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的正确操作》 第1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 李思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房间的陈设看起来都挺尊贵,想来原主所处的社会阶层应该还不错。 只是原主病的奄奄一息,刚才还咽了气,身边却没有一个丫鬟婆子伺候,所以她在这府中地位应该也并不怎么好。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李思才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这是一个古代世界,原主也叫做李思,是相府嫡长女,虽是嫡出,但过的却连庶出也不如。 她娘本是将军之女,嫁给李原时李原还不是相爷,而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五品。 李原对待原主母亲自然是万般宠爱,但后来将军出了事,说是被查出来通了敌,全门抄斩,只有已经嫁给了李原的原主母亲躲过一劫。 之后李原如有神助,一步步走到了相爷的位置。 自从将军全门被抄斩后,李原就冷落了原主母亲,之后更是妻妾成群。 之前他只是一个小官时,将军赏识他的才能把女儿嫁给了他,现在将军落败了,他高升了,他也怕有闲话传出,若不然早就休了原主母亲,抬他最宠爱的成姨娘当正妻了。 将军一家出事后,丈夫也变了嘴脸,往日对她的万般呵护,对膝下孩儿的无限宠爱都变成了白眼,原主母亲就一直郁郁。 之后原主三岁的小弟弟落水淹死后,原主母亲一病不起,没熬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一个没有了嫡母保护,被父亲厌烦嫌弃的六岁小女孩儿,在群狼环伺中学会了乖顺。 原主学会了乖顺,但人却不傻,她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争,静静的看着父亲的妻妾门为了一点宠爱和利益你争我夺,她只期待早早嫁人,早早脱离这个肮脏的泥沼去经营自己的家庭。 似乎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宁济伯爵府世子来相府向她提亲了。 她以为终于要开始迎接新的生活了,然而她只是从一个泥沼里跳到了另一个泥沼里而已。 郑榕求娶了她,却从不与她同房,她成了京城贵妇圈里的一个笑话。 她不解,直到有一次郑榕醉酒后抚着她的脸深情唤玉儿的时候,她才直到郑榕喜欢的是她的五妹李玉。 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郑榕娶她也都是她的五妹李玉的意思。 郑榕向李玉表白,李玉拒绝了他,可能出于愧疚,她把自己温柔贤惠的长姐推荐给了郑榕,郑榕对心爱之人的话无有不一,哪怕对方让他娶别人。 原主犹如被雷劈,同时也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你不喜欢别人,拒绝就是了,就算你心怀愧疚,却又凭什么拿别人做人情。 原主心灰意冷,对新生活的希望落空,不再想着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见原主每日精神不振,郑榕就说可能是原主想家了,劝她回家看看,他的温声细语让原主燃起了一点希望,也许郑榕娶她的原因有点让人恶心,但已经成婚了,以后的日子还是他们的,虽然做不到举案齐眉了,但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然而回到相府后,她才明白了郑榕为什么好心陪她回相府,郑榕的眼睛就没有从五妹李玉的身上移开过。 之后郑榕再怎么劝她回相府看看,她都坚定的不去,不过她是不去了,郑榕却自己去了,还把她的病情夸张一番,恳求了五妹来看她。 原主又一次成了京中笑柄。 体弱多病,看着不吭不响的,却是个能折腾的。这是京中人对她的评价。 原主终于支撑不住,吐血了,之后就缠绵病榻,终于在今天熬不住,魂归西天。 死前,她有恨,有不甘,她的一生就像一个笑话,如果真的有神明,她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愿脱离现在的生活。 脱离现在的生活啊? 在现代倒是很好操作,拿着户口本结婚证去离婚就行了,但放在对女人有着各种枷锁的古代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李思,原主的恶心都是郑榕造成的,郑榕死了不就行了。 “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啊?”系统小黄豆汗颜。 “直接让他去死倒是便宜他了,”李思坐起身倚在床头,感叹了下这具身体还真是沉重啊,就对小黄豆道,“当然要在他死前好好折磨他一番,才对得起原主吐的血了。” 小黄豆:“”主人您那嘴角的邪笑能不能收收,很像大反派的啊。 不过很快李思就收了唇角的那抹邪肆,因为院中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人过来了。 “五妹,这次你长姐真的病的很重,她说想见你,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郑榕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对他口中五妹的温柔,却唯独没有对病重原主的担忧。 “请了大夫了吗?”李玉的声音倒是带了些担忧,只是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就推开了门,正对上李思望过来的目光。 李思病容憔悴,半倚床头,望过来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五妹妹怎么来了?” 声音虚弱。 李玉望了旁边的郑榕一眼,也有些疑惑,“姐夫说长姐病的很重,怕熬不过今日,还说长姐想见我就赶紧把我叫来了。” 李思想了想,早上时原主又吐了血,人又晕了过去,应该是伺候她的小丫鬟见她又病重,赶紧去通报了郑榕。 原主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给她把脉,大夫说的话也断断续续听了一点,好像说她命不久矣,最多熬三天之类。 郑榕怕是觉得她死了跟李玉见面就不容易了,想充分利用她这最后的三天时间,巴巴跑去把李玉叫来了。 李思也疑惑的望向郑榕,“我的病一直是这个老样子,这两天是又重了点,却也没什么打紧,怎么会让夫君去叫五妹来呢?” 郑榕有点尴尬,只好给自己找借口,“你病的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喊着五妹,现在你清醒了,怕都忘了。” “哦,原来是这样。” 李思也没有反驳,郑榕刚松口气,以为蒙混过关了,就又听李思虚弱的道,“应是平日里听夫君念叨五妹念叨的多了,我也跟着念叨起来了,本没有让夫君去叫五妹的,真是劳烦五妹跑这一趟。” 被一个男子经常念叨,李玉脸上腾的烧红,同时还有怒色。 郑榕便慌忙解释,“我我我没有,都是你长姐说起你的时候我才说几句的,我” “长姐怎么谁的醋都吃,姐夫多说我几句不还是姐姐提我提的多了么。” 李玉打断郑榕的话,嗔怪李思乱吃醋,又道:“长姐这话以后可万不要再说了,要是让人听了去,还不得想歪吗。” 她这个长姐跟她的关系也就一般,以前都在相府时并不怎么一起玩,嫁了人了就忽然跟她关系好了,有事没事就让姐夫喊她过来相聚,说出去谁信呢,不过是郑榕拿着长姐当借口多跟她相处罢了。 这些李玉心里一清二楚,她也很享受这种被人喜欢到这种程度的优越感,所以每次郑榕喊她她都会过来。 在李思的病榻前被李思夫君深情的望着,她的那种优越感达到了极致。 只不过这次她是不想来的,以后也打算跟郑榕保持距离,因为过几天她就要和摄政王订婚了,她不想闹出点什么事被摄政王误会。 “既然长姐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李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走之前还要把她总是来伯爵府的脏水泼到李思身上,“怪不得姐夫不敢纳妾了,原是长姐这么爱吃醋,姐夫是这么喜爱长姐,长姐以后可别要说这样的话来伤姐夫的心了。” 话圆的再好,对上李思那轻含笑意的视线,李玉还是心生异样。 以前的长姐也是这么温柔,不与人争口舌之快,但以前的长姐都是低着头的,今日的长姐却与往日不太一样,同样温柔的面容上,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让她感觉到了攻击性。 不愿再多待,李玉很有礼仪的道了别就带着随身丫鬟离开,郑榕也忙在后面追了上去。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熬药回来的丫鬟双喜端着药进来,翠声道:“夫人,该吃药了。” 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被放到李思床头,双喜端起药碗递给李思,李思接过来,望着那碗漆黑的药,问了双喜一个问题。 “双喜,你为什么要害我?” 声音弱如蚊蝇,却让侍立一侧的双喜心里漏了一拍,双喜隐藏起惊慌,装傻道:“夫人,您说什么呢?我给您端的药是治您的病的,怎么是害您呢。” “治我的病?”李思把目光从药上移到双喜身上,黑润墨眸似深潭,“却为何要加入大补之物?” 李思与医药方面是了如指掌,虽然在自己原世界接触的西药更多一点,但经历了几个小世界,她对中药也研究了透彻,这碗药是用哪几种药煎的,她一闻已然一清二楚了。 原主身体病了一年多,早就内中亏空,若吃了这一碗药,怕就虚不受补,该活也活不成了。 第2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2 双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想起让她这样做的人又镇定下来,笑了一下说道:“夫人,大夫都说了不能给您大补,我又怎么会给您加大补之物呢,这一碗药我可是规规矩矩跟着大夫去抓的,又规规矩矩给您煎的。” “再说了,这一碗药乌漆嘛黑的,您怎么看出来的加了大补之物,莫不是” 双喜翻出一个轻蔑的白眼,声音小了点,“莫不是在老爷和七小姐那里受了气,就随便找借口在我这个丫鬟身上撒气。” 双喜是相府跟过来的陪嫁丫头,在相府时就白眼瞧着原主这位不受待见的嫡女,来了伯爵府后见原主也不招伯爵世子郑榕的待见,更是不拿原主当个主子,平日里说话也是如此不客气。 李思莞尔一笑,把药放回床头,一边扶着床头起身下床,一边说道:“是不是故意找你撒气,去瞧瞧药渣便知。” 双喜不以为意,拦在了李思身前,“夫人,世子交代了要好好服侍您的,您病体未愈,还是回床上躺着去吧。” 原主这具身体也还真的是亏空的不轻,就只是起个身下个床,李思就感觉力气都用完了。 于人体构造这一块,李思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用自己研究出的那套法门暗中调理了身体数据,她便抬眼看向双喜,暗眸深邃,微带冷色,“怎么,你拦着我,是怕了?” 本来双喜是不怕的,但对上李思冷冷的视线,还真是有点心虚了。 李思把身体数据调的稍微好点,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便越过双喜开门出去,还留下话,“厨房在哪里?过来带路。” 原主嫁入宁济伯爵府不久便缠绵病榻,每日除了向婆婆请安,几乎连自己的院子也不出,自然连厨房在哪里也不知道。 双喜面色变了变,不想跟上去带路,但又怕李思把事情闹大,只好跺了下脚急匆匆跟上了那道虚弱身影。 虽然李思似乎不依不饶,但双喜依然有恃无恐。 吩咐她给李思药中加东西的是世子,就算李思发现了什么,能把她怎么样,能把世子怎么样? 一路上,想通了这点的双喜几乎是昂着脖子,一幅看李思自打脸的神态。 因为自觉是世子吩咐她做的,双喜根本没想着去处理药渣,每日煎完药,药渣就被她顺手扔进了厨房的泔水桶里。 是以到了厨房后,李思也不难找,让人把那包药渣从泔水桶里捞出来打开后,一根手指长的根须就被她用烧火棍拨弄了出来。 厨房里的仆从婆子并没有被李思打发出去,还有路过的丫鬟小厮见有热闹可看,都围了过来,见李思去翻药渣,还翻出来了一截人参根须,都小声议论起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李思望了眼仍然不见惧色的双喜,勾唇微笑,“只是一截根须就有如此品相,想必整颗人参价值不菲吧?” 双喜还不知道李思此话的用意,便见李思面色冷了下来,虚弱却不乏威严的声音传来,“大夫说的明明白白,我的身体虚不受补,断不可服用大补之物,你却在我药里加入人参老须,意欲何为?” 此时的双喜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被李思一改往日温顺而变的严厉的样子整的有点心慌,但到底也没有多少紧张。 “夫人,奴婢煎药的时候没有加这根须的,这定然是有人陷害。” 话语轻飘飘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敷衍之词。 李思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道:“偷盗府中银两,又意欲害死主子,双喜,我赏你个乱棍打死不过分吧?” 议论声顿止,厨房里安静的掉跟针也能听的清楚。 宁济伯爵府的人只知道世子夫人不受世子待见,便少离院落,温顺孤僻,却不知处理起丫鬟如此果决手辣。 目光都聚集到双喜身上,内心也都大为感叹,他们当下人的,一年的月银加起来都买不起这根须上的一根毛,双喜能拿手指长的人参根须入药,肯定用的不是她自己的钱,也不知道双喜一个下人为什么要害死世子夫人? 李思点了个仆从去唤执刑的人来,双喜一看李思来真格的,连忙道:“我是夫人赏下来的,你敢打死我?” 双喜是李思的陪嫁丫鬟,她嘴里这个夫人也不是指伯爵府的谁,自然是指当朝宰相的夫人,李原后抬为平妻的成姨娘。 把宰相夫人搬出来,双喜的态度不可谓不嚣张,然而李思却轻声一笑。 “母亲把你安排在我身边,是让你来伺候我的,可不是让你来害我的,若是母亲知道了你不好好侍奉于我,却起这害人之心,你说母亲会饶了你吗?” 李思的话如一道冷风,吹的双喜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答案不用李思说她也知道,若真捅到了夫人那里,夫人怕为了不被脏水溅到,更为了表现出慈母面容,第一个就要打死她。 双喜被堵的说不出话,此时又见执刑的人拎着家法棍来了,心中顿起慌乱。 “你、你不能打杀了我,我没偷盗府中银两,那老参根须是世子给我的,这都是世子让我做的,你不能打杀了我!” 被拉着胳膊拖往厨房外的双喜挣扎着喊道。 人群满脸震惊,不、不能吧,世子虽然不喜欢这位夫人,但当初可也是世子去相府把人求娶来的,应该不会起害死夫人之心吧。 李思心中冷笑,她若严刑逼供双喜,就算双喜受不住供出了郑榕,也难免不落人口舌说是她屈打成招,但现下,她直接问罪双喜,把双喜逼到死角,为了保命,双喜主动供出郑榕,却又不一样了。 李思知双喜所说不假,却还表现出不相信双喜的狡辩,苍白面容上显出怒色,斥责道:“还胆敢诬陷世子,便是罪加一等,还不拖出去,打死后直接扔去乱葬岗。” 后面这句扔去乱葬岗直接刺激了双喜,被野狗分食的想象画面使得她脸显惊恐,挣扎的更加厉害,大叫大嚷,“我没有说谎,我敢和世子当面对质,你们去把世子叫来,我要与世子当面对质!” 第3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3 厨房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周围不少的丫鬟仆从,一个个的都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看这情况,难不成还真是世子指使的啊? 悠悠众口,李思望了眼议论声越来越大的下人们,便冷声道:“既然你不肯就罚,我便寻人找来世子,让你心服口服。” 李思差人去寻郑榕的档儿,厨房的热闹就传到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听后直接气的一拍桌子。 对于儿子想害死李思,老夫人是不信的,儿子虽然不喜那个病秧子,但也知道利害关系。 李思在相府再怎么不受宠,名义上却也是相府嫡长女,若害死李思,岂不是与相府交恶。他们老爷的伯爵封号只是个虚位,与握有实权的宰相相差甚远,儿子又怎么可能如此糊涂。 至于那丫鬟,自然是诬陷世子,而李思审问一个丫鬟就把府里闹得如此鸡飞狗跳,真是废物之至。 现下事情已经闹开,倒不好直接杖毙了那丫鬟了。 “梧桐,你去把世子找回来。” 虽然李思已经派人去找,怕儿子不会跟她的人回来,老夫人吩咐了身边的侍女,又对另一个道,“芭蕉,你扶我去厨房瞧瞧,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真不知道她这个主子是怎么当的。” 老夫人到了厨房时,双喜正在哭喊着要见世子,看热闹的下人们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还一个个聊的热闹,老夫人看了差点气个倒仰。 如此治家,他们伯爵府的闲话岂非要传的满京城都是! 赶紧着让人驱散了看热闹的下人,又将李思训斥一番。 双喜见是老夫人来了,还以为素来不喜李思的老夫人也会站在她这一边,当下喊的更大声了,老夫人便直接让人按着双喜打,直到双喜疼的没了哭喊的力气才作罢。 郑榕便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人醉醺醺的,站在那里东倒西歪,不扶着根本站不住。 老夫人本是气的不轻,儿子纨绔,整日里不是喝酒就是逗鸟,连个功名也考不来,不然他们伯爵府也不至于被其他门第看低了,但看到儿子那紧皱的眉宇和不痛快的表情,就又心疼的不行。 “世子,我这些日子来缠绵病榻,身子已然虚不受补,进不得大补之物,大夫也再三强调过,而双喜却在我的药中加入老参根须,岂非是要我性命。” 李思说一句话喘三口气,听的郑榕不耐烦,打了个嗝,酒气熏天。 李思掩了掩口鼻,继续慢悠悠的道:“我要打死双喜了事,但这恶仆却说在我药中加入老参根须全是世子授意与她。我虽不知哪里做的不对,不招世子待见,但我与世子总归也是夫妻,相信世子断不会如此对我,便望世子与双喜当面对质,好叫她死的心服口服。” 被打的浑浑噩噩的双喜听见世子几字,想来世子已被找来,便极力抬眼去找世子,口里呻吟,“世子,世子,您救救奴婢吧,您救救奴婢吧在夫人的药里加入老参是您让我这么做的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胆!世子岂是你一个贱婢能污蔑的。” 老夫人身边的侍女芭蕉上来就是一个巴掌,把要挣扎着起身去抓郑榕衣角的双喜打翻在地。 双喜本就被打的皮开肉绽,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惨嚎连连,听了她的鬼叫,郑榕就更加窝心。 他本去追李玉,但却被李玉绝情回复以后不要再去找她,想及此郑榕就心口疼痛,已有的七分醉意和不甘心,在看到李思闹出这档子事后直接彪满。 他甩手挥开扶着他的小厮,看向李思的目光阴鸷狠绝,他指着李思,恨不得李思现在就立毙当场。 “你怎么没死?你若死了,玉儿定然会来见你最后一面,我便可以多看玉儿一眼,多跟玉儿说一句话,也许、也许玉儿就会回心转意,不嫁那个狗屁摄政王了,你怎么不去死!” 郑榕越说越癫狂,充满了酒气的双眼因为溢出的眼泪而通红。 李思似乎被郑榕恨不得上前掐死她的模样吓傻了,不仅李思,连老夫人都愣了。 “世子此话、何意?” 李思病容憔悴,话落泪亦至,单薄身子摇摇欲坠,在极大震惊和伤心下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世子醉了,快扶世子去休息。” 老夫人连忙阻止郑榕继续说下去,命人把郑榕强行扶了离开。 其余暂且不说,竟然骂如今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为狗屁,他不想活了吗! 心爱之人即将要与他人定亲,自己设下的见面不仅没能将心爱之人挽回,反而更被厌烦,郑榕满心的不甘,骂几句还要被人拖走,哭喊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郑榕被带着离开,一路上哭喊不停,誓要嚷出心中不平不甘一样,吸引了不少下人的注意,好在他舌头大了,嚷的什么大家也都没听清楚。 然而厨房这边躲在暗处听热闹的却都清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世子为了多见妻妹一眼却要害死了妻子,这种八卦可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听的,何况,世子骂了摄政王,若是传到摄政王耳朵里,连他们这些下人也要跟着倒霉。 一个个吓的赶紧撤离现场,再不走要是被老夫人发现了,怕就要杖毙了他们以封口了。 老夫人直接命人杖毙了双喜,又让人扶李思回去休息,望着李思离开的方向,瞧着她弱不禁风的背影,老夫人目露狠光。 李思可真是个扫把星,嫁到他们家后抓不住儿子的心也就罢了,都一年了肚子还每个动静,整天的不离汤药,今日又折腾出这样的事,真真是还不如早日病死了好。 虽然在场的下人们都被老夫人严令封了口,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八卦还是传了出去。 老夫人听了后就害怕,她儿子肖想的那是谁,是宰相最疼爱的千金,更是如今摄政王的未婚妻。 宁济伯爵郑策在外听了一耳朵这件八卦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家后就请家法痛打了郑榕一顿。 “你自己不想活了一头撞死去,别连累这一大家子给你陪葬!” 郑策亲手执棍,一边打还一边狠狠的骂。 第4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4 郑榕痛嚎不断,然而他闹出如此祸端,老夫人也不敢求情。 狠狠打了郑榕后,郑策赶紧准备礼品歌女,赶去摄政王齐凌府上赔罪。 齐凌如今上三十年纪,是皇帝的小皇叔,当初先帝子嗣艰难,又贪恋丹药,留下一个五岁幼子便驾鹤西去。 彼时齐凌趁虚而入,勾结党羽,抗下元老大臣的反对压力,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 名为摄政王,实则批改奏折,国家大事小情全在他一人手中决断,皇帝之位已如虚设。 这几年小皇帝渐渐长大,齐凌专权夺位的心思便愈加明显。 齐凌当了十年的摄政王,朝廷之中早已几乎全是他的人,他与皇帝之位只差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得罪了他,便如得罪了皇帝一般,郑策岂能不怕。 是以到了尊王府后,郑策半点不敢怠慢,卑躬屈膝的就差跪下来舔齐凌的脚了。 齐凌虽已人到中年,但荣华和权势里浸泡出来的骄贵和沉稳却也让他足具魅力,低眉瞥了眼告罪不迭的郑策,齐凌浅啜了一口新茶,笑道:“宁济伯不必如此,不过是酒后戏言,不打紧。” 齐凌命人给郑策倒了茶,又一阵温言劝慰,此事便揭过了。 郑策战战兢兢离开后,齐凌身边的侍卫眉目冷厉,“王爷,宁济伯不过是个虚爵,他家那个只知道遛鸟逗狗的世子也敢骂您,要不要我暗中” 齐凌抬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表情慵懒,“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必去费心神,本王不追究他,也正好给那些疑虑本王过于手辣的大臣看看,本王也是有慈悲心的。” 现下小皇帝不老实,想夺回政权,有些老臣也觉他名不正言不顺且手腕过狠而暗中支持小皇帝。 能拉拢的他还是要尽量拉拢的,毕竟多拉拢一个,他登上宝座的阻力就少一分。 “那五小姐” “一江,你去微雨楼买几样凉品给玉儿送去,她夏季苦暑,又爱吃甜食,我见她身边的丫鬟也常去买,见了玉儿告诉她,本王事务繁忙走不开,过两天得空了便邀她同去游湖。” 说起未婚妻,齐凌的深黑眸色浅了几分,语气也柔和不少。 一江领命而去,见了李玉,送上了凉品,李玉却有些怅然,也有点不安,问道:“王爷怎么没来?” 郑榕闹出的事传出了不少闲话,她怕齐凌听了后与她生出嫌隙。 “王爷最近事务繁忙,抽不开身,王爷说,过几天得闲了就邀小姐同去游湖。” 一江与李玉说话时,偷眼看了眼她身后的丫鬟双燕,眼中情意飘散。 李玉心中惦念齐凌,没看到两人的眉目传情,听王爷过几天邀她游湖才松了口气,王爷事务繁忙还记着给她送东西,可见并没有因为郑榕的那些闲话而厌烦她,也是,王爷何等睿智,怎会乱听乱信郑榕那个纨绔的胡言乱语。 李玉放下了心,欢欢喜喜回了院里练琴。 她平日顽劣跳脱,不喜女红和琴棋书画,但齐凌素爱琴艺,李玉便为了齐凌风雅一回,踌躇满志的要在游湖时为齐凌抚琴一曲,让他大大惊讶一下。 李玉这边一片粉红泡泡,郑榕这里也不遑多让。 郑策从尊王府回来后,就让自家夫人给儿子张罗侍妾,郑策也不怕儿子累坏了,直叫夫人给他塞个十个八个的,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去妄想别的。 然而挑了一个又一个,郑榕没有一个看上的,因着老爹老娘不顾他的想法硬给他塞侍妾发了火,摔了好几个茶盏,但当他看到一个叫做惠娘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慧娘看。 她的眉眼跟李玉有一两分的相似,虽然别人没看出来,但对李玉朝思暮想的郑榕却是一下子就愣住了,当场就收了惠娘入房。 老夫人喜的不行,儿子对着那个病秧子每日蔫蔫的,少有的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喜爱,看来他们伯爵府要有后了。 然而牵着惠娘来到房间的郑榕,却没有老夫人预想的那样和惠娘红帐春宵,而是拉着惠娘玩起了cosplay。 给惠娘梳李玉常梳的发髻,让惠娘换上李玉爱穿的服饰,再让惠娘模仿李玉的一颦一笑,接着就是痴痴的望着她,向她诉说衷肠。 如此一夜,郑榕大感满足,而被拉着换发髻换衣服又被捧着脸说我爱你的折磨一宿,惠娘是满心吐槽。 她这是进了个什么人家啊,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 一宿没合眼,郑榕无所事事的睡觉去了,惠娘还得去向世子夫人和老夫人请安。 收拾妥当,被小丫鬟领着去请安,先去了老夫人处。 老夫人一看惠娘的两个黑眼圈,就抿唇一笑,心中宽慰,女人嘛,漂亮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家里有了,儿子也不会想着外面的了。 叫赏了只玉镯,老夫人又板了板脸,教育道:“为我家绵延子嗣是好的,但也别学那些个狐媚惑主的,不然带坏了世子,小心你的小命。” 被莫名其妙梳洗打扮了一夜的惠娘,一大早上又被恐吓,她委屈啊,但她也不敢反抗,谁让她把自己卖进了伯爵府呢,她的身契在人家手里,就相当于小命在人家手里。 规规矩矩道了声是,才被老夫人放出来。 应付完了老夫人,又得去应付她头上的正头娘子,惠娘心中那个苦啊,也不知道正头娘子那里还有什么下马威等着她。 看出了她的惴惴,被分给她的小丫鬟小云笑着安慰,“姨娘不必担心,咱们世子夫人常年卧病,不怎么理事的,定然不会为难了你,纵然为难了你,你回头在世子那里告上一状,世子也定会为你出头的。” 小云说的信誓旦旦,惠娘心里就打了鼓,她是为给哥哥凑要钱把自己卖了的,虽也是京城人,但也不过是个市井小民,大户人家里的是是非非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她便也不知道这伯爵府里,世子夫人是大大的不受宠。 跟着小云到了昭华院,惠娘见到了小云嘴里轻视的那个世子夫人。 确如小云所说,世子夫人病容憔悴,身形消瘦,但却不是形容枯槁不堪看的难看,而是烟眉笼忧,淡眸惹愁,弱柳扶风如月下幽兰,病弱之中亦不乏清雅,忧愁之外更多的是娴静。 惠娘看的呆了,这便是大户人家中的尊贵夫人,果与她们这些粗放之人不一样,就连生病也是如此好看,真真如月中仙子一般。 第5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5 小云也愣了愣,世子夫人平时都起不来床的,怎么今日还能坐起来了,而且虽是病中,但却比捧心西子还惹人怜。 虽然发愣,但好歹比惠娘见过世面,愣了一下回神后见惠娘还愣着,赶紧捣了捣惠娘,惠娘才惊回神,忙行了礼,问了安。 “既入了世子的房,便是一家子姐妹,不必行这些虚礼了,以后也免了请安吧,我也喜清净些。” 李思语气虚弱,容颜柔和,惠娘的好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进了伯爵府后,这是第一个对她有好脸色的人了,虽然郑榕也对她有好脸色,但那好脸色让她毛毛的,郑榕在她心里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同是伺候精神病患者的,惠娘竟然对眼前的病弱夫人产生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情感。 李思赏了支金钗,便让惠娘回去了。 “世子夫人病着,世子又这么喜欢姨娘,姨娘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回去的路上,小云已经开始奉承惠娘了。 虽然世子不喜夫人,但也一直未纳妾,如今看上了惠娘,还纳进了门,可见世子是很喜爱惠娘的。 虽然名分是个姨娘,但受宠啊,而且府中又只有她这一个姨娘,只要抓住了世子的心,以后还不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她被分来伺候惠娘,那以后的好日子也是不在话下啊。 惠娘却没有小云这么乐观。 回去后发现屋子里多了一柜子的衣服还有首饰,小云是喜的直在心里感谢她家祖宗终于保佑她一回了。 “姨娘,你看世子多疼爱你啊,这衣服料子可比世子夫人的都好啊,还有这首饰,金的玉的,哪一件不是珍贵之物啊。” 小云一会儿拽着衣服料子抚摸,一会儿又跑去梳妆台看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满脸的兴奋。 惠娘没有小云的兴奋,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个小小妾侍,何至于用这么好的东西? 什么一见钟情,她不过是个长的稍微周正点的,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怎么可能让一个见过不少美女的大户人家的公子一见钟情? 而且世子让人送过来的服饰都是一个风格,心细的惠娘发现每件衣服的袖口都绣着一朵海棠。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惠娘心中就毛毛的,她问小云,“小云,世子既然不喜夫人,怎么不多纳几房侍妾?” 小云脸上的兴奋僵了僵,随即放下珠宝首饰,来到惠娘身边悄声道:“既然姨娘入了咱们伯爵府的门,奴婢便也不瞒你了。” 小云把前两日府中因何打死了世子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世子又在府中说了什么醉话添油加醋的说给了惠娘听。 惠娘听的那个目瞪口呆。 她家虽然穷困,居与市井之间,见过最大的风浪也就是左邻居偷了右邻居的鸡两家隔着她家院墙对骂了一下午。 却不知被她们羡慕的这些高墙大院里,竟如此暗流涌动与龌龊。 “那、那世子夫人的病从头到尾都是世子加了料” 不等惠娘说完,小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姨娘,这些话可万万说不得,奴婢也是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才说了这些,老夫人是严令禁止传这些闲话的,您可千万别透漏了出去。” 惠娘连连点头,后背都冒了冷汗,世子能如此加害夫人,也能如此害她,她以后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既然世子如此钟爱与”惠娘没敢说出妻妹二字,顿了顿找了个措辞接着道,“钟爱与那位女子,一年多都不曾纳妾,却为何又纳我进门了?” 小云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世子怎么一下子就被惠娘迷住了,看了眼惠娘,觉得惠娘也没什么特别出色的。 莫名其妙的她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世子夫人的雅静病容,内心感慨,世子夫人那倾城容貌世子不爱,却宠惠娘,也不知是什么审美。 而惠娘却福至心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视线不由自主就落在了那一柜的衣服上。 难不成,是她与那位姑娘有相似之处,才让世子移不开眼? 回想昨晚的情景,惠娘就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推测没错了。 不过又转念想了想,惠娘就慢慢镇定了下来,还有些安心。 只是换换衣服发型而已,替身就替身,反正能给哥哥买了药,自己又不至于没有心里准备就失了身子,倒也是好事了。 之后几天,郑榕都留宿在惠娘房中,或教惠娘写字,或为美人画眉描粉。 惠娘哥哥虽然读书,但自己却从不识字,所以大字不识一个,学字时郑榕还真是找到了点跟李玉相处的感觉。 李玉虽然也读过几年私塾,但她爱玩不爱学,又身娇肉贵的,常用字虽认得差不多,但读起文章来还是磕磕绊绊,甚是可爱。 烛光朦胧,那一双眉眼更被他遐想的与李玉相似,郑榕便把怀中女子真的当成了心爱之人。 几次月影摇曳,红帐灯纱下,郑榕情浓不自已要与惠娘行云雨之事,都被惠娘巧妙躲开,为防郑榕把持不住,惠娘就拖着郑榕教她识字,每每郑榕都是困的不行,趴在书桌上睡着。 一连几天,郑榕的黑眼圈是越来越重了,这一日老夫人把惠娘叫去狠狠斥责了一番。 狐媚子,这是老夫人给惠娘新取的外号。 之后又把郑榕叫过去,语重心长的教训道:“明日摄政王订婚,到时你就顶着这两个黑眼圈去贺喜?我们家已是门楣不兴了,你如此不是更让别人瞧不起咱们?” 听到摄政王订婚,这几天郑榕焕发的容光暗了暗,老夫人见此就愈加恨铁不成钢,“李玉是宰相最疼爱的女儿,我们落寞门第本就高攀不上,加上她现在又要与摄政王定亲,你就更别想了。 明日去贺喜时记住你们彼此的身份,她既是宰相府嫡女、摄政王未婚妻,更是你的妻妹,若再闹出什么来,可不仅仅是不尊伦理纲常的笑话,还有可能是灭族之祸!” 上一次摄政王不计较,可不代表他每次都不计较。 郑榕心中不忿,摄政王都快能当玉儿的爹了,他才不信他们两个之间是真爱,不过是权势的结合,哼,摄政王真是不要脸。 郑榕不舍得骂李玉,就把火气都算在了齐凌身上,但上次着实被老爷子打的挺惨,嘴上到底是学乖了,只在心里骂骂,不敢再说出口了。 第6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6 第二天,风和日丽,喜鹊在枝头鸣唱,占了庆云街半条街的尊王府也传出了丝竹管弦的热闹。 京城人都知道李思是个病秧子,此番贺喜不来也没人说什么,但李思依然收拾了自己,跟着公婆丈夫来了。 不过她却不是来贺喜的。 三十六计中有一招叫做借刀杀人,李思杀郑榕要借的就是摄政王这把刀。 宴席设在花园,中间一条百合花带,男女分两边而坐。 “这花开的是真好啊。” “是啊,花好寓意更好,摄政王跟李大人家的五千金可真是天作之合啊。” 女席这边第一桌上是齐凌母亲、身为宰相夫人的成清韵及几个贵妇人,摄政王和宰相府的强强联合,那几个贵妇人正极尽巴结之能,眼里入了什么便夸什么,唯恐谁少说了一句。 这边热闹欢乐,和他们隔了好几个桌子的宁济伯爵夫人就有点难受了,她也想过去巴结,但就这么过去又怕太显眼,既唐突了那桌子上的贵人,又让别人说她的势力嘴脸。 人就是这样,既想要得利益,又想名声高洁。 纠结之中,眼神就瞥到了身边的儿媳妇,心中一喜,便正了正神色,说道:“你也是宰相府的,今日是你妹妹的喜日子,怎的也不见你过去道声贺?” 她心中是瞧不上李思的,说话的语气也满是对李思不会办事的鄙夷。 李思只得端了酒杯,起身去第一桌道贺。 “都是一家姐妹,怎的差别这么大,没规矩。” 宁济伯爵夫人朝李思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嘴里如此嘀咕,同桌的人听了都撇了撇嘴,其中一个还道:“这话怎么冒着一股酸气呢,想娶人家有规矩的,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啊。” 同桌的人都是差不多的背景,谁也不用怕谁,这话那妇人说的也不避讳,宁济伯爵夫人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又有人向她打听前些天郑榕的那些醉话是真是假,是否李思的病真是郑榕加料加出来的? 他们想问的其实是郑榕是否钟情于李玉,是否为了李玉而故意加害李思让其缠绵病榻,更进一步的话,郑榕跟李玉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郑榕单相思李玉,还是两人 但身在尊王府,她们可不敢吃人家未婚妻的瓜,只抓住了李思的病是否郑榕所为来问。 宁济伯爵夫人招架不住,推脱如厕才得以从难堪中脱身。 李思这边端着酒杯来了成清韵身边,盈盈拜道:“多日未见,母亲可还安好?” 成清韵正在跟一个贵妇人闲聊,听了这声便回头看了过来,见是前面那个夫人留下来的便宜嫡女,心中就生出了不屑,不过众人面前,她还是表现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是大姑娘啊,你身体病着,该多休息的,这几日天气热,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呀,免得被日头给晒了。” “是,五妹和摄政王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女儿给母亲和五妹妹道喜了。” 李思喝了杯里的酒,成清韵虽心中不喜这个长女,不过这句道喜的话她还是很受用的,高兴的陪了一杯。 “女儿的身体近来是好多了,以后还要多回去看望母亲和父亲,尽一尽做女儿的孝道。”李思道了喜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攀谈道,“入了夏,后院荷花池里的荷花该开了吧,小时就常和弟弟往那里跑,常常把一池荷花闹腾的折枝断叶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李思话语随意,似乎就是随便说说,成清韵却是有一瞬间的愣神,不知李思这话是何意,好在她反应快,笑道:“想家了就常回来看看。” 李思点头离去,成清韵好好的心情却被扰乱了。 弟弟?哪个弟弟? 宰相府中不算那个三岁就淹死了的,一共五位公子,没见李思带着哪个弟弟去过后院的荷花池玩耍啊,倒是那个淹死了的,一到夏季,前面那个夫人就常常带着他们去荷花池附近的凉亭消暑。 想及此,成清韵就微微惊诧,所以李思说的弟弟应该就是那个淹死了的了,可是,好好的怎么说起了他,还提起后院的荷花池,莫不是李思知道了什么? 李思没来道喜之前,天是明丽的,酒也是甘美的,而李思来道了声喜,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明丽的天便添了道阴云,酒也饮之无味了。 桌子上还是欢乐的互相吹捧,但和谐的表面下,各人早已思绪乱飞了,成清韵在思虑李思那句话的意思,其他人则是都在八卦,眼神还时不时暗戳戳的往李思那边瞧。 听说以前李思都是起不来床的,现下倒是能走能出来应酬了,看来她的病是被郑榕害的是真的了。 特别是齐凌母亲,看向成清韵的眼神都不如之前友善了。 李思的病是被郑榕害的这事是真的,那都传郑榕是为了多与李玉见面才这么做的这事八成也是真的了,既然都是真的,那郑榕和李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儿子想与宰相家联姻,她不反对,但她也不希望儿子娶一个名节不贞的女子。 李思一个道喜搅乱了一桌子人的喜庆氛围,自己回来倒是没事发生一样。 原主弟弟淹死在荷花池那年,她也才五岁,根本不记得什么,不过见识了家里的明争暗斗,原主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弟弟和母亲的死,但她也没查到什么,也就罢了。 李思就先试探试探,看看有没有鱼儿上钩。 第7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7 “皇帝驾到!” 喜庆的花园里响起一道高昂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十八岁的少年皇帝踏步而来,便都放下酒杯,起身下拜,唯有主位上的齐凌,还端端正正的坐着。 李思在看到少年皇帝时,事不关己的眸子亮了亮,这不是庄园里的那恶魔吗,他们两个的缘分还真是厚重啊,次次都能遇见。 不过,在愿望庄园里,恶魔靖就是实力的绝对强者,只论武力的话,李思也得退让几分,走到哪里他不是威风凛凛,不是被敬畏崇拜丝毫不敢侵犯的那个。 然而在这个小世界里,在眼前,这货居然是个被当众下了面子也只能隐忍的小可怜。 “呦,侄儿来啦,”齐凌面上热络,屁股却依然稳稳的坐着,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来人,快给我的好侄儿搬椅子。” 齐凌一口一个侄儿,与皇帝只论亲戚,不论君臣。 椅子很快搬来,然而却是放在了齐凌位置的下首,少年皇帝齐靖望了眼搬椅子的那人,是跟在齐凌身边的侍卫一江。 平日齐凌专权擅政,僭越与皇帝之上,也只是在朝堂皇宫之中,而现在,京城半个朝堂的官眷都在场,齐凌如此做法,无疑是在宣告天下,皇帝也得向他俯首称臣。 逐渐正午的阳光愈加热烈,照射下来,直让人脑门发汗,纵然冒了汗,旁观的列位大人及女眷们也不敢抬手擦汗,小心的觑着皇帝的脸色。 丝竹舞乐之声犹在耳畔,烘托出一片和谐欢乐的场景,然而这欢乐的表象下,却凝出了异样氛围。 小皇帝会乖乖坐下去吗?如果坐了,不是表示他向摄政王屈服了吗,如果不坐,摄政王会善罢甘休吗? 山雨欲来,有的人内心忐忑,而有的人却勇站楼头,用轻蔑的眼神等待少年皇帝的抉择,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居高临下态度,这些人就是彻彻底底的摄政王党派,巴不得少年皇帝行差踏错,好让摄政王的夺位师出有名。 “恶魔竟然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一只蜜蜂大小,蜜蜂颜色形状的系统小黄豆从李思发间探出,掐着腰发出无情嘲笑,有句话说的好啊,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哇,想当初恶魔靖跟它争主人的宠,弱小可怜的它被这货揉圆捏扁,这些仇它可是还记着呢。 “别太得意了,他可是能听见你的声音的。” 李思警告小黄豆,两人是灵魂绑定,交流也是通过灵魂,旁边的人是听不到的,对于现场来说,两人的交流相当于画外音。 但却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恶魔靖的分身了。 之前一个小世界里小黄豆受伤,不小心沾了恶魔靖分身的能量,才显露了实体,除了李思别人也能看见它了,不过对话别人还是听不见的,许是沾了恶魔靖能量的缘故,小黄豆的声音除了李思,恶魔靖分身也能听到了。 小黄豆不以为意,“主人放心,离着这么远呢,他肯定听不到。” 如它所说,距离太远,齐靖还真的没有听到,不过他也没让小黄豆得意太久。 自小在齐凌的打压下长大,齐靖的隐忍能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似没有发现齐凌的用心一样,脸色无异的过来道贺。 “恭喜皇叔再遇良人。” 一个再字让齐凌和一旁的李原眸底都晦涩一瞬,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僵了一僵,齐靖却无所觉一般,朝后面跟随的小太监挥了挥手,那小太监便捧着一幅图走上前来。 “皇叔也知道,朕那里没什么好东西,这副秦岳城的紫薇园宴饮图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还望皇叔不要嫌弃啊。” 齐靖凤目含笑,白齿青眉,韶颜未脱少年稚气,举止却沉稳内敛,虽然时时表演,无意间射出的鹰隼目光足可看出其也是不容小觑之辈。 小太监很有眼力劲儿的将画卷当众展开,齐靖便借着邀大家同赏秦岳城的真迹而不接齐凌搬椅子这招。 秦岳城是名留史册的宫廷画师,其笔下宫廷饮宴之类的画无人能出其右,这副紫薇园宴饮图便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幅。 这幅图的影响力之大之深,甚至是作为秦岳城的代表作流传下来,除了秦岳城精妙的画技之外,更重要的是这幅图所见证的历史一幕。 秦岳城所在的那个朝代,同样是皇帝早亡,不同的是皇帝死前托孤与其弟,待小皇帝长大,朝臣都以为其弟不会还政,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会拱手让出? 然而其弟却丝毫不贪恋权势,在小皇帝成人那天,就在宴饮中还政与君,自称功成身退。 所有朝臣都被其无私的忠心感动,小皇帝也对其封妻荫子,感念其十几年的兢兢业业及悉心教养。 此时,欣赏画的大人们都知道这个典故,便只一味的夸赞秦岳城的画技,对这个典故却一点也不敢谈论。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他们又岂能不明白小皇帝送摄政王这副画的意思,但谁敢接小皇帝这个话茬呢,让权势熏天的摄政王还政,活的不耐烦了吧。 齐凌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他在试探这个小侄儿,小侄儿也在试探他啊。 试探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之前他在皇帝面前说了句他定亲时让小皇帝来一趟给他撑撑场面。 他已经是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摄政王了,他的场面岂会需要小皇帝来撑,不过是让小皇帝在他面前伏底做小而已。 他这个侄儿还真是不愿吃一点亏,人是来了,却给他带来了这么一幅深意满满的图。 第8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8 “秦岳城的真迹价值千金,侄儿还说你没好东西?”齐凌指着宴饮图上手抱琵琶的宫女,说道,“只是画中还政与君的典故虽好,然而舞乐落俗,配不上如此名垂千古的场景,就像今天这些歌舞一样,本王都觉得浪费了这样的好日子,侄儿素来把萧玩琴,不若弹奏一曲,也好给大家助助兴啊。” 这话可谓是大不敬了,若是皇权没有旁落,敢让一国之君给大臣弹琴助兴,不给灭九族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但现场却没有一人敢斥责摄政王大胆。 甚至还有人起哄,站出来道:“是啊,皇帝每天不思朝政,逗猫遛狗,倒是弹的一手好琴,今天能在摄政王的定亲宴上弹奏一曲,也算没有白学呀。” 捧画的小太监听的额爆青筋,这些话什么意思?说皇帝德不配位吗?还说皇帝不思朝政,他摄政王倒是还政啊,还有,什么叫给他摄政王弹琴就算没有白学啊,他一个臣子哪里来的那么大脸面让皇帝弹琴给他助兴! 正要发飙,却对上皇帝安抚的目光,知道他们现在还不宜和摄政王起冲突,一腔热血又给憋回心头,憋的他眼眶通红。 齐靖看了眼那个起哄的,唇角勾笑,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行,不就是弹琴吗,他从小到大,什么屈辱没有受过,比起小时候大冬天被泡在水里无人敢救差点淹死,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长这么大,其他的没学会,唯有韬光养晦是精通。 今日齐凌敢让他弹琴,他日他就会一一剁了齐凌的每一根手指。 然而就在此时,安静到落针可闻的人群中,忽然一人大喝了一声。 齐刷刷几十双眼睛都聚集到声音的来源,郑榕的身上。 神仙打架的场面,没有丝毫话语权可言的郑榕本是鹌鹑一样的缩着,却不知什么东西忽然叮了他一口,竟然比针刺还疼,一时叫出了声。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成了全场焦点。 他的手还捂着后脖子被叮到的地方,抬眸对上几十双疑惑的目光,不由迷茫的愣了愣,半天才弱弱道:“有、有虫子。” 想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纨绔也不敢和摄政王对着干,众人便都不屑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然而此时却有一个歌女抱着琴走上来,俯身拜道:“奴婢不才,自小苦修琴艺,不敢说登峰造极,也算得精通了,愿献上一曲为众位贵人助兴。” 齐凌眉峰冷了冷,一个小小歌女也敢替皇帝出头,违逆他的意思。 刚才那个起哄齐靖弹琴的,叫做刘勤,很有狗腿子潜质,瞥眼一瞧齐凌的冷脸,不等齐凌说什么,就先斥责那歌女。 “你一个贱籍女子,也敢来摄政王面前献丑,只怕污了摄政王的耳朵,滚下去!” 然而惊变就在这一霎之间,歌女忽然扔了怀中的琴,手执寒光就朝齐靖的方向刺去。 惊变忽起,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这里行刺,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小皇帝就要葬身那歌女之手,却没想到歌女的目标根本不是小皇帝,而是小皇帝后面的摄政王。 可惜的是,歌女手中的寒光匕首还未接近齐凌一米之内,便被反应了过来的一江拔剑挑了出去。 歌女应是有备而来,匕首脱手,又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与一江打斗起来。 奈何她的功夫与训练有素的一江还是差些,一开始她占了先机,还能与一江打个持平,现在一江回过味了,歌女便处处落于下风了,没过几招,手腕上便中了一剑,软剑掉落,人也被一江擒住。 此时花园里已经涌入了摄政王的一队亲兵,将摄政王护在遁甲长剑之后,堂堂一国之君的皇帝却被暴露在遁甲之外的危险之中无人管,只一个小太监紧紧护着。 李思看了都觉的这皇帝当的太过窝囊,连一贯嘲笑恶魔靖的小黄豆都觉得对方有点可怜了。 不过,以这货的能力,李思相信摄政王这把锁困不了他太久,说不定他表面被摄政王打压的可怜兮兮,背地里却已织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摄政王就范。 便也懒得出手英雄救美,专心坑郑榕。 刚才郑榕那一下是李思授意小黄豆去咬的,本想郑榕喊出声后,李思出面为齐靖解围弹奏一曲的。 当然,李思的目的不是为了给齐靖解围,而是为的让齐凌误解郑榕是小皇帝一边的。 没想到被这个歌女抢了先,而且比她原先想的替齐靖解围更大发,直接是刺杀齐凌了。 宴席高调开始,却是以刺杀潦草结束,离开时宾客们都躲着郑家人走,还时不时看看郑家人,然后交头接耳。 郑策有点懵,郑榕有点懵,如厕回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郑夫人更有点懵。 “大家这都是怎么了,怎么这种眼光看我们?” 坐上马车,郑夫人问丈夫,郑策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那个歌女,确乎有点眼熟啊,是谁呢? 马儿哒哒着四蹄,拉着马车行驶在青石板的街道上,郑策忽然惊起,忘了自己还坐在马车中,一起身头就狠狠撞在了车顶上,动静之大,差点惊了马。 “怎么了这是?”郑夫人赶紧去扶。 “快、快、快回府。”郑策惊慌失措,他想起那个歌女是谁了,就是他先前送到摄政王府中的其中一个啊,曾经在他们伯爵府中时一次他喝醉了酒见那歌女长的不错还把她拉到床上过。 这还了得,摄政王该不会以为歌女的刺杀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吧! 回到家后,郑榕的话更加深了郑策的这个猜测。 “临走时,我看见摄政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的我后背毛毛的。” 第9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9 郑榕虽然憎恨摄政王抢了他的心爱之人,但纨绔与枭雄在短短的一个眼神中就强弱立现,他惧怕对方。 整个伯爵府陷入了惊惶的焦灼之中,一定得想办法补救,不能让摄政王误解是他们指使歌女刺杀他的啊,否则,他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挑起了祸端的李思和小黄豆则没事人一般,养病的养病,吃喝的吃喝。 入夜,白天弱柳扶风的病娇李思,摇身一变,成了眉目凌厉的黑衣人。 银月当空,月光泠泠洒落下来,将树枝墨叶投射成黑色阴影,阴影下虫鸣窸窣,忽而掠过一道疾风,窸窣顿止,待疾风的影踪完全散去,窸窣声便又重新活跃起来。 李思隐匿在黑暗里,一路来到刑部大牢。 白天行刺了齐凌的歌女被关押在这里,已经受了一波刑罚,奈何她嘴硬的很,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只好把她关押起来,等待下一波的刑具。 “奸臣当道,戕害无辜,人人得而诛之” 歌女浑身是血,被绑在木头桩子上,看上去已经是奄奄一息,但却仍然口中呢喃咒骂。 牢门被哐啷打开,两个人把她拖了出去绑在外面的十字木头上,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血迹。 “是谁派你来的?” 一江作为齐凌的心腹,担任了审问歌女的任务,他这句话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手中的通红烙铁也被他举起很多次了。 “是郑榕?” 审问不出什么,一江已经有些急了,干脆问出了心中的猜测。 “你说是就是吧。” 歌女不想争辩似的,让人琢磨不出她的答案。 郑策父子没一个好东西,栽赃给他们似乎也不错,她唇角噙了一抹冷笑。 就在一江琢磨她这话是真是假时,把大牢照的通明的火把忽然一齐熄灭,一江顿觉不妙,立即让人重新点亮火把。 此时他便觉耳畔一阵劲风掠过,不等火把被点亮,他朝歌女刚才的位置一摸,那里果然空了。 黑咕隆咚的,他也不敢妄动,待火把重新照亮牢里,他才追了出去,只是奔出大牢,外面黑茫茫的夜色中哪里还有那歌女的影子。 城外的一个小土坡背面,李思给了歌女一袋碎银子,“京城你是待不了了,自去谋生吧。” 齐凌善政,但却过于狠辣,自他掌权后,那些不愿意归顺他的朝臣都被他弄的抄家或者流放,他这个人适合打江山,却不适合守江山。 天底下被他害,想让他死的人不在少数,眼前的歌女应就是其中之一。 原主曾在伯爵府中和这位歌女有过几面之缘,歌女还曾打翻过她的药而与双喜起过争执,这件事还闹到了原主跟前,只可惜原主没怀疑过郑榕,也没发现那药中有猫腻。 现在想来,倒是这女子发现了什么想提醒原主,只可惜原主没get到她的用意。 李思这次把她捞出来,也算替原主还她当初提醒的人情了。 “李将军的死,夫人就不想报仇吗!” 见李思转身要走,歌女振声问道,因为用力说话,牵扯了伤口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李思一袭黑衣,半面被遮,歌女是怎么认出她的? 她转身望向歌女,后者则看出她眸中疑惑,解释道:“在伯爵府时我就时常关注夫人,夫人虽然遮住了脸,但你的这一双眼我却还是认得的。” 李思就内心叹气,果然蒙面什么的还是不太靠谱啊,遇见个把熟人的,还是能被认出来。 “夫人每日窝在房间里不出门,我本以为夫人没看出郑榕的奸计,没想到夫人都是装的。”歌女颇有些感慨。 李思:“” 那个,原主确实没看出来。 歌女满是污迹的脸庞变的坚毅,朝李思噗通跪了下去。 “我叫秦晴,家父秦业乃是李将军手下副将,十三年前齐凌为坐上摄政王高位,铲除异己,手握兵权的李将军第一个遭殃,我父也因不愿意与齐凌同流合污而被抄家下狱。 既然夫人有如此高强的功夫,在刑部大牢和守卫森严的城门都能来去自如,何不闯去尊王府,一剑结果了那个狗贼。” 因叙说往事,心头恨便起,秦晴泛红的眼睛里泪珠莹润。 “说是齐凌陷害,你可有证据?” 十三年前,原主也只是五岁,家里的事尚且不能记全,朝堂之事就更没什么印象了,她只记得有一年外祖父家里似乎出了事情,母亲每日以泪洗面,其他的便是一片空白了。 以齐凌的性格及当时的局势,李毅不选齐凌那一边的话,倒是很有可能遭其陷害。 李思如此问后,秦晴恨的咬了咬牙,“我那时已经十岁,早已记事,遭齐凌陷害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的,我断不会错怪了齐凌!” 那也就是没有证据了,李思便道:“杀他容易,但杀了他,我外祖父和你爹头上仍然扣着通敌卖国的罪名。” “可是”秦晴不甘心难道就让那个狗贼如此逍遥法外吗。 “接下来齐凌一定会派人追捕你,这段时间你先躲好,这件事我自有筹谋。” 李思安抚了秦晴,秦晴对李思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李思现在看起来可不是有一点病的样子,没病却装病,白天病恹恹的,晚上就趁机做事,她必然是个有成算的人,何况她功夫了得,必然能将此时查个清楚明白。 目送秦晴离开,李思也转身隐入黑暗,悄无声息的进了城,入了伯爵府。 第二天,一江就来了伯爵府,说摄政王邀请郑策父子二人去游湖。 临走时,郑策郑榕腿都有点打颤,留在家里的郑夫人则慌慌张张跪在内间的小佛像前祈求神佛保佑,但手中佛珠却断了线,珠子洒了一地。 第10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0 碧锻蓝天,白云悠然,绿湖边垂柳茵茵,几只鸳鸯游弋啄羽,在倒影着游船的水面荡起粼粼水波。 女子娇俏,蚕丝织就的裙裾在精致的工艺下描绘着富贵荣华,头上金钗玉环熠熠生辉,尊贵无量,手弹雅琴,一曲罢,便俏皮的看向对面的峻美男子。 “我这一曲,可还入得了摄政王的耳?” 齐凌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这一曲让他来评判,只能说班门弄斧,但他却道:“佳人弹奏,自然是这世上最美之音。” 李玉脸上的笑更为灿烂,似撒娇的道:“我为练这首曲子可费了不少工夫,王爷是不是要补偿我点什么?” 齐凌笑意不减,还没说话,一艘小船便靠了过来,一江领着郑策郑榕父子两人从小船上了他们所在大船的甲板。 看到郑榕,李玉的笑僵了僵,看了眼齐凌,却见齐凌也正望着她,李玉心中便一个咯噔。 定亲宴上齐凌遇刺的事,父亲回去后就说了的,还说是郑榕先喝了一声,那歌女才出来刺杀的,不知郑榕喝的那一声是不是信号。 虽然郑榕父子看起来是一对怂包,但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都是官场老油条了,谁还少见过装的人了?李原对是否郑榕指使歌女刺杀齐凌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李玉当时就有些心慌了,在被父亲警告少跟李思,少跟郑榕来往时她是一百个后悔。 要知道郑榕会酒后胡言,甚至为了她铤而走险刺杀齐凌,她是断断不会跟他有半点接触的。 她正内心忐忑,便听齐凌歉意说道:“我与郑家父子还有一件私事未了,便趁今天是个闲暇把他们也约了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齐凌的脸色并无异样,眉眼柔和,带着歉意,李玉倒拿不准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当然不介意。” 李玉笑了笑,尽量也表现的随意,只是嘴角扯出的笑多少有些牵强了。 此时一江已经带着郑榕父子进了船内,郑榕看见李玉,眼睛就挪不开了,她是那么娇俏伶俐,连瞪着他的样子都可爱的迷人。 被郑榕眼也不眨的注视着,李玉恨不得上去挖了他的双眼,她今天的精心装扮可不是给他这个纨绔看的,何况还是在齐凌面前,更何况还是在齐凌怀疑他们两人的时候。 “好看吗?” 冷冷的声音打来,郑榕立即回神,对上齐凌微带冷意的双眸,不禁打了个寒噤,连连吓的不敢抬头。 齐凌的想法跟李原一样,虽然眼前这对父子的怂样子不像装出来的,但在拉下小皇帝的关键时刻,他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假若那个歌女是郑榕父子指使的,那么意图呢?是他们已经站到了小皇帝那边,还是只是简单的为了李玉,亦或是因为李玉进而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郑策一下跪了下去,磕头求饶,“王爷明鉴,王爷明鉴呐,那歌女虽是我家送去的,可我们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刺杀王爷啊” 郑策悔的肠子都青了,要知道那女子不怀好意,他定然不会把她送给摄政王,不,他定然早早就掐死了她了事。 郑榕见状也赶紧陪着跪下,但碍于心爱之人眼前,他很不愿像父亲那样没有一点风骨的拜倒在强权下而一个劲儿的磕头,也很为旁边这个为了活命把头都磕青的人是自己父亲而感到羞耻。 就这么僵硬,脸色通红,眼睛里又冒着股倔强的跪在那里,齐凌见他如此,眸中冷意更浓,“怎么,郑小公子不服?” 郑榕看了眼李玉,决心要在心爱之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玉儿常说他纨绔不经事,不如摄政王威风,今日他就要让玉儿看看他也是能抗住事的,更让玉儿看看他摄政王再威风自己也不看在眼里。 但对上摄政王冷厉的视线,他就心中一抖,刚才那些豪迈志气全不知了踪影,被父亲一拉,一个结结实实的头就猛然磕了下去,“不、不敢” 开玩笑,他可是听说过摄政王的暗牢里一百八十套刑具,具具都能让人求死不愿生,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又何必往枪口上撞。 李玉内心翻了个白眼,她还道今天郑榕怎的这么硬气了,没想到一秒破功,转头就磕头求饶了,果然是个怂货。 “王爷,请王爷明察,我们与那歌女没有半点关系啊。” 郑策还在辩解求饶,郑榕弱弱的声音传了出来,“王、王爷,我家愿意献出半数家财,以表忠心。” 郑榕干啥啥不行,吃喝玩乐倒是在行,他之前听一个酒肉朋友提过一句摄政王缺钱,好像是运去北方的军饷被劫了,国库中又一时凑不出钱。 郑榕自以为稳了,虽然是为了解除现在的危机贡献钱财的,但他家在摄政王困难的时候拿出半数家财予以帮助,这份魄力和人情也值得北方战事胜利后摄政王对他们大加褒赏了。 虽然这点钱相比于整个北方军饷不算什么,但对于他家来说却是损失很大啊,摄政王怎会不念着他们的好。 齐凌听罢眸子闪了闪,这个郑榕倒是又给他提供了一个处理郑家的法子,说起钱,他还真是缺不少。 郑榕终归还是天真了,齐凌眸中冷意渐渐转化为笑意,是从容玩弄到手猎物的笑,“北方军饷被劫,想必二位都听说了吧,实不相瞒,我还真是缺钱,既然二位如此慷概,不如把全部家财都捐了吧。” “啊。”郑榕呆了呆,全部家财都捐了,他们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啊。 郑策也是惊愕,他不知道儿子怎么忽然提起来捐钱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摄政王就让他们把家产都捐献出去了,这不是相当于抄家吗。 但又能如何呢,难道说不,然后被摄政王扣上指使歌女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吗,那到时候丢的可就不是钱而是命了。 两人失魂落魄的离开,刚上了小船,便另有一艘小船靠了过来,小船上一个侍卫看了他们一眼,便上了大船。 那一眼没什么温度,郑策两人正为忽然变成穷光蛋而肉疼加恍惚,并没有发觉。 第11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1 侍卫进入船舱,在齐凌耳边说了什么,齐凌的双眉就皱了皱。 侍卫一共报了两件事。 昨天刺杀事件后他就被委以调查郑策父子的任务,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关于郑策父子的,倒是没查出来两人有什么跟小皇帝勾结的,但有一件事他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郑榕新纳了一房侍妾,但据说那名侍妾是因为眉眼有一两分跟李玉相像才被纳进房的。 听了这件事,齐凌的双眉还是轻轻皱了皱,但第二件事让他的一双眉都能夹死苍蝇了。 在一江将郑策父子带走后,郑榕的妻子李思进宫面见太后了,而且两人还单独待了一会儿,期间没让一个人在身边随侍,所以她们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李思。”齐凌咀嚼了下这个名字,眸中隐现杀意,他都快把这号人忘了,李昉留下的那个外孙女。 李玉不知道那侍卫向齐凌禀报了什么,但听齐凌喃喃念了句李思,又见他脸色并不好,只担心是不是李思让人向齐凌传话,说了她和郑榕的坏话。 回想起上次看望李思时她的那双温柔笑眸,李玉便越发的不安,李思一定发现了郑榕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她,所以她要报复。 被送回府中后,李玉就眼冒泪花的抓着李原的胳膊啜泣,“父亲,摄政王不会厌弃了我吧?” 李原虽然不认为齐凌会解除这门婚约,但也皱着眉,思虑齐凌把郑家父子叫到李玉跟前处置是什么意思。 齐凌是忙,但也没有忙到处置人还要占用约会时间。 李原的眸子转了转,就琢磨个差不多了,“应该是警告,之前郑榕酒后胡言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虽然大家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但私底下总免不了闲言碎语,加上刺杀摄政王那歌女又是郑家送的,他拿不准郑家是不是幕后主使,也拿不准是不是郑榕因爱生恨狗急跳墙了。” 毕竟在深爱之人与其他男子的定亲宴上刺杀那个男子,虽然极端也是可能的了。 “他这是在警告你以后老老实实的。”李原得出了结论,便板起脸严肃的问李玉,“你跟郑榕到底有没有什么?” “没有。”李玉理直气壮的否认,泪眼朦胧,满面委屈,“是郑榕一直纠缠我,我早就拒绝了他了。虽然、虽然他引我去郑家看望长姐,但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呀,而且每次去看望长姐也都是在床边陪长姐说话,从未与郑榕做过逾矩之事。” 见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原也生不起气了,严肃的脸色缓和了些,但仍然得好好叮嘱一下女儿,“以后便要长个记性,这次亏的你也是受害的,不然你当他摄政王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你,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性?” 齐凌要解除这份婚约,李原相信他还得掂量掂量的,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么些年了,谁做过什么事对方都了如指掌,他手里有齐凌的把柄,齐凌也有制衡他的手段,所以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齐凌也不会轻易放弃他这个盟友的。 他这些话有吓唬李玉的成分。 李玉也真被吓住了,不行,她一定要找郑榕说清楚,齐凌抄了郑家的家,双重恨意下,指不定郑榕又要做出什么了,她一定要提前把自己和郑榕撇干净。 此时下人来传,摄政王身边的侍卫一江来了,带了份礼物,说小姐练琴辛苦了,这礼物也是摄政王挑了许久的,并说摄政王请李原过府一叙。 李原便整了整衣袍,去了前厅,临走时瞪了一眼李玉,让她自己反省。 不一会儿仆从把那盒礼物送到了李玉手中,李玉的泪痕已干,哭过后的眼圈仍然泛红,她捧着礼物,心中欣慰不少,摄政王心里还是有她的,她自己都忘了跟他要的补偿,他却还记得。 不过想到他后院里的那几房姬妾,李玉泛红的眼里便涌现出了厉色,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那些下贱的女人凭什么和她共享。 宫墙深深,庄严而宏伟,然则花草零落残败,许多宫墙年久失修,已被风霜雨水冲刷侵蚀的斑驳萧条。 一座还算得上完整的宫殿里,齐靖正在练字,阳光洒进来,将殿中照的亮堂,也将夏日的炎热传了进来,然而那光亮,那热度却侵不进他一双平静的凤目中。 周遭的陈旧摆设,风吹草动都影响不了他一丝一毫,他沉浸在心如止水的境界中,纵然是劣质的笔墨纸砚,一行行字体却仍被他写出了苍劲有力,一笔一画峻峭非常,似藏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 最后一笔收尾时,容貌端丽的太后进来了,身后宫女手中端着她为皇帝准备的冰糖雪梨水。 “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不叫人拿些冰来?” 见儿子额头上都冒了汗,太后颇有些心疼,拿了手绢替齐靖擦拭。 齐靖平静到毫无温度的凤目中添了一道温情,笑了笑道:“冰都供了摄政王了,母后快坐,儿子不热。” 太后叹了口气,便让宫女放下了冰糖雪梨,挥退了左右。 待殿中只剩下她和齐靖两人了,太后便问道:“皇帝可知今天谁来找哀家了?” 第12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2 齐靖看起来受制于摄政王,但城府如他,皇宫里早已被他布下了自己的眼线,有明面上的,故意吸引摄政王的注意,也有藏的深的,连太后也不知道。 所以李思来宫里面见太后,齐靖一早就知道,刚才练字之余也在思考李思此番用意。 “为了郑家父子被齐凌叫走一事?” 齐靖虽然疑问,但心里却不太这么认为,若为了给郑策父子求情,为什么不来找他,他虽然没什么权力,但总归还是皇帝,说话也比太后管用些。 太后却摇了摇头,一向精明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让我支开了人,却只跟我聊了些她母亲的话题,还有一些家长里短的。” 太后与李思母亲曾是闺中密友,只是后来一个入宫,一个早死,两方也就没有来往了,太后对于李思的印象,还是她小豆丁时被她母亲带进宫里玩的模样。 一个早就没了来往的人,忽然跑过来跟你一起缅怀共同认识的人,这本来就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而李思来的这个空挡又是如此巧合,好像故意让人误会她是来给郑家父子求情的,但又不仅仅是为郑家父子求情的,因为光是求情,没必要把人支开。 十几年来,太后母族不兴,一个人靠着猜测人心、精明算计才保得齐靖安全活到今天,而且一直把齐凌篡位的苗头压制到今天,她自认也是心思敏锐之人,却一时看不透李思此番作为了。 昨日宴席上,那歌女是应郑榕的喝声而出来的,而且那个时机正好替齐靖解了齐凌的刁难,不深想,倒真像为了给他解围似的。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如出一辙的狡黠,李思这是给他们送枕头来了,齐靖要在北方战事上做手脚,这几日正愁京城这边没闹出点事转移齐凌的注意力,郑家父子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郑家娶了李昉的外孙女,就这一项就足以引起齐凌的注意了,若李思还是之前一样病不离身老老实实的,已膨胀了自大的齐凌还不太在意,那李思忽然进宫,又独自与太后待了一段时间,他不多想都难,何况眼下还出了郑家歌女刺杀齐凌的事。 此时小太监在外面报了声,齐靖把人叫进来,小太监就把外面传回来的话传给了齐靖。 “摄政王让郑家捐出了全部家财,以资军费。” 太后听了,端丽面容上露出一个笑,“皇帝,李思母亲曾与哀家交好,现如今他夫家高义,捐了全部家财,但李思还在病中,没了银钱,可怎生卖药?” 太后的意思,齐靖也已心领神会,便让小太监领着人带着丰厚的赏赐去了伯爵府,还附带给了郑家父子一道褒奖的圣旨。 小太监到了郑家时,齐凌的人刚走,整个郑家都被搬空了,郑策父子正坐在空落落的院子里发愣,郑夫人则是在一边哭的死去活来。 小太监看了一圈,没找到李思,就问郑策。 郑策看了看小太监,又看了看小太监身后的十几人以及他们手里捧着的金银宝器,他的双眼亮了,郑榕的眼睛也亮了,郑夫人也不哭了。 “公公,这是?” 郑策刚才还一脸生无可恋,现在却容光焕发了,这些金银宝器虽然没有他们的所有家产多,但也足够他们重新置办起家业了。 小太监对郑策一家很客气,看他们就像在看品质高洁值得敬仰的志士仁人一样,“伯爵大人,皇帝听说了你们家为了凑军饷捐出了全部家产,特下了圣旨褒奖的,快请世子夫人也出来,一起接圣旨吧。” 郑策瞬时喜笑颜开,赶紧着人去叫李思。 郑夫人也已经擦干了眼泪,三人巴巴的望着那些金银,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不久,李思施施然到来,虽然她的病有些好转,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但走的路多了脸色仍然苍白,弱柳细腰似乎风一吹就能断。 人到齐了,一片人跪下接旨,小太监念完了圣旨,把圣旨交给了郑策,便赶紧去扶了李思起来,并对她道:“太后体恤世子夫人,怕宁济伯捐了家财后您的药断了,特意赏赐这些金银,好让您无忧养病。” “多谢太后体恤。”李思感激拜谢,郑家父子及郑夫人则是一脸懵逼。 满脸的期待和天上掉馅饼的喜悦在一瞬间龟裂。 郑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小太监询问,“公公,皇帝不是褒奖我们吗,那、那我们的赏赐呢?” 抓着人要赏赐这样的丢人事,郑策作为一个伯爵,一辈子也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儿竟是他做出来的,但无可奈何,若不腆着脸问一问,身无分文,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活。 诺大的一个伯爵府,混的养不起一个下人,才是真真的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小太监抬眼示意了下他手里的那道圣旨,“皇帝的圣旨,还不是最高的赏赐?宁济伯尽可放心,您的一片赤诚之心,皇帝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第13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3 “对了,世子夫人,太后说您要是在家闷了尽可让世子陪着来宫里,太后平日也颇觉无聊,您去了正好有人陪着说话了。” 小太监恭恭敬敬,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很显喜庆,李思也笑着应答,郑策三人则是脸色僵硬。 若是皇帝说一不二,一道圣旨下来,自然时让别人另眼相看的,但如今形势,小皇帝得褒奖圣旨跟废纸有什么两样。 僵硬的同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思什么时候得了太后青眼了? 小太监对政策三人受到了颇大打击一样的表情视而不见,让人把那些金银呼呼啦啦都送去了李思所在的院落,郑策夫妻懵圈之中看的是眼红不已。 等人走后,郑策夫妻就恨不得跑去李思的院子,把那些闪闪发光的金银掠夺一空,摄政王他们惹不得,一个在宰相府不得宠的李思他们还得罪不得吗。 但是他们舍不下这个脸,好歹也是伯爵府,任心中如何想要那些金银,到底也做不出去儿媳那里抢东西的事。 郑策夫妻有这个顾虑,郑榕就无所谓了,他是李思的夫君,从她那里拿点银子又怎么了,当下便阔步朝李思的昭华院而去。 到了昭华院,看到惠娘也在,而且惠娘和李思在凉亭坐着,一个绣花一个赏花,画面和谐,郑榕便是一愣。 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到一块的,还相处的岁月静好,在郑榕的认知里,小妾和正妻应该互相掐的跟乌眼鸡似的,毕竟他从小就是看父亲那个乌烟瘴气的后院长大的。 “你怎么在这儿?” 来到凉亭,郑榕问惠娘。 他对惠娘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特定角度下她与李玉那一两分相像的眉眼,是以语气还是很温柔的,眼神也不是看向李思时的厌烦。 惠娘却对郑榕没有一点好感,拿她当替身,还想让她有好感,如果是貌若潘安那样的如玉公子还可以考虑一下,但郑榕这个小眼睛就算了。 “闲的无聊,便时常来陪夫人说话解闷儿。” 惠娘心中翻白眼,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如果一开始她还因为郑家买了自己而有钱给哥哥抓药所以对郑家有那么一点感恩的话,那么在知道了郑榕拿她当替身,以及郑榕设计妻子病重好有借口与小姨子见面后,那一点感激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世上还有这号人的无语及敬而远之。 想起来昭华院的正事,郑榕虽然对他后院妻妾和睦纳闷但也无意多管,便对李思道:“如今家中没钱没粮,你作为我的夫人,该与家中同富贵共患难,你那些金银摆着也无用,不如让我拿去置办些产业。” 说罢也不管李思的意见,径直去房中搜罗金银去了。 惠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有些傻眼,李思却笑了笑,“拿之前还来说一下,也不算全无廉耻之心。” 郑榕提着个包裹,已将那些金银搜刮一空,走出房间时正碰上跟了过来的李思和惠娘,郑榕哼了一声,便要大摇大摆离开。 李思却叫住了他,“摄政王前脚把郑家搬空,后脚皇帝就送来了圣旨和赏赐,摄政王知道了后,他会怎么想?” 郑榕的脚步顿了顿,怎么想?他用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想了想,并没有想通其中关节,便不屑道:“我家捐了全部家财,皇帝下旨褒赏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他觉的没问题,若说有问题,那就是小皇帝不会办事,怎的不赏赐他们金银,反倒给李思赏赐了这么多卖药钱,她吃的完吗她。 李思见过的蠢人不少,对郑榕的蠢倒也接受良好,给他分析道:“摄政王以为歌女刺杀他是你指使的,便让郑家娟出了全部家产,好给你们一个教训,但这个时候皇帝却给我们送来了金银,不是专门跟摄政王对着干?而我们郑家却被当成了夹在中间倒霉的那个。” 开始郑榕还不耐烦,李思一个深宅妇人,哪里懂外面的事?但这么听下来,却觉得李思说的有点道理了。 又听李思继续说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低调一点,这些钱也不宜花,否则郑家必然会出事。” 郑榕不由得嗤笑一声,绕了半天,不就是不想让他把金银拿走吗。 “你少在这里口口声声说郑家要出事,吓唬谁呢,这些金银我今天拿定了,而且我还要今天就花出去。”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李思这个病秧子,不仅没趣,还是个守财奴,跟李玉差着个十万八千里,都是一个爹生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第14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4 夏日炎炎,微风不现,一草一木在艳阳下安静的一动不动,李思把目光从郑榕那满是不屑的背影上收回,苍白唇角隐起一抹笑意。 李思和惠娘重新回了凉亭,李思修剪花枝,惠娘则继续做自己的针线,到了晚饭时惠娘才从昭华院离开,离开前李思叮嘱了她之后几天要小心,如今情形,或许她就是家中第一个要倒霉的。 惠娘是小门户出身,眼见昨日还荣光的伯爵府,今日就成了个空架子,这种一夜破落的刺激她是头一次见,心中已有些惶然。 但看李思淡定如常,便也渐渐安下了心,现下又被李思叮嘱,心中的惶然就又重新冒了出来,而且有可能涉及到自己,惶然之外更添了忧恐。 “王爷,皇帝给郑家下了褒奖的圣旨,还送去了不少金银。” 尊王府的书房中,一江进来报道。 正在商议事情的齐凌及其党羽都皱了皱眉,其中一个便怒道:“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专门和摄政王对着干吗!” 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小皇帝就是要跟摄政王对着干以表达他对摄政王专政的不满,只是齐凌和李原有更深层次的担忧。 “若只是跟摄政王对着干也没什么,咱们反倒可以放心了,能做出这种幼稚的行为,咱们的小皇帝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怕只怕小皇帝有意拉拢郑家,亦或者郑家早已是小皇帝的人了。” 李原紧蹙着眉,捋了捋手指长的黑胡须,沉思道。 齐凌却冷哼了声,“是与不是的,除了就是了。” 本来以为郑家空有爵位,家中无人朝廷做官,父子两个又都是鹌鹑一样的缩着,这场皇帝与执政王之间的战争中,齐凌也就没有把郑家计算在内。 却没想到光天化日宴席之上就有人敢刺杀他,而且还与郑家有着若有似无的关系,他派人查了郑家,没发现郑家跟小皇帝有什么勾结,想来应是巧合,那歌女不是郑家指使的。 不过是不是郑家指使的也无所谓了,齐凌的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不管郑家是不是小皇帝的人,郑家人都少不了一个死字了。 更何况还有李思的存在。 齐凌看了眼李原,他们今天商议的主题是李思为何进宫,又为何单独与太后见面。 在场人都是彻底的摄政王党派,自然也都对十二年前李昉如何死的心知肚明。 当年摄政王拉拢李昉,李昉却忠心小皇帝这个正统,摄政王只好暗中做手脚,给他安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李昉虽然被抄家,但往日那些跟随他的军士有的被处置了有的却逃了,那些逃了的虽然销声匿迹了,但终归也是一个隐患。 希望他们老老实实的藏起来生活,而不是联系了李思,进而联系上小皇帝,更最好不要被小皇帝所用,坏了他们的好事。 “李相难道就没有听李思说过什么?” 齐凌问李原,后者便赶紧摇头,“她未出嫁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对没有跟什么异常的人接触过,之后嫁入宁济伯爵府,回家的次数就少了,但听说也是整日缠绵病榻,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想来应该也不会有机会跟什么人联系。” 李原斟酌了下,又道:“我这个长女性格沉闷老实,又无城府,若有事情她必是瞒不住的,我回去后就跟她分析利弊,她是不抗事的,必然会吓的全盘托出。” 齐凌点了点头,毕竟李思是李原看着长大的,对他的判断齐凌还是比较相信的。 书房的人都走后,齐凌叫住了李原。 “李相可知郑榕的那房妾侍?” 李原不知道怎么说起郑榕的妾侍了,脸现疑惑,齐凌唇角有些冷笑,“听说郑榕纳的那房妾侍,眉眼间有一两分的与玉儿相似,郑榕也正因如此才纳的她。” 齐凌话止于此,李原却给吓了一跳,若这件事传出去,他家玉儿的声誉也就别要了,干脆一根麻绳上吊去吧。 不仅他们相府遭人嘲笑,连摄政王也会被牵连。 回到李府,李原气的差点一巴掌打到李玉脸上,成清韵抓着李原的胳膊,泣涕成声,“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李玉是两人千娇万宠长大的,平日里就算她顽皮心性做了错事,李原也舍不得打她一下,今日却发这么大的火,成清韵担心女儿到底惹了什么事。 李原气急败坏的把惠娘的存在说了一边,李玉简直听愣了,若这件事没有闹开,她也许还会因为被人惦念如此而沾沾自喜,现在连她爹爹都知道了,还是摄政王告诉的,她就完全没有心情喜悦而是满心恐惧担忧了。 “爹,娘,怎么办啊?”李玉已经泣不成声。 成清韵也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她焦急的神色很快就镇定下来,“老爷,那女子不能活。” 这是保住女儿声誉的唯一办法,她的眼神愈加狠厉。 李原重重哼了一声,也是同样的想法,狠狠瞪了李玉一眼,给她下了禁足令就安排这事儿去了。 第15章 体弱多病的世子夫人15 昭华院长着一棵梧桐,阔叶繁茂,浓绿成荫,在这烈日当头的夏季,其下的那方凉亭便成了个纳凉的好去处。 这一日,李思和惠娘在凉亭下纳凉,李思手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圆扇,跟坐在一边做针线活的惠娘聊天,“你没享着郑家的福,反倒还得做针线活补贴郑家,也是难为你了。” 郑家被摄政王抄了个一干二净,虽然皇帝赏赐了东西,却也都被郑榕搜刮了去。 郑榕拿了金银,说是去置办产业,大抵也是挥霍了,是以家中眼看着落魄下去,并无起色。 丫鬟仆从已然辞了不少,只郑策夫妻那院里还留着几个。 惠娘叹了口气,“许是我这个人命贱,命里无福吧。” 不过看她情绪并没有多少失落,惠娘进入伯爵府本也没想着什么荣华富贵,只是为了给哥哥治病,现下哥哥身体已经日渐好转,她就知足了。 “我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这点针线活对我来说没什么,只是夫人已经断了几天的药了,得想法子挣点药钱才行。” 惠娘做的针线拿出去卖,也只够她和李思的吃喝,但卖药钱就拿不出来了。 她也是个良善的,不禁用针线活养着李思,还操心她吃药。 李思笑道:“无事,我这病本也就是吃药吃出来的,现在断了药,说不定能好的快些。” 这么一说,惠娘也是纳闷,夫人几日没吃药,脸色反倒一天天红润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不如正常人的那般健康,但也比以前的苍白好多了,就好像苍白的纸变成了凝脂白玉,虽然都是白色,但后者却多了温润。 正说着,院中走进来一个四五十的老仆,是府中留下的一个看门子的,如今郑府缺少仆从,有事都是他来回通报。 老仆恭敬一礼,报说李夫人说李思前些日子说想家了,今日特意差人来请她回府赏荷。 李思唇角淡笑,是李夫人邀请还是李原本人邀请?想来赏荷是假,试探她才是真。 府中已进过几波杀手,都是冲着慧娘来的,不过人刚进府中,就被李思暗中解决了。 也正因为派出去的杀手一去不回,李原才更加怀疑吧。 辞了做针线活的惠娘,李思便随了李府的人去往李府。 见李思不坐马车,竟然徒步就走,李府下人愣了一愣,问道:“这路且有的走呢,夫人不坐马车吗?” 京城人都知道郑家被摄政王搬空了,但不是说皇帝赏了不少金银宝器吗,不至于落魄的出门连马车也没有吧? 李思没有丝毫惭愧,淡然道:“家中艰难,已无马车,我病体未愈,走的有些慢,麻烦小哥也慢些了。” 那仆从回以一个僵硬的笑,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已经出嫁的大小姐更加鄙夷。 郑家离李府有着两条街的距离,李思又是不紧不慢的闲逛着过去,累了还要停下来歇歇,如此半个时辰后,李原已经等的焦灼,差人来催,才发现李思是走来的。 李原和成清韵没一个想管,但却又等不急,只好让人套了府中马车来接。 坐上马车的李思感慨,李原还真是混的不错啊,马车柔软舒适,走在青石路上一点也不颠簸。 掀开车窗帘,便看到路人都躲着相府的马车走,怪不得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也能行走畅通呢,看来李原横行已久,连马车也成了京城万民避之不及的。 “主人,你是不是就想坐马车?” 小黄豆在李思肩头翻了个白眼,别人都以为它家主人是个病秧子,它却是亲眼看见主人空手接白刃以及双手咔嚓一下拧断了杀手脖子的。 走几步路就喘的要休息?小黄豆只想竖起大拇指赞一声主人你演技真棒。 见主人没理自己,而是眼望外面,似乎看到了什么人,便也凑到窗口扒着往外面看去,不禁惊讶,“那不是齐凌吗。” 斗翠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以其楼顶两只对坐的翠绿琉璃狮子闻名,常引文人墨客做些诗词歌赋,所以斗翠楼又别名风雅楼。 此时齐凌正站在二楼俯瞰下方,穿一身紫金缎袍,剑眉桃花目,负手而立于栏杆之内,欣长身形飘逸不凡,倒也称得上风雅二字。 然则目中冷光森然,稍显狠厉,风雅之中便添了浊气。 两人对视,一个森冷,一个泰然自若,对方不收回视线,李思也不想和对方含情脉脉,展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便放下了车帘。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小黄豆瞥眼看向自家主人,它为负的智商在主人的熏陶下终于上升了那么点,“主人你这是嫌郑榕死的慢吧。” 女子羊脂凝玉般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回了句,“孺子可教也。” 小黄豆是第一次得到主人的肯定,那个旋转起舞,开心的恨不得放几个烟花庆祝,但还没开心尽兴,就被李思玉指精准捏住扔出了窗外。 小黄豆被甩了个七荤八素,叉腰愤愤,飞回来质问,却得到了主人嫌弃它吵的结论。 仰面望苍天,凄然泪两行,主人,还是那个无情的主人啊! 第46章 愿望庄园 无边黑暗浸透着亘古的死寂,唯有中央一点光亮,如明豆,亦如指引的黄灯。 荒芜的黑暗森林之下,玄龙苏醒,眸中光点聚拢,将小世界中分身的记忆尽归脑海,显化人身后,冰眸染了世俗情爱的温度,只是情不能自已中却有一点憋闷。 他与李思只不过是合作关系,奈何小世界中的分身没有这段记忆,每次遇见李思都会暗生情愫,而且李思是有这些记忆的,所以她每次都是避开自己,这说明人家对他并没有感觉,这让他感觉到被动和尴尬,但同时,也有些失落。 他这副人身是按照人类审美的最高标准幻化的,但李思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这样貌是否附和人类的审美了。 正思索时,庄园那边却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恶魔靖眸光微敛,收拾起了凌乱的思绪,长眉微结,任务者禁止私斗,是谁敢违反规定,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心情正不好,便化身黑芒,瞬时来了愿望庄园,要给那违反规定者一个教训。 但来了庄园,却见私斗者正是李思。 李思手握长鞭,长鞭由紫色雷电凝聚而成,其中电光游走,兀在噼里啪啦作响。 她身后护着灵魂已经半虚的宁夏,身前几尺外是一个大坑,坑底是被她一鞭子抽进去的长袍文士。 那巨响就是她刚才那一鞭子抽出的响声。 原本李思正从小世界回来,刚进庄园就看见这长袍文士拦在宁夏身前笑吟吟的说什么,宁夏要走又被他扯住,似乎被宁夏拒绝,他便恼羞成怒,不知做了什么,一道道流光从宁夏身体中流出,顺着他扯住宁夏胳膊的手汇入他的灵魂,宁夏的灵魂也逐渐变的虚幻。 若不是李思这一鞭子把长袍文士抽进坑底,恐怕宁夏灵魂中的能量要被长袍文士吸光殆尽了。 恶魔靖走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他在看到是李思时就没有了要给违反规定者一个教训的想法,而是处处维护李思,一抬手便收走了长袍文士的所有积分。 王者段位的长袍文士瞬间变成了小弱鸡,连在某个小世界里冒死得到的吸魂咒也被抽走了,但他有怒不敢言,一个李思已经是他不敢惹的了,何况眼前这个是这个空间的主人恶魔,他就更不敢冒犯一句了。 恶魔靖将宁夏被长袍文士吸走的灵魂还给了她,又警告了长袍文士,“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便是神魂俱灭。” 是警告长袍文士,也是警告常与长袍文士聚集的团伙,他们一行七个,之前被李思弄死了一个,现在还有六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他们虽然在小世界里不择手段的完成任务,也仗着能力强对愿望庄园的任务者为所欲为,但却惧怕李思与恶魔,此时被恶魔摄人的眸子一一盯过,都不禁打了个寒噤,不敢吱声。 李思照例给上个小世界的任务卡安装了坐标器后,便和宁夏黑石坐在一起聊天去了,他们三人每次做任务回来都是有的在有的不在,难得的聚在一起,这次宁夏又被李思救了,就更想与李思叙旧了。 看着三人阔别重逢聊兴正浓,被扔在一边凄凄冷冷的恶魔靖颇感落寞,将幽怨藏进眸底,甩袖离开,他与李思也算得相识颇久了,每次李思回来都是他迎接的,她与不长见面的宁夏黑石尚且有话说,对他除了安装坐标器就没其他可聊的了吗。 李思在庄园待了两天,期间把自己的修炼方法教给了宁夏黑石些,把他们两个带入了门便选了个任务进入下一个小世界去了,宁夏黑石则又在庄园里待了数十天熟悉修炼才去做任务。 恶魔靖这边,李思进入小世界后他也就重新陷入了睡眠,只不过因为抽取能量唤醒李思所进那个小世界他的分身的本身记忆,而比之醒来时微有虚弱。 李思醒来时发现她正躺在草丛里,耳边传来吱吱叽叽的幼鸟鸣叫声,声音里满是进食的兴奋,而它们的食物正是李思。 李思侧头望去,正对上三只幼鸟的细长眼睛,这三只幼鸟每一只都有羊羔大小,身上是五彩绒毛,尾羽上两根淡红微长,头上三撮呆毛,如果它们眼睛里不是冒着热切的凶光,应该是很可爱的。 见李思睁开了眼,它们也不惧怕,反而怕李思跑了一样准备跳上去大快朵颐,只是还没跳到李思身上,就被李思一鸟一拳的揍趴下了。 三只幼鸟用翅膀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哀鸣,引来了一头通体雪白的王字白虎,白虎喷着腥气,不食那三只对它来说应该很可口的幼鸟,反而护崽子一样将幼鸟护在身后,凶光乍然的对李思发起攻击。 白虎利爪带光,鼻息喷霜,呼啸而起的劲风也似被冻结的冰刀子一样,碰到便是鲜血淋漓。 可惜它的对手是李思,李思并无动作,只目光凛然的与白虎对视,白虎是山中之王,这只又不是凡兽,更无所畏惧,但在李思威慑视线的逼视下,对峙了片刻,白虎还是判断出了强弱,本能的收起攻击之势向后退了一步。 白虎乖顺的趴在地上,甚至摇起了尾巴,倒把李思弄的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老虎也有狗的潜质了。 三小只见白虎都怕了李思表示顺服,都怯怯的躲在白虎身后。 李思观察了下这里的环境,四面环树,应该是个森林,她闭目探查了下整个森林,发现这个森林还真是热闹,各种奇珍异兽应有尽有,不过这里附近只有白虎与三小只的气息,看来这里是白虎圈出来的地盘了。 白虎已被她制服,这里目前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李思便开始整理原主的记忆,她还是尽快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比较好。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