上狠狠抽了几巴掌,末了又不忍心,气哼哼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小妖精!下次你要是再敢做出这样混账的事情来,老爷我就打死你!回府之后,罚你在绣春阁抄经书一个月!” 诺颜长出了一口气,老爷这口气虽然没有完全消,可是老爷已经原谅了诺兰,只罚她抄经书一个月。老爷对诺兰如此宽容,这是诺颜完全没想到的,这已经是最好结局了。诺颜在一旁赶紧转移话题道:“老爷,您不觉得今天这个小乞丐有些蹊跷吗?您不觉得营中那些江湖豪客们也有些蹊跷吗?” 种士良把诺兰搂在怀里,在她脸上又掐了两把,这才抬起头问诺颜道:“怎么,你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吗?” 诺颜愤愤道:“今天的事,实在让人寒心!那小乞丐来袭,可是那些江湖人竟然对此无动于衷!任由小乞丐欺负诺兰,只有孙公公和振威营的士卒出手相助!这么多人站在那里,却几乎给那小乞丐挫尽了锐气!” 种士良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这事不怨他们,昨天他们损失也不小,古长青和贺灵凡都受了伤!你不要小瞧那个小乞丐,他一身惊人的本事,其余人单打独斗的话,未必是那小乞丐的对手!是老爷我想要知道那小乞丐要来做些什么,所以就连天命堂的人我都没有让他们出手相助!” 种士良又道:“这小乞丐孤身一人,就敢闯入我们的营地,实在有胆色,我喜欢!要是能有机会擒住他,老爷我会把他收入麾下。别看这小子很瘦小,却绝对是员虎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所以我才没有让人伤害他,让他全身而退了!等老爷我的身体恢复恢复,将来我一定要生擒他!” 诺颜这才恍然大悟道:“老爷,原来你是有意放他走的!” 种士良冷笑道:“昨天老爷我受了伤,功力大打折扣,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擒住他!况且他也不是孤身一人前来,他还有同党!他的同党虽然没有出手,可是老爷我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认怂保平安才是最合适的办法!” 三个人正说着话,帐篷外的颜昔平果高声道:“老爷,孙公公来访!” 种士良在帐内答道:“有请孙公公进来!”诺兰急忙从种士良腿上站起来,又跪倒在一旁。 片刻后,孙德秋从帐外走了进来,进了帐篷后,立刻向种士良屈膝行礼,表情恭敬匍匐在地道:“奴才孙德秋,拜见大司马!奴才本事低微,今天没能挡住那名乞丐刺客,几乎让他伤到了诺兰姑娘!奴才无能之至!请大司马降罪!” 种士良摇头道:“孙公公,你起来吧!今天你有功无过,何罪之有!今天这事不怨你,你就是想挡也挡不住,那小子武功高,那也就罢了,他还有同党在暗处!你就是抓住他也没用,他的同党本事可比他还要高明许多,只是没现身罢了!” 孙德秋心中暗喜,种士良不生自己的气,还把自己当成自己人,这不正是自己想析吗?孙德秋不动声色从地上爬起来。 种士良又道:“诺颜,给孙公公看座!”诺颜答应一声,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孙德秋。孙德秋赶紧谢座。 种士良忽然又叹了口气,对孙德秋道:“你武功虽然没有那么高,可是你忠心于我!有些人的武功虽然比你高上许多倍,可是却不肯把命交给我,那他武功再高,对我来讲又有什么用处呢?”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围山之计 败退回东平郡城的种士良并没有住在郡守衙门,而是住进了东平首富陆有平的庄园。陆有平的庄园在东平郡东平县的东部,占地近百亩,屋舍数百间,庄园气势恢宏。虽然比不得王侯府第,可是在这小小的东平郡,也称得上是豪宅。 种士良驾临陆家庄园时,家主陆有平亲率全家人出门跪迎种士良,陆有平激动得涕泗横流,闺名兰欣媛的陆夫人更是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人人皆知种大司马权倾天下,连皇帝老子都惧他七分,现在种大司马主动要求住进陆家庄园,那何止是蓬荜生辉,简直是祖宗八代积下了大德才有的荣耀啊! 而且传闻中这位种大司马长相十分俊美,是龙越国不可多得的美男,每次出行更是会带着倾城倾城的美女同行。陆夫人比陆有平年轻了足足十三岁,今年才二十有六,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在家乡时陆夫人就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美人。陆夫人自恃美貌,在心中就存了一个和种大司马身边佳人比美的心思。 至于陆家,祖上是暴发户出身,所以上一代加力培养读书人,可惜读书这种事情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因此十几个子弟当中,也只出了一个秀才。这一代就比上一代还要强些,出了两个秀才,还出了一位举人老爷,举人就是家主陆有平的二弟陆有安,秀才则是陆有平的三弟陆有幸,四弟陆有福。 陆有平本人虽然没有功名,可却是本地有名的大财主,也算识文断字,又娶了兰举人家的二小姐为妻,有一个举人岳父,还有一个举人弟弟,两位秀才弟弟,他也算得上东平县有头有脑的乡绅,故此无人敢轻视他。就连郡守大人也要倚重陆家,毕竟陆家是地头蛇,想在东平混得好,有些事情要靠陆家的面子才行。 东平坊间有云:东平街上十家铺,其中五家都姓陆。可见陆家财大气粗,远非寻常家族能比。陆家的产业涉及银号、药行、粮行、酒行、绸缎庄等等,就连东平镖行也有陆家的投资,陆家是东平镖行的二东家。至于在衙门当差的陆家子弟,也有十数人之多。所以陆家在东平,绝对称得上有权有势。 不过出了东平郡,陆家的影响力就没有那么大了。到底是暴发户,底蕴不足。那些世家子弟多半是不会把这种暴发户放在眼里的,甚至不屑于结交这种暴发户,以免给其它世家嘲笑。 虽然陆有平觉得大司马折节到他家居住,是倍有面子的事儿,可是人一多了,难免想法不一样,比如陆家的四弟陆有福,就不把种士良放在眼里。当陆有福听说种士良要到自家庄园下榻时,立刻找到大哥陆有平,放言道:种士良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个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罢了,也配让我们陆家接待他? 当时陆有平嘴里叼着一个苹果,啃得正香,听到陆有福的话,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差点儿没被苹果噎到。赶紧让三弟带人把四弟送到自家别院去读书,在种士良回来之前,绝不让四弟再回到庄园来。 陆有平不敢让他的四兄弟接触种士良。万一这哥们儿一不高兴,发起了读书人的呆,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被种士良给听到,他一个人受辱事小,牵连整个陆家都脑袋搬家可就不得了!那位大司马喜怒无常的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陆有平不敢拿家人的脑袋冒险。 当天住进陆家的种士良绝对称不上低调,带着诺兰、诺颜、颜昔平果三个异族女子与数十名侍女堂而皇之住进了正宅,陆家家主陆有平和家人则被赶到了下院去住,东边的宅子给一群江湖豪士占了,西边的宅子归了天命堂高手。振威营的士卒则驻扎在了庄园前,负责外围的警戒。 有想来拜见种大司马的人,多半都给振威营士卒挡在庄园外。当然,如果是聪明人,能走走孙德秋孙公公的关系,那么还是有机会见到种大司马的。人人都说孙公公是个实在人,只认钱不认人。 住进庄园的都是种士良的“体己人”,都知道种士良兵败,自然无脸提起此事。可是对外却要声称:此次攻打摩天峰,是大司马亲手杀死了白乐天,当然大司马自己也受了重伤,需要调养,所以不便见客。 当然了,种大司马见不见客,得看来客是谁,寻常人自然是见不到种士良。要想巴结大司马,能献上大把银子就可以,或是在当地有名望的人,种士良也会见上一见。种士良行兵打仗,最缺的东西就是银子。除此之外,种士良缺乏士族的支持,这是一直在困扰种士良的事情。 不过种士良还是给足了陆家家主陆有平面子,在他带人住进陆家庄园正宅的当天下午,便在陆家的大客厅内,亲自接见了陆家家主陆有平夫妇和二弟陆有安夫妇。陆有平是陆家家主,陆有安则是有功名的举人,种士良还是愿意折节下士的。 陆有平和陆有安夫妇见了种士良,激动得跪地磕头,把头磕的山响。种士良则一脸云淡风轻的让他们起身,还赐了座。陆大夫人兰欣媛忍不住偷眼观瞧站在种士良身边的两位姑娘,那两位姑娘都是异族装束,每一个人都美的让她目眩神摇。兰欣媛自惭形秽,低下头,再不敢有和人比美的想法。 陆有平满脸堆笑道:“大司马,草民这蜗居实在简陋,大司马的车驾能够驻跸陆家,实在是草民的荣幸!草民怕大司马出门征战,身边带的下人不多,所以特地准备了十名侍女,献给大司马,这十名侍女自然万万不及大司马府中的侍女,可是堪奉箕帚!还请大司马笑纳!” 诺颜站在种士良身旁,听到陆有平说出“堪奉箕帚”四个字,忍不住笑起来。虽然陆有平也读过几天书,但是毕竟是暴发户子弟,缺乏底蕴,说话词不达意也是有的,这货显然是把堪奉箕帚四个字的意思理解错了。 陆有安忍不住在一旁咳了两声,唉,大哥有些丢脸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陆有平听到二弟咳嗽,知道自己大概说错话,用错词了,可是他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尴尬陪笑。 种士良微微一笑,他明白陆有平的意思。种士良笑道:“陆先生有心了!陆先生不必客气,无论这十名侍女比不比得上我府中的女子,本官都收了。只要你真心对待本官,就是自己人!本官来之前,就听说陆先生在东平名声显赫,有东平小孟尝之称,所以本官有心要结交结交陆先生!” 陆有平激动得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向种士良磕头道:“大司马厚爱!陆某,陆某无以为报啊!大司马折节下士,对陆某一介草民尚且如此抬举,这让陆某,这让陆某……陆某,陆某不擅言辞,而且今天见了大司马的慈颜,实在是心情激动已极,如果言辞间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司马海涵!” 种士良朗声大笑道:“陆先生请起吧!不擅言辞没什么!只要能对本官尽忠,为本官效力,本官自然会看在眼里,本官要的就是一片真心!像朝中的某些人,花言巧语,静言令色,一副媚态,曲意逢迎!可是却在背地里勾结奸党,对本官图谋不轨!像那样的人,说话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陆有平开心得如同要飘在云雾之中一般,大司马这样权倾天下的大官,能对他一介草民和颜悦色讲话,并且言语间隐隐有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意思,这让他如何不惊喜?种士良和陆有平说话,并不藏着掖着,对于粗人,有些话还是说在明面上的好。 宾主双方谈笑风生,足足谈了有半个多时辰,种士良这才说命人换茶。他倦了。陆氏兄弟夫妇再次跪拜,告辞而去。 陆大夫人临行前,终于鼓足勇气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司马,果然他相貌俊雅,不是自家这个只认得银钱的俗物能比。种士良见这位年轻而有风韵的妇人如此大胆,竟然盯着自己看,不由微微一笑。 种士良不由想起前些年,他刚到京城为官时,在京城每次出行,都会引来京中女子尖叫围观。那时,有多少女子向他撒花。彼时的种士良,被京城女子称为种郎,多少女子倾慕他年轻时的容颜。如今,他种士良也年纪不轻了,若不是修习了魔罗神功,恐怕他的衰老肉眼可见。 陆家兄弟告退之后,诺颜上前,给趴伏在床上的种士良捶背,诺颜轻声问道:“老爷,那陆家兄弟不过是暴发户,值得您如此重视吗?再说了,陆家献来的十名侍女,比起咱们府中的姑娘来,相差何等之远!可是您真就要收了?” 种士良眯着眼睛趴在枕头上,嗤笑一声道:“你懂得什么,真是妇人之见!就算陆家是暴发户又如何?他们肯真心对待老爷我,肯为老爷我做事,这就够了!老爷我要用人,可是那些士族自恃身份,不和老爷我一条心,说不定背地里还嘲笑你家老爷,那样的人,再多又有什么用?” 诺颜低声道:“是,奴婢知道了!” 种士良叹了口气,无奈道:“肯为我出力的士族,十之一二而已!偌大一个天下要治理,这点人哪里够用呢?老爷我出身不过是个县丞,和陆家相仿。所以像陆家这种人家眼里的暴发户,才会认为自己和我是一个阶层的人!至于那些门阀士族,眼高于顶,认为这个天下是他们的天下,他们多半是不肯真心为我效力的!” 颜昔平果在一旁小心翼翼问道:“老爷,这次诺兰闯了大祸,可您只是罚她抄经书,想必是同样的意思了?” 种士良“嗯”了一声,幽幽道:“这也是老爷我的无奈之举,我是想借此告诉他们,只要投效老爷我,用心做事,人人都有机会!哪怕是犯了什么大错,老爷我也会对他们网开一面!况且诺兰是我的女人,我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能保住什么?” “十几年前,老爷我在战场上拼杀,挣军功之时,曾以为靠着杀戮就可以搞定一切。可是近几年来,随着老爷我的官位越做越高,才发现人心才是根本,人心才能左右一切。这两年在京城中,我是杀了一些反对我的人,那也不过是为了立威,让人不敢小觑罢了,杀人并不是长远之计!” “不说庙堂之上,就是江湖上的这些大世家,多半也都不肯真正的投靠我。来为我效力的都是像古长青、贺灵凡这些散人高手。像湘南的洛家,淮西的厚家,连我召见他们的文书都给退了回来,公然藐视老爷我。可是老爷我总不能因此把他们全都逼反,逼到楚随心那边去吧?” 颜昔平果这才知道,原来看起来貌似权倾天下的种士良竟也有这么多烦心事。 种士良又道:“几次出兵平叛,老爷我都不得已只能动用一部分禁军。一出了京城,老爷我的影响力就大打折扣,地方这些诸侯,士族,各揣心腹事,各有各的算盘,哪个肯真正听命于我?你们真以为东丘城的包良逸有多强吗?还不是那些人想养寇自重!想平天下,不得人心就太难了!” 诺颜呵呵笑道:“老爷,您之前不是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刚才接见陆家兄弟时间长了,这让重伤未愈的种士良很是感觉到腰疼,诺颜捶背的手法很妙,让他感觉到很舒适。种士良忍不住哼出声道:“嗯,舒服!” 种士良笑了笑,“诺颜啊,话是那么说,那是说人要有志向!不可因为出身而自暴自弃!但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再牛的人,也不能在世上单打独斗吧!” 三人正说着话,外面孙德秋派小太监进来回话,“大司马,郡守娄前元求见!” 种士良坐起身,眼睛也不睁,听声辨位,把颜昔平果轻轻搂过来,抱在怀里,嬉皮笑脸道:“没看到老爷我忙着吗?不见!” 诺颜心中明白种士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良的想法,于是对小太监笑道:“那你只对娄郡守说,大司马今天身体不适,明儿中午见他!对了,叫娄郡守不必准备什么贵重礼物,只要带些东平地产的柑橘等水果来拜见大司马就好!心思有时候比礼物更重要!” 小太监答应一声,飞奔着去报信了。诺颜笑道:“老爷,那郡守能让孙公公帮他通报,一定是花了不少银子,不见他也不好吧?” 种士良睁开眼睛,用手掐了一下颜昔平果娇嫩的脸蛋,大笑道:“能让老孙跟着老爷我赚些银子,倒也不错!这帮王八蛋的银子,不赚白不赚!就算我们不赚,他也要到百姓的身上搜刮!穷了朝廷富了他!可惜老爷我还得用他们,也没办法,只好见他一见!” 诺颜听种士良这样说,又吃不准他的心思了,只好笑问道:“那,奴婢传话叫他多送些银子?” 种士良呵呵了一声,摇头道:“金子银子太俗气!可是没有又不行!哪里用不到金子银子呢?吃的水果我自然要,银子我也要!他如果有美女献上来,老爷我还是要!以后你们都叫我三要老爷,你们老爷我要吃的,要银子,还要美女!” 诺颜笑呵呵的答应一声,唤进来一名侍女,把种士良的话委婉转达了,让那侍女去见孙公公,把话传过去。那侍女领命去了。 种士良住进陆家庄园的当天晚上,就有刺客闯进了正宅,可惜却被早已经有准备天命堂高手伏击,给当场乱刃分尸了。直到这时诺颜才明白,原来种士良不住进郡守衙门而是住在陆家庄园,是要对付这些刺客。 天命堂高手褚贺伦进来报信时,种士良淡淡道:“知道了!这几天就多多劳烦你禇千卫,等回京之后,再赏你们!对于这些刺客,不用留活口,手段越残忍越好!至于砍下来的人头,就挂到东平郡城的城门口,贴上告示,让天下人都知道,只要和我种士良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褚贺伦答应一声,退出去了。 种士良忽然有些烦恼道:“老爷我还没坐那张龙椅呢,就有这么多人想杀我!要是有天老爷我真的坐上那张龙椅,得有多少人想除我而后快?” 诺颜抿嘴一笑,开心道:“老爷要是真能坐稳那张龙椅啊,天底下就不会有多少人反对你了!他们一个个都恨自己不是权臣,却人人都惧怕皇帝!生杀的权柄,有谁不怕呢?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老爷恐怕是想在东平郡招兵买马,所以才不急着离开这里回京城吧?” 种士良咬牙道:“对!必须在这里建起一道墙,把白乐天那些人死死墙在宝灵山内!要让他们从此既没有兵源,也没有粮草!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他们怕什么,我就做什么!他白乐天用咒术封印我,大不了我不进摩天峰,我看他没有了肉身还怎么活!” 就在种士良住进陆家庄园的第三天,郡守娄前元带着上千郡兵出了东平郡城,来到宝灵山下的通天河畔,黄风渡口。郡守大人命人在渡口旁贴了告示。从今天起,想过黄风渡口的人,无论进山还是出山,都必须验明身份,说明事由,登记在册,以防白乐天一伙反贼向摩天宫运送物资。 除了渡口由数百官兵把守之外,通天河畔不定时有骑兵沿着河道上下巡逻,有敢偷过通天河的刁民,一律当场以通匪罪射杀。凡郡中百姓有通匪嫌疑的,统统抓进官府审讯,有通匪之实的,都关进大牢,听候官府发落。轻者打板子,重者流放,再重者斩首。 其余几处通往宝灵山的路口,也都设有卡点,有官兵盘查往来人等。 此令一下,郡中百姓哗然,这摆明了是官府的围山之计,是要活活困死摩天峰上的人。很多人都为摩天峰上的义兵担忧,照这样下去,里无粮草外无救兵的乐天派,恐怕要被活活饿死在山中了。也有很多人对此不解,这些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和种大司马对抗? 摩天峰后山石城的一处密室中,袁从信、盛云莺、拓跋松、离尘宫主童秋素、清平宫宫主樊尘和司空德青等人聚在一处。白乐天已经受损的肉身被安放在一处石台之上,呈盘腿的坐姿,白乐天肉身头上顶着一碗清水,中间放了一颗米,一颗玉珠。在座的众人望着白乐天的肉身,脸色悲戚。 白乐天的元神负手而立,形象却越发虚化,光影也淡了下去,显然白乐天的元神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白乐天对众人微笑道:“生有时,死有地,各位也不必难过!我这肉身从今天起,就要靠各位用冰寒劲气才能维持不坏了,只要肉身不坏,我的元神就仍在!” 白乐天对袁从信道:“从信,今天起你下山去,把我肉身已经损坏的消息告诉你随心师弟。只要为师的肉身能维持现状,我的元神就会不灭。三年后随心的武功大成之际,可叫他助我元神再去转生。这三年内,我的元神就留在这后山石城之中,以浩然正气上冲天宫,下至地府。种士良那伙人必然以为我还活着,而不敢来胡闹!” 童秋素垂下头,半晌后才道:“乐天,你早该想到我们会来助你,实在不该为了退敌而自毁肉身!肉身一旦毁坏,除非当时有大罗金仙下世,不然谁能救你?如今你弃了我们而去,这摩天宫的事情,又交给谁去主掌?” 白乐天笑道:“秋素,我实在没有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强敌压境,我除了以元神退敌之外,没有良策,也只能出此下策!乐天派掌门之位,从此就由我徒儿从信接任,至于在座诸位,就暂时留在这石城,助司空德青老哥哥守好石城,练好兵马,等到将来时机成熟,下山助我那随心徒儿破敌!” “在从信回来之前,派中的事情就由元莺来替他经营。紫晶剑我是用不到了,从信,你就把它带给随心吧!”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火锅 天色已晚,图灵县长云客栈天字号上房,冷若霜和冷东海、牛太沉、胭脂姑娘、云生尘、段飞青等众人围坐在一起,沉默异常。胡铮珠盘膝坐在床尾,双掌按住袁从信的后心,正在用内力为袁从信疗伤。这一屋子人里面,以胡铮珠内力最强,并且胡铮珠的内力有疗伤之奇效,所以才由胡铮珠为袁从信疗伤。 段飞青道:“这一路上我和袁大爷骑马飞奔而来,追赶侯爷,曾多次遭到杀手的袭击。那些杀手对我不感兴趣,对袁大爷却是招招致命!” 袁从信对楚随心讲过,他离开摩天宫之后,在宝灵山下通天河畔的黄风渡口便遭到一名不明身份蒙面高手的袭击。袁从信力战那名高手,好不容易才脱险。此后袁从信为防被人发现行踪,曾一路向东南方向而行,可是却始终摆不脱追兵,时不时就有杀手出来偷袭他,直到桑兰境内,杀手的数量才明显少了下来。 即便如此,袁从信也不敢掉以轻心,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生怕睡沉了就着了道,死在敌人手里。可是就连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袁从信孤身一人,总会让人有机可乘,袁从信在路过伏虎江时,又遭到袭击。一名杀手潜入江中,从船下跃出,伏击袁从信。 袁从信在和他搏杀时,被人在后心打了一掌,袁从信受了内伤。好在袁从信再次力战脱困,仓皇逃离险境。这一掌,使袁从信受了好重的内伤,几乎使他跌境。这一次袁从信学乖了,改头换面,扮作一名进京赶考的书生,往首善城方向去了。路上,内伤不时发作,把袁从信折磨得好苦。 等袁从信赶到望野城时,自然是先到了武知县衙门,等袁从信赶到武知县衙门一问,才知道楚随心没住在县衙门,而且大师伯丁弱尘还受了重伤,大约离死很近,只剩下一口气,随时可能归位的那种。 二师弟朱方仁久闻袁从信的大名,知道袁从信是他们年轻这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于是就请袁从信先住在县衙。袁从信心中有事,消息没传给五师弟之前不敢耽搁,勉强和朱方仁吃了一餐饭后就向朱方仁告辞。朱方仁苦苦挽留,袁从信谢过朱方仁的好意,说还有要事要办。于是辞别朱方仁,往城外虎士营的驻地去了。 袁从信赶到虎士营,向门口卫兵报上自己的名字,卫兵进去通传。小姬玄清听说楚随心的大师哥来了,立刻带人迎了出来。袁从信听说楚随心为救大师伯,已经往百部郡百鸟山庄去找庄主严无忌求解药去了,当然坐不住,他央求小姬玄清派个人,带他追赶五师弟去。 小姬玄清知道事情严重,也不敢耽搁,立刻叫段飞青骑上快马,带袁从信去追赶楚随心,这已经是楚随心离开望野城的第三天了。于是段飞青和袁从信骑上快马,一路疯狂追赶楚随心一行,没想到出了虎士营才不到二十里,便遭到一次偷袭。两人力战退敌,可袁从信的伤势却又加重了几分。 段飞青原想回去调些人手来帮忙,可袁从信摇头道:“兵贵神速,咱们还是快去追五师弟吧!这些杀手在暗处,神出鬼没的,他们又只对我下手,咱们就算再多些帮手也无济于事!再说人多了目标又大,更不利于赶路!”段飞青听袁从信这样说,也无奈,只能带着袁从信尽力追赶楚随心。 就在昨天夜里,两个人在客栈中再次遇袭,杀手只盯着袁从信一个人下手。一番激战后,袁从信再次受伤,真是伤上加伤。好在袁从信也把那杀手打伤了。段飞青愁的不行,提着剑守了袁从信一夜。还好那杀手也受了伤,没有再回来行刺,天一亮,段飞青就带着受伤的袁从信火速上路追赶楚随心,终于在图灵县赶上了楚随心一行。 楚随心坐在桌边,一脸怒气,手中摩挲着师父命大师兄带给他的紫晶剑。楚随心万万没想到种士良敢二次攻打摩天宫,更没想到师父为了保住摩天宫和乐天派,竟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封印了种士良、古长青等高手,阻止种士良一伙攻山。楚随心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种明知师门有难却帮不上忙的无力。 此时就算再赶回去,也无济于事,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谁也无法逆转乾坤。 屋内众人知道楚随心和白乐天师徒情深,当初楚随心落难时,种士良数次派人到摩天宫逼白乐天将楚随心逐出师门,都被白乐天给拒绝了。此时众人见楚随心难过,也知道安慰的话没有什么用,于是集体沉默。 良久的沉默过后,床上噗通一声响,众人都吓了一跳,转过头看时,却是胡铮珠为袁从信疗伤力竭,倒在了床上。袁从信睁开眼睛,眼中有了之前没有的光芒。众人见袁从信的神色好了许多,知道胡铮珠的疗伤之法起了作用,都长出了一口气。之前楚随心说大师兄伤很重,众人还为此很担心,如今不用怕了。 袁从信望着累倒在床尾的胡铮珠,又是感激又是歉意道:“胡姑娘,多谢你,让你受累了!”胡铮珠已经累得快要说不出话了,只是摆摆手,示意袁从信不用客气。袁从信赶紧起身下床,把床让给了胡铮珠,又去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亲自端给胡铮珠,请她喝了,让她好好休息。 楚随心站起身,走到床边,没有说话,只是向胡铮珠深深鞠了一躬。胡铮珠见楚随心眼中有泪水,知道他想起师父白乐天心中难过,胡铮珠不觉也难过起来,眼圈红红道:“侯爷,你也不必伤心。至少你师父的元神还在,他不是也嘱咐侯爷好好练功,三年后助他元神再转生吗?” 袁从信沉声道:“是的!只要师父的元神能转生就还有希望!” 楚随心凄然道:“纵是转生,也是来世了!是我连累了师父他老人家!月影师妹要是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了,不知该有多难过呢!大师哥,你暂时不要回摩天宫,就随我先留在桑兰吧,将来再回去继续做掌门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冷若霜在一旁忽闪着大眼睛问道:“五师哥,你的意思是?怕师娘她……” 楚随心点头道:“就是你猜的那样!师父和师娘感情极深,师父不在了,师娘恐怕也痛不欲生!我担心师娘她老人家想不开,寻短见。如今大师哥不在家,师娘暂时要代理掌门之职,她就没办法,只能先把精力放在处理门派事务上,这样分一分她的心也好,让时间来平复她内心的伤痛。” 袁从信也表示赞同道:“五师弟你说得对,我也是决定暂时不回摩天宫。师父说过,他把摩天峰范围封印了,寻常人进不去摩天宫。尤其是种士良那几个人,到了摩天峰范围,实力将暴降,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只要种士良不发疯,三年内他应该不会再往摩天峰去了。只是……” 楚随心闭上眼睛,缓缓道:“大师哥你不用担心,既然后山石城中的粮草还可支撑一年,就不用怕!这一年中,后山还可以种些粮食、谷物、红薯等作物,虽然不能完全解决吃饭问题,但也可以多支撑两三个月。这段时间内,我们先把桑兰国的事情摆平,救活大师伯,然后杀回大越去,解宝灵山之围!” 袁从信点头道:“正是!现在摩天宫有离尘宫主童秋素和清平宫宫主樊尘老先生两位带着弟子门人帮忙,又有司空德青老伯做智囊,还有师娘主持大局,二师伯也在,又有师父他老人家的元神护持,暂时应该不会有战事了,五师弟正应该趁此时大展拳脚!而且大师伯他老人家的伤很重,也是拖不得了!” 楚随心抚摸着紫晶剑鞘,皱眉道:“正是!咱们明天早起赶路,争取在太阳下山前赶到灵川县。咱们在灵川县住上一夜,天亮时就往百鸟山庄去!向庄主严无忌去求那孔雀化尸丹的解药,救大师伯!” 冷若霜担忧道:“我只担心那位严庄主和我们没有交情,不肯给我们解药,那才麻烦呢!” 冷东海瞪眼道:“怕什么!他要是不肯交出解药,我就把他的百鸟山庄折腾个底朝天!叫他天天睡不好觉!他要是还不给的话,嘿,惹恼了我,我就在他庄子上放起一把火来,把他的百鸟山庄烧得连毛都不剩一根!然后我再揪着他的耳朵,把他吊起来拷打,看他敢不给解药!” 楚随心斥道:“东海不要胡闹!常言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咱们是求人办事,哪有用强的道理!换成是你,有人求你帮忙,却用威胁的方式,你会愿意帮忙吗?” 冷东海听楚随心批评他,这才不吭声了,他原也就是心中有闷气,过过嘴瘾罢了。 楚随心又道:“今晚我和东海、大师哥住在一处。要是那刺客再敢来找麻烦,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冷东海一听,可能又要打架,顿时摩拳擦掌,欢天喜地起来,他最爱打架了。尤其这种来杀人的刺客,都是生死相搏,动起手来绝对刺激。 几人正说着话,冷东海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冷若霜打趣道:“五师哥,叫些宵夜来吃吧,东海这孩子又饿了!嗐,每天在虎士营也是,就属东海饿得最快!这也还好咱们是在军营中生活,有的是米粮,这要是一般人家,非得给这孩子吃穷了不可!” 冷东海赧颜道:“嫂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兄弟我是天生的饭桶,吃的比别人多,饿得也比别人快!以前做乞丐的时候,经常饿着肚皮,自从遇上大哥之后,我才有了饱饭吃!要不我能一路追随大哥来桑兰吗?” 段飞青也笑道:“冷大统领的饭量固然是大,力气也大得出奇!就是我和轩辕安、童大礼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没有冷大统领的力气大!要说咱们虎士营,也就卢铜大旺这个天生神力的怪物能和冷大统领有一拼!说实话,要是在战场上遇到这么样一个对手,可有够头疼的!” 楚随心站起身道:“大师哥,六师妹,各位,咱们到街上吃些宵夜去吧!刚才住店的时候,我听人说,图灵有个夜市,有不少卖小吃的人,咱们去买点儿小吃,填饱肚子,顺便再逛上一逛。来都来了,也瞧瞧这小县城夜里的风情!毕竟咱们以后很可能不会再来玩上第二回了!” 众人轰然答应,于是各自收拾一番,把门反锁,出了客栈。果然在长云客栈前面一条小街上,灯火辉煌,人头攒动,街两边都是卖吃食的,什么大越国传过来的糖葫芦,什么棉花糖啊,炸土豆啊,小糖人啊,各种小面食啊,各种香喷喷的炒饭啊,烤肉串啊,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袁从信和楚随心说着话,放眼望去,只见街上男女老少都有,街边还有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在招揽客人。袁从信不由失笑道:“真看不出来,像这么一座小县城,夜晚竟然会如此热闹!简直像比一般的郡城还要热闹些!” 段飞青花了几十文钱,在一处小摊前买了几根糖葫芦,给众人分了,胭脂姑娘怕酸,摇手没有接。冷若霜淘气,伸手把胭脂的那份也给抢了去。 段飞青听袁从信谈起图灵县热闹,顿时眉飞色舞道:“袁大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图灵县是咱们桑兰国有名的县城之一!又盛产玉石,一般的郡,还真没有它热闹繁华!尤其这晚上一到,那几家青楼的姑娘在这里招揽客人,那是说不出的带劲儿!当年我师父还活着的时候,经常来光顾她们的生意!” 楚随心听到段飞青提到他师父,顿时想起了白乐天,当即心如刀绞,可惜又不能扫了众人的兴,只好勉强挤出笑容,陪众人逛街。 胡铮珠也饿了,环顾四周,见有一处街边的火锅店灯烛辉煌,热闹非常,便提议道:“众位,你们瞧,那里有处火锅店,咱们不如去吃些火锅吧!火锅这东西好,暖胃,又荤素相济,还有辣子,吃起来一定很痛快!” (本章未完,请翻页) 段飞青咬着糖葫芦,含混不清道:“胡姑娘说得妙极了!这城中,就属这家迎客来火锅店的名声最为响亮!这家店至少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你瞧,这已经是晚上了,吃饭的人还这么多!以前我来的时候,最喜欢他们家的鸳鸯锅了!走走走,今晚我请客,咱们一定要吃喝个痛快!” 众人随着段飞青,向迎客来火锅店走去。此时路上叫卖声一片,炭火的味道,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那真称得上是热火朝天。 几人很快到了火锅店门口,一个二十来岁的伙计迎了出来,点头哈腰,笑嘻嘻问道:“几位客官,请问有预订位子吗?” 冷东海哈哈笑道:“这可真是新鲜了!吃个火锅还得预订位子?真是好家伙!” 那伙计脸上堆笑道:“几位爷,真对不住!要是没预订位子的话,就没有办法了!屋里那十几张桌,都给客人预订完了!要不,您几位再等等?” 段飞青瞪眼道:“什么叫再等等!”说着话,段飞青塞过去一块碎银子给店小二,笑道:“小二哥,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我们家少爷久闻你们迎客来的火锅是百部郡一绝,所以特地赶来品尝品尝!吃得好了,回头再替你传扬一下可好?小二哥,你行个方便?”段飞青冲小二挤了一下眼睛。 小二在手心里捏了一下碎银子,顿时高兴了起来,哈哈笑道:“哎呀呀,这多不好意思!既然这位公子是慕名而来,那本店哪有不隆重招待之理!几位客官是稀客!里边雅间请!雅间请!”店小二立刻把几个人往二楼的雅间让。 冷若霜和楚随心相视一笑,这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几人随店小二登楼,进了一个雅间,围坐在桌前,楚随心请大师哥坐到主客的位置。袁从信略谦让了一下,也就不客气了。毕竟他现在是乐天派的掌门人,是掌门大师哥,楚随心地位虽然尊贵,可也是师弟嘛!他这个师哥从万里之外而来,坐在主客位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小二点着了锅下的炭火,把段飞青要的鸳鸯锅摆上,众人开始点菜。楚随心荤素不忌,所以任由众人先点菜,他只随意点了两个青菜。段飞青知道楚随心思念师父,胃口不太好,所以也不多说,只是点了两坛图灵特产的果酒。 这雅间位置不错,靠近窗边,大窗子开着。坐在二楼吃着火锅,就可以望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楚随心点点头,这小二不错,收了银子办事。 果然这迎客来火锅名不虚传,众人大快朵颐,一个个都吃得头上冒汗。那果酒的味道也是十分爽口,既好喝,又不太醉人,众人都十分满意。 众人正吃得痛快,忽然听到一楼门口有人大吵大嚷道:“小二,还有没有雅间了?” 就听到刚才那个小二陪笑的声音道:“哎呦喂,我的孙爷,我的孙爷!您今天可来得晚了!今晚客人多,雅间都坐满了!还有预订了席位的客人没来呢!要不,您老在外面先支个桌?” 随后就是“啪”一声响亮,店小二哎呀了一声,想是那位被店小二称作孙爷的人打了店小二一记耳光。只听那位孙爷怒道:“你个混账王八糕子!我们三少爷今晚有兴致,要来吃个火锅,你竟然敢说没有位置!随便叫哪个雅间的人滚出去,给爷我腾出个地方来!不然小心爷把你捆了,送到县衙门去!” 一楼门口,另一个小二央求道:“哎哟,我的孙爷啊!雅间是真坐满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人家客人花了钱,正在吃饭呢!咱们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呢!既然是三少爷要吃火锅,大不了要吃什么,您说一下,我们亲自送到府上去!或是您稍等一会儿!” “啪”又一声响亮,这个店小二也被抽得“哎呀”了一声。 就听那位孙爷怒道:“放你娘的屁!三少爷要吃什么,谁知道?谁敢问他!三少爷是觉得外面吃饭热闹,在府里吃,能有这样的气氛吗?再说了,在这图灵城,谁敢让我们三少爷等?你们都他娘滚到一边去,爷亲自上去,找一个位置,爷倒要看看,哪个有胆子,敢不给我孙爷的面子!” 说着话,噔噔噔的楼板响动,这位孙爷就上了二楼。后面一名小二一溜烟跟上来,却被他给一顿大嘴巴子打跑了。另一名小二见势不妙,慌忙去请掌柜的。 刚好这位孙爷,迈步上了二楼,就直奔窗边楚随心他们所在这个雅间来了。 这位孙爷一撩帘子,见雅间里八九个人正吃得热闹。众人抬头一看这位,只见他长得身材高大,却是獐头鼠目的形象,一看就是个恶奴。要是上戏台上演个狗奴才的话,简直都不用化妆! 这恶奴一瞧里边坐着吃饭的这些人,除了冷东海之外,一个个都衣衫华美,可是他却一个都不认识。更重要的是,这里边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在座!啧啧啧,瞧瞧这三个貌美的小娘子,简直是天仙下凡哪! 这恶奴可高兴了,城中有多少人美人,他简直能如数家珍,这几位不用看,绝对是外乡人哪!咱们干别的不在行,欺负外乡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瞧这几位,身边都有刀剑,想来是会些武功的人。转念一想,那又怕什么,咱们府上的打手还少了么?还怕几个外乡人? 恶奴心中盘算道:我们三公子最喜欢漂亮女人,这里边吃饭的全是外乡人,又有三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这可简直是天赐的啊! 想到这里,那恶奴一瞪眼道:“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出去!我们三少爷要来这里吃饭,已经预订了这个包厢,却被你们几个不长眼睛的给占了!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赌斗 迎客来火锅店,姓孙的恶奴瞪起眼睛对楚随心众人道:“告诉你们几个,这雅间是我们三少爷先前预订下来的,你们几个混账是什么东西,也敢鸠占鹊巢?!” 店小二添财慌慌张张跑到一楼里边的柜台,连声道:“掌柜的!掌柜的!出事了!孙贵那小子说他们三少爷要来吃火锅,要个雅间!我说现在没有座位,他就急了,跑到二楼雅间去闹了!雅间的房里都有客人,你说他这不是诚心来添乱的吗?哎吆喂,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坐在柜台里扒拉算盘的中年掌柜抬起头,用手按了按头上的瓜皮帽,皱眉道:“你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让你在二楼雅间留了一个包厢,以备不时之需吗?添财啊,你小子是不是又收了哪位客人的银子?嗯?”掌柜的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站起身,提着铁算盘往二楼走。 添财红了脸,喃喃道:“您也知道,我们家缺钱,我娘她……”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家缺钱!我当初还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才让你到这里当伙计的吗?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到迎客来当伙计?平时你偷偷拿些剩菜回家去,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小子现在胆肥了,还收起客人的银子来了!你小子呀,少给我找点儿麻烦比什么都好!” 添财低下头,跟在掌柜的身后,声音明显低了下来,“知道了,表舅!可是孙贵他打人,还跑到二楼去闹!得罪了客人我可摆不平,表舅,现在只能看你老人家的了!” 原来那孙的恶奴名叫孙贵,是本城孙伯爷家的护院师父,平时在图灵城中都是横着走,欺男霸女惯了,抢一个包厢还叫事?只见他进了雅间包厢,伸手就想要掀桌子,却被坐在门口的冷东海按住了手。冷东海站起身,喝道:“你要干什么?想要饭的话,外边等着去!等大爷吃完了自然会打赏你些残羹剩饭!” 孙贵大怒,试图挣脱冷东海的手,却未果。孙贵又惊又怒道:“好小子,你还敢动手!你知道我们三少爷是什么人吗?在这城里,敢得罪我们三少爷的人,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识相的就赶紧滚出去,把这几个妞儿留下!爷爷我高兴了,没准留你们一条生路!” 冷东海伸手把孙贵的衣领提了起来,冷笑道:“能养出你这种狗奴才的,会是什么好人!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给我们留条生路,好笑至极!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命走出这个屋子去!”冷东海说着话,随手就把孙贵从二楼的窗口给丢了下去。 楼下传来一声惨叫,楚随心等人从窗口向外望去,见孙贵刚好跌下楼,砸在一个烤豆腐的小车上,把那豆腐车砸了个稀烂,孙贵的左胳膊当场就摔断了。咔一声脆响,随后孙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 好巧不巧,这货一翻身想坐起来,却坐了一屁股豆腐,一身黑衣顿时变成了花衣。卖烤豆腐的老头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楚掉下来的人是孙贵,不由叫苦不迭,这位爷是孙家的大狗腿子,哪是他一个摆小摊的老百姓能惹得起呀!烤豆腐的老头欲哭无泪,这豆腐车砸烂了,可找谁去赔啊? 迎客来的掌柜刚上到二楼的楼梯口,就见包厢里的冷东海把孙贵给拎了起来,掌柜急忙喊道:“客官,手下留情!”刚喊了一半,冷东海便已经把孙贵掷下楼去了,随后掌柜的就听到楼下传来孙贵的惨叫声。 掌柜的不由跌足道:“哎呦喂,我的爷呀,这下你们可闯了大祸了!”掌柜的赶紧走到雅间门口,对冷东海抱怨道:“我的爷,你们赶紧走吧!这祸可闯大了!在这图灵城里,你惹谁都别惹孙家的人!别说是你们几位,就是县太爷他也惹不起孙家啊!” 袁从信听到掌柜的这样说,也忧心起来,他和楚随心等人不一样,他是乐天派的大师哥,从小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是师父师娘把他抚养长大的,所以他很谨小慎微,尽量不给师父师娘添麻烦。他多半时间都住在摩天宫中,很少惹事生非。而楚随心这个混世魔王则不同,在京城的青楼抢花魁时,对亲王世子都敢出手。 胡铮珠坐在楚随心对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道:“谢了!知道了!掌柜的你去忙吧,我们还要吃饭呢!”胡铮珠是大小姐出身,后来又做了绝命洞洞主,像赫兰玉双一样,也是个脾气火爆的女子。那脾气,简直就像鞭炮一样,一点就着。她会把小小县城的什么孙家放在眼里?笑话! 掌柜咂嘴道:“我的姑奶奶,您还有心情吃饭呐!您知道刚才你们打伤的是什么人吗?那是城里孙伯爷家的护院!等下孙三公子一来,你们就是想走都走不了!听我一句劝,赶紧走吧!我这里赔点儿银子给孙贵治伤,也就是了!唉!”掌柜的摇头叹气,今天这是什么日子?点儿背! 做为掌柜的,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客人在他的馆子里打架,然后被衙门的人抓走,那样的话,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对他们店的名声不好。反正那个矮胖子已经打伤了孙贵,怎么都得赔些银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让这些外乡人现在就离开火锅店,免得双方把事情闹大! 胡铮珠不耐烦道:“伯爷算个屁!这里现在坐着一位大侯爷,难道还怕什么伯爷的儿子吗?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要打架,我们就陪着他打!不然我们惹了祸,一走了之,你这小店还不得让他们给拆了啊?” 掌柜的听到座中有位侯爷,不由吃了一惊,他环顾席上众人,见这些人当中以楚随心的衣衫最为华美,想必这人就是什么侯爷了?掌柜的对楚随心脸上堆笑道:“侯爷,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打架总不是上策!您和孙伯爷有旧?”掌柜的就盼着这位侯爷和孙伯爷有交情,那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楚随心端起一碗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喝了,漫不经心道:“本侯也是路过这里,来之前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孙伯爷在这里!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手下这些弟兄都是高手,那姓孙的要是想恃强凌弱,那他算是找到对头了!” 楚随心正和掌柜的说话,忽然楼下传来一片马蹄声,随后人声鼎沸。 就听到孙贵抱着胳膊哭诉道:“三少爷,您可来了!刚才小的打前站,想先过来这里给您找个雅间,好让您陪河二公子多喝几杯!可是没想到咱们预订的雅间竟然被几个外乡人给占了!小的想和他们理论几句,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结果这些人蛮不讲理,出手就把小的打伤了!三少爷,这些人说,要是您在,就连您也一起打!这哪是在打我孙贵的脸哪,这分明是打您的脸哪!” 好家伙,这小子添油加醋一番,真把事情说得像是那么回事! 随后听到楼下一声怒吼,有个年轻人大声喝道:“真是狗胆包天,竟然连本公子也不放在眼里!小的们,随三公子我上楼去瞧瞧!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排场!” 随后楚随心等人又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笑着调侃道:“老孙,你可真行!吃个饭都能有人抢你预订的座位!这就是你说的你在图灵县很有面子?嗯,这面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老孙,如果这种事你也能忍,你还叫什么纨绔!都说你孙三公子是纨绔子弟,我看你呀,实在是给咱们纨绔子弟丢脸!哈哈哈……” 被激怒的孙三公子暴跳如雷,大吼道:“都随我上楼去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抢我孙三公子的座位!” 那孙贵忽然又伏在孙三公子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孙三公子又惊又喜,半信半疑。 随后噼里啪啦楼板响动,有十余人抢上楼来。掌柜的没拦住这几个人,被一把刀逼着,只能下楼去了。在前面带路的正是断了胳膊的孙贵,孙贵上了楼,指着冷东海道:“就是这小子!刚才就是这小子打断了我的胳膊!哎哟,痛死我了!公子,你可得给我报仇!” 楚随心等人都放下碗筷,向来人望去。只见为首的是个一身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哥,其貌相当不扬,蒜头鼻子,大三角眼,薄嘴唇,一双弯曲朝下的长眉毛。那公子哥身边,还站着一位摇着象牙折扇的公子哥,秀秀气气,倒是有些斯文气象,只是不知怎么感觉像个娘炮一样。 蓝色锦袍公子哥迈步走到雅间门前,指着楚随心等人,厉声道:“给我狠狠的打!把腿脚全都打断,打完了全都丢到楼下去!” 话音刚落,蓝袍公子哥身后的打手们便一拥而上,过来打人。冷东海大怒,拍案而起,就要和这些人动手。胳膊已经断掉的孙贵吓得立刻躲在他们三少爷身后,生怕又给冷东海丢下楼下。 此时,旁边几个雅间的客人听说本楼有吃饭的客人得罪了孙府的三公子,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起来结账,全都跑路了。转眼间,二楼的客人就跑得只剩下楚随心众人和这两个来找茬的纨绔和他们的手下了。 孙三公子的目光落在了冷若霜、胡铮珠和胭脂姑娘脸上、身上,那真是又惊又喜。孙贵还真就没骗他,三个绝色女子啊!真是各有各的美,尤其那个年轻一些的小姑娘,简直是人间极品!那眉眼,那身段,那脸蛋!孙三公子的目光中,有了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 胡铮珠脾气火爆,哪受得了这种挑衅?胡铮珠猛然起身,伸手抓住一个扑到面前的狗腿子衣领,随手就丢下楼去。那狗腿子掉下楼,直接摔在青石板路上,被摔得嗷一声,差点儿背过气去。胡铮珠嗤笑一声道:“就这身手,也想学人打架?不自量力!” 冷东海更是不客气,直接撞开两名护卫,直扑孙三公子。他做事情从来都是直击要害,绝不拖泥带水,他要擒贼擒王,先抓了对方的首领。孙三公子身旁,立刻又有两名护卫上前,试图挡住冷东海。却被冷东海两手一分,推倒在两旁,都撞在旁边的桌子上,稀里哗啦,碗盏响成一片,杯盘狼藉。 就在冷东海离孙三公子还有不到三尺距离时,忽然有一个人伸出手,把孙三公子向后一拉,随后一个身影挡在孙三公子面前。冷东海看得清清楚楚,冷笑一声并不躲闪,而是卯足了力气,和这人以肩撞肩。随着嘭一声闷响,两人彼此身形一晃,同时向后退出三步远。竟然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那个挡在孙三公子前面的中年人,一身黑衣,身高中等,方面阔口,眼睛很有神,可是脸上光光的,不单没有胡子,就连胡子茬都没有。 楚随心和冷东海众人都吃了一惊,这人的武功可真不低!冷东海现在可谓是货真价实的高手,已经超越了二流的顶峰,隐隐在一流末尾。可这人对上天生神力又有铜皮铁骨的冷东海,竟然半点儿下风也不落,可见这人的武功绝非寻常! 冷东海喝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并不回答冷东海的问题,而是双脚滑地而来,猛地向前一撞,又撞向了冷东海。冷东海大喝一声,提起气机相抗。又是嘭一声闷响,冷东海被黑衣人撞得倒滑向窗边雅间的桌子前。胡铮珠不动声色用手轻轻一扶,托住冷东海的后心,替冷东海消去这股奇强无比的劲道,冷东海这才稳住身形。 冷东海被这黑衣人撞出这么远,明显吃了个暗亏,不由冲冲大怒。 黑衣人瞧了一眼冷东海,又瞧了瞧胡铮珠,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齿,黑衣人嘿嘿笑道:“年轻人,你们的武功确实都很不错!难怪一个个会这么嚣张!” 楚随心皱眉道:“要打架?可以!不过不要在这里打,人家掌柜的还要做生意呢!想打架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外面去打,外边地面空旷,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又不影响别人,如何?” 黑衣人眉毛一挑,喝道:“老子我愿意!你管得着吗?”话音未落,人又已经向冷东海撞了过来。 冷东海忍无可忍,还可以这样欺人太甚吗?冷东海大步向前,又狠狠撞了过去。嘭一声闷响,两人的肩膀再度撞在一起,冷东海被撞得倒飞出去,从窗子飞落到楼下。好在冷东海的轻功高超,在空中一个潇洒翻身,平稳落地。 街上的小贩见楼上又掉下来一个人,都吓坏了,一个个把推车和摊摊都挪得远远的,生怕楼上再有空中飞人落下来,被砸到可就不妙了! 那黑衣人也被冷东海撞得倒滑出去,几乎就要撞在那摇着象牙折扇的公子哥身上。好在那公子哥身边有个白头发的老者随手一扶,这才使中年黑衣人站稳了身形。白头发的老者皱了眉头,尖声细气道:“这些年轻人哪,一个个的脾气怎么都这么大啊?就不能好好说话?年轻人,还不懂得和气才能生财吗?” 落到青石板路面的冷东海大怒,双脚一点地,人已凌空跃起,从窗子又飞进了二楼,落在雅间门前。楼下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呼,这个年轻的小胖子会飞啊! 孙三公子和摇着象牙折扇的公子哥,以及他们的扈从都大感意外,这个年轻的小胖子被黑衣高手撞下楼,他们原以为这小子必然受了内伤。可这个小胖子竟然什么事也没有,又原路飞了回来。 冷东海就要上前再次动手,孙三公子伸出手阻止冷东海道:“慢着!先别动手,我有话说!” 段飞青向孙三公子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有话说,有屁放!” 孙三公子冷笑道:“在这里打架没意思!砸坏了店家的桌椅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们若是有胆量的话,可敢随本公子的平舒伯府去比武?我们平舒伯府中有现成的演武场,想比内力比内力,想比暗器比暗器,十八般兵器都有,随便你们比什么都成!就是想骑战,也有马匹!” 孙三公子说着话,眼睛却只在冷若霜、胡铮珠和胭脂姑娘的脸上转,楚随心知道这小子是色迷心窍,也不戳穿他。只是心中暗笑道:你把主意打到我的女人头上,等下看哥哥我怎么暴打你就是了! 摇着象牙折扇的公子哥拍手叫好道:“好好好!去平舒伯府去比试!你们敢么?” 楚随心见孙三公子手下的黑衣人武功高明,那个白发的老者随手一扶,就把冷东海和黑衣人撞击之后的气机余波化去,恐怕这白发老者也不是等闲之辈,楚随心立刻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寻常人家怎么可能养得起这种级别的高手!就算是一般的世家,也养不起这种高手! 楚随心把面前的酒碗一推,笑道:“好!比就比,谁怕谁!段飞青,去楼下结账,把咱们的酒饭钱算了!顺便问一下掌柜的,这些砸坏的桌椅板凳杯盘碗盏都多少钱,等下都记在这位孙三公子的账上!孙三公子家大业大,平素又乐善好施的,不差这点儿银子!” 孙三公子气笑道:“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我几时答应要赔他的钱了?好,等下你的人要是能打赢我们的人,别说照价赔偿了,本公子加倍赔他钱都可以!可要是你们输了,对不起,这银子得你们赔才是!你敢不敢赌斗?” 楚随心拍手道:“公平,合理!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谁输了,谁付钱!” 孙三公子笑道:“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你们随我来!”孙三公子气宇轩昂,带着人当先下了楼,楚随心等人随后跟上,那个摇着折扇的秀气公子哥带着白发老者在后面跟随,竟然是怕楚随心他们趁机溜了。 众人下楼,孙三公子和摇着折扇的公子各自骑上马匹,楚随心等人的马还在客栈,没马骑。孙三公子一努嘴道:“孙贵,孙富,你们几个先把马匹腾出来,借给他们骑一下!等下你们自己慢慢走回府里去!” 那几个狗腿子听说三少爷要让自己走回府里去,自然老大不高兴,可是也没办法,他们根本没资格反对,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孙三公子又道:“各位,马匹少了些,你们不算胖的就两个人一匹马,对付一下吧,好在路途也不算远!” 楚随心等人飞身上马,楚随心抱着冷若霜,两人骑一匹马。胭脂姑娘和袁从信同骑一匹,倒把袁从信闹了个大红脸。其余人都是两人一匹马,冷东海因为比较胖,自己骑了一匹。众人随着孙三公子,赶往城西的平舒伯府。 等到了平舒伯府门口一看,门楼和院墙高大,门口挂着两对大红灯笼,门楣上黑匾金字,斗大的“平舒伯府”四个大字。孙三公子带着的那名黑衣人跳下马去敲门,高声喊道:“孙强,快开门!三少爷回来了!开门哪!” 孙三公子带头下了马,等着人开门。 很快院内有脚步声传来,有人诧异的问道:“三少爷不是与河公子去吃火锅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话,咣当一声,侧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提着灯笼走出来,见确实是三少爷带着一群人回来了,那管家急忙向孙三公子行礼。 孙三公子昂然而入,摇着折扇的秀气公子哥随后也进了门。楚随心等人也先后进了大门。孙三公子回过头,望着管家挤了一下眼睛,管家会意,把大门落锁。孙三公子笑道:“诸位,里边请吧!”楚随心故作不知。 说着话,他仍是当先带路,把众人带到府中的演武场上。还别说,这演武场约有百余丈平方,弄得有模有样,场边摆着十八般兵器,还有小擂台,小擂台对面还有小看台。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请受小弟一拜 平舒伯府的小演武场上,灯火通明,上百名持着刀枪的护院出现在演武场四周,暗处还伏有不知多少人手。不过楚随心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些护院显然是孙三公子调来防止他们逃走的。大门上落了锁,演武场上又加派了这么多人手,显然是孙三公子对冷若霜、胭脂姑娘和胡铮珠三人势在必得。 楚随心搂过冷若霜的纤腰,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六师妹,瞧见没有,这位孙三公子简直快要把全部家底都拿出来赌这一把了,看来他对你也是极其爱慕啊!啧啧啧,我可真是羡慕你啊,到哪里都能成功吸引到这种倾慕不已的眼光!” 冷若霜呵呵笑着回应道:“我不稀罕!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类男人,一类是你,另一类叫做其他男人!” 孙三公子眼睁睁看着冷若霜和楚随心一副亲密的样子,心里妒嫉得简直要发狂。孙三公子低下头,握紧了拳头,恶狠狠道:“小子,那个漂亮妞是我的!是我的!”他发誓一定要干掉楚随心,把那个漂亮妞抢到自己身边来。 小看台四周都依孙三公子的意思,挂起了至少二十盏琉璃罩的大灯。袁从信见那些琉璃罩的大灯十分精美,吃惊道:“天哪,一个小小伯府,竟然有如此的排场!”楚随心只是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大师哥袁从信在山上关久了,没见过世面,没见过皇宫,也没见过京城王侯们的豪奢。琉璃罩的大灯固然值钱,那也只是针对寻常人家说的。民间琉璃罩的灯盏少有,可是对那些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来说,根本就不缺这种东西。大越国各大王侯府中,比这精美的琉璃灯盏多了去了! 有钱人的生活和没钱人的世界相差甚远,二十两银子足够农民的四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费用,可是对于有钱人家来说,二十两银子也许只是宴席上的一道菜钱。更不要提价值千金的西域汗血宝马,和番邦出产价值万金的宝珠了。王侯将相和老百姓眼中的生活,相差太远,彼此看不懂对方的世界也没什么奇怪的。 孙三公子洋洋得意,走到演武场的小看台下,对摇着象牙折扇的秀气公子哥躬身笑道:“河二公子,请登台看戏!”摇着象牙折扇的秀气公子哥倒也不客气,拾阶登台,坐到了看台上的客位。孙三公子随后也带着两名扈从登上了看台,坐在了主位上。 楚随心站在小看台下,双手负在身后,笑问道:“姓孙的,你的人马布置完了没有?要是打架的话,你可得抓紧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打完架本公子还要回去休息呢!” 孙三公子稳稳坐在主位上,面目狰狞道:“小子,我一猜你就是个刚出道的雏儿!怎么着,带着家里几名高手出来在江湖上混几天,回去就可以吹嘘到江湖上游历过了?像你这样的雏儿,三公子我见多了!三公子我仁慈啊,现在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路,你把那三个妞儿交出来,三公子就让你离开!” 楚随心故作吃惊道:“那另一条路呢?” 孙三公子放声狂笑道:“另一条路就是,如果你不肯交出那三个妞,三公子我只好扮演山大王,带着手下人硬抢!不过一旦开始硬抢呢,就难免会有伤亡,你们要是死在这里,可就不能再怨三公子我了,毕竟我已经给你们留过一条生路了,那可是你自己不选生路,非要选死路的!” 摇着象牙折扇的公子哥哈哈一笑,用折扇拍了一下孙三公子的肩膀,夸赞道:“三公子,你这主意可真是妙!既给人留了一条生路,又不失厚道!真是一片仁心啊!” 孙三公子一脸得意道:“那是必须滴!在江湖上混嘛,不能一味只想着杀人,只想着用杀人解决问题的,都是猪!” 孙三公子冲楚随心一点下巴,傲慢道:“喂,小子,你想好了没有啊?你是乖乖交人,还是等我的人动手啊?” 楚随心叹了口气,做痛心疾首状,摇头道:“生,我所欲也,女人,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女人也!”冷若霜在一旁笑弯了腰,五师哥这是拿姓孙的小子寻开心呢! 孙三公子是个草包,平时不读书,一时没闹明白楚随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转过头,一脸尴尬的去问摇着象牙折扇的秀气公子哥,“咳咳,那啥,河二公子,这小子他说的是啥玩意?我咋没听懂啊!” 摇着象牙扇的公子哥忍不住取笑道:“孙老三,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大草包!又丢人了吧?唉,你爹叫你读书你偏不肯读,现在知道读书的好处了没有?你不读书,就连人家说话都听不懂!这小子是说呀,就算是要他死,他也不会放弃他的女人!你要是敢抢他的女人,他就准备和你拼命了!” 孙三公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哦哦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惭愧惭愧,要说到斗鸡走犬,眠花宿柳,赌钱喝酒,三公子我毫无疑问是行家里手!可要是一说起读书这种事情,我这瞌睡就上来了!没办法,我就不是那书里的虫子!河二公子,你就替我多读点书,没事给我讲故事听就好!” 摇象牙折扇的秀气公子哥撇了撇嘴,鼻子里哼一声道:“出息!” 楚随心又讥讽道:“诶,这你可就说错了!孙三公子这人很有出息!不但有出息,还是个智勇双全的人呢!他把我们骗到他家里来,再让他家的奴才把大门锁上,又在四周埋伏上至少数百人,以防我们逃走!这样的话呢,我们就成了他砧板上的肉,随他怎么剁!” 孙三公子见楚随心毫不客气戳穿自己的小心思,不由又气又怒,他原以为楚随心是个没有心机的傻小子,自己开口一骗他就乖乖跟着自己来了,哪想到他早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站在孙三公子身后的一名黑衣扈从见状,立刻走到台前,撸胳膊挽袖子,冲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心龇牙瞪眼道:“小子,我们三少爷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这事你可不能再怨我们三少爷!我们三少爷没有不宣而战,而是提前就告知了你不主动留下女人的后果,也算是我们家少爷仁至义尽了!” 楚随心仰天大笑,随后一本正经道:“好!好一个‘仁慈’的孙三公子!提前告知就不算抢了?那好吧,本公子也不妨提前告知孙三公子,今天本公子远道而来,就是想要借孙三公子的项上人头一用,希望三公子不要吝惜!要是三公子不肯借的话,本公子就要在贵府中杀人放火,莫怪言之不预也!” 冷若霜和胭脂姑娘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楚随心这张嘴太损了,明摆着拿孙三公子开涮,这可是现学的孙三公子讲话的风格嘛! 孙三公子恼羞成怒,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狞笑道:“好小子,竟然敢拿你家公子爷开涮!沐一龙,你去给老子干掉他!” 看台上一名穿紫衣的中年扈从答应一声,立刻掠下看台,扑向楚随心。那紫衣扈从的轻功极佳,凌空掠来,如同一只飞燕一般,身形轻盈,眨眼便到了楚随心面前。孙三公子在看台上忍不住叫一声:“好!好轻功!”他这位手下的轻功是一绝,拳法又是一绝,人称双绝太保沐一龙。 楚随心站在原地,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傲然,根本不为所动。他身边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像沐一龙这样的货色,还用他亲自出手? 冷东海见那紫衣扈从扑向楚随心,立刻闪身形向前,挡在楚随心身前,撞在那紫衣扈从身上。冷东海先撞退了紫衣扈从,这才大喝一声道:“不得无礼!” 那名紫衣扈从被冷东海一击撞退,顿时勃然大怒,挥拳打向冷东海胸口。冷东海一声冷笑,出拳还击。两人就在小演武场上动起手来,拳来脚往,互不相让。只见那名紫衣扈从围着冷东海狂转不止,重重拳影已把冷东海裹在当中。 场边的段飞青和胭脂姑娘等人看了,都在心中赞道:这人的轻功和拳法好强! 冷东海见过的高手如云,尤其近一年来,光交过手的一流以上高手就不下十余人。像这样二三流的货色,有什么可怕?冷东海根本就不把沐一龙放在眼里。冷东海一边出手封住对方的拳招,一边取笑道:“这等武功就不要拿出来现眼了吧?有气无力的,好像你主子没让你吃饱饭一样!” 沐一龙不由冲冲大怒,自己十年前在家乡就已经广有名声,前几年他又到江湖上游历,以武会友,也是少逢敌手。就是在这平舒伯府中,比他武功高明的也没有几个,可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胖子竟然当众出言不逊,瞧不起他的拳术!沐一龙怒不可遏,拳风越发狠辣,只恨不能一拳打死这个小胖子。 两人斗不上五招,冷东海大喝一声,跨步向前,挥出重重一拳。只一拳,便击碎了沐一龙的所有拳影。冷东海抢步向前,又是一拳挥出。嘭一声闷响,沐一龙躲闪不及,胸口中了一拳,沐一龙站不稳身子,噔噔噔连着向后倒退出十余步远,撞在演武场中间的一根梅花桩上,这才借机稳住了身形。 冷东海把脸扭到一边,哼了一声,轻蔑道:“花拳绣腿,不堪一击!”冷东海对沐一龙华而不实的花哨拳法根本不屑一顾。 在冷东海的眼里,沐一龙的拳法虽然夸张,却很虚浮,这样的拳法若是和三流以下的武夫过招,那自然是让人眼花缭乱,望而生畏。可若是遇到一二流高手,这样的拳法就只有挨揍的份。所以冷东海不管他出拳如何快,只管靠自己的蛮力出拳,一力降十会,破了虚影,也就破了沐一龙的拳法。 沐一龙涨红了脸,他完全没想到冷东海虽然年轻,却有如此强悍的内力,真是人不可貌相!沐一龙咽下已经到了嗓子眼的那口鲜血,没有吐出来。沐一龙虽然生气,却并不是鲁莽之人,他见自己的内力远不如冷东海,心知再打下去自己只会更惨,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于是沐一龙向冷东海拱手,大大方方认输道:“原来阁下竟是位深藏不露的年轻高手!你内力如此之强,实属罕见!沐一龙佩服!” 冷东海随意还了一礼,不以为然道:“承让了!不过尊驾有些谬赞了,年轻高手这四个字,我可不敢当!年轻高手有很多,却不是我冷东海!” 孙三公子见沐一龙竟然没过五招就输了,不由大怒,斥道:“废物!”他嘴上虽然骂着沐一龙是废物,心里却吃惊不小。孙三公子心道:刚才在迎客来二楼比拼内力时,我并没见这小胖子有如何神勇,怎么现在他打起人来,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呢?难道刚才他在迎客来火锅楼时并没有用全力? 孙三公子下意识瞧了瞧摇着象牙折扇的秀气公子,有些怕他嘲笑自己的手下没用。他瞧了一眼那秀气公子,见他正一脸认真望向看台下的冷东海,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孙三公子冲沐一龙一挥手,瞪起眼喝道:“还不快退下!” 沐一龙向孙三公子鞠躬,退到一旁,默默调息,将养内伤去了。 先前在迎客来火锅楼和冷东海交手的那名黑衣扈从跨步上前,走向冷东海,怒目横眉道:“小子,你敢再战吗?”刚才他在迎客来火锅楼和冷东海比拼了一下内力,倒也没觉得冷东海有多强,却没想到冷东海竟然几招就打败了伯府中的高手沐一龙。 冷东海斜眼瞧了一下黑衣扈从,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你若不服,咱们尽可以再战!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冷东海是真不把这黑衣扈从放在眼里,刚才在迎客来火锅楼时,冷东海没有得到楚随心的首肯,不敢随意伤人,只是试了一下对手武功的深浅而已。 冷东海能被黑衣扈从给撞到楼下,那是因为他根本未尽全力。要知道,冷东海是天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铜皮铁骨,寻常人就是用刀枪也根本伤不到他。他要是尽全力出手的话,很有可能伤到那名黑衣扈从。双方并没有什么大仇大怨,楚随心又没发话,所以他是点到即止。 却没想到那黑衣人拼尽全力,先把冷东海给撞到楼下了。等冷东海跃回二楼,想和这黑衣人再次比拼内力时,却一眼看到那秀气公子哥身后的白发老家伙不怀好意,于是冷东海只好作罢,以防那老家伙猝然出手袭击自己。那老家伙虽然极力压制,可他身上透出的强悍气息却不容小觑。 黑衣扈从伸手从腰间取下一柄青色软剑,冷冷道:“比拳脚没有什么意思!既然几位公子很有雅兴看我们比武,那我朱长发就献上剑舞,给几位公子助助兴!”说着话,名叫朱长发的黑衣扈从便已经挥青色软剑向前,直取冷东海。 众人见朱长发所用的兵器竟然是软剑,立刻都有了兴趣。要知道,软剑这种兵器和普通的宝剑截然不同,因为它剑身柔软如绢,无法像普通宝剑那样劈砍和直刺,而且它对使用者要求极高,无论是出手力道,攻击角度和速度,都和普通钢剑迥异,用不好就无异于自杀。 冷东海见对手的软剑出手极有章法,不由也来了兴致,袖子轻轻一动,形似破菜刀的屠鹿刀便已经握在手中。冷东海自幼习武,和不少高手都交过手,尤其近一年来,遇到的高手更多,在生死搏杀中,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已经能和当世高手有一战之力。 不过冷东海遇到的高手虽多,用软剑的高手却少之又少,今天好不容易撞到一个用软剑的高手,又怎么能够浪费这样一个增加自己阅历的大好机会?于是冷东海拿出全身本领,不放半点儿破绽给朱长发。 演武场上,剑光霍霍,刀气凛冽,两个人如走马灯一般,在场上大战起来。琉璃灯下,两人挥舞着各自的得意兵器,打得不可开交。 孙三公子坐在台上,欢喜不已,他最喜欢看高手打架了!孙三公子啧啧赞道:“这个小胖子的菜刀耍得好啊,短兵器竟然比一般人的长兵器还要强上许多!”孙三公子心道:我要是能把这个用菜刀小胖子也收做扈从,那简直是如虎添翼嘛! 孙三公子又瞧了瞧楚随心,有些惋惜,自言自语道:“唉,要不是我看好了这白衣小子身边的三个漂亮妞儿,我还真想和他交个朋友!” 摇着折扇的秀气公子哥听到孙三公子的话,忍不住笑问道:“孙老三,你说什么?” 孙三公子慌忙道:“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摇着象牙折扇的河二公子大笑起来,用扇子拍了拍孙三公子的肩膀,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两人不再说话,都专心看演武场上朱长发和冷东海比武。 转眼之间,冷东海已经和朱长发交手二十余个回合。对自己软剑剑法极其自信的朱长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手这把破菜刀上下翻飞,根本就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可乘之机。朱长发实在是想不通,菜刀这种东西竟然也能做为兵阵上阵对敌,而且还能如此强悍! 双方交手二十招过后,冷东海已经摸清了朱长发剑招的大致套路,冷东海心中冷笑不已,他已经有了破敌之法。 又斗了数合,冷东海忽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几乎摔倒。高手过招,冷东海竟然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了,众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机不可失!忽然得了这个机会的朱长发心中大喜,狞笑着一抖手腕,果断用软剑抽了过去,他要用软剑割断这胖小子的脖子!有些人行走江湖身上会穿着软铠,自然能刀枪不入,可是又有谁会在脖子上也套上软铠? 青色软剑啪一下抽在冷东海的脖子上。可朱长发的心头忽然一凛,因为青色软剑竟然没能割断冷东海的喉咙! 不等朱长发反应过来,冷东海左手一探,已经牢牢把青色软剑抓在手中。朱长发心头大惊,急忙向后撤步,想撤剑回防,可惜晚了。冷东海已经随着软剑回撤的力量长身而起,借势扑了过去,一菜刀狠狠砍向朱长发的右臂。此时朱长发若是及时弃剑,自然可保住右臂。 可是关键时刻,朱长发却犹豫了,因为这种关头一旦弃剑,便丢了一个剑士的尊严。朱长发纵横江湖三十年,从未被人逼到像今天这样要弃剑的程度,而且这个对手还是个年轻人。 生死瞬间,朱长发犹豫了,冷东海却没犹豫。冷东海一记屠鹿刀,没有斩在朱长发的右臂,却重重斩在软剑上。软剑应声而断,朱长发呆若木鸡。 冷东海收了屠鹿刀,淡淡道:“朱先生,承让了!” 朱长发满脸通红,拱手道:“朱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小看台上,白发老者附在摇象牙折扇的秀气公子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那名秀气公子望向楚随心,忽然停下了手中正在摇动的折扇,朗声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啊?”都过去这么半天了,他们见到楚随心的手下武功十分高强,这才想起来问楚随心的名字。 楚随心不屑于隐瞒自己的名字,随口答道:“楚随心!” 哪知孙三公子听到楚随心三个字,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尖声大叫着道:“你是谁?楚随心?从龙越国来的楚随心?” 楚随心见孙三公子如此激动,不觉有些好笑,点头道:“不错,正是我!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孙三公子嗷的一声大叫,兴奋奔下看台,只见他到了楚随心面前,纳头便拜:“随心哥哥,请受小弟一拜!你可让小弟我想得好苦啊!” 这一拜,顿时把楚随心也搞蒙了,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个小弟?这小子是闹的哪出啊?别是给我玩套路吧?我得防着点儿!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三喜临门 孙三公子冲到楚随心面前,欢天喜地对着楚随心一拜,而且还尊称楚随心为随心哥哥,这可把楚随心给弄了个莫名其妙。楚随心最开始以为这货是准备趁机偷袭自己,可哪知道这货真是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行礼。 楚随心和冷东海等人面面相觑,人人心中都觉得好笑,这人没毛病吧?他明明比楚随心年纪大,怎么还管楚随心叫起了哥哥?楚随心赶紧阻止孙三公子,疑惑道:“慢着慢着,你明明年纪比我大,为什么要叫我随心哥哥?再说咱们素昧平生,什么叫你想我想得好苦?” 孙三公子一脸幽怨的望着楚随心,就像一个被情郎嫌弃的女子一般,他这一望,直把楚随心望得心中发毛。楚随心一脸狐疑,不知这位孙三公子在闹什么幺蛾子。 孙三公子幽幽道:“我爹常说,达者为师!你随心哥哥早在市井坊间有天下第一纨绔的名声,就算在我们桑兰国,你随心哥哥也同样名声显赫!小弟我也是纨绔子弟,自然对我辈楷模的随心哥哥高山仰止一般!天底下纨绔子弟虽然很多,能让我佩服的,却只你随心哥哥一人!所以你必须是我哥!” 楚随心一阵恶心,这小子就差没翘兰花指了!楚随心皱眉道:“行了行了,你演得也差不多了!好好说话!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正常一点儿!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我算是什么纨绔?不过是被名声所累罢了!坊间传闻不足为信!相比于你,你才是真纨绔!说说,你为什么对我前倨后恭?你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孙三公子并不急着回答楚随心的问题,而是环顾四周,对他手下那些护院打手大声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啊!没事了!还看什么呢?没听到人家的自我介绍吗?这位可是楚随心楚侯爷,就咱们这些人,绝对打不过他!既然打不过,还不如跟他交个朋友,是吧?!” 那些护院打手们一听孙三公子这样说,果然一哄而散了,既然少主子发了话,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孙三公子与河二公子身后,就只有沐一龙和朱长发,以及那名白发老者仍站在原地不动。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演武场,顿时冷冷清清起来。 冷若霜等众人都啼笑皆非,这位孙三公子脑筋怕是不大正常吧?刚还对楚随心咬牙切齿,要性命相搏,现在却忽然像换了一张脸一样。前后反差之大,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孙三公子又对楚随心拱手,嘻皮笑脸道:“随心哥哥,刚才是小弟的不对!请原谅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随心哥哥虎威!哥哥今晚能屈尊来到寒舍,实在是我们全家的荣幸……呃……” 孙三公子不爱读书,勉强跟着从说书先生那里学来的几句词说了客套话,就不知道再要说什么好了,他只好转回头望向坐在看台上的河二公子,向河二公子求助,嘿嘿笑问道:“他娘的,果然不读书太吃亏了,连几句夸人的词都说不出来!河二啊,还有什么夸人的词儿来着?给我念叨两句,我学学!” 摇着象牙折扇的河二公子大笑不止,也纵身跳下看台,向楚随心拱手道:“楚兄,小弟有礼了!”河二公子身后那名白发老者也跟了过来,在河二公子身后不远处站定身形。那白发老者渊渟岳峙,气定神闲,虽然看起来似乎与世无争的模样,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楚随心又端详了一下河二公子,冷冷道:“你明明是一个姑娘家,非要女扮男装,有意思吗?哼,你们这两个人呀,可真不愧是朋友,看起来就没一个正常的!” 女扮男装的河二公子吃惊不小,啪一声收了折扇,自己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衣装,这才抬起头,望着楚随心一脸惊讶道:“呀?你怎么知道我是女扮男装啊!我装的这么像,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你给识破了?” 楚随心嗤笑一声,不屑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女扮男装,我还知道你身后那个白发的老者是个宦官!既然身后跟着的宦官武功高强,你又姓河,那么不用想,你多半是一位公主或是郡主,从宫里偷跑出来的吧?” 女扮男装的河二公子被人看破了身份,只好悻悻道:“没意思没意思!这也被你给猜中了!没意思!” 孙三公子兴灾乐祸道:“怎么样!我就说以真面目示人吧?你就不信!我随心哥哥是什么人,那可是人中龙凤,英明神武!你这点儿小把戏怎么可能瞒过我随心哥哥的眼睛!你看我多好,我在随心哥面前,自始至终都是保持本来面目!唯大英雄能本色,我这才叫真诚!懂了吗?” 河二公子很不满的切了一声,不屑道:“切,懂个屁!你真诚?你只在捉弄人的时候最真诚!” 孙三公子哈哈笑道:“不不不,你又错了!我平时爱捉弄人是不假,可是一见了我的随心哥哥呀,我就最真诚了!天底下我谁也不服,我最佩服的就是我的随心哥哥!” 楚随心几乎要翻脸了,沉声道:“你小子有完没完了?!” 孙三公子见楚随心要发怒,脸上堆笑道:“随心哥哥要生气了!”孙三公子指着女扮男装的河二公子,又嬉皮笑脸道:“随心哥哥,你不是问我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吗?好吧,我也就不隐瞒你了,我们两个人不是朋友!是兄妹!” 河二公子和孙三公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异姓兄妹!” 楚随心哭笑不得,这两人是在说相声吗?他就没听过比这还荒唐,还让人不可理喻的话了。楚随心回头对众人道:“算了,既然今晚这架打不成,咱们就不和这两个神经病在这里耗时间了!走!” 楚随心本以为孙三公子是个鱼肉乡里的恶霸,准备趁这机会除掉他,为民除害。可是人家现在一副恭敬的态度,他还下不去手了,只好准备带人离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孙三公子见楚随心要走,急了,急忙张开双臂拦住楚随心的去路,大声道:“慢着慢着!随心哥哥,我可真没骗你,我和河二,我们俩真是同父异母的异姓兄妹!随心哥哥,实不相瞒,我们两个人的亲爹说出来能吓你一跳,我们俩人的亲爹,就是和亲王河顿那个老王八蛋!”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楚随心也不由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起孙三公子与河二姑娘来,楚随心压下心头的震惊,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你是河顿的儿子?既然他是你爹,你怎么会叫他老王八蛋呢?” 如果河顿真的是孙三公子和河二姑娘的亲爹,今天这事就更让楚随心摸门不着了。自己与河顿势同水火,可河顿的儿子却口口声声叫自己随心哥哥,还说他自己的亲爹是老王八蛋,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孙三公子嘿嘿笑道:“随心哥哥,这事一点儿错也没有!哪有乱认亲爹的!这事绝对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走走走,咱们喝酒去,一边喝,一边聊!”说着话,孙三公子就来搂楚随心的肩膀。 楚随心伸手阻止孙三公子道:“别的,我和你不熟!你最好把自己的情况介绍清楚!再说了,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使诈,在酒里下毒!” 孙三公子一脸受伤的表情,委屈道:“别价呀!我的随心哥哥,这你可就冤枉小弟了!小弟是一片至诚之心,想要请哥哥你喝酒!你咋还不领情呢?你别以为我是河顿的儿子,就一定要害你!我有那么样一个爹,我也没办法啊!” 楚随心摇头道:“姓孙的,你和我换个位置,易地而处,你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想,你会轻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孙三公子想了想,用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转忧为喜,嘿嘿笑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这人怕是个白痴吧?冷若霜在一旁看着孙三公子,脸上露出一种关爱智-障的表情来。 孙三公子冲冷若霜鞠了一躬,贱笑道:“这位就是嫂夫人吧?随心哥哥太有福气了,能娶到嫂夫人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嫂夫人真和随心哥哥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嫂夫人,请恕小弟刚才无礼,小弟不知道随心哥哥和嫂夫人驾到,这才闹误会了!小弟要早知道是随心哥哥和嫂夫人到了,早出城三十里迎接了!” 冷若霜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发自内心,还是信口开河,所以也不搭理他。孙三公子却不觉得尴尬,又对楚随心笑嘻嘻道:“随心哥哥,你的情况我知道很多了,我的情况你还一无所知,所以小弟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哈哈哈……小弟我姓孙,名叫孙伯通,我养父就是平舒伯孙万权,我的生父,那自然就是和亲王河顿了!” “我娘就是平舒伯的二夫人穆纯琼,当年我娘还没嫁人时,曾与河顿那老王八蛋好过一阵子,结果就有了身孕。当时河顿的那个大老婆还活着,那老婆娘可是个狠人,极其善妒,平时根本不允许河顿在外边拈花惹草。河顿惧内,最怕的就是他那大老婆,所以就算我娘有了身孕,他也不敢把我娘娶回王府去。”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那老婆娘就知道河顿在外面有了一个比她年轻貌美的女人,于是就派人追杀我娘。好在那杀手是个有良心的人,他见我娘有了身孕,不忍心下手杀害我娘,于是告诉我娘快逃!我娘无奈,只能逃离了她和河顿的那个安乐窝。那杀手回去向老婆娘复命,只说我娘提前得了消息,逃走了。” “可我娘有了身孕啊,她一个女人,在外面能怎么办?流落街头吗?再说肚子大了也要遭人笑话的!可笑孙万权那个老乌龟,他原是和亲王府的一名护卫,他知道我娘是河顿的女人,也知道河顿惧内,更知道我娘为那老婆娘所不容,所以他悄悄去见河顿,自告奋勇娶了我娘,这样我娘就有了这个名义上的男人!” “再后来我娘生下了我,孙万权这老乌龟就成了我的养父。孙万权原来已经有了一个老婆和两个儿子。他两个儿子在前,我排行第三,就成了孙三公子,家里这些仆人都叫我三少爷。可是知道我身世的人,却只有极少数人。” 段飞青听了,愤愤不平起来,忍不住插嘴问道:“孙伯通,这事可就是你不对了!那孙万权救了你娘,还娶了你娘为妻,他让你有个家,不至于被外人嘲笑是个没爹的野种,你应该感激他,怎么还叫他老乌龟呢?”众人都以为段飞青说得有道理,一齐点头。 孙伯通冷笑道:“你以为那老乌龟安着什么好心吗?那老乌龟不过是亲王府一个护卫,他想巴结河顿,借机出人头地!可笑他把我娘娶了之后,像供着祖宗一样把我娘给供了起来,连我娘的手都不敢碰一下,就因为我娘是河顿的女人!他娶的不是老婆,是能让他发达的摇钱树!” “几个月后,我出生了,河顿得知我娘生了个男孩,大喜过望,便到孙宅来看我。等我再大些,河顿时不时到孙宅子私会我娘,孙万权那个老乌龟就在外面把风,免得河顿家的老婆娘来坏了好事。一年后,南方的舒南城发生叛乱,于是河顿给了孙万权那个老乌龟一个立功的机会,派他去跟随大军剿匪。” “剿匪归来之后,河顿就借着孙万权剿匪有功这个由头,启奏陛下,由陛下加封孙万权做了平舒伯。孙万权从一个王府的小小护卫,摇身一变,成了官高爵显的平舒伯!他靠的真是军功吗?错!他是把女人了当成向上爬的梯子!” 众人相顾无言,难怪孙伯通会瞧不起他这个便宜爹呢! 孙伯通又道:“近几年,我娘年长色衰,河顿已经不再宠爱她,也很少到平舒伯府来了。再加上昭云晴嫁入和王府,成了继任的王妃娘娘。我娘也就知道先前河顿的承诺不过是个笑话,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可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嫁入和王府,于是我娘向孙万权挑明了这一切。孙万权这个老王八这才敢把我娘正式收了!” “可笑,我娘嫁入孙家十几年之后,孙万权才敢碰她!你说孙万权他不是个活王八吗?可怜我孙伯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是何等的不幸!” 旁边的河二姑娘笑道:“我叫河成灵,我和孙伯通这家伙的情况有些相似,却又不同,我娘是当今陛下的宠妃呼月儿!不过我娘在入宫前,已经和河顿这老王八蛋有了私情!我娘入宫时,其实已经有了身孕,不过当今陛下一直蒙在鼓里,以为我是他的亲生女儿,还封我为二公主,对我百般疼爱。” “当初我亲爹河顿,为了和他哥哥河范争夺王位,也是费尽了心思,无奈他身为次子,并没有嫡长子的先天优势,所以最终在争夺大位中失败了。可是他仍旧对王位有一种深深的执念!当年,河范刚刚继承王位,还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我爹河顿就生出了歹心:就算我做不成国王,也得想办法让我儿子做国王!” “于是,河顿这个老王八蛋就请他哥哥河范到自己外边的宅子喝酒,他哥不知是计,欣然前往。席间,河顿让我娘上来献舞。河范一见我娘,立刻惊为天人,简直魂都要被勾走了!当晚,河范乘着酒兴和我娘有了夫妻之实。可河范哪里知道,这是河顿的计策,那时我娘已经有了身孕,孩子是河顿的。” “之后的事情,自然不消说,河范开开心心把我娘接入宫中,给了我娘妃子的身份,他却不知道,我娘肚子里已经有了河顿的骨肉!河顿一直盼着我娘能生个儿子,那样就是河范的皇长子了!可惜当年秋天我出生之后,却是个女儿。河顿想要用自己儿子换掉河范儿子的阴谋宣告失败了!” 孙伯通笑道:“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二人是同父异母的异姓兄妹了吧?” 楚随心等人面面相觑,震惊得无以复加。这等宫闱中的秽事,绝对称得上是家丑。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兄妹二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些丑事都给揭出来了,这是为什么? 孙伯通在演武场上缓缓踱着步子,冷笑道:“你们一定想不通,我们为什么会自曝家丑!那是因为我们两个都痛恨河顿这个老乌龟王八蛋!” “是啊,我们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当我长大之后,越知道这些事情就越是痛恨河顿!我们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是谁,却根本不敢与他公开相认!也享受不到天伦之乐!世间还有比这更荒唐可笑又可悲的事情吗?啊?而这一切苦,都是拜河顿所赐!” 楚随心不由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换成是谁也没有办法!出身这种东西,是谁能自己决定的呢? 孙伯通笑道:“我从小就性格叛逆,河顿叫我向东,我偏要悄悄向西!他也拿我没办法。可是我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是他和我都改变不了的!我恨他,却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于是我乐于见到河顿吃瘪,灵儿她也是一样的心情!我们两个知道彼此的身世之后,同命相怜,关系就比其他兄弟之间的关系更好!” 河成灵点头道:“不错!尤其前些天你楚侯爷在富连县城外大败河顿手下精骑,传闻你们以三敌八百,杀伤数百人,还把那老乌龟王八蛋给生擒了,我们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简直兴奋得要死!我们巴不得能有人多给那老乌龟一些苦头吃!恨不能你把他收拾得更惨一些!” 孙伯通用迷妹一样的眼神望着楚随心,拍手笑道:“我本来就对随心哥哥仰慕之极!天底下的纨绔,还有哪个比随心哥哥更帅?尤其你在朝堂上和种士良掰腕子的事迹传出来之后,把我们仰慕的呀,当纨绔都能当到这个份上,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尤其前阵子,当我得知你在富连县城外把那老乌龟折磨得要死要活时,我简直开心极了!你做了我想做,却不成的事情啊,我的随心哥哥!现在你能明白我对你的好感从何而来了吧?我听到是你来了,哎哟,我的那个心哪,热乎乎的!” 楚随心看着这兄妹二人热烈的眼神,只好苦笑,这让他能说些什么好?尤其孙伯通那热烈的眼神,简直让他有一种基情四溢的错觉。 孙伯通又兴奋道:“今天可真是三喜临门哪!白天我得了个宝珠,正在兴奋,这是一喜。下午又知道灵儿妹妹悄悄溜出宫来看我,这是二喜。所以我才要带着灵儿妹妹去迎客来吃顿地道的龙郡火锅!可是没想到又意外遇到了随心哥哥!这是三喜!随心哥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你既然来了,今晚咱们可得不醉不归啊!” 孙伯通兴奋回头道:“沐一龙,你快去迎客来,再让那掌柜的在二楼安排火锅和美酒,叫他多准备些小菜,今天晚上伺候我们的小二多给赏银!今晚我要陪着随心哥哥痛饮,一醉方休!” 一旁的河成灵嗤笑道:“瞧你那出息!你得了个宝珠又怎么样,还不是很快就要送给别人,在你手里能保管几天?又不是你的东西!” 孙伯通拊掌大笑道:“就算这珠子不是我的又如何?我孙伯通用一颗珠子就能交好百鸟山庄庄主严无忌,这不是我大赚了吗?慢说是我,就是河顿那老王八蛋当年想交好严无忌时,那老家伙他都不给面子呢!多少皇亲国戚,功勋贵胄都想巴结那老家伙,甚至想千金买颗丹药都不得!” 这一句话,把楚随心震得脑瓜子嗡嗡的,楚随心激动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得了一颗珠子,要献给百鸟山庄的庄主严无忌?” 孙伯通点头道:“是啊!再过几天就是严无忌那老家伙他母亲的八十六岁寿辰,严老夫人最爱各种宝珠,我今天恰好得了一颗宝珠,于是准备把这颗宝珠做为献给严老夫人的一份寿礼!”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心事 楚随心眼前不由一亮,他此行正是要去百鸟山庄,求严无忌能给他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他正愁没有门路,怕那严无忌拒绝他,却没想到在图灵县意外遇到孙伯通,孙伯通无意中给他指了一条路。 楚随心又问道:“我听说这位百鸟山庄的庄主平素很少与人来往,连皇亲国戚的面子都不给,更不会轻易见人。就算有人想去拜见他,往往也会被拒之门外。” 孙伯通嘿嘿笑道:“随心哥哥,你有所不知,要说到严无忌,他确实是轻易不理人的。可此人有个弱点,就是他的母亲。他自幼丧父,由母亲养大,所以事母至孝,只要是他娘开心,他就开心。过几天就是他老娘八十六岁的寿辰,所以我才要送颗宝珠给他老娘做寿礼,他老娘高兴了,他自然就开心!” 段飞青在一旁插嘴道:“可我听说一般人到了百鸟山庄,就连大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想见到庄主严无忌本人了!” 孙伯通点头,得意道:“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是这样!可我不同,我幼年时曾随着河顿去拜望过他,他倒认得我!每年过大年的时候,我们平舒伯府都会送上一份拜年礼物,他都会收。平时他也会让人送些礼物来我们府上,双方也算是礼尚往来。所以我去给他母亲拜寿,只要递上名刺,绝对没有被拒之门外的道理!” 楚随心心头大喜,点头道:“原来如此!”楚随心踌躇了一下,心道:既然那位严庄主轻易不肯见人,那么弄不好我还得借助孙伯通来结识这位严庄主啊!多个朋友多条路,总强比自己去碰壁嘛!只是孙伯通的生父是河顿,自己想要结交的话他,这事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孙伯通当然不知道楚随心此时的想法,开心笑道:“嗐,咱们说这些做什么?随心哥哥来到图灵县,又碰巧和我相识,那今晚咱们一定要跟随心哥哥不醉不归!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去,马上就来!” 河成灵笑道:“你这人也是的,好好的,换什么衣服啊?刚才要出来吃饭才换的新衣服嘛!” 孙伯通嘻嘻笑道:“你懂什么!我朝思暮想的随心大哥到了,我没有斋戒沐浴出来迎接他也就罢了,更衣以示尊敬还是很有必要的!”众人都忍不住笑。 为了表示对楚随心的尊重,孙伯通果然跑回去换了一套衣装,也换成了一身白色锦袍。可惜他这副尊容实在不怎么着,弯曲朝下的长眉毛,大三角眼,蒜头大鼻子,加上薄嘴唇,就算穿上龙袍也还是难看。 尤其他往那里一站,衬着旁边一身白色锦袍的楚随心和一身青袍的袁从信师兄弟二人,越加显得楚随心英俊挺拔,袁从信风流儒雅。连他的妹妹河成灵在一旁也看得直摇头,她这位哥哥长得实在丑了些,有乐天派那两位师兄弟做对比,她哥哥简直有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不过孙伯通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他的偶像楚随心就在他身边,楚随心穿着白色锦袍,那么他也要穿白色锦袍。好看不好看在其次,必须得和偶像保持一致。再说他这个形容,穿什么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换成乞丐服会更丑。 架没打成,一行人又回到了迎客来。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街上的小吃多半也散了。迎客来的掌柜本来还在为孙三公子的事情担心,后来听到沐一龙回来传话,说是那位白色公子哥已经和三公子握手言和,成为朋友了,掌柜的这才放心,忍不住念了几声佛。 一行人到了迎客来,又登上二楼,坐进雅间里,聊了起天来。直到这时,孙伯通才知道胡铮珠和胭脂姑娘并不是楚随心的小妾,段飞青和牛太沉也只是楚随心的部属,只有冷东海是楚随心的义弟。孙伯通不觉有些诧异,下人也可以和主人同桌而食吗?在他们家,那些护卫可没资格和他同桌吃饭。 楚随心看出了孙伯通眼中的疑惑,于是站起身,举起酒碗向冷东海和胡铮珠道:“楚某流亡到桑兰,一路都是仰仗东海和铮珠他们这些好朋友的保护,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忙,楚某绝对到不了望野城!楚某敬东海和铮珠一碗酒,聊表心中的谢意,敬意!” 冷东海慌忙站起身,举起酒碗道:“大哥言重了!小弟本是个孤儿,蒙师祖和恩师两位老人家收养,于是也加入丐帮做了乞丐,每日混迹于市井之间。而大哥出身尊贵,是朝廷的大侯爷,论地位身份和小弟是天壤之别。是大哥不弃,不以小弟身份卑贱,肯屈尊和小弟结拜为异姓兄弟。小弟无以为报,因此立誓追随大哥,生死不离左右!” 胡铮珠也站起身,举起酒碗,媚眼如丝道:“我原来在千岁山绝命洞做洞主,每天修习邪术,无非是杀人害命。要不是侯爷驾临绝命洞,我在魔道上将会越陷越深,即便侥幸能修成魔道至尊,恐怕也只是害人害己,最终难免堕入阿鼻地狱。幸好有缘结识侯爷,才使我脱离苦海,这是我胡铮珠的幸运,侯爷何谢之有?该感谢侯爷的,是我胡铮珠才是!” 三人彼此对视,哈哈大笑,把酒碗一饮而空。孙伯通见三人如此,不由感慨不已。 侍立在河成灵身后的白发老者本是桑兰王宫中的宦官,原名铜保保,是河顿昔日宠妃呼月儿身边的首领太监,从呼月儿入宫之后,就侍奉呼月儿,对呼月儿极其忠诚。呼月儿感念于他的忠诚,赐他改姓为呼保保,河成灵长大后,呼月儿命他保护女儿,呼保保从此便不离河成灵左右,又对河成灵极其忠诚。 这也就是虽然呼保保在侧,孙伯通和河成灵也仍然敢明说自己是河顿亲生儿女的原因。呼保保只对呼月儿、河成灵母女忠诚,只负责保护她们的安全,至于帝王家那些龌龊的破事,他不愿意过问,也不想过问。那些和他一个无后的太监有什么关系? 呼保保听说胡铮 (本章未完,请翻页) 珠原是千岁山绝命洞的洞主,不由上下打量胡铮珠,失声问道:“你就是千岁山绝命洞的胡洞主?好一位年轻的洞主!咱家虽然在王宫之中,却也久闻你的大名,听说你武功高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今天咱家有幸和你见面,一定要切磋一番!” 胡铮珠失笑道:“难得公公有此雅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等下吃过了饭,咱们切磋几招!”呼保保连声答应。 孙伯通起身敬了楚随心一碗酒,二人把酒喝干,楚随心放酒碗,忽然问道:“伯通,你们兄妹二人对河顿不满,恐怕不止是不敢和他公开相认那么简单吧?如果仅仅是不敢公开相认,也不会到了恨之入骨,只盼他倒霉的地步吧?” 孙伯通瞧了楚随心一眼,叹了口气,无奈道:“随心哥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错,我们恨他,的确还有别的原因!那禽兽是我们的生父,因为王室颜面,我们不能和他公开相认,这也就算了。真正让我们愤恨的是,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众人都望向孙伯通,想听他说说为何痛恨他生父河顿的缘由。孙伯通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表情痛苦道:“那禽兽只要一喝了酒,就不是人了!所以我恨他!我五年前原是娶了一房妻子,我那妻子是百部郡世家王姜家的三女儿,名叫王姜仪华,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我娶了王姜仪华为妻,夫妻倒也相处融洽!那天是河顿巡游,来到百部郡,于是顺便到图灵县平舒伯府看望我娘和我,他在座中看到了我那新婚妻子,顿时被她的容貌所吸引。晚上的时候,他乘着酒兴,在后宅中把我妻子给……更荒唐的是,他竟然把我妻子抢走,弄回首善城去做小妾了!” 楚随心众人都瞠目结舌,还有这样的爹?!这不是畜生吗?胭脂姑娘气愤不已,骂道:“还真是禽兽不如啊!” 河成灵在一旁冷笑道:“这事固然荒唐,让人耻笑,还有更令人不齿的事情呢!嘿,他只要一喝多了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当初要不是有呼保保在身边保护我,连我也险些难逃他的魔爪!” 众人都彻底傻了,原来河顿竟然是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冷若霜不由怒发冲冠道:“这人竟然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实在该下十八层地狱!” 孙伯通闭上眼睛,表情痛苦道:“我恨啊!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出身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我们摆脱不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却权势惊人的爹!我是他的儿子,又不能杀他,所以这几年,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他,只盼老天爷哪天开了眼,把我这个禽兽不如的爹给带走,别让他再为祸世间!” 楚随心拍了拍孙伯通的肩膀,表示同情。 河成灵有些不悦道:“伯通哥,咱们兄妹俩这可是第一次见到楚大哥,这么开心的场合提这么不开心的事做什么?” 孙伯通恍然,急忙站起身歉意道:“随心哥哥,本来咱们哥们相识,这是极开心的事情,咱们出来也是寻开心喝酒的,就不该提这么扫兴的事情!这是兄弟我的不对,我自罚三杯赔罪!”说着话,孙伯通自己抱起酒坛倒了三碗酒,连灌三碗,这才重新坐下。 楚随心安慰孙伯通道:“兄弟,这事确实不怨你,人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有心事你说出来就会痛快些,强比憋在心里强!早知道河顿让你们兄妹二人这么烦心,当初抓到他的时候,我就不该让他痛痛快快的离开,而是给他一刀!” 孙伯通大笑道:“随心大哥,你这么做固然是全了朋友交情,可你若是为了兄弟我就把他给宰了,你就不怕和亲王府那帮人疯狂报复?如果当今陛下知道是你杀了他弟弟,那他不对你出手才怪!那样的话,你恐怕在桑兰也要站不稳脚跟了!” 楚随心诧异道:“谁说我要杀他了!” 孙伯通也被楚随心的话给闹愣了,孙伯通皱了皱眉头道:“那你说要给他一刀?”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我说的给他一刀,是一刀把他下面给割了!没有了下面,他还怎么祸害女子?没了下面,难道他还有脸说出去不成?” 孙伯通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不止,兴奋得直拍大腿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随心大哥,你一句话提醒了我!”孙伯通兴奋得手舞足蹈,对河成灵道:“灵儿妹妹,早我就该想到的嘛,只要找人把他给阉掉,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丑事了!你说对不对?唉,要说我可真够笨的!” 冷东海等人啼笑皆非,私生子想着要阉掉生父,这事还真够滑稽的!大概也就河顿他们家能有这样的事情吧! 孙伯通嘿嘿笑道:“随心大哥,我把我的心事说了出来,你给我出了个主意,我心里痛快多了!你有没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给兄弟我听听?” 楚随心心中暗笑,假装犹豫了一下,故意扭捏道:“我的心事?说出来不太好吧!” 孙伯通以为楚随心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立刻换了一张面孔,拍着楚随心的肩膀,故作痛心疾首状,一脸仗义的劝道:“随心大哥,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你这分明是不把我当兄弟嘛!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没准兄弟我就能帮上你的忙呢,对不对!就算兄弟我帮不上忙,也总能找人帮忙对不对!” 楚随心故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兄弟,有些事不好办哪!” 孙伯通眼珠转了转,嘿嘿笑着安慰楚随心道:“楚大哥,我知道你一个人流亡到桑兰,朋友又少,肯定有些事没有在家那么好办!可是没关系呀!兄弟我在桑兰国那好歹也是坐地户,伯爷之子嘛!对不对?你只管说,你有什么难事,不说包在兄弟我身上,那也差不多!我搞不定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不怕,咱不是还有一帮狐朋狗友吗?对了,还有灵儿妹妹,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二公主嘛!对不对?” 孙伯通一脸真诚的望着楚随心,他迫切的想在楚随心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楚随心这才道:“兄弟,实不相瞒,这次我到百部郡来,其实是想到灵川山的百鸟山庄去,找庄主严无忌求得孔雀化尸丹的解药!我大师伯中了孔雀化尸丹的毒,此时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可是我和严无忌素不相识,半点儿交情也没有,别说求得解药,就是想见上他一面怕也是不可能!” 孙伯通听了,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不就是找严庄主严老伯要孔雀化尸丹的解药吗?小事一桩!这么着,这事包在我身上!正好过几天是严家老奶奶的寿辰,咱们同去给老夫人拜寿,等拜完了寿,我再借机向严老伯介绍你的情况,咱们向他讨两颗解药,不就成了吗?” 楚随心大喜,向孙伯通拱手道:“如果能讨到解药,那可就要多谢伯通贤弟了!” 孙伯通又道:“随心哥哥,今天这事可真是巧极了!先是灵儿妹妹偷跑出宫,跑到图灵县来找我玩,我又得了颗宝珠,欢喜无限,才决定带着灵儿妹妹出来到迎客来吃火锅,没想到能和你在这里不打不相识,这可真是缘份哪!” 楚随心知道解药的事有了眉目,也就安心了许多,展颜笑道:“谁说不是呢!要是再错一下时间,估计咱们也就没机会见面了!” 河成灵端起面前的酒碗,笑着站起身,轻启朱唇道:“楚大哥,你一直都是伯通哥哥的偶像,可是我们一直是久闻你的大名,却恨无缘相见!今天我们有幸能在这里结识楚大哥,伯通哥哥开心,我也同样开心!我更是没想到,楚大哥不止武功高强,人还这样的英俊潇洒!我们的嫂子可真有福气!我敬楚大哥,为了咱们今天的相识!” 楚随心也赶紧站起身,端起酒碗道:“多谢灵儿妹妹!见到你们兄妹我同样高兴!这碗酒我干了,你随意!”楚随心发现河成灵的眼神有点儿不太对,所以他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河成灵含笑坐下,给孙伯通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孙伯通会意,又举起酒碗道:“来来来,我再敬楚大哥一碗,咱们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沐一龙,你去准备马车,等下我和楚大哥要是喝醉了酒,你就把我们送到城西,去我的小宅子休息,我要在那里住两天!老爷要是问起,你只说我出去玩了!” 沐一龙立刻答应一声,出去准备马车了。楚随心摆手道:“伯通贤弟,我们已经在长云客栈住下了!我们这一大帮人,到你府上打扰也多有不便!今晚咱们只管喝酒,明天我再到贵府拜访!” 孙伯通故意不悦道:“不行不行!随心哥哥,你既然已经到了图灵县,却不到我家去住,而是住在客栈,你这还算把我孙伯通当朋友吗?啊?各位,你们大家说,要是你们的朋友到你们的家乡去,你们家明明有地方住,你会让他住到客栈吗?是不是这个道理!” 河成灵拍手笑道:“伯通哥哥说得极有道理!楚大哥既然来到图灵县,咱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又怎么能让楚大哥住在客栈呢!伯通哥哥的小宅子虽然比不上王侯的府邸,可是胜在典雅清静,又有下人伺候,总比在客栈住着舒服吧!楚大哥,你要是不去住,可就见外了!” 孙伯通急忙接着道:“就是就是!随心大哥,你可一定要到我那里去住上几天!对了,过几天你不是还要到百鸟山庄去吗?咱们兄弟还要一路同行呢,难道你能没有我,自己去见严庄主?” 楚随心见他这样说,也没有办法,只好对冷东海和段飞青道:“东海兄弟,飞青兄弟,那等下你们回去客栈收拾一下东西,跟客栈掌柜的说一下,把店钱付了,今晚咱们大家就到孙贤弟那里叨扰一下!” 孙伯通、河成灵兄妹二人欢喜道:“这才叫朋友嘛!” 又喝了两碗酒,冷东海和段飞青回去收拾东西。楚随心等人畅饮一番,随后就随着孙伯通、河成灵兄弟二人回了孙伯通的宅子。 孙伯通自己的宅子在城西,说是小宅子,实际是个大四合院,当晚楚随心等人就住在孙家的客房。 熄灯之后,河成灵睡不着,悄悄来找孙伯通。孙伯通也没睡,他知道妹妹有话跟他说,因此正坐在书房喝茶,等着妹妹来呢。 河成灵见了孙伯通,故意笑道:“哥,你还没睡啊?” 孙伯通叹了口气道:“我妹妹有心事,我这当哥哥的哪睡得着啊!” 河成灵道故作诧异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啊!” 孙伯通冷笑一声道:“小灵儿,你给哥哥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随心大哥了?” 河成灵扭捏道:“人家哪有啊!再说了,楚大哥他已经有了妻室,大嫂子那么漂亮,楚大哥他哪里看得上我呀?” 孙伯通拍了一下桌子道:“这有什么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妹妹既然看上了随心大哥,那我这当哥哥的总可以去提个亲吧?随心大哥是有老婆的人,可是他也未必不能再娶一个嘛!我听随心大哥说,他有三个老婆,那也不差再多一个嘛!” 河成灵沉吟了一下道:“要说难呢,也难!毕竟我是公主身份,我父王能允许我给人家当小老婆吗?我娘那关怕是也过不去吧!她这辈子是个妃,所以就最讨厌给人家当小老婆了!我要一提这事,她还不和我急啊?” 孙伯通沉吟了一下,嘿嘿坏笑道:“要不,咱先给他生米煮成熟饭,让他谁反对也没用!”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不翼而飞 孙伯通坐在客厅的花梨木椅子上,旁边是楚随心。客厅里除了孙伯通和楚随心之外,并无其他人在。 孙伯通很紧张,他故作镇定的在喝茶,他的手有些抖。其实他很想对楚随心提及妹子的亲事,可是他又犹豫了,他实在害怕楚随心当面拒绝他。如果楚随心当面拒绝了他的提亲,很可能他们两个人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楚随心喝着茶水,清晰听到孙伯通的呼吸声很不自然。楚随心笑着打趣道:“我说伯通贤弟啊,你这么神神秘秘的叫人把我给喊了过来,还吩咐下人,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可是现在我来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你怕什么?” 孙伯通深呼吸了一口气,难为情的笑了笑,这才道:“随心哥哥,有些话是真的难以启齿啊!我要是把问题问出来,我恐怕咱们两个人从今后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楚随心笑道:“这有什么?你有话只管说好了!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又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就算我不高兴,也只当我从没听过,不就好了!你担心个啥?” 楚随心又开玩笑道:“你是土财主,坐地户,你在百部郡图灵县是头一号大财主,可是比我有钱有势得多,你也不可能问我借钱,就算你问我借钱,我也是没有!哈哈哈……好了,不开玩笑了。大男人嘛,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你这样,我是很不高兴的!” 孙伯通紧张的搓了搓手,勉强笑道:“这话该从何说起呢?唉!随心哥哥,你觉得我灵儿妹妹这个人怎么样?适不适合做老婆!没事,你只管实话实说,哪怕说真话难听呢,兄弟也绝不怪你!” 楚随心笑道:“伯通贤弟,你这话问的……咱们的灵儿妹妹是金枝玉叶,当然是很好的姑娘了!她是古灵精怪的一个人,长得又美!将来谁若是能有幸娶了她,做上驸马爷,准错不了!怎么,伯通贤弟怎么想起来问我这话?难道咱们灵儿妹妹有了意中人?” 孙伯通嘿嘿笑了起来,有些兴奋又有些惶恐道:“随心哥哥,咱们妹妹有没有意中人我不知道,但是小弟我觉得随心哥哥你绝对是个好男人!要是灵儿妹妹能嫁给你这样的男人,那我可就开心了!” 楚随心是个乖觉的人,昨晚大家一起喝酒时,楚随心就觉察到河成灵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现在孙伯通这一试探,楚随心就明白了。楚随心对河成灵并没有什么感觉,而且河成灵是河顿的女儿,将来万一他和河顿翻脸,河成灵的处境就会很尴尬,想避免尴尬,那就不要走到尴尬的境地去。 更要的是,楚随心还悄悄娶了昭云晴,一旦这事给河成灵知道了,要怎么向她们兄妹二人解释才好?就算他们兄妹二人再恨河顿,再不喜欢河顿,河顿也是他们的生父,那也只是他们的家事。楚随心想的可比这兄妹二人复杂多了。 楚随心已经觉察到屏风后有人,多半是河成灵躲在后边偷听。楚随心叹了口气,摇头道:“伯通贤弟,你这话就差了!咱们灵儿妹妹是堂堂的桑兰国二公主,金枝玉叶!我现在是什么人?名义上可是大越国的钦犯,被种士良一路追杀,只能流亡到桑兰的安越侯。我能配得上灵儿妹妹吗?很显然不能啊!” 孙伯通听楚随心这样说,只好勉强笑道:“随心哥哥,我不明白。你一表人才,名声在外!又是龙越国的大侯爷,你怎么就配不上咱们灵儿妹妹了?你怕是瞧不上灵儿妹妹吧!”孙伯通一着急,大三角眼都快要立起来了。 楚随心不慌不忙道:“伯通贤弟,此事有几点不妥之处,容我给你分析分析!其一,我已经有了三位妻子,按理说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无不可。可是灵儿妹妹贵为一国公主,岂有给人做妾的道理?这是第一点不妥之处!” “其二,我要是娶了灵儿妹妹,那简直就是害她一样!灵儿妹妹是桑兰国二公主,我要是做了这个驸马爷,必然天下人都知道了。到那时种士良倘若逼迫大越皇帝陛下拟一道诏书,要求河范国王把我交出去,请问国王陛下该怎么办?和大越国翻脸断交吗?还是把我交出去?因我一人,而使两国交恶,我于心何忍!” “其三,我这三位妻子当中,我师妹和我从小青梅竹马,我师妹发过誓,这辈子非我不嫁,我也发过誓,非她不娶,所以我们两个才成了亲的。至于我另外两位妻子,都是前来刺杀我,被我收伏了的!我之所以娶了她们,是因为她们都是亡命之徒,而我将来是要杀回大越,找种士良拼命的,她们对我有大用处!这里面存着一些功利之心,难道我也这样对灵儿妹妹?” “更重要的是,我是一定要回大越国找种士良算账的。说心里话,等将来我杀回大越国找种士良拼命那天,也不知道是我能赢,还是种士良占上风。我若是能赢了种士良,那倒还好。要是种士良赢了,我没准就要人头落地!灵儿妹妹贵为一国公主,你叫她去冒这种险,值得不值得?” “还有啊,我此行来到桑兰,其实是来找我大师伯给我治伤的!我昨晚也给你们讲过,我大师伯就是望野城武知县丁弱尘,我这病到底能不能治好,目前还是未知数,连我大师伯心里也没底。如果我这伤治不好,这辈子也就废了,我又何必再连累灵儿妹妹?” 孙伯通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发现他们兄妹之前把一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楚随心又道:“如今我大师伯中毒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要是救不回大师伯,我这伤也就没什么希望能治好了!你要知道,以我师父白乐天那样高明的手段,尚且治不了我的伤!白杨道长又是何等的本事,也对我的伤无可奈何!江湖上疗伤的圣手,我也接触了不少,谁对此都束手无策!” “再说种士良的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刺杀我。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我自己都过够了!灵儿妹妹她贵为公主,自身条件那么好,什么样的男人她找不到?无论什么世家子,还是什么才貌双全的大才子,那还不是任由她去挑?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以我现在这种情况,灵儿妹妹要是嫁给我,那不简直是在害她一样吗?” 孙伯通咂了一下嘴,有些不甘心道:“你还别说,叫哥哥你这么一分析,仿佛真是那么回事!也是我欠考虑,还一心想撮合你们两个人呢!幸亏灵儿妹妹不知道我的想法,不然非骂我不可!” 楚随心听到孙伯通自己主动把话给圆了回去,心中暗笑。楚随心见河成灵躲在屏风后,既没露头,也没吭声,多半被自己这一番话打动了。那就让她自己慢慢琢磨去吧,反正楚随心总能找到借口把河成灵劝得远离自己。在楚随心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河成灵的位置。他希望河成灵能知难而退。 婚姻不是儿戏。几年前,楚随心听师父和师娘聊天,师娘说她有一位表妹年轻时匆匆嫁了人,几年后有了孩子,有一天忽然就后悔成亲早了。有些时候,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头脑一发热就做出了嫁人的决定,没准哪天长大了,心智成熟时再一想想,忽然就后悔嫁给这个人了! 再者说了,楚随心与河成秀是好友,倘若有天河成秀与河顿翻脸,刀兵相见之时,楚随心已经决意站在河成秀一边。若是河成秀胜了,河顿必死,那时河成灵不是河范亲生女儿的事情恐怕也要事发。如果楚随心娶了河成灵,那时候河成秀就成了河成灵的杀父仇人,楚随心又要怎么办? 楚随心对河成灵没有爱意,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再去伤脑筋。以朋友身份相处,和以丈夫的身份相处,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孙伯通虽然有些表情不自然,但好在他之前并没有明说是要给妹妹提亲,也没提妹妹喜欢楚随心的事情,所以两个人坐在这里喝茶,并不会因此而感觉很尴尬。 两个人天南地北又聊了一会儿,楚随心起身告辞,说是要去练功疗伤,楚随心走时,依旧谈笑风生,表情并无异样,孙伯通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楚随心离开之后,河成灵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孙伯通两手一摊,一双弯曲朝下的长眉毛动了动,无奈道:“妹妹,你都听到了!楚随心他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河成灵眼圈一红,有些不甘心道:“那我也可以放弃公主的身份,随他浪迹天涯嘛!”她嘴上是这样说着,可明显语气不那么坚定。孙伯通明白,河成灵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体面的台阶下,好使自己不那么尴尬。 孙伯通故意怒道:“胡说!我妹子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是人上之人!岂能跟随一个浪子在江湖上过着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生活?” 河成灵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个委屈的笑容道:“好吧,你是我哥,你说了算!”孙伯通知道,这事就算体面收场了,以后就当妹妹什么都没说过就好。 楚随心房里,冷东海和冷若霜等人都在,冷若霜笑嘻嘻,把刚才楚随心和孙伯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楚随心大惊失色道:“六师妹,你又没去孙伯通的书房,你怎么知道他和我说了些什么?”虽然两个人已经成了亲,可楚随心仍然习惯喊冷若霜六师妹,估计短时间内改不了口。 冷东海在一旁笑道:“大哥,这是我跟嫂子泄的密!我这是跟我徒弟陈细狗学的地听之术,手指头往土里一插,就可以听到方圆十数丈内任何人说的悄悄话!刚才我在前厅的枇杷树下坐着,在那里假装吃枇杷,就听到你们说话了!虽然你们是在隔音效果极好的书房中,可是也瞒不过我的耳朵!” 楚随心又惊又喜道:“兄弟,那你这功夫以后可有大用处了!” 冷东海摇摇头道:“可惜了啊,我这徒弟没把这门功夫学全,他师父就嗝屁了!所以他只能听出十数丈远去!这功夫我学了一个多月,也差不多有这个效果了,再想变强,恐怕就难了!陈细狗说,他师父活着的时候,可以听到方圆百丈内别人的悄悄话,当年他师祖还要更强上一些!他却没学成!你说遗憾不遗憾,可惜不可惜?” 众人都为之扼腕叹息,多好的功夫,就这样慢慢失传了! 楚随心笑道:“无妨,也许这门功夫还有别人会,或是哪天你能得到它的全本秘籍也说不准。缘份这种东西,又有谁能说得清!” 冷东海怅然若失道:“谁知道呢!希望老天爷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遇到这秘籍!我真想把这地听之术学成最高境界!” 段飞青取笑道:“然后做个土地公?”众人大笑。 楚随心十分感慨,呵呵笑道:“这就叫做既得陇复望蜀!如果你之前没有这个本领,你就不会惦记着学到更强的层次,可是现在学会了这个功夫的入门级别,你就会想着它能更强!人哪,到什么时候欲望都没有止境!有了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永远都不错!” 冷东海挠了挠头,自嘲道:“看来我的确是贪心了些!至少我比你们多拥有一项技能,应该高兴才对嘛!” 楚随心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头疼道:“现在咱们得考虑另外一件事了!过几天百鸟山庄严庄主的母亲要过八十六岁大寿,咱们送什么寿礼去?孙三公子是要送一颗西域的孔雀宝珠,咱们送的礼物也不能太寒酸了对吧?” 冷东海笑嘻嘻道:“人家送这些东西,咱们临时凑的东西人家也未必喜欢!要不,咱们干脆弄个大寿桃去算了!花不了多少钱,个头还大!” 胡铮珠噗嗤笑出声来,忍不住捶了冷东海一拳道:“去你的吧!你好歹也是虎士营的大统领了,说话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人家堂堂百鸟山庄,缺你一个寿桃吃?你是瞧不起人,还是瞧不起自己?嗯?” 段飞青在一旁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补刀道:“要说送个大寿桃也不是不行!不过得把冷大统领那把破菜刀献给老夫人当工具,切寿桃用!” 冷东海故意捂着袖子,作紧张状,“那可不行!我这屠鹿刀是上古玄铁制成,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少有的宝兵器,你用它切寿桃,简直是糟践了我的刀啊!”众人都笑。 胭脂姑娘道:“侯爷,要不咱们到城里的首饰铺去瞧瞧,订制一个镶宝珠的金饰献给严老夫人做寿礼可好?” 牛太沉在一旁摇头道:“我看不妥!你想,图灵这么一个小县城,能有多好的首饰铺?再说了,人家百鸟山庄连一般的皇亲国戚都看不上,显然是不缺这些俗物的!咱们得送点儿不常见的东西,就像人家孙三公子,要送西域来的孔雀宝珠,那咱们怎么也得送个差不多的玩艺儿才好吧?” 冷若霜在一旁忽然道:“五师哥,要不把干脆把咱娘送给我的碧玉手镯当做寿礼,献给严老夫人?” 楚随心笑道:“不要胡闹!那手镯是娘送给她未来儿媳妇的,你把它转赠给严老夫人算怎么回事嘛?” 冷若霜所说的碧玉手镯,是楚随心的老娘梅妍青第一次见冷若霜送给她的。那双碧玉手镯是太夫人珍藏多年,后来送给儿媳梅妍青的,梅妍青又把它送给冷若霜,那双手镯已经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不止是价值千金了。那可是楚家代代相传,主母身份的象征。 众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客房门外传来孙家书童孙之墨的声音,“楚侯爷,您在吗?我们家三少爷有请!” 楚随心有些奇怪,他刚从孙伯通的书房回来没一会儿工夫,孙伯通怎么又请他过去?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楚随心站起身答应道:“在的,你稍等,马上就来!” 楚随心出了客房,却见孙之墨面如土色站在门外,楚随心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形象,忍不住问道:“之墨,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孙之墨摇头道:“不是的,楚侯爷。”孙之墨眼圈红了,声音沙哑道:“侯爷,出大事了,我们家三少爷得来的那颗西域孔雀宝珠不见了!是不翼而飞啊!” “什么?宝珠不见了?!”楚随心这一惊可不小!他见过那颗天然形成的宝珠,那颗宝珠足有拳头大小,通体青绿。只要转动那颗宝珠,中间便会有一只孔雀在珠中若隐若现,十分美丽。以楚随心的眼光判断,那颗宝珠至少价值十万金以上!现在它在护卫森严的平舒伯府,就这样在不翼而飞了,这是多么离谱的事情! 楚随心马上道:“走,咱们去见你家公子!” 孙之墨一边走一边擦眼泪道:“这颗珠子三少爷原是交给我们几个人保管的,就放在枇杷树旁边的那间厢房当中,谁想到有人这么大胆子,敢来偷它呢?楚侯爷,等下您可一定要帮我求情,不然三少爷会把我打死的!” 楚随心点头道:“求情是小事!咱们得想办法把那颗宝珠找出来才行呢!你什么时候发现那宝珠不见的?” 孙之墨想了想,答道:“我敢确定,就是一个时辰前还在呢!可是半个时辰前,我到厢房屋中再去察看时,它就已经不翼而飞了!柜门上的锁也被人扭断,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到我们孙宅来偷宝珠!”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书房。孙之墨在门外高声道:“三少爷,楚侯爷已经请到了!”孙之墨上前开门,楚随心迈步进了书房,却见孙伯通魂不守舍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孙伯通旁边,坐着噘嘴的河成灵。看样子这兄妹二人刚刚争吵过。 孙伯通见了楚随心,激动起身道:“随心哥哥,你给评评理!那孔雀宝珠丢了,灵儿妹妹偏偏埋怨我没把那宝珠藏好!我还能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贼来偷我的宝珠吗?再说那宝珠在厢房的柜子里锁着,柜子有机关,一般人只要破坏了柜子上的锁头,就会百弩齐发,将贼人射成刺猬!可是那柜子上的锁坏了,却一支弩箭也没放出来,这不明摆着是有高人来偷的吗?” 河成灵气呼呼道:“那么贵重的一颗宝珠,过几天就要献给严老夫人的,你却把它弄丢了!你是有多粗心!你就那么信任那个破柜子?” 孙伯通急了,跳脚道:“我要知道晚上会尿床,我就睡筛子了!那柜子又不是普通的柜子,那是铁阎王造的阎王柜啊!它有机关的,不打开机关强行破坏柜子就会被连弩射杀!再说外面还有两个书童和护院看着,它怎么会不翼而飞?我们家又没有来陌生人!” 孙伯通说到陌生人三个字,忽然脸色一变,望了一眼楚随心。孙伯通马上补充道:“随心大哥,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啊!” 楚随心淡淡道:“家里丢了贵重东西,在没找到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更何况我们是昨晚才到的,我们自然也脱不了这个嫌疑!为了洗清嫌疑,避免事情闹大,我看你三公子最好连我们的住处也搜查一下!” 孙伯通涨红了脸道:“随心哥哥,这可万万不能啊!我们家自己不小心丢了东西,却连客人都怀疑,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是待客之道!” 楚随心笑了笑道:“这是为了洗清我们自己的嫌疑,可不是说你逼我们,或是你怀疑我们!事都出了嘛,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书童孙之墨在门外听见了,也不等主子吩咐,撒脚就跑,喊宅子里的几个护院带人去搜查客房,搜查楚随心等人的住处。好巧不巧,众人的住处都搜遍了,一无所获。可是众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冷东海,冷东海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不见了。在这孙宅,一个大活人竟然凭空消失了!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孙家另一个书童孙之庆忽然跌足道:“哎哟,多半是这个小子偷了那颗珠子!先前我就见他蹲在枇杷树下,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现在事发了,他就拿着东西跑路了!嘿嘿,看看吧,我就说姓楚的带来的这些人是贼啊!” 段飞青听了,不由勃然大怒,揪过来孙之庆就要打。 孙伯通和河成灵对视了一眼,孙伯通斥道:“之庆,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许胡说!丢了宝珠事小,毁人清白事大!”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疑团 孙伯通家的西域孔雀宝珠丢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冷东海又不见了,而且是不辞而别。那么有人因此怀疑是冷东海盗走了那颗孔雀宝珠,从逻辑上也没什么不妥之处。但是冷东海毕竟是楚随心的人,怀疑冷东海偷走了宝珠,便等于打楚随心的脸一样,所以孙伯通阻止书童孙之庆继续说下去。 楚随心涨红了脸,他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见段飞青揪住孙之庆要打,于是赶紧喝止段飞青,“飞青,不得无礼!还不快放手!” 段飞青见楚随心发怒,只能气愤愤的松开手。段飞青怒视孙之庆,喝道:“我告诉你小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无凭无据的就敢污蔑别人偷你们家东西,简直是讨打!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挨揍!”说着话,段飞青对孙之庆晃了晃醋钵大的拳头。 孙之知跳脚道:“哎呀,就你拳头大啊?好大的胆子,偷了东西还要打人哪!无法无天了啊!我怎么就没有证据了?你瞧,我们这屋子前有棵枇杷树,先前那个要饭的胖子就坐在枇杷树下吃枇杷,形迹十分可疑!现在宝珠丢了,他也不见了,这分明就是他在树下踩点,准备偷我们的宝珠!你还敢抵赖!你们这些人就是一伙强盗!” 牛太沉也忍不住怒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你在我们住处搜出那颗珠子了吗?什么证据也没有,光凭想象就在这里血口喷人?那我还说他娘的是你们几个狗奴才监守自盗呢!行不行?反正又不要证据,只要能做到厚着脸皮,满嘴胡说八道就可以了?还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你娘的!” 牛太沉是泼皮出身,自然说话口无遮拦。 楚随心沉着脸道:“飞青,太沉,你们不要争了!不管这珠子有多么贵重,它丢了肯定和东海兄弟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在危难之际,多少亲友见我就如同见到瘟神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可是东海兄弟能为了我和他的友情,弃了丐帮首席大弟子的身份,舍命相从,多次救我于危难。一路走来,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他都心若磐石,矢志不移。像这样的人,他会去偷什么宝珠?笑谈!” 孙之庆仍就跳脚道:“少说嘴了!你们没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你们一来,诶,珠子就丢了!你说和你们没有干系?你上嘴唇一搭下嘴唇,说的可是好轻松!你说这东西你们没拿,就是你们没拿了?哎哟哟,可真是不要脸哪!” 孙伯通在一旁怒视孙之庆,大声斥责道:“之庆,你在胡说些什么!楚侯爷和他手下的弟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偷我们的宝珠!你在人家住处搜出来什么了?无凭无据的就敢胡说,小心人家打你的脸!再说了,你们几个保护宝珠不力,还有脸说别人?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河成灵出面劝道:“伯通哥哥,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都存个疑,也不是错!既然这位冷统领失踪了,那咱们把他找出来就是了!只要找到人,那不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至于孙之庆这几个人,丢了宝珠,自然有错,再说他们也难逃监守自盗的嫌疑,不如把他们先关起来,慢慢盘问!” 孙伯通沉吟了一下,表情很纠结,这颗宝珠丢了,他也难受。严无忌的老娘生辰在即,可是刚准备好的寿礼却丢了,这多让人难受!哪里再去找这样既合适又贵重的寿礼去?孙伯通只好点了点头道:“好!来人哪,先把孙之庆、孙之墨他们几个人关进后院的柴房,慢慢盘问!但是不准虐待他们,每天的饭食也不能少了!” 楚随心心中难受无比,他们一住进孙家,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睡醒一觉就有了偷宝珠的嫌疑了!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会带着弟兄们到孙家来住。可现在说什么有用呢?世上哪有后悔药卖。 楚随心回头问道:“刚才东海不见之前,没有和你们任何人打过招呼,说过他的去向吗?比如到街上买东西去了?或者是我刚才说到要准备一份寿礼,他不会是出去张罗寿礼去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头道:“没有!他没有和我们打过招呼!” 段飞青仔细回忆了一下,懊恼道:“刚才大家在客房里说话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在外面和谁说话!不过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在意!唉,这事闹的!早知道我就跟出去瞧瞧!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孙之墨听孙伯通竟然要把他们给关进柴房里慢慢审问,顿时急了,跳脚道:“三少爷,依小的看这事还是报官吧!让官府的捕快们来查!那宝珠价值万金,官府必然重视!官府一旦介入,这案子还愁破不了吗?强比咱们在家关起门来胡乱猜疑的好!” 孙伯通怒道:“蠢货!县衙门的那些捕快能吃几碗干饭你不清楚?让他们抓个蟊贼或许能成,像这样的大案子能指望他们?那颗宝珠是放在阎王柜之中的,在阎王柜里都能丢,那就绝对不是一般小蟊贼能做出来的事情!” 楚随心从来没有听说过阎王柜这种东西,于是疑惑问道:“什么是阎王柜?” 孙伯通解释道:“我们桑兰国有一位既是暗器大家,又是能工巧匠的人,他叫铁半山,人送绰号铁阎王,这个绰号形容他暗器高明。他发明了一种存放贵重物品的柜子,柜子里面藏有连弩等暗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敢扭断锁头打开柜子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因此这种藏有暗器的柜子被称为阎王柜。在我们桑兰,只有极其富有的权贵人家才有这种阎王柜。” 楚随心顿时对这种柜子有了兴趣,楚随心问道:“那宝珠失窃之前就是放在这种柜子里?我能去看看那个柜子什么样吗?” 孙伯通点头道:“好!楚侯爷请随我来!” 无形之中,孙伯通口中的随心哥哥变成了楚侯爷,显然孙伯通已经对楚随心有了戒备之心。也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怪,楚随心一行人是在孙伯通得到宝珠之后出现的,而且宝珠还在楚随心一行人住进孙家之后失窃了,这能让孙伯通心里没有其它想法吗? 众人在孙伯通的带领下,来到了三进院的西厢房,一棵枇杷树就在院子里,离西厢房的窗子不远。先前冷东海就坐在枇杷树下,用地听之术偷听楚随心和孙伯通的对话。可是楚随心却没法把这话告诉孙伯通。孙伯通沉着脸打开西厢房的房门,那个阎王柜就摆在这西厢房中的暗间里。 楚随心见那阎王柜是个半圆形的柜子,体积不小,此时柜门大开,柜子里的其它金珠饰品等物仍在,只有盛放宝珠的盒子不见了。显然这个贼的目标明确,只针对这颗西域宝珠而来。 柜子前面的地上掉落着一把已经被拧烂的铁锁,也就是说,这个偷走宝珠的人,是用暴力打开了柜子。让人感觉奇怪的是,虽然锁头已经烂了,可是阎王柜内的机关并没有被触发。 孙伯通沉着脸道:“正常情况下,只要这个锁不是被钥匙打开,而是被贼人破坏的话,那么这柜子里的机关就会被触发,连弩等各种暗器就会如同下雨一般打出来,将贼人射成刺猬。可是今天明明锁都被拧断了,可柜子却仍旧好好的!” 冷若霜见状,在一旁问道:“那么也就是说,如果在不破坏铁锁的情况下,就取不出柜子里面的东西吗?” 孙伯通点头道:“对!这个柜子在设计的时候,已经考虑过如果有人暴力破坏柜子的问题,所以它的暗器并不是朝一个方向发射,而是哪里被破坏,哪里就会有暗器打出来。除此之外,里面还藏有毒药,也可以在柜子被破坏时喷出来,使人中毒!今天奇怪就奇怪在锁头被破坏了,可机关却没有发动,这不是怪了吗?!” 楚随心弯下腰,从地上拾起那把已经被拧成了麻花的铁锁头,楚随心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铁锁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一言不发。楚随心忽然眼前一亮,冷笑道:“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孙伯通等人立刻都望向楚随心,想听听楚随心有什么惊人的发现。楚随心环顾四周,扬起手中的破锁头,问孙伯通道:“三公子,这把锁的钥匙都谁有?” 孙伯通道:“这宅子里只我有一把阎王柜的钥匙,我从不离身!哦,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却是在伯府中,在我娘的手里!怎么了?侯爷怎么想起问这个事情?” 楚随心点点头,闭上眼睛道:“既然这把锁已经被拧坏了,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不如把它送给我吧!”孙伯通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楚随心要这把破锁做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楚随心又道:“既然这颗珠子丢了,我们这些来做客的人一下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那么我也就不客气,喧宾夺主一次!不然我们抓不到偷宝珠的贼,就洗不清自己的嫌疑,这是三公子和我都不想看到的!” 孙伯通勉强笑道:“楚侯爷,言重了!孙某相信侯爷的为人,侯爷是什么样的人,什么东西没见过?又怎么会贪图我家里的一颗珠子呢?这事还是得慢慢查,找出真凶才行!请侯爷放心,孙伯通再蠢也不会去怀疑侯爷的人品!” 楚随心又道:“好,那么这件事我想亲自接手,查清真相!请三公子把家里的下人都叫来,我有话要说!” 孙伯通回头对管家孙有福吩咐道:“有福,去把咱们宅子里的人都喊来,楚侯爷有话要对他们说!” 孙有福答应一声,立刻去把宅子里的下人都喊了出来。片刻后,几十号人聚在西厢房门前。孙有福进来回禀道:“三少爷,人都到齐了!” 孙伯通对楚随心道:“楚侯爷,人都到齐了,你想说什么,请吧!” 楚随心手中把玩着破锁,走出西厢房,站在西厢房门口,回头对跟出来的手下人说道:“胡铮珠,从现在起,你负责主宅院子里的安全,有任何可疑的声音都来报告我,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胡铮珠答应一声,往主宅方向去了。 楚随心又道:“大师哥,这进院子归你负责,和铮珠一样,除了负责安全之外,但凡有任何可疑的声音都要报告我,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胭脂姑娘,云庄主,二进院子交给你们,头进院子就交给段飞青去处理,牛太沉负责总联络,有什么问题你负责来报告我!” 众人都答应一声。冷若霜在一旁问道:“五师哥,那我呢?” 楚随心笑道:“我练功疗伤,你负责给我做护卫。” 楚随心回过头,对孙伯通笑道:“三公子不怀疑我的人品,这当然是好事!可是仅仅不怀疑我,那还是不够的,我得想办法把这偷东西的贼抓出来,不然我东海兄弟就成了替罪羊,多冤得慌!再说了,还有我手下其他的弟兄们在,就算我没嫌疑,可他们呢?我楚随心绝不能让他们蒙受这等不白之冤!” 孙伯通沉吟了一下,无奈道:“好!我孙伯通相信侯爷!只是侯爷何以断定这贼不是外面的人?” 楚随心笑道:“我看这事三天内多半会有消息,三公子稍安勿躁,不必着急,等我的消息就是了!哦,对了,三天内,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宅子,等我把这个贼抓出来,替大家洗清嫌疑!否则的话,我会怀疑有人想把偷来的宝珠带出宅子去!” 站在院子里的孙家护院孙贵听到楚随心的话,不由大怒,高声道:“姓楚的,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一条丧家之犬,竟然跑到我们孙家来装二号主子?这里是孙家,是孙家的宅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了?” 昨天晚上,孙贵被冷东海丢下迎客来二楼,摔断了胳膊。此时他脖子上吊着一条白布,挂在断掉的胳膊上,心中正有气呢,他恨透了楚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心这些人,尤其恨冷东海。此时,他一听到楚随心在院子里发号施令,顿时忍无可忍,跳出来辱骂楚随心。要不是他打不过楚随心,他真要对楚随心动手了! 孙伯通在一旁大怒道:“孙贵,不得对楚侯爷无礼!楚侯爷是想帮我们找到那颗丢失的宝珠,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够狗咬吕洞宾呢?” 孙贵只好降低了声音,但仍是不服气道:“三少爷,小的就是觉得这事蹊跷!他们这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您得到孔雀宝珠的时候出现!他们一出现,咱们家宝珠就丢了,您说他们能没有嫌疑吗?再说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要利用这三天时间,把被盗的宝珠转移出去!” 胭脂姑娘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哎哟哟,我们侯爷刚一说到不准任何人出宅子,你就跳起来,好像踩到了你尾巴一样!别是那宝珠是你小子偷的吧?” 孙贵暴跳如雷道:“放屁!你血口喷人!你,你,你,你们这伙贼,你们一到了孙宅,我们家就丢了宝珠,是谁偷了东西,你们心知肚明!不是你们还有谁?” 胭脂姑娘把脸一扭,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表情,冷笑道:“哎哟哟,这话就更好笑了!我们在客栈住得好好的,是你们家主人邀请我们侯爷来这里住的!别是你这个贼想嫁祸给我们,才趁机偷了宝珠吧?” 孙贵说不过胭脂姑娘,只气得一张黑脸发红,又由红转青,孙贵跳脚道:“好哇!你们还真是欺人太甚!看来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子了?” 胭脂姑娘立起一双美目,喝道:“我们家侯爷在这里叫狗,你马上就跳出来,这又怎么说?我们侯爷是要抓住那个偷宝珠的贼,如果这珠子不是你偷的,你最好闭嘴滚到一边去,免得让人怀疑你和那个贼是一伙的!” 孙贵气得要死,嘿了一声,站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好男不和女斗,他和胭脂姑娘争论,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光彩。孙贵争辩道:“我是怕你们诬赖了好人!” 胭脂姑娘冷冷道:“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要抓的是偷宝珠的人,如果你没偷过宝珠,那么行的正立得端,你怕什么?” 孙伯通甩了一下袖子,怒道:“不要争了!既然楚侯爷说三天内能抓到这个偷宝珠的贼,那我孙伯通就绝对信任楚侯爷!从现在起,孙家任何人不得离开宅子,就是一只耗子也不能离开宅子!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孙家的护院和下人们齐声答应。孙伯通拍了拍楚随心的肩膀,沉声道:“侯爷,我信任你!放手干吧,把那个偷宝珠的贼抓出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讲,我会全力支持侯爷!”说完之后,孙伯通沉着脸,带着河成灵离开西厢房,回主宅去了。毕竟丢了昂贵宝珠的人是他,最难受的人也是他。 楚随心在后面高声道:“多谢三公子的信任!” 楚随心回头对孙家的仆役们吩咐道:“各位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像往常一样。”楚随心又对胭脂姑娘和云生尘等人道:“胭脂姑娘,云庄主,你们就多多费心吧!”胭脂等人答应着离开,各自按楚随心的吩咐去做了。 孙家的下人们也都交头接耳着离开了,有骂楚随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有心中疑惑的,也有暗暗担心的。楚随心都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回头搂过冷若霜的纤腰,回客房去了。 进了客房关上房门后,楚随心坐在椅子上冷笑不止。冷若霜奇怪道:“五师哥,你说东海连招呼都没有跟我们打,就失踪了,他这是去哪里了?” 楚随心叹了口气道:“我看东海多半是被人给暗害了!” 冷若霜大惊失色道:“什么?被人暗害了?东海在这里没有仇家啊!”冷若霜顿了一下,猛然省悟道:“难道是那个被东海打断了胳膊的孙贵?是了,一定是他怀恨在心,把东海害了!” 冷若霜又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对啊!就凭孙贵的武功,给东海提鞋都不配!他用什么害东海?东海用一个指头都能戳死他!再说东海是天生的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他用什么害东海?不可能,凭他的本事绝对害不成东海!” 楚随心苦笑道:“我也只是猜测。我当然希望我的兄弟平平安安的,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以我的直觉,东海多半被人给算计了!这人必然是偷走宝珠的那个人,他设计让东海消失,就是想让东海替他背这口大黑锅!” 冷若霜惊骇发现楚随心一向平和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凶狠神情,楚随心狞笑道:“敢对我楚随心的兄弟下手,那和害我有什么区别?等下我就把你这厮捉出来,给我兄弟报仇!” 楚随心爬上床,盘膝坐下,闭上眼睛道:“师妹,现在我要入定,你帮我护法!” 冷若霜答应一声,向空中一扬手,挂在墙上的飞鱼剑便连着剑鞘跃入冷若霜手中。冷若霜横剑在膝上,自信满满道:“师哥,你只管入定,其余的事交给我处理吧!” 楚随心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坐在床上,他要入定。 胡铮珠怀中抱着短刀,在孙家主宅的院子里晃来晃去,仔细听着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声音,可是听了半天却一无所获。胡铮珠有些失望,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侯爷是什么意思嘛!我在这里就算晃上一年,又怎么可能把那偷宝珠的贼抓出来!” 孙家的几个下人见胡铮珠抱着短刀在院中晃来晃去,都忍不住在后面指指点点。 胡铮珠忽然扭过头,凶狠的盯着那几个下人,她怀中的短刀忽然蹭一声,出鞘一寸,闪出一道青光来。那几个下人给那记刀光吓了一大跳,赶紧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溜了。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短刀又缩回鞘内,继续在院中晃来晃去。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螳螂捕蝉 孙家主宅书房,窗子半开半掩。 孙伯通负手而立,站在窗前,遥遥望着抱着短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胡铮珠,愀然不乐。对他来讲,丢了那颗价值万金的宝珠是何等心疼又肉疼的事情。孙伯通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可以借机拉拢百鸟山庄庄主严无忌,谁能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宝贝却丢了!” 安然坐在椅子上品茶的河成灵轻轻用茶碗盖搅动着碗中的茶汤,缓缓道:“伯通哥哥,你真就不怀疑是楚随心的人盗走了这颗宝珠?” 孙伯通望着百无聊赖只能在院中走来走去的胡铮珠,头也不回道:“怀疑又能怎么样?不怀疑又能怎么样?他手下这几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咱们平舒伯府上的高手都加起来,也打不赢他们,何苦自取其辱,自讨苦吃?况且楚随心的神态不似作伪,他好像真的不知道那颗宝珠的下落!” 河成灵嗤笑一声,冷哼道:“这可真是新鲜了!说出去谁敢相信,一向横行乡里的孙三公子,竟然被人给拿捏得死死的!明知宝珠被人拿走了,竟然不敢向人讨回,只能躲在书房里生闷气!” 孙伯通冷笑道:“河成灵,你少火上浇油了!我说过,楚随心未必就知道那颗宝珠的下落,我和他翻脸有什么意思?如果在拿不回宝珠的情况下还要得罪他,这种亏本的买卖我孙伯通可不做!再说姓楚的已经答应我,三天内帮我找回这颗宝珠,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河成灵轻啜了一口茶水,嘴角翘起道:“倘若三天后楚随心找不回这颗宝珠,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再给他三天时间还是再给他三十天时间?或是向他索赔,再或是不了了之?” 孙伯通仍旧望着窗外,面无表情道:“说你笨,你还不认!楚随心欠我东西不是好事吗?我费了好大的劲儿和他拉关系,又吹牛又拍马的,不就是想和他攀交情吗?他答应我的事没办到,他就欠了我的人情,他的人情有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连河顿的面子他都不给!” 河成灵疑惑道:“那你想用宝珠交好严无忌的事不就泡汤了!” 孙伯通不耐烦道:“说你笨,你还真是笨的要死!换件礼物不就行了?只是换的礼物未必如同那颗宝珠一样,能让严老夫人更加欢喜罢了!你明明知道,我现在不高兴是因为我损失了价值万金的宝珠,我孙伯通一向视财如命,丢了钱我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但是如果能因此把楚随心争取到我们这条船上来,那我们就算损失了宝珠也不算亏本,至少我们已经和他搭上了关系。现在我还能帮他接触到严无忌,帮他师伯搞到解药,难道他不感激我?我也对他说了,我和你与河顿的感情不好,他也听在耳朵里,自然不会把我们视为河顿一党!” 河成灵眉毛挑了一下,手中茶碗的盖子在茶汤中搅了又搅,似信不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恐怕把姓楚的想得太好了!你现在对于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要利用一下你,等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恐怕就要把你一脚给踢开了!所以之前我才考虑嫁给他,一旦成了亲,大家就有了共同利益。” 孙伯通摇摇头道:“他现在被种士良追杀,嫁给他并不是上策。这种利益关系并不牢靠,做大事的人,有几个会顾家的?而且他自己分析的也有道理,他现在是如同丧家之犬,你嫁给他风险太大了!大家可以合作,但是深度捆绑在一起,这对我们最为不利!” 河成灵轻笑一声道:“风险是大,可风险是伴随着收益的嘛!要是我们能陪着他,助他搞倒了种士良,他将来能不厚待我们吗?只是我赌不起,也不想赌而已!” 孙伯通双手按在窗台上,轻叹了一声,半晌后才道:“我们现在手里的本钱,够赌一把的,而且能豪赌一把。但是却不能用在他楚随心身上,得用到更重要的地方!我们先得助河顿一臂之力,等河顿战胜了河范的时候,我们再借机杀死河成旭,争夺大世子之位!” 河成灵把手中的白瓷茶碗放在桌上,微笑道:“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们两个人太贪婪了?我是堂堂的二公主,你是伯爷之子,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非要跟着河顿趟这混水做什么?就算赢了,咱们也还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要是输了,可就要人头落地了!咱们图个什么呢?” 孙伯通转回头,翻了个白眼道:“真是屁话!光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够了吗?如果仅是吃得饱穿得暖就行,我看猪的生活也挺快活,每天吃饱了就睡,什么都不用操心。难道你想做一头猪吗?哼,就算养得再胖又顶什么用,最终能逃得了屠夫手中的一刀?” “对于你来讲,河顿要是失败了,他必然人头落地,到时你是他私生女的消息恐怕也要泄露出去!你还妄想能保住你的公主之位?对于我来讲,就更不一样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伯爷之子,我要是能跟着河顿成了大事,河顿登上大位,我至少也能混个王爷来做一做!只要搏一搏,驴骡就能换骏马,难道不值得搏一把?!人生难得几回搏啊!” 河成灵呵呵笑道:“好大的志向!只可惜咱们是兄妹,不然咱们两个就凑在一起,结成夫妻,强强联手,未来的日子岂不是会更好!唉,真是造化弄人啊!做不成夫妻,只能做兄妹!” 孙伯通缓缓踱着步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孙伯通端起桌上的茶碗,仰头一饮而尽道:“多谢你赏识!咱们要不是兄妹的话,我可不敢娶你!不然到时候头顶上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多煞风景!你那几个年轻英俊的面首,论容貌也称得上是一流了,可你还不是欲求不满?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河顿给我戴了一顶大绿帽子,我刻骨铭心,能记他一辈子!再加上你,我死了算了吧!” 河成灵不以为然道:“就是一个贱女人嘛,河顿要了就要了吧,难道他把那贱人送回来,你还能再收下不成?他玩上一阵子也就腻了,很快又有人给他献上更年轻更美丽的女子,那婆娘很快就要失宠了!他那帮手下,天天帮他物色年轻女子,我看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孙伯通面目表情狰狞道:“他势力大,我没有办法呀!他就是把那贱人送回来,我还不是得捏着鼻子乖乖收下?!不过那老东西不会这样做的,他拿走的东西,什么时候舍得吐出来过?哼哼,现在我实力不济,只好忍着,等有一天我爬上高位的时候,我要把今天所受的屈辱都加倍还回去!!!” 河成灵望着孙伯通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不由有些同情起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来。河成灵安慰孙伯通道:“会的!只要咱们能够齐心协力,早晚有一天你会坐上国王的宝座,你只要把长公主的位置留给我就好!当然,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女王的爵位,我会更开心!咱们桑兰国,可是还没有出过女王呢!” 孙伯通脸上换上温醇的笑意,讨好道:“我要是能坐上国王的宝座,自然忘不了你的功劳!我现在手头兵马还远远不够,而要想争取到兵部那帮家伙也效忠于我的话,那可需要你公主殿下鼎力相助才行!” 河成灵无奈笑道:“没有办法,谁让咱们单独任何一个人实力都不够呢!我是徒有公主的虚名,你是虽然有一定实力,可是却只是个伯爷的儿子,地位不够尊崇。人哪,地位低下的时候就是人微言轻,没人会听你的!所以咱们两个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合则两利,斗则两伤!” 孙伯通笑道:“只是有些委屈我们的公主殿下了,还得在兵部那几个家伙面前牺牲色相,诱惑他们!” 河成灵忽然笑得花枝乱颤道:“男人都喜欢征服女人,可是他们却没想到女人,也有女人想征服他们的!每当我看到他们那一脸满足的神情,觉得自己征服了一位公主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冷笑。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女人,不要再像我娘那样,要分别去讨好两个男人!” 孙伯通一脸心疼的表情道:“灵儿妹妹你放心,将来有一天哥哥我登上大宝的时候,你这个女王当定了!到那时候,哥哥为你撑腰,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你!哥哥的后宫里有三千佳丽,哥哥也允许你有三千面首!让那些臭男人都跪在你脚下,像狗一样讨好你!” 河成灵呵呵笑着站起身,向孙伯通万福道:“那我就先谢过陛下恩典了!” 孙伯通不由放声狂笑,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想想未来自己将成为权倾桑兰的国王陛下,孙伯通的心情就无比愉悦。还有什么能比登上王位更快乐的事情呢?他恨河顿,但是他可以利用河顿,踩着河顿的肩膀爬上去。他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包括楚随心。 当然孙伯通不会想到,他宅子大门的对面不远处有棵大柳树,柳树下坐着三个人。 一个提着打狗棍的年轻乞丐坐在树荫下,摇头晃脑,好像是在吟诗一样。他身边是一位身穿青衣,背着蛇形长剑的年轻姑娘,这姑娘貌美非常,就显得这个乞丐更加落拓。两人旁边还坐着一个拄着拐杖,富家翁打扮的老者。 年轻乞丐扭了扭脖子,感叹道:“莫道人行早,还有早行人哪!老头,你惦记着人家的宝珠,却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把宝珠给偷走了!你不是一向吹嘘,你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吗?你怎么就没算出来有人会把这宝珠偷走呢?啊?” 富家翁打扮的老者笑眯眯道:“江成约,你这个臭小子怎么会知道老朽我不知道是谁偷了那宝珠呢?你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你肉眼凡胎,自然不知道,可那不代表老朽也不知道!难不成你这身好武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有老朽的指点,你怕还是那个睡在中州桥底下的穷汉子呢!” 江成约切了一声,用手中打狗棍轻轻拨拉着树底下的小草,不屑道:“你少吹牛了!武功和能掐会算是一回事吗?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半仙啊?就算你能调教出武功再好的徒弟,那也只是大侠客,最多能算上是大大侠客,又不是仙人!不然的话,咱们这一趟何以跑空啊?” 邢天冷笑道:“哪个告诉你这一趟会跑空的?你记着老朽说过的话,老爷爷我活了三百岁,见识的东西多了!什么事儿只要我搭眼一看,就能看明白!嘿,你个小毛娃娃,你还不服气!就你那小脑袋瓜子里,能有多大容量,你能懂多少东西!告诉你吧,咱们今天这一趟可没白来,咱们要赚得盆满钵满了!嘿嘿嘿,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急什么嘛!小子,你就瞧好吧!” 赫兰玉青在一旁抿着嘴偷笑,她不说什么,她就喜欢听这一老一少吹牛侃大山。而且那个叫刑天的老家伙貌似真有些本事,他每次对事情的判断都很精准。别的不说,就凭这老家伙能把自己和江成约给培养成现在的高手,这还不够吗?要知道,她在娘家的时候,别说让她舞刀弄枪了,就是让她杀只蝼蚁她都不敢! 可现在,真逼急了让她去砍个坏人,她自信也能提刀杀人了。在江湖上行走,她也是位女侠,也知道要如何行侠仗义了。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有一个好师父带领的时候,改变起来很快,也很容易。 赫兰玉青对江成约嫣然一笑道:“江师哥,我看你还是信师父的话好!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说师父他算无遗策,却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江成约望着赫兰玉青的笑脸,忽然脸红了,站起身道:“好好好!连你也帮这老家伙说话!那好,我就姑且再信他一回!咱们白天白走了一遭,还是等晚上有空再来吧!不然咱们三个人在一起实在太惹眼了!” 江成约说着话,提着打狗棍一摇一摆的走了。江成约发现自己这几天有问题了,一见到赫兰玉青发笑,他就开始心荡神摇起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江成约摇摇头,叹着气,走了。 赫兰玉青在后面问道:“江师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江成约头也不回,故意用带着哭声的腔调答道:“小要饭的命苦啊!中午的时间快到了,小要饭的得抓紧时间去要点儿饭吃,免得饿肚子!各位大爷大奶,大叔大妈,哥哥兄弟,婶子阿姨们啊,谁家里有剩饭剩菜的,施舍点啊!咱要饭的不嫌馊啊!” 赫兰玉青不觉莞尔一笑,却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我要是嫁给他,岂不是要天天随着他到处要饭吃吗?”话一出口,忽然觉得不对,脸立刻火辣辣起来,赫兰玉青脸红的像一块红布,摇了摇头道:“我这都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赫兰玉青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难道是天天和江成约在一起,竟然日久生情了? 坐在一旁的邢天乐不可支道:“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小子也是个人才,你看他现在要饭,将来也许有一天飞黄腾达,就封侯拜将了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喜欢他也没什么不对!大不了将来你嫁给他,生一窝小孩子!哼,自从那江平王世子当上了江平王,地位高了,担心的事就多了,他当然怕你牵累他,他和你的缘份已经尽了!” 赫兰玉青低下头,轻声道:“师父,我知道江师哥将来会有大成就!可我一个残花败柳之躯,怎么配得上他?是我的错,我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 邢天不以为然道:“这是什么话!你要这么说的话,他还是个乞丐呢!一个要饭花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之前好歹也是赫兰家的大小姐吧?配他不是绰绰有余?就算你之前嫁错了人,那又不是你自己能说了算的!人生的路长着呢,不要妄自菲薄!师父告诉你,你这面相,将来贵不可言!嘿,记着师父的话!” 赫兰玉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移话题道:“师父,我们一路保护袁从信到了这里,应该也差不多吧!袁从信都已经找到他师弟了,也算安全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做点儿别的什么事了?” 邢天捋了一下胡子,慢条斯理道:“不急!老朽想要看看,这个姓楚这个孩子要如何化解这次危局!哼,这个院子里,人人算计来算计去,恐怕他们都想不到,最后要算到自己的头上!丫头,咱们倒是要看看,他们是想结善缘,还是想结恶缘吧!走,饿了,咱们爷俩吃午饭去!” 赫兰玉青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歉意道:“师父,我还不大饿呢!” 邢天忽然爽朗笑道:“丫头,你该不会是等着江小子讨回来饭给你吃吧?你还真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嗯,嫁了江成约,抱着讨饭碗走!哈哈哈哈哈……” 赫兰玉青羞红了脸,顿足道:“师父,你为老不尊,人家不理你了!”她这一句话,又惹来邢天的一阵大笑。这两年收了这两个徒弟,邢天简直太快乐了,每天都能和江成约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现在又多了个赫兰玉青,这丫头最近也走出了心理阴影,变得开始爱说话起来了。 邢天笑着站起身,拄着拐杖道:“丫头,咱们随便找家小饭馆吃饭吧!饿不饿也得吃,不饿的时候吃饭,是为了防止待会儿饿呀!对不对?人哪,要学会未雨绸缪,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唉,想当年老朽带兵打仗的时候,虽然用兵偶尔行险,可是心里却明白,阴谋诡计只能取巧一时,堂堂正正之师才是正途!” 赫兰玉青低下头道:“谢师父教诲!请恕弟子驽钝,没太明白师父的意思!” 邢天扶杖而行,边走边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打机锋的,那样多累!咱们就是师徒间聊聊天,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呀,要改一改那个凡事多心的习惯,想开些!不是什么时候别人都跟你藏着个心眼儿的!我知道你之前在江平王府吃过亏,害怕了。可是我和江小子却不是那种要算计你的人!” 赫兰玉青只好又道:“是,师父,弟子知错了!” 邢天摇头笑道:“你这孩子啊,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这个毛病!走走走,吃饭去,可别让师父跟你再生气了!” 天色已晚,孙家城西宅子的客房中,楚随心正盘膝而坐,满头大汗,看来正是在入定中的关键时刻。冷若霜不敢打扰楚随心,连孙家下人送来的食盒也放在外面,没敢让他抬到屋中来。 楚随心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纹丝也没动,冷若霜渐渐明白过来,五师哥这不是要练功疗伤,他是元神出壳了!冷若霜不由有些担心,之前从英萍说过,楚随心的元神受伤之后要好好疗伤,不要再随意元神出壳的话。以免楚随心伤势过重,影响到元神。 可是冷若霜也知道,五师哥就是这个脾气,他要真决定做什么事情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冷若霜膝前横着飞鱼剑,不由长叹一声。要是师哥当时知道师父在摩天宫元神出壳大战种士良的话,五师哥绝对敢不远万里杀回去,找种士良算账的! 楚随心头上的白色蒸气越发氤氲起来,显然已经是到了最关键时刻,冷若霜急得头上冒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关心楚随心吗?楚随心元神出壳之后,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会如此?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名门弟子 图灵县,城西二十里外的荒郊,有一处废弃已久的二进小四合院。这座四合院因为久已无人居住,所以十分破败荒凉,院中杂草丛生,地上有破碎的花盆,廊下有烂掉的鸟笼,天井里两棵枯死的玉兰树在风中孤零零的摇摆。院门外,一排十几棵柳树,由于没人打理,也长得七扭八歪。 这家宅院曾经的主人姓吴体仁,是个武夫,家资巨富,不知为何非要在此荒凉之处修了这座宅院。十年前,吴家遭遇横事,一家老小连同家仆十四人,一夜之间暴毙。此事惊动了地方官府,县衙门派来大批捕快搜查吴家宅子,却一无所获。 仵作验伤,却发现这一家人除了死相恐怖之外,身上并无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一家人一夜暴毙,竟然不是死于他杀,这确实让人意外。于是有人传说吴体仁招惹了恶鬼,所以一家老小才死于非命。还有人传说在这宅子里,晚上会有白色的鬼影出没。 郡守听说了此事,偏不信邪,也派出郡衙门的仵作给吴家的死者验伤,但是最终结果与县里仵作验伤的结果并无二致。也就是说,这一家人死的整整齐齐,却不是因为外伤和中毒。从那之后,吴家这座宅子就成了凶宅,无人敢于靠近。 后来有两个外乡来的流浪汉不信邪,强要住进这座无主之宅。结果第二天一个疯掉了,见了人只会说两个字:“有鬼!”而另一个流浪汉则头朝下溺死在门外的小河里。从那之后,就更没有人敢于靠近此处了,就连桑兰独有的大胆鸟都不来筑巢。此处被人们称为吴家鬼宅,是图灵县第一等人迹罕至之处。 就算此时只是下午,晚上还没到,可荒凉的院中也已经是鬼气森森了。破败的主宅中,一片碎瓦忽然从房顶上落了下来,掉到了院中的荒草丛里,吓得草丛里正在唱歌的蟋蟀也噤了声。这场景,要是院中有人,也非给吓得魂飞魄散不可。 片刻后,一个背着大口袋的黑衣蒙面人从屋顶上跃了下来,飘身形落地。此人落地后,立刻推开门,背着灰色大布口袋钻进二进院子的东厢房。随后,本该没有人居住的屋子里却传出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死鬼,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背了这么大个口袋做什么?是收获不错?” 刚进到东厢房的蒙面人把手中的大口袋放在地上,解开蒙面巾,露出一张凶恶的刀疤脸来。刀疤脸男子喘息了一下,嘿嘿笑道:“嗯,今天老子是弄了个重货,自然要早些回来啦!货太重,回来的太晚不方便嘛!心肝儿,你有没有想我啊?啊?哈哈哈哈……” 东厢房堂屋的八仙桌前,坐着一个长相妖艳,脸上涂着厚厚粉底的白衣女子,这名白衣女子手中正把玩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桌上还摆着几颗大小不一的骷髅头,屋子各个角落里也摆了许多骷髅头,要是有当地人见到这个场景,非给吓得半死不可。 满脸粉的白衣女子把手中的黑色骷髅头放在桌上,站起身媚笑道:“死鬼,都好了多少年了,还这么肉麻,真受不了你!”嘴里说着受不了,却走过去在男子狰狞的刀疤脸上摸了一把,随后习惯性的去解那个灰色大布口袋。 灰色的布口袋忽然动了起来,把涂了一脸粉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缩回手惊叫道:“哎哟我的妈呀!这口袋怎么还活了?!” 刀疤脸男子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当然是活的啦!这里边装了个大活人嘛!”刀疤脸男子上前解开口袋,里面露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胖子来,年轻胖子穿的衣服像是个乞丐。刚在口袋里动弹的,就是这个年轻胖子了。 年轻胖子发出唔唔声,却说不出话来,原来他的嘴里塞着一块破布。 满脸粉的白衣女子显然生气了,立起眼睛喝问道:“邬有良,这就是你弄回来的重货?你跑出去一趟就弄这么个要饭的玩艺儿回来?啊?我不是早给你讲过,我戒荤了,戒荤了!不吃人肉了吗?” 刀疤脸男子邬有良谄媚笑道:“心肝儿,我可没说谎!这可不就是重货嘛!这货可比一般人重得多,小二百斤沉哪!背回来的路上就把我累个半死!” 白衣女子生气道:“你弄这么个货回来做什么?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又不能拿来换银子的!就算他身上肉多又有什么用?我戒荤了,暂时破不了戒!” 刀疤脸男子邬有良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心肝儿,这个货可有大用呢!你知道他是谁?他是大越国安越侯楚随心的部下,名叫冷东海!是什么他娘虎士营的大统领,嘿嘿嘿,这可是孙从福送给我的宝贝!我收了他五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孙从福答应我,以后还有一千两银子呢!” 满脸是粉的女人瞧了一眼冷东海,这才脸上有了笑容,“孙从福一千五百两银子把这小胖子卖给你?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嗯,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也还算是个公道价了!毕竟他是个胖子,比一般人要多费很多药水的!” 刀疤脸汉子把冷东海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冷东海干哕了半天,这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孙从福为什么要把我卖给你们?” 满脸是粉的女人蹲下身,蹲在冷东海面前,用手抚摸着冷东海的胖脸,媚笑道:“嗯,这个小胖子胆子还不小!在吴家鬼宅见了我们夺命无常夫妻二人居然不会害怕!” 冷东海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无力。他努力甩了甩头,只记得自己先前被孙宅的二管家孙从福喊到厢房之中,说有要事求他。随后他坐在厢房中的椅子上喝茶,喝了两口,就倒在厢房里,人事不知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捆了手脚点了穴道,在那个灰色大口袋里了。 冷东海疑惑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夺命无常是什么?恕我孤陋寡闻,没听到过二位的名号!” 刀疤脸男子邬有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嘿嘿冷笑道:“冷东海,你既然到了桑兰国,竟然不知道夺命无常的名字?好吧,我就叫让你死个明白!夺命无常有两个,一个叫男无常邬有良,一个叫女无常潘碧池!我们夫妻二人以杀人为业,是著名杀手,尤其擅于毁尸灭迹!孙从福把你卖给我们,正是想请我们把你毁尸灭迹的!” 潘碧池在听说冷东海价值一千五百两银子之后,欢喜的不得了。她一直在笑,笑得脸上的粉直往下掉,潘碧池用手端着冷东海的下巴,嘿嘿笑道:“姓冷的小胖子,姐姐可喜欢着你呢!你这二百来斤肉,能做不少人肉包子呢!要是不做人肉包子也行,把这些肉都剔下来,再放点儿盐,能做出来不少咸腊肉!” 冷东海当然不知道她是在取笑,以为她真要吃人肉,冷东海吓得毛骨悚然,从口袋中挣扎着坐了起来,不解道:“我和孙从福一向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给我下毒,还把我卖给你们,让你们毁尸灭迹?我和你们这两个无常也是互不相识啊,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邬有良大笑,对潘碧池道:“师妹,你看看,他还能猜到孙从福把他卖给我们是为了要毁尸灭迹,不容易!看来人不可貌相,不是所有的胖子都那么愚蠢的嘛!至少他就比我们的胖师弟要聪明得多!” 潘碧池用手拍了拍冷东海的胖脸,笑容可掬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嗯,这是个好问题!那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杀人有术,而且很有职业道德!一旦收了人家的银子,就一定要替人办事!毕竟在江湖上混嘛,口碑很重要!”潘碧池回头问邬有良道:“师哥,孙从福和他是什么仇怨?” 邬有良道:“孙从福是借刀杀人!他要谋孙老三的一颗什么宝贝珠子,所以把这个倒霉的小胖子下毒毒倒了,然后把这小胖子卖给咱们,让咱们把他毁尸灭迹。这样的话,人人都会怀疑是这个小胖子偷走了那颗珠子,有了替罪羊,自然就没有人会想到是他孙从福偷了那颗珠子了!” 潘碧池讶异道:“能让孙从福这个吝啬鬼舍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这颗珠子恐怕也价值连城吧!” 邬有良漫不经心道:“就是一颗从西域来的孔雀宝珠,价值万金。听说那颗宝珠是孙三从一个西域来的喇嘛手里搞来的,也是害了那喇嘛,巧取豪夺见不得光,所以孙从福才想黑吃黑,把那宝珠弄到自己的手上!” 潘碧池笑道:“我就说嘛!无利不起早!没有大把银子赚,他孙从福会舍出来一千五百两银子找这么个替罪羊?” 邬有良站起身道:“我去烧锅水,给这小胖子洗个澡,等会儿干干净净的杀了他!” 冷东海吓得魂不附体,高声道:“慢着!慢着!先别急着动刀子!你们听我说,我这人是天生的铜皮铁骨,你用寻常刀剑也杀不死我!不过我猜你们用刀剑杀不死我之后,怕是也要用什么邪门歪道的手段对付我,那样我岂不是生不如死?我给你们指一个赚大钱发大财的道,你们要不要?” 邬有良和潘碧池对视了一眼,一起笑道:“什么赚大钱的道?说出来听听!” 冷东海嘿嘿笑道:“你们两个人杀了我,也不过才赚一千五百两银子!我好歹也是楚侯爷驾下虎士营的大统领,小命没那么不值钱!你们放了我,慢说一千五百两,你们就是要一万两银子,我们侯爷也舍得出!” 潘碧池摇头道:“这可不行!我们夺命无常在江湖上混,靠的就是良好的口碑!我们要是拿了楚随心的银子,把你放走,以后谁还敢再找我们办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再说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师兄妹二人杀人灭口收银子的乐趣!” 冷东海咧嘴苦笑道:“杀人能有什么乐趣啊?你们杀人不就是为了赚银子吗?一万两银子不比一千五百两银子好?” 邬有良哈哈大笑道:“死胖子,说了你也不懂!我们杀人,可不是普通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们是有技术含量的杀人!我们杀了人之后有化骨散,倒在这个人的尸体上,他的尸体就化为烂泥了!当然,我们要杀你,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潘碧池接道:“更重要的是,想要花钱雇我们杀人的人,必须得讲出一个精彩的故事来!比如孙从福他想杀你,就得把他想夺取孙老三宝珠的原因,以及孙老三手中宝珠的来历讲给我们听!不然的话,他就是肯出十万两银子,我们也不会帮他杀你!” 潘碧池叹了口气,走到靠墙一边的黄色柜子前,伸手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来。冷东海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厚厚的大本子足有五六寸厚,封皮是黑色的,上面鎏金的五个大字,夺命生死簿。潘碧池举起手中夺命生死簿,对冷东海道:“我们每次杀人,都会把这段精彩的故事记下来!明白了吗?” 冷东海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二位在杀人中得到快乐,不完全是以赚钱为目的!你们还要记在本子上,你们简直太恐怖了!那我是你们要杀的第多少个人呢?” 潘碧池把夺命生死簿放在桌上,翻开到中间的一个位置,指着本子笑道:“我们已经杀了二百四十九人,你将是第二百五十个!” 冷东海苦笑道:“好吉利的数字啊!” 邬有良向屋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去烧水了!” 冷东海脑子里在紧张的思考对策,他当然不想死。可是他中了毒,身上软麻没有力气,又被封了穴道,内力也无从施展,他能怎么办?冷东海不会傻到大喊救命的,这两个人能做出这样惊世骇俗胆大包天的事情来,此处必然是一个人迹罕至之处,一个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 冷东海忽然道:“潘碧池,今天我冷东海将死在你们夫妻手里,我认命了,我无话可说!可是我死之前有几个问题想问!” 潘碧池合上夺命生死簿,回头望着冷东海,一脸认真道:“我和他不是夫妻,是师兄妹!你有什么问题,问吧!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我们不会有所隐瞒的!” 冷东海诧异道:“啊?!你们不是夫妻,是师兄妹?!那你们两个不一起睡觉?” 潘碧池眉毛动了动,冷声道:“我们两个人一起睡觉不假,但我们不是夫妻,是师兄妹!谁说在一起睡觉的就一定要是夫妻?你去青楼找青楼女子睡觉,你觉得你和青楼女子是夫妻吗?” 冷东海无奈点头道:“好吧好吧,你说得很对!我错了!你们是不是夫妻都可以一起睡觉,其实你们在不在一起睡觉什么的,那对我来讲不重要!” 冷东海心道:看来她还是对我说真话的!不行,我得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杀了我!等我身上的药力过了,我就想办法用内力冲破穴道!只要解了穴道,我还怕什么! 冷东海又问道:“既然你们是师兄妹,我能问问你们的师父是谁吗?” 潘碧池冷笑道:“我们的师父?只能说是我们曾经的师父!我们曾经的师父,他在武林中可是大名鼎鼎的一个人!这么说吧,他曾三度蝉联谪仙楼英雄榜的四大异人之首,他在武林中有个独一无二的尊贵称号:刀尊!” 冷东海大吃一惊道:“什么?你们是刀尊的徒弟?!”如果这两个人是刀尊的弟子,那可是正派的名门弟子啊! 潘碧池笑容甜美道:“是啊!不然你以为呢?我们的武功如果不高,我们收了银子要杀的那些人,会站在那里乖乖等我们杀吗?你该不会认为我们只有化骨散,能化去人的尸体这点儿本事吧?” 冷东海头上冒出了冷汗,刀尊的名声极大,行侠仗义,前些年在大越国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刀尊和剑圣等人在武榜的异人榜上同时出现,排名以刀尊为首。异人榜上有四个人,都和武榜前十的那些高手齐名,甚至比他们的名声还要大,刀尊可是有名的侠道巨擘! 虽然这几年刀尊已经绝少出现在江湖上了,可是冷东海不止一次听到师父程无路和师祖天山远提起刀尊的名号。这两个人如果是刀尊的徒弟,那武功绝对低不了。就算自己脱了困,想战胜他们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可是刀尊怎么会教出两个这样的徒弟来? 既然潘碧池说刀尊是她们曾经的师父,那么也就是说,刀尊已经把他们师兄妹给逐出师门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刀尊是侠道巨擘,不可能收这样的弟子嘛!也就难怪他们会被逐出师门! 潘碧池冷笑道:“那个老东西,他发现我和师哥两个人睡在一起,恨极了我们,所以想把我们两个都杀掉!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们两个侥幸逃得一劫!” 这事,冷东海没法直接评价,毕竟要不要睡在一起,那是人家师兄妹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自己置喙。再说了,自己都成了人家的阶下囚,少说两句也没坏处。万一逃不出去,死的时候至少也不会遭那么多折磨,少遭点儿罪不好吗? 潘碧池见冷东海不吭声,忽然笑道:“你一定是在奇怪,以刀尊的实力,他为什么没有杀了我们清理门户,对吧?” 冷东海点头道:“对啊!刀尊他应该是超一流高手吧?他杀你们还不容易吗?他怎么会杀不了你们?” 潘碧池笑道:“那是因为他要杀我们的时候,他的女儿忽然来了,他只好匆匆把我们蒙在被子里,隔空点了我们的穴道,又出去把他女儿引到别处去!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想杀我们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逃之夭夭了!我们在他门下近十年,太了解他,所以我们完美避开了他的追杀,从此不敢再生活在大越,逃到了桑兰国。” 冷东海叹气道:“唉,你们师兄妹二人没成亲就那样,你们师父看到了生气也是有情可原的!那你们向师父说明情况,彼此爱慕,成亲不就行了?那样就是亲上加亲了,你们的师父就自然不会生气,自然也就不会杀你们了!” 潘碧池鼻子里笑了一声,不屑道:“我师父是恨我和师哥睡在一起不假!可他想杀我,却不是因为我和师哥没有成亲!而是因为之前睡我的人是他!” 冷东海大惊道:“什么?!你说刀尊他?!” 潘碧池冷冷道:“你没有听错!没错,之前我师父已经和我睡在一起四五年了,我又悄悄和师哥好了,却在我的住处被他抓到,他自然怒不可遏,想要杀我们了!” 刀尊高大的形象瞬间在冷东海心目中坍塌了。冷东海还是不愿意相信,嗫嚅道:“怎么可能嘛!怎么可能!” 潘碧池面无表情道:“有什么不可能!我师父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色狼,伪君子而已!你别看他平时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上了床,呵呵……对了,他的右边屁股上有个肉瘤,有指甲大小。” 冷东海无奈道:“男人好色嘛,这也正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还不是逛过青楼?只是你师父,你那曾经的师父和你那样……我,怎么说呢!唉!但愿你不是骗我!” 潘碧池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道:“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骗你做什么?有什么意思!”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邬有良的声音:“师妹,开水烧好了!把人拖出来准备动手吧!” 冷大海大惊失色道:“这么快?慢着慢着,先别杀先别杀,我还有问题要问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就坡下驴 听邬有良说开水烧好了,要潘碧池把冷东海拖出去准备动手,冷东海可真是吓得心惊肉跳。冷东海高声道:“慢着,先别急着杀我!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等我知道答案之后,你们再杀不迟!反正我现在也是你们砧板上的肉,五花大绑不说,中了毒还被点了穴道,跑不掉的!怕什么!” 潘碧池忽然哈哈起了,调侃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知道!你这人和我一样有意思,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打听事情。其实有些事情你不急着打听也没什么,等你变了鬼,到阴曹地府见了阎王爷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你说对不对?” 冷东海望着潘碧池的眼睛,一脸真诚道:“你往那个什么夺命生死簿上记你如何杀人的习惯可真好!我也有这个习惯!要不是今天我成了阶下囚,我还真想交你这个朋友!当然不是贪图你的美色,只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不过可惜呀,你这朋友我肯定是交不成了!实在有点儿遗憾!唉!” 冷东海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冷东海又叹道:“我这人哪,虽然长相其貌不扬,可是我最喜欢人才!平时我就喜欢结交一些像你这样的奇人异士,一般江湖人我还看不上眼!其实啊,我内心深处很孤独,因为跟一般人做朋友实在没意思,人和人之间是有差别的!” 冷东海笑容真诚道:“像姐姐这样貌美如花,却又特立独行的女人,世间少有!读书的女人和不读书的女人差别太大了,我对姐姐真有相见恨晚之感!” 潘碧池和邬有良是情人身份,又是以杀人为业的杀手,自然和外界人接触的少,所以朋友也不多,甚至可以说屈指可数。潘碧池听了冷东海的话,简直觉得这个小胖子说到自己心坎里了一样,潘碧池大起知音之感,脸上不由有了些真正的笑容。潘碧池微笑道:“你这小胖子有些意思!只可惜,认识你晚了,不然咱们真要好好交个朋友了!” 冷东海故意叹了口气,“一个人就算朋友遍天下,真正的知交又能有几人呢?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惜已经来不及!等下我问完问题之后,你不介意让我吃些酒饭再死吧?我这人呢,一向爱吃,如果不吃饱了酒饭就会很难受。死者为大,反正我也要死了,姐姐你就满足我这个小愿望再让我去死吧!” 潘碧池毫不犹豫道:“好!虽然朋友交不成,可你这个愿望可以得到满足!不过咱们这里青菜少些,腊肉多些,你只能将就些吃。至于酒嘛,还有两坛梁乡陈酿,那是前年我和师哥从桑兰王宫里偷出来的,我们喝了两坛,还有两坛,今天就请你喝了它,如何?” 冷东海笑道:“酒是好东西,我平生最爱!对了,池姐姐,那个腊肉不是人肉腌制的吧?”冷东海心思活络,称呼已经悄悄改了,改成了池姐姐,无形当中又和潘碧池拉近了一些关系。 潘碧池见冷东海有些紧张,不由扭了扭脖子,吃吃笑道:“放心,哪有用人肉招待贵客的道理!虽然姐姐我不能放你一条生路,但是让你吃好喝好再上路还是能办到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邬有良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潘碧池仍在和冷东海说话,却没有动手把冷东海拖出去,不由有些不满道:“师妹,你还和他啰嗦些什么?天色已经不早,拖出去用开水去了毛,像杀猪一样一刀砍了,岂不快哉?” 潘碧池笑道:“师哥,这个小胖子也不是一般的人,我已经决定不急着杀掉他,怎么也得让他吃饱喝足了,然后再送他上路!至于他死掉之后,我也不打算用狂雷禁咒的咒术对付他,希望他能早日投胎,托生一个好人家!” 邬有良斜了潘碧池一眼,又瞧了瞧冷东海,大感意外道:“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还聊出感情来了?师妹,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咱们是杀手,干的就是杀人的买卖,不要把个人感情掺杂到工作当中来!” 潘碧池明显不悦,赌气道:“师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杀手怎么了?杀手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你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能对待所有人都一样的态度吗?再说这个小胖子我又不是不杀,只是不能像杀其他人那样杀!好了,今天我会亲自动手杀他,就不劳师哥你费心了!” 邬有良给潘碧池这话气了个半死,刚要发火,想了想不妥,于是叹了口气道:“师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做杀手的最忌讳心慈手软!像做咱们这一行的,每天做着刀头上舔血的生活,还要防备着仇家的追杀,容易吗?你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潘碧池大怒,斥道:“邬有良!你来说说,我怎么就意气用事了?无非是我和这个小胖子聊得有些投缘,他想在死之前吃一顿饱饭,做个饱死鬼罢了。怎么,我同意他吃顿饱饭再死都不成了?你不要忘了,我们只是收钱办事,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又不是我们和这些人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折磨他们不可!” 邬有良无奈,只好服软道:“好!师妹你说得有道理!这是我的不对。这样,我亲自去煮饭烧菜给他吃,这总行了吧?”邬有良心中却道:女人这种东西,不讲道理,我和她理论什么?早烧几个菜给这个活祖宗吃,等他吃完了我一刀就结果他的狗命!等我打发了他,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潘碧池怒道:“你这是什么话!‘这总行了吧?’说得不情不愿,好像这事是我强迫你做的一样!你可以不做,我自己去烧菜煮饭给他吃!” 邬有良讨饶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要鸡蛋里挑骨头了吧?是我多嘴,说话口不择言,我这张臭嘴太不好,惹师妹生气了!师妹恕罪!”说着话,邬有良抽了自己一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耳光,满脸堆笑凑上前道:“师妹,我已经替你打过他了,你要是还不消气,你也抽他两个耳光解解气,好不好?” 潘碧池见他这样,先是不吭声,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态度也缓和下来道:“好啦,师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用担心,我会恪守杀手的职业道德,该动手的时候我也自然会动手,不会手下留情的。现在我只是单纯想请他吃顿饭而已!” 潘碧池回头望着坐在布口袋里,只露了半个身子在外面的冷东海道:“小胖子,你对最后一餐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们尽管满足你!” 冷东海心中暗道:“时间拖得越长,形势就对我越有利。要是能拖到天黑,我逃跑的几率将会大增!我只要能从绳子中脱困就好办了!天越黑,我逃得越远,他们就越难抓到我!在这之前,我必须装窝囊装怂,以保平安!” 冷东海嘿嘿笑道:“池姐姐,我平生除了爱喝酒之外,最爱吃口红烧鱼了!要是能在死前给口红烧鱼吃,那再好不过了!要是实在没有的话,也就算了!”冷东海心道:这里必定是偏僻的所在,离城中遥远,他要想去弄条鱼来,可没那么容易!我就要折腾折腾他,拖延时间。 谁知道潘碧池听了这话,莞尔一笑道:“这么个小愿望啊,可以满足!师哥,你现在就到门前的小河里捉两条鱼上来,我也有一阵子没吃鱼了,好,今天我就跟着小胖换换口味,吃两条红烧鱼!不瞒你说,我师哥做菜的本事是一流的,并不比外面饭铺里的厨师差!” 冷东海立刻夸赞道:“池姐姐可真是好福气!邬大哥对你这样贴心,又会心疼你,又会做菜给你吃,真是难得啊!邬大哥,那我就多谢你,烦劳你到河里去帮我捞两条鱼上来吃!多谢!多谢!”冷东海心中却道,哦?这么说这附近是有一条小河了?那这应该是城西啊!城东可是没有河的! 邬有良瞧着冷东海,心里这个气啊!恨不能立刻上去抽这小子两嘴巴!这个小胖子,坐在口袋里发号施令,还假惺惺的对自己表示感谢!老子缺你一句谢谢?可是虽然他有心揍冷东海一顿,可是潘碧池还在一旁呢,怎么可能会让邬有良打到冷东海?于是邬有良沉着脸道:“你也不必谢我,这鱼是我要给我师妹捉的!” 冷东海见邬有良噘着嘴走了,在后面不忘落井下石道:“邬大哥,谢谢你的鱼嗷!” 潘碧池笑道:“你这小胖子太坏了!你明知道他生气,你还嘲笑他!” 冷东海嬉皮笑脸道:“这也给池姐姐看出来了?男人嘛,应该大气,对自己的女人不能那么小气!我有些看不惯他的小气,想替你打抱不平而已!再说今天是兄弟我在人世间活着的最后一天,我可是想吃鱼得很,不过今天我只能借姐姐的光才行了!要是没有姐姐在,我可能连最后一顿饱饭都别想吃上!谢谢姐姐!” 潘碧池瞧了一眼冷东海,忽然问道:“我今天要亲自动手杀你,你真不恨我?” 冷东海立刻长叹一声道:“姐姐啊,要说死呢,谁不怕死?可是人生最终必然会有一死,死在什么人手里,那都是前世的缘份。像姐姐这样如花似玉的璧人,世间少有,我见犹怜!姐姐要是在青楼里,我非得把你赎身娶回家不可!唉,只要不是你师哥杀我就好!我能死在姐姐的手里,心愿已足,至少也是个幸福的鬼!” 潘碧池脸上一红,半羞半恼道:“小兔崽子,毛还没长全,就调戏到老娘头上来了?呸,你们男人啊,无论年纪大小,一个个都是色胚!准错不了!” 冷东海马上喊冤叫屈道:“冤枉啊,姐姐!一个人长得美不是错吧?那我喜欢美人更不是错了!多少君王都是爱江山更爱美人,难道我能免俗吗?你说说,长得美谁不喜欢?难道你不喜欢男人长得英俊喜欢男人长得丑?一个男人,如果他不喜欢美女反倒喜欢丑女,那才是精神有问题吧!” 潘碧池笑道:“我说一句,你能有十句话等着我!你的话怎么就那么多?幸好今晚不是他主刀,要是他主刀的话,他非先割了你的舌头不可!” 冷东海厚颜无耻道:“那是因为池姐姐你长得貌若天仙!人家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兄弟今天有幸遇到池姐姐,那是兄弟的荣幸,兄弟愿意死在姐姐这样美艳的花下!” 潘碧池摇头道:“你这个小子,油嘴滑舌,不是个好东西!你这话要是给他听了去,他非剐了你不可!好啦,别献殷勤了,你别以为讨好了我,我就会放你走!我们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替人家办事!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规矩就是规矩,不容改变!” 冷东海摇了摇头,一脸真诚道:“池姐姐,你错了!小弟今天知道自己是必死之局,所以压根就没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只是小弟有幸一睹姐姐的芳容,简直相见恨晚哪!我恨只恨自己没能早些遇到姐姐,发生点儿艳遇什么的,实在有些可惜!哪怕只有一两晚也好,可惜,实在可惜!” 潘碧池听冷东海夸她长得美,顿时心花怒放,但还是佯怒,在冷东海头上轻轻敲了个爆栗子,轻嗔薄怒道:“你小子再敢油嘴滑舌,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冷东海嘿嘿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娘们这是寂寞啊!冷东海抬起头,大胆的盯着潘碧池的眼睛,微笑道:“我的池姐姐真美啊!什么是沉鱼落雁,什么是闭月羞花,我见到你之后,终于明白它们真正的含义了!” 潘碧池轻声道:“好了,别贫了,现在你可以问你的问题了!” 冷东海点头道:“好,那我就开始问问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啊!兄弟想问池姐姐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在这里杀人,就不怕给人发现了?” 潘碧池坐回椅子上,轻声笑道:“这里是城西吴家鬼宅,十年前,吴家一十四口人,一夜之间暴毙,身上既无刀伤,又无中毒的痕迹,官府派出许多捕快和高手,花费了许多精力,都没能破了这个案子。后来又有两个不信邪的流浪汉强要住进这座鬼宅,结果一死一疯,后来就没有人再敢来这里了!方圆五里,人迹皆无!” 冷东海恍然道:“原来如此!池姐姐能给我倒碗茶水喝吗?我这嗓子眼渴得都要冒烟了!兄弟我还想知道,那吴家的人,是不是死于池姐姐和你师哥之手?再说就算这里人迹罕至,可万一有人不信邪,非要进入这座宅子,你们又能怎么办呢?继续杀人?” 潘碧池倒了一碗温茶,送到冷东海嘴边,看着他把茶喝了下去,这才道:“你以为我在这附近没有眼线么?我有驭灵之术,这附近方圆五里内的虫蚁之物,都受我的控制,一旦有人踏入方圆五里范围,立刻有虫蚁会向我报信!我自然披上红纱,变鬼吓走入侵者!一般百姓大白天的看到红衣厉鬼,岂有不吓跑的道理?” “至于你问吴家一家老小是不是我和我师哥所杀,这个还真不是!杀死吴家老小的另有其人,就是孙宅的二管家孙从福。当时吴家的家主吴体仁,和孙从福有仇,孙从福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到吴家投毒,害死了吴家一家老小。不过孙从福用的毒药并不是普通的毒药,所以难以给官府察觉出来!” 冷东海忍不住动容道:“哦?官府都查不出来的毒药?那是什么样的毒药?!” 潘碧池道:“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叫做幻灵夺气丹。凡是误食了这丹药的人,在一个时辰之后药性发作,就开始感觉到胸闷,喘不上气,眼前会浮现妖魔鬼怪的形象。而且会愈演愈烈。最后中毒的人会在极度恐惧中活活憋死,所以死相很狰狞。官府的人哪懂得这些,所以这才让官府的人对此既害怕又无解!” 冷东海惊讶道:“原来如此!那孙从福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他的东家他也要算计?连他东家的宝珠他也想要夺来呢?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占了这座鬼宅呢?” 潘碧池道:“我和师哥到这里住了已经有近三年了,这座宅子,是我们从孙从福手里买来的,这城里,只有孙从福才知道我们师兄妹住在此地。这十年来,孙从福都在百部郡活动,有时要杀人什么的,不方便自己出手,就会请我们师兄妹二人替他去做了。” “不过这人做事不爽利,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该付的工钱他要拖好久才肯结清,还一脸肉痛的样子!但是我们师兄妹杀人的手法确实独步江湖,他也缺不了我们这样的高手为他做事。所以大家之间的相处虽说不是那么愉快,但总还算勉强能在面子上过得去!” “孙从福以前是河顿的手下,河顿派他混进了平舒伯府,暗中保护和监视孙伯通母子。谁想到两年前这位孙二总管又投靠了一位新主子,也就是大世子河成旭。要知道,河成旭身为大世子,极有希望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任和亲王,如果河顿造反成功,河成旭可就是太子了!跟着这样的主子,不比跟着孙伯通好多了吗?” 冷东海口不应心道:“明白明白!人往高处走嘛!要换成是我,我也会想办法投靠新主子的!毕竟跟着大世子比跟着孙伯通这样的庶子有前途一百倍!” 潘碧池摇头道:“你这才是说得昏话,不懂装懂了!跟着大世子,固然将来能谋个好前程,可是大世子手下能人众多,他孙从福真能够从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吗?我看也未必!还不如老老实实留在孙三公子身边,帮他做事。一旦孙三公子有朝一日能逆袭成功,他不就是从龙之臣了吗?” 冷东海冷笑道:“哪有那么多逆袭成功啊!多半都是逆袭不成功,一个个死得很惨!不然你们师兄妹二人不是要跟着孙三公子去混了?何必留在这里做个平时只能隐姓埋名的杀手!” 潘碧池不屑道:“一个孙三公子算什么!不够看!他不过是一个王爷的私生子,他有何德能驾驭我们师兄妹二人?我们师兄妹二人虽然只是杀手,却是桑兰顶级的杀手之一,可以用名动江湖来形容,也不为过!多少英雄豪杰听到我们夺命无常的名字就吓得心惊肉跳,面目更色!” “孙三公子手下的狗腿子有很多,大世子河成旭手下的狗腿子就更多。可是哪一个闯出了我们夺命无常这样响当当的名号?夺命无常四个字的招牌,比什么孙三公子和大世子响亮多了!他们是靠爹,才能有今天,我们师兄妹靠谁?只能靠自己!所以你说,我们怎么会去投靠什么三公子,什么大世子!” 冷东海赞道:“真好!像姐姐这样绝美的容颜,谁又能想到你就是名动江湖的夺命无常呢?我猜你很多时候杀人,都是靠着这张脸吧?” 潘碧池看了看镜中如花的容颜,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面庞,顾影自怜道:“只可惜,红颜易老,这张脸就算再美,还能美多少年呢!别看你小子现在油嘴滑舌,想吃我的豆腐,可真有我老了那一天,你也会嫌弃满脸皱纹的我!” 冷东海忽然心中暗喜,我何不就坡下驴呢?冷东海朗声答道:“姐姐,其实你可以一直不老的!兄弟我善会配制一种丹药,叫做返老驻颜丹!有了这种丹药,老年人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在一定程度上返老还童,而年轻人则可以一直保持现在的容貌到老去那一天!” 潘碧池惊讶道:“真的假的呀?” 冷东海斩钉截铁道:“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自保 或能使人返老还童,或使人保持年轻时的容貌一直到死的那一天,这简直就是长生不老药嘛!潘碧池听到世间还有这样的丹药,顿时面有喜色,急切问道:“小胖子弟弟,那你身上现在有这种返老驻颜丹吗?”潘碧池实在太想要一颗这样的丹药,只要服下去,她就可以永葆青春了! 冷东海摇头,略有遗憾道:“没有啊!池姐姐。你可不知道,这丹药极难配制,需要天山雪莲,北极冰虫蛹,海外三贤岛的长生参,东洋火山岛的铜石灰、罗刹国的紫叶灵芝等物,只有凑齐了这些药材,再经过小弟独门手法用八八六十四天的时间精心炼制,才能制成返老驻颜丹。” 潘碧池眼中满是失望道:“这么麻烦啊!那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吗?就这些东西,谁有能力凑齐?就算好不容易侥幸凑齐了,怕也半辈子过去了!” 冷东海又摇头道:“池姐姐,这你可就错了!兄弟已经集齐了天山雪莲和北极冰虫蛹,东洋火山岛的铜石灰、海外三贤岛的长生参等物,现在只差罗刹国的紫叶灵芝了!前年小弟曾去过罗刹一次,按理今年秋天应该大有希望采到紫叶灵芝草。只要能再凑齐了这味药材,兄弟就能炼制出天下至宝的返老驻颜丹来!” 潘碧池踌躇道:“今年秋天就能采到紫叶灵芝吗?那样的话,再等几个月就行了!” 潘碧池忽然盯住冷东海的眼睛,放声大笑道:“小胖子,姐姐还真佩服你,能把假话说得这么真!我看你一心想着怎么样逃走,连这样的谎话也编得出来!嗯,不错,不错!先前我倒是小瞧了你嘛!” 冷东海惊讶道:“池姐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兄弟可是一片肺腑之言!当年我师祖把这这炼制之方和部分药材传给我的时候,曾不无遗憾的对我说过,他年纪大了,不一定能有机会再凑齐这些药材,炼制出这返老驻颜丹来!我还年轻,所以师祖希望我能把这丹药炼制出来,也算了了他的心愿!” 潘碧池在地上围着冷东海转来转去,冷笑不止道:“小胖子弟弟,你很聪明!你说你把这话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爱美的人,你分明就是利用我的爱美之心,用这返老驻颜丹药做诱饵来诱惑我,想让我放你活到秋后!嘿嘿,让你活到秋后,你就有大把的时间寻找机会,趁我们不备时逃走,对不对?我可不上你的当!” 冷东海仰头大笑,笑出了眼泪。冷东海摇头道:“池姐姐,你把我冷东海想得也太坏了些吧?这么说吧,我冷东海只是死前很有些遗憾,遗憾我没能完成师祖的愿望!这种丹药的炼制手法从此就要失传了!丹药的炼制手法我可以传给你,我的那些药材,还在我的住处包袱里放着,你大可以去把它拿来用!怎么样?” 潘碧池盯着冷东海的眼睛看了半晌,并未见到冷东海的眼中有狡黠的光芒。潘碧池心里有些为难,在地上踱了几圈,这返老驻颜丹的诱惑力对她来说太大了。她一向以貌美自负,可她在心里却十分惧怕岁月流逝红颜老去。现在上天把冷东海放在她的面前,使她有机会能够青春长驻,她能不为此心动? 冷东海静静等待,他并不急。他抛出的饵够大,他相信没有女人能抵抗这种诱惑。只要他能活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有机会脱困,冷东海很相信这一点。他现在不过是被独门手法点住了穴道,还有中了迷药而已。只要穴道解开,迷药的药劲过了,他至少有七成把握能从这两个人手里逃脱。 现在楚大哥应该也在带人四处寻找自己了吧?或是他们真的以为是自己起了贪念,偷了那颗西域来的孔雀宝珠,独自逃走了?冷东海心里有些难过,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冷东海心中暗道:这一年来我追随大哥,也算是相从于患难,我们多次历经生死考验,大哥了解我的人品,他必然不会怀疑是我偷了珠子! 想到这里,冷东海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冷东海见潘碧池仍是犹豫未决,于是微笑道:“池姐姐,我现在就可以把那返老驻颜丹的炼制方法详细告诉你,你去我的住处,把我的包袱拿到,药材都在一个青色盒子里盛放。拿到这些之后,只要你想办法能搞到那颗紫叶灵芝草,一切就都不再是难事。” 潘碧池眼中有喜悦的光芒闪动,这个小胖子肯把炼制丹药的方法告诉自己,那真是太好了,至少说明小胖子还是有一定诚意的。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认,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解决。 潘碧池笑道:“小胖子,你这个主意不错,但不知道我要学会这炼制丹药的手法,需要多久的时间?还有,此时你的住处恐怕不容易进去了。既然他们丢了那颗宝珠,那些人必然有所防备!我此时若贸然出手,难免会打草惊蛇,那样反为不美!” 冷东海并没急着回答潘碧池的问题,而是问道:“池姐姐,能再喂我一些水吗?我实在太渴了!” 潘碧池探手,把桌上的茶壶用内力吸到手中,呵呵笑道:“张嘴!”冷东海依照她的吩咐,仰起头,张口嘴。潘碧池把手中茶壶举起,凤点头式,把茶水缓缓倒入冷东海口中,冷东海仰着头把那半壶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仍是意犹未尽。 冷东海这才缓缓道:“池姐姐,那炼制丹药的法子并不算太麻烦,如果你之前有过炼制丹药的基础,有一天时间就足以学会!就算你没炼过丹药,也超不过七天就能学会了!不过呢,你想炼制这返老驻颜丹的话,它需要一个炼制丹药的丹炉,普通丹炉肯定不行,需要的是丰州成窑出产的命火炉才成!” 潘碧池彻底放下心来,她原来在刀尊凌必空手下学艺时,也学过粗浅的丹药炼制之法,比如炼制增气丸这些炼功初期所需的基础丹药。至于冷东海的包袱,她艺高人胆大,大不了一顿迷香把那些人迷晕,她堂而皇之就可以把那包袱拿到手!至于丹炉,那就更不是事了,去买就好!买不到就去偷去抢! “哐”一声响亮,东厢房原本破烂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冷东海和潘碧池都吓了一大跳。潘碧池条件反射般提起全部气机,双掌横在胸前,做战斗姿态。她冷静望着门外,全神戒备。敌不动,她不动。 随后,潘碧池收了掌,哭笑不得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只见邬有良手中提着两条鲤鱼,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对冷东海怒目而视。邬有良愤怒道:“师妹,你不要上了这个小子的当!他绝对是在骗你!他是想拖延时间活下来,等他的同党发现了,救他出去,或是他自己逃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潘碧池不答,反问道:“师哥,你回来多时了?” 邬有良把手里鲤鱼随手丢在地上,任由两条鲤鱼在地上乱蹦。邬有良气愤愤道:“我到河中捉两条鲤鱼能需要多少时间?我早就回来了,我一直躲在门外听你们说话!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滑头得不得了!师妹,你信我的话,就快快宰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潘碧池哼了一声,不屑道:“师哥,你太谨小慎微了!这么个小胖子有什么了不起?现在他在我们手里,中了软筋散的毒,又被你以独家手法点了穴道,你还怕他飞上天去!嘿,等我学成了炼制返老驻颜丹的手法,又得到那包袱之后,再杀他也不迟!只是杀他的时候,痛快一些,不要让他遭罪就好!也算我们对得起他,做到仁至义尽了!” 邬有良愤怒道:“师妹!你还信他的鬼话!就算他有什么丹药炼制之法要传给你,难道不要时间?按他的意思,你想学会那炼制丹药之法,至少要三天以上的时间!师妹,三天的时间哪!足以发生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说不定他的同党就知道他在这里,来救走他了!我们何必冒那个风险!” 冷东海瞧了一眼邬有良,把脸扭到一旁,不屑道:“想做事情,又怕担风险,你也真够好笑的!你一个做杀手的怕个屁风险,你杀人时没风险?现在这上好的丹药炼制之法就摆在你们面前,就算你们炼出来丹药之后自己不吃,把它卖了银子换钱,这丹药也价值万金!多少人听到这丹药的消息后,趋之若鹜!” 邬有良咬牙道:“你这小胖子还真是嘴硬!风险有大小,为这种没有影儿的事情值得么?我先杀了你,免生后患!” 邬在良一伸手,从身后拽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恶狠狠上前,就要来杀冷东海!邬有良身为刀尊的亲传弟子,他用的刀,当然不是普通的刀,是切金断玉的宝刀。就算冷东海天生铜皮铁骨,也受不了这一刀。 潘碧池大惊道:“师哥,万万不可!”潘碧池万没想到邬有良竟然如此暴躁,立刻就要杀冷东海,她急切之下,伸手来拉邬有良,试图阻止邬有良。 可惜,两人同门,对彼此的招式太过熟悉,而且邬有良的武功要比潘碧池略高一些。邬有良出手之前,早就料到师妹要出手阻止自己,连方向和招式他都已经算好了。 因此他见潘碧池出手时,左手早顺势一推,一招化骨移形,便轻易化解了潘碧池的招式。有心算无心,潘碧池出手便已经失手了。邬有良右手的钢刀不停,一刀疾速劈砍向冷东海的头顶。 这东厢房的堂屋并不算小,要是平时的话,冷东海自可从容避开这一刀。可是冷东海此时被绳索缚住,根本动不了,这一刀眼看就要劈到冷东海了。潘碧池第一次出手没能阻止邬有良,顿时急得冒汗,等她一击不中,再次出手时,明显已经慢了,眼看冷东海就要丧命在邬有良的刀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冷东海忽然昂起头,张开口,一股水剑脱口而出。原来冷东海已经恢复了部分内力,他前后两次向潘碧池要水喝,正是要想办法自救!无人可以倚靠的冷东海,自然要想办法自保。他原还想着内力完全恢复时再动手,但现在明显来不及,只能提前出手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两大用刀高手 此时潘碧池见师哥去杀冷东海,救之不及,心中绝望已极,她在心中哀叹,她的返老驻颜丹就要鸡飞蛋打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令她面如土色。 只见一道水剑从冷东海口中激射而出,气势之强,使邬有良胆寒。邬有良的刀势在空中不由一滞,连他的头发都在水剑带出的劲气中向后倒飘而去。水剑直刺邬有良的咽喉,犀利已极。人在情急之下,爆发出的潜能往往会超出本人的实力。冷东海这一口水剑,隐隐有着超一流实力。 这师兄妹二人谁也没有想到已是阶下之囚,随时等着领死的冷东海会绝地一击。其实冷东海也无奈,为了自保,他不能再等内力完全恢复,只能提前出手了。 变生肘腋之间,邬有良惊得魂不附体。邬有良的瞳孔急剧缩小。 急切之中,邬有良拼了命的一偏头,水剑擦着邬有良的脖子飞过,划出一道不算深但却很痛的伤口,邬有良一声惨叫,一个就地翻滚,撞翻了堂屋中的八仙桌,茶壶茶碗乒乒乓乓滚落一地。邬有良靠在墙上,紧紧握着手中的刀,心怦怦狂跳,他吓得腿都软了,刚才只要再慢上一点点,他就要身首异处了。 水剑洞穿了天花板,堂屋的屋顶也被水剑撞出一个大洞,露出了头顶上的天空。冷东海心中暗叫可惜。 此时,天色已经近黄昏,屋中的光线却仍旧明亮。可见建造这所屋子时,建造者还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屋内瞬间静得出奇,冷东海坐在布口袋中没有动,他还有一处穴道没有用内力完全冲开,腿还不能动。冷东海紧紧盯着捂着脖子上伤口的邬有良,他心中并不惊恐,只要上半身的穴道解开,他就有实力反击,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唯一遗憾的是,这一击没能杀了邬有良。 潘碧池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恐,她也没想到冷东海竟然有实力反击,并且能把师哥打伤,这可太出乎他们师兄妹的意料了。 短暂的沉寂之后,清醒过来的潘碧池跑到邬有良身边,帮他给伤口敷药。又惊又怒的邬有良一把推开师妹,提着刀站起身。邬有良死死盯着冷东海,眼中满是怨毒之意。邬有良怒发冲冠,几年来江湖上还没有人能把他打得这样惨! 砰一声闷响,捆地冷东海身上的绳索崩裂粉碎,冷东海提起部分内力把身上的绳索崩断了。冷东海的手摸到了袖中的屠鹿刀。碰触到屠鹿刀的一刹那,冷东海的心彻底踏实下来,只要屠鹿宝刀在手,他自信有一战之力。就算打不赢对方,他也要把邬有良咬下一块肉来!想让我冷东海死?没那么容易! 邬有良提着手中的凝光刀,缓缓走向冷东海,都是高手,他当然能看出冷东海并没有冲破腿上的穴道。邬有良不顾脖子正在流血,提刀指向冷东海,怒极而笑道:“行啊,小胖子,隐藏的够深哪!老子终日打雁,今天竟然被雁给啄瞎了眼!差点儿栽在你这小子手里!” 冷东海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东海哈哈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冷东海不也着了人家的道,给人家捆起来带到这里了吗?” 邬有良狞笑道:“小子,你觉得你逃得出我的手心吗?” 冷东海斜了邬有良一眼,大大咧咧道:“别以为你以前是刀尊的徒弟就了不起!你吓唬别人或许可以,冷大爷可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今天你把冷大爷请到这里来,冷大爷要是不拧下你的狗头再走,简直对不住你!”反正事已至此,冷东海半点儿退路也没有了,为啥不放些狠话呢? 邬有良已经从最初的恐惧中缓了过来,冷东海刚才那一记水剑不过是趁他不备,突然袭击才差点得手的。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就不信这小子还能在他手里翻了天!邬有良紧紧握着凝光刀,眼中凶光毕露。冷东海的反击很具实力,邬有良开始重视这个年轻胖子了,他在心里默默计算出刀的时机和角度。 潘碧池也不再替冷东海求情,她发现自己似乎的确是被冷东海给忽悠了。潘碧池愤恨招手,挂在墙上的单刀便已经跃出刀鞘,飞在她的手中了。潘碧池不敢托大,虽然师哥生性好强,绝不会让她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但她唯恐师哥遭了冷东海的暗算,这个小胖子的城府和心计实在让她感觉太可怕。她要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忙,以防小胖子伤到师哥。 冷东海稳稳坐在灰色布口袋中,只露出上半身,他也在观察邬有良和潘碧池的一举一动。冷东海知道,他的屠鹿刀固然强,可邬有良的凝光刀丝毫也不差!他的刀法固然好,可邬有良当年是刀尊的得意弟子,难道刀法会比他差?说冷东海一点儿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让冷东海束手待毙,那也是绝计不会的。 吴家鬼宅东厢房的堂屋虽然不算小,可若是两个高手比武的话,那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过此刻冷东海还站不起来,只能坐打,所以这个空间范围勉强够用了。 邬有良终于出刀了,不再轻视冷东海的他,刀法迅疾如风,暴烈如火,黑色刀光瞬间便将冷东海罩在其中。 做为用刀高手的邬有良,确实得了刀尊凌必空的真传,对刀气的控制近乎完美,凝光刀的刀气只覆盖了冷东海身前身后两尺范围,绝不会伤及堂屋的墙壁。邬有良预计自己和师妹将来还会在这里继续住上一段时间,如果房子毁了还得修,他嫌麻烦的。所以他收敛刀气,只求杀人,不想毁坏建筑。 黑色刀光凛冽,就连冷东海这样的用刀高手也不得不惊叹,这厮好快好强的刀法!冷东海毫不犹豫从袖中抽出屠鹿刀,出手招架抵挡。叮叮当当,转眼间,凝光刀与屠鹿刀就已经碰撞了近百次。 邬有良一边出招,一边惊讶问道:“屠鹿刀?!” 冷东海冷静出刀抵挡邬有良的进攻,嘿嘿笑道:“有眼光!连屠鹿刀都认得!” 邬有良冷笑不止,身为刀尊的徒弟,天下十大名刀之一的屠鹿他岂会不认识?他这把凝光刀,同样是天下十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名刀之一,原是刀尊凌必空送给潘碧池用的,后来被潘碧池转赠给了她的情人邬有良。 潘碧池紧张的望着邬有良和冷东海过招,任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是屠鹿对凝光,冷东海对邬有良。叮叮当当声中,两把宝刀不断碰撞,火花乱迸。 刀气凛冽,堂屋的墙体被四散的刀气波及,已是千疮百孔。邬有良虽然出刀谨慎,可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这座堂屋, 潘碧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年轻胖子远比她想像中要强大太多,虽然他双腿无法站立,可是他就那样自信的坐在地上,手中屠鹿刀上下翻飞,刀法严谨,不露半点破绽,在邬有良疯狂的进攻中,冷东海仍能以屠鹿刀牢牢护住自己的身体,丝毫不落下风。 兵器向来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可是冷东海拿着那柄比菜刀长不了多少的屠鹿刀,竟然能和邬有良斗个旗鼓相当,那么称冷东海和邬有良为当世两大用刀高手,绝不为过。至于这两大高手究竟谁高谁低,究竟最终会鹿死谁手,潘碧池心中涌出的念头却是:未可知。 邬有良发出一声长啸,加快了进攻节奏,他的出刀越加迅疾。可惜,二十个回合后他仍没能拿下冷东海。邬有良心中焦躁不安,愤懑无比。这个年轻胖子此刻可是坐在地上没有起身啊,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都不能快速拿下对手,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昔日刀尊的徒弟就这个水平吗? 其实也不完全怨邬有良,他当年在刀尊的手底下,刀法和内功只学了八成,还有两成没有学全。当凌必空发现他和潘碧池的私情之后,一怒之下要杀了他们,邬有良只能和潘碧池仓皇逃离摘刀山。因此,邬有良所学的刀法不全,发挥不出更强的威力。 尤其在他还没出绝招的情况下,和坐在地上的冷东海打个有来有往也就毫不奇怪了。 冷东海一边和邬有良交手,一边用内力疯狂冲击被封锁的穴道。他现在是无路可退,只能咬着牙以硬碰硬啊。尤其在他内力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这种以硬碰硬的打法,就是一种单纯的消耗。再这样耗下去,用不上半个时辰冷东海的内力就要衰竭。内力一旦衰竭,是什么下场他很清楚。 但是冷东海的担忧不会挂在脸上,他只是努力想要冲破被封的穴道。 可惜,时不我待。邬有良在多次进攻受阻之后确定,冷东海是个很棘手的对手,刀法森严,毫无破绽。他要想快速战胜冷东海,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打下去了。 邬有良大喝一声,刀身上刀气暴涨,如同一道黑色匹练,席卷而来,刀气把猝不及防的冷东海卷了起来,砰一声响亮,冷东海的身体撞破了堂屋的墙壁,被黑色匹练直接丢到了残破的庭院之中。 冷东海的后心撞在庭院中一口原来养金鱼的破旧大缸上,大缸应声碎裂。冷东海跌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屠鹿刀几乎脱手。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滚滚人头落 冷东海挣扎着坐起身,心中吃惊道:“原来这厮一直在留手,他好强的内力!”冷东海只觉得丹田隐隐生疼,连之前的内力也提不起来了,冷东海心中暗暗叫苦。 邬有良狞笑着从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屋子中缓缓踱出,他手中提着凝光刀,落日的余晖洒在庭院中,洒在邬有良的身上,刀上。邬有良面容狰狞,宛若恶魔降世。邬有良得意洋洋问道:“小胖子,你说说,今天你想怎么死?无论你想怎么死,邬大爷都会满足你的愿望!” 冷东海狠狠向邬有良啐出一口血痰,邬有良闪身躲过。冷东海这才愤愤不平骂道:“如果我腿上穴道不被封住,如果我的内力完全恢复,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嚣张?” 邬有良猖狂大笑道:“可惜没有如果!” 冷东海默然,因为邬有良说的是实话。此刻冷东海穴道还未冲开,又受了些内伤,就算能自行疗伤的话,内力损耗也会很大,更何况邬有良根本不会给他自行疗伤的机会?冷东海望着邬有良,眼神狠辣了起来。他决意一搏。你邬有良有绝招,难道我冷东海就没有吗?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打残你! 潘碧池随后也走出屋子,她望向冷东海,眼神中有些许遗憾。这个年轻又聪明的胖子就要死了,可惜了他这一身好功夫。不过这次她没有再为冷东海说话了,这个小胖子刚才欺骗她,实在让她气愤不已。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让这个可恶的小胖子活着,会有很多麻烦,更何况他们师兄妹还收了孙从福的银子? 邬有良提着凝光刀,狞笑着,缓缓走向坐在地上不能动的冷东海。冷东海手中紧紧握住屠鹿刀,他想拼命,可心头又无比绝望。冷东海心中实在不服气啊,难道我冷东海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冷东海坐在地上,仰起头,望向落日余晖的天空,不甘心道:“难道我冷东海注定要死在此处吗?老天哪,为什么!!!”冷东海闭上眼睛,表情悲愤,大声道:“来吧!十八年后,你冷爷爷又是一条好汉!” 邬有良哈哈大笑道:“小胖子,今天你能死在我们夺命无常的手里,也不算丢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邬有良欺负冷东海受了内伤,又见他一心寻死,闭目不看,便径直走到冷东海面前,抡起手中的凝光刀,就像法场上的刽子手砍人一样,重重砍了下去。刀光冷冽。 就在凝光刀落下的一瞬,冷东海左掌忽然重重拍击地面,借势倒飞而出。冷东海闭眼当然并不是真的要寻死,而是为了麻痹邬有良。 邬有良一刀落空,登时知道中计,邬有良大怒,喝道:“小子你找死!”邬有良双脚点地,拔地而起,在空中追赶冷东海,手中凝光刀再度劈砍而出,刀光如大江的波浪,层层叠叠,涌向冷东海。磅礴而凛冽的刀气中,冷东海就如同沧海中被风浪摧残的一叶小舟,身不由己倒撞向吴家正宅的大墙。 就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千钧一发之际,冷东海腿上的穴道竟然神奇般解开了。冷东海大喜过望,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冷东海在空中一个潇洒转身,双脚在主宅的屋檐上重重一点,借势扑向邬有良。冷东海手中的屠鹿刀闪着令人胆寒的青光,如同霹雳一般,当头劈向邬有良。 狂暴的青色刀气,如同蛟龙出海,以摧枯拉朽之力,瞬间便粉碎了漫空的黑色刀气。邬有良大惊,一边竭力出刀抵挡,一边向后急速倒滑而出,冷东海如影随形而来,任凭邬有良如何躲闪,屠鹿刀始终不离邬有良的胸口。邬有良吓傻了,这是超一流高手才有实力啊! 潘碧池站在廊下远远望见这一幕,惊骇得无以复加。她知道邬有良的轻功极好,但却从未见过像冷东海一样灵巧的胖子。森冷的刀光中,潘碧池忍不住惊叹道:原来这个小胖子竟有如此实力! 见师哥形势危急,潘碧池已来不及多想,立刻掠向院中,扑上去,出刀刺向冷东海的后心,攻敌之必救。 冷东海头也不回,只管用屠鹿刀劈砍向邬有良,任凭潘碧池在他后心连斩了十余刀,就算是衣衫破碎,冷东海也不回头抵挡。天生铜皮铁骨的冷东海并不惧潘碧池的单刀,他只一心要割下邬有良的项上人头。 邬有良怒吼连连,不停挥舞着凝光刀,试图以刀幕阻止冷东海的追杀,可惜却是徒劳。他的手腕,手臂等处接连被屠鹿刀的青色刀气划伤,早已鲜血淋漓。邬有良心胆俱裂,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年轻的胖子怎么会有这样超强的实力?再说刚才这小胖子明明内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啊! 冷东海一刀狠似一刀,他必须要抢在内力枯竭前杀死或重伤邬有良才行,否则的话,他就要陷入必死的困境。因为这种拼命的打法是他从楚随心那里学来的,这是研心大法典玄功里的一种短暂提升内力的秘法,叫做三上摩天峰。是研心大法典玄功中的绝技之一,能在短时间内使功力提升三成,但却不能持久。 邬有良不停后退,在庭院中游走,凭着自己修习多年的玄空刀法和轻身功夫苦苦支撑,邬有良不敢以硬碰硬,他知道自己此时不是冷东海的对手。邬有良像被追打的狗一样,在院中转着圈躲避冷东海的追杀,数年来,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 鬼宅的庭院当中,三人舍生忘死一场大战,可怜大小屋子都被三个人的刀气所摧残,两边的厢房最先房倒屋塌,四处都是断壁残垣。 潘碧池加入战局之后,多多少少影响了冷东海的进攻速度。虽然冷东海刀枪不入,可是不代表刀子砍在身上不疼。疼痛使冷东海对邬有良的攻击速度稍微减缓了一些,邬有良这才勉强喘过一口气来。 邬有良眼见不敌冷东海,不由冲潘碧池大声吼道:“师妹,我们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把这座鬼宅弃了,另寻住处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座宅子把小命都搭进去!就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宅子里存放的东西暴露了也没关系,只要他们两个人还活着就好。 潘碧池听了邬有良的召唤,心头猛省。她接连向冷东海劈出几刀,随后掉头就想走。可就在潘碧池转身的一瞬间,邬有良却忽然感觉冷东海刚才那神勇无比的气势毫无征兆的衰弱了下去。 邬有良又惊又喜,难道对方这种的强烈攻势不能持久?可是他又怕这是冷东海的诱敌之计。 一转念间,邬有良咬了咬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如赌一把!邬有良大喝一声,“师妹,双刀合璧!”潘碧池刚想走,却见师哥忽然召唤自己双刀合璧,心知有异,便又转回身,跃到邬有良身边。两个人并肩而立,两把刀同时指向了冷东海。 冷东海的心沉了下去,他也没料到在用出三上摩天峰这样的大招之后,虽然功力短暂提升,但内力会衰竭如此之快。冷东海下意识环顾四周,他想要逃走。因为内力一旦衰竭,连轻功都会受到影响,自己现在不逃,等下就来不及了!可是,冷东海也犯难,毕竟这里他地形不熟。 邬有良眼尖,见冷东海似有逃走之意,马上大声吼道:“师妹,拦住他,别让他走了!咱们再加把劲儿,这小子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潘碧池立刻答应一声,挺手中单刀直取冷东海的胸膛。她先拦住冷东海,不让他借机逃跑。 冷东海探左手去抓潘碧池的单刀,试图空手夺刀,可邬有良的凝光刀已经趁机劈向冷东海的左肩。此时邬有良学了个乖,他不求一击杀敌,只求先伤敌再说!只要能伤到冷东海,他就绝对逃不掉!刚还在想办法逃走的邬有良见敌人的气势忽然弱了下去,虽然不明所以然,但是却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冷东海无奈,只能以屠鹿刀向外一横,试图架住凝光刀。 邬有良狞笑起来,他猛地催动内力,凝光刀上忽然爆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凝光刀的刀气刹那间便裹住了屠鹿刀,一股大力向上一搅,冷东海只觉得手腕一麻,再也握不住屠鹿刀,屠鹿刀凌空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插在了正屋廊下的一根柱子上。嗡一声响,屠鹿刀插在柱子上,刀身晃动不止。 冷东海心一凉,完蛋了,自己所用绝招的时间太短,自己最终还是没能摆脱敌人的毒手!就在他一愣神的瞬间,潘碧池已经一掌打中了冷东海胸口,冷东海倒飞出去,撞在正房的墙上,硬生生把墙给撞出一个人形大洞来。冷东海跌入屋内。 邬有良疾掠向前,冲进屋内,提起正在吐血的冷东海,又丢回庭院中。 冷东海刚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邬有良便上前一脚将冷东海踢翻在地,随即举起手中宝刀,恶狠狠劈下。凝光刀在夕阳的余晖中划出一道黑色弧线,重重劈向冷东海的头顶。冷东海内伤不轻,此时想躲闪也已经来不及了,冷东海索性把眼一闭。 只听到咔嚓一声响亮,人头滚落在地。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救命的屏障 邬有良抡起宝刀去砍冷东海,冷东海伤重倒地,只能闭目等死。只听到咔嚓一声响亮,人头落地,邬有良的尸身栽倒,人头滚落到一旁,血溅满地。一道磅礴的剑气在斩落人头之后仍就向前,将正屋的廊檐下的一根柱子连同大墙一起摧毁,房倒屋塌瓦片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全身罩在黑色斗篷内的人冷眼望着这一切,将一把巨大的紫色宝剑收回剑鞘,背在身后,这才缓步走向冷东海。 冷东海听到声音异常,急忙睁开眼睛,当他借着夕阳的光芒看清了罩在黑色斗篷内那张英俊的面孔时,不由失声道:“大哥!你来救我了!” 穿黑色斗篷的人正是楚随心的元神,楚随心走到冷东海面前,伸出手按在冷东海的肩膀上,内力源源不断涌入冷东海的经脉之中,替冷东海疗伤。楚随心沉声道:“东海,你没事吧?” 冷东海心有余悸道:“大哥,你来得正好!你要是再晚来片刻,咱们就得来世再见了!” 楚随心笑了笑,出言安慰道:“你没有夭折之相,命不该绝,所以我及时赶来了!” 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到的潘碧池目瞪口呆,什么也顾不得,丢了手中单刀,扑上去抱住邬有良的尸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师哥!”潘碧池抱着邬有良的尸身嚎啕大哭,她和邬有良逃离卸刀山之后,十余年来一直相依为命,没想到今天邬有良竟然死于楚随心之手。 楚随心见冷东海的内伤略有好转,便问道:“兄弟,你伤也好一些了,咱们走吧?” 潘碧池抬起头,用朦胧的泪眼看着楚随心,咬牙切齿道:“王八蛋!你杀了我师哥还想走?你给我师哥偿命!!!” 冷东海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屠鹿刀,摇头道:“潘碧池,连你师哥都不是我大哥一合之敌,你武功还不如你师哥呢,又何苦自讨苦吃?” 楚随心侧过头看了一眼潘碧池,眼神冰冷道:“除了敌人之外,我不打女人,你最好识相些,闪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若潘碧池是个男人,刚才楚随心也就连她一起杀了。 潘碧池根本不为所动,伸手从地上抓起邬有良的凝光刀,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小王八蛋!你有什么本事?你若不是元神状态,会如此轻易就杀了我师哥?” 说来也是,像楚随心这样的元神状态完全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半点儿声音也没有,根本防不胜防。若是说平常的高手,就算再高明的轻功,在同等级的高手耳中也总是有轻微声音的。若是以楚随心的武功正面和邬有良对敌的话,没有四十招绝对分不出高下来。 潘碧池是刀尊的弟子,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元神状态意味着什么。而且对方如此年轻,就能做到元神出壳,那么说明对方不止是武功高,而且还是修天道的高手。对于一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讲,天道、武道双修,而且都达到了极高境界,这简直让人难以想像! 不过正面对敌时,潘碧池并不惧怕楚随心的元神,堂堂刀尊弟子,怎么可能不习练一些对付类似主流武功之外的旁门左道之术。潘碧池右手仗着单刀,左手掐了一个阴雷隐魂诀,口中恶狠狠念动咒语。 楚随心立刻觉得头昏脑胀起来,楚随心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支撑不住,险些摔倒在地,幸亏旁边的冷东海见势不妙扶了楚随心一把,楚随心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形。楚随心吃了一惊,他知道武林中有对付元神的手段,却没想到面前这个面容娇美的女人会这样的咒诀。 楚随心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冷东海气愤道:“这娘们儿和那个死鬼并称什么夺命无常,以前是刀尊的弟子!” 楚随心震惊不已,这才开始正视面前这个女人。楚随心之前只听说这两个人是夺命无常,并不知道这两个还是刀尊的弟子。刀尊的名号在武林中并不次于武榜前十的高手,而且刀尊算是武林道上正义人士之中的巨擘,大人物。他的弟子就算混得再差,也不至于跑到桑兰国来做杀手吧? 潘 (本章未完,请翻页) 碧池恶狠狠咒问道:“小王八蛋,今晚老娘就让你魂归地府!” 楚随心只觉得头昏眼花,连气也喘不上来,不要说提起内力,就是连正常走路都已经不可能了。楚随心强撑着不倒下,以意念控制背后的紫晶剑。一道紫光划过天际,紫晶剑出鞘,凌空跃起,在楚随心四周划出一道环形的紫色剑气屏障,将楚随心和冷东海护在其中。楚随心颓然坐在紫色剑气屏障内。 潘碧池见状大怒,抡起凝光刀向前,大力劈砍紫色剑气屏障,可惜那道由紫色剑气所构成的屏障异常坚硬,她连劈了十几刀,紫色剑气屏障上才出现一丝不易觉察的裂纹。 楚随心坐在紫色剑气屏障中,有气无力道:“这位穿白衣的大娘,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想破坏屏障?你就算把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也够你忙到天亮了!” 潘碧池气愤骂道:“小王八蛋,就算你躲进龟壳里也没用!老娘打不破你的屏障还咒不死你吗?我要咒得你体无完肤!”潘碧池围着紫色屏障疾走,口中不停念动咒语,试图困毙楚随心的元神。 楚随心结跏趺坐,坐于紫色剑气屏障中,满头大汗,头顶白色蒸气氤氲,竟然是以内力对抗咒语。好在隔着紫色剑气屏障,那咒术的威力减少了不少,否则的话,楚随心连坐都坐不住。 冷东海在一旁着了忙,低声问道:“大哥,这要怎么办才好?” 楚随心勉强分神回复了他一句:“兄弟,你抓紧时间修复内伤吧!你身上伤势颇重,现在就算硬撑着出去也打不赢她,白白搭上一条命!这屏障够撑一阵子的,你能修复多少内伤,咱们就有多少逃出生天的把握!我只能这样撑着,也消耗一下她的内力!” 冷东海这才明白,原来这种能伤害到元神的咒术也要消耗大量的内力。冷东海立刻答应一声,坐在楚随心身旁自行疗伤。冷东海暗自庆幸,如果没有这救命的屏障,可能他和楚随心现在已经完了。这个死了情人已经发了疯的妇人一定会把他们两个大卸八块的!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阴险的婆娘 夜微凉,吴家鬼宅庭院中,紫色光芒闪耀,直冲天空。潘碧池已经近乎疯狂,她心中带着一份执念,一心要杀楚随心。就算念咒念得嘴唇都麻了,劈砍累得手都木了,可是潘碧池仍在不停的劈砍紫色剑气屏障,锵锵之声不绝于耳,剑气屏障上,一道巨大裂纹已经清晰可见。 困坐在紫色剑气屏障中的楚随心不停调运气机抵抗潘碧池的咒术,他的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液,但仍旧硬撑着不倒下,他要给冷东海创造疗伤的机会,只要冷东海的内伤恢复到足以击败内力正不停消耗的潘碧池即可。 冷东海一面痛苦的自行疗伤,一边向楚随心讲述潘碧池和邬有良的事情,楚随心这才知道原来这对鸳鸯杀手是为了逃避刀尊的追杀才到桑兰国来的。以刀尊在武林中的地位,竟然做出这样让人不齿的事情来,楚随心实在不能理解,楚随心不由为潘碧池和邬有良叹息。 一个时辰后,楚随心头上氤氲的白色蒸汽更加浓烈,而他嘴角流出的血色也更黑了,楚随心坐在剑气屏障中,身体摇摇欲坠,显然要撑不住了。冷东海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了,提着屠鹿刀站起身道:“大哥,让我去试试吧!至少我能打断她的念咒节奏!” 楚随心强撑着问道:“东海,你能行吗?” 冷东海举起屠鹿刀,狞笑着道:“行不行也得试试了!大不了我和她同归于尽!只要能打断她念咒的节奏,你能缓过来,咱们就有逃生的机会!我若是没受伤,她的武功并不比我强,只是现在我受伤,大哥又被她的咒术困住,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楚随心点头道:“好!那我要撤去剑气屏障了!”楚随心收了内力,恰好潘碧池一刀又砍过来,紫色剑气屏障在白色刀气撞击下,轰然坍塌,化为阵阵紫气,消散在空气中。 吴家鬼宅庭院中,紫色光芒刹那间消失,只余月光的清辉洒落在地上。失去了剑气屏障的保护,楚随心瞬间便仆倒在地。 潘碧池见紫色剑气屏障坍塌,心中杀机大盛,提着凝光刀直扑楚随心,就想下手,她自信用咒术加凝光刀可以轻易杀死楚随心。她想的是挺好,可一旁的冷东海如何能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这样的机会?冷东海提着屠鹿刀一个跨步,挡在了楚随心身前。 冷东海喝道:“潘碧池,你现在醒悟还有机会,只要你肯放下手中刀,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否则的话,今晚你性命难保!” 潘碧池满脸寒霜,不屑一顾道:“就凭你这个半死不活的胖子也能挡住老娘?做你的清秋大梦吧!你要是识相,就快滚到一边去,或许老娘一高兴,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至于躺在地上这个小王八蛋,他已经九死一生,索性让老娘再送他最后一程,也算是积德行善!” 冷东海见她坚持不退,也不再废话,疾步前冲,手中屠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潘碧池。 潘碧池嗤笑一声,她昔日好歹也是刀尊的弟子,什么刀法没见过?这根本没有任何新意的刀法如何能伤到她!潘碧池向左平移三尺,轻松避开冷东海的屠鹿刀,随即一抖手中凝光,一刀扎向冷东海的腰。如果这个小胖子不介意死,她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冷东海也是用刀高手,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人早已经跃身而起,双脚在凝光刀面上一点,在空中一个空翻,屠鹿刀带着青色的狂暴刀气,削向潘碧池的后脑海。 潘碧池向前一伏身,却是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向仆倒在地的楚随心。狞笑着一刀斩向楚随心的脖颈,好一个狠毒的婆娘,原来她念念不忘杀了楚随心替师哥报仇,她对冷东海出手,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一个空翻落地后刚站稳身形的冷东海大怒,手中屠鹿刀一撩,一道青色刀光凌空席卷而来,又快又狠,直斩潘碧池。 潘碧池见这招凶狠,不敢轻敌,不然没杀成楚随心,自己先要被腰斩成两截。潘碧池随手一刀劈出。白色刀光一闪而出,与青色刀光撞在一处,两记刀光在空中轰然撞在一起,都消弭于无形。冷东海嘴角渗出血丝,潘碧池则被震退两三步远。 冷东海凌空赶来,只见他两眼发红,手中屠鹿刀大力劈砍向潘碧池,刀光滚滚,声势骇人无比。刀光裹挟着风声,将潘碧池裹在当中,庭院中那棵已经被刀光斩断的桂树更是被狂暴劲气连根拔起,倒飞出庭院,撞在主宅的断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轰隆一声响亮,断墙倒塌,半截桂树又滚出几丈远,撞在残破的院墙上才停下来。 潘碧池全凭数尺白色刀气护住身体才没受伤,却也被逼退了七八步远。后退时,潘碧池不忘进攻,迅即催出一股刀光,削向冷东海。潘碧池退到破碎的大缸边上,怒目而视道:“小胖子,你今天可是打死也要护着这个小王八蛋?” 冷东海手中仗着屠鹿刀,不顾左臂伤口滴血,狞笑道:“想杀老子的兄弟,没那么容易!要么老子宰了你这婆娘,要么你有种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原来冷东海先前因为内力不足,被邬有良袭击之后,受的内伤颇重,所以对敌时自保能力不足,被潘碧池一刀撩中,左臂受了伤。 潘碧池阴恻恻笑道:“小胖子,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左臂发麻?哼,老娘我刚才在刀上抹了毒!看毒不倒你!你就在那里死鸭子嘴硬吧!我看你有多少血可以流,看你还能硬撑几时!” 冷东海吃了一惊,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左上臂的伤口,就在他低头的一瞬,潘碧池已经再度扑上来,举刀虚劈,只见数朵由刀气凝成的三彩刀花飘飘而来,撞向冷东海。 那三彩刀花绚丽无比,可是其中蕴含的劲气颇强,冷东海急挥屠鹿刀,试图斩碎三彩刀花。屠鹿刀瞬间撞上刀花,可惜并没能将刀花斩碎。冷东海忽然觉得情况有异,也来不及多想,近乎凭借本能急速回身,劈出一刀,将从身后地下钻出来的一股阴冷刀气劈碎。 原来潘碧池所用三彩刀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身后这一记潜伏在地下的刀气才是真正杀招。潘碧池见状,竟然收了凝光刀,遗憾笑道:“可惜了!这一招没能杀了你!不过老娘今晚要慢慢磨死你!” 由于潘碧池这半天和冷东海纠缠,没有顾得上念咒语,楚随心感觉身上略好过了一些,呻吟一声,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楚随心受伤颇重,眼神呆滞。冷东海心头着急,就算自己受了伤,可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大哥怎么办?带着他无法避开这婆娘的追杀啊! 正在这时,忽然从鬼宅大门外奔进来一个紫衣女子,也不吭声,直奔楚随心而来。冷东海给这紫衣女子吓了一大跳。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天降救兵 一名身后负着宝剑的紫衣女子忽然从鬼宅大门外出现,径直越过残破的垂花门,狂掠到主宅的庭院中。紫衣女子见楚随心坐在地上摇摇晃晃,眼神呆滞,嘴角流着黑血,不由吃了一惊,她立刻直奔楚随心而去。 冷东海正愁怎么对付潘碧池呢,受了重伤的他对付潘碧池并不轻松,正当他准备鱼死网破之时,忽然半路又杀出来一个人直奔楚随心而去,这让他如何不心惊?原来敌人还有同党!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已是分身乏术啊!冷东海的心,比院中的井水还凉! 等那名紫衣女子到了楚随心近前,冷东海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冷东海不由惊喜交加,大声道:“老-胡?!哎呀老-胡,你可来救命了!”原来这名紫衣女子不是别人,却是胡铮珠。 冷东海心里的石头一下落了地,只要胡铮珠一到,什么都好办了!就连自己不受伤的时候都打不赢胡铮珠,内力已经消耗不少的潘碧池就更不是胡铮珠的对手了!生死关头,忽然来了强援,冷东海顿时精神大振! 胡铮珠蹲在楚随心身旁,扶住摇摇欲坠的楚随心,声音焦急道:“侯爷!你没事吧?”胡铮珠抬起头,又怒视冷东海道:“冷胖子!你是怎么保护侯爷的?!啊?侯爷要是有什么闪失,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铮珠是真急了,之前从她千岁山发过毒誓,从此跟随楚随心保护楚随心,直到楚随心完成心愿之后,她才可以离开楚随心,丘不语道长才会解除对她的禁咒。当初她可是向丘不语道长和野苦禅大师做过郑重承诺,一定会保护好楚随心的。 当时丘不语道长不放心,在胡铮珠丹田处种了一颗法丹,法丹的根子在丘不语手里。当时丘不语放过狠话,说你胡铮珠要是保护楚侯爷不力,贫道种在你体内的法丹自会取你性命!你要是能够改邪归正,弃恶从善,帮楚侯爷了却心愿,贫道自会饶过你,让你有修仙修道的机会! 胡铮珠是见识过一僧一道本事的,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她自从跟了楚随心之后,一路兢兢业业,从不懈怠,生怕楚随心遭遇什么不测。如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出了事,她的前程也就如梦幻泡影了。而且楚随心夫妇二人对胡铮珠极好,有如家人一般爱护,胡铮珠心中对此极为感动,只恨不能对楚随心以身相许。 现在她见到楚随心被人伤成这个模样,真是怒发冲冠! 冷东海一脸尴尬之色,他不是不想保护楚随心,他受伤太重,能自保都已经不易。刚才他在这里和潘碧池缠斗,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楚随心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知道是胡铮珠来了,这才睁开眼睛,楚随心一看到胡铮珠,心情大好。胡铮珠一来,就可以脱困了,看来今晚他的坚持颇有意义。楚随心强撑着笑道:“铮珠,不要责怪东海老弟,他受了重伤,能拖住这个女人就已经是他尽力了!要不是他拼死向前,恐怕本侯早已经归位,就等不到你来了!” 胡铮珠不敢顶撞楚随心,低眉顺目道:“是,侯爷!是奴婢错怪冷胖子了!”胡铮珠从怀中取出带着体温的水囊,拔下塞子递到楚随心面前,柔声道:“侯爷,你伤得可不轻,先喝口水润润喉咙吧!等下就让奴婢打发了这个贱人!” 楚随心是元神状态,自然无法直接喝水,于是低下头,用鼻子在水囊边吸了几口水气,顿时觉得精神好多了。楚随心精神大振。 胡铮珠收了水囊,放入怀中,站起身,拔剑出鞘。好一把青色宝剑,真真是三尺青锋剑,剑气破长空!胡铮珠平时极少拔出兵器,今天显然是真怒了!胡铮珠望着潘碧池,眼中冒火,厉声高喝道:“贱人!你敢伤害我们侯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潘碧池自然不是傻子,从这名紫衣女子进了庭院之后,她就觉得情况不妙。这名紫衣女子身上的杀气比潘碧池自己身上的杀气还要重!这得是什么人,身上才能有如此重的杀气?潘碧池想逃,可她有一种直觉,她绝对逃不出这个女人的手心,于是她不安的问胡铮珠道:“你是什么人?!” 胡铮珠轻蔑一笑,用左手撩了一下发丝,眉毛一挑,眼睛立起道:“奴家是楚随心侯爷驾下大护法,原来的千岁山绝命洞洞主胡铮珠!白衣贱人,你叫什么名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潘碧池如遭雷击,一脸难以置信望向楚随心的元神,结结巴巴道:“他,他就是安越侯楚随心?”潘碧池心中悔之无及,动手之前她怎么就没问问这人的名字呢!她一心只想为师哥报仇,就少问了一句。本来这人是冷东海的同党,应该和楚随心有关,可她也没想楚随心竟然有元神离体的本事,会亲临鬼宅救人。 潘碧池以为这人最多就是楚随心手下什么侍卫头领之类的,本来她也是决定给师哥报了仇之后,就离开这伤心地,再也不回来了,却没想到自己会在无意之中几乎毁了楚随心的元神。潘碧池彻底慌了手脚,这下祸可闯大了! 胡铮珠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连名字都不肯报,不由怒火更盛,仗剑向前,向潘碧池逼了过去。 潘碧池这才反应过来,大声道:“我不知道他是楚随心啊!” 胡铮珠纵身前掠,速度如同闪电,一脚就把还有些愣神的潘碧池踢倒在地上。潘碧池本就武功不如胡铮珠,又加上内力消耗过大,再加上猝不及防,所以被胡铮珠一出手就打倒在地上,她手中的凝光刀也摔出去两丈多远。胡铮珠低下头,用脚踩住还想挣扎的潘碧池,咬牙举起手中三尺青锋,就要割下她的项上人头。 潘碧池慌得不轻,高声叫道:“姑娘饶命!侯爷饶命!我真不知道是侯爷驾到啊!” 坐在地上的楚随心忽然发话道:“铮珠,手下留情!杀她无益,就留她一条性命吧,她也是个可怜的苦命之人!” 胡铮珠听到楚随心替她求情,不由惊怒道:“侯爷!她要杀你,你反倒要饶了她?” 楚随心苦笑了一下,叹息道:“也怪我先前轻敌了!今晚本侯这个亏吃得可不小,所以也算是对我的一个提醒!你杀她无益,不如留她一条性命好了!潘碧池,你可愿意归顺我?你如果愿意归顺我,我就饶你一条性命,留你在我身边听用,待罪立功!” 潘碧池高声道:“奴婢愿意啊!侯爷!只求侯爷高抬贵手,留我一条命!我从此愿意真心归顺侯爷!任侯爷驱驰!”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献宝 胡铮珠不敢违抗楚随心的命令,只好一脸不情愿的收了宝剑还鞘,胡铮珠收了脚,放潘碧池爬了起来,胡铮珠怒视潘碧池,愤愤不平道:“真是便宜了你!死贱人,你还不叩谢侯爷不杀之恩?!” 潘碧池立刻整理衣襟,膝行向前,匍匐在楚随心面前,声音颤抖道:“奴婢潘碧池,叩谢侯爷不杀之恩!潘碧池从今日起任由侯爷驱驰,绝无二心!” 虽然潘碧池听到楚随心吩咐胡铮珠不杀她,却不知这话是真是假,是否出自楚随心的真心。毕竟自己把这人搞得这么惨,或是这人接下来要用什么恶毒手段报复自己,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因此潘碧池心中仍然惶恐不安。 楚随心看透了潘碧池的惶恐,于是呵呵笑道:“你的咒术很强,今晚本侯的性命都几乎葬送在你的手里!”楚随心说着话,咳了起来,胡铮珠慌忙上前,给楚随心捶背,又把楚随心从地上搀了起来。 潘碧池惶恐无地,以头伏地,结结巴巴道:“奴婢也是无心之失,奴婢不知是侯爷驾到,所以才冒犯了侯爷虎威,奴婢死罪啊!侯爷不杀之恩,潘碧池结草衔环也难以为报!奴婢这些年和师哥靠着替人杀人为生,也积攒了有数万金,奴婢情愿把这些钱都献出来赎罪,请侯爷恩准!” 楚随心哈哈一笑,洒脱道:“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嗯,有银子那当然是好事了!其实这一段时间,也是本侯做事情相对顺遂,所以难免有些轻敌懈怠,今天也多亏你让我吃了个亏,我才把不可小觑任何人的道理再度重视起来!我今天杀邬有良的时候,就是没把你这个武功远低于一流高手的女子放在眼里,所以才会吃这么大的亏!” 潘碧池这才敢站起身,却仍是一脸紧张的望着楚随心,生怕楚随心突然翻脸,把她拖出去砍了。可是看了半天,却发现楚随心面容和蔼,并无半点儿要杀她的意思,她心里这才略略放松了一些。潘碧池心中暗道:看来决定把银钱献出来果然是对的,有了钱,这位侯爷就面色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悦了。 不知为何,潘碧池心里忽然又有些欣慰,平时,她跟着邬有良,东躲西-藏,生怕遭到刀尊凌必空的追杀。如今忽然有了楚随心做靠山,是不是就再也不用怕凌必空了?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刚被楚随心一剑斩去大好头颅的师哥,不由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夺眶而出。 邬有良又何尝不是过于轻敌,才被悄无声息降临的楚随心元神给一剑斩了。都说生死有命,可如果这事摊在自己身上,谁还能保持大度呢?可邬有良若不是想杀冷东海,怕也不会落得个如此身首异处的下场吧! 楚随心侧过头,微笑着问胡铮珠道:“铮珠,你来得好及时啊!这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胡铮珠略一躬身,这才幽幽道:“奴婢刚在孙宅院中巡视,却远远看到城西这里紫光冲天,奴婢不知何故。于是我去见过大夫人,夫人对我说,侯爷的元神出壳了,只有肉身坐在床上,可头上却雾气氤氲,一定是在哪里遇到了大-麻烦!奴婢把城西有紫光冲天的事情告诉了夫人,夫人就差我前来打探情况,速速回报!” “因此奴婢就往这紫光的方向赶来,不想离此处还有数里,那紫色光芒却忽然消失了。奴婢只有循着刚才紫光的方向一路行来,结果意外发现这里有一座荒废的宅子,院子里似乎还有兵器撞击的声音,奴婢怕侯爷有危险,急急忙忙进了院子,果然就在这宅子里遇到了侯爷!” 楚随心失笑道:“你说城西有紫光冲天?那必然是紫晶剑剑气的光芒了!看来本侯这是命不该绝,自有宝剑和高人相助!好了,既然已经没有事了,那咱们就回去吧!回去把那个偷宝珠的贼抓出来!” 潘碧池急忙上前,啜泣着向楚随心哀求道:“侯爷,我师哥惨死在这里,尸骨未寒!看在奴婢和他同门多年,又做了多年事实夫妻的份上,请侯爷准许奴婢把师哥安葬在这里!也算了结一段情缘!从此奴婢就安心为侯爷做事!” 胡铮珠立刻拔剑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鞘,对潘碧池怒目而视,毫不客气道:“偏生你这娘们屁话多!侯爷留你一命已经是对你开恩!依着我的意思,刚才就一剑剁了你!你们师兄妹联手,几乎害了我们侯爷和冷胖子,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你还敢提各种要求!” 楚随心摇头劝道:“诶,铮珠,义气不可废!她与她师哥多年的感情,今天她师哥意外死在我的手下,是她的不幸。如今她想要为她师哥寻处墓穴安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是有情人嘛,由她去吧!” 潘碧池慌忙又跪倒在地,叩头道:“奴婢谢侯爷!” 胡铮珠横眉立目,剑指潘碧池,厉声道:“潘碧池!从今天起,你会留在侯爷身边做事,可只要是让我发现你对侯爷有不轨之心,我立刻一剑斩了你!你听到了没有?” 潘碧池战战兢兢道:“听到了!听到了!胡姑娘,今天侯爷开恩,能放我一条生路,潘碧池已是感激不尽!我也情愿献出全部的金银宝贝,绝不敢有负侯爷的信任!” 冷东海忽然想起一事,大笑道:“姓潘的,你一说金银宝贝,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手头有没有什么宝贝珠子之类的东西?咱们侯爷要用!” 潘碧池见楚随心和胡铮珠都一脸关注的望着她,有些不明所以然,她想了半天,这才答道:“我是有一颗珠子!是我和师哥四年前在桃黄郡得来的宝物,叫做隐光珠。这颗珠子原来产自南洋窝罗国,晴天的时候平平无奇,一到晚上或是下雨阴天,就会焕发出异彩,可供照明,又能帮人治疗毒伤,所以极其珍贵!” “可是我们得来之后,也就新鲜了两天,然后就放在盒子里,一直束之高阁,再没有用过了!如果这颗珠子对侯爷有用的话,潘碧池愿把宝珠献给侯爷!” 冷东海、楚随心、胡铮珠三人相视大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两天大家都在为准备送给百鸟庄主严无忌母亲大寿的礼物发愁,却没想到在潘碧池这里就有!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明察秋毫 匆匆查点了一下潘碧池和邬有良这些年积攒的财物后,楚随心一行人连夜离开了吴家鬼宅。回来的路上,胡铮珠见楚随心受伤颇重,因此心头仍是怒火难消,她非逼着潘碧池背着楚随心走路不可,可怜潘碧池走了个娇-喘吁吁。等他们回到了孙伯通的宅子时,已经是接近天亮。 四个人没敲门,直接越墙而入,以孙宅护院的武功,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出了宅子又进了宅子。之前胡铮珠走的时候也没有向护院打过招呼,所以回来若是敲门就会显得怪怪的,何况还多了一个潘碧池呢? 楚随心元神穿墙而入之时,冷若霜正抱着飞鱼剑,满眼焦灼望着楚随心的肉身,冷若霜焦急的神态让楚随心大为感动。楚随心见状,急忙元神归位,放下正结跏趺坐的腿,开口道:“六师妹,我回来了!” 冷若霜见楚随心的肉身动了,人也说话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冷若霜站起身,把宝剑挂在墙上,又给楚随心倒了一碗茶,这才笑道:“五师哥,你可回来了!都快急死我了!有东海的消息吗?你见到铮珠了吗?”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笑道:“大嫂子,你可真惦记兄弟我啊!嘿嘿,我回来了!铮珠也在!咱们这趟出去不算白忙,一点儿也不亏,还赚了一个美人儿回来!” 冷若霜起身开门,把冷东海、胡铮珠和潘碧池让了进来。冷若霜见潘碧池面罩黑纱,自然有些莫名其妙,问胡铮珠道:“铮珠,这位是?” 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悦道:“潘碧池,这位就是主母,我们的大夫人,你还不快拜见大夫人?” 潘碧池甫一见了冷若霜,心头就惊讶无比,心道:“好一个沉鱼落雁的女子!” 潘碧池听到胡铮珠说这位是大夫人,还叫她下拜,这才知道原来这位是楚随心的媳妇。潘碧池慌忙跪倒在地,向冷若霜磕头,声音低低道:“奴婢潘碧池,见过大夫人!” 冷若霜急忙俯身把潘碧池扶了起来,笑道:“这是侯爷新收的人?让我瞧瞧!”冷若霜轻轻撩起潘碧池的面纱,惊讶道:“哟,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个美人儿!”随后又打趣道:“瞧瞧咱们侯爷,一路上收了这么多美丽的女子,都快要组成一支娘子军了!瞧瞧,这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我见犹怜!” 潘碧池惶恐摇头,羞惭道:“大夫人说笑了!大夫人有沉鱼落雁之姿,羞花闭月之貌,真如中天皓月一般,大夫人才是真正的美人儿!相比之下奴婢不过是腐草萤光罢了,又怎么敢比夫人?” 胡铮珠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大夫人,你可不知道,这位如花似玉,差点儿把侯爷给害死!亏得侯爷大人有大量,对她手下留情,不然我就一剑下去!我告诉你,如花似玉,从今后你就是侯爷的人,凡事都要听咱们大夫人的!你要是敢违逆大夫人的话,可别怪本姑娘我不客气!” 冷若霜笑着打圆场道:“铮珠,你呀!人家毕竟是刚来的,你可不能这么吓唬人家!都坐吧,你们都平安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冷东海和胡铮珠都自己找座位坐下了,潘碧池却不敢坐,在一旁战战兢兢道:“侯爷和大夫人在此,哪有奴婢的座位?奴婢还是站着的好!” 楚随心又累又乏又饿,昨晚元神又受了重创,自然精力不济,于是楚随心轻轻靠在床头上休息。楚随心见潘碧池不敢坐,取笑她道:“你呀,昨晚动手打我的时候不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吗?怎么现在又客气起来了?” 潘碧池顿时手足无措道:“侯爷,那时奴婢不知道侯爷的身份!当时奴婢要知道是侯爷大驾亲往,打死奴婢也不敢对侯爷出手!” 楚随心笑道:“叫你坐你就坐吧,我这里规矩没那么多,随意些!不过呢,忠诚是本侯最看重的品质,希望你不要让本侯失望!” 冷若霜在一旁笑道:“既然来了,以后就好好跟着侯爷做事,侯爷亏待不了你!”潘碧池连连称是。 楚随心又对胡铮珠道:“铮珠,你去看看孙三公子起床了没有,如果他起床了,你就告诉他,说我们侯爷说了,叫三公子的人到后院地牢里把孙从福给提出来!问孙从福,他知道那颗宝珠的下落!”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胡铮珠又惊又喜,急忙答应一声,往主宅去了。冷东海放下手里的茶碗,惊讶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孙从福在后院地牢里?那颗珠子又是怎么落在孙从福手里的?” 楚随心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孙伯通果然亲自带人押着孙从福从后院地牢赶了过来。孙伯通在门外就大声嚷道:“楚大哥啊,你真是神机妙算哪!竟然把我家里的内贼给抓了出来!我就说嘛,冷统领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贪图我们的宝珠!我孙伯通亲自登门给楚大哥和冷统领赔罪!” 冷若霜赶忙起身打开房门,把孙三公子和河成灵让了进来。后面有两名护院把孙从福押了进来,一名护院一脚把孙从福踹跪在地上。 孙从福哀号道:“三少爷饶命!楚侯爷饶命啊!小人也是一时贪念!” 孙伯通转回身,怒斥道:“现在知道嚎丧了?昨天偷宝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嚎呢?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 孙伯通笑问道:“楚大哥,你如何知道是有内鬼偷了宝珠呢?” 楚随心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个已经被扭坏了的锁头,正是阎王柜那把被人扭烂了的破锁头。孙伯通等人见楚随心拿着那把破锁头,都一脸莫名其妙。 楚随心嘴角翘起道:“这把锁头是被人用钥匙扭开后,才拧烂的锁头,所以阎王柜的机关当然没有发挥作用!能拿到钥匙又不被察沈的,当然不会是外人!只会在你宅子里的近侍!” “且不说冷东海不是这种贪图富贵的人,他就算逃走,难道连随身的包袱都不带走的吗?况且当时刚刚出事,冷东海人不见了,可你这宅子却没有少一个人,那肯定是家贼仍在了!所以我才让人在院中盯着,不许这宅子里的人随意出门的!” 孙伯通一拍大腿,叹息道:“楚大哥真可谓是明察秋毫啊!这样的细节都给你看得清清楚楚!可怜,我只见锁头被人给拧烂了,先入为主认为是从外边来的强盗!却没想到……唉,惭愧,惭愧!我治家无方,被家里的奴才给欺哄了!我真是个笨蛋!”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疑心生暗鬼 楚随心见孙伯通懊恼,大笑安慰道:“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人乎?三公子又何必为此事烦恼!既然这偷走宝珠的内鬼已经抓到了,就请他把宝珠交出来吧!毕竟宝珠是你要送给严老夫人的寿礼!” 孙伯通眉开眼笑道:“楚大哥,这次可多亏了你!不然我那宝珠可就保不住了!诶,对了,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楚随心当然不会告诉他真实情况,只是靠在床头笑道:“昨晚修习内力太勤,结果不小心伤到自己的经脉了,估计要缓上一阵子才行了!”楚随心不想说自己元神受伤的事情,这种事泄露出去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孙从福见冷东海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不知道冷东海到底是人还是鬼。冷东海上前,揪着孙从福的衣领怒道:“小子,我和你何怨何仇,你要害我!要不是我大哥赶去救我,老子真要死在你手里了!” 孙从福这才知道,原来冷东海没死。孙从福傻愣在那里,如痴如醉,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昨天明明是冷东海的鬼魂来找自己索过命了,他怎么又活了? 昨天下午,楚随心元神出壳。因为在白天的时候元神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楚随心只能给元神披上黑色斗篷在孙宅之中乱转。楚随心一心想要查找冷东海失踪的线索和真相。 当他转到跨院孙从福屋中时,刚好看到孙从福坐在自己屋中自斟自饮,孙从福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得意洋洋的取笑冷东海,嘟嘟囔囔祝冷东海早些死,还说可惜了老子一千多两银子。楚随心不由心中一动,心道:这人为什么咒冷东海早死?什么又是可惜了一千多两银子?此人必然和宝珠失窃有关,并且他知道东海兄弟的下落! 楚随心也是个淘气的人,转念一想就有了主意。反正他是元神状态,只要不想让普通人看到,就不会给普通人看到。于是楚随心隐身在房子的横梁之上,故意粗起嗓子,装作冷东海的声音:“我死得好惨啊!孙从福,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我命来!” 孙从福一向好酒贪杯,无论大事小情他都要喝上几杯。此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他早已把被麻翻的冷东海交给了夺命无常的男无常邬有良。落在邬有良手里,冷东海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冷东海这一死,宝珠失窃就是悬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是他偷的也是他偷的,反正死人也不会从地下钻出来替自己辩解。 他正兴高采烈喝着小酒,忽然听到房中传来冷东海的声音。孙从福顿时吓了一大跳,他急抬起头四下看时,哪里有人影。孙从福可被吓得不轻,酒一下就醒了一半。疑心生暗鬼,更何况楚随心的元神真真切切藏在孙从福的屋中呢! 孙从福头上冷汗直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天祷告道:“冷大侠,小人也是不得已啊!我明天就去请高僧替你超度亡灵!求你放过我吧!” 楚随心粗着嗓子,继续吓唬孙从福道:“孙从福,你这坏人,你害了我,又嫁祸给我!如今我死了,成了冤魂,孤魂野鬼无处可去!我已经在阎王爷那里告了你一状,阎王爷叫我和牛头马面同来,捉你的灵魂去阴司地府对质!” 孙从福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不停颤抖,高声道:“冷东海!冷大侠!冷爷爷!我原也不是想故意害你,只是,只是我听说这群人中,只有你是孤儿一个,你死了也不会有人太关注你,所以,所以我就选了你下手!你老人家在阎王那里一定要口下留情,可千万留我一条生路,我一定请高僧为你超度亡魂!让你早日超生!” 楚随心听到这里,不由冲冲大怒,果然冷东海是被这贱人陷害了!楚随心立刻上前,把孙从福封住穴道,省得他乱喊。楚随心直接把孙从福给拎到了后院的地牢之中,刚才神游的时候,楚随心到地牢已经转过了。此时地牢里并没有人。 楚随心把孙从福用绳子捆在地牢的柱子,这才解开他的哑穴。楚随心满腔怒火,抓起鞭子就是一顿猛抽,把孙从福打得皮开肉绽。可怜孙从福挨了鞭子抽,还看不到人,就真以为是鬼来捉他了,孙从福又惊又怕,直接尿了裤子。 随后楚随心一问,这小子乖乖竹筒子倒豆子,全都交待了。楚随心一听说他把冷东海交给了夺命无常邬有良,邬有良会杀死冷东海时,气得恨不能把孙从福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喂狗!但楚随心仍然镇定的套孙从福的话,从他嘴里问出了那名绰号夺命无常杀手所住的大概位置。 随后楚随心威胁孙从福道:“孙从福,今晚我要把你小子关在这里一晚上,你要是敢出声,我就把你的灵魂收走,叫你永世不得超生!你要是乖乖的不出声,等我取了那夺命无常的小命之后,明天回来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你自己说,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孙从福一听还有活路,涕泗横流道:“我愿意活!我愿意活!冷爷爷你放心!我绝不出声,就算放屁我都憋回去!” 楚随心冷声道:“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楚随心急匆匆出了孙宅,直奔城西吴家鬼宅方向而去,他生怕去晚了冷东海遭了毒手。结果他这一去,刚刚好赶上邬有良要杀冷东海,楚随心也就毫不客气,一剑斩了邬有良,救下了冷东海。 孙伯通听楚随心说到那颗宝珠的事,连忙点头道:“楚大哥说得对!孙从福,你把宝珠藏到哪里去了?” 孙从福跪在地上,高声道:“三少爷,那颗宝珠已经被地府的鬼差取走了啊!”说完之后,孙从福自己也蒙了,既然冷东海没死,那地府的鬼差也必然是假的了!可是昨天下午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被鬼魂给拖进了后院地牢之中的嘛!挨了一顿鞭子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着,冤不冤! 孙从福完全想不通这一切,他彻底晕菜了。 孙伯通听他嚷嚷什么鬼差把宝珠取走了,不由气炸了肺!孙伯通起身一脚把孙从福踹倒在地上,咆哮着骂道:“你他娘的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今天你不把宝珠交出来,我就让人剥了你的皮!” 楚随心皱了下眉头,事情不对啊!楚随心拦阻孙伯通道:“三公子,你先别急,听他说说,什么鬼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伯通这才反应过来,马上道:“对对对,楚大哥说得对!孙从福,你赶紧老实交待,那鬼差取走了宝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从福这才把事情详细向孙伯通说明,孙伯通听完后,顿时气了个目瞪口呆,随后暴跳如雷!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赠人以珠 楚随心的元神走后,孙从福在地牢中一个人苦苦熬着,身上又疼肚中又饿心里又怕,可是楚随心走前说过,不准他声张求救,否则回来后就取他性命。孙从福一直以为楚随心的元神是冷东海的鬼魂和鬼差同时来索命的,所以被吓得不轻,只能乖乖听话,在地牢里苦苦等待天亮。 三更时分,孙从福正在迷迷糊糊的,忽然地牢大门被人吱呀呀打开,孙从福吓得一激灵,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孙从福侧耳细听,听到了三个人的脚步声。孙从福心中暗道:难道是冷东海的魂魄和那两个鬼差回来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见黑暗中有灯笼的光亮,随即阴风四起,鬼语啾啾。却原来是三个鬼打着灯笼走了过来。孙从福听到三个鬼在交谈,一个是老者的声音,还有一个年轻人,还有个女鬼的声音,却没有冷东海。孙从福心中生疑,冷东海的鬼魂没回来,这又是什么鬼找到孙家地牢来了? 等三个鬼走到孙从福面前时,孙从福的裤子又湿了。只见三个鬼如凶神恶煞一般。一个黑衣老鬼,一个青面吊死鬼和一个年轻美艳却脸色惨白的女鬼。那黑衣老鬼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红色的舌头吐出老长,十分吓人。那青面吊死鬼更是难看至极,至于那女鬼虽然貌美,可脸上毫无一丝生气,看着就让人心里瘆得慌。 这大半夜的,孙从福本来心里就害怕得不行,这一见了鬼,就更抖得厉害了。他抖得厉害,又尿了一裤子,大夏天的,味道别提多难闻了。拄拐杖的黑衣老鬼不由皱了皱眉头,吐着红色的舌头骂道:“也是个没用的怂货!” 老鬼横眉立目道:“孙从福,阎王派我们来查证你盗取西域孔雀宝珠一事!孙从福,你还不把监守自盗一事从实招来?免得在油锅之内,钉板之上皮肉受苦!” 孙从福下午被楚随心抽了一顿,已经吓破了胆。况且他本来就个怕死的人,见了鬼如何能不怕?于是只好哀告道:“鬼爷爷饶命!小人不敢说谎,小人把珠子盗出来之后,藏在后宅佛龛下面了!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早知道这样,打死小的也不敢偷这颗宝珠!” 拄着拐杖的老鬼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交待了,先是一怔,随即干笑道:“好,且让江……吊死鬼去看一下,那颗孔雀宝珠到底在不在佛龛下!若是你敢欺骗我们,等下我们就剥了你的皮,把你下了油锅!” 孙从福连声道:“小人绝不敢撒谎!请鬼爷爷相信,小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撒谎!爷爷只管去验看,若是宝珠不在,任由爷爷如何惩罚都行!” 老鬼冲青面的吊死鬼使了个眼色,那吊死鬼答应一声,如飞的去了,不多时,只见吊死鬼手中拿着一个黑色锦盒回来了,兴冲冲道:“老鬼,这小子没有骗我们,孔雀宝珠果然在佛龛之下!” 拄着龙头拐杖的黑衣老鬼接过黑色锦盒,打开看了一眼,果然孔雀宝珠安安静静躺在锦盒里。黑衣老鬼这才满意点头道:“好!既然这小子没有骗我们,那么咱们这就回去向阎王大人复命吧!” 黑衣老鬼又对孙从福道:“放心,既然你交出了宝珠,又没有实际害人,此行回去之后,我们定会向阎王为你求情,争取赦免你的罪行!不过你有一夜之灾,须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脱了此难,到时自会有人放你出去!你且不可声张,免得灾上加灾!听明白了没有?” 孙从福哪里辨别得了真伪,点头如同鸡啄米道:“听到了听到了!小人一定遵照鬼差爷爷的吩咐,一声也不吭!” 黑衣老鬼这才一扭头道:“走吧,咱们回去复命!”三个鬼差提着灯笼,说着孙从福听不懂的鬼话,又走了。 孙从福见三个鬼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是又惊又怕,精神高度紧张,难免困意来袭,过了一小会儿,他低着头睡了过去。 等孙从福再睁开眼睛时,天就已经蒙蒙亮了,随后孙伯通手下的人到地牢里把孙从福提了出去,直接把他提到了客房,楚随心的住处。孙从福被折腾了半个晚上,就如同在梦里一般,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孙伯通听了孙从福的叙述,一时间真是气急败坏!好不容易这宝珠有了下落,却又被三个冒充鬼差的人给骗走了!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让孙伯通几乎吐血。 孙伯通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啊!”孙伯通气得简直想要砍人了,这个蠢货,真是蠢到极点,连真假鬼差都分不清!孙伯通连踢了孙从福几脚,把倒霉的孙从福踢得满地打滚。 孙从福见孙伯通往死里打他,只好拼命大叫,“三少爷饶命啊!” 孙伯通一边踢打孙从福,一边冷笑道:“饶命?你坏了本公子的好事,本公子不把你拉出去凌迟就已经是开恩了!你弄丢了本公子的孔雀宝珠,你罪该万死!没有了这颗孔雀宝珠,本公子拿什么去给严老夫人贺寿?!嗯?!” 河成灵在一旁冷笑道:“既然如此,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我看咱们就不必折磨他了,直接拉出去打死,埋在向日葵园子里做肥料好了!” 孙从福吓得肝胆俱裂,这娘们儿简直比三少爷还狠!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哪!孙从福惨兮兮环顾屋中这些人,却不知道还有谁会为他求情的。 楚随心忽然道:“三公子,你无非就为了那颗珠子上火罢了!不如我送你一颗宝珠,名叫隐光珠,就用它做寿礼吧!隐光珠也不比那孔雀珠差,如何?” 孙伯通有些震惊的望着楚随心,不解道:“楚大哥,这怎么可以呢!你也要去给严老夫人拜寿,同样需要寿礼,你把宝珠送给我,你自己用什么做寿礼?再说那颗宝珠又不是你拿走的!我怎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叫你赔呢?昨天让冷统领蒙受了不白之冤,都已经让我非常惶恐和惭愧了!” 楚随心向胡铮珠使了个眼色,胡铮珠老大不情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黄色小锦盒来,双手呈给了孙伯通。孙伯通哪里肯收,不停向楚随心表示感谢,河成灵在后面用手指捅了孙伯通一下。 楚随心笑道:“一颗珠子而已,三公子又何必放在心上!若是楚家不遭难的话,慢说一颗,就十颗八颗楚家也有!就算是楚家没有,我在京师各大王侯府邸转上一圈,也就有了!如今严老夫人的寿诞在即,你再想准备宝珠时间上也来不及了,还是收了吧!” 孙伯通咬着嘴唇,表情有些纠结,他咂了下嘴,最后还是向楚随心拱手笑道:“按理说这珠子是你楚大哥的,如此贵重,兄弟不能收!可是大哥一片拳拳盛意,叫小弟也不好拒绝!既然如此,兄弟就只有厚着脸皮收了!以后大哥在桑兰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只管开口,小弟绝对会鼎力相助!” 楚随心笑着摆手道:“三公子也是我辈纨绔中的翘楚,一颗珠子而已,何足挂齿!” 孙伯通听了这话,不由仰天大笑,顿时觉得生出知己之感,两人的关系立刻近了许多。两人又彼此攀谈了一会儿,孙伯通起身告辞。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孙伯通虽然丢了旧宝珠,却又得了新的宝珠,腰杆都挺得笔直。 楚随心身上有伤,和孙伯通、河成灵打过招呼,就没有下床送人。冷若霜和胡铮珠起身,代表楚随心把孙伯通、河成灵送了出去。孙家的护院把孙从福给押了下去,至于孙伯通要怎么处置孙从福,那就是他的事了,楚随心不想去操那份心。 很快有使女送上茶饭,楚随心让潘碧池和众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早点。 潘碧池很是惶恐,冷若霜笑着安慰她道:“侯爷叫你坐下来一起吃饭你就安心坐下来好了!咱们楚家规矩虽然也不算少,但是一切都要以侯爷的意思为准。你刚刚来,一起吃个饭,大家熟悉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潘碧池这才敢坐下。 众人吃早点时,胡铮珠埋怨道:“侯爷,好不容易得来一颗宝珠,你干嘛要送给孙伯通?到时咱们又要备什么礼物给严老夫人做寿呢?” 楚随心瞧了一眼胡铮珠,又瞧了瞧低头不敢吭声的潘碧池,楚随心笑道:“我这是借花献佛而已!珠子原本就不是我的,是潘无常姑娘的!潘姑娘,你不会怪本侯把你献上来的珠子又转手赠人了吧?” 潘碧池听见楚随心调侃她,只是摇摇头,一脸认真道:“奴婢献给侯爷的东西,就是侯爷的,侯爷无论怎么处置这颗珠子,都是侯爷的事,奴婢无权,也不敢过问!别说珠子,就是奴婢也是侯爷的人,侯爷想怎么处置,奴婢都任凭侯爷做主!” 其实当初潘碧池和邬有良为了得到那颗珠子,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她心里自然为此感觉可惜。可是她也早听说楚随心是个败家纨绔,这种举手就把宝珠送人的举动倒也不令她感觉有什么意外。再说自己现在既然选择跟了楚随心,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楚随心停下手中去夹小咸菜的筷子,叹了一口气道:“对,这颗宝珠绝对称得上价值连城!可是呢,我们此行要去见的人是百鸟山庄严庄主,而且咱们是去求得他的解药,而且咱们还和他素不相识!在这种情况下,咱们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们觉得严庄主会收吗?” 胡铮珠、冷东海和冷若霜面面相觑,一起摇头道:“未必会收!” 楚随心微笑道:“既然他未必会收,我们不如借花献佛,把这颗宝珠送给孙三公子!之前孙伯通虽然说他和我神交已久,可是这份交情是真是假且不说,最主要它没有任何东西维系,实在太脆弱了!在他急需要一份礼物撑面子的时候,我送一颗价值不菲的宝珠给他,就当是收买他的心好了!” 楚随心夹了一块萝卜小咸菜放入口中,慢悠悠嚼了,平心静气道:“而且他和严无忌以前就有些交情,如果他愿意帮忙说几句话,可能一句话就顶-我说几十句。更重要的是,可咱们说话还未必好使,严无忌和我们不熟,完全可以不给我们面子!” 胡铮珠这才展颜一笑,不为那颗名贵的隐光珠落在孙伯通手里而懊恼了,还是侯爷想得长远。潘碧池在一旁默默喝着小米粥,不吭声,只听众人说话。 冷若霜瞧着潘碧池,微笑道:“潘姑娘新来,有些不适应咱们这里的氛围,等时间长慢慢就好了!” 潘碧池羞涩一笑,轻声道:“侯爷和大夫人都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子,真好!” 楚随心失笑道:“架子有什么好?端着给别人看?当你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不需要端着。我若是不出这些事,我就是大越国最大的侯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人人见我都要敬畏我,我就是每天见谁都笑嘻嘻的,我的地位也在那里,我还需要摆什么臭架子!你说是不是?” 众人都笑。不过每个人笑的时候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冷若霜忽然问道:“你们说,这假扮鬼差骗走孔雀珠的会是什么人呢?” 楚随心笑道:“不知道是敌是友!管他呢,一颗珠子而已!现在只要证明这珠子不是咱们偷的,洗清了嫌疑就好,咱们此行的任务可不包括帮他孙三公子破案!” 孙家后院的地牢中,孙从福又被绑在了柱子上,河成灵坐在一把椅子上,慢条斯理喝着茶,白发宦官呼宝宝一脸严肃站在河成灵身后。三公子孙伯通身后只有朱长发仍在,孙贵和沐一龙负责把守地牢的大门,不放任何人进来,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这里的谈话。 孙伯通手中提着皮鞭,在孙从福面前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几圈,盯着孙从福的眼神之中有些奇异之色。孙从福一脸紧张望着三公子孙伯通,他心里有种极其不祥的感觉,今天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孙伯通终于停下了脚步,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感慨道:“孙从福,你还真牛!你身上背有那么重的担子,你奉河成旭之命在我宅子里潜伏,负责监视我,却还胆大包天敢在我家里做贼,偷本公子的宝珠!最开始我怎么也没想到宝珠会是你偷的,我还真的小瞧你了!你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有胆有识啊!” 孙从福听到这话,脑袋瓜子顿时嘤的一声,魂飞天外!他原以为自己潜伏的很好,孙宅中除了两个同党之外并无人发现他卧底的身份,却哪知道孙伯通早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只是一直没有戳穿他罢了!孙从福满脸惧色,只能对孙伯通哀告道:“三少爷,饶命啊!小人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孙伯通叹了口气,脸上浮现惋惜的神色,幽幽道:“谁在这世间上活着,不是要为了混个前程,为了混一口饭吃呢?可是你不能为了想自己混一口饭吃,就连累本公子,让本公子也没有家伙吃饭,对不对?”孙伯通忽然扬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在孙从福身上抽了一下。孙从福被抽得一声惨叫! 孙伯通脸上笑容残忍,“可是你说你是为了活着,难道你为了活着就可以不让我活吗?你说,你为什么要偷我的孔雀珠!”唰唰唰,又是三鞭抽了过去! 孙从福痛得大叫道:“三少爷,饶命啊!我只是一时贪念,没想到会铸成大错!” 孙伯通点头微笑道:“的确如此,我当初也没想到把你留在宅子里做护院会铸成这样的大错!今天要是没有楚随心帮忙,我才真是要吃大亏了!我家里有内贼,在我眼皮底下竟然偷走了宝珠,我却毫无察觉!你小子这事办得确实不俗!你说,你是怎么偷出我的钥匙,打开了阎王柜的?” 孙从福无奈道:“三少爷,我也是在知道少爷把宝珠放进阎王柜之后,一时动了贪念,趁少爷饮酒大醉的时候,偷配了钥匙!” 孙伯通忽然狞笑起来,凑过去在孙从福耳朵低声问道:“孙从福,你最好如实招来,你在宅子里还有几个同伙?你要是不说,等下你知道我会怎么对待你吧?” 孙从福面如死灰,只能哀求道:“三少爷,我确实不知道宅子里还有谁是大世子的人!您想想,我不过是大世子门下的一条走狗,他怎么可能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我?” 孙伯通点头,一脸赞许道:“嗯,身为大世子的属下,你确实做得够不错了!宁可舍出自己的生命,也不出卖同伴!你有种!本公子佩服!”孙伯通忽然附在孙从福耳边,一脸神秘的低声问道:“不过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是大世子安排到我宅子里潜伏的内应?” 孙从福先是一怔,随即怒容满面,难道是有人出卖了他?除此之外,孙从福似乎也找不出别的理由让自己信服了。孙从福咬牙切齿,自己在这里咬牙挺着,却被人出卖了,结果自己还帮人数钱! 想到这里,孙从福心灰意冷。他闭上眼睛,低声道:“好,我说!只是我说了之后,希望等下三少爷能给我留个全尸!”孙从福知道孙伯通一向心狠手辣,既然闹到这一步,就只能以退为进,向他请求留个全尸了。 孙伯通拍了拍孙从福的肩膀,笑容奸诈道:“好!只要你老实交待,看在咱们主仆多年的份上,我会考虑留个全尸给你的!” 孙从福沉声道:“孙贵和孙从祥都是大世子的人……” 孙伯通听到这两个名字,几乎下意识跳了起来,怒吼道:“放屁!他们两个……”孙贵和孙从祥都是孙伯通最信任的几个下人之一。如果连这两个人都是大世子河成旭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那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孙从福睁开眼睛,面无表情道:“三少爷,事已至此,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人至将死,其言也善,这几年我没少把府里的情况透露给大世子殿下,我对不起少爷对我的信任,就算少爷要杀我,那也是我的报应,是我罪有应得!” 孙伯通围着孙从福转了两圈,满意点头道:“嗯,从福啊,看来你是真心觉悟了!好,很好!既然是如此,咱们好歹主仆一场,本公子也就不追着你讨要那颗孔雀珠了!其实就算我追着你要,也没用,你也拿不出来!你说对不对?” 孙从福不由心中有一丝窃喜,他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在向他招手。真是难得啊,一向手段残忍的三公子竟然破天荒说出了主仆一场,不想追究自己的话,看来三公子这是原谅他了。孙从福在心中暗暗思忖: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早些把孙贵和孙从祥供出来! 别看孙从福和孙从祥、孙贵三个人平时一起喝过多少酒,逛了多少回窑子,酒酣耳热之际又是拍胸脯保证要为朋友两肋插刀,又是称兄道弟的,关键时刻真能靠得住?为了保命,他孙从福也不得不把朋友交待出来。果然朋友是用来利用的,兄弟是用来出卖的! 坐在一边喝茶,仿佛与此事无关的河成灵望向孙从福,嘴角忽然浮现一丝轻蔑笑意,孙从福莫名的心头一惊,这位公主殿下的笑容里似乎满是讽刺。 紧接着,孙从福清晰听到自己脖子被人拧断的声音,咔嚓一声脆响。孙从福的头缓缓垂了下来,歪在一边。孙从福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明明三少爷刚才和自己说话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就骤然痛下杀手了? 孙伯通用力拍了拍孙从福的脸,微笑道:“来世不要那么天真了!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多蠢!” 孙伯通忽然收了笑容,眯起眼睛瞥了一眼死去的孙从福,冷冷道:“敢他娘偷我孙伯通的宝珠,你不死谁死!”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行路难 孙从福在孙伯通手下卧底数年,孙伯通可以忍,可以假装看不见,那是因为他要借此麻痹最强的对手河成旭。可是孙从福今天偷走了他的孔雀宝珠,是真的触及了他的根本利益,那他就一刻也不能再忍。杀无赦! 孙伯通回过头,望向河成灵,再度微笑起来,轻声道:“灵儿妹妹,咱们得尽快启程赶往百鸟山庄了,以免夜长梦多!严老夫人的寿诞就要到了,这颗新珠子可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孙伯通一心想把严无忌争取到自己这一边来。 河成灵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带着呼保保离开地牢,边走边道:“走啊,不走还等什么呢?咱们准备一下,明早就出发吧!对了,楚随心说他练功受了伤,你不觉得可疑吗?他哪来的好心送你一颗宝珠?而且他身边又多了一个面罩黑纱的女子,之前可没见过!难道这个女子就是骗走孙从福宝珠的三个人之一?” 孙伯通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绝不会!经此一事,你还不信任楚随心的为人?此人豪爽大方,是个好朋友,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想彻底交下这个朋友,可能需要费些周折!” 河成灵嘴角翘起,轻笑道:“你又知道了!”孙伯通大笑。 第二天上午,一个由几十人组成的队伍离开图灵县孙伯通的宅子,浩浩荡荡向城外而去。不要说豪衫公子坐骑雄骏,就是孙家的护院家奴也是人人高头大马,挎刀背箭。这支马队当中只有一个人显得特立独行,这人是个矮胖子,骑着西域宝马却穿得破破烂烂,腰扎一根破烂麻绳,毫无疑问,他是冷东海。 马队中间簇拥着两辆豪华的金装马车,一辆车内坐了人,另一辆车内载着寿礼。城中百姓见了无不羡慕,肯定是孙三公子又要出城打猎去了。图灵城除了孙三公子之外谁还能有这样大的排场?这支马队在百姓们羡慕的目光中出了城,往百部郡灵川县方向疾驰而去。 毫无疑问,马车中所乘坐的人是正在卧病的楚随心。孙伯通在征求过楚随心的意见之后,就请楚随心乘上自己的金装马车,一路赶往灵川县灵川山百鸟山庄。 按楚随心的意思,不必如此张扬,有一辆普通马车乘坐就可以了,毕竟财不外露,这么招摇的出城很容易被贼惦记。这也是楚随心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可孙伯通却哈哈大笑道:“楚大哥,不是我夸口!在这百部郡,纨绔们的魁首就是我孙伯通,黑白两道兄弟我通吃,哪个敢在我孙伯通头上动土!” 楚随心见孙伯通如此自信,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由他去了。年轻人嘛,不狂些还能叫年轻人?楚随心虽然在大越国吃的亏不小,可是此行他带的高手也不算少,何况还有在百部郡家世显赫的孙伯通在侧?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袁从信和冷东海一左一右护卫着楚随心乘坐的马车,宽敞的马车中除了楚随心之外,还有冷若霜和潘碧池。按理说,潘碧池新近才降了楚随心,楚随心应该考验她一段时间再决定安排她的位置,可是楚随心却对潘碧池非常信任,敢于把她留在身边做侍从。 潘碧池嘴上什么也没说,可是她心中却对楚随心的信任有着深深的感激。至于胭脂姑娘和云生尘以及牛太沉、段飞青等人,自然一路随行。此行到百鸟山庄去,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情况,身边高手多了,楚随心的心里才踏实。 …… 这天清晨,由桑兰国京师首善城三公主河成雁的公主府中驰出一支二十余人的小规模马队,马队簇拥着一辆简陋的马车,向望野城方向的官道疾驰而去了。一身便装的三公主河成雁送到府门口,眼睁睁看着马队离开,河成雁幽幽的叹了口气。毫无疑问,离开公主府这支马队的主角是三驸马丁一谷。 站在三公主河成雁身后的小侍女锦秀掩口笑道:“公主殿下,驸马爷这可是才刚刚出门,您就魂不守舍了?” 在桑兰十余位公主中,三公主河成雁以性格温婉著称,号称三平公主。三平公主是调侃她相貌平平,胸部平平,一切都平平。可是今天三公主河成雁听了锦秀的话,却破天荒有了愠怒之色,羞恼道: “你这丫头懂得些什么!他此去又不是游山玩水,是去看望他病重的城主老爹啊!万一他爹不行了,他要接任城主之位的!可是父王每日沉湎于酒色之中,他连请一道旨意回乡的机会都没有!他这样私自离京,按律是不合规要受罚的,可连我这个贵为公主的人对此都没有任何办法!” “再说他这样悄悄离京也就算了,可在前面的路上,很可能还存在其它危险和意外!我能不担心吗?” 河成雁叹了口气,她是既气愤又无奈,现在别说王公大臣们,就是她这位殿下公主想见到她的国王亲爹也不可能。她爹的全部心思都在练气练丹和女人身上,谁都不见。规劝?人影子都见不到要怎么劝! 锦秀笑嘻嘻道:“公主殿下生气了!公主殿下,我看你也不要生气了,驸马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你急什么,怕什么?再说他都出城了,你急也没用,怕也没用!还不如为他在佛前多上一炷香,求佛祖保佑他平安归来的好!再说你不是把咱们府里的八位高手尽数派去保护驸马爷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河成雁摇了摇头,脸上忧色不减,河成雁喃喃道:“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此去望野城,路遥千里,他爹的徒弟又有心谋夺城主之位,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况且咱们府中的高手只在咱们府中是高手,若是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二三流水平而已,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锦秀眨了眨眼睛,低声问道:“殿下,我记得您昨晚不是说过,大世子也暗中派出人手保护驸马爷了吗?有咱们府里的高手,又有大世子的人帮忙,您完全可以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枕无忧了嘛!” 河成雁苦笑道:“大弟派人保护他自然是好,可你也知道,凡事只要大弟伸手,顿叔叔就要派人去捣乱!外面的贼或许好防,家贼难防啊!人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不就是这么个理!” 锦秀安慰河成雁道:“公主殿下放心,驸马爷这个人平时性格就好,从不轻易招惹别人,谁会去为难他呢!” 河成雁柔声道:“我虽久居宫中,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江湖险恶,人心复杂难测!你不去招惹别人就安全了吗?怕也未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爹是望野城的武知县,那是无冕之王,多少人都觊觎的位置!多事之秋啊,我怎么能不为他担心!”说着话,河成雁的眼圈红了,两滴泪珠滚落。 锦秀一时默然,虽然公主殿下不出宫,什么都平平,读书也不多,却也不是个呆子。锦秀想了想,又出言安慰道:“殿下,你也别难过了!我听说还有个什么大越国的侯爷楚随心在望野城,听说楚随心是去投奔丁老城主的,我还听说这人很有本事,讲义气!他若在望野城,应该会帮咱们驸马爷的,您也不必担心!” 河成雁仍是闷闷不乐,隔着半掩的角门望向公主府外的街上繁华景色,叹息道:“世上人什么心性都有,好多人都名不副实。也不知道姓楚的是否有良心,是否愿意帮忙!唉,可怜我们连府门都出不去!我倒不想着什么楚随心能帮忙,只要他不站在朱方仁一边就是好的了!” 两个人说着话,就准备往回走,正在两个人私语之际,忽然角门一动,管家方财笑眯眯带着两个人走进府来,方财高声道:“公主殿下,大世子来拜访!”河成雁停下脚步,回过头。 方财把大世子河成秀和他的随从引到河成雁面前,方财向河成雁和河成秀躬身,一脸恭敬。河成雁示意他退下,方财再躬身,告退了。 河成雁望着走到她面前的大弟弟河成秀,不由眼前一亮。河成秀与河成雁并非一母所生,河成秀只比河成雁小了两个月。但是姐弟俩从小由一个奶娘照顾,一起长大,姐弟情深,这在帝王家也算是难得了。 一身锦衣的河成秀笑嘻嘻向河成雁拱了拱手,调侃道:“三姐,姐夫才走了多一会儿,你就哭鼻子了?早知道该让姐夫把你带去望野城才是!” 河成雁平复了一下情绪,换成笑容道:“你呀,就是贫嘴!我又不会武功,我若和他同去,他在路上还要分心照顾我,那样只会影响他赶路和做事!我,我只是担心他在路上的安全而已,我知道你暗中派了人去保护他,我也就放心了!这里说话不方便,走,咱们到里面去谈吧!” 河成秀回过身,指着身后摇着鹅毛羽扇的白衣翩翩美少年道:“三姐,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这位帅哥就是大越国安越侯楚随心的九师弟,顾均平顾兄弟,顾兄弟虽然年轻,可是武功高强更兼足智多谋,是楚侯爷派顾兄弟到我身边来,帮我出谋划策的!” 河成雁眼前又是一亮,什么?楚随心和自己的大弟弟交情甚好,还派自己的师弟来帮大弟弟?那不是说,楚随心在望野城一定会帮助自己男人了?河成雁心中暗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楚随心和大弟关系这么好呢?她又哪里知道楚随心和河成秀都要极力避免让人看出他们交情甚密呢! 顾均平向河成雁一揖,从容不迫道:“晚生顾均平,见过三公主殿下!” 河成雁急忙还礼,笑道:“见过顾兄弟!大弟,既然你都带着朋友到家里来了,咱们就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咱们往里边去喝茶,吃些点心!”河成雁见了河成秀,心头的乌云顿时散了大半,高高兴兴把弟弟和顾均平往书房里边让。 三人边说边笑,来到公主府的小书房。锦秀自动站在书房门口做门童,没有公主殿下的允许,她是不会放别人进来的,她知道主子正在聊要紧事。 河成秀与顾均平落座,河成雁亲自烹茶,河成秀和顾均平也不和她客气。河成秀笑容满面道:“三姐,我知道你担心三姐夫,其实我也担心。但是光担心也没用,事情还是得做啊!只要三姐夫回到望野城,楚侯爷自然会伸出援手,现在危险之处反倒是在路上!” 河成雁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差点儿没被茶壶里的开水烫到。河成雁有些不安道:“路上不是有你的人保护一谷吗?怎么就危险了?”她其实明知道路上有危险,可是这话她不想说出口,一说出口,她的心就会发抖。 河成秀从袖子里抽出折扇,摇了摇,缓缓道:“这一路上危机重重,我的人却只能暗中保护他,毕竟你知道河顿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做什么他就要派人去搞破坏!所以我不能公开保护姐夫。我的人一旦公开出动,河顿的手下就像苍蝇一样嗡嗡飞来,到那时麻烦更大!” 顾均平摇着鹅毛羽扇,不以为然道:“现在丁大师哥在路上只要防备朱方仁的人刺杀就好!河顿现在还不至于狗急跳墙去杀丁大师哥,因为一旦失手,他就把大师哥推到对立面去了,他不会那么蠢的!此时就算丁大师哥接过了城主印信,想把望野城完全控制在手中也需要时间的!” 河成雁听了这话,心里才好受了许多,河成雁亲自给大弟弟和顾均平斟茶,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再着急也没用,她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只能如锦秀所说,在佛前烧一炷香,为丁一谷祈求佛祖他老人家的护佑。 顾均平缓缓摇着羽扇,忽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现在只怕我的金蝉脱壳之计会被人看穿啊!毕竟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 河成秀用杯盖搅着碗中的茶汤,呵呵笑着调侃道:“怎么,难道我们的小诸葛先生也有担心的时候?一切不都在你计算之中了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顾均平哈哈一笑,摇摇头,用羽扇指了指河成秀道:“大世子,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丁大师哥此行虽然危机重重,我倒看好他!他若是回到望野城之后,以老城主嫡长子的身份继承武知县之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朱方仁绝不会让他那么轻松坐上武知县的位子罢了!” 河成雁想起了丁一谷临行前说的话,眉头忽然彻底舒展开来,微笑道:“是他要求回去的,他说爹病重,家业就得他去扛。这是他的命,他不争一下也不行!男人嘛,理应如此!” 顾均平和河成秀对视一眼,两人各自点头。一向看似性格软弱的三驸马丁一谷,其实是外柔内刚,内心极有主见的人。 之前,丁一谷只是不愿被作为质子被送到首善城,丁一谷觉得做驸马是一种耻辱。毕竟公主是国王之女,地位超然,从小娇生惯养的,双方门不当户不对。一旦尚了公主之后,难免会受到欺压。 可是自从两人成亲之后,这位相貌平平的三公主却没有半点儿公主的架子,夫妻之间相处很融洽,很和谐,颇有些夫唱妇随的意思,丁一谷这才慢慢转了念头,安心在首善城做起了他的驸马爷。要不是望野城忽然传来丁弱尘病重的消息,丁一谷甚至都准备一生留在京师,再也不回望野城了。 如果弟弟丁一德现在已经成年,丁一谷是绝不屑于回去争夺望野城城主之位的。丁一谷多次说过,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 可如今弟弟还年幼,一向硬朗的父亲却忽然病重,望野城主的位置一下就空悬了起来,还是二师弟朱方仁署理了武知县一职,丁一谷又怎么能不回去替未成年的弟弟争一争,替丁家保住城主之位。 离首善城五百里外,去往望野城的官道上,一主一仆二人骑着劣马匆匆赶路。主人是位年轻书生,英气勃勃,一身白色长衫,不到三旬年纪。慈眉善目的仆人年纪看起来不小,胡子都有些花白了。天气十分炎热,主仆二人急着赶路,人马都汗如泼水。 此时,正是夏天,天气闷热,路边的树上,就连知了都在声嘶力竭的嘶鸣,“热呀!”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老仆人坐在马背上,手搭凉棚,望着漫长而遥远的前路,劝年轻书生道:“行路难啊,大少爷!就算咱们能撑住,马也累了!不如咱们到河边休息一会儿吧,远远的我就听见河水声了!不如咱们先饮一饮马,喂一喂马,也让马喘息一下?” 年轻书生抬起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去休息一下!” 话音未落,只听到对面马蹄声奔跑如雷。沿着官道跑过来两匹雄健的黑马,扬起一路烟尘。远远的,老仆看到马背上的骑士是两名彪形大汉,脸生横肉,面相凶恶,都背着单刀,一人黑衣,一人红衣。明明官道很宽,可那两名骑士却催马径奔年轻书生和老仆而来,双方瞬间几乎撞到了一起。 长衫书生的座下劣马受到惊吓,一声长嘶,前蹄立起,几乎把长衫书生摔下马背来。幸好长衫书生马技高超,这才没摔下马来。 长衫书生带住受惊的坐骑,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宽的官道……” 他话音还没落,那名黑衣大汉已经闪电般拔刀在手,刀指长衫书生,阴森森道:“丁一谷,你个龟儿子,竟然玩这种金蝉脱壳的把戏,可让老子们好找!” 长衫书生脸色剧变,强稳住心神,反问道:“你们是朱方仁的手下?”长衫书生正是采纳了顾均平金蝉脱壳之计的丁一谷。此时,那个扮作他的人还带着马队在后面三百里开外的官道上慢慢赶路,以使对手做出错误的判断。 拔刀出鞘的黑衣大汉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朱方仁算是什么东西,他给老子们提鞋都不配!” 丁一谷听到黑衣大汉对朱方仁出言不逊,心里倒不那么紧张了,于是笑道:“原来二位不是朱二师弟的人,那么不知二位在哪里高就?在下和二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二位为何拦住丁某的去路?” 黑衣大汉对丁一谷怒目而视,狞笑道:“少费话!只要和楚随心相关的人,我们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们搞不定你爹,还搞不定你小子吗?” 慈眉善目的老仆坐在马背上,颤颤巍巍道:“二位大爷,这话是从哪里说起来的!冤有头债有主,二位大爷若是和楚随心有仇,可以去找楚随心报仇,为难我们家大少爷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红衣大汉双手握着马缰绳,在一旁冷笑道:“老家伙,你少在爷爷面前装无辜!丁弱尘帮楚随心疗伤,还提供场地给楚随心练兵,他毫不掩饰,赤裸裸站在楚随心一边,那他就是老子们的敌人!现在丁弱尘这老家伙不行了,他儿子要赶回去接任,老子们当然不会让他如意!” 丁一谷还想说什么,慈眉善目的老仆微微一笑,阻止他道:“大少爷,不必说了!人家是有备而来,连咱们金蝉脱壳的计策都给识破,今天显然是不能善了。咱们也就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老仆又对两名大汉道:“只是不知道二位高姓大名啊?最好能留下个名字和家乡住址什么的,等下我杀了二位之后,也好派人通知你们家人来收尸!” 黑衣大汉和红衣大汉对视一眼,彼此大怒。黑衣大汉怒道:“老匹夫,你有什么本事,敢夸这样的海口!” 双手抄袖的老仆嘿嘿笑道:“老朽这一生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别的没有研究过,每天研究的都是杀人技!二位可是想试一试老夫杀人的手法?二位只管放心,以二位这样饭桶级的身手,还感觉不到痛时脑袋就已经落地了!” 黑衣大汉忍无可忍,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半空中刀光雪亮。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双枭授首 黑衣大汉被丁一谷手下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仆出言羞辱,不由心中大怒,跃起在半空中,手中钢刀便当头劈向那老仆。黑衣大汉刀气上附着极强的阴寒之气,即使是在挥汗如雨的炎炎夏日,即使远隔数丈之外,都让人感受到极强的寒意。武功底子很弱的丁一谷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红衣大汉在一旁冷笑不止,既然这老仆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先杀了他再杀丁一谷好了。他们今天奉命劫杀丁一谷,就没有打算留活口。在他们出发之前,他还有些担心丁一谷会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可是见面之后,他发现丁一谷境界平平无奇,显然丁一谷并未遗传他爹的武道天赋。 一道雪亮的刀光划过,灰衣老仆从马背上暴起,向后倒掠而出,刚好脱离了黑衣大汉的刀光范围。黑衣大汉一击不中,身形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形,又落回自己的马背上。黑衣大汉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老仆的轻功如此卓绝,在自己全力一击之下竟然能游刃有余的全身而退。 黑衣大汉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那以极其优雅姿势完美落地的老仆人。黑衣大汉朗声问道:“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瞧你这身手,恐怕不像是公主府的人!”来之前,他们已经查过三公主府所有护卫的资料,三公主府的所有护卫都没有这个本事,而且望野城方面也没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老仆双手抄袖,一脸憨厚的嘿嘿笑道:“怎么,老汉我还没出手,这位爷就怕了?其实这位爷你的刀法不错,一般武夫别说和你拼命了,就算是和你的刀碰一下,怕是就要被你的冰寒真气所冻伤,武功大打折扣了!老汉要是没猜错,这位穿红衣的爷所练的武功路线应该和你截然相反吧?” 两名大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骇,一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老仆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老家伙绝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嘛! 红衣大汉缓缓拔出单刀,他的单刀刀身上流逸着火红色的光芒。红衣大汉微笑道:“前辈真是好见识!想必前辈是位大高手,不知道前辈方不方便留个名字?要是我们哥们儿今天在前辈这里输个一招半式的,将来好有机会再去登门讨教!” 灰衣老仆笑骂道:“少他娘冠冕堂皇的扯蛋!别以为老汉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想套出我的名字,再决定是不是要逃走或是想什么办法对付我!老汉这么对你说吧,我的名字要是给你知道了,你立刻就得死!” 两名大汉又对视了一眼,红衣大汉再度微笑道:“以此言观之,前辈一定是位大宗师,大高手!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不敢请教前辈的名字,只是想向前辈虚心讨教几招,前辈不会拒绝吧?” 灰衣老仆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废物屁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多?既然你们是来劫杀我们的,就请赶快动手吧!你们已经耽误我们家大少爷赶路了,也就是我们少爷脾气好,万一少爷发怒,那怒火岂是你们两个废物能承受得住?!” 两名大汉显然是训练有素,二人不再迟疑,十分默契的从马背上同时跃起,一左一右夹击灰衣老仆。他们都意识到,不杀掉这个老仆,恐怕无法伤到丁一谷。 就算对方武功极高,他们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再说就算这老家伙武功再高,又能有多高,能排进桑兰前十吗?两名大汉极为狂傲,桑兰武道前十以下的任何人,在他们眼里都是不堪一击的角色。 这两人是孪生兄弟,姓郎,名字不详,红衣大汉是哥哥,黑衣大汉是弟弟,人称郎大郎二,并称冰火双枭。火枭郎大、冰枭郎二前些年横行大越国辽东,罕逢敌手。这些年虽然兄弟俩销声匿迹,却不是因为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而是因为被人给收编了。 两把单刀一起袭向灰衣老仆,左侧钢刀冰寒刺骨,右侧红刀炽热无比。灰衣老仆放声狂笑,只以一双肉掌对敌,两把刀居然攻不进来。三个人在官道上展开一场大战,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丁一谷立马在路边,看得心惊肉跳。 丁一谷和那老仆也并不熟悉,老仆只是看朋友的面子来保护他而已。丁一谷心中暗道:这两条大汉的武功很高,恐怕就是我爹身体好时站在这里,也绝不能如此轻松对敌! 两名大汉的刀气凌厉,灰衣老仆的内力也不输二人。很快,官道的路面就被双方劲气割裂出数十道横七竖八宽有数寸,深达数尺的裂缝。迫得一旁观战的丁一谷只能勒马向后退去。 红衣大汉和黑衣大汉虽然单打独斗时算不上顶级高手,可是二人联手的威力却并不亚于一般的顶级高手。两人的武功分别为冰灵功和火灵功,乃是辽东一名怪杰所授,两人自幼练习冰火合击之术,在江湖上罕逢敌手,素有一招鲜之称。 三个人转眼就斗了十合以上,灰衣老仆头上已是蒸气氤氲,似是内力有些不济。灰衣老仆忽然转身就走,向路边的树林逃去。黑衣大汉哪里肯舍,大喝一声纵身去追,一把刀不离灰衣老仆的后心。红衣大汉却要谨慎得多,这老家伙未露明显败象,这一逃可别是诈败吧?因此红衣大汉喝道:“郎二,小心些!” 话音未落,灰衣老仆猛然扭回头,一记劈空掌打向黑衣大汉的胸口,喝道:“去!” 黑衣大汉正追得兴头,猛然见敌人扭头,心知不妙,他急闪身时,却慢了,胸口被一掌打中。黑衣大汉只觉得胸口一痛,大叫一声,“啊!”仰面跌倒在地,口中喷出血来,手中的钢刀也脱了手,这一记劈空掌显然打得不轻。 红衣大汉怒吼一声道:“老匹夫,你敢伤我兄弟,我和你拼了!”红衣大汉把手中红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钢刀舞得如同风车一般,来杀灰衣老仆。 漫空都是红色刀气,就如同团团火焰,将灰衣老仆裹在当中,红衣大汉自知单挑的话胜算不大,他要拖住对手,给黑衣大汉创造自救的机会。红衣大汉心中埋怨黑衣大汉太鲁莽,以至于吃了这么大的亏! 如火刀光中,灰衣老仆放声大笑道:“此等刀法,何足道哉!”只见灰衣老仆双掌掌心相对,在胸前一拧,一个馒头大小的蓝色圆形气机光球便已经形成。蓝色气机光球在阳光下依旧光芒耀眼,晶莹剔透,显然其中蕴含着极强的内力。红衣大汉不由心中一凛。 灰衣老仆收了左手,右手掌心向外,把蓝色气机光球向前缓缓一推,那蓝色光球脱手而出,悬浮在半空中,瞬间变大了数倍。蓝色光球忽然急速撞向红衣大汉,如同电光一般迅速。 红衣大汉大惊,立刻向一旁狂掠而出。谁知那蓝色光球如影而来,速度远比红衣大汉的轻功更快。红衣大汉见状,果断一刀劈出,试图劈碎蓝色气机光球。红色单刀的刀锋劈中蓝色气机光球,蓝色气机光球在犀利的刀锋下轰然碎裂。 一招得手的红衣大汉还来不及高兴,就知道自己中计了。他只觉得一股极寒的劲力沿着单刀迅速袭来,刹那间,自己的四肢百骸连同经脉、丹田,都被这股劲气冻住了,连他的内力气机都被冻结,不能再运转了。 红衣大汉的刀身上,头上,四脚上,全都凝出霜花、冰花来。他再也握不住红色单刀,单刀当啷一声落了地。 红衣大汉被冻在原地不能动,抖得牙齿格格作响,原来这个蓝色气机光球中,蕴含着极其霸道的冰寒劲气,远比他兄弟郎二的内力更为阴寒霸道。冰火双枭兄弟二人一人习练阴寒功夫,一人习练霸道的火灵功。原是互补,哪想到今天会栽在这灰衣老仆手中。 灰衣老仆得意大笑,拍了拍手,不屑道:“两个小毛娃娃,自以为武功无敌于天下了吗?怎么样,凭你们两个的本事能在老汉的手里走几个回合?”刚才他故意示弱,就是想把二人分开,各个击破。这两个人联手的威力远超过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 红衣大汉原以火灵功内力见长,他并不怕一般的冰寒劲气,相反他的内力还对一般的阴寒劲气有一种天然克制作用。可这灰衣老仆的冰寒劲气实在太生猛,红衣大汉生怕时间长了自己会被这冰寒劲气冻坏,以至落下病根。所以他立刻出声讨饶道:“老前辈,我兄弟知错了!念在同为武林一脉,求老前辈给条活路!” 灰衣老仆呵呵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刚才你们兄弟恨不能一刀就把老汉我给剁成两段,现在倒求我老汉饶了你?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老汉我纵横江湖四十七年,从来不对敌人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说着话,灰衣老仆跨步向前,用食指在红衣大汉胸口重重一戳,红衣大汉只觉得胸口一痛,紧接着全身的经脉之中有一股极强的内力倒逼入丹田。红衣大汉只觉得本已经被冻住的丹田如同岩浆沸腾了一般,远比自己的火灵功内力更强更可怕。红衣大汉惊骇不已,痛极大叫。 下一刻,一声巨响,红衣大汉体内经脉尽爆,七窍流血而亡,尸体砰然倒地。一旁观战的丁一谷也被惊吓得不轻,面如土色。灰衣老仆冷笑一声,面色如常。这兄弟二人的功夫和他的功夫类似,不过两人是一人习阴一人习阳,他则是阴阳集于一身的大成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瘫坐在地上不能动的黑衣大汉汗毛竖起,他大哥郎大的武功有多高,他是清楚的,可他大哥竟然在这灰衣老仆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黑衣大汉声音颤抖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总得让我们在死之前知道你的名字吧!” 灰衣老仆并不急于回答郎二的问题,而是俯下身,在红衣大汉郎大的怀中翻找了起来。片刻后,灰衣老仆在郎大怀中摸出了一块红色腰牌,上面赫然刻着“天命”二字。灰衣老仆把腰牌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呵呵笑道:“原来你们两个小子是大越国天命堂的杀手!难怪会这么嚣张!” 郎二坐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来,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单刀,试图和这老家伙拼命。 灰衣老仆弯下腰,把郎大的红色单刀拾了起来,用手指弹了一下单刀的刀锋,铮然有声。灰衣老仆摇头道:“刀是好刀,就是功夫不怎么样!你们两个饭桶联手,或许能和老汉我再斗上几合,只要分开,没有一个能在我手里走上三合的!” 郎二已经把钢刀摸在手里,大喝一声,从地上暴起,一刀重重劈向灰衣老仆。只可惜,他受了重伤,内力不济,这一刀已经远没有先前出手时的威力了。 灰衣老仆看似悠然,实则全神戒备,郎二暴起的瞬间,灰衣老仆手中的红色单刀便已经掷出,后发而先至,红色单刀透体而出,把郎二牢牢钉在路边的一棵杨树上。郎二大睁着眼睛,看着灰衣老仆,气息微弱道:“你,你,老匹夫……” 灰衣老仆呵了一声道:“老汉我有名有姓,不叫老匹夫!江湖人送我绰号,阴阳神行叟谭仲明!我在桑兰国武道前十之中,也有一席之地,所以你们兄弟死的不冤!” 郎二听到阴阳神行叟的名字之后,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头一歪,气绝身亡了。如果杀死他们兄弟的是阴阳神行叟,那他们死的并不算冤。这老家伙要是早些报上名号的话,他们兄弟二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丁一谷心中震惊不已,小心翼翼问道:“原来前辈就是阴阳神行叟?”他只知道此人是大世子河成秀派来保护自己的,却不知道他的详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份。最初灰衣老仆也只说自己是世子殿下府上一个打杂的,虽然他武功不高,但世子殿下看中他的忠诚。 丁一谷又不是三岁娃娃,自然不会信这话,可是哪会想到这老仆竟然是阴阳神行叟!谭仲明跟丁一谷开了的这个玩笑可不算小。 谭仲明和蔼笑道:“不错,正是老汉我!其实丁大少爷此行回乡,本来应该是由我的老朋友葛风玄亲自来护送你,可惜他另有要事,只能托我来护送你,老汉艺业低微,可是极讲义气,也就只好勉为其难来了。不过老汉不比那出家修行的老道,下手自是狠辣了些!没吓到丁大少爷吧?” 丁一谷摇摇头,不过仍是心有余悸,他绝少见到这种杀人的血腥场面。丁一谷想了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老前辈,其实,其实,不杀他们也可以的!” 谭仲明大笑道:“大少爷,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软弱仁慈!你若是坐上望野城主之位,手段不够强硬怎么能行呢?这两个人刚才出现时,就一脸杀气,根本就是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你和这种人讲什么仁慈呢?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那还不如我们直接送他们上路!” 丁一谷想了想,有些赧颜道:“老人家,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你若让我亲自动刀去杀人,我还是有些做不到!自幼时家父就让我习武,我觉得习武无非就是打打杀杀,所以虽然违抗不了父亲的命令,但还是尽力拖延。后来家父见我不是习武的材料,便转而教我习文学医,这才遂了我的心愿!” 谭仲明正色道:“所以才会有老汉我这样的人出现,你不忍出手做的事情,自有老汉我替你去做!就算有血腥,也沾不到你的手上!丁大少爷以为如何?” 丁一谷无话可说,只能回答道:“前辈说得是!只是学武要杀人,学医是救人的!” 谭仲明不理会丁一谷的话,又道:“像这兄弟二人,是天命堂的杀手,之前也一定杀了不少无辜之人,像这样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有何可惜?他们若不死,只会在江湖上害人,甚至很多好人都要因此遭殃!比如你丁大少爷,就有可能死在他们手里!” 丁一谷仍是有些疑惑道:“可是我一向与世无争,更和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天命堂的人为什么要来杀我?我虽然知道种士良的名字,可种士良远在大越,和我也没有任何交集啊!难道这两个人是收了谁的银子出来干私活?” 谭仲明失笑道:“丁大少爷,你是个聪明人,只是有些时候过于迂腐了!有些看似不合理的事情也自有它的原因!我原以为他们是朱方仁的人,谁想到他们来自天命堂!或许是他们收了银子来杀你,也或许是天命堂哪个人下令杀你,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尽快赶回望野城去,以免夜长梦多!” 丁一谷点头表示赞同道:“不错!那咱们加紧时间赶路吧!我看他们所乘的马匹不错,不如我们换了他们的马匹赶路?” 谭仲明摇头道:“那怎么可以呢!我们先前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买了两匹劣马代步。如今行踪既然已经暴露,就可以买好马加速赶路了!至于他们两个人的马匹,咱们骑不得!这两个人不是好人,万一他们的坐骑是偷盗抢劫而来,咱们却骑着走在官道上,给失主看见了岂不是要给人当成盗马贼,那可要吃官司的!” 丁一谷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子尖,感慨道:“谭老前辈所言甚是!” 谭仲明望向远方,笑言道:“离此处最近的县城也在八十里开外,今晚咱们能赶到那里就不错了!先让这两匹马休息一下吃些草吧,等老汉去掘个坑,把这两个小子埋了,免得在官道之上吓人,惊动了地方官府!” 说着话,谭仲明拾起郎二的单刀,催动内力在路边掘开一个大坑,把郎大郎二的尸体都丢进坑里埋了,两人的腰牌也给他收到自己怀中。郎二的钢刀是普通钢刀,被丢弃了。谭仲明手中提郎大的红色单刀笑嘻嘻道:“郎大这把刀不错,老汉就先代为保管了!”丁一谷对这些没有兴趣,他只是想着早点儿回家。 谭仲明带着丁一谷离开刚才的战场,沿着官道又走了两里多路,丁一谷果然见到路边不远处有一条河水,丁一谷这才信服,谭仲明说附近有河水果然所言非虚,这老家伙的耳力真不是盖的!两人下马,把两匹劣马赶到路边的河边吃草。 谭仲明倒在河边的草地上,仰面朝天想着心事。他杀了天命堂两名杀手,天命堂还有没有后续手段,不得而知。天命堂并不在他们之前的计划之中,可见计划没有变化快。至于朱方仁的人,并没有出现在这里,那说明他们很可能是中了计,在暗中算计着如何袭击后面那支伪装成丁一谷上路的马队。 丁一谷坐在河边把一块块鹅卵石丢在河面上打水漂,看似悠闲,实则忧心忡忡,回家的路还有千里之遥,路上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麻烦呢!这次在明处敌人失利了,可要是敌人改在暗中下手呢?就算谭仲明的武功再高,脑后也没长眼睛啊!要是天命堂和朱方仁联手,那麻烦就更大了! 他坐在河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觉一股倦意袭来,再也撑不住,合上眼坐着打了个盹。忽然梦见父亲丁弱尘浑身是血出现在他的面前,丁弱尘声音凄惨道:“我儿,你可一定要给为父报仇!” 丁一谷猛然在梦中惊醒,瞬间浑身汗水湿透,丁一谷心中不安道:“难道是父亲托梦给我?”丁一谷随即啐了自己一口,喃喃骂道:“丁一谷,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父亲虽然病重,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只要路上不耽搁,快些赶回去就好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山神庙来客 谭仲明听到丁一谷自言自语,坐起身笑问道:“丁大少爷,你是做噩梦了吧?刚才老汉我都听到你打呼噜了!要不你再倒下睡一会儿,休息好了再赶路如何?” 丁一谷站起身,摇头道:“谭老前辈,我归心似箭,只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到望野城去!这几天咱们怕是要全力赶路,要辛苦你了!” 谭仲明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老汉我身体棒着呢!别说赶几天的路,就是半个月一个月又有何妨?难道老汉在江湖上闯出的阴阳神行叟绰号是浪得虚名?!嘿,不是老汉我夸口,就以我的脚程啊,远超一般的宝马良驹,要不是为了护送你小子,老汉我三天内就能从京师赶到望野城去!” 丁一谷不由动容道:“老前辈,我真想和老前辈学一学这陆地飞腾的轻功!”是啊,如果有了上乘轻功的话,就算打不过别人也完全可以从容逃命嘛! 谭仲明上下打量丁一谷,半晌后笑道:“你根骨其实也还行,就是岁数大了些!要是再年轻些,老汉我没准真收了你这个徒弟!再说你这个驸马爷马上就要做望野城主了,你还练轻功有什么用?” 丁一谷摇头道:“只有自己拥有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老前辈,你就把这上乘轻功传了给我吧!我当初不肯随我爹学杀人之术,只学了医人之术,救人之术。现在我有幸能遇到老前辈这样的高人,我若是能学了老前辈保命之术的轻功,就算打不过人也可以从容逃走嘛!” 谭仲明见他说得认真,不由放声狂笑起来,摇头道:“好笑!好笑!这江湖上想学老汉的武功人真不少,不过一个个都想练成了绝世武功,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却没有一个人说我练武只是为了保命的!嗯,你小子还真是第一个说只练轻功为了保命的!不过你是真的想好了,练轻功只为保命?” 丁一谷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谭仲明面前,向谭仲明叩头道:“师父在上,弟子丁一谷从今日起拜在师父门下,跟随师父习练上乘轻功!弟子练习轻功不为杀人,只为关键时刻能保命就好!”丁一谷知道,这老者是很特立独行一个人,对他不能用寻常手段,还不如先拜师了再说。 谭仲明乐不可支道:“我的丁大少爷,三驸马爷,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跪地磕头我就收你了吗?你小子也够奇葩的,你有个当望野城武知县的爹,而且你爹武功又不低,你为何就不能好好练他教你的功夫呢?就算你爹教不了你,你爹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朋友,哪个不能教你呢?” 丁一谷跪在地上不起来,垂下头道:“师父容禀!弟子生来性子散淡,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喜欢治病救人,常恨世人不能少些痛苦,又怎么忍心去杀人放火呢?” 谭仲明摇头道:“孩子,这话大谬不然!你自身若是没有实力,看见别人杀人放火的时候,就算你心中不平,又能怎么样呢!你连自身都难保,如何去救人?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若本身就是江湖中的顶尖武夫,就算看到不平事,也完全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丁一谷摇头,声音坚定道:“师父,弟子以为,习武之事自有人去做,打抱不平之事也自会有人去做!弟子只要学好医术,能救人,再学好轻功,能在被追杀时逃走,就足够在江湖上安身立命了!” 谭仲明心道,你这孩子是没吃过苦头,想法才这么天真可爱!不行,我今天非把内功也传给你不可! 想到这里,谭仲明呵呵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也就是咱们两个人的缘份到了!你想随我习练轻功,那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我这轻功不是普通的轻功,非要习练一些初级的内力才能使轻功达到更高境界!否则的话,临敌发挥不出最佳效果!” 丁一谷跪在谭仲明面前,认真想了想,点头道:“好,弟子依师父的意思!我只为了学习轻功而练习内力!并不想学杀人之术!所以一些粗浅的内力也就够了!” 谭仲明狡黠笑道:“好!反正你练习轻功也只是为了保命逃命,那我就教你一些为了练好轻功才有用的粗浅内功手法,口诀!当你把这些学会,内力有一定基础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轻功比之前会大有进步!内力越强,轻功的效果越好!当然,老汉我只负责教,至于怎么学,那是你小子自己的事情!” 丁一谷大喜,又向谭仲明叩头。在他心里,这种能依从他内心想法的师父,才是真正尊重他的师父。当初他爹如果能遵从他内心的想法,想必他也不会那样反感习武。自打出生之后,丁一谷做事都以我愿意为准,可惜天不从人愿,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尚了公主为妻。不过好在夫妻情分还算不错,也算奇缘。 谭仲明当即就在河边草地上传了丁一谷一些简单的内功心法和口诀,叫他慢慢练。谭仲明笑道:“这些内功心法并不复杂,只要你好好习练,勤加习练,将来足以使你的轻功达到很高的境界!至于轻功的身法,从今晚起我就开始教你,你先把内功心法口诀这些先搞定,那些才是基础!” 丁一谷喜出望外,连声称谢,他真是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谭仲明笑着调侃道:“你我二人是师徒,何谢之有?你只要好好练习你的轻功,将来别给老汉我丢脸就是了!不然人家和你动手时,问你这轻功从哪里学的,你说跟着阴阳神行叟姓谭的老家伙学的,人家一撇嘴,说你这也叫轻功?那可就丢了师父我的老脸了!” 丁一谷嘿嘿笑道:“师父放心!那哪能呢!师父如此用心的教,弟子自然不敢懈怠!而且师父所传的东西,正是弟子想学的,弟子如何敢不用心?一旦学好了上乘轻功,弟子从此就多了一项保命的技能!弟子的武功本来就差,又怎么敢不努力学习保命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谭仲明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好了,那咱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赶紧赶路吧!等下骑在马上,你要把内功心法口诀多背几遍,有不解的地方,可以问我,老汉我自然知无不言,谁让我是你小子的师父呢!” 丁一谷纠正道:“师父,你是弟子的轻功师父!至于你那些杀人的手法,弟子就不学了!弟子驽钝,恐怕想学也学不会!” 谭仲明乐不可支道:“好好好,老汉我是你的轻功师父!那你可得好好学我的轻功,不能对不起老汉的辛苦!这一趟保你回望野城,老汉可是准备拼尽全力的!” 谭仲明在心中暗笑,你小子也就仗着是丁弱尘的儿子,要不然就凭你这性格,这也不学那也不学的,早在江湖上吃足了苦头了!要不是看在你有些天赋又是丁弱尘的儿子,我也不会教你武功。不过你既然磕头拜了我为师,那想练什么也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两人起身,上了劣马,沿着官道又狂奔向望野城方向,路上丁一谷果然用心默念口诀和心法,他原来就有些微不足道的内力,可是一经习练了谭仲明的内功之后,就感觉内功有了明显的提升。丁一谷也曾有过短暂的疑惑,可是谭仲明告诉他,好的轻功,必须有他所传授的内力作为基础保证,丁一谷也就不疑有它。 当晚两人住在通山县一家老客栈,谭仲明又抽空把自己独门轻功雪上飞的初级身法教给了丁一谷,丁一谷练了一个时辰后,明显感觉身体轻快了许多,就连一人多高的墙头他也能勉强跃上去了。丁一谷真是欢喜得不得了!要知道在这之前,别说一人多高的墙头,他不拿梯子连平房都爬不上去。 第二天早起,两人来到县里的马市上,卖了劣马,换了两匹好马,这才又上了路。有了好马果然不一样,速度一下就快了许多。只不过好马也要用上好的草料喂才行,好在丁一谷手里不缺银子,因此住店时只吩咐店小二一定要把马喂好,银子不是问题。 就这样,两个人在路上又走了三天,走了五余百里路程,再也没有遇到截杀,而丁一谷的轻功也开始逐步稳定下来,不再是刚开始那偶尔的能蹿上墙头,而是能稳定的上墙了。谭仲明所传授他的内力也有了一定的基础。丁一谷欢喜无限,自知再照这样努力练下去,自己的轻功总有一日会有所成就。 这天晚上,两人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正是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此时天色已晚,谭仲明四处张望,心里焦急。若是他自己,那就好办了,哪里还不能睡上一觉呢?可是身边这位丁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吃得了露宿荒郊的苦头? 正在此时,谭仲明忽然远远看到有一座破败的庙宇。谭仲明心中大喜,只要有了这座破庙,就可以遮风挡雨。等熬过了今晚,明晚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也就是了!可不能让这位娇生惯养的丁大少爷在半路上就趴了窝,毕竟望野城还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呢! 谭仲明放缓马蹄,用马鞭一指那座败落的庙宇,对丁一谷道:“大少爷,瞧见没,那里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咱们今晚错过了宿头,就在那里暂时歇歇脚吧!” 丁一谷的心思只在轻功上,对住处倒无所谓,因此答道:“出门在外的事情弟子不太擅长处理,所以凡事都听师父的安排,师父觉得这里好,那就住在这里吧!” 于是两人拍马奔向那座路旁不远处的庙宇,等走近一看,原来是座破败的山神庙。 匾上的山神庙三个字金漆脱落了不少,朱红的庙门已经露出了底漆,半座庙门破败不堪,半座庙门干脆不知哪里去了。飞檐翘角的屋顶虽然依稀能看出昔日的气象,却更显得现在的破败不堪。破败的庙门前有棵大榆树,倒是枝繁叶茂得很。两人一起下了马,谭仲明把缰绳交到丁一谷手上,当先走进山神庙观看。 这座山神庙规模不算小,四周有围墙,内有大殿和偏殿,只不过四周围墙也塌了不少。谭仲明闪目观瞧,只见三间大殿正中供奉的山神神像虽然手中持着一条蛇,显得面目狰狞,却和山门一样破败不堪,一只手臂断了,神像身上的金漆也剥落了不少,看来这庙里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 丁一谷已经把马牵进庙里,在大殿后面拴好了,丁一谷笑问道:“师父,我去割些草来喂马?” 谭仲明点点头,笑道:“庙门左边十余丈外有处草丛非常茂盛,你就去那里割草吧!我来瞧瞧这庙里有没有锅碗之类的东西!若是有的话,咱们煮些粥来喝!” 丁一谷答应一声,自己提着刀去割草了。谭仲明望着丁一谷的背影发笑,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已经学会割马草了,真是难得!谭仲明抬头望向天空,此时西方已是红霞满天,明天应该又是个大晴天。谭仲明满意点头,赶路就是要晴天才好! 谭仲明在庙里四下转转,发现偏殿之侧有一口小水井,井边有辘轳,有个破木桶。后边还有个破厨房,有口勉强能用的破锅。谭仲明大喜,此处有水有锅,就可以煮些热粥来喝。谭仲明用破木桶打上水来,先把破木桶和破锅都清洗干净。 随后又从马背上取下包袱,取了一碗米,淘了米,把米用水泡上,去拾了些柴,再用内力把柴草点着,煮起粥来。时间不大,粥的香气已经弥漫在山神庙中。谭仲明虽然年纪不轻,可是腿脚比一般的年轻人更快,早又出去在林中打了两只山鸡回来,回来烧水拔毛处理内脏,就把两只山鸡给烤了。 割了两捆马草回来的丁一谷正饥肠辘辘,闻到粥和山鸡的香气,不由开口赞道:“好香!” 师徒二人拿出木碗,折了两双木棍做筷子,在后厨大快朵颐起来。赶路的疲劳和饥饿使师徒二人把粥和山鸡都一扫而光。丁一谷打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饱嗝,满意道:“师父,这次出行多亏有师父在,不然我可要饿肚子了!” 谭仲明笑道:“你从小无论是在望野城的武知县宅子里,还是在首善城的公主府里,都是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下在路上锻炼你一下,还是好事,能让你知道知道普通百姓生活的苦!” 丁一谷一把拍死一只嗡嗡飞来想咬他的蚊子,一脸诧异问道:“师父,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不苦啊!这不就是我一直向往的田园生活吗?除了蚊子多点儿之外,比我之前的生活可充实多了!” 谭仲明点燃篝火,呵呵大笑道:“傻孩子,你是过惯了好日子,偶尔过几天这样的生活觉得很好。要是让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土里刨食,没有希望没有未来,一年忙到头也挣不了十两银子,一辈子都那样下去,你还会觉得有意思吗?” 丁一谷听了,沉默半晌,终于不得不承认,那样的生活他难以想像。一年忙到头挣不到十两银子?在家里随便穿一套锦衣华服也不止要十两银子啊! 谭仲明见丁一谷沉默了,微笑道:“你也就是生得好,是丁弱尘的儿子,你要是出生在一个农家,别说练武,就是每天忙着土里刨食还不一定吃饱肚子呢!读书?读什么书?一个村里也没有一两个识字的人!每天只能和猪羊为伍,种地扒粪,你还会觉得那样生活有意思?你现在无非是吃饱了撑的,觉得生活不如意罢了!” 丁一谷不服气道:“师父,就算出生在那样的环境,我也能想办法熬出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谭仲明点头道:“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可是你奋斗了半生的东西却是别人出生就拥有的,你心里是否还能如现在这样平衡?你若不是丁弱尘的儿子,今天能不能请到老汉我或是葛老道来保护你?会不会从小就有人跟你商量,是要学武还是要学文或是学医?会不会有机会尚了公主,做你并不情愿做的驸马爷?” 此时天色已黑,丁一谷长久的沉默,忽然道:“师父,我累了,我要休息!” 谭仲明起身道:“好,今晚咱们就住在偏殿吧,在地下铺些干草,对付一个晚上!我在四周撒些药粉,以防鼠蛇虫蚁来伤害我们!这荒郊野岭的没有郎中,要是被毒蛇给咬上一口,可就麻烦大了!” 等谭仲明把一切拾掇好,师徒二人就寝,不再说话。丁一谷合衣而卧,睡在铺好的干草之上,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他脑中不断回荡着谭仲明的话,若是他出生在农家,没有今天的生活环境,他还能否如同今天这样,做一个逍遥驸马爷?能否因为和老爹负气,而多年不回望野城看望爹娘? 丁一谷忽然心中有些烦躁,他起身穿上鞋子,走到山神庙的院中,抬起头仰望夜空。正是十四的夜晚,月亮的清辉洒满山神庙,除了虫声鸟叫,松涛阵阵外,并无其它声响。丁一谷心中暗道:原来我之前的生活并不如我自己想像中那样不如意!只是,只是我为什么会不快乐? 丁一谷叹了口气,忽然却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在这静静的夜里,这马蹄声显得特别突兀。丁一谷侧耳细听,似乎是有三四匹马的样子,而且听声音是直奔山神庙来的。丁一谷心道:这大半夜的,是什么人还急着赶路呢? 忽然身后有人伸手抓住了丁一谷的右臂,丁一谷吓了一大跳,回过头看时,却是谭仲明。谭仲明低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一下,在暗处观察一番再说,以防是敌人!” 丁一谷刚想嘲笑谭仲明胆小,却被谭仲明拖着,跃出山神庙,倒走到山神庙后面的树林中。谭仲明把从火枭郎大手里得来的红色宝刀递给丁一谷,低声道:“这把刀是宝刀,可避虫蚁,你且伏在此处不要动,待我查明这几个来客的身份再说!” 说着话,谭仲明两个起落,便已经消失在山神庙内。丁一谷心中老大不以为然,心道:师父这老头可也太谨慎了!江湖这么大,江湖客那么多,夜半赶路的人像我们一样错过了宿头,看到这里有座山神庙,想赶来投宿,又有什么稀奇的! 眨眼间,谭仲明几个兔起鹘落,便已经到了山神庙左侧偏殿的屋脊后,伏在屋脊上,静静听外面的声音。 此时,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到了山神庙门前。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原来是座山神庙!”随即这声音又惊讶道:“二堂主,这里似乎有人来过!”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错!这泥地里有马蹄印,还有新鲜的马粪,一定是晚上有人投宿到这里了!嘿嘿,没准就是我们想找的人呢!” 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道:“是吗?那可太好了!咱们千里迢迢赶来,可不就是为了他吗?走,进庙里去瞧瞧!祝三,你留在门口守着,看好我们的马匹!” 一个粗壮的声音道:“是,二堂主!” 谭仲明的目力极强,他伏在偏殿的后脊上,借着月光就把山神庙门口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四名骑士到了庙门外。四匹马都很雄健,马背上的四个骑士,一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后背着剑。还有一个容颜苍老的人,空手。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手里摇着折扇。还有一位壮汉,马背上挂着一柄铁锤。 留下来看守马匹的是那使锤的壮汉。 背剑的年轻人刚走进山神庙的大门,便侧耳细听,又用鼻子嗅了嗅,哼了一声道:“没有人在,有两匹马拴在后面!但是他们在两个时辰前煮过一锅粥,还烤了山鸡!哼,有两个人?那多半就是他们了!” 谭仲明心中大为震惊,暗道:“好厉害的耳朵,好厉害的鼻子!简直比我以前养的猎犬还要灵!”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招徕 谭仲明在学武之前,是个猎人,耳力目力嗅觉都超过寻常人数倍,可是比起这背剑的年轻人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谭仲明心中暗暗称赞道:这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岂止是人才,简直是天才,奇才! 好在伏在偏殿屋脊之后的谭仲明轻功和内力极为高明,并未给这年轻人察觉到。但谭仲明还是把身体往下伏了伏,以免不经意间给他察觉到自己在窥伺。 一身锦袍,阴不阴阳不阳摇着折扇被称为二堂主的人,对身旁容颜苍老的人冷声道:“童兴武,你和多昆鹏去四处搜查一下,免得有什么地方藏了人!” 容颜苍老的人答应一声,先往三间大殿去搜查了一番,那个背剑的年轻人则来到两边偏殿查看。大殿自然是没有任何痕迹,偏殿地上的干草却被那背剑的年轻人多昆鹏看到了,多昆鹏大声道:“二堂主,这偏殿地上有两堆干草,显然是有人刚在这里休息过!是两个人没错!” 那位二堂主鼻子里哼了一声,双脚一点地,就如同一只大鹤一般,掠上了大殿的殿顶。只见他稳稳站在大殿殿顶上,穷极目力,望向山神庙大殿前的广场,以及山神庙的四周,似乎想查找到哪里有人迹存在。童兴武和多昆鹏又往大殿后面转过去,继续搜人了。 偏殿的高度虽然比大殿低了一些,但谭仲明伏在左侧偏殿屋脊之后的阴影处,所以并未给这位二堂主发觉。谭仲明知道这位二堂主是位高手,生恐给他发现,所以屏心静气,连呼吸也减缓了下来。 童兴武和多昆鹏二人随后就在大殿后面发现了拴着的那两匹马,更能确定刚才有人住在偏殿了。两人又在后厨搜找了一番,只发现一地鸡毛、一口破锅和一个破旧的木桶,以及已经熄灭的篝火。 多昆鹏捏着一根红色的山鸡翎毛在手中转来转去,冷笑道:“看来这人也是位高手啊!在发现我们的行踪之后,果断弃马逃走了!不过没有马,他们又能逃多远?多半还是在这附近藏着!走,我们回去禀报二堂主!” 等两人回到大殿前时,那位二堂主也已经从大殿之上跃了下来。容颜苍老的童兴武上前回禀道:“二堂主,后面也搜过了,只有一地鸡毛,没有人!不过他们的两匹马拴在大殿之后,想必就算逃走也没走多远!” 二堂主摇了摇折扇,嗯了一声,闭目半晌,这才道:“既然是这样,你们两个先去把那两匹马宰了,咱们就在这里烤马肉吃!他们没有了坐骑,还能走多快,走多远!我们就守在这里,等天亮时再做理会!” 童兴武和多昆鹏答应一声,往后面去杀马了。伏在偏殿屋脊之后的谭仲明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位二堂主可真够坏的!要是没有了马匹,老汉我倒没什么问题,凭两条腿照样赶路,可那位丁大少爷要如何才好?就他那两条瘦腿,两天怕也走不出五十里路去,还不是要被人给追上!不行,我得阻止他们!” 想到这里,谭仲明伏身,在后面跃下偏殿,施展轻功转到大殿之后,靠近马匹伏在暗处,准备乘这二人不备的时候出手。 只见多昆鹏嘻嘻哈哈笑着,走到谭仲明的新坐骑前,拍了拍马脖子道:“我说小马啊,今晚我们急着赶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实在是没饭吃,正饿得前腔贴后腔呢,只好拿你打个牙祭!我杀你吃你,都只为果腹,你到阎王老子那里可不要告我!” 多昆鹏念叨完毕,举起右掌,就准备一掌毙了这匹马。就在这当口,谭仲明如同一只狸猫相仿,低头,弓身,双脚点地,悄无声息扑向了多昆鹏,转瞬之间就到了多昆鹏身后,谭仲明右手以鹰爪式,闪电般去拿多昆鹏的后颈,就想捉活的。 哪知多昆鹏忽然向右一转身,轻笑一声道:“老倌儿,别闹了!”便躲开了谭仲明的一记偷袭。紧接着多昆鹏却嗷的一声,蹦起老高。原来他听到脑后有风声袭来,还以为是身旁童兴武在和他开玩笑,可一转身的瞬间却发现偷袭他的人不是童兴武!我的娘,大半夜的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可把他给吓坏了! 谭仲明一击不中,心中暗叫可惜。他不等多昆鹏做出反应,又是一记重拳狠狠打向多昆鹏胸口。多昆鹏身法不错,滴溜溜一转,又勉强闪开了谭仲明的一拳。旁边的童兴武也是忽然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情急之下,一脚踢向谭仲明的后腰,试图去救多昆鹏。 谁知道谭仲明忽然又加速向前,不但避开了童兴武的一脚,还顺带着一记肩撞把多昆鹏给撞出去四五丈远。多昆鹏哎呀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多昆鹏只觉得自己丹田处一股剧痛之感传来,鼻子也滴滴答答流下血来。一时间,他竟然惊得动弹不得。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实在是太过突然,多昆鹏和童兴武本来是来杀马吃肉的,却做梦也没想到附近会藏有一人准备袭击他们,所以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也是谭仲明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所以并未痛下杀手,只是出手教训一下他们而已。 童兴武纵身跃到多昆鹏身前,拉了个防守的架势,护住多昆鹏,免得敌人再追击。童兴武又是震惊又是愤怒道:“你是什么人?背后里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谭仲明一击得手,心中大概有了个数,知道就算这两个人联手也斗不过自己,谭仲明不由心中豪气顿生,朗声大笑道:“好一个英雄好汉!却原来是偷马杀马的贼!我且问你,我的马匹拴在这里招惹了谁,你们要杀它吃肉?” 童兴武老脸一红,这事原是他们不占理。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就要杀人家的马吃肉,就是闹到官府公堂,也绝对是他们的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童兴武只好强辩道:“我们是见庙中无人,以为这里遭了强盗,这马是无主的野马,所以才准备杀马吃肉的!既然是你的马匹,你出来说一声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出手伤人!” 谭仲明冷冷一笑道:“你们来了,我的坐骑可不就是遭了强盗了么?我若是出手再慢一些,我这匹好马就已经遭了你们的毒手了!你们又是什么人,深夜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山神庙来,不由分说就要杀我的马?” 童兴武正要答话,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冷冷道:“原来是位高手!” 谭仲明回过头,却见到那位二堂主手中正摇着折扇,站在远处冷冷望着自己。谭仲明冷笑道:“原来是正主来了!好吧,我正要向你讨个说法,你是什么人,你无缘无故让人杀我的马又是什么意思?” 二堂主啪一声收了折扇,冷笑道:“刚才在偏殿屋脊后伏着那个人就是你吧?你动作可真够快的!”原来刚才谭仲明从偏殿后面跃下去,衣袂飘风的声音给这位二堂主听到了,所以他急忙跃上偏殿,四下观瞧之后再去追赶,却还是慢了一步,以至于多昆鹏被谭仲明给打伤了。 谭仲明呵了一声,似是漫不经心道:“大家本是素不相识,既然今晚有缘遇到了,那不如就报个名字吧!若是闹误会了,大家也好哈哈一笑,各忙各的去!不必在此纠缠!”谭仲明并不想和这几个人纠缠,尤其这位二堂主,绝对是个阴鸷狠辣的角色,谭仲明素来不喜欢这种人。 二堂主手中握着收在一起的折扇,借着明媚的月光仔细打量谭仲明,见他虽然是一身仆人打扮,却毫无一般仆人的低姿态,忽然开口问道:“本座问你,你家主人可是丁一谷?” 谭仲明顿时心头一凛,警惕之心大起。丁一谷此行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先行离开首善城的,行踪可谓极其秘密。而且后面还有人装扮成丁一谷的样子,带着马队在官道上慢慢一路行来,以掩人耳目。而在三天前,天命堂的火枭和冰枭竟然会在半路上截杀他们,这说明顾均平定下的金蝉脱壳之计被人识破了。 谭仲明心头一转念,忽然哈哈笑道:“原来各位是天命堂的朋友!”他自知今晚无论如何是躲不掉了,索性一横心,决定背水一战。 二堂主一脸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天命堂的人?”此言一出,二堂主要杀谭仲明的心就更盛了,一股杀气勃然升起,从他体内直接漫延到体外!二堂主向谭仲明的方向跨出一步,再次追问道:“如果本座没猜错的话,火枭和冰枭兄弟就是死在你的手里,对吧?” 既然双方话已挑明,谭仲明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他提起气机,全神戒备,谭仲明哈哈笑道:“什么火枭冰枭,老汉我一个也不认识!至于什么丁一谷还是丁二谷,老汉我就更不认识了!老汉我只是个种地的,闲暇时给人做做长工,这次是奉我们东家之命,把马匹送到其龙城去!” 二堂主放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种地的高手,做长工的人!难道你的武境也是种地种出来的吗?请问阁下是在哪里种地,不如把这块地介绍给本座,本座也去种种地,种个顶尖高手出来?” 谭仲明微笑道:“尊驾是富贵人,闹不好还是出身自大越国皇宫中的大宦官,地位尊贵,更兼有一身惊人的艺业,怎么可能去做种地这种贱业呢?种地这种又苦又累的粗活,也只有我们这些出身贫苦的老百姓才会去做!” 那位二堂主的脸色变了又变,惊怒之色溢于言表,面前这个老家伙竟然把他的出身说得半点儿也不差!这位二堂主就是天命堂的二堂主,姓肖,名荆山,乃是宫中一位大宦官出身,因为受到种士良青眼,所以才被委任为天命堂的二堂主。 肖荆山啪一声又打开折扇,在地上围着谭仲明疾走起来,肖荆山冷笑道:“你这个老家伙绝不是种地的人!你可实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老实!哼,今晚你若不交出丁一谷的话,你也就别想走了!只要你一死,我看那丁一谷还能否逃出我天命堂的掌控!” 谭仲明毫不含糊道:“尊驾想要动手打架,老汉自可以奉陪到底!只是尊驾既然身为天命堂的二堂主,和人动手打架总不能连个名字也不报吧?”天命堂极其神秘,外界极少有人知道天命堂大堂主的名字,还曾有人猜测,种士良很可能自任天命堂的大堂主。 肖荆山大笑道:“你想知道本座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无所谓知不知道本座的名字了!本座姓肖,名荆山,正是你所说天命堂的二堂主!你也别想在本座面前撒谎,分明就是你杀了火枭和冰枭,你还不认!你这个狡猾至极的老家伙,你为何不报上名号?!” 谭仲明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出手,脸上却笑嘻嘻,嘴上还谦逊道:“老汉出身穷苦,比不得你这样的富贵人,所以我这名号报不报也都是那么回事!既然你想知道,那老汉也就不瞒你了,老汉的名字叫谭仲明!其实别人知道不知道老汉我的名字,也无所谓啦!” 肖荆山身体一震,停下脚步,再度上下打量谭仲明,如同见到宝物一样,眼中大放光彩。肖荆山大笑道:“原来你是桑兰江湖排名第五的高手,阴阳神行叟谭仲明!哈哈哈哈哈……话说自从到了桑兰之后,本座还没有和桑兰的顶级高手交过手,你是第一个!” 谭仲明笑笑,再度谦逊道:“都是江湖朋友抬举罢了,老汉不过是徒有虚名,忝列十大高手之列而已!桑兰高手多如过江之鲫,我一个乡野老汉的武功又何足道哉!不过肖堂主的武功境界之高,实在让老汉惊讶,老汉原以为身处上位者,武功高者不多,可今天肖堂主却颠覆了老汉的认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肖荆山一摆手,脸色阴沉起来,有些愤懑道:“哼,什么上位者,本座在小小的天命堂尚不得大展拳脚!”肖荆山听到谭仲明的名号之后,除了不敢轻视对方之外,心中杀意忽然少了许多,他有心招徕这人加入天命堂辅佐自己。只是不知道这人肯不肯加入天命堂。 听话听音,谭仲明听到肖荆山脱口说出这样的话,立刻明白肖荆山对自己在天命堂的地位有所不满。谭仲明立刻笑道:“说来也是!以肖堂主的本领、见识、手段,竟然屈居天命堂的二堂主之位,着实让人为之扼腕!但不知天命堂的大堂主有何过人之处,能居于二堂主之上?” 这话明摆着是在挑拨离间,可是肖荆山非但不觉得这话有何不妥之处,反而大起知音之感!这两年他在天命堂过得并不如意,一直受到大堂主各种压制,所以他最终才选择率人来桑兰,准备追杀楚随心,或是给楚随心制造麻烦。 桑兰地处偏远,生活远不如大越国,没有几个人愿意来这种苦地方过苦日子,但是肖荆山选择了这条路,选择了到桑兰来。当然,来之前,他免不了要向种士良表态,表忠心,发誓一定会在桑兰剿灭楚随心。因此种士良拨了一些人手给他,又给了他一笔银子做经费。 结果到了桑兰之后,肖荆山却并没有急于去找楚随心的麻烦,就算偶尔派人追杀楚随心,也只是象征性的。他到桑兰来,根本目的就不是要追杀楚随心,他看中的是桑兰这块地方,他想把天命堂的一部分给分拆出来,他在桑兰自立,做大堂主,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做二堂主,他不想仰人鼻息! 既然这样决定了,那么肖荆山就必然面临一个问题,他和大越国的天命堂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而且种士良也不会原谅他这种行为。肖荆山一面和种士良、大堂主之间虚与委蛇,一面不停的伸手要钱,声称想杀楚随心没那么容易,需要和桑兰朝野上下都打点好关系才能最终动手。 开始的时候,种士良和现任大堂主宫必安还相信他的说辞,可是时间长了也隐隐发现不对。这个肖荆山银子确实没少拿,可怎么一直不出成绩啊?而且京营神捕卫的探子还送回来消息,说楚随心非但没有受到重大打击,反而在桑兰国的望野城组建了虎士营! 所以大堂主宫必安和种士良先后行文到桑兰,斥责肖荆山。这样一来,双方就更加貌合神离,肖荆山就更有心让天命堂在桑兰的分支堂口自立了。可是宣布自立也是需要一定条件和基础的,毕竟肖荆山到桑兰的时间还短,所以肖荆山回信给种士良和宫必安,向他们请罪,称自己在桑兰遇到的阻力是空前的大,比如望野城的丁弱尘等人,就是强大的阻力。 至于他的回信,自然内容恳切,列举了许多现实中的难处,也谈了自己做事上的很多不足之处,故意自曝其短,连京营神捕卫没掌握的事情他也坦然承认了。 种士良读完回信后很满意,其实他也明白,现在桑兰和大越两国的关系虽然比前些年缓和了许多,但仍然不是那种真心实意的兄弟之邦,全靠大越国赐给桑兰岁币,维持表面的和平而已。桑兰近年来战争频发,天灾人祸也不少,没有实力正面和大越国抗衡,所以才这样维持了边境上的和平气氛。 至于大堂主宫必安,虽然对肖荆山很不满,可对方现在正在穷国桑兰,带着一帮兄弟过着苦日子,担负着剿灭楚随心的重任,把肖荆山给逼急了在大司马那里也不好交待。 所以种士良和宫必安都很快来信,安慰远在桑兰的肖荆山,不过在安慰之余,两个人也提出了一个具体要求,既然丁弱尘等人不配合,那就不如敲打一下他们。我们搞不定桑兰朝廷,还搞不定你一个小小的望野城武知县吗? 接到来信的肖荆山,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准备对丁弱尘下手。恰逢此时,丁弱尘莫名其妙受了伤,病重,最后病危了。望野城的未来,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却给了肖荆山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望野城出了大问题,难道他不能通过控制一个傀儡,来掌控望野城吗? 要知道,望野城虽然没有孤悬海外,可是它和桑兰的一般城池还不一样,武知县可是有很大的自主权,甚至类似于诸侯王一样的存在!肖荆山经过谋划之后,决定趁着丁弱尘昏迷在床,朱方仁急于成为新任武知县,而丁一谷也急于赶回来争夺武知县一职之际下手,他准备先行出手搞掉丁一谷。再干掉朱方仁,把丁一德扶上位。 丁一德不过是个小屁孩,容易掌控,更符合肖荆山的利益。 而且很显然,天命堂的情报比朱方仁的情报更准确,他们精准得到丁一谷已经离开首善城,后面那支马队不过是障眼法的情报。所以身在天佳城的肖荆山抢先派出火枭、冰枭兄弟二人,截杀丁一谷。以火枭和冰枭的武功,就算对上一流高手,也不会落于下风。况且就凭三公主府里那几个高手,根本就不是冰火双枭的对手。 可是让肖荆山万万没想到的是,护送丁一谷的人会是桑兰第五高手,阴阳神行叟谭仲明,火枭和冰枭竟然糊里糊涂就葬身在谭仲明手里。 谭仲明自以为做事隐秘,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在地面上杀人的时候,天空中还有一双鹰眼在盯着他。信鹰虽然不能说话,可是记路的能力是一流的。这只信鹰,是由多昆鹏亲自训练出来的。 要不是肖荆山在派出郎氏兄弟的同时又派出了信鹰,连冰枭和火枭的死讯他都得不到。郎氏兄弟死后,信鹰飞回天佳城报知了郎氏兄弟的死讯。肖荆山得到讯息后,急匆匆带领童兴武和多昆鹏、祝三炮等三名亲信先出发,随信鹰赶往郎氏兄弟身死之处,从坑中刨出了二人的尸体。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凤翥龙翔 肖荆山向谭仲明拱手,笑容真诚,一脸和颜悦色道:“谭老哥武功卓绝,在桑兰的江湖上广有名声,兄弟神交已久,心里对谭老哥是十分敬佩的!今天能在这里见到谭老哥,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哈哈……” 谭仲明抬头瞧瞧天色,嘿嘿笑道:“我说肖二堂主,我老汉是个实诚人,不习惯你那些官腔,屁话!这大半夜的,你见了我老汉,应该不是就为了说这些屁话的吧?你有话请直说,我这人平生最喜欢简单,不习惯跟人客套!” 童兴武在一旁气得要死,这个老家伙!我们二堂主肯屈尊和你说话,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是怎么着?要不是看在打不过这个老家伙的份上,童兴武非砍了他不可! 肖荆山很有些尴尬,高人风范果然与众不同,就连说话都和别人不一样。肖荆山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子尖,失笑道:“谭老哥果然是快人快语,肖某喜欢!那肖某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肖某想邀请谭老哥加入我天命堂!咱们在天命堂一起发展,不强比谭老哥在那丁一谷手下做事?” 谭仲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谭仲明摇头道:“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自己在天命堂都活得那么憋屈,还要把我拉进去一起受气吗?再者说,人往高处走才对,老汉我现在丁大少爷手底下活得很精彩,为什么要改换门庭,跑到你那天命堂去受气呢?” 肖荆山哑然失笑道:“谭老哥此言差矣!丁一谷就算继承了丁弱尘的家业,也不过是小小的望野城主,那才几品的官?能有多大前程?桑兰国小,比起大越国又岂可同日而语!再说,以谭老哥的武功,志向,不是应该做更大一番事业吗?何必非在丁家一棵树上吊死呢?我看谭老哥不如来我大越国天命堂共同发展!” 谭仲明一甩袖子,不悦道:“肖堂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谭某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为了自己的富贵就可以背叛故国吗?况且桑兰国没有半点儿对不起谭某,谭某为什么要投到大越国,投到天命堂去?谭某生是桑兰的人,死是桑兰的鬼,所以请肖堂主再不要说什么到大越国天命堂发展的话!” 肖荆山赶紧解释道:“哎呀,谭老哥,误会了!误会了!兄弟我绝不是那个意思!你看,我这一见了谭老哥啊,实在太激动,都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才好了!” “嘿嘿嘿,是这样,兄弟的意思是,从今后啊,我的天命堂就要扎根在桑兰了,这么大的天命堂,人手众多,事务繁杂,兄弟我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兄弟一向仰慕谭老哥,所以才诚意邀请谭老哥来天命堂发展的!如果谭老哥肯来,兄弟情愿以堂主之位相让!” 谭仲明点了点头,似乎被打动了,只见他在地上慢慢踱起了步子。肖荆山眼巴巴的望着谭仲明,盼他能答允自己的邀请。没想到谭仲明忽然怪笑了起来,咂嘴道:“原来肖二堂主野心不小,你是想在桑兰自立为王,把天命堂打造成属于你自己的王国吧?嘿嘿嘿……嘿嘿嘿嘿……” 肖荆山被他笑的发毛,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也陪着干笑起来。 谭仲明冷笑道:“肖二堂主的想法是好的,只不过桑兰国小,不及大越国五分之一,你就算在桑兰站稳了脚跟,能把天命堂做得再好又如何?你对抗不了种士良,更对抗不了大越国!再说,你说以堂主之位相让,这不明摆着是自欺欺人吗?我在天命堂又无根基,我要是真坐在那堂主之位上,你手下的弟兄怎么肯服我!” 肖荆山心中暗道:这个老家伙真是不可理喻!我只不过是假意让一让你,客套一下,又不是真要让你做天命堂的堂主,你还当真了?看来这老家伙脑子有点儿轴,他转不过圈来! 童兴武在一旁忍无可忍,他知道有些话肖荆山不方便说,但他可以说。 于是童兴武高声喝道:“喂,姓谭的老家伙,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杀了我们天命堂的火枭、冰枭兄弟二人,我们二堂主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各种不满意!怎么着,非得我们二堂主跟你翻脸,要你偿命,你才肯坐下来谈吗?” 谭仲明大怒,立刻翻脸道:“怎么着,要跟老汉我算账是吗?好啊!说的好像老汉我怕你们一样!你们从大越国跑到桑兰来,做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丁大少爷有何罪,你们要杀他?啊?不要以为自己会些武功就了不起,比你武功好的人老汉见得多了,也没哪个会像你这样嚣张!” 肖荆山斥道:“童兴武,不得无礼!谭老哥是咱们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和朋友说话呢?火枭、冰枭两兄弟虽然是死在谭老哥的手里,可那不是之前咱们和谭老哥不认识,没交情吗?从今天起,谭老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们任何人都不可以对谭老哥不敬,要像尊敬我一样尊敬谭老哥,明白吗?!” 童兴武见谭仲明并没有被吓到,肖荆山也在向自己使眼色,立刻就坡下驴,连声答应道:“是是是,二堂主教训得是,的确是属下失礼了!谭大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恕小人刚才出言无状的罪过!” 肖荆山手中握着扇子,再次向谭仲明拱手,满脸堆笑道:“谭老哥,请体谅兄弟求贤若渴的心情!兄弟今天见到谭老哥,实在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谭仲明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横了童兴武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谁稀罕和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要不是你们堂主说话厚道,我直接一掌打死你,还和你废什么话!” 谭仲明又望向肖荆山的眼睛,神色郑重道:“肖二堂主,有些事不是不能商量,但有些话不能说!冰枭和火枭兄弟说他们是奉命来追杀我们丁大少爷,老汉我不知道你们天命堂想追杀我们丁大少爷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能否直言相告!” 肖荆山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尴尬,肖荆山答道:“事情的起因还不是因为丁一谷的老爹丁弱尘?谭老哥想必知道,我们天命堂和楚随心之间的恩怨吧?种大司马一直想除掉楚随心那个反贼,没想到丁弱尘不但收留了楚随心,而且还给他提供场地,环境,任由楚随心建立了一个什么虎士营!” 谭仲明怫然不悦道:“老汉我知道这件事情!我还知道,丁弱尘丁县主是楚随心的大师伯,请问师伯和师侄之间互相帮忙有何不妥之处?你大越国的事情就该在大越国处理,这里是桑兰国,你们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就算你们天命堂背后是种士良又如何,天下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 肖荆山打了个哈哈道:“谭老哥说得很有道理!只是这个江湖上很多时候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更有理!如今丁一谷父子得罪了种大司马,得罪了天命堂,那么天命堂要向丁氏父子讲一讲道理,难道凭谭老哥一个人拦得住么?我劝老哥一句,不如加入我们天命堂的大家庭,有福同享,岂不美哉?” 谭仲明冷冷一笑,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愤怒道:“如果老汉我执意不从呢?如果老汉我执意要保丁一谷活下来呢?肖二堂主是否想连我谭仲明也一起杀了?” 给脸不要脸是吗?肖荆山心中的愤怒瞬间被点燃了,肖荆山啪一声打开折扇,愤怒的摇着手中扇子,冷声道:“谭老哥,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不管怎么样,丁一谷必须死,今天就是如来佛祖亲临也保不住他!” 谭仲明放声狂笑,笑声震天动地。肖荆山并不动,他在耐心的等待,等待他想要的结果。半晌后谭仲明才停住笑声,谭仲明轻蔑道:“一个小小的天命堂,已经狂妄到没边了!连如来佛祖都敢不放在眼里,说出这种大话来!天狂有雨,人狂有祸!你们想要动手的话,来吧,今天老汉我奉陪到底!” 童兴武在一旁大声道:“姓谭的,只要你把丁一谷交出来,我们二堂主就可以饶过你,你一身好武艺,却为丁一谷那个废物而死,值得不值得?” 谭仲明大声道:“值得!怎么不值得!我既然答应把丁一谷安全送到望野城,就一定要做到!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忠义二字是混江湖的根本,一个人如果连忠义都不顾了,还混什么江湖!再者说,丁一谷是我谭仲明的弟子,谁敢动他,我谭仲明绝不答应!” 肖荆山摇了摇手中折扇,面沉似水道:“原来丁一谷是谭老哥的徒弟!那今天这事就有些难办了!不过我肖荆山很是佩服谭老哥这份迎难而上的勇气!只是不知谭老哥的武功能不能像你的勇气一样,让肖荆山也同样佩服!” 谭仲明自知今日一战难以避免,索性不去想结果,他也想看看,这位天命堂神秘的二堂主到底有多高的本事!谭仲明伸出手,做邀请状,笑道:“二堂主,请!” 肖荆山收了折扇在袖中,含笑道:“谭老哥,请!”童兴武伸手,把多昆鹏从地上拉了起来,多昆鹏摘下背后的宝剑,一脸凝重望向谭仲明。 谭仲明和肖荆山四目相对,眼中擦出闪亮的火花。山神庙大殿之后,瞬间杀机四起。 两人相隔数丈,几乎在同一时间发足奔向对方,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换了一掌,一掌对一掌,红色气机对上青色气机,轰一声巨响,宛若一声闷雷在空中滚过。 大地摇晃起来,童兴武和多昆鹏几乎被震到站立不稳,肖荆山被谭仲明一掌打得倒飞出去,接连撞穿大殿的后墙,撞碎了山神像和主墙之后,直跌到大殿前的小广场上。谭仲明也被肖荆山一掌打飞出去,直摔进后面的破厨房内。破厨房的墙也给谭仲明撞了个稀烂。 谭仲明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自己灰头土脸,双脚点地,掠进被肖荆山撞穿的大殿墙壁,奔到山神庙大殿前的广场上,去找肖荆山厮杀。 童兴武和多昆鹏大惊,也急忙追了过去。等他们穿过残破的大殿来到广场上时,见到谭仲明和肖荆山再度缠斗了起来。 月光下,两人各施展轻功,四掌相对,极尽全力想打倒对方,夜空之中,青红两色劲气飞舞,如凤翔龙腾一般,围绕在两人周围。哪里还需要火光照亮,劲气早已经把大殿之前的广场映照得通明。只见两人全神贯注,无暇他顾,各施绝招,打得难解难分。 童兴武和多昆鹏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他们平时只知道二堂主是位高手,直到今日才见到二堂主的真正本事,果然是高手,高高手。 两人斗到酣处,只见谭仲明左手掌心凝成一只冰蓝色的小小凤凰,右手掌心则凝成一条由红色的小小火龙。谭仲明双掌齐出,左边冰凤,右边火龙,迎风齐长,都变成丈余大小,以排山倒海之势撞向肖荆山。谭仲明大喝一声:“肖荆山,吃我一记凤翥龙翔!” 一龙一凤齐来,声势骇人,大殿前的小广场上,狂风大作。肖荆山身上已经破烂的锦袍当风而舞,童兴武和多昆鹏在一旁看得呆了,他们只担心肖荆山拦不下这雷霆一击。二人没有选择出手,因为他们清楚,在这种高手对决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算冲上去,也无非就是两个炮灰而已! 这一招凤翥龙翔,是谭仲明平生得意绝学之一,左手冰劲,右手火功,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寻常武夫若是中了这一记大招,顷刻便会丢了性命。 肖荆山头上的长发随风飘扬,眼睁睁看着一龙一凤向自己逼近。肖荆山猖狂大笑道:“谭老哥真是好功夫!”肖荆山一咬牙,双脚在地面一跺,大殿广场上的青石板地面倏地隆起,一头由地下泥土凝形而成的巨熊张牙舞爪站了起来。那巨熊怒目狂吼,仿佛一只真熊相仿。 肖荆山双掌向前一推,大声喝道:“熊罴之力!” 在童兴武和多昆鹏目瞪口呆的眼光中,悍然前冲的巨熊和火龙冰凤轰然对撞在一起。惊天动地一声响亮,火龙冰凤和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熊之间爆发出巨大火光,巨熊粉身碎骨,火龙冰凤也瞬间炸裂。围绕着两道气机爆炸的中心点,一道可怕的环形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去。 多昆鹏反应极快,一把拉过童兴武,大声叫道:“老童,快闪开!”冲击波的速度实在太快,多昆鹏知道根本来不及逃走,他顾不得形象,拉着童兴武狼狈趴在地上,只求尽力降低和冲击波的接触面积,以减轻伤害。 巨大的冲击波下,整座山神庙大殿、偏殿以及外围墙体全都轰然坍塌,肖荆山和谭仲明两个当事人也同样被冲击波撞出极远的距离。肖荆山跌到庙门外的大榆树下,谭仲明则跌到山神庙后的树林边。 谭仲明脸色灰败,挣扎着想从地上坐起来,可惜未果,谭仲明吐出几口血来,头脑发昏。 肖荆山同样伤得不轻,身上锦衣早已经零碎的看不出模样,大口吐着鲜血。肖荆山收在袖中的精钢折扇也掉落在了地上,肖荆山伸出颤抖的手,哆哆嗦嗦从地上摸起折扇,肖荆山两眼发黑,心有余悸骂了一句脏话:“他娘的,好强的内力!” 藏在林中的丁一谷见谭仲明受了重伤倒地,当时也顾不得许多,从林中奔出来,扶起谭仲明,大声呼唤道:“师父!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样啊!” 谭仲明吐出一口血,气息微弱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你,你小子看看吧,你,你要是有高明的内力,此刻,此刻就可以,为,为师父我疗伤了!可是,你没有!你不但帮不了师父,还可能拖师父的后腿!现在,现在你知道练好武功有多重要了吧?孩子,趁着那两个小子还没爬起来,快跑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此时,童兴武和多昆鹏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刚才就在庙里观战,离谭仲明和肖荆山交手之处不远,所以都给冲击波震了个七荤八素。好在多昆鹏反应足够快,拉着童兴武趴下得及时,不然两人非给震碎五脏六腑不可。 童兴武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对多昆鹏傻笑道:“我们还活着吗?啊?小多,你说我们还活着吗?还活着吗?”童兴武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四处观望,见山神庙已经被冲击波彻底摧毁,不复存在了。一时间他百感交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多昆鹏头脑发昏,坐起身,吐出一口血来。他先前被谭仲明用肩撞了一下,本已经受了内伤,此时又被冲击波搞了一下,伤上加伤,没死已是侥幸。多昆鹏目光呆滞看了一眼童兴武,喃喃骂道:“你这个猪头老倌,我们当然还活着了!快去看看二堂主怎么样了!” 童兴武这才想起来刚才是二堂主和谭仲明交手。不过他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二堂主做为风波中心,肯定下场无比凄惨! 童兴武一把拖起多昆鹏,嚷道:“小多,走,咱们去看看二堂主怎么样了!”两个人互相搀扶,跌跌撞撞向山神庙门外那棵大榆树走去。 此时,因为在庙门外看马而侥幸躲过一劫的祝三炮正坐在肖荆山身后,双掌对准肖荆山的后心,试图用内力替肖荆山疗伤。 肖荆山见童兴武和多昆鹏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愤怒道:“你们过来干什么?快去趁这个机会,去结果了那两个人的性命!快去!迟了就来不及了!”肖荆山情绪一激动,又吐出一口血来。童兴武和多昆鹏二人听了肖荆山的话,这才如梦方醒。 祝三炮站起身,从马背上摘下铁锤,对童兴武道:“老童,你已经受了伤,杀人的事就交给我来做吧!你负责替二堂主疗伤,我去宰人,回头我再来接替你!”祝三炮咬牙切齿,提着铁锤往残破的山神庙后走去。他要去杀人。 火枭、冰枭兄弟和祝三炮是好友,经常一起出入青楼的交情。现在郎氏兄弟惨死,祝三炮要给他们报仇。肖荆山知道祝三炮和郎氏兄弟交情不错,所以并不阻止他。既然谭仲明不想投靠自己,不想加入天命堂,那么他的武功越高,对自己的危害就越大,还不如及早干掉他。 祝三炮怒冲冲直奔山神庙后头的树林,忽然听到远处官道上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这大半夜的,又是谁骑马来了?不过祝三炮根本不在意是谁来了,他一心只想要砍下谭仲明和丁一谷的项上人头。 树林边,丁一谷听了谭仲明埋怨他武功低微的话,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一个尴尬境地,因为在望野城也好,在公主府也好,王宫之中也好,从来都是高手如云,根本不需要他出手。这也是他之前不肯学习武功的原因之一,有恃无恐嘛! 可是现在遇到的境况,简直比书到用时方恨少还要尴尬。丁一谷有一个做着一派掌门的老爹,而他本人在习武方面却可以用毫无建树来形容,以致丁弱尘经常有子不类父的慨叹。 祝三炮手提铁锤,狞笑着向二人走了过来。谭仲明身受重伤,根本提不起内力,当然无法反抗。而丁一谷则是有心无力,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对方一个小指头就能把他戳倒。这次第,怎一个绝望了得! 谭仲明叹了口气道:“孩子,今天师父保不住你了,你快逃吧!” 丁一谷摇头道:“师父,逃不了了!咱们那两匹马也死在庙里了,我就靠两条腿哪跑得过这几个杀手啊!看来咱们师徒俩今天要死在一起了!”丁一谷轻轻松开扶着谭仲明的手,提着火枭的单刀站起身,面对祝三炮。 祝三炮一见这把火红的单刀,立刻怒从心头起,这是他好友火枭生前的得意兵器啊!可现在刀在,人却已经不在了!祝三炮咬牙,对丁一谷喝道:“放下兵器,祝三爷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丁一谷轻轻摇头,他虽然两条腿抖得不行,可仍然硬着头皮道:“想杀我师父,那你得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才行!” 祝三炮暴怒,咆哮道:“就凭你个没用的废物,你也想挡住祝三爷我?”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谁是猎物 让祝三炮出乎意料的是,被骂成废物的丁一谷并没有愤怒,而是双手握紧手中的火红色单刀,表情平淡道:“废物怎么了?我废物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再说废物也是人,没准还可以再利用利用。只要心是善良的,总比一个长着一颗坏心却本事很大的人对这座江湖的伤害要小,你说对吧?” 坐在地上正在痛苦中的谭仲明有些忍俊不禁了,真没想到这个孩子说话还有点儿意思!要是能早些收了这个徒弟,带他在江湖上历练一番,也许他的想法会被残忍的现实改变,那么今天师徒二人也许就不会面临这么狼狈的处境了吧? 祝三炮放声狂笑,一脸鄙夷道:“你娘的,你说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屁话!你有什么遗言没有,交待一下,我好把你的遗言转达给你弟弟!”郑三炮掂了掂手里重达八十余斤的八棱铁锤,自信满满。 丁一谷抽了抽鼻子,一脸泰然道:“我还不想死,为什么要交待遗言?要死也是你去死!再说高手我见得多了,就凭你也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丁一谷双手把火红色单刀握得更紧了,他侧着身子,单刀斜指地面,眼睛紧盯着祝三炮。看这个样子,他是打算和祝三炮玩命了。 祝三炮被丁一谷傻里傻气的举动给气笑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轴的傻子吗?还真以为自己提着把刀就是高手了?别人提刀可以横行江湖,你提把刀,能不能杀死一只鸡还是问题呢!祝三炮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小子,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一般庄户人家的护院都打不过!你在祝三爷面前摆这个谱?” 丁一谷双手紧紧握着刀,一脸认真道:“来,试试!像个男人一样的战斗!我虽然武功差了些,但是不能死得没有任何尊严!我可以被打败,但不能被征服!就算你杀了我,最多也就是砍下我的头,可你杀不死我心里的想法!” 这一瞬间,谭仲明忽然觉得丁一谷身上有一种光辉。你说他像块木头,傻里傻气吧,可这话分明不是一个木头能说出来的。谭仲明只觉得和这孩子相见太晚了,要是再早些年,他没准真能教给这孩子一些武功,至少不会弱于对面有二流实力的郑三炮吧? 下一刻,丁一谷被愤怒到失去理智的郑三炮一锤砸飞了出去,摔出去六七丈远。可让谭仲明感觉到惊奇的是,丁一谷居然用刀挡下了郑三炮的锤,他居然跟上了郑三炮的速度!只是丁一谷的内力实在太差了,所以才被这凶狠的一锤给锤飞了出去。谭仲明喃喃自语道:“看不出来,这个小子有点儿东西的嘛!” 可惜,江湖从来都是一个需要用实力说话的地方,而不止是单薄的理想。 郑三炮右手提着大锤,望向单刀脱了手,却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郑一谷。郑一谷在吐了两口血之后,弯腰拾起单刀,紧紧把单刀握在手里,他不肯服输。 郑三炮再次出言讥讽道:“来,丁大少爷,快用你的理想打败我,杀死我!哦,快来吧,我的宝贝儿,郑三爷我可是等不及了呢!”赤裸裸的挑衅。 丁一谷用手擦去嘴边的血迹,他痛得快要弓了腰,却仍是一副生死看淡的表情,丁一谷用虎口已经震裂的双手,紧紧握着那把火红色单刀。丁一谷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道:“只要不死,我就可以和你一直干下去!” 此时的郑三炮,完全沉浸在一种猫戏弄老鼠的快感当中,他大步奔向丁一谷,又一锤重重砸了下去。打这样一个废物,他完全不需要任何技巧,只要大力抡动铁锤砸下去就好。 毫无任何意外,丁一谷再次被锤飞出去,可仍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丁一谷用颤抖的手拾起那把火红色单刀。丁一谷咳出几口血,他用长衫的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望向那个比他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对手,可他的脸上却仍然挂着“不服”二字。这位丁大少爷倔犟如此。 见丁一谷又已经摆好了挨揍的架势,郑三炮扭了扭脖子,再次冲上去,一锤又砸了下去,丁一谷再被锤飞出去,这次滚得更远些,足足有十余丈远,还撞断了林边的一棵小松树。丁一谷咳出一口血,从地上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拾起火红色单刀,一脸倔强道:“我不服,再来!” 郑三炮放声狂笑,用锤指着丁一谷,一脸嚣张道:“小子,你不服气是吗?好,既然你想挨虐,今天郑三爷必须成全你,郑三爷要打到你服气为止!” 坐在地上用残存内力疗伤的谭仲明苦笑不已,这孩子当初要是能把这份倔犟用来习武,有什么武功练不成?把这个劲头用来挨揍,未免有些浪费了!谭仲明又哪里会想到,丁一谷就是因为过于倔强,才不肯屈从于父命,不肯练武的。 在连续被打飞十余次之后,丁一谷却仍然挣扎着站起来,他不停吐血,他摇摇晃晃,他衣衫破碎,他双手虎口血肉模糊。可是他仍然不肯屈服,不肯放下手中那把火红色单刀。丁一谷望向郑三炮,他几乎说不出话,但他的眼神分明在告诉郑三炮,我还可以,再来! 郑三炮摇摇头,啐了一口,骂道:“真他娘是个疯子!”他活了四十来岁,就没见过比丁一谷还欠揍的人!郑三炮狂吼一声,把内力提到顶点,这猫戏老鼠的游戏他已经玩够了,他现在要一锤结果这小子的狗命!郑三炮高高举起手中的八棱大铁锤,狂奔向十余丈外的丁一谷。 硕大的锤头闪着黑色光芒向丁一谷重重砸下。丁一谷再次飞出去十余丈远,单刀脱手。这一次丁一谷摔在地上,再没有爬起来,丁一谷吐出几口血,几乎要陷入昏迷了。丁一谷武功低微,却能撑住这样强大的对手十余次打击,这已经可以视作是个奇迹了。 郑三炮提着铁锤,缓缓走到丁一谷面前,伸出脚踩住丁一谷的头,郑三炮用脚重重碾了下去,把丁一谷的脸踩进了土里,郑三炮一脸狞笑着骂道:“小杂种,你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服吗?来,有种你就站起来,继续和我打啊!” 近乎昏迷的丁一谷仍然伸出手,试图去摸那把火红色的单刀,可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只摸到了一根被他撞断的小小松枝。丁一谷用颤抖的手举起那根长不过一尺的小小断枝,在郑三炮的腿上轻轻打了一下。 这轻轻的一击,伤害肯定是没有,可是侮辱性极大。郑三炮胸中的怒火被瞬间点燃,郑三炮大喝一声,一脚重重跺了下去,一声闷响,丁一谷的头被全部踩进了郑三炮脚下的泥土里,郑三炮声嘶力竭冲丁一谷吼叫道:“你个王八蛋!小杂种!你服不服!你服不服!” 丁一谷的头已经被全部踩进了土里,已经无法呼吸,自然更无法回答郑三炮的咆哮,他只是挥着小松枝在郑三炮的腿上又打了一下。倔犟的他心意已决,死都不会屈服。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可以被打败,但不能被征服。 郑三炮彻底疯狂了,他不停的用脚往下踹,他要把丁一谷的头给踩碎!丁一谷的头被郑三炮一脚又一脚的狂踹进土里,哐哐的响声不绝于耳。 坐在地上疗伤的谭仲明已是忍无可忍。徒弟被人打成这样,他这个当师父的怎么能无动于衷?谭仲明提起残存的全部气机,大喝一声,从地上飞起来,掠向正在狂虐丁一谷的郑三炮。谭仲明一记重拳挥出,竭尽全力砸向郑三炮的后心,试图重创郑三炮。 郑三炮听到脑后风声,狞笑着转回身便是一记铁锤,铁锤重重砸在谭仲明挥过来的右拳之上。若是在平时,这样威力的锤子砸过来,对于谭仲明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简直如同挠痒痒一般。慢说一锤,就十锤百锤又如何?只可惜此刻谭仲明受伤严重,内力也已近枯竭,根本抵不住这一锤。 谭仲明被砸得倒飞出去,跌在林边的草丛之中,谭仲明再度吐血,再也爬不起来了。谭仲明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郑三炮用脚践踏着丁一谷的头,他胸中暴怒,心如刀割,却已是有心无力。 郑三炮终于停止了疯狂的踩踏,他举起手中的铁锤,望着脚下的丁一谷,恶狠狠道:“臭小子,你不服是吧?郑三爷现在就送你归西,你去阎王老子那里表达你的不服吧!”郑三炮胸中的怒火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现在他要把丁一谷弄死,给郎氏兄弟报仇,回头再做掉那个倒在林边,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家伙。 郑三炮抡起手中的铁锤,毫不留情向丁一谷的头部砸了下去。谭仲明不忍再看,他闭上眼睛,一声叹息。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他没想到的,天命堂的出现,完全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就连号称小诸葛的顾均平也没料到天命堂会掺合到这档子事里面。 谭仲明忽然有些后悔,几天前杀掉冰火双枭时,他就应该提早做准备,预防天命堂的人来报复。结果他还是大意了!他自以为把冰火双枭的尸首处理掉后,就没有人能知道他杀了那两个人。而且他艺高人胆大,认为就凭自己的武功在桑兰还有什么搞不定的?结果,唉! 随着砰一声闷响,谭仲明的心一颤,他知道,丁一谷完了。谭仲明闭着眼,一拳狠狠捶在地面,他恨啊! 随后谭仲明听到一个惊恐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这惊恐的声音却是来自刚才要杀人的郑三炮! 发生什么事了?有救兵来了?!谭仲明难以置信的睁开双眼,果然发现郑三炮被人给打翻在地上,他的铁锤也飞到了一边。一个一身橙衣,豹头环眼,一部虬髯,威风凛凛,约有四旬年纪的男子,手提一条黑色大枪,正站在郑三炮面前。橙衣虬髯男子身后,还站着四名背刀的白衣男子,人人威武雄壮。 那虬髯汉子用手中大枪抵住郑三炮的咽喉,狞笑道:“你小子是天命堂的狗对吧?老子是拂衣堂提调陆子秋,你们天命堂的克星!” 郑三炮虽然惊恐,却仍强作镇定道:“拂衣堂?什么拂衣堂?你们是武林中的新门派?你们门主是谁?你们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然敢在天命堂头上动土!” 陆子秋冷笑道:“因为种士良那老狗有你们天命堂,所以我们楚随心侯爷便创立了拂衣堂,专门针对你们这群废物!拂衣堂所到之处,对天命堂的狗绝不容情!你们想要杀丁一谷对吗?哼哼,老子就偏要保他!” 郑三炮咬牙道:“小子,你也别嚣张太过了!得罪我们天命堂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你主子楚随心那个废物自身尚且难保,他凭什么和种大司马斗?” 陆子秋手腕一抖,一枪刺穿了郑三炮的咽喉,陆子秋冷冷道:“楚侯爷的大名也是你这种低贱之极的走狗配提及的?” 郑三炮瞪着眼睛死在地上,他死不瞑目。 陆子秋把大枪插在土里,把丁一谷从土坑中抱出来,又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送入已经昏迷的丁一谷口中。陆子秋站起身对四名白衣男子吩咐道:“去,把谭老先生抬到前面去,等车来咱们就返程!” 四名白衣男子齐声答应,走过去把谭仲明抬了起来,谭仲明有些欣喜,但还不是很确定的问道:“你们真的是楚随心的人?我徒弟他情况怎么样?” 陆子秋弯下腰背起丁一谷,淡淡道:“我们来自楚侯爷创建的拂衣堂。谭老先生大可放心,丁一谷他死不了!他自小是他爹悄悄用药水泡大的,算是后天的铜皮铁骨吧,寻常刀剑都伤不了他,虽然他现在受了些伤,也很快就会恢复的,我看老先生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伤情更好些!” 对方是友非敌,谭仲明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他感知到陆子秋的武功已经是在二流的顶峰,那几个白衣人的武功也至少在四五流之间。 既然他们能杀到这里,毫无疑问,前边的肖荆山等人已经被控制住了。看来,自己和徒弟今天是安全了。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仲明忽然感觉到一种疲惫,那种大战过后的疲惫,可心里却分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感。 当众人回到山神庙前的大榆树下时,谭仲明果然看到了童兴武。童兴武被五花大绑起来,他满身血迹,满脸不服之色,显然是刚经过了一场激战才被擒住。两名白衣大汉正持刀站在一旁,看管着童兴武。而多昆鹏正和一名拂衣堂的青衣大汉交手,不过多昆鹏的剑法散乱,形势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衣衫破碎的肖荆山倒在地上,他双目紧闭,旁边有一大滩血,人不知是死是活。 童兴武见了陆子秋,忍不住挣扎,大声咆哮道:“你有种让他们放开我,我和你单挑,输了我也认!他娘的,趁着我们受伤的时候带人突袭我们,算什么本事!我不服!” 两名白衣大汉在一旁死死按住童兴武的肩膀,大声喝斥道:“姓童的,你若不想皮肉受苦就老实点儿!” 陆子秋背着陷入昏迷的丁一谷,仍是一脸淡淡的,不慌不忙道:“说得好像你不受伤就能打赢我一样!我放开你又如何?你无非是再受一次羞辱罢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忽然又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而且听数量至少有十几匹马。多昆鹏的耳目远比一般人更灵,他忽然兴奋起来,大声叫道:“老童,老童,这是咱们的援兵到了!” 片刻后,一支足有十五六人的马队赶到已坍塌的山神庙前,人人黑衣,多半都提着单刀。多昆鹏见了这些人,立刻跳出圈外,向为首骑黄马手中提着链子枪的黑衣汉子兴奋大叫道:“松坛主,你可来了!我们在这里!二堂主受了重伤,这些人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快来帮忙啊!” 被称为松坛主的汉子似乎是个面瘫,一脸冷漠的点了点头,头也不回道:“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走!”众黑衣汉子齐声答应,都翻身跳下马来,各持兵器,将陆子秋等人围在当中。 陆子秋万没想到对方的援兵这么快就到了,而且这位松坛主的武功看起来并不低,他这些手下怕也是棘手得很!陆子秋皱了一下眉头,缓缓放下背上的丁一谷。一名白衣大汉走过来,把丁一谷扶住。 倒在地上的肖荆山忽然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松坛主的身边,原来刚才他竟是在诈死。 松坛主见肖荆山从地上跃了起来,面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属下松之平见过二堂主!属下救援来迟,请二堂主恕罪!”松之平下了马,从怀中取出一颗治疗内伤的丹药,双手呈给肖荆山。 肖荆山把疗伤药放进嘴里吞了,笑容奸诈道:“不不不,你们来得很及时,时间刚刚好!”肖荆山摇摇晃晃走到自己的马前,他已经受伤脱力连马背都爬不上去了。松之平见状,急忙上前,亲自把虚弱的肖荆山扶上马。肖荆山感叹不已,要是松之平他们再晚来一会儿,他可就真撑不住了。 拂衣堂的六名拂衣子和那名青衣督护一起望向陆子秋,每个人眼中都有一种焦灼的神色,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才好?被天命堂的人包围并不可怕,难受的是自己一方现在有两名重伤之人,如果突围而出,两名伤者必然会影响行动的速度,可能逃不了多远就被擒住了。而动手的话,胜算并不大。 多昆鹏在一旁一脸得意,望着手提黑色大枪的陆子秋道:“黑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放下武器投降,争取我们二堂主的宽大处理?我们二堂主仁慈,一定会念你们这帮家伙受了楚随心的蒙蔽,给你们一次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陆子秋手中持着黑色大枪,放声大笑道:“这个笑话可真不错!话说一群狼包围了几只老虎,就以为自己狼多势众,有本事能把老虎吃掉了?!” 多昆鹏抽了抽鼻子,把手中的宝剑插回剑鞘,笑嘻嘻道:“到底谁是狼谁是老虎,那也得打过才知道嘛!到底是你们拂衣堂强,还是我们天命堂更强,到底咱们谁是猎物,打一次不就知道结果了?” 两人正说着话,路上又响起一阵马蹄声,隐隐还传来车轮轧轧的声音。陆子秋忽然如释重负,望着多昆鹏冷笑道:“笑吧,看谁笑到最后!我们的人也来了!” 肖荆山等人脸色大变,如果拂衣堂还有援兵,他们可就危险了!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的后面还有猎人? 片刻后,十余骑快马簇拥着一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十余人,以一名青衣汉子为首,其余都是身着白衣。这些白衣汉子个个都威武雄壮,显然都是精锐之士。白衣汉子,是拂衣堂的拂衣子,青衣汉子,是拂衣堂的督护。 原来肖荆山在得知火枭冰枭被杀之后,大怒,带着多昆鹏三个人先行出发,急着追杀丁一谷。而拂衣堂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正赶往首善城的陆子秋立刻火速掉头,带手下七名弟兄回来救援已经乔装改扮的丁一谷。 肖荆山虽然有些托大,却也唯恐对手伏有后手,所以走之前嘱咐手下人,等坛主松之平办完事回来之后,叫他务必率手下弟兄来援。等松之平办完事回到分堂,得知肖荆山的命令之后,立刻率人马不停蹄赶来支援。 拂衣堂方面也怕天命堂势大,陆子秋独木难支,所以又命拂衣堂铁血督护余化仁率十四名拂衣子做为后援赶来。为防止有人受伤,拂衣堂方面连马车都准备下了。 先前山神庙一场大战,冲击波摧毁山神庙造成的巨大响声双方后援都听到了,所以两支增援队伍都加速向这个方向奔了过来,而且一先一后赶到了事发地点。 陆子秋见援兵赶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陆子秋用手中黑色长枪一指肖荆山,冷笑着问道:“肖荆山,既然咱们的人都赶到了,那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分出个胜负,如何?”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真英雄不入天命堂 月华如水,万籁俱寂的夜晚,正是大多数人休息的好时候。可此刻坍塌的山神庙前空地上,却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态势。拂衣堂和天命堂的人已经各自结好了阵势,双方相隔十余丈远,剑拔弩张,一个个怒目横眉,只恨不能平吞了对方。 这是自拂衣堂成立以来,天命堂和拂衣堂双方的第一次正面对决。由于拂衣堂的严格保密,直到这一晚天命堂才知道世上还有拂衣堂这个对头的存在。而拂衣堂的人,早就已经想和天命堂这个强大的对手一决胜负,尤其在童兴武被擒之后,拂衣子们更是信心倍增,在他们看来,天命堂的人也不过如此! 拂衣堂众人之中,只有陆子秋一人头脑还算冷静,他可没有像其他弟兄那样,看轻天命堂这个强大的对手。天命堂能在大越国江湖上横行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通吃,那是有着绝对实力的。就连肖荆山手下几名重要打手童兴武、郑三炮和多昆鹏的实力都如此不俗,可见天命堂实力有多么恐怖。 刚才陆子秋杀死祝三炮,是看准了对方轻敌,出手偷袭才能做到一击成功。双方若是正面缠斗起来,没有二十个回合陆子秋绝对拿不下祝三炮。要是对面的肖荆山不受伤,今天拂衣堂的弟兄们真能在天命堂手里讨到便宜?陆子秋对此并不乐观。他了解自己,也解敌人。 而且拂衣堂组建的时间不算长,堂内这些兄弟的技击之术还需要练习。今天是要救回丁一谷,陆子秋迫不得已才把弟兄们拉出来上阵,弟兄们有任何损失都是陆子秋不想看到的结果。依楚随心之前的意思,在楚随心不回大越国找种士良算账之前,他都不打算让拂衣堂正式出场,毕竟突然出鞘的宝刀才更有杀伤力。 肖荆山向四下瞧了瞧,见拂衣堂的人数已经明显超过了自己一方,他自然有些心虚起来。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自己又受了重伤,此时认怂保平安才是上策,不过他的脸上可不会表现出畏惧来。肖荆山端坐在马背上,一双瘦削的手握紧了马僵绳,冷笑道:“陆子秋,你的拂衣堂才成立几天?你也敢和天命堂斗!” 心里有个算盘,面子上却不能输阵。陆子秋眉毛一挑,长枪在地上重重一戳,威风凛凛道:“怎么,原来你肖荆山也有怕的时候?我们拂衣堂就是针对你们天命堂的,有什么不敢斗的?要是不敢斗的话,我们又何必来到这里!你有种,咱们就兵对兵将对将的干一场,分一个雌雄胜败出来,如何?” 肖荆山阴森森笑道:“嗯,你的想法很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一仗打完之后呢?你新成立的拂衣堂在这一战中要死去多少弟兄?我们天命堂人多,愿意追随种大司马的人也多,堆人头的话,你拂衣堂还能堆赢我们天命堂吗?你想赌的话,本座奉陪到底!只是,本座为你和你手下这些年轻弟兄的性命感到可惜!” 陆子秋放声狂笑道:“我第一次听人把认怂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说来也好笑,天命堂这样强大的老牌杀手组织,在你们手中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连遇到初入江湖的拂衣堂都要退避三舍了!真正可笑!对了,此行你们栽在拂衣堂手里,没能成功刺杀丁大少爷,我相信你一定很失望,对吧?” 肖荆山傲然笑道:“今天本座没能杀成丁一谷,自然失望!可是本座是知进退的人,本座才不会为了一张臭面子让我手下的弟兄们去白白送死!本座也是考虑到,咱们双方今天若是在此动手,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就算我这些弟兄们都葬身此处,你手下那些弟兄恐怕也要死伤惨重!伤亡过半都是轻的!你承认不承认?” 众目睽睽之下,陆子秋却不否认肖荆山的说法。陆子秋嘿嘿笑道:“我本想毕其功于一役,把你肖荆山给擒住,可是转念又一想,你这条狗命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值钱,至少不值我手下这些弟兄们的伤亡!就算我擒了你,天命堂也无非就是再推出一条狗坐在二堂主的位置上而已!” 天命堂地火坛主松之平听到陆子秋出言如此侮辱肖荆山,不由勃然大怒。松之平呛啷一声拔刀在手,指着陆子秋大喝道:“陆子秋!你马上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松之平目眦欲裂,他宁可被人打死,也不能接受这种侮辱!他本来就长得其貌不扬,这一怒,就更显得一张脸狰狞可怖了。若是冷若霜在此看到这种情形,多半便要出言点评:“唉,可惜这张脸,当真是浪费了他身上那身琼州织造出产的一流锦袍了!” 陆子秋不以为然的笑道:“可老子听说的却是,士可杀也可辱!我今天就辱他了,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不服你来咬我啊!来啊!” 陆子秋一脸挑衅,他知道目前肖荆山已经重伤,无法出战。而对面武功最强的就是松之平了,若是能打败松之平,将会大振拂衣堂的声威。陆子秋虽然不希望手下弟兄们出现任何伤亡,但是他并不介意自己亲自下场动手。 松之平怒极,大骂道:“陆子秋你这混账!你要打架咱们就动手,出言侮辱我们二堂主算什么英雄好汉!难道你这好汉只是嘴上的好汉?今天我松之平代表天命堂出战,你敢下场来和我比试武艺吗?咱们两个比武定输赢,决定天命堂和拂衣堂谁是英雄谁是狗熊,如何?” 松之平是天命堂地火坛的坛主,在天命堂的地位仅次于三位堂主、四大护法,以及天雷坛坛主,论地位可排进天命堂前十,实力也相当不俗。他此番是受种士良嘱托,随肖荆山来到桑兰国剿灭楚随心的。松之平本身和肖荆山关系也不错,所以听到陆子秋出言侮辱肖荆山,简直不能忍受! 站在陆子秋身旁的拂衣堂青衣督护吕长超听了松之平的话,不由仰天大笑起来。吕长超狠狠啐了一口,声若洪钟道:“呸!你们天命堂无论输赢都是狗熊!真英雄谁会去追随种士良那种目无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父的逆贼?!” 拂衣堂的众拂衣子都拔刀在手,在铁血督护余化仁的带领下一起鼓噪起来,齐声高叫道:“真英雄不入天命堂!真英雄不入天命堂!” 肖荆山听了这话之后,虽然心中暴怒,可仍能在夜风中用手抚了一下鬓边的头发,以示自己的淡定。松之平却气得一张面瘫脸都扭曲了起来,他提刀向前,猛扑向陆子秋。吕长超想要向前迎战松之平,却被陆子秋给喝住了。 陆子秋长枪在手,大笑道:“算起来我陆子秋是拂衣堂第一没用的人,那就不如让我会一会松大坛主,看看松大坛主的武功是不是也如他的名字一样,稀松平常二百五!” 松之平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这人对肖荆山出言不逊已经十分可恼,此刻竟连他的名字都一起侮辱了,这下真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了!松之平挺手中这把单刀,玩了命一样扑向陆子秋。只见坍塌的山神庙前刀光闪亮,松之平气势如虹,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松之平对自己的刀法非常自信。 拂衣堂的督护和拂衣子们都知道提调大人的心思,一起向两边闪开,给陆子秋和人动手留了充裕的空间。陆子秋稳稳站在原地,不动如山岳,直到松之平扑进身前两丈范围,手中大枪这才向前递出,竟是倚仗长枪的长度优势,一点寒光,直刺松之平的咽喉。 有这么巨大兵器上的优势不利用,不是傻子么?没办法,兵器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观战的众人见陆子秋枪出如龙,竟像松之平要自杀一样,撞向陆子秋的大枪。观战者心中都不禁为松之平捏了一把汗,尤其天命堂的人,都隐隐担忧起来,生怕陆子秋把松之平身上戳出几个透明的窟窿。 只见扑向陆子秋的松之平忽然急速偏身,滑步向右侧,闪避长枪的攻击,同时手中刀势一变,顺着长枪杆划下,直接去削陆子秋握枪的手,却没像传说中单刀破枪那样,用刀去斩断枪杆或枪头。 松之平才没那么傻,陆子秋手中的大枪分明是由精钢打造而成,仅枪头就有一尺长短,寻常刀剑根本不可能将这样结实的枪头砍断。如果对方武功低微,仅有蛮力,或许可以考虑这样做,可对方分明是个高手,那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肖荆山并不出言喝止松之平,任由他扑向陆子秋。肖荆山眯起眼睛,静观二人对战,他对松之平的武功和刀法还是很有信心的。松之平是北地郡武林大豪松大勇的长子,得到父亲松大勇的真传,一手松家刀法耍的出神入化,传说比他爹年轻时的刀法还要狠辣三分。 陆子秋手中大枪忽然向后一抽,避开松之平的一刀之后,枪杆迅疾横扫松之平,这一枪若是给扫中了,松之平的腰杆非给枪杆砸断了不可! 松之平大喝一声,双脚点地,人已凌空跃起,陆子秋这一枪又落空。松之平双脚在陆子秋的枪杆上一点,身子向下一探,手中单刀当头劈向陆子秋。这一刀重重劈下,刀身上黑色刀气隐现,带着裂空而来的呼啸风声,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虽然肖荆山的武功远比松之平高明,可仍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一刀,毕竟他也是从这个境界一步步走过来的。肖荆山点了点头,仅从刀法和身法的结合上讲,这一刀近乎完美,无懈可击。松家刀法果然名不虚传。 陆子秋身法诡异至极,忽然在瞬间向后暴退出三丈有余,完美避开松之平的刀。眼见松之平一刀落空,陆子秋又急速前冲,双手稳稳端着长枪扎向松之平的小腹。 这一招速度实在太快,松之平已是来不及闪躲,不得已只能用刀向外一磕,试图磕开长枪。谁知道陆子秋忽然双手向后一撤,长枪早已经撤了回去,却是虚晃一枪,松之平一刀砍了个空。 就见陆子秋忽然双臂忽然向前再一递,又依原样一枪刺来,却原来是个抽屉枪,整个动作就是刺,撤,再刺。先用第一枪骗过敌人用兵器招架,再果断撤回兵器,等敌人的刀招落空,再原路一枪刺回。很多初出茅庐的菜鸟便是死在这招抽屉枪之下,而且死不瞑目。 松之平自然不是新手菜鸟,可他仍然是低估了陆子秋的滑头程度。他没想到陆子秋会用这么无赖的打法,这种对付菜鸟的简单招式他竟然也用得出来!可是这个世界有个规律,简单的有时就是最好的。松之平的刀还在招架前一枪的途中,撤刀自保肯定是慢了,根本来不及。 情况危急,松之平已来不及多想,他近乎本能的以左手向前一探,按在疾速刺来钢枪的枪头之上,借力向后尽力一跃,勉强脱出了钢枪的攻击范围。 松之平倒飞出数丈远,平稳落地,却气得面目更色,一张其貌不扬的脸更加难看起来。松之平骂道:“好不要脸,这种对付江湖菜鸟的招数你也用得出来!” 陆子秋收回大枪,望着松之平开怀大笑道:“武功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你一个成了名的高手,竟然也怕这一招?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夸你呢?啊?哈哈哈哈……” 松之平面沉似水,喝道:“再来!”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又扑向了陆子秋。这一次,松之平的身法更加灵动,一边近身一边闪避,什么偏身,什么侧步,什么滑步,拧腰,凡是能用的技巧性身法全都用上了。只求近身一搏。只要近了身,就是单刀的天下。 陆子秋岂是等闲之辈,只见他手中一条大枪舞得虎虎生风,始终把想近身的松之平隔绝在两丈开外。任凭松之平如何施展身法,他都不放半点儿空处给松之平。松之平疯狂进攻了半天,却始终近不得陆子秋的身。愁啊! 松之平几乎吐血,他恼羞成怒,他气极败坏。他用单刀,吃亏在兵器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攻不进陆子秋身前三尺范围,他对陆子秋无可奈何。而陆子秋的兵器是长枪,松之平却一直处在大枪的攻击范围内。这样干耗下去,吃亏的只能是他松之平。松之平气愤不已,越加狂暴,可惜狂暴也无济于事。 肖荆山在一旁望着近乎暴怒癫狂的松之平,脸色有些凝重起来。坐在一名拂衣子身旁疗伤的谭仲明却嗤笑一声,不屑道:“这样的猪脑子是怎么混到天命堂坛主的?真是笨到极点了!” 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的丁一谷虚弱问道:“师父,他的武功很好啊!可是他攻不进去也没办法,毕竟对手的实力和他相当,而他手里的兵器又短了!”原来丁一谷醒了半天,一直聚精会神在看松之平和陆子秋大战。初时他还看不太懂,可是看着看着就豁然开朗,原来刀还可以这样耍啊! 谭仲明嘿嘿笑道:“若是这样说的话,你就和他一样笨了!他又不是你,他的刀法已经是二流里的绝顶强手,差不多是一流高手里的尾巴。难道只会像寻常武夫那样近身拼刀吗?他的内力是练着玩的吗?蠢材,实在是蠢材!” 丁一谷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是指的这个!丁一谷自嘲的笑道:“唉,我可真够笨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对面肖荆山忽然大声道:“松坛主,你还准备和他继续这样缠斗下去吗?难道你松家的内力不如他的内力强悍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句话,点醒了正在迷茫和愤怒中的松之平,松之平几乎要抽自己的大嘴巴了,我怎么这么愚蠢呢!松之平立刻提起内力,刀身之上顿时刀气暴涨起来,单刀黑光萦绕,在月色下看起来有一股很强的煞气。 先前双方打斗的时候松之平没有用出许多内力,因为他想试试陆子秋的枪法如何,结果试着试着就忘记和陆子秋比拼内力,一心只想着以刀法胜人了。这倒很像有些人做事,做着做着,就忘了自己的初心。 丁一谷看了一眼师父,不由脱口而出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师父想到的肖荆山也想到了,而自己却想不到,果然一个人对外界事物的看法和他的境界相关。 至于刀这种东西究竟可不可怕,取决于它在什么人的手里。同样一把刀,如果在屠夫手里,它的作用就是杀猪宰狗。如果在医生的手中,就可以用来治病救人。如果在一名正义的武林高人手里,就可以用来惩恶扬善。可如果在一个恶人手里,就会用来杀人放火。这不是刀的问题,这是人的问题。 松家刀法辅以松家的内力,果然是一绝。当松之平的刀气斩向陆子秋时,围观的众人立刻感觉到狂暴的劲气扑面而来。武功低一些的人已经感到喘息都困难了,所以他们经受不住,只能慢慢向后退去,生恐给狂暴的刀气伤到。 黑色的刀气夹杂着刀光漫空飞舞,令人眼花缭乱,将陆子秋罩在一片黑色光芒当中。当松之平不只依赖刀法的时候,他的刀才具有最强的威力。 陆子秋见松之平终于用出了内力,不由激起他胸中的斗志。陆子秋一声长啸,手中长枪之上青色枪芒同样暴涨,黑色长枪通体透出青色之气,犹如手持一条青色长虹相仿。陆子秋挥舞长枪,枪芒与刀气在空中不断碰撞,噗噗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脚下的地面被狂暴的劲气撕裂,很快就变得丘壑纵横,一片狼藉。 之前是松之平攻不进去,处处受制,可自从开始拼斗内力之后,松之平已经把劣势扳平,此刻双方已是近乎势均力敌。肖荆山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这一战,拂衣堂输不起,天命堂就更输不起。这一战涉及到尊严,是尊严之战。 松之平大喝一声,一挥刀,一道黑色刀气破空而来,横斩向陆子秋。陆子秋并不硬接,手中长枪点地,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形,人便已借势跃起在半空中,刀气擦着陆子秋脚底板飞去,去势甚急,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暴烈的刀气把原来山神庙门前那棵老榆树给拦腰斩断了。 姿态腾飞如龙,两人合抱才能抱住的百年大榆树就这样毁在松之平的刀气之下。这棵老榆树见证了山神庙的兴衰,今天不幸也随着山神庙一起毁灭了。 正在观战的肖荆山一脸沉痛闭上眼睛,手中转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叨道:“罪过!罪过!”可这话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天命堂魔头口中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跃起在半空中的陆子秋大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枪!”人随枪去,枪势如龙,直刺松之平的胸口,枪尖上青色枪芒闪耀。若真是给这条大枪扎上,身上便是一个透明的大窟窿。 松之平掠身而起,跃起和陆子秋同样的高度。他在半空中以手中单刀迎了上去,枪对刀,在半空中迸发出耀眼火花。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震得众人忍受不住,纷纷捂起了耳朵。 两人在半空中拼斗了十余招之后,各自翻身落地。相隔数丈的两人四目相对,在地上缓缓转起了圈子,都想等对手身法和步法出现破绽时再出手。 松之平忽然一扬手,单刀脱手而出,一刀向陆子秋当头斩去。陆子秋哑然失笑道:“离手刀?”这种高手对决的场面,双方近乎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用离手刀似乎不是太明智之举啊!一旦对手割裂了刀主人和刀之间的气机牵引,这刀便再也无用了。松之平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陆子秋手中大枪在地面一撩,大枪弯成一个惊人弧度,一道霸气至极的枪气撕裂地面,撞向气势汹汹的离手刀。当啷一声响亮,离手刀被枪气震得倒飞了回去。 就在这一瞬间,陆子秋面前的地面忽然毫无征兆的裂开,一记从地下潜行而来的刀气破土而出,犀利无比斩向陆子秋的面门。拂衣堂众人一下都惊呆了,这一手,可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天降地主 当犀利的刀光破土而出,劈面斩向陆子秋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惊呆了。松之平狰狞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以离手刀为诱饵,将对手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在离手刀上,他却在暗中布局,在土里伏了一招潜行在地下,会裂土而出取人性命的刀气!能做到天命堂地火坛坛主的人,当然有些不寻常的手段。 刀光出现的突然,而陆子秋的反应速度也实在让人称羡,他凭借本能疯狂向后倒掠而出,试图避开这一记凶险刀光。可惜,刀光的速度太快,最终仍是在倒地的榆树前追上了陆子秋。从刀光乍现,到刀光追上陆子秋这一过程,不过是一息之间发生的事情。高手过招,速度就这样快。 陆子秋身前身后,忽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不寻常的雾气。照理说,从地下奔袭而出的刀光附着极强的劲气,在这样强大的劲气之下,是不可能有什么雾气存在的。然而这层雾气,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了。诡异的雾气中,陆子秋的身影忽然有些虚幻起来。 虚幻雾气在刀气即将劈中陆子秋面门的瞬间溃散了。松之平分明感觉到,从雾气中传来一种阻力,似乎这雾气与陆子秋的气机防御有关联,只是这个阻力却并不算强。也许是松之平出手太过突然,等陆子秋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迟了,所以这层防御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刀光追上陆子秋,陆子秋的脸上忽然现出笑意,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凌厉无匹的刀气在刹那间就把陆子秋整个身躯劈得粉碎。陆子秋的身躯灰飞烟灭,随着夜风飘散而去。只余下那柄钢铁大枪,孤零零插在地面上,证明它的主人曾经在这世界上存在过。 拂衣堂众拂衣子和两名督护肝胆俱裂,齐声惊呼出声道:“大提调!”拂衣堂的八名提调中,以陆子秋地位最高,拂衣堂众弟兄称陆子秋为大提调。陆子秋平时对众弟兄极为爱护,因此堂中兄弟人人尊敬陆子秋。可任谁也是没想到,大提调今晚竟会命丧于此,尸骨无存。 青衣督护吕长超暴怒,立刻拔刀出鞘,回过身厉声道:“弟兄们,今天大提调不幸中了小人的奸计,战死在这里!大提调是个情深义重的好兄弟,往日里对咱们拂衣堂的兄弟们也多有照拂,咱们不能让大提调白白牺牲!兄弟们,跟我上!今晚咱们必须要给大提调报仇!” 月光照耀着被劲气犁过的土地,拂衣堂众人心中满是凄凉之意。拂衣堂众拂子都拔刀出鞘,齐声怒吼道:“对,给大提调报仇!”拂衣堂众弟兄人人悲愤已极,都争着想为陆子秋报仇。拂衣堂人心之齐,由此可见一斑。 松之平喜出望外,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伏地一击能如此轻松就斩了陆子秋,这个姓陆的如此不堪一击,实在徒有武境,更是徒有虚名! 天命堂以多昆鹏为首的打手们欢声雷动,多昆鹏振臂高呼道:“松坛主威武!”天命堂其余打手也齐声吼了起来,“松坛主威武!松坛主威武!” 在一旁坐视这一切的丁一谷真是心如刀割,他没想到拂衣堂大高手陆子秋会这样就中计身亡。丁一谷心中难过已极,觉得自己实在是愧对陆子秋。陆子秋若是不率人来救他,又怎么会在此殒命? 此时在场的围观人群中,欢喜者有之,悲愤者有之,想为陆子秋报仇的人更多。只有肖荆山和谭仲明默默无语,两个对头在匆匆对视了一眼之后,目光都移向了别处,他们似乎都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松之平得意洋洋,将单刀还鞘,而拂衣子们将要扑上去群殴松之平之际,坐在马背上的肖荆山忽然双目瞪圆,声嘶力竭一声大吼:“松坛主快闪开!” 肖荆山的吼声刚刚出口,松之平身后的地面便瞬间裂开,一个人影如同电光一般,从地下裂土而出,一拳重重打向松之平的后心。这个影子的拳速极快,带出呼啸风声,夺人心魄。 松之平听到肖荆山的吼声,顿觉不妙。仓促间,松之平一个急转身,一拳挥出,试图自保。刚好就在他转身出拳的瞬间,裂土而出的黑影一拳也已经到了。砰一声闷响,松之平被震退出十几步开外,松之平跌跌撞撞,勉强站稳身形,他只觉得经脉之中内力逆行,丹田气海险些炸裂。 裂土而出的黑影略微摇晃了一下,便崩碎,像一股黑烟消散在空气中。随即在那棵断成两截的大榆树之后,一个人影如风掠出,将斜插在地面的大铁枪一把抓在手中。松之平目光聚拢在那人身上,却是一身橙衣的陆子秋站在那里,陆子秋一脸笑容。松之平一脸惊骇,原来这厮竟然没死! 陆子秋对松之平微笑道:“松坛主真是好手段!好一招能从地下潜行的刀气!不过陆某做事一向公道,你做初一,我便做十五,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正在愤怒的拂衣堂督护和众拂衣子见了死而复活的陆子秋,先惊而后喜,一时间欢声雷动。天命堂的人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全都蔫了,刚才松之平害得他们空欢喜了一场。 铁血督护余化仁喜极,大笑道:“我就说嘛,大提调哪那么容易就给人杀死!” 松之平一脸难以置信道:“陆子秋,你才是好手段啊!你怎么能躲开我的地裂刀?” 陆子秋哈哈一笑,故作谦逊道:“直觉,直觉而已!”刚才松之平那不合时宜放出的离手刀,让陆子秋心中高度警惕起来。如果和对手易地而处,自己会这样做吗?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陆子秋在瞬间就倒掠而出,以防敌人使诈。他倒掠而出时,恰恰就是在地裂刀破土而出的瞬间。 在大榆树前,刀光仍是追上了陆子秋,已经有所准备的陆子秋瞬间放出由气机构成的迷雾,用内力凝形成自己的形象,他自己的真身则借着雾气和倒地的大榆树隐藏了起来。这一招是陆子秋他师父传给的秘术,叫做雾隐术,虽然需要借助地形才能施展,但有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候还真是能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且陆子秋更绝,就在他后撤的瞬间,他居然伏下了一股内力在他脚下。由他操纵着气机伏在地下,凝形成自己的形象,他准备趁松之平自认为得手,得意忘形之际,袭杀对手。虽然最终在肖荆山的提醒下,这伏地一击功亏一篑,没能重创松之平,可是也把松之平吓得不轻。 至于肖荆山和谭仲明为什么满场寻找陆子秋的踪迹,是两人分明感觉到地下潜藏着一股强大的气机,他们能确定这股气机是陆子秋的,而且这股气机在地下游移,只是他们不能确定陆子秋藏在何处控制这股强大气机。 陆子秋手中持着大铁枪,微笑着赞道:“松坛主反应实在够快,陆某的裂空拳居然没能打死松坛主!遗憾,遗憾!” 松之平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刚才要不是肖荆山提醒得足够及时,他非被那一拳重创不可。松之平回忆起刚才那惊险一幕,仍是心有余悸,他在心中暗暗道:“都说打人一拳,防人一脚,可我刚才实在太得意忘形了!要不是二堂主提醒,我非受重伤不可!以后可不能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陆子秋和松之平二人谁也不说话,再次对峙起来。经过刚才短暂的交手,彼此都明白对方并非等闲之辈,所以两人都重新打起精神,准备再战。 就在两人拉好架势准备再次开战时,忽然谭仲明和肖荆山一起“咦”了一声,都抬起头望向天空。两人虽然因为比武都受了重伤,可是境界仍在,比起一般的武夫来说,两人的境界仍是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他们都感觉到一股极不寻常的气息在极速向这个方向奔来。 很快,次一级的高手陆子秋和松之平也抬头望向了天空,他们也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了。月光明媚,天空中一道黑影由远处飞来,飞向坍塌的山神庙。多昆鹏和谭仲明的目力极佳,两人都发现了那道影子,那道影子速度快得可怕,而且越来越清晰,离此处已经不到百丈距离了。 谭仲明和肖荆山都毛骨悚然起来,齐声大喝道:“大家快闪开!” 不得不说,在场的武夫们反应真够快,几乎在听到警告声那一瞬间人人都向四周掠去。陆子秋以最快速度掠向正在打坐疗伤的谭仲明,单臂挟起谭仲明就逃。丁一谷则被铁血督护余化仁抱走,逃向一旁。肖荆山不及下马,只能拼尽全力跃下马背,随天命堂众人逃到一旁。 随着“砰”一声巨响,山神庙前的空地被从天而降的黑影砸出一个方圆十数丈的大坑来,大坑中烟尘弥漫。以大坑为圆心,一股由烟尘形成的环形向四周扩散开去。要不是刚才大家逃得快,非给这道从天而降的黑影砸死不可。劫后余生的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肖荆山所骑的那匹马,不巧刚好在巨坑的边缘,已被砸成了肉泥。随后从烟尘弥漫的大坑里跃出一个硕大的身影,却是一个有如熊罴一样的黑大汉。那满脸烟尘的黑大汉从坑中跃出,用袖子掩住鼻子咳嗽了几声,自顾自的嘟囔道:“唉,又没控制好力度!” 那一身黑衣的黑大汉四下打量,见山神庙坍塌了,大榆树也断成两截倒在地上,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似乎十分伤心。远远望见这一幕的众人都惊呆了,不知道这黑大汉是什么身份,为何有如此功力,又为何要在此大哭。黑大汉捶胸顿足,伤心至极的拭泪道:“毁了!都毁了!” 黑大汉哭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环视众人,怒骂道:“他娘的,你们这群混蛋都给我滚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竟然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这黑大汉实在太过可怖,刚才他在天空中飞行,犹如流星坠地的速度,估计在场的人谁也无法抗衡。换成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以那种速度坠地,都必然会被摔成肉饼,就连谭仲明和肖荆山也做不到。在拥有这种速度的人面前想着逃走?与找死何异!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畏畏缩缩的靠了过来,那黑大汉见众人都靠了过来,用袖子擦去脸上的鼻涕和泪水,指着坍塌的山神庙和大榆树,痛心疾首的问道:“这都是谁干的?是谁把山神庙拆了,又是谁把大榆树给砍倒了?是谁?报上名来!” 谭仲明和肖荆山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道:“这黑大汉到底是什么人,他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这黑大汉的实力,绝非寻常之辈,至少应该是武林英雄榜上的一号重要人物。谭仲明心道,在这种实力的人面前想扯谎,简直是找死,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的好。 于是谭仲明指着肖荆山,答道:“是我们两个人刚才打斗时,没能及时收手,不小心毁了这座山神庙!不过我们并不是有意要毁掉这里的!” 黑大汉跳着脚,咬牙切齿,大声咆哮道:“我不管!你们毁了我祖上留下来的山神庙,还砍倒了我爷爷亲手种下的大榆树,我要阉了你们!” 谭仲明和肖荆山对视苦笑,原来这天降的大汉竟然是此处的地主!可谁能想到刚才那一战会引出这样一个主儿来,早知道两人一定会换个地方打架。那黑大汉很愤怒,气势汹汹,就要奔向肖荆山。 肖荆山大惊失色,这样实力的家伙向重伤状态的自己出手,他用什么反抗?肖荆山也顾不得面子,高声嚷道:“慢着!慢着!我已经是太监,不用你阉了!” 黑大汉本已经冲到了肖荆山面前,听他自己承认是太监,不由一怔,他停下脚步,一脸疑惑道:“你是太监?”随即黑大汉就转身,又奔向了谭仲明,喝道:“既然他是太监,那黑爷我就阉了你!”看来黑大汉只想找个背锅侠。 谭仲明见大汉瞬间便到了自己面前,顿时大惊失色,吓得脸都青了,他现在根本没能力反抗啊! 还好陆子秋反应足够快,他看出这黑大汉似乎和寻常人有些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一样。简而言之,头脑似乎有些问题,不像寻常人那样灵光。于是陆子秋高声道:“慢着!英雄,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我说完你再动手也不迟!” 黑大汉刚把谭仲明从地上拎起来,一听陆子秋说他有话说,便瞪眼道:“你讲!” 陆子秋满脸堆笑道:“英雄,不知你的大名啊?我知道你是位英雄,绝不会欺负一位老人家对吧?这位老人家今年都六十多岁了,可是因为家里穷,还没成亲,无儿无女的!一旦你把他给阉了,他连个儿女都留不下来,那可就是你这位大英雄的不对了!” 黑大汉歪着头瞧了一眼谭仲明,又认真琢磨了一下陆子秋的话,似乎很有些道理,于是只好把谭仲明放了下来,黑大汉对谭仲明怒目而视道:“要不是他替你求情,黑爷非阉了你不可!” 谭仲明劫后余生,吓得可不轻,心怦怦狂跳,要不是陆子秋反应够快,自己差点儿就成了太监。 黑大汉又环视众人,大怒道:“可我们家的祖产给人拆了,我爷爷种的大榆树也给人砍倒了,黑爷我该找谁算账?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这事总得有个说法!总得有人站出来对这件事负责吧!” 陆子秋心中大喜,有了!我何不借刀杀人?陆子秋咳了一声,干笑道:“英雄,他们刚才拆了这座山神庙实在是无心之失,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但是这棵大榆树啊,是这小子故意砍倒的!”陆子秋指了一下正在发愣的松之平,笑嘻嘻道:“呶,就是这小子砍倒了当年你爷爷种下的大榆树!” 黑大汉扭过头,怒视松之平,松之平立刻毛骨悚然起来。还不等松之平有所动作,黑大汉便已经掠到了松之平面前,伸出大手向他裆下猛地一抓,喝道:“你个王八蛋,你敢砍我爷爷种下的榆树,黑爷我阉了你!” 松之平甚至来不及拔刀,松之平发出悲惨至极的一声嚎叫,众人都分明听到蛋碎的声音,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某个部位一紧。松之平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裆部在地上滚来滚去,那种巨大的痛楚之感,使松之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大汉捏碎了松之平的蛋,似乎出了一口恶气,这才哼了一声,走到倒地的大榆树旁,蹲在地上唉声叹气起来,黑大汉喃喃自语道:“老榆啊,我回来的晚了,可惜你活不成了!都怪我,都怪我!这帮混账东西,在咱们家打仗,还拆房子拆屋,不是人哪!” 黑大汉又抬起头,怒视众人道:“谁叫你们在这里打架?还不快给黑爷快滚!” 肖荆山望着铁塔一般的黑大汉,心中毛骨悚然,这个怪物蹲在地上都比一般人高,绝对是惹不起的存在,就算肖荆山不受重伤,在这怪物面前也绝对撑不下二十回合,而且还得是在他全力以赴,甚至拼死一战的情况下。这大汉到底是何方神圣? 陆子秋借刀杀人的目的达到了,却也不敢再乱说话。大家不熟,对于这种浑人,天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就会招来致命一击。此时谭仲明又重伤在身,和这种浑人讲道理?万一他犯起浑来,谁能挡住他?今晚这仗只能这样了,再打下去,这浑人一旦发怒,大家可能一个都走不了。 陆子秋望向肖荆山,沉声道:“肖二堂主,今天的事情咱们不能算完,但是不能再继续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嗯?” 肖荆山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这个姓陆的小子太坏了,祸水东引,借着那浑人的手,硬生生把天命堂地火坛坛主搞成了废人!如果再迟疑下去,不一定又有什么祸事呢!肖荆山点头,狞笑道:“好!拂衣堂和你陆大提调的情份,我肖荆山会铭记在心!你把童兴武还我,咱们就后会有期!” 童兴武还在拂衣堂手里,肖荆山自然不可能弃之而去。 谭仲明忽然低声对陆子秋道:“陆提调,设法把那个多昆鹏留下,那人有用!” 陆子秋真不愧是人精,立刻回道:“好!今晚咱们算势均力敌,不分胜败,我就把童兴武还你!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不过这座山神庙原是这位仁兄家的祖产,给你们拆成这样,实在不像话!我打算把这山神庙按原样重修,说不得,你们也得出些钱!你我都要留下一个人监工,免得对方耍赖!” 肖荆山有些疑惑,望向陆子秋道:“要多少银子?要谁留下监工?” 陆子秋略作沉思,答道:“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四万两银子怕是修不下来!这样,咱们一边出两万两银子吧!你把那个什么多昆鹏留下监工,我留吕长超在此监工。这山神庙是这位仁兄的祖产,可不能轻慢了!” 肖荆山几乎跳起来,“两万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陆子秋答道:“没有两万两银子至少也得各出一万两!对了,我们留下人监工,以防乱花钱,你没有意见吧?” 肖荆山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道:“八千两!不能再多了!多昆鹏,你留下,跟他一起监工!庙盖好之后再回去向本座复命!李成全,把银票如数给他!” 被称作李成全的人一脸不情愿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数了又数,肉痛一样把银票像飞镖一样掷向陆子秋。陆子秋探手接住飞过来的银票,笑嘻嘻道:“把童兴武放回去!”几名拂衣子答应一声,放童兴武回去了。 肖荆山手一摆,沉声道:“撤!”便跃上另一匹马,带头离去了。有两名天命堂打手上前搀起已经休克的松之平,天命堂一行人灰溜溜的先行离去,只留下多昆鹏一人在此。肖荆山骑马走了几步,心中仍是不甘,回头向黑大汉拱手道:“这位好汉,走之前肖某想请教一下好汉的大名!” 黑大汉只顾坐在倒地的大榆树上叹息,头也不抬道:“黑爷我姓刚,刚天龙!你想报仇?哼,那只管到走马山去找黑爷就好!”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收徒 众人听到黑大汉自报名字“刚天龙”,不由都悚然一惊,心中都道:原来是他!刚天龙三个字,可谓如雷贯耳。谪仙楼的英雄榜上除了评出天下武道的前十高手,还有异人榜,比如异人榜上就有刀尊和剑圣等人。还有一个怪杰榜,而刚天龙正是怪杰榜上有名的怪物,绰号野人熊。 肖荆山心头虽然凛然,却一脸不自乎的颔首道:“原来是野人熊本尊驾到,好,今日算是肖某失礼了!尊驾,咱们后会有期!”肖荆山两腿一夹马腹,大声道:“驾!”胯下骏马立刻疾驰而去,他带着天命堂的人,气愤愤先走了。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远,显然天命堂的人都有些怕了。 陆子秋脸上并没有笑容,他站在路边默默目送天命堂的人越行越远,最后消失在月色之中。陆子秋自知,拂衣堂如今的实力还远不及天命堂,今天又提前暴露,虽然靠着刚天龙侥幸阴了松之平一下,可也使双方结下了深仇。双方正面交锋的日子恐怕为时不远了。 可转念一想,陆子秋又冷笑了起来,侯爷创建拂衣堂本就是针对天命堂的,本来双方就是仇深似海,今天结不结仇又如何?早晚还不是必有一战。想到这里,陆子秋的心头又一宽,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坐在大榆树根上的刚天龙瞧了一眼陆子秋,脸上有些疑惑之意,翁声翁气问道:“喂,你真要重建我们刚家的山神庙?那得花不少银子吧?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陆子秋对刚天龙倒是和蔼可亲,陆子秋微笑道:“不是重建,是依原样修复。既然是我们打架时不留心毁了你家的祖产,那么理应我们赔偿!做人不能说有好处就上前,有难处就退后吧?有些事情就算对自己没有好处也要去做,这是做人的根本!何况本就是我们无心之失在先!” 刚天龙晃了晃大黑脑袋,哼哼了两声道:“我原以为你们都是坏人,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倒是个好人!打坏了东西还知道赔偿!” 陆子秋嘿嘿笑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算坏人,就是个普通人吧!不过我对于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态度!至少我不会欺负你这样的老实人。” 多昆鹏冲陆子秋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出言讥讽道:“这牛让你吹的!你也不脸红?就这主儿的武功,也是你这种人能欺负得了的?” 刚天龙站起身,伸手摸了摸陆子秋的头,嘿嘿笑道:“你小子真不错!很合黑爷我的胃口!”刚天龙身材实在是高大,摸陆子秋的头就像在摸一个小孩的头一样。要知道,以陆子秋的身高,在寻常人中绝对称得上是身材魁梧的大汉。可是和刚天龙相比之下,陆子秋简直像个文弱书生了。 陆子秋没说话,他只是瞧了一眼多昆鹏,眼神轻蔑。陆子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意思是,老子靠的是脑子,不是蛮力!陆子秋心道:有力使力,无力使智!对于刚天龙这种异人,你和他去拼蛮力,那不是以卵击石,纯属找死吗? 多昆鹏心中也很惧怕刚天龙,他不敢再乱说话,站在一旁问陆子秋道:“我说姓陆的,这山神庙你要怎么修?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好的!除了找些能工巧匠之外,这砖瓦木石,哪一样不要从远处运来?我看一年时间也修不完!你不会想让我在这里监工一两年时间吧?这鸟地方,喝花酒的地方都没有,闷也闷死了!” 刚天龙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刚天龙点头道:“嗯,这小子说的很对!陆老板,你要怎么修我们家的山神庙啊?我也不能在这里一直等着山神庙修好,我还得回走马山去修习内功呢!”刚天龙见这群人都听陆子秋的,就把陆子秋当成这群人的老板。 陆子秋对刚天龙笑道:“只要工钱给到位,活计是肯定能够按时而且保质保量完成的!这活不难,就是工时量不小!看来刚兄的祖上很有钱哪,能在这里造这样大的一座山神庙!刚兄又是怎么知道这山神庙给人毁掉了,才这样急急忙忙赶回来呢?” 刚天龙环视坍塌的山神庙,很是伤心道:“我们家先祖在修建这座山神庙的时候,把一块碧血灵石封印在山神像中,那块碧血灵石与我们刚家的血脉有关,只要灵石有异常,我们刚家血脉的后裔就会感应到!” “我正在走马山火龙洞中修习轩辕神力,忽然感觉心头大乱,就知道山神庙肯定出了大事,所以立刻火速赶了回来,我在路上紧赶慢赶,赶了一个多时辰,结果落地后,就看到一片废墟……” 众人都面面相觑,原来如此!可是走马山离这里至少上千里路程,这位老兄一个多时辰就赶了回来,这速度,简直让整个武林道的轻功高手都为之汗颜哪。 陆子秋惊讶问道:“刚兄,那走马山离这里至少有上千里路程,你说你一个多时辰就赶了回来?那你这轻身功夫叫什么名字?岂不是飞一样的速度!” 刚天龙挠了挠头,笑容腼腆道:“我这功夫是我师娘所授,不是轻功,是一门隐秘的绝学,一般人也修不成。我师父跟我师娘说,刚子这孩子心思单纯,有修习你那万里神行术的潜质,你不如把那万里神行术传了他吧!免得将来找不到合适的传人,再失传了怎么办!于是我师娘就把万里神行术传给了我!” 谭仲明失惊道:“万里神行术?好家伙,我听说过这门功夫!据说这门功夫大成之后,每天可行上万里路而不倦怠,那可是世上最顶级的神行功夫了!那么,敢问令师是谁?” 刚天龙摇了摇头道:“这个恕我不能说!师父当年告诫过我,说我这人心眼太实在,在江湖上行走切不可透露他老人家的名字!以免给别人知道了害我!” 陆子秋失笑道:“令师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过谨慎了些!以刚兄现在的身手,世上还有几人能够害得了你?你一手万里神行的功夫,转眼便在百里之外了,就是世上轻功再高的人,也追不上你呀!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就算这世上还有几个刚兄打不过的人,刚兄也可以从容逃走,谁又能追得上你?” 刚天龙仍是摇了摇头,赧颜笑道:“师父他老人家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水太深,一不小心就容易淹死!不要倚仗自己本事高强,就轻视天下英雄,那样只会死得很惨!” 一名拂衣子在一旁调侃道:“我说黑爷啊,你刚用碎蛋神功把天命堂地火坛的大坛主松之平给捏废了,你就不怕天命堂的人将来报复你?除了我们侯爷之外,天底下敢得罪天命堂的人可不多!” 刚天龙怪眼圆翻,怒道:“黑爷我怎么得罪他了?哦,他们打到黑爷我家门上来,把我家祖传的山神庙都给拆了,还把门口我爷爷种的大榆树也给砍倒了,黑爷我不让他赔钱就已经算是给他留了天大的面子了,他还报复我?要是把黑爷我惹急了,下次捏碎的可就不止是他的蛋,我还要捏碎他的头呢!” 谭仲明苦笑道:“你和天命堂的人讲道理?天命堂什么时候讲过道理!我们丁大少爷招惹过天命堂吗?他和天命堂无怨无仇,可天命堂的人还不是来找他的麻烦!天命堂的人要取他的项上人头,不然老夫怎么会在这里和他们大打出手呢?我也是没想到,这一战会伤得这么重!早知道我就带着丁大少爷先走了!” 刚天龙怒道:“这天命堂的人竟然如此不讲理吗?早知道就不给他们走了!诶,对了,天命堂还留下一个小子的嘛!”刚天龙望向多昆鹏,戟指怒目道:“这个小子就是天命堂的人嘛!既然是那些混账王八蛋一伙的,就一起捏碎了吧!” 多昆鹏吓得魂不附体,高声道:“慢着!慢着!大个子,你要讲道理呀!冤有头债有主,拆掉你家山神庙的是我们二堂主和这个老家伙……呃,谭老头,不,谭老先生!你要捏蛋也是捏他们的,别坑我呀!再说那棵树也不是我砍倒的,你已经把砍树的蛋都捏爆了,也算报了仇,就别再找我的麻烦了吧?” 多昆鹏说着说着,怂了,噗通一声就跪在陆子秋面前,叩头哀求道:“陆爷!陆大爷!陆爷爷啊!这大个子黑爷他就听你的,你可得给我讲两句好话啊!他娘的,肖荆山这个老家伙害我啊!他带人逃了,把我留在这里顶缸!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要捏爆我的蛋?”一想到蛋碎的感觉,多昆鹏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陆子秋瞧了一眼谭仲明,心道:这个人是刚才老谭悄悄说,要我留下来的,他要留这个人下来有什么用呢?陆子秋给了谭仲明一个隐讳的眼神,示意他解惑。 谭仲明会意,冲着多昆鹏哈哈一笑道:“小子,你若想活下来,想不被人捏爆蛋蛋的话,那你就得拜我为师,拜丁大少爷为师哥,那样的话,老汉我倒可以考虑替你求情!否则的话,就算野人熊他想捏爆你的蛋蛋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你一个天命堂的弃卒,死与活又会有谁在意!”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威胁多昆鹏。 多昆鹏跪在陆子秋面前,忍不住侧过头望着谭仲明,苦笑道:“我说谭老爷子,您这事办得可就不厚道了啊!那山神庙明明是你和肖荆山两个人毁掉的,要修要赔,那都是你们的事儿,你现在怎么还拿这个事来要挟我了呢?做人要讲道理,这不是您老人家应该有的侠士风范啊!” 多昆鹏见谭仲明一脸的无所谓,立刻又换了张脸,从陆子秋面前爬起来,又跪倒在地,只冲着谭仲明叩头,嘴里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一个人变脸速度之快,莫过于此。 其实多昆鹏的想法也很简单,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现在形势对我不利,我只有低头认怂,等我有机会逃走的时候,那自然是要逃走的。难不成他真会在心里认为谭仲明是他的师父,丁一谷是他的师哥?笑话!大家又没有利益上的捆绑,我只是嘴上说说,就算你当真,我也不会当真啊。 丁一谷一向是嫉恶如仇,从不屑于掩饰自己的想法,因此他在一旁见了多昆鹏如此的举动,就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嘿,真看不出来,你这人变脸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嘛!怎么,要不要跪地磕头,再认个义父?” 多昆鹏对丁一谷的话充耳不闻,想用几句话就伤害到他多昆鹏?笑话!老子从十几岁出来混江湖,混了一二十年,脸皮如果连这点儿厚度都没有,要怎么混下去! 谭仲明又对陆子秋道:“陆提调有所不知,这个小子不惟武功不错,他的目力、耳力乃至嗅觉,都是当世少有的存在!嘿嘿,他若是能加入你们拂衣堂,嗯,绝对会是个好帮手,好助力!陆提调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陆子秋大喜,原来谭老爷子想把这厮留下,是为拂衣堂做打算,是想人尽其才! 可陆子秋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这小子有本事自然是好事,可毕竟他是天命堂的人,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他心甘情愿加入拂衣堂呢?你说你拂衣堂给手下弟兄发的银子多,难道天命堂就不发银子?总不可能靠着利益一直诱惑这个人吧?靠利为饵,利尽之时要怎么办? 陆子秋忽然心生一计,陆子秋大笑起来,回身对铁血督护余化仁道:“余督护,立刻传令下去,请堂中弟兄把今日多兄弟已经拜谭老先生为师的事情公布出去!多兄弟成为谭老先生的弟子,谭老先生喜得爱徒,这可是轰动武林的大好事啊!可喜可贺!你我兄弟也应该备份贺礼才是!” 余化仁立刻明白了陆子秋的用意,这是阳谋啊!余化仁笑着答应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属下立刻去办,一定要让这件大喜事尽快传遍江湖!而且多兄弟为人忠义,有心加入我们拂衣堂久矣,却一直没得到机会!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加入拂衣堂,简直高兴坏了,当众跪拜大提调,这可真是大好事啊!” 多昆鹏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真是欲哭无泪啊!这几个家伙简直太坏了,他们一旦把这样的消息放出去,就算我逃回天命堂,我说我没加入拂衣堂,可还有谁会相信我呢?肖荆山本来就生性多疑,种士良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根本不用拂衣堂的人动手,到时天命堂就能剥了我的皮! 多昆鹏心里知道,这下自己真是上了贼船,没有退路了!被人家给摆了一道的多昆鹏索性把心一横,降就降吧,在哪里还不是混口饭吃?如果拂衣堂能对我比天命堂对我好,那我就跟着拂衣堂混!实在不行,老子再想办法跑路,管你娘的什么堂,我就不信你们会倾尽全力追杀我一个无名小卒! 想到这里,多昆鹏的心里反倒踏实下来。多昆鹏立刻接着丁一谷刚才的话茬,笑嘻嘻道:“丁大师哥,你看,你这就是误会小弟我了!小弟见到师父这样的高人,自然心中是仰慕的!而且拂衣堂是楚侯爷创立,楚侯爷是忠义之士,小弟仰慕楚侯爷的英风更是由来已久!所以小弟其实早就想加入拂衣堂了!” 陆子秋在一旁心中暗笑,这个多昆鹏不去做戏子实在可惜了,瞧瞧这一番假话说得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大义凛然,简直比真话听着还更像真话。只可惜在今晚之前,天命堂的所有人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拂衣堂的存在,又哪来的早就想加入拂衣堂之说? 不过在这种时候谁会戳穿多昆鹏的谎言呢?有道是打人不打脸,既然这厮已经被自己的计策断了退路,那就不妨给他一个发挥的空间。毕竟现在拂衣堂还很弱小,实力远不及天命堂强大,天命堂少一个实力强的人,拂衣堂多一个实力强的人,此长彼消,不是大好事吗? 所以陆子秋哈哈一笑,赞道:“多兄弟能够弃暗投明,真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陆某率拂衣堂的弟兄们欢迎多兄弟从今天起加入我们拂衣堂!” 没想到丁一谷却不给面子,沉着脸道:“多昆鹏,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多昆鹏从地上站起身,哈哈大笑道:“大师哥,这你可就不懂了!你说我该对天命堂忠诚?还是该对种士良或是肖荆山忠诚?今天肖荆山为了自己能尽快脱身,把我当成弃子,丢在这里。他仗义吗?既然他对我不仗义,我为什么要对他仗义呢?难道人家把我当筹码,我还把他亲人?大师哥,你觉得我头上有包?” 说完这话之后,多昆鹏都开始佩服自己了。他忽然觉得,好像自己这样分析也没毛病,他娘的肖荆山就是没把哥们儿当回事,才把自己扔在这里的。一帮拂衣堂的人在这里,肖荆山却急于离开,而把他自己留下,分明是驱羊入虎口嘛。不过现在多昆鹏表了态,愿意投奔拂衣堂,那么暂时至少是安全了。 丁一谷给他一席话说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殊不知,谭仲明要多昆鹏拜自己为师,也正是和陆子秋的想法类似,先给这小子造出一个拜自己为师,背叛天命堂的名声,到时也不怕他再回到天命堂去,他也没胆子再回去。没想到陆子秋更狠,直接就要把这个消息传播到江湖上去。 谭仲明对多昆鹏笑道:“好孩子,你能弃恶从善,为师我很高兴!”丁一谷心中暗道,看样子师父真就要收下这个弟子了?丁一谷心中对此事很不以为然,师父怕是老糊涂了,你收弟子只看能力,不看人品的吗?他对多昆鹏有一种明显的敌意,毕竟这人今晚可是奔着杀他来的。 陆子秋回转身,瞧了瞧坍塌的山神庙,心里有些愁,叹了口气道:“这庙恐怕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复啊!” 谭仲明自告奋勇道:“老夫还记得山神庙之前的样貌,等一会儿老夫亲笔把它画出来,再照着图样慢慢重修吧!” 刚天龙在一旁听到谭仲明说要把山神庙的模样画下来慢慢重修,心中大为感动。他本就是个热心肠的汉子,何况山神庙又关系到自家产业。所以刚天龙笑呵呵走到谭仲明身边,问道:“我说谭老头,你身上的伤好像不轻啊,要不让黑爷来给你治一治?” 谭仲明和陆子秋对视一眼,都喜出望外。要知道这位绰号野人熊的家伙,绝对称得上是武道巨擘,能在英雄榜上位列怪杰之一,那岂是一般人能比?谭仲明虽然在桑兰大大有名,可是在谪仙楼英雄榜上却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整个桑兰国,也就只有号称桑兰第一的程瑜越出现在英雄榜上。 谭仲明嘿嘿笑道:“刚大侠能助我疗伤,那是老汉我的荣幸!刚先生,请!” 刚天龙也不客气,走上前,盘膝坐在谭仲明身后。刚天龙闭上双目,一脸严肃,以一双巨掌抵住谭仲明的后心。只见刚天龙抵在谭仲明后心的双掌之上红色光芒闪烁,忽强忽弱。片刻之后,谭仲明脸上现出极其痛苦的神色,刚天龙头顶上则是红色雾气蒸腾。 陆子秋等人都不出声,默默在四周护卫正在疗伤紧要关头的二人。谁也不敢打扰刚天龙给谭仲明疗伤,生怕弄出点儿动静来影响到疗伤的效果。 两刻钟的时间后,刚天龙已是浑身湿透,刚天龙仰面朝天,向后躺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谭老头,你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 谭仲明吐出几口黑血,试着运行了一下内息,果然比先前好了太多。谭仲明大喜,一脸感激的笑道:“刚大侠,多谢你能在关键时候伸出援手!不然的话,我老汉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三个月才能下地!”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严家庄园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天就亮了。刚天龙已经把谭仲明和丁一谷师徒二人的伤治了个七七八八,陆子秋的心也彻底放下来了。他此行前来就是要救丁一谷,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还通过这个机会,结识了刚天龙这样一位高人。双方又因为重修山神庙一事结下了缘份,这可是大好事。 像刚天龙这样不入世的世外高人,别说万八千两银子,就是你富可敌国,权倾天下又如何?他还未必把你放在眼里呢。陆子秋心中暗道,这银子花得可真值!希望到时候侯爷别嫌我浪费银子! 再者,刚天龙这人也有些意思,他虽然武功高强,却并不因此而狂妄。他的万里神行术远超世间所有的轻功,就连号称阴阳神行叟的谭仲明,也无法望其项背。如果把刚天龙的神行术比作是大人短跑,那么相比之下谭仲明的轻功充其量也就是小儿刚刚开始学步。 刚天龙的内力也很卓绝,谭仲明自认再练十年能追上刚天龙现在的水平就不错了!不止谭仲明,从陆子秋到吕长超,在场的拂衣堂之人有哪个不真心佩服这个从天而降大个子的武功?而且这个大个子很简单,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谁也不用费脑筋去猜他的心思。 这个大个子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能吃了一些。刚天龙说他饿了,拂衣堂众人把随身带的烧饼拿出来分享给这个大个子,结果他一口气吞了五十多张大饼,这才打了个嗝,说终于给肚子垫了个底,再吃头猪也就差不多了!这食量,差点儿没把吕长超等人给吓死。 于是陆子秋立刻令手下人到附近山上打些野物来吃,不多时,几名拂衣子扛了一头獠牙很长的大野猪回来,另有三名拂衣子抬了一头鹿回来,其余还有野兔,山鸡等等猎物,不一而足。众人架起火,烤了野猪,烤了鹿和野兔、山鸡充饥。刚天龙先吞了半只野猪,随后又吃掉了半只鹿。 把陆子秋等人看得瞠目结舌,铁血督护余化仁哈哈大笑道:“刚兄真是好胃口,好饭量!这和我们虎士营那位冷大统领怕是有一拼了!什么时候刚兄能遇到我们虎士营的冷大统领,可以和他比试一下饭量!” 刚天龙很好奇,瞪着眼睛问道:“冷东海是谁?难道他也很能吃吗?” 陆子秋答道:“冷兄弟是我们大当家楚侯爷的好兄弟,武功比我高一些。他是个矮胖子,个头比你小了许多,只是胃口绝不比你小!” 刚天龙喜笑颜开道:“个头矮还能吃?有些意思!平时我就觉得能吃的都是好汉子!有机会黑爷可一定要认识认识他!” 多昆鹏在一旁嘟囔道:“能吃的也不一定就是好汉子,还有可能是饭桶!” 刚天龙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怒目道:“小多,你刚才在说啥?” 多昆鹏怂了,赶紧脸上堆笑,毕恭毕敬答道:“没说啥!没说啥!我说能吃的不一定是好汉子,但是刚兄一定是好汉子!刚兄绝不是饭桶!像我这样的人才是饭桶!” 刚天龙翻了个白眼道:“这还差不多!” 说说笑笑中,众人填饱了肚子,双方聊得也已经差不多了。 刚天龙笑着拍了拍陆子秋的肩膀道:“陆老板,我要回去走马山继续修习轩辕神力,我们家的山神庙就交给你了!等到明年的时候,我再回来看,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就派人到走马山火龙洞去找我,只要是能帮的事我刚天龙一定尽力!” 虽然两人素昧平生,可是刚天龙就是对陆子秋有说不出的好感。陆子秋连声答应,笑着和谭仲明等人把刚天龙送走了。众人目送刚天龙腾空而起,如飞一般而去。众人都叹息不已,这样的功夫,已经接近于半仙了。这样的功夫固然是让人羡慕,可是这样的世外高人又是多么寂寞! 先前在聊天中,陆子秋等人得知,刚天龙为了修习万里神行术和轩辕神力,没有娶妻生子,一个人住在深深的大山里,光是那份无边的寂寞就是寻常人所难以忍受的。 如果易地而处,让大家也和刚天龙一样修习轩辕神力,只是轻易不得入世,几乎要舍去世间的一切,又有几个人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呢?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青衣督护吕长超扼腕叹息道:“可惜!咱们和刚天龙的交情没到那一步,不然昨晚咱们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把天命堂的人给一网打尽!要是能活捉了肖荆山,那对天命堂简直是致命打击!种士良还不得气到背过气去?” 陆子秋摇了摇头,嘴角翘起道:“一个肖荆山何足道哉!再说咱们此行的目的是保护丁大少爷,只要丁大少爷安全,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而且咱们和刚天龙也算建立了初步的交情,以后多半还会有用到他的地方!咱们拂衣堂早晚是要打败天命堂的,而且咱们要凭自己的力量真正击垮天命堂,那才叫本事呢!” 谭仲明凭着记忆把山神庙的样子画了出来,丁一谷在一旁看了连连点头。人不可貌相,这个像仆役一样的老头儿从表面上真看不出来是个武林高手,可他不但武功高,还是位心灵手巧会画画的人。 陆子秋留下青衣督护吕长超和两名拂衣子处理重修山神庙一事,吕长超作事稳健,陆子秋对他很放心。 一行人再次上路。陆子秋和谭仲明并辔而行,陆子秋忽然古怪一笑,对谭仲明道:“老先生,陆某有个不情之请,也就不说什么当讲不讲的话了。陆某想请老先生割爱,把你这新收的二徒弟多昆鹏舍出来!” 多昆鹏在一旁听到陆子秋的话,顿时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之感,舍出来?这位仁兄要干嘛,还记恨自己来劫杀丁一谷的事情?大师哥本人都原谅我了好吗?多昆鹏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脸紧张向陆子秋解释道:“大提调,兄弟和丁大少爷并没有个人的恩怨,兄弟也是受人差遣,毕竟身在天命堂,身不由己啊!” 谭仲明却哈哈一笑,一脸轻松道:“陆大提调有什么事,尽管直说,不必客气!我这大徒儿的老爹是你们楚侯爷的师伯,算起来他俩也算是师兄弟。这样拐着弯算下来,我这二徒弟也算是楚侯爷的师弟,所以有些事情咱们不用分彼此,都是自家的事!”谭仲明可没把事情想歪。 陆子秋笑道:“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陆子秋看着多昆鹏的眼睛,哈哈笑道:“多兄弟,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要害你!之前你也说过要加入拂衣堂的话,我自然就把你算成拂衣堂的一分子。此行来救丁少城主之前,咱们拂衣堂的东平大统领有令,一旦救出丁少城主,就命率人我向南而去,支援楚侯爷!” “我原是想带着吕长超同行,可是山神庙的事情牵扯住了他。而丁少城主虽然有谭老先生保护,可这里离望野城毕竟尚有一段距离,路上还不能缺了拂衣堂的弟兄保护,所以我也只能请余化仁兄弟和丁少城主同行。那么我刚才想了一下,他们都有重任,而你则是刚到拂衣堂,理应和楚侯爷多亲多近才是!所以……” 多昆鹏又惊又喜道:“大提调,你的意思是带我去见楚侯爷?!”急促马蹄声中,多昆鹏见陆子秋仍是稳稳坐在马背上,便知道陆子秋的马术非常了得。他想起昨晚陆子秋对战松之平的情景,心中对陆子秋的佩服不由又多了一些。 陆子秋笑道:“楚侯爷咱们自然是要见的,不过我们快马加鞭赶过去之后,却不急于露面。拂衣堂成立的时间不长,所以都是暗中行事,毕竟咱们实力有限,还没到可以大摇大摆在江湖上行事的地步!所以得委屈你跟我化妆潜行了!” 多昆鹏听到陆子秋这样说,显然是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了。他心头的障碍顿时消解了,多昆鹏嘿嘿笑道:“既然大提调不弃,多某愿意跟随大提调去保护侯爷,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陆子秋大笑道:“诶,多兄弟这话可就差了!咱们之前是各为其主,何罪之有?如今多兄弟能弃恶从良,改邪归正,这是大好事!所以我劝你今后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要说是你,咱们侯爷身边有一位胡姑娘,原是千岁山绝命洞的洞主,曾和侯爷性命相搏,最后却成了咱们侯爷的得力助手!所以你以后只管放心跟着侯爷做事,只要事情做好了,前程不可限量!” 多昆鹏眼前一亮,眼中忽然多了些光彩,他之所以加入天命堂,正是看中天命堂的实力。他曾幻想着能借助天命堂的力量,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当初的天命堂并不像现在这样,首任大堂主段之秀很有些雄心壮志,立志想把天命堂建成天底下第一大门派,并且一直以正道人士自居。 可自从大堂主意外身死,二堂主卢陈冰成为大堂主之后,卢陈冰不满足于只做江湖门派,而选择了投靠种士良。当天命堂被种士良彻底掌控了之后,一切就全都变了味道。天命堂为了银子,为了地位,可以做出各种让人不耻的事情来。为了银子杀人放火,刺杀忠臣,开设赌场妓院,放高利贷,收黑钱,总之无恶不作。 种士良很需要这么一个既依附于他,但又不是以官府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组织。说白了,天命堂现在完全是种士良手里的一个工具,一个他铲除异己,把控朝政的工具。如果有一天种士良不再需要天命堂了,他一定会把天命堂推出去,让天命堂背负所有的黑锅。 这是天命堂的悲哀,也未尝不是他多昆鹏的悲哀!他们只是一个个棋子,在棋盘上被下棋人摆来摆去,一切都身不由己。 虽然多昆鹏在天命堂靠着杀人赚了不少银子,可他总是在深夜时会感觉到不安。他不开心,因为单纯靠着杀人赚钱,这并不是自己当初加入天命堂时想要的结果。 可是天命堂这种东西,一旦加入之后,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天命堂中有很多武林精英,一旦加入就必须向天命堂宣誓效忠,必要时还要为天命堂献出小命。哪个敢中途叛离,就将遭到天命堂的疯狂追杀。多昆鹏就曾经亲眼见到过一位二流顶尖高手在叛出天命堂之后,被天命堂追杀至死的惨状。 那人死状之凄惨,让多昆鹏现在想起来仍是不寒而栗,所以多昆鹏就算对天命堂行事有诸多不满之处,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就算内心深处不时冒出逃离天命堂的想法,可他也只能是在内心深处想一想罢了,他不敢付诸行动,他怕死,他不想死。 就在昨夜,谭仲明和陆子秋设计,要收降多昆鹏的时候,那一瞬间多昆鹏深深感觉到了恐惧,那种对天命堂的恐惧,发生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实在太怕天命堂因为他叛离而天涯海角追杀他了。直到谭仲明承诺既然收他为徒,自然会保护他时,他内心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希望。 可多昆鹏的内心深处仍有恐惧,就算谭仲明保护他,可谭仲明能每天行影不离保护自己吗?要知道天命堂这种东西简直是无孔不入的,他们想要刺杀哪个人,那简直是可以不计一切代价的。要不是肖荆山有野心,不想真正刺杀楚随心的话,恐怕楚随心遭遇的刺杀会比现在要多出数倍来。 在多昆鹏离开之前,谭仲明把自己的内功心法传给了多昆鹏,嘱咐他慢慢练。谭仲明所练的武功在前三年并显不出什么效果来,三年后武功才会有明显进境。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功会越来越强。 在陆子秋和多昆鹏赶往百鸟山庄去暗中保护楚随心的途中,多昆鹏忍不住把自己的苦楚对陆子秋讲了,他实在是惧怕天命堂追杀他。 陆子秋宽慰他道:“你今天已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加入了拂衣堂,还怕什么?咱们以后是天命堂的对头,就算他们不来找我们,我们还要去找他们算账呢!咱们侯爷立志要办了种士良,自然不会放过天命堂!咱们既然追随了侯爷,同样要把这也当成己任!况且这里是桑兰,天命堂在这里的势力远不及在大越国,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多昆鹏听陆子秋这样一说,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这才心里踏实了不少。唉,没办法,天命堂三个字,都快成了多昆鹏的梦魇了。 …… 百部郡灵川县城南三十里,有座规模不小的严家庄园。严家庄园建筑精美,在灵川县是首屈一指的建筑。在严家庄园的对比之下,灵川县衙简直就像是个小破房子。这座严家庄园就在著名的灵川山脚下,素有灵秀之称的百鸟溪穿庄而过,汇入大名鼎鼎的灵川河。 严家庄园的主人,自然就是桑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百鸟山庄庄主严无忌了。不然寻常人谁敢把庄园大门建得比县衙、郡衙大门还气派?这可是先帝爷特许的! 至于武林中传说的百鸟山庄,则在灵川山上。世人都知道百鸟山庄,却多半不知道严无忌在灵川山下还有严家庄园这样的住处。只有灵川县本地人,才知道这庄园的主人就是严无忌。 这几天,通往灵川山的路上,江湖人士明显多了起来。有单枪匹马的独行侠,也有三五成群的游侠,更有数十人成帮结队的队伍。当中有漂亮的女侠,更多的是大嗓门的糙汉子。漂亮女人走到哪里都永远是焦点,只要有漂亮的女侠出现,喝酒的汉子们调门就格外高了起来。 没办法,江湖上女侠本就不多,漂亮的就更少了。就算有漂亮女侠出现,也多半是身边护卫重重。而且女侠多半都是一脸严霜,不苟言笑。不如此,不足以显示出女侠的清高。不如此,不足以显示出女侠的身份。 这天下午,一队由数十人马组成的马队穿过灵川县城,往城南灵川山方向行去。数十匹高头大马,人人衣冠鲜明,簇拥着两辆金装马车,浩浩荡荡,声威十足,打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气派。路上的游侠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过众人很快在这马队中发现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此人骑着西域宝马,却穿得破破烂烂,腰扎破麻绳,活像个要饭花子。一时间上,路上的行人不由指指点点起来。可是这个人昂然端坐马背,根本无视众人的手指头,更不顾他们的口水。 有人悄悄问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哥?派头不小啊!” 有知情的人答道:“这是图灵县平舒伯府的三公子孙伯通,当然有派头了!” 众人心照不宣的挤了挤眼睛,因为江湖上传闻这位孙三公子似乎不是平舒伯的亲生儿子,而是某位当朝权贵的私生子。不过这话一般不敢当众说出来,因为那位当朝权贵手眼通天,万一哪个乱嚼舌根,不巧被胡蝇的人给听到,很容易就脑袋搬家。混江湖的人敬畏权势,不算是错。 坐在马车中的楚随心掀起了车帘,向车外望去,远远已经看到了高耸入云的灵川山。楚随心问道:“咱们离灵川山不远了吧?” 骑在马上的孙伯通举起手中鞭子,指向远处道:“灵川山离此不过三十里!今晚咱们恐怕得和前来祝寿的其他江湖人士一样,夜宿严家庄园了!等百鸟山庄有了通知,咱们才能往山上去。严无忌的性子散淡,轻易不见人,他可不希望谁随便就打扰他。” 冷东海笑道:“这人还挺矫情的啊?大家都是混江湖的,你看冷大爷我一身破衣烂衫,就能出入茶坊酒肆,可他却偏偏摆这么大个谱!” 孙伯通苦笑道:“我的冷二哥,到了这里你说话可要小心些!这里是百鸟山庄的势力范围,你当心这话给严庄主听到,万一不让你上山就没有面子了!” 冷东海哈哈笑了起来,调侃道:“难道这厮还是小孩子?脸皮薄,怕人说?” 孙伯通不敢再答话了,这位叫冷东海的嘴上似乎没有把门的,急了什么都敢说。孙伯通暗道:楚大哥是个精细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位口无遮拦的义弟?算了,我还是少说两句吧,免得惹出他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给严无忌知道了,对我不利! 冷东海自言自语道:“娘的,明明只是一个江湖人士,摆谱摆的却像是王侯将相一般!这样的人哪,世间少有!” 孙伯通恨不能立刻脱下脚上的袜子塞进冷东海嘴里,他实在不敢接茬,只好转过头对河成灵佯笑道:“灵儿妹妹,我听说你会唱束瓦族的小曲?路上无聊,你唱几句给我们解解闷吧!” 河成灵其实在心里蛮赞成冷东海的看法,这位严庄主确实摆谱摆得太大了,轻易谁都不见。这还不算,这一路上这么多人来给严庄主的老母亲祝寿,有多半都是没资格到百鸟山庄的,只能留在严家庄园,由严家的二管家严志喜负责招待。 可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许多人不远数千里来给严老太太拜寿,因为混江湖是刀口舔血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到严庄主的丹药救命。所以只要有机会能和百鸟山庄结下那么一丝半点儿的交情,江湖人总不愿意放过,有个活命的机会总比坐以待毙强嘛! 河成灵骑在马背上,一展歌喉,轻唱了一曲束瓦族的小曲,果然嗓音悦耳动听。 冷若霜在一旁赞道:“灵儿妹妹的嗓子可真好!这曲子又美,我听着简直如同黄莺出谷!” 车内的楚随心笑道:“岂止黄莺出谷,简直能达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程度了!” 河成灵脸红道:“楚大哥楚大嫂,你们又在取笑我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六月雪 就在楚随心、孙伯通一行人住进严家庄园的当晚,子夜时分,气温骤降,毫无征兆落下一场鹅毛大雪。风吼雪啸,可怕到极点。 桑兰的冬天都极少下雪,更何况是在如此炎热的夏天?楚随心受伤之后,每晚都和冷若霜睡在一起,冷若霜助他疗伤,同时保护他的安全。结果半夜两个内力极强的人都被冻醒了。 最开始楚随心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结果却听到隔壁客房传来孙伯通又惊讶又激动又兴奋的声音:“我x,下雪了!快看哪,下大雪了!我x!我x!”桑兰极少下雪,孙伯通实在兴奋已极,接连用了三个“语气助词”。 冷若霜和楚随心都立刻提起内力,用以对抗这忽然变冷的天气,内力一提起来,就算不穿棉衣也不再畏惧这寒冷的天气。 楚随心披衣下地,推开窗子,望着飘雪的夜空,一脸严肃。六月飞雪,绝不是什么吉兆。可惜自己不是青天大老爷,就算哪里有什么冤情,自己也没什么办法。楚随心叹了口气,心情有些郁闷,这一次他的元神受伤不轻。这几天虽然他极力用从英萍所传的灵火曼陀罗修复伤势,但恢复缓慢。 一者,楚随心的灵火曼陀罗境界并没有达到六层以上的极高境界,所以修复伤势的能力难免有限。二者,这一次他元神所受的伤势是由咒术所造成,本来修复就缓慢。要是没有灵火曼陀罗的基础,恐怕他元神的伤势还要比现在严重许多。 楚随心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忽然内心没来由升起一种恐惧之感,那是发自元神深处的恐惧。可是他元神受了重创,无法离体去查看这让他元神都感觉到恐惧的来源之处。楚随心也没办法,只能站在窗口望望天空飘落的雪花了。 冷若霜穿着睡衣,在后面环住楚随心的腰,轻声呢喃道:“五师哥,这雪下得好怕人啊!我前年回紫湘城的时候,见过一场这样的大雪,可那是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啊!桑兰下这样的雪,怕是百年也难得见一回吧?” 楚随心笑了笑,轻轻握住冷若霜的手,柔声道:“紫湘师妹,紫湘城是个好地方,我知道你一直怀念紫湘城,因为那是你出生的地方。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我陪你去紫湘城住上一段时间!到时我们在紫湘城生几个宝宝,男孩女孩都要,女儿要像你一样漂亮!” 因为冷若霜出生在紫湘城,所以白乐天夫妇收养了冷若霜之后,就把紫湘做为冷若霜的乳名。只有白乐天夫妇和楚随心等少数几人才会喊她的乳名。 冷若霜把脸贴在楚随心的后心,甜甜的答应了一声,“嗯!师哥,男孩都要像你一样聪明!” 楚随心苦笑道:“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聪明。我要是聪明的话,也不会把形势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自己流亡到桑兰,父母和家人都给软禁在侯府,连师门也被种士良欺侮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败种士良,把一切都摆平,不然我对不起大家!” 冷若霜轻声道:“本来这事也不怨你,倘若你不是因为修习研心大法的典玄功出偏,也不至于到这一步。本来我们这一辈年轻弟子当中,你是最有武道天赋的一个。再说和种士良交恶的事情,你何错之有?我知道你是嫉恶如仇的人,你忍不了这种大奸大恶之徒。” 楚随心叹息一声,“紫湘师妹,我就是吃亏在太年轻,以为天底下谁都没有我有道理,所以口无遮拦,才吃了大亏。吃一堑长一智,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可不会强出头了!你看朝中那些老油条,就算心里再恨种士良,见了种士良表面上也都是笑呵呵的!” 冷若霜笑着安慰道:“江湖上不是有一句话说:年轻人嘛,不冲动还叫年轻人?也许等到老了那一天,回过头来看看,你会感谢自己当初的冲动呢!” 楚随心轻轻摇头,把冷若霜的手握得更紧了,楚随心道:“紫湘,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我想我不会感谢自己的冲动!事过境迁,我就更加恨自己当初太冲动了!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动手?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那样冲动了!” 冷若霜闭着眼睛靠在楚随心背上,仍是柔声道:“五师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我永远都在你身后,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也还有我在!” 黑暗里,两个人都静静的,谁也不说话,彼此清晰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楚随心忽然就想这样一直陪着冷若霜走下去,和她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宇宙的尽头,也永远不分开。 漫长的流亡之路上,除了对种士良的恨支撑着楚随心坚持下来之外,这份青梅竹马的爱情是楚随心唯一的精神慰藉。 半夜时分,严家庄园一片忙乱,下人们都被冻醒,管家手忙脚乱命人给贵宾房的贵客们送去手炉,火炉、木炭等物。可惜十事九不周,火炉等物实在有限,勉强只够贵宾们使用。结果惹来了住在普通客房江湖游侠们的不满,有人破口大骂起来,闹闹嚷嚷了足有一个时辰。 后来还是有人给管家出主意,管家出面给住在普通客房的数百人道了歉,并吩咐人熬了大锅的姜汤给住在普通客房的宾客们,又命人临时搭起了大火炉,以供对抗突如其来的严寒。最后看在庄主严无忌的面子上,这些远道而来的普通江湖汉子还是忍了。 楚随心和冷若霜自然不消说,跟随孙伯通而来,就住在贵宾客房。贵宾客房也分三等,孙伯通带着的几位主客,楚随心、冷若霜和河成灵都住在上等客房,这是一个独立的四合院,其余随从都住在四合院的厢房。 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足足下到天明。天明时,楚随心和冷若霜貂裘向雪,结伴而行,走出四合院。天地之间,到处银装素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人不约而同走到贵宾客房大花园中的小池塘前,只见小池塘也给冻成了一座透明的小冰湖。 池塘中原有数百尾金鱼,都给这场雪冻在了冰面下,还保持着游动的姿势。 冷若霜见那些金鱼都被冻住了,心中有些不忍道:“师哥,这些鱼好可怜啊,怕是都给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冻死了吧?桑兰国下大雪,实在是太罕见了!” 楚随心仔细看着那些鱼的姿态,摇头道:“不一定,也许还有活过来的可能,这就要看这些鱼的造化了。如果现在天气开始转暖,我倒是有办法让它们活过来。如果这种低温再持续几天,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胡铮珠在远远的望着他们夫妻二人,并没有靠过来。她也想给侯爷和夫人一些独处的空间,只要能保证侯爷夫妇的安全就好。 夫妻二人正在说话,忽然身后有人接话道:“对,桑兰国下这样大的雪,属实罕见!老夫活了六十三岁,还是第一次见!很多年前我听我祖父说过,他年轻的时候曾见过一次天降大雪,那次是武林中有人修成了《寂灭真经》,才导致桑兰天降大雪!” “不过这位小友说有办法让冻在池塘中的鱼活过来,这是有通天的手段了?不是有上乘的内功,便是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术!总之不是寻常人的手段!” 楚随心和冷若霜一起回过头去,却见一个扶着鹤形拐杖的老者徐徐向冰冻的小池塘走来。 那老者衣袍华美,笑容和蔼,一看就是位富家翁。能住在严家庄园贵宾客房的,非富即贵,都是在武林中或是在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双方都知道对方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互相都不会轻视对方。 老者见楚随心和冷若霜竟然貂裘向雪,便知道这也是非富即贵的家族出身,而且多半不是桑兰人氏。在桑兰这种地方,大夏天的,有谁会带着貂裘出门?再说楚随心一表人才,冷若霜更是艳若桃李,寻常人家哪娶得到这样的媳妇? 不过两人有貂裘穿,多亏了胡铮珠,每次出门时都不忘了把楚随心和冷若霜的貂裘带在包袱里。有次楚随心曾笑道:“铮珠,这桑兰的天气应该是不会下雪的,你带着我们的貂裘又重,怕是也用不上吧?不如把它放在这里的衣橱吧!等我们回大越的时候再带着!” 胡铮珠却一脸认真道:“侯爷,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有备无患!况且出门包袱都在马背上,人又不累,带就带着了,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用上了呢!万一有用,到的时候,现用现买可能是来不及的!”没想到一语成谶。 楚随心向老者拱手道:“老人家,在下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刚才是在和我家娘子说笑的!不敢请问老人家高姓大名?我听老人家刚才说,这许多年前有人修成《寂灭真经》,所以导致天降大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脸上堆笑道:“高姓大名就不敢当!老夫姓周,名大和。平生习武,又因为我老夫酷爱兰花,自家宅院中种了许多品种的兰花,因此武林中的朋友送了老夫一个雅号,叫做兰园斋主人。不知小友高姓?听口音怕不是桑兰人吧!” 楚随心答道:“老人家慧眼!在下姓楚,从大越国来,这次是听说严庄主的老母亲大寿,所以随朋友来给严老夫人祝寿的!老人家喜爱兰花,必是雅士。家母也是爱花之人,因此在下家中倒也有些珍贵的兰花,比如傲雪和鼎素等等!” 周大和听了,眼前不由一亮,喜笑颜开道:“哎呀!楚老弟绝对是出身豪富之家!据老夫所知,傲雪和鼎素这两种兰花都是西洋所来,连老夫这样酷爱兰花的人也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真容!不知这号称傲雪的兰花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楚随心笑道:“傲雪这花,花瓣分成三层颜色,最下面一层是白色,仿若花瓣落在雪花上一样。此花不畏严寒,每到秋末冬初之时才开花,只要花一开,花香能飘出数里之外,香彻心脾,故名傲雪!” 周大和听了,不由心生羡慕,摇头叹道:“只恨老夫无缘,不得见到这样珍贵的兰花!唉!” 楚随心答道:“只是一株花而已!将来等在下回到大越之时,可以向家母说明,请家母把傲雪送给老人家一株也就是了!还要麻烦老人家给在下讲讲,有人修成《寂灭真经》而导致天降大雪一事。” 周大和听楚随心这样说,不由大喜,却又半信半疑道:“楚老弟,你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那傲雪一株便价值数千金,而且是有市无价,只听说价值多少,却根本无缘得见,更不要说买到了!” 楚随心哈哈笑道:“在下说话,向来童叟无欺!傲雪这花,不止我家中有,大越洛安城中,还有两家也有。便是我家中的傲雪已经不在,其余两家的花我也可以求得来,这不是什么大事!” 周大和满心欢喜,赞道:“楚老弟可真是爽快人哪!唉,要提起当年的《寂灭真经》一事,也是我们桑兰武林中一大悲剧。八十五年前,我们桑兰武林中有一位大侠,名叫伊召义,是著名的白道人物!一次在剿灭邪道巨擘铁斧魔君时,意外从他身上得到一本《寂灭真经》。” “那《寂灭真经》虽然是一门邪术,倒也很有些威力,寻常的武功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好在铁斧魔君刚刚得到这本《寂灭真经》,还没来得及修习。而正是铁斧魔君得到《寂灭真经》一事被江湖人知道了,所以才遭到名门正派的追杀。伊召义侥幸在铁斧魔君重伤又落单时,将铁斧魔君杀死,夺了那本《寂灭真经》。” 楚随心一脸关切道:“铁斧魔君遭到名门正派的追杀?那么伊召义得到这本《寂灭真经》,就没有被别人察觉吗?一旦有人得知他手头有《寂灭真经》,他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是也有生命危险?” 周大和用手中的拐杖顿地,叹道:“若是当时就给人知道了,也许后面就没那么多祸事了!伊召义得了那本魔书,如获至宝一般,悄悄携着书隐居了起来。等后面各大门派找到铁斧魔君的尸体时,他早已经不在现场了。就算有个别人知道是他得了那本魔书又有何用?他早已经隐居不出,修习起那本魔书了!” “要说这伊召义,也是个有一定天赋的人,他花了十年时间,竟然真把《寂灭真经》给练成了!而且达到了中层境界!就在他练成魔功的当天晚上,桑兰的虎啸山附近天降大雪,平地雪深三尺,一夜之间牲畜冻死无数,穷苦百姓也遭了殃。” 楚随心表情沉重道:“这不成了魔劫了?那他修成魔功一事岂不是要给修天道的人发觉?修天道的修士一旦发觉这事,岂能容他为祸世间,必然不会善罢干休!” 周大和点头道:“楚老弟所料半点儿也不差,附近数百里外有一座雷击山,雷击山上就有一位修天道的人,号称铁袖仙,大名叫做仇百林。仇百林见虎啸山天降大雪,心知有异,因此元神出壳,来到虎啸山察看,结果发现了伊召义。两人因此在虎啸山一场大战,仇百林竟然不敌伊召义,元神受了重创,只能逃回雷击山!” 冷若霜吃惊道:“修天道的修士竟然没能打赢伊召义?!那《寂灭真经》竟有如此可怕?” 周大和笑道:“弟妹,你有所不知,伊召义的《寂灭真经》未必就强于仇百林。不过仇百林是元神出壳,远道而来,而伊召义则是挟地利,才侥幸战胜了仇百林。这一战,仇百林被重创,五十年修天道之功全废!” 楚随心皱了皱眉头道:“那么不知这伊召义修成《寂灭真经》之后,要做什么恶事呢?不止是打伤仇百林这么简单吧!” 周大和答道:“楚老弟所料不错!伊召义在打败仇百林之后,对自己的《寂灭真经》非常满意。他已经入魔,把山下之人视为兽类,下山开始杀人吃人。一时之间,虎啸山附近的百姓闻其名而丧胆,多少人家吓得背井离乡,逃离故园。逃不走的人没奈何,凑钱请来两名法师降妖。” 远处的胡铮珠早听到他们三人的对话,飘然而至,好奇问道:“请法师?怕不是要羊入虎口吧!” 周大和见胡铮珠生得十分貌美,眉眼之间却有一股凌厉之气。又见她和冷若霜相视而笑,貌似恭敬,便猜她和楚随心夫妇有关,于是笑道:“姑娘所料甚是!请来的那两名法师学艺不精,都是脓包,非但没有能降住伊召义,反倒都给他杀死了。这厮杀人之后,取了心肝大嚼起来,犹如魔鬼一般!” 楚随心摇头,痛苦道:“入魔易,修道难!可惜他白道出身,最终却走了魔道!” 周大和叹息道:“是啊!伊召义在杀了那两名法师吃掉心肝之后,却扬言道:法师的心肝比一般人的好吃,而且还大补!因此这厮不杀普通人了,四处去寻找寺庙道观,专找和尚、老道下手!半个月间,竟给他杀了十数名出家人!而且都是有一定名声的出家人。” 胡铮珠冷笑道:“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就算他本事高强又如何?他如此倒行逆施,怎么能保长久?” 周大和点头道:“姑娘说得是!又过了一旬时间,桑兰天道高手从不敬和九戒和尚赶来,在百花山下拦住了伊召义,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此时伊召义已经吃了三十多名修行之人的心肝,百花山的灭灵洞前,都给人的头骨堆满了!而且伊召义通过吃修行的人,使得自己的功力暴涨,所以他十分自负,根本不怕这二人!” 楚随心忽然问道:“从不敬难道是青凤郡从家的人?” 周大和诧异道:“楚老弟还知道青凤郡从家呢?不错,从不敬正是如今青凤郡从家的人!练得一手牛气的天道功夫!” 楚随心自然不方便说从英萍传给了自己灵火曼陀罗的功夫,因此只好答道:“在下在桑兰时,对从家就有所耳闻,听说从家的功夫乃是天道一绝!那么这从不敬和九戒和尚一到,伊召义岂不是在劫难逃了!” 周大和摇头道:“要是伊召义吃的只是些普通人心肝,还不打紧,可是他吃的是修行人的心肝,吸取了那些修行者的能量,这样一来,从不敬和九戒和尚想打败他也没那么容易!两人一魔一场大战,足有三天三夜。从不敬重伤,九戒和尚也受了伤,伊召义同样受了重伤。” “百花山灭灵洞前,又下了一场雪,不过是红色的。伊召义最终殒命在灭灵洞前,从不敬身死,九戒和尚侥幸活了下来,从此瘸了一条腿。可是《寂灭真经》却从此下落不明了!唉,昨晚这场雪,不由又让老夫我想起了伊召义的事情,老夫真担心是又有人修习了那《寂灭真经》上记载的魔功!” 楚随心苦恼道:“不知是不是有人修成了魔功引发天地异相,但是六月飞雪,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可惜我武功低微,没法知道这雪的来源!”楚随心自然不能对外人提起自己元神受伤之事。不然他早就元神离体去查访一番了。 胡铮珠笑道:“少爷,你也不用多想!你也知道,有些事自有定数,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用怕!再不济还有我们这些人在,怎么也能护得少爷的周全吧!” 楚随心点头道:“是,有你们在,我自然放心。只是这一场大雪,怕是要影响我们上山的吧?这么大的雪,通往百鸟山庄的路是不是给封闭了?” 忽然冷东海的声音在楚随心身后不远处传来,“大哥,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刚听到这里的二管家严志喜说,山路封了,这几天去不了百鸟山庄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夜探 这场大雪一连三天没有化去,上灵川山的路被完全阻断了。楚随心忧心不已,因为他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妖孽横生,则天降异象。如果真有什么类似伊召义的人修成魔头,可就太糟糕了,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于是,这三天的时间,楚随心每晚都要用灵火曼陀罗尽量修复元神上的伤势。 虽然灵火曼陀罗此时对元神伤势的修复进展很缓慢,可是聊胜于无。真正高手对决时,也许就是一线境界上的差距,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第三天下午,楚随心让冷若霜把冷东海、胡铮珠、袁从信、牛太沉、胭脂姑娘、云生尘、段飞青,以及新近加入的潘碧池等人都召集到了自己所住正房的会客厅。 冷东海见了楚随心,第一句话就抱怨道:“大哥,就算大雪阻断了山路,寻常人上不去灵川山,可是这严家庄园现在高手不少,这些人总不怕雪吧?就像咱们这一行人,就算下雪了咱们也能上山去拜会严无忌!大不了兄弟我背着大哥你赶路呗,兄弟我这轻功,大哥你也是知道的!” 楚随心坐在客厅八仙桌后的主位上,微微一笑,对这话不置可否。袁从信和楚随心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会心一笑,师兄弟二人瞬间都明白对方心中的想法了,这是二人多年来在白乐天门下修习功夫养成的默契。 胡铮珠自己找了个靠近楚随心的位置坐下,听到冷东海的话,忍不住在一旁白了冷东海一眼,“冷东海,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你凡事能不能动动脑子?你看,侯爷都笑你了!答案显而易见,这几天百鸟山庄并不想让我们上山去给老夫人拜寿,下大雪只是个借口,他们只是单纯不想我们这么快上山去!” 楚随心清了清喉咙,点头道:“铮珠所说不错!后天就是严老夫人的寿诞之日了,看现在这个样子,这场大雪把我们隔在了山下。我们原来是想直接上山拜见严无忌,没有孙三公子的介绍,我们还不知道严老夫人的寿诞到了,那么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放过这样交好严庄主的机会!” 潘碧池心里实在忍不住,轻声道:“侯爷,你向奴婢要了那颗隐光宝珠,却把它送给了孙三公子,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没有更好的礼物送给严庄主了!您也知道,严庄主的娘亲平生最爱宝珠,隐光珠应该是能够打动她的最好礼物!奴婢,奴婢实在是有些遗憾呢!” 这话憋在潘碧池心里好几天,她如鲠在喉,实在是不吐不快。当她说完这番话之后,顿时觉得心头一轻,潘碧池觉得自己心里痛快了。 楚随心微笑道:“潘姑娘,宝珠的事,自然是有些遗憾!可是若用一颗宝珠能交好孙三公子,咱们也不算亏!再说咱们也还是能拿出其它礼物的,虽然不如隐光珠那样能打动老夫人的心,却也不会比其他人能拿出来的礼物差!世间的路有千条万条,只要能达到终点就行!” 潘碧池说出这番话之后,忽然又有些惶恐,急忙补充道:“侯爷,请恕奴婢出言无状!奴婢只是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绝没有要对侯爷所做之事指手划脚的意思!奴婢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谈自己的想法,无论侯爷如何安排这件事情,奴婢都绝对依从侯爷的意思!” 冷若霜见她非常紧张,失笑道:“潘姑娘,你不用怕说话!记得,你现在是已经是我们的人了,过去咱们发生过什么矛盾,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侯爷绝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惩罚你,不然你说侯爷会把一个新降的人带在身边吗?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咱们要畅所欲言,博采众人的意见,才能尽量避免做出错误的决定!” 潘碧池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低眉顺眼道:“是!奴婢知道了。” 楚随心环视屋中众人,表情严肃道:“众位,大家也知道,三天前灵川山周围下了一场在桑兰百年难遇的大雪,上山的路被大雪阻断了,所以咱们现在还不能去百鸟山庄。而据本侯的推测,恐怕这场雪还另有蹊跷!咱们得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发生什么意外,咱们措手不及!” 冷东海不以为然,嘿嘿笑道:“老大,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天有不测风云嘛!有什么好怕的?老天爷它下雪咱们没办法,但是我可以背着你上山哪!再说了,你要是担心的话,今晚兄弟我就夜上灵川山,去百鸟山庄一探究竟,我看看这严无忌到底是何等人物!顺便再瞧瞧,让你担心的人和事是否就在百鸟山庄!” 楚随心和冷若霜面面相觑,两人同时点头,因此似乎冷东海的话也有些道理。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派人前去一探究竟呢!万一要是百鸟山庄真有什么事情,这里也好能提前知道! 潘碧池在一旁察言观色,知道楚随心动了心,于是站起身主动请缨。潘碧池小小翼翼道:“侯爷,奴婢新到侯爷身边,寸功未立,心里面不安。如今冷大统领想前往百鸟山庄探查消息,这自然是好事,只是他一个人难免势单力孤,奴婢愿意陪冷大统领一同前往百鸟山庄走一遭!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冷东海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他斜了一眼潘碧池,大喇喇道:“我说小潘啊,冷爷我到百鸟山庄可不是去玩,那是要干大事,给咱们侯爷打前站去!那可是深入虎穴去探察情况,不是跑去玩的!你一个娘们家家的,抛头露面不好,还不如老实在家里呆着,伺候好侯爷和夫人才是你的本份!” 谁知道潘碧池却笑道:“冷大统领,你先别急着赶我!要说论起武功,我的武功或许没有你高,但是我的轻功却相当不错。你放心,到百鸟山庄之后,我一切都听你吩咐,绝不会给你拖后腿!而且我还有些寻常人没有的手段,没准关键时刻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呢!再说我又不跟你争功,只是想随你去走一遭!”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若霜见潘碧池说得诚恳,呵呵了起来,冷若霜帮潘碧池求情道:“东海,你不如就带了她同去百鸟山庄吧!人家都说了不跟你争功,再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关键时刻没准真能救你一命呢!”冷若霜又激将道:“再说你冷大统领是什么人物,你还怕争功争不过一个女子吗?” 冷东海听冷若霜这样说,顿时升起一股雄心壮志,冷东海对潘碧池道:“我说小潘啊,既然大嫂子都替你求情了,我若是不带你同去,倒显得我小器了!好,你可以随我同去百鸟山庄打探消息,但你凡事得听我吩咐!” 潘碧池听冷东海答应带她同去百鸟山庄,立刻高兴道:“是,从现在起,我只听冷大统领的吩咐!” 胡铮珠和袁从信在一旁听了,也都争着说要去百鸟山庄打探消息。胡铮珠一脸诚恳对楚随心道:“侯爷,这些人里面,只有我武功相对最高,你若让潘姑娘随东海前去百鸟山庄的话,还不如让我陪东海同去!就算不小心被发现了,我们想逃也好,想动手打架也好,都更加游刃有余!” 胡铮珠说的话也自有她的道理,毕竟混江湖这种事情,一个人的实力才是硬道理。能打就打,打不过还可以逃。 楚随心摇头道:“铮珠,你就别和潘姑娘争了,现在本侯受了伤,身边需要高手保护,倘若你们都走了,忽然间天命堂的人杀出来,要杀我,那时候谁来保护我?” 楚随心又对袁从信道:“大师哥,你伤势并未完全恢复,你也留下,不要去了。既然是去探察,人少一些办事才方便,有东海在,又有潘姑娘同行,我放心。咱们就在家里等待他们的消息好了!” 袁从信见楚随心不准他去探查百鸟山庄,不觉有些怏怏不乐,可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冷东海喜笑颜开,回去准备百宝囊和可能用上的小东小西。潘碧池也回去准备。单等晚上吃过晚饭后,众人都休息,他们二人就连夜赶往百鸟山庄。 至于往百鸟山庄去的地图,路上的时候楚随心早就从孙伯通那里看过并悄悄画了下来。这下派上了用场,楚随心把地图给冷东海和潘碧池看了。 天寒地冻,众贵宾都在贵宾客房中烤着火炉,绝少出去。普通客房中的江湖汉子们则围着大火炉,嗑着瓜子,嚼着花生,谈些江湖上的事情,彼此口头上较量一些刀法、剑法,拳法、腿法,借以打发无聊的时光。有些人从远方来,来得早,都已经住在严家庄园七八天了,实在是等的焦躁。 二更天时,大部分人都睡下了。冷东海和潘碧池收拾得利索,穿好了棉服,冷东海把一只信鸽放在怀里,悄无声息推开窗子,溜了出去。两人出了屋子,四下看看没人,便施展轻身功夫,一路向百鸟山庄疾驰而去。 两人的轻功都极佳,近乎于踏雪无痕。不过严家庄园的路程不近,至少有四十多里路,而且全程都是上山的路,又加上下雪,两人地形又不是十分熟悉,所以边走边商量,等两个人赶到百鸟山庄时,已经是快要天亮了。 冷东海和潘碧池这一去,就是三天。严老夫人寿诞的正日子到了,可两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人返回来报信,连信鸽也没有回来。也就是说,三天来,从百鸟山庄方向没有任何冷东海的消息传回来。这可把楚随心给急坏了,楚随心坐卧不宁。 只有百鸟山庄派了一个管事到严家庄园报信,让二管家严志喜通知来给老夫人拜寿的客人们,因为天气原因,老夫人的寿宴要延后几日,至于具体哪一天,等百鸟山庄的通知就是了!严无忌还让人通知严志喜,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些客人,不可怠慢。让住在庄上的客人们能够吃好喝好。 孙伯通来找楚随心下棋,楚随心心不在焉,连输了几局。 孙伯通诧异道:“楚大哥,你怕是有什么心事吧!平时我和你手谈,你要让我至少三子的,怎么现在平下你还要输呢?怎么,和嫂子闹矛盾了?还是有什么心事?看上庄子里哪位漂亮女侠了?”孙伯通忽然又嘿嘿坏笑道:“或是大哥看上那位二管家的漂亮小妾了?” 楚随心皱眉道:“不要胡说!你三个嫂子一个比一个漂亮,这世上还能有几个女子放在我的眼里?我只是因为这几天天冷,身上又有伤,晚上休息不好,所以精神有点儿不太好,集中不了注意力,才赢不得你!等我去洗把脸来,再战!” 胡铮珠听了,立刻去外面打了一盆冷水来,端到楚随心面前道:“侯爷!” 楚随心会意,掬起冷水,好好洗了一把脸,冷静下来,摒弃杂念,集中精力把孙伯通杀了个人仰马翻,孙伯通这才不说话了。 等孙伯通离开之后,冷若霜在一旁劝道:“五师哥,你也不必急!你也知道东海的武功,他手段高强,就算遇到什么危险,打不过也能逃回来嘛!再说还有潘姑娘帮忙,怎么也不至于出事!” 楚随心摇头道:“紫湘,你说我能不着急吗?东海毕竟前些天和我在吴家鬼宅都受了伤,他虽然伤势恢复得快,可并没完全恢复!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的。唉,早知道我就让铮珠和他们一同前往了!” 冷若霜笑道:“万一铮珠去了,同样是没有任何消息,你不是更要急死了?铮珠和东海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呢!你左膀右臂都不在,你不急得头上冒烟啊?东海是员福将,不会出事的,咱们只管安心等待他的好消息就是了!” 又过了两天,冰雪终于开始融化了,可冷东海和潘碧池仍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楚随心再也坐不住了,来到隔壁找孙伯通,楚随心直截了当问道:“三公子,前几天雪大,咱们上不去山,现在冰消雪融了,咱们是不是可以上山了?我大师伯中了毒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病床上,危在旦夕,正急需解药,我真是归心似箭,实在等不下去了!” 孙伯通也收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兄弟完全能理解大哥的心情,我这就去问严家的二管家严志喜,就算百鸟山庄方面还不同意这些武夫上山,咱们也可以提前拜庄!毕竟我们平舒伯府不同于那些江湖汉子,严无忌不至于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我!” 孙伯通也是个办事痛快的人,直接到后宅来找二管家严志喜。 没想到,当孙伯通把自己想要上山拜会严无忌的想法告诉二管家严志喜之后,严志喜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不行!三少爷你再急,也不差这么三两天吧?这两天雪正在融化,道路泥泞不堪!你何不等道路干了再上路?再说现在拜寿的人大半都住在咱们庄园,而且庄主也忙着,没时间单独接待你的!” 孙伯通厚着脸皮道:“我要去看严奶奶!嘿嘿,我其实除了想念严奶奶之外,这不是想着能早点儿到山庄去瞧瞧严叔叔养的那些鸟嘛?你也知道,我是最喜欢那些小宠物的,一个个长得如同精灵一般,浓眉大眼的,多好看!我坐在这里也是坐不住,还不如慢慢往山上去。你也知道我和严叔叔的交情,我回到百鸟山庄和回家也差不多,我也不要严叔叔招待我!” 严志喜一脸为难道:“哎呀,三少爷,我不是不想帮你,你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也知道,庄主他可不是一般人,没有他的命令谁敢违逆他的意思?再说没有山上发的腰牌,你根本就进不到山庄去,所以,你也就别费那个心思了!” 孙伯通笑嘻嘻把一张银票塞到严志喜怀里,孙伯通拍了拍严志喜的肩膀,眉毛一挑,挤眉弄眼道:“我说二哥,别人我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吗?要说别人没办法,那就是真没办法,可是二哥你是谁呀,这事别人可以没办法,你还能没有办法吗?对不对!” 严志喜摸了摸那张银票,假意拒绝道:“哎呀,我说三少爷,咱们可都是自己人,你这样不就见外了吗?我怎么好收你的银子呢?是不是!” 孙伯通笑道:“正因为咱们都是自己人,你才应该放心大胆的收着!怎么着,我还能跑到庄主面前,说我送了你银子不成?以咱们兄弟的交情,本来不在这点儿银子,但是我孙伯通从不让自己的兄弟吃亏!所以,这银子你得收下,不然不是不给兄弟我面子吗?” 严志喜四下瞧瞧无人,这才笑嘻嘻把银票揣进了怀里,严志喜嘿嘿笑道:“三少爷,那哥哥就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把这银子收下了!” 孙伯通笑道:“应该的,二哥客气什么!将来什么时候二哥有时间到我们图灵县城时,我一定带二哥到县里最好的青楼去喝花酒!等到晚上的时候二哥就和花魁大被同眠,岂不美哉!” 严志喜听了,脸笑得像花一样,心痒难耐道:“兄弟,还是你最了解哥哥的爱好!好好好,我早听说图灵的青楼很有名,听说有几个头牌很有姿色,更兼琴棋书画都会,都是色艺双绝的佳人。等有时间我到尊府上去拜访,到时可要麻烦老弟你带我同去潇洒!” 这下连三少爷也不叫,直接叫兄弟了。 孙伯通笑容猥琐道:“那是自然!兄弟我和二哥你可谓是同道中人,都好这口!到时咱们一起去城里最有名的长乐楼,咱们一起乐到天亮!” 严志喜奸笑道:“哈哈哈哈,那实在是太好了!”严志喜从腰里摸出一块金质的牌子,递给孙伯通道:“老弟,你就带着手下人,凭着这块牌子到山庄去吧!守门的兄弟见了这块腰牌,就会放你们进去。这几天山庄有贵客,你最好不要去惊动庄主,不然我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对了,虽然有这块牌子做通行证,你也不要把手下几十号人都带进去。听哥哥的话,带十个以内最好!最多不要超过十五个人!” 孙伯通接过那块牌子,心花怒放,这下他可在楚随心面前有吹牛的资本了。孙伯通连声感谢道:“那哪能呢!兄弟怎么会让二哥没面子呢?二哥厚爱,对兄弟信任,兄弟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兄弟只是不想在路上和那些人抢路罢了!多谢二哥,多谢二哥!” 严志喜笑问道:“兄弟,要不要再喝点儿茶?” 孙伯通起身道:“二哥,我知道这几天你忙着,能抽出时间来招待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咱们哥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空我再来二哥这里讨茶喝吧!” 严志喜假惺惺笑道:“那既然这样,哥哥也就不留兄弟你了!你也回去快收拾东西,选好了人,赶紧上山去吧!依我看,再有三两天,恐怕这些人就要大批上山了,谁先去,谁就能先选个好住处!” 孙伯通拱手道:“那我就不打扰二哥了!兄弟先行告辞,二哥忙着吧!等下山的时候,我再回来交还腰牌!” 严志喜笑嘻嘻把孙伯通送了出去。 孙伯通回到住处,先去见楚随心。楚随心见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有眉目了,楚随心笑问道:“三公子,这事可好办?” 孙伯通笑道:“别人去办或许不好使,我孙伯通是什么人哪?嘿嘿,不是我夸口,兄弟在百鸟山庄也是有面子的!呶,大哥请看,这是什么!” 楚随心一把接过孙伯通掷过来的金腰牌,在手里翻看起来,原来这块金腰牌正刻着一只大鹰,背面镌着一个百字。中间还有花草和祥云的图案,看起来做工考究,精致。楚随心长出了一口气,看来马上就可以到百鸟山庄,一睹那位严庄主的风采了。 楚随心更惦记冷东海和潘碧池的安危。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变故 孙伯通、楚随心一行人终于动身,赶往百鸟山庄了。出了严家庄园走不上数里,积雪融化的路面已是泥泞不堪。上山的路上除了他们这一队人之外,再没有人影。 此行按严志喜的吩咐,只有孙伯通、楚随心、河成灵、冷若霜和胡铮珠、呼保保、袁从信,已经易了容的胭脂姑娘和云生尘,牛太沉和孙伯通手下最强高手韩天雷同往百鸟山庄。其余人,包括段飞青和孙伯通手下的沐一龙、朱长发,河成灵手下的仇天禄等人都留在严家庄园,没有随行。 至于这些留在严家庄园的人会不会自己悄悄溜进百鸟山庄,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反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凭自己的实力能进入百鸟山庄,也是好汉子。 六匹马,两辆马车,摇摇晃晃上了路。楚随心坐在豪华的金装马车里,冷若霜和胡铮珠一左一右护卫。河成灵坐在另一辆金装马车里,怀中抱着楚随心送给孙伯通的隐光宝珠。这一次孙伯通学了个乖,把宝珠直接交给妹妹,让妹妹亲自抱着宝珠的盒子,看谁还有本事把宝珠从一个大活人手中盗走! 四十里路程,原也不算什么。可是山下的路面泥泞难行,从早晨一直走到中午。上了山之后却相反,路虽然一直是在爬坡,可是砂石路面就要好走得多。 之前楚随心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严无忌那么有钱,却连从严家庄园到百鸟山庄的路都舍不得修一修?后来听孙伯通一说,才知道原来这条路是修过的。可是前段时间山洪暴发,把下面的路给冲毁了,当时急于通行,只能草草修复,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有些事情就像这条被洪水冲毁过的破路一样,最初可能并不是这个样子。 不知为什么,在楚随心的灵魂深处,忽然又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就像前几天一样,不知在恐惧什么,而且越靠近百鸟山庄这种恐惧的感觉就越强烈。楚随心极力压制这种恐惧之感,可却是徒劳。楚随心心头烦乱,他总感觉在这百鸟山庄要发生什么大事。 冷若霜很快感觉到了楚随心的不安之感,冷若霜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伸出手,轻轻握住楚随心的手,那双坚定而温暖的纤纤玉手,使楚随心的心底忽然一下就安定了下来。楚随心和冷若霜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温暖的爱意。 胡铮珠坐在一旁,对侯爷和夫人的表现见怪不怪。她并不感觉尴尬,只是觉得自己有些遗憾,毕竟自己还是孤家寡人。胡铮珠默默用手轻抚自己的秀发,心中暗暗道:夫人能有侯爷这样的有情人,她的运气可真是比我好上千倍万倍!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良人,可以这样花前月下就好了。唉! 下午申时过一些,孙伯通、楚随心一行十人终于抵达了百鸟山庄。远远的,楚随心就撩起车帘,仰视这座传奇的山庄。 百鸟山庄依山而建,数以千计的房屋以竹木结构为主,鳞次栉比,气势十足。中间是一条通向庄园主宅大殿的主路,可容两辆马车并行,弯弯曲曲通向大殿前的广场。由南洋运来的紫楠木制成的大牌楼上面,龙飞凤舞般四个大字:百鸟朝凤。山庄大门紧闭,远远望去并不见一个人影。 根据严志喜的指点,孙伯通并没有走大门,而是来到山庄南边的侧门。 到了侧门前,孙伯通和扈从韩天雷下了马,韩天雷上前拍门。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打开侧门,看到左手中一上一下托着两坛好酒的孙伯通之后,老者有些意外。孙伯通来过几次山庄,还是庄主陪着孙伯通四处闲逛,所以他对孙伯通有些印象。老者身后跟着两名山庄的绿衣仆役。 老者一脸凝重之色,疑惑道:“孙三公子,老爷的请帖还没有派到下边庄园,你怎么就来了?”这老者姓吴,名迅,在严家做了三十多年护院,武功颇为不弱,深得庄主严无忌信任。而且他和严志喜的关系最好,所以严志喜才告诉孙伯通走山庄左侧的门。 孙伯通嘿嘿笑着,右手从怀中摸出金腰牌,递给形容枯槁的吴迅,亲切道:“吴老伯,我这不是急着来拜见老奶奶嘛!再者说,你也知道,下边的庄园也没什么好玩之处,所以我才想着到山庄来游山玩水的!我知道老伯是酒国君子,所以弄了两坛上好的潞州青,想请老伯尝尝!” 孙伯通手中托着两坛上好的潞州青,隔着坛子都能闻到酒香。平素最爱杯中之物的吴迅见了这两坛美酒,脸上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吴迅把金腰牌接过来看了一眼,随手还给孙伯通,叹了口气道:“唉,你看你来了就来了吧,还带什么酒呢?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吴迅并没有伸手接酒,他身后的两名绿衣仆役对视了一眼,有一名仆役上前替吴迅接过孙伯通手中的酒坛。孙伯通就觉得这两个人有些怪怪的,不由多看了两名绿衣仆役一眼。孙伯通在那两名仆役眼中看到了慌张,更多的竟然是杀意。孙伯通有些莫名其妙。 吴迅沉着脸挥了挥手,一名绿衣仆役上前,打开南边的侧门。吱呀呀声响中,高大的侧门打开,孙伯通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进了百鸟山庄的南侧门。随后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响亮,绿衣仆役又把侧门给关了起来。吴迅上前,对孙伯通道:“三公子,老夫人这几天身上不大舒服,暂不见客,还请不要去打扰她!” 孙伯通一怔,他提前来到这里,正是准备和严老夫人打个招呼,把楚随心介绍给严老夫人,以求得严无忌的解药。这座山庄里,只有老夫人的话是金科玉律,严无忌不敢不听。可现在,吴迅却说老夫人生病,不见客。这可怎么办才好?孙伯通脸上不由浮现了一丝忧色。 一名绿衣仆役上前,向孙伯通行礼,冷冷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位公子,请带着你的人随在下到迎宾馆去!”那绿衣仆役在前引路,把孙伯通和楚随心一行人引到百鸟山庄侧门旁的贵宾馆去。青石铺路红墙黛瓦的贵宾馆掩映在一片修竹崇兰之中,果然是幽静的好去处。 楚随心这才明白为什么严志喜叫他们到南侧门来找吴迅,原来贵宾馆离南侧门不远,这样他们就不用在百鸟山庄的大路上招摇过市,以免给人发现了。毕竟整座百鸟山庄这几天因为贵客来临,更因为那场大雪而百鸟压音。 严无忌不希望在这个关头有人前来拜庄,如果孙伯通楚随心一行人走了正门,那么在大路上行走时间过长,很快就会给人察觉,到那时有人把这事传到严无忌耳朵里去,那可就不好交待了。 吴迅在后面望着孙伯通等人离去的背影,一声叹息。站在吴迅身后的绿衣奴仆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问道:“吴老头,看样子你还挺心疼他们啊?”吴迅沉着脸,并没有说任何话,既然说什么都是错,那就索性闭嘴好了。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用沉默做回应。 孙伯通、楚随心等人被安排在贵宾馆天字号房间,分别是天甲,天乙,天丙,天丁、天戊等房间。虽然名字很俗,但是胜在容易记下来。可笑的是这贵宾馆要求还不少,每个人的名字都给登记了一下,然后发给出入所用的腰牌,凭腰牌才能出入贵宾馆。 楚随心没办法,人家要登记名字,他总不能直接留下楚随心三个大字吧?如今这个名字知名度太高,容易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楚随心便随口把随字拿掉了,只登记了一个楚辛的名字。楚随心带来的其他人也都如法泡制,贵宾馆的登记本上,记下了六七个假名字。 孙伯通和韩天雷被安排住在了天甲号房间,河成灵和已经易了容的胭脂姑娘住在天乙号房间,楚随心和冷若霜、胡铮珠被安排在天字丙号房间,袁从信和易了容的云生尘住在天丁号房间。至于河成灵带来的老太监呼保保,则和牛太沉住在天戊号房间。 说来好笑,牛太沉和呼保保互相看着不顺眼,所以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各吃各饭,各睡各床,根本无视对方的存在。牛太沉本来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对一个太监可没什么好看法。 几人刚一住进贵宾馆的天字号房间,便有美貌侍女进来献茶,献水果和点心。而且每个房间都安排五名美貌侍女提供服务,有什么事情只要喊那些侍女去做就好,孙伯通和楚随心、河成灵、云生尘和胭脂姑娘都是享受惯了的人,未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牛太沉和袁从信等人就明显不适应了,被人提供端茶倒水等各项服务,什么也不用做,只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他们一时还不习惯! 只是有一样,这些美貌的侍女似乎在监视众人一样,除了众人上厕所之外的一举一动她们都要看在眼里。如此毫不掩饰的监视行为,让楚随心等人心中升起一种不祥之感,严无忌安排手下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尚未黑时,便有侍女把夜明石灯盏安排好了,天字号上房的屋中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吃过晚餐后,孙伯通带着韩天雷来找楚随心夫妇。胡铮珠黑着脸把那几名侍女赶了出去,免得她们偷听到谈话。 孙伯通坐在客位上,有些忧心道:“楚大哥,严老夫人一向身体很好,而且严庄主自己就是名医,又能炼丹采药,又能治病救人。可如今他的母亲生了病,他却束手无策,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楚随心点头道:“嗯,事有蹊跷,但是还不能问!似乎这些仆役也贼眉鼠眼的,有些不正常。好像一个个都在防着我们一样?可我们只是来做客,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啊!严庄主忙着,咱们也不敢去打扰他,老夫人生了病,更不能去随意打扰,结果咱们到了这百鸟山庄,也还是什么也都做不了!” 楚随心的心里很着急,他担心冷东海和潘碧池,担心他们遇到什么危险。可是,他总不能直接问贵宾馆这些下人吧?就算人家知道有这两个陌生人来过,他这么一问,人家便要倍加留意了,那岂不是打草惊蛇?楚随心还得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岁月静好的样子。 孙伯通语气坚定道:“楚大哥,我明天悄悄去看望一下严老奶奶。你要知道,这位严老奶奶的武功底子相当不错,严庄主的武功就是她老人家教了开手的。她武艺高强,很少听到她生病。那么我倒要看看老奶奶现在所患的是何病症!”这百鸟山庄,现在处处透着诡异。 冷若霜轻声叹道:“这一路走来,我看这百鸟山庄表面上看起来虽然风平浪静,实则杀机四伏!你们可得加点儿小心,别着了人家的道!孙三公子,依我看这事先不急,事缓则圆嘛,我看你可以缓一缓,等尘埃落定了再去见老夫人,咱们就在这里坐着不动,静观其变!” 孙伯通摇头道:“大嫂子,你也知道我这人是个急性子,凡事都等不得!我恨不能现在就站在严老奶奶的床前,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重病!如今大哥的师伯还中毒躺在病床上,急等着解药救命,我怎么能再等下去!只有大哥能顺利拿到解药,我孙伯通才算对得起朋友!” 楚随心忽然有些感动,自己认识孙伯通的时间并不长,自从在图灵县双方不打不相识之后,两个人成为朋友也不过十余天的时间。中间还经历了丢失宝珠的不愉快经历,可到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比刚结识时好了太多。 楚随心并不打算拦阻孙伯通的行动,他也迫切想知道,如今的百鸟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上上下下都透着诡异的气氛? 聊了几句,孙伯通便要起身告辞,楚随心问道:“三公子,既然你要悄悄带着护卫去看望严老夫,我只怕遇到什么意外事情你会孤掌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 鸣!要不,我把胡铮珠和袁大师哥派给你,你们四个人去,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互相帮助!” 孙伯通摆了摆手,一脸自信道:“楚大哥你放心,虽然我现在是不请自到。可以我和严庄主的交情,我在这里谁会为难我?谁敢为难我!我带着韩天雷一人足矣!倒是大哥你身上有伤,多几个人保护你才好!你还是把胡姑娘留在身边吧!” 楚随心听他这样说,也不勉强他,一笑置之,将孙伯通送了出去。还没走到门口时,楚随心忽然轻声问孙伯通道:“三公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办正事?” 孙伯通想了想,答道:“今晚赶路有些疲倦,不如好好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等明天天亮时,吃了早饭再去拜见老奶奶也不迟!” 楚随心有些担心道:“住在贵宾馆都要登记名字,还要被这些侍女看管起来,这还是明面上的,你相信我,这周围一定还有不少暗桩。在这种情况下,你有什么办法能接近老夫人住处?” 孙伯通哈哈一笑,伸手从怀里摸出那块金腰牌,得意洋洋对楚随心道:“大哥请看,只要有了它,就可以在这山庄里任意行走,无人敢拦!不然你以为严志喜为什么要把它借给我使用?这可是山庄通行令牌,整座百鸟山庄也没有几个!” 楚随心这才放了心,失笑道:“原来如此!这块小小的令牌竟然有如此威力?严志喜可真是够信任你的!” 孙伯通一笑道:“他不是信任我,他是信任银票罢了!钱能通神,永远都没错!要不是把守侧门的吴老爷子不爱钱,只爱酒的话,我也得送他银票了。可是那种上好的好酒有时候比银子还要贵上许多呢,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 楚随心说着话,从孙伯通手里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楚随心拿着牌子笑道:“还别说,这牌子做工还不错!将来要是穷了没钱花,可以去换银子买酒喝!”孙伯通听了,大笑不止。楚随心手中握着令牌把玩了一会儿,又把它还给了孙伯通。 说说笑笑中,孙伯通带着韩天雷回到自己的住处,一晚上安心休息自然不必说。楚随心先去见了袁从信,回来后就坐在桌前,拿出小刀子小工具忙活了半夜,快到天亮时才忙完,倒头就睡了下去,冷若霜看了心疼,又是给楚随心捏腰又是捏腿的,胡铮珠在一旁看了好笑。 胡铮珠笑道:“夫人,这活就不应该你亲自做!要不奴婢来做,要么让那几个侍女来做!” 冷若霜笑道:“这种活让你做嘛,我自然是放心,可我舍不得你做!侯爷平时都舍不得你,更何况我呢!至于要那几个侍女来做,她们倒也能做,可是背地里不一定怎么骂我呢!是不是?” 两人正说笑着,侍女在外面敲门,说是早点已经预备好了。冷若霜吩咐她们把早点搬了进来,把楚随心喊起来吃早点。无非就是简简单单的稀粥,小咸菜和几个煮蛋。楚随心和冷若霜、胡铮珠把早点吃过了,侍女把盘盏端了下去。 楚随心吃饱了,刚倒下要睡个回笼觉,侍女进来,说外面有袁信求见。袁信,就是袁从信,跟楚随心一样,把名字中间的从字拿掉了,在贵宾馆只登记了一个袁信。楚随心赶紧让侍女带袁从信进来。 袁从信见了楚随心,笑道:“五弟今天气色不错嘛!小三已经去办事了,我们要不要去瞧瞧热闹?”为了安全考虑,袁从信对楚随心的称呼已经从五师弟改成了五弟。 楚随心听袁从信说小三已经去办事了,就知道孙伯通已经往后宅去见严老夫人了。于是楚随心笑道:“大哥,那就麻烦你和胡姑娘去走一遭吧!”说着话,楚随心把一块金质腰牌递给了袁从信。 原来昨晚楚随心去见袁从信,是告诉袁从信今早去看一下孙伯通的动向,然后他有任务要交待给袁从信。楚随心下午把那令牌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又用手把玩,正是要把那块令牌的样子记在心里,然后晚上在灯下再复刻一块一模一样的金字令牌出来。只要有了令牌事情就好办多了。 楚随心笑道:“大哥,胡姑娘,你们快跟上去吧!关键时刻可要帮帮他!” 袁从信接了令牌,和胡铮珠答应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贵宾馆,追赶孙伯通去了。这边楚随心倒在床上自言自语道:“老天保佑,希望一切顺利!我先继续睡!” 孙伯通带着韩天雷,依着记忆,一路向后宅行去。两人在路上被山庄的护院和教头们拦住了十余次之多,但是那些护院和教头在看了金质令牌之后,立刻放行,绝不废话。两人一路畅行无阻,来到后宅严老夫人所住的别院外。 二人哪里知道,后面不远处,胡铮珠和袁从信也已经跟了上来,同样手持金令牌,同样一路畅通无阻。 那些负责把守各处路口的护院和教头都有些奇怪,怎么一天之中相隔时间这么短,就同时出现两块金牌?可是人家金牌在手,他们连个屁都不敢多放。要是把人惹急了,人家可是手握金牌的,把自己打一顿都是轻的! 孙伯通和韩天雷到了严老夫人的紫霞别院,却发现紫霞别院门口有七八人把守着,寻常人离的老远就被喝止住了。孙伯通急忙举起手中的金牌,喝道:“我奉庄主之令,来看望老夫人,请放行!” 把守别院的几个人见了孙伯通手中所持的令牌,明显愣了一下,几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不情愿的把孙伯通和韩天雷给放了进去。孙伯通大喜,只要见到老夫人就好办,有些话一问就明白了! 孙伯通刚进了紫霞别院的垂花门,里面就有人拦住他俩,“你们是干什么的!”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一语成谶 紫霞别院是个大四合院,青砖灰瓦,古色古香,进了门,转过影壁,入目便有些奇花异草。可是孙伯通和韩天雷刚走到紫霞别院的垂花门,就被人给拦下了。 拦住二人的是四条魁梧大汉,都是黑衣黑鞋佩着单刀。韩天雷跟了孙伯通有五年时间,他自己内力不俗,是二流里的顶尖高手。韩天雷打眼一瞧这几名大汉的双手,就知道他们是外家高手。 一名脸上有狰狞刀疤的黑衣大汉见孙伯通虽然锦衣华服,可他身边的韩天雷却身材矮小,形容猥琐,不由大起轻慢之心。刀疤脸大汉抬了抬眼皮,一脸不屑的申斥道:“你们两个是哪个房的?怎么敢胡乱闯到紫霞别院来?嗯?庄主不是有令,这几天不准随便乱跑,违令者打五十大板吗?” 孙伯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外面看大门的那几位见了自己手头的金令牌,虽然放行了,却没有进来通传,这明显不正常嘛!哪有陌生人来拜访,门房却不进去通传的道理?孙伯通知道情况应该比自己想像的要复杂,但现在回不了头了。他只得举起手中金腰牌,脸上堆笑,“大哥,你也知道,老夫人病重,急需医治,是庄主差我出去请了这位在外地有名的韩郎中,韩大夫!” 刀疤脸大汉上下打量孙伯通和韩天雷,脸上有些奇异之色,忽然笑道:“好!很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连诊箱都不带的郎中!看来这位郎中可不是一般的郎中啊,嘿嘿,只要不是狼中就好!” 孙伯通急忙解释道:“这位韩大夫并不是普通的郎中,他家是祖传的诊法,望闻问切的手法远近闻名。需要见了病人之后,才能开出药方,并不需要借助其它东西!”孙伯通急切之间编了这个谎话,生恐穿帮,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刀疤脸大汉回头对一个同伴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说道:“老周,既然庄主让他请来了郎中,那你就带他们去见老夫人吧!希望他能把老夫人的病给治好,我看他要是治不好老夫人的病,庄主一怒之下怕是要把他们俩给治好了!” 被称作老周的黑衣大汉也笑了起来,转身往里边让两个人,口中道:“既然是从外面请来的郎中,就请随我来吧!” 三人刚走进垂花门没多远,站在门口的刀疤脸大汉便冷笑了一声,对另外两名同伴道:“老三,卢猛,你们在这里守着,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等里边老周他们稳住他们!我现在就去把情况报告庄主!这两个小子敢到这里招摇撞骗,不收拾他们还行?” 不等那两人答应,刀疤脸大汉拔步就往外走。 此时孙伯通猜到情况似乎不大对,但是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办法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韩天雷随姓周的大汉往里边走。孙伯通心中暗道:唉,看来只能见招拆招了!孙伯通不敢再多说话,他知道,如果一开始就错了,那么说得越多就会错得越多。 有老周的陪同,再无人拦阻。三人一路穿廊过院,来到主宅院子里,老周回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回禀一下。”孙伯通和韩天雷站在天井里,老周进去正屋回话。孙伯通心里就更不踏实了,哪有内宅让一个汉子直接进去回禀的道理?孙伯通心中不安之感更强烈了。 孙伯通和韩天雷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忧色。两人谁也没说话,只见廊下挂着一排十余个鸟笼,有竹的,木的,也有金丝的。有圆的,方的,扁的,腰鼓式,房屋式,不一而足。笼中有画眉,鹦鹉,百灵,黄莺,鹩哥等诸多鸟类,还有几只连孙伯通这个纨绔也不知道名字。果然是百鸟山庄。 不一会儿,老周走出正屋,站在台阶上高声道:“老夫人传郎中入内诊视病情!” 孙伯通和韩天雷听到,迈步就往正屋里走,走到台阶时,老周伸出手挡住了孙伯通,“诶,老夫人传郎中进去诊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就在外面候着吧!” 孙伯通二话不说,伸手递过去一个大金元宝,笑嘻嘻道:“小弟也善会给人看病,这郎中他没有我提点不行!周老哥行个方便,万一小弟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借机发点儿小财,必然对大家都有好处!”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周伸手接过金元宝,顿时心花怒放。老周手心里握着金元宝,笑道:“不错!还是你小子有眼色,那你就和郎中一起进去吧!嘿嘿嘿……”老周闪身,让出路来,可老周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杀意。 孙伯通没有注意老周眼中的变化,乐颠颠谢过老周,随“韩郎中”一起走进正房屋中。哪知两人刚一进门,却发现门内站着的不是侍女丫鬟,而是四个穿红衣的大汉,四个红衣大汉人人带刀。两人不由大吃了一惊,哪有老夫人的屋子里站着四条带刀大汉的道理?这不明摆着是个坑吗? 孙伯通急转身时,砰一声响,门早被人从外面给关上了。孙伯通心一凉,坏了,山庄绝对是出事了!等他再一转身,两把冰凉的单刀已经架在了他和韩天雷的脖子上,就连韩天雷这样高的武功也没来得及反抗。一名下巴有颗大黑痣的红衣大汉狞笑道:“你们两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敢到百鸟山庄来招摇撞骗?” 孙伯通头上冷汗直冒,孙伯通慢慢把双手举过头顶,大声道:“误会了!误会了!各位,误会了!我们是来老夫人看病的!我们是严庄主的好朋友,本是来给老夫人拜寿的,后来听说老夫人得了重病,这才不请自到,想给老夫人治病的!” 下巴上有颗大黑痣的红衣大汉冷笑道:“你们是严无忌的朋友?要是你们敢撒谎,我立刻砍下你们的脑袋!”那红衣大汉忽然又道:“你们随我来!”说着话,不由分说押着两人往正房的西边套间来了。 两人无奈,只能被人推搡着到了西边的套间,谁知进了西套间之后,孙伯通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见到一个锦衣中年人坐在床边,面容憔悴。孙伯通失惊道:“严叔叔,你,你怎么在这里……”原来老夫人所在正房的西套间大床上,竟然坐着百鸟山庄的庄主严无忌。 孙伯通是万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庄主严无忌。看样子,严无忌是被人给软禁在这里了。 严无忌见了孙伯通,也同样大感意外,严无忌认得孙伯通,严无忌有些不解道:“这不是孙伯爷家的三公子孙伯通吗?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孙伯通一脸委屈道:“严叔叔,我原是来给老奶奶贺寿的,谁知道刚到了下边的庄园,就天降大雪,被隔在那里了。后来我又听人说老奶奶生了重病,我心急,所以带着郎中赶过来给老奶奶治病的!哪知道到了这里,竟然给他们当成了坏人!” 严无忌有些无奈道:“你怕是不知道,现在我手下的人大半都已倒戈,山庄已经易主,连我也给人软禁在这里,我们家老太太是急火攻心才生的病!寻常的药物根本无效!你这孩子,你这一来,也就是自投罗网了!” 孙伯通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是什么人?能把百鸟山庄的基业都夺走?” 红衣大汉听到两人谈话的内容,确定孙伯通确实不是严无忌的亲信,这才松了一口气。红衣大汉冷笑道:“既然你是严无忌的朋友,那就请你在这里住几天,劝劝严无忌,答应我们庄主炼制丹药,以免我们庄主一怒之下流血百步,尸横遍野!” 孙伯通一脸茫然,他万万没想到严无忌苦心经营的百鸟山庄竟然能给人夺了去。要知道百鸟山庄在桑兰国武林中地位极高,虽不属于十大高手之列,可是却没人敢随意得罪严无忌。且不说严无忌朋友众多,手眼通天,就说这百鸟山庄中两名供奉,都不是一般人。就连大管家严鹤才也是一流高手,一手通天剑法昔日打遍桑兰江湖少有敌手。 能把实力超强的百鸟山庄严无忌从庄主位置掀下来,能让百鸟山庄的大部分人都背叛严无忌,这人得是有多大的本事? 孙伯通无奈对红衣大汉道:“好吧,我试试劝劝严叔叔,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严叔叔能同意!” 严无忌今年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多岁年纪,不过容貌普通,并不出众。严无忌一向高冷,不把外人放在眼里,但是对山庄的人很好。可是严无忌却没想到,他一向信任的属下们,会集体倒戈投向他的对头,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硬骨头,不肯背叛他。 红衣大汉不再废话,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三名手下走了出去。 红衣大汉一走,孙伯通才长出了一口气,韩天雷却脸色沉重道:“这个脸上有痣的大汉好厉害!他站在一旁,我的气机运转都不畅了!” 严无忌苦笑道:“这可是我的这位对头派他来看押我,你想他的武功能不强吗?这人名叫郭保隆,武功在一流高手里都是比较强的,他是从大越国来的,是位极强的刀客,到咱们桑兰就算不能跻身十大高手之列,却也相差不多了!” 孙伯通见严无忌容貌憔悴,无奈问道:“严叔叔,那你现在能见到老奶奶吗?” 严无忌摇头道:“见不到!我原来给我娘建造了这座紫霞别院,是依着老人家的意思,用的都是上好的宛窑夸,建造的非常结实,可以抵抗攻打的那种,哪想到今天却成为关押我自己的囚牢!真是造化弄人!贤侄,你这一来,也深陷在这里,暂时走不了了!不过你不是我的人,你可以向新庄主讨饶,他倒也不会伤害你!” “毕竟你们家在桑兰有一定地位,而且,你爹……你亲爹……”严无忌忽然说不下去了。 孙伯通不由脸上变色,严无忌说这话,显然是已经知道他的生父是河顿而不是孙万权。这事何等秘密,严无忌又是如何知道的? 严无忌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按理说,你要叫我一声叔叔的!我是你的亲叔叔,我和你生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呵呵,你没想到吧?” 孙伯通立刻给这个睛天霹雳的消息雷到外焦里嫩,他简直要怀疑人生了。河顿是他亲爹不是最离谱的,严无忌竟然是老国王的儿子?那么最大可能就是现在这位严老夫人是老国王的情人,没能结婚,却给他生了这个儿子。难怪百鸟山庄敢僭越,修了类似于王府的宫殿,而朝廷却没有任何反应呢! 人人都说桑兰朝廷对百鸟山庄的严无忌很厚待,却原来当今国王是严无忌的同父异母哥哥。他们都是心里有数,嘴上没法说出来。这样看来,之前关于百鸟山庄种种不合理的地方,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了。 严无忌见孙伯通不说话,摇了摇头,“孩子,你坐下吧,站着说话多累!反正你暂时也走不了,就坐在那里,咱们叔侄俩聊聊天!我本来不想认你这亲戚,可今天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没什么话不能说了!” 孙伯通叹道:“严……叔叔,这一切关系太乱了,我已经彻底晕了!我原以为自己的身世就够离谱了,没想到,你也不差多少!怎么姓河的一家人从老到小都这样?家风如此?反正都身处高位了,看到喜欢的女人娶回家去就不行吗?非得这样不行?” 严无忌苦笑道:“有些事情表面看起来简单,实际不一定。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还理解不了!” 孙伯通彻底蒙了,他原来是想着能拉拢严无忌,做为他的助力,他对王位有企图。可现在严无忌忽然变成了他叔叔,这口要怎么开才好?孙伯通原来知道严无忌对河顿有礼遇,给和亲王府留面子,却原来是因为兄弟情份! 孙伯通问道:“那我们在这里说话,外边的人都能听到吧?” 严无忌摇头道:“他们是不屑于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听墙根这种事情的!他们自知已经吃定我了,所以根本不把我当回事,这里铜墙铁壁,外面又有高手把守,他们也不怕我逃走的!他们还不知道我和王室有血缘关系的事情,不然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我就更不知道了!” 原来这样啊,那就不用怕人偷听了。孙伯通看了一眼同样一脸绝望的韩天雷,孙伯通叹了一口气,二流顶尖实力的高手还不够啊!早知道就该把灵儿妹妹的呼保保带来,那老太监的实力或许不弱于那红衣大汉郭保隆。那样的话,或许可以从这里突围出去。可是突围出去之后呢? 严无忌坐在床头,满脸焦灼之色。他被人软禁在这里,里无亲信,外无救兵,已经无计可施,可是他却不肯屈服于那个夺了他庄主之位的人。他性格倔犟,没有人可以逼他低头,即便是用他老娘用他儿子做人质来要挟他也不行!那人越是要挟他,他反抗的心就越激烈! 孙伯通忽然眼前一亮,他想起了楚随心。他有些后悔,早知昨晚应该听楚随心的话,让袁从信跟他一起来,据呼保保说袁从信虽然年轻,可是武功比韩天雷等人只高不低!就算打不赢,至少也有一战之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束手就擒。孙伯通并不怨恨韩天雷武功不够高,这几年韩天雷为他出了不少力,只是今天对手太强了。 严无忌虽然绝望,可是见到孙伯通之后,他心里又升起了那么隐陷的一线希望。毕竟孙伯通是他的亲人,而且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亲人,这种关键时刻,也许血缘关系的亲情会比普通人更可靠些? 可是严无忌也不确定孙伯通会不会帮他,因为毕竟他和他这个侄子交情不算深,他这个侄子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这个亲叔叔的存在。而且,现在孙伯通也给软禁在这里,恐怕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就算孙伯通侥幸出去了,能找到得力帮手,恐怕也要大费一番周折才能夺回山庄吧?严无忌对此并不乐观。 就像下棋一样,现在步步是死棋,要如何解? 孙伯通伸手从怀里摸出那个盛放隐光珠的盒子,苦笑道:“我本来带了一颗宝珠,想送给老奶奶做生日礼物,却没想到老奶奶也被人给软禁了起来!唉,要说这颗珠子,有疗伤的功效,也不知道对老奶奶的病有没有益处!” 严无忌瞥了一眼那个盒子,笑了笑,表情难过道:“现在什么珠子也治不了老太太的心病,只有我们被放出去,她的心病才能好!可是,那个人又怎么可能放了我们呢?我本想着你能帮我一把,现在看看,你们孙家实力虽强,却远水不解近火!而且现在百鸟山庄的处境很艰难,就算我坐回庄主之位,可能都……” 孙伯通没有说话,他深深的同情严无忌,一个人遭遇了这样大的背叛,仍然能坐在这里,精神没有完全垮掉,已经殊为不易。如果严无忌的位轩换成是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或许他早已经疯狂了,要么拔剑拼得一死,要么跪在求饶,乖乖给人炼丹了。 一直沉默的韩天雷在一旁忽然问道:“严庄主,既然你那对头要你替他炼丹,你为什么不和他做笔交易,你炼丹给他,他留你全家性命呢?” 严无忌看了看韩天雷,失笑道:“你的想法可真够简单的!能把我自认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百鸟山庄从我手中夺走,你不觉得这人的实力不是一般人能比吗?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承诺都可以和放屁一样!就算他承诺说不杀我,到时他要是坚持要杀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现在不炼丹给他,或许看在我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他能容我多活几天,熬到我撑不住,炼丹给他。要是我现在已经炼成了丹药给他,可能立刻就得死!” 孙伯通有些好奇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能从你手中夺走百鸟山庄!他想要的又是什么丹药,让他如此疯狂!对了,老奶奶被软禁了起来,叔叔也被软禁了起来,那么我兄弟呢?婶婶呢?” 严无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道:“也是我交友不慎哪!你老奶奶被人软禁起来,你兄弟也被人软禁了!至于那个贱人,早就和那人暗通款曲,谋夺我的产业!我,我,唉,真是家门不幸啊!”严无忌的脸上,满是羞愤之色。 孙伯通和韩天雷面面相觑,难怪严无忌翻车翻得这么彻底,原来有一半是栽在了女人手里!什么背叛也比不得枕边人的背叛来得更狠,而且有了严夫人的助力,严无忌手下的人反水也就不奇怪了。 孙伯通苦恼道:“那这样的话,我来到这里的事情马上就会给你那大对头知道了!婶婶,不,那贱人知道叔叔你的,你的,咱们家族的底细吗?” 严无忌摇了摇头,冷笑道:“这事除了我和你老奶奶之外,山庄里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种事情,算是家丑,朝廷也丢不起这脸,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那贱人拿到了这个把柄,更能拿来要挟我了!” 孙伯通问道:“那人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实力?”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嚷成一片道:“你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擅闯紫霞别院!” 院外传来一个年轻女子清亮的声音道:“我们到这里,是要求见老夫人,还要见孙三公子,孙三公子刚到这里来见老夫人,你们为什么骗我们说他不在这里?哼,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我就怕你们!惹恼了姑奶奶,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别院,让你们住露天地!” 孙伯通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大喜,不住声念佛道:“我的天,救星可来了!叔叔,咱们有救了!” 严无忌奇怪道:“大侄子,现在百鸟山庄就如同龙潭虎穴一般,一个年轻女子能救我们?” 孙伯通嘿嘿笑道:“叔叔,没准是你那对头来了克星呢?”孙伯通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语成谶。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眼中有杀气 严无忌见孙伯通听到那女子声音后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严无忌眼中不由得有了些奇异的色彩。严无忌小心翼翼问道:“大侄子,你没开玩笑吧?一个年轻女子真能是我们的救星?”严无忌还是不太确信,一个年轻女人就能救出正身处火坑中的自己。 孙伯通嘿嘿笑道:“至少她来了,有些事情就没那么糟糕了!她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就把我们给这样救出去,可是她背后有牛人啊!我的叔叔,楚随心你听说过吗?那可是我楚大哥!诶,这个姑娘恰恰就是我楚大哥的人,她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高手啊!你说这不是救星来了吗?” 孙伯通心里忽然稳了下来,他信心满满,觉得今天自己不会被困在这里,因为有楚随心的存在。 他甚至有些得意,能成为楚随心的朋友已经是他的骄傲,现在楚随心在这关键时刻又很可能会发挥出奇兵的作用,成为他和严无忌得救的唯一希望。如果楚随心能救出严无忌,还愁拿不到解药吗?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百鸟山庄的危机,竟然会成为楚大哥的机遇,楚大哥可真是好命啊! 严无忌可没有孙伯通这样迷之自信,他皱了皱眉头,不确定的问道:“楚随心?就是那个因为在大越国得罪种士良,而不得不逃出来的楚随心?你怎么会认识他?他不是与你爹,咳咳……与和亲王发生过龃龉吗?听说他对爹很不待见,那你怎么还会和他搞到一起?” 孙伯通不以为然,脱口而出道:“河顿那老王……”孙伯通猛然想起这是当着严无忌的面,于是只好硬生生把后面的八蛋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 孙伯通道:“河顿那是老王爷了,当王爷太久,派头太大,一般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听人家喊千岁喊得多了,真以为自己能活千岁了!他想结交人,却还要摆出一副高高的样子,那怎么能行!虽然楚随心是落魄的凤凰,可那也不是鸡能比得了啊!” 严无忌有些头疼道:“你们这些孩子啊!唉,就是觉得我们这些老的不如你们!我和你爹也好,你大伯也好,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我们经过的事不比你们多吗?不比你们有眼光吗?也许你爹多多少少会犯些错误,那你这当儿子的,劝劝你爹就好嘛!又何必针对他?” 孙伯通冷笑一声,赌气道:“劝他?要不叔叔你试试去劝他?难道你没听说他设了个拔舌房,谁敢劝他他就把谁的舌头拔了!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还天天梦想着坐上桑兰国王的位置。是,他离国王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他大哥现在每天醉生梦死,他很有机会!要不,你再帮帮他?没准他就能登上王位了!” 孙伯通刚因为楚随心的存在而感觉到信心满满,现在又因为严无忌的话而心里有些绝望,他原想着能拉拢严无忌加入自己的阵营,可一转眼的时间,严无忌竟然成了他的亲叔叔,这让他很是难以接受。 之前他还幻想着能拉拢严无忌,最终搞定河顿,可现在他很担心自己无法把严无忌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 他不过是河顿的庶子,而且他的娘亲连个妾都不是,他心中一直对此很有怨气。他一直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难堪。一个普通人想做成大事,真的太难了,做大事不惟需要理想就够,还需要实力,更需要运气。而他孙伯通名义上只是一个伯爷之子,离桑兰的王位相差又何其遥远! 严无忌当然不知道孙伯通心中所想,他只是感觉到孙伯通先前还很自信,然后忽然就很泄气了。严无忌以为孙伯通对楚随心能否打败他的对头而感觉头疼了,严无忌忧心忡忡道:“大侄子,她一个年轻女子,武功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你确定她能行?” 严无忌心里刚燃起的一点希望随着孙伯通的泄气而烟消云散,对于严无忌来讲,他的大部分亲信都已经背叛了他,没有背叛他的,除了个别人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而被他的对头给关起来之外,其余的都已经人头落地了。严无忌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翻盘已经是完全没戏。 百鸟山庄出事这几天来,里不出外不进,现在孙伯通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对于严无忌和他对头来讲都是如此。 严无忌的对头认为自己已经吃定严无忌了,有些事情虽然目前还没完全搞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而严无忌也已经在等死了。 严无忌心中很焦灼,他多希望楚随心手下的年轻女子能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虽然没有把握,但是他真的想赌一把啊,如果怎么都是死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有机会赌一把呢?!严无忌心中不甘心,他苦心经营百鸟山庄这么多年,他不想坐以待毙。他望向孙伯通,眼神复杂。 孙伯通忽然定下心来,孙伯通拉过靠着板壁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淡淡道:“不管怎么说,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认命!楚随心是我朋友,他的实力你自然不清楚,但是我清楚!至于你的对头是谁,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是我敢赌他一定不是楚随心的对手!” 严无忌站起身,倒了一碗凉茶放在孙伯通身边的桌上,严无忌表情严肃道:“大侄子,不是我泼冷水,既然楚随心是你的朋友,而这女子又是为你而来的,那咱们倒也可以考虑赌一把,虽然胜算很小。因为你并不知道夺了我庄主之位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你才盲目乐观!” 一直没存在感的韩天雷在一旁轻声道:“三少爷,我也不乐观,毕竟现在整个百鸟山庄都在严庄主大对头的控制之中,百鸟山庄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楚侯爷实力再强,手下也才只有几个人。就算再加上二公主手下的呼保保,一流高手才有几位?难啊!而且,楚侯爷自己还受了伤……” 孙伯通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楚大哥不敢赌?还是赌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起?” …… 紫霞别院第二进院子的天井里,一身紫衣的胡铮珠望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十几名黑衣大汉和他们手中的单刀,凤目圆睁眉毛立起,语气却相当平淡道:“你们是乖乖把孙三公子放出来,还是等老娘我打进去把人抢出来?” 虽然她脸上看起来平静,可是她的身上却不由自主流露出一股腾腾杀气。 一个左脸上长着肉瘤的大汉狞笑起来,一个漂亮妞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堂堂百鸟山庄,高手众多,还能让一个娘们儿翻了天?那大汉出言轻薄道:“哟,这个小娘子还挺泼辣的嘛!大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泼辣货!等下在大爷的床上,你最好也能保持泼辣,那样大爷我会更喜欢!” 另一名脸上有紫色胎记的大汉却没他那样乐观,一个女人能单枪匹马打到护卫重重的紫霞别院第二进院子里来,会是善茬?毫无疑问,外边的兄弟都被打翻了,这女人才能闯到这里来! 脸上有紫色胎记的大汉语气谨慎道:“姑娘,你恐怕有些误会了,我们并不认识你所说的孙三公子!” 胡铮珠不耐烦道:“少说废话,外边那几个笨蛋都已经承认孙三公子在这里了!现在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赶快把孙三公子交出来,免得挨揍!对了,我听说这里还关押着一位大人物,想必就是老夫人了!告诉你们,这两个人老娘我都要!谁敢拦着我,我就打到他服为止!” 刚才胡铮珠和袁从信闯进来时已经从门口几个护院嘴里得知百鸟山庄发生了大变故,她详细问时,知道严无忌的庄主之位已经丢了,而且前来探望老夫人的孙三公子也已经被算计了,胡铮珠担心孙三公子遇险,所以果断让袁从信回去报信,她一个人闯进了紫霞别院,想拖住敌人。 胡铮珠知道,既然这里关押着一位大人物,而且孙三公子带着二流顶尖高手韩天雷都已经失陷在这里,那么这里守卫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救出他们的,就算侥幸能救出来,也绝对走不远。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把这些人拖住,别让他们把孙三公子给转移走。 两旁的厢房屋脊上,几十弓弩手一起现身,弓与弩齐齐指向院中天井里的胡铮珠。脸上有肉瘤的大汉狞笑一声,指着屋顶的弓弩手道:“小妞,少废话!看到没有,这些都是天雷弩,三流及以下高手,当者必死!你现在知道百鸟山庄的厉害了?识相的话,乖乖束手就擒,大爷怜惜你年轻貌美,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胡铮珠傲然立在天井里,扫视了一下屋顶上的弓弩手,她那带着三分邪气七分凌厉的眼神中只有轻蔑,胡铮珠冷笑道:“就凭这些破烂弓弩就想打发姑奶奶?谁给你的勇气!” 胡铮珠忽然娇叱一声,双脚点地,凌空而起,掠向右侧的厢房,她要打个样给这些人看!对付三流高手的天雷弩?知道什么叫一流高手的雷霆一怒吗?! 脸上有胎记的大汉见胡铮珠悍然出手,心中冷笑道:这娘们儿可真是不知死活! 刚换了主子,没心情怜香惜玉的大汉立刻大喝道:“放箭!” 一轮箭雨气势汹汹泼洒而下,射向尚在半空中的胡铮珠。专门对付内家高手的天雷弩箭扑面而来,尖啸声几乎刺穿人的耳膜。 胡铮珠一声笑,大袖飘摇,将射向所有箭弩都接在袖中,随手又一挥,箭弩都倒卷回去,有十余名弓弩手被自己射出的天雷弩箭洞穿前胸,跌下房来,当场死透死绝。其余弓弩手多有吓得跌下屋顶,头破血流者有之,摔断胳膊腿者有之。 胡铮珠飘然落回原地,环视院中一众大汉,眉毛一挑,眼神轻蔑道:“就这?” 脸上有胎记的大汉瞳孔紧缩,一脸的难以置信。脸上长着肉瘤的大汉则是肝胆俱裂,握刀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娘哎,这娘们儿还是人吗? 脸上有胎记的大汉脸上肌肉忍不住抽动起来,他大踏步向胡铮珠奔去,口中大喝一声道:“大家一起上!”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身份,要率领一群大男人围殴一名孤身女子了。其余大汉先是一愣,随后也是一拥而上。只有一名大汉掉头就跑,跑回内院报信去了。 胡铮珠眼神冰冷,她以比对方更快的速度迎面撞向那名脸上有胎记的大汉,就在两人即将撞上的一瞬间,胡铮珠右手便已经抓住了胎记大汉手中的单刀刀头,胡铮珠手上加力一推,钢刀脱手,单刀的刀把向后倒撞回去,将胎记大汉胸口穿了一个大洞。 那大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于自己的刀把之下。脸上有胎记的大汉一脸呆滞,身体被一股大力带着倒滑回去,撞翻了两名随后扑上来的大汉。三人先后倒地,绝气身亡,死在一处。 胡铮珠瞬间杀死三名大汉,她不做任何停留,如同水中游鱼一般,在十余名大汉之间穿梭而过,七名大汉先后被她用一双肉掌以极强内力拍成烂泥,死尸栽倒当场。其余的大汉近乎吓疯了,发一声喊,四散奔逃,作鸟兽散。这娘们就不是人类,简直是催命使者啊! 眨眼之间,除了地上躺着二十余具尸体之外,院中就只有胡铮珠一个人了。 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拔步前行,她懒得走门,直接跃上二进院的屋顶,从屋顶跃进第三进院子。胡铮珠飘然落地,却见十余绿衣大汉分左右,排成两列,站在院中,人人手中持着宝剑,正严阵以待,对从天而降的胡铮珠虎视眈眈。 那名刚逃走进来报信的黑衣大汉一见胡铮珠闯进第三进院子,立刻带着哭腔对身旁一位穿着绿衣,袖子和腰间绣着三道金线的大汉道:“屠兄,这娘们杀进来了!” 被称为屠兄,身着绿衣,袖子和腰间绣着三道金线的大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哦”了一声,上下打量胡铮珠,不慌不忙道:“老子是百鸟山庄屠有力,庄主赐号山鹰!对面来者是何人,报上名来!我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胡铮珠扭了扭脖子,展颜笑道:“不过是几个不自量力的饭桶而已,还敢妄自尊大!老娘是阎王老子派来的勾魂使者,敢挡我者死!但是你们要是肯交出孙三公子和老夫人的话,老娘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屠有力失笑道:“怎么,打过两重院子就这么嚣张了?你见过屠某的夺魂剑吗?” 胡铮珠讥讽道:“你更有自信,关上门在这里妄自尊大,敢自称夺魂剑!一个二流高手很牛吗?你拔剑吧,老娘倒要看看你如何夺魂!” 一名站在前排的绿衣大汉见胡铮珠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如此嚣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胡铮珠挤眉弄眼道:“我看你这娘们怕是疯了!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们屠大哥出手!来,吴大爷陪你到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再说!” 一群绿衣汉子齐声哄笑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胡铮珠嘴角轻轻翘起,人已猛然前冲,众汉子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紫色残影划过。胡铮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了姓吴的汉子手中宝剑,还不等这些绿衣汉子反应过来,便已经退回原地。 就在胡铮珠夺了吴姓汉子手中的宝剑那一瞬间,屠有力已经察觉不妙,他手中的剑刚刚出鞘两寸,胡铮珠便已经站回原地了。这速度!屠有力瞬间胆寒,他在心中自问道:“倘若她刚才是向我出手,我能拔出剑来吗?” 屠有力的心狂跳不止,他在心中不停告诉自己,刚才一定是我眼花了! 胡铮珠面无表情,两手轻轻一揉,便把吴姓汉子的宝剑揉成了一团钢铁麻花。胡铮珠随手一掷,把手中那团钢铁麻花砸进了院中一口大金鱼缸上,哐一声响亮,大缸粉碎,缸里的水哗一声流了一地,数十条金鱼在地上乱跳。 吴姓汉子呆若木鸡,刚才胡铮珠若是向他出手的话,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胡铮珠淡淡道:“老娘好久没和人切磋过功夫了!你们要是想打的话,老娘可以陪着你们!你们谁先上?还是准备一起上?嗯?” 胡铮珠的目光从这些汉子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院中每一个被胡铮珠目光扫过的汉子都觉得心头一凛,这娘们儿的眼中有杀气! 屠有力咳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道:“这位姑娘,就算你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吧?这里可是百鸟山庄,高手众多,我屠有力在这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你若惹出更厉害的角色来,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吗?” 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忽然再次向前,扑到众大汉面前,胡铮珠双手看似乱抓,却转瞬间夺了六七名绿衣大汉手中的宝剑。众大汉一片大乱, 屠有力忍无可忍,就要拔剑出鞘,可是他用尽平生力气,也只把剑拔出剑鞘一寸,一股不知何处来的大力把他手中的剑硬生生给推回去了剑鞘。 屠有力暴怒,运起平生力气,硬生生把剑拔出剑鞘两寸,可马上又有一股大力把他的剑给推回了剑鞘之中。屠有力哪里甘心,他一个实打实的二流手,想和人动手比武,结果连剑都没能出鞘,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三番五次之后,宝剑都不能出鞘,总是拔出剑鞘的瞬间,就被一股大力推回。 胡铮珠呵呵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夺魂剑?貌似不怎么样嘛!今天你要是能拔剑出鞘,本姑娘就当众把你手中这把剑吞下去!” 屠有力气得浑身发抖,他真是又气又怕,屠有力嘴唇哆嗦道:“你……你……”他自从到了二流实力之后,从来没这样被人羞辱过。对面只是个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的姑娘啊,可怜自己练了三十年内力,三十年剑法,在一个年轻姑娘面前却连剑都拔不出来,这架还用再打吗?屠有力心如死灰。 众绿衣大汉目瞪口呆,在他们心中,屠有力已经是步入高手行列了,他们有生之年若是能达到屠有力现在的境界,那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对面这姑娘竟然能让他们心目中的大高手屠有力连剑都拔不出鞘,这得是什么样的高手? 一阵狂笑声响起,一名瘦得如同骷髅一样的白发麻衣老者悄无声息落在院中,白发麻衣的老者手中扶着龙头拐杖,望向胡铮珠,笑嘻嘻道:“这位姑娘好功夫,老朽十分佩服!哦,对了,刚才姑娘你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胡铮珠望着从天而降的老者,呵呵笑道:“老娘虽然是女流之辈,可说话比一些男人更男人!老娘说过的话当然作数!” 白发麻衣老者回头望向屠有力道:“屠老弟,你拔剑吧!” 屠有力见了白发麻衣老者,心中大喜,胆气不由壮了起来,只见他手按剑柄,用力向外一拔,虽然拔剑过程中仍然遇到一股阻力,却已经足可以拔剑了!呛啷一声响亮,屠有力的宝剑出鞘了。屠有力精神大振。 白发麻衣老者大笑道:“姑娘,刚才你说过,如果屠老弟的剑出鞘,你就把它当众吃了,请兑现你的承诺吧!” 白发麻衣回头望向屠有力,微笑道:“屠老弟,把剑给她!老朽纵横江湖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表演吃剑!现在老朽要开开眼,要亲眼目睹漂亮姑娘是如何吃剑的!” 屠有力犹豫了一下,但仍是毅然把剑掷向了胡铮珠。今天若不是白发麻衣老者现身,他今天丢脸就丢大了。他的剑虽然是把宝剑,可是百鸟山庄仍能找出同阶的兵器来。 胡铮珠随意一接,将宝剑接在手中,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宝剑一寸一寸掰断,丢入口中大嚼了起来。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打死和吓死 众目睽睽之下,胡铮珠一块一块掰碎了屠有力那把闪着寒光的宝剑,又一块一块丢进嘴里,嚼得嘎嘣嘣山响。屠有力眼睁睁看着胡铮珠把他的银龙剑给吞了下去,他只能忍着心疼。这把剑跟了屠有力二十几年,他对这把剑还是有很深感情的。今天要不是逼到这个份上,他哪舍得自己的得意兵器就这样毁掉? 站在屠有力身前不远处的白发麻衣老者见自己出面就扳回一局,不由放声大笑起来,满脸得色。众绿衣汉子齐声恭维道:“苦护法威武!” 百鸟山庄从庄主和庄主夫人以下,共有大供奉三名,供奉五名,客卿十余位,四大护法,掌刑护法,十护法,其余执事、教头、护院等职务共计有数百人。其中以大供奉地位最高,四大护法次之,掌刑护法再次之,供奉和十护法又次之。往下才是客卿、执事、教头、护院等等。 拄着拐杖白发麻衣的老者就是百鸟山庄十名护法之一,名叫苦立。这次百鸟山庄易主的重大变故中,苦立做为一个很识时务的人,果断背叛了大势已去的庄主严无忌,拜倒在新庄主脚下,仍就担任护法一职。不过位置向前挪了两位,由第七护法升任为第五护法。 第一护法秉春林和三护法涂岩起两个人坚持不肯归降新庄主,所以三护法涂岩起被直接推出去砍了头,第一护法秉春林因为地位特殊,才免于一死,被囚禁在鹰愁洞中,每天都有人前去劝降。无奈秉春林抵死不从。 苦立扭了扭脖子,竖起大拇指,嘿嘿冷笑道:“这位姑娘言而有信,敢作敢当,老朽实在佩服!对了,自我介绍一下,老朽就是百鸟山庄第五护法苦立,老朽平生最佩服像姑娘这样敢做敢当的江湖汉子!”胡铮珠当时就被苦立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给雷到了。 胡铮珠满脸黑线,将那把银龙剑完全吞了下去,这才拍了拍手,眉毛一挑,冷笑道:“老匹夫,你娘亲才是汉子!你家女人都是汉子!” 苦立皱了下眉头,心中有怒气升起,老朽不过是随口调侃你一句,你就出言不逊! 苦立握紧了手中的龙头拐杖,身上的麻衣被气机鼓起,怒目横眉,表情恶狠狠道:“小丫头,你嚣张什么!刚才你不过是趁着老朽不在,才侥幸杀了我们二十几个兄弟!三十年来,从没有人到我们百鸟山庄杀人还能全身而退的!现在老夫就要宰了你,剖出心肝,祭奠我那死难的二十几个兄弟!” 众绿衣大汉本来很恐惧胡铮珠的手段,如今忽然有了苦立撑腰,立时都胆气壮了起来,齐声鼓噪起来,“五护法杀了这妖女!杀了这妖女!” 山庄的第五位护法在此,而且甫一出手就挫败了胡铮珠的手段,还逼她兑现承诺,吞下了宝剑,这让绿衣汉子们终于放下心来,人人宝剑还鞘。 苦立忽然又问道:“丫头,你是严无忌请来的救兵?还是什么人派来我们山庄捣乱的?老朽纵横江湖数十年,杖下从不死无名之鬼,你报个名字吧!若是等下老朽失手把你给打死了,也好通知你家人给你收尸!” 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姑奶奶行走江湖,姓名早已经忘记了!不过我可不是谁的救兵,姑奶奶只是路过,嫌这里的地不平,想要出手铲一铲,没想到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拦住姑奶奶的路,那姑奶奶我就只好出手代你们爹娘教训教训你们这群没规矩的东西了!” 她来之前,楚随心说过并不想提前暴露身份的话,所以胡铮珠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就算要报名字,也得等侯爷报了名字之后再说。在胡铮珠眼里,楚随心的话与圣旨无异。 胡铮珠冷笑不止,苦立不把她当回事,她又如何肯把苦立这样的角色放在眼里?刚才她隔空就用气机压制住了屠有力,屠有力内力远不如胡铮珠,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可却连剑都拔不出鞘。就算苦立来了之后,也是这两个男人联手,才勉强能和胡铮珠的气机相抗衡。 要知道,刚才苦立是挡在屠有力身前,替屠有力挡住了胡铮珠的大半气机压制,这才让屠有力有机会拔出剑来。苦立和屠有力的距离远比胡铮珠近得多,胡铮珠的武境正在一流和超一流之间,要升境还没升境,所以她的气机有些虚浮,等气机传到屠有力附近时已经衰减得非常厉害,这才让苦立占了便宜。 苦立这些年在百鸟山庄养尊处优惯了,极少实战,所以忽视了这个细节,他想当然认为自己的武境超过胡铮珠。所以他才会如此有底气,想出头挑战胡铮珠。这种在众人面前扬名立万的机会,苦立怎么会放过?本来也是,像正常情况下,以胡铮珠这个年纪的女子,是不可能达到一流境界的,他怕什么? 一名脸上长满横肉的绿衣汉子忽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他越众而出,走到苦立身边,搓了搓手嘿嘿笑道:“五护法,这小娘们儿长得可真够俊的,等下五护法手下留情,只废了她的武功就好!我想收了她做一房小媳妇,嘿嘿嘿嘿……” 一帮绿衣大汉都起哄。胡铮珠眯起眼睛看着这些人,心头杀意更盛。 苦立拍了拍满脸横肉绿衣大汉的肩膀,一张瘦削的脸上满是轻薄笑意,苦立大喇喇道:“朱老弟,你很有眼光嘛!这个小娘们儿,在床上一定风情万种!好说,等我拿下她,她就是你的了!不过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可得请我多喝几杯!我可是你们的媒人哪!哈哈哈哈哈……” 姓朱的汉子一脸贱笑道:“别说是媒人了,五护法要是能把她给擒住,兄弟情愿认你为岳父!啊哈哈哈哈……” 众绿衣汉子都一起附和着大笑起来。虽然他们不是这小娘子的对手,刚才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可是现在有人给他们撑腰,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刚才丢了的面子找回来怎么能行! 胡铮珠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道:“你们这帮家伙,竟然调戏到姑奶奶的头上来了!你们一个个穿着绿衣服,大约就差你们的婆娘再给你们戴顶绿帽子了!还有你,苦护法,你的名字可真好听!苦立?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是苦力吧!他们拉你出来当苦力,你还觉得自己挺不了起是吗?好,就让姑奶奶我教训教训你!” 众汉子的笑声还没完全止住,胡铮珠的身形便已经动了,她纵身扑向苦立。 胡铮珠在空中滑翔而来,就如同在花丛间翩跹起舞的一只紫色蝴蝶。速度不快,如同闲庭漫步一般。胡铮珠人在空中,身形妙曼,姿态优美,美不胜收,一张绝美的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容。众汉子不由看得痴了,忍不住齐声喝彩,人人心中都道:轻功固然是以快为佳,可若是能慢到此等程度,又何尝不需要实力? 苦立也只是觉得胡铮珠的身法好看,苦立冷笑道:“这等轻功,形同在空中舞蹈一般,又如何能伤人?”话音还没落,苦立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骤然加速的胡铮珠一脚踢了个跟头,连人带龙头拐杖都摔了出去,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众汉子都大惊失色。 胡铮珠翻身落回原地,笑眯眯道:“老匹夫,这只是姑奶奶我对你刚才口齿轻薄的小小教训。你自恃内力高强,你敢和我对掌比拼内力么?” 有两名绿衣汉子见苦力吃了亏,冲过去就想扶起苦立。摔趴在地上的苦立猛地举起左手,阻止了两名绿衣汉子,苦立吐出嘴里的泥土,咬牙道:“你们都退后,让我自己来!老朽的人生信条是:在哪里摔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胡铮珠出言讥讽道:“你确实已经老朽了!听姑奶奶一句劝,你既然跌倒了,就趴在那里不要动,姑奶奶或许念在你年纪大了,留你一条狗命!你要是爬起来的话,姑奶奶可不能保证你今天活着离开这里!对了,这不是威胁,只是提醒!” 苦立大怒,左掌在地面轻拍,人已经弹身跃起。苦立把手中的龙头拐杖抡开,打出几个棍花,这才收势,苦立扭了扭脖子,狞笑道:“小丫头片子,刚才你说什么?你要和老朽对掌,对试内力对吗?好啊,像刚才这样偷袭的可不算真本事!” 苦立盯着胡铮珠的眼睛,心中暗道,刚才一时不慎,竟然着了这丫头的道,被打翻在地上,吃了个闷亏。嘿,着实是有些丢脸!等下可要仔细了,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哼,比拼内力又算得了什么,既然刚才我能克制你的气机,让屠有力拔出剑来,这就说明你的内力远不如我!你内力不如我,我又怎么会怕和你比拼内力?只要你这丫头不使诈,老朽就有把握一战搞定你! 想到这里,苦立一脸自信问道:“臭丫头,你说,要怎么打,怎么对掌,怎么个比试内力法?” 胡铮珠眼珠转了转,呵呵笑道:“老匹夫,瞧你这话问的!对掌还能有什么对法!掌对掌,咱们比拼内力就是了!不过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了,你不许出手偷袭!不然像你这样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老匹夫,姑奶奶我可是信不着的!” 苦立仰天大笑,白发当风而舞,自知必胜的苦立神采奕奕道:“我苦立纵横江湖,一向以诚信仁义为立身的根本!何况今天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我若是对你一个小姑娘出手偷袭,就不怕江湖人从此耻笑于我?我苦立少年成名,一直名声在外,丢不起那个人!” 胡铮珠笑嘻嘻道:“这种事情嘛,提前讲好了是最好的,谁又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品呢!多少人都是嘴上讲着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呢!我一个姑娘家,对上你们这一群大男人、老男人,一个个都武功高强的不得了,我可不想吃这种亏!” 苦立提起内力,任由内力气机在周身经脉中运转一圈,完成一个大周天循环,这才把手中的龙头拐杖在地上一顿,龙头拐杖插入青石地面一尺多深。 苦立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苦立提起双掌在胸前比了个姿势,这才摆好了步法道:“来吧,小丫头!你年轻,我让你先来,你先打我!免得你说我欺负你!” 胡铮珠摇头道:“你年纪大些,姑奶奶我也是不会欺负你的!来,咱们同时出手!” 苦立见胡铮珠不肯占他便宜,便点头道:“好,那就同时出手!”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放出凶光,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同时扑向对方,两双手掌同时向前推出。手掌相撞之际,只听到砰一声闷响。随即以两人为圆心,地面卷起一层灰尘,以环形向周围扩散而去。 对过一掌的两人,都向后倒滑而出,回到原来的位置。胡铮珠面色如常,苦立的脸上却有了惊异之色。苦立又扭了扭脖子,心中惊讶道:“这丫头的内力竟然有如此强悍,我这一掌已经用上了八成的功力,居然没能击败她!他娘的,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再过个十年八年,这丫头的武功境界还不得上天啊!” 苦立抽了抽鼻子,心中暗道:“不行,今天我必须打败她,废了她的武功!” 对过一掌之后,胡铮珠心里已经有了底,只见她笑嘻嘻道:“老匹夫,你的内力果然比姑奶奶想像中还要强大一些!咱们继续!今天必须不死不休!” 苦立狞笑道:“臭丫头,你非要不死不休吗?那可就别怪老朽不客气了!” 胡铮珠笑容满面,调侃道:“喂,老匹夫,咱们现在可是生死相搏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的娘亲,你干嘛要跟我客气呢?来来来,快动手,如果不能打败你这条老狗的话,姑奶奶我誓不回家!” 苦立大怒,死死盯着胡铮珠的眼睛,面目狰狞道:“臭丫头,这可是你逼我下重手的!等下老朽要是失手打死了你,那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胡铮珠鼓掌笑道:“姑奶奶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人,明明本事没多大,说话的口气却大!老匹夫,姑奶奶劝你就别瞪眼睛了,就你那死鱼一样的眼睛,瞪得再大也是没精神!你想打死我?你也得先有能打死人的手段再说话!” 苦立怒极,也不再顾及自己是武林前辈的身份,他不顾一切扑向胡铮珠,双掌直击胡铮珠胸口。倒不是他有意要轻薄胡铮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本来两人说好是要对掌的嘛! 又是砰一声闷响,双掌交错之际,胡铮珠被苦立的掌力震退到十余步开外,苦立倒退出五步,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发闷。苦立有苦自知,他一口血差点儿没喷出来!苦立见胡铮珠退出十余步远,以手扶住胸口,弯下腰去,一脸的凝重之色,苦力在心中暗道:好了,这丫头虽然很牛气,但似乎也受伤不轻。 满脸横肉的朱姓大汉连忙大声道:“五护法,你老可一定要手下留情,不要打坏了我家娘子!兄弟可是等不及,今晚就想和她洞房花烛夜呢!”一群大汉怪声大笑起来,这种口头上的便宜,他们是最喜欢了。 苦立不吭声,静静调匀了自己的内息,这才缓缓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女人!只是这丫头武功着实不低,我若是不废了她的武功,只怕今晚你跟她洞房时,她在你肚皮上开出一个洞来,那可就好看了!江湖上从此少了一个新郎官,多了一个冤魂,那不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胡铮珠似乎怒极,只见她疾步前冲,扑向苦立,一张俏脸满是寒霜,双掌直击苦立的胸口。 苦立忽然睁大双眼,因为他分明感觉到一股迅猛而暴烈的劲气扑面而来!苦立来不及躲闪,也来不及多想,他只能提起全部气机,拼尽全力向前推出,试图抵挡胡铮珠的雷霆一击。 砰一声闷响,苦立被胡铮珠一掌击退出二十几步远,几乎撞到正房廊下的柱子上。苦立只觉得丹田处如同炸裂一般疼痛,一口鲜血瞬间涌到了苦立的嗓子眼,但是苦立要强,他不愿意当众认输,竟然硬生生把那口鲜血咽回了肚子里。 胡铮珠飘然到了苦立的面前,她除了衣袖上略有破洞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胡铮珠在苦立面前一丈多外站稳身形,淡淡道:“你要是把这口血吐出来,或许还不会伤得这么重!可惜,你太好面子了,你内伤已成,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苦立强忍着丹田处传来的剧痛,他虽然脑袋一阵阵眩晕,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可他仍是硬撑着,不肯倒下。苦立咬紧牙关,他甚至不敢深呼吸,生怕那口血会喷出来。苦立缓缓道:“臭丫头,你到底是谁!” 胡铮珠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这条命我必须收走!” 胡铮珠忽然一张口,一个巨大的铁丸脱口而出,瞬间便洞穿了苦立的胸口。 苦立倒撞出去,咚一声响,撞在廊檐下的柱子上。已经濒临死亡的苦立眼神呆滞,用手强扶住柱子不倒,向胡铮珠问出了最后一句话,“你到底是谁!你……” 胡铮珠冷笑道:“这颗杀你的铁丸就是你让我吞下去那把剑,我若是不吞了这把剑,你也不一定会死得这样惨!下次记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至于我是谁……” 胡铮珠忽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苦立耳语道:“大越国安越侯楚随心你知道吗?我就是楚侯爷驾前的大护法,我叫胡铮珠,我这个大护法呀,可比你这个名不副实的护法本事大上太多了!” 苦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喃喃自语道:“楚,楚随心?你,你,你,胡,胡……”苦立的身形轰然倒地,绝气身亡。只有他那把龙头拐杖远远插在天井的青石板上,孤零零的。 胡铮珠回过身,望向院中已经吓惊过度,一个个面如土色的绿衣汉子们,胡铮珠鼻子里哼了一声,眉毛立起道:“说,你们这帮废物,一个个都想怎么死?” 已经没有了兵器的屠有力,头上冷汗直流。他终于明白,连武境超过自己的五护法苦立都挂得这样干脆,这个娘们绝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刚才还扬言要把胡铮珠收做媳妇的朱姓大汉心里发毛,他心中后悔不迭,刚才就不该图嘴上痛快,出言轻薄这个娘们儿。现在好了,五护法被人弄死了,下一个岂不是要轮到他?可他还不想死啊!朱姓大汉缓缓向后退去,准备逃走。 胡铮珠的目光落在了朱姓大汉脸上,胡铮珠阴森森问道:“姓朱的小子,刚才你跟那老混蛋说什么来着?说,你又想怎么个死法!” 朱姓大汉虽然个子魁梧,可是胆子却小,他见自己被胡铮珠针对了,情知不妙,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可是他跑出没几步远,却赫然发现胡铮珠就站在他面前几步远处,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朱姓大汉又吓得尖叫一声,掉头再跑。 等他跑了没几步,却发现胡铮珠仍然挡在他要逃跑的路线上。朱姓大汉吓得又大叫一声,掉头再跑。结果他来来回回折腾了七八趟,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掉。 朱姓大汉双膝一软,跪在胡铮珠面前,叩头哀告,痛哭流涕道:“姑奶奶!我错了!求姑奶奶像放个屁一样的放过我吧!我家中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孩儿……” 胡铮珠冷冷一笑,阴森森道:“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能不能换个说法?嗯?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领死!” 朱姓汉子跪伏在地上,抖成一团,哭嚎道:“姑奶奶饶命!小的错了啊!小的不想死!” 胡铮珠阴森森道:“姑奶奶我怎么可能放你走!”胡铮珠探出右手,在朱姓汉子头顶之上虚空一抓,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胡铮珠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你,受死吧!我有一套掌法专门用于打碎人的头盖骨!今天就让你试试!天-灵-碎-骨-手!”胡铮珠一字一顿说出天灵碎骨手五个字。 朱姓大汉肝胆俱裂,口中吐出绿水,倒在地上死了,他的苦胆已被吓破。 胡铮珠皱了皱眉头,抬脚把朱姓大汉的尸体踢到一旁,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她根本就没有出杀招,只是吓唬对方,没想到这朱姓汉子不禁吓,竟然给活活吓死了! 正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嗓音骤然响起,“是谁这么大胆,敢到百鸟山庄胡乱杀人!”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恩将仇报 胡铮珠缓缓转过身,只见一个肥胖的肉球从天而降,重重砸进第三进院子的天井里,青石板地面被这个肉珠砸得凹陷下去,地面顿时多了一个数尺深的坑。随后,那个肉球从坑中弹身而出,落在胡铮珠面前六尺开外。 胡铮珠上下打量那个肉球,不由哑然失笑,原来那肉球竟然是个人。可以说,胡铮珠见过不少丑人,但还从未见过如此丑的。此人奇丑无比,身体是个胖球,长着通红的酒糟大鼻子,一双小三角眼睛,招风的耳朵,一张大嘴,稀稀拉拉几根黄胡须,脸上坑坑洼洼。 屠有力和那些绿衣汉子亲眼目睹胡铮珠杀了苦立,随后又吓死了朱又明,这女人手段狠辣,实在让他们胆寒至极!可他们却想逃又逃不掉,想打又打不过。正在他们进退两难,慌张无比之际,却忽然见这胖肉球从天而降。这些人立刻像见了救星一般,齐声高呼道:“好了!虎大护法来了!” 原来这个胖肉球就是百鸟山庄的四大护法之首,神行驼鸟虎千行。 长得如同胖肉球一样的虎千行仰起头望着胡铮珠,喝问道:“小丫头片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出手为何如此狠毒?我们苦护法与你有何仇何怨,你竟然杀了他!”虎千行虽然人长得矮胖,可是中气十足,声音异常洪亮。 胡铮珠本就是一个妖冶异常的女子,明眸皓齿,妖艳的面庞中自带着三分邪气,使很多人在见到这张脸庞之后,就有一种要沦陷的感觉。如今她面前站着这个丑陋无比的肉球,妍丑对比之下,就更显得胡铮珠冰肌玉骨,万种风情了。 胡铮珠白了那肉球一眼,妩媚一笑,表情夸张道:“哎哟,这可真是新鲜呢!你这样一个丑鬼还想跟姑奶奶我讲道理呢?!告诉你,姑奶奶我就是道理!想杀我的人,无论是叫苦力还是吓得两腿发抖的战栗,都一样被我送去见阎王爷了!难道你也有兴趣去找阎王爷喝茶聊天?” 虎千行本就为外貌自插,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丑,一听到胡铮珠骂他是丑鬼,顿时气得咆哮如雷,像个球一样在地上蹦来跳去,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小丑。 原来虎千行刚刚得到手下报告,说是有一个年轻公子哥手持金腰牌到了紫霞别院,自称是奉庄主之命,请来一位郎中给老夫人治病。 要知道,新任庄主为了控制严无忌,把严无忌关在了铜墙铁壁一样的紫霞别院。同时为了不让严无忌和他娘见面,早已经把老夫人从紫霞别院转移到别处去了!那么这年轻人又怎么可能是奉庄主之命来给老夫人治病的!分明是扯谎嘛!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两个人是严无忌的同党,想要营救严无忌,却又不清楚紫霞别院的状况,误以为老夫人仍住在紫霞别院,所以才跑来自投罗网。虎天行在得到禀报后,对此并不担心,因为紫霞别院人手众多,戒备森严,那两个人当中最高的只是二流高手,能掀起什么风浪? 更何况,关押严无忌的正房里还有四明狂刀郭保隆在,那可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一个二流高手能从郭保隆手里讨到便宜?开玩笑! 不过很快又有人飞奔来报信,说是一个年轻貌美又武功高强的紫衫女子杀进了紫霞别院,那女子武艺之强,实属罕见,她已经徒手杀死了十数名护院,闯进了第三进院子,对上了紫霞别院执事屠有力等人,屠有力能否挡住这女子还未知,五护法苦立已经赶过去增援屠有力了。 虎千行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皱起了眉头,能单枪匹马杀进紫霞别院第三进院子的紫衣女子,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虎千行立刻动身,赶往紫霞别院查看究竟。 同时为防万一,虎千行又派人去通知正在闭关中的新庄主和三位大供奉。新庄主刚刚坐上庄主之位没几天,他虎千行身为四大护法之首,有责任保护新庄主和山庄的安全! 外人都只知道百鸟山庄有两位大供奉,却不知道百鸟山庄还有一位隐藏的大供奉,那位隐藏的大供奉绝少露面,除了庄主和庄主夫人以及大供奉和大护法等少数几人之外,庄上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位超级高手的存在,就算有幸见到过他那张脸的,也不会想到那人会是隐藏的大供奉! 有三位高手做大供奉,又有四位武功接近一流高手的大护法,加上一位一流高手的大管家严鹤才,其余二三流高手也不下二十位,本是藏龙卧虎的百鸟山庄,若不是因为庄主夫人的背叛,也许仍就固若金汤。果然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胡铮珠见虎千行气得在地上乱跳,又故意嘲讽道:“怎么,你们百鸟山庄想杀人就可以杀,姑奶奶杀到你们头上你们就难受了?都是混江湖的,凭什么你们就可以杀人?就因为你们背后有百鸟山庄做靠山,你们的拳头大?哼哼,姑奶奶的拳头也不小!” 拳风呼啸。外号神行驼鸟的虎千行终于暴怒出手了。拳招迅猛而暴烈,毫无任何花哨的动作,直接轰向胡铮珠。若是给这一拳轰上了,筋断骨折都是轻的。见虎千行出手,众绿衣汉子在屠有力的带领下,哄然叫好。 胡铮珠眼睛眯起,嘴角挂着轻笑,向后倒滑而去,轻巧避开这一拳。就在虎千行出拳的瞬间,胡铮珠已经把他看得透透的,这人拳招走的是刚猛路线,只见他浑身气机就如同滚水沸腾一般,奔腾咆哮着涌向拳头。但胡铮珠的武境虽然高于虎千行,却不愿意去和他硬碰硬。 对面人多势众,而自己一方的援兵还未到,就算援兵到了,人数也少得可怜。自己竭尽全力拼掉一个莽夫,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况且对方这是一力降十会的打法,胡铮珠除了和对方周旋,消耗他的气机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虎千行一拳不中,一拳又出,怒吼连连,咆哮不停。可惜,胡铮珠轻松写意一般,左躲右闪,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千行空有一身蛮力,却拳拳落空。 虎千行奋力挥出十余拳之后,却忽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对面这位紫衣姑娘气机绵延不绝,而自己的拳风虽然暴烈,可在每一拳打出去,还靠不近她身前三尺时,便被一股柔和的气机化去。 此时的虎千行,完全就一种拳拳都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根本有力使不上。虎千行又惊又怒,骂不绝口。什么臭丫头,直娘贼都骂出口了。虎千行拳拳落空,心中越发愤怒,只恨不能把这年轻的丫头给生吞了! 而在那些绿衣汉子的眼里,外号神行驼鸟的大护法拳出如龙,步法矫健,已经把那紫衣女子困死在天井里了。那女子只有左躲右闪,仗着轻功蹿高伏低,不说还手之力,就连招架之功都没有。绿衣汉子们连声为虎千行叫好,“虎大护法威武!”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屠有力却暗暗心惊,屠有力心中暗道:“这女子武功高强,绝非一人可胜!他娘的,这小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如此年轻,可武功却到了让人震惊的地步!虎大护法拳法虽凶,可所有攻势都给她轻松化解了!再这样打下去,不超五十合,虎大护法的恐怕要输在她手里啊!不行,我得去帮个忙,” 想到这里,屠有力从一名绿衣汉子手中夺过一把青钢宝剑,跃上去助阵,想要帮虎吃食。 屠有力虽然只是二流高手,可毕竟已经步入了真正高手的行列,对时机的把握很是准确。他见虎千行一拳打向胡铮珠胸口,胡铮珠向旁边一闪,屠有力心头暗喜,立刻长剑递出,一式横扫千军,在后面斩向胡铮珠。 胡铮珠双脚点地,拔地而起,脚尖在屠有力的剑身上轻轻一点,人已经凌空掠向虎千行。屠有力只觉得剑身之上有一股暴烈的灼热气机急速袭来,屠有力来不及提起气机反抗,他的手臂和手掌被胡铮珠的气机震得又痛又麻,长剑几乎脱手。 虎千行一拳落空,正准备再补一拳,却见胡铮珠凌空而来,如同踏浪一般,转瞬就到了他的头顶。虎千行来不及反应,头上就被重重踢了一脚,虎千行只觉得脑袋嗡一声,差点儿摔倒。虎千行只觉得自己鼻子火辣辣的。他用袖子一擦,鼻子里有鲜血流了出来。 胡铮珠平稳落地,回转身,冲着虎千行勾了勾右手手指,态度嚣张,眼神里都是挑衅。她就是要激怒对手,对手发狂才好。 虎千行如何能忍受这种羞辱,怒吼一声,又扑向胡铮珠。屠有力也几乎同时扑了过来,手中宝剑专挑胡铮珠的后心下手。 谁知胡铮珠并没有理会虎千行的攻击,而是忽然转身,右手一探,便将屠有力的剑锋握在手中。屠有力临敌经验丰富,虽然大吃了一惊,却没有慌乱,更没有撤剑,而是急挺手中剑向前刺出,试图以攻为守。屠有力的剑不撤反攻,虎千行一记重拳也瞬间跟上,砰的一声轰在胡铮珠身上。 虎千行一记重拳即将打中胡铮珠,还来不及欢喜,就忽然觉得自己雄浑无比的力道瞬间消失不见,这一拳就如同轰在棉絮上一样。与此同时,胡铮珠娇叱一声:“移形换位!”砰一声响亮,屠有力被一股大力轰飞了出去,他手中长剑也已经被胡铮珠夺在手里。 胡铮珠心头欢喜道:侯爷教我的移形换位果然好用!这才仅仅小成,就能有如此威力!原来胡铮珠试用了楚随心传授给她的移形换位功夫,把虎千行这一拳上的劲气全都转移到屠有力身上,相当于虎千行狠狠打了屠有力一拳。 胡铮珠手指捏着长剑,顺势一转,人也跟身进步,长剑指住虎千行的咽喉。胡铮珠轻笑一声,“别动!再动我就一剑刺穿你的喉咙!”众绿衣汉子都给这一幕惊呆了,场上形势变化也太快了吧? 屠有力跌出七八丈远,倒在正房廊檐下吐血不止。虎千行刚才那记重拳被胡铮珠用内力移形换位,全都轰在了他身上,一点儿都没浪费。这一拳打得可不轻,足够他喘息一会儿了。 虎千行无视那把指住咽喉的长剑,只见他脸上挂着狞笑,出拳再度轰向胡铮珠。胡铮珠也不客气,手腕一抖,长剑刺中虎千行的咽喉,口中娇叱一声道:“找死!” 长剑并未如想像中那样洞透虎千行的喉咙,而是弯起了一个惊人弧度,随即片片崩碎。胡铮珠吃了一惊,急向后倒滑而出,同时左掌拍出,试图抵挡虎千行的全力一击。 虎千行一拳击中了胡铮珠左掌,一股巨大力道透过胡铮珠的胳膊传了过去,胡铮珠只觉得胸口发闷,被震得倒退出十余步远,好在她轻功了得,倒退中以小碎步化去了这一拳的大半力道,饶是如此,胡铮珠也觉得半边身子被震得发麻。 胡铮珠吃了一惊,这厮不止内力雄浑,竟然还刀枪不入!她刚才也是一招得手,便轻敌了,以为一剑就可以将对方毙命,所以并未防备对方反击。 虎千行放声狂笑,“臭丫头,现在你知道虎爷的厉害了吗?”虎千行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砰砰做响,虎千行自豪道:“虎爷我是天生的钢筋铁骨,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胡铮珠不吭声,默运内息,引导气机在体内经脉中转了一个循环,发现自己并未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胡铮珠淡淡一笑道:“好!钢筋铁骨是吧?真有本事!唉,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么姑奶奶想在你身上试试七星剑,你一定没意见吧?”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剑从胡铮珠衣袖中一跃而出,胡铮珠倒持七星短剑,目光冷冽。 虎千行脸上有了惧色,七星短剑他是认得的,这是短兵中排名第三的宝贝,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就算是天生的铜皮铁骨也禁不住一剑。其实他刚才吹了牛,他并不是天生的钢筋铁骨,而是后天由药水泡出来的。 他的矮胖并不是天生,而是自幼被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养在缸中,泡在特制的药水里,最后的确是练成了钢筋铁骨,可是人也畸形了。把虎千行泡在药水中的人,是一名江湖怪客,名叫霍扬理,曾是百鸟山庄庄主严无忌的师弟,也是虎千行的师父。虎千行的一身功夫,就是他所传授。 严无忌和霍扬理都拜过东山老人平维度为师。平维度是桑兰丹道大家,不止炼丹术牛气,用毒用药也是当世一流高手,后来霍扬理因为用毒害人,被平维度逐出师门。 霍扬理虽被逐出师门,可是痴心不改。仍是整日沉迷于调配各种药物,他人生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把各种药物凑在一起,制造各种各样的药丸,药水。或杀人,或医人。 霍扬理为了试验自己配制的铜皮铁骨散有无效果,抓来七个孤儿泡在他制出的药水里,三年过后,其余六人都死了,只有虎千行一个人活了下来。而且果然借助药水的威力成就了钢筋铁骨的体魄。霍扬理对此非常兴奋,不断改进铜皮铁骨散的效果,希望有天能把这项发明应用于桑兰士卒身上。 一旦士兵能被大规模培养成钢铁死士,那在战场上将是无往不利的存在。如果桑兰国能有这么一支无敌的军队,征服天下也不再是梦想。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虎千行稍微长大之后,借着钢筋铁骨的体魄,又学了一身横练功夫和雷光拳法,随后就愤然杀掉了霍扬理。虎千行本是一个身体健全的孩子,结果给霍扬理弄成了畸形的怪物,他怎么能不恨霍扬理?他隐忍多年,就为有一天能够亲手复仇,杀死这个既是仇人又是师父的人。 杀掉霍扬理之后,虎千行拿着霍扬理的药书,跑去昌陵东山,想找到师祖东山老人平维度,让他帮自己把身体恢复正常。等他赶到昌陵东山的时候,一打听才知道,平维度已经去世三四年了。虎千行无奈,再向人打听,得知平维度还有个大弟子,名叫严无忌,如今是百鸟山庄庄主,也是当世丹道和用药的高手。 虎千行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跑到百鸟山庄,求见严无忌。严无忌见了他状况,大为震惊。虽然虎千行是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的身体,可是由于长期泡在药水中,给身体造成严重畸形和伤痛。虎天行每天都是在痛苦中倍受煎熬。而且长期这样下去,虎千行必然是个短命鬼,活不长的。 严无忌根据霍扬理留下药书上的药方,针对铜皮铁骨散配制了解毒药,驱散了虎千行体内的毒素。最终使虎千行能够不再像过去那样痛苦,但是他畸形的身体却永远也恢复不了正常了。 虎千行对大师伯严无忌充满感激,决定留在百鸟山庄,为大师伯效力,以报答大师伯的救命之恩。严无忌对虎千行也相当信任,先让他做了一个小护院,又一步步培养成心腹,最后做到四大护法之首。 时间飞逝,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年轻人虎千行,如今也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可是让严无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夺庄之变,虎千行竟然也倒戈,归顺了那位新庄主。如果当初严无忌能预见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知道虎千行会恩将仇报的话,他还会不会救虎千行? 虎千行在天井之中面对倒持七星短剑的胡铮珠,只能缓缓移动,他不敢再贸然进攻,虎千行当然畏惧七星剑的威力。胡铮珠挑衅式的进攻了几次,却都被虎千行闪开了。虎千行虽然体态臃肿,可是动作迅速已极,神行鸵鸟岂是浪得虚名? 屠有力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心中始终不服气,凭什么一个年轻姑娘把他打得这么惨?这姑娘多半是会妖术!屠有力当然不会想到,这姑娘是全盘继承她父亲遗留下来的全部内力。有人会说这种事情没有公平可言,可是人家的爹当年玩了命练武,最后给儿女留下绝世功力不可以吗? 其实换个位置,如果是某些人的爹练成了高深功夫,再传给他,请问他要不要呢?用楚随心的话讲,有那时间妒嫉别人,不如自己去把武功练好。 屠有力一瘸一拐走回人群之中,又从一名绿衣大汉手中接过一把宝剑,转回身,毅然决然走向天井。他就不相信他和虎千行联手还拿不下一个小姑娘。 虎千行也是恼怒不已,这小姑娘倚仗七星剑之利,不停追杀自己。自己可是堂堂百鸟山庄的大护法,有着钢筋铁骨的体魄,却被一个小姑娘如此对待,而且自己还拿她无可奈何,这传出去不是丢脸丢到家了?还有比这还荒唐的事情吗?可是实力不济,任他再生气也没用啊! 此时,虎千行见屠有力提着剑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不由嚷道:“老屠,你还来做做什么?你不是她的对手!快去叫大供奉来!这妞儿扎手得很哪!” 屠有力闷闷道:“已经有人去请大供奉了!大护法,这小娘儿绝不是一人可胜!在大供奉到来之前,还不是要咱们联手对付她?!” 虎千行无奈道:“好吧,那我攻她下盘,你来对付她手中的短剑!” 事物有相生相克的道理,虎千行实在畏惧胡铮珠手中的七星短剑,一旦给七星短剑戳上,那绝对是身上多个透明窟窿。 屠有力这次学了个乖,他把手中长剑舞得霍霍生风,却只仗着手中兵器长度的优势去削胡铮珠的四肢,而且是点到就退,只求能伤敌,阻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缠住胡铮珠就好,绝不拼命。 其余事情他都交给虎千行去做。而虎千行又因为惧怕胡铮珠手中的七星剑,是以出招畏首畏尾,反倒失掉了他雷光拳的威力。 胡铮珠见两个人一改之前拼命进攻的作法,不由也觉得好笑,两个大老爷们打一个小姑娘还打得这么艰难! 众绿衣大汉看得直摇头,心中都道:虎大护法和屠执事这哪里像是在进攻,分明是在被一个小姑娘追着打!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死不瞑目 人一旦有所顾忌,就会被牵制,就会无法竭尽全力,此刻正和胡铮珠激战的虎千行和屠有力恰恰就是这种状态。屠有力心中愤怒,十分想打败胡铮珠,可他也知道自己是心有余力不足。他更清楚,大供奉若是不来,就凭他和虎千行两个人的配合,落败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人比人,气死人。不过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姑娘,就把百鸟山庄两大高手吃得死死的。这让一向以剑客自居的屠有力简直想要吐血,他从七岁开始练剑,练到三十四岁成为三流高手,又过十年,才正式步入二流境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武林高手。可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却是一流高手,她凭什么?屠有力简直愤愤不平。 虎千行的内心则是恐惧大过愤怒,当年是严无忌配制解药救下了他,他才能活到今天,而且这些年他不但活着,还在百鸟山庄做到了大护法之位,他有钱有地位,武功也达到了二流高手的境界,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这次他背叛严无忌,就是因为他不想失去自己得到的一切。 所以此刻虎千行恐惧胡铮珠手中那把七星短剑,就一点儿也不显得奇怪。因为他不想死,不想失去目前的一切。 人在战斗状态下,只有拥有无所畏惧的勇气和冷静的头脑,能够在关键时刻果断出击,才有获胜的可能。像这种情况下,虎千行和屠有力两个人实力本就逊于胡铮珠,而且还都畏首畏尾的,又怎么可能打赢! 三个人又打了三五招,屠有力终于忍不住,回身冲那些绿衣大汉们狂吼道:“你们还在那里傻站着看什么?都他娘给我上啊!” 那些绿衣大汉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提着剑冲了上来,组成剑阵,喊杀之声震天。刚才他们都给胡铮珠杀死苦立那一幕震住了,连冲上来的勇气都失去了。其实这些绿衣大汉的实力,明显是要比前院那些黑衣大汉高一些,联手对上胡铮珠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只是苦立前胸洞开的死法太过于让他们感觉惊悚。 绿衣大汉人多势众,加上剑阵的加成,而且又有虎千行和屠有力这两大高手坐镇,一时之间,胡铮珠也不能快速将他们拿下。双方在短时间内打平。 十几名绿衣大汉,十几把长剑,剑光四起,将胡铮珠裹在天井当中。绿衣大汉的十几把长剑组成一个简易的剑阵,威力自然不容小觑。可胡铮珠身形灵动而诡异,在剑阵的滚滚剑光之中穿梭自如,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她并不急着进攻,她先要琢磨透这剑阵的破解之法。首先要确保自己安全,之后才会考虑进攻的事情。 又斗了片刻,胡铮珠一声轻笑,人已穿过层层剑光,飘然掠向一名离她最近的绿衣大汉。那绿衣大汉见胡铮珠向他扑来,下意识瞳孔收缩,疯狂挥剑试图自保。 可惜胡铮珠动作太快,在穿过剑光,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胡铮珠右手一记劈空掌,隔空击中那名绿衣大汉的胸口。绿衣大汉清晰听到自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挡在胡铮珠的必经之路上,试图阻住胡铮珠的攻势。 胡铮珠眼都不眨一下,悍然向前,撞碎了五朵气机剑花,胡铮珠几乎未受任何影响,仍是掠向屠有力。森森杀意寒彻骨。 虎千行见状,急忙跃身向前,一记重拳打向胡铮珠,试图干扰胡铮珠的进攻。没想到胡铮珠根本无视他的重拳,仍就不停向前,直取屠有力。看得出来,胡铮珠一心要先解决掉屠有力。 屠有力狠狠一咬牙,这娘们儿是铁了心要杀我啊?!屠有力喃喃骂道:“真当我屠某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他怎么会甘心这样被杀?!屠有力提起气机,贯入手臂,长剑上紫气萦绕。屠有力也卯上了,他就不信撑不到大供奉的到来。 长剑如风运转,一道道凌厉的青色剑气不断刺向胡铮珠。胡铮珠嘴角翘起,面带嘲讽笑容,以左手倒持七星短剑,不断破去屠有力的剑气。七星剑短小,想重创敌人就必须要近身。胡铮珠直撞向屠有力。在胡铮珠强大的气机压制下,屠有力被迫不断后退。 连退出十余步,身后就是正屋的廊檐,屠有力已是无路可退。屠有力无奈,只能用尽平生力气向前递出一剑,直刺胡铮珠胸口。屠有力的长剑剑锋之上青光大盛,映得他一张黑脸黑中发青。 屠有力一声大喝:“弑心剑!”这是他平生得意绝学,往往都是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无法取胜时,才会用出这一招。而且这一招从无失手。 胡铮珠不言不语,以右手向外一拨,便将长剑荡到一旁,顺便也破去了长剑之上的青色剑气。屠有力见青色剑气瞬间溃散,不由大惊,双脚在青石地面轻点,人已拔地而起,试图跃上屋顶。 连出几拳却拳拳走空的虎千行虎吼一声,一式双风贯耳,打向胡铮珠,他知道屠有力危险了。一旦屠有力有失,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他虎千行!所以,虎千行试图救下屠有力。救下屠有力,就等于他自救。 胡铮珠根本不理会虎千行的拳势,提起气机,人便已经掠空而起,手中七星短剑直刺屠有力的心窝。屠有力正在跃上屋檐的半空中,他的双脚还没有落到檐角上,就觉得胸前一痛。噗嗤一声轻响,七星短剑已经洞穿了屠有力的胸膛。屠有力瞬间瞪大了双眼,他知道自己完了。 一击得手的胡铮珠,后心已经中了虎千行一记重拳。可是随着砰一声闷响,屠有力的身体却在空中被震到五丈开外,像一截破败的枯木,跌落尘埃。果然又是移形换位的功法,胡铮珠把虎千行的拳劲平移过去,击中了屠有力的身体。 屠有力不甘心,临死前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像标枪一样掷向胡铮珠,做最后一击,算是垂死挣扎。 胡铮珠右手一挥,便将屠有力掷出来的长剑击落在地。屠有力瞪大一双不甘心的眼睛,坠落在地面,跌在尘埃之中,双眼圆睁,屠有力死不瞑目。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害羞的和尚 就在胡铮珠将要从半空中落地,一口气机将竭,另一口气机还没提起来之际,正房的屋脊后忽然狂掠出一个白衣书生,那书生手中一口红色长剑,剑气凛冽。一道暴烈的红色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胡铮珠胸口。 不得不说,这书生够阴够狠,他对出手的时机可以说把握得极其精准,不止精准,简直妙至毫巅。他就选在胡铮珠一口气竭,另一口气还没提上来的瞬间,果断出手。为此,他宁愿不救屠有力,以屠有力的生命为代价,创造自己出手的机会。 胡铮珠近身以七情剑刺死屠有力,又以移形换位功法将虎千行的雷火拳内力引开,正是一口气机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要换气的瞬间。刚好给这白衣书生打了个措手不及!事发突然,一切都不过是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发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胡铮珠瞳孔瞬间紧缩,只能竭尽全力以残余气机凝成一面薄薄的气机之盾,试图抵挡凌厉剑气。可惜,一切都无济于事,胡铮珠胸前的紫色气盾瞬间被红色剑气洞穿,紫色气盾轰然崩裂,化作紫气溃散而去。 红色剑气如雷而至,瞬间刺穿胡铮珠胸前紫衣。锵一声响亮,胡铮珠被一股巨大力道震飞了出去,胡铮珠在地面接连四五个翻滚,都没能完全化去那一剑的大力。 已经提起又一口气机的胡铮珠右掌重重一拍地面,砰一声闷响,内力激得地面烟尘飞扬。胡铮珠靠着这一击,才勉强支撑住身体,她几乎摔倒在地上。 胡铮珠堪堪站稳身体,惊诧抬头。谁知那一剑得手的白衣书生早又如影随形而至,剑势又急又狠,刺向了胡铮珠的面门。在这危急时刻,胡铮珠已来不及多想,只见她将手中七星短剑向半空中一抛,双掌以合十式,牢牢夹住了白衣书生手中的红色长剑,白衣书生内力虽强,可一时之间再想向前推进一寸也是不能够。 胡铮珠不顾刚才胸前中了一剑的痛楚,运起内力,试图震断白衣书生的红色长剑。白衣书生脸上满是狰狞杀意,一道道气机不断从手臂涌向剑锋,与胡铮珠对抗。两人谁也不肯示弱,在天井之中僵持了起来。 虎千行见了那白衣书生,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口气略有不满道:“斩二弟,你怎么才来啊?你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就要交待在这娘们儿手里了!唉,老屠先走了!” 几名幸存下来的绿衣护院也惊喜不已,纷纷向白衣书生打招呼,“斩大护法来了!” 白衣书生名叫斩青城,是百鸟山庄四大护法中的第二位,实力却是四大护法中最强的,处于二流顶峰,无限接近一流。若不是念在虎千行算是严无忌的师侄,严无忌照顾虎千行的话,四大护法中第一的位置就是他斩青城的。 胡铮珠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刚才要不是她身穿软甲,斩青城这一剑绝对会重创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这件软甲帮她挡住了斩青城的一击必杀。刚才她要出来时,楚随心吩咐冷若霜帮她找一件宝甲护身,于是冷若霜就把自己的青霜软甲给了胡铮珠。 胡铮珠本来自恃艺高,人也胆大,她还不想穿这件软甲,可是她局不过楚随心夫妇的热情,这才不太情愿的穿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这件软甲救了她一命。胡铮珠心中暗叫惭愧。 不过斩青城刚才这一剑,仍然是震得她经脉和丹田之中气机散乱,胡铮珠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胡铮珠不动声色把涌上喉咙的一口鲜血咽了回去。 斩青城心中暗道:我这有若雷霆万钧的一剑刺下去,竟然没能将这丫头刺死!这丫头身上必然有什么软甲之类的东西护体,不然的话,哼! 虎千行见胡铮珠和斩青城二人谁也不服谁,站在天井当中僵持不下,心中暗笑,这不正是给屠有力报仇的好机会吗?虎千行提起拳头,就想上来偷袭胡铮珠。 哪知道正在胡铮珠头顶盘旋的那把七星短剑,竟然像猜透了虎千行的心思一样,立刻有如游鱼一般,盘旋而来,刺向虎千行的咽喉。 虎千行吓了一大跳,急忙跳到一旁,他实在惧怕这柄短剑破去他的钢筋铁骨体魄。没想到他不动,那柄七星短剑也悬浮在空中,不再乱动。虎千行略一动身形,那七星剑也跟着就是一动。嘿,竟然像在盯着他一样。虎千行又气又急,喃喃咒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却忽然醒悟,这柄剑必然是受气机牵引,是那丫头在以气驭剑。 虎千行心头大震,能以气驭剑的,都是一流及以上高手,难道这丫头已经臻于一流境界?虎千行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斩青城见那七星剑在空中防备虎千行偷袭,不由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原来她在用合十拜佛式夹住我手中宝剑时,就已经伏了防止虎千行偷袭她的手段!嗯,这丫头心思细腻,倒不可小觑! 还活着的七八名青衣护院见两大护法都给这丫头缠住了,心道这丫头也腾不出手来再对付我们,这下终于有机可乘了!这几个家伙顿时都提着剑狂奔了过来,就想趁着胡铮珠和斩青城对峙,无暇顾及他们,上来捡个便宜。 哪知道他们才奔过来,离胡铮珠还有十几步远时,地面上忽然十余道紫色气机裂地而来,将他们全部炸飞了出去。七八名青衣护院都摔出去四五丈远,耳中嗡嗡作响,眼前冒着金星,简直被地下潜藏的气机炸到灵魂都要出窍了。原来胡铮珠不止防着虎千行偷袭,还防了他们一手。 就在斩青城再次出剑的一瞬间,胡铮珠以拜佛式夹住那柄就已经料到了这一步,可想而知这丫头的心思有多细密! 若是在平时,胡铮珠准要嘲笑这帮家伙一番,嘲笑他们是猪头。可是今天胡铮珠真的笑不出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这片刻时间,她先是挡下了白衣书生斩青城几乎必杀的一击,受了不轻的内伤。而后她再面对百鸟山庄两大护法前后夹击,再加上七八名青衣护院的围攻,她几乎已经是竭尽全力,倾尽所能了。 如果斩青城刚才第一剑是正面硬刚,而不是出手偷袭,胡铮珠绝不至于如此狼狈,她甚至可以稳压斩青城和虎千行的联手。可是,没有如果。 紫霞别院的第三进院子里,双方展开了对耗,就看谁的气机先枯竭。谁的气机先枯竭,谁就面临必死之境。 就在此时,胡铮珠猛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机威压。胡铮珠浑身汗毛竖起,又有高手到了!而且是不弱于自己武境的高手!而且还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一声震耳欲聋的“善哉!”几乎将第三进院子里的所有人耳朵震聋。七八名绿衣护院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给这一声“善哉”震得再次摔倒在了地上。斩青城和虎千行也被震得摇摇晃晃,胡铮珠更是被震得眼前发黑,但是胡铮珠仍就死死撑住,双掌夹住斩青城的红色长剑,她根本不敢停手。 一名身穿金色袈裟,年轻又英俊的和尚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天井里。那年轻英俊的和尚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岁,长得慈眉善目,一身崭新的金色袈裟在阳光下无比耀眼。这和尚头上九个戒疤,浓眉大眼,让人一看起来就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 倒在地上的绿衣护院们齐声欢呼,“大戒供奉到了!”斩青城和虎千行也是欢喜无限,大戒供奉一到,这个臭丫头死定了! 大戒禅师,在百鸟山庄三大供奉中排名第二,一流顶尖高手,境界介于一流和超一流之间,距离超一流只一线之隔,武功境界和胡铮珠近乎旗鼓相当。但是因为他修习的是佛门功法,比胡铮珠的魔道境界要高明一些,因此两人若是公平比武的话,胡铮珠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胡铮珠本就是在强撑着,又被这和尚一声吼,震得气机不稳。胡铮珠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胡铮珠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下可坏了,老娘今天要栽在这里?! 大戒禅师高宣一声佛号,朗声道:“善哉!这位女施主,你武功虽高,却是魔道!你杀人不眨眼,太过凶残!你虽然貌美如花,可是却比罗刹还要恶毒!” 胡铮珠真想破口大骂,放你的狗屁!这些人要杀你时,你会不还手吗?装什么高人!可是她被大戒和尚的气机压制,已经说不出话来。 大戒和尚又道:“你看看这一地的尸体,你这是造了多少杀孽?况且你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又何必硬撑!贫僧劝你还是收了杀心,放手吧!唉,不然的话……贫僧,贫僧,也就只好出手降魔卫道了!” 这大戒禅师说着话,一张英俊的脸竟然像个女子见到情人一样羞红了。这和尚害羞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狻猊之吼 别人或许会对此不解,这和尚对一个漂亮姑娘讲话会红脸,他真有这么害羞吗?可胡铮珠却没觉得这和尚脸红是因为害羞,胡铮珠警惕之心大起!她感觉到,这和尚所习练的是一门极其奇特的功法,极其可怕的功法。他脸红绝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他要动用武力了。 胡铮珠心中暗暗叫苦,她已经连提起气机说一句话都不能够了,大戒禅师身上那股强大的气机越来越强,越来越强。胡铮珠的气机已被大戒禅师的气机牢牢压制,不要说分出任何气机抗拒,胡铮珠的双掌就连斩青城手中青色长剑都快要夹不住了。这一刻,留给她的只有绝望。 斩青城狞笑着,手上不断加力,那把青色长剑缓缓在向前递出,虽然缓慢,可是每次都能递进半寸,再递进半寸,慢慢的,红色长剑就快要刺到胡铮珠的眉心了。胡铮珠心中无奈又愤恨,她实在不甘心,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残酷到让她无力抗拒。现在是百鸟山庄两大高手打她一个。 胡铮珠性格倔犟,不到最后一刻,她是绝不肯认输。她虽然心里明白,今天自己已是无力回天了,可是胡铮珠仍是咬牙撑着,吊住最后一口气。就算到最后一刻,她可以死,但绝不会认输!胡铮珠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楚随心灿烂的笑容,胡铮珠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喃喃自语道:“侯爷,我可以死,但绝不会降!” 胡铮珠已经竭尽全力,受了内伤后的她,此时在百鸟山庄两大高手夹击之下,已经近乎油尽灯枯。那柄有灵性的七星短剑已经在空中哀鸣不断,摇摇欲坠,显然已是失去了胡铮珠的气机牵引。 正在冷眼旁观的虎千行不由心头大喜,大戒和尚不愧是比自己还要高的高手,他一加入,果然这个小娘们儿就显出败象了。哈哈,终于不用怕这个娘们的七星短剑了!虎千行一声大吼,扑了上去,一拳就砸飞了那柄无根的七星短剑。七星短剑嗡一声飞了出去,斜插在廊檐下的朱红柱子上,颤抖着发出阵阵悲鸣。 虎千行扭了扭脖子,阴森森笑道:“帮虎吃食这种事,老子最喜欢做了!”虎千行怪叫一声扑上去,一拳打向胡铮珠的后心。砰一声闷响,胡铮珠的后心中了虎千行重重的一拳。 胡铮珠娇躯一震,但仍是忍住没吭声,她体外存着那点儿关键时刻用于自保的气机已经被虎千行这一拳彻底消耗掉了。如果虎千行再有一拳打来,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胡铮珠根本不能分心,因为斩青城的剑刚好刺在了眉心,顺着红色长剑的剑尖,胡铮珠眉心有一滴鲜红的血坠落尘埃。 大戒禅师一步一步,缓缓逼向胡铮珠,他那张英俊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虎千行见自己一拳竟然没能把胡铮珠打飞出去,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他握起了拳头,放在眼前看了几眼,有些疑惑,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开碑裂石的一拳,竟然没能把这丫头打死?!虎千行摇了摇头,眼神凶狠,既然一拳没打死,那就再来一拳!两拳没打死,就再来十拳!老子就不信你是金刚不败之躯!就算你是金刚不败之躯,老子也要打残你! 胡铮珠只感觉到呼吸困难,在大戒和尚强大的气机压制下,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胡铮珠只能在心里默念道:“侯爷,奴婢要走了,真遗憾在走之前没能再看到你一眼!哪怕能看你一眼,我也就满足了!”在内心深处,胡铮珠仍是爱着楚随心。 绿衣护院们齐声欢呼,这个杀死他们众多兄弟的娘们儿终于要死在三大高手联手之下了!绿衣护院们举起手中的长剑,齐声亢奋的高呼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有了大帮手的斩青城精神大振,奋力向前,试图用手中的红色长剑戳穿胡铮珠的头颅。他斩青城做事一向心狠手辣,别说女人,就是三岁娃娃他都不会放过! 此时,大戒禅师距离胡铮珠已经不足十步远,大戒禅师红红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狞笑,不该出家人有的狰狞笑意。他很确定,胡铮珠距离到阎王殿报到也就是一息之间的事情了。 毫无征兆,晴天霹雳般的吼声在紫霞别院的上空炸响,顿时山摇地动。七八名绿衣护院当场被震得晕死在地上。三大高手中,内力略弱一些的虎千行也已是两眼发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手中宝剑已经刺到胡铮珠眉心的斩青城也给震得气机散乱,这一剑再也无法递出去了。 就连场中实力最强的大戒禅师,也给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震得秃头嗡嗡作响。大戒禅师刚来得及回过头去,就见一道白色残影在他面前倏忽间闪过,大戒禅师直觉闪过去的是一个人,可是这个影子太快了,快到他甚至没能看清楚这白色影子到底是男是女。 斩青城手中的红色长剑被那白色影子夺了过去,一声金属被折断的脆响,红色长剑给折成了两截。白色影子飞起一脚,把斩青城踹飞了出去,斩青城倒飞出去,先是撞断了廊檐下一根红色大柱子,随后又在墙上撞穿了一个大洞,跌进了正屋的客厅之中,屋中桌椅被撞得粉碎,碗盏落地,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白色的影子瞬间转向,一拳又打飞了以拳法刚猛著称的神行驼鸟虎千行,本是钢筋铁骨体魄的虎千行狂吼一声,摔出去十余丈远,跌在地上,先是吐出几颗牙齿,随后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倒地不起,晕厥了过去。 就在大戒禅师从吼声中清醒过来的一刹那,那道白色影子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拳打向他的胸口。大戒禅师自然不是斩青城和虎千行可以比,大敌当前,他虽已经来不及闪躲,却仍是冷静的单掌拍出,以掌换拳。砰一声闷响过后,大戒禅师被这人一拳震退出七八步远。 这白衣人一拳震退了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戒禅师,便如风一般掠到胡铮珠身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即将摔倒在地的胡铮珠。白衣人柔声问道:“铮珠,你没事吧?抱歉,我来晚了!” 胡铮珠看到这个人的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笑意,胡铮珠声音柔和,轻轻道:“侯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赶来救我的!能做你身后的女人,我好幸福!”胡铮珠头一歪,晕了过去,她能在三大高手夹击之下,坚持撑到楚随心赶来,实属不易了。昏迷之前能见到楚随心,胡铮珠的心里很满足。 一名有倾城之貌,左手握着飞鱼剑鞘的女子从屋脊之上跃下,长掠到楚随心身边,一脸关切问道:“五师哥,铮珠她没事吧?”这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是随后赶来的冷若霜。 楚随心微笑,把胡铮珠交给冷若霜,柔声道:“六师妹,铮珠没有大碍,她只是受了内伤,又脱力了,所以才晕了过去,你照顾好铮珠!只要你用内力在她体内助她气机行两个周天循环,她就能醒过来,还能恢复一定内力!先等我收拾完这几个欺负她的混蛋,再帮她疗伤!” 冷若霜答应一声,扶住胡铮珠,慢慢走到廊檐下坐下,冷若霜以内力输入胡铮珠的体内,助她的气机在体内经脉之中循环,疗伤。 大戒禅师见这个一身白色锦衣的年轻人英俊异常,身上气机流动已经到了会不自觉溢出体外的地步,显然已是初入一流境界的高手。大戒禅师眉毛立起,恼怒道:“善哉!这位施主是什么人?为何要救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施主可知道,我佛虽然慈悲,也有金刚怒目的时候!” 楚随心淡淡道:“善了个哉!你这位大和尚说话简直就像放屁!张口闭口就是佛祖如何,好像你就是佛祖一样!你也不过是个修行中的人,你能不能修成还不好说!你以为你穿一身袈裟就是佛祖的代言人了?佛祖早就讲过,末世时会有魔罗的弟子披上袈裟祸乱佛门,我看你这和尚就是其中一个!” 大戒禅师一声断喝道:“少说废话!你刚才所用的身法,分明是西域多臂圣人智多措的缥缈仙踪,你到底是智多措的什么人?徒弟?还是徒孙?”大戒禅师心中暗道:这人要是智多措的徒子或徒孙的话,倒不好直接就给杀了,不然得罪了智多措,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楚随心傲然道:“本侯名叫楚随心,你说的那个秃驴智多措是我手下败将!” 大戒禅师眼前一亮,哈哈大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废物侯爷楚随心,恭喜你,你以一个废物之身,竟然晋境到一流境界了?可喜,可贺啊!不过你连吹牛都不会,多臂圣人是何等人物,像你这样的小角色能打败多臂圣人智多措?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楚随心淡淡道:“那你这秃驴就多笑掉几颗大牙好了!你以为你会狂狮之吼,可是你禁得住我的狻猊之吼吗?”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楚家的规矩 大戒禅师一脸不屑,傲然道:“刚才你不过是趁我贫僧不注意,偷袭贫僧才得了手。哼哼哼哼,你的武境不过刚入一流,有什么了不起?贫僧的武境比你足足高了一个境界,单打独斗的话,贫僧可以很快就把你打死!” 楚随心放声大笑道:“秃驴,你刚才说什么?很快就可以打死我?唉,杀人放火这种事,也是你一个出家人该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你说还辛苦装什么出家人呢!脱了那身袈裟吧,别再给佛祖他老人家丢脸了!再说了,武境高就了不起啊?你听说过典玄功吗?你知道不知道,一流武境的典玄功意味着什么?!” 大戒禅师听到典玄功三个字,脸色终于变了,不过大戒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当然不相信楚随心会什么典玄功,大戒觉得,楚随心是在吓唬他。大戒和尚抖了一下袈裟,冷哼一声道:“楚随心,你就继续吹牛吧!你会典玄功?我还说我会大魔罗秘籍呢,吹牛谁不会!” 楚随心笑了笑,“那就打一架试试看?本侯平生最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刚才你们三个人联手欺负我的人,本侯实在看不下去,本侯得给她出这口恶气!打到你们跪地求饶为止!” 大戒和尚瞧了一眼倒在地上正昏迷的虎千行和绿衣护院们,哼了一声,一挥手,一阵气机狂风刮过。大戒和尚忽然双臂一振,狂啸起来,整个第三进院子都在啸声中颤抖起来,地上刚被楚随心震晕的绿衣护院们都在啸声中一个个醒转过来。 虎千行也醒转过来,他咳嗽了几声,从地上坐起来,虎千行用袖子擦去嘴边的血迹,愤愤骂道:“不要脸!偷袭!” 虎千行望向楚随心,一脸骇然,他心中实在是震惊,这个年轻帅气的小子连二十岁都没有,却能把二流顶峰实力,而且是钢筋铁骨体魄的他打到吐血!这得是什么级别的高手啊? 一阵怪风刮过紫霞别院的第三进院子,卷起地面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意。楚随心和大戒禅师面对面而立,相距有四丈多远。对于已经达到一流境界的高手来讲,这个距离根本不算距离。可楚随心竟忽然双手抄袖,双目微闭,貌似非常悠闲,脸上满是轻视之意。 大戒禅师眼中有了怒意,他来百鸟山庄做大供奉七年有余,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轻视他。大戒禅师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意,他紧紧盯着楚随心,用自己的气机去探察楚随心身上的气机流转痕迹,他怀疑这是一个坑,楚随心诱使他中计的一个坑。 可是大戒在楚随心身上并没有探察到气机异常,这反倒让他更加疑惑。 一名身后负剑的青衫剑客从屋顶一跃而下,掠到冷若霜身旁,蹲下身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胡铮珠,一脸担忧道:“六师妹,铮珠她没事吧?” 冷若霜睁开眼睛看着赶过来增援的大师哥,微笑摇头道:“没事的,大师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铮珠她内伤稍有些严重,不过她身上有我的青霜软甲护体,青霜软甲帮她抵消了许多伤害!” 袁从信长出了一口气道:“好!没事就好!” 袁从信站起身,走向楚随心,袁从信走到楚随心身后数丈,停下脚步,沉声道:“五师弟,正有许多敌人向这个方向赶过来,我们不能再等了!这个庄子已经发生了大变故,庄主严无忌已经出事了,现在咱们必须逼他们把孙三公子交出来!然后火速撤离这里!” 大戒和尚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阴森森道:“现在想走?晚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天你们进了百鸟山庄,还杀了这么多人,你们注定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想走?留下项上人头再说!” 楚随心睁开眼睛,懒洋洋道:“我说大和尚,你一个出家人,能不能不要一张嘴就要打打杀杀的?我们若是想走,凭你能拦得住?别太高估自己!” 大戒和尚扭了扭脖子,脸上的红色越发浓郁,就像鲜血要滴下来一样。大戒和尚狞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在百鸟山庄来去自如?贫僧若是想拦你,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白乐天在此,他也别想走!” 袁从信平生最尊敬师父白乐天,一听到大戒和尚对白乐天出言不逊,不由勃然大怒,袁从信呛啷一声拔出飞鱼剑,怒目圆睁道:“秃驴,你好大的口气!你先接我一剑试试!” 一道青芒在空中划过,袁从信人随剑走,青色剑光犀利无比,直取大戒和尚胸口。楚随心见大师哥的剑气犀利,心中暗道:“这一年多时间里,大师哥的剑法又有长进了!难怪师父经常称赞大师哥,大师哥果然是天赋异禀之人!” 大戒和尚面无表情,右掌涌上一股红色,大戒和尚的右掌当胸,向前虚空一推。 青色剑光地离大戒和尚右掌还有不到一尺距离时,猛然像刺中了什么硬物,再也无法向前推进半寸。很快,空气中浮现出一面半透明的凹形气盾,青色剑光正刺中凹形的中心,半透明的凹形气盾缓缓旋转,任凭袁从信如何催动内力,都无法用飞鱼剑刺穿这面气盾。 大戒和尚手上也不断催动内力,一边催动内力一边冷冷讥讽道:“你这等力度的剑招,有何用处?杀鸡宰牛尚可,遇到高手,就全无用处!”大戒和尚大喝一声,半透明气盾忽然消失,他的右掌向前再一推,红色掌风凌厉,袁从信连人带剑被一股大力倒卷了回去。 就在袁从信倒飞回去的途中,红色掌风带出来的气机忽然分成左右,分别打向袁从信的腰和小腹。 好一个袁从信,眼明手快,手中飞鱼剑连出两剑,将两股气机击退。同时在空中一个轻巧翻身,落回原地。对方内力太强,袁从信手中飞鱼剑被震得龙吟之声不绝于耳。 袁从信面不改色,心中却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这和尚的掌力佩服不已,袁从信沉声道:“好一个贼秃!内力竟然如此之强!不过你说得对,我这确实是杀鸡宰狗的招式!” 大戒和尚虽然被袁从信骂了一句,可是他见袁从信竟然能从自己的掌风中全身而退,毫发无伤,不由也赞叹道:“好小子,竟然能从贫僧的赤炎掌下全身而退!有些本事!对了,贫僧法号大戒,你叫什么名字?” 袁从信冷哼一声道:“乐天派袁从信!” 大戒和尚恍然,点头道:“哦,原来是你!贫僧听说过你,你是楚随心的大师哥,乐天派顶门大弟子,是武林年轻一辈中的高手。呵呵,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对了,你们乐天派究竟来了多少人?看来你们乐天派是打算站在严无忌一边喽?” 袁从信回怼道:“我们站在哪边干你屁事?一群背主狂奴,还自以为了不起!”楚随心哑然失笑,原来一向文静的大师哥也会说脏话。 猛然间,楚随心双眼瞪圆,两掌向前齐齐推出,一股狂风骤起,砰一声巨响,隔着楚随心数尺远的半空中,两条红色龙头被打得粉碎,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大戒和尚被楚随心打出的劲气冲击得向后倒退了数步,楚随心纹丝不动,衣衫被劲气吹拂,向后飘扬。 袁从信和刚刚站起身的冷若霜一起骂道:“不要脸!”这秃驴竟然出手偷袭! 大戒和尚哈哈一笑,摇头道:“你这小子,反应还挺快!”大戒和尚心头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之感。刚才他和袁从信过招的时候,就已经暗中伏了一手,准备偷袭楚随心,却没想到楚随心轻易就破了他的暗招,而且还将他一举打得退回数步,这是何等惊人的内力! 楚随心冷冷道:“秃驴,你如此阴险卑鄙,倒不愧了是个叛徒!本侯听说严无忌待你们一向不薄,可你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他!难道你这样的卑鄙小人会忽然改了性子,对本侯客气了?所以本侯不得不提防你一手!” 话音未落,楚随心双脚在地下用力一跺,轰隆一声闷响,楚随心将一股从地下潜行而来的气机强行镇压了下去。 大戒和尚又被震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大戒和尚疯狂大笑起来,拍手道:“好一个楚随心,贫僧倒真的小觑了你!贫僧我服了,服了!” 楚随心随手向后挥出一记劈空掌,将另一股隐藏在空中的气机斩成了两截。楚随心掌力余波未息,破空而去,将刚刚从正屋中摇摇晃晃走出来的斩青城又给撞得跌了回去。倒霉的斩青城喷出一口鲜血,再度晕死了过去。 冷若霜气得脸色发白,这个秃驴也太无耻了些!冷若霜愤激之下,就要提着飞鱼剑上前找大戒和尚拼命。 楚随心一把拉住冷若霜,笑嘻嘻道:“娘子,退后!这种打架的事情怎么能让女人冲在前头?咱们楚家可没这规矩!”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两个条件 天井里,十几双眼睛盯着大戒和尚和楚随心。虎千行和那些绿衣护院们都亲眼见到楚随心三次击退了大戒和尚的偷袭,楚随心的表现让他们恐惧到无以复加。大戒和尚做为山庄的三大供奉之一,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可这个年轻人却能轻易化解这位大供奉的三次偷袭,这等实力,堪称恐怖! 袁从信一直在盯着大戒和尚的一举一动,袁从信承认,自己的内力比大戒和尚还是要差上一些的,这贼秃内力雄浑,远非寻常人可比,自己在这贼秃手里讨不到便宜。可是比自己年幼的五师弟却能游刃有余挡住这贼秃的三次偷袭,真是难得! 大戒和尚又何尝不是震惊无比,楚随心甫一出手时,他以为楚随心不过是仗着轻功高明,才打了斩青城和虎千行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楚随心已经初入一流境界又如何?离他这已经跨过超一流门槛的高手,那境界相差又是何等之远! 武道艰难,越往上去,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越大,一旦武夫能跨过超一流门槛,便是可以傲视江湖的存在,大戒和尚每每以此为傲。 大戒和尚今年三十九岁,他在三十七岁那年就已正式晋境超一流高手。在当今江湖上,能在三十七岁步入超一流境界的武夫,不说是绝无仅有,那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谁不羡慕?可是这个叫楚随心的小子,他凭什么以刚刚步入一流的境界,就拥有可以匹敌自己的实力? 大戒的目光落在楚随心身上,难道这小子不是在吹牛,他真的会研心大法典玄功?大戒和尚忽然开始不自信起来,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愤怒的感觉。凭什么?!我大戒天纵奇才,我历尽千辛万苦,才练成民赤炎掌,在三十七岁时终于达到超一流境界,他一个毛头小子,他凭什么练成传说中的典玄功?! 要知道,刚才大戒和尚出手偷袭楚随心时,用了足足七成功力,可惜却没能伤到楚随心一根寒毛。 大戒眼中凶光毕露,脸上的红色红得更加鲜艳了,简直红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滴下血来。大戒心中暗道:不行,今天我必须要杀了这个小子,不能让他成了气候!可是,这个小子很有心计,很难缠,实力又强,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打败这个小子呢? 经过冷若霜短暂治疗后,受了内伤的胡铮珠已经恢复了部分功力。她虽然还有些虚弱,可是已经能独立行走了。胡铮珠从廊檐的地下站起身,伸手从柱子上拔下那柄七星短剑,还鞘,收入袖中。胡铮珠不断的调动气机,修补自己体内的伤势,紫色气机在她体内经脉中游走不停,她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好起来。 就在这瞬间,一直紧紧盯着楚随心的大戒和尚忽然怒喝一声,打出一记赤炎掌,一道火龙破空而来,摇头摆尾,张开血盆大口,狂啸着扑向楚随心。大戒和尚双脚点地,人已腾空而起,也随后奔来,面目表情凶恶至极,一副要和楚随心拼命的架势。 楚随心深呼吸一口气,右掌向前缓缓推出,一道由气机构成的半透明屏障凭空出现在楚随心身前两丈处。啵一声闷响,赤炎掌凝形的火龙撞在半透明气机屏障上。半透明气机屏障不由一阵摇晃,而由赤炎掌力凝成的火龙则是硬生生撞死在高约一丈有余的气机屏障上,撞得龙头和身子都溃烂不堪,残破的火龙随风散去。 楚随心皱了下眉头,这一记赤炎掌的威力貌似子不怎么样嘛! 不好!楚随心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脱口而出道:“坏了,中计了!” 此时大戒和尚在空中一个转向,已是疯狂掠向胡铮珠,他主意已定,他要生擒这个女子,用她来要挟楚随心!大戒和尚一直在揣摩楚随心的弱点,在他记起楚随心刚才对待冷若霜和胡铮珠的态度后,他已大概猜到,女人就是楚随心的弱点。他要攻其必救! 而受了内伤的胡铮珠在大戒和尚这样的高手眼中,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毫无还手之力。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刹那间,察觉情况不妙的楚随心就已经启动了缥缈仙踪步法,他竭尽全力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拦截大戒和尚。袁从信和冷若霜也发现事情不妙,师兄妹二人也一前一后赶过来帮忙,可惜早已来不及了。 有心算无心,楚随心还是慢了半步。虽然他在大戒和尚的后心重重打了一掌,可大戒仍是在他之前把胡铮珠给擒住了。大戒吐出一口血,右手五指如钩,紧紧扼住胡铮珠的喉咙,胡铮珠几乎被五只如同钢钩的手指扼到背过气去。 大戒和尚挟持胡铮珠,一路退到廊檐下,把已经受伤的后心护住,这才望向楚随心,眼中满是挑衅之意。大戒和尚露出沾着鲜血的牙齿,疯狂大笑道:“楚随心,你输了!” 冷若霜气得跺脚,早知道这贼秃会如此卑鄙无耻,她绝不会离开胡铮珠身边!冷若霜想挺剑上前去杀大戒,可又怕他伤害胡铮珠,一时间进退两难。 袁从信也气得脸色苍白,袁从信剑指大戒和尚,大骂道:“贼秃!你如此卑鄙无耻,你还算是男人吗?你有种放开胡姑娘,咱们两个男人公平对决!” 大戒怪笑起来,嘲讽道:“袁从信,贫僧发现你脑子不大好使啊!如今贫僧手头握着这么重要的筹码,贫僧还和你单挑,贫僧怕是病得不轻吧?这姑娘可是楚大侯爷的心肝宝贝儿,刚才楚大侯爷一出场,就急于要给这姑娘复仇,先后打伤了斩护法和虎护法。你说对楚侯爷这么重要的人,贫僧会轻易放开她吗?” 最先冷静下来的楚随心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低估了大戒和尚的无耻程度。楚随心略显无奈道:“好吧,秃驴,你赢了!你说,你想怎么样吧!” 大戒和尚右手牢牢扼住胡铮珠的喉咙,伸出左手,恶狠狠道:“很简单,你把典玄功的秘籍交出来!还有,你要自废武功!只要做到这两点,贫僧就放了这位胡姑娘,让你们离开百鸟山庄,否则的话,就别怪贫僧辣手摧花!” 楚随心笑了笑,似乎很不以为然道:“就这个?本侯还以为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呢!没问题,这两个条件本侯都可以答应!”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快来杀我! 胡铮珠被大戒和尚劫持,冷若霜和袁从信都很懊恼,楚随心却一脸平静。楚随心的态度很让大戒和尚紧张不已,就连虎千行等人也看出了大戒和尚的紧张。 大戒和尚咳了两声,故作镇静道:“楚随心,贫僧可要警告你小子,少在贫僧面前耍滑头!你还没出娘胎时,贫僧就已经在江湖上混了,你最好放聪明点儿,别耍花招!”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秃驴,你平日里做事也都这么不男人吗?只要你不伤害铮珠姑娘,典玄功秘籍我可以给你,我自废武功也不是不可以!” 胡铮珠满腔悲愤,她刚才不过是一时失察,就着了这贼秃的道!她恨死了自己,这一下害得侯爷进退两难,这秃驴还要侯爷自废武功,这怎么可以!可胡铮珠挣不脱大戒的手心,她喘不过气,只能涨红了脸在喉咙里呜咽道:“侯爷,不要啊!为了奴婢,不值得!” 楚随心摇了摇头,表情坚定道:“不!铮珠,为了你,值得!一切都值得!武功废了,我可以从头再练!秘籍没了,我大不了重新再找!楚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武功秘籍!可是陪伴我一路走来的铮珠姑娘只有一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离开我!” 胡铮珠眼中有泪光闪过,胡铮珠呜咽道:“侯爷,这秃驴是个骗子,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大戒手上加力,怒斥胡铮珠道:“你这个臭丫头,快给我闭嘴!不然我就掐死你!”大戒和尚显然急了眼,连自称都不是贫僧了。大戒和尚脸上的红色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浓郁,别人当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大戒和尚自己最清楚。刚才楚随心打在他后心上的一掌,真是结结实实,大戒被打出了内伤。 楚随心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冷若霜和袁从信二人,微笑道: “今天还有很多人不在这里!我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可惜他们听不到。可以这么说,没有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楚随心离不开大越,到不了桑兰,到不了望野城,更到不了百鸟山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楚随心的亲人!我楚随心本就担了个废物的名声,也不怕自己武功再废,只要你们都能好好的!” 楚随心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从怀里摸出一卷书,举在手中冲着大戒和尚晃了晃,表情平静道:“呶!秃驴,这就是你要的典玄功秘籍!” 大戒望着楚随心手里的书!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这可是多少武林高手都梦寐以求的研心大法典玄功秘籍啊! 兴奋中的大戒忽然又冷静下来,他心中暗道:等等,这小子不会是在骗我吧?大戒瞪起眼睛道:“小子,你把那本秘籍丢过来,让我贫僧先看看,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用假秘籍来骗我贫僧!” 楚随心笑了笑,一扬手,那本封皮深蓝色的秘籍便如同一支钢镖一样,带着劲风,呼啸着飞向大戒和尚。楚随心淡淡道:“一本秘籍而已!你把它当宝贝,本侯可不把它当什么宝贝!只要你肯把人还给我,一切都好说!” 大戒和尚探出左手,一把抓住飞过来的秘籍,大戒和尚不敢放松警惕,左手迅速翻看了一下秘籍的书页,只见扉页上写着:典玄神功,研心大法。恒者恒强,无敌天下!似乎里面的确有一些功法口诀和图解,大戒和尚匆匆看了几眼,嘴角翘起,心中欢喜无限,这下可得了宝贝了! 大戒和尚马上又道:“很好!楚随心,第一个条件你已经做到了,贫僧很满意。那么,第二个条件就是你自废武功!请吧!” 楚随心鼻子里哼了一声,缓缓举起右手到头顶,对准自己的百会穴。 “——师哥!嘿!”冷若霜又气又急,把脸扭到一旁,不忍再看。她知道楚随心的脾气,劝也没用。况且青梅竹马的她,很少违拗楚随心的意愿,楚随心要做的事,她都是尽全力去支持。如今胡铮珠在大戒和尚的手里,她也不想看到胡铮珠白白死去要,可是她又无能无力,她深深自责,自己刚才太大意了。 袁从信在一旁紧紧握住飞鱼剑,情绪激动道:“五师弟,你把典玄功秘籍给了这贼秃,也就差不多了!这贼秃不是好人,万万不可轻信于他!万一你自废了武功,他却不肯把铮珠姑娘还给我们,更不让我们离开百鸟山庄的话,我们能拿他怎么办!” 大戒和尚把典玄功秘籍塞进袈裟里,疯狂大笑道:“真是岂有此理!袁从信,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贫僧从来一言九鼎,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你若不信的话,问问院子里这些人,问问他们,贫僧人品如何!” 虎千行和绿衣护院们面面相觑,齐声道:“我们大戒供奉是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袁从信大怒,斥道:“秃驴,你少说嘴!这些人都是你的人,问他们有什么用!” 楚随心忽然笑道:“大师哥说得也对!好,既然你这和尚说自己是个有信用的人,那你就对天发个誓,以证明你说的不是假话!” 大戒和尚自信满满道:“发誓?这有何难!好,贫僧在此对天盟誓,要是你楚随心交出了典玄功秘籍之后又自废武功,而贫僧却食言不放你们离开百鸟山庄的话,就让贫僧将来死在你楚随心的手里!这话够不够有诚意?” 楚随心满意点头道:“好,大和尚确实够有诚意!” 大戒和尚心中却狂喜道:“哈哈哈,这小子果然中计了!哼哼,天真!等下你自废武功之后,如何杀我?只要我把你斩杀在百鸟山庄,这誓言就全无用处!” 楚随心不再犹豫,啪一声响亮,楚随心一掌重重打在自己头顶的百会穴,楚随心嘴角流血,脸色灰败。大戒和尚瞬间就已经感觉不到楚随心身上有任何气机流动的迹象,楚随心的武境消失了。 一旁的冷若霜痛苦无比,她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她最清楚自废武功对楚随心意味着什么。 袁从信咬破了嘴唇,双目赤红,他紧紧盯着大戒和尚。五师弟为了救出胡铮珠,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要是这秃驴敢食言,他袁从信绝对会在百鸟山庄大开杀戒,哪怕因此跌了修为境界也在所不惜! 楚随心望向大戒和尚,有些虚弱道:“大戒,本侯已经兑现了承诺,你放开铮珠姑娘,放我们离开百鸟山庄,咱们从此就再无瓜葛了!” 大戒和尚忽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大戒和尚一脸猖狂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现在贫僧要食言了,你来杀我啊!来啊!快来杀我!” “尼-玛!”袁从信忍不住怒骂出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袁从信剑指大戒,他要出手,他忍不了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一拍两散 大戒和尚见袁从信向他扑了过来,立刻手上加力,咬牙道:“姓袁的,你最好别乱动!你要是敢乱来,贫僧立刻就杀了这个臭丫头!” 袁从信肺都要气炸了,袁从信剑指大戒和尚,“你这无耻的秃驴,你出尔反尔,算什么出家人!”袁从信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实在不能理解大戒这样的无耻之徒。袁从信恨不能把大戒和尚这贼秃给碎尸万段!可是胡铮珠还在人家手里,他除了生气能有什么办法,袁从信气得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大戒和尚笑得鼻子都歪了,“哈哈哈哈哈,这事怨贫僧吗?怪就怪你们太傻,轻信于人!你也不要说贫僧食言,贫僧不是没给你们机会!贫僧发誓时说过,如果贫僧食言,就让贫僧死在楚随心手里,来,贫僧已经把机会给了你们,你们来杀我啊!来杀我吧!” 从地上爬起来的虎千行和绿衣护院等人见大戒和尚劫持了胡铮珠,楚随心更是脑残一样,被骗得自废武功,变成了废人。这些人乐得见到大戒把楚随心一伙人拿捏得毫无脾气,不由都兴灾乐祸了起来。 虎千行望着楚随心,咬牙切齿道:“该!他娘的,终于有人给我们报仇了!”他刚才被楚随心出手就给打成了猪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丢人现眼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他心里对楚随心又恨又怕,却拿楚随心没办法。现在他见楚随心被骗自废武功,心头实在是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袁从信正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忽然听到虎千行在那里咬牙切齿,袁从信双脚点地,一个急转身,掠空而来,如同疾光闪电一般,手中飞鱼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青色光芒,直取虎千行的咽喉。袁从信真是怒了,我收拾不了大戒还收拾不了你虎千行? 虎千行万万没想到袁从信会忽然向他出手,一下慌了手脚,急切间一个旱地拔葱,跃起一丈多高,试图躲避袁从信的剑光。 袁从信冷笑一声,“想跑?”袁从信人还在半空中,却唿地一下就拔高丈余,瞬间便追赶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虎千行。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袁从信一剑刺出,青色剑气犹如猛龙翻江,带着呼啸风声,正中虎千行胸口。 虎千行中剑,痛得大叫一声,从半空跌落到尘埃之中,摔得噗通一声,虎千行喷出一口鲜血。 暴怒的袁从信见虎千行没死,瞬间便从半空中又扑了下来,人如蜻蜓点水一般,一剑又撩向虎千行的咽喉。虎千行慌忙就地一滚,却慢了一些,又被袁从信一剑刺中胸口。虎千行又是一声惨叫。 虎千行也是倒了霉,先被胡铮珠威胁,又被楚随心打,再被袁从信虐,他的钢筋铁骨在同等级对手面前很有用,在超越他境界的高手面前却只能保他不被打死。虎千行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两剑虽然没杀死他,却差点儿把他的肺给打到炸裂。没被人用剑刺死不代表不疼啊! 大戒和尚对虎千行的遭遇很不以为然,心中暗道:“没本事就少说两句,不然就是这等下场!”本事又差,嘴还贱,结局只会很惨。像大戒和尚,一向都是闷着头干坏事,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干就完了! 虎千行狂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在大供奉和众护院面前有没有面子了。只见虎千行双脚点地,奋力跃上厢房的屋脊,三纵两跃,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袁从信本想去追杀他,又怕楚随心有失,这才愤愤收剑还鞘,袁从信望着虎千行消失的背影,怒气不息道:“便宜了你!” 武功已废的楚随心望向大师哥,摇了摇头道:“大师哥,你这一剑刺的似乎有些问题啊!你还记得当年师父传给你惊天剑法时,谆谆告诫你,出剑要灵动,你刚才这一剑似乎失了灵性。我记得那天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切磋,师父还指点我们来着!大师哥,六师妹,你们还有印象吗?师父他老人家……” 袁从信横了一眼楚随心,冷声道:“五师弟,你武功已经废了,还是少说两句吧!”袁从信脸上有不悦之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显然对楚随心“指点”自己一事很是不满。 冷若霜在一旁听到楚随心提及师父传授大师哥惊天剑法的事情,不由有些心灰意冷,只见她望了一眼楚随心,又望了一眼袁从信,摇了摇头,闷闷道:“大师哥,五师哥,你们就别争了!唉,今天咱们输在这贼秃手里,咱们认栽,走了吧!现在不走,一会儿想走怕也走不成了!” 楚随心点头道:“好!那咱们这就走!” 袁从信怒道:“你们就这样走了?那铮珠姑娘怎么办?孙三公子怎么办?” 楚随心望向被大戒劫持的胡铮珠,表情痛苦,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 “大师哥,我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铮珠?这贼秃说话出尔反尔,我又被他骗得自废武功,我们现在根本斗不过他!现在不走,再过一会儿那些贼人赶到,我们恐怕就要葬身在这里了!咱们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救不出孙三公子,更救不了铮珠,还不如早走!” 冷若霜愁眉不展,望着胡铮珠恨恨道:“大师哥,你到现在还顾着她?哼,她再漂亮,也只是一个家奴而已!花一百两银子哪里买不到?” 正被大戒和尚扼住喉咙的胡铮珠忽然觉得心头苦涩,缓缓闭上眼睛,美目中流下两行清泪。一场变故,就把人情冷暖看得清清楚楚。 大戒和尚哈哈大笑,得意道:“胡姑娘,现在你看清楚你们侯爷和他家小娘子的丑恶嘴脸了?唉,佛爷我也是怜香惜玉的人,你倒不如从了佛爷我,以后跟着佛爷我吃香的喝辣的,有佛爷我罩着你,谁敢动你!” 袁从信见楚随心和冷若霜都心灰意冷,自忖以一己之力也斗不过大戒,跺脚道:“好!那咱们就此一拍两散,你们去哪里我不管,我只管到江左去!” 三人正在争论,众人却分明听到大戒身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大戒正高兴着,猛然觉得怀中一热。怎么感觉像着火了一样?大戒和尚吓了一跳。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输得不冤 大戒猛然感觉怀里像着了火一样发烫,而且烫得可怕。大戒和尚右手正扼着胡铮珠的喉咙,自然不能放开,他慌忙伸左手到怀中去摸是什么东西在发烫,却摸到了那本《典玄神功》秘籍。大戒和尚有些疑惑,他把那本秘籍从怀里摸了出来。大戒惊讶发现,异响竟是从秘籍内传出来的。 这本秘籍一从怀中拿出来不要紧,迎着阳光,秘籍的蓝色封皮竟然冒出了蓝色火苗,燃烧了起来。大戒这一惊可不小,条件反射般一甩手,把秘籍丢在地上,一脚踏了上去。事发突然,大戒和尚甚至来不及想清这火苗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戒和尚连踩几脚,试图把秘籍上的火苗踩灭,谁想到却越踩越旺,那蓝色火苗竟然变成了火焰。而且更为诡异的是,火焰温度虽然不高,却越蹿越高,焰腾腾,将大戒的全身裹住。大戒忽然觉得心里被火烧得一阵疼痛,痛得心都快要痉挛了,那蓝色火焰简直像要烧到大戒的灵魂深处! 就在大戒分神的这一瞬间,袁从信、冷若霜和楚随心不约而同从三个方向向他出手了。 袁从信从左边杀来,纵起不弱于飘缈仙踪的摩云步狂掠而来,手中飞鱼剑,剑气凌厉,直刺大戒的眉心。冷若霜手中飞鱼剑则是刺向大戒的后心。楚随心纵起缥缈仙踪步法,徒手而来,却是一掌劈向袭向大戒和尚的右臂。 刚还得意洋洋的大戒和尚,刹那就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大戒和尚毕竟是高手,虽慌不乱,瞬间拖着胡铮珠平移出三尺距离,试图避开师兄妹三人的攻击。可惜摩云步和缥缈仙踪步法的速度太快,师兄妹三人瞬间就已经调整了进攻方位,仍然牢牢将大戒控制在攻击范围内。 大戒见自己的挣扎已是徒劳,也不再犹豫,立刻弃了胡铮珠,试图出手用赤炎掌挡住师兄妹三人当中最强的袁从信。袁从信的武功最强,对他的威胁也最大。 生死关头,千钧一发,大戒若是贪心,冒险杀了胡铮珠,自己也绝对是逃不过被袁从信等人斩杀的下场。他怎么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胡铮珠的性命?不值得啊! 大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和尚主意已定,立刻右手变掌,向前一推,一条赤炎火龙摇头摆尾,张牙舞爪,如同疾风一般,奔袭向袁从信。 就在大戒和尚出手的刹那,胡铮珠右手五指忽然弯曲如钩,反手一掏,一记绝户手牢牢抓在大戒和尚的裆部。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大戒和尚丝毫也没防备重伤之下的胡铮珠会施出绝户手。 痛彻心扉!霎那间,大戒和尚身体僵直,凄厉无比的惨嚎声,响彻整座百鸟山庄。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绿衣护院们感同身受,都觉得身体某个部位为之一紧。 袁从信的飞鱼剑裹挟着青色剑气,绞碎已经无根的赤炎火龙,瞬间抵在大戒和尚的咽喉处。与此同时,冷若霜的飞鱼剑也已经抵住大戒的后心。这一下,要害被袭,本就不能动的大戒和尚就更加不能动了。 随后跟上来的楚随心运指如风,瞬间便已点住大戒和尚身上十余处大穴,楚随心指上内力极强,哪有半点儿武功已废的迹象。胡铮珠见楚随心三人制住大戒,这才敢松开绝户手,逃到楚随心身边。楚随心伸手扶住逃离虎口的胡铮珠,柔声问道:“铮珠,你没事吧?” 胡铮珠惊魂稍定,靠在楚随心怀里,轻轻摇头道:“侯爷,奴婢没事!” 楚随心面向大戒和尚,冷冷道:“秃驴,你现已经中计被擒,还有何话可说?!” 大戒和尚要穴被制,又被两把宝剑一前一后指住,自然不敢挣扎,大戒无奈道:“楚随心,贫僧输了,贫僧认!但是刚刚你明明自废武功,武境已失,却为何仍有这样强的内力?”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秃驴,你见识短浅,怎么能知道本侯的手段!这是典玄功中的息隐术,能够隐藏修习者的武境和内力!本侯若不如此,你如何能中计!” 大戒又问道:“那本秘籍上的蓝色火焰想必也是你的什么骗术了?” 楚随心微笑道:“那是我伏下的灵火曼陀罗手段,只关乎元神,又不用内力,半点儿气息也没有,你自然无从识破。那只是为了关键时刻分散你注意力,同时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烧你的元神,使你反应变慢的招法!” 大戒点了点头,叹息道:“看来你小子一点儿也不老实!那么你们三人同时出手,想必也是早就已经谋划好了的?” 袁从信剑指大戒的咽喉,冷笑道:“刚才我们三人聊到惊天剑法时,其实就是说要同时出手!” 楚随心淡淡道:“因为师父传我师哥惊天剑法那天,曾让我们几个人联手出招。师父在瞬间拔剑出手,一招便击退我们师兄弟几人的联手进攻,师父试演惊天剑法的威力给我们看。所以我们刚才用暗语说的惊天剑法,便是指联手对敌。我大师哥说他去江左,自然指的是从左边出手!你这秃驴又怎么会懂!” 冷若霜在一旁笑吟吟道:“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铮珠一下就理解我的意思了!铮珠应该去学唱戏了,瞧瞧刚才那几滴伤心欲绝的眼泪,连我都差点儿相信了!” 胡铮珠脸红道:“奴婢倒也不是完全骗人,奴婢刚才想到,就因为我一时疏忽,差点儿坏了侯爷的大事,自然忍不住要落泪。怪就只怪这秃驴太笨,竟然对你们要弃我而去的话信以为真了!” 大戒和尚对胡铮珠怒目而视道:“你们都不是好人!就属你这小娘们儿最坏,贫僧不忍伤你性命,你却对贫僧痛下杀手!” 胡铮珠呵呵笑道:“这可不怨我!是主母大人暗示我用绝户手的!” 袁从信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笑问道:“我怎么没听出来她暗示你用绝户手?” 胡铮珠笑得前仰后合道:“主母大人刚才说,‘她再漂亮,也只是一个家奴而已!花一百两银子哪里买不到?’这话就是说绝户手了!之前我和那位二公主的手下吵架时,曾骂过一百两银子哪里买不到你这奴才的话!而二公主的手下是个太监……” 袁从信有些尴尬,目视大戒和尚,忽然笑道:“你这秃驴输得一点儿也不冤!我就问你服不服?” 大戒和尚不服气道:“我贫僧从来明人不说暗话!我贫僧是个老实人啊,哪晓得你们这帮坏人肚子里的弯弯绕!”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绝不留情 楚随心满脸寒霜,上前对着大戒和尚就是一脚,把大戒和尚给踹飞了出去。大戒和尚撞断了正屋廊檐下的一根柱子后,吭哧一声摔在了地上。大戒和尚见楚随心杀气腾腾,立刻大声号叫起来,“哎呀,楚随心欺负人啦!楚随心,你还是不是汉子?你堂堂侯爷,欺负我这不能还手的人啊!” 绿衣护院们见形势不妙,立刻一哄而散。管事屠有力横尸当场,大护法虎千行狼狈逃走,现在大供奉大戒也被人家干倒了,他们不跑还等什么,在这里等死吗? 楚随心缓步走到大戒和尚面前,扭了扭脖子,阴森森道:“你叫吧,再叫大声点儿!你叫又怎么样,今天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冷若霜在一旁听了,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话让五师哥说的,怎么听起来跟歹徒要劫色差不多? 倒在地上的大戒和尚向后移动了一下身体,一脸紧张道:“楚随心,你到底想怎么样!”刚才胡铮珠在他手里,楚随心等人受制于他,所以他很嚣张。可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他中计被擒,反过来成了人家的猎物,该轮到他难受了。 楚随心蹲下身,用手重重拍了拍大戒和尚的脸,狞笑道: “干什么?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风水轮流转,现在该轮到本侯嚣张了,对吧!告诉你,本侯这人有一样好,办事干脆直接!能不留隔夜仇就不留隔夜仇,能当场报的仇就尽量当场解决!你刚才不是赌咒发誓,要是欺骗了我们,就死在我手里吗?哎,这不就报应来了嘛!” 楚随心回过头,望向胡铮珠道:“铮珠,把你的七星短剑借来一用!本侯先给他放点儿血,再慢慢弄死他,好叫他应了自己刚才发的誓!” 胡铮珠走上前,双手把七星短剑奉给楚随心,恭声道:“侯爷,七星剑在此!” 大戒和尚见了七星剑,顿时毛骨悚然,大声嚷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楚侯爷!误会了啊!贫僧刚才只是嘴贱,贫僧其实是在和你们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贫僧绝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啊!哎呀!你说咱们无怨无仇的,我杀你们做什么?这事对我没有好处的嘛!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又何必结怨哪?是不是?楚侯爷,楚侯爷,放下屠刀啊!放下屠刀!” 楚随心呵呵笑着,脸上杀气腾腾,咬牙道:“秃驴,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还是在等人救你出去啊?嗯?退一步海阔天空是吧?那你退吧,本侯半步也不会退!本侯今天还就告诉你,现在就是大越皇帝驾到,桑兰国王亲临,本侯也非杀了你不可!知道了吗?” 楚随心伸手抓过七星短剑在手,拔剑出鞘,在大戒的脸上蹭了蹭,怒视大戒和尚,“秃驴,本侯要亲自送你归西!你说,你是想要被凌迟,还是要一刀来个痛快!” 大戒和尚见被杀似乎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知道再哀求也是无用,索性一咬牙,瞪眼道:“楚随心!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贫僧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你既然要杀我,就请给贫僧来一个痛快,留个全尸,别做那种一刀刀割肉的事情!” 楚随心点头,举起手中七星短剑道:“好,本侯答应你,给你留个全尸!”楚随心把手中七星短信高高举起,就要刺下去。 大戒和尚忽然又高声道:“慢着!慢着!楚侯爷,贫僧还有几句话要问!” 楚随心停下手中的短剑,冷笑道:“你这贼秃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等你救你!行,你有什么话要问,说吧!等有人要来救你时,本侯就一剑先刺死你!” 大戒和尚急忙扯开话题,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们刚才为什么胆敢向贫僧出手?你就不怕贫僧真的一怒之下杀了胡姑娘?” 楚随心笑了笑,摇头道:“你这贼秃是个坏蛋,狡猾至极,自然会出言骗人!可是刚才我见你小心翼翼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自己袈裟上的灰尘时,便已经猜到你惜命得很!一个秃驴连自己的袈裟都舍不得,还能舍出自己的命吗?如果能杀了胡姑娘却要因此搭进你的小命,你是绝对不会干的!” 大戒和尚恍然大悟,点头道:“好!看来你小子确实有些眼光,这些细节都能被你拿来分析!” 楚随心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七星短剑,准备刺下去。该出手时就出手,他对这种用心险恶的贼秃不想留半点儿情面。 大戒和尚慌忙又抬起手道:“慢着!慢着!楚侯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点儿别的事情吗?比如关于我们山庄新庄主的来历?再比如,关于严无忌的事情,还有你那位孙三公子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你现在杀了贫僧,就要花费好多心思才能了解这些事情,得不偿失啊!” 楚随心毫不迟疑,一剑刺在了大戒和尚的胸口,大戒一声惨叫,眼睁睁看着七星短剑透胸而过。大戒和尚望向楚随心,目光呆滞,他没想到楚随心会根本不再和他废话,而是这么干净利落就杀了他。 楚随心从大戒胸口拔出七星短剑,在大戒的袈裟上擦了一下血迹,冷笑一声道: “那些事情就不劳你这秃驴费心了,本侯鼻子底下有嘴,自己会去问,去打听!如果有人撒谎,本侯就再给他一剑也就是了!你这秃驴刚才欺负我的人,惹怒了本侯,本侯急着报仇,要送你归西,没时间陪你聊天!如果你下辈子投胎再遇到本侯,记得少耍些心计!做人实在些,才不会死得这么难看!” 胡铮珠低头看着大戒和尚的尸体,笑道:“这秃驴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随心把七星短剑交还给胡铮珠,却蓦地望向百鸟山庄主楼方向,轻声道:“有个大高手已经赶过来了!等下会有场大战,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啊!大师哥,六师妹,铮珠,你们进去要人,把孙三公子救出来。我在这里等着那位大高手。”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交不交人 紫霞别院,主宅的大院里一片狼藉。倒伏在地的花花草草,支离破碎的石灰地面,十余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院中水池中也有数具红衣汉子的尸体漂浮在当中,水池中的假山也已破败不堪。数十名持刀的红衣汉子将袁从信、冷若霜、胡铮珠三人团团围在当中,却无人再敢上前。 脸色冷峻,左手握着飞鱼剑鞘的袁从信在前,冷若霜和胡铮珠二人在后。 一身青衫,儒雅已极的袁从信根本无视那些持刀的红衣大汉,一脸严肃望向主宅正屋台阶,因为台阶上站着一位下巴上有颗大黑痣的红衣大汉。冷若霜和胡铮珠各持宝剑,背靠着背,对那些红衣大汉全神戒备。台阶上的高手归袁从信负责,她们两个人自会料理那些杂鱼。 七丈之外,那名下巴有颗大黑痣,红衣胸口绣着金色鹰头的大汉站在正屋台阶上,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威严望着杀进院中的三人。此人正是紫霞别院院主,四明狂刀郭保隆。 两名袖口和衣襟都绣着乌鸦的红衣汉子腰间悬刀,一左一右,站在郭保隆身后,面无表情。左边的汉子手中捧着郭保隆的狂影刀。 院中杀气腾腾,正屋廊檐下的十余个鸟笼里,鸦雀无声。大约鸟儿们都感觉到了极强的杀气,全缩在笼中不敢动弹。偌大的院子里,一片死寂。 郭保隆和袁从信对视,眼中擦出火花。两人都明白,对方可堪一战。红衣大汉们都对包围圈中的敌人有些胆寒,毕竟能杀进紫霞别院主宅,能让四明狂刀郭保隆出面应付的人,绝对是相当棘手的存在。 那名青衫帅哥还没出剑,地下便已经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同伴的尸首,都是那两个看似娇滴滴的小娘子出手所杀。这是多么可怕的敌人! 袁从信望着郭保隆的眼睛,从容道:“只要你们交出孙三公子,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否则我一怒之下,血溅十步!” 众红衣汉子都望向郭保隆,毕竟郭保隆才是他们的主心骨。郭保隆沉默了一下,忽然失笑道:“嗯,年轻人嘛,有些傲气可以理解!毕竟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实力,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在我四明狂刀郭保隆面前,你还没有狂傲的资格,因为你这点儿本事还不够看!” 袁从信上下打量郭保隆,一脸诧异道:“你就是四明狂刀郭保隆?!” 郭保隆傲然道:“不错!我就是现任紫霞别院院主,四明狂刀郭保隆!” 郭保隆心中得意,他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名声虽然不及武榜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但名声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你看,这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不就知道他的名字么? 袁从信“哦”了一声,一脸遗憾道:“没听说过!”袁从信身后的冷若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向以严肃著称的大师兄原来也会有幽默一把的时候。 郭保隆苦心保持的高人形象瞬间破功。他娘的,敢耍我?一向以狂傲著称的郭保隆脸上肌肉抽搐起来,他握紧拳头,拳头咔咔作响,他有些气急败坏了! 郭保隆平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下胸中的怒气,冷声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师父又是谁?他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应该是位高手才对!说说看,郭某想知道是否是哪位旧相识!” 袁从信没有回答郭保隆的问题,一脸平静道:“今天孙三公子我们必须带走!谁挡住我们的路,谁就得死!听着,我们来到这里不是和你讨价还价的,只是通知你一下!想活命就闪开!否则的话,别怪我剑下无情!” 郭保隆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上瓦片都嗡嗡作响,整个主宅院子都在郭保隆的笑声中摇晃起来。 郭保隆阴沉着脸,伸出左手。站在他身后左边衣襟上绣着乌鸦的红衣汉子恭敬上前,把狂影刀放在郭保隆手上。郭保隆左手握紧狂影刀鞘,眼神凌厉。面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太狂妄了,应该教训一下! 郭保隆手中的狂影刀出鞘两寸有余,却又停住了。 就在郭保隆手中狂影刀出鞘两寸,却又停住的瞬间,袁从信眼中忽然有了一团烈火。 那不是烈火,而是郭保隆的刀气。不过是转瞬之间,一股暴烈无匹的红色刀气便裂空而来,将袁从信三人覆盖在当中。院中水池里的水,也被刀气所带动,激起数道一丈余高的红色水浪,如同喷泉一般,冲天而起。 袁从信轻喝一声,双脚点地,人已拔地而起,飞鱼剑出鞘,一道青色剑气划出优美弧线,先是斩断池中水浪,继而破开红色刀气,势如破竹一般。袁从信剑出鞘,人也随着剑气激射向前,直取廊檐下台阶上的郭保隆。一袭青衫,一柄宝剑,迅如疾风。 郭保隆嘴角翘起,眼中有了欣赏之意。这年轻人有些意思啊,这剑法够快!郭保隆身后,两名衣襟上绣着乌鸦的红衣汉子脸上有了惧色,这位年轻青衫剑客的剑势,竟然丝毫不弱于他们郭院主。 红色刀气和青色剑气在空中碰撞,轰然有声。年轻的青衫剑客已经攻进了郭保隆身前一丈范围。刹那间,飞鱼剑与狂影刀在半空中有了近百次交锋。叮叮当当的金属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后,袁从信倒跃而回,稳稳落在水池中的假山上,手中仗着飞鱼剑,目视郭保隆。郭保隆眼中有了凝重之意,这年轻人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啊,不止剑法高明,连内力也竟然能和他平分秋色。 郭保隆已经是不惑之年的汉子,在武道一途下了许多难为人知的苦功,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可对方一个年轻人,不过二十余岁年纪,能有如此高明的剑法和内力,这是何等惊世骇俗! 离保隆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袁从信手中飞鱼剑上,郭保隆忽然笑道:“原来是摩天宫白乐天的弟子!你是袁从信?!还是楚随心?!” “袁从信!”话到剑也到。郭保隆来不及再讲话,只能竭力向前,疯狂舞动狂影刀,再度逼退了袁从信的进攻。 见袁从信又落回水池中的假山上,一副虎视眈眈随时要卷土重来的表情,郭保隆眼中怒意大盛,斥道:“袁从信,你再要胡闹,别怪郭某刀下无情!” 袁从信冷笑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我倒要试试看,你的刀下究竟能有多无情!我们已经一路杀到这里,屠有力身死,虎千行逃走,大戒和尚也已经死了,其余人也是死的死逃的逃。今天你不放孙伯通出来,咱们就只有生死相向一条路可走!” 听到大戒身死,郭保隆先是极度震惊,随后又摇头,不大相信道:“大戒禅师死了?怎么可能!以你的武功,你根本不可能杀了大戒禅师还毫发无伤!不,你根本就杀不死大戒禅师!” 袁从信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和他单打独斗了!” 郭保隆先是诧异,随后暴怒道:“你们倚多为胜?不讲江湖道义,好不要脸!” 袁从信呸了一声,用剑鞘指了一下四周的红衣大汉,冷笑道:“是谁在倚多为胜?嗯?从我们进了紫霞别院,便一直是以少对多!你们以众凌寡的时候,可曾讲过江湖道义?哦,一旦发现自己一方吃了亏,就开始搬出江湖道义了!好一个江湖道义,你们既然讲道义,又为什么夺走严无忌辛苦创立的百鸟山庄!” 郭保隆无话可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大声道:“袁从信,江湖上一向以实力为王,你若是能打赢我时,我自然无话可说!可你若是赢不了我,你所说的就全是毫无价值的废话!你敢和我继续打么?” 袁从信嗤笑道:“有什么不敢!四明狂刀?你也只好在别处狂一狂!今天你若不交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交人不交人?” 郭保隆咬牙道:“交人?你先打赢我手中的狂影刀再说!” 袁从信回过头对冷若霜和胡铮珠道:“六师妹,铮珠姑娘,那些人就辛苦你们了,把他们都打发了吧!这个郭保隆交给我就是!” 冷若霜和胡铮珠齐声答应,随即各持宝剑扑向那些红衣汉子。 对面的红衣汉子们早已经排好了阵势,就等对方进攻了。这些红衣汉子以九人为一队,九柄刀齐出,都带着不计生死一往无前的气势。刀阵刀意圆转,九柄刀在进攻的同时,又自带防守,对于寻常武夫来说,这样的刀阵简直是泼水不进。 四排刀阵共三十六人,将冷若霜和胡铮珠围困在其中,余下的五名红衣大汉虽然因为人数原因结不成阵势,却在一旁查缺补漏,尽力在保证刀阵攻击性的同时,还能保护防守上的完美。 冷若霜和胡铮珠对视一眼,一起点头,扑向最右侧一个刀阵。冷若霜运足内力,以手中宝剑先后磕开两名红衣汉子的单刀。胡铮珠借机猛地一个近身,扫堂腿踢翻了一名躲闪不及的红衣大汉。那红衣大汉惨叫一声,小腿已被胡铮珠踢断,痛得立刻弃了单刀,抱着大腿在地上滚来滚去。 立刻就有一名红衣汉子从圈外扑上来,想堵住刀阵上的缺口。 就在这一瞬间,胡铮珠猱身而上,就已经到了这名红衣汉子身前,手中七星短剑猛地刺出,红衣汉子胸前喷起一股血雾,人已经被七星短剑洞穿。 胡铮珠再补上一脚,把这名红衣汉子踢得横飞出去,红衣汉子的尸体刚好撞在另一排刀阵上,瞬间就给九把刀砍得体无完肤。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绝处逢生 郭保隆身后两名衣服上绣着乌鸦的红衣汉子见冷若霜和胡铮珠是小姑娘,心中不免对二人十分轻视。二人立刻加入战团,想尽快杀死冷若霜和胡铮珠。可惜却因为过于轻敌冒进,先后中剑,倒在了胡铮珠的脚下,死于非命。 在冷若霜和胡铮珠的不懈努力下,郭保隆手下还活着的红衣汉子,已经不足二十人了。和袁从信缠斗在一起的郭保隆脸上终于有了惊惶的神色,虽然这两个妞儿也已经气喘吁吁累得不轻,可是看样子把他手下这些红衣汉子都打包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郭保隆心头焦急,若是那两个妞儿把他的手下都杀光,随后怕是要三人一起围殴他了。情急之下,郭保隆试图去营救手下,却被袁从信乘虚连刺了数剑。郭保隆急闪身,可衣袖仍被飞鱼剑洞穿,左肩上还被划了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鲜血直往外流。郭保隆悚然一惊,这才不敢再分心想着去救人了。 这种双方势均力敌的生死搏杀,谁分心谁吃亏。 袁从信身法潇洒飘逸,围着郭保隆不停游走。由于惊天剑法有摩天步法的加成,竟然像有数十名袁从信在同时向对手展开进攻一样。紫霞别院主宅的院子里,森冷的青色剑气将郭保隆困在当中。郭保隆不由一阵眩晕,青色剑气竟有一种铺天盖地而来之感。 郭保隆手中狂影刀固然威力十足,可袁从信的飞鱼剑同样不弱。郭保隆胜在刀法雄浑有力,袁从信强在剑快步法更快。摩天步不愧是独步武林的轻功绝学之一,在实力相近的对手过招时,轻功的作用便凸显了出来。袁从信倚仗身法强悍,在双方对攻的局面中大占优势。 近十年来,刀法一向以狂暴著称的郭保隆从未被压制得如此之惨。袁从信的飞鱼剑实在太过犀利,鼎鼎大名的四明狂刀,被一名后生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郭保隆心中,一种耻辱至极的感觉油然而生。 眼见局面占优,一身青衫的袁从信越发自信从容。只见他剑出如风,频频攻击郭保隆的周身各大要害。无奈的郭保隆只能把狂影刀舞成一团幻影,谨守门户,将自己护在其中,暂避锋芒。 郭保隆自顾不暇,更无法去救出自己手下众兄弟,郭保隆有苦自知。此刻他只能盼着外面有援兵速速赶来相救,他心中不停咒骂袁从信,可是咒骂有什么用呢? 虽然已经是横尸满地,可红衣汉子们仍是悍不畏死,疯狂向冷若霜和胡铮珠展开进攻。这些汉子并不是百鸟山庄原有的人马,而是新庄主带来的。他们很明白,今天若是给人夺走了严无忌,不惟郭院主会受罚,他们的脑袋也绝对保不住。庄主的脾气,他们是晓得的。 冷若霜体内气机磅礴涌出,有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直到此时,冷若霜终于才完全明白师父传授自己混元功的苦心。冷若霜以右手宝剑为主,左手劈空掌为辅,很快又打翻了两名红衣大汉。随即给两人身上各补了一剑,可怜两名红衣大汉倒在地上,两腿一蹬,抽搐了几下,就此死去,死得毫无尊严。 胡铮珠右手倒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七星短剑,左手抓住砍过来的一柄单刀刀尖,用力一拧,一股强横的内力沿着刀身向上,瞬间便将持刀的红衣大汉虎口震裂。红衣大汉握不住单刀,只能弃刀。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柄单刀给胡铮珠的内力一震,扭曲成了一根钢铁麻花。 红衣大汉刚想庆幸自己弃刀及时,才保住了一条胳膊,下一瞬就已经给七星短剑划过胸膛。红衣大汉惨嚎一声,胸口鲜血喷溅起五尺多高,倒地身亡了。 胡铮珠如同游鱼,在人丛中穿梭,凭七星剑之利,不断削断那些大汉手中的单刀。片刻间又给她砍倒三人,还拍烂了两名红衣大汉的头颅。 一场厮杀下来,红衣大汉仅存一十三名,却仍是悍不畏死,疯狂扑向冷若霜和胡铮珠,他们绝望,但仍要垂死挣扎,试图创造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只可惜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此时,大局近乎已定。乱战之中的冷若霜和胡铮珠相视而笑。敌人越来越少,她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小了。 胡铮珠虽然在和敌人拼命,可她体内气机流转,缓缓修复自己的内伤。胡铮珠所练魔元圣赋的威力远非一般人可以想像,这一战下来,她的伤势不仅没有加重,反而自动修复了七成有余。魔元圣赋恐怖如斯。 当院子里最后一名红衣大汉中了胡铮珠一掌,轰然倒下去之后,郭保隆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光芒。他知道,下一个倒下去的将会是自己。此时,他已经和袁从信斗了一百余招,却仍未分出胜负。 袁从信手中飞鱼剑骤然加力,大声问道:“郭保隆,你要降还是要死?” 郭保隆悲愤交加,一边出刀抵挡袁从信的进攻,一边怒声道:“笑话!郭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郭某跟随庄主多年,深受庄主厚爱,一直无以为报,今天正是郭某回报庄主的时候!郭某宁愿一死,以报庄主知遇之恩!郭某头可断,血可流,让我投降绝不能够!” 袁从信也不废话,大声道:“六师妹,铮珠姑娘,这厮交给我了,你们去把孙三公子和老夫人救出来吧!” 冷若霜和胡铮珠答应一声,联袂向正屋而去。郭保隆急得头上冒汗,屋里哪是什么老夫人,那是前庄主严无忌啊!要是走了严无忌,那可真是后患无穷! 郭保隆顾不得袁从信的飞鱼剑,转身就追了上去,他想挡住冷若霜和胡铮珠。这两个妞儿实力不俗,屋内负责看守严无忌的两名弟兄绝对挡不住她们俩。郭保隆悍然出刀,从后方劈向胡铮珠。 袁从信见状大怒,纵身便是一剑,刺向郭保隆的后心。郭保隆借势向前一跃,想避开这一剑,可惜摩云步太快,他明显慢了。郭保隆大叫一声,后心中了一剑。郭保隆后心处,鲜血顺着红衣汩汩流出,将衣服上的金色鹰头染成了红色。这一剑刺得着实不轻,郭保隆只觉得后心发麻。 冷若霜果断出剑,替胡铮珠挡住了郭保隆的狂影刀。胡铮珠大怒,回身就是一掌,掌风呼啸打向郭保隆胸口。 郭保隆左掌拍出,强和胡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铮珠对了一掌。砰一声响亮,气机相撞犹如雷鸣一般,两人的气机在掌心处炸裂。郭保隆给胡铮珠一掌震得倒退了数步,险些摔倒。 后心受伤的郭保隆被胡铮珠强横的掌力震到眼前发黑,郭保隆大惊失色,心道:这个妞儿的掌力竟然有如此之强?!可是刚才她和我那帮兄弟对阵时,我怎么瞧不出她有这样强横?他哪里知道,胡铮珠刚才是一边动手和人打架,一边还在疗伤呢!此时胡铮珠伤势大好,当然对他不会客气了。 眨眼之间,袁从信的飞鱼剑再度刺来,郭保隆无奈转回身,出刀先挡住了飞鱼剑。郭保隆心里明白,他打不赢也躲不开袁从信,屋里那两位负责看管孙伯通和严无忌的兄弟怕是要凉凉了。郭保隆出刀挡住袁从信的进攻,大声嚷道:“吉祥兄弟,有人来访了!”他目前能做的,也就是给屋里的人报个信了。 郭保隆心中愤恨无比,咬得嘴唇都出了血。不是他不想挡住冷若霜和胡铮珠,实在是敌人太强,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郭保隆心中悲愤,他什么时候给人逼到这个份上?哎,连个后生都打不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郭保隆忽然心灰意冷起来,竟有了拔刀自刎的冲动。 胡铮珠和冷若霜不再理睬郭保隆,直奔正屋而去。 哐一声响亮,正屋的房门被人从内踢破,木门横飞了过来。冷若霜抬手一掌,把木门拍得粉碎。两名红衣上绣着喜鹊的汉子从屋内奔了出来,各持单刀上前,就想挡住冷若霜和胡铮珠。 原来他们在屋内已经听到郭保隆的喊声,知道外边的兄弟们已经挡不住来犯之敌,所以先敲晕了韩天雷,又封住孙伯通的穴道,随后便冲了出来。 等他们出来的瞬间,见到院中众弟兄已是尸横一地,也不由大吃了一惊,情况远比他们想像中还要糟糕许多。大敌当前,他们已经来不及多想,只有先挡住来人再说。 胡铮珠高声道:“孙三公子,孙伯通,你在里面吗?我们来救你了!” 屋中孙伯通虽然穴道被封,可是听到胡铮珠的声音之后,脸上现出了狂喜之色,终于是要绝处逢生了! 孙伯通高声答道:“我的亲娘哎,胡姑娘你们可来了!我们正被关在屋里,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呢!你们快些打发了敌人,救我们出去吧!” 孙伯通望向严无忌,激动不已道:“叔叔,这下可好了!楚大哥的人来救我们了!哈哈哈,这下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 严无忌望向屋外,脸上却没有欢喜之色。严无忌摇了摇头,一脸凝重道:“大侄子,我那对头可不是一般人!楚随心实力虽强,可麻烦还在后头呢!若是楚随心挡不住我那对头,今天咱们非但走不了,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孙伯通不以为然道:“叔叔,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先前说郭保隆如何厉害,我楚大哥不也率人杀进来了!” 严无忌苦笑道:“你知道我那对头是谁吗?嘿嘿,说出他的名字来,吓你一跳!”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天降魔头 百鸟山庄,紫霞别院第三进院子里,楚随心站在廊檐下,脸色凝重。百鸟山庄卧虎藏龙,从他来到紫霞别院时,就已经开始用气机探查周围可能存在的高手。全神戒备的楚随心已经清晰感觉到,有两股极强的力量正在向紫霞别院方向靠近,一个速度缓慢,另一个则来势汹汹。这两股力量,都不容小觑。 来势汹汹的那道黑色身影,从遥远的东方天际犹如流星赶月一般,奔向了百鸟山庄方向。很快,百鸟山庄上空,阴云开始笼罩,巨大的黑色身影已经到达紫霞别院。楚随心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阴影,瞳孔骤然紧缩。那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已在紫霞别院上方当空坠下,重重砸向楚随心。 从天而降的黑影使黑色气机凝成黑色长矛,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机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带着呼啸风声,当头压了下来。楚随心几乎喘不过气,甚至也移动不了身体。楚随心只能凭借本能举起右臂,护住头顶,拼命调动起所有能调动的内力,气机,能量,在头顶上方凝成一面白色气盾,试图硬扛下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黑色气机长矛重重插在白色气机之盾上,砰一声闷响,白色气机之盾上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巨大裂痕。以楚随心的双脚为圆心,一圈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去,第三进院子的正屋、厢房,都在冲击波中轰然倒塌下去。房倒屋塌,尘烟四起,简直比一些拆迁现场还要惨烈。 楚随心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从天而降的人,身披黑袍,粗糙的皮肤简直比他身上的黑袍还要黑。黑袍人身材高大,足有寻常人两个高,长着一双红色的眼睛,眼中放射出让人感觉到恐惧的红色光芒,更重要的是,楚随心感受到这个人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跪下!”手中握着黑色气机长矛的黑袍人厉声喝道。“只要你跪下,本尊可以让你得到好死!人这一生,最难得就是好死啊!” 仅仅是一息的时间,楚随心就被这股强大的气机压制得要跪了下去。楚随心苦苦支撑自己手中的气机之盾,不使自己跪下去。楚随心虽然呼吸困难,可仍就艰难出声道:“不跪!万乘之尊的天子我楚随心尚且不跪!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跪?况且我得不得好死,也不是你一个凡人能说了算的!我还说你不得好死呢!” 身材异常高大的黑袍人大声喝道:“本尊就是决定你命运的神!除了天下第一靳东陵之外,没有人能在本尊面前不跪!既然你不跪我?那你就去死好了!” 黑袍人面目狰狞,手上加力,气机黑矛上的黑色越发浓郁起来。楚随心感觉到自己头顶的压力越来越强,楚随心的双脚已经开始陷入地下,楚随心用双手死死托住白色气机之盾,苦苦支撑。 黑色长矛重压之下,白色气机之盾终于不堪重负,在咔咔的响声中,悄然碎裂,化为原始之气,四散在空气中。黑色长矛余势未衰,向楚随心当头扎了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楚随心被对方的气机完全压制,根本无法闪避,只能再用双手向上,顶住黑色气机长矛。黑袍人满脸狰狞笑意,冷冷道:“你找死!”在黑袍人眼中,楚随心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从黑色气机长矛上传导过来的强大气机,使得楚随心经脉中的气机发出一阵阵如同炒豆一样的爆裂之声。 随着头顶的压力越来越强,一滴滴黑血从楚随心嘴角慢慢滴落,再后来,楚随心的鼻子,眼角,耳朵,都有黑色血液慢慢涌出。重压之下,楚随心的意识已经近乎模糊,但他仍然死死撑着,用双手尽力托举住黑色气机长矛。楚随心体内气机连同丹田,都被对方的黑色气机像煮汤一样煮沸了起来。 黑袍人狞笑道:“你敢杀本尊的弟子,今天本尊就要你给他偿命!” 楚随心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的弟子是谁?” 黑袍人瞧了一眼倒在地上大戒和尚的尸体,眼中凶光毕露。 楚随心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徒弟是大戒和尚!” 黑袍人手上再度加力,恶狠狠道:“你知道本尊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少心思?你杀了他,本尊半生的心血都付之流水!” 楚随心被对方狂暴的气机压迫到近乎要昏迷了,楚随心心中非常明白,这个黑袍人已经是到了超一流顶峰的高手,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对手,自己真的无力与之抗衡。可是,对方一心要报杀徒之仇,一心要杀自己,自己没有任何退路啊! 生死存亡之际,楚随心猛地记起怀中那颗木灵珠。天生木灵之体的楚随心,在生死关头和木灵珠心意相通,就在他动念的一瞬间,他怀中的木灵珠在盒子中爆发出一阵耀眼光芒,一股极强的能量从珠子中疯狂灌入楚随心的四肢百骸,在他经脉之中开始疯狂流转。 楚随心顿时觉得丹田有了一股极强的力量疯狂向上,涌入自己的双臂,双手。楚随心大喝一声,用力蹬直双腿,募地直起腰来,他手臂上,气机磅礴涌出,把黑袍人手中的黑色气机长矛用力往上一推,将黑袍人顶得向半空中倒飞了出去。 黑袍人在半空中一个空翻,潇洒落在楚随心数丈开外。落地后的黑袍人,随手收了黑色气机长矛,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意,楚随心身上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实在太让他意外了。而且这股强大的力量并不是从外面来,而是从楚随心身上爆发出来的。 已经达到超一流顶峰境界的黑袍人明明感知到楚随心已经竭尽全力,甚至到了内力不济快要油尽灯枯的地步,他又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磅礴内力? 去年冬天,楚随心元神离体在摩天宫一战时,由于他以元神状态大开杀戒,因为杀戮过重,导致木灵珠上的气运和能量消耗殆尽。这一阵子虽然他不断用灵火曼陀罗修复自己元神的伤势,也不断加持木灵珠的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运,可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木灵珠中的气运与能量虽然有在恢复,却很缓慢。 今天木灵珠能在这关键时刻爆发出力量,助楚随心一臂之力,已经很不容易了。楚随心不敢再浪费木灵珠中的能量,他果断收了木灵珠中能量。 此时的楚随心通身是汗,一阵头晕目眩,几近虚脱。 身材高大的黑袍人骤然又感觉不到楚随心身上那股的磅礴内力了,他低下头看着楚随心,红红的眼珠里尽是疑惑不解。黑袍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身上的内力是怎么回事?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功法?还是你身上有什么灵物在起作用?” 楚随心缓过一口气,心头砰砰乱跳,楚随心仰起头,望向黑袍人,缓缓道:“本侯楚随心,从大越国来,本来到百鸟山庄是来见严庄主的,可是你的弟子大戒和尚背叛了严无忌,还想杀死本侯,那本侯自然要还手!人和人动手,难免伤亡,更何况本侯有仇必报,他要杀我,我便杀他,这有什么好说的?” 一向护短的黑袍人怒喝一声,“住口!他要杀你,便是你该死!他叛了严无忌,便是严无忌该死!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尊的弟子相提并论!” 楚随心见他不讲理,便冷笑一声道:“那你又是谁?口气这样大!” 足有两人高的黑袍人低头望着楚随心,笑容阴冷道:“桑兰托天塔,嬴龙牙!听说过吗?” 楚随心失笑道:“原来是你!我久闻桑兰有几尊大魔头,你是其中之一,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了。对了,你也是百鸟山庄的大供奉吗?” 黑袍嬴龙牙狠狠啐了一口,不屑道:“严无忌算是什么东西,本尊会给他做供奉?他也配?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什么侯爷、王爷、庄主,在本尊眼里都是一样的!本尊想拧下你们的脑袋,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这个江湖能人太少,能让我嬴龙牙放在眼里的,只有靳东陵一人而已!” 楚随心望着嬴龙牙骄傲自满的脸,冷笑道:“狂妄!你以为你是谁!天下之大,江湖之大,你以为你就是天下第二了?” 下一刻,黑影一闪,楚随心就被嬴龙牙打飞了出去,楚随心跌在瓦砾堆中,白衣上满是灰尘。楚随心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差点儿没被嬴龙牙打死。 嬴龙牙狞笑道:“打你够不够?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白乐天在这里,我照样打!呵呵……” 嬴龙牙回过头,一脸寂寞道:“偌大一个江湖,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大笑声:“嬴龙牙,你狂妄的有点儿没边了吧?你打嬴一个后生,算什么本事!还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你敢和我打吗?” 嬴龙牙回过头,一个老者带着一群武师走了过来,脚步缓慢,但坚定。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情敌 一位锦袍老者带着数十名灰衣武师走进已经完全房倒屋塌院子当中,锦袍老者满面红光,一看就是内力极为深厚之人。锦袍老者捋了一下胸前的白胡子,对嬴龙牙道:“嬴龙牙,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欺负一个后生,算什么本事?你想要找个对手打架的话,老夫乐意奉陪!” 嬴龙牙根本不把锦袍老者放在眼里,一脸傲然道:“秦白羽,你这老匹夫一向自以为了不起,你要是真有那么强的话,为什么躲在百鸟山庄十几年不敢到江湖上行走?什么狗屁的大狗奉,不过是一个尸位素餐的大饭桶罢了!你到江湖上去行走,只有当孙子的份!哼,打你这种人,简直脏了本尊的手!” 倒在瓦砾堆里的楚随心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道:原来这位锦袍白胡子的老者就是百鸟山庄三大供奉之首秦白羽! 秦白羽并不恼怒,呵呵笑道:“嬴龙牙,老夫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刷牙,口臭得很!等下让老夫陪你过过招,看你这几年功夫有无长进!要是你只是长了脾气,本事没长的话,老夫也不介意教导教导你如何做人!几年不见,你这是又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把自己变成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嬴龙牙大怒,喝道:“秦白羽,你这老匹夫实在无礼!”话音未落,一道残影在空中划过,身材高大无比的嬴龙牙就已经到了秦白羽的面前,极为野蛮的冲撞上来,挥拳打向秦白羽的面门。嬴龙牙这一拳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秦白羽身后的那些灰衣武师们,大半都只看到了嬴龙牙的虚影而已。 就在嬴龙牙出手的瞬间,秦白羽也动了。秦白羽的身形向后倒滑而出,潇洒至极,嬴龙牙一记重拳落了空。可气的是,秦白羽偏偏又不躲远,就在嬴龙牙的拳头势头已衰,离他的脸只有三寸距离时,秦白羽停了下来。 秦白羽呵呵笑道:“嬴龙牙,貌似你也没什么长进,这一拳力度不怎么样!像是没吃饱饭一样!老夫就说你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自己不行,调教出一个徒弟也不争气,让一个后生轻易就给宰了!唉,真是丢死个人!” 打人不打脸。秦白羽这夹枪带棒的话,让嬴龙牙非常受伤。他本就因痛失爱徒而心理失衡,秦白羽还这样说,他怎么能不怒?怒发冲冠的嬴龙牙大喝一声,整条右臂骤然变长,一记重拳再度打向秦白羽的脸。 秦白羽再向后倒滑,又一次躲开了嬴龙牙的拳头,他的脸仍是离嬴龙牙的拳头只有三寸距离。秦白羽仰天大笑道:“嬴龙牙,你这也能叫功夫?我看你是来这里打把式卖艺骗银子的吧!” 秦白羽从袖中摸出一块碎银子,一脸轻蔑的丢向嬴龙牙,嘴里还不忘了刺激嬴龙牙,“呶,这块银子是秦老爷赏你的!你这功夫还不够,还得练哪,年轻人!” “啪”一声响亮,秦白羽的右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大耳光,整张右脸都肿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来。 原来嬴龙牙取了个巧,他趁秦白羽放松警惕之际,再度把手臂向前伸展,尽力延长出去。电光火石间,嬴龙牙伸长的手臂在空中一个转弯,从秦白羽身后绕了过来,重重打在秦白羽脸上。一招得手,嬴龙牙放声大笑。 远远站在一旁观战的灰衣武师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这两个怪物啊,做事情简直如同小孩一样不可理喻。这架打得莫名其妙,如同儿戏。 秦白羽过于托大,这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丑,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秦白羽怒道:“好小子,老夫让着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徒弟是饭桶,你这个当师父的更是饭桶!全都是障眼法!”秦白羽猱身而上,竟是不用内力,仅凭拳招就来斗嬴龙牙。 嬴龙牙狂笑不止,现在的他足有两个人高,秦白羽若是不跳起来的话,根本就只能打到他的膝盖。 众灰衣武师见状,纷纷摇头,他们不知道大供奉在搞什么,他们此行明明是随着大供奉来擒住楚随心一伙的,怎么就转眼间就变成大供奉和嬴龙牙动手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四十年前,这两位曾是情敌,为了争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过。可惜两人福薄,闹到最后谁也没得到那名女子,反倒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从那之后,这两个人就结了仇,见了面就要发生龃龉。 可惜双方实力相差不多,约了几次架之后,也是打得互有胜负,谁也做不到实力碾压对手。从这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成了互相口头侮辱,只要这两个老怪物一见面,就要互喷一番,互相在言语上占便宜。 摔在瓦砾堆里的楚随心感觉到身上传来一种巨大的疼痛感,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断掉了一样疼痛,痛得他连呼吸都感觉困难。楚随心用手撑着身体,艰难从断壁残垣的瓦砾堆里坐了起来。仅仅坐起来耗费的力量就让楚随心头晕目眩,呼吸粗重,半晌动弹不得。 秦白羽和嬴龙牙两个人又斗了十余招,终于停下了手,他们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看对方不顺眼,见面了就要打架过过手瘾而已!嬴龙牙足有两个人的身高原来是用气机幻化出来的,此时他的幻化之身已经被秦白羽给破去,恢复了正常的身高。原来嬴龙牙的身高,不过中人而已。 现在紫霞别院本已房倒屋塌的第三进院子又被两人给再度摧毁了一遍,连跨院的屋子也跟着一起倒了霉,房倒屋塌,瓦砾里传出女子的呼救声。不过可惜得很,无论是秦白羽还是嬴龙牙,他们都对这呼救声置若罔闻。 秦白羽摆了摆手,笑嘻嘻对嬴龙牙道:“嬴龙牙,再打下去也是没意思!你打了老夫一耳光,老夫也戳破了你的幻身术,咱们就算扯平!大敌当前,今天老夫就先不和你打了!改天约个时间,老夫再陪你好好玩玩!免得你自以为就快要天下无敌了!” 嬴龙牙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理秦白羽。 秦白羽这才望向坐在瓦砾堆里的楚随心,秦白羽见楚随心一副摇摇欲裂的样子,不由向身后的灰衣武师们一挥手,大声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过去两个人,把楚侯爷扶起来!这一个个的,真没有眼力见儿!”他身后立刻有两名灰衣武师答应一声,走上前搀起了楚随心。 楚随心见了来搀扶他的两个武师,目光不由落在一个年轻胖武师身上,楚随心顿时说不出话来,原来那个年轻胖武师竟然是几天都没有消息的冷东海。面无表情的冷东海上前搀起楚随心时,悄悄挤了一下眼睛。楚随心会意,冷东海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于是他只装做不认识冷东海。 楚随心大声对秦白羽道:“秦大供奉,我们本是仇敌,你这是何意?” 秦白羽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条斯理道:“楚随爷,按理说你和你的手下杀了我们山庄这么多人,连大戒禅师也死在你手里,咱们本该不死不休!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我只怜惜你年轻轻的就有一身好功夫,才舍不得杀你!今天你已经是穷途末路,老夫却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活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冷东海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大供奉说得简直太对了!楚随心,你既然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为什么不降了我们?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秦白羽眉毛立起,“嗯?”了一声,回头甩了冷东海一记耳光,斥道:“你是什么东西,谁许你多嘴!” 冷东海立刻躬身,面不改色道:“大供奉英明神武,属下一向极为佩服大供奉的魄力,所以才忍不住插了句嘴!既然大供奉不喜欢属下多嘴,属下立刻就闭嘴!”说着话,冷东海左右开弓,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光。 秦白羽这才嗯了一声,似乎对冷东海的表现很是满意。秦白羽道:“好,难得你一片忠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冷东海一脸恭敬道:“小人姓水,名令海!” 秦白羽道:“好,水令海,从今天起,你就是上三班的执事!” 冷东海大喜,立刻躬身道:“是!属下谢过大供奉抬举!大供奉……” 秦白羽见他又要说些谄谀之词,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屑道:“行了,行了!把你那拍马屁的功夫收了吧!有那力气用到做事上面不好吗?” 冷东海向秦白羽躬身,朗声道:“是!谢大供奉指教!大供奉……”冷东海下意识又要拍马屁,却猛然想起秦白羽刚才说的话,于是只好把下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既然人家不喜欢这么赤裸裸的拍马,那咱们就闭嘴吧! 楚随心虽然不知道冷东海和潘碧池发生了什么事,但瞧冷东海这样子,应该是打入内部,做了百鸟山庄的护院武师。楚随心在危难之际忽然见了冷东海,心里不由一宽。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拉拢 秦白羽走向衣衫破碎的楚随心,双手负在身后,转着楚随心转了几圈,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就像打量猎物一样,直把楚随心看得心里发毛。楚随心在心中暗道:这老家伙怎么看起来不怀好意呢? 秦白羽转了几圈,这才停下脚步,嘿嘿笑道:“老夫久闻楚侯爷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侯爷年纪轻轻,却能出手杀了我们百鸟山庄的供奉大戒禅师,还能扛住大高手嬴龙牙的全力一击,实在难得啊!老夫像你这个年纪时,才刚刚开始练武,比你差得远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楚随心瞧了一眼秦白羽,没吭声,他不急着说话,他要看看这老家伙到底打什么算盘。 秦白羽见楚随心不吭声,又哈哈笑道:“看来侯爷虽然年轻,却很有定力嘛!好,那老夫就不兜圈子了!今天老夫前来,就是想邀请侯爷加入我们百鸟山庄!” 站在一旁的嬴龙牙很是疑惑,失声问道:“什么?你邀请他加入百鸟山庄?他和他手下的人杀了你们百鸟山庄这么多人,连你们大供奉之一的大戒都死在他手里了,你还邀请他加入百鸟山庄?你如何对你这些死去的兄弟交待!” 秦白羽指着地上大戒和尚的尸首,冷笑道:“不错,他的确是百鸟山庄的大供奉,但他更是你嬴龙牙的得意弟子!你真的以为老夫不知道他是潜入百鸟山庄的细作?就算今天楚侯爷不杀他,老夫早晚也要杀他!楚侯爷替我们除了这个祸害,老夫还要谢谢楚侯爷呢!” 楚随心苦笑道:“秦大供奉,本侯对于加入百鸟山庄没有什么兴趣!本侯有位新结识的朋友,姓孙,是你们百鸟山庄前庄主严无忌的朋友,他来给严老夫人拜寿,却没想到百鸟山庄发生了易主这样的大变故,所以他失陷在紫霞别院。本侯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把他带走。至于百鸟山庄发生的事情,我们并不想干涉。” 秦白羽冷笑道:“楚侯爷,你就不要天真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百鸟山庄的事情你撞上了,你觉得你还能够置身事外吗?百鸟山庄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封锁了庄子十余天,就是为了消息不扩散出去!现在你们意外闯进百鸟山庄,知道了你们不该知道的事情,你觉得你不加入我们的话,还能全身而退吗?” 嬴龙牙怒气冲冲,在一旁冲着秦白羽身后的众灰衣武师大声道: “你们都听到了?你们的大戒供奉死在楚随心手里,姓秦的不但不替大戒供奉报仇,反而污蔑他是潜入山庄的细作!他还想邀请杀人凶手楚随心加入百鸟山庄!简直是兔死狗烹,可悲,可叹啊!要是今天倒在地上的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呢?你们又如何看!这样的山庄,值得你们为它卖命吗?啊?” 众灰衣武师听了嬴龙牙的话,面面相觑,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秦白羽见人心浮动,不由大怒,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声斥道:“混账!此人是大戒的师父,而大戒这个贼子就是受他的指使,混入我们山庄,准备谋夺山庄产业的!这种人的话,你们也能信?” 冷东海在一旁呛啷一声拔出单刀,大声道:“这个嬴龙牙就是来挑拨离间的,大家可不能中了他的计!现在咱们山庄正是处在变故期,需要大家同心协力,精诚合作才能度过难关!既然咱们秦大供奉说大戒这秃驴有问题,那么大戒就是有问题!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咳咳,大供奉……” 秦白羽见冷东海向自己使眼色,便已经猜到他心中的想法,秦白羽冷笑一声,在袖子中摸出一件物事来,却是一封信笺。秦白羽一扬手,一封信笺如同钢镖一样打向冷东海,秦白羽一扬眉毛,冷声道:“你先看,看完再给他们传看!” 冷东海探手接过信笺,拆开信封,读了起来。他原是个乞丐,识字并不多。自从他跟随楚随心之后,楚随心便劝他多读书多识字,将来一定会有用。所以冷东海一有时间便恶补一番“三、百、千”,如今也能识文断字,阅读书信也不吃力了。 原来这封信竟然是大戒和尚写给嬴龙牙的,无非是介绍百鸟山庄目前的状况,说是有人夺了严无忌的庄主之位,山庄现在人心浮动。信中还告诉嬴龙牙耐心等待他的消息,说只要他近日能抓住机会,就会带人在山庄内部举事,到时飞鸽传书,恭迎师父来做庄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会落在秦白羽的手里。 冷东海把信大略看了一遍,随手递给身边一名灰衣武师,众灰衣武师聚在一处,传看那封大戒和尚的亲笔信。众灰衣武师看了,又交头接耳起来,原来秦大供奉并没有说谎,这大戒和尚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秦白羽冷笑道:“这封信是老夫从一只信鸽那里截获的!哼哼,老天有眼,不灭我百鸟山庄!若是这封信落在他嬴龙牙的手里,咱们百鸟山庄就危险了!” 嬴龙牙忽然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震动整座百鸟山庄。 秦白羽怒道:“嬴龙牙,你这阴险狡诈的匹夫,你有什么好笑的?” 嬴龙牙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白羽,书信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手中拿着一封不知道哪里来的信,便污蔑大戒,说他要背叛山庄!反正他已经死了,你怎么说怎么有理,死人也不会活过来和你争辩,对不对?哈哈哈哈哈……可怜我那徒弟,就不该替你们卖命!” 嬴龙牙忽然转过身,望向楚随心道:“楚随心,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嘴脸!本尊的徒弟为他们而死,死后却被他们扣了个反叛山庄的屎盆子!秦老鬼刚才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尊深以为然!你若不加入他们百鸟山庄,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依本尊看,你不如就从了他们吧!” 楚随心切了一声,不屑道:“嬴龙牙,你也不用激我!该不该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入百鸟山庄,本侯早就心中有数!说到底,他们这些人包括你,都不是好东西!严无忌对他们那样,他们还不是背叛了严无忌?哼,一个个都是背主求荣之辈!他们能出卖严无忌,难道就不能出卖本侯吗?” 嬴龙牙先是一愣,随即狂笑道:“好!好小子!难得你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觉悟!不过今天形势所迫,无论是凭你,还是凭我,想单打独斗闯出百鸟山庄,已经是不可能了!不如咱们合作,一起闯出去?” 楚随心心中有些奇怪,这嬴龙牙刚才不是很狂妄,大放厥辞,说是除了靳东陵之外,他谁都不服吗?怎么一转眼,就怂了呢? 嬴龙牙又道:“楚随心,虽然你杀了本尊的徒弟,可大敌当前,本尊就不和你计较了!你既然不肯加入百鸟山庄,我看你倒不如拜在本尊门下,今天咱们联手,闯出百鸟山庄,等将来有时间有机会,本尊再把武功绝学尽数传给你!本尊虽然没了大戒这个徒弟,可若是能有你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徒弟……嘿嘿……” 楚随心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你若说联手闯出百鸟山庄,这个可以考虑!你要是说收本侯为徒,这个就免了!” 两边都拉拢楚随心,这可是楚随心完全没想到的。 楚随心忽然又问道:“嬴龙牙,你状态有点儿不对啊!刚才你不是说除了靳东陵之外,你谁都不怕吗?怎么忽然又想和我联手,一起逃出百鸟山庄了?这恐怕有点儿不太正常吧!难道又有什么高手出现,让你感觉恐惧了?” 嬴龙牙脸上一红,硬着头皮道:“胡说!能打赢本尊的,这世上没有几人!如果只论单挑,一对一对上靳东陵的话,本尊也未必就弱于他!只是今天这百鸟山庄易主,是因为这里的坏人太多!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要是想凭各自的本事逃出生天的话,恐怕有些难哪!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你说呢?” 正在此时,忽然楚随心听到身后一阵响动,却是胡铮珠的声音,胡铮珠的声音有些激动道:“侯爷,我们把孙三公子救出来了!您猜猜,我们还救出了谁?” 楚随心回过头,却见胡铮珠和冷若霜、袁从信带着孙伯通、韩天雷,还有一个三十左右岁年纪的锦衣男子从后面走了过来。后面一个提着单刀的红衣男子摇摇晃晃跟了出来,红衣男子身上绣的鹰头上都是血迹。由此看来,这位红衣男子受了很重的伤。 那锦衣男子刚一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秦白羽等人脸色就是一变,众灰衣武师都骚动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楚随心就明白,这个锦衣男子一定就是百鸟山庄前庄主严无忌了。 楚随心呵呵笑道:“原来是严庄主本人被关押在紫霞别院,难怪紫霞别院这样戒备森严呢!这下好了,我们原是准备给老夫人拜寿,却没想到遇到这么一档子事,这可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出关 秦白羽先是见到严无忌,随后又见到受了重伤的四明狂刀郭保隆,一时间大感意外。楚随心能杀了大戒和尚,已经让秦白羽很震惊。现在他又见到楚随心的人打败了一流高手郭保隆,把严无忌从内院给救了出来。这还得了!秦白羽真对这一伙人刮目相看了,这是主仆都有实力啊!秦白羽更有兴趣收伏这些人了。 四明狂刀郭保隆强撑着重伤之躯,跌跌撞撞追了出来,他实在担心袁从信、冷若霜和胡铮珠会把严无忌给救走。等他一眼见到秦白羽已经带人挡住楚随心等人的去路时,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郭保隆精神一松懈,再也撑不住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嬴龙牙见到秦白羽脸上吃惊的表情,不由大声怪笑起来,嘲讽道:“某些人大言不惭,说什么:百鸟山庄,固若金汤!我呸!你们百鸟山庄的人有什么了不起,就连一个外来户楚随心你们都挡不住,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本尊了!啊哈哈哈哈哈……” 平地起了一股旋风,卷起地面许多尘土,飘飘摇摇到了秦白羽面前。秦白羽握紧拳头,默默放出气机,那股旋风到了他面前,骤然平息下去。秦白羽冷冷道:“是吗?那你可得多笑一会儿,免得一会儿再也笑不出来了!怎么笑不重要,谁笑得好,谁能笑到最后才重要!哼哼哼,就算他们救出严无忌又如何,他们出得了紫霞别院吗?出得了百鸟山庄吗?” 楚随心望着严无忌,心中百味杂陈。自己日思夜想的严无忌就在眼前,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是想着救出孙伯通,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连严无忌给一起救出来了。只可惜百鸟山庄这些叛徒们绝不会善罢干休,他今天想带着严无忌杀出重围,难啊。 秦白羽带着这伙人在前面挡住去路,双方交手已是必然。只要秦白羽一伙稍有不利,后面肯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马跟上来做为补充,在这种情况下想带严无忌走,哪有那么容易! 此行想来寻找严无忌帮忙的楚随心没想到百鸟山庄会易主,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也是头大如斗。如果找不到严无忌,哪里去找孔雀化尸丹的解药,如何解救大师伯?说来好笑,谁又能想到严无忌竟然被人给关在紫霞别院里! 楚随心本想着先救出孙伯通就撤走,回头再派人打探严无忌的消息,不想也真是好运气,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枕头,这下连四下奔波打探的工夫都省了! 秦白羽望着严无忌,微笑道:“严庄主,这一晃可是有些天不见了,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应该很滋润吧?老夫看你满面红光,想必是吃得好也睡得好!怎么,这是想通了,急着要出来帮助咱们新庄主炼制丹药了?不过就算你想追随新庄主,也不用这么急于一时嘛!啊,哈哈哈……” 严无忌见秦白羽出言调侃他,脸色自然不好看。严无忌也知道这人是这群叛贼的首脑,若不说服他,什么都没用。严无忌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秦白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到咱们百鸟山庄有十六年了吧?这十六年来,本庄主一向待你不薄,我对你委以重任,平时送你的金银美女就不说,连武功秘籍也是优先供给你。可你身为山庄的大供奉,在山庄遭逢变故的关键时刻,却临难变节,背主求荣,全然不顾本庄主昔日的信任!你伸手摸摸自己的良心,它不痛吗?” 秦白羽老着脸皮道:“严庄主,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些年你痴迷炼丹,治理山庄无方,更是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让她偷了汉子,才把咱们山庄害了!是你自己把山庄搞成这个样子,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我?” 众灰衣武师一起大笑起来,他们都知道堂堂百鸟山庄庄主严无忌的老婆偷了汉子,而且这个傻娘们儿还出卖了严无忌,把整座百鸟山庄都拱手献给了情夫。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去,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秦白羽痛心疾首道:“十六年前,我到了百鸟山庄。很快我就得到了你的信任,我一路升迁,从管事做了大供奉,我当然感谢你的知遇之恩!可是你也得承认,百鸟山庄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有一多半都是来自我的苦心经营!我苦心帮你经营山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我万万没想到,山庄会给你搞成今天这个不可收拾的样子!” 其实秦白羽心中很恼火,当他得知庄主夫人勾结外人,想要夺取山庄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联合大戒和尚反抗。可当他意外截获信鸽,得知大戒和尚是嬴龙牙派来的细作时,他心灰意冷,果断选择了投靠新庄主。当年大戒和尚能成为大供奉之一,正是严无忌力排众议的结果。 那位新庄主的实力太过强大,如果严无忌和大戒和尚联手,或许还有三分胜算,可大戒却是一个细作,注定不会和他一条心。如果关键时刻大戒在背后插他严无忌一刀的话,他承受不起这个损失,所以还不如投降新庄主,免生祸患。 所以那晚庄主夫人带着情夫前来劝降的时候,秦白羽只在心里略作挣扎就果断降了。秦白羽是个务实的人,他不是不想反抗,他实在没那个实力。如果反抗不成,他救不了严无忌,还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何苦来呢?两权相害取其轻也,他不能死,至少在那种情况下他不能死。 如果将来有一天严无忌真有实力反扑,他秦白羽再站出来振臂一呼,帮严无忌一把,也来得及。这些年,是他在经营百鸟山庄,山庄的多数弟兄还是要看他这位大供奉的脸色。可惜,现在形势所迫,秦白羽的心里话没有办法当众对严无忌和盘托出。 当然,如果严无忌没本事卷土重来的话,他秦白羽也不介意给新庄主做事。给谁效力还不是效力呢?如果新庄主有情有义的话,他也可以为新庄主效劳。如果新庄主不是那种他理想中的好主子,他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以他秦白羽的实力,到哪里不能混一碗饭吃?哪个王府侯府不欢迎他这样的大高手! 新任庄主和前庄主夫人郎春花都知道秦白羽在百鸟山庄的地位超然,二人为了稳定山庄的秩序,决定暂时先不动秦白羽,仍旧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担任大供奉,负责山庄的日常经营,以稳定人心。等到新庄主的人马逐渐接管山庄,完全控制山庄之后,再换掉秦白羽,也会免去很多麻烦。 秦白羽自然猜到那二人的心思,可是严庄主无能,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虽然双方各怀心腹事,可山庄的事情,秦白羽还得照常打理,至少表面上的和气是要维护的。 严无忌涨红了脸,刚要大声和秦白羽争辩,却忽然天崩地裂一声响亮,整座灵川山都摇晃起来。众人大惊失色,这是地震了?! 紧接着,半空中飞来一个魁梧的身影。这人的速度疾如飞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众人头顶,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人便已经左手抓住楚随心,右手抓住严无忌,向百鸟山庄的大殿方向狂掠而去。 空中只留下一个疾若狂风的身影和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你们若想要这两个人活命的话,就到大殿这里来!要是慢了的话,本庄主就拧下他们的脑袋!” 这人身法速度之快,就连精通摩天步的袁从信也望尘莫及!袁从信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他的轻功若想达到这人现在的速度,至少要在二十年之后,等他步入不惑之年时才能办到。袁从信一声哀叹,到了百鸟山庄之后,怎么会遇到如此多的高手? 冷若霜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娇叱一声,拔出飞鱼剑就狂追了下去,虽然她的轻功不如这人,越追越远,她却不敢放弃,她真怕追得慢了,这个人拧下楚随心的脑袋!袁从信和胡铮珠见状也急忙追了上去。胡铮珠一边狂追,一边咒骂。 韩天雷拉着孙伯通,大声道:“三少爷,咱们也得去!”他实在怕留在这里又给人擒住。 秦白羽惊叫道:“庄主出关了!” 傻愣在地上的众灰衣武师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飞来的人竟然是新任庄主。可笑,山庄的武师们都不认识这位新庄主,因为这位新庄主自从接管了百鸟山庄之后,一直都没有现身。都是由庄主夫人郎春花、大供奉秦白羽、大戒和尚和四明狂刀郭保隆等人负责管理百鸟山庄。 嬴龙牙见这位新任庄主实力极强,心中有了惧意,转身想走。 秦白羽冷笑道:“站住!” 嬴龙牙转过身,一脸轻蔑道:“怎么,本尊想走的话,凭你这老匹夫能留得住?” 秦白羽放声狂笑道:“你想走的话,老夫自然不拦你!只是老夫怕你走不上二里路,就倒毙在路边,成了一堆无人问津的白骨!老夫好心提醒你一声,莫怪言之不预!” 嬴龙牙皱眉道:“老匹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白羽冷笑道:“那你摸摸自己的左肋,看看痛不痛。哼!” 嬴龙牙半信半疑,下意识用手一摸左肋,立刻感觉一股疼痛之感袭来,嬴龙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嬴龙牙勃然大怒道:“老匹夫,你敢暗算我!”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禽兽不如的师父 嬴龙牙脸色铁青,他实在气得要死,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招。 秦白羽得意非常,大笑道:“姓嬴的,老夫早就告诉你,别笑得太早,看谁笑到最后了,你偏不信!你中了老夫的千秋散,没有解药的话,你活不了两天。今天你要走的话,老夫绝不拦你,不过是死是活都是你自己负责!哼,我看你是望乡台上打秋千,不知死活的鬼!” “对了,刚才你打老夫耳光的时候,老夫就给种了千秋散。中了千秋散之后,不止活不过两天,你的内力也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你最好别那么激动,不然一旦提起全部内力的话,你会发现自己体身经脉剧痛,内力消耗得比平时快几十倍!一旦内力耗尽,你会死得很惨!哈哈哈哈……” 秦白羽不再理会嬴龙牙,转回身对众灰衣武师大声道:“众位弟兄,庄主已经破关而出,如今还动手擒了楚随心和严无忌,今天注定有一场大戏要上演,众位可随老夫往主殿方向去看热闹!”秦白羽心头紧张,他原以为楚随心能有机会带着严无忌逃走,哪想到这位新庄主如同鹰拿燕雀一般,把两个人都给捉走了! 众灰衣武师齐声答应,随秦白羽直往百鸟山庄大殿方向狂掠而去,嬴龙牙气急败坏,在后面大声吼叫道:“秦白羽你这混账王八蛋!你给我站住!”嬴龙牙在后面狂追不舍,只是他听到秦白羽的话之后,心中有所畏惧,不再敢动用那么多内力,他还是怕死的。 依山而建,气势恢宏的百鸟山庄正殿,规模和普通王府的正殿类似。大殿上覆绿琉璃瓦,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气势恢宏。殿前有石栏杆环绕,再往前是一座可以容纳数千人的广场。在这灵川山上,这座正殿是最高大的建筑,就是在整个桑兰武林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世家的建筑规模可以和百鸟山庄相比。 如果严无忌不是国王的兄弟,他是绝没有资格得到国王的特许,建造这样一座规模宏大的宫殿。不过可惜的是,这座宫殿如今已经易主,成了别人的产业。正殿前巨大鸟笼里的几只灰色毛羽的巨大鹰隼,也都改了主人。 严无忌和楚随心被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一脸虬髯的老者扔在殿前地上,那老者转身,顺着汉白玉台阶缓缓登上月台。一个宫妆妖冶的女子正侍立在月台上,对老者满脸堆笑道:“恭贺庄主出关!从此庄主境界大涨,天下无敌!” 虬髯老者放声狂笑,搂过那妖冶女子的肩膀,一脸(淫)笑对那妖冶女子道:“美人,这几天辛苦你了!不急,等下老夫再犒劳你!”虬髯老者以睥睨天下的眼神望向阶下缓缓爬起来的楚随心和严无忌。 此时,冷若霜、胡铮珠、袁从信、孙伯通、韩天雷等人也先后赶到大殿前的广场,稍后便是秦白羽带着一众灰衣武师赶到,再后面是神色仓惶的嬴龙牙。等这些人全部赶到之后,数百名持刀持枪,盔甲鲜明的伏兵从四周涌出,将大小出口全部封锁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殿月台上,虬髯老者身后涌出数十名黑衣打手,排列两厢,一个个彪悍异常。 袁从信环视四周,见了这许多的伏兵,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伏兵和高手,简直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一般。今天别说带严无忌走,恐怕想一个人脱身都不容易!袁从信心中暗道:五师弟的功夫不比我差,可他在这虬髯老者面前都不堪一击,这可怎么办才好! 楚随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望向月台上一身白色锦衣的虬髯老者,缓缓道:“阁下就是百鸟山庄的新庄主?难怪严无忌斗不过你!阁下的功夫在武林中绝对可以跻身前十之列!本侯楚随心,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秦白羽身后,冷东海身旁,一名戴着斗笠面罩黑纱的灰衣武师看清楚月台上白衣虬髯老者的脸之后,忽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这是桑兰的夏天,又是在户外的阳光下,一个习武的人会抖成这样,显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心中极度害怕。 虬髯老者大笑道:“楚随心,如果知道老夫的名号就得死,你还想知道吗?” 虬髯老者忽然望向秦白羽身后的人丛,喝道:“贱人,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众人都不知道这虬髯老者在吼谁,一个个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只有冷东海身旁那名戴斗笠脸上罩着黑纱的灰衣武师抖得更厉害了,面纱下她俊俏的脸蛋苍白得厉害,她知道,今天她再也逃不掉了。无论是面前的冷东海,还是阶下的楚随心,没有人能保住她。她实在是怕得厉害,她挪不动腿。 “啊!”一声暴怒的狂吼过后,阶上的虬髯老者如同狂风一般掠向人群,从人丛中把戴着斗笠和面纱的灰衣武师揪了出来,转身掠回月台,其速度比旋风还要迅速。虬髯老者把那戴斗笠的灰衣武师脸上黑色面纱扯去,把她和楚随心严无忌一样,丢在阶下。 原来戴斗笠的武师竟是一名容颜俊俏的女子,楚随心当然认得她,她就是随冷东海同来百鸟山庄打探消息的潘碧池。 潘碧池跪伏在阶下,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哀声道:“师父,弟子有罪!求师父开恩!” 楚随心望向月台上的虬髯老者,脸色一变,沉声道:“你是刀尊凌必空?” “嚯哈哈哈哈……”身材魁梧的虬髯老者仰天狂笑,虽然他有些诧异楚随心能叫出他的名字,可是更多的却是得意。虬髯老者笑道:“没想到楚随心居然能叫出老夫的名号!不错,老夫正是凌必空!” 楚随心失笑道:“你堂堂刀尊,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正道巨擘,却贪图严无忌的产业,这岂不好笑?!本侯不知道你图什么,就凭你刀尊的名号,说它价值三个百鸟山庄也不为过吧!” 凌必空双臂抱在胸前,一双虎目瞪视楚随心,一脸傲慢道:“你个毛娃娃能懂得什么!银子这种东西,任谁都缺,产业这种东 (本章未完,请翻页) 西,多多益善!有美人把银子产业双手奉上,不拿才是傻子!” 楚随心冷笑道:“你既然敢夺他的产业,想必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你觉得这里的朝廷会放过你?” 凌必空不屑一顾笑道:“小子,你不要乱说话!告诉你,老夫我可是好人哪!老夫我行侠仗义,什么时候夺过别人的产业?严无忌自愿去出家修行,所以才献出百鸟山庄和他年轻貌美的夫人,老夫立志做一番大事,自然不能推辞这样的机会!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情我愿,干别人什么事情?” 凌必空不想再和楚随心废话,怒视潘碧池,骂道:“你这背叛师门,偷汉子私奔的贱人!要不是老夫得知消息后追到桑兰,你是不是要躲一辈子?那畜生躲在哪里?老夫怎么没看到他!” 潘碧池跪在地上,身上不停颤抖,头上冷汗直流。她硬着头皮回答道:“回师父的话,邬师兄已经被楚侯爷,不不不,被楚随心杀死了!” 凌必空一怔,皱了下眉头,望向楚随心,半信半疑道:“小子,真是你把邬有良给杀了?” 楚随心叹了口气道:“不错,邬有良的确是死在本侯的手里!杀他之前,本侯并不知道他是阁下的弟子!不过他的死是罪有应得,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凌必空冷笑道:“楚随心,你小子有什么资格杀他?不管怎么说,邬有良他也是老夫昔日的弟子,就算清理门户,也要老夫自己来做,你越俎代庖杀我弟子,实在是该死!老夫宰了你给他偿命!” 楚随心忽然觉得一阵怪风迎面刮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打飞了出去,楚随心摔在地上,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楚随心一咬牙,硬撑着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楚随心擦去嘴唇边的血迹。 潘碧池慌忙向凌必空叩头道:“师父,弟子自知有罪,任凭师父责罚,弟子不敢有任何怨言!可是楚侯爷是无辜的,楚随心是个好人,求求师父放过他!” 凌必空一扬手,啪一记劈空掌隔空抽在潘碧池的脸上,潘碧池被打得倒飞出去四五丈远,摔在地上。潘碧池嘴角流血也不敢擦,赶紧又爬起来重新跪好,面向凌必空叩头,众人相顾,脸上失色,这老匹夫的劈空掌竟然有如此威力! 凌必空怒道:“你竟然敢为他求情!看来,你不止偷了邬有良一个,你和他也有私情!” 潘碧池摇头道:“师父,弟子绝没有!楚侯爷是正人君子,没有碰弟子一个手指头!弟子是师父的,除了邬师哥之外,无人染指过弟子的身子!弟子情愿回到师父身边,只求师父放过楚侯爷!” 楚随心见潘碧池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不由怒道:“潘碧池,你给我站起来!这种禽兽不如的师父,你跪他做什么?这种禽兽不如的老匹夫,简直丢尽武林中人的脸面!”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最后一名义士 潘碧池抬起头望着暴怒的楚随心,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中满是恐惧。她曾追随凌必空练武多年,她比谁都清楚刀尊凌必空的可怕。尤其刚才凌必空破关而出之后,就在袁从信、胡铮珠等一众高手下的眼皮底下抓走了楚随心和严无忌,是何等的实力才能让众高手束手无策? 至于楚随心是什么实力,潘碧池很清楚,可楚随心在凌必空面前竟然毫无反抗之力!潘碧池本以为楚随心能是她的依靠,可是当凌必空提着楚随心,如提童稚一般狂飙而去,简直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潘碧池心中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 严无忌站在阶下,望着凌必空身边妖冶的女子,忍不住身体颤抖。严无忌的声音充满苦涩味道:“夫人,不,现在我应该叫你郎春花,或是凌夫人?从我们成亲,到现在已经十二年过去了。我对你无比信任,把山庄的一切都托付给你,可是我却没想到你会背叛我!你为什么背叛我?!” 严无忌望着凌必空的那张老脸,忽然情绪失控道:“你出身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世家,从你到了百鸟山庄之后,我百般宠爱你,给了你地位,给了你尊严,给了你荣耀!我给了你许许多多别人不能给你的东西!如果我是输给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我也认了!可是,就这么样一个老东西,他凭什么?” 郎春花故意偎在凌必空怀里,用手抚摸着凌必空的虬髯,眼睛看着严无忌,眉毛立起,一脸挑衅道:“人往高处走!他比你强,比你更男人,我当然要选他!当年他曾到我们郎家去做客,我听说他的名声,就悄悄躲在屏风后窥视他,只那一眼,我就决定,将来一定要嫁给他!” 郎春花把凌必空的胡子缠绕在自己手指上,眼神迷离道:“看,这是多么性感的胡子,多么伟岸的男人!他知道我寂寞,所以会抽时间来陪我,她对我知疼知热,宠我哄我爱我!我和他在一起,有无数的激情!哪里像你,每天沉迷在丹房之中,一心只想着炼丹,只想着长生不老!你给我的那些,我早就腻了,那些不是我想要的!呵呵,如果没有了在人间的无限快乐,长生不老又有何意义?” 凌必空低下头,看着郎春花的脸,用手捏了捏,忽然放声狂笑起来,嘲讽道:“严无忌,你听到了没有?你的女人眼里,老夫比你更有魅力!你的女人愿意追随我!哈哈哈哈……这种夺取别人妻子,夺取别人所爱的快乐,真的是太快乐了!看着昔日风光无限的你只能在我面前如此痛苦,此乐何极啊!” 郎春花仰着着凌必空的脸,一脸的轻嗔薄怒道:“坏人!现在还说人家是他的妻子,人家早已经是你的人!从心到身子都是你的人!哼,做他的妻子有什么稀罕的,嫁人就要嫁你这样的大英雄!就算只能跟你一年,也要比跟他一世更快乐!” 严无忌表情痛苦,伸出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发出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阵哀号,“啊——”。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女人竟然如此侮辱他,他的精神崩溃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可是十二年的夫妻啊!可现在连仇人都不如!这算什么? 秦白羽在一旁望着已经精神崩溃的严无忌,脸上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无奈。秦白羽不是不想帮严无忌的忙,他虽然不是那种义薄云天的人,可也并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可是,严无忌实在不争气啊!就算他想帮忙,又从何处下手呢? 人丛之中,忽然有一名灰衣武师疾如闪电一般跃了起来,一把长剑,直指凌必空和郎春花。 秦白羽在人群中看得清清楚楚,那名向凌必空出手的武师姓鲁,名恒达,是山庄中一名教头武师,是一位有着三流实力的高手。鲁恒达在山庄中一向沉默寡言,今天竟然做出这样让他吃惊的举动来。 凌必空一把推开郎春花,一记劈空掌将鲁恒达劈在阶下。鲁恒达的身躯如同风中残叶一样,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吐血不止。 凌必空暴怒,纵身跳下月台,落在鲁恒达的面前。凌必空弯下腰,捏住鲁恒达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凌必空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出手?你配吗?呵呵呵,你真是不知死活啊!如果你现在跪下向我磕头的话,我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 鲁恒达伤势极重,但仍是拼力在凌必空脸上吐了一口血痰。鲁恒达惨笑道:“我鲁恒达昔日在江湖上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之际才到了百鸟山庄!我受庄主大恩,却一直没机会报答!百鸟山庄不是没有视死如归的壮士,今天庄主在这里,我鲁恒达愿以一死以报庄主,死而无憾了!” 凌必空一把拧断鲁恒达的脖子,把鲁恒达的尸体丢到一旁,面目狰狞道:“既然你想死,那就如你所愿!”三流实力的鲁恒达,连凌必空一招也接不下来。 凌必空眼神凌厉,环视广场上的所有人,厉声道:“你们听着,如果百鸟山庄还有人不服,就像他一样站出来,我仍然给你们机会反抗!现在,仍然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愿意追随我的人,都跪下!想给严无忌撑腰的,就站出来,单挑或是群殴都任你们选!我接着就是!” 众人正在面面相觑,凌必空忽然回头望向月台之上,吩咐道:“把这个人厚葬了吧!能为旧主人出头的,也是条汉子!这大概是百鸟山庄最后一名义士了吧?啊?” 月台下,广场上,黑压压跪倒一片,除了楚随心、冷若霜、袁从信和严无忌等少数人之外,都跪了一地,很多人连头都不敢抬。 就连孙伯通手下的顶级打手韩天雷也膝盖一软,跪了下去。孙伯通气得踢了韩天雷一脚,气愤愤骂道:“废物!没用!膝盖软!” 凌必空的目光落在了孙伯通身上,“嗯?”了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声。孙伯通只觉得裤子里有些异常,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孙伯通不因不由跪在了地上,他吓尿了。 孙伯通略抬起头,和楚随心眼神对视,孙伯通结结巴巴道:“楚大哥,对不起!我,我……唉!我没用啊!我实在是怕死!”孙伯通抽了自己一记大耳光。 凌必空纵身,跃回到了月台之上,望向台下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厉声道:“还有谁不服的,站出来!” 楚随心从孙伯通身上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凌必空,看来你赢了,这里绝大数的人都跪了!” 凌必空眼中有杀气,望向楚随心,一字一顿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跪!” 楚随心叹了口气道:“别说是你,就是大越国皇帝陛下亲临,我楚随心也只弯弯腰,拱拱手。就像你说的,你不配!尤其像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不如那实打实的真小人呢!你连自己的女弟子都要下手,你简直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凌必空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我的家事,用不到你来管!你还是想一想,怎么样才能保住你的脑袋吧!我刚才在闭关的时候,看遍了百鸟山庄附近百余里内的所有人,哼,就你今天带来的这些人,都不堪一击!” 楚随心笑了笑,两手抄进破破烂烂的衣袖,忽然问道:“凌必空,你这几天闭关修炼武功?前些天的那场大雪,不会和你有关吧?” 凌必空放声大笑,一甩袖子,一脸傲然道:“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错,那场大雪正是我当时武功有所小成的时候!我试了一下,我所练成的《寂灭真经》武功可以和天地共鸣!我的武功不止能引发暴雪狂风!还可以引发天雷!哼,你不跪我?你凭什么和我斗!” 楚随心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和你斗,可是你拦在我的路上,我也没有办法啊!本侯一向就没有屈膝跪人的习惯,除了我老爹和我老娘,以及我师父师娘之外,我谁也不跪!别说你凌必空,就是天下第一的靳东陵来了,我也只和他称兄道弟!” 凌必空狞笑道:“等下我倒要看看你的腿有没有你的嘴硬!我打断你腿的时候,你别哭就好!” 楚随心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放心,我这人没有后悔的习惯,事情做都做了,是对也好,是错也罢,有什么好后悔的?再说你这种人,不值得让人后悔!对了,你要是死了,准备埋在哪里?是准备埋回你老家,还是丢在乱葬岗就可以?” 凌必空气极而笑道:“你想得倒挺美!凭你,想杀我?我刚才捉你来的时候,你连气机都放不出半点儿来,你还说什么大话!不是我笑话你们,现在我只要气机外放,你们在场所有的人,无论武境高低,谁能用出半点儿内力来,我凌必空跟他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大仇人 凌必空放出狠话之后,满脸杀意站在月台上,望向广场上的众人,一股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广场上没有人说话,无论是跪在地上不动的人,还是稀稀拉拉站在楚随心身边的人,每个人都不说话,大家都感觉到一种压力,那种言说不明的压力。 楚随心和袁从信、胡铮珠、冷若霜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每个人心中都不服,都想提起气机对抗凌必空,可最后每个人都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气机。跪在地上的秦白羽也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内力像被冻结了一样。秦白羽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升起,他没想到凌必空出关之后竟然会有如此强大。 跪在秦白羽身后的冷东海清晰感觉到身上气机流转不畅,心中暗道:“冷爷我处心积虑潜藏在灰衣武师中,本想着能有机会突袭这老家伙一下,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很难实现啊!刚才鲁恒达站出来这一击,没能杀成这老家伙,反而打草惊蛇了,这老家伙必然防备我们!唉,这鲁恒达想法是好的,可惜实力不济!” 冷东海又踌躇道:“这个潘碧池,见了凌必空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可见是对这老家伙有多深的心理阴影!如今没了她做助力,我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可我现在要是站出来,和这老家伙公然对抗,也没什么卵用!这老家伙可不是靠我一个人能战胜的,我再等等看。” 站在月台下的楚随心猜到冷东海的心思,他也没急着让冷东海站出来。冷东海武功虽强,可目前比起凌必空还是差得远了!尤其这老家伙的武境压制太厉害,众人的内力气机都半点儿也提不起来,难道就这样冲上去,跟这老家伙比剑法?那和找死何异?可要是让楚随心跪地求饶,他也不甘心。 楚随心瞧了瞧袁从信,师兄弟俩交换了一个眼神,楚随心瞬间读懂大师兄眼神中的意思:再等等,静观其变,先不急! 楚随心点点头,心中暗道:“急也没用啊!这老家伙现在简直强到变态的程度!《寂灭真经》上所载的武功如此之强,只可惜我典玄功的功夫没练到家,我也打不赢这老家伙,这可怎么办才好!” 凌必空一脸傲慢望向楚随心,手捻虬髯上的一根胡须,眉毛一挑,讽刺道:“楚大侯爷,这么多人就属你最刺头,你要不要给他们打个样,上来和我凌某人过过招?凌某想借楚侯爷的人头一用,从此告诉天下人,种士良都搞不定的人,我凌某人可以搞定!” 胡铮珠大怒,在袖中抽出七星短剑,就想冲上去动手。 楚随心一把拉住胡铮珠,淡然一笑道:“铮珠,不急!刀尊乃是谪仙楼英雄榜上四大异人之首,咱们打不赢这样的高手又不丢人!他激咱们,咱们可不能上当!” 凌必空抬了一下眼皮,冷笑道:“你这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也配得上让我激你?你小子废物的名号响彻天下,就算侥幸得了些功夫的皮毛又如何?你师父白乐天名号倒是很响,可惜也不放在我凌必空的眼里!哼,至于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对了,你拐走我的女弟子,该当何罪!” 楚随心放声大笑,声震整座灵川山,楚随心道:“我拐走你的女弟子?你女弟子年纪比我大得多,我今年刚满十八岁,我十年前有多大岁数?你这老匹夫说出这样的话不脸红?你为人之师,竟然对自己的女弟子下手,你简直禽兽不如!堂堂刀尊,声名赫赫,却从此沦为全武林的笑柄!” 凌必空脸色一变,在他如此强的武境压制之下,楚随心竟仍能用内力发笑?凌必空忽然狞笑道:“你就是一个死人,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将死在这里,又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再者,你说她是我的弟子,你有什么证据?你说我和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就凭你楚随心一张嘴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过想借机污蔑我,败坏我在武林中的名声!你其心可诛!哼!” 凌必空望向跪在阶前的潘碧池,冷冷道:“你说呢?” 潘碧池跪在地上,抖成一团,战战兢兢道:“师父是正人君子,从不曾……不,庄主是被人污蔑的,庄主是武林中有名的正道高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败坏庄主的名声!庄主功德巍巍,德被天下,天下人见了庄主的风采,无不心悦诚服!” 袁从信忍不住歪过头,狠狠向潘碧池啐了一口,袁从信眼中满是鄙夷之意,这娘们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谄媚的话都说得出口! 潘碧池垂下头,不敢看凌必空的眼睛,也不敢看袁从信和楚随心等人。她心中清楚得很,今天楚随心等人绝不会是凌必空的对手,她若是选择站在楚随心一边,那就和求死没有区别了。她若是想死,当年就不会和邬有良私奔,逃到桑兰来了。她又哪里能想到,逃到桑兰也还是没能躲开凌必空呢! 楚随心却没有袁从信那样愤恨,人在面临生死抉择时,想活下来无可厚非。就是他楚随心也不想死,但今天他必须要和凌必空有一战。他既不愿意与凌必空同流合污,又想从严无忌那里得到孔雀化尸丹的解药,这就注定他没的选。 严无忌望向月台上的凌必空,嗓子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终于明白郎春花为什么要选择跟随这个老家伙了。在一个能够不出手就可以压制他,压制到他连内力都提不起来的老家伙,是何等的恐怖!严无忌忽然觉得自己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膝盖发软,他也想跪下去。 可是当严无忌和月台上的郎春花眼神有了接触之后,严无忌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极强烈的愤恨之感,他失去的太多了!百鸟山庄没了不说,连女人也背叛了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头上顶着青青的大草原,活成了一个笑话!而就在不久之前,武林中很多人见了他还都是一脸谄媚的笑容。悲哀啊! 凌必空放下捻着胡子的手,甩了一下袖子,对严无忌冷笑道:“怎么,你还不服?” 严无忌仰头望着凌必空,笑容苦涩道:“就算不服又能如何呢?我武功远不如你,我的人都背叛了你,连百鸟山庄和女人都被你给抢走了!我被你软禁在紫霞别院,要不是楚侯爷到来,我连逃出来都不可能!不服?不服也是需要实力的,可我没有那个实力!” 凌必空一脸不屑,冷哼一声道:“严无忌,你知道你的女人为什么瞧不起你吗?你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你懦弱,你无用,你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还有谁能瞧得起你?” 严无忌垂下头,声音低沉道:“如果这一战的结果是必死,我又为何非要与你一战呢?之前我天真,以为自己可以卷土重来,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实力了,我不敢再奢望翻盘。如果苟延残喘,我至少还能活着,但是如果我输了,就连命都没有了!我已经没有了百鸟山庄,我不想再失去生命!” 凌必空仰天狂笑,震得百鸟山庄的大殿都摇晃起来,凌必空森然道:“有些事情你就算躲也没用的!我凌必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我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叫你为我炼丹,可你却坚持不肯为我炼丹。如果你失去利去价值,那我就只有杀了你一途可走!” 严无忌低眉顺眼道:“刀尊,我之前之所以不想替你炼丹,是怕我炼丹成功之后你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而杀掉我!可是现在我想通了,我若是能为你做事,你多半可能留我一命,毕竟你还是缺一个炼丹师的!既然能有活下来的机会,我为什么不活下来呢?” 凌必空斜着眼睛瞧了一眼严无忌,冷笑道:“算你识相!好,我马上就让人去准备炼丹所用的材料,我给你七天时间,七天时间内,你若是炼不出我想要的丹药来,我就咔嚓了你!” 严无忌慌忙举起右手,翻了一下手掌道:“刀尊!刀尊!想炼成化境丹不算难,但你至少给我十天时间才行,七天时间实在太少了!不过我还想提一个要求,只要刀尊肯答应我,我严无忌从此情愿为刀尊做牛做马!” 凌必空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什么要求,你说!” 严无忌一脸媚笑道:“刀尊,我有一个大仇人,请刀尊帮我杀了她!只要刀尊肯帮我的忙,严无忌绝不食言!” 凌必空笑道:“是什么人,会让你这样恨她?” 严无忌指着郎春花,冷笑道:“这个贱人背叛我,我只希望她死,只要刀尊答应杀了她,我严无忌立刻去炼丹,头都不回!”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跪下! 凌必空斜眼瞧了一下郎春花,面无表情。郎春花心头忽然一凛,她凭着女人独有的一种直觉,感受到凌必空对她的杀意。郎春花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立刻大声道:“好你个严无忌,你居然要挟到我夫君刀尊的头上了!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现在落魄得不如一条狗,你有向我夫君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下一瞬间,郎春花双脚离地,她被一股巨大而无形的力量掐着脖子,吊在半空中。郎春花双脚在空中乱蹬,她喘不过气,憋得一张俏脸通红。郎春花两只手抱住扼住她喉咙的无形气机,在空中拼命挣扎。凌必空面露狞笑,众人都清晰听到郎春花喉管碎裂的咔咔声。 凌必空冷笑道:“谁是你的夫君?!面前这个被你坑害,丢了百鸟山庄的人才是你的夫君!你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个不知羞耻,薄恩寡情的浪荡贱人!你能背叛严无忌,难道就不能背叛我吗?你夫君要杀你,这个要求非常合理,我又是个嫉恶如仇的善人,所以他这个要求必须得到满足!” 郎春花的尸体坠落在月台上,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死不瞑目。不远处,立刻有两名黑衣汉子跑了过来,把郎春花的尸体拖了下去,就如同拖一条死狗。 凌必空捋着自己的虬髯,面带微笑道:“我凌必空可是个嫉恶如仇的好人哪!” 严无忌见凌必空杀掉了郎春花,立刻朗声道:“多谢刀尊!既然刀尊替我除掉了这个贱人,我严无忌也是言而有信之人,我会尽力在十日内炼出刀尊所要的化境丹!”严无忌借凌必空之手除掉了郎春花,心中很是畅快,他没想到凌必空会对郎春花毫无情义,竟然会这样容易就杀掉了她。 凌必空望向严无忌,眼神冰冷。凌必空鼻子里哼了一声,声音不悦道:“怎么,他们都跪了,你不肯跪吗?” 严无忌一咬牙,双膝一弯,也跪了下去,严无忌以头顿地,沉声道:“从此严无忌愿意为刀尊效劳!任由刀尊驱使!” 凌必空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示意手下人把严无忌带下去。既然严无忌跪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在他眼中,只要能达成目标,舍去一个郎春花又算得了什么,漂亮女人哪里没有?何况她还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凌必空对郎春花只有利用,并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在他凌必空眼中,有什么人不可以利用? 况且如今百鸟山庄在手,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她的死活对凌必空都已经毫无意义。凌必空根本不担心百鸟山庄底下那帮人会因此兔死狐悲,从此和他凌必空怀揣二心。只要利益给够了,什么样的人收买不了? 对凌必空来讲,能得到严无忌炼制的化境丹才是最重要的,死个把人无关紧要。他并不担心严无忌不守信用,如果严无忌不守信用,那他就再杀掉严无忌好了。杀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人还是杀一百个人,在凌必空眼里并没有任何区别。他杀人如麻,还会在乎多杀一个人? 这些年,他以枭雄之姿,苦心经营摘刀山,在人前保持着正道巨擘的完美形象,名声,荣耀,威望,地位,金钱,所有正道魁首所能得到的东西,他一样都不缺少。如今,该得到的他已经得到了一大半,他只缺一样叫做权力的东西!如果能在现如今的基础上再得到权力这种东西,他的人生就完美了。 凌必空很清楚,如果他不去主动攫取权力,那么如果有一天朝中哪位有权势的人想要动一动他,或是想要动他的摘刀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世上再牛的门派在权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所以,他主动投靠了朝中那位最有权势的人,并且应那人的要求,来到桑兰做两件大事。 楚随心眼睁睁看着凌必空手下的人把严无忌带走,此时他才是最尴尬的人。他此行本是跟随孙伯通来到百鸟山庄求见严无忌,想求得解药的。却没想到孙伯通已经吓得跪地求饶,向凌必空表示臣服。现在连前庄主严无忌也对凌必空表示归顺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凌必空和楚随心的目光再次有了交集,两人眼中再一次没有任何意外的擦出火花。凌必空冷笑道:“楚随心,他们都跪了,你还不跪下?” 楚随心怒道:“大越天子我尚且不跪……”话音没落,楚随心已经被瞬间就到了他眼前的凌必空一记耳光打飞了出去。楚随心跌出去十余丈远,撞在一名中年灰衣武师身上。那中年灰衣武师倒霉至极,被楚随心撞飞了出去。骨断筋折的中年灰衣武师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两腿一蹬,凉凉了。 不等楚随心站起身,凌必空已经飘身形来到楚随心面前,右脚踏在楚随心的胸口,恨声道:“怎么,你还不服?好,你可以不服,我负责把你打服就是了!” 随后扑上来试图救出楚随心的胡铮珠、冷若霜和袁从信三人先后被凌必空出手打飞了出去。凌必空头也不回,低头望着倒在地上的楚随心,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毛娃娃也想挑衅我凌必空?真是自不量力!” 楚随心用两只手扳住凌必空的腿,拼了老命试图把凌必空的脚从自己胸前移开,可是楚随心半点儿内力也提不起,他尝试了半天,就如同蚍蜉撼大树一般,凌必空的腿仍是稳如泰山,纹丝不动,连象征性的晃都没有晃一下。 凌必空低下头,脸上笑意狰狞道:“怎么,你还想反抗不成?你们几个小家伙虽然在年轻人里还算不错,可是在我面前,就如同玩偶一样,只能任我摆布!楚随心,你要是能归顺了我,我可以不顾和种士良的交易,留你一条性命!现在不止是你,你这几个手下的命,也攥在我手里!” “哦,对了,你的两个女人长得可真不错!你说你,废物一个,带着这么绝色的女子行走在江湖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有能力保护她们吗?我真是难以想像,你怎么一路走到百鸟山庄还没被人干掉的!哦,对了,我听说你爹手下有两个死士一直追随你来到桑兰,怎么今天没见这二位兄弟的身影呢?你们少主有难,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楚随心仍试图把凌必空踏在自己胸口的右脚挪开,他提不起半点儿气机,只能用尽平生力气,他额头上豆大的黄色汗珠滚落下来。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仍是如同蜻蜓撼石柱一般,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凌必空低下头,望着不服气的楚随心,冷笑道:“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这样的力气,连棵草都拔不出来,对我这样的高手来讲,又有什么用?你不要惹恼了我,我直接送你归西!” 乒、乓、咣当,再度扑上来的胡铮珠、冷若霜和袁从信又被打飞了出去,三个人都摔在地上,忍不住吐血。 紧接着,又有三人来袭,分别是随后赶上来增援楚随心的牛太沉,云生尘和胭脂姑娘。可惜这三名高手当中,除了牛太沉勉强靠手中剑自保之外,云生尘和胭脂姑娘都被凌必空打飞了出去。不过凌必空也不得不把踏在楚随心胸前的脚移开。 凌必空抬起头,望向被他一掌击退却毫发无伤的牛太沉,眼中难掩惊讶之意。凌必空呵呵笑道:“年轻人,可以啊!能在我手底下走过这几招还能站在我面前的人,这个武林中可不多见!” 牛太沉伸手扯了扯身上的破衣服,看似漫不经心道:“你不过是井底之蛙,你没见过的东西可多了!”牛太沉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慌得一批。 楚随心曾夸过牛太沉,前三十招天下无敌。即便如此,凌必空也几乎空手夺了牛太沉手中的剑。要不是牛太沉仗着剑法精妙,连消带打的话,恐怕他也撑不过二十招就要跪了。 凌必空上下打量牛太沉,他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年轻人的剑法似乎与众不同啊!凌必空微笑道:“年轻人,剑法真不错!如果你肯投降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认你为义子,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百鸟山庄?” 楚随心忽然借着脱困之机跃起,一拳打在凌必空的后心。这一拳力道明显不足,显然没有杀伤力,受伤的楚随心纯属是为了捍卫自己身为男人的最后尊严。 这一拳,使楚随心被反弹出十余丈远,好巧不巧,楚随心撞在了跪在地上的冷东海身上。 冷东海大怒,起身一把揪住楚随心的衣领,斥道:“姓楚的,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和刀尊大人做对?刀尊大人给你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你却不知感激!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冷东海提着楚随心,把楚随心提到凌必空面前,厉声斥道:“楚随心,你还不快快跪下,向刀尊大人请罪?!” 下一刻,刀气漫空,冷东海出手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压制 这一刀来的实在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凌必空正在志得意满之际,他以武境上的绝对实力,压制了场中所有人的内力,气机,就连袁从信、胡铮珠和秦白羽、嬴龙牙等一流超一流高手也都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凌必空笃定无人可以反抗他。可就在这种绝对不可能的情况下,冷东海的屠鹿刀竟然带着狂暴刀气出了鞘。 若是遇到寻常高手,冷东海这一刀砍下去,真要把对方砍成一刀两断了!只可惜对面是凌必空。凌必空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双脚点地,向半空中倒飞而出,冷东海手中屠鹿刀几乎是贴着凌必空的脸划过。倒飞途中的凌必空不忘反击,他右掌横切,试图以掌力切下冷东海的左臂。 凌必空号称刀尊,在刀法一途上浸淫数十年,对于各家刀法都有相当深的研究,对于破解各路刀法更是有着极丰富的经验!可是凌必空仍被冷东海的刀法给惊艳到了。凌必空几乎脱口而出,赞道:“好刀法!” 能得到刀尊的称赞,冷东海刀法之精妙可想而知。 冷东海左掌快速拍出,他借着凌必空这一掌的雄浑力道向上又拔高了数尺,手中屠鹿刀再次狂舞出数朵刀花,劈面砍向凌必空。 阳光下,青色刀花绚丽已极,夺人双目,更夺人心魄。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像屠鹿刀这种短兵器,每次出招都必须近身搏命。迄今为止,凌必空是冷东海踏入江湖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大对手,可冷东海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他卯上了。今天他之所以出刀,就是想在这种艰难局面下救走楚随心,必要时,他甚至可以用他的命换回楚随心的命也在所不惜。 无论出于楚随心和他的友情,还是出于义气,亦或是出于忠诚,冷东海都不会退缩半步,他悍不畏死,他刀势如龙,气势如虹。 与此同时,凌必空再向后倒飘,左掌在大殿柱子上重重一拍,借势在半空中一个急转身,避开了冷东海狠辣而决绝的刀气。 还不等凌必空有喘息之机,凌厉至极的屠鹿刀气便割下了凌必空极为珍视的一部虬髯。一部胡须被凛冽的刀气卷了出去,瞬间搅碎,随风飘散。 凌必空大叫一声,人在半空中再次一个空翻,双脚在月台的汉白玉栏杆上重重一踏,人已经借力飞起,跃上了大殿的殿顶。凌必空惊骇不已,他刚才明明已经用气机和武境压制住了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敌是友。可是刚才冷东海把楚随心提过来,走到他身边时,他忽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炽热之感。 随后一股极为强大的神秘力量在瞬息之间就瓦解了数丈范围内他的武境压制。不但如此,这股极为强大的神秘力量还在瞬间反制了凌必空的气机。这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凌必空心中慌得不行。打不过还躲不过吗?凌必空决定暂避一下对方的攻势。敌情不明的情况下,避其锋芒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丢人。 可还不等凌必空站稳脚跟,冷东海早已如影随形而至,手中屠鹿刀重重挥出,又斩向凌必空的双腿。好一个凌必空,临危不乱,在殿顶飞檐翘脚处一个翻身,便已经跃到了大殿的正脊上。 广场上的人都看傻了,谁也没想到冷东海会在这个时候对凌必空出招,而且招招狠辣,刀刀致命。转瞬之间,冷东海就已经攻出了百余刀,这狂风暴雨一般的刀法,让凌必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当世又有几个人能把凌必空逼到这个份上? 站在月台上和月台下观战的凌必空手下几位高手见凌必空被冷东海逼得连连后退,都在心中暗暗疑惑,一名剑客皱眉道:“咱们刀尊的实力之强,世所罕见!这小子的武功虽高,可比起我们刀尊来,却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他凭什么把我们刀尊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这不正常啊!” 接连躲开冷东海数刀的凌必空长出了一口气,他感觉压制自己武境的那股神秘又霸道之气忽然消失不见了。没有了压制,他凌必空还用怕谁?凌必空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楚随心脸上,他已经确定,刚才那股压制他的强大武境气机,是从楚随心身上发出来的。 站在大殿屋脊上,心头震惊不已的凌必空大喝一声,扑向冷东海。凌必空曾有过这样的豪言壮语:“敢向刀尊出刀者,必将死于刀下!”所以,凌必空要优先干掉冷东海。在他眼中,冷东海敢向他出刀,冷东海就必须得死,这一切都是冷东海自找的。 一招便败。 砰一声闷响,冷东海被凌必空一记劈空掌打飞了出去,冷东海如同狂风中的枯叶,倒卷出去,摔落在灰衣武师丛中,砸死了两名倒霉的灰衣武师。冷东海在地上就势数个翻滚,试图卸去这股大力,却仍是被凌必空打得不轻。冷东海右手屠鹿刀拄在地面,单膝跪在地上,他嘴角流出鲜血,大口喘着粗气。 因为被不断追而暴怒不已的凌必空落到冷东海面前,凌必空冷冷道:“你找死?” 冷东海哈哈一笑道:“嗯,找到了,你就是一泡屎!” 凌必空当胸一脚,把冷东海踹飞了出去。凌必空狞笑道:“你再嚣张啊!你狐假虎威,还真把自己当成高手了?没有刚才楚随心的武境压制,你就是个屁!” 冷东海从地上迅速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冷东海用袖子擦去嘴边的血迹,笑嘻嘻道:“你对自己的认知十分准确,你就是个屁!一个屁不找屎能找什么呢?” 凌必空大怒,等他再抬脚时,冷东海早已经跃出去数丈远,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冷东海嬉皮笑脸道:“老家伙,有道是气大伤身后悔迟!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 “你的对手是我,你何必为难他?”说这话的人是楚随心。 听到这话的凌必空回过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却见楚随心站在不远处,一脸挑衅似的望着他。 凌必空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楚随心,怒道:“我倒是小瞧你了!不过我很奇怪,你这样一个没用的废物,哪里来的武境压制我?!”凌必空有些不得其解,楚随心的气机被他压制得死死的,哪有余力反抗?可是为什么刚才楚随心能释放出那样强大的武境来?难道是来源于什么宝物? 正如凌必空所料,刚才楚随心那股极为强大和不平凡的内力、气机,多半来自木灵珠。楚随心刚才也是无奈之举,他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等凌必空把他们一个个击败。形势所迫,楚随心只好给了冷东海一个眼神,示意自己掩护,让冷东海果断出手袭击凌必空。 可惜,兄弟二人的配合虽然不错,只是实力和运气都差了点,让凌必空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凌必空弃了冷东海,狂掠到楚随心面前,他既然猜到楚随心是被什么宝物支撑着,就忍不住想夺下那宝物,为自己所用。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宝物?凌必空很开心。 楚随心料到自己逃不掉,所以他根本就没退半点。 凌必空伸出手来,下颌冲楚随心一点,冷冷道:“你是乖乖自己交出来?还是等我抢?” 楚随心故意装做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懵懂表情,楚随心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无辜的望着凌必空。 凌必空气笑道:“你小子少装了!拿来!把刚才助你武境暴涨的宝物交出来!” 楚随心知道自己瞒不住他,可是却不想认账,只好哈哈笑道:“哎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啥!你自己武功没练到家,中途出现停滞状态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必空暴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拿来!”凌必空伸手来捉楚随心。 楚随心无奈,只好借助飘渺仙踪的步法,陪着凌必空在月台上蹿下跳,尽量多拖一会儿时间,只要凌必空擒不住他,就有转机。既然他对凌必空的武境气机压制能够成功一次,那么就能成功第二次。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再恢复一点儿内力,有机会再压制一下凌必空的武境。然后让自己身边亲人朋友们在自己武境压制到凌必空的同时,一起出手,结果凌必空的狗命。退一万步讲,就算运气不好,杀不死凌必空,也要打他个半死,让他短时间内无法再祸害别人。 楚随心边向后退,边笑呵呵道:“你这人疑神疑鬼的,这可不好!你这样大的人物,在武林中广有盛名,今天却在这里欺负我们这些小辈,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凌必空冷笑道:“小辈?丢人?刚才那气机压制可不是小辈能做出来的!我要是反应再慢一点儿,就得人头落地!你们可不是一般的对手!小子,我劝你不要耍滑头,乖乖认输比较好!”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哥哥我来了 百鸟山庄大殿前的广场上,树着一根三丈多高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一面青色,绣着金色凤凰的旗子。此时青色旗子正无力下垂,不声不响。猛然间,灵川山起风了。风声中,青色旗子立刻抖了起来,旗子在风中猎猎作响。风声中,广场人人心中都在琢磨场上的形势。 两边的人除了凌必空和楚随心、冷东海之外,都没有急着动手。百鸟山庄一边的人,是因为凌必空没有发声,所以他们都不敢出手。百鸟山庄的那些武师,打手和精锐健卒,都知道他们这位新庄主脾气不大好,要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多半会给新庄主打死。 听说前些天新庄主在闭关之前说了句,“等我闭关之后,就要天降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 然后身边有位侍女对身边同伴说了一句,“小翠,既然天要降下大雪,那咱们可得给庄主准备下棉衣,免得庄主他受冻!” 结果就因为这一句话,这位新庄主勃然大怒,随手一巴掌拍出,就给这位侍女给拍飞了出去,头都给拍碎了。 新庄主凌必空一掌拍死这名侍女,其余侍女吓得尖叫着跪倒一片,一个个瑟瑟发抖。凌必空这才对着死去侍女的尸体大怒道:“我既然可以让天降大雪,难道我会怕冷?!你是瞧不起我吗?” 而这位侍女其实原本是好心,想在新主子面前献媚,只是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所以在这样一位喜怒无常,不可以常理度之的新庄主身边,没事少说两句话,少做点儿事,并不是坏事,少说话可能就不会死的那么惨。毕竟说的错错的多。说错一句话就被拍死固然可怜,可要是做错了事就被满门抄斩岂不是更亏? 袁从信和冷若霜、胡铮珠等人见楚随心出手压制了凌必空的武境,都是心头一振。在这种情况下,武境压制大概是翻盘的唯一希望了。不然大家都被这老东西压制到喘不过气来,又怎么可能击败他?不凑够天时地利人和,人多半是没有办法越级解决更强大的对手。 嬴龙牙和秦白羽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对凌必空的忌惮。郎春花爱慕凌必空,甚至不惜背叛严无忌,把整座百鸟山庄都当作大礼送给了凌必空,最终却落了个无辜身死的下场,谁见了不寒心?这广场上,谁都可以杀郎春花,只有凌必空不应该。 况且他们两个人已经感受到了凌必空的实力,刚才的武境压制已经使二人心中戚戚然。就算二人不再敌对,一起联手,也未必能战胜凌必空。 嬴龙牙忽然有些心灰意冷,他原以为武境到了超一流的边缘,就可以傲视天下群雄。谁想到一趟百鸟山庄之行,竟让他两次翻车。先是中了秦白羽的阴招,中了奇毒,后又被凌必空武境压制,空有一身强悍本身却根本无从发挥,连气机都提不起来,也算是奇耻大辱了。 秦白羽一扬手,一颗药丸带着风声飞向嬴龙牙,秦白羽冷声道:“姓嬴的,解药给你!你最好不要在这里给我找麻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嬴龙牙一把抓过解药,也不犹豫,一言不发把解药丢进嘴里,吞了下去。嬴龙牙盘膝坐地,内力在经脉中循环往复,借助解药之力不停驱逐体内毒素。片刻后,嬴龙牙感觉有些腹痛,头上流出黑色的汗液,明显感觉身上舒服通泰了许多。 秦白羽笑问道:“你就不怕是毒药?” 嬴龙牙摇头道:“你这人虽然卑鄙无耻了些,却不屑于这样把我毒死!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先前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 秦白羽失笑道:“哈哈,没想到我的敌人竟然比我的一些朋友还要了解我!那要是一会儿有事的话,你介意不介意,我们一起?嗯?” 嬴龙牙冷笑道:“我又不蠢!我和你之间并不是非要决出个生死,而是有一股怨气要化解!如果有必要,咱们两个人一起也无不可!” 秦白羽默默点头,不再说话,他心里有个算盘。关于凌必空的。 冷东海伤势不轻,索性收了屠鹿刀,盘膝坐在地上。云生尘默默在一旁为冷东海疗伤,胭脂和牛太沉在一旁保护二人,生怕百鸟山庄这帮家伙对正在疗伤的二人下黑手。 凌必空见冷东海没被他打死,倒也吃了一惊,寻常一流以下高手给他的拳掌打中或是一脚踢中,基本都要去见阎王。显然这个用菜刀的小胖子本事并不寻常,至少他是先天或后天的钢筋铁骨,不如此如何能在自己如此一击之下保住小命? 不过凌必空的兴趣并不在冷东海身上,他更急于夺了楚随心身上的宝物,所以他对楚随心穷追不舍。 此时,楚随心已经纵身跃上大殿的殿顶,楚随心笑道:“凌必空,你这老匹夫!你夺人产业,夺人妻子,却又杀了那献出产业给你的女人,你如此薄情寡义,谁还敢再跟着你?喂,下面百鸟山庄的人,你们跟着这样一位恩义全无,喜怒无常的主子,就不怕他翻脸宰了你们吗?” 凌必空大怒,暴喝一声,纵身跃起,也掠上了殿顶。凌必空人还在半空中,便随手挥出一记劈空掌。一道黑色掌风犹如出水骄龙,带着暴烈风声呼啸撞向楚随心。 楚随心见凌必空的劈空掌力极强,自然不敢正面硬抗。他急忙双脚在殿脊上一点,跃起到半空中,随即纵起缥缈仙踪,轻巧掠向广场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凌必空的劈空掌力把大殿殿顶轰塌了一角,百鸟山庄众人望见这一幕,都不由瞠目结舌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新庄主显示自己的武力。这位新庄主只是随手一挥,殿顶的一角便应声崩塌,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会是何等惊人的效果! 凌必空见楚随心又落于广场中,又大喝一声,如影随形追来,他非要夺了楚随心身上的宝物不可。一个追一个赶,只在广场与大殿之间穿梭,而且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楚随心是因为轻功极佳,凌必空是因为内力和境界极强。很快,人们就只能看到两个人的残影在空中来来去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袁从信等人并不急于出手,刚才楚随心已经给了袁从信和冷若霜一个眼神,就是让他们等待,由楚随心负责消耗凌必空的内力。 凌必空在后边狂追楚随心,放声大笑道:“姓楚的小子,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想借机消耗我的内力?哼,我劝你省省这个心吧!到了我这个境界,自然就能与天地共鸣,天地间万物的灵气皆可为我所用!就算我一直追赶你,从今天追到明年这个时候,我身上的内力消耗也不会多于一成!” 一言既出,广场上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正在奔逃的楚随心听了也是心头大震,他不怀疑凌必空这话的真实性,本来达到极高武境的人就不可以用常理来推断。楚随心的师父白乐天早就说过,当一个人达到武道的至高境界,那就是天道。 而且无论是武道和魔道,当达到顶点的时候,对于普通武夫都是碾压式的存在。可是一个人想达到武道或魔道的顶点,又谈何容易! 此时楚随心武境被凌必空严重,压制,只能凭着缥缈仙踪狂奔,凌必空虽然身法不及楚随心,可是胜在内力强大,就算暂时追不上楚随心可也不会落后太远。而且凌必空内力雄厚,如果这样一直追下去,早晚会活捉内力不济的楚随心。 只是凌必空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没有对楚随心下死手,而且他也担心会把楚随心身上的宝物打坏。他想活捉楚随心,更想得到楚随心身上的宝物。 冷若霜和袁从信对视了一眼,师兄妹二人同时拔出飞鱼剑。既然这老家伙的内力近乎无穷无尽,楚随心靠奔逃也消耗不了他什么内力,那么再等下去也是毫无意义,还不如现在就动手!冷若霜愤怒道:“大师哥,我们上!” 袁从信点头道:“好!就算咱们没有内力,也要用剑法胜他!” 胡铮珠也在袖中抽出七星短剑,三人先后扑向凌必空。只是苦于无法提起内力,三个人也只能靠剑法胜人。四个人在广场与大殿之间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刚帮凌必空用菜刀“剃完胡子”的冷东海正坐在地上疗伤,暂时还不能出场,否则的话,他一定要提刀上前助战。 凌必空放声狂笑,这些没有内力的小辈仅凭手中剑就想胜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凌必空凭一双肉掌和四人撕打在一起。 楚随心四人虽然尽力搏杀,可是苦于内力气机被凌必空全盘压制,只能凭剑法苦苦支撑。一时之间,四人完全处于下风,根本就靠不近凌必空。只见凌必空大显威风,拳打楚随心,掌击胡铮珠,又随意两脚将袁从信和冷若霜踢飞了出去。凌必空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对什么人他都下得去手。 冷东海大怒,不顾身上伤势,强撑着站起身,就要提着屠鹿刀加入战团。胭脂姑娘急忙把他拉住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冷东海耳边响起:“哎呀,我说小冷啊,你这下可吃了大亏了吧?没事,不用怕,你江哥哥我来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众小斗刀尊 凌必空以武境压制住楚随心等人的内力气机,在举手抬足间便轻松打翻了四人,凌必空大笑不止,讥讽道:“怎么,你们想倚多为胜?好啊,我欢迎得很哪!像你们这样的饭桶,我一次可以打一百个!”看着这些年轻人有内力用不出来,凌必空实在是得意非常。 冷东海见状,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站起身就要冲上去,胭脂姑娘一把没拉住冷东海。冷东海大喝一声,提着屠鹿刀扑向凌必空。凌必空一脸轻蔑望着扑过来的冷东海,摇了摇头,似是自言自语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人啊,一个个太不知死活了!你们要是降了我,不就有好日子过了?” 好一个凌必空,不愧是用刀高手中的高手,抢先出手封住了冷东海的进攻路线,随手看似无理的几次弹指,把冷东海忙了个手忙脚乱。冷东海苦于提不起内力,只能连连后退,手中屠鹿刀不断劈砍凌必空的弹指,只砍的火星乱冒。说着话,凌必空又漫不经心一脚把冷东海给踹飞了出去。冷东海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百鸟山庄这边众人,面面相觑,秦白羽心中暗道:“凌必空的武功极高,这样打下去的话,楚随心他们恐怕要被打死!我本想看看双方实力再决定帮谁,可是大家武境都被凌必空压制,我帮楚随心无异于找死!反正凌必空也没喊我们出手,我还是在一旁再看看热闹吧!” 秦白羽打定了主意不急着出手。 就在冷东海摔在地上的瞬间,一个身穿破衣的瘦小身影如同流星一般,从大殿殿顶之上跃下,手中提一根打狗棍,直取背朝着他的凌必空。口中嚷道:“小冷吃亏了,看你江哥哥救你!” 凌必空正要走上前收拾冷东海,忽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随后脑后风声响起。凌必空心头一凛,倒也不敢托大,立刻横移出数尺,先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回头就是一指点了出去。回头的瞬间,凌必空发现偷袭他的小子竟然是个年轻乞丐,年纪和冷东海相仿。 年轻乞丐一击不中,也不恋战,直接掠到冷东海身边,一把就把冷东海从地上拎了起来,两人倒滑出十丈有余。年轻乞丐很谨慎,先带冷东海脱离了凌必空的直接攻击范围。年轻乞丐把冷东海丢在地上,任冷东海摔了个屁股墩,这才笑嘻嘻道:“我说小冷啊,今天哥哥我才来,就见到你当众出丑!” 冷东海坐在地上,见了这个小乞丐,又惊又喜道:“我去,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我说姓江的,你怎么来了?这下好了,咱们大家可以埋一起了!” 从殿顶跃下来的年轻乞丐正是江成约,江成约气的踢了一脚冷东海,骂道:“出息!你就不想着能打赢?长敌人的锐气,灭自己的威风!” 冷东海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打不过啊!咱们叫人家弄的,连内力都用不出来!小江啊,你这人心挺好,可是你下来顶个屁用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都打不过,你下来有什么用!” 江成约用打狗棍怼了一下冷东海,瞪眼道:“我说小冷啊,你有没有出息,有没有出息!啊?那时候咱们俩不是说了,看谁能争得丐帮未来的帮主,你得活着,才有机会和我争夺帮主之位啊!” 冷东海呵呵苦笑道:“小江啊,吹牛没用啊!先得能打赢这老家伙再说!再说我已经不是丐帮弟子,还争个屁的丐帮帮主,你愿意当你去当吧!只要你能得到那帮老家伙的认可,什么帮主不帮主的,根本不是问题。没有了你冷哥我这个竞争对手,你大有机会!” 凌必空见这两个人在那里侃大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由大怒道:“小要饭的,你是什么人?敢偷袭我?” 江成约把打狗棍抛在半空,伸手接住,哈哈笑道:“你不认识我?我老人家就是丐帮大长老的不成器弟子,江成约。我老人家在江湖上一向以行侠仗义的侠名著称,不过可惜一向本事低微,打别人打不过,可是一见你老货在这里欺负人,实在是看不过去,所以下来会一会你。” 凌必空笑道:“原来是丐帮的人,你们帮主在此,你不跪下磕头?” 凌必空回头道:“程无路,你门下弟子在这里胡闹,你不出来管一管?”凌必空话音刚落,大殿的门嘎吱吱打开,一个人手拄着打狗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正是丐帮帮主程无路。程无路一脸严肃,走到月台边上,望着广场上的江成约和冷东海,眼神严厉。 冷东海见了师父,真是又惊又喜又怕。喜的是在异国他乡见到师父,惊的是师父怎么会和这个刀尊在一起?怕的是今天师徒二人怕是要刀兵相向了。冷东海立刻抢上前,对程无路跪倒叩头道:“不肖弟子冷东海拜见师父!” 程无路摇了摇头,表情平淡道:“冷东海,你请起来吧!你已经被逐出丐帮,不是我的弟子了,不必拜我。当初咱们就说过,咱们江湖再见时,已无师徒之情!” 冷东海从地上站起身,表情伤感道:“是,弟子遵命!”冷东海知道师父很为难,当初不逐自己出师门的话,在种士良那里说不过去。丐帮数万弟子,不能因为自己受了影响。 江成约也向程无路行礼道:“弟子江成约,拜见帮主!” 程无路沉着脸望着江成约道:“江成约,你到百鸟山庄来做什么?刀尊也是你能挑衅的?” 江成约呵呵笑道:“帮主,那您老人家到百鸟山庄来做什么?刀尊什么的,我不认识,我只见他在这里欺负小冷。小冷虽然被逐出门派了,可他还是我江成约的朋友!有人在这里欺负我的朋友,我总不好袖手旁观吧?” 程无路手中打狗棍在月台上一顿,怒道:“因为冷东海结交楚随心,他早已经被逐出本派,和本派无关!本派三令五申,不得本派弟子再维护冷东海,你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道吗?等回去再让大长老责罚你!哼!” 大殿顶上,一个背着蛇形剑年轻漂亮的青衣姑娘和一个拄着拄着紫檀木的龙头拐杖,富家翁打扮的老者在向广场上张望。 背着蛇形剑的漂亮姑娘一脸担忧道:“师父,江师哥不听你的话,自己下去帮忙。这下丐帮帮主也出场了,可怎么办才好!” 富家翁打扮的老者正是邢天,邢天笑道:“程无路不来还不好看!我就不信他舍得他得意弟子冷东海死在这里!” 年轻漂亮姑娘正是赫兰玉青,只见她皱眉道:“师父,冷东海都被逐出丐帮了,早和丐帮没关系了,程无路怎么可能还会罩着他!这程无路和刀尊站在一处,恐怕冷东海和楚随心要有大-麻烦了!” 邢天一脸自信的笑道:“丫头,你要相信,程无路才舍不得对冷东海出手!他当初逐冷东海出丐帮已经是无奈之举,冷东海这样的弟子,有情有义,武功天赋又好,程无路要逼到什么程度才会对冷东海出手?这是在桑兰,不是大越,没有种士良的干扰,程无路不会杀冷东海的!” 赫兰玉青摇头道:“师父,程无路怕不会为了冷东海而得罪刀尊吧?得罪了刀尊对丐帮没有任何好处!冷东海只是一个弃子,已经弃了,他还会管他死活?这刀尊既然是种士良的人,恐怕不会放过冷东海的!” 邢天笑道:“孩子,要不咱们打赌?我赌一两银子,程无路舍不得杀冷东海!” 赫兰玉青失笑道:“你老人家那么有钱,就赌一两银子?未免小气了些!” 邢天大笑道:“孩子,我不能让自己的银子受气啊!说吧,你敢不敢赌?看看谁能赢!我要是赢了的话,你请我喝酒!怎么样?” 赫兰玉青笑道:“好好好,每次都是你老人家赢,每次都是我们请您喝酒!没意思,没意思!你总是凡猜必中,谁敢和你赌啊!” 邢天捋了一下胡子,笑容自信道:“那是!三百年来,谁能赌赢你师父?你师父我别的不行,就是赌运好啊!想当年……” 赫兰玉青慌忙打断邢天的话道:“师父,师父,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您可是提了不下三百遍了!您可是高手高高手,要不您下场去把刀尊打赢了吧?” 邢天咳了一下,皱眉道:“你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指点别人武功,指点别人打架都行,就是自己下场打架不行!有的人哪,他适合做师父,不适合做高手!” 赫兰玉青眉开眼笑起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只要激师父下场,师父就必然有一百种借口不下场,而且还会闭上嘴,不再提他那些当年勇。 邢天望向场中的刀尊凌必空,自言自语道:“这年月啊,像凌必空这样的人都能称王称霸了!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