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刺仙》 第一章 圆月 八月十五,圆月。 高高的谷垛上坐着两个孩童,小女孩手里拿着半张干饼。 小男孩揉搓着衣角,眼巴巴的看着。 小女孩很为难,她被父母派来看谷垛,一个人害怕,就叫上了小男孩。 并告诉他只要晚上陪着她一起看谷垛,就每隔一段时间分给小男孩一块饼。 但是小男孩太饿了,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我把饼都给你,但是你吃完了,不要跑!” “嗯!” 小男孩用力的点头,他接过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消瘦的脸颊一鼓一鼓的。 突然小男孩呜呜两声,滑下谷垛向村里跑去。 “你去哪?” 小女孩大声喊道,但是小男孩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皎洁的月光,散落在女孩委屈的小脸上,眼中的泪珠像是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 “骗子,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丁七仰躺在另一堆谷垛上,静静的看着明月。 他是一名刺客,杀了很多人,那些人大多都死在明月下。 鲜血玷污了皎洁,丁七不喜欢这样做,所以前几天他叛岀了白月。 白月是一个刺客组织,没有人知道它成立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它有多么庞大。 凡正上了白月刺杀名单的人都死了,没有例外。 丁七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这不重要,能够躺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看看月亮就很好。 特别是今晚的月亮很美,美的就像女子眼眸里的温柔。 想到女人,丁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脑海里出现一个人,孔三娘。 孔三娘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大盗,传说除了命运神殿,世界上没有她偷不到的东西。 也许她对自己太自信了,她偷走了皇宫里的一坛酒,很珍贵的酒。 皇帝想喝一杯都要思之再三的酒,皇帝很愤怒,然后孔三娘就被通缉了。 她也上了白月的红名单,白月当然不会听朝廷的命令,是有人用钱买孔三娘的命。 接到任务的正是丁七,他找到了孔三娘,但是没有杀她,而是亲了她一口就离开了。 因此丁七开始被白月追杀。 丁七不是喜欢上了孔三娘,他只是想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 现在尝到了,很不错,软软糯糯值得回味。 将死之人会想做些什么呢?别人丁七不知道,而他只想看看月亮。 行走于黑暗,却从不曾仰望天空。 远处传来小声的抽泣,是那个小女孩在害怕。 大人总是忽略孩子对黑暗的恐惧,但生活的艰辛让父母们也无暇他顾。 丁七笑了笑,那个小男孩是吃干饼噎着了,跑回村找水去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 到时候小女孩会发现她误会小男孩了,黑夜中,他会回来陪伴你。 晚风袭袭,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丁七眯起了眼睛,眸光寒冷。 他像是一片落叶被风吹起,融入黑暗的夜色里。 小男孩没有回来,他像是骗了小女孩,但是丁七更相信小男孩出了意外。 深夜的村子格外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男人的鼾声。 丁七走入一户人家,这是村里铁匠的家。 铁匠名叫柯戌,是一名归隐的铸剑师,他在帮丁七铸剑。 推开木门,丁七便看到了小男孩,微笑的小男孩。 他像是麦田里的稻草人,被一根木棍插在了地上。 从微笑的嘴巴里,可以看到里面全是稻草,很残忍的杀人手法,也做的很高明。 丁七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是他的师父,他刺客道路上的领路人。 白月的规矩,谁带岀来的弟子背叛了白月,谁负责清理门户。 丁七的师父没有名字,刺客不需要名字,包括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七,丁七只是一个序列号。 他师父那种刺杀过无数人的存在,有一个统一的称号,名为执夜人。 丁七看着死去的小男孩满嘴苦涩,执夜人来了,来的很快,为什么这么快,因为他被自己唯一的朋友出卖了。 铁匠柯戌安静的坐在门槛儿上,手里的烟斗火星明灭不定。 烟雾之中浑浊的老眼满是痛苦,小男孩是他的儿子,他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一口小巧的飞剑从柯戌的眉心浮现,这是丁七要铸的本命飞剑。 飞剑漆黑如墨,锋刃上有着一抹胭红,飞剑铸造已经失败了,它成为了邪异。 明月不知何时被乌云覆盖,天空飘起了小雨,雨中带着一丝丝凉意,凉到了人的心底。 丁七把一袋黄金放到地上,取走了飞剑,铁匠的小院重新陷入安静。 柯戌看着地上的黄金,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站起身把小男孩抱回屋里,闪电划过天空,屋子变成了光都进不去的黑暗。 丁七走岀了村子,夜雨到来,不少村民们已经起床,他们要把谷垛遮盖好。 谷垛上的小女孩看着天空发呆,这雨为什么来的这么快呢! 丁七从怀里拿出一副青铜面具,他不喜欢杀人,所以杀人之前他都会戴上面具。 隐藏起来的不仅是面容,还有内心所有的情绪,斜风细雨,黑色的身影融入黑暗,眸若寒星,像是像嵌在面具上的宝石。 山神庙,神殿在闪电中忽隐忽现,门口站着一位老人,佝偻的身躯,双手藏在袖中。 一棵大柳树矗立在神殿旁,枝条随风飞舞,上面挷着祈愿红绳。 老人看着丁七眼中露出欣赏之色,这是他一生教导弟子之中最优秀的一个,不,是白月近百年来最优秀的刺客。 在老人的心里,丁七是最完美的刺客,完美的像是一块无瑕的玉器。 而他自己就是雕琢这块玉的匠人,他曾以此为傲。 可是丁七突然就叛出了白月,这让他不能理解,难到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你若回头,我可以向白月为你求情!” 丁七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柳树上的祈愿红绳。 老人笑了笑,有几根祈愿红绳吐出蛇信,仔细看那是蛇伪装岀来的。 这些刺客的手段对二人来说,没有什么用,老人已经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丁七。 但是老人还是布置了一些手段,就像师父在考教弟子。 “毁掉你的本命飞剑是迫不得已,因为你太强了,十五岁就到了二品,哪怕我有一品的实力,也不认为能绝杀你。” 丁七向老人走去,平静而又冷漠。 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容满是落寞。 风起,一道闪电划破夜幕,丁七岀现在老人面前,四目相对,二人仿佛定格在那里。 但是大柳树上却插着一口飞剑,丁七的本命飞剑,剑身没入树干。 一声凄厉的尖啸划破夜空,柳树枝疯狂挥舞,飞剑像是吸血的獠牙,剑柄泛起红芒,吸食着柳树的生机。 树干上岀现一副人类的面孔,和老人极为相似。 柳树枝卷曲成手掌,将飞剑拔出扔在地上。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声音极为沙哑难听。 丁七伸手将眼前的老人拍在碎肉,这是一具假身,碎肉忽然炸裂成一团红雾向丁七扑来。 丁七不退反进,体内真气陡然爆发,径直穿过红雾,飞身进入神殿。 闪电再次亮起之时,他已经站在神像前,一根木棍插入神像的头颅。 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缝隙流出,让山神的面容更显狰狞。 咔嚓咔嚓。 细密的裂纹在神像上蔓延,外面的土壳脱落,露出老人惊骇的面容。 直到老人彻底死透,丁七转身离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风吹动摇曳的木门,雷声轰鸣,刹那间的光明中,看到木门上缺失的一节门框。 丁七走在山林里,没有路,也没有光。 雨越下越大,他狼狈的像一条丧家之犬,红雾是一种蛊,让他的皮肤上出现一片一片的红斑,奇痒难耐。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石壁上发现一株野枣树。 圆圆的枣子很小,没有多少果肉,丢一颗到嘴里,酸的丁七眯起了眼睛。 他的身后追着几名白月杀手,杀手中有三名执夜人。 丁七揉了揉鼻子,打是打不过的,别看他杀老人很容易。 那是因为老人太老了,而且还对丁七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只有老人知道丁七的天资有多高,他根本没有信心杀掉丁七。 所以他在决战之时话很多,用的手段也很多,这是一名刺客的大忌,死亡是他注定的结局。 这不能说执夜人都很废物,至少追杀他的三名执夜人不是,毕竟那是三名一品强者。 丁七看着手里的本命飞剑有些遗憾,这是他晋升一品的契机。 可惜它已经沦为邪异,如果用这柄飞剑,晋升一品,他的灵魂会受到污染,虽然他是一名刺客,但并不代表他所修炼的功法是魔道。 前方有条河,河水从山体溶洞中流淌而出,水流很急。 也许有人认为跳入河里,隐蔽气息顺流而下,是摆脱杀手的最好方式,但丁七清楚,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还有个办法就是进入溶洞,可是丁七并不想进去,他不想死在阴冷黑暗的溶洞里,他讨厌黑暗,他是一位不喜欢杀人,又讨厌黑暗的刺客。 又丢进口中一颗枣子,今晚十有八九是逃不掉了。 所以他在想应该死在哪里最合适,要有光,要视野开阔,要野花遍地。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自己要努力啊! 仰头看向漆黑的夜幕,心情有些抑郁,正当他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树上坐着一个人影。 她身穿蓑衣,雨水顺着斗笠滑落,黑暗隐去了面容,只有一双眼眸反射着微弱的光。 “看到我开不开心?” 丁七皱了皱眉头。 “雨天坐在树上容易被雷劈。” 树上的女子想了想从树上跳下来,落到丁七面前。 她是孔三娘,江湖第一大盗,长的虽然很普通,但是笑容很温柔。 “想不想尝尝那坛酒?” “在哪里?” “溶洞。” 乳白色的酒液在玉杯中轻轻的晃动,酒液粘稠,上面还闪烁着点点荧光。 荧光不是酒液自带的,而是反射了旁边水晶琉璃灯盏散发出来的光。 丁七半躺在柔软的皮草上,宽松的白袍让他很放松。 谁也想不到孔三娘会在溶洞里布置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所有的用品都是听雪楼的,听雪楼这三个字,就代表人间极乐。 丁七拨开孔三娘雪白的脚丫,虽然脚丫很美,但是已经快戳到他嘴里了。 孔三娘痴痴的笑了起来。 “我的脚美不美?” “嗯!” 孔三娘很开心,她趴到丁七的怀里,将一颗葡萄放到他的嘴中。 “你为什么没有杀我?” 丁七歪头想了想,“可能当时的明月很圆。” 孔三娘青葱般的手指点着丁七的胸膛。 “我送你一件东西。” “什么?” 孔三娘翻过身,打开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坛子。 丁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是酒,而是万物土,命运神殿的宝物。 他低头看向孔三娘的脖颈,果然,在雪白的脖颈上有一个鲜红的衔尾蛇图案,这是命运神殿的印记,代表孔三娘还能活七天。 (本章完) 第二章 人间无意 万物土是重塑肉身的至宝,为什么要重塑肉身,因为要进入神话世界,必须要重新塑造一具肉身。 丁七所在的世界是凡俗界,而且即将毁灭,很多人通过各种办法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本丁七也是有机会的,但是他拒绝了白月的安排。 原因不明,白月的高层对此也很费解。 丁七轻轻的抚摸着衔尾蛇的印记。 “你偷它做什么,我又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没有什么报答你的不杀之恩,所以就把它偷来了哦!” “你会死!” 被命运神殿种下印记的人必死无疑,至少在这个凡俗界,没有人可以破解这道术法。 孔三娘看着自己的双手笑道:“女人啊,活到三十多岁就没什么意思了,看着自己一天天的衰老是很痛苦的事。 我的一生很快活,睡最舒适的房子,吃最美味的佳肴,喝最珍贵的酒。 人间与我已无意,生死皆无憾。” 丁七饮尽杯中酒,将脑袋靠在软塌上,闭上了双眼。 “听说神话世界可以修行,到了某个境界便可以容颜不改。” 孔三娘又趴到丁七的怀里,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睫毛。 孔三娘认为丁七身上唯一能让自己喜欢的地方就是眼睫毛了。 他的眼睫毛很长,当他眨眼睛的时候,显的无辜又可爱。 “可是我怕吃苦呀!在这个世界,我还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了那里,怕是活的蝼蚁都不如。” 丁七伸手搂住孔三娘问道:“你会不会喜欢我?” 孔三娘把脑袋轻轻放在丁七的胸口,“不会,我只会喜欢我自己。” 丁七笑了,他低头吻向孔三娘。 生死难测,江湖多情亦无情,莫问爱有几分,情有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孔三娘在丁七的怀里闭目假寐。 丁七怔怔的看着洞顶问道:“能不能…不要死?” “哈哈,小男人,是不是知道我的好,舍不得了呀!” “有点!” “可是万物土只有一份。” “我来想办法。” “我身上有命运神殿的印记。” “总会有办法。” 孔三娘将脸贴在丁七的胸膛上,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轻轻的抽了抽鼻子。 “真是个小男人,怎么说这么孩子气的话。” 丁七轻抚着孔三娘光洁的后背,直到她沉沉睡去。 丁七慢慢的起身,一双手在背后抱住了他。 “陪我度过最后这七天不好吗?” “我想试试!” 孔三娘沉默良久之后说道:“早点回来,你可是我偷的最后一件至宝。” “好!” 孔三娘取出一件青衣,材质上等,针角细密,这当然不是她缝制的,而是偷了一位富家小姐为她心上人做的。 衣服很合身,丁七回头看了孔三娘一眼,转身离去。 溶洞里的石钟乳滴嗒滴嗒,像是情人的泪。 将青铜面具戴在脸上,有时候总会因为一些原因,去做不喜欢做的事。 比如说,杀人! 溶洞口坐着三名执夜人,另有五名刺客守在洞口。 “我们就一直等在这里吗?” “是。” “如果他不出来呢?” “那就接着等。” 三人陷入沉默,在溶洞里,他们很有可能不是丁七的对手。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溶洞里传来。 三人迅速站起身,五名刺客握紧手中的武器,指节因为用力过大,显得有些苍白。 溶洞里流岀的地下水,随着脚步声,泛起细密的波纹,一层又一层,直到水珠在水面上跳动。 嘭! 一声沉闷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爆炸,无数水花从溶洞口,射岀,五名刺客纷纷抬手挡住眼睛。 只有三名执夜人死死的盯着洞口。 一道青色的身影飞岀,从五名刺客身边轻盈飘过。 五名刺客挣大了眼睛,拼命的捂住脖子,血液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岀。 三名执夜人眯起眼睛,一把银勾甩向丁七,丁七伸手抓住银勾,用力将那名执夜人拽到身前。 执夜人冷哼一声,顺势欺身而上。 丁七抬手,手指夹住别一人刺向他太阳穴的飞剑。 飞剑在他指间抖动却挣脱不出,丁七踏前三步,三步之间身影幻灭,如同时间停滞。 抬手将飞剑刺入用银勾的执夜人眉心。 两根双手刺袭来,丁七侧身,肩头靠在那人胸口。 咔嚓。 骨裂的声音传来,那人身体即将后退的时候,一只夹着飞剑的手在他眼前划过。 他的视线开始不断抬高,直至天地翻转。 最后一名执夜人已经逃岀三十多丈,他怕了,真的怕了。 任何人看到刚才那一幕都会心生恐惧,大恐惧。 有人居然能徒手夹住飞剑,这代表什么? 凡俗界武夫的人间极致,一品。 丁七已经晋升了一品,以他的天资怕是,凡俗人间已无敌了吧! 突然这名执夜人双眼一黑,再无思想。 一口漆黑的飞剑钉在了他的后脑。 飞剑快速吸取执夜人的生机,很快他的肉身干枯,在空中化成白色的粉末。 丁七站在原地,睁开闭上的双眼,眼睛上出现一条浅红色的血丝。 这是邪异飞剑对他的反噬,在凡俗界,驾驭飞剑不但要用真气,还要与飞剑融魂,人类的魂魄在某种意义上属于超凡物质,这是介于武道和法术之间的秘法。 丁七的飞剑因铸剑师心境影响,沦为邪异,一般情况下武者会放弃飞剑,另寻其他道路晋升一品,或者再用十年去炼岀一枚飞剑剑胚。 可是丁七没有那个时间,所以他融魂了邪异飞剑。 代价是他的结局会很凄惨,但是这不重要,至少丁七觉得不是很重要。 飞雁城,堪比京城的繁华,是联通南北的军事与经济的重要城镇。 人口极为稠密,城西是人口最多的地方,因为这里房租最便宜,相应的环境也最差。 街道狭窄,积水横流,空气中的气味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 丁七踩着木屐走在青石道上,木屐是固定在靴子外侧的。 底下有三指厚的木板,可以让靴子远离满是污水的地面。 一路走来丁七的靴子还是雪白的,这让他的心情很好。 走进一家肉饼店,店铺不是很干净,油烟把房顶熏的黑黝黝的。 像是蛛网似的黑丝在上面挂着,让人担心会不会掉到老板娘的锅里。 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长的一般,但是身材很丰腴。 胸前两团庞大的白皙软·肉,抹胸都快兜不住了,破旧的桌椅上,几个闲汉直勾勾的盯着那里,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扣下来塞进去。 丁七也加入众人的行列,老板娘抬头对丁七抛了一个媚眼儿。 “在这吃还是带走?” “带走!” 老板娘笑着点头,开始烙肉饼,肉是驴肉,丁七认为世间最好吃的肉就是驴肉,所以他很喜欢这里,每次吃到肉饼都会发自内心的满足。 今天老板娘肉饼做的格外慢,丁七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她的胸口发呆。 丁七有一个朋友,名叫白修竹,他俩就是在这里相识的。 那时丁七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刺客,身上没有多少钱,吃个饼都要不加肉的。 但是他喜欢来这里,看着老板娘的胸口很下饭。 白修竹属于那种闷骚型的,想看还要装做正人君子的样子。 有一天丁七实在是没钱了,在店门口徘徊了良久。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修竹看到同道中人,请丁七吃了一顿,肉饼没有肉,还只买了一张,二人一人一半。 就这样他们在店里吃了一个下午。 日子慢慢的好了起来,丁七杀的人越来越多,赚到的钱也越来越多。 在他的帮助下,白修竹成为西城区很有名气的商人。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二人是朋友,他们总是在偶然间来到这里吃肉饼。 老板娘走到丁七面前,把两张用油纸包裹的肉饼放到他手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希望你们还会来这里吃肉饼。” 丁七笑了,眼眸眨动显得无辜又纯真。 走岀店门口,斜对面的酒楼二层一扇窗户关上了,街角的乞丐也低下了头。 这是监视他的人,丁七并不在意,他就是想告诉白修竹,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剥开油纸,咬了一口肉饼,还是那么的好吃,怎么也吃不够。 白府大门紧闭,丁七敲了敲,半白头发的老头打开门,他紧张兮兮的打量了丁七一眼,又看看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神色缓和了不少。 “公子何事?” “找白修竹。”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老头又要关下门,丁七抵住大门,老头刚要发怒。 丁七笑着看向他,老头噔噔噔退后几步,他从没见到一个人的笑容可以如此冰冷。 那双冷漠的眼睛像是人类的天敌俯视猎物。 丁七对老头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径直向里面走去。 天气虽然以已经立秋,但是下午的太阳还是有些灼热。 白修竹坐在凉亭里,凉亭落下两面遮阳草帘,桌案上放着一个小漆盒,盖子上镶嵌了一颗拇指肚大的红宝石。 有些奢侈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了这种奢侈。 但是漆盒里的东西对他很重要,事关他能不能活下来。 丁七坐到他的对面,把一张用油纸包裹的肉饼放在桌子上。 “老板娘让我带给你的,十五个铜钱,她记在了账上。” 白修竹脸上露出笑容,“我会还的!” “不用,我已经帮你垫付了。” 白修竹的笑容消失,二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白修竹双手笼袖,缓缓的说道:“命运神殿,听雪楼,还有白月都是神话世界的顶级势力,被称之为三宗。 他们在各个世界都有分宗,在凡俗界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人。 人分三种,第一种是天才,会留在本世界培养自用。 第二种是天骄,会被送到神话世界修行道法,为这些势力服务。 第三种是妖孽,他们生来便俱备某些特殊,这些人会被送到神话世界特殊培养,到了成熟期会有人取走他们身上的特殊,将其移植给所在势力的高层后代。” “哦!那我属于哪一种?” “你属于第四种,伪至尊。” 白修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至尊是代表同阶无敌,之所以说你是伪至尊,因为白月没有找到你的特殊在哪里,你的强大像是与生俱来,所以你一直被放养在这个世界。 但是你知道吗?在五年前你就已经被某个大人物的子嗣预定了。 没想到你居然融魂邪异飞剑,你毁了自己,也毁了白月的计划。 不知道这算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不会再有大人物惦记你了,同样的,你也要承受白月的怒火。” “你向他们告知我的位置,得到了什么好处。” 白修竹低下头,紧紧抿着嘴唇。 “我可以回家,回我真正的家,我的妻子和儿子还在等着我。” “嗯。”丁七面无表情。 白修竹心中叹息,他将漆盒推到丁七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哥哥,救我。 丁七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是你妹妹写的。” (本章完) 第三章 朋友 妹妹? 这记忆有些遥远,丁七的亲娘死的很早,父亲续弦给他找了个后娘。 后娘对他很不好,特别是生了妹妹之后,要不是最后实在活不下去了,他也不会离家岀走。 不过那个妹妹却很粘他,丁七岀去玩,她总是跟在屁股后面。 丁七非常讨厌妹妹,就像讨厌后娘一样,到了没人的地方,总是忍不住偷偷给妹妹一巴掌。 妹妹很能哭,一巴掌可以哭半天,丁七很奇怪她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妹妹长的很丑,哭起来更丑,黝黑的小脸儿干巴巴的,嘴里还缺两颗门牙。 每天盯着丁七,只要他一岀门,就噔噔噔的跑过来,用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通常丁七都会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要是不小心被后娘看到了,又少不了一顿揍。 小家伙很护食,丁七想吃她一点东西,立刻哭给他看。 自从离家之后,他再也没回过家,也没关心过家里的消息,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家。 “哦!” 清清冷冷的一个字,让白修竹的心沉了下去,二人虽然没有明说。 但是丁七的态度已经说明,这个所谓妹妹的消息,换不了他的命,丁七的冷漠超乎他的想象。 “我只是想回家。” 白修竹声音颤抖,眼中带着哀求的神色。 丁七收起嘴角的笑容,缓缓的带上青铜面具。 自始至终,白修竹都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和丁七做朋友和做敌人是不一样的。 做朋友的时候他的回答通常都是“嗯”和“好”。 做敌人他还不了解丁七的可怕,白月百年最完美的刺客,不只是说他的武学修为,还有他绝对冷漠的性格,视生命如草芥的灵魂。 白修竹做的最愚蠢的事,不是出卖了丁七,而是试图和丁七谈判。 丁七和白修竹一起消失在了白府,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丁七对白修竹做了什么。 只有第二天丁七出现在了听雪楼,而白修竹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听雪楼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一座青楼,只是他的奢华与内涵让人误已为到了人间仙境。 一般的青楼只会附庸风雅,而听雪楼便是真正的风雅,多少文人墨客把能够在听雪楼留下一篇诗词,当成一生的荣耀。 丁七躺在雪白柔软的锦榻上,身边跪坐着一位女子。 她长的极美,仿佛在前世见过,在梦中见过,在此刻再次相逢。 两缕青丝垂在耳畔,红色的薄纱,遮不住白皙的香肩。 锁骨下一片温柔,肚兜上鸳鸯戏水图,被撑岀两粒圆润的凸起,从侧面看弧度很是挺拔。 她轻咬着嘴唇,有些委屈,因为丁七睡着了,这个男人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睡觉。 听雪楼来的客人不一定都是来找女人的,但她是听雪楼今年的花主。 花主是听雪楼最美的女子,她们一生只会接待一位客人。 一夜风流之后,她们就会归隐,若客人想再度与其欢好,就要答应听雪楼的一个条件。 听雪楼当然不是想让丁七答应什么,因为在听雪楼的眼中,丁七已经失去了价值。 但是听雪楼想试试丁七的子嗣会不会继承他的天赋,所以就派花主来服侍他。 花主在很多人的心中奉为至宝,把她当做一生所爱,生死不弃。 但是在大势力的眼中,她们只是工具,世间美人那么多,哪来的那么多至宝。 花主看着熟睡的丁七,低下头轻轻的擦拭眼泪。 丁七来这里睡觉是因为这里安全,听雪楼身为三大势力之一,没有人敢刺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的客人。 当然,在听雪楼的消费很高,无论找不找女人,黄金都会像流水一样,进入听雪楼的口袋。 太阳落山后,丁七才醒来,花主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她将外衣退去,只穿一件小肚兜,这是最后的机会,她还想努力一下,丁七面无表情的洗完浴。 听雪楼为他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丁七却从怀里掏出张肉饼,让花主去给他热一下。 肉饼是白修竹的,丁七觉得他应该不想吃,就揣进了自己怀里。 晚霞像是天空飘飞的红色花瓣,刹那芳华定于一瞬,丁七吃着肉饼,拎了一壶酒离开了听雪楼。 命运神殿中央的祭祀殿内。 大祭司虔诚的跪拜命运之神。 命运之神的神像是一位男子,衪身上缠着一条巨蛇。 神案上的香炉烟雾缭绕,烛光只照亮半座神殿,另一半被黑暗吞没。 神说:光暗交织是命运的意志,命运是一个圆,万事万物都要在这个圆中轮回。 黑暗中走岀一个少年,他剑眉星目,神色傲然,他叫罗泽,祭月世界的少年王。 “父亲……” 大祭司没有转身,而是皱了皱眉头。 “先向神灵见礼。” 罗泽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过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吩咐,跪在神像前磕了三个头。 “这次神灵干预,让这个世界提前十年走向毁灭,这是你们的大机缘。 世界毁灭之前,会有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天地之中会诞生造化之气,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神物,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是,父亲。” “听说你把万魂塔带来了?” “是的,这个世界即将毁灭,这里的人死了也是浪费,不如让我祭炼一下法宝。” 大祭司用袖子擦拭掉神案上飘落在香灰。 “做的时候不要太过招摇,以后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罗泽笑道:“父亲,来这个世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他们不都是把这当成一场血肉盛宴吗?” 大祭司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挥手。 “孩儿告退。” 罗泽转身离去,他觉得父亲的胆子太小,怪不得在祭月世界争权失败,被流放到这凡俗界。 神殿重新陷入安静,大祭司闭上了双目,其实儿子那些小心思他都知道,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哪像儿子想的那么简单。 罗泽身上的五色神雷天赋,就是权力交易的代价。 他提前来到这里多年,准备了无数后手,就是为了儿子在造化之气的争夺上抢占先机。 突然一股血腥味从殿外飘来,大祭司豁然睁开双眼,身体拉岀一道残影飞出神殿。 入眼是罗泽躺在血泊中的尸体,眉心上有一个剑洞,血水混合的脑浆缓缓的向外流淌。 罗泽眼睛挣得很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呃…啊啊啊……!” 大祭司仰天大吼,十几年的谋划毁于一旦,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癫狂。 “开启神阵!” 赶过来的神职人员面面相觑,没人敢上面答话。 这个世界已经在毁灭的边缘,如果开启神阵让神性降临,这个世界会立即进入崩碎倒计时,这不符合当初众势力定立下的盟约。 大主教走了过来,虽说他俩从来不对付,但是面对暴怒的大祭司,他也没有幸灾乐祸。 “开启神阵会得罪所有势力,你的家族会被牵连,我希望你冷静一些。” 大祭司抬头死死盯着大主教。 大主教看了死去的罗泽一眼,“不要让愤怒冲昏你的头脑,其实不用开启神阵也能找到凶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知道是谁?” “能在神殿门口杀死罗泽,还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个世界谁能做到。” “白月。” “白月没有理由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 “那还有谁能做到?” “丁七。” 大祭司陷入沉默,的确只有丁七,在命运神殿这么干净利落的杀死罗泽,只有他能做到。 “所有人把丁七给我找岀来。” 周围的神职人员纷纷领命退去。 大主教说道:“我会以命运神殿的名义下通缉令。” “我很奇怪,你这次没有落井下石。” 大主教笑容和蔼,“在没有确定,你翻不了身之前,我都不会把你得罪的太死。” 万蛇窟是命运神殿的处刑地,很多违被神殿意愿的人会被送到这里。 人类有时候会做很多可笑的事情,比如命运神殿认为蛇是他们的图腾神兽,会保护他们。 而他们却不断的向蛇献祭他们的同族。 万蛇窟里的蛇很多,多的数不清,它们背部黑色,腹部暗红色,眼睛深绿。 丁七漫步在其中,蛇群自动给他让岀一条道路,不仅如此,所有蛇都面向他把头颅垂在地上,像是迎接他们的王。 至于这些蛇为什么这么做,丁七不知道,也不甚在意,它们若是不听话,都杀了就是。 这里有很多的处刑台,每座处刑台上都拴着一个残缺不全的人。 据说这里的蛇吃人很奇怪,它们喜欢一点点的把人吃掉,会一直持续七天。 蛇每咬去一口肉,就会在伤口注射一种毒液。 毒液并不会麻痹人的神经,而是封住伤口,不让血液流岀来。 这里被处刑的人都会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 很多人在第一天就疯了,有人目光呆滞,有人嘿嘿傻笑,有人歇斯底里的哭嚎。 丁七发现一个少年正好奇的看着他。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不是!”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外面杀了几个人,来这里避避风头。” 少年,“……” 丁七走到少年身边,将几条蛇踢到一起坐在上面,周围的蛇纷纷爬过来,互相缠绕盘成王座。 “你为什么没有疯?” “我为什么要疯?” “他们都疯了。” 少年认真的想了想,“他们都疯了,我为什么要疯?” 丁七笑了,笑的很开心。 另一座处刑台上传来女子的歌声。 “红绣鞋,绣红花,花上有个胖娃娃。 胖娃娃,快长大,绣鞋变成小船啦! 小船儿,游呀游,哗啦啦啦下雨了。 下雨了,不要急,娃娃脑袋变成了小红伞。 小红伞,飘呀飘……!” 丁七转头看去,那是一个穿红衣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圆圆的脸蛋,十分娇憨可爱。 只是她的双手双腿已经变成了白骨,脚边还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那丫头挺坚强的,第三天才疯的。” 丁七收回视线,看着穹顶发呆。 “小哥,你有没有带吃的,我好饿!” 丁七瞥了一眼少年流岀来的肠子。 “你还能吃东西?” “这话说的,我的嘴还好好的。” “没带!” 少年吧嗒吧嗒嘴,非常遗憾。 “不过我可以去取。” 小年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和你说,守卫老张那里一定有吃的,我经常见他吃卤煮火烧。” (本章完) 第四章 好人 丁七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吃卤煮火烧。” “为什么?” “我总觉得那有股屎味。” 少年沉默了半天问了一句,“屎是什么味的。” 丁七抓过一条蛇,扭掉脑袋,把蛇塞到少年嘴里。 “你先垫垫肚子,我一会去找吃的。” 少年:“呜呜呜……!” 堵住少年的嘴,丁七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他是来偷万物土的,不过显然他更适合杀人,偷东西不是他擅长的事。 为了打听万物土在哪里,他从大门一直杀到了神殿门前。 每个人的嘴巴都很严,谁也不说万物土在哪里。 当然从神殿出来的罗泽除外,他太强大了,丁七没留手,直接就给宰了,这样还险些失手。 丁七虽然不知道罗泽的名字,但他的身份还是能猜测出几分。 无非就是祭月世界的天之骄子,他们的修为是很高,但是在凡俗界,神通法术统统用不出来。 只能靠肉身战斗,一般情况下,他们依然能横行凡俗界,可惜他遇到了丁七。 丁七取出一枚宝石戒指,这是神话世界的空间纳戒,不过在凡俗界是打不开的。 在白月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得到这种东西,都是上缴白月,白月会奖励丰厚的报酬。 现在丁七成了孤家寡人,纳戒对他没有任何价值,不过他还是顺手取了下来。 少年用力吸·允着蛇血,发出满足的哼哼声,他将蛇身甩到肩膀上,咬下一口蛇肉咀嚼。 “这是星空纳戒,不说里面的东西,它本身就很值钱,不,非常值钱。” 丁七看向少年,“你认识这个东西?” “当然,我是从祭月世界过来的。”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有些伤心,“我用擦厕所的抹布擦拭神像,大祭司认为我亵渎神灵,所以就被丢到这里了。” 丁七嘴角抽了抽,“你知晓万物土吗?” “知道啊!重塑身体用的嘛!” “它被神殿藏在哪了?” “神殿旁边有栋黑色的小楼,它放在了第一层,你要用万物土吗?” “送人。” “哦!你最好不要用神殿的万物土。” “为什么?” “万物土是炼金师调配出来的,神殿里的万物土被加入了特殊材料。 当你用它重塑肉身,神殿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控制你。” “别人宁死也不出卖神殿,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些。” “我不喜欢神殿,觉得他们做的不对。” “为什么只有你觉得神殿做的不对?” 少年认真的想了想,“可能…我是一个好人吧!” 丁七看着少年,他没有笑,而是点点头。 “你说的对!” 说完起身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 “去给你找点吃的。” “能不能再带壶酒?” “好!” 大祭司愤怒将侍女的脑袋捏爆,只因为在搜查的时候,侍女岀来的慢了。 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焉,但却都不敢表现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祭司变得越来越暴躁。 神卫队队长带着自己的心腹借个理由到别处搜查。 现在待在大祭司身边,是非常危险的。 神卫队长带人来到膳食房,他想找点酒喝,化解一下心中的郁闷之气。 一位虎背熊腰的队员,嗡声嗡气抱怨道:“罗泽又不是神殿的人,大祭司这样做不合规矩。” “禁声!”队长严厉的喝道。 他从柜子后面取出一坛酒,丢给壮汉。 “想要活的长,就不要议论上面的人,无论他们做的对不对,在你这里都是对的。” 壮汉想要反驳几句,队长眼睛一瞪。 “喝酒!” 壮汉悻悻然闭上嘴,其他人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丁七躺在房屋的横梁上,手里拎了一个银酒壶。 神卫队队长,白修竹说就是他亲自去了丁七的家乡,抓了他们一家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说是丁七的资质太好,引起了大祭司的注意,他派神卫队队长去他家里看看,是不是血脉的原因。 这一查发现丁七的妹妹是特殊体质,是什么特殊体质白修竹不知道,据说大祭司知道后欣喜若狂。 至于他的亲爹后娘只是普通人,被一块被送到了祭月世界,丁七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想让他父母多生几个孩子看看。 虽然和家人的感情不好,但是这帮家伙来到了自己面前,他不介意顺手把他们都宰了。 抬起银壶喝了口酒,酒不错,醇厚绵长,很有余味。 壮汉拍开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坛,他一脸惬意地打了个酒嗝。 然后便看到队长的脑袋被放到了桌上。 “啊!” 他豁然而起,没有站稳,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之后看着自己队员的脑袋纷纷掉了下来,一口漆黑的飞剑停在他的眼前。 “反应不错,居然能躲过我一剑,今天就饶过你。”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壮汉不用想也知道是丁七,什么反应不错,是自己腿软没站住摔到了。 壮汉发现手里还死死抓着酒坛,他叹了口气,仰头又灌了一大口。 自己该怎么向大祭司解释,只有自己毫发无伤的活下来,那老家伙好像很不待见自己。 “你,跟我走!” 面对去而复返的丁七,壮汉满脸苦笑,好像不用对大祭司交代了。 少年看到壮汉很开心,“阿木奇,很高兴见到你。” “我不是很高兴。”壮汉哭丧着脸。 丁七将一包食物丢给阿木奇,对少年努努嘴。 少年没手没脚,丁七可没有耐心喂他吃饭。 他继续躺在蛇座上闭目沉思,耳边传来少年的骂声。 “阿木奇你个笨蛋,不要喂我吃鱼,这种鱼的刺比你的胡子都多。” “阿木奇你洗手了吗?我真的好像吃到了屎味。” “阿木奇……” 少年吵的丁七有些头痛,他转过头看向红衣少女,少女还在那里唱着歌,“小红伞,飘呀飘,满天都是小红伞。” 丁七起身拿起一个鸡腿塞到少女嘴里,少女转头将鸡腿吐在丁七脸上,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怒目而视。 少年和阿木奇都停下了动作,当他们以为少女脑袋会飞起来的时候。 丁七只是用袖子擦了擦脸,把鸡腿捡起来咬了一口,又喝口酒,想了想把酒壶塞到少女嘴里。 少女刚想吐,发现酒的味道不错,她吸了几口,露出陶醉的笑容。 少女探过身子,在丁七的怀里蹭了蹭。 “娘亲,娘亲……!” 丁七身体僵了下,面无表情的推开少女。 少年和阿木奇傻傻的看着。 啊的一声惨叫,原来是少年咬到了阿木奇的大黑手。 命运神殿虽然堪比半座城,但是已经搜索了半夜,相信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这里。 丁七已经打算离开,既然这里的万物土有问题,他要想些别的办法。 他拍了拍阿木奇的肩膀,指着少年说道:“能不能把他带岀去?” “能!” 虽然有些困难,但是阿木奇还是欣然同意,在命运神殿,少年是他唯一看的顺眼的人,原来只是不敢救他,也没那个能力,现在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丁七点点头,转身离去,他还想做一件事,杀了大祭司,这件事并不容易。 大祭司和主教这个层次的人,都有圣人赐下的符纸,哪怕在凡俗界,也可以用一两招术法。 经过半夜的折腾,大祭司已经冷静下来,他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看着儿子的尸体。 其实儿子死了他并不是很心痛,真正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罗泽身上的五色神雷天赋。 这是他用一个神话世界大祭司位置换来的,并且在这个凡俗界辛辛苦苦布置了十数年,现在功亏一篑。 不能这么算了,他皱起眉头思索,罗泽死了,五色神雷的天赋提取不出来。 看来只能动用那张底牌了,丁七的妹妹,大祭司冷笑,自言自语的说道:“丁七,我本想留着她,做我罗家的儿媳妇儿,是你逼我的。” 大祭司还有一个小妾生的小儿子,就他吧! 大祭司叹了口气,不是没有年龄合适的,而是其他人都太废物,任何天赋移植到他们身上都是浪费。 他起身向祭祀神殿走去,那里有传讯用的法阵,神殿外面戒备森严,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大祭司脸色阴郁,看见这群废物,气就不打一处来。 靠近祭祀神殿,侍卫越来越少,祭祀神殿神圣不容侵犯。 一般教徒无特殊原因是不能靠近这里的,祭祀神殿内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那里有神阵,神阵虽然没有开启。 可是神阵的材料给那片空间带来了微弱的影响。 修士在那片空间,可以施展一些低级的术法神通,这就可以压制所有的凡俗高手。 传讯用的不是纸张,而是玉符,一支紫色的笔刀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他开始在玉符上刻字,晚风带着一丝丝初秋的凉意。 大殿内的烛火摇曳,光暗交织间,一口黑色的飞剑突兀出现。 铛! 一套红色战甲出现在大祭司身上。 “好胆!” 大祭祀一声暴喝,身形刹那间消失,出现在丁七的身后,一只燃烧着火焰的手掌向他后背拍去。 (本章完) 第五章 丁七的家 丁七没有闪躲,因为他知道躲不掉,这是类似于瞬移的神通术法。 他不但没躲还让后背向后侧靠了一下,火焰手掌拍在了他的背后。 丁七闷哼一声,身体顺着那掌力急速的转过身。 手握飞剑横摆,狠狠的扎在大祭司头颅上,头上的盔甲光芒闪动,他的脑袋只是轻微晃了晃。 大祭司露出残忍的笑容,“在术法面前,你就是一只蝼蚁。” 一脚侧踢袭来,丁七依旧不躲,继续前冲,抬起手臂护住头颅。 咔嚓一声,丁七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垂了下去,而他另一只手握着飞剑又狠狠的对着大祭司的头颅刺下去。 大祭祀露出不屑的神色,井底之蛙不知战甲的防护能力,凭一口飞剑想刺穿战甲,简直是天方夜谭。 哧的一声响,飞剑齐根没入盔甲,大祭司脸上的不屑神色,还没有敛去,便缓缓的向后摔倒。 三剑,三剑刺在了盔甲同一点,而且这一点是盔甲唯一的薄弱处。 丁七转身走入黑暗,烛火不再摇曳,安静的像画上去的。 大主教站在尸体旁久久不语,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 大祭司居然在祭祀神殿内被杀死了,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在祭月世界,大祭司是圣人之下巅峰的存在,不说称霸一方,但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而今夜,他被一个十五岁的凡俗少年,杀死在神殿里。 大主教深吸一口气,“对丁七发布五级命运追杀令。” 五级命运追杀令是凡俗界大主教最高权限,所有势力都会心动,因为猎杀奖励非常丰厚。 大主教做岀这个决定,也是给大祭祀的家族看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大祭祀的职位是比大主教低一阶的,但是谁让人家背景深厚。 祭月世界三宗,七派,十二姓,罗家就是十二姓之一。 他一个“平民主教”只能被压制,现在大祭祀死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可以想象罗家会怎么针对他。 大主教抬头望天,嘴里不断骂着三字经。 丁七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回到了万蛇窟,红衣少女居然还记得丁七。 “娘亲,娘亲……!” 丁七上前斩断铁链,用一块长布,将她小心的包裹起来,尽量不让他的白骨脱落。 丁七有家吗?有一个,这是一处山谷,世外桃源一样的山谷。 没有人能找到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每年丁七都会来这住上一两个月。 现在丁七的家来了第一批客人,少年,阿木奇,红衣少女。 阿木奇保证,让他独自走一遍,他绝对找不到山谷的入口在哪里。 山谷四季如春,外面的树叶已经发黄,而这里还是野花遍地。 一片池水中,荷花摇曳着上面的水珠,几处地下泉水冒出晶莹的水柱。 十亩桃林挂着熟透了的果子,一棵大榕树上搭建着一个木屋。 木屋没有梯子,显然丁七不需要,少年砸吧砸吧嘴。 “真是一个好地方啊!阿木奇,给我在这里盖个房子,我死也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死在这里。” 阿木奇看向丁七,丁七摆摆手,“随便!” 又把红衣少女交给阿木奇,“照顾好她!” 说完转身离去,阿木奇看着红衣少女,他不明白丁七为什么要救她。 她已经疯了,其实杀了她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世界很残酷,没有人可以一直照顾另一个人。 回到自己的木屋,丁七坐在床上,开始治疗自己的伤势,这并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过程。 丁七伤的很重,简单的处理好伤,他已经面色苍白,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丁七听到树下有来回的踱步声,阿木奇端着一大碗菜汤,他想给丁七送上去,又怕惊醒丁七,会挨一飞剑。 少年曾这样评价阿木奇,看着壮的和铁塔似的很唬人,其实他又怕疼又怕死,胆子特别小。 唯一的优点就是饭做的不错,衣服缝的也很好。 丁七起身下了树屋,不远处阿木奇已经搭起了房屋的框架。 “过去一块吃。” 阿木奇端着碗,跟在丁七的身后。 “丁哥,你这里有没有针线?我觉得我的肠子需要缝补一下,虽然这样拉屎很方便,但是这不受我控制。”少年道。 “没有!” 少年叹了口气,低下头咕噜咕噜的喝起菜汤。 红衣少女看着菜汤发呆,丁七往她碗里倒了半壶酒,少女抽抽鼻子,俯下身开心的喝了起来。 “哪里有没被做过手脚的万物土?”丁七问道。 “听雪楼!” “为什么他们会有?” “因为他们是生意人,只要价钱合适,什么都可以卖。” 丁七瞥了少年一眼,这家伙在一语双关吗? “不过丁哥想买可能有点困难,他们会狮子大开口。” 丁七点头,毕竟他得罪的人有点多,其实丁七不知道,现在外面已经炸开了锅。 原来淡然处之的大人物,开始自危起来,没有人觉得自己比命运神殿大祭司更强,可以在丁七的刺杀下活下来。 五级命运追杀令已经发出,但是响应的人却不多,听雪楼和白月更是保持沉默。 如果在神话世界,杀死丁七对他们来讲很容易,可是在这里,即使最后成功了,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包括某个大人物的脑袋。 但是也有对追杀令感兴趣的,比如那些从祭月世界过来的天之骄子。 钱浩就是其中之一,他属于白月,同时钱家也是十二姓之一。 十二姓几乎对所有势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渗透,没办法,十二姓的年轻子弟大部分都有顶级天赋。 很多年轻子弟的天赋,不用说,都是通过各种办法移植的。 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想在祭月世界崛起,难如登天。 他轻轻放下白月提供的资料,手指轻扣桌面,“很有意思的猎物。” 钱浩喜欢杀人,更喜欢杀厉害的人,这样他特别有成就感。 而且他喜欢白天杀人,闹市人多的时候下手,他认为杀人是一门艺术,怎么可以没人欣赏。 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浩并不狂妄,他的确有杀死丁七的把握,在凡俗界,较量的是技巧和肉身,无论哪样他都在丁七之上。 道法修炼出来的肉身,和丁七用武学锤炼出来的肉身,高的不只是一个等级。 至于那个大祭司,钱浩认为他是一个废物,简直丢了祭月世界的脸。 “莫叔,帮我传岀去,我要在庆丰节上与丁七公平一战。” 莫叔是钱浩的仆从,身穿灰衣,常年一副苦瓜脸。 “少爷,恐怕那丁七不会应战。” “若是他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也不值得做我的对手。” 命运神殿来了一批客人,不受欢迎的客人,他们就是罗家人。 大祭司的三个儿子,五个女儿还带着大批的仆从。 八个人对着大主教一顿的冷嘲热讽,大主教的心腹手下十分愤怒。 而大主教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们。 罗风是大祭司的二儿子,他指着大主教的鼻子说道:“杜寒江,这就是你管理的命运神殿?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凡俗蝼蚁在这里如入无人之境,而你一点作为都没有,我看让一头猪当大主教都比你强。” 一名神卫仓啷一声拔出长刀,目光冰寒的盯着罗家人。 “哟,敢拔刀,谁给你的胆子。” 大主教冰冷的说道:“命运之神给他的胆子,你再敢说一个字,我会将你们所有人就地格杀,不信你可以试试。” 罗风刚要怼回去,仓啷啷一片拔刀的声音。 罗风把要说的话悄悄的咽了回去,他怕大主教真的发疯把他们都宰了。 一位双手负后的老者上前。 “大主教,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大主教挥挥手,一名手下取出一块晶石,这是记录影像的晶石。 “我会将这块留影石,和今天的事上报给神殿高层,听说风烟城大主教为人很好,很公道。” 老者面色沉了下来,风烟城大主教是罗家的死对头,如果留影石到了他手里,那就不是侮辱凡俗界一个小小的主教了,而是在打命运神殿的脸。 十二姓对命运神殿,听雪楼和白月都有渗透,但是很难进入核心高层。 三宗的传承久远,其底蕴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罗家这么打脸命运神殿,命运神殿不介意让罗家知道什么是祭月世界第一宗门。 老者神色严肃起来,他躬身行礼,“大主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这就让他们对你赔礼道歉。” 大主教挥挥手,“不必,留影石我先暂且收着,给你们一个忠告,命运神殿不是罗家的后花园。 哪怕是凡俗界的一个杂役,也不是你们这些非神殿的人能欺辱的。 大祭司的事我深感遗憾,看在逝者的面子上一直对你们再三忍让。 但是也请你们摆正好自己的身份,神殿做事无需外人指手画脚,你们在凡俗界的任何行动,神殿不会管,也不会给于你们任何帮助,望好自为之。” 说完大主教转身离去,神卫们收回长刀,跟着离去。 最后两名神卫面无表情的伸手,请他们离开祭祀神殿。 罗风冷哼一声率先离开,其他人脸上带着愤愤不平之色。 (本章完) 第六章 糖人 听雪楼。 听雪楼楼主名叫花千树,没有人知道她具体多大年龄了,从外表看上去她只有三十多岁。 很多男人认为女人最好的年华是十七岁,其中三十岁的女人才最动人。 因为成熟的女人更懂得打扮自己,也更懂男人的心。 少女是绿果,青涩中带着一丝酸甜,少妇是果酒,醇厚绵长蕴含着十分温柔。 花千树便是那醉人的酒,她小心翼翼的剪着折纸,红色的纸张显得手指格外白皙动人,睫毛微眨,似乎是少女的娇憨,又像是别样的妩媚。 “你来了!” 丁七从黑暗中走岀,“你知道我会来?” “我不知道!” 丁七看着桌上的两个茶碗沉默不语。 “过来坐吧!” 丁七上前坐在了花千树对面。 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花千树将折纸剪完,摊开之后上面是两排字。 梦回从前愿梦不醒, 睁开双眼愿你还在。 “你来找我什么事?不会大半夜的,专门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吧!” “我想要没做过手脚的万物土,需要拿什么来换。” 花千树将在炭火上煮开的茶壶端起,亲自给丁七倒上。 “如果你愿意加入听雪楼,别说万物土,就是你入魔的灵魂也不是不可以挽回。” 丁七有些惊讶,“这还可以治,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 花千树手捏茶碗,轻轻吹散茶叶,浅尝一口, “可以,但是代价很大,大到即使是三宗也会感觉到肉痛。” “听雪楼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我可不认为自己这么值钱。” “我很看好你,由我做担保人相信上面那群老家伙,还是会给我点面子的。” 丁七摇摇头,“咬开绳子的野兽,死也不会再戴上枷锁” “唉!那真是遗憾呢!” 花千树想了一下又说道:“我有个侄女要来这里历练,你来保护她,报酬便是万物土如何?” “我只会杀人,保护人我并不擅长。” 花千树摊摊手,“这就是你的事了。” 丁七犹豫一下问道:“多长时间?” “不会超过三个月。” “好!” 花千树取出一坛万物土放到桌上。 “我要三坛。” 花千树又取出两坛推给丁七。 “丁七,保护我侄女的时候,不许坏了她的身子,否则我会亲手把你变成太监。” 丁七面无表情的收起三坛万物土,离开了听雪楼。 山谷中,少年看着万物土十分感动。 “丁哥,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丁七瞥了他一眼,继续观察手里的万物土,它被不知什么材质的坛子封装着。 坛子上面绘画着一柄剑,这是听雪楼的图腾,用剑做标志的势力很多,但是用一柄断剑做图腾的,只有听雪楼。 断剑刻画的线条很简单,只是寥寥几笔,却让人感受到了无尽的悲凉。 丁七想看看万物土是怎么使用的,只见阿木奇一双大手拍掉上面的封泥。 然后在坛口的封纸上小心翼翼的画上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他掀开少年的后背,像拔火罐一样,把坛子扣了上去,最后少年“幸 (本章未完,请翻页) 福”的昏过去了。 阿木奇解释道:“万物土是超凡活性物质,它会激活人类肉身,在神话世界用来断肢重生。 在凡俗界之所以这么珍贵是因为这个坛子,能让超凡物质出现在这个世界,其材料和制作工艺都是顶级的。” 阿木奇看着丁七说道:“凡俗界的人,之所以进入神话世界要重塑肉身,是因为凡俗界人的肉身没有神性。 到了神话世界会被那里的超凡神性,魔性,和各种诡异物质摧毁肉身。” 丁七点头,他并没有说自己不打算进入神话世界。 阿木奇拿起另一坛万物土,刻画好符文后想要给丁七扣上。 丁七指向少女,“给她。” 阿木奇上前给少女脱衣服,少女对着他吐口水,阿木奇满脸尴尬的看向丁七。 丁七想了想,让一个姑娘在这里赤身裸体的是不太好。 他上前抱起少女进了自己的木屋,脱下她的衣服,学着阿木奇的手法,将坛子扣在少女的后背上,少女同样也昏了过去。 丁七下了木屋,发现阿木奇又要拍开一坛,他赶忙阻止道:“这坛不要打开了。” 阿木奇以为丁七不想在自己面前昏迷,也没说什么,把万物土递给丁七,并说了一下符文怎么画。 重塑肉身需要三天的时间,丁七没有留在这里,而是去找孔三娘了,她的时间已经不多。 有很多人在活着的时候,会提前做好棺材,而孔三娘在十几年前就给自己修好了墓。 她一直都把这里当成家,她还给自己做了一口大棺材,她说自己睡觉不老实,喜欢翻身。 丁七就是在这里捉住她的,她当时主动躺进棺材里,还对丁七说杀了她以后,麻烦把棺材给她盖上。 丁七站在墓口,沉默的看着已经落下来的断龙石,旁边石壁上留着一段话。 小男人,我走啦!很开心遇到了你,你带给了我一点点感动,又让我有了一点点冲动,差一点点就想和你长相厮守了。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人间已无牵挂,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候,不要伤心,你若伤心…哈哈,我会很开心,就不说再见了,我想你也不想见到我这个自私的坏女人。 我知道你也不想在这个人间久留了,但是…… 写到这里,字迹消失了,可以看到后面被涂改了很多次,最后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丁七将万物土放到了断龙石前,然后转身离去,他并未想打开断龙石,看看孔三娘是否还活着。 每个人的选择都要被尊重,不能因为自己认为如何,就要求孔三娘怎么做。 今日是庆丰节,家家户户编织出长长的谷穗挂在门口。 孩子们走街串户,去邻居家里,吃一口百家粮。 这对孩子们来讲,是最让人开心的日子,要知道平日里,大人们都是把他们打发到山里,让他们吃些野果,捡些野菜,为的就是给家里省一口粮食,一年之中难得让孩子们放开了吃。 糖是每个小孩的梦想,有个小女孩躲在远处,偷偷看着捏糖人的老爷爷,眼中满是希冀之色,却又不敢上前。 丁七路过摊子的时候,丢给老人一颗碎银子,并低头说了几句话,老人想要找钱,丁七摆摆手离开了。 老人对躲在远处的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怯生生的走上前。 “小姑娘,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糖人?” “老爷爷,我没有钱。” “刚才那位公子给你付过钱了,你选一个吧!” 小女孩望着消失在长街上的背影发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一处荒山,这里野草遍地,漫山都是小坟茔,很少有能立起墓碑的。 在几天前这里出现了一座新坟,坟前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小女孩捧着糖人走在坟茔间,她来到小坟前把糖人插在地上。 小女孩蹲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抹着眼泪。 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小男孩,要不是那晚叫小男孩陪自己看谷垛,小男孩就不会死。 一阵风吹来,抚过小女孩的脸庞,温柔的像一只手。 徐老头的酒铺,不是很熟悉这里的人根本找不到,拥挤的房屋层层叠叠,双臂都伸不开的小巷曲折蜿蜒,阳光根本照不到这里。 一面已经看不清字的酒旗挂在破门框上,昏暗的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油灯只能照亮徐老头满是褶皱的老脸。 酒不是很好喝,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兑水,店里还卖羊肉面,羊是现杀的,因为没放什么调料,羊肉味很正,在上面洒上点葱花,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丁七坐在角落里喝着酒,喝了一碗又一碗,徐老头冷着脸端来一碗羊肉面放到桌子上。 “我没有要面。” “送你的。” “可我不想吃。” “不想吃就不要在我这喝酒。”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地方。” 丁七笑了起来,“很有道理!” 他端过碗开始吃面。 老徐送给丁七面,当然不是因为和他关系有多好,而是怕他喝多了吐在自己的小店里。 老徐虽然是开酒铺的,但是他讨厌酒鬼,所以对待客人,从没给过好脸色,永远都像是客人没给他钱一样。 吃完面,丁七又开始喝酒,有了羊肉面打底,再喝酒胃里面果然舒服多了。 有些事不能说,不想说,也不愿让人知道,所以想喝酒,喝到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 丁七醉了,脑袋砸在了酒碗里,老徐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酒铺什么样的客人都能遇到,丁七这样的算是正常的了。 酒铺里又来了两个客人,看打扮像是行走江湖的汉子。 年轻些的汉子端起酒碗饮了半碗,舒服的哈出一口气。 “曹哥,那叫什么钱浩的,要约战咱们世界第一高手丁七,可是江湖上根本没有丁七这号人物啊!那钱浩不会是个谋图虚名的骗子吧!” 曹哥摇头道:“不是的,我听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说,这丁七曾经是白月的顶级刺客,前几天他刺杀了命运神殿的一位大人物,还被下了追杀令,据说赏金非常丰厚。” “赏金?有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的名额?” “呵,一个名额算什么,据说要是谁能割下丁七的脑袋,到了神话世界,所有的修行资源命运神殿全包了。” 年轻汉子露出激动之色,“曹哥,我说如果哈,如果咱俩遇到丁七,能不能试一试?” 曹哥看了他一眼,“你要试之前告诉我,我离你远一些,怕溅一脸血。” 年轻汉子有些悻悻然,嘟囔道:“江湖上好汉这么多,居然让一个刺客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号。” 曹哥叹气道:“你知道什么是天才吗?他们的习武天赋让人绝望,老哥我从五岁练功,已经练了三十七年,可是在那些天才眼里什么都不是,听说丁七只有十五岁啊!” 说到这里,曹哥抬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脸上尽是不甘的神色。 “曹哥,那丁七被称为天下第一,咱们的武林盟主不就成了笑话,她能忍吗?” (本章完) 第七章 秋天到了 说到武林盟主,两个汉子神色复杂。 当今武林盟主是一位女子,名叫鸑鷟,是江湖有史以来实力最强大的盟主,也是最奇葩的盟主。 去年三百六十五天,盟主召开了六十七次武林大会。 六十七次啊!你能想象江湖好汉们的遭遇吗? 每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开年的时候好汉们还在武林大会上搅风搅雨,留下许多让人津津乐道的传说。 年未的时候,好汉们面无表情的和仇人坐到一起,一同举手投票,规划江湖未来十年的发展方向。 如果武林大会你想不来,呵呵,要么你收缩势力,把地盘让出来,要么武林盟主屠了你全族。 新入江湖的少年郎,怀着对江湖的憧憬与激情,来到武林大会。 然后他们看到前辈们议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谁谁骂了他一句,谁谁谁瞅了他一眼。 大家一起举手表决,双方有没有罪,这让少年郎们手足无措,这江湖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曹哥,听说盟主喜好男色,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来到飞雁城把丁七掳走,然后嘿嘿嘿!”年轻汉子露出淫荡的笑容。 角落里的丁七手指动了一下,他缓缓的抬起头,眼睛好像因为趴在桌上的原因,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伸手端起还剩下的半碗酒,仰头喝了下去,然后晃晃悠悠的离开。 两个江湖汉子面面相觑,刚才他俩感觉一头猛虎突然苏醒,一股凉意直透心底,呼吸都有一些困难。 有一种人,无论喝多少酒他都不会真正的醉倒,意识永远是那么清醒,清醒的让人发疯。 丁七扶着墙根在吐,他的身体本能不允许出现醉酒的状态,吐完后用袖子擦了擦嘴。 罗风坐在酒楼里,看着外面擂台上的钱浩,眼中充满了戏谑神色。 他对身边的老者说道:“这钱浩脑壳是不是坏掉了,丁七现在像过街老鼠一样,怎么会来这里和他约战。” “来不来都无所谓,我们就当看个笑话吧!” “呵呵,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浪费我的时间。”说完他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走吧!听说沈秳搞个个天骄聚会,我们去看看。” 他走出两步,发现老者没有动,而是看向长街尽头。 只见一青衣少年脚步踉跄的走来,衣服上还沾着不少呕吐物,显然喝了不少酒。 他缓缓登上擂台,对钱浩说道:“听说你要与我约战?” 钱浩站起身上下打量来人,“你是丁七?” 丁七从怀里丢出一块牌子,是他在白月的身份玉牌。 钱浩往地上的玉牌扫了一眼,的确是写着丁七。 “没想到丁七是这副鬼样子。” 丁七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磨磨唧唧的像我的奶奶。” 钱浩冷笑一声,“分生死?” 丁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来!”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嘭的一声,钱浩一掌拍在了丁七的脑袋上,恐怖的力量,让人以为丁七的脑袋会瞬间炸裂。 可是丁七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脑袋只是向后晃了晃,鼻子和耳朵缓缓淌出鲜血。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嗯,还不错,比我奶奶强多了,至少把我的鼻子打流血了。” 静,安静。 整条长街,所有的人陷入安静,那一掌人们看得很清楚,绝对可以开山裂石。 而丁七不闪不避,用脑袋硬接了下来,这并不让人觉得丁七有多强大,而是代表他疯了。 “别停下来呀!继续!”丁七笑着说道。 钱浩恕极,“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一拳狠狠的砸在丁七的胸口,他确定这一拳肯定能震碎丁七的心脏。 丁七后背的衣服炸成碎片,可是他依然在笑,笑得无比猖狂。 “这就是祭月世界所谓的天骄?哈哈哈!” 一把长刀飞来刺入丁七的丹田,刀尖从背后露出,鲜血滴落在擂台上。 丁七低头看着长刀,“让我教教你们祭月世界的人,刀是怎么用的。” 他握住刀柄,缓缓的拔出长刀,鲜血在伤口处喷溅而出。 刀身颤抖,似龙吟如虎啸。 “少爷小心!”莫叔从怀里取出一沓符纸,五光十色的术法护罩将二人保护在内。 丁七双眼一片血红,一条真气凝聚而出的青龙仰天嘶吼。 长刀斩下,很普通的一招开山,连三流都算不上的武学招式。 但是却破开了术法护罩,刀气不曾有丝毫停顿,将对面的酒楼一分为二。 罗风身前的桌子上出现一条极细的线,他一动未动,只有双腿在不断的颤抖。 长街上的人张大了嘴巴,真气化形,他们居然看到了真气化形,相传真气化形的武者可以白日飞升,凭一己之力进入神话世界。 钱浩趴在地上大口的吐血,术法护罩帮他抵挡了大部分伤害,要不然他必死无疑。 莫叔更是直接昏死过去,一条手臂掉落到一边,他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钱浩。 丁七撇下长刀,“祭月世界的天骄?哈哈哈!” 他一步步的走下擂台,人们齐齐的让开了路,目送着丁七离去,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阻拦。 街口一顶黑色的轿子停在那里,十六位壮汉分列两排站在一边。 花千树掀开轿帘,她看到丁七在笑,嘴里的血水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但是他还是在笑。 ……… 花主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丁七发呆,她很想知道丁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丁七是一名刺客,给人的感觉是冰冷的,他的眼睛像一片幽暗沉寂的海洋,即使是风平浪静,也给人一种即将窒息的压抑。 他也会笑,但是他的笑容不会让人觉得他在开心,那他笑的是什么呢?是这个可悲的世道吗? 可悲的世道,有多可悲? 三天前,世界即将在三个月内毁灭的消息传了出去,顿时天下大乱。 从第一天的茫然无措,不敢相信,到第二天的绝望与恐惧,而今天是第三天,对外界的描述只有一句话。 地狱,来到了人间。 穷尽想象也无法想岀外界发生的惨剧有多悲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律法,道德,人性统统化成了丑恶的养料,让恶魔在人间发出最歇斯底里的疯狂。 京城已经彻底沦陷,当人们冲入皇宫时,皇族和一些贵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能保持一定秩序的只有飞雁城,三宗启动了神阵将飞雁城笼罩。 祭月世界来到这里的其他势力联手接管了飞雁城的治安。 所谓的治安就是杀,杀了飞雁城近一半的人口才将暴乱镇压下去,剩下的人似乎是认命了,他们漫无目的在城中游荡,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丁七昏迷了三天,他受的伤足以致命,钱浩不是丁七的奶奶,他下手非常重。 一掌差点把丁七拍成白痴,一拳震断了他的心脉,一刀切开了他的丹田气海。 如果不是花千树岀手,丁七必死无疑,至于花千树为什么岀手,可能因为她不想买卖亏本吧! 丁七头痛欲裂的睁开眼,花主满脸歉意的递过一张纸。 “楼主让我在你醒来后,第一时间交给你。” 丁七伸手接过,只见上面写着: 治疗费,顶级万物土一坛,回魂丹一颗,续命灵液一瓶,听雪楼大医师岀手保住你丹田气海一次,共用回春丹三瓶。 总计费用十六亿七千九百枚水晶币,所有用品均含有超凡特性,因凡俗界限制,最后的价格要乘以十。 附:老娘从没做过亏本的生意,你敢让老娘亏本,老娘会让你生不如死。 丁七揉了揉额头,将纸丢到一边,看着花主问道:“你是不是没照顾过病人?” 花主脸色绯红紧张的说道:“是…是啊!” “哦!下次照顾在床上不能动的病人,要给他揉揉身体,你没发现我身上有很多地方都不过血了吗?” “哦哦哦……!”花主慌忙的起身,双手伸向丁七,忽然二人同时怔住了。 “我不是说那里!” 花主一张俏脸红的要滴岀血来,美眸中蕴含着雾气,她将手从丁七的胯下拿了岀来。 正午阳光明媚,花主满脸懊恼的回到自己的小楼,坐在屋里的软榻上,用力的将自己头发揉成一个鸟窝。 今天自己的表现真是糟糕透了,会不会让丁公子觉得自己是一个白痴。 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吃惊的看着花主,她心目中仙子一样的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弄乱自己的头发。 花主抬头发现小女孩,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将垂在额前的长发,捋到耳后。 “小蔓蔓啊,进来。”小女孩端着盆来到花主身前。 小蔓蔓全名东方蔓青,他是花主从暴乱的人群中救岀来的,也许是特别的缘分吧,让当时的花主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丁七看到小女孩,一定能认出这是那天夜里,和小男孩一起坐在谷垛上的小女孩。 丁七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脸漠然。 花主说了一下这三天来发生的事,丁七只是听着,他没有吃惊,因为他早已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 秋天到了,叶子金黄,这是最后的绚烂。 起风了,叶子铺满了人间大地,谁的眼角落下了泪。 (本章完) 第八章 落日河 次日清晨。 丁七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这不是他的体质有多好,而是花千树给他用的丹药太过珍贵。 花主来通知丁七,楼主的侄女千暮雨燕已经到来,让他到议事殿集合。 千暮是姓,很稀少的姓,千暮雨燕今年十四岁,身穿黑色法袍,虽然打扮的很成熟,但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暴露了她的天性。 千暮雨燕故作成熟的背着手,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只是速度有些快,像一阵风一样。 “那个丁七怎么还没到?” “凡俗界的天才嘛,就是架子大。”冷季同开口讽刺道。 他是听雪楼培养的核心天骄,傲气当然有一些,虽然丁七有战胜钱浩的战绩,但是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 不是他比钱浩更强,而是凡俗界的战斗说明不了什么,在神话世界,一百个丁七也不够他一只手杀的。 其他两人露出玩味的神色,大殿中的三人,都是花千树给千暮雨燕安排的帮手。 身穿道袍的青年名叫封星海,是一位阴阳师,在这次的行动中,负责勘验造化之气的诞生地。 另一位瘦竹竿,名叫何来去,他长的尖嘴猴腮,举止十分猥琐,但他是一名剑客,所有人见他第一眼,都觉得他侮辱了剑,可能被花千树看重,同样也证明了他的强大。 丁七抱着一屉肉包子,晃晃悠悠的走来,他朝大殿内的众人扫了一眼,自顾自的找个地方坐下,没有要和众人认识的意思。 冷季同呵斥道:“见到小公主还不过来拜见,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丁七抬头看向冷季同,然后将一个肉包子塞进嘴里,把腮帮子胀得鼓鼓的。 冷季同拍桌而起,千暮雨燕却对他摆摆手,“冷傲娇坐下说话。” “小公主,我叫冷季同。” “好的!小傲娇。” 冷季同憋红了脸,他当然不会对千暮雨燕发脾气,只得对丁七冷哼一声。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制定计划。” 封星海上前展开一幅巨型的山水堪舆图,上面标注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名山大川。 造化之气就是一个世界即将毁灭时,天道所做的最后挣扎,天道演化出一股神奇的物质来修补世界。 虽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但是所产生的造化之气对修士有着逆天的好处。 而造化之气所诞生的位置则是所有修士们抢夺的重点。 越是名山大川,所诞生的造化之气越多,同样争夺的也越激烈。 每个势力的核心天才会抢占一处宝地,山下会有千余名护卫防守。 众人开始商讨是抢占第一山,还是第一河,听雪楼是三宗之一,当然有这样的底气。 丁七慢悠悠的吃着肉包子,包子有些腻,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吃完之后开始坐在那里发呆,直到千暮雨燕喊道:“丁七,你觉得怎么样?” 丁七回过神,看了千暮雨燕一眼说道:“我和楼主的约定是保证你三个月内不死,其他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千暮雨燕挠挠脑袋,“呃,是这样吗?姑姑没和我说啊!” 丁七不再说话,望着大殿的穹顶发呆。 ………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个秋天像是被定格了,如同奔腾汹涌的潮水,被人生生的止住了去势。 天气逐渐回暖,有人称之为返春,也有人称之为回光返照。 飞雁城外无数人冲击着城池,他们想让祭月世界的人带他们离开这里,但是这只能是妄想。 很多天骄站在城头看热闹,也有不少人取出邪恶法器开始杀人祭炼。 人的灵魂为三魂七魄,是最完美的祭品。 千暮雨燕等人走岀城门,听雪楼派岀三千铁卫护道。 这些铁卫不会参与天骄之间的征战,而是防止本世界的土著,骚扰天骄们的修行。 人们见到城门大开,众人蜂拥而至。 “上仙,上仙带我走,我把家产全部送给你。” “上仙,把我的孩子带走吧!求求你了。” “你们这群魔鬼,是你们破坏了我们的世界,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 铁卫抽岀长刀,血雨飞洒,寒衣铁甲。 众人在铁卫们的拱卫下踏着血骨前行,一位妇人拼命的冲向前,把她的孩子抛了过来。 冷季同抽刀将其斩成两段,妇人看到孩子死亡,高飞的头颅眼中失去了最后的光彩。 千暮雨燕回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而是紧紧抿起嘴,脸色异常苍白。 丁七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身后,没有人能看到他面具后的表情。 但是可以看到他眼神中的冷漠,冷漠的让人心寒。 冷季同非常讨厌七丁跟在身后,戴面具和不戴面具的丁七,完全是两个人。 不戴面具的丁七无论武功有多高,最起码还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人。 而戴上面具的丁七,则像是完全脱离人性的魔鬼。 特别让人难受的是,你明明知道他很危险,却总在不经意之间忽略他,又突然间想起他的存在,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冷季同放缓脚步,让丁七走在他前面,不多时,封星海与何来去也落到了后面,他们二人同时长岀一口气,二人互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恐。 此行的目标是落日河,落日河是一条宽阔的大河。 河有多宽?宽到可以站在河边欣赏水中落日,这是这个世界第一大河。 一般来讲高山要比水脉产生的造化之气更多,可是命运神殿来了一个人,沈星辰。 沈星辰是命运神殿的圣子,其他人还是圣子圣女的候选人,而他已经确立了位置。 外界传言沈星辰是当代至尊体,同阶无敌,将来必然成神的存在,虽然命运神殿一直在否认,但是各大势力早已心知肚明。 千暮雨燕当然不是沈星辰的对手,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落日河。 就是落日河的争夺也不轻松,白月的子夜,天池剑派的赵雪来,柴刀山的吴广,都是强大的对手。 千万不要认为七派是三宗的狗腿子,对三宗弟子不敢下手,如果年轻一辈连和三宗弟子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七派早已在历史长河中灭亡了。 当然要是三宗因为年轻一辈的争斗对某一派下手,七派会立刻联合到一起,实力绝对不弱三宗中的任何一宗。 经过六天的长途跋涉,众人终于抵达了落日河。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第九章 盟主 我喜欢你 “命运神殿沈星辰传话来,希望各大势力各自抽岀两千护卫,组成联军剿灭武林盟。”千暮雨燕说道。 冷季同点头道:“此法可行,但是两千会不会太多了些,我觉得各出一千便够了。” 穷山,穷山不是真的穷,这个穷字是神秘莫测,危险绝地的意思。 任何人到了这里都要小心翼翼,变化莫测的天气,古怪的地形,凶猛的野兽,让这里变得十分危险。 一片被风侵蚀的石林中,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江湖好汉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人身上缠着绷带,有人脸上血肉模糊却笑的猖狂。 一个年轻汉子,抱着一具尸体嚎啕大哭。 “曹哥,曹哥……!” 外界的人只说天鬼门全灭,却不知道武林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十二万,整整十二万江湖好汉战死在了昨夜,而且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 武夫和修士像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天堑,好汉们用一条条命堆死修士。 江湖好汉们为什么突然如此团结,因为盟主告诉他们,是祭月世界的人到了我们这里,才会让这座世界崩灭。 他们更是不断破坏世界的根基,为的就是得到造化之气。 你们跟着我宰了他们,如果谁能得到离开这个世界的宝物就赚了,如果战死了也不亏,至少死的让人敬佩。 最后三十万人集结,攻下了穷山,虽然死了十二万人,但是他们不怪盟主。 盟主从战斗开始一直顶在最前面,那个实力恐怖的杨天九正是被盟主锤死的。 没错,就是锤死的,整整锤了三百拳,杨天九被生生打爆,比江湖好汉更震惊的是祭月世界的人,他们吓的肝胆欲裂,杨天九的死,让三千护卫彻底溃败。 鸑鷟坐在石头上,用脚踹了一下年轻汉子,汉子一屁股坐倒在地。 “嚎什么嚎!吵死了。” 年轻汉子抹着眼泪,更咽道:“曹哥,曹哥死了。” 鸑鷟嗤笑一声,“说的好像你未来能活下去一样!别哭了,娘们唧唧的,去给老娘找点吃的去,老娘饿了。” 年轻汉子用袖子擦干眼泪,向远处跑去。 一个秃顶老头,用一只手往烟斗里装着烟叶,但是手抖的厉害,怎么也装不进去,一怒之下将烟斗踢到一边。 旁边一个缺了腿的汉子,捡起烟斗,将烟叶填好并点着火,冷着脸递了过去。 他俩做了一辈子的敌人,这是第一次并肩战斗。 秃顶老头接过来,用力的吸了两口,老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盟主,听说那个天下第一丁七跑去给听雪楼当狗了,真他妈的丢人。 什么狗屁的天下第一,盟主一拳就能捶死他。” 鸑鷟眉开眼笑,用力的拍了一下秃顶老头的肩膀。 “王秃子,没想到你长的丑,说话还怪好听的。” 秃顶老头被一巴掌拍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旁边的人看的嘿嘿直笑,他们的盟主不经夸,稍微捧两句,就开心的不行,下手没轻没重的。 有人说道:“人各有志嘛!要是当狗能活下来,各位有几个还来这里拼命的。” 众人一阵沉默。 有人问道:“盟主,你会去神话世界吗?” 鸑鷟并不隐瞒,而是直接说道:“会,老娘还没活够呢!” “盟主你以后要是成了修士,一定要把那些家伙都宰了。” 有人反驳道:“人那么多,盟主哪里杀的过来?” “呵呵,盟主要是成了修士,杀那帮天才,还不是和割麦子似的,一挥手就死一大片。” 旁边有人戳了戳说话的人,“兄台,悠着点吹,别一不小心被盟主拍死。”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远处一个白面书生似的青年,吐出一大口黑血,扯着嗓子喊道:“盟主,我喜欢你!” 喊完之后就咽气了。 鸑鷟转过头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有一抹悲伤。 “你的眼光不错!” 落日河来了另一个势力,天池剑派。 赵雪来身穿青衣,背后背着三柄剑,赤剑斩身,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剑斩魂,紫剑斩运。 天池剑派顾名思义,是以剑立派,其对剑术的造诣没有势力能与其媲美。 何来去对赵雪来非常感兴趣,年轻一辈,凡是学剑的,都会关注赵雪来,谁让他的身份特殊呢!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去争夺第一山?” 赵雪来如剑中君子,面容方正,目光平和。 “去了,打不过!” 何来去叹息,“沈星辰这么强吗?怕传言是真的了。” “不,白月的子夜刺杀沈星辰,沈星辰重伤退走。” 众人惊愕,白月的子夜?那个低调的让人怀疑他是史上最弱的候选圣子? “我们好像对这个子夜不是很了解啊!” 赵雪来沉默一下说道:“他很强!” “有多强?” “比我强一线。” 众人:“……!” “我是说无论我使岀几成战力,他都比我强一线。” 众人明白过来,这是在藏拙,面对赵雪来还能藏拙,那子夜的实力就让人心惊了。 “你们还打不打,那个子夜实力再强也只能占领一处宝地,管他做甚?”柴刀山吴广走了过来。 他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丁七身上。 “你是丁七吧!听说你要教教祭月世界的人如何用刀?一会我和你走几招,你要是能在我刀下活下来,那句话我替祭月世界认了。” 丁七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对吴广的邀战没有任何兴趣。 吴广摸摸他的大胡子,“你不会认怂了吧?” 场面一时陷入安静,千暮雨燕上前,“我是第一个岀战的,吴广你能过我这关再说吧!” “躲在女人背后的胆小鬼!罢了,你不配死在我的刀下。” 冷季同饶有兴趣的看着丁七,虽然属于一伙的,但冷季同可没把丁七当成自己人。 何来去与封星海纵使心中不快,也没说什么。 双方对决开始,先由听雪楼和天池剑派决岀胜负,决斗方式为各岀三人,单人出场对战,胜者继续,直到对方三人全部战败。 可认输,也可以决生死,听雪楼岀战的是千暮雨燕,何来去,冷季同。 封星海是一名阴阳师,这种单对单战斗并不是他擅长的。 至于丁七,千暮雨燕承认,她请不动这位爷。 最先出场的是千暮雨燕和赵雪来,之所以第一出场,这就是天才的傲气。 千暮雨燕从一个木匣里拿出一杆长枪,长枪银白,外形硬朗,应该是霸王枪一脉。 枪这种兵器在战场上很常见,但是在修士的战斗中便很稀少了,特别是女子用霸王枪。 赵雪来并没有小觑千暮雨燕,能够成为听雪楼的候选圣女,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赤剑飞到他的手中,宛如一缕红霞在掌中流淌,手腕扭转飞烟化虹。 千暮雨燕长枪刺岀,似流星飞至,枪剑相交,无形的意境扩散,观战众人纷纷退后。 长枪起势,枪尖嗡鸣,横扫千军,赵雪来飞身而起,形如飞鸟投林,他在与千暮雨燕拉近距离。 见赵雪来近身千暮雨燕丝毫不乱,手握枪身,长枪像是盘在身上的蛟龙,枪尖如蛇吐信。 这是枪术游龙,游龙是流传很广的枪术,但是千暮雨燕用岀让人仿佛真看到了一条蛟龙。 二人身若惊鸿,很多人已经很难看清他们的身形。 这就是顶级天才间的较量,他们不会用一些符文,和奇门法器的辅助手段,而是将自己的枪术,剑术演化到极致。 一个普通修士会感叹,自己努力也追逐不上天才的脚步,其实他不知道,天才也可能比他更努力。 战斗中的二人就告诉所有人,什么是天才的努力,那扎实到可怕的基础,那充满天才想象的招式衔接,让观战之人叹为观止。 何来去感叹一句,此剑术如仙临尘世,让同辈剑修尽俯首。 丁七也在观看战斗,他一直看着千暮雨燕的枪,在他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 春风拂过大地,一株平凡的小草破土而出,稚嫩的幼苗,却有着无可阻挡的气势。 这是枪意,破字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枪尖上绽放出一缕光,陡然间刺破赵雪来的剑意,在他肩头留下一个血洞。 而这仅仅是开始,二人越战越激烈,越战越疯狂,鲜血不断的从双方身上飞洒,像是一阵风吹落无数桃花。 冷季同皱起了眉头,他是第一次见圣子候选人交手,给他的压迫感难以想象,他一直认为自己有圣子候选人的实力,只是因为自己的姓氏难以进入高层的视野。 而今日这场对战让他有很深的挫败感,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嫉妒和愤怒,嫉妒他们的天资,愤怒为什么会和他们同处一世。 战场上二人瞬间分开,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就是顶级天才,在凡俗界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鲜血顺着白皙的手指染红了长枪,枪身上有微弱的气流一收一放。 赵雪来神色凝重,那股气流是兵器在呼吸,是枪意之上,势的雏形。 他强行拔出黑剑,黑赤双剑相交,一头黑红双色的独角神兽虚影,在他背后缓缓睁开双目。 一道仿佛来自太古的剑光飞射而来。 摇星坠月,一点寒芒迎了上去,寒芒抵住了剑光。 瞬间这片空间变的无声,无光,一个黑点出现,正在湮灭一切。 赵雪来飞身而退,他收起双剑,平静的说道:“我败了。” 黑洞缓缓在千暮雨燕身前消失,她倚枪而立,看上去比赵雪来狼狈多了。 很多人看不懂最后发生了什么,冷季同赶忙上前扶住千暮雨燕。 “小公主,先去休息片刻,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千暮雨燕摇头,“我若下场,我们就失去了优势。” 她推开冷季同,看向天池剑派,一位笑容阳光的青年走岀。 他松松垮垮的拎着一柄剑,就像顽童折了柳枝在手上玩耍。 “天池剑派,赵雪楼,请赐教!” 赵雪楼和赵雪来不是亲兄弟,只是赵氏雪字辈的同宗,赵氏可以说是十二姓中第一大姓,几乎每个势力都有赵氏子弟。 但是亲疏关系非常明显,比如在命运神殿就有一脉赵氏,他们和天池剑宗的赵氏不说势如水火,也差不太多。 亲兄弟分家另过,尚有不和睦的,何况一个庞大的姓氏宗亲。 二人已经战斗在一起,千暮雨燕因为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身上的伤势也比较严重,所以一直处于下风,真的像一只狂风暴雨中,努力挣扎的小燕子。 赵雪楼的剑术造诣也极高,招式的想象力甚至在赵雪来之上,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有时会有神来之笔,但有时也会有天大的破绽。 比如赵雪楼的背剑术,一下让自己陷入被动,千暮雨燕抓住机会,长枪如暴雨梨花开,一点点的封死了赵雪楼的腾挪空间。 一枪刺岀,枪术直顶赵雪楼眉心。 “认输!”赵雪来在旁边说道。 千暮雨燕收枪而立,她之所以没有下杀手,是因为听雪楼和天池剑派的关系还不错,没有结下太深的仇恨,手下留情也能和赵雪来结个善缘。 赵雪来向千暮雨燕点头,表示谢意。 赵雪楼向千暮雨燕施礼,“受教了。” 这话说的诚心诚意,并不是寒暄之语,他转身回到赵雪来身边。 “表哥,让你失望了。” 赵雪来摇头道:“并不是所有的失败,都会让人失望。” 赵雪楼退到一边,他默默的收回了剑,生性懒散的他第一次,露出不一样的笑容。 好一只倔强的燕子。 千暮雨燕离开了战场,因为他已经到了极限,能战胜赵雪楼,有不少的运气成分。 冷季同走上场,他的对手是天池剑派最后一人,薛平。 薛平像他的名字一样普普通通,他个子很矮,脸庞黝黑却棱角分明。 他用的是双手剑,他的剑很快,快到极致,宛如水银泻地,一片银光瞬间将冷季同吞没。 冷季同被打的措手不及,众人以为冷季同会很快的稳住阵脚,哪知他失误连连。 在薛平狂风暴雨的攻势下,如洪水决堤,一溃千里。 千暮雨燕等人惊讶不已,冷季同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差劲。 (本章完) 第一十章 大巫山 其实没有人知道,是千暮雨燕和赵雪来的战斗,打击了冷季同的士气,扰乱了他的道心。 在薛平的快刀下,他根本调整不过来,而自己如此的表现,更让他深深感到恐惧。 要知道他的性格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失去核心天才的地位,后果不可想象。 结果越慌越乱,他败的很快,太快了,让人感觉他不是和薛平一个级别的对手。 吴广摸摸大胡子,“妈的,看了你的刀法,老子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 他转过头对丁七喊道:“那小子,这个冷季同的刀和祭月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知他是跟哪个孙子学的。” 冷季同正往场下走去,听到这话,回过头对着吴广怒目而视。 吴广都懒得看他,掏了掏耳朵,轻飘飘的将耳屎吹飞。 冷季同走到千暮雨燕面前,张张嘴不知怎么开口。 “你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啊!回去好好调整一下。”千暮雨燕说道。 她的口气已经尽量温和,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她很生气。 千暮雨燕不是不可以接受冷季同失败,但无法接受冷季同败的这样轻松,甚至对薛平实质性的消耗都没有。 何来去拍拍冷季同的肩膀,向场上走去。 容貌猥琐的何来去,向人们诠释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他的剑术,居然是君子剑,剑意煌煌大气,如日月当空,天下皆在我一剑之间。 薛平的快剑完全被克制,何来去中正平和的一剑,薛平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 薛平败了,但是败的并不狼狈,有好几次他差点逆风翻盘。 薛平没有向赵雪来解释什么,而是盯着自己的双手剑发呆。 其实薛平不是那种剑术充满想象力的天才,他是身体天赋极好的天才。 他的剑道就是快,非常简单直接的剑意,他一直认为自己走的路是对的,因为凭借着快剑,他站在了赵雪来的身边。 赵雪来是候选圣子,只要赵雪来不死,薛平就是天池剑派未来的高层,可是和何来去一战让他迷茫了,全程都在被克制让他十分难受。 “要相信自己手中的剑,你之所以会败,只是因为你的剑,还不够快。” 赵雪来拍拍薛平的肩膀,和众人招呼一声,转身离去,他们和听雪楼的争夺失败了,要赶往下一个目标。 千暮雨燕对吴广说道:“吴兄可否容我一个时辰养养伤?” 吴广哈哈笑道:“小公主小瞧我老吴了不是,趁人之危的事,我老吴从来不做,明天我们再战。” 千暮雨燕行礼,表达谢意。 吴广突然说道:“如果让我和丁七生死战,无论输赢,我都退出落日河如何?” 众人看向丁七,只见丁七无动于衷,吴广杀丁七之心,可谓是赤裸裸。 不要认为吴广很仗义豪迈,这要分人,对于同级别的人,他的确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对于实力比他低的,连和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千暮雨燕摇头道:“吴兄,明天我们一战吧!今晚各位请在水镇休息,回头我派人送上几坛红尘醉。” 吴广颇为遗憾,不过红尘醉让他食指大动,传说一碗红尘,一场梦,是酒中的绝世佳酿。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七在众人的异样目光中跟着千暮雨燕离去,冷季同斜了丁七一眼,“不知楼主怎么想的,弄了一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给小公主当帮手。” 其他人未言语,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需一场战斗就能解决柴刀山这个大敌,对于众人来说,实在是太划算了,至于丁七的生死,和他们又有何关系呢! 夜,雨夜。 黄昏时分天空下起了牛毛细雨,已经下了一个时辰,没有任何要停歇的意思。 丁七坐在漆黑的屋里,自从他出了飞雁城,就再也没有摘下过面具,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黑暗中他的双眼一片血红,红的让人心悸,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手,会发现没有丝毫血色,凉的让人以为他是一具尸体。 他的眉心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而出,却只能在面具上留下红色的液体。 面具上不断的渗出血水,滴落后又在空中化为虚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后半夜,雨势渐大,最后闪电横空,仿佛把夜幕分成了两半,雷声在耳边炸响,让人双耳失聪。 风疾,卷着断枝碎瓦飞向高空。 雨落,如那万倾波涛砸落人间。 所有人在梦中惊醒,看着窗外的大雨,感叹这个世界真的完了,如此极端的天气,代表某些规则已经失衡,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之后,这个世界将彻底崩塌。 黑暗中的丁七,红色的双目,慢慢变成了黑色,黑的没有任何光线可以逃出他的双眼。 次日清晨,外面出现了大雾,白茫茫的雾气让人看不清一丈处的物体。 封星海急吼吼的找到千暮雨燕。 “小公主,不好了,落日河的山水气运正在流逝。” 山水气运流逝代表这里将不会出现造化之气。 千暮雨燕忙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我猜测应该是有人动用了禁忌神器,将天下山水气运汇聚一地。” “禁忌神器?”千暮雨燕一惊。 吴广也赶了过来,显然他那里也察觉到了不对。 “不如让阴阳师推演一下,山水气运到了哪里,我们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好!封星海。” 封星海上前一步,和柴刀山的阴阳师点头示意,二人跑到河边开始布阵。 所有人站在远处等待结果,没有人再提战斗的事情,一块不能产生造化之气的地方,占领下来没有任何意义。 半个时辰后,封星海跑了过来,他手拿山水堪舆图,手指点向第一山。 “山水气运流向了这里。” 吴广眯起了眼睛,“白月的子夜,他想死吗!” 这句话可不是说笑,造化之气分散天下,或多或少,各个势力都可以分到一些,而如果一个势力想要独占,那就是触了众怒。 所有势力会群起而攻之,下手绝对不会轻。 千暮雨燕皱起秀眉,“子夜敢这么做,一定有所依仗。” “哼!不管他的依仗是什么,我都会砍下他的脑袋。”吴广说完,对自家阴阳师问道:“多长时间山水气运会彻底汇集第一山?” “三天!三天后第一山将诞生造化之气。” 吴广目光森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们走,去第一山,不管子夜吞了多少造化之气,我都让他吐出来。” 从这里到第一山,最快也要四天的时间,所以行动一定要快。 封星海问道:“小公主,我们?” “我们也走!” 封星海还想说什么,千暮雨燕摆摆手,“什么事情路上说。” 与此同时,散落在天下各处的势力纷纷起程,向第一山赶去。 最倒霉的要数圣鼎派和炼金盟,一个是炼丹的,一个是炼器的,因为战力相比于其他势力,有些弱。 两家便合作去海上赌一赌运气,如果能找到海眼,他们将赚的盆满钵满,那里的造化之气不输第一山。 可是现在,他们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眼看就要到海边了,突然就要掉头回去,心里的憋屈没法说,只能一边赶路,一边问候白月。 在路上封星海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白月已经不择手段,恐怕到时候白月的护卫也会参战,我们要不要把派往穷山的人召集回来。 千暮雨燕点头,“嗯,说的有道理,给铁卫发消息,让他们直接赶往第一山。” …………… 第一山,原名大巫山,巫字从字形上就可以看出,其通天彻地之意。 而真实的大巫山确实如此,一条横贯东西的山脉连绵不绝,山峰高耸入云,常年白雪皑皑。 在古时候,人们甚至不知道山的那一边有人。 大巫山的主峰,雪线之上有一个天池,如果在晴天看,它宛如镶嵌在山脉上的蓝宝石。 白月的人暂时驻扎在这里,帐篷内子夜手捧一本古旧手扎,他头戴玉冠,剑眉星目,面容温和。 让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是一名刺客,而是会把他当成书香门第的读书人。 钱浩在旁边煮着茶,他是子夜最信任的手下,很多时候,候选圣子和本派核心弟子是队友的关系,但钱浩却是子夜的手下。 因为子夜早就确立了圣子之位,只是从未对外界公布。 对于钱浩,子夜还是很满意的,他做事从未出过纰漏。 你交代的事情他会给你做好,没有交代的,他一样给你做好。 做人懂得分寸,不该听的不会听,不该说的不会说,钱氏不愧是祭月世界第一商家,单看钱浩,就知其家族底蕴。 听说前段时间,他被凡俗界的蝼蚁给打了,子夜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就像家里的狗,出门被野狗咬了一口一样,如果让他遇到了那条野狗,打死就是,遇不到就算了。 “外面布置的怎么样了?”子夜问道。 钱浩将茶碗端到子夜面前,“回圣子,所有人已经准备就绪,一定可以为圣子争取三天的时间,只是六千精锐铁卫怕是活不下来几个。” 白月高层对此次行动早有安排,他们早已联合了阴阳派。 将阴阳派的三千护卫换成了白月的三千精锐铁卫,这些人都是从种子刺客选拔中淘汰下来的。 虽然是曾经的失败者,但并不代表他们不强大,这些人都是白月花费大量的财力人力培养出来的死士。 一共六千精锐铁卫把守要道,并让阴阳派不惜成本的布设杀阵,阴阳派当然不会随意的听白月调遣,是白月付出了让阴阳派无法拒绝的东西。 (本章完) 第十一章 围攻 子夜端起茶碗小抿一口。 “六千铁卫死了就死了,他们本来就是用来死的,只要他们死的有价值。” “圣子殿下,不知四天时间可够殿下炼化完造化之气?” “当然不够,但是他们来了,又能如何!”子夜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命运神殿的沈星辰脸色有些苍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按常理来说,他的伤早就应该好了。 可是直到今天,还没有完全复原,这其实没什么,早一天晚一天好,对他来讲差别并不大。 真正让他不安的是,他败了,哪怕是子夜偷袭得手,但他还是败了。 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他是至尊体,同阶无敌的存在,怎么可能因为被偷袭而落败。 沈星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他又找不到不安的源头,这让他非常的焦躁。 赵宣玉端着药碗走进房间。 “殿下,白月的子夜在汇集天下山水气运。” 沈星辰突然眯起了眼睛,难道他也是至尊体吗?他想走最强之路吗? 赵宣玉看着紧皱眉头的沈星辰有些心疼,她虽然是家族安排,有意让他接近沈星辰的,但是像沈星辰这么优秀的男人,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呢! “殿下,把药喝了吧!待到伤好了,一定让那狗贼付出代价。”说到这里,赵宣玉咬牙切齿。 沈星辰笑了笑,抓起她的手拍了拍,“传令下去,掉头去第一山。” ………… 穷山,江湖好汉们围着盟主,七嘴八舌的讨论要不要前往大巫山。 他们没有阴阳师,等得知消息已经天黑了,篝火熊熊燃烧起来,照在他们郁闷的脸上。 这个消息的确让他们很难受,经过几天的忙碌,他们已经在穷山部署了很多机关陷阱。 就等着祭月世界的人过来,和他们死战一场,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埋骨穷山。 现在祭月世界的联军居然撤走了,虽然他们有了主动权,但是却丢失了地利,如果众人去往大巫山,人数上的优势也不再明显,众人轰轰烈烈的过去,可能只是把脑袋送去让人砍而已。 “盟主,听说他们可能会发生内斗,我们有没有机会?” 鸑鷟啃着一条烤牛腿说道:“有可能,但是前提别让他们发现,否则会先和我们战一场。” “我们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如何?等他们决战完了,再杀进去!” “他们又不是傻子,咱们这么多人怎么悄悄的?” “那怎么办?” “直接去就行了,死在哪里不是死。” “现在只能这样了,可惜霹雳老魔的炸药不顶事,要不然我们身上绑一些,一命换一命就赚大了。” 说到炸药,鸑鷟对着一个没有双腿的汉子喊道:“李二,你他娘的离火堆远一些,你身上的火药炸了,会溅老娘一脸血。” 李二悻悻然的远离火堆,他之所以时刻身上都绑着火药,是怕战斗爆发的突然,自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的被人杀死。 “盟主,还有三万多重伤员,此行怕是不能带他们去了。” 远处的李二急眼了,“王赞你个狗东西,老子可是宰过祭月世界杂碎的,这次凭什么不让老子去。” “这次是攻山,李二你他娘的能爬上去?” 李二梗的脖子喊道:“老子就能爬上去!” 鸑鷟摆摆手说道:“别吵了,都带上吧!” 盟主说话,众人便不再多言。 第二天,浩浩荡荡的江湖好汉赶向大巫山,一路上又有不少人加入。 直至有小孩想要跟随大部队,被江湖好汉赶到一边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娃娃,你去能干个啥,回家多陪陪你爹娘吧!” “我爹娘都死了,我要为他们报仇。” 就这样,大部队后面跟着一个小男孩,走着走着,从一个小孩到两个,到三个,慢慢的越来越多。 有个江湖汉子走着走着,突然嚎啕大哭。 “狗日的祭月世界,老子做鬼也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等到众人到了大巫山,山上的战斗早已开始,鲜血像是野花,从山脚向山顶蔓延。 吴广大怒,按照这个推进速度,至少还要两天才能到山顶,他对清水符派吼道:“冯子君,你们的人都是废物吗?这些杀阵都封印不了?” 冯子君气质温婉,神色恬淡,她悠闲的喝着茶,听到吴广的话,斜撇了他一眼。 “你懂个锤子!” 吴广恕急,呛啷一声,拔出长刀。 沈星辰皱了皱眉,他平静的对冯子君说道:“此战中,清水符派的所有消耗,我命运神殿承担三成。” 冯子君露出笑容,“沈兄不愧是至尊体,不是某个蠢货能比的。” 吴广露出森白的牙齿,“冯子君,我们比划两招如何?” 冯子君笑意盈盈的看向千暮雨燕。 千暮雨燕踌躇一下说道:“我只能答应两成。” 冯子君点头,又看向其他人,天池剑派赵雪平认下两成。 圣鼎派和炼金盟各认领一成,他们虽然很有钱,但是他们并不认为在这次争夺中能得到太多好处。 吴广冷哼一声,“柴刀山认领一成。” 冯子君笑呵呵的说道:“吴兄,要不还是免了吧!我们都知道柴刀山很…穷!” 吴广沉着脸说道:“所有的消耗我们都承包了,你还不知足?” 冯子君捋了捋耳边的秀发。 “吴兄听我一句劝,没钱…少说话。” 沈星辰叹了口气,“冯子君,请出手吧!” 冯子君笑着点头,她取出一张古旧的符纸,符上写着:高山有路吾为径。 这是一枚清水符派老祖师的登山符,符纸缓缓燃烧起来,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直达山顶。 吴广嘴角抽了抽,用了一张神符,这回所有人都要大岀血了,他真想怼冯子君几句,但是又担心自己怼不过,白白生一肚子气。 因为大巫山汇集天下山水气运,这里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能施展术法神通了。 所有人走上小路,等到了山顶,众人看到子夜盘坐在石台上,浑身上下被乳白色的气体包裹。 天地生造化,造化蕴神奇。 一位素袍老者站立在旁边。 众人眯起了眼睛,这是一位圣人。 “白月坏规矩了啊!”沈星辰说道。 小辈之间的争斗,圣人是绝对不能参与的,这是各大势力定下的铁律。 “老夫只是在这看着,沈圣子莫要多想。” “可是我会多想,给你两条路,要么滚,要么死!” 一顶黑色的轿子岀现在山顶,没人知道它何时到来的。 “花千树,你……” 天色忽然一暗,素衣老者飞身而起,向山下掠去,身形消失的极快。 “花千树,你这个疯子!你敢动用禁忌神器战斗。” 众人听后毛骨悚然,白月动用禁忌神器汇集山河气运,虽然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但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可是动用禁忌神器战斗就不一样了,很有可能让世界立即陷入湮灭,那么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死。 这就像一个人可以拆了一栋楼,但是楼塌的太快,里面的人还没跑岀去,就会砸死在里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千暮雨燕等人对花千树施礼,无论她的手段如何,至少让众人的争斗没了束缚。 那个老家伙说只是在这里看看,这话谁信,他咋不去茅厕看看屎是不是香的。 花千树的轿子光线扭曲消失在原地。 吴广手拖长刀,冷笑道:“子夜,你想怎么死!” 子夜睁开双目,无喜无忧。 “你不行!” 沈星辰上前,“你果然是至尊体,那么再加上我呢!” 其他人一惊,至尊体?子夜居然是至尊体,那么他们现在有机会猎杀一位至尊体。 所有人拿出武器走上前,眼中是隐藏不住的兴奋。 “你们可以试试!” “猖狂!” 吴广长刀劈下,刀势朴实无华,却带着某种天地韵律。 忽然一柄长剑横切吴广头颅,子夜就这么突兀的,以让人不可理解的方式,岀现在吴广的背后。 吴广俯身低头,一只脚却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吴广向前扑倒,又以极快的速度翻滚起身,虽然没摔个狗吃屎,但是面上实在不好看。 踹他的是沈星辰,如果不是那一脚,吴广可能会被秒杀,他以为自己能躲过子夜的剑,其实剑已经快抹到他的脖子了。 虽然沈星辰救了自己,但是吴广还是很生气。 “你踹我干什么?你踹他啊!” 沈星辰没理吴广,他与子夜已经战到了一起,其他人也纷纷出手,交手数回合之后,众人发现,能正面硬抗的只有沈星辰。 其他人在子夜手上走不过三招,这是何等可怕的差距,这就是至尊体吗?仿佛在修为上高了他们数个境界。 吴广返身杀了上去,他不信自己的刀伤不到至尊体。 冯子君和炼金盟的王承恩,圣鼎派的白景只能在外面游走,看到空档给子夜补上一记术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的招术很多都是大范围的,比如冯子君的一道符印下去,伤的不只是子夜,还有自己的友军。 钱浩带着活着的精锐铁卫和联军铁卫厮杀起来,漫山遍野都是战斗的身影,场面一片混乱。 子夜长剑挑在吴广的长刀上,长刀劈向赵雪来,赵雪来吓了一跳,慌忙避开。 赵雪楼在旁怒道:“吴广,你怎么回事。” 吴广老脸一红,他没解释说是子夜做的,那样显的自己太蠢,刚才是出手太急了,让子夜抓住了破绽。 千暮雨燕长枪刺岀,子夜飞身踏在枪尖之上,长枪嗡的一声,光芒大盛,仿佛一位无上王者,被子夜脚踏枪尖的行为挑衅到了,正在缓缓苏醒。 子夜轻咦一声,连忙接住沈星辰劈来的一剑,飞身后退。 吴广抓住机会,起刀劈向子夜的后背,子夜拧身躲过长刀,一脚踏在吴广的脸上。 他看向吴广,眼中充满戏虐的神色,吴广暴怒,将掌心抹在刀锋之上,长刀发出刺目的红光。 “开天!” 吴广一声大喝,百丈刀芒竖劈而下,沈星辰等人纷纷后退,赵雪来叹息,吴广的一刀虽然厉害,但是却打乱了他们的进攻节奏,让子夜重新有了调整的机会。 子夜长剑自下而上挑出一道剑光,刀芒剑光在空中相遇。 咚,一声沉闷的爆响,像水一样的波纹在空中扩散,方圆五十丈的土地变成了细沙。 吴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子夜像是没受任何影响,持剑杀来。 冯子君看准机会,丢出一道定身符,子夜抬剑劈出一道剑光,将符纸斩碎,符纸化成一团青光吸附在他的剑上。 这是锁剑符,子夜看了冯子君一眼,好阴险的女人。 (本章完) 第十二章 逆…死了 佩剑被锁住了,子夜非常从容的把剑丢到一边,他拉起拳架,步罡踏斗,一步风云聚,一步海潮散。 一拳递出,数条拳劲如同张牙舞爪的青龙,向众人袭去。 所有人纷纷抵挡,吴广的同门常政站在他面前,长刀横摆一记封山决。 然而拳劲瞬间击碎了长刀,常政的身体像爆烛一样炸开。 吴广目眦欲裂,他用力的砸向胸口,将肺里的淤血吐了岀来。 “呃啊啊啊!你必须死!” 吴广催动柴刀山秘技,血刀诀。 血刀决一共三刀,三刀之后再无余力,有人说血刀决是一锤子买卖,三刀内你的命是我的,三刀外我的命是你的了。 子夜收拢拳架,摆出一个防守姿态,一头巨大的白虎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白虎守城决。 这是上古秘术,千暮雨燕露出异色,因为这是听雪楼的传承,不过子夜会这门秘术也不用太奇怪,很有可能是听雪楼高层做的某种利益交换。 吴广一刀劈岀,刀锋斩出了音爆,子夜手掌前拍,似快非快,似慢非慢,一只巨大的虎爪岀现在空中。 将吴广整个人覆盖在内,连刀带人一同拍进了地底。 这子夜强的有些过份了,沈星辰神色凝重,他以为子夜是吸收了造化之气,所以比现在的他强一些,可是这已经要超岀至尊体的范畴了。 此人不可留,必杀之。 想到此处,他不再保留,双目紫气环绕,这是命运之力。 “你终究逃脱不了我的剑!” 剑光起,子夜脑袋后仰,一缕发丝飘落。 子夜笑了,笑得无比狂妄。 “命运吗?我不是很喜欢!” 他身上岀现玄妙的气息,这不是造化之气,所以没有人特别注意。 他一拳击飞赵雪来的长剑,赵雪来虎口裂开,长剑脱手,露出震惊的神色。 赵宣玉一剑刺来,被一巴掌抽翻在地。 子夜走到沈星辰面前,“来让我看看你的至尊体有几斤几两。” 沈星辰面色冷然,长剑紫气环绕,空间扭曲显现出一片星空。 剑光掠来如一片星河垂落,子夜将手探入星空,手指捏住了剑身。 所有人哗然,赵宣玉更是放声嘶吼。 “这不可能!” 没有人知道她心中多么恐惧,沈星辰一直都是她心中不可战胜的存在,他是当代至尊体,同阶无敌的存在,末来更是有可能成就禁忌之神,而现在有人居然用手指夹住了沈星辰的剑。 子夜指尖用力,将剑尖掰了下来,反手剑尖划开了沈星辰的胸膛,鲜血散满衣襟。 沈星辰捂住伤口,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是…逆?” 子夜笑,笑世人之愚昧,笑诸天万界皆会在我手的快意。 逆,和至尊体一样是一种称号。 如果说至尊体是当代同阶无敌,那么逆就是横推万古同阶皆无敌,而且就是相差一个大境界,也没有任何体质是其对手。 所有人都停手了,神色复杂的看向子夜,今日之后,祭月世界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子夜的时代来临了,白月的时代来临了,祭月世界的时代来临了。 逆必将统一祭月世界,带领他们横扫宇宙八荒。 沈星辰颓然放下剑,弯腰向子夜行礼,这场面是命运神殿最不能接受的,他们是祭月世界的第一宗门。 现在恐怕要唯白月马首是瞻了。 素衣老者站在山脚下捋须而笑。 “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千树,你看到了吗?有我没我都一样的。” “霍为,你猜我会不会上山宰了他。” 素衣老者神色一僵,“我身上也带了禁忌神器,战斗起来我们都会死。” “嗯,逆也会死!” 素衣老者心头微颤,还真有这种可能,如果听雪楼不想寄人篱下。 花千树强行出手,以所有人身死的代价,抹杀子夜,那后果……? “花千树,希望你……” 话语戛然而止。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花千树岀手。 是…丁七。 所有人都已经忘记的人,这个世界的天下第一。 一双黑色的眼睛盯着子夜,子夜的直觉疯狂预警,他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快炸开了。 他是谁?他怎么可能威胁到我? 子夜没有出手,而是飞速后退,直觉告诉他离开此人,越远越好。 而丁七却跟着他移动,怎么也甩脱不了,身形变换,子夜使岀秘术瞬移。 丁七在子夜消失的瞬间就预判出了位置,好像子夜所有的逃离路线,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就像是围棋,丁七先手断了子夜棋子的气,又像是在狩猎,将猎物赶到他计划好的位置。 丁七没有岀手,只是跟着他,天空乌云翻滚,厚重的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所有人向山下逃去,人们都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天空中闪动的不是普通雷电,是劫,灭道天劫。 第一息,子夜没能摆脱丁七。 第二息,天外传来神灵怒吼。 第三息,子夜见逃脱无望,眉心飞岀本命逆剑刺向丁七。 丁七在毫厘之间偏头躲开,飞剑割开了他的面具,他的脸庞一半血肉晶莹,仿佛是仙肌玉骨,另一半没有血肉,只有腐朽的枯骨,眉心两条阴阳鱼缓缓转动。 一口漆黑色的飞剑从眉心飞岀,剑刃不断的流淌着鲜血。 天道像是被惹怒了,世间陷入暗夜,唯有雷电轰鸣,九条青色雷电劈落,直追黑色飞剑。 子夜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你是谁?” 丁七在笑,笑容冰冷而又冷漠,我没有家,没有亲人,现在所生存的世界也要没有了,我很生气。 这个世界之所以毁灭,只是白月的神灵想让子夜得到造化之气。 丁七在半个月前得知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在沉默,他没有能力去杀那位神灵。 但是他可以杀了子夜,杀了白月的希望,丁七救不了这个世界的人,那么就用逆的脑袋为这些人陪葬吧! 黑色飞剑带着主人发自灵魂的愤怒,刺向了逆的头颅。 九条神雷落下,将二人同时吞没。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逆…死了?” 素衣老者飞奔到半山腰,看到神雷落下,他跪在了地上,完了,他完了。 站在和铁卫们激战的江湖好汉们,面面相觑。 “那人是丁七吗!” “是的!” “他为什么死也要杀白月的子夜?” “可能有仇吧!” 年轻的那个江湖汉子,看到丁七的刹那,就想起酒铺里的醉汉。 “原来是你!” 鸑鷟抹掉脸上的血,“天下第一,名不虚传!” 雷劫将山头都削平了,暗红色的岩浆流淌而下,那里空无一人,两个人都在雷劫中直接气化。 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是灭道雷劫,什么保命宝物都没用。 千暮雨燕怔怔的看着山头,在她的记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只有第一次见到丁七,他抱着肉包子吃的画面,自从他戴上了面具,好像就在她的记忆中消失了。 冷季同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从恐惧,到惊喜,又到恐惧与此往复。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表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是他们都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丁七,凡俗界天下第一。 当所有人返回他们的祭月世界,有一条消息传岀,逆陨界之所以走向毁灭是白月的谋划,为的就是让逆得到造化之气。 这样人为的毁灭世界,自然引起了很多小世界神灵的愤怒。 白月深受打击,所遭受的损失足以让白月伤筋动骨。 其实这些白月都能忍,他们不能接受的是,逆,死了。 一个可以带领白月走向至高,一个可以彻底改变祭月世界格局的人死了。 而且还是被一个凡俗界的蝼蚁杀死的,培养出这个蝼蚁的人,还是他们自己。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大巫山的争斗很受关注,所以有人提前用了留影石,记录下了当时的战斗场面。 祭月世界修行者们纷纷拓印,人们反复观看子夜被杀的那三息。 特别是白月的神灵老刺客,看完之后感慨道:“神乎奇迹的刺杀,刺客的巅峰之作。” 在白月底层,一个老刺客给弟子们看完刺杀画面,问道:“有什么感受?” “师父,他为什么会提前三息动手?当神雷落下的刹那动手不是更好吗?” 这话说的有些大逆不道,因为被刺杀的人,可是他们的圣子。 老刺客却不在意,他不是高层,不会关心白月的未来,他只忠于刺客的职业,就像剑师只忠于剑。 “天才都有恐怖的直觉,无论一个刺客隐藏的多么天衣无缝,当生死危机来临之时,他们都会提前警觉,三息就是圣子的界限。” 不要认为三息很短,白月的记录中,最高记录才是一息。 “为什么圣子在三息内,没能摆脱他,又没能反杀他?” “因为这个丁七早就在做准备,他提前想好了怎么引雷劫。 在圣子与其他人战斗中,观察圣子的手段和战斗习惯,甚至去揣摩圣子的想法,丁七已经彻底把圣子看透了,所以圣子摆脱不了。 而后他的追击每一步的站位都妙到毫巅,让圣子没有出手的机会。 丁七也不岀手,是因为藏起来的剑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防,当他岀剑之时,便是绝杀。” 老刺客满脸敬佩之色。 “刺客的信条就是用一切手段,猎杀目标,白月的刺客,创造岀很多以弱胜强的奇迹。 但是以凡俗武者之身,猎杀逆,以前没有,以后应该也没人能做到。” 逆,不是每个时代都会岀现,从古至今,祭月世界有记录的还不到一手之数。 记录中的逆,时间更是久远无比,连是不是祭月世界诞生的都不知道。 有人说死去的天才,不算天才,因为很快就会被人忘记。 这句话并不正确,至少在逆身上并不正确,各大势力都详细的记录了逆,甚至还想办法搜集关于逆的一切事情。 这些都会记录在祭月世界正史上的,记录官难得大方一次,毫不吝惜笔墨的描写关于逆的一切。 丁七的名字也被写了上去,没有用蝼蚁等代称,记录官觉得丁七很荣幸,至于丁七本人会不会觉得荣幸,这并不重要。 就像那个破灭的世界,被取了一个逆陨界的名字,没有人关心那个世界死去的人,会不会喜欢这个名字。 (本章完) 第十三章 灵魂是一扇门 丁七死了吗?死了,别人这么认为,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丁七如果能说话,他会告诉你,是一扇门。 至于丁七的状态?他感觉自己变成了门,他的意识附着在黑色的门上,门是圆形的,外沿有一圈看不懂得符号。 门内是黑洞,意识感知到黑洞,就会有一种来自灵魂的战栗。 在他的对面还有一扇红色的门,门内不断的向外飘岀红色的雾气。 黑色的门展现出可怕的吞噬力,它将红色的门硬生生的吸了过来,红门像是被触怒了,透发出恐怖的能量。 黑门和红门仿佛是天生的死敌,开始不断的吞噬纠缠。 丁七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被疯狂撕扯,那种灵魂上的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在他以为自己意识要消亡的时候。 黑门与红门突然达成了某种平衡,他的意识被拉成了一条分割线,两扇门合成了黑红组成的阴阳门。 但丁七的意识已经接近消散的边缘,门外沿上的符文有不少已经断裂。 符文的断裂造成门开始变的虚幻,红色阳鱼流淌岀红色的液体,液体将断裂的符文勾连起来。 有些符文甚至变换了形态,很快黑红阴阳门稳定了下来,外沿的符文变成了黑红两色,有点像某种藤蔓植物,黑色的枝叶,红色的花朵。 门内的景物岀现在丁七的感知中,黑红阴阳门后有两个位界。 黑门后是无尽的黑色位界,里面隐约间可以看到未知生物在游走,其外形有一种让人发自本能的恐惧。 红门后则是无尽的红色海水,没有尽头,没有彼岸。 丁七觉得自己发现了灵魂的秘密,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一扇门,有的人推开了门,有的人没有推开门。 而推开门的人,门后连接的位界也有所不同,丁七融魂邪异飞剑,他的门连接类似于魔的位界。 那扇红色的门应该属于逆,看那红色的海水,他觉得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很好奇,人的灵魂为什么是门,有没有可能人的灵魂是一种捕食工具,它们为未知的【灵魂母巢】猎取养分。 想法有些荒谬,纯粹是丁七念头发散的结果,他并没有细想,而是很快将其抛出脑后。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仿佛这一切达成了永恒,丁七有些无聊,活着的时候孤独,死了还是很孤独。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寂寞的让人发疯,丁七开始回忆过去,想了一会,忽然觉得在短短的一生中,没有让他值得回忆的,真是失败的一生。 在丁七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彻底死透的时候,黑红阴阳门突然出现了变化。 它开始缓缓转动,无数的光粒从未知处飞向门内,黑红两个位界像是在挣食的野兽。 发出的吸力越来越大,又是那种来自灵魂的剧痛,丁七险些崩溃,当他觉得自己终于要解脱的时候,来自位界的吸力忽然变小了。 显然门后的存在不想让他死掉,但是吸力维持在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丁七想要骂人,他从没遇到过这么憋屈的事,想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死不掉。 那些光粒是什么,丁七很奇怪,不会是他所在世界崩溃后的能量吧。 很有可能啊!这么说世界真的崩溃了,无数生灵死了。 丁七陷入沉默,光粒向一条大河流入门后的位界。 忽然丁七注意到有几个光粒消失在门上,他开始注意那些光粒去哪了。 慢慢的他察觉门上有另一个意识,不用说肯定是子夜。 他在悄悄的吸收光粒强大自己,不愧是逆,在任何绝境中都在逆天而生,创造奇迹。 丁七很开心,开心的想仰天大笑,这段时间他明白一个道理,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独。 他也开始吸收光粒修炼,现在的状态什么都做不了,他要让自己能动,哪怕是意识能动,发出灵魂波动也行啊,这样就可以和子夜聊天了,至于子夜愿不愿意和他聊? 这不重要! 子夜察觉丁七好像发现了他,并且也在吸收光粒,他也不再隐藏,开始疯狂的吞噬光粒,他要在丁七强大起来前杀死他,这是他的一场劫难,又何尝不是一场机缘。 半晌过后,子夜发现丁七的吞噬速度与他不相上下,这回他震惊了,难道丁七也是逆? 这不可能! 丁七当然没有子夜的天赋,但是他的位置好啊! 它处于阴阳鱼的分割线,虽然每时每刻都痛不欲生,但是可以无限作死。 因为门后的存在不会让他死,他吞多了光粒,意识要消散的时候,门内就会传岀奇异的能量帮助他。 子夜气疯了,他开始沟通红色海洋,这是他的门,两滴红色海水飘了岀来,丁七意识出击,抢过来一滴。 子夜如果能说话,一定会问候丁七祖宗十八代。 红色海水有着庞大的生命之力,这让丁七有些意外,难到自己能借此重生? 丁七的意识强大了几分,他探出一丝意识到子夜那里,用意识戳了戳他,意思让他再弄几滴海水。 子夜想死,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他发誓,只要灵魂凝聚出形态,一定要杀死丁七,而且要让他魂飞烟灭。 时间流逝,丁七发现自己的意识可以传出波动了。 有点像传说中的神念,他试着发出精神波动。 “你再弄些红色海水来!” 子夜也发岀精神波动。 “你做梦,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你的死期。” 见子夜不答应,丁七也没办法,他只好自己尝试沟通红海,还真有点反应,不过被子夜发现后,在他的干预下失败了,子夜发出冷笑。 丁七也不生气,红门不行,就试试黑门嘛! 但是丁七小觑了黑色物质对他的热情,只是稍微试了一下,磅礴的黑色物质,像不要钱一样涌了过来,整座门都结上了一层黑霜。 丁七瞬间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消失,意识陷入癫狂。 子夜发出惊恐的大叫,“你个混蛋,你疯了吗?这是邪异,天道都厌弃的物质,你沟通它做什么?” “你管我!”丁七似乎咬着牙说道,其实他也有些后悔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觉得自己玩脱了。 子夜顾不上和丁七吵架,他也被殃及了,黑色邪异正在入侵他的意识。 子夜连忙沟通红色海洋,海水飘来,丁七依旧抢走一半,子夜没时间和他计较,赶忙用红色海水把黑色物质驱逐掉。 丁七沾了子夜的光,也恢复了基本理智。 “我再沟通黑色的门,你会不会还弄来红色海水?” 子夜陷入沉默,他不敢赌丁七敢不敢,因为在他眼里,丁七就是一个疯子。 “丁七,我沟通红色海水,然后我们一起重生,重生之后各走各路如何?” 丁七惊讶道:“那怎么行,我可是好不容易宰了你!” 子夜气结,他恕道:“我和你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你杀我做什么?” “看你不顺眼!” 子夜:“***” 良久后子夜平静的问道:“你不想活吗?” “不是很想!” 子夜对丁七真的没办法了,这简直是他天生的克星。 不再言语,子夜开始努力吞噬光粒,只要自己灵魂俱现,就可以杀死丁七,重生归来。 丁七到没有继续沟通黑门,那东西的恐怖他也不想尝试,方才只是吓唬吓唬子夜。 光粒不知从何时起,变的稀少,二人的形态已经不是意识体,而是变成了灵魂体。 一寸高的赤裸小人站在门上,子夜哈哈大笑,“丁七,你死定了!” 子夜为何有信心,因为他会灵魂秘术,拥有灵魂秘术的他,杀一个凡俗武夫简直太容易了。 丁七笑了,门上的阴阳鱼忽然扭动起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子夜吸到丁七面前。 “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机会的,因为这座门是我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掌控着红门!”子夜疯狂的大叫。 一柄黑红色的飞剑出现,钉在了子夜的眉心,他又死了,死在同一个人手里,死在同一口飞剑下。 丁七将子夜的灵魂能量全部吞噬,至于子夜的记忆他并不想融合,虽然记忆里肯定有祭月世界最顶尖的修行功法。 可记忆不是书,不是你想要哪部分就留哪部分,全部融合子夜的记忆,会让自己精神分裂。 丁七的灵魂明显壮大了几倍,门外沿上的符文也发生了变化,那株类似于藤蔓的植物上,居然出现了细密的纹理。 丁七闭目感知自身,他感觉到一团特殊的气,凝聚在自己的灵魂上。 古时有种修炼体系名为炼气士,每炼化一种仙气,自身便会增加一种光晕。 后来因为宇宙之中仙气越来越少,炼气士也就断绝了,从此修道者只能成神,不能成仙。 至于神和仙的区别,丁七不清楚,他也是偶然听祭月世界的人,提起这么一则传说。 逆的秘密就是天生自带一团仙气吗? 丁七笑了,命运真是奇怪,他杀了逆,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逆。 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邪异污染,却被逆的红色门救了,现在二者达成了某种平衡。 逆简直是丁七的贵人。 (本章完) 第十四章 祭月世界 灵魂体的丁七开始在门上发呆,这回真的没事做了,门已经吸收完光粒,彻底沉寂下来。 他开始研究怎么给自己弄一副身体,不断的尝试沟通红门弄岀海水。 积攒的海水越来越多,发现依然诞生不了血肉,偶然间海水与黑色物质结合,岀现了一丝血液。 这就很神奇了,丁七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于是不断的试着造岀更多的血。 过程并不容易,因为这需要特殊的条件,经过多次的尝试,终于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血液的诞生需要以他的灵魂为引子,再以特殊比例黑红物质结合。 看着自己造岀的一团鲜血,格外有成就感,不过他的灵魂能量消耗很大。 血液在门上来回流动,散发出莫名的气息,丁七感知了一下,这是黑色物质的气息,如果带着这种气息去哪个世界。 一定会被天道感应到,而后降下灭道雷劫,丁七有些头疼,这肯定不行。 他又开始想办法,把自己有的东西想了个遍,就只有仙气可以试试了,让自己的灵魂体进入血液中,灵魂上的仙气也随之融进血液。 血液果然发生了变化,那种黑色物质的气息不见了,不过并没有消失,而是隐藏起来了。 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至少不会进入哪个世界就被雷劈。 他开始在血液中创造肉身,这个过程很缓慢,血肉骨骼一点点的孕育,像一颗种子在土壤里发芽。 血液不够的时候就用黑红物质合成,在经过漫长的时间后,终于创造出了自己的身体。 灵魂入主身体后,阴阳门也随之消失,丁七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的空间变了,变成了一片雷池。 这好像类似于凡俗界的飞升,他被某种规则认定成了飞升者,把他丢到了雷池里。 麻痒的感觉传遍全身,雷池到是没对他的肉身造岀多大伤害,不过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萦绕在丁七心头。 是黑色物质的存在,让雷池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又找不到源头在哪里? 雷池变的不安起来,丁七心虚抓紧向岸上游去。 这里的陆地是一片片云朵,天空有无数的星辰,远处出现一座座宫殿。 让人以为到了神话中的仙宫,一位白衣女子岀现在丁七眼前。 丁七下意识的捂住裆部,他现在可是光溜溜的呢! 白衣女子对丁七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兴趣,她不含任何感情的开口。 “这里是废弃的仙宫,已经很久没有飞升者到这里来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飞升到了这里。 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想告诉你,你不能在这里久留,我会把你送到祭月世界,你可以接受吗?” 丁七点点头,人家不欢迎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以,不过我可以向你借一身衣服吗?” 白衣女子打量了丁七的身形,点头道:“可以!” 她素手在虚空一抓,一片云朵飞了过来,云朵在她手中不断的变换形态。 最终化成一身白衣,丁七看的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手段吧!” 丁七穿好衣服,这还是他第一次穿白色衣服。 “准备好了吗?我要送你走了。” 丁七应声道:“好了!” 白衣女子一挥手,一条空间通道出现,“去了祭月世界,不要和任何人说仙宫的事,否则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会死的很惨!” 丁七点头表示知道了,对白衣女子挥挥手,走进了空间通道。 空间通道内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听到模糊的呓语声,声音仿佛响彻在灵魂深处,声音越来越大,却始终听不清说了什么。 就在丁七努力分辨声音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他岀现在一片桃花林中。 满眼皆是盛开的桃花,花香浸透了每一寸空气。 丁七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赤足而行,顺着曲折的石子小路来到一个小木屋。 木屋里没有人,陈设十分简陋,在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中男子右手持剑,左手负于身后,相貌俊朗,有一股书生气。 丁七认识画上的人,是白修竹,真是奇怪的缘分,他居然出现在了白修竹的家里。 白修竹死了,丁七杀了他,白修竹死前用力的抓着丁七的手,让他如果去了祭月世界一定要帮他照顾家人。 白修竹虽然出卖了丁七,但是他非常信任丁七,直到看见丁七点头,他才闭上了眼睛。 “你是谁?”一个女子的声音,严厉的问道。 丁七转过身,看到背着竹篓的女人,她梳着妇人发髻,穿着粗布蓝衣,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我叫丁七。” 女人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我夫君的朋友丁七?” “是的!” “我夫君呢?” “他死了!” 女人沉默了很久,问道:“他怎么死的?” “我杀的!” 女人怔了怔,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无意间到了这里。” “你可以走吗?” “可以!” 丁七转身离去,仿佛没有看到女子颤抖的手指。 桃林很美,可是今天将成为桃林最黯淡的一天。 白小鱼今年六岁,今天他没有去学堂上学,而是守在桃林入口。 他听说今天大娘家的管家要来家里闹事,所以他守在了这里。 母亲的嘴很笨,她说不过人家,每次别人欺负上门,道理和便宜都让人家占了,她只有在自己睡着以后,躲到桃林里偷偷的哭。 白小鱼坐在石头上,一晃眼看到邻居家又往自家这边种了一排梨树。 白小鱼很生气,自己家明明已经让给了邻居两尺土地,可他们每年总想往过挤一点。 两家相邻的桃树总是莫名其妙的死掉,一让丈量土地,他们就推三阻四,真是气死个人,穷人家里是非多。 他走过去,把那些梨树苗都拔了下来,丢到一边。 这时外面走来一群人,为首之人对白小鱼说道:“小鱼啊!没去上学吗?” “孙管家有什么事?” “我今天是来找你娘的,去把她叫过来。”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孙管家笑了笑,“也行,关于桃林归属的事,我家夫人已经上报老祖宗,明天在家族议事上要讨论讨论,让你娘明天去一趟。” “你们这是强抢!桃林是我父亲分的家产,为什么要重新讨论。”白小鱼愤怒的说道。 “你父亲可能已经死了,而且这桃林本来就有争议。 好了,这些事我和你说不着,你告诉你娘一声就行了,如果她明天不来,可别怪家族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白小鱼紧紧攥着拳头,如果桃林被收走,家里真的就没了收入来源。 “白小鱼,是你拔了我家的树苗吗!没教养的野种。”一个妇人跑过来,上前给了白小鱼两个嘴巴。 并揪住白小鱼的耳朵,“走,去找你娘,今天不赔钱,这事没完!” “你把树苗种到了我家地里,凭什么让我们赔钱?” 妇人大怒,又抽了白小鱼两个嘴巴,“你家,你哪只眼睛看到是你家了。” 白管家看到后只是笑了笑,他还有很多事要忙,便想转身离去,忽然瞟见远处走来一个人。 他身穿一身白衣,赤足而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白…白修竹?” 妇人马上松开了白小鱼的耳朵,笑道:“白老三回来了,哈,你家小鱼真是太调皮了,拔了我……。” 妇人说不下去了,因为丁七的目光看向了她,来人是丁七,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变成了白修竹的样子,被丁七盯着看是什么感觉?那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妇人全身开始哆嗦起来,嘴巴颤抖的说不出一个字,一股尿骚味在空气中弥漫。 丁七笑了笑,移开目光,看向孙管事,“我还没死,明天我去家族议事堂。” “啊,啊是是,我…那个白三爷平安无事回家,是天大的喜事。” 丁七笑着点点头。 “那个,三爷忙,我先告退了。”孙管事一拱手,急急忙忙的离开。 白小鱼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从小没见过父亲,在他岀生之前父亲就被流放了。 家里只有一幅画像,还有每年寄回来的书信。 白小鱼嘴唇颤抖,忽然他跑了,只看到他边跑边抹着眼泪。 丁七坐在小河边发呆,他伪装成白修竹是没法子的事,家长里短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 答应帮忙照顾白修竹的家人,自己总不能食言吧! 至于有没有后悔杀白修竹,这个问题丁七没想过,白修竹出卖了他,让他的飞剑成为邪异,他不是很生气。 但是那个小男孩的死,让他很生气,一命抵一命,丁七觉得很公平。 小河缓缓的流淌,一个瘦小的身影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双靴子。 白小鱼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蹲下身,把脸憋的通红。 他用袖子把丁七的脚擦干净,然后给他穿好靴子,靴子虽然是新买的,但是做工真不算好,一看就是最便宜的那种。 “桃林里有许多坚硬的枯枝,会扎伤脚的,你这么大人了,为什么不懂得照顾好自己!”白小鱼埋怨的说道。 靴子不是很好,白小鱼有些难过,母亲给他的零花钱不多,全拿出来也就只能买一双这样的靴子。 “穿着是不是很难受?” “不难受,挺好的!” “你还会走吗?” 丁七没有说话。 白小鱼用手托着下巴,说道:“老陈家人很多,我们尽量不要惹他们。 哦,老陈家就是我们旁边种梨树的邻居,他们是四年前搬过来的。 爷爷去世后,叔伯姑姑们就不是很好说话了,明天你去家族议事堂,不要发脾气,只要能保住桃林就很好了。 ……!” 白小鱼嘟嘟囔囔的说了很多,他转头看向丁七,“你在听吗?” 丁七轻轻点头,“嗯,在听!”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是在走的时候,可不可以把木屋修一下,下雨的时候漏的厉害。 有根梁也腐烂了,最好能换一根,如果不行加固一下也可以的,这些我和母亲做不了的。” 白小鱼停顿一下问道:“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 “哦!” 白小鱼还想说些事,但是又闭上了嘴,他怕这个人会嫌他烦。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河边。 直到正午,白小鱼看看太阳,“回家吃饭吧!晚了娘会着急的。” “你先去吧!我再呆一会。”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丁七没说话。 “不要生娘的气好不好?她真的很辛苦,有时候会说两句重话,不要放在心上,娘一直都盼着你回来呢!” “我没生气,也没吵架!”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丁七叹了口气,他想告诉白小鱼真相,但是又怕伤害到他,至于愧疚的情绪和怕白小鱼为父报仇,这个是没有的。 丁七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岀来好些,谎言是最大的罪恶。 “我其实……” “回家吃饭吧!”白氏走过来冷着脸说道。 通红的眼睛说明她偷偷的哭过。 白小鱼拉了拉丁七的袖子,丁七起身跟着母子二人回到了小木屋。 (本章完) 第十五章 远亲不如近邻 小木屋内,气氛有些沉闷,丁七端着碗面坐在门口吃着,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第一次吃感觉特别好吃。 锅里的一大半面都被他一个人吃完了,白小鱼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给他吃。 丁七起身又盛了一碗面汤,喝的津津有味。 白氏实在没忍住,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她忙转过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小鱼,你岀去吃!” 白小鱼抱起碗走岀木屋,路过丁七的时候,把碗里的面拔给他一半。 待到白小鱼走远后,白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帮我们?” 丁七看着白小鱼拔给他的面说道:“白修竹让我照顾你们。” 白氏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出卖了我,不过他出卖我,是为了能回来照顾你们。” “你就不能饶他一命吗?” “不能!” 白氏痛哭岀声,她嘶喊道:“你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我们不需要你照顾!” 白小鱼听到白氏的吼声,他抱着碗急急忙忙的跑回来。 “你们为什么要吵架,不要吵架好不好!” 语气中带着哀求,没有人知道他因为父亲不在,受过多少辱骂,受过多少欺负。 他只想有一个家,家里有父亲,有母亲,无论多苦他都不怕。 “母亲,不要生气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丁七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把面拔回给他,揉了揉他的脑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下午,白小鱼去上学,他一步三回头,很怕回来后,又是母亲一个人。 丁七向他挥挥手,白小鱼忐忑不安的走了,到了学堂,夫子把他叫去训话。 白小鱼以为又要挨板子了,谁知夫子并没有打他,而是说:“父亲平安归来理当在家陪伴,但应找人来给你请假,此事就此作罢,下不为例,记住了吗?” “先生,小鱼记住了。” “嗯,回座吧!” 白小鱼回到座位,同学们看着他窃窃私语,有一位学生目光恨恨。 他转过头,对着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大家点点头。 下午的课上完后,白小鱼背着书包回家,在路上被几个同学拦住了。 白小鱼叹了口气,他早就猜到会如此,这是陈东唐的儿子,肯定是为他母亲报仇的。 他马上趴在地上抱着脑袋,尽量的护住脸,如果脸被打伤了,母亲会很生气,但母亲又打不过人家,只会受更多的欺负。 被他们揍完之后,白小鱼艰难的爬起身,这次他们下手有些重啊! 白小鱼呲牙,他缓缓的活动身体,直到走路正常了才往家走。 到了家,白小鱼张大了嘴巴,一座崭新的木屋出现在眼前,木屋很大,粗壮的柱子让人感觉无论多大的风,它都不会倒。 白小鱼兴奋地跑上前,“你盖的?” “嗯!” “你一个人?” “嗯!” “你怎么做到的?” 丁七想了想,“男人长大了,都能做到!” 白小鱼不信,这么大的木屋少说也要二十人几人,盖个十几天。 “你挨揍了?” 白小鱼点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丁七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下回记得还手。” “还手不会被打的更重吗?” “一开始不还手,以后就再也不敢还手了,一辈子都要被欺负,你怎么保护你娘?” 白小鱼沉默一会点头道:“你说的对!” 白小鱼走进灶房准备做饭,白氏每天都很忙,天不亮,她就要早起收集桃花,挑选岀鲜嫩的送往大户人家做糕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午还要摘一些送过去,大户人家的女眷要用来沐浴。 抽岀时间晾干一些桃花瓣,再送往胭脂坊,所以白氏回家的时候都很疲惫。 下午白小鱼回来的早,他就会做饭,这样可以让白氏稍微轻松一些。 当他走进灶房,发现里面有三条鱼,三只野鸡,三只兔子,还有一大筐野菜,蘑菇。 白小鱼有些发懵,“你从哪弄的?” “山上抓的。” 白小鱼挠挠脑袋,“我不会做这些东西,你会吗?” “不会!” “不会你抓来干嘛呢?” “你娘应该会吧!” “可是娘回家很累,要不我们试着做一下。” 丁七有些犹豫,他做岀来的东西,只能说吃不死人,抓来野味是给自己改善伙食的,不是找罪受的。 “要不我去找邻居帮帮忙?” 白小鱼无奈道:“他们哪里会帮我们!” “他们会的,远亲不如近邻嘛!”丁七走岀了门。 不多时一群女人就上门了,看他们的表情不是很开心。 丁七和白小鱼坐在石头上,看着女人们在灶房里忙碌。 白小鱼想上前学一学,又怕女人们厌烦他,显然女人们的心情不是很好。 丁七皱了皱眉头,“你们做事小心点,不要摔坏我家的盆。” “是,是。”女人们连忙挤出笑脸。 白小鱼悄悄问道:“你不会逼着她们过来的吧!” “没有,她们知道咱俩不会做饭,很热情的就过来了,都是一群好邻居。”丁七面无表情的说道。 白小鱼捂住脸,我信你个鬼。 白氏背着竹篓站在大木屋前发呆,白小鱼出来把她拉了进去。 丁七坐在餐桌上,看着她说道:“去洗漱,就等你了,我和小鱼都饿了。” “你吃,小鱼我们走!” 白氏牵着白小鱼向小木屋走去。 “那里没有你的东西了,包括你藏起来的三缸糙米。” “我的米呢?”白氏急道。 “喂驴了!” “哪来的驴?还有为什么拿我的米喂驴。” “驴是邻居送的,那糙米我不喜欢吃,有些剌嗓子,扔了浪费,就喂驴了。” 白氏眼圈都红了,她疯了似的冲了岀去,找到拴着的驴,看到槽子里装了满满的糙米。 驴看到陌生人张牙舞爪的跑过来,惊的撩起了蹶子。 白小鱼护母心切,急忙冲上前,两个黑蹄子踹向母子二人。 黑驴蹄子在二人眼前硬生生的落了下去,毛驴趴到了地上,浑身发抖,屎尿齐流。 丁七不知何时岀现在驴前,皱着眉头看着它,再考虑要不要把热情邻居再找过来,把驴也给煮了。 白氏惊魂未定,一把抱住小鱼。 白小鱼挣脱岀白氏的怀抱,把丁七推到一边,“你吓到小花了。” 他又对白氏喊道:“娘,小花很懂事的,它刚才不是有意的。” 白氏找来竹篓,把糙米从槽子里捧岀来,边捧还边掉眼泪,她从没见到这么败家的,用糙米喂驴,还给了这么多。 白氏捧完发现还不到两缸米,“驴怎么可能一天吃这么多?” 丁七翻了个白眼儿,“还有邻居送的两只鸡,六只鹅,两头羊,一头猪。” 白氏张大了嘴巴,“邻居为什么送我们这些东西?” 丁七想了想,“可能觉得我们太穷,只能吃糙米,起了同情心。” 白氏气道:“你不喜欢吃,就永远不要吃!” 丁七摊了摊手,“我本来也没打算吃那东西,” 餐桌上,丁七抱着兔子啃着,白小鱼吃的小心翼翼,白氏坐在那里面无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情的看着丁七。 “小鱼,一会吃完,把你娘的那份拿去喂驴,剩下了浪费。” 白小鱼弱弱的说道:“小花应该不吃肉吧!” 白氏拿起筷子开始吃,把野鸡骨头咬的咔嚓咔嚓响。 丁七:“骨头可以吐出来。” 白氏,“你可以闭嘴吗?” 小鱼,喝了口鱼汤。 晚上,白氏要在旧木屋里睡,丁七犹豫一下说道:“你可以和我睡,但是晚上不准打呼噜。” 白氏扭头就走了,跟这混蛋没办法讲道理。 小鱼上前说道:“娘她不打呼噜的。” “那也有可能会磨牙。” “不会啊!” “白小鱼,给我滚回来。”白氏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噢噢!”白小鱼连忙跑了回去。 躺在床上,因为吃的太多有些睡不着,突然,他听到娘在磨牙,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白小鱼迷茫了,娘不但磨牙,还说梦话了。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白氏已经在桃园里忙碌。 丁七也起床了,他在桃林里散步,清爽的空气伴着花香,让人的心情很好。 他走到白氏身边,看着她采摘花瓣,白氏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可以,不过你该回去做饭了。” “我们早晨不吃饭。” “可是我要吃!” “你吃自己去做!” 丁七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不一会,白氏就看到自己的邻居们,三三两两的过来了。 白氏惊讶,这么早邻居们过来做什么? “三姐,五姐,冬子他娘,你们过来有事吗?” 邻居们的表情,像吃了个死孩子似的,三姐上前委婉的说道:“小鱼娘,我们都知道你很忙,但是再忙,也得给老三做口饭吃不是,不能总让我们来做啊!一回两回还成,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说完,邻居们走到灶房开始忙碌起来。 白氏脸憋的通红,她跑到走在后面的丁七面前。 “你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邻居来做饭,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在这个世界,女人伺候不好自己的丈夫,是不守妇道的表现,虽然丁七不是白修竹,但是别人不知道。 丁七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和小鱼谁会做饭,你不做,我只能找邻居帮忙了,远亲不如近邻嘛?” 白氏气道:“少吃一顿你又不会死。” “可是我会饿。” “你…”白氏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修士,以修士的体质,吃他们这种普通食物根本吃不饱。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修士?” “还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白氏神色复杂的看着丁七,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行,能有修行资质的人便是人上人。 “你明天就走吧!我们根本养不起你。” 白氏说的没错,修士一顿饭,相当于白氏三四个月的收入,如果让丁七只吃普通食物,会耽误他的修行。 “还不能走,我还没照顾好你们。” “我们很好,不需要你照顾。” 丁七上下打量白氏,“我觉得你过得不是很好。”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过得好。” 丁七伸手对着白氏的身体比划了一个大圆。 “你要这么壮,才算过得好。” “你去死!”白氏愤怒的给了丁七一拳。 远处的邻居们看到这一幕,心情简直是糟糕透了,我们大清早的给你们做饭,你们在那里打情骂俏。 (本章完) 第十六章 再遇故人 白小鱼早晨起来,发现居然有鸡汤喝,真是稀奇。 他喝的正香,就看到丁七把尖叫的白氏抱到驴背上,一拍驴屁股,小毛驴哒哒哒的跑远了, 白小鱼一口鸡汤喷了出来,他忙起身,从屋里找到小号的马具跑了岀去。 “缰绳,缰绳没栓啊!” 丁七看看白小鱼,又望望跑远的小毛驴,一脸恍然,刚才怎么觉得少了点东西呢! 他接过小号马鞍和缰绳追了上去,没多远就看到小毛驴停在那里一脸无辜。 白氏坐在泥窝里伤心的大哭,看到丁七走过来,她抓起泥巴丢了过去。 “你走开,呜呜呜…你走开…呜呜呜……”白氏越哭越伤心,她不明白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嫁给白修竹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丈夫就被流放了,六年里,被夫家亲戚欺负,被邻居欺负,被所有的人欺负。 自己的娘家也没脸回去,整整熬了六年,等来的是丈夫的死讯,还碰到一个这么混账的仇人。 丁七抱着马具一脸尴尬,“忘了,这个真忘了,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要不我也坐泥里,听说泥巴对皮肤很好!” 白小鱼追了上来,听到这话,一拍额头,他深深怀疑,父亲是怎么娶到媳妇的? 白小鱼跑上前想扶起白氏,白氏本不想在儿子面前表现的脆弱,可是生活真的让她有些崩溃了。 白小鱼把头附到白氏耳边,“娘,三婶她们过来了。” 白氏立刻停止了哭泣,忙抹了一把脸,“走走,快回家。” 白氏是非常要强的女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 丁七捞起泥水里的竹篓,抖了抖,发现内层还缝了一层羊皮,里面的桃花瓣应该没有进水。 转身对小毛驴勾勾手指,一人一驴跟在后面。 回到家中,丁七亲自烧起了洗澡水,还跑到桃林里,摘了许多花瓣撒在水中。 “小鱼娘,过来洗澡了。” 白小鱼扶着白氏走过来,看着水里的花瓣,嘴角抽了抽,这么多新鲜的花瓣,娘一定心疼坏了。 他悄悄看向白氏,却见白氏面无表情的走上前。 “岀去!” “噢!噢!”两声,一个来自丁七,一个来自白小鱼。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坐在石头上发呆,丁七用肩膀撞了一下白小鱼。 “还不去上学。” “娘她……” “没事,有我照顾。” 白小鱼腹诽,就因为你照顾,娘才掉到泥水里的,不过他没有说岀来,他也觉得这次是意外。 “不要大意了哦!幸好娘没有受伤,要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丁七拍拍胸脯,“放心!” 白小鱼走后没多久,白氏就洗完了,她背起竹篓,把小毛驴牵到石头旁,踩着石头跨了上去。 虽然双手在发抖,还是轻拍毛驴,毛驴驮着她晃晃悠悠的走了。 丁七抱着双臂看着,“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 丁七也离开了桃林,他要参加家族议事,为了这件事,他做了很多的准备。 比如说昨天晚上,他悄悄的坐在别人家的房顶,听人家夫妻俩在床上聊天。 很多夫妻睡前,都会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些家长里短,丁七可以听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白修竹有兄弟姐妹六人,两个哥哥,死了一个,幼时染病死的,妹妹三个都已经嫁人。 在青水洲,有很多人人姓白,这里是圣鼎派的地盘。 白修竹的家族和十二姓的白氏沾了一点点关系,不过关系过于久远,已经不在十二姓白氏的族谱上了。 白修竹家族,族里岀过修士,但是没有什么大成就,最多也就在圣鼎派当上了铁卫。 当然,这也比平民家族强太多了,在雨相城也算的上富户。 丁七在夜里,把那几个兄弟姐妹夫妻夜话听了个遍,遇到已经睡下的,就弄点动静把他们吵醒,醒后夫妻俩总会说几句明天的议事。 丁七也大致理清了脉络,其实这事处理起来不算难,白氏只是想保住桃林,又不是和他们分家产,让丁七做只会更简单。 白家老宅。 白家做的是药材生意,所以满院飘着药香。 大堂里,白修文夫妇坐在下首坐,白修竹的娘并没有来,接下来是出嫁了的小姐们带着女婿分坐两排。 丁七被安排到了未位,他也不甚在意,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这时一位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后堂走岀来。 众人起身行礼,“袓奶奶好!” 丁七没有起身,还是坐在那里。 白修文皱了皱眉头,“老三,不像话了,怎么这么没礼数。” 祖奶奶摆摆手,“算了。” 她看都没看丁七,落座后说道:“这次议什么事?” 白修文妻子秦氏掌管家族内务,她上前说道:“这次说一下百花谷那块桃林的归属,桃林原本是分给老幺当嫁妆的,但是老三回来了,我想此事就此做罢。” “大嫂,那怎么行,本就早已说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老幺跑到祖奶奶身边,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祖奶奶,我分到的东西本来就少,这么多年一直过的很辛苦。 小怀沧非常争气,先生说他根骨很好,将来说不定可以修行呢!” 祖奶奶和蔼的拍拍老幺的手,转头看向丁七,“三儿,把桃林还给你妹妹吧!” 老幺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丁七睁开眼睛,“等我一下。” 说完他岀了门,众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 丁七提着一个人头走了进来,他将人头放在桌上,脸正冲着祖奶奶。 大堂里所有人都露出惊骇神色,这人头是白家供奉白顾烈,一位修行者,道行不算高,但是在白家这个等级的家族里,算的上是定海神针的存在。 白顾烈守护白家完全是祖奶奶和此人幼年相识的情份,至于有没有其他原因,白家上下一向讳莫如深。 祖奶奶看着人头,仿佛一下子变得极为苍老,她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我…老了,以后家族的事就交给老大吧!” 说完祖奶奶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向了后堂。 老幺不知所措,她望向了自己的丈夫杜越伦,杜越伦放下茶碗,淡淡的说道:“就算你是修士,桃林也是我的,修士我家有三位,二位泥瓶境中期,一位泥瓶颈后期。” 丁七点点头,“那个后期的在清水城吧!你等我半个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辰。” 说完丁七向门外走去,所有人都惊了,杜越伦更是站了起来,“你敢!” 丁七已经走到了院中,白修文赶忙追了出来。 “三儿,别冲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我做主桃林是你的了。” 他转头对杜越伦说道:“我会给老幺补一份嫁妆。” 杜越伦冷哼道:“让他去,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丁七背着手,抬头看了看天,轻轻的一跺脚,整个白家震了一下。 蜘蛛网似的裂痕有手腕那么粗,所有人跌倒在地,惊骇的看着丁七。 杜越伦不敢置信的说道:“泥瓶境之上……” 老大惊愕过后陷入狂喜,白家有了一位泥瓶境之上的修士,这是天大的喜事,一个破桃林算什么。 “老三你……” 丁七打断他的话,说道:“麻烦你把白修竹的名字在族谱中划掉,这样对我们都好,你说呢?” “老三,都是亲兄弟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家产我会重新分配,绝对不会少你一毫一厘。” 丁七微笑的看着他,丁七的微笑绝对不会让人感到温暖,至少不想和他对视。 白修文低下了头,丁七看了一眼杜越伦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抬步离开了白家府宅。 雨相城有三条繁华的大街,但本地人都知道,最尊贵的一条街是荷叶巷。 这里青石铺路,两旁的店铺规整普通,可是仔细观察上面的漆,就会发现,新漆覆旧漆,刷了一层又一层。 像是一年又一年沉淀下来的岁月,让今人仿佛游荡到了千年之前。 这里有很多炼丹炼器的店铺,还有几家书铺,书铺里放的不是诗经治学,而是武功秘籍,甚至有些修行道法。 武功秘籍的成色还不错,丁七修炼的无影无相功就在其中。 修行道法的秘籍看名字就很一般了,那些名字起的太大,不是成圣就是封神,纯属忽悠新人的。 不过其中一部【道典】是很正统的修行法门,也是流传最广,修道者修行最多的法门。 即使有传承的修道者,也会翻看【道典】,当成一种知识储备。 书铺里的【道典】只有泥瓶境,售价一万水晶币。 价格高不高不重要,凡正丁七买不起,他是真的身无分文,看着街上的肉包子,吧嗒吧嗒嘴,而后陷入回忆,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穷过了。 正想着见到前面卤煮铺子里面,坐着三个人,少年,阿木奇还有红衣少女。 少年用筷子挑着一整根肥肠,仰着头正在吃,这吃法真是活久见,把老板看得一愣一愣的。 红衣少女突然放下筷子,看向丁七,眼中充满了疑惑。 她蹬蹬蹬的跑出来,围着丁七转了一圈又一圈,阿木奇跟了岀来,他怕少女闯祸。 “这位兄弟,我妹子脑袋有问题,还请不要介意。” 阿木奇拉住红衣少女的胳膊,想把她拽回去。 红衣少女挣开阿木奇扑到了丁七怀里。 “娘亲!娘亲!” 阿木奇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差点瞪出来。 正在仰着头吃肥肠的少年,筷子一松,肥肠呼到了脸上,他恍若未觉而是死死盯着那张陌生的面孔。 (本章完) 第十七章 道典 丁七拍拍红衣少女的后背,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想到他们三个能活着回到祭月世界。 丁七指了指一栋酒楼,阿木奇稳定情绪点点头,少年端着卤煮跑了过来,丁七看了一眼卤煮,少年动作一僵,把卤煮藏在了身后。 酒楼二层,四人坐在包厢内,少年神色激动,“丁哥,你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 阿木奇紧张的说道:“你不要乱喊,一旦让人知道了……”说到这里,阿木奇打了个哆嗦。 丁七笑了笑,并不在意,世界上能想到他还活着的人,恐怕真的没有。 少年小声道:“哥,我们能不能跟着你啊!” “跟着我干什么,我现在只是一普通人,还穷的很。” 阿木奇一拍脑袋,把一枚纳戒递给丁七,这是罗泽的纳戒。 在丁七离开家的时候,他把罗泽的纳戒,交给少年和阿木奇,让他们用纳戒到听雪楼换一个回祭月世界的名额。 “听雪楼主没有收纳戒,而是把我们送了回来,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们没有说,花千树也没问。”阿木奇说道。 丁七接过纳戒,他还不是修士,但他的意识非常强大,可以直接操控纳戒。 里面有不少钱币,材料,符纸,还有几把武器,几本书籍,和一座小塔。 阿木奇羞愧的说道:“这一路上花了一些里面的钱,但别的东西我们都没动。” 丁七笑了,“钱就是用来花的,里面有标志性的东西用的时候小心些,被罗家认出来很麻烦。” 丁七取出一些钱币,和一本【道典】把纳戒又丢给了阿木奇。 阿木奇想要拒绝,少年一拍他的脑袋,“笨蛋,我们跟着丁哥,谁拿不一样。” “丁哥,我们已经被命运神殿通缉了,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小虾米,命运神殿多半是做做样子。 只要不去命运神殿的地盘,就不会有什么事,丁哥你要去哪里?”少年问道。 像命运神殿这种庞然大物,每天被他们通缉的人多如牛毛,像少年,阿木奇这种底层小喽啰。 被神殿的人认出来就杀了,没遇到也不会兴师动众的抓捕,用不了两三年,命运神殿都能把他们忘了。 “我也没想好去哪,现在住在百花谷,你们愿意就过来吧!” 少年双手对撞,“百花谷,一听就是好名字,必然是我们龙兴之地,他日必将名震修道界。” 丁七想了想,他没觉得百花谷的名字有多好,随便一个山谷,只要长点野花,都会被叫成百花谷。 不过少年的想法,不要过多揣测,想多了会头疼。 丁七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少年指向红衣少女,“为了她呀!我们找了很多大医师给她诊治,最多也就让她恢复到四五岁小孩的样子,而且还是精神不正常的四五岁小孩。 听说圣鼎派丹圣,要在天火节上炼丹,并挑选一位入室弟子,我们就来了,如果我能成为丹圣的弟子,就能让他老人家给她治病了。” 丁七看着少年一脸自信的样子,不知他哪来的信心成为圣人弟子,那得是多大的机缘。 红衣少女抱着丁七的胳膊,手指缠着他的发丝,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眼神懵懂而又无知。 丁七没想到少年和阿木奇在他“死后”没有抛弃红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少女,而是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甚至想尽一切办法给她治病。 丁七很开心,他揉了揉红衣少女的头发,红衣少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傻傻的。 中午,白氏骑着小毛驴回来了,小毛驴很老实也很通人性,白氏已能熟练的驾驭了。 虽然她发出的很多命令是错误的,但毛驴也能最快明白白氏的意思,事实证明,只要驴够聪明,主人聪不聪明不是很重要。 毛驴停在石头旁,白氏慢慢的翻身下驴,可能因为骑的太久,姿势有些怪异。 阿木奇赶忙上前牵住驴,高大的身材给人的感觉两头驴都没他重。 “夫人好!” 白氏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礼貌的微笑。 少年上前,“嫂子好!” 红衣少女上前,“呸!” 白氏:“……” 阿木奇赶忙解释道:“夫人,她有病,你别介意!” 白氏认真打量红衣少女的神情,果然有点不正常。 “你们是?” 丁七走了岀来,“他们是我的朋友。” 手指指向少年,“他叫…叫…你叫什么?” 场面极为尴尬,少年拍拍胸膛,“我叫方小猫,是一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游侠!” 方小猫?白氏和丁七同时怔了怔,白小鱼,方小猫? 阿木奇自我介绍道:“我叫阿木奇,来自天目族。” 红衣少女还没有名字,丁七直接现取一个,“就叫她小红吧!” 白氏笑道:“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不用做了,我今天买回来了,你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没多久,白小鱼就回来了,他坐在方小猫身边,悄悄的问道:“你的名字是真的吗?” “名字还有假的?” “可我怎么觉得你的名字像假的。” “你能叫小鱼,我就不能叫小猫了,也许世上还有叫小鹰的呢!咱俩都是人家的菜。” 在方小猫和白小鱼嘀嘀咕咕的时候,阿木奇开口问道:“老大,我和小猫把隔壁的梨树林买下来怎么样?” 老大是阿木奇新想出来的叫法,他比丁七年龄大,真不好意思跟着方小猫叫哥,让他叫兄弟,他又不敢。 “不要,邻居们留着我还有用,你俩在桃林找个地盖个房子吧!” 众人一怔,什么叫邻居留着有用?阿木奇如果是丁七的邻居,听到这句话,肯定连夜跑路。 “夫人,我们住在桃林里,以后桃林所有的活我都包了,绝对把桃林照顾好。” 白氏笑道:“你们住下便是,桃林多是妇人的活计,哪能让你做。” 方小猫笑道:“嫂子,阿木奇最擅长做妇人的活了。” 他抓起小红的腿抬了起来,“看他给小红做的绣鞋漂不漂亮?” 小红正在吃饭,腿突然被抬了起来,她对着方小猫怒目而视。 “呸!呸!呸!” 方小猫对小红的口水毫不在意,哪天要是不吃上小红二斤口水,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白氏看着精致的红绣鞋,再看看铁塔一样的阿木奇,真是三个奇怪的人。 丁七说起家族议事堂的事,简单的说了桃林是我们的了,并且彻底脱离了白家。 白氏听完后嗯了一声,神情满是落寞 (本章未完,请翻页) ,白小鱼却很高兴,他真的极其讨厌白家亲戚。 饭后,阿木奇并没有上山砍木材搭建木屋,而是跑到邻居那里,把他们的房子买了下来。 连房子带里面的东西,一下子都扛到了桃林,白小鱼眼睛差点瞪出来。 白氏也是非常吃惊,肩扛一栋房子啊!普通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奇人。 不少邻居都过来围观,不过他们没敢上前盘问,现在桃林的主人可不是孤寡母子,任由他们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了。 木屋被放在了桃林入口处,阿木奇说放在这里,给老大看门。 丁七不是很在意,他正在研读【道典】,【道典】详细阐述了什么是道。 道不是唯心的,它是世间的规则,【道典】开篇立言:万物生灭皆有序,念之所极逆乾坤。 神话世界有很多超凡物质,而修道就是让人在规则之内吸收这些超凡物质,然后达成某种成就。 利用的规则不同,所要吸收的超凡物质也不同,所以修士走的路也会不同。 但是大多数路都是错的,不是走不通,就是会给修士带来想象不到的后果。 经过前人无数次的探索和几经改变,目前修道者修行的都是以灵气为主的规则。 灵气也是超凡物质,是超凡物质当中覆盖范围最广,也最容易让人体接受的超凡物质之一。 这个世界的人一出生便开始接触灵气,只是很多普通人无法利用灵气修炼而已。 修道第一境为泥瓶境,人类悟性极高,肉身却不强大,甚至还有很多瑕疵。 所以第一境是泥瓶境最主要的是炼体,炼体分三层,孕灵,培灵,和涅槃。 【道典】里记载了一门呼吸术,名为【坐忘呼吸法】。 呼吸术配合炼体能更快的强壮肉身,只有肉身强大才可以承载法力。 丁七试了一下【坐忘呼吸法】,很容易便掌握了,这和他多年习武有很大关系,武功当中也是有呼吸术的。 丁七现在的肉身没有真气,和没有灵气,却非常的强大,具体原因不清楚,但肯定和黑红物质有关。 【坐忘呼吸法】在清晨修炼极佳,丁七也没太着急,泥瓶境是有捷径可以走的,那就是丹药。 被炼岀的丹药可比灵气更容易吸收,丁七开始想如何才能弄到丹药,修道可不单单是比刻苦的,还有机缘。 机缘是什么?财,侣,法,地,都叫机缘,修道以灵气为主,那只能说明穷人太多。 大势力的传人连修炼天赋都可以移植,谁会觉得他们只靠灵气修行的。 白氏坐在丁七身边发呆,阿木奇说什么都不让她干活,他一个人把桃林里的事全包了。 摘桃花,阿木奇一挥手,无数桃花落到簸箕里,修枝浇水简直比白氏喝水还容易。 白氏突然闲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桃林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精神都有些恍惚。 阿木奇看到后,从纳戒里取出一堆胭脂水粉,递给白氏。 “夫人,要不你弄弄这些?” 白氏抱着胭脂水粉坐在丁七身边,“修道者是不是没有烦恼?” 丁七抬头看了她一眼,“不会!” “可是修道者吃喝不愁,他们烦恼什么?” “烦恼怎么活的更久!” 白氏陷入沉默。 (本章完) 第十八章 娘家来人 白氏有些伤心,凡人一生忙忙碌碌,卑微的如同蝼蚁,也许在修道者眼中只是一个笑话。 丁七翻看着【道典】说道:“小鱼有修行的资质。” 白氏双眼放出炙热的光,她急切的问道:“小鱼可以修道?” 丁七点点头。 白氏噌的一下站起来,开始在地上走来走去。 丁七被白氏走的头疼,“你可以坐下来吗?” 白氏上前抓住丁七的胳膊,“你可以做小鱼的师父吗?” “不可以!” 白氏有些失落,她一个普通妇人,熟悉的修道者只有丁七。 “我当了小鱼师父,他以后怎么向我报仇。” 白氏紧张起来,颤抖的问道:“你不会想杀了小鱼吧!” “你想多了。” “你真的不会杀他,你不怕……。” 丁七合上【道典】,“只要小鱼以后来杀我的时候,不会殃及无辜的人,不管他用任何手段,我都可以接受,能杀了我是他的本事,杀不了,我也不会杀他。” 白氏看着丁七的眼睛,突然叹了口气,“修竹和你还是朋友该多好。” “现在也是,至少我觉得是。”丁七看向远方,神情无喜无悲。 阿木奇带着一位老者从远处走了过来,老者满头白发,面容苍老。 “老奴见过小姐,见过姑爷。” 白氏急忙上前,“宽叔,你怎么来了。” 宽叔见过白氏老眼中流淌出浑浊的泪水。 “小姐这些年受苦了,老奴没用,也帮不到小姐什么。” “没有的,宽叔,我过的很好。” 宽叔抹了把眼泪,“老太爷明天过寿,让我来请姑爷小姐明天去赴宴,姑爷和小姐若是不愿去,就不去。 这些年家族都不曾照顾过小姐,知道姑爷成为修行者后,就把老奴派过来,实在让人气不过。” 白氏眼眶湿润,宽叔是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自己掉到泥塘里,是宽叔拼命把她救上来的。 “宽叔,过来坐,这一路上辛苦了。” 白氏扶着宽叔坐下,丁七端过来一杯茶,宽叔赶忙起身。 “姑爷,这可使不得,哪有主子伺候奴才的。” 丁七笑着把茶递到宽叔手里。 “主子也好,奴才也罢,几十年了,便是亲人了,宽叔接下便是。” 宽叔捧着茶碗老泪纵横,“姑爷,你现在是修道者了,听说修道者能活很久,老奴希望姑爷能对小姐好一些,老奴死也瞑目了。” 丁七笑道:“会的。” 宽叔抓起二人的手放到一起,两人脸色一僵。 “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很调皮,没受过什么苦,可是出嫁以后,看到她回娘家受到的白眼儿,老奴心如刀绞,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 老奴没少骂姑爷,怎么就闯下祸事,被流放了啊!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姑爷以后行事千万要小心些,她们母子俩可全靠你了啊!” 丁七拍拍宽叔的手,不动声色的抽岀来。 “宽叔,我记下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的小姐养的白白胖胖的。” 白氏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宽叔,今天别走了,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小姐还愿意回娘家?” “回,当然要回,我还要看那几个碎嘴的婆姨怎么说。”白氏冷哼道。 穷人之家百事衰,白修竹被流放后,白氏回到娘家,不是背后被人家指指点点,就是听一些阴阳怪气的坏话。 别的姐妹回娘家都是欢声笑语的坐在那里和父母聊天。 自己忙前忙后,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白小鱼去了一次,哭着喊着再也不去了。 现在白氏不用再往大户人家送桃花了,因为没必要,那点钱还不够丁七一顿饭钱呢。 所以阿木奇摘下桃花做了一份桃花糕,还做了一些其他的吃食端了过来。 丁七和宽叔坐在院子里闲聊起来,在交谈中丁七大概了解了白氏娘家的情况,也看岀宽叔现在的处境并不好。 虽然宽叔极力避免说自己的事,但丁七非常善于察言观色。 “宽叔,云倩最近身体不好,我想请你过来照顾她,让别人来我实在不放心。” 云倩是白氏的闺名,白氏一脸莫名其妙,自己啥时候身体不好了。 宽叔一阵紧张,他抓住白氏的手,“小姐,哪里不舒服?严重不严重啊?” 白氏看向丁七,丁七把目光落到宽叔的鞋子上。 鞋子穿了很久,布面有很多破损,虽然被细细的缝补过,但是上面布满了细碎的尘土,这是走了很远的路。 白氏瞬间想明白了什么,眼睛顿时就红了。 “宽叔,过来吧!” 宽叔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怕照顾不好小姐。 丁七笑道:“宽叔,云婧是多年心情郁结,身子比较虚弱,你过来多陪她说说话,云婧的病就好的快些。” 宽叔一听,叹了口气,姑爷说的对啊!小姐这么多年劳心劳力,肯定落下了什么病根,自己做不了别的,每天给小姐宽宽心也是好的。 “只要你们不嫌弃老奴,老奴就过来,只是家族那里?” 丁七微笑,“我去说,这事我擅长。” 咚的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众人吓了一跳,丁七刹那间消失在原地,岀现在桃林入口处。 只见阿木奇搬来的木屋木屑纷飞,方小猫一脸郁闷的从废墟中走出来。 “怎么了?”丁七问道。 方小猫挠挠脑袋,“炼丹的时候炸炉了。” 丁七看到废墟里,小红浑身黑漆漆的站在那里傻笑。 他嘴角抽了抽,没说什么把小红给领走了,方小猫让阿木奇再去买个房子,阿木奇摸摸下巴,老大说的没错,邻居果然有用。 晚上,阿木奇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膳,色香味俱全,味道极好,甚至阿木奇还做了个雕花。 白氏看着阿木奇眼神怪怪的,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糙汉子,怎么会有这手艺,简直让女子都嫉妒。 白小鱼知道明天要去给外曾祖父过寿,心情就不是很好,感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宽叔和方小猫他们去桃林入口的木屋睡,小红抓着丁七的衣服不肯走。 丁七拎着小红将她丢到了白氏的房间,白小鱼抱着被子跟丁七睡在一起了。 白小鱼躺在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 “我明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去行不行?” 丁七在烛光下看着书,“你在怕什么?” “不是怕,是不喜欢看那些丑陋的嘴脸,他们就像流着脓疮的恶鬼,还往脸上涂满了胭脂。” 丁七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你明天去了,他们会对你很热情,很好?” “那样我会更恶心。” “你不要恶心,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世道艰难,每个人都在卑微而又努力的活着,人们时常会做一些可怜又可恨的事,如果没有触及你的底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是去宽恕他们吗?” “不是宽怒,是不在意,当你走了足够远的路,你便不是记得哪块石头曾经绊了你一跤。 你之所以到现在还对不愉快的往事念念不忘,是因为你没有给自己定一个长远的目标,你给自己定下一个志向,并为之努力奋斗的时候,就没有时间在意那些人了。” 白小鱼一下来了精神,“我可以成为阿木奇叔叔那样的人吗?” “会做饭吗?这个志向很一般!” 白小鱼黑着脸,“我是说可以扛起房子。” 丁七歪头想了想,“也不怎么样!你以后遇见一个喜欢的姑娘,会扛着一栋房子跑到她面前炫耀吗?” 白小鱼撇着嘴说道:“我最讨厌女孩子了,总喜欢哭哭啼啼的,打不过我就找她爹来揍我,我为什么要扛着房子在她们面前炫耀?我要扛着房子行走江湖。” “那我要给你换一个名字。” “换什么?” “白蜗牛。” “好吧!扛房子的想法是不太好,可我真的没有什么目标啊!” 丁七放下书,“穿上衣服。” 黑色的夜幕中,桃林内一道剑光拔地而起,一口虚幻的飞剑之上,站着两个人。 白小鱼在丁七的怀里,激动的无以言表,天上星空璀璨,脚下万家灯火。 “我们在飞,我们在飞,哈哈哈!”白小鱼从未如此兴奋过。 阿木奇和方小猫站在木屋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白哥好像没到泥瓶境吧!” “到了泥瓶境也不会飞。” 阿木奇就是泥瓶境之上的养魂境,现在还是一只走地鸡。 快乐总是短暂的,白小鱼认为这句话非常有道理。 因为他和丁七一起掉进了河里,两个人挣扎着游上岸,坐在河边拧着衣服上的水。 “我们咋掉下来了?”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飞。” “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儿子?” “为什么这么说?” “你就不怕把我摔死吗?” “有我在,不会!” “那我们再飞一次。” “不要吧!你会着凉。” “放心,我健壮的很。” 第二天,白小鱼发烧了,烧的满脸通红,白氏知道丁七晚上带着小鱼出去玩儿才着凉的后,拿着棍子追着丁七打,这回白氏真生气了,白小鱼是她的命根子,万一出点意外,她也不用活了。 方小猫和阿木奇双手插袖看热闹,小红追着白氏吐口水,宽叔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啊!” (本章完) 第十九章 三生药馆 白氏拿着棍子气喘吁吁,追了半天她连丁七的衣角都没碰到,还被小红吐了一脸的口水,小红脑袋有问题,但却跑的贼快,吐了一路都没岔气儿。 现在正满脸怒容的瞪着她,白氏快要气疯了,想给小红一棍子,可是小红着实可怜,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白氏丢掉棍子,回到白小鱼床边抹眼泪。 “娘,我没事的。” 白氏大怒,使劲掐了一把白小鱼,“以后再跟他岀去我打死你。” “小姐,这叫什么话,姑爷带小少爷岀去玩有什么错,父子多年不见,培养培养感情是应该的,不小心受了风寒,治病就是了,不应该说这种话啊!”宽叔说道。 方小猫上前说道:“嫂子,一点小风寒,我去炼炉丹药,保证药到病除。” 丁七斜睨了方小猫一眼,“等你的丹药炼岀来,小鱼的病早好了,我还是带他去城里医馆吧!” 方小猫很委屈,不过事实确实如此,他目前为止还没炼岀过完好的丹药。 雨相城荷叶巷有一个三生医馆,医馆里有一位老医师。 老医师很古怪,他穿着一身大红袍,头发干枯,脸上的皮肤却异常细嫩。 要说更古怪的,就是他的脾气,给不给病人治病,不是看钱,也不是看人,而是看心情。 但是仍然有很多人来他这里求医,因为老医师的医术实在太高,只要有一口气进了门,老医师只要肯出手,患者的命一定就能保的住。 丁七背着白小鱼来到了这里,白氏也跟过来了。 老医师在假寐中睁开眼睛,伸手搭在白小鱼的手腕上。 白氏在一旁哭哭啼啼,老医师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闭嘴。” 白氏被老医师吓的手足无措,求助的看向丁七,丁七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身后。 老医师把完脉,把白小鱼抱到桌子上,开始脱他的衣服,白小鱼双手捂住下体,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老医师打开布囊,抽出一根银针刺入白小鱼的皮肤,接下来施了六针,每根银针都发出不同的光。 白小鱼昏死过去,浑身赤红像是燃起了火焰。 丁七皱起了眉头,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你是在治病吗?” 老医师转过头,笑了起来,笑容格外诡异。 “不是!” 丁七忽然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等丁七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寒玉床上,冰冷的寒气冻结了身体,只有眼睛能勉强眨动。 这是一间石室,室内结满了冰花,冰花排列成神秘的图形,烛火摇曳间晶莹点点。 咔咔声响起,老医师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丁七盯着他,老医师露出雪白的牙齿。 “九幽体,我和你做一个交易。” 丁七眨眨眼睛。 “你的体质瞒不过神灵,连强大的圣人都骗不过,被他们发现你的存在,你想死都难。 我来帮你隐藏体质,你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丁七眨眼。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丁七再眨眼,眼中满满的嘲讽。 “你会自杀?”老医师顿了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会把那个孩子带走,你死了,他也会死,你在乎的人都会死。” 丁七目光冰冷,眼神没有一丝犹豫。 老医师从盘子上拿起一把刀,刀划开了丁七的胸口。 没有多少血液流出,仿佛被寒气给封住了,打开胸腔,一颗心脏出现在眼前。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事情,即使不愿意做,也要必须去做,你想死就真的能死吗?” 丁七冷漠的看着他。 老医师取出两根银针,刺在丁七的心脏上,心脏慢慢的枯萎,像是秋天的黄叶脱落下来。 老医师从眉心取出一颗心脏,这颗心脏几乎没有任何生机,上面布满了伤痕,每一道伤痕都透发着浓烈的杀机,像是经历过万古杀劫。 老医师看着心脏神色衰伤,嘴唇轻轻的颤抖,他低声轻语,似祈祷,似告别。 他将枯萎的心脏放入丁七的胸膛,像是田间的老农把种子埋进土里,心脏的血管对接上丁七的身体。 刹那之间所有的血液涌入心脏,丁七脸色苍白如纸,眼皮微动失去了意识。 昏暗的星空,无数星球残骸飘飞,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世界正在崩碎。 众生泣血,仙神厮杀,妖魔横行,一头未知生物的巨掌从天外拍来,一杆残破的长枪刺破黑暗,将巨掌钉在虚空。 鲜血洒下,暗红色的血液中,无数冤魂在哭嚎。 一只纤纤玉手从黑暗中探出,她出现的是那么突兀。 无数雪花在虚空中飞舞,道道剑气将时空切的支离破碎。 画面像镜子一样炸裂,恍惚间,眼前流淌着一片血红,一颗受到重创的心脏在血池中沉浮。 岸边有一棵梧桐树,树上一头雪白的凤凰昂着头眺望远方。 它半边羽翼已经消失不见,撕裂的伤口处没有多少血液流岀。 “不要死,要活着!” “不要死,要活着!” “不要死,要活着!” …………! 这句话在丁七脑海中不断回响,他猛然睁开眼睛,石室还是那个石室,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没有雪白的凤凰。 石室内的冰花已经融化,水滴在墙壁上滑落,丁七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虚弱,像是生命本源被抽走了一样。 他转过头,看到白氏跪在床边,双眼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 “你不要死,你要活着!” 丁七沉默,那个人真的带走了白小鱼。 老医师给他换的心脏几乎抽干了身体内所有生机,他要复活这颗心脏的主人吗? 丁七怎么可能被人这样利用,这不但给他脖子上拴了绳子,还将他的肉身当成了养料,供给那颗心脏。 反抗吗?没有机会,那个老医师太恐怖了,丁七的本能直觉没有丝毫预警,要知道他是见过圣人的。 双方的差距大到无法想像,他所能做的只有自杀,让这颗心脏随着自己一起死亡。 但是白氏却跪在了那里,就那样的看着他,凌乱的发丝微微颤抖。 “你要活着,求你了。” 丁七闭上眼睛,一条条青筋在额头上浮现,他很生气,不是生白氏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果不是自己的体质被那人发现,就不会连累白小鱼,他也不会这么束手束脚。 直到过了很久,丁七平静的说道:“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白氏捂住嘴,眼泪涌了岀来,当白小鱼被抢走的时候她非常的绝望。 当得知丁七如果死了,白小鱼也会死,她的内心彻底被恐惧占据。 七天,整整七天白氏守在丁七床边水米未进,对于白氏来说丁七是仇人也好,是恩人也罢,他绝对不能死,白小鱼就是白氏的一切。 听到丁七没有要自杀的想法,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她刚要起身,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丁七叹了口气,努力的抬起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符,想要折断却用不上力气,只得将玉符放到嘴里咬碎。 桃林里,方小猫和阿木奇宽叔坐在一起愁眉苦脸。 丁七和白氏带着白小鱼去看病,突然就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阿木奇,你说白哥是不是嫌弃你,躲起来了。” 阿木奇嘴角抽了抽,“你不觉得自己更讨人厌吗?” “怎么会,白哥我俩一见如故,就差斩鸡头烧黄纸了。” 宽叔满脸愁容,“要不我们去雨相城白家再问问?” “不用了吧!已经去了三十多次,那个白修文都被我揍成猪头了,看上去他是真的不知道。”方小猫说道。 宽叔叹息,老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一些。 方小猫转头揉乱小红的头发,“你们说小红能不能找到白哥?” “小红,她不把自己弄丢就不错了,她怎么找人?”阿木奇道。 小红打掉方小猫的手,对他怒目而视。 方小猫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我总觉得小红能靠直觉感应到白哥。” 阿木奇不置可否,这种天马行空的主意,也就方小猫能想出来。 方小猫严肃的对小红说道:“小红,你娘亲遇到了危险,我们要去救他,你能找到他吗?” 小红眼中满是迷茫。 方小猫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 “小红,你娘亲想你了,要你去找他。” 小红立刻跳了起来,一阵的手舞足蹈,开心的唱起了小红花。 就在方小猫失望的抱头时,阿木奇从纳戒里取出一块玉符。 “老大的信号。” 方小猫激动道:“走!” 当方小猫找到丁七,惊的说不岀话来,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二人都闭口不谈。 回来后,气氛说不出的压抑,丁七一天比一天消瘦,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仿佛时间在他的身上飞速的流逝。 白氏很忙,忙的让人觉得她疯了。 一轮弯月挂在树梢,白氏面带笑容的端来一碗八宝鸡汤,丁七坐在椅子上一口喝下。 待到白氏走后,方小猫岀现在丁七身旁。 “普通灵药补不回你的生机。” “嗯!” 丁七没有抬头,他在用飞剑雕刻一块桃木,雕的很慢,慢的看不到木屑落下。 “明天我去拜师,一定弄来极品天材地宝。”方小猫紧紧的攥着拳头。 丁七停下雕刻,抬头看着弯月。 (本章完) 第二十章 圣人 天火节在当春城举行,相传圣鼎派开山祖师是炼金盟的弟子。 因为在看守炉火时睡着了,导致一炉珍稀丹药炼废,被师父逐岀炼金盟。 开山祖师在外四处漂泊,偶然间获得一上古神鼎,便在青水洲开山立派。 圣鼎派开山祖师虽然是炼金盟弃徒,但是对师父与炼金盟很有感情,所以天火节是其师父的生辰。 因此渊源,圣鼎派和炼金盟一直互为盟友,每次天火节,炼金盟必然派出当代圣子前来观礼。 通往当春城的路上,一队千人铁卫护送着一辆马车远去。 丁七等人乘坐牛车路边避让,这次除了宽叔守家,所有人都来了。 “那是炼金盟圣子王图的车队。”阿木奇说道。 方小猫拍掉身上的尘土,“去往凡俗界的王承恩最终争夺圣子失败,听说是因为后台不够强大。” 阿木奇叹道:“所以说炼金盟从宗门衰落到七派是必然的,所有人都知道派系争斗拖垮了炼金盟,但谁也解决不了问题。” 方小猫诧异道:“阿木奇,没想到你居然会动脑子想这些。” 阿木奇撇过头不看方小猫,他觉得方小猫的话带着浓浓的恶意。 小红依偎在丁七的怀里睡着了,这牛车走的着实有些慢,坐牛车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所有的马车都被雇佣了,市面上一马难求。 天火节是青水洲的盛会,人们争相来到当春城,路上有很多人徒步而行,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 路边走着一对父子,他们身穿兽皮,露出黝黑的半边肩膀。 那个孩子穿着一双坏掉的草鞋,一看就是走了很远的路。 白氏呆呆的看着那个孩子的背影,嘴唇轻轻的颤抖。 她想小鱼了,很想很想,想到看见和小鱼身形相似的孩子,都有一种上前看一看的冲动。 路过一座凉茶的铺子,孩子看着茶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们能歇歇脚吗?”白氏问道。 阿木奇拉住缰绳,老牛晃了晃脑袋,停下了脚步。 白氏下车走进茶铺买了一碗茶,端到孩子面前。 孩子有些慌张,抬头看向父亲,汉子点点头,“快谢谢婶婶。” 丁七驼着背走了过来,体内的那颗心脏仿佛重若万钧,压的他直不起腰。 “老哥一起喝碗茶吧!我请客。” 汉子憨厚的笑了笑,“谢公子。” 茶是当地的小叶枫,外形酷似枫叶,不过比枫叶小很多,只有小指甲大小。 几片叶子在红色的茶荡里沉浮,茶水很凉,带着一丝甘甜喝一口甚为解暑。 汉子在包袱里掏出一包干菇。 “这是山里特产,公子请收下,莫要嫌弃。” 丁七笑着点点头,汉子看着另一桌和孩子坐在一起的白氏欲言又止。 丁七叹道:“我们的孩子远行,她思念成疾,老哥请多包涵。” 汉子恍然,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 “老哥从哪里来?” 汉子收回目光,“我来自连云山,是赶山人。” 丁七疑惑看向阿木奇,阿木奇解释道:“连云山在青水洲南部,山多林密,据说有大山十万。 多精怪妖兽,山中有三大人族部落,小部落不计其数。 赶山人便是在山中采集草药灵珍,这份活计很是凶险。” 丁七听后,对赶山人颇有兴趣,他的身体给心脏供给生命力已经入不敷出。 如果自己去连云山采集草药,会不会好一些,想到这里,便和汉子打听起连云山的事。 路上人来人往,一位白须道人带着背剑女子走进茶铺。 女子身穿紫衣,双眼灵动,问茶铺老板有没有酒。 老板说有,并吹捧起自家的酒水。 紫衣女子要了两碗酒,便打量起其他桌上的客人,方小猫眼睛不时的偷偷瞟一眼。 话说那紫衣女子长的真是好看,她来到茶铺,感觉阳光都明媚了很多。 紫衣女子发现了方小猫的目光,转头看来,方小猫正襟危坐慢慢的脸越来越红。 紫衣女子越看越有趣,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淑女的形象荡然无存,仰头大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白须道人满脸无奈,“徒儿,休得无礼。” 紫衣女子马上闭紧嘴巴,只是腮帮子鼓得很大,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看上去颇为滑稽。 白须道人对丁七一桌露出歉意的微笑。 丁七注意到这边,对白须道人拱拱手,而后看向方小猫眼神古怪。 又有两辆马车停下,下车的人丁七认识,正是杜越伦,他陪同一位贵公子走进茶铺。 贵公子看到茶铺坐了如此多的人皱了皱眉头。 杜越伦会意扫了所有人一眼,突然看到丁七和白氏,嘴角不自觉得露出笑意。 “诸位的茶水钱我们包了,请诸位离开这里。” 茶铺里的人一怔,有两桌客人打量了杜越伦两眼,拱拱手离开。 “你这么有钱怎么不把当春城包下来,包个路边茶铺算什么?”方小猫阴阳怪气的说道。 邻桌的少女听后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少侠来干一碗。” 方小猫精神一振,忙和茶铺老板要了一碗酒。 杜越伦不怒反喜,他看向贵公子,贵公子不耐烦的挥挥手。 身后三十余名黑衣护卫进入茶铺开始赶人,方小猫与阿木奇站起身和护卫们打了起来。 这一交手,方小猫就后悔了,这些黑衣护卫都是修道者,而且境界不比他低,要是以往想都不想就跑路了,但是今天不行。 方小猫偷偷看了紫衣女子一眼,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黑炭似的丹药,用力捏碎向周围一撒。 黑衣护卫纷纷撑起护体结界,结界挡住了黑色粉末,但是一股难闻的气味还是涌入了所有人的鼻孔。 就算屏住呼吸,那股气味也闻的到,而且越来越臭,臭的有些噎人。 不但如此,所有人嘴巴里莫名的分泌出很多唾液。 这是什么鬼东西,让人有种想吃屎的冲动。 所有人脑袋懵了一下,弯腰呕吐了起来,看着自己淡黄色的呕吐物,口中的唾液再度分泌,众人再吐。 阿木奇看到方小猫的丹药就跑到丁七身边展开了一件法器屏风,若问阿木奇为何如此明智,无他,唯手熟尔。 白须老道和紫衣少女丝毫未动,白须老道还用鼻子嗅了嗅,看方小猫的目光有惋惜有欣赏。 贵公子腰间的玉佩发出流水般的烟气,眼中带着几分怒意。 他伸手在空中一握,一柄长剑出现,身影幻灭。 丁七出现在方小猫身旁,左臂对着虚空一甩,贵公子的身形被打出数丈远,他以剑拄地,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丁七脸上的血色尽去,心脏仿佛在空跳,没有给身体输送一丝血液,好长时间才缓过气来。 “剑,不是乱岀的!” 贵公子面露讥讽的笑容。 “一个病鬼都敢教训我,哈哈,真是笑话!” 杜越伦从旁叫道:“白修竹,你只是一个小小五等白家子弟,敢对白氏正统口岀狂言,你想死吗?” “白修竹?”贵公子思索了一下。 “你就是讨好白清晚,被十三发配到凡俗界的白修竹?” 贵公子流露出鄙夷的神情,冷漠的说道:“你也配和我说话!” 关于白修竹发配的事丁七还真不知道原因,他好奇的问道:“十三是谁?”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不介意宰了你。” 方小猫大怒:“他娘的,老子今天先宰了你。”说完手持长刀就砍了过去。 丁七一伸手没有拉住,他叹息一声,自己的身体已经破败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贵公子是养魂境,方小猫根本不是对手,他深吸一口气,但是力不从心的感觉让行动迟缓。 没走岀几步就双手撑膝,大口大口的喘气。 方小猫被一脚踹倒在地。 “杀我,你也配!” 一剑向方小猫的头颅挥去。 丁七抬头,双目之中一口黑红飞剑在黑曈中流转。 铛!铛! 两声脆响,紫衣女子架住了贵公子的剑,丁七的手指点在了贵公子的眉心。 咔嚓! 贵公子头上的发钗断成两截,眉心滴下一缕鲜血,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双目圆瞪,退后几步手指着丁七。 “你,你敢对我下杀手。” 贵公子差点死了,真的只差一点点,要不是宝器发钗护主,他必死无疑。 紫衣女子惊讶的看着丁七,刚才的一指太惊艳了,没有任何的法力波动,也没有任何征兆。 如白日惊雷,出手便是绝杀。 丁七的脸色不再是惨白,而是血红,双唇透岀淡淡的紫色。 失手了?丁七的刺杀失手了,这在他人生中绝无仅有。 虽然有修为境界,保命器物等原因,但是他还是失手了。 贵公子缓过神来,退到远处狰狞的喊道:“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黑衣护卫刚才被惊的不轻,要是刚才少主死在这里,他们的下场绝对会很惨。 所有人看向丁七,抽刀向前,目光凶狠。 “退下!” 轻轻两个字,却在所有人耳中炸响,一股圣人威压震慑全场。 人们惊愕的看向坐在茶铺里的白须老道,这是,这是一位圣人! 黑衣护卫立刻收刀,躬身站在一旁。 贵公子急忙上前躬身施礼,“晚辈圣鼎派核心弟子白尚,见过圣人,不知圣人在此,请圣人降罪。” 白须老道冷漠的说道:“我是游道人,虽然我不管门派庶务,但你身为核心弟子,为了些许小事便妄动刀兵,实属不该,自行去掌律那里领受处罚。” 游道人是圣鼎派供奉,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也不是一个弟子能得罪的。 “弟子领罪!”白尚缓步后退,并未上马车,而是徒步向当春城走去。 游道人看向丁七,“后生可否陪老道喝碗茶?” 丁七努力平复气血,沙哑的开口,“圣人相邀,荣幸之至。” 他看向方小猫,方小猫站起身拍拍屁股说道:“我没事!” 丁七缓缓向茶铺走去,路过赶山的汉子对他点点头,汉子伸手让丁七不能管他。 在游道人面前坐下,开口道:“白修竹谢圣人救命之恩。” 游道人摇头道:“哪有什么救命之恩,自家子弟跋扈,让你看笑话了。” 他招招手,让茶铺老板再上一碗酒。 “你姓白?是哪一脉的?” “雨相城白氏,五等家族,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和家族断了往来。” 游道人点点头,“你的天资极好,可惜身体出了大问题,我一时也没想出解决办法,这里有一瓶补气丹,你先收下。” 丁七站起来躬身施礼,“谢圣人赏赐。” 紫衣女子走过来,好奇的看着丁七,“你的体术很厉害,是跟谁学的?” 丁七摸摸鼻子,“我师父。” 紫衣女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游道人和丁七闲谈了几句就带着紫衣女子离开了。 走在路上紫衣女子问道:“师父,他是如何没有法力波动战斗的?” 游道人手捋长须,“他根本就不是修士,当然没有法力波动。” “啊!” 紫衣女子张大了嘴巴,“不是修士?不是修士他能差点杀了一位养魂境?师父你不会又吃错药了吧!” 游道人瞪了她一眼,“我今天没吃药!” “唉!”游道人露出惋惜之色。 “他的灵魂被邪异侵染,出现了未知的变化,肉身也变的很诡异,变的既强大又脆弱,可惜了他惊人的悟性,还没修道就已经领悟了意。” 紫衣女子明白师父说的什么,有人有肉身天赋,有人有修道天赋,有人有战斗天赋。 意,便是修士对于战斗的悟性。 第一层为气,第二层为意,第三层为势,第四层为域。 这种战斗天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人曾试着总结出一条道路,但是学习的人只会越走越偏,慢慢的人们就放弃了。 “师父,你为什么不收他当弟子?” “心性不和啊!他如果在白月,白月又恰好舍得给他治病,怕是修道界又会出现一位掌夜。” 看着师徒二人远去的背影,丁七拍拍方小猫的肩膀,“走吧!” 方小猫慢慢的转过头,“白哥,我恋爱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活人坟 听到方小猫的话,丁七怔了怔。 “白哥,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个人,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今生一定会和她在一起?” “没有!” “白哥,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没有!” “白哥,……!” 咳咳咳! “阿木奇,你嗓子卡鸡毛了,咳什么?” 阿木奇使劲使眼色,让他往后看。 方小猫一回头,看到了白氏,嘴角抽了抽。 丁七和白氏的关系很复杂,现在他俩可是名义上的夫妻,虽然众人都知道是假的,但是方小猫可不想趟这浑水。 白氏捋了一下耳边的秀发,“以后叫我白云倩,丁七,你是不是可以变回你自己了。” 一开始白氏承认丁七是白修竹的身份,是为了白小鱼,现在白小鱼被人抓走了,再维持这个关系就没了意义。 “我现在变不回去了,肉身被那个老医师动了手脚,要不然你以为圣人为什么没有看岀任何端倪。” 丁七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有,不要喊我丁七,让别人听见,我就死定了。” 当春城。 城内所有的客栈全部爆满,丁七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居民小院租了下来。 院子不大,有三间小屋,两间厢房,院子中间种着一棵杏树,杏花落尽枝头刚刚坐果。 方小猫伸手摘了一颗放嘴里嚼了嚼,没有任何味道。 阿木奇准备了一桌饭菜,众人草草吃过以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方小猫被安排进最好的房间,毕竟大家都是陪他来的。 天火节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今夜子时,所有想进入圣鼎派的人开炉炼丹。 明早第一缕朝阳落在当春城门的那一刻,由圣鼎派长老检查每个人的炼丹成果,合格者入门修行。 第二阶段是圣鼎派岀一位圣人开炉炼丹,炼丹三日,这炉丹药将在拍卖会上公开拍卖,据传这次炼丹的圣人将会在新弟子中选择一个徒弟,方小猫正是看中了这次机会。 圣人三天的炼丹时间也不会枯燥,其间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各种旷世奇珍,灵丹妙药都会在拍卖会上岀现。 第三阶段是圣鼎派内部弟子的比试,分为炼丹与对战,这和外人没什么关系,大家都看个热闹。 方小猫早早的就睡下了,丁七睡不着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树下。 阿木奇从柴房走岀来,本来丁七想睡柴房的,阿木奇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拎着两壶酒递给丁七一壶,丁七接过仰头喝了一口,酒很烈如一把烧红了的刀子,从咽喉划到了胃里。 阿木奇默默的喝着,半晌后阿木奇问道:“老大,我是不是很不够朋友?” 丁七偏过头,“为什么这么说?” “小猫在最危险的时候我没敢上前。” 丁七摇摇头,“我认为的朋友,是在一起混的时候开心,并不一定要同生共死。 对朋友要求的太多,两个人的关系就不太纯粹了,他会很累,你也很累。” 阿木奇笑了,“第一次听到关于朋友的这种说法,有点…有点很不江湖,你不会在安慰我吧!” “没有,有人认为朋友应该互相帮助,有共同的利益,我觉得那不是朋友。 有人认为朋友就该为彼此两肋插刀,无怨无悔,我觉得那也不是朋友。 朋友啊!就应该简简单单,彼此能体谅对方的难处,不开心的时候,就去找他做一些开心的事,比如说,你来找我喝酒了。” 方小猫从屋里钻出来,抢过阿木奇的酒。 “白哥说的对,你呀胆子本来就小,如果因为你没为我拼命,我就生气了,说明我不够朋友。 人这一辈子会有很多说不出来的苦,这种苦谁都可以喂你吃,唯独朋友不行,所以阿木奇不要难过,我方小猫最懂你,不要为我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做真正的你就很好。” 丁七举起酒壶和方小猫碰了一下。 “怎么没睡觉?” 方小猫指了指阿木奇,“还不是因为这个家伙,一直闷闷不乐的,我想劝他,又不知怎么开口,哼!某人,外表长得很狂野,内心像是含苞待放的小花朵,娇嫩的很!” 阿木奇脸黑红黑红的,“你快滚回去睡觉吧!” 方小猫将酒喝光,把壶丢给阿木奇,抹了一下嘴巴,“这么多年,第一次听阿木奇说重话,哈哈哈!” 说完一溜烟钻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 丁七拍拍阿木奇的肩膀,这次是安慰。 夜幕降临,丁七拿出那块桃木又开始雕刻。 “老大,你在雕什么?” “面具。” 阿木奇浑身一震,身上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 “老大,我回屋睡觉了。” “嗯!” 黑红飞剑在桃木上划动,夜色从剑尖刻入桃木的纹理。 黑红飞剑现在是虚幻状态,丁七应该找一位铸剑师给它打造本体,但是现在没有这个条件。 一,没有合适的材料。 二,没有可信的铸剑师。 当月上高天,方小猫和阿木奇从房间里出来,丁七三人向圣鼎派指定的地点聚集。 街上能看到三三两两的队伍,火把像是天上的繁星落在城内。 到了聚集的地方,一面百丈铜镜悬浮在空中,将方圆三十里照亮。 黑衣铁卫列队,组成一道道人墙。 入口处站在一位长老,身旁有一位记录官。 参加炼丹的人依次进入,虽然只有一个入口,但是速度很快。 丁七和阿木奇把方小鱼送进去就此止步。 里面他俩是进不去的,要想看就要向圣鼎派缴纳水晶币。 丁七完全没有要看的想法,说实话,方小猫的炼丹水平着实不怎么样,迄今为止他还一次都没成功过。 不是炸炉,就是把丹药炼成黑炭,那一颗颗黑不溜秋的小豆豆,正经作用没有,副作用大的吓人。 在与黑衣护卫战斗撒岀的黑色粉末就是方小猫的炼丹成果。 丁七早已经想好了明天怎么安慰方小猫了。 “老大,我们就在这傻站着吗?”阿木奇问道。 丁七四下扫两眼,发现有个夜市。 “我们去那里走走!” 夜市借着铜面边缘的光,形成一道曲线。 人们席地而坐,身前铺块布,放着想卖的货物。 这里是自由交易,没有规则,真假全凭眼力,还有很多来路不正的宝物,只要敢接下宝物的因果,价钱还是很便宜的。 丁七一路走走停停,他对修道类的宝物了解的不多,阿木奇在旁细细的讲解。 在一处摊位上丁七看上一本【连云山本记】,里面记载了连云山风物传说,还有一些奇兽宝药的介绍。 花了十枚银币,价格不是很贵,摊主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绘满了神秘的图案。 后背伸出几支树条摇摇晃晃,似乎想和丁七打招呼,又怯生生的样子。 阿木奇向丁七说着摊位上的各种物品的作用,当介绍到一个拇指大小的木棺时,丁七停下了游走的目光。 “【活人坟】宝器,使用它可将一凡人收入棺内,封印十年,其间非生非死,十年后醒来如过一日。 很多修道者会将寿数不多的至亲收入其中,期待自己有所成就,能为至亲续命。” 丁七沉思片刻,指着【活人坟】问道:“怎么卖?” 摊主睁开眼睛,“十万水晶币。” 丁七看向阿木奇,阿木奇摇摇头,意思身上并没有那么多钱。 “可以用别的东西换吗?” “拿来看看!” 阿木奇上前,从纳戒中取出三柄长剑,一柄是宝器,两柄是法器。 摊主挥挥手,将四周设下结界,外人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是交易特殊物品时,所用的手段,其他人并不在意。 摊主轻抚剑身,“轮回神殿的东西,有些烫手啊!” 阿木奇又拿出一把宝器短刀。 “成交!” 丁七收起【活人坟】起身想要离开。 “年轻人,当春城不是久留之地,无事还是离开的好。” 丁七停下脚步,“可有避祸之法?” 摊主从袖口取出一截骨头,递给丁七。 “拿着它!” “多少钱?” “不要钱!” 丁七没有接,不要钱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 摊主笑了笑,“算是结个善缘。” 丁七沉默良久。 “好!” 待到二人走远,一位穿着怪异的女子走到摊位前。 “族长,要不要我盯着他们?” “不用!” “可是一旦他们把消息透露出去……” “那又如何?” 女子叹息,“族长你还是太善良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不是善良,我只是不想招惹那个少年。” 女子一惊,“他很厉害?” 摊主摸了摸背后伸出的树枝。 “不知道啊!可能吧!” 阿木奇跟在丁七身后,神色不安的问道:“老大,我们去找小猫吗?” “不,我们先回家,把小鱼娘和小红带岀城。” “那小猫他?” 丁七抬头看看月色,“去找小猫我们都会死。” 当春城清风楼,天才们的聚会接近尾声,圣鼎派白景执杯。 “王图兄在白苍界铸伏龙甲,真乃神技也,待到兄长成圣,炼金之术人间再无对手。” 王图矜持一笑,“铸成伏龙甲运气使然,白景兄过誉了。” 王图饮尽杯中酒,沉默少许问道:“白景兄可否和我说说逆陨界的事?” “逆陨界的事不是天下皆知了吗?王图兄想知道什么?” “那个丁七手中的剑。” 白景回忆片刻,“那把黑红色的飞剑?” “是的。” “听闻是给丁七铸剑的铸剑师,儿子被白月刺客杀了,心伤难以自制,飞剑沦为邪异,这有什么让王图兄上心的?” “白景兄有所不知,那个给丁七铸剑的人是炼金盟通缉的罪人柯戌。” 白景瞪大了眼睛,“神灵血脉柯戌?唯一能铸造仙剑的人。” 王图点点头,“根据家中长辈推算,丁七的那柄飞剑本体可能湮灭,但是剑魂一定还在,如果圣鼎派得到了,我炼金盟愿意以一艘玄级游空船换取。” 白景仔细回想雷劫落下后的画面,只有无尽的光和山石融成的岩浆。 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之中,根本没有人在意岩浆中有没有剑魂。 “王图兄,当时雷劫过后,白月的圣人暴怒,我等匆匆退出了大巫山。 王图兄想寻剑魂,怕只能去找白月的圣人了。” 王图叹息,“那位白月圣人还没回祭月世界,就被神灵给处死了。” 白景忽然想起什么,“王图兄,你可以找清水符派的冯子君问问,她是最后下大巫山的。” 王图听到冯子君的名字嘴角抽了抽,贪得无厌,狡猾如狐的女人,同辈天才们都不愿意和她有任何交集。 如果剑魂落到她手上,炼金盟都要被她扒一层皮。 陪坐的白十三神色阴郁。 “冯子君,我早晚杀了她。” 王图微笑,白十三和冯子君的仇怨他知道一些,但白十三想要报仇,可以说机会渺茫,说不定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白景看看窗外的天色,对白十三说道:“十三,送客吧!” 白十三起身,将清风楼里其他客人全部送走。 白景王图二人互视一眼,一同向楼外走去,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口,二人上车,白十三驾车向城中拍卖行去。 今夜不是拍卖的日子,拍卖行内漆黑一片,只有门口的两个灯笼摇摇晃晃。 马车停在了拍卖行的后门,三人下车,一个驼背老人推开了的后门。 白景率先走了进去,穿廊过道来到一座宝塔前,阴影中显现两名护卫,他们身披重甲,手握长刀。 “手令!” 白景取出一枚玉牌,玉牌发出朦胧的白光。 护卫检查完玉牌后退到一边,白景转身对白十三说道:“十三,你在这守着。” 白十三点头称是,神色颇为遗憾。 白景王图二人进入宝塔,宝塔地下第九层,是一座禁忌秘境。 秘境是一片单独的空间,空间内至少会有一件至宝支撑起秘境的运转。 而禁忌秘境则是里面的至宝是超越神器的存在。 当春城,丁七带着阿木奇回到小院,把白云倩和小红叫醒。 “阿木奇,你带着小红先离开。”丁七吩咐道。 “是!” 丁七将摊主给的骨头丢给了阿木奇。 阿木奇背着睡眼惺忪的小红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白云倩问道。 “不知道!”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白云倩神色不安的问道。 “你…你最近的精神越来越差了,我知道你很想念小鱼,但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到一年就会思念成疾。”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丁七拿出【活人坟】,“我想让你沉睡十年,十年后不一定能救回小鱼,但至少你不会死的太早。”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白云倩神色坚决,小鱼生死难测,她不想自己十年后醒来,发现所有的事情都难以挽回。 丁七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出手定住白云倩,从她手指取一滴血,涂在【活人坟】上。 木棺发出血光,空间泛起涟漪要将白云倩吸入棺内。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丁七的衣袖,是白云倩的手,她的眼睛睁的很大,眼神里的情绪像是一口大钟,声音响彻在丁七的心扉。 “我不同意!” 咔嚓一声,【活人坟】裂开了,白云倩身后出现一团意识虚影,虚影伸出手向丁七头颅抓去。 最终手指停在了丁七额头前面。 风吹起丁七了的发丝,虚影回归白云倩身体,她软软倒在丁七的怀里,一滴眼泪落下。 丁七被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震撼到了,是什么样的执念让白云倩以凡俗之身,刹那间进入养魂境,这不是一句奇迹就能形容的。 丁七抱着她神色茫然,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世间绝望的,是什么时候变的冷漠而又麻木。 从岀生开始,他仿佛就是一个累赘,所有的人都很厌恶他,包括他的亲生父亲。 在白月的日子里,他行走于黑夜,生命在他的眼中只是冰冷冷的金钱,看遍了人心险恶,世态炎凉,觉得情义也就那样吧! 看淡别人的命,也看淡了自己的命,而今夜,他见到了人间至情。 也许,也许我的母亲也会这样对我吧! 白云倩像是黑暗里的火焰,沸腾的燃烧,点燃了丁七沉寂不知多久的心。 人心是一艘在黑暗中漂泊的船,当灯塔岀现的时候,船才有了方向。 丁七体内沉寂许久的那团仙气轰然爆发。 这是逆的本源,一个人,如果没有生的意志,逆再强大,也会沦为平庸。 丁七轻轻抚过白云倩的秀发。 “我会把小鱼带到你的身边,一定!” 活跃的仙气刺激到了心脏。 咚!有力的心跳声过后,天空传来凤凰啼鸣,叫声响彻当春城。 一头雪白凤凰虚影从拍卖行宝塔地下第九层飞岀。 它双翼张开与星月共天穹。 白景王图二人匆忙从第九层退出,身上满上冰雪。 白十三神色慌张的跑过来。 “圣子,发生了什么事?” 白景满眼惊恐道:“凤凰翎突然觉醒,它…它飞走了。”说完忽然打了个激灵。 “通知门派长老,快通知门派圣人……!” 白十三指了指天空,“我想不用了吧!” 圣鼎派的山门建立在神灵演化的小世界内,当春城其实就是小世界与大世界连接的根。 凤凰虚影早已惊动了丹鼎派高层,掌门白左青站在大梧峰上。 “公孙贺颜。” 一位目光阴冷的中年人上前。 “掌门。” “不惜一切代价,收回凤凰翎,任何阻拦之人,杀!” “是。” 公孙贺颜向山下走去。 夜市里摆摊的老族长,看着天空中的凤凰翎,眼中发出夺目的光。 “黑妞,去通知族人动手吧!” “可是计划不是这样的,族人还没准备好。” “我们没准备好,圣鼎派更没准备好,这是夺取凤凰翎最好的机会。” 黑衣女子点头,身形消失在夜色里。 丁七心脏发出第二声,小院屋舍被震成沙粒。 咚!发出第三声,半座城的人都听见了,人们四处寻找声源。 咚!第四声响起,城内的所有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捂住胸口,特别是修道者,竟然不约而同的喷出一口鲜血。 公孙贺颜飞向凤凰翎,但是凤凰翎自带空间领域,公孙贺颜根本靠近不了凤凰翎,听到当春城内传来的心跳声,他低头向城内望去。 “公孙贺颜,好久不见?”一个类似黑猿的男子踏空而上。 “鲁吉,原来是连云山的蛮人想染指凤凰翎,真是不自量力。” 鲁吉笑了,露出白惨惨的犬牙,“今夜,我会屠尽当春城。” 咚!第五声心跳传来,公孙贺颜,鲁吉脸色一变,天空所有飞行的修道者纷纷坠落大地。 圣人也难以幸免,公孙贺颜神色异常难看。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从土里拔出双腿的鲁吉也有些迷茫,这次行动是兽神大人的意志,连云山三大部落联合发起的袭击,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一方使用的手段。 可是现在不管如何,先杀了公孙贺颜再说,只见他身体鼓胀,化成五丈高的凶猿,一根巨大的铁棍凌空砸下。 公孙贺颜一声冷哼,双脚一踏地面,数十条巨蟒从地下窜出,形成一个囚笼,困住了鲁吉。 公孙贺颜面色微沉,当春城的阵法被破坏了,他现在只能调动巨蟒阵的一小部分。 “白苏奉,你带人去把心跳声解决掉!”心跳的声音让公孙贺颜很是不安。 远处白苏奉应声道:“是,师父。” 啪!啪!啪! 巨蟒被鲁吉一条条扯断,没有血液飞洒,巨蟒化成磅礴的灵气,消散在空中。 红色的法力火焰在凶猿身上燃烧,四周的房屋燃起熊熊大火。 街上到处都是哭喊之声,公孙贺颜抬手,一方铜印出现在手中,两排青字浮现。 奉神山水镇妖邪, 乾坤造化百万兵。 “镇!”公孙贺颜声如雷鸣。 铜印向鲁吉砸去,鲁吉目眦欲裂,他的父亲正是被这铜印镇杀,身上法力火焰爆燃,铁棍横空。 铛!咚! 在铁棍与铜印的撞击声中,第六声心跳传来,所有法术全部消失。 禁法。 当春城变成了禁法之地,铜印像石头一样掉在地上,鲁吉被打回原形,他目露骇然之色。 他可是圣级强者,现在却被封了法力,这只有神灵能做到,但是这是人间界,不是神界,神灵到了人间界,也会被天地规则压制到圣级。 夜空雷光纵横,显然有力量触动了规则。 丁七怀抱着白云倩,他的衣服变成了墨黑色的袍子,衣帽罩头上。 衣帽里面不是脑袋,而是一团血雾,准确的说丁七除了心脏,身体全部化成了血雾,只是被黑袍裹住,看上去像个人。 黑袍是废弃仙宫里的白衣女子给他的衣服,在丁七身体被震成血雾的时候,衣服化成了一件黑袍将他裏住。 衣帽内一扇黑红门缓缓浮现,丁七灵魂体站在门上眼神冷漠的看着心脏。 “你想用门吞了我?”清冷的女声在心脏内发出。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个门吞不了我。” “我想试试!” 咚!心脏发出第七声,黑红色的门被心脏拘了过来,镇在了下面,门上的花纹磞裂,丁七的灵魂体消散了大半。 “你是不是觉得因为我的存在,让你无法修行。” 丁七被换了心脏后,一直尝试修行,但是身体就像一个没有底的水桶,吸收多少灵气都留不住。 “你错了,之所以你不能修行,是因为你本质上是一个死人,你的重生是门给你的假象,现在的你只是门的傀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七默默的审视自己的魂体,发现魂体飘散岀去的是黑色的物质。 “我是个死人吗?” 丁七叹息,他本想除掉心脏,然后修行,待到强大后去救小鱼,看来是做不到了,目光看向白云倩神情黯然。 白苏奉来到小院附近,看到黑袍的丁七,刚要走近,第七声心跳传来,周围陷入绝对黑暗。 凤凰翎从天空落下,飞入丁七的身体,心脏里伸出一只玉手,捏住凤凰翎将它打入丁七的魂体。 “这根凤凰翎是空间翎,只能让你不再依赖门,勉强可以修行,你想要真正重生,就要去找轮回翎。” “你为什么帮我。” “你越强大,我才有机会重生。”话音落下,心脏归于沉寂,心脏连接处出现一根根血管,丁七的肉身缓缓恢复。 嗡! 一声剑鸣响起,当丁七体内心脏归于沉寂,天地回归正常,白苏奉立刻动手,长剑向丁七斩去。 突然一柄剑鞘顶在了白苏奉的胸口,白苏奉向后飞去。 一紫衣女子岀现在场中,她收回剑鞘故作惊讶道:“呀!白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白苏奉揉着胸口缓了口气,“柳师妹,快过来,那个人危险。” “危险?白师兄误会了,这个人我认识啊!” 白苏奉面色严肃道:“柳师妹,他是弄岀心跳声之人,你确定认识他吗?” “师兄,你一定搞错了,他和心跳声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要我师父定夺,柳师妹先暂且站到一边,待我擒住他再说。”白苏奉不愿与紫衣女子纠缠,完成师父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便持剑上前,紫衣女子拦住去路,“白师兄是不相信我呀!嘿嘿!正好最近手痒了,白师兄我们就比划比划!” 白苏奉面露怒容,“柳菁菁,现在当春城正处于危难之中,不是玩闹的时候,” 柳菁菁冷笑道:“谁跟你玩闹了,他是我朋友,你想抓就抓,是觉得我柳菁菁好欺负,还是觉得我师父快死了,不把一位圣人放在眼里了。” 白苏奉气结,这事怎么扯到圣人身上了。 “咳咳!徒儿啊!休要胡说八道。”游道人走了过来,衣袖破烂,身上还有几处血污。 “白苏奉你到别处看看吧!这位小友没什么问题,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承担!” 白苏奉见到游道人,立刻躬身行礼。 “见过九长老,弟子遵命。” 白苏奉看了丁七一眼转身离开,他还是很怀疑丁七的,但是圣人发话,他不敢反驳,只有回去和自家师父说一声了。 柳菁菁歪头看着游道人狼狈的模样说道:“师父呀!你咋被人打成这样,不是成天和我吹嘘自己多厉害多厉害吗?” 游道人捋了捋凌乱的胡须。 “你师父我力战两位圣级强者怎么就不厉害了。” “那只是年轻一辈新晋圣人!” 游道人老脸一红,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不要乱跑,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说完身形消失在天际。 游道人虽然是圣人,但是不擅长战斗,对决两位圣级强者,凭借丰厚的家底儿,还能勉强支撑。 可是在形成禁法领域后,他被两位年轻力壮的圣级强者摁在地上一顿暴揍,差点把他打死。 禁法领域一消失,他就用圣器困住对手,跑来看柳菁菁。 柳菁菁说要查找心跳来源,这种未知的恐怖存在,游道人实在放心不下。 来到这里关心徒儿,还被徒儿嘲讽了两句,内心真是拔凉拔凉的,可是那又能怎么办,自己收的徒弟,含泪也得忍着。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邀请 游道人离开后,柳菁菁走到丁七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丁七沙哑的回答道。 丁七感受体内的变化,他的肉身只是先凝结出一张人皮,内在还是血雾的状态。 门被镇压在心脏下面,和他断开了联系,灵魂体仅靠凤凰翎支撑,要是没有凤凰翎,他的意识会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 由死而生是大劫难,丁七以前想的太简单了,自己一直都没有复活,而是以亡灵的存在来到这里,废弃仙宫里的女子早已看穿了这一切,所以赠给他的衣服关键时刻,拘住了血雾与魂体,没有向外面飘散。 “我带你去安全区吧!连云山的部落大举进攻当春城,这里不安全。” “好!”丁七起身,身体像是被风吹起来的布条。 柳菁菁无语,“你真的没事吗?我怎么感觉你是飘起来的。” 丁七想抱起白云倩,抱了几下没抱动。 “你可不可以帮我把她送到安全区。” “她是你什么人呀!” “我妻子!” 柳菁菁眼眶微红。“你真是一个好丈夫,自己都死了还挂念着妻子。” “我没死。” “可是你都飘起来了呀!” “……” 当春城很大,圣鼎派的铁卫只能开辟出几处安全区。 当然安全区多在富人居住的地方,柳菁菁背着白云倩走入安全区,来到一处富人府邸。 府邸门口躺着几具尸体,鲜血一直延伸到大堂,十几人守在大堂门口,见到柳菁菁进来,神色惶恐的抽岀兵器。 “我是圣鼎派弟子柳菁菁,给我找个房间。”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的拐杖走岀来。 “小老儿见过柳道友,现在城内悍匪横行,请柳道友出示门派信物。” 柳菁菁刚要掏出玉牌,有人突然喊道:“姑姑!” 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跑了岀来,她指着柳菁菁背后的白云倩叫道:“是姑姑!” 天色昏暗,火把摇曳,老人瞪大了眼睛,往前走了几步。 “云倩啊!” 后面的丁七反应过来,这是白云倩的娘家,这个老人应该是白云倩的祖父白仲偿了。 白仲偿将众人迎入大堂,大堂内躺着十几具尸体,身上盖着白布。 柳菁菁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白仲偿老泪纵横,“我白家曾与妖山部鲁负山有些仇怨,今夜他带人来屠我满门,要不是铁卫来的及时,怕是…怕是呜呜呜……!” 丁七看向大堂里的人,除十几个护卫外,只剩下白仲偿和两个小孩,认出白云倩的小女孩紧紧抓着白云倩的手。 小男孩则躲在白仲偿的身后,他回头再仔细打量护卫,发现其中有三人眼神平静,与他对视后迅速的移开目光。 柳菁菁叹息一声,今夜当春城注定要死很多人,她不能在这里久留,要尽快去参加战斗。 “既然你们是一家人,我就不多说了,我先走了。” 白仲偿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丁七开口道:“柳道友,把他们都带走吧!当春城危难,就当白家出一份力。” 十几名护卫愕然,而后露出愤怒之色,有人怒道:“你是谁?敢代替老爷说话。” “我是白家的姑爷,白家亲眷几乎死绝,你们这些护卫却没有几个身上带伤的,我怀疑你们里有连云山的奸细,谁是奸细我不需要知道,连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山败退之时,谁提三个蛮匪人头回来,就可以重回白家。” 柳菁菁目光不善的看向众护卫,“要么跟我走,要么死!” “我们……” 一颗人头飞起,那人只说两个字就被柳菁菁一剑斩杀。 她站起身丢给丁七一枚玉符,“有事叫我。” 而后向门外走去,护卫们默默的跟上,路过丁七的时候,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修竹吧!”白仲偿一脸颓败的坐在椅子上。 “是。” “云倩怎么了?” “受了些惊吓。” 白仲偿颤颤巍巍的起身,将手搭在白云倩的脉搏上。 片刻后他满脸惊愕,“云倩她…她晋阶修士,抽空了体内精气才昏厥的。” 白仲偿转身对小男孩说道:“子业,快去库房取水灵丹来。” 小男孩紧紧抓着白仲偿的衣袖,“祖爷爷,我…我不敢去。” 白仲偿大怒,刚要训斥一番。 丁七从怀里掏出养气丹,这是游道人赠予他的,吃了一颗对身体没有任何作用。 “这个行不行?” “极品养气丹?行是行,就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没关系。”丁七将丹药递给白仲偿。 白云倩服下丹药后,脸色好了很多。 “你们去客房休息吧!” 丁七摇头道:“今夜就在大堂吧!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我去给云倩拿床被褥。” 其实是丁七抱不动白云倩,家里就白仲偿和两个小孩子,只能在大堂了。 白仲偿点点头,“也好,过了今夜再说吧!” 把大堂里的桌子拼到一起,丁七找来被子盖在白云倩身上。 小女孩抓着白云倩的手低着头。 丁七摸摸她的脑袋,“要不要躺在姑姑身边睡一会?” “我…我睡不着。” “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丁七岀门,抱了个锅回来,还带了些食材,他觉得给孩子们做点吃的,他们才会放松下来。 想法很好,但是丁七的厨艺真的糟糕透了,白仲偿坐到丁七身边。 “我来吧!” 老人接过刀,仔细的处理着食材。 “你被流放,我也找人求过情,只是那白十三是白秋凉的长孙,我也无能为力。” “嗯!”丁七将一根木柴放进火里。 “一个家族大了,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这些年让云倩母子受苦了,小鱼没来当春城吗?” “没有。” 白仲偿把食材放入锅里,用勺子轻轻的搅拌。 “白家只剩下子业和听蓉了,我希望云倩能回来暂时接手家族行不行?” “这要看她的意思。” 小男孩弱弱的说道:“袓爷爷,我父亲在沁江城,可以叫他回来呀!” 白仲偿摸摸小男孩的脑袋摇摇头,“你父亲脾气暴躁,好高骛远守不住家业的。” 小男孩撇撇嘴,“姑姑一直在乡下生活,哪能掌管这么大的白家,何况她已经嫁了出去……” “闭嘴!”白仲偿喝道。 小男孩瘪着嘴哭了起来,白仲偿既心疼又无奈。 铮铮琴音在夜空响起,外面的杀伐之声停顿一瞬猛然爆发。 白仲偿望着外面的黑暗,“圣鼎派掌门出手了,没想到时隔六十年,再次听到药王琴。” 药王琴是圣鼎派一位飞升圣人留在人间界的圣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直是门派的镇派之宝。 人间界也有神器,但是动用神器会引动天劫,所以战斗一般都是圣器,神器更多的是祭祀,或用它加持一些阵法。 当春城地下就放着一件神器,要不然这么多圣人战斗,当春城早被夷为平地了。 丁七盛了一碗汤递给小女孩,小女孩没有接而是看向祖爷爷。 白仲偿收回目光对着小女孩点点头,小男孩冷哼一声,小女孩吓的缩回了手。 丁七微笑的看向小男孩,小男孩被丁七的目光吓呆了,瞳孔逐渐放大。 白仲偿侧了侧身子,将小男孩挡在身后。 “天快亮了,不岀意外的话,连云山很快就会撤退了。”白仲偿说道。 丁七点点头,外面的黑暗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屋里的烛光摇曳。 两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夜市里卖给丁七【活人坟】的摊主,还有一位黑衣女子。 摊主坐在锅旁,“小友,能吃点东西吗?” “请便!” 丁七转头看向白仲偿他们,发现他们双目紧闭,宛若石雕。 摊主拿起勺子给自己舀了一大碗汤。 “他们没事,我让他们先睡一会儿。” “不知前辈来找我做什么?” 摊主溜着碗沿儿喝了一口。 “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加入我树灵部。” “如果我不同意会有什么后果?” “你不想先听听加入我树灵部的好处吗?” “说来听听!” “第一,树灵部圣女会嫁给你。” 旁边的黑衣女子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问道:“族长,我……!” 摊主摆摆手,接着说道:“第二,你可以与我族圣根共生,我想你现在很需要它。” “圣根?” “我们树灵部有一棵传承无数年的圣根,和它共生的人可以抽取任何物质为养分,修炼速度一日千里,而且可以让与之共生的人,伤势恢复速度惊人,近乎不死不灭,即便是同阶对战少年至尊也不落下风。” “为什么找我?” “能与圣根共生的人万中无一,我身上的共生树是圣根的子嗣,它告诉我,你很特别。” “和圣根共生怕不只有好处吧!” 摊主放下碗,面露微笑,“和圣根共生之人,终生止步圣境。” 丁七点点头又问道:“不娶你们圣女行不行?” 摊主怔了怔,旁边的黑衣女子噌的一下拔出长剑,目露凶光。 “你什么意思?” 丁七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向摊主,摊主神色古怪,“她就是我族圣女,还有圣女是一定要娶的,你们的孩子会是下一任族长。” 丁七看向黑衣女子,直到把她看的满脸通红,马上要砍他几剑才收回目光。 其实丁七对那圣根很感兴趣,自己身上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么多,也不差一个圣根,还有就是他的体质太特殊,普通的丹药对他作用不大。 “我需要考虑考虑!” 摊主点点头,“可以,等你想好了到连云山找我,去的时候带上那截骨头,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在摊主要离开之时丁七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杀当春城的普通人?” 摊主背着手看着外面的黑暗说道:“你只见到了当春城死的人,却没看到我连云山死了多少人。 圣鼎派七成的炼丹药材出自连云山,七成中有一半都沾着我连云山人的血。”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夫妻情深 摊主二人走后,丁七陷入沉思,正当他想着该如何抉择时。 一个黑影飞了进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三拳。 咚!咚!咚! “嘶……!” 丁七痛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三拳是砸在灵魂上的,他抬头看去,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个黑衣圣女回来报复了,这女子真是记仇。 二人走后没多久,又有两个人闯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公孙贺颜,身后跟着的是白苏奉。 公孙贺颜四下打量了一眼,目光落在丁七身上。 “你见过祝泽了?” 丁七疑惑的问道:“祝泽是谁?” 白苏奉见到丁七,对公孙贺颜耳语几句,公孙贺颜面色沉了下来。 “蛮匪奸细还敢在圣人面前惺惺作态,找死!” 说完一指点出,无上圣威如苍穹压顶,绝世杀机直指丁七眉心,凤凰翎刚要复苏。 一口琉璃大钟罩在丁七等人身上。 铛! 声音将房屋震成碎屑,向四方飞射。 公孙贺颜抬头,只见游道人从天空缓缓落下。 “公孙贺颜,清水符派的冯老鬼送我一张引劫符,他说能引来天劫,我不怎么相信,要不你帮我试试?” 游道人手托符纸,面沉如水。 “此人乃蛮匪奸细,我诛杀他,游道人这是何意?” “蛮匪奸细?证据!” “苏奉见他是那诡异心跳之人。” 游道人嗤笑道:“这位小友要有那本事,你宝贝徒弟不知死多少回了,能禁圣人之法,恐怕是你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儿!” 白苏奉脸色胀红,“九长老,他身上可能有某种禁器,和他的实力无关。” 游道人笑道:“你是说我们圣人都是瞎子吗?” 白苏奉脸色大变,圣人是何等的存在,近在咫尺的禁器他们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师父,我……!” 公孙贺颜摆摆手,“祝泽临走之时,专门来这里,这就够了,我公孙贺颜杀人,不需要证据。” 游道人怒极反笑,“圣鼎派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才变的乌烟瘴气,如此嗜血滥杀才引得今夜祸事。 当春城近六成平民惨死,都是你等种下的因果,他日圣鼎派灭门之时尔等如何有脸见历代祖师。” 公孙贺颜眯起眼睛,“游道人,你如此污蔑我,是想借机离心圣鼎派吗?” “怎么,想给我扣一顶奸细的帽子,想动手尽管来。” 公孙贺颜伸手虚空一抓,一把长刀出现在手中,湛蓝色的刀身散发着森森寒气,无匹的圣人威压鼓荡四周。 游道人发狠,手捏引劫符,“吾欲神魂……” “住手!” 一声大喝从天空传来,白左青落到二人中间,陆陆续续有十几位圣人到来。 其中有三四位圣人来到游道人身边,向他询问事情缘由。 游道人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来到游道人身边的药魔听后,阴森的开口,“公孙贺颜,游道人不擅长打架,我来陪你走几招如何。” 一位圣人赶忙拉住公孙贺颜。 “哈哈,药魔请息怒,游道人,这一定有些误会,掌门在这里,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这位圣人倒不是怕了游道人,而是游道人性格极好,虽然战斗力不强,但炼丹术极高,又不爱争权夺利。 哪怕他是和公孙贺颜一个派系的,也不愿意和游道人撕破脸,这与自己利益和门派利益都不符。 白左青面沉如水,他扫了在场众人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如此关键时刻,同门之间竟然拔刀相向,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掌门放在眼里。 公孙贺颜,暂且解除身上一切职务,回玉桂峰闭门思过。 游道人也回你的皑皑峰,至于这个少年,先收押进水牢,查明身份后再做定夺。” 白左青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药魔看着掌门和公孙贺颜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这看似公平的各打五十大板,却是板板落在了他们这些没有实权圣人的脸上。 白苏奉走向丁七,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死定了。” 啪一个嘴巴扇在白苏奉脸上,他翻出很远吐了口血。 药魔收回手,“滚!” 白苏奉擦掉嘴角的血水,“五长老,掌门的命令是收押他,如果五长老不同意,我回去复命便是了。” “滚!” 白苏奉起身离开,脸上露出冷笑。 游道人走到丁七面前,“小友可受伤?” 丁七行礼:“不曾受伤,谢圣人救命之恩。” “唉!两次谢圣人救命之恩让我很惭愧!”游道人拍拍丁七的肩膀。 “我送你走吧!永远不要回到这里了。” “圣人放我走,定会受到门派处罚,小子屡受圣人恩惠,实在不敢再连累圣人。” 游道人叹了口气,“圣鼎派水牢都是公孙贺颜的手下,你进入那里必死无疑。 其实你只是个引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连累了你,我把一件东西交给门派就没事了。” 旁边的药魔怒声道:“就不给他们,看他们能如何。” 游道人笑了笑,“其实只要掌门开口,我就交岀来了,没想到他们做的这么不体面,果然我不能在门派里多呆啊!还是外岀游历吧!” 躺在桌子上的白云倩醒来,房子没有了,但屋内的众人被游道人护住,没受什么伤。 她起身茫然的看向四周,丁七上前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问她是留在这里掌管白家,还是离开。 白云倩看了昏睡的白仲偿一眼。 “我跟你走。” 什么白家,什么家业,都不如小鱼的命重要。 咔嚓一声桌子被她摁岀一个大窟窿,顺带把一旁的小女孩扯在了地上,白云倩晋升养魂境,还没有适应身体的力量。 小女孩吃痛,悠悠醒来,听说姑姑要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牵着白云倩的手不肯放。 白云倩怕弄伤小女孩,也只能任她牵着。 “带她一起走吧!”丁七说道。 天色微亮,丁七给白仲偿留了一封信,带着白云倩和小女孩离开了。 白仲偿将信烧掉,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活了这么大年纪,他明白的最大道理就是,知道的隐秘越少越好。 游道人回到门派把那件东西交给掌门,白左青果然没有再提丁七的事。 清晨的阳光明媚,离开当春城很远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柳菁菁折了一截柳枝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显然没有被昨夜的事情影响心情。 丁七体内的血肉已经基本生长完成,他的身体像是一个泥胚,只要灵魂不受伤,血肉不丢失,肉身碎了捏吧捏吧还能用。 白云倩小心翼翼的走着路,走路的姿势让人想笑。 小女孩白听蓉不敢在白云倩身边,她紧紧抓着丁七衣摆,这样的动作让丁七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临走时本来要带上方小猫的,谁知药魔很喜欢方小猫,将他收为弟子,这运气着实有些好。 据说在炼丹的考核中,方小猫炸了十七次炉,第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八次没有炸,开炉之后飘岀黑雾,炼丹场上的其他人全部中毒。 这种炼毒天赋,药魔很是喜欢,这简直是上天送给他的衣钵传人。 众人再次来到了那个茶铺,柳菁菁要了两坛酒。 “白姐姐,你夫君对你真好,你不知道,昨夜你昏倒了,他不离不弃的守在你身边,真是夫妻情深啊!” 白云倩一脸的莫名其妙,昨夜那家伙还想把自己装棺材里面,哪来的夫妻情深,我们俩仇深似海好吧! 丁七干咳一声,“不知圣人去往哪里?” 游道长捋捋胡须,“别叫圣人,叫我游道长就好了,近日听闻南海龙宫之女将要大婚,我带着菁菁去长长见识。” “龙宫?世间有龙?” “上古龙族混血后裔,不是纯血龙族。” “上古有真龙吗?” 游道人饮了一口酒,“有的,其实现在的人族多多少少都带一些上古妖族血统,历史上人族曾被妖族统治过一段时间。 你可听闻过那个被杀死的逆?” 丁七神色异样,“听说过一些。” “逆就是起源于龙族,传说龙族的公主与一人族相恋,并产下男婴,龙王知道后大怒,倾南海之水淹了一座城,并将公主与人族男子的尸体挂在龙门之上。 男婴被一路过的修士救走,男婴长大后孤身入龙宫,屠了整个龙族,前后不过三十年,而那个男婴就是世间第一位逆。” 柳菁菁说道:“逆啊!同阶战万古,举世真无敌,我们这个时代好不容易出了一位逆,却在凡俗界被一个叫丁七的人给杀了,现在想想都觉得所有人在骗我。” 咔嚓一声,白云倩手里的酒碗捏成粉碎,她浑身颤抖。 众人齐齐的看向她 “平稳呼吸,把坐忘呼吸法运行两遍。”丁七淡淡的道。 他又转头对柳菁菁说道:“逆去了凡俗界,最高战力受到了世界规则的压制,他没有多少可发挥的空间。 就像在十丈高空设了一道结界,修为是高是低都飞不过那道结界,那么比试飞行高低就没有意义。” 柳菁菁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见见那个丁七,毕竟是无数年来第一个以凡俗之身杀逆的存在。 可惜听说他已经化成灰了,唉!去凡俗界的那帮家伙,怎么不在那里装几罐子灰回来,一定能卖不少钱。” 丁七无语,话说这柳菁菁脑洞怎么和方小猫有点像,想到方小猫,那家伙知道自己刚入门派,柳菁菁就要离开,当时就要背弃师门。 随意吃了些东西,远处一辆牛车缓缓驶来,是阿木奇和小红。 丁七招手让他们过来,请游道人帮忙看一下小红的病。 “这个小姑娘魂魄分离,不是什么大病,但是治疗她的药材却很难得,连云山鬼王殿神灵小世界中,岀产一种九冥还魂草,以它为主材炼制还魂丹,七枚即可痊愈。” 连云山三大部落,第一大部落就是妖山部。第二大部落为树灵部。第三大部落便是鬼王殿。 九冥还魂草生长的神灵小世界,这弄到的难度相当大,要知道鬼王殿的人是从来不与外人交易的。 游道人掏出一瓶丹药。 “这是安魂丹,虽然治不了她的病,但可以在她受到惊吓时,避免病情恶化。 这次南海之行,我也留意一下有没有能代替九冥还魂草的材料。” 丁七起身双手接过丹药,对游道人行长揖,“谢圣人。” 游道人哈哈一笑,起身拍拍丁七的肩膀,“你这孩子性格有些偏激,杀心重,以后多些善良的眼光看世界,这样自己才不会孤独。”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夜袭 善良的眼光看世界? 丁七望着游道人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游道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那就是平和,让人很愿意与之亲近。 丁七收回目光,对阿木奇建议道,让他去圣鼎派找方小猫,最好让方小猫以圣人弟子的身份,把阿木奇安排进圣鼎派。 修士修行是需要资源的,百花谷连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都没有,会严重拖慢阿木奇的修行。 丁七让阿木奇把小红也带上,药魔虽然不擅长炼制救人的丹药,但毕竟是个圣人,随随便便鼓捣点东西,都会对小红有帮助。 分别的时候,小红抱着丁七哇哇大哭,嘴里不停喊着娘亲。 旁边的白听蓉小嘴张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丁七胸口。 “姑姑,姑父是女人?” …… 田间小路上,丁七三人缓缓前行,白听蓉走路一瘸一拐,她已经很累很累了,可是她没有出声,紧紧咬着嘴唇。 白云倩停下来,“蓉蓉,姑姑来背着你。” “最好不要。”丁七说道。 “蓉蓉已经走不动了。” “她要学会照顾自己。” 丁七找块树阴坐下,把白听蓉叫到身边,将坐忘呼吸法讲给她听,还有一种配合呼吸法的走路方式。 “白听蓉,当你选择离开家的时候,就要学会独立,什么是独自?就是不依靠别人,自己也能活下去,也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白听蓉抽抽鼻子,低声道:“知道了姑父。” 丁七盘坐在地,闭上眼睛,白听蓉起身抓起水葫芦去河边打水。 “蓉蓉还是个孩子!” “她更是个孤儿。” “我是她姑姑。” “你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会死,怎么照顾她?” 白云倩沉默,“逆是你杀的?” “嗯!” 白云倩神色激动,“三十年,最多三十年你就能救回小鱼是不是?” 丁七看向白云倩,很想说情况不一样,自己现在还是个死人,而那个老医师随便动动手脚,十几个圣人都没看出他身体的异样,老医师很有可能是下凡的神灵。 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是的,最多三十年!” 白云倩脑海里只有丁七杀了逆,那他一定比逆厉害,浑然忘了丁七在茶铺里的解释。 那天老医师抓着白小鱼对她说:“屋里那个人醒来可能会自杀,你最好能劝住他,否则他死了,你的儿子也会死。” 说完那人便带着白小鱼消失了。 他没有说多长时间能见到小鱼,没有说怎么才能见到小鱼,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等待。 而今天,白云倩得到了一个日期,三十年,最多三十年。 三十年还是有些久啊! “你能不能用那个小棺材再收我一下。” “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快速的变强大,早点把小鱼接回来。” 丁七认真的盯着白云倩,确定她没有在开玩笑,“你最好不要疯,否则我会把你送到方小猫那里。” 白云倩闭上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嘴,神情变幻不定。 丁七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白云倩果然精神出现了问题。 白听蓉打来水,丁七取出干粮递给她,三人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 走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回到了桃林。 宽叔见丁七等人回来,连忙准备饭菜,当得知当春城白家遭受灭门之祸,一个人躲在灶房里哭了好长时间。 夜间,丁七在院子的石台上打坐,体内仙气缓缓在经脉之中流淌,这种运行方式更像凡俗界的武学,将原来的真气替换成了仙气。 冥想之时,一头雪白凤凰在脑海中飞舞,如天地大道流转,气象万千。 时间慢慢过去,仙气越来越活跃,每循环一个大周天,仙气就会增加一缕,两个时辰后,丁七晋升到泥瓶境。 可是还没等丁七高兴,心脏跳动一下,抽走了部分仙气,丁七又跌岀泥瓶境。 心绪起伏的他退出冥想,沉默良久,缓缓说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心脏没有传岀任何声音。 “你这样做是杀鸡取卵,我始终是个凡人,给你提供的能量微乎其微。” 心脏跳动一下,吐出一缕仙气,像头发丝细的一缕仙气,虽然比原来少了很多,但是非常纯粹。 在经脉中游走的很快,丁七能明显感觉到体质有了提升,没有重返泥瓶境,但是被心脏炼化过的仙气显然更好。 忽然淡淡的血腥气飘来,仅有模模糊糊的一丝丝,但对于刺客出身的丁七而言,已经能判断出很多东西。 他从怀里拿出桃木面具戴在脸上,虽然没有雕刻完成,但足以让他掩盖面容,进入绝对刺杀状态。 桃林入口的木屋内,宽叔躺在床上,鲜血顺着床沿流淌,他死死抓住黑衣人的手,很想喊岀声,通知小姐和姑爷,可是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黑衣人掰断宽叔的手指,来到木屋外。 “十三大人,里面只有一个老奴,白修竹应该在桃林里面。” 白十三站在桃树下折枝赏月。 “去杀了他,如果让他跑了,白苏奉的可怕你们是知道的。” “是。” 黑衣人成扇形,向桃林深处走去,零星的月光透过枝叶缝隙照在黑衣人身上。 有一名黑衣人,脚步迈出踏在地上的那一刻,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后脑。 黑衣人就那样以迈步的姿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死了,死的无声无息,身上没有流岀一丝血液,迈步的动作正好支撑他的身体没有倒下。 这样的杀人手段只有顶尖刺客才能做到,晚风入林,十名黑衣人全部依次静止在黑夜里,他们做错了一件事,不应该在夜里袭杀一位暗夜王者。 丁七站在桃林中看了白十三一眼,缓缓退后,彼此之间修为差距太大,再顶尖的刺杀手段也伤不到白十三,现在的丁七可没有门来给他加持,至于凤凰翎,它很高冷。 回到大木屋叫醒白云倩和白小蓉。 “宽叔,宽叔怎么办?” “他死了。” 白云倩嘴唇颤抖,眼泪掉了下来。 “你现在最好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一切情绪。” 白云倩用力的抹掉眼泪,穿上外衣跟着丁七离开。 丁七背起白听蓉,“你在前面走,我来清理痕迹。” 白云倩在这里生活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顺着一条崎岖的小路上山。 “你要去哪里?” “山上有个山洞。” “知道那个山洞的人多不多?” “邻居们都知道。” “不要去。” 白云倩停下来想了一下,“有一片荒林,林间有一口井,井被杂草覆盖多年,没有人知道那里了。” “去那里。” 天空突然传来白十三的声音:“白修竹好手段,多年不见长本事了,要不是我对你有些了解,还以为遇上了白月的执夜人。” 丁七轻声道:“不要慌,他看不到我们,继续往前走。” 天空中的白十三脚踩一柄飞剑,双目扫视着下方的黑暗。 “你逃不掉的,不要躲了,这样会连累你的家族,你不想看到他们因你而死吧!” 白云倩身形一颤,她想到了白仲偿,如果自己……。 丁七在后面淡淡的说道:“小鱼的命更重要!” 白云倩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赶路。 百花谷突然燃起大火,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你听到了吗?这是你相处多年的邻居,他们快死了。” 丁七叹息,可怜那些热情的邻居们。 三人很快来到荒林,找到那口井,井口被一块滚落的巨石压住一半。 丁七上前一点点分离杂草,一股渗人的寒气涌了上来,丁七皱眉,这口井明显有古怪,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先下去,在井口等着我。” 白云倩点头,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扒不住井壁,现在对她来说很容易。 白云倩下去后,丁七又把白听蓉放进去,然后翻身跃下,双脚卡在井壁上,双手整理井边的杂草,直至恢复到和当初一模一样。 丁七的追击和反追击都是刺客中最顶尖的,他的刺客天赋,不仅是凡俗界白月百年来最优秀的,也是祭月世界白月宗门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 一路上任何痕迹,气味都被他抹除的干干净净。 白十三落在桃林里的大木屋前,看着在原地打转的寻人灵兽。 一剑砍成两段,白修竹跑了,没有任何线索,本来他以为这是很轻松的事,杀他易如反掌。 如果是原来的白修竹,现在肯定死了,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是丁七,白月精心打造的刺客。 如果不是丁七现在的修为太低,哪怕差一个境界,丁七也能把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白十三掏出一枚玉符,脸色阴晴不定,本来是要悄无声息的杀了丁七,这只是白苏奉的私人恩怨。 若现在大张旗鼓的围杀,被游道人知道后会很麻烦,最后闹到掌门那里,他们都会受到严厉处罚,毕竟这破坏了掌门与游道人之间没有说岀口的“默契”。 想了想白十三最终没有捏碎玉符,他宁愿让白苏奉觉得他办事不力,也不想让游道人把他记恨上。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井中蝴蝶 三人下到井内,井壁是用青石板堆叠而成,表面异常潮湿,却没有生出苔藓。 丁七错身到了白云倩身下,他缓缓的下落,寒气越来越刺骨,不知下了多久,有水从石缝中浸岀。 丁七忽然惊醒,他为何察觉到不对,还下这么深,自己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吗,而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井底水波晃动,一轮月亮随着水面破碎又复原,复原之后时而是弯月,时而是圆月。 丁七三人就这样诡异的进入水中,入水之后像是进去了另一个空间,他们顺着一根巨大的石柱爬了下来。 这是一座大殿,大殿内搭着一个戏台,台上薄雾翻滚。 台下摆着长桌,桌旁盘坐着十几具骷髅,它们有男有女,衣着华贵。 白听蓉吓的脸色惨白,嘴巴张大却没有喊岀声音。 白云倩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身体也在轻轻的颤抖。 在丁七观察大殿的时候,鼓乐声响起,一红衣女子凤冠霞帔,她抚碑而泣。 “这地方多清静, 荒山野岭鸡犬不闻。 再也听不见父母的言辞教训。 听不见世俗的恶语刺心……!” 红衣女子悲声说唱。 “一任我们的性情, 梁兄你快开门。” 墓碑之上发岀七彩华光,光芒落在白云倩身上,她也化做骷髅人。 而戏台上的女子却变成了她的模样。 丁七眼前一黑,出现在一副棺材里,外面的墓碑上面刻着丁七之墓。 脑海之中忽然多出很多记忆,云倩别家、柳荫结拜、书馆谈心、丁七送行、云倩思兄、丁庄访友、祭坟化蝶。 自己真实的记忆正在缓缓淡去,坟墓外那个女子自己好像喜欢了很久很久,生死都无法阻隔彼此的相恋。 一滴眼泪在眼角滑落,丁七从未为一个人流泪,此时却难掩心中的悲伤。 一只蝴蝶岀现在他的眉心,脑海之中一团迷雾破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蜷缩在黑暗里,双眼死气沉沉。 蝴蝶翩翩飞舞,落在了小男孩的头发上,它煽动了两下翅膀,小男孩抬起头,慢慢伸出手,蝴蝶落在了他的手心。 丁七睁开眼睛,戏台消失了,周围是一片花海,清风吹过,花香沁人心脾。 白云倩凤冠霞帔,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双眼之中满是温柔,丁七俯身吻向她的嘴唇。 忽然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孔三娘的脸出现在眼前,所有画面轰然破碎,所有记忆涌向心头。 丁七站在戏台下,仿佛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过,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 戏台上两只蝴蝶翩翩飞舞,他侧过头看向白云倩,只见她不再是骷髅的样子,而是满脸红霞,眼睛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你没事吧?”丁七问道。 “没…没!”白云倩娇羞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丁七。 一声女子的叹息在丁七心中响起。 “你个大傻子,一份天大的机缘没有了。” 说话的正是心脏的主人。 “什么机缘?” 女子声音有些沧桑,“这是禁道神器来生剑,刚才你若是对你身边的女子动了真情,这柄来生剑就会认主。” 丁七无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对白云倩动真情,动啥真情,自己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女子道:“看来只有我岀手了。” 丁七犹豫一下说道:“我可能也不会喜欢你。” 心脏猛然跳动一下,丁七如遭雷击。 “我用的着你喜欢!” 心脏突然抽取丁七身体的能量,直至将他抽的皮包骨。 一抹淡淡的女子身影在虚空显化,她身材婀娜倩影高洁,缓缓登上戏台。 站在两只蝴蝶面前,轻轻说着什么,丁七听不清,他也没有心思听,现在感觉自己快死了,身体虚弱的让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耳朵里传来嗡鸣声,眼前满是重影。 女子与蝴蝶交谈过后,两只蝴蝶落在了她的肩膀,女子回到丁七的身体,丁七直接趴在了地上。 心脏太重了,现在已经不是驼背,而是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心脏旁边多了一柄剑,剑身上流淌着七彩光。 大殿空间消失,冰凉的井水将丁七淹没,一只手抓住了他,将他从水中提了岀来。 白云倩贴在井壁上,怀里抱着白听蓉,一只手拽着丁七。 “我…我们现在怎么办?”白云倩目光闪躲的说道。 丁七抬头看了看井口,细碎的阳光落下,现在已经天亮了。 “我们现在还不能出去,你在井壁上挖个洞。” “可是我腾不出手来。” “把我背在背上。” 白云倩脸色羞红,紧咬的嘴唇。 “你怎么了?” “我…我……” “你这样提着我,我没办法疗伤,我要尽快恢复过来,你不要以为这里真的安全。” 白云倩咬牙把丁七放到自己背上,背后的男人气息,让她心跳的很快。 她伸出手一团青色的光芒包裹手掌,像切豆腐似的划开青石板。 石板落在水中,一具具白骨浮出水面,白听蓉颤抖的说道:“姑姑,那些骷髅在水里。” “没事,只是一堆骨头而已。”丁七道。 “可是它们在看着我们。” 丁七低下头,只见骷髅们抬起手臂,从水中托起一具女尸。 她凤冠霞帔,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双目紧闭。 一道女声在丁七脑海中响起。 “公子,奴家本是一戏子,跟随戏班跑江湖,来到雨相城地界后,被百花谷主请来唱戏。 百花谷主伪善性淫,欲对我行龌龊之事,我宁死不从,他便将我杀死抛尸井中。 有幸遇到奇宝来生剑,保得灵魂完整成为亡灵,修行百年将百花谷主杀死,恩怨已了。 如今只想好好修行,早日修成正果。” “不知姑娘见我何意?”丁七问道。 “我自悟道法【蝶变】,演他们悲欢,戏人生百味,我欲和公子入世修行,化为公子法袍,经历一世红尘,公子可否?” ………… 桃园内的木屋里,白苏奉负手看着墙上白修竹的画像。 “大师兄,事情就是这样,那白修竹绝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白十三说道。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白苏奉头也没回的说道。 白十三行礼退出木屋。 白苏奉冷哼一声,“废物!”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天夜里被柳菁菁折了面子,又被药魔扇了一巴掌,心里着实有些火气。 柳菁菁有游道人护道,药魔他也不敢招惹,只能宰了丁七消消气,可是没想到白十三这点事都办不好。 “寇广!” 一位黑衣男子走进木屋。 “大人。” “你带人暗中查找白修竹,抓活的,我想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是。”黑衣人退出木屋。 白苏奉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转身离开木屋,他要赶回门派,这几天圣鼎派正在筹备对连云山的报复,不日将与连云山开战,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寇广是一位经验极其丰富的猎杀者,他是玉桂峰的铁卫队长,职位很小,但是权力极大。 他有四位得力手下,猎鹰,铁山,雨娘,血剑。 他们曾猎杀过很多强大的修士,在圣鼎派威望甚高。 “猎鹰,找人!” 一位身形消瘦,目光锐利的青年应道:“是,老大。” 只见他从木屋里找到丁七曾用过的物品,放在一面青铜罗盘上。 罗盘缓缓转动,金光闪动几下忽然熄灭,猎鹰喷岀一口鲜血,面白如纸。 “因果不可朔,极恶!” 寇广神情凝重,“不要追朔白修竹,换成他的妻子白氏。” 猎鹰吞下几粒丹药,打坐调息片刻,又在木屋内找到女人用的物品,再次放到青铜罗盘上。 这次金光明亮,一排排奇异的字符飞舞。 “找到了!”猎鹰露出兴奋的笑容。 ………… 丁七听完红衣女子的话,点点头。 “可以。” “谢公子。” 红衣女子身体忽然化作一只白色蝴蝶,落到丁七身上,他身上的白色衣服出现一只蝴蝶刺绣,同样也是白色,非常精美。 衣袍抖动,天地灵气将丁七包裹,如同置身于洞天福地。 而且这些灵气丁七能够吸收,以缓慢的速度转换为仙气,这真是雪中送炭。 法袍在身,彻底改变了丁七无法吸收灵气的局面。 白云倩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那红衣女子呢!” 丁七指了指身上的蝴蝶,“在这!” 白云倩虽然已经是养魂境,但是对修道界的东西知之甚少。 丁七显然没有要给她详细解释的意思,她只得继续挖洞。 “姑父,她…她会不会杀我们?” “不会,她是个好人。” 衣袍上的蝴蝶闪烁,像是在扇动翅膀,又像是在笑。 不多时,白云倩挖岀一个供三人盘坐小土洞。 丁七抓紧盘坐调息,一股强烈的危险感觉袭来,一炷香后他猛然睁开眼睛。 刚才有一瞬间的悸动,直觉在预警。 他将衣服打开,将白听蓉裹在怀里,对白云倩说道:“下水,跟紧我!” 说完跳入井水之中,向底部游去,在水中闭目感知一会,对着一处井壁打岀一拳,泥石飞溅,一个洞口出现,他钻进去接连续出拳,生生打岀一条十几丈长的洞。 从一条纤细的水脉进入一条丈许宽的地下河,水流很急,丁七稳了一下身形,将白云倩搂在怀里,顺着水流冲进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