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守界人》 第一章秦老先生 山西和陕西的交界处是中国北部素有“九曲黄河”之称的大河。 大河的不远处是一个被黄土覆盖的偏僻小村，村里人口119户，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小土路。 名叫李家村的村子里面，最大的一户人家却姓秦。秦家三代同堂，上有七十余岁的老爷爷，逢年过节总是会送一些白面馒头猪肉等给村子里的穷苦人家。 村子里所有人都尊敬的称呼他为秦老先生，称之先生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教书的先生，一种是看风水的阴阳先生，秦老先生便是后者。 秦家是外来户，十多年前搬迁到这里，与其说搬迁不如说是逃难。当初秦老先生一家老小拎着大包小包，急匆匆的进入李家村时已近傍晚。 深秋时节夜色来的要早很多，这时天色已近昏暗，被年轻女子牵在手中的小男童，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摔倒多次。 走在最前面的秦老先生，并没有停下来抱着男童，只是盯着村子南边的一处房屋，眉头越皱越深。 跟在身后的其他人只听到秦老先生嘴里轻声念叨：“绝金相连祸土星，金受土助更发凶，阴人小口连年丧，灯灭房响不安宁。” 走到村子中央最大的一处院落，秦老先生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待众人进入院子后，便将沉重的木头院门严严实实的反锁，然后一言不发的走进屋内。 第二天是大晴天，太阳暖洋洋的。吃过早饭，秦老先生就穿起羊皮褂子拎着长烟杆和烟袋子，就前往村口处的磨台。 厚重的石磨台有些年头，偶尔有人碾些玉米粒子，平时也就成了村子里的人们饭后聊天晒太阳的聚集地。 秦老先生到村口的时候，石磨台上已经坐着一位抽着旱烟杆子的老人家。 老人家抬头，看了一眼皮肤跟他一样黝黑，同是老农形象的秦老先生，没有开口说任何话，自顾自的低头抽着干旱。 秦老先生也没有说话，坐在老人家不远处的磨台上。 取出旱烟杆子，从烟袋子里细心的装填烟丝，最后的把掉落在磨台上的烟丝，一点点的捡起来塞进烟斗。 从口袋里掏出洋火，次啦一划，猛吸两口烟杆子，一股浓浓的烟雾从嘴里吐出，秦老先生脸上洋溢出一些满足。 烟雾轻轻的飘向旁边老人家，老人家嗅了嗅鼻子，看了一眼秦老先生，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烟斗，一言不发的将烟杆子收了起来。 秦老先生悠哉悠哉的抽完一斗烟丝，看了看不远处的老人家，把自己的烟袋子扔了过去。 “老丈，试试我这个，托人云南带回来的，云南的烟丝比咱这的香醇些。” 老人家看了一眼秦老先生，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烟袋子。 老人家吞了吞口水，一言不发的将自己烟斗残留的烟丝倒掉，装了半斗秦老先生的烟丝。 点燃之后猛吸几口，闭着眼睛，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出现了一丝憨笑。 一口正宗的陕北话：“你是新搬来的，你前些天买院子的时候，额老远看到过你。” “嗯，昨儿黑的时间到了”。 秦老先生又指指村子南边说到：“昨夜路过那瘩的时候听到有人哭了。” 老人家抬头看了一眼秦老先生指的地方，摇了摇头，脸上布满怜惜，猛吸了一口烟斗。 “哎，那是李大富的房子，也是个可怜人呐。” 秦老先生往老人家旁边挪了挪身子，捡起烟袋子给自己添了一斗点燃，看了一眼南边：“老丈，咋说了？” 淳朴的老人家似乎因抽了秦老先生的烟丝，不说点什么有些不好意思，话匣子一下就打开。 李大富，村子里为数不多出去到城里干过活的人，存了一些钱，前几年回来拆了老房子，盖了这个新房子。 可自从房子盖好之后，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女儿脚摔断了，后来婆姨（老婆）在房顶晒豆子从房顶摔下来，眼睛摔瞎了。 前段时间大富去庄稼地里给她娘送饭，发现他娘倒在地里断气了。办了丧事正下葬的时候，听到棺材里有声响，开了棺发现他娘还活着，这又把人带了回来。 奇怪的是大富娘回来之后，整天就呆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肯去。没几天时间，先是自家里养的鸡，夜里被凶兽给咬死了。 接着往后几天，四周邻居家的鸡同样如此。村里的人怀疑是黄鼠狼，派人守了几天夜什么也没有发现。 再往后一到夜里，大富家房子里就发出怪响，附近的小娃娃经常吓得哭。 石磨台来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上午就过去了。午饭时间，秦老先生给老人家分了半袋子烟丝，然后拎着烟杆子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秦老先生的二儿子叫秦喜，此刻正站在蹲门口一斗接一斗抽着旱烟袋的秦老先生身后。 “爹，有什么事，您不能吃过饭再想吗？您这是弄啥呢？” “绝命煞，仅次于五鬼煞，既然遇到了，便是命里该有的，晚点我去趟李大富家里。” “爹，这？我们搬到这里，不就是想过个安稳日子嘛，您不也说过再也不帮人处理这些事情了吗？” “秦喜，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见死不救不是男儿所为！就这么决定了，回屋吃饭！” 秦老先生瞪着眼睛把手中的烟斗熄灭，大步走回屋。 傍晚时分，秦老先生背着一个布包出门了，大概一刻钟后就走到村子南边。 秦老先生先是环着李大富家房子走了一圈，在几个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埋下四枚铜钱。站在院门口，在门槛下方埋下一枚铜钱之后，才开始敲门。 不一会儿院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戴着一顶布帽，两眼布满血丝，因为消瘦的原因，脸上颧骨显的格外突出。男子沙哑的开口：“老人家，您找谁？” 秦老先生盯着男子看了片刻，心里笃定并非大恶之人。 “你是李大富吧？” “嗯，您是？” 门内的男子疑惑的问道，并没有把双手从门上拿开。 “乾门南方偏巽位方向，绝命破军金星与祸害禄存，凶上加凶，家中长妇，中女会有灾难，小孩会有损伤；夜里关灯之后，房屋有响动，是鬼祟作怪，不及时处理的话，等着年年办丧事吧！帽子摘掉吧，你应该开始秃顶了！” 门内的消瘦男子盯着门外的老者看了半晌，整个人忽然崩溃，眼泪夺眶而出。男子抓住老者的衣袖，忽然跪倒在地：“老神仙，救救我家吧，我就是李大富！” 秦老先生嘴里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赶忙扶起李大富。 “进屋说吧，我有事问你！我姓秦，你叫我老秦就行！” 二人一前一后进屋，李大富此时心情平复一些，倒了碗热水端给秦老先生。 “老神仙，您有什么要问的？是不是我家有不干净的东西？” 秦老爷子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火炕上，端起碗喝了口水。 “你是不是得罪修房子的匠人了？” 李大富想了半天说道：“没有啊，修房子的几个匠人都挺好的，话少，吃的也少，干活也利索，工钱要的也不多，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秦老先生大声逼问。 “就是，就是几人脸型都长得出奇的长，大伙背地里都说像黄鼠狼！”李大富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一口气说完。 秦老先生听后皱起眉头，端起碗喝了口水，从布包里拿出旱烟杆点燃，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着旱烟。 “你之前是不是得罪过黄皮子？”秦老先生看向此时摘掉帽子露出秃了几块头发的李大富。 “没有啊！这年头黄鼠狼已经很少见了！”李大富想都没想回答道。 “你仔细想想，再早之前呢？” “这么一说，很早以前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李大富回想起，十年前他刚进城。当时在工地务工，时间大概就是快要过年的那几天。 有一天晚上，大富和工友们刚走进宿舍的院子，发现一只黄鼠狼溜进鸡笼里，正在撕咬着其中一只大公鸡。公鸡是大伙之前买的，放在鸡笼准备过年炖肉吃的。 说起来也怪，那只黄鼠狼竟像人一样，后腿站立两只前爪合拢，连连给大伙作揖。 有东北来的工友说这是黄大仙，放过算了吧。李大富特别生气，因为它吃的正是大富买的那只，原本准备过年炖肉给老母亲吃的。 大富正在气头上，死活不肯同意把黄鼠狼放了。举起随身带的铁锹，就把它打死扔路边草里。 此时年过五十的李大富，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难道是我打死的那只黄大仙？老神仙，我该怎么办才好？” 秦老先生叹口气，“哎，你这一铁锹，毁了它不少年的道行啊，怪不得要这么报复你。你按我说的去准备几样东西，顺便叫上两三个有力气的汉子来帮忙。” 个把小时后，李大富手里拎着一只公鸡，身后跟着三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男人进了院子。 打过招呼后，秦老先生接过李大富手里的公鸡，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截红线。在公鸡的两只爪子上，打了个看起来很复杂的绳结，然后把公鸡扔到院子中央。 跟着大富来的其中一个男子，在来的路上听了事情的原委，往正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的秦老先生附近走了几步。 男子看了一眼南边拉着窗帘的房屋，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老神仙，大富他娘真的是妖怪吗？” 秦老先生看了眼正盯着自己的几人，轻笑了一声：“到底是什么，等天彻底黑了就知道了，到时你们自己看便是！” 说完之后，秦老先生收拾好烟杆走进屋，躺在李大富家炕上就闭着眼休息。 屋外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走进屋子，都在紧靠着秦老先生旁的炕头坐下。 大概夜里九点钟的时候，秦老先生打着哈欠醒了过来。随手在屋门前的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就砸向院子中央躺着的大公鸡，公鸡吃痛“呜～咕～咕”的叫了起来。 南边屋子的门，猛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李大富的娘以七十多岁不该有的速度，冲出屋门直扑向院子中央的大公鸡。 同时扑向大公鸡的还有秦老先生，只不过秦老先生是扑向李大富的娘。 此时，秦老先生正按着老太太的两只胳膊，冲着几人大喊：“快拿绳子来绑上！” 李大富四人被老太太眼里露出的凶光，吓得丢了魂，竟谁都没敢上前。 这一迟疑的功夫，老太太两手顿时生出寸长乌黑的指甲，掐进秦老先生的胳膊里。 秦老先生瞬间就疼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情急之下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吐到老太太脸上。 老太太的脸，犹如被火烧焦，随着一股刺鼻的黑烟冒出，松开了掐着秦老先生胳膊的手，嘴里发出类似某种动物的惨叫声。 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的四人，赶忙用绳子把老太太紧紧缠住，按倒在了地上。 秦老先生爬起身，看着胳膊上流血的伤口，叹了口气：“大富，你娘之前确实是去世了。这具身子是被妖孽占用了，用我让你准备的桃木树枝，赶紧烧了入葬吧”。 两腿发抖吓得差点尿裤子的李大富，哆哆嗦嗦的半天没有动静，过了许久才费力的站起来，说了句：“还好听老神仙的，把婆姨女儿送去别人家躲起来了”。 被绑在地上打滚的老太太，身体不住的挣扎，嘴里发出一阵阵的怪叫。 秦老先生瞪了她一眼：“怎么？害了这么多人，你还有理了？” “一百多年道行怎么了？害人偿命，天理难容！” “畜生，你再不安生，我现在就收了你！” 秦老先生猛的高喊了一嗓子，被绳子绑着一直挣扎的老太太，竟然真的安分了一些。 秦老先生见状转过身，从布包里掏出一包药粉，洒在胳膊的伤口处，疼的直咧嘴。 这时，一股黄烟忽然从老太太身上飘出，散发出的恶臭，让在场的几人感到窒息。再看老太太已经挣脱绳索，正冲向院门。 李大富着急的大叫：“老神仙，快！” 秦老先生反而一副从容姿态，把玩着手里的铜钱。 只见老太太在院门处原地打转，就是没有办法越过门槛。气急的老太太转过头，盯着秦老先生，嘶吼一声，露出凶牙就冲了过去。 “畜生，死性不改！斩！” 秦老先生从布包里，摸出一把红线串成的铜钱剑，刺向老太太的胸口。 铜钱剑竟如开刃的宝剑，众人听到“噗”的一声，铜剑就刺进了老太太的胸口。 老太太嘴里发出一阵尖叫之后倒地。秦老先生抽出铜钱剑，看着几枚完全变色的铜钱，心疼的摇摇头：“唉，又少了一件！” 李大富等人已经点燃了桃树枝，秦老先生看着他们将老太太抬入火中才放心的离开。 出院门前，秦老先生又说了句：“找人将南房东面的房屋拆了改成厕所，顺便把门窗都换掉，黑色的院门要配绿色的门窗。” 很多年后，秦老先生的一只耳朵失聪，完全听不到一点声儿。 有村子里的老人说，是因常帮村里的人，泄露了太多的天机。 再往后的一些年，秦老先生便不再为人做法事。不过，谁家盖新房，帮忙瞧瞧宅基地；村子里有人去世，帮忙看看坟地；再者就是给新生儿取个名字，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除外。 李家村的事情，为什么我知道一清二楚？ 因为秦老先生便是我的爷爷，村子里上年纪的老人家，闲聊的时候，经常会说起爷爷的事情！ 第二章绿皮火车 我叫秦风，今年十八岁，再过半个月就是四川信息学院大一的学生了。 在李家村生活的十多年间，除了每周要到一百里路外的小城读书五天外，其余时间基本上是和爷爷在一起。 爷爷不给人看风水之后，又担心他的一身本领失传，便教给了我，这么些年下来，寻龙点穴，测字看相也算了解了一些皮毛，爷爷说没有他的同意之前我不可以私自给人看相算命，所以迄今为止我并没有正式给人看过相，同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测的准不准。 70年代后扫除封建迷信，呼吁相信科学，崇尚科学也有些年头了，但偏远的农村地区总是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一般人们遇到自身解决不了的问题，总是会通过阴阳先生来解决，这也是为什么爷爷在李家村最受尊敬的原因。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热，和小伙伴们下河游泳刚进院门的我便看到六十八岁的爷爷躺在葡萄树下的竹摇椅上一手拿着旱烟杆子一手拿着一封牛皮纸信封傻笑。 “爷爷，一个录取通知书，您都看几天了，羞不羞？” 秦老先生看着光着脚丫，满身泥沙，比他还高半头的秦风眼里满是宠爱。 “再羞能羞过你啊？这个村子里的孩子数你最笨，记不记得小时候去镇上看完《小兵张嘎》电影，人家都散场了，就你留着哭着喊着要去人家幕布后面捡子弹壳？” “快去洗漱一下，桌子上有绿豆汤，记得给你爹妈留一些！” 洗漱完毕换了一件大伯从省城给我买的篮球运动短裤，刚端着两碗绿豆汤出门便看到院子的门被推开。 隔壁邻居大哥李奎手里拎着一只野鸡走进来，看到我们爷俩笑嘻嘻的说道：“秦老爷爷晒太阳呐，小风，你什么时候去上大学啊？今天田里干活逮到两只野鸡，给你们送过来一只！” 爷爷盯着李奎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说道：“有事就说事吧！打小看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小子什么心思？没事从来不往这里跑。” 李奎讪笑着走到爷爷旁边的葡萄树下放下手中的野鸡，随手摘下一颗青葡萄塞进嘴里，酸的龇牙咧嘴。 “凤儿去田里拔豆藤，回来说结婚的金戒指丢了，到处找没有找到，急的要哭了” 爷爷听完端着绿豆汤喝了一口看了我一眼，我立刻会意，盯着李奎的脸上看了一会。 “哥，你印堂不明不暗，说明最近没有什么非寻常事发生，财帛宫暗中透出一丝鲜红，说明你财会失而复得！我刚起了一卦是《益》之《屯》，益者有进益之喜，卦巽为草，变坎为水，就是在水沟边有草的地方！” 李奎听我说完之后，疑惑的看向爷爷，似乎对于我说的有一些怀疑，爷爷看看我一脸得意地坏笑。 “去吧！水沟边洗手的石台附近！秦风你跟着去看看！” 豆田有一些远，李奎回家骑了自行车，前面带着凤儿嫂，后面带着我蹬了接近半个小时才到水沟旁，金戒指果然在洗手的石台附近草里找到了。 凤儿嫂开心的直说我将来也会跟爷爷一样变神仙的。 回到院子里我直冲向爷爷：“爷爷，你是怎么算到这么详细的？我只能测到有水的草？” 躺在竹椅上晒太阳的爷爷眼睛都懒的睁一下：“拔完豆藤必定要去洗手，李奎家田附近的水沟水藻较多，洗过手都是滑的，别看平时难摘的金戒指，这个时候最容易掉落，这个是要用脑子想，测算？你当你是神仙不成？赶紧去把野鸡处理好，等你爹娘一会回来炖了，晚上下酒喝！” 被爷爷说的我无法反驳，拎起野鸡准备去门口拔掉鸡毛，顺便做个鸡毛毽子玩，忽然有个疑问：“爷爷，你给人看宅基地要花好几天基本要走遍四周，也是这么个理吧？” 晒太阳的爷爷终于睁开眼看了我一眼。 “嗯，看来比我认为的要聪明那么一点点。” 原准备离开李家村之前再下河游一次泳，可却发生了一件事情后爷爷要求村子里的小孩禁止下水了。 没有洪水的时候黄河会一改汹涌变得温柔，靠近岸边的浅水处也少了一些泥沙，烈日当头的时候村子里的小伙子会结伴玩水，从村口到河边也就几里路的距离，伙伴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便走到了。 河边不远处总是有农忙的大人，照看之下也就任小伙子们下水游泳了，毕竟农村也没有其他的娱乐场所。 如往常的中午一样，四五个小伙子结伴到岸边，跟田边树下午休歇息的大人们打过招呼后便脱个精光跳进水中嬉戏。我因为去田里帮大伯送饭菜而没有一起下水。 小伙子中有一对亲兄弟，是村长家的孩子，大胖和小胖，名如其人，俩兄弟比起其他人要壮实许多，却是所有人里面水性最好的。 大概下水后半个小时左右，具体情形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 “我哥不对劲！快来人！” 听到小胖的大呼声时，不远处休息的大人们只是看到几个小伙追着正往河水深处漂着的大胖，大胖像不受控制一样，身子径直的往河中间漂去。 “王八，快点！我拉不住我哥！”最先游到大胖跟前的小胖，冲着身后的小伙焦急的喊道。 被称作王八的小伙卖力的游到大胖身边抓住正下沉到只剩露出水面脑袋的大胖的另一只胳膊“老鳖，你哥怎么这么重？拽不动，你拽紧，蛤蟆他们马上来了。” 四人加上赶来的几个大人合伙将大胖拉回岸边，此时大胖脸色苍白半昏迷状态，肚子圆鼓鼓的不知道喝进去多少河水，一位大人们把大胖翻身放在膝盖上成弓字状另一个大人在后背拍打。 不一会儿大胖咳了一声开始往外大口大口的吐水，脸色变得好看了点，出现正常人该有的后怕，浑身上下开始颤抖。 见此情形，一旁的大人才松了口气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到大胖脸上：“他娘的，说了多少次不能去深处，就是不听！这是救上来了，救不上来咋办呀？这一刷子（巴掌）你给老子记住！” 村子里的人都淳朴，所有的大人都把孩子看成自己家的，遇到不听话的随手就打骂教育，也没有人责怪，反而觉得亲切。 挨了一个巴掌的大胖整个人懵了半天才开口：“我也不知道呀！” 旁边有小胖也开口说话：“是不对劲，我看我哥像是被人给拽那里头的！” “爸，真是这样！我过去拽不动大胖！”被称作王八的小伙跟正责怪大胖的男子解释。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住在水边的人，谁没有听说过水鬼，水猴子，成精的大鱼吃人，溺水鬼找替身，河神找仆人的诡怪故事？ “别他娘的胡乱想了，多半是被底下的河草给绊住了脚！”另一个村子里的大人高声说了一声。 “叔，你看我哥的脚腕！”小胖指着大胖的脚腕惊呼一声。 众人才发现大胖的脚腕处有几个非常明显黑色的手指印，看来大胖真是被什么东西拽进去深水的。 “来！我背你回去！找秦老先生看看！”打了大胖的男子一脸心疼的背起大胖。 后来我爷爷让村长拿鸡冠血加入糯米给大胖敷在脚腕上，自己去了一趟河边后回来，就再也不准孩子们下水了。 事情的全部经过是我从田里回到家听父亲叙说的，救大胖的其中一个大人就是他。 难得我们一家老小每人花了一块五毛钱坐上了进城的大巴，大学派来接待新生姓夏的老师在县城招待所等着我。 一番告别之后，我背着一个半人高的行李包和夏老师坐上了去省城的大巴车，我承认第一次离开这个小城心里有些不踏实，看到挥手告别的爷爷和父母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到省城的大巴车接近八个小时，见我不肯说话的夏老师靠在座椅上睡着了，而我手里紧紧握住爷爷交给我要我一定随身携带的玉佩盯着窗外的一切憧憬着未来的日子。 到达省城的时候接近晚上八点钟，还没有来得及看仔细灯火通明的大城就被夏老师急匆匆的带到火车站，在附近花了两块钱吃了两碗刀削面就排队进入候车厅。 车站的广播里喊着“1785次列车到第二候车厅检票”，我握着红色车票手心不住的出汗，一步不离的跟着夏老师检票进入站台，远远的望着看不到车尾的一节节绿色车厢，原来火车真的跟电视上演的一样长。 在夏老师的指点下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座位紧挨着车窗，使了很大劲才把行李包塞进座位下的空档处，坐在不算柔软的绿皮包裹的座椅上，双手按在面前的小桌，看着窗外匆匆忙忙上下车的人群，心里竟开始期待列车运行的样子。 或许我是李家村目前到过最远地方的人吧！后来的后来再回想自己第一次坐火车时候的想法发现是多么的可笑！ 第三章漫长的路途 20:54分，随着一声嘶鸣，火车头愤怒地吐着发亮的火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拖着十几节车厢，缓慢的沿着铁轨滑动。 列车出了站，伴随着两声长笛声开始提速，宽敞的车窗隐约看到远处车头顶端冒出的黑烟直上云霄，列车就这样迎着微风朝前方冲了出去。 出了城少了些许的灯光，窗外变成一抹黑暗，除了铁轨传来的轰鸣声外对于坐火车这件事已没有什么新奇了。 座位对面的一对中年夫妻相互依偎在椅背上闭着眼开始入睡，第一次坐火车的兴奋逐渐消失之后，我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闭着眼睛的夏老师忽然困意袭来。 一阵巨大的刹车摩擦铁轨的声音从车底传来，列车开始减速，隐约从车厢广播中听出列车即将到达什么地方，发麻的胳膊让我意识到趴在小桌上应该睡了不少时间了，窗外的路灯照射进来，才发觉原本对面坐着的中年夫妻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年轻女孩。 女孩大概20岁的样子，五官非常精致，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一件简易的白色t恤以及一条当下非常流行的牛仔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脑中会出现高中音乐老师的身影，或许是因为同学们背地里说她是我们小城最漂亮的女老师，又或许她也总是穿着牛仔裤吧，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还是这个女孩更好看一些。 女孩抬头正好看到我盯着她看，露出浅浅的笑容。考场都没有紧张过的我，这一瞬竟然感觉到脸上发烫，不知所措的我转头看向窗外的站台。 脑中挥之不去的出现女孩那张比例完美的脸但总感觉哪里有一些不太寻常。 我闭着眼睛仔细回想，女孩笑得不太自然，强忍着什么事礼貌性的微笑，眼睛带着一些血丝，眼袋有些浮肿，之前应该哭过不久。左边额头色泽偏暗，暗中又带一些红光，日月宫，左侧代表的是父亲，看来她父亲应该身体出了一些问题不过即将转好。 我心动即使起卦得《艮》之《颐》，体互震为咽喉，互坎为有病，应该是常年抽烟肺部原因引起咽喉炎。变卦见震木克体卦艮土，主卦火生土，震木回头生火，应该是高烧。主卦见艮为止，见离数为3，变卦见震数为4，应该三到四个小时会好转。 我莫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车厢顶部的时间，凌晨一点多，靠在了座椅上便闭上眼睛。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哭泣声，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面坐的女孩脸朝着窗外满脸泪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哭泣的声音似乎怕打扰到别人，见我醒来，女孩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楚楚可怜。我竟鬼使神差的开口说话：“你担心的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两小时内会有结果。” 也管不了女孩诧异的神情，强烈的困意驱使下我趴在小桌子上就睡着。 忽然有人轻拍我的肩膀，睁眼看到是对面的女孩正在我旁边，见到我醒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车厢前端，示意我跟她去那边。 我把怀里的背包重新背好，跟着她来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这里空旷许多，底下扔着几根烟头，女孩直直的盯着我，没有说话。就在我被她看的不自然的时候，她甜甜的笑着开口了：“我叫小雨，小弟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下被问的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做到的？见我的样子，小雨又笑着说：“憨愣憨愣的，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生病，而且两个小时有结果？”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她我是通过看相测算出的结果吧？这样多半是会被当成坑蒙拐骗的神棍赶下车。我问道：“你在火车上是怎么知道你父亲的情况？” “小灵通收到信息了！” “小灵通？” “就是bb机！”说着小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色的传呼机。 “哦哦，bb机我知道！”村长就有一个黑色的传呼机，整天别在腰上的牛皮裤腰带上满村走，就是从来没有响过。小雨的这个粉色传呼机看上去更加的小巧精致。 “现在你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了吧？”小雨收起传呼机继续问道，有种没有个合理的解释绝不罢休的气势。 我硬着头皮告诉她我懂一些相面的方法，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据她的面相看出来的。 “是《僵尸先生》里面九叔那种吗？” “什么是僵尸先生？谁是九叔？” “《僵尸先生》就是” 话匣子打开后，小雨其实是个爱说话的女孩，也是一个知道很多事情的女孩，《僵尸先生》是香港的很火的一部灵幻电影，九叔是一个捉鬼大师。 小雨告诉我，她出生在南京，大我三岁，现在21岁，在重庆第一医院做护士。我的学校离他们医院不是很远！这次去陕西是探望她在陕西工作的父亲，因肺部疾病住院，白天接到单位通知有非常紧急的任务需要连夜赶回重庆，离开陕西的时候她父亲还在昏迷并且发着高烧，然后就有了后来火车上的一幕。 两个人一直站在车厢的过道从天黑聊到天亮，因为有医院的车在四川境内，小雨需要提前下车去找他们同事一起回医院。下车前小雨留下了她的小灵通号码。 “风哥，你最近一个星期怎么总是发呆？你不知道这里是哪？”张峰的声音把我从走神中拉回现实。我摸着裤子口袋里的火车票，背面有小雨的联系号码023-xxxxxxxx。 “哦，峰哥，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了，要不哪天我们去录像厅看《僵尸先生》吧？” “我该说你是傻大胆呢？还是直接说你傻？这个时候你说《僵尸先生》？你不觉得冷？”张峰搓了搓手，环抱起胳膊，明明九月份晚上接近30度的天气。 “我看你不是感冒就是吓得！”看着瑟瑟发抖的张峰，其实我心里知道多半是吓的。 一周前，从火车到大巴车30多个小时的折腾，腰酸背痛到极致的时候终于到了学校，紧接着报道安排宿舍，上铺的张峰便是我的四个室友之一，凑巧的是也是山西人还跟我同一天生日，正因如此我们决定互相叫对方哥，另外两个室友一个是来自新疆的刘阳，一个是来自内蒙古的志勇。 报到后的第二天便是军训，在枯燥无味的立正稍息踢正步一天结束。或许教官也觉得带新生们太无趣，晚上组织了个联谊活动，人群围坐出一个十米左右的空地便成了舞台。要求一个寝室必须出一个节目。 原来大城市的孩子们真的很优秀，能歌善舞还有说相声打快板的，而我好像只会上山砍柴下河摸鱼，于是乖乖的充当着合格的观众，至少我是真的在用力鼓掌。 206宿舍，也就是我们宿舍，在极度缺乏此类人才的情况下，推出志勇，因为他说了句“我们草原上的汉子只会喝酒和摔跤。” 教官点名206的时候，接近200斤的志勇刚走到人群中就引起一阵哄笑。更好笑的是志勇直接开口：“我没有什么才艺，只有一股子蛮力，可以跟各位大侠试一下摔跤。” 见新生没有任何反应，年轻的教官为了缓解尴尬决定自己上场，结果不到五分钟被志勇摔的直晃手坚决不肯再来了。 新生中还是有一些硬骨头的，404宿舍的刘胜便是如此。在教官都被摔的止步的情况下，一个空翻落入人群中，右腿在空中踢了个三连击站定，长发随风飘扬很是帅气，看样子应该是练过几年的花架子，不过基本功不太扎实，跟我还有一些个差距，我跟着爷爷从小站桩，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404的新生刘胜，跆拳道黑带，请指教！” “哇！黑带耶！”人群中发出一个女生的尖叫声。 志勇听到黑带两个字也重视起来，眼神紧紧盯着刘胜，把衣摆往皮带里扎了一下。有模有样的学刘胜抱拳说道：“206，志勇！请指教！” 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两人开始了表演。刘胜的跆拳道确实很有观赏性，几次击到志勇身上，可是力道不足以对志勇造成任何伤害。反观志勇，身型不够灵活，像个笨重的黑猩猩在人群围坐出来的圈子里跑的头上冒汗。 看着憨憨的志勇其实并不憨，马上发现了自己的短处，便站在原地，等着刘胜主动进攻。几分钟后体力同样下降的刘胜进攻露出明显破绽，被志勇抓住脚踝重重的摔到地下半天才爬起来。 接下来又是几个寝室表演，联谊活动在晚上八点刚过结束。新生们欢笑着勾肩搭背的返回宿舍。本来走在最后的张峰忽然加快脚步追上我们三人神神秘秘地小声说了句：“我刚看到那个404的刘胜看我们的眼神恶狠狠的，会不会？” 不怎么说话的刘阳难得开口说了句：“能怎么样？再被教训一次呗！” 第四章男人的游戏 似乎为了印证张峰的话，九点半左右206寝室的四个人胡吹海侃正起劲的时候，寝室门被人一脚踹开。为首的刘胜后面跟着三人直冲冲的进来，直接开口说道：“敢不敢玩个男人的游戏？” 随手拎起书桌后面的椅子准备干架的刘阳，放下手中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一脸冷笑的看着刘胜等人：“有屁就放！” “十点半！学校对面的公墓，不来的是孙子！明天军训当着所有人的面喊我一声大哥！”刘胜说完扭头就走。 206的四人感觉一阵懵的同时另外三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刘阳，张峰率先开口：“阳哥，隐藏的挺好，没看出来这么猛的啊！” 我和志勇也一阵哄笑，反倒刘阳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抓抓头。 “嘿嘿，在我们新疆，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一般不用舌头。” 学校不远处山脚下的公墓我知道，报到的当天下午出门买生活用品远远的看到过，背山临江，气流平稳是一块风水佳地。小卖铺的老板见我望着那边还特意用川普（四川普通话）跟我说好好的一块地非要建个啥子公墓，太不吉利了，莫看那么大个地方，没的几个人去买墓地的。 我是无所谓的，从小跟着爷爷帮人看坟地风水甚至迁坟，腐尸白骨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刘阳和志勇两个少数民族的野蛮战士更无所谓，只有张峰有些犹豫，但不得不少数服从多数。 唯一的问题是学校九点半关校门，如何出的去比较麻烦？志勇猥琐的一笑说他有办法，于是带着我们七绕八绕的翻过一堵矮墙出了校园。看着不远处的一家小网吧，大概猜测到这堵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破损成如此模样，都是前辈们一脚一脚踩出来的路。 进了公墓的大门，果然刘胜几个人已经在附近等着。看到我们四个人到来，刘胜仰首说道：“今天输的我不服！我要跟你们比胆量，谁先吓的离开这里以后谁就是小弟，敢不敢？” “切！”刘阳不屑的嘘了一声，跟志勇走向不远处的一块水泥地面盘腿坐下。我和张峰紧跟着过去坐下，看看刘胜这几个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只是换了个胡吹海侃的地方罢了，比起宿舍还要凉快一些，就是蚊子有点多，稍微有点不妥的是蚊子只叮我一个人，对他们三人完全视而不见。他们三人笑的无比欣慰。 “我去！这也行？果然是有备而来！”张峰惊呼一声。 不远处的刘胜那伙人竟然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黄纸香烛正用打火机点燃，嘴里默默有词的念叨：“各位，多有打扰，请多包涵” 看着他们的行为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又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这时志勇骂了句脏话，大概意思是僵尸先生看多了的脑残。说到僵尸先生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而张峰和刘阳则开始听家里有录像机的志勇唾沫星子横飞的讲着九叔和他两个徒弟的故事。 刘胜等人做完一切，自以为有了护身符，不屑的大声说了一句：“睡水泥路算什么本事？看我今天晚上睡墓碑前！”然后走到一块干净的墓碑前躺下。 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做些疯狂的事情也正常！此时志勇和刘阳已经在水泥地面上打呼沉睡，而我因为蚊子叮咬的睡意全无，身旁坐着的张峰大概是因为害怕没有睡着吧。 调侃了几句张峰，我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刘胜几人，忽然想到到底是什么不妥了。爷爷说过在野外祭拜需要画个在西北角留个缝的圈，烧纸烧香烛前先在圈外烧一些打点一下游魂，然后需要指名道姓的说是烧给谁的，如果胡乱烧会引来孤魂野鬼来争抢。好在这里风水足够好，希望刘胜他们平安无事吧。 “峰哥，你去过网吧吗？志勇昨天带我去网吧玩的，教我玩了红色警戒，你知道红色警戒吗？” 为了打消张峰的恐惧情绪，我主动找了个话题。 “yes，sir!”，坦克、步兵、军犬、工程师、间谍、萨姆车，我最喜欢韩国的黑鹰战机，很是炫酷，可以很快击坏敌方的基地！” 果然提到游戏，张峰兴奋的一头劲，在我崇拜的眼神中，张峰教了我很多种玩法组合，什么军犬拆家流，什么步兵无敌流，什么坦克速推大法，对于只去过一次网吧玩过游戏的我来说，张峰无疑是我眼中的大神。 不知道具体聊了多久，总之两人声音越来越小，先后也躺在水泥地面上睡着。 水泥地面比起宿舍的硬板床也差不了多少，半夜还是会因为腰酸背痛醒来，离开李家村之后有两件事情是比较痛苦的，一件是学校的硬板床睡不习惯每天半夜都会因腰酸背痛醒来，另一件是衣服总是晒不干，永远都是潮潮的感觉，明明天天气温这么高。 这三人竟然会睡的如此踏实，打呼声一个比一个大。因为每天半夜醒来睡不着会在阳台站桩一会，于是我就多了一个技能，看看天空的雾气便知道是什么时间，此时天空刚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大概四点钟了。 我看看四周，忽然背上一阵发凉，自认为胆大包天的我，瞬间感觉到双腿开始发抖。刘胜躺着的位置附近围着脸色苍白男男女女的几个人，他们穿着打扮怪异，有穿古代的服饰，有穿近代的衣服，还有穿着西装的，看行为举止似乎在一起唱大戏，可又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本能的手向身后伸去想要拍醒旁边的张峰，手却摸到了挂在裤腰上的玉佩，玉佩传来一股淡淡的的温热，紧接着后背发凉的感觉消失。我正要开口喊醒众人，嘴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紧接着耳边响起轻轻的声音：“莫要开腔（说话）！一会就走了撒！” 我的嘴就这样被人捂着好久好久，空中雾气越来越浓，直到静静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刺耳的鸡叫声，雾气中的人影忽然消失！捂着我嘴的手才拿开。 第五章初九 “你刚才是不是看到喽？”身后的人影跳到我面前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点点头，看着面前这个身型矮小且消瘦的娃娃脸男孩，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他的脸上似乎有一层雾气挡着，我想仔细看的时候又看不清楚。 “莫望了！被我老汉的老汉遮起来了喽！” 娃娃脸男孩转头看了一眼刘胜那个方向，摇了摇头：“这是个憨憨，肩头的三把火灭了两把，他们快醒了，我军训结束再找你哈！” 娃娃脸男孩说走就走，转眼间就消失在雾气中。 “你们快醒醒！刘胜出事了！” 我听到一声大叫，起身就往叫声方向跑去，只见躺在墓碑前石板上的刘胜嘴唇发紫，身体蜷缩着不住的颤抖。 张峰、志勇和刘阳也闻讯赶到，见状也是不知所措。 “怎么办？”张峰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怎么办？赶紧带回去找老师啊！” 我刚说完，就见志勇抓起刘胜的胳膊，直接将刘胜摔到自己背上撒腿就往学校跑去。 军训正常进行，除了立正稍息踢正步外，206和404寝室得到了特殊照顾，一百个俯卧撑，谁先做完谁才可以结束今天的课程。 对于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口气做完，刚起身发现刘阳也做完了。志勇面前被他昨天摔跤虐到的教官一脸嫌弃的数着“8、9、10，加油，还差90个！” 一个娃娃脸小男生跳到我面前：“锅锅，我们去食堂吃小面撒！” 面对刘阳疑问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笑着示意他等等志勇他们，我先去食堂吃饭。 操场到食堂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娃娃脸没有说话，只是到了食堂的时候对着阿姨说两碗小面都要加鸡蛋，然后看着我，我默默的掏出饭卡付完钱找了张桌子坐下，娃娃脸站在打饭窗口盯着厨房的阿姨流口水。 不一会儿娃娃脸端着两碗小面过来，迫不及待的吃起来，两分钟不到碗里连滴汤都不剩，然后盯着我面前的碗，看的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没吃饱的话，你再去要一碗吧。” 话音刚落，娃娃脸已经出现在打饭窗口了。我承认被娃娃脸的身手震惊到了，绝对的高手！ 又一碗小面吃完，娃娃脸终于露出满足的表情，舔了一下嘴唇：“寨子外面的饭就是巴适的很。” “寨子？你到底是谁？要干嘛？” 娃娃脸瞬间一脸严肃，咳了一声：“锅锅，我是初九。以后我就跟你混了，我不会白吃你饭的，你的衣服我会帮你洗的。” “停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人帮忙洗衣服，我自己会洗。”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初九，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说不上喜欢也没有特别讨厌，多是觉得这个人怪怪的。 “我老汉的老汉说让我跟到锅锅起的！”初九见我一口拒绝，急切的喊到。 “你老汉的老汉？” “就是我爷爷喽！他让我昨天晚上去坟地找一个身上有玉佩而且可以看到阴魂的人，然后一直跟着他。”初九语速很快的说完盯着我。 “你爷爷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反正寨子里找不到他了！” “那他怎么告诉你昨天晚上找我的？” “一个月前告诉我的！” “一个月前？” “是撒！我老汉的老汉厉害吧？”初九嘴角上扬无比自豪。 “骗子！两碗小面加两个鸡蛋，刚好两块钱！”离开李家村的时候爷爷千叮咛万嘱咐在外面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外面骗子多，我没有出过远门，骗子专盯着我这类人，没想到这就让我遇到了。 或许是我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四周被惊动的师生转头正看到我手伸在初九面前的样子。 坐在桌子对面正嬉笑的初九忽然愣住，转头看着四周望着他的人群，脸变得通红，神色慌慌张张的在裤子口袋摸了许久摸出来一张破烂不堪的五毛纸币，无助的盯着我。 现在的骗子这么专业的吗？看着初九眼中出现雾气，我心里竟有些淡淡的不忍。 “算了，算我倒霉！”我起身离开。 “锅锅！”初九起身紧跟着我。 “我不是你的什么锅锅！别跟着我！”我大声呵斥一声径直朝寝室方向走去。 冲了个冷水澡，刚躺到床上，志勇拖着疲惫的步伐回来直接倒在床上，不堪重负的硬板床发出吱吱的响声。紧接着进来的张峰端起桌上的水杯才喝了两口脑门上就被刘阳拍了一巴掌： “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张峰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继续喝了两口水：“我们兄弟之间分什么你我，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你说的对！但是我的拳头有点不同意！” 眼见刘阳又要收拾自己，张峰赶忙摆手：“阳哥，别闹！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大家！” “快放！” “我刚才路过一楼传达室的门口听到里面的老师说404的刘胜从早上送去医院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一阵沉默，志勇从床上坐起来抓抓头发：“我昨天摔他的时候也没有使劲啊” 大家都没有什么坏心思，这个年龄的男孩谁都不服谁，爱出风头罢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要不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毕竟跟我们也有一丝关系。 “风哥，你觉得呢？”张峰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我问道。 “再等两天看情况吧！”我总不能告诉他们当时的情况吧，会不会吓到他们是一回事，主要是谁会相信呢？再者我望过了刘胜的气，有些微弱，休养些时日就会好转了。 接下来的两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除了军训大家晒的黑了一圈之外，便是每天在食堂都会看到初九，远远的望着我，也没有见他吃任何东西。 还有一天就是军训结束的日子，即将检验这次的军训训练成果。据说学校的领导会出席并给各班级打分评比，前三名的班级会有奖励以及学分加成。 第六章寝室的睡前故事 军训顺利结束，不负众望，206寝室所在的班级果然没有进入前三。于是踢正步比别人慢了半拍的大块头志勇果断背锅。 此时正在寝室接受着其他三人的强烈的谴责，直到表示晚上请大伙去学校食堂二楼吃一顿大餐外加请大家去网吧通宵打游戏，才结束了这场刺激且难忘的思想教育会议。 完全无视志勇咬牙切齿的模样，寝室恢复了好兄弟一辈子的祥和气息。张峰滔滔不绝的跟大伙讲述着学校食堂二楼跟一楼的区别，尽管他自己也没有去过。 寝室门又一次被大力踹开，刘胜以及三个跟班又一次出现在206寝室，刘阳又一次拎起书桌旁边的椅子 熟悉的场景不同的结局。刘胜看了一眼刘阳苦笑着走到志勇面前：“那个，谢谢你之前背我回来，今天晚上学校食堂二楼答谢各位。” 食堂二楼果然档次提高了不少，不但菜肴精致还配备了服务人员，都说酒量是有地域区分的，来自山西、新疆以及内蒙古的选手才刚刚微醺，本土代表404寝室已经喝趴了三个人。 一顿饭莫名其妙的让206寝室和404寝室成为了兄弟联谊寝室。走路晃晃悠悠的刘胜口齿不清的抓着志勇的胳膊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哥，说着几辈子的修行才遇到这么一个好兄弟，发誓要同生共死，就差拉着志勇就地跪下结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跟在后面看热闹正笑得带劲的时候，张峰神神秘秘的说让大伙先回寝室，自己有点事情晚些时候再回去，说完便朝着学校操场方向走去。 刚洗完冷水澡，就到寝室熄灯时间，三人躺在硬板床上，走廊昏暗的灯光从门头上的小玻璃窗照进寝室。 206寝室的气氛活跃组长话痨张峰不在的时候，寝室总是变得安静，三个人都不是特别爱讲话。 志勇摆弄了半天他的收音机，似乎今天信号弱，机器里只有刺耳的杂音，无奈关掉机器 “我说哥几个，要不我们讲恐怖故事吧？” 身高一米八体重两百斤的汉子特别热衷睡前听收音机里的恐怖故事，每晚都裹紧被子瑟瑟发抖的入睡。我们好奇为什么在公墓的水泥地面上可以睡的打呼？ 志勇回答说是因为不表现出害怕的话担心收音机的这个栏目觉得太失败会停播。 “那你先讲！”睡在志勇上铺的刘阳附和道。 大概是喝了十多瓶啤酒的原因又或者是志勇的恐怖故事一点也不恐怖，总之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风子，风子，我们讲恐怖故事你自己说你打呼声这么大好吗？” “就是，听说你们黄河边上恐怖故事特别多，你来一个呗！” 被喊醒来后，之前的那丝睡意全无，我想到了很多爷爷讲过的怪事，又怕说出来会真的吓到他们于是决定临时编一个故事交差，反正每天晚上听志勇收音机里的故事也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套路。 “谁告诉你们黄河恐怖故事多的？我自己都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倒是前些天听学长说了一个关于我们学校的真实事情。” 一听是真实事情，本躺着的两人坐起身来催促我赶紧说。语文老师说的完全正确，成果的引起注意完美的做到了。 “学长告诉我，我们住的这栋寝室大楼之前是毕业生住的，其中二楼有个寝室住着一个学长” “二楼？不会是206吧？”志勇打断我问道。 “别吵！听风子说！” 刘阳训斥了一声，示意我继续说。我看了刘阳一眼，很快掩饰住嘴角的笑意，继续开始往下讲。 刘阳阳来自北方的一个小农村，家境贫寒，每个月只有50元的生活费，完全不够日常生活，虽然话少又显得跟同学们格格不入，但是他学习成绩特别好，每逢周末会坐一块钱的公交车去很远的地方给一户家里有正在上初中的男孩做家教可以赚十块钱补贴平时的开销。 再加上每年寒暑假要打些零工赚下学期的学费，刘阳阳接近两年没有回家了。 大三最后一个学期的最后一堂课结束，有同学提议大家每人出二十块钱一起去吃火锅，毕竟大四大家都要天南地北的实习找工作了，刘阳阳摸着口袋里仅剩的十几块钱说是要去做家教，时间来不及参加大家的活动，跟大伙一直道歉。 刘阳阳的情况其实大家都知道，农村来的学生都很同情他，善意的表示以后还有机会。但总是有些人不知好歹，王倩便是这样的人，尖酸刻薄的数落着刘阳阳： “每学期几百块的奖学金都被你一个人拿了，吃顿饭至于吗？别总是一副穷酸样，以后要踏进社会的。” 面对王倩的数落，刘阳阳脸色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王倩你怎么说话的，大家都是同学，有必要这样吗？刘阳阳的那份我出了！” 刘阳阳第一次在教室仔细的看一个人，出声说话的女孩叫丁玉，同样来自农村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此时在刘阳阳眼里美得不可方物。 最终刘阳阳还是去参加了集体活动，吃火锅的时候坐在丁玉身边。 再后来两个人的身影总是一起出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图书馆一起看书、操场一起散步、食堂吃着最便宜的饭菜每每丁玉把碗里的肉夹给刘阳阳说自己要减肥的时候，刘阳阳脸上会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说是将来一定会让丁玉顿顿吃排骨，养的白白胖胖的。 丁玉开心的眼里只有刘阳阳。再往后两人选了同一家公司实习，毕业后两人去了同一个城市工作。 在工作的城市郊区还要远一点的地方，两人租了一间不大的老房子，从早收拾到晚，总算有个像样的小窝。 丁玉躺在刘阳阳怀里，耳朵贴着刘阳阳的心口问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更漂亮的女生，你会离开我吗？” 刘阳阳摸着丁玉乌黑的长发笑着说：“傻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第七章恐怖个锤子 丁玉盯着刘阳阳一字一句的认真说到：“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就离开这个世界！” 丁玉是个特别贤惠的女生，每天下班后会顺路去蔬菜批发市场买菜回来，打扫房间，洗刘阳阳的脏衣服，刘阳阳每晚加班回来桌子上都摆着热腾腾的饭菜，而丁玉则躺在床上捧着一本恐怖小说看的津津有味。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年，还有两天就是刘阳阳的生日，值得高兴的是刘阳阳工作特别努力，前些日子被公司提拔成部门主管。 丁玉想着刘阳阳也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在最大的商场花了半个月的工资给刘阳阳买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刚开心的走出商场的大门，就看到不远处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挽着刘阳阳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向一辆红色的轿车，刘阳阳很暖心的为女孩开车门。他不是跟我说今天加班吗？这一刻丁玉的心痛的无法呼吸，无力的坐在商场门口冰冷的台阶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掉落在一旁的黑色西装此时显得格外的可笑，很久很久之后，丁玉笑着起身，失魂落魄的回往住处。 晚上拖着一身疲惫用钥匙打开房门的刘阳阳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房子的房梁上绑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尼龙绳，绳子的另一端紧紧的勒着丁玉的脖子，面无血色的丁玉穿着一身类似结婚新娘穿的大红色的裙子，双腿垂在空中，刘阳阳开门后窗户吹进来一股风，吊在绳索上的丁玉随风晃动。 几分钟后刘阳阳哇地一声哭出来，冲向丁玉，费劲的把丁玉从绳索上抱下来，才发现身体早已冰凉的丁玉手腕处已经结痂的刀口。 再看到摆在床上的西服，以及旁边纸条上简短的写着：祝你们幸福。刘阳阳似乎明白了什么，紧紧的抱住丁玉大声的哭喊： “你怎么这么傻？那只是陪我去商场给人送设计图的同事啊，因为脚扭伤了不方便走路，你怎么这么傻？” 刘阳阳的哭声惊醒了隔壁的邻居，睡眼惺忪的邻居在门口看到屋内的一切，拔腿就跑。 没多久刘阳阳听到警笛声越来越响，当警察赶到现场时，依旧看到的是刘阳阳抱着丁玉哭泣的样子。 一个小时后刘阳阳和丁玉的尸体被警察带走。同时警察局给丁玉的家属发了一份加急电报。 接连不断的审问和调查，刘阳阳被放了出来，丁玉被送往火葬场。警察通过刘阳阳的邻居们口中得知这俩年轻人非常相爱，又去刘阳阳公司做了调查，女同事确实脚扭伤且有医院的治疗记录以及跟刘阳阳确实没有特殊关系，又在刘阳阳的住处发现了大量恐怖小说以及治疗精神状态疾病的药物，判定丁玉属于精神状态失常引起的自杀。 丁玉的家属到达警察局了解完情况后并没有过多的责怪，瞬间苍老了许多的丁父抱着丁玉的骨灰盒一言不发的往车站走去，上车前刘阳阳把自己身上全部的钱硬塞给丁父。 刘阳阳带着丁玉的遗物在房东的痛骂声中离开。一上午精神恍惚工作连续出错的情况下，下午刘阳阳便跟公司请了几天假。 回公司宿舍的路上要经过一个人流量很大的广场，刘阳阳路过广场的时候被一个穿着道士模样扎着头发的老先生拦住： “年轻人，我观你印堂发黑，两眼无神，走路两腿飘忽，看样子没有多少时日了” 刘阳阳眼里泪水打转，笑着回答：“那刚好可以去陪她！” “痴儿，人鬼殊途，即使你去陪她，她也不见得还认识你！”老道士抓住刘阳阳的胳膊开导着生无可恋的刘阳阳，直到一句活着的还要继续生活刘阳阳眼中总算是出现了些许光亮。 “你现在被怨鬼缠身，挺不了些时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是亡人的头七吧？” 刘阳阳点点头，老道士继续问道：“亡人死的时候是否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和红色的鞋子？” 刘阳阳只记得红色的裙子，忽略了鞋子的颜色，细想还真是如此。 “含着怨气离开的，处理不当就会变成怨鬼，永世不得超生！” 刘阳阳一听永世不得超生，心里一阵绞痛，忙问道： “先生请您明示，她走的时候已经很痛苦了，再永世不得超生，我往后也没有必要活了，宁可下去陪她！” “哎，痴儿！你按照我说的做，方可让亡魂消除怨气，安稳的投胎！” 刘阳阳给老道士留下仅剩的二十块钱便冲回宿舍。从床底下翻出丁玉的遗物，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用袋子包起来起身出门骑了两个小时自行车到郊区的一座小山上，在向南的方向挖了一个深坑把鞋子埋进去，看了看天色急匆匆的骑车往回赶去。 赶回宿舍已经晚上九点了，刘阳阳带着丁玉的另一件衣服出门，骑车一个小时在一条河挖了个坑把衣服丢进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刘阳阳看看墙上的钟表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找了个洗衣盆倒入洗衣服和水就将丁玉的红裙子泡进去。 十分钟后，刘阳阳撸起袖子开始认真的清洗红裙子上的每一处血迹。 眼看已经11:45分了，刘阳阳手中的红裙依然没有清洗干净，一边怪平时衣服洗的少，一边想着老道士说的话：“第一步找两件亡人的遗物埋起来，越远越好，估计可以拖延一点时间，第二步红裙上的血迹一定要在12点之前清洗干净，今天头七亡魂一定会回来，只有这样怨气才会变小；如果失败就躲在床底下，无论如何不要被亡魂找到，坚持到12:15分就好！” 墙上的时针到12点整的时候，红裙子上还有淡淡的血迹，刘阳阳手指都搓的发红，时间又过去几分钟，忽然房间的灯泡闪烁几下就变暗，紧关着的窗户啪啪作响似乎有人在拍打着玻璃。 刘阳阳放下手中的衣服，钻到床下，紧紧的闭着眼。静悄悄的房间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接着丁玉柔柔的声音飘到刘阳阳耳中： “亲爱的，你又聪明了，我竟然从南到北都没有找到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呀？” 刘阳阳闭着眼睛，身体不住的颤抖，想起老道士的话紧紧的闭着嘴巴大气不敢出一下。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刘阳阳第一次觉得几分钟的时候是如此难熬！ “哇！原来你躲在这里！” 刘阳阳耳边传来一声开心的惊呼，硬着头皮睁开眼，跟他对视着的是一张苍白的脸，长长的舌头耷拉在嘴里，没有黑色瞳孔的全白眼眶里渗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面上，丁玉苍白的脸上挤出怪异的笑容： “你知道为什么红裙上的血迹洗不掉吗？” 刘阳阳牙齿不住打颤，含糊不清的说道：“为什么？” 这时同样问“为什么”的还有志勇和刘阳，我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余光看到志勇死死拽紧被子的手指微微颤抖。 我靠近志勇的床铺，眼睛盯着志勇，尽量模仿着故事里丁玉的语气，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 “因～为～你～没有用汰渍洗衣粉呀！哈哈哈哈哈！” 或许志勇是被带入到故事里，又或许是被我最后的大笑声吓到，总之志勇尖叫一声，脑袋撞到了床头的铁杆上，“咚”一声我都听着疼。 张峰回到寝室的时候静悄悄的寝室中志勇用手揉着脑袋，疑惑的问道志勇怎么了？刘阳告诉他刚才风子讲恐怖故事了。 更加疑惑的张峰走到志通面前问道：“很恐怖吗？” “恐怖个锤子！”志勇大吼一声，张峰一头雾水的冲冷水澡去了。 第八章我谈恋爱了 “快起床！7:50分了！”张峰鬼喊鬼叫的吵醒熟睡的其他人。 “不旷课的大学生不是好学生！别叫了，我再睡一会，我们新疆都是十点钟才上课，我生物钟还没有调整过来！”刘阳说完用被子蒙着头继续睡。 “又不是专业课，迟到一会没关系的，下节课再去！”志勇跟着附和道。 此时寝室的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住着的都是学长，这哪里是大一新生该有的样子？ 简单的洗漱后，我和张峰便离开寝室，刚出门的张峰一脸贱笑的又回寝室后马上跑出来。 寝室到教学楼的路上有早餐铺，一人买了两个酱肉包一杯豆浆，解决完早饭进入教室的时候7:57分。 熟练的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空着的位置坐下后，张峰目不转睛的盯着教室门口。 “峰哥，看什么呢？” “嘿嘿，在看哪俩货会不会迟到！”张峰笑得样子无比的欠揍。 “你之前又回寝室干嘛？” “跟志勇他们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了？” “我说第一节是奶牛的课！” “我靠！”我和张峰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词。因为在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志勇和刘阳冲入了教室。 我：“生物钟调整好了？” 刘阳：“嘿嘿，军训的时候就调整好啦！” 我：“又不是专业课，怎么就来了？” 志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 “哒哒哒”走廊里传来非常有节奏的高跟鞋声，紧接着一袭淡蓝色的身影走入教室。 “同学们好呀，今天都很准时哦，看来我的课很受欢迎呐。”讲台上传来娇媚的声音。 我可以听到志勇和刘阳的呼吸声明显加重，刘阳一脸花痴的小声说道：“有种恋爱的感觉” 《职业生涯规划》的课程，基本上被所有的大学视为鸡肋课程，也不参与考试，仅是有少许的学分加成，跟《形式与政策》两门课并称为史上旷课率最高的课程。据说沿海的某大学《职业生涯规划》一个系300多人的大课，竟没有一人到课堂，老教授开心的在课堂投影上看完了整部电影，拿着同样工资的其他教授羡慕的吐血。 而我们学校的《职业生涯规划》这堂课学生到场率简直创造了本校乃至全国大学的记录。每节课都是人满为患，只因为这位被同学私下喊作“奶牛”的代课老师。 “奶牛”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妖娆，栗色的**浪长发，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总是泪汪汪的，感觉会把人的魂都可以勾出来，笔直修长的美腿，总是喜欢穿着各式各样的高跟鞋尽，盈盈一握的细腰，走路时候会大幅度的扭动，被同学们背后称作“奶牛”多半是其呼之欲出夸张傲人的上围，再加上某次课堂上嗲声嗲气的说自己是单身，一度成为整个学校男生心中的女神。 每逢“奶牛”上课，课桌总是坐的满满的，甚至有人为了争抢第一排的位置大打出手。至于课堂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女生，多半是抱着来看究竟是何方妖精的想法。志勇和刘阳便是女神的忠实粉丝，从来没有缺堂过。 而我来上课仅仅是因为第一堂课看了她的面相，这位老师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腹黑的心，缺堂多半会是被扣学分。外加这种妖魅型并不符合我的审美，对于课堂内容兴致平平的我于是成了“奶牛”课上唯一会睡觉的学生。 周末的时光很是枯燥，睡到自然醒后，便是篮球、足球、乒乓球，值得大伙学习的是刘阳，去参加什么学生会成员竞选。 晚上寝室会延长熄灯时间，张峰最近总是很晚才会回来，被问道是不是偷偷交了女朋友时，只是傻笑着不肯回答。每次志勇起哄着要改天到学校二楼的食堂请弟妹吃饭。 刘阳也不在寝室，摆弄了很久收音机依然无聊的志勇扭头跟我说： “风子，我们翻墙去网吧玩红色警戒吧？” 正巧之前睡公墓的那晚张峰教了我许多无敌组合还未来得及实践，信心满满的我跟志勇赌了一周的早饭。 第二天早上，在志勇笑得合不拢嘴的情况下，我两眼通红生无可恋的走出网吧，乖乖的去买了早餐，志勇的饭量让我一阵肉疼。 回到寝室的时候，恰巧张峰洗漱完毕端着脸盆从卫生间出来，我把张峰拉到椅子上坐好问道：“峰哥，你上次说的那个红色警戒几个无敌组合好像有些问题啊！” “怎么可能？那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出来的啊！”张峰严肃地回答。 “我昨天和志勇对战了整晚，一场都没有胜利。你说的那个无敌军犬拆家流被志勇的几个碉堡消灭了，无敌步兵流被志勇的军犬咬死了，无敌坦克流被地雷炸坏了，更离谱的是那个黑鹰战机还没有起飞就被火箭炮把机场毁了，你确定你真的对战赢过吗？” “我确定啊！每次我对战简单电脑都会赢！” “简单电脑？” “对啊！”张峰一脸得瑟的点头。 我忽然有种一口老血憋在心里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在志勇笑得前俯后仰不住擦眼泪的时候，我拎起了张峰面前的脸盆砸了过去。亏我当时听的那么认真，就差拿个小本本认真的记下来了。 正在打闹的时候，刘阳吹着口哨回来，任谁都可以看出来那一脸难掩的笑意。 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喊着：“夜不归宿，老实交代！” “哈哈，我谈恋爱了！” 经过刘阳的述说，我们当场石化，这样也行？ 原来刘阳参加完学生会的竞选活动已经天黑，和另一位新认识同样参加竞选的新疆女老乡一同出了教学楼，闲聊中女老乡告诉刘阳她们女生宿舍最近特别流行听恐怖故事。 刘阳回答他最近刚好听说了一个关于我们学校的真实故事，于是我之前讲的刘阳阳和丁玉的故事被刘阳改了主角姓名之后绘声绘色的讲给了女老乡，最后女老乡吓得扑入刘阳怀中，就这样两人坐在学校操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个通宵。 “风子，作为感谢，我请你吃一周早饭！” 第九章张峰的异常 206寝室晚归的大军队伍又多了极速进入热恋期的刘阳。 只是最近几天张峰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多数时候澡也不冲倒头便睡，志勇调侃要不让内蒙古老家的朋友们寄点枸杞来给张峰补补身子，每逢这个时候刘阳也会跟着附和还有他们新疆的冬虫夏草也很补，然后便是志勇一脸诚恳的给刘阳道歉应该寄双份的，怎么就忘了阳哥也需要补补身体的。 开学以来从没有旷过课的张峰一反往常，连“奶牛”的课堂都缺席。其他人离开寝室的时候张峰还用被子蒙着头大睡。 教室最后一排的206专用座难得一见的空了一个位置。刚好看到刘阳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示意都是兄弟，有什么直接说，有事情大伙一起抗。 “你们昨天晚上听到张峰说梦话了吗？”刘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问我们。 “没有啊，张峰好像一直睡觉很老实的，倒是你半夜磨牙，那个恐怖呐。”我抓住机会打击这个说话不算数的，说好请我吃早饭的，竟然忘记带饭卡了。 见刘阳表情依旧严肃，我意识到不太对劲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刘阳说半夜醒来上厕所回来躺床上没一会，听到张峰嘴里一直念叨着：“还有两天，还有两天我就来陪你！” 志勇插话：“我前天晚上也听到了，张峰说的应该是三天吧？” 我右眼突然狂跳，从小到大灵觉特别准确，也就是大家说的第六感，一般左眼跳总是会有些好事发生，而右眼跳则相反。 我意味到事情的严重性，绝非仅仅是说梦话这么简单。如果刘阳和志勇都没有说谎的情况下，同样的梦话却倒计着时间，三天、两天，如果今晚时间变成一天的话？或许就不是寻常的事情了。张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我决定放学后回去偷偷看看张峰的面相，或许可以看出来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上午心神不宁的始终无法平静，老教授滔滔不绝的讲了四个小时的课程基本没有听进去多少，仅仅记住了他说这章很重要，都是必考知识点。 老教授有个特别厉害的能力，每次只要同学们看到他讲课忽然停下来抬头看外面，一分钟内下课铃声必然会响起。 这次也不出意外，我刚收拾好书本，下课铃一响我便冲向教室门口，正收拾讲课材料的老教授扶了一下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 “同学，厕所在这个方向！” 一口气跑回宿舍，没有看到张峰，杂乱的床铺，被子随意的扔在床头一角，这个时间点多半会是在食堂吃饭吧，我在食堂绕了一圈同样没有发现张峰，便准备买一碗小面吃，打饭窗口竟然看到了许久没有看到的那个骗了我两碗小面的娃娃脸穿着食堂工作人员的衣服。 看着面前明显份量超标的小面，抬头正看到娃娃脸的笑容，顿时明白了原因。 篮球场，图书馆都没有看到张峰的身影，我只能先回寝室。 晚自习结束寝室依然没看到张峰，连志勇都起疑，说难不成这小子即将从男孩变成男人。 九点半熄灯后没多久，寝室门被轻轻推开，张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直接往上铺爬去，从进来后我便盯着他看，可惜熄灯后光线实在太差，看不清他面相有什么改变，只能看到他似乎连爬个床铺都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没一会遍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我脑中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胡乱的猜测，却并没有任何结果，从书籍以及爷爷说的所有的故事中总结，除了被鬼物迷惑外找不到其他更加相近的原因。可是被鬼物迷糊又不太可能，学校浩然正气这么浓烈，怎么会有鬼物？ 要知道在古时候镇压厉鬼冤魂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在其上盖一所学堂，莘莘学子终日书声朗朗产生的浩然正气自能让附近区域百邪不得靠近。 越想越是头大，看来只能等等明天早上找个机会问张峰吧，或许是有难言之隐也或许就是他自己的私事，总比现在自己胡思乱想的瞎操心要强一些。 刚过12点，因为志勇的收音机栏目每天11:20分准时结束然后变的安静，我刚入睡还没睡沉，上铺传来轻声的呢喃低语：“还有一天，还有一天，你等着我，我就来陪你了。” 我瞬间清醒，头皮一阵发麻，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果然是在倒计时！ 正脑中回忆着关于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上铺发生了一些响动，紧接着张峰穿戴整齐的从上铺沿着扶梯溜了下来。多半是起来上厕所吧，我小声的问了句： “峰哥，还不睡？” 张峰似乎压根儿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摸索着穿好鞋子竟打开了寝室的门走了出去。我想大概是去走廊尽头的公厕了吧，那里晚上不会停电，很多同学半夜起来会去那上厕所。 忽然后背一阵发凉，赶紧穿了件篮球背心以及一件短裤脚上套着拖鞋就追了出去。因为我回想到刚才的一幕，张峰开门出去的刹那间，过道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下，张峰是闭着眼睛的，梦游！ 追出去的时候，张峰已经出了寝室大楼，宿管值班的老师正盯看电视大笑，完全没有留意到我们出去，更或许对于夜间出去的学生早已见怪不怪了。 张峰不紧不慢的穿过学校操场，来到操场不远处被同学们称作情侣湖的湖边，径直走到一张长椅靠左边的位置坐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右边，屁股又往右边挪了一点，然后伸出右边的胳膊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 从不远处看着就如他怀里抱着个人一样，明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正准备走过去看看张峰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喊醒后他是什么表现？顺便问问梦游都是在约会是什么感觉？ 忽然我胳膊被个瘦弱的人影拉住，着实吓了我一跳，来人走路竟然没有一丝声音。从小跟着爷爷练武的我感官远超正常人，竟然完全没有发觉有人靠近身边。 第十章初九的来历 “嘘！”娃娃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我躲进身旁的草里。 “锅锅，梦游的人不得叫醒的，会丢了魂魄变植物人的！”娃娃脸小声的指责。 我瞬间开始后悔自己做事鲁莽，竟然没有想到这么关键的事情，明明曾经爷爷也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不是骗了我两碗小面的娃娃脸，我将是最对张峰造成最直接伤害的人。 “锅锅，这次你看不到吗？ “什么看不到？” 对于娃娃脸的疑问，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娃娃脸从腰带上的巴掌大的小包里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纸，嘴里小声念着： “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念完后黄纸在我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张峰那边。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仅仅看了一眼，小腿肚就止不住的发抖，无力感传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峰旁边坐着一个披肩长发的女生，女生身影模糊似有似无，正紧紧的靠在张峰怀里。两个人似热恋中的情侣，如胶似漆的依偎在一起，轻声呢喃着情话。 正巧看到张峰侧着脸，深情的看着身旁的女生，小声的说着什么话，我想从张峰的话语中得到一些信息，可张峰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楚，揉了揉发软的腿便起身准备稍微靠近他一些。 可就这刚起身，张峰身边的女孩忽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只感觉脑中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是一股浓浓的刺痛感，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旁边的娃娃脸见状伸手扶稳我，我明显感觉到娃娃脸眼里的怒火，只见他朝着女孩的方向嘴巴动了一下，看嘴型应该是说了一个词：“滚！” 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可以感受到身影近乎透明的女孩开始焦虑不安的想要离开，只见女孩焦急的跟张峰说着什么，然后急匆匆的跳着湖里。 张峰愣神了几秒之后木纳的起身跟着往湖边走去。 娃娃脸叫了一声：“不好”便冲了出去，待我追过去的时候，张峰躺在岸边的岩石上，岩石距离湖水之后一步的距离。 “锅锅，是等你自己朋友醒来还是让他忘了这些事？”娃娃脸询问，我想都没有想就回答让他忘记吧。 娃娃脸从腰带的布包里翻出来一根银针，银针和手指头差不多长，娃娃脸扶起张峰的脑袋，在后脑勺靠近颈椎的附近用银针刺了进去。 “好了，我们把他抬到那边长椅上，等他自然醒过来吧” 张峰躺在长椅上竟然开始打呼，还很自然的翻了个身，裤子口袋里掉落出了一张一寸黑白照片。 我捡起来看了一眼，照片上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笑容里散发出阳光。 我好奇证件照，没有渲染成彩色的，现在很少有女生用黑白的了，毕竟不是很漂亮。 “应该是墓碑上用的遗照！”娃娃脸皱着眉头说道，似乎在惋惜女孩正值青春最美的年龄就离开世界。 “你到底是谁？”对于娃娃脸的行为举止我并没有太多好奇，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隐藏着很多奇能异士，年龄不能代表什么，天赋才是关键。 “锅锅，我就是初九啊”娃娃脸把手中的黄纸折成了纸船放入湖水中。 “我还是先为冤魂引路吧，能不能再转世投胎就看她的造化了。” 纸船在平静的湖水中缓缓前行了十多米，忽然原地打转了几次就沉入湖底。 我不懂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只见娃娃脸咦了一声后就皱起眉头摇着头说： “莫得想到竟然是个麻烦事。看来只能招出来问一下了。”娃娃脸自言自语的说完看了我一眼： “锅锅，你最好走远一点，用手捂住耳朵。” 我想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走远了一些，用手捂住耳朵。 看着娃娃脸两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脚在地下不规律的踏了几步，然后右脚猛烈一跺，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一道虚影从湖水中飘出，娃娃脸和虚影隔着差不多一米的距离，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没一会虚影便消失在水中。 “锅锅，我们在那边长椅上坐一会吧！说来话长。”娃娃脸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我是初九！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娃娃脸委屈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名，哪有人叫初九的？” 我刚说完就愣住，娃娃脸手中拿着一张身份证，姓名：初九；性别：男；名族：苗族 “原来你真的叫初九？” 我还未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初九又一次震惊到了。 因初九拿出来一块玉佩，玉佩跟爷爷交给我的那一块一摸一样！ “我老汉的老汉说秦爷爷是他的锅锅，你也是我的锅锅！” 我一头雾水，从来没有听爷爷说过这些事情，可玉佩不会骗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便要初九详细的跟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初九是孤儿，是被他爷爷吉拉寨主捡回寨子里的，用他爷爷的话说刚把他捡回来的时候比寨子里的猫还小，初九名字就是被捡回去的日子。 懂事以后初九总是听他爷爷说他有个比大三岁的哥哥，等长大以后就会见到了，于是初九一直期盼着能长大离开寨子见到哥哥。 直到一个多月前，他爷爷收到一封书信，整夜没有睡觉。 第二天早上告诉初九，会安排他去四川读书学习新时代的计算机技术，再后来他爷爷就失踪了。 留下的只有一封信和50块钱路费，信中说了找到我的方法以及时间。找到我后，安心的跟着我然后帮助我就可以了。 可是找到我之后被我当成了骗子。说起这个的时候鬼都不怕的初九眼睛里雾气加重，任谁都能感觉到浓浓的委屈。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再看初九似乎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瘦了一圈，一股酸楚在我鼻腔徘徊，我伸手揉搓了一下比我矮一头的初九的头发： “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第十一章让人头疼的生活费 “莫要摸我头，会长不高！” 初九摔开我的手，我看到他泪水已经从脸上滑落，委屈中夹杂着一些开心。 “对了，初九，你怎么这么厉害？你们这边的寨子里不应该是学蛊术吗？怎么你看着更像个小道士？” “我也不晓得，所有的寨主都是研习蛊术，可我那个不靠谱的老汉的老汉就是不会蛊术会道法撒，还比其他寨子的寨主都厉害，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厉害？他说我非常有天赋天生就是修道的娃娃撒！”初九对于他的道术无比自信，说话的时候腰杆子挺的倍儿直。 “你真的只上完高中一年级就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是撒，我也奇怪的很，来报到的时候都不要学费的” “我朋友的这个事情怎么处置？” “你朋友睡醒就好了，至于这个阴魂我本想引导她渡过人界，可是她的魂魄好像被束缚在这个湖泊里，我招出来亡魂后发现她是残魂，三魂七魄，缺失了一魂一魄，只问出来她叫王丽，三年前在我们学校读书，总是在这里等她男朋友下课，其他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到。” 我有追问张峰是怎么会有这张照片以及怎么会发生梦游的事情？ 初九猜测应该是无意中捡到的，至于为什么会发生梦游的事？多半是被阴魂引导的吧。至于和阴魂谈恋爱的事情，初九说这是阴魂的本能不一定就是要害人，所以让我捂住耳朵不要听鬼话，毕竟自古流传一句鬼话连篇并非空穴来风。 我们坐在长椅上讨论着应该如何解决目前的状况，毕竟张峰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初九说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既然遇到了就是因果，多少得尽自己所能去帮助，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这叫因果不够，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我夸初九挺厉害的，年纪小却懂大道理，初九撇撇着说是他老汉的老汉说的。 闲聊了很久很久，多半是听初九讲他寨子里的事情，关于初九所在的寨子，他只告诉我，就算给了我详细的地址没有人带的话我也走不到那里去，我终于听明白他们附近的寨子基本上与世隔绝，不过住的都是大能。 “初九，问你个问题，我记得爷爷说过学校存在浩然正气，可又怎么会有阴魂存在？” “老师说术业有专攻，果然如此，抓鬼的事情还是得问我吧？嘿嘿” 初九开心的眼睛笑成一条缝小圆脸更加的可爱，我竟然想剃光头后一定更加可爱，什么时候骗他剃个光头。 “一般来说存在浩然正气的地方不会有阴魂，可是被困在某一个地方的仅限在一个很小区域活动的就例外，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厉鬼！” 初九说完之后看了一下湖边，疑惑的说这里也没有什么阵法和异常怎么就困住了呢？ “你怎么会在学校食堂小面那里面做服务生的？”我继续问道。 初九白了我一眼，说是第一次找我因为我说他是骗子，我把他自己丢那边，没钱吃饭又不敢找我，天天远远看着我饿了三天，最后饭堂的阿姨看他挺可怜的就要他下课后做服务员，可以小面管饱外每天再给一块钱，初九任务他帮忙干活换小面吃属于劳动交换粮食不沾因果便答应了。 我无语的同时心里又升起浓烈的愧疚感。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每个月也只有一百块钱的生活费，两个人完全不够用的。我把实情告诉初九，初九只是笑着说反正他老汉的老汉说我有办法。 我有办法？我除了会看风水，看相测字外也不会别的啊，难不成我周末去广场旁边跟那些江湖白胡子老爷爷抢生意？人家形象和年纪就比我一个小孩靠谱，谁会找小孩看相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节约一点的话还能坚持十天左右。 初九看我一脸愁容，拍了我一巴掌：“这个锅锅有点傻嘞，你朋友快醒了，先回去再说吧！” 果然不远处的张峰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从长椅上掉到地上，多半是以为自己在寝室的硬板床上。揉了揉脑袋爬起来又坐在长椅上看看天色低着头眉毛紧缩的在想着什么。 转头看到不远处的我和初九，走了过来： “风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下语塞，正想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初九先说道：“我锅锅出来找你的撒，他们以为你失踪了”说完朝我眨了眨眼。 我赶忙跟着附和：“你个傻叉，怎么跑这里睡觉？满世界的找你没有找到，最后找到了又喊不醒来，你去做贼的吗？睡这么沉，志勇还说你从男孩变男人了。” 张峰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就被感动占据，过来一手搂着我的肩膀： “这都快天亮了，你们陪着我坐了一整晚啊？这个小孩是谁？” “是我弟弟，这边的亲戚，也是我们学校的” “怪不得军训那天看你和他一起去食堂了，小伙子，以后看到我也要喊锅锅啊” 张峰刚说完就听到初九接话：“你要是肯请我吃小面加个鸡蛋的话我就喊你锅锅！” 张峰理了一下杂乱的头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大手一挥：“没问题，多大点事！今天早饭我带了，风哥，你弟弟在哪个宿舍？” “在，在那个，呃” “306！”初九又白了我一眼，对于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满是怨恨。 原以为张峰随口说说的，没想到真的带回来极度丰盛的早餐，豆浆、油条、包子、茶叶蛋然后把我从床上拽起来。 “同样标准的早餐我给你弟弟送到306寝室一份，够意思吧！” 张峰从带给我的早餐中抓起一根油条，志勇拿走一个包子，刘阳拎走了豆浆，我看着食品袋中孤零零的茶叶蛋，这世道真的要乱了吗？ 张峰狼吞虎咽的解决完一根油条后大吼：“我说你们能不能积极一点，洗脸刷牙拖拖拉拉的，不知道是“奶牛”的课吗？” “奶牛的课怎么了？你昨天不照样睡觉没去上的吗？”志勇随手抓起一块毛巾擦干净嘴边的牙膏泡沫对着张峰不屑的说了句。 “怎么可能？奶牛的课我一节都没有落！那特么是我的毛巾！” 第十二章志勇有破财之相 “锅锅，这边！”初九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跟我们挥手。 “峰哥跟我说你们会来上大课，这节课我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们班有一半人不来的，不过好像都是女生，峰哥说优秀的人不会惧怕课程枯燥乏味，要学会在枯燥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我就来了！锅锅，以后我要向你们学习！” 刘阳一脸鄙视的说了句：“峰哥的路是越走越宽嘛！” 课堂中初九看着志勇他们三人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讨论的样子，不住的感慨峰哥他们学习的态度就是他最好的榜样，一定不忘要向他们学习。 “锅锅，王丽的事情多半还是要去跟留在学校的毕业生打听打听。” “嗯，没课的时候我们分头进行。” 课间休息的时候，张峰一脸贱笑的坐到初九旁边：“初九，你觉得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漂亮吗？” 初九想都没想回答：“还行吧，跟我们寨子里的姐姐们都差不多，有几个姐姐比她漂亮多了呢，声音也比她柔。” 我正想原来初九个小屁孩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吹牛，就见张峰语气有些急切地跟初九解释漂亮的含义，还用手在胸前很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似乎对于初九说他的女神一般般很是不满。 初九捡起扔在书桌下的背包，拿出来一本书，从书中间翻出来一张彩色照片递给张峰。 “我靠！志勇！刘阳！快来！快！”张峰的惊叫声引来不少同学回头，自动无视别人的眼神，急切的喊着志勇和刘阳。 “我靠！” “我靠！” 自从初九拿出来照片后，三人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万能语气词，我忽然想起李家村的小伙伴村长的儿子大胖经常说的一句话“奈何老子没文化，一句我靠走天下！” 三人依依不舍无限留恋的将照片递给我，我仅仅看了一眼：“我靠！”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木阁楼，十几个年轻女孩的最中间站着矮一个头的初九，女孩们都有着高挑的个子，那种古典美瓜子状脸蛋，乌黑的长发和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水灵水灵的眼睛。特别是站在初九旁边的一人，脸上浅浅的两个小酒窝，白皙的皮肤配上大对襟短衣和下身穿百褶裙再加上一身白银饰品，着实婀娜动人。 各个是天地造化美女，实乃艳动鬼神、独一无二、一等一的丽人仙子！ 张峰往初九旁边凑了凑，一脸黄鼠狼式微笑：“初九，你这些姐姐能不能介绍我认识啊？” “可以啊！不过得放假我回寨子的时候问问她们，其实姐姐们还是很愿意跟汉族人交朋友的。” 志勇和刘阳因为和初九没有那么熟悉，脸上干着急却搭不上话。 张峰激动的表示请初九吃小面一定加两个鸡蛋。 在我所见过的女孩之中也就小雨和她们不相上下，想到小雨除了心里的那丝好感外竟然有一丝失落，或许这辈子两个人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吧。 最后一节课是专业课，并非大教室的通课，初九回他的教室去了，号称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从不缺堂的张峰三人继续发扬了一贯作风回寝室睡觉，对于专业课的从不点名的老教授完全视而不见。 老教授不同往日的严肃，带着一脸幸福的笑意走入教室，从身后的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架照相机。 “教书数十载最大的成就感莫非学生有出息，这架照相机是我之前的学生送的，今天我给大家拍个合影，一来可以留个纪念，再者就是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再拍一张，对比人数做学分考核。” 一边默默的为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三人默哀，一边感慨：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下课后，教学楼下竟然遇到蹲路边晒太阳的三人，张峰跟我说特意等我和初九去食堂吃小面。 我抬头看看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出来。却从志勇脸上的财帛宫看出一些端倪，张峰请吃小面破财的为什么会是志勇？ 一路上张峰再三跟初九确认是否真的介绍他那些寨子里的姐姐得到肯定的答复。 刚到食堂门口，志勇主动提议去二楼吃饭，就当是多了一个初九弟弟庆祝一下。 刘阳解释完二楼和一楼的区别后初九流着口水开口闭口的喊志勇哥，志勇搂着初九的肩膀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的幸福，一幅多么美好的兄弟情深。 初九挖了一大勺粉蒸排骨塞入嘴里，眼睛眯成一条线：“锅锅，寨子外面的菜都好吃的要命，还有那个干煸土豆丝，原来土豆还可以这样吃。” “既然初九弟弟喜欢吃，以后哥经常带你来吃！”志勇无比殷勤的说道。 “好呀，勇哥对我太好了！”初九夹了一块鱼香茄子塞嘴里，含糊不清的感谢着志勇，幸福来的无比突然，让人幸福的眩晕。 志勇：“那你把你那些姐姐也介绍给哥哥好不好？” 初九一口答应。 志勇：“真的啊！那和你们寨子里的女生交朋友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初九：“莫得啥子要求，就是得终身留在我们寨子不得离开！” 志勇和张峰瞬间石化，过了一会儿还抱有一丝幻想和希望的张峰又问：“呆不下去可以逃跑啊！” 初九：“可以的，不过离开寨子一定范围就会死的。”接着解释他们寨子和外界不互通，寨子里的女孩对于感情特别的忠诚，认为一生只爱一个人，和相爱的人确立关系后会种下同心蛊，两只同心蛊离开一定的距离就会暴躁不安，暴躁的时候就会啃食人的血液，所以背叛感情的后果比较严重。 张峰和志勇听完后沉默不语，一直愁眉不展的刘阳忽然胃口好了很多，笑着给初九夹了几根干煸土豆丝。 张峰：“初九，小孩子吃多鸡蛋不好，会胆固醇过高！所以以后小面不加鸡蛋了！” 志勇：“初九，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肉，会得脂肪肝！所以以后吃小面就好！” 初九：“锅锅，我做错了什么？” 我：“老教授今天心血来潮课堂上点名了！” 第十三章分头打听消息 “学长，你认识一个叫王丽的女同学吗？” “呃，不认识！不认识！” “学长，王丽同学你认识吗？ “不认识！” “学姐，你认识一个叫王丽的女同学吗？” “呀！吓死人了！不认识！不认识！” “学姐，你认识王丽同学吗？” “不认识！劝你别多事！邪的很！” 操场上的长椅上，老远就看到初九无聊的坐那晃着双腿。还留在学校的毕业生并没有多少，图书馆、篮球场、羽毛球馆遇到的学长们都打听过了，之前初九问我们怎么该如何区分哪些是学长的，我随口说了句你就看那些下午两三点还脸上写着刚睡醒的就是。 两人把打听到的信息总结起来，多半学长表示不认识，有小部分嘴上说不认识神态有些慌张，很少的个别学长说不要打听也不愿意多说，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初九从一位学姐口中得知王丽之前也在食堂小面那家做过服务生。 “这个时间点女老板会很忙，我们得等到晚上食堂下班再去，锅锅，你记得去的时候带两包好吃的瓜子，女老板最爱吃瓜子啦！” 初九把希望寄托在小面女老板那，并说自己今天刚好要去小面做服务生，会跟女老板提前说一声王丽的表弟会晚些会过去咨询一些事情。 由于每周五晚上我还有一堂大课便和初九分别，约好了晚课结束后直接去食堂找初九。 特意出了学校大门在附近最大的商场买了两包迎春牌瓜子，一包奶油的，一包焦糖的。刚进入食堂便看到初九穿着服务生衣服站在小面的门口，看样子刚收拾完毕厨房的样子。 “锅锅，我跟女老板打听了一下王丽，她犹豫了半天没有说什么，就说等食堂打烊了再说吧！” “你们女老板呢？”我随手把装着瓜子袋子递给初九。 “她说出去一下，打烊就回来，我收拾好半天了还没有回来，我们坐那边等等吧！” 两人坐在食堂大厅聊了快一个小时，依旧不见女老板回来，我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没一会初九也说女老板从来不会这么晚回来的，因为还要拿计算机敲每天的帐呢。 “初九，你随便桌子上写个字吧！我们玩个游戏打发时间。” 初九一听有游戏玩，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屁股，手指伸到水杯里蘸了蘸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坐”字。 “你这字也太丑了吧！” “怎么会？我们寨子里我字写的最好看！” 认了半天才看出来初九写的是一个“坐”字，上面两个“人”写的太分开，导致下面看着像个“寸”字，结合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叹了口气：“你们老板娘早回来了就在附近！” “怎么说？” “我让你随便写个字，你没经过思考随手写出来的字肯定是跟你的气运有关，你看这个坐字上面的两个人写的这么分开，像不像我们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下面的土字你没有写清楚右边，更像是个寸字，说明你等的人就在你方寸之间。” 又等了一会，见还没有来，看来是并不愿意见我们，我和初九决定先回寝室了，走出食堂大门，初九指了指旁边的台阶，一个中年女人坐在那边，手指夹着一根烟，烟灰都要烫到手指了都没有注意到，看身前丢弃的那么多烟头应该是在这里坐了很久。 “老板！”初九轻声喊了一声，走过去坐到她旁边。 女老板抬起头看到我们，用衣服袖子擦了擦泪水，递给我一根烟：“抽吗？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抽一些，平时也不抽。” 我看了一眼女老板的面相心里就有底了，这是一个心地极度善良的女人，可惜婚姻不是太好，不久还会有小财运，我摆摆手指了指初九手里的瓜子：“我不抽烟，嗑瓜子就行。” 女老板丢掉手里的烟头，拆掉初九递过去笑了笑：“听初九说了，你是王丽的表弟吧？初九帮我端杯水过来。” “嗯，是她表弟！”我点头回答。 “不说实话，王丽没有表弟的，我或许是她在这个学校最好的朋友，当然那个人除外。你还是实话说吧！” 女老板说完这些，头也没回的嗑着瓜子，继续说道：“你和初九都不是普通人吧？” 见我没有回答，女老板继续说道：“其实我能看出来，初九是我店里服务生中唯一没有打碎过碗，没有在满是油渍的大理石地板上摔过跤的，我知道他有些特别。他说起他哥哥的时候满脸自豪，想必就是你吧！” 第一眼就有好感的人，一般心底都善良，多是感性的人，我也没有藏着掖着，把张峰的事情和王丽的残魂在湖中以及刚才从她面相上看出来的东西说了出来。 女老板并没有感到惊讶，似乎知道湖中的事情。一切都表现的很平静，即使之前哭过。这时候初九端着两杯水回来，女老板喝了两口水笑着数落初九倒的水太烫了，工作的时候这样会烫到学生的。 “我跟你们说说王丽吧！” 三年前，女老板因为老公出轨离婚后来到这个城市，用所有的家当在这个学校投资了这个面馆，一来是因为学校环境简单，二来是因为她除了下的一手好面外，并不知道自己还适合做什么。 面馆开业后的前几天，由于没有雇佣到足够的帮手，忙的团团转，王丽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王丽点了一碗碗杂面，付账的时候发现饭卡和钱包找不到了，本就清秀的女生手足无措的小脸通红，女老板告诉她吃吧，下次过来付账，王丽没有拒绝端着面条找了个角落安静的吃完。 再然后王丽端着空碗走进面馆的厨房，小声的说跟正在洗碗的女老板说她来吧，女老板跟王丽就这么认识了。 第二天王丽坚持要付账，并强烈要求帮忙的团团转的女老板刷碗，女老板刚巧缺人就同意了，就这样王丽课余时间成了面馆的工作人员，可却不肯要一分钱的工资。 第十四章面馆女老板 女孩话很少，总是安静的做事情，偶尔会因为地面湿滑不小心摔坏了碗红着脸跟女老板一直道歉责怪自己事情总是做不好。 一个月左右时间女老板实在不好意思王丽不肯要工钱，就跟王丽说如果再不肯要工钱的话就再找个服务员代替她，王丽最后跟女老板达成协议，每天打烊之前女老板教王丽下一份面条。 从那之后每天打烊后女老板手把手的教王丽如何做小面，每次王丽都会端着自己煮好的面条找个角落安静的吃的干干净净。而女老板也只有在这个时间可以和王丽说几句话。 一年后王丽成了女老板在这个学校唯一的朋友。再一年后王丽身边多了一个斯斯文文同样话很少的男孩，男孩会跟着王丽在面馆帮忙，打烊后男孩吃完王丽亲手下的小面开心的牵着王丽的手在学校的湖边走几圈，或者两人在湖边的长椅上安静的坐很久。 有一个周末两人很晚才到面馆，王丽在厨房开心的不像样，女老板便问有什么好事？王丽红着脸告诉她和男朋友去市区玩的，看中一条超级喜欢的项链，两个人准备一起存钱，够了就买回来当作定情信物。 女老板看着王丽一脸幸福的笑容打心里为她感到开心，同时心里暗暗的记住了项链的款式。 平时总是打趣的问道存的钱距离买项链还差多少，等不及要喝喜酒了，王丽总是红着脸说早呢。 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大家都忙着准备毕业论文以及联系实习单位，王丽和那个斯文的男孩来面馆的次数开始变少。 有一天打烊后比较晚了，女老板刚离开食堂门口就看到王丽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笑嘻嘻地跑过来喊了一声姐，然后祝女老板生日快乐。 女老板开心的接过鲜花，摸了摸王丽的头发，这是女老板人生收到的第一束鲜花。两个人就坐在食堂门口的台阶上说说笑笑的聊着天。临别的时候女老板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王丽打开看了一眼就惊叫起来。 本来想等王丽毕业离开学校的时候再送给她的。前后近四年的时间，王丽在面馆帮忙没有要一分钱的工资，这六千多块钱的项链女老板都觉得有些愧对王丽。 相处了这么久王丽也了解女老板的性格并没有推脱，要求女老板亲手给她戴上，然后去湖边等还在教室改论文的男朋友说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再次听到王丽消息的时候女老板心痛到窒息昏迷，面馆停业了三天。因为是一则噩耗，晨练的同学在操场湖边不远处看到一具被水泡的发胀的女尸，警察对现场以及尸体做了调查给出的结论是失足滑落掉入水中窒息死亡。 后来据说王丽的家人从警察局领回王丽的遗体就在本地火化安葬。 后来大概一个多月后，学校放暑假。留在学校的学生并不多，大多是毕业生。有几天男生寝室开始传出一些风言风语，王丽的男朋友忽然开始说着奇怪的梦话开始梦游，有同学看到他连续几天半夜起来坐到湖边的长椅上自言自语，巧的是他自己走进湖里的那晚刚好有晚归的同学遇到，及时喊人救了上来。 后来男孩的家人帮男孩办理了转学。没多久学校开始流传许多版本关于这个湖的故事，其中王丽阴魂不散专门勾薄情寡义男生魂魄的故事被学生们形容的有模有样。 再往后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有男生莫名其妙的昏迷在岸边，醒来后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对于几起溺水后却莫名其妙飘到岸边的案件直摇头，表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离奇的案子，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溺水的男生附近都发现了一张王丽的黑白照片。 校方偷偷的找风水先生和道士做过法事，均没有什么改变。对于湖边大力改造加了更结实的围栏后担心这件事情对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索性编了一个更离奇的说法制止住了关于王丽勾魂的故事。 说法就是风水先生和道士一致认为落水的男生都是背后说王丽坏话最凶的人，由于都是同学王丽的鬼魂对她们稍加惩罚，这就是为什么从来不伤人性命的原因。 校方负责人的这个方法果然有效，老师传给学生，学生传给更多的学生，总之没有人再提及王丽的事情了。 女老板也多次晚上坐到湖边的长椅上想着和王丽的这几年，心想如果真的有鬼魂哪怕出来跟她见一面也好。至少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心痛如绞的情况下慢慢的学会了抽烟。 女老板说道这里的时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对我和初九说没了就这么多。 “没了？” “嗯，没了！” 我和初九离开食堂往寝室走的路上，我问初九接下来怎么办？初九回答他抓鬼除妖在行，这种用脑子的事情他老汉的老汉没有教，反而让我测算一挂试试。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和初九找了个空地坐下，我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尽量放空然后脑中开始想着王丽的故事，开始推算。 “乾、艮、兑！” “锅锅，什么意思？”初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满脸疑惑的等我解释。 “乾八卦之首，五行属性为金，方向西北；艮，五行属性土，也为山；兑为泽，五行属性为金，也有所有的生物归属的意思！” 我跟初九说着卦象最基本的东西，然后心里开始分析组合卦象。 “初九，或许我们去公墓应该有些收获，按照卦象显示的信息，西北方的山角处，我看了也就是公墓，第一区域，第七排第二个墓碑。” 初九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能再明显的怀疑，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试一试，反正不费什么力气。 “锅锅，你在这里等我，我得回寝室拿我的包包。”初九招呼一声便跑向寝室方向。 第十五章吃小面可以不用给钱了 “哥，出发吧！” 初九拍了拍背包嘿嘿的傻笑说这是他战斗的家伙，不带着心里不安。 月亮只有一个小牙儿，走进公墓的大门，点点的月光照耀下，不远处的墓碑拉出一道道长长的黑影，想到开学军训打赌睡公墓的事情，后背竟然感到丝丝的凉意，这还是那个曾坐在白骨腐尸坟地旁边吃午饭的自己吗？ 我不自觉的脚步放慢了些，人类对于自己未知的事物总是本能的反应恐惧以及排斥。初九沿着坡道的台阶，在前面数着到第几排了，头都没有回的说： “锅锅，其实我小时候第一次开天眼的时候都吓尿裤兜了，你比我强多了，我老汉的老汉说秦爷爷年轻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阴魂也是仅仅吓得腿软了一下。其实并没有多么可怕，人间有人的法则，鬼道有鬼的规则，一般鬼物是不会越界害人的，当然厉鬼和冤魂不在这个范围内。不过会有专门收拾他们的人出手。” 初九说完之后，我似懂非懂的心跳变得平缓了一些，我笑着夸初九懂的真多，初九白了我一眼说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干体力活的嘛，哪像你动动脑就成。 “咦，锅锅，你确定是这里？墓碑上没有碑文，没得照片。” 初九站在第二列的墓碑前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里一直念叨着奇怪的很，这就是乱来嘛。 “我又不是神仙！根据卦象推断应该是这里！” 正当我以为事情到此就断掉线索，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任其自然发展的时候，初九开始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一截红色的蜡烛，三炷香以及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纸，黄纸上缠绕着红线。 记得我可以看到王丽的残魂就是因为初九用这个三角形黄纸在我眼前划过之后。 “初九，你这个黄纸是怎么制作的？很厉害啊！” “黄纸？这是符！瓜的很！” 初九不屑的鄙夷了句，将蜡烛立在墓碑上，拿出火柴点燃蜡烛，在黄豆大小的火苗照耀下我看到这块竖立着的墓碑竟然没有刻字，墓碑贴照片的地方也是空白。 初九又拿起摆在墓碑前的三炷香点燃，我心里好奇初九这是要拜王丽吗？只见初九站起身背对墓碑，朝着东方的天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手腕一个转动将手中的三炷香扔出，三炷香在空中分离成三个方向犹如利箭一样插在墓碑的左右以及后方，加上蜡烛刚好将墓碑包围住。 “收魂三师三童郎。勿食黄泉一点水。万里收魂亦着归。三魂飘飘归路返。七魄茫茫归路回。魂归身。身自在。魄归人。人清采。收你王丽三魂七魄回返来。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神将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归！” 一阵急咒声结束随着一声响亮的“归！”初九右手做出剑指状，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看到墓碑前的符纸动了一下。 “搞定！真的是王丽的残魂！”初九用手指夹起符纸装入口袋后，捡起蜡烛晃了晃将蜡烛熄灭。 刚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返回墓碑，从背包里翻出来一张黑白照片，我记得是之前从张峰裤子口袋里掉出来的。初九将照片轻轻的拍在墓碑上，说来也奇怪，没有用胶布和胶水，照片就这么静静的卡在墓碑的石头相框里就如镶嵌上去的一样。 “这些照片就不会乱跑啦！锅锅，你稍微走快一点，时间久了不好！” 初九脚步轻盈完全视台阶如平地，从小跟着爷爷站桩打拳的我竟然勉强跟的上他，要是换成普通人估计早就被帅的看不到初九人影了。 操场的湖边上，初九要我稍微离他远一点，说是人多了阳气重会伤到残魂，我站在不远处看初九盯着湖面念了一段跟之前类似的咒语，然后蹲在地上用符纸折了一艘纸船，具体什么情形我并不知晓，只是远远的听到初九似乎在跟人对话。 “人鬼殊途，不要留恋不该留恋的东西了，过了界希望你投个好胎吧！”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会全力保护你安稳的度过这一段，至于那边我就没有办法了。” “应该不会的，不过因果肯定会沾染，好在你没有害人命。” “我会跟他（她）说的，你走吧！” 远远的看到湖中的纸船缓缓的向着西边飘去，飘了几十米的距离竟然没有下沉，我正想什么时候有空跟初九学折纸船玩的时候，纸船附近开始泛起涟漪，纸船摇摇晃晃并没有沉下去依旧缓慢的朝着西面飘着，紧接着出现一道较大的波浪，如果这道凭空出现的波浪撞到纸船的话肯定会沉。 看样子初九同样想到了这个情况，猛的窜起，在岸边不规则的走了几步，最后一步踏下去的时候，我隔着很远都感到似乎是有什么力量阻挡着初九的脚掌落地。 初九的脚掌停在空中，明明脚掌到地面什么都没有，却像脚底放着一块石头这一脚就是踩不下去。 浪头距离纸船只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我听到初九口中发出一阵急切的语句，在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初九的脚掌实实在在的塌在地面上，与此同时远处的纸船消失，我不知道是被浪头打翻到湖水里了还是其他什么，总之纸船不见了。 初九身子忽然向后倒去，我冲过去只见初九躺在岸边的空地上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 “锅锅，以后我吃小面可以不用给钱了。” 休息了一会儿初九恢复了一些力气，我们回寝室大楼的路上初九跟我解释着晚上发生的一切。 公墓里招出王丽的一魂一魄后和其他的魂魄聚合后，王丽恢复了短暂的记忆，跟初九简单的交待了一些事情，由于王丽本心善良在没有任何思维的情况下残魂没有迫害人的性命，只是做着生前最想做的事情，于是就有了墓碑上的照片出现在操场湖边，捡起来的男同学跟残魂建立了关联，在残魂的引导下梦游到湖边无意识的模仿着王丽和他男朋友曾经的举动，因为是灵魂直接接触的情形，更容易产生共鸣，同生共死为爱殉情这种事情发生就没有什么不好理解了。最终王丽的残魂凭着本能将落水的男生送到岸边。 第十六章我想到一个赚钱的方法 关于那句以后吃小面再也不用给钱了，初九解释说他觉得课余时间在女老板店里做服务生不够换取一大碗小面，心里总是会产生愧疚，长此以往就会沾染因果，修道之人不可愧对于心。最后用道法帮助王丽其实很大是因为女老板的原因，单凭王丽跟他的因果用不上去强行施法改变一些事情。 我问最后那一瞬间到底是成功了没有？初九摇摇头说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一瞬间他脑中是完全空白的，天道有天道的法则，他尽全力了就好。 回到寝室志勇正在收拾收音机，看样子晚间的收音栏目刚结束一会，我看看墙上的钟表果然11:48分。 “周末又不用早起，睡这么晚干嘛呢？刚好风子回来啦，给我们讲恐怖故事吧，说不准我也可以像刘阳一样靠恐怖故事从男孩变成男人。” 志勇把收音机装到盒子里后开始为206寝室如何打发睡前无聊时间出谋划策。 “滚！人家现在还是纯情的小男生好不好？”暴力男刘阳做出一副可爱状。 张峰爬到床头假装呕吐：“离男人也不远了！我赌这个学期！” “还是听风子讲故事吧，你们毕业前能不能成为男人就靠风子了！哈哈哈哈！”刘阳一脸得瑟的样子。 我心想要是我把张峰的事情说出来你大概就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弟弟了吧！刷完牙躺在硬板床上浓浓的疲惫感传来后才发现这一天竟然这么劳累。一时间也睡不着，于是连编带改添油加醋的讲完了王丽的故事。 志勇：“今天这个不恐怖呀！” 张峰带着浓浓的鼻音又似哭腔的声音从上铺传来：“为什么听到王丽这个名字我的心忽然这么痛？” “大概可能或许是因为你着急变成男人，鬼都不想放过吧！哈哈哈哈！” “刘阳！我要跟你决斗！即分高下也决生死的那种！” 张峰猛然从床上起身，一脸愤怒的准备下床，看到刘阳默默的拎起书桌旁边的椅子，又躺回床上：“忽然困了，改天再决斗！” 天色刚亮就被初九从床上拽起来，每天晚归的刘阳总是差点把寝室门要拆下来的时候才会有人开门，于是206寝室的门后来再也没有关过。最近半夜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似乎硬板床也没有那么难睡，早上这一会还觉得挺舒服。 “初九，这会学校食堂还没有开门呢！” “起来晨练！” 寝室楼后面有一片小树林，树林中有一块不大的空地，初九说开学好几天才找到这么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好地方，然后摇胳膊晃腿的开始热身。看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初九一个空翻准确的落到我旁边： “锅锅，你平时不晨练的吗？” “我在家的时候午饭之前会被爷爷喊去站桩半个小时，至于到学校后嘛，嘿嘿” 说完之后我也发现这一个多月我对于很多事情松懈了很多，于是在空地的边缘扎起了马步。初九热身完毕之后，背日而立开始出拳，起无形，落无踪，手似毒箭，身如返弓，初九练拳动作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 关于五行拳我是从爷爷那里知道的，看样子初九劈、崩、钻、炮、横五种拳法均有小成，看来昨天夜里下山我跟不上初九的步伐，已经是初九刻意放慢速度的情况下。 关于习武爷爷的原话是：“完全没有什么天赋，七岁前站桩练出丹田之气已经是个奇迹。学个几式擒拿手对付普通人足够，要是遇到高手跑就可以了！” 没有天赋不代表没有眼力劲，初九劈、崩、钻、炮、横五种拳法跟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应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一套五行拳结束，初九看我还在原地站桩：“锅锅，你只修气吗？我老汉的老汉说秦爷爷之前也是只修气，后来也开始练外功了。” 好像初九对于我爷爷的过去比我知道的还要多一些，在李家村爷爷从来都不谈论过去。每次我问起来只是说一句就是个普通的风水先生，乡里闹饥荒跟着逃难的人群无意到李家村的。 我如实告诉初九“爷爷说我学不来这个！” 初九盯着我看了一会，估计是也觉得我学拳有些太难为了，“那你就每天做一套广播体操再站桩！” “广播体操？” “对啊！广播体操！”初九解释道，很多同学看轻了平时学校的广播体操，像是被迫参加一样。其实我们做的广播体操是许多国家级的拳师和内功大师研究了很久才根据古拳法改编出来的，只要每个动作都做到位，几年下来肯定不比入门级的拳师身体素质差。 从小到大上学没有认真做过广播体操的我，头一次认认真真的做完每一个动作。做完这套第七套广播体操后，竟然浑身上下的肌肉感到有些酸痛，伸了个懒很多腰关节里发出“嘎嘎”的响声。 整个人瞬间轻松了很多。站完桩后，和初九晃晃悠悠的走到学校食堂，刚好赶上第一笼出锅的酱肉包。 要了两笼酱肉包两杯豆浆，狼吞虎咽的解决完毕，初九舔了舔油光发亮的嘴唇：“锅锅，能不能再来一笼包子啊？没有吃饱。” 我也有些奇怪，平时早餐足够吃撑的份量今天竟然连饱的感觉都没有，忍痛又花了五块钱要了两笼包子。 或许我吃的太过饿相，初九边吃边说道：“锅锅，你得好好赚钱啦！” “为什么？” “穷读书，富习武！有没有听说过？我老汉的老汉说我从小到大泡澡用的中药换成钱的话可以够我们整个寨子的人生活十年以上的。” 我真是被震惊到了，富习武这句话倒是听说过，可至于得多富没有个概念，初九这么一形容，我脑中第一反应是还好我没有习武的天赋，不然一家人窝窝头都估计没得啃了。 “要保持血气充足最好的方式就是吃东西，练武的人都饭量大就是这个道理！”初九跟我解释完这句话之后，满脸笑意的接着说了句： “锅锅，我想到一个赚钱的好方法！” 第十七章小乞丐 市区最大的广场旁，天桥下，我和初九蹲在路边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不远处小马扎坐着的一位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头，老头面前摆着一张画着八卦图案的幕布，左边写着“祖传神相”右边写着“算古测今”。 白胡子老头的不远处是一个披着袈裟和尚造型的光头男子，男子身前同样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超度、法事、诵经、加持。 我和初九面前的空地上，初九歪歪扭扭的用不知道哪里来的粉笔写着：看风水、测字、看相、驱邪。 刚写好这些字的时候，旁边的假道士、假和尚一脸不屑的撇了我们一眼。 至于为什么说是假道士、假和尚，其实我从面相上并没有看出来多少明显的东西，关于职业除了极个别特殊外很难从面相看出来，初九的解释更简单，因为从他俩身上没有感受到气！ 初九说的赚钱的方法就这么开始运营了。我甚至开始后悔花了两块钱然后坐两个多小时公交车跟初九出来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单从表面来看，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高人，一个看起来是得道高僧，两人更像是走入世间为人排忧解难，而我们俩？最多看起来像是逃课出来鬼混的不良少年！ 由于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就抱着先试试的态度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点，我开始观看路过的人们，准备从他们的面相上看出来些什么信息然后精准推算，绝大多数人印堂不明不暗，表示近期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一个上午也没有遇到合适的客户，毕竟得帮到真正需要帮忙的人才行，不然有些钱赚的不心安理得，肯定也存不住，多半会是通过别的方式再花出去，竹篮打水罢了。 我们俩没有生意不代表别人没有生意，两个多小时，假和尚和假道士的摊位陆陆续续的有人停下来坐在面前的小板凳上听他们有模有样的说着跟来人有缘，自己愿意耗损多年的功力为来人化解劫难，最后客人付完钱感恩戴德的离开。 我大概总结了不是普通人好骗，而是骗人的太懂人心理。 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路过假道士摊前，假道士闭着眼，语气平缓如跟熟人闲聊般的语气说： “也是个可怜人呐，看起来像个福太婆，其实在家里是老奴命，家里十事九事到，一事没做还睡不着觉。” 中年妇女脚步放慢速度，停下来：“大师，说的是我？” 仔细推敲一下，中年妇女身材发福，这么大年纪往往有了孙辈，家务自然繁重，而且是当仁不让。听到自然会想，哎。我就是应该这个劳碌命，很容易被假道士的这句话打动。 遇到一些时髦青年人则说：“赚的钱铜担挑，花起钱来雪花飘”往往也能应验。 而中年男女则会说：“小孩子年纪虽小，一肚子鬼主意，小虽小，聪明点子不少。” 这些话，套在适合的人身上，都会觉得是这么回事，但仔细推究其实等于什么也没有说。 另一边的假和尚还要高深一点，上学的时候多半是数学课代表。 一个三十多岁的事主焚香拜罢后，假和尚起身敬天颂读： “xx婚姻不顺求解，求解人愿意供奉一年香火钱，一月一块钱，如果可以解，请发上上卦。” 何谓上上卦，就是手上的爻杯，合起来象牛角的，丢下来后，假如是一正一反就是上上卦。学过数学的人都知道，一正一反的概率是二分之一。 如果不是上上卦怎么办那就是漫天神佛嫌香火钱少，灾大难解，加一倍香火钱，再不行，再加一倍。如果再不行，就玩的有点过头了，只能说不能解，你给再多的钱我都不会解，神佛不同意解不了！然后推荐其他的化解项目，总之事主的钱肯定是逃不掉。 仔细想一下，连续三次不出现上上卦的概率是1/8，机会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大部分事主还是挺满意的，至少花钱买了个开心。 初九一脸郁闷的跟我低声说：“低估了这些人了，我还以为这些人只会‘父在母先亡‘这种简单的骗术。不过我老汉的老汉说骗来的钱要沾因果的，不得行！” 看着初九跟早上出来之前意气风发完全两样的霜打茄子表情，我忽然很想笑，于是打趣小圆脸： “初九，你老汉的老汉有没有跟你说过江湖险恶，十人九骗？” “没得撒，我们寨子才100多个人！” 其实我也是听爷爷说起过的，他告诉我从古至今真正有大能力的先生其实也不少，有一部分是为一些有特殊身份的权贵服务的，他们基本上不为普通人服务的。还有一部分是隐居山野不问世事的，偶尔有个别的先生凑巧会帮普通人解决个什么事情。 而我们通常遇到的先生、大师多是偶然从某个渠道学了一点点的皮毛，或是了解一些民间禁忌，再加上能言会道，多半是做一些简单的红白事，选个好日子，好时辰等。至于算命看相多半是根据老人的身份胡编乱造，蒙的对了来人开心了赚钱小钱，也有编错挨打的。 总归类似“父在母先亡”这种万金油的词汇都掌握几种的。比如“你家阳台种花了吧？”你回答种了就是花的原因，你得挪个位置换个方向，要是回答没有种，那就是缺了这盆花，回去得种。于是很多人发现找了先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回过头细想之后发现上当受骗，于是就有了“十人九骗”形容江湖算命先生。 我曾问爷爷他到底是什么水平？爷爷回答就比这些江湖算命先生厉害一点点吧，至少没有骗过人。 我听过后也没有当回事，对于这些我更喜欢听爷爷讲那些离奇古怪的人或者事情。但有一点爷爷说有的江湖算命先生会叫事主积德行善多做好事，这类的先生沾染的因果要少一些。 我刚给初九讲完这些的时候，一个老年的妇人路过我们的摊位随手丢下一枚硬币： “小乞丐，买两个馒头吃吧！” 第十八章教师公寓 我和初九愣神的功夫，隔壁的假道士哈哈大笑起来，说了句年轻人毛都没有长齐就学人做大师。 刚巧我从假道士那得意忘形的嘴脸上看出来一些信息。我朝着他笑了笑： “大师今天出门前有没有给自己算一卦？我看你印堂发黑今日会有血光之灾哦！” 假道士瞪着眼之前高人形象全无表情略显得有些狰狞： “印堂发黑？这种老掉牙的字眼你也说得出口？谁会相信？年轻人与时俱进的道理不懂吗？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那你就试试灵验不灵验吧，30-40分钟内就知道结果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天的收入刚巧够医药费！” 所以说人不能存有坏心思，假道士今天平平淡淡的命数因为嘲笑了我们之后有了一丝变化。我也没有必要跟他多说什么，刚好初九问我，我便小声的跟初九解释，假道士嘲笑我们之后莫名其妙的财宫有些变化，从只有一丝红润升出黑暗，且是红黑多半，说明今天的收入会消耗掉，印堂呈一点暗紫黑，嘴唇上方长出一个发红的痘痘，多是会与人发生口角而产生一些小的危险。 初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应该是沾染了因果，承果的时候到了吧。 正和初九聊天讨论着他这个赚钱的方法不可行，有个二十来岁的短发女子路过假道士摊位前的时候放满了脚步。假道士竟然朝我俩阴笑了一下还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手表，似乎是在告诉我们：看吧！不但没有血光之灾，道爷的生意还很好。 “姑娘留步，这一幅少见的好相貌，实属大富大贵之家，所谓用餐丫鬟扇扇子，后花园里踢毽子，老道愿意免费为你算上一算，恳请姑娘给个机会。” 短发女子：“哎呦，开口就说的这么好听，那你帮我看看什么时候结婚吧？” 短发女子坐下后伸出手，假道士拿出手绢拖住女子的手掌，模样及其郑重，似乎女子真的是位什么大户人家的重要人物。 初九拉了拉我的衣角悄声说：“锅锅，我忽然发现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我示意初九安静看热闹就好，其实我之前已经留意到短发女子了，女子是先走到这附近观察了一会，特意走向假道士摊位的。 假道士：“我看了姑娘的掌纹，姑娘感情有些坎坷，却不是因为姑娘感情细腻的原因，多是遇人不淑，不过即将转运，姑娘24岁有一段好婚姻，静等便是！老道在这里提前恭贺姑娘了！” “我今年26岁了！”短发女子面带微笑的回答。 “呃，敢问姑娘学历？”假道士也是反应神速。 “大学本科！”短发女子简短地回答。 “哎呀！我就说嘛！这就是知识改变命运！姑娘你看你命运就被知识改变了！” 初九听到假道士说的话开始夸张的笑了一声，短发女子转头瞪了初九一眼，然后继续跟假道士说着： “你怎么不问我哪个学校毕业的？” 假道士下意识的问道： “姑娘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短发女子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 “警官学院！” 紧接着又说道： “你说的那个可怜人，看起来像个福太婆，其实在家里是老奴命，家里十事九事到，一事没做还睡不着觉的老人家是我妈！” 假道士意识到不对劲，抓起屁股下面的小板凳就准备跑，刚起身就被短发女子一个擒拿招式抓住胳膊，假道士使劲的把胳膊挣脱出来，就被短发女子一个侧踢踢倒在地，好巧不巧的脑门儿撞在了他仍在旁边的小板凳，瞬间鼓起个大包鲜血止不住的流。 假道士一摸额头，看着手上的血一下愣住，之前的高人形象又一次不见了，忽然带着一股哭腔：“姑奶奶，我就是混口饭吃，至于吗？” “宣扬封建迷信，涉嫌欺诈！今天给你一次警告，下次就要带你吃免费午餐了！还不赶紧去医院？” 假道士急匆匆的跑的同时假和尚拎着早已经收拾好摊位也离开了。 短发女子又对着我和初九喊了一声： “也想吃免费午餐吗？”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初九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小声自言自语，我在他圆溜溜的脑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 “神神叨叨的干嘛呢？” “锅锅，我总结了我们失败的原因！我们应该精准出击！” “精准你个大头鬼！” 初九抬头一脸兴奋的刚跟我说完，就被我又给了一个巴掌。 初九揉了揉脑袋，一脸无辜地说：“行不行，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一人吃了一碗小面，初九提议先回寝室睡一会，虽然只赚到一块钱可毕竟今天忙碌了一天，来回坐了五个小时的公交车实在是受罪，晚上11点半再来找我。 寝室没有人，我躺在硬板床上没一会就睡着。 感觉还没有睡一会就被人喊醒来，初九坐在我床头，正拿着一本封面是穿泳装女模特的杂志。 “这是小孩子看的东西吗？没收了！”我从初九手中夺过杂志塞进我枕头底下。 “这些模特还没有寨子里的姐姐们好看，这个杂志是峰哥床上发现的啊！” 初九带着我绕过教学楼，却没有往操场方向走而是走向另一个方向，这是通往教师公寓的。 教师公寓占地面积不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一共有六栋矮楼，每栋楼有三层，每层四个小套房，不同我们寝室楼，教师公寓的楼分成了两个单元，更像是居民楼，供住的较远的教师们平日里居住。 初九带着我绕到最后一排靠近校园围墙的那栋楼后面，这里建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公园，仅仅比篮球场大那么一点点，初九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来，指了指二楼的窗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亮着灯的房间，窗户里印着一个人影，人影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袍，宽松睡袍竟难以掩饰住凹凸有致的身材，人影似乎刚洗过澡，正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第十九章婴灵 看着窗户里的人影，想到之前初九拿着张峰的杂志看的入神的样子，我一阵无语： “初九，你怎么可以这样？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嘘！”初九止住我说话，紧接着小声说：“锅锅，你想什么呢？” “你在偷看奶牛！你！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着初九目不转睛的盯着窗户里的人影我真想把他揍一顿，作为哥哥我应该及时制止他这种不良行为。 初九小声说道：“前段时间无意中发现的，事情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意识到我可能误解了什么事，初九白了我一眼： “寨子里的姐姐们那么漂亮我用得着特意跑来偷看她？再说她是你们的女神又不是我的！再等半个小时，你自己看！” 初九说完躺在长椅上盯着夜空开始发呆。 “锅锅，大城市虽然吃的多，但是天空没得寨子里好看？” “你们寨子到底什么样子？” “等以后我带你去就知道了撒。反正是很美的地方！你小声点说话！不要乱动！” 初九躺在长椅上，我坐在长椅的另一头紧挨着初九的脚，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我甚至可以听到初九均匀的呼吸声，悠长又似虚无，一呼一吸之间竟是同样的时间。 一阵凉风吹过，我瞬间从头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想南方十月底的夜里还是有些冷的，李家村大概已经要穿秋衣秋裤了吧。 正要开口问初九冷不冷的时候被初九一个眼神制止。初九表情说不出来的严肃，眼睛直直的盯着窗户，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到窗户外墙的窗沿上蹲着一个小小的黑色人影。 人影蹲坐在窗沿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间里还在用毛巾擦拭长发的奶牛。我看不到小小的人影此时具体的表情，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努力的看着窗户里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痴迷。 我眼睛紧紧的盯着小黑影，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呼吸不自觉的变得缓慢，而初九几乎没有了呼吸声。 小小的黑影忽然换了个姿势，从蹲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两只小手挥舞着，不时的做出拍手的动作，类似婴儿表现出来开心的样子。 不大一会小小黑影忽然摔倒在窗沿上，费力的爬起来后似乎变得有些愤怒，摇摇头沿着窗户的玻璃就爬了进去。擦拭着头发的奶牛一幅俨然不知情的样子，似乎嘴里还在哼着歌。 再看到小小黑影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奶牛的背上，两只小手抱着奶牛的脖子，像是在睡着觉又担心会掉下来的样子。 擦拭着头发的奶牛似乎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放下毛巾松了松领口的睡裙，灯光下一抹雪白的肌肤显现。 没多久，房间灯光熄灭。 又等了一会儿，初九做了个手势，我蹑手蹑脚的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小公园。 出了教师公寓初九长出了一口气： “锅锅，你看到了吧？这是个麻烦事！之前我无意发现的时候他还只会爬，今天已经可以短暂站起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小婴儿的鬼魂至于这么严肃吗？你可是抓鬼大师哦！” 我见识过初九在湖边一嗓子吓跑王丽的鬼魂的情形，以为这种小布丁的鬼魂就是随手解决的事情。 “锅锅，这个已经不属于鬼的范畴了？比起这个我宁愿去面对厉鬼或者冤魂！”初九愁眉苦脸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初九的回答让我觉得事情的棘手。 “是婴灵！要是变成怨婴的话，估计不是一两条人命可以解决的。我老汉的老汉说遇到厉害的怨婴他都会感觉头疼。” 婴灵是人工流产、胎死腹中，或出生不久即夭折的婴儿灵魂。婴灵是一种特殊的灵体，生命还没正式开始就被终结，阳寿也未尽，做不得人，地府也不收，就在这种非人非鬼的状态下，徘徊在父母周围。 婴灵唯一生存的食粮，就是亲生母亲的元气，堕胎女子必然身体气虚，元神虚弱，运势多遭和各种疾病的伴随。 婴灵存在的时间不会太长，一般三个月到一年的时间随着母亲体内的元气消耗完毕后会慢慢的消失。而有些婴灵是经过数次轮回才修成一世为人，然还没有出生就结束生命。这种婴灵产生的怨气最大，可以和天道、地府的规则对抗。 而大多数父母又根本不懂为他们超度，魂魄无依，无法往生，弥留现世，产生无尽的怨气恨意，循着血缘的磁场密码找到亲人，纠缠作祟，造成父母兄弟姐妹的伤害、意外，甚至死亡。对父母的运势产生非常大负能量消极的影响。这种完全由怨气凝聚的婴灵便是怨婴。 听完初九的解释后，我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初九还有比怨婴更厉害的存在吗？初九想了想回答说他也不知道，不过听他爷爷说的故事中是大概可能就是小鬼了。 “你准备怎么办？还有婴灵和怨婴有什么区别？” 面对我的疑问，初九沉默了许久说是原本无意中看到奶牛身上有股淡淡的的怨气，紧接着发现了婴灵的存在，因为婴灵属她的子女，因果应该她来背，还有个原因是这个不太好处理，强行驱除中断他们之间的因果，自己肯定也要沾染因果，可后来因为需要赚钱的原因想到了这个事情，具体怎么样也没有想好。至于怨婴，初九只是说了一句等婴灵浑身发红就是了。 我问会沾染什么因果？初九说大概奶牛的噩运会有一部分跑到他身上。不过比起粉蒸排骨和干锅土豆丝也没有什么的，多多积德行善就好。 我被初九的脑回路彻彻底底打败了。回到寝室冲了个冷水澡便躺床上，做了一整晚的梦，最后一个梦境是我被一个浑身散发着红光的小婴儿趴在背上一口一口的啃食着我的血肉。 我从梦里吓醒猛的坐起身来，昨天夜里我为什么可以看到婴灵？初九明明没有作法为我开天眼啊！ 第二十章我报的是你的名字 “锅锅，该起床晨练了！” 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后站半个小时桩，去食堂的路上我问初九婴灵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到？ 初九鄙视了我一顿后给我科普，一两岁的宝宝更容易看到只是他们不懂以为是人，所以小宝宝总是会没有原因的自己一个人玩的时候哭笑。然后就是天生能通灵的人和后天修炼开了天眼的人，还有受环境影响等等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看到。 根据初九说的这些我一一对应，没有一样是符合我的情况，小时候我好奇跟着爷爷出去的时候偶尔会在野外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爷爷说小孩子阳气不足长大了就看不到了。果然后来随着年龄增长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虚影次数越来越少。 可离开李家村之后已经两次了。初九说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学习风水秘术的原因吧，也可能是灵觉比较敏锐对于强一点的阴魂偶尔能看到属于正常，叫我不要多想，习惯了就不害怕了，多少修者修行一辈子都开不了天眼呢。 大概我唯一的优点就是对于自己解决不了问题会抛之脑后，所以基本上每天都睡的好吃的香。关于为什么会看到阴魂就这么随他去吧。唯一需要烦的就是多了初九这个弟弟，生活费的事情，怪不得自古有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说法。 再看吃的满嘴是油的初九，随意的穿着校服，脚上穿着一双布鞋，整天眯着眼睛乐呵呵的，偶尔吃顿美食能开心好几天。好像对于生活的态度比我还要随性。 大教室的最后一排是四人的专座，现在变成了五个人！只不过全程是志勇、张峰和刘阳他们三人脑袋挤到一起讨论着课程的精彩瞬间，比如奶牛刚才弯腰的时候领口的扣子松了几颗。而我和初九则是讨论该如何接触到奶牛跟她谈论婴灵的事情。 最终在我苦口婆心的教导之下外加小面额外加一个鸡蛋一根火腿肠的情况下，初九决定做个勇往直前的真男人，课后去教师公寓直接找奶牛。 吃完午饭，我俩分头行动，我回寝室睡觉，初九直奔教师公寓。 “锅锅！晚上的小面我要加两个鸡蛋两个火腿肠！” 睡梦中的我们被一声巨吼吓醒，张峰看着两眼通红的初九赶忙从床上爬起来： “初九弟弟，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峰哥，我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初九指了指我：“峰哥，他欺负我！” “呃，睡觉！睡觉！话说你们谁看到我的选美杂志了？” 被初九拖到操场附近的湖边的长椅上，我躺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长椅上坐着的一对对小情侣，再看风平浪静的湖面，谁能想到曾经这里面有个学姐的残魂存在呢？ 初九滔滔不绝的说着去教师公寓的经过。大概就是他敲开门跟奶牛说了婴灵的事，本以为奶牛会吓得半死然后苦苦祈求他帮忙处理，谁知道奶牛听到后大发雷霆劈头盖脸地骂了初九半天、说他败坏学校在职教师的名声，并且要扣除本学期所有的学分，让初九做好下学期重修考试的准备！ 怪不得初九火气这么大，我就知道这个腹黑的奶牛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相处。 “初九别生气了！哥哥晚上小面给你多加个蛋和火腿肠！” 初九才有了一丝笑意，坐在长椅的另一头说道： “锅锅，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老师问我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报的是你的名字！” 一连两天学校食堂出现有趣的一幕，一名学生吃着加了鸡蛋的小面，而另一名学生留着口水站在旁边一直说着：“锅锅，我错了！” 十月份还有一周才结束，生活费已经预支到下个月末了，这么下去寒假前我和初九将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生活费支配，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关于奶牛那边，初九说据他观察婴灵的眼睛似乎已经开始发红，出现的时候变得更容易狂暴，每晚吸食奶牛的元气后会好那么一点点。 按道理说普通的流产婴灵应该不会出现变怨婴的情况，可这只婴灵竟然又异变的情形，这样发展下去肯定不是我们的能力可以解决的事情，初九说最少得回寨子找爷爷或者他的寨主朋友来。关键是那些老古董不见得肯走出寨子。 “锅锅，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守一夜看看到底什么原因吧？” 向所有男孩子一样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正义感和好奇心爆棚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夜里11点45分准时被初九喊起来，我们静静地坐在教师公寓后面公园的长椅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奶牛所在的公寓亮着灯，窗口却瞧不见里面的人影。大概十二点一刻左右，我忽然感觉到四周温度瞬间降低，像之前那次一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从初九几乎没有任何的呼吸声判断婴灵应该是出现了。我紧紧的盯着窗户，许久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仅仅几分钟时间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冷了，像我在李家村的冬天刮过的风那么冷。甚至手指都冷的有些僵硬了，我搓搓手掌，转头看到初九盯着我右侧的不远处，手掌中用拇指和无名指捏着一张符纸其他手指做出剑指状像是准备随时动手。 我仅是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右边就再也不敢去看那边了。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站着一个黑色婴儿般模糊的影子，影子比起前几天显得凝实了一些。脑中不时的浮现出看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那张脸，紧紧挤在一起五官似乎因为胎儿在肚子里没有成型，依旧保持了原样。微微发红的眼睛在整个婴灵的小脸上显得是那么不合比例巨大。 此时这双红色的巨大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眼神中有些好奇又带有淡淡的的愤怒。 即使初九在旁边，我还是感觉到强烈的不安，浑身冰冷的连心跳都开始变得缓慢，我甚至以为自己会这么冻僵。正当我即将忍受不了这种状态的时候，婴灵起身向着公寓的墙壁走去，犹如一只巨型壁虎一样，四肢贴墙爬到亮着灯光的窗户里。 第二十一章小雨的求救电话 我长出一口气，渐渐的感受到一些暖意，周围恢复了正常的气温。“滴答”额头上的汗水滴到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竟是如此响亮，我才发现背上的衣服湿了大片。 初九神色也变得轻松往我这边靠了靠碰了一下我的胳膊。 “锅锅，你胳膊怎么这么冰？” “刚才那阵你没有觉得刺骨的冷？” “哪有那么冷啊？就是感到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 初九神色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是等两三个小时吧，我要是困的话可以先在长椅上睡一会。正常情况下婴灵两三个小时以后会离开躲到一个附近的地方他自己的藏身之处，毕竟阳光对于阴灵来说伤害很大，尤其是晨间的第一缕阳光。 “初九，你以前对付过婴灵吗？” “没有！老汉的老汉教过我撒，放心吧，问题不大！” 熬夜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太无聊。初九盘腿打坐闭着眼睛开始练功。我只能躺在长椅上看着天空数星星。 正在闭眼打坐的初九忽然睁开眼： “锅锅，要出来了！” 初九说完一会后我才感觉到四周空气中的凉意，那股凉意像是直接影响人的灵魂，瞬间全身开始打冷颤。初九看到我的样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指了指我裤子腰带上的红绳，我立刻会意手伸进口袋里握住那块爷爷交给我的玉佩，一股暖意从手掌传到全身各处，再也感觉不到那股刺冷。 爷爷给的这块玉佩竟然如此厉害！小小的婴灵顺着墙壁头朝下脚朝上的贴着墙面爬了下来，摇摇晃晃的走着，像是个喝醉酒的醉汉。 初九拉住我的胳膊小声说等一会，在婴灵离我们距离差不多五十米的时候，初九站起身： “保持这个距离跟上，应该就在这附近。” 婴灵晃晃悠悠的爬过学校的围墙，对于我和初九来说这种一人多高的围墙基本上形容摆设。围墙的附近就是通往深山的一条小路。正当我们以为婴灵的藏身处在山野中的时候，婴灵竟然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边是通往市区的大马路！” 初九也是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种情况完全不符合常理！毕竟树林、山林属阴，大马路属阳，阴魂喜阴怕阳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这次就遇上怪事了，婴灵竟然沿着大马路走了几公里，我和初九跟它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足足一个小时，看着他从摇摇晃晃的醉鬼状态变得步伐越来越稳。 “锅锅，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就是他又长大了一些！” 初九的问话让我心里一颤。原来如此！怪不得晚上刚出现的时候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就像刚学走路的小孩，现在步伐竟变得稳健了许多。这其中的原因必定就是初九说的他吸食了奶牛的元气在壮大着自己。 大概又走了十多分钟，婴灵拐向路边的一条小路，沿着一堵矮墙爬了上去！ 我和初九更加的疑惑，这是另一所大学的院墙啊，这座大学是一所医科大学。我和初九去市区的时候坐公交车会路过这个学校的正大门，初九还说过这个学校的学生比我们学校的学生刻苦，因为基本上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厚厚的书。 初九有些犹豫，问我继续跟还是返回学校。 这种类似谜底没有揭晓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可能会困惑我一些时间，初九也是皱着眉头一幅无奈样。 “跟！看个究竟吧！” 初九先是跃上了校园的围墙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后示意我可以上去。 医科大学的围墙比起我们学校的要高上一些，接近三米的样子，我们轻飘飘的跳下去，这时候婴灵已经沿着不远处的教学楼爬进二楼的一间教室。 初九飞奔到教学楼的入口，沿着楼梯跑上去，待我在后面追上初九的时候他正站在婴灵爬进去的教室门口旁发呆。 教室门上贴着一个木牌：器官标本展示。 初九忽然喘着粗气指了指玻璃窗户，我透过玻璃窗户看向里面。 “我靠！” 回学校的路上初九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没想到尸身竟然在，难办了！第二句是今天不晨练了！ 躺在寝室的硬板床上，我没有一点点睡意！眼睛一闭就是那个教室玻璃窗内的情景，教室中央的回字型台上摆满了各种装在透明玻璃器皿中的器官标本，其中有一个特别大的玻璃器皿中，一个一尺高的婴儿标本静静地泡在不知名液体中。胎儿近乎成型，四肢已经生长发育完好，只是脸部的五官还有些没有发育健全，看着有那么点点的奇怪，在我盯着看的头皮发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玻璃器皿中的胎儿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大概我明白了初九此刻的心情。这是一个生命！即将成为活生生的一个人却被结束了生命！ “秦风，206寝室的秦风，传达室有你的电话！”一个中年的男声传来，紧接着听到寝室门大力推开的声音：“哎，现在的学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大中午了还在睡觉！谁是秦风？”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跟着宿管老师往传达室走，楼道里遇到正来找我的初九，一听是去接电话，初九兴奋的说他也没有打过电话非要跟着我去。 传达室在学校的门房的旁边，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部黑色的电话，宿管老师跟椅子上坐着的大爷说了一句他就是秦风后转身走了。 传达室的大爷指了指电话，我走过去抓起话筒放到耳朵旁边。李家村没有电话，我也从来没有打过电话，不过我在镇上放的电影里看到过怎么打电话。 “喂！喂！喂！”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初九从我手中抢过去话筒放到耳朵旁： “锅锅，让我听一下！喂！喂！喂！怎么没有人说话啊？” 坐在椅子上的大爷猛然从椅子上蹦起来，抢过初九手里的话筒，小心翼翼的放回电话机上。 “小心点，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不会打电话就早点说嘛！” 第二十二章出租车 传达室的大爷拿起电话机旁边的一个字条眯着眼睛看了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幅老花镜，在电话机上的数字上按了几下，听到话筒里传来声音后将话筒递给我。 “喂，是秦风吗？说话呀！我是小雨！你还记得我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爬在我旁边偷听的初九做出龇牙咧嘴夸张的表情。 “嗯，是我，是我，我记得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呀？”我结结巴巴的回答到，又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我甚至出了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外还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 “这个说来话长了，你可以打车来我这里一趟吗？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找你！你身边有纸笔吗？你记个地址！” 我四处张望哪里有纸笔的时候，初九已经找好了递过来。 “你说吧！我记一下！” “重庆市城西客运站旁xx社区卫生院，我五点准下班，你打车过来！我在门口等你！”电话里传来小雨急切声音似乎盼着我最快的速度过去。 “打车？”我刚要说城西离我们学校很远的时候，初九又抢过去话筒： “姐姐，我是初九，秦风的弟弟，我们没得钱打车的哦！” “哦哦哦！” “好！” 初九将话筒递给我的时候话筒里传来的又是“嘟嘟嘟”的声音。 “姐姐说打车是到了地方才付钱的，她会来付钱的！” 我和初九刚走出传达室的门口就听到一声“站住！” 传达室的大爷瞪着我们：“不知道打电话是要付钱的吗？四分半钟算五分钟，10块钱！” 学校食堂面馆 初九跟女老板打过招呼之后要了两碗没有加鸡蛋的小面，坐下后嘴里一直念叨：“就讲了几句话20个鸡蛋就没有了，打电话一点也不好！” “刚才小雨说什么了？怎么就没有声音了？”我问道。 “姐姐说她有病人来了，要我们五点准时到她那边！对了这个姐姐是谁啊？声音很好听，像寨子里的姐姐！” 我边吃小面边和初九说了如何和小雨认识的经过。 好在我下午只有一堂课，初九第二堂课结束四点半，不需要写请假条。 四点四十分我和初九站在学校门口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我和初九的穿着后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们有钱没的？打车去那么远的地方？莫不是骗我的撒？你们这些学生娃哦坏的很！”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仅剩下的一百多元钱给师傅看了一眼。其实我并不知道打车过去需要多少钱，因为我从来没有坐过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上的初九兴奋的不得了，一直叫唤着小汽车就是跑得快，比公交车舒服多了。 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一栋两层楼的房子大门口，远远的看到一身蓝色长裙的小雨跑了过来： “怎么才来啊？师傅，好多钱嘛？” 小雨付了65元的车费后带着我和初九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巷子，巷子里是各色各样的小吃铺，停在一家铺子前，小雨说这家的红油抄手超级好吃，到晚饭时间点到了，然后点了三碗红油抄手。 “好吃吗？原来你不能吃辣呀？”小雨笑嘻嘻的问了一声，其实我知道她是笑被辣的满脸汗水嘴唇发红不断哈着气喝凉开水的我。 最终在初九和小雨满脸笑意盯着我看怪物一样的情况下，我吃完了碗里的红油抄手。 “没想到你这么不能吃辣！在重庆不吃辣美食就没的乐趣了！”小雨带着我们俩沿着巷子走着，不时的和一些店铺的老板们打招呼，看来小雨在这一片很受欢迎。 “味道是超级好，就是有点辣！下次试试稍微不辣一点的看看呐。” 我刚说完就听到两人的笑声，初九笑的要岔气了：“锅锅，你刚才吃的就是微辣，没有比这个不辣的红油了哦！” “哦哦哦，这样啊！对了，小雨找我什么事？这么急！”我赶紧的转移话题。 小雨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慌张，加快了脚步走到巷子的尽头人流少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跟我说：“我住的房子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昨天晚上一晚上开着灯没敢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想起你了！毕竟你是我认识的人中唯一懂这个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初九在一旁拍拍胸口大声地说道：“姐姐莫怕，这点小事都不用锅锅出手，我来解决就行！” 小雨投来询问的眼神，我告诉她初九是正宗的道术传人，抓鬼驱魔样样在行，而且道法高深，比我这个只会看相测字的嫩先生强了不知多少倍呢。 听完我的解释后，小雨明显变的轻松了很多，步伐都变得有点欢快了，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老房子说道她目前就住在那里，到她房间再详细说吧。 进了楼道才发现，这栋楼比我想象中还要老一些，楼梯的表层还是木板的结构，踩上去吱吱的响。记得小时候镇上的公社大楼才是这样的建筑风格。 小雨停在三楼左边的门前，从小背包里掏出钥匙，我看了一眼掉了很多油漆的枣红色木门，心想这破房子和这么漂亮的小雨完全不搭配。 房门打开一阵淡淡的香味从房间飘出来。 “进来吧！我去烧点开水，房间有点乱，那边有沙发你们先坐！等等我就好！”小雨指了指客厅的实木沙发，柔声细语的说了一句转身回去厨房烧水了。 房子进来的第一感觉大概能用“眼前一亮”这个词来形容，跟外面的破旧不堪比起来，房间里面犹如另外一个世界。粉刷成雪白色的墙壁下方一米多高淡绿色墙漆，木质地板擦拭的光洁明亮，淡粉色的丝质窗帘显得房间年轻了许多，再加上都是当下比较时髦的家具，木质的写字台，茶几、沙发、书架和零零碎碎的物件都有条有序的摆设。 “锅锅，我没有感受到一丝怨气！应该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第二十三章那个婆婆好像不是人 “房屋的风水格局也不犯煞，气流平稳缓慢，聚而不散，从小雨的面相上看气血运行通畅不像是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初九要不你开了天眼再仔细看看。” 从进入这栋老楼的大门开始我就开始观察房屋的布局，整个住宅区的楼典型的坐北朝南，方正格局，一般早些年用于部队建设的图纸设计。进门之后，房间布局合理，厨房、卫生间、客厅、卧房、阳台俨然与五行相对应，光照时间不多不少，气流平稳舒适，虽然靠近车站但住在这里的人应该睡眠质量很好且不容易生病。 初九沿着房间转了一圈，坐回沙发： “锅锅，别说怨气了，连污浊之气都不太浓，除非！” “除非什么？” “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这房子比起新建的房子某种意义上还干净哦！女孩子的房间就是香，不像我们寝室只有臭袜子的味道！” 初九或许会想到寝室臭袜子的味道了，脸上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来喝橘子水，小心烫哦！”小雨端着两个小巧精致的玻璃杯刚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 “姐姐，啥子是橘子水嘛？”初九目不转睛的盯着杯子里橘黄色的水。 “就是橘子味道的水，就像是吃了一个橘子一样。” 小雨刚说完就见初九就把热气腾腾水杯端起来，一边吹气一边说： “姐姐，我和锅锅刚才看过了，这房子附近没有脏东西的！” “不可能呀！我亲眼看到的！我还是给你们说的详细一点吧！” 小雨所说的详细一点竟然是从跟我从火车上分别后开始说起。 当时下了火车，小雨跟其他的同事会和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另一坐城市，那里有一个新的医学实验项目，小雨虽然只是第一医院的一名护士，但她的另一个身份却是她大学导师也就是第一医院副院长的科研助手！很多时候她和导师的配合比起其他的医生更加的默契。所以重要的医学实验导师总是会让她一同参与课题研究。 具体的研究项目小雨没有跟我们说，只是提了一句她们签署了保密协议，都是一些利国利民的医学研究项目，国家的医疗技术水平突破跟他们这些科研人员的关系密不可分。 大概一周时间左右项目成果有了新的突破，其他的医学专家们需要留下来继续研讨下一步的项目，实验报告由小雨送回医院，同时要替导师值班一段时间，这个社区卫生院便是她导师平时的办公场所。用她导师的话说这里不像大医院，没有那么多的事情烦她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课题的事情。 这栋老房子就是卫生院的医生以及家属的居所，据说以前是部队的房子。现在这个房间本就属于她导师的，只是她导师从来没有住过，于是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住了进来，毕竟这里上班特别近很方便。 一个多月来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也可能是小雨长相甜美又特别有礼貌，逢人就打招呼，基本上这栋楼以及小巷子里的商家老板都认识她，平时有个伤风感冒啥的去卫生院指定要找小雨拿药。 其中有个岁数大的老婆婆，这么久一共见过三次，小雨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这个老婆婆是唯一一个小雨打招呼的时候对小雨不理不睬的人，而且表情特别的奇怪，笑起来感觉到阴森森的。 这个老婆婆住在紧邻着小雨的另一栋楼，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小雨刚搬来没多久早晨上班刚下楼在院子里遇到的，老婆婆应该是去门口的菜摊刚买完菜回来，或许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再加上年久失修的路面坑坑洼洼的，老婆婆走的很是费力，半天才挪动一步，小雨担心她摔倒跑过去扶着老婆婆的胳膊，原本低着头走路的老婆婆停下步子，脑袋一点一点的缓缓抬起了，又一点一点的转过头，正常人这个动作就是一两秒的事情，老婆婆足足用了一分多钟，感觉脖子每转动一点就会抖动一下，都是件非常费力的事情，小雨会议说就像机器齿轮没有加润滑剂的感觉。 老婆婆转过头后，对着小雨笑了一下，这一笑差点让小雨崩溃，老婆婆的一边嘴角扬起，另一边的嘴角以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动作，然后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入口，小雨就这样扶着老婆婆走到那边，明明十米不到的距离硬是走了好几分钟。到楼梯口附近，老婆婆挣开小雨的手，指了指院子大门示意小雨可以离开了。 第二次遇到老婆婆的时候是一天的夜里加班回去，天彻底黑了，那几天住宅楼院子里的路灯坏了，好在小雨离开卫生院的时候带了手电筒，手电筒微软的光芒在漆黑的院子中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仅仅是照亮了一点距离，小雨加快脚步往楼梯处走着。 快要进入楼梯的时候，手电筒随着小雨胳膊晃动照射到院子中平时乘凉的石桌处，一个黑色微微驼背的背影正对着她的手电光，小雨喊了一声婆婆这么晚你怎么还不回家？老婆婆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小雨的问话。 “姐姐，橘子水喝完了！”初九打断了小雨的述说，小雨为初九添了一杯水后，看了看客厅阳台那个方向，身体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 “昨天晚上我才知道那个婆婆竟然住在那个房间！” 阳台的不远处是另一栋同样构造的楼房，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客厅里放着一套红色的实木桌椅。 “我怀疑那个老婆婆根本就不是人，我问了医院住这里的同事，他们压根儿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小雨压低声音说道，努力的让自己不去看阳台那个方向，似乎那边真的有什么可怕的存在。 小雨本来坐在茶几的另一头，看了一眼阳台后挪到了沙发上，往我们这边靠了靠，好像这样才有足够的安全感去说接下来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恐怖的存在 “昨天晚上和同事吃了火锅，估计是太辣的原因，半夜感到口渴醒来喝水” “姐姐，啥子是火锅？” “火你个大头鬼，听小雨说！”初九对于事件中的关键点，总是抓的这么与众不同，揉着脑袋做出一副乖乖听课的样子。 小雨半夜醒来后，从厨房出来一杯凉开水，刚坐在沙发上，便听到阳台的窗户吱吱作响，大概是睡觉之前忘记关阳台窗户了吧。 小雨并没多想，端着水杯就走到阳台，这么晚了对面楼的房间竟然还有灯亮，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略有驼背的消瘦背影，仅是看了这一眼，就想到是那个奇怪的老婆婆。 老婆婆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背对着窗户，一只手正在脸上动来动去，像是用毛巾擦拭着脸的又不太像。 用一只手关紧了窗户，也就是这个时候，对面房间的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后熄灭了。 就在小雨转身准备回客厅的时候，对面房间的灯光又亮了！也就是灯亮的那一瞬间，小雨手中的水杯掉到了地上，水溅到拖鞋里，脚底感觉湿漉漉的，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愣在原地，像是石化了一般，微微颤抖的张开嘴巴，却发不出来任何声响，一度努力的想挪动脚步，可双腿却不听使唤的愣是在原地打颤。 小雨甚至连将眼睛闭着都做不到，此时是多么想要不去面对眼前的这一幕。就这样站在阳台上，直直的盯着对面房间里的一切：那只被小雨以为在擦拭脸的手上，正拿着一只人的眼珠子，奇怪的老婆婆目不转睛的盯着这颗眼珠，看了片刻后将眼珠子放入面前一只盛满水的瓷碗里。 就在小雨牙齿上下打颤，全身汗毛竖起，头皮一阵一阵发麻，整个人即将崩溃的时候，老婆婆端起面前的那只瓷碗送到嘴边。这时候小雨使出全身力气猛的闭上眼睛，不敢去想象接下来的情景。 隔了一阵子睁开眼，老婆婆凑巧转过脸，小雨清清楚楚的看到，老婆婆脸上那只没有眼球的眼眶，空洞洞的透露出浓浓的恐怖。 仅仅是这么的一个瞬间，小雨全身发软，无力的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回到卧室，从床上胡乱的拽下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靠在床边，一直到早上天亮脸都没洗就跑到卫生院。 小雨在这边没有特别多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发过传呼却没有等到回复，整个上午精神不宁的。忽然想起了在火车上曾看相安慰过自己的秦风，对！风水先生！秦风应该是个真正的风水先生！这时候小雨脑中很自然的把秦风和《僵尸先生》中的九叔联系起来，甚至一度想象着秦风穿着道袍，拿着桃木剑，随口念了几句咒语，一道闪电就劈到了对面的那栋楼房上。 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小雨这一刻记忆力变得出奇的好，瞬间想起关于秦风的一切，在哪学校，哪个专业，通过电话台很快就查询到秦风学校教导处的电话号码，好在新生里面只有一个叫秦风的，就这么简单的找到了秦风，这个时候秦风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哈哈哈哈，《僵尸先生》里的风水先生，姐姐说的是我还差不多，难道你不晓得锅锅不会抓鬼的吗？” 初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住的擦着眼泪，完全没有留意到讲述完事情过程的小雨吓得一只手抓着我的衣角了。 关于《僵尸先生》，早在处理完张峰和王丽残魂的事件后的一天下午，在张峰的怂恿下我和刘阳以及初九，旷课从围墙跳出去，在附近的录像厅花了四块钱看过。 对于九叔，我当时心里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爷爷加上初九的爷爷差不多能抵上一个九叔厉害吧。 “莫的事情的，姐姐你就放心哈，有我和锅锅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初九拍着胸脯说就是小事一桩，还特意从腰带上藏着的小布包里，拿出来一把用红线穿成精致小巧的铜钱剑，说是等晚上看看情况，能出手解决的话就直接解决了。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闲聊了几个小时，小雨跟我们讲了很多好看的电影，初九说了许多寨子里的趣事，各种蛊虫的作用和如何吃了毒蘑菇不会中毒之类的，小雨听完兴奋的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去初九他们寨子里玩。 “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初九在客厅守着就行。” 十点多钟看着小雨哈欠连天，我提议她先去休息，毕竟真的遇到什么怪事，别说是她帮不到什么忙，连我大概都会成了初九的拖油瓶。 “也好，今天有你们在我确实不害怕了，昨天整晚没有睡，现在确实非常困了，还好下班前在单位洗过澡了，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你们困了的话，就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哈！” 小雨说完之后，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去了，待听到卧室关门声后，初九起身从布包里掏出来几张符纸，分别在房间几个靠窗的角落压好。 “锅锅，我们也许遇到超级恐怖的存在了！刚才我怕吓到姐姐，才啥子都没敢多说。” “什么意思？超级恐怖的存在是什么？” “我们之前都没得发现任何异常，可是姐姐说的事情是她亲眼所见，我记得老汉的老汉说过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遇到超级恐怖的存在了，我们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感受不到他存在的气息！” 初九说话的语气有些慌张，一只手不自主的握成拳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走到阳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不远处的那栋楼房，零零碎碎的几户灯光，并没有感受到有任何异常。 我又一次问初九到底什么是超级恐怖的存在，初九说不受天道规则影响的存在都很恐怖，比如怨婴，东南亚某些国家养的小鬼，成了精的妖怪还有怨气冲天的厉鬼以及僵尸，当然还有欧洲最有名的蝙蝠吸血鬼等等。 “我老汉的老汉跟我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就遇到一个仅次于超级恐怖的存在，如果没有处理的话，可能会让方圆百里人畜消亡。他和秦爷爷就是那次事件中第一次见面的，再后来就成了金牌搭档，你不晓得？” 认识初九之后，我越来越觉得对于爷爷了解的太少，有太多以前的事情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反而初九知道我爷爷的事情都比我要多。 “没有啊，爷爷从来不跟我说他以前的事情。” 初九见我情绪有些低落，或许是为了安慰我，说是他老汉的老汉要是放在以前，被坏人一抓都不需要严刑逼供就啥子都说了，不像秦爷爷一样保密工作做得好。 “要不你跟我讲一下那个仅次于超级恐怖的存在吧？反正现在闲着也是无聊。“ 其实我心里还是非常好奇，好奇爷爷的过往经历，尤其是和初九爷爷一起经历的事情。 “好嘛，我就跟你讲一讲，不过你的橘子水得分给我半杯。” 初九没管我会不会答应，端起我的杯子就把橘子水往他杯子里倒。 第二十五章张巷村 五十年代初，在陕西汉中地区和四川广元的交界处有一些人口稀疏的小村子，村子之间相隔都不远，大都十里八里地的样子，每个村子都只有十几二十多户的人家。 张巷村，比起周围几个村子，人口相对要多上一些，接近30户人家，每家每户都有水牛，这里地势结合了汉中地区的平坦和四川盆地的雨水多，几乎到处都是农户眼中认为的好稻田，周围的这一片村子都是靠种水稻为生，家家户户都有几十亩的水稻田。 就算是遇到严重的自然灾害的那几年，这一片的稻田也不会怎么减产，比起其他地区的村子而言，过的还算比较富裕一些。 “大牛，你说李军他爹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走了？这逢农忙时候，谁愿意去帮忙啊？” “李军已经放出去话说，帮忙一天给二两粮票管酒管肉，外村的人肯定有去帮忙的！哎，他爹也是个可怜人呐。” 水田里牵着水牛的两个青年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村子里的事情。 李军在村子里人缘并不是很好，游手好闲又好酒，整日醉汹汹的，没钱喝酒了就找他爹要，不给就大喊大叫没有娘的孩子不如死了算了。 李军的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他爹硬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拉扯大。因为少了娘，他爹对他宠的有些过头，从小到大有什么要求尽力满足，家里的农活也从来不让李军做。好在老人家勤劳能干，还了解一些草药知识，硬是靠着一个人一头水牛和几十亩水田，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可就在前两天，老人家从田里回去，喝了二两烧酒一觉睡着，再也没有醒来。李军慌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措手不及，四处找人帮忙。一来是因为农忙，家家户户都要下田忙着插秧，二来大概就是村子里的人大都不待见他，总之没有人愿意帮忙。最后还是住隔壁的大婶看不下去了，提醒他，赶紧找木匠做副棺材，找风水先生选坟地让匠人修坟墓。 没有人知道李军是用什么法子，在哪里找的风水先生和匠人。总之第二天，村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在李军家里做了一场法事之后，带着李军出门看坟地的选址去了。 最终坟地的位置选在一处偏僻的矮山脚下，周围是一片小树林。工匠们就近取材打磨石料，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建好了坟墓，用剩下的碎石边角料铺了一块平地，在一块大青石上刻了名字生卒年月便成了一个墓碑。 棺材是从隔壁村子木匠处用牛车拉回来的，厚重的棺材板用油漆漆成了黑色。 李军简单的张罗了几桌酒，亲朋好友吃完后天色即将日落。风水先生叫唤着时辰已到，便催促着几个李军的同辈准备起棺入葬。 一行人披着麻衣，李军走在最前面，扛着风水先生给的一根哭丧棒，嚎了几嗓子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风水先生一声大喊“起棺！”六名同辈扛起棺木放到肩膀，抬起棺材一步一步朝着坟地走去。 到达坟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空泛出繁星点点，风水先生绕着坟墓的碎石路走了一圈，嘴里默念咒语，拿把桃木剑挥舞了一阵，往墓室撒了一把纸钱，转身看了一眼众人。 ”东方甲乙属青龙，化雨栽培五谷浓。财丁两旺长富贵，儿孙世代显荣宗。南方朱雀丙丁发，添得财多福寿绵，和气一堂珠玉满，春秋五谷播良田。西方白虎属庚辛，化作黄金万斗春。五谷丰收丁大进，满门福禄自天伸。北方壬癸称玄武，招得财源滚滚来。” 又是神神叨叨的念了一段，只是这一段词比起前一段，大家都能听懂。最后往插在墓碑上的蜡烛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忽然火光冲天四射。 “入棺解绳！” 抬棺的年轻孝子们，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该怎么做。穿着道袍的风水先生，指挥着他们把老爷子的棺材送入墓室，随行的几个匠人似乎比李军这群大孝子还要积极，三下五除二的解开绑在棺杠上的绳索。 后面是孝子告灵，李军手中捧着一把泥土，扔进墓室的棺材盖上后，匠人们就开始用铁锹填土，没多会就填出了一个新坟包。墓碑安放好，亲属磕头拜别后，一行人便回村了。 说也奇怪，风水先生和匠人们吃完饭，连夜离开村子，任李军如何挽留都不肯住下。 这其中也有几件怪事。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李军从哪里找来的风水先生只字不提。后来有一次李军喝醉后，迷迷糊糊的说了句，风水先生和匠人们不是他刻意找的，而是去隔壁村找木匠做棺材的路上遇到的，说起来更像是专门来为李军处理白事的，不但没有花钱还给了李军一笔钱。众人只当是李军喝醉酒，吹牛皮，哪有这样的事情呢？ 另一件事是农村人讲究，家里有老人去世，孝子一般要穿上孝衣，恭恭敬敬的摆灵堂守灵，不过头七不会入土。一来自古就有这么一风俗，二来容易被人说不孝的闲话。邻居的大婶也曾问过李军，为什么第四天就要入葬，不能在等几天？李军只是回答，风水先生说了，现在天气炎热遗体不适合摆放太久，第四天就是最好的吉日。 还有一件事情便是，匠人们修坟墓的那天，挖出来的土越来越湿润，有亲友询问这么潮的土怕是不适合放置棺材，木材就算刷了油漆，过不了多久也会发霉腐烂吧。风水先生说了句，水意味着财，以后子孙财运会越来越好，李军不住点头同意。众人见李军都如此态度，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往后的一段日子，村子里恢复往日的生活。农忙季节家家户户起早贪黑，谁都没有留意到李军在他父亲入土后，就再也没有在村子里出现过。 村子里出现怪事，是大牛有一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家院子里到处都是鸡毛，家里养的一只大公鸡和几只母鸡被什么动物咬死了，死相极度残忍，脖子被咬了个口子，活生生的被吸干了血。 再往后，村子里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事情。很多家养的鸡鸭都莫名其妙的死去。村子里的人一度怀疑是附近山里的狼夜里闯入村子，自发组织了一个打狼队伍。由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夜里提着马灯拿着棍棒守在村口的路旁。 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每天晚上还是有鸡鸭被咬死。打狼队伍的几人，压根儿没有听到村里半夜有任何动静。于是队伍不得不再增加了一些人。即使加了人之后，村子里几个路口都有人把守，每晚还是有鸡鸭死亡。十天不到，村子里的鸡鸭已经全部死光。 村民们真正的愤怒，是从李军隔壁大婶家的大水牛死了开始。早上醒来的大婶，看着牛圈被抽干血，只剩一层皮包骨的水牛，苍蝇围绕着尸体嗡嗡作响，惊叫一声当场晕倒。 这个靠种田为生的年代，水牛就是农户的命。代表的是生产力，劳动力。耕田种地全靠家里的这头水牛，辛辛苦苦的养了几年的水牛，就这么离奇的死掉，意味着家里的几十亩水田，一年的收成就没有了，换成谁家都难以接受，别说是晕倒了，估计寻短命的心都会有吧。 村民们集思广益，想起大牛有个远房亲戚在林场工作，家里有猎枪。住在隔壁的隔壁村，于是决定派大牛前去请来，帮忙收拾祸害村子的野兽。 第二十六章迁址 大牛是在离开村子后的第五天，和他背着猎枪和子弹袋的远房舅舅，开始返回村子的。大牛到了舅舅所在村子时候，恰逢赶上他巡山去了，无奈等了三天。 “大牛，你们村子我来过许多次，过了牛家村走半个小时就到了啊，这次怎么走这么久还没有到？”背着猎枪的中年男人有些疑惑的问身后的青年。 “舅啊，我也觉得不对头，是不是雾太大，我们走错路了？要不等太阳烈了雾散了看看到底是不是走错了？”跟在身后的大牛老实回答。 “哪能走错路？没有听说重新修路了啊，牛家村到你们家就一条路！再走走吧！”中年男子把背着的猎枪换了个肩膀，继续往前走着。 “舅，我累了，歇一会吧，指定是走错路了，这么久都够到牛家村几个来回了！” 被大牛喊做舅舅的男子，其实心里也在怀疑走错了路，只是碍于自己是长辈，又熟悉这条路，放不下面子，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听到大牛说累了，也停下脚步，靠在了路边的一棵树杆上。 大牛一屁股坐在地下，随手捡起来一个小石块，在手上丢来丢去的玩着。 “呀！舅啊，不对啊！”大牛忽然惊叫一声。 “大牛，你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又怎么了？”男子嘴上数落着大牛，还是站起来走到大牛旁边。 “舅啊，你看这块石头！”大牛递给男子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鹅卵石。 “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石头这里有个豁豁，我前几天来的路上，快到牛家村的时候，扔路上的那块石头，跟这块一摸一样，石头也有弟弟或者哥哥啊？” 青年笑着指了指鹅卵石上的一个三角形豁口。 “瞎说！怎么会有两块一样的石头？你当舅舅傻啊？” 男子打趣了一句之后，随手把石头扔向路旁的水渠里，真想数落大牛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神色紧张的问大牛：“你说你是出了村子扔的石头啊？” 大牛随口答应是呀，男子又背起旁边靠在树上的猎枪喊了一声：“大牛，我们再走走！”似乎是为了印证心里想到的事情，这次脚步明显有点着急。 半个小时左右，估摸着走了有五六里地。男子回头，望着不远处的牛家村，脸色阴沉，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牛，我们应该走不到你们村了，你看看那边！”男子指了两里开外的牛家村。 “为什么走不到啊？那不是牛家村吗？我们不是早就过了牛家村？”大牛先是疑惑了一会，接着大声惊叫着怎么还在牛家村。 男子抬头看了看天，接近中午了，浓雾还没有散去，叹了口气：“估计雾散不了的话，我们走不到张巷村了。” 大牛似懂非懂的抓抓头发：“那就等一会雾散了再走吧。” 男人盯着淳朴的大牛微微摇头，溺爱的摸了摸大牛的脑袋。 “舅干的护林工作，经常上山，有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老人们说是遇到了鬼打墙，大牛，你知道鬼打墙不？” “知道呀，他们干完活讲故事的时候说过，就是被鬼迷住了。” “大牛，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走不到张巷村？就是这个雾里面有鬼！” “鬼？有鬼？” 大牛想到一起干活的伙伴们说的鬼，吓的说话结结巴巴，浑身颤抖。 中年男子笑着安慰大牛，说是有猎枪，鬼打墙不害性命的。 大牛说伙伴们讲故事也都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人走到一个地方，就迷惑人原地打转转，以外一直往前走呢，其实根本就没有动。说完之后，大牛盯着浓雾，忽然眼睛通红，声音更咽着说：“坏了！舅，我娘最怕鬼了！我要去保护我娘！”说着捡起路边上的一块石头，握在手里嘴里喊着娘就冲进浓雾。 “大牛！大牛！”男子焦急的喊了两声，捡起一旁的猎枪追了上去。 大牛再次出现在牛家村的时候是三天后了，浑身是血迹，一身衣服撕的到处都是口子，看着像是摔到地上弄破的。大牛疯疯癫癫的在牛家村跑来跑去，口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死了！都死了！” 牛家村有不少村民认识大牛，毕竟两个村子紧挨着，大多都是熟人，即使不熟悉也是经常照面的。 晚上农忙结束回来的村民，看到这个情形，都担心着张巷村到底出了什么事。几个年轻的劳力组织起来，提着马灯，相跟着一起去看看张巷村的情况，晚上笼罩着张巷村的浓雾依旧在，几人沿着土路走了许久后，莫名其妙的又走回了原地。 觉得事情蹊跷的村民，在老一辈人的指点下，跑到乡里的公社，找乡长说了事情的过程。乡长以为村民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有意刁难，编个邪门的故事为难自己。乡长大发雷霆，以要收回田地吓唬村民，见来的几个村民依然一副认真的模样，才知道事情并不是在开玩笑。乡长用公社里唯一的电话，给县里的公安局打了电话。 公安局的两部警车，停在牛家村通往张巷村的路口，引来村民围观。村子里很少见到汽车，乡里有通往县城的大巴车，这样的吉普车非常少见。村子里的小孩围着警车开心的转来转去，偶尔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在车上摸一下。 公安局长带着民警们，牵着警犬沿着土路走进了浓雾。从中午进去，一直到晚上五六点钟出来，什么话也没有说，一众民警坐上警车返回县城。 没有人留意到，走在最前面的局长阴着脸，而来时候带着的几条警犬，回去的时候一条都没有看到。 民警们走后大概一个星期的样子，乡里的乡长带着几个人来到牛家村，挨家挨户的敲开门。给每户人家送去一份牛皮信封装着的文件。 文件的大概意思是：牛家村附近地势险要，经过专家多次考察研究，将要在这里改建成一处军用训练基地，县里工作小组以及武装部，会协助牛家村村民在三日内迁址到指定的过渡地点。耕地以及房屋按照原有面积重新划分建设！按照前一年收成产量的百分之一百五，补贴粮票等等。 最终在乡里干部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外加迁址后的地理交通更加便利，农田水利也比现在要好许多，最重要的是，拿到去年产量百分之一百五的补贴粮票之后，这个时节还能赶的上再次耕种，等于多了两年的产量，只是需要换个更好的地方生活，没有人不愿意。 文件按过手印之后，随之第二天，村口开进来七辆绿色大卡车，每辆卡车上都坐满了穿着迷彩服的军人。随着一声令下，军人们开始协助村民们，有条有序的进行着搬迁工作，仅用了一天时间十多户的牛家村便成功迁移到临时过渡目的地。 又过了一天，距离牛家村一里外的路口建起了一道三米高的围墙，围墙两边用红色的油漆工整的写着”军事训练基地”醒目字样。仅留了一个可以通行车辆的通道，通道前方安装了铁丝网的活动门，由军人站岗全天看守，不准任何人进入。 第二十七章迷雾的源头 某一日，路口远远的驶来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轿车径直停在围墙的通道口。 “站住！军事重地，请出示通行证，没有通行证，任何人不得进入！”岗哨的警卫人员拦住了车辆！ 轿车驾驶室穿着便服的司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从口袋掏出来一本红色的小本，递给警卫人员后，指了指车子。 警卫人员看了一眼小本后，恭恭敬敬的还给驾驶人员，朝着车辆敬了个礼后，小跑着打开铁丝网门，放车辆进入通道。 轿车开到一处有着土围墙院子的门口停下，从轿车里刚好可以看到围墙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指挥处。 司机下车后跑到另一侧，打开后座的车门，车里先是伸出来一根看不出材料的类似木头的拐杖，拐杖的手把处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紧接着走出来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银色头发的老者，老者面色红润，身材出奇的消瘦，似乎随时来一阵微风就能吹倒。 老者下车后，两手撑着拐杖的龙头处，站在车旁，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浓雾一言不发。 这时车的另一侧，走下来一位相貌二十来岁，穿着苗族服饰打扮怪异的青年，青年下车后走到老者身后，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布鞋，同样一言不发。 大概两分钟的样子，写着指挥车的院子门内，大步如飞的走出同样穿着中山装的老者。老者浓眉大眼，国字脸厚嘴唇，头发整齐的梳向脑后，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子威严劲。看到立在车前的消瘦老者，开口即是雷鸣之声。 “我说老李，怎么才来？不知道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盯着雾气看的入神的老者，回过头不屑的看了浓眉大眼的老者一眼。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又不是你的部下，你喊我就得马上来吗？” 浓眉大眼的老者脸上的笑容先是一僵，随后便是大笑：“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至于这么大火气吗？我这不是进去的人，三天没有出来着急吗？” 消瘦老者沉着脸：“别急，还没死呢。我都九十多岁了，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 说罢指了指身后的青年，跟浓眉大眼的老者说道：“我徒弟吉拉。” 浓眉大眼的老者转头喵了一眼青年，又盯着消瘦老者，皱起了眉头：“老朋友，你不会是？” 消瘦老者笑了笑：“没多少时日了，能活到现在都是意料之外的。我就一个要求，部门有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们，但是不准他们加入部门！” “他们？”浓眉大眼的老者往旁边车里看了一眼。 “你忘了？还有亲德，应该明天才能到吧。吉拉跟徐一正首长打个招呼！”消瘦老者柔声跟身后一直低着头的青年说道。 名叫吉拉的青年，终于抬起头来，眼神无比的清亮。对着浓眉大眼的老者抱拳：“首，首长好！” “我呸！什么狗屁的首长！哪个首长一天尽是干脏活累活，就是个打杂的。我叫徐一正，你以后叫我徐叔就行。我们进去说吧，时间紧迫！” 徐一正走到消瘦老者面前，正准备搀扶老者的胳膊。 “滚！老子是时日不多，不是马上要死！认识你这几十年就没有一件好事！”消瘦老者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走向院子里。 老者身后浓眉大眼的徐一正，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眼神清亮的吉拉：“你师傅平时对你也这么暴躁吗？” 青年摇了摇头，徐一正嘿嘿一笑，眼角掩饰不住的开心，这一幕被门口出来的警卫人员看了个正着。 徐一正瞬间脸色一变，恢复了威严的姿态，背着手大步走进了院内。 “说说具体的情况吧，老远都感觉到一股子邪气，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消瘦老者靠在一张椅子上，说完这句话之后，闭目养神起来。 徐一正坐带老者身旁的椅子上，一五一十地从大牛疯疯癫癫的出现在牛家村，到牛家村迁址后，他们接管了这个村子，这几天处理此事的过程。 “大概就是这样，派出去搜查的一队武装人员，进去三天了还没有回来。” “嗯，吉拉你去把人带出来！” 老者闭着眼睛随意地说道。 青年点点头，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吉拉，我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吧？”徐一正看着即将走出房门的青年，急切地说道。 “不用！” 吉拉走出院子，从黑色轿车的后备箱里拿出来两个大背包，跟旁边的警卫人员借了一张地形图，看了一下到张巷村的路线以及距离，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罗盘，测了一下方位后，把地图还给警卫。 吉拉一手拎一个背包，沿着去往张巷村的土路走去。 即将进入被浓雾笼罩的路段时，吉拉停下脚步。从背包里翻出来两捆细绳，一捆黑色，一捆红色，细绳和平时用的毛线差不多粗细。 又从背包里翻出来一根九寸长的桃木楔子，随手捡起来路边的一块石头，使劲砸了几下，便将木楔子死死的钉在路面上。 接着从手中的那捆红色细绳中，抽出来一个线头，又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五枚铜钱，沿着线头把铜钱按照不同顺序穿进去，做好这些后，将细绳绑在了地面的木楔子上。 看了一下木楔子，确定没有问题，吉拉变戏法一样手中凭空出现两张符纸，在空中晃了晃就燃了起来，嘴里急促的念了一段听不清的话语，最后一句是“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然后右手五个手指，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这个姿势恰巧可以握住穿在细绳上的五枚铜钱。 左手将另一捆黑色的细绳套在胳膊上后，拎起红色的那捆细绳，右手保持握着铜钱的姿势，走进了浓雾。路面上留下了一道从他手中铜钱穿过的红线，红线隐隐的闪着一丝光亮。 大概两个小时后，牛家村围墙外站岗的警务人员，远远的看到穿着苗族服饰的男子，背上躺着一名穿着绿色迷彩服的士兵跑着过来。其中一名警务人员转身跑向了指挥处，待吉拉跑到门口的时候，徐一正带着几名警卫人员正跑出来接应。 吉拉将背上的士兵交给警卫人员，小喘着气对着徐一正笑了一下：“首，呃，徐叔派人沿着地面的红线去把人背出来吧，十二人都昏迷不醒，没有生命危险，切记不管眼前看到什么，都必须跟着红线走！” 徐一正对身边的一名警卫人员低声说了句话，警卫人员小跑着出去了。 徐一正安排妥当，回到指挥处的时候，吉拉正站在消瘦老者身边，见到徐一正回来，老者眼神示意了一下，吉拉阴沉着脸开口说道。 “张巷村被迷雾包围，人畜无一生还，迷雾的源头我找不到。那队军人是在离张巷村不远处的路上遇到的，路边上发现一些弹壳，有战斗过的痕迹！” 第二十八章一人动口一人动手 “真是造孽！带我去看看带回来的士兵吧。” 消瘦老者满脸悲伤，拿起拐杖，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指挥处隔壁的另一座院子里，吉拉背回来的那个士兵，昏迷不醒躺在木床上。 老者走过去手放在士兵额头上摸一下，又抓起胳膊把了把脉。跟随行的警务人员说：“院子里收拾一下，把人背出去放太阳下面，通知厨房煮一锅老姜汤，把这个烧成灰加进去，每人喂一碗！”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蓝色的符纸。 徐一正全程没有说话，脸色苍白。 跟警卫人员交待好要做的事情之后，消瘦老者看着徐一正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还不习惯？” “生命无常！老朋友，我宁愿当初不加入这个部门！我送你们回去休息，今天晚上就不陪你喝酒了！” “那怎么行？老子现在是喝一顿少一顿！我们当初的几个现在就你我还在苟且，哎，用不了多久，就只剩你一个了。你背负的责任很大啊！” 消瘦老者嘴上虽然这么说，却在天色刚暗的时候，就让吉拉在屋子里生了火，盖了厚厚的被子，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吉拉起床晨练，刚出门就见徐一正背着双手，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山峰，看样子应该已经站在这里不少时候了。 “徐叔早！”吉拉小声打了个招呼。 徐一正依旧保持着望着远处的姿势轻声笑道：“吉拉，有没有觉得每天看到日出，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吉拉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峰并没有发觉有什么特别。 “救回来的战士都醒过来了，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没有其他大碍。”徐一正缓缓地说道。 “嗯。师傅说等我师兄来之后，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吉拉谈到他师兄的时候脸上有一些笑意，接着又说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 徐一正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便盯着远处不再说话。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正在晨练的吉拉脸上，暖洋洋的，吉拉舒坦的眯起了眼睛。 “太阳升起，人们便会看到希望不是吗？” 徐一正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回屋子里去了，吉拉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太阳又看了一眼身后继续晨练。 早饭是警卫人员送来的馒头、咸菜以及一碗米粥。三人坐在桌上，正准备动筷子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名警务人员，吉拉认得他，是负责看守通道的岗哨，警务人员朝着徐一正敬礼。 “报告！门口有一名叫秦德的男子，自称是黄河老李的徒弟，要见最高指挥官，请指示！” 徐一正盯着消瘦老者看了一会，却见老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有些失望。忽然大声的笑道：“黄河老李，哈哈哈哈，领进来吧。直接领到这里，客气一点！” “是！”警务人员小跑着出去。 没多久，指挥处的门口进来一名年轻男子，男子身穿一套洗的发黄的老布衣服，手中拎着一个印着红星的布包，脚上的布鞋全是泥土。 年轻男子径直冲到消瘦老者面前，两眼通红的抓住老者的胳膊：“师傅，您老人家。”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消瘦老者一巴掌将他的脏手拍开，老者将自己面前装着馒头和咸菜的碗推到男子面前：“打住，等我死了再哭！赶紧吃完饭跟你弟去干活！” 年轻男子应该是饿极了，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我弟？” 消瘦老者抬手指了指吉拉：“吉拉，在你之后跟我身边的，比你小两岁。秦德以后你们两个在一起，刚好一个动嘴，一个动手！” 身穿苗族服饰的吉拉看着秦德一脸憨笑。 “秦德，可还认识我？”被无视半天的徐一正终于开口。 秦德看了一眼徐一正，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急忙把手里馒头放在桌子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对着徐一正敬了个不标准的礼，然后抓起桌子上的馒头继续往嘴里塞。 “记得，小时候见过你。我师傅经常说你不说个好东西！” 徐一正被馒头噎的直咳嗽，消瘦老者脸上洋溢着笑容：“还是秦德讨喜，哈哈哈哈” 秦德嘿嘿一笑，把面前的米粥递到徐一正面前：“徐叔，你的人把我挡在门外，用枪指着我的事情两清了。” 徐一正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到秦德脑门上：“臭小子，赶紧吃，我喊人再送点过来。” 秦德和吉拉出门后，徐一正看了一眼远处的浓雾。 “老朋友，他们两个可以吗？” “老子的本事，两个人加起来学了七七八八，你说行不行？” 听闻消瘦老者说了这句话之后，徐一正神色总算放松下来，往椅子上一靠：“我们认识也有六十多年了吧，你总该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吧？过几年我下去了，也好方便找你吧。” 消瘦老者白了徐一正一眼：“黄河老李！你小子保底活到120岁，急啥？”说罢便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徐一正早已经习惯了消瘦老者这个样子，随手拿起桌子旁边的地图翻看着。 “老东西，事情了结后，你说这里是改造成景区还是其他？” “不引起老百姓恐慌的这种事情，对你们来说不是家常便饭？理由多的是！” 张巷村，吉拉和秦德二人在村子转了一圈之后，就结伴往村外走去。 “哥，师傅说这里有个不成气候的恐怖存在埋在地下，你能找到吗？” 秦德对于吉拉一路上没完没了的问题很是头疼。这个在别人面前话少的青年，自从跟自己出来嘴巴就没有停过。 吉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坟包。 “哥，你看这个坟看起来时间久远，后面还有个水桶粗的洞，师傅说的恐怖存在是不是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荒坟年久失修！这怎么看都是适合安葬人的地方。我简单跟你说一下，然后你让我安静一会好吧？若要判断结穴之处是否适宜安葬。必须要看穴地附近的砂水，看看到底是人砂环水抱，还是砂飞水走。 砂，是指穴地附近的山，穴地的前面及左右两旁有山环抱，可凝聚在该处的生气不致被风吹散，经曰：气，乘风则散。故此穴地必须藏风不受大风吹刮。而砂环正是藏风的首要条件。 水，是指穴地附近的溪涧，河流甚至海洋，穴地前面若曲水流过，或是有水聚之处，可使地凝聚的生气不会外散，经曰：气，乘风则散，界为则止。意思是说生气遇水即结集不产，故此穴前有水环抱是聚气首要条件。 风水重视砂环水抱，因为水抱可使穴地的生气凝聚结集，而砂环则可使穴地凝聚的生气不至被风吹散，两者将为吉穴的条件，故此《葬经》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你说的这个坟包虽然没有那么极佳，但绝对生不出来异物！” 第二十九章行尸 听秦德说完之后，吉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真的安安静静的低着头跟在秦德身后。 秦德忽然停住脚步，身后低着头走路的吉拉差点撞在秦德身上。 “哥，这种动脑子的事情果然不适合我。怎么不走了？” 秦德指了指不远处山脚下的一片树林。 “源头在那。” 吉拉抓了抓脑袋随口说了一句那就一片小树林，何况雾气也不浓啊。刚说完就看到秦德满脸的不屑的表情。 吉拉再看那片树林依旧普普通通，见秦德站在原地不肯走，吉拉无奈拿出一张符纸念咒开了天眼，紧接着就嘴巴张了老大。 “哥，神了！你一个风水先生竟然没有被迷惑！” 并非吉拉大意，而是浓雾的源头在树林中央，雾气并没有升起而是沿着山脚的地面往外慢慢的飘去，比起村子周围反而这里的天空雾气要淡一些。 “整个村子周围地势只有这一小片阳光无论从什么角度都照射不到，这片树林又是柳树和槐树，一旦这里出现坟墓魂魄散不出去时间久了定会变成聚阴之地！” 现在吉拉对于秦德的本事是完全的心服口服。听到秦德这么说后，吉拉问出了心里想的事情。 “哥，成为聚阴地会怎么样？” 秦德盯着远处的树林和矮山，眉头不展许久。嘴里小声疑惑了一下，开始回答吉拉的问题。 “会让阴气聚集到一个地方，从中心开始扩散，由于地标酸碱失衡，周围会寸草不生，地底下连寄生虫都会消失，只有蛇鼠等虫会喜欢这种地方。如果刚好有个阴年阴月时辰出生的人埋在这里，肌肉毛发又百年不腐烂再以这些蛇鼠成为养分，大概率会变成僵尸！就是普通人埋在这里多半也会诈尸！” 正常人听到僵尸诈尸都会吓得心里发毛。吉拉听到这些竟然脸上洋溢着兴奋，有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感。秦德又是一阵无语，心想师傅他老人家的想法完全不是常人可以理解，自己就是个怪老头收的徒弟也怪，还是自己最正常了。 随着往树林中心越走越近，雾气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浓，不远处的坟包和墓碑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秦德不由得身体打颤，袭来的凉气一股劲儿的直冲脑门，耳朵里忽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隐隐约约的看到浓雾中人影晃动，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长着尖利的獠牙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走过来。 秦德猛烈的甩甩头，一咬舌尖强烈的疼痛感传遍全身，眼前的幻觉消失。吉拉留意到秦德的异常，停下脚步从布包里翻出一把铜钱剑递给秦德。 “嘿嘿，哥，我忘了你不练体，魂力弱。” 秦德“切”了一声拿出来一个紫檀木雕的罗盘，校正了八卦对应方位，确定了坤艮方位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小树林又移步到乾位！大概方圆两米的空间，秦德席地而坐再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妥。 吉拉跟着过来站在秦德旁边：“咦？你坐的这附近不受雾气影响，反而还暖洋洋的。” “五行相克而已！就如毒草附近肯定有解毒的药物，干活去！” 吉拉“哦”了一声，从背包里翻出来八个桃木楔子和一把桃木锤，围着坟包挨个砸到地底下，仅露出来一寸的尾部，又翻出来一小捆黑线，按照特定的顺序在桃木楔子的尾部绑了一个看不懂的绳结。 一切弄好之后，秦德远远的看到吉拉钉在地面上的八根桃木竟然和罗盘上的八个方位丝毫不差，黑色的线绳构成一副八卦图。 吉拉回到秦德身边坐下来，看了看围绕着矮山的一层雾气。 “哥，你有办法测算出时间吗？11:45分动手！” 秦德笑着说这也太小儿科了，正当吉拉准备好好观看秦德是用什么方法推算时间的时候，秦德从怀里摸出来一块怀表。 “北京时间，一秒不差！当年徐叔送我的。” 吉拉瞬间石化。 两人坐在地上聊着当年跟着师傅学艺的事情，感觉亲近了不少。 11:30分的时候，吉拉起身从背包翻出来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走到被八卦图案笼罩着的坟包后方，打开瓶盖倒在了碎石子地面上，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随之飘散出来。 怀表指针在11:33分的时候，坟包后方的地面裂开一些纹路，里面的泥土往地面缓慢的翻滚，任谁都能看出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努力的钻出地面。 11:35分，地面处松动的潮湿泥土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掌，手掌上覆满了黑泥，手指的前端长着寸长的黑色指甲，指甲不同于平常人，显得格外坚硬锋利。露出地面的手掌五指机械式的张开合拢，似乎要撕裂触碰到的一切。 紧接着另一只手掌连同胳膊整个伸出地面停顿了瞬间。忽然泥土猛的向四周炸裂，一道人影黑影急速窜出，随之拳头大小的泥块漫天飞舞，秦德和吉拉伸出胳膊阻挡着飞到脸面的泥土。 “吼！”一声夹杂着愤怒的嘶吼声传来，只见吉拉布置好的黑线下面一个沾满泥砂的巨型人影正趴在地面上，一只胳膊撑着地面奋力的想站立却又站不起来，黑线犹如大山一样紧紧的压在人影的身上。而另一只胳膊朝着吉拉洒下红色液体的方向不断挥舞，似乎那里有着特别吸引他的东西。 秦德看了半天巨型人影怪物，原来是尸体在潮湿的地底泡的发胀，四肢和脑袋变的有正常人两倍大小。 “还好是行尸！新死的尸体被邪物附身，尸体吸收了阳气，借活物的生气而尸变！” 吉拉像是确认了心中所预料的事情，轻松的笑说道。 话音未落，一声更加猛烈的哀嚎声响起，叫声像是被人堵住嘴硬生生突破鼻腔吼出来的。原本趴在地面的巨尸竟然站了起来，两手正扯着压在周身的黑线。 眼睑黑线经不住拉扯就要被扯断。吉拉没有留意到秦德惊恐的表情，嘴里骂了一句脏话，抢过秦德手上的铜钱剑一跃而起，走了一个奇怪的步伐站立。 “奉请昊天玉皇尊，天大不如地大，一请千斤来榨，二请万斤来榨，一人榨十人、十人榨百人、百人榨千人、千人榨万人，万人抬不起，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第三十章晨练 吉拉行咒结束，随着铜钱剑一指行尸，站立着与黑线拉扯的行尸身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千斤术的压迫下行尸两腿被硬生生的压的断裂开来。 重新倒下的行尸整个身子犹如一块压扁肉饼。断裂到一旁的手臂，竟靠着五根手指，沿着地面向红色液体处爬去，触碰到的红色液体肉眼可见的消失。断裂的干瘪手臂竟开始变得饱满，连同黑线压着的身躯也开始恢复原状。 “吸血重生？不好！”吉拉惊呼一声，跑向扔在一旁的背包。翻出一把桃木剑右手抓在手里，左手中指放入口中，使劲咬破一个口子，指肚上流淌的鲜血抹到桃木剑上。对准行尸的胸口刺了进去。 行尸的身体不住的抽搐，却没有消亡的症状。 “哥，这货竟是接近僵尸的行尸，这个聚阴地不简单呐。还准备一把火烧干净他呢，现在看来一般的火没办法烧到他。” 吉拉说着把别在衣服口袋里的铜钱剑扔给秦德。 “哥，你帮我看一哈，千万不要让桃木剑离开行尸体内。我要准备一个阵法请雷火！” 吉拉从贴身的口袋里翻出来一张蓝色符纸，拿在手里看了看又装回口袋，接着又拿出来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到插在地上的一处桃木楔子上，秦德看出是八卦中的震位代表雷。又解下原本绑在另一捆红色细绳上的五枚铜钱，在离位按照三角形状摆了三枚，巽位摆了一枚，又回到震位再符纸下方摆了一枚。 这次吉拉行咒没有使用任何道具，而是一边念咒，一边走着怪异的步伐，一边做着奇怪的手势。 ”天将骑吏，径下云罡。斗转星移，潋灧三光。上应九天，下应九地。雷公霹雳，风云聚会。罩布十方，乾坤定位。急急如律令。” “噗”一声，构成八卦图案的桃木楔子上方发出一声轻响，一道细针般的火线从天而降。 秦德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刚想打击吉拉召唤的雷声还没有自己放屁声音大的时候，“咚”的一声巨响吓得秦德后退几步。 只有针头大小的火苗击打在行尸身上发出震耳的声音，在看行尸已经烧焦缩成一块篮球大小的黑炭。 吉拉忽然往地上倒去，站在旁边的秦德赶忙扶住。吉拉眼皮耷拉着，秦德只听见吉拉昏迷前嘴里轻声的说了句：”哥我厉害吧？” 牛家村，指挥处 院子里站着的徐一正，看着浓雾渐渐的消失，彻底的松了口气，让身边的警卫人员通知厨房多加两个菜。 趴在秦德背上的吉拉，滔滔不绝的给秦德普及着僵尸的知识。完全不顾秦德胳膊上，脖子上，腰上挂着四五个大大的背包。 僵尸大致分为三等，第一种是行尸，是无意识的躯体，最低等的僵尸，依靠自己的本能去行动，俗话说的行尸走肉就是就是指的这个意思。 第二种是具有意识的僵尸，他们有着和人一样的智慧，能够判断自己的行为，是可怕的僵尸，中国传说中的千年僵尸，和外国的吸血鬼，都是属于这一种。 最后一种就是旱魃，最强大的僵尸，仅出现在神话传说故事当中，吉拉形容要是这种僵尸出现的话，恐怕比蘑菇云的威力都强。 徐一正和师傅亲自在院子里迎接二人。吃饭的时候徐一正不断夸奖着二人青出于蓝。消瘦老者见二人似乎有什么话憋着就示意二人想说的就说吧。 秦德：“这个聚阴地是人为形成的。” 吉拉：“新的坟包下面应该还有其他东西。” 初九喝完两杯橘子水，刚好讲完了这个故事。故事中吉拉是他的爷爷，秦德便是我的爷爷。我问后续的事情，初九只是回答他老汉的老汉也没有讲后来到底发生啥子了。 “锅锅，睡觉吧，别乱想了，应该不会是恐怖的存在。” 我躺在沙发上，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故事中的信息。爷爷和初九的爷爷是同门师兄弟，可却从来没有听爷爷说起过？故事发生的地点在四川，爷爷之前说从来没有离开过山西？故事中的特殊部门、武装军人、风水先生、道士，这和我从小接受的封建迷信思想教育完全不符，这些人又为什么会搅和到一起？越来越多的疑问出现在我脑海之中。 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初九喊我晨练。我们准备晨练完之后和小雨告别，毕竟不是周末，主要是今天的课堂老师一定会点名。 老式楼梯的不好之处在于踩在上面会发出“吱吱吱”的声响，响声在寂静的楼道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天刚蒙蒙亮，老院子内只有很远处的一只路灯，孤零零的发着微弱的橘光。 初九环顾四周，我知道，他是要找一处稍微空旷适合晨练的地方。 睡眠有些不足的我，低着头跟在初九身后，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 眼睛余光扫到一处，一个正要完成的哈欠，活生生的被咽到气管里面。“嗝”的一声，我极快的捂住嘴巴，可却无济于事。打嗝声“咕咕咕”的从手指处传出。 “锅锅，好好的学青蛙叫干嘛？” 我指了指右侧前方的围墙边。初九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脚步急停，迅速从后腰摸出来一把铜钱剑和一张符纸。 墙角处，一个矮小瘦弱，略有驼背的黑色身影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小铲子，正在靠着墙的地面一下一下的铲着泥土，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我们。 “完全无视我们？”初九握着铜钱剑蹑手蹑脚的往背影处移动，一副稍有异常就会出手的架势。 “慢着！初九！”我看到黑色人影右半边的身体有些异常，行动缺少着一些灵动，连忙叫住初九。 我心里猜测着一些事情，轻步走到黑色身影旁边。正在铲着泥土的人影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出现，被我倒影在墙面上的虚影吓的身体往后倒去。 我顺势扶住人影的胳膊，碰触到胳膊的瞬间，我心里第一感觉就是瘦，太瘦了，比正常人消瘦太多了。 “婆婆，小心！” 看清楚眼前是位头上裹着一块黑色丝巾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我出声提醒道。 第三十一章乌龙 几步开外的初九，同样发现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飞步过来扶住老婆婆的另一只胳膊，才使老婆婆没有摔倒在地上。 老婆婆缓过神来看着我们两人，一边嘴角微微翘了翘，另一边嘴角却保持了原有的样子。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诡异，我想到小雨昨天跟我们形容的那个人，消瘦、驼背、有着诡异笑容的老婆婆。 似乎是看到我皱眉头，老婆婆伸出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摇了摇头。 我才意识到为什么小雨说的事件中老婆婆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后知后觉的初九反应过来后，示意我把老婆婆扶到几米外的凉亭石凳上。几米远的距离足足走了几分钟，老婆婆的右腿几乎不受身体控制，完全靠着左腿的力量拖着身体前行。 坐定之后，初九朝着老婆婆比划了一个手势，老婆婆很快伸出左手回应。初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两人就这样用手势比划了近半个小时。初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初九一连比划了半天，握住老婆婆的手在其手背上拍了拍。 “锅锅，你借我20块钱，以后我还你！” 初九拿着20块钱，说了一句让我看好婆婆，就朝着住宅楼的外面跑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色已经彻底亮了，院子中陆陆续续的出现人影。偶尔有人看到坐在凉亭石凳上的我们露出诧异的眼神。初九提着两只装满蔬菜和一些调味用品的袋子跑了进来。 将两只袋子递给我之后，二话不说背起老婆婆就往旁边的楼梯走去。 我跟在身后一口气爬到了三楼，老婆婆在口袋里摸索出一把钥匙，初九接过去打开门锁。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的霉味迎面而来。初九扇了扇鼻子，进屋打开迎面客厅的窗户，客厅正对着小雨的阳台。 睡醒后不见了二人正闷闷不乐的小雨，正在客厅来回走动，猛然看到初九正在对面楼的窗口朝着自己卖力的挥手。 小雨赶到的时候，我和初九已经把客厅的地板清扫了一遍。见到坐在客厅椅子上的老婆婆，小雨脸色有些不自在。 “婆婆是聋哑人，具体的听初九说吧，先帮忙收拾房间，我们边干边说。” 小雨接过我手中的抹布，没有任何犹豫加入清扫工作的队伍。 原来初九跟老婆婆交流的那个手势叫做哑语，是他在寨子外读书的时候课外兴趣班学习过的。 好在老婆婆同样会哑语，才不费力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老婆婆和他的丈夫都是军人，在40多年前一次云南泥石流救灾中发生意外，丈夫牺牲，她被战友从泥流中救出来，虽然经过手术抢救捡回来一条命，可右半边的身体因为被巨石砸到脸部神经彻底瘫坏。 关于小雨那晚看到的情形，确有其事。房子电路老化，照明灯经常不太好使，老婆婆的右眼是假的，每过一段时间，需要把假眼球拿出来，清洗一次。 部队上本来给安排了新的住处，以及一些善后事宜，老婆婆坚持不肯同意，非要留在和丈夫住的房子，也就是现在的房子。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身体变得越来越行动不便。现在十来天才会出一次门，花半天时间下楼，运气好遇到门口有农民卖菜的买一些，运气差只能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等上一两天，因为她的体力支撑不到走到一两里外的菜场。至于调味品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 之前每逢一两个月，会遇到一个推着小车，卖菜的年轻人。年轻人会帮老婆婆买一些米面，送到住的地方。最近或许是农忙吧，很久没有看到年轻人了。 初九在交流的过程中，问过老婆婆，这是因公受伤部队上不管吗？老婆婆回答说管呢，只是自己死活不愿意麻烦部队，毕竟部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后以死相逼部队才不再派人来，不过会定时给一些生活费。 小区里的不少人见过她，多数会被她的样子吓到，尤其是小孩子。所以老婆婆基本上白天不会出门。 今天围墙边只是想铲一块菜地出来种点葱蒜之类的。 听完初九讲述，小雨已经哭到梨花带雨。再看老婆婆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自在，眼里全是心疼。让初九转告老婆婆以后她会经常过来帮忙。 老婆婆一个劲的打着手势，不想麻烦大家，年轻人应该忙自己的事，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她一个废人身上，多为国家做贡献，才是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 好在有足够的换洗衣服以及床单被套。最后小雨指挥我和初九把窗帘拆下来，说是要带到卫生院去洗，因为卫生院有洗衣机。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房间总算变的敞亮了许多。没有多少油烟只有一些灰尘的厨房，在小雨的收拾下变的干干净净。小雨顺便煮了四碗青菜馄饨，当然馄饨是打发初九出去买的。 由于下午的课程死活不好缺席，我和初九便告别了小雨，坐上了去往城东方向的公交车。 换乘了前往学校的公交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学校。路过不远处的医科大学的时候初九眉头皱的紧紧的。 跟初九分别后，我前往寝室，张峰三人竟然还没有起床，于是我也溜进被窝睡个回笼觉。 “听说了没有？奶牛今天在学长他们课堂上发飙了，据说一口气扣了很多人的学分。”八卦之王张峰在下课的路上跟我们说到。 “你得了吧。这也信？奶牛在学校出了名的脾气好，人温柔，你可别污蔑我的女神！”志勇马上开始反驳。 “对！别污蔑女神！”刘阳跟着附和。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张峰怒怼刘阳。 “两码事！两码事！有女朋友也不影响她是我的女神！”刘阳刚一脸贱笑的说完，表情就凝固住了。不远处走着的几个女同学，其中一个维族姑娘瞪着大眼睛，气鼓鼓的盯着刘阳。 “嘿嘿，我赌刘阳要脱层皮！”张峰一手搂着志勇肩膀，一手过来搂着我的肩膀。 “风哥，你押谁？” “这还用问吗？作为共处一室，要一起生活四年的兄弟，我当然押刘阳！” “输！”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大声喊出来这个字，留下身后在风中凌乱的刘阳。 第三十二章性命攸关 “哇噻！”志勇急切的惊呼声，将我课桌美梦打断。 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的奶牛，今天带了黑色边框的眼镜，化了浓妆，加上一套黑色蕾丝边的修身长裙更显的妖艳。 怪不得视为女神的志勇如此激动。教室门口到讲台短短几米的距离，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没能掩饰住浓浓的疲倦感，我眼皮莫名的跳动了一下。 大课对我来说就是换个地睡觉罢了。反正不需要考试，只要参加课程就能保住学分。 “风子，你被点名了！”我被张峰一脚踹醒的同时，迷迷糊糊的听到讲台方向，传来奶牛特有的柔和声。 “秦风同学，请回答职业生涯规划书写作的五个要素。秦风同学？” 我站起身的时候，只见奶牛手中拿着一打学员通讯录，在教室里张望。看到我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的疑惑。 “呃，五要素，呃” 我转头向三基友求助，张峰指了指课桌上摆着的泳衣杂志，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志勇和刘阳索性转过头憋笑。 “啪”一声，一打厚厚的学员通讯录摔到讲桌上。 “这就是你学习的态度？刚讲完不到五分钟！我还有继续讲下去的必要吗？班长！剩下的40分钟课程带领大家自习！秦风，马上跟我去办公室！谈论一下你这学期学分的问题！” 说完奶牛气冲冲的走出教室，甚至忘记带丢在讲桌上的小包。 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我硬着头皮走出教室。走栏里远处的奶牛身影随着步伐夸张的摆动。 敲了接近一分钟办公室的门，里面才回应道：“进来。” 近距离看着奶牛的时候，她也疑惑的看着我。原来浓妆是为了掩饰浓浓的黑眼圈，和差到极致的气色。带框架眼镜，多是因为眼睛里红红的血丝，不适合带隐形眼镜吧。 “你是秦风？”奶牛眉宇之间全是疑问。 “嗯。”我想我大概猜测到是什么原因了，初九之前去教师公寓报的是我的名字，她这种情形找到我是唯一不被说闲话的的方式，果然是个聪明到极致的女人。 “哎！”奶牛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让我先回教室。 “那天去公寓找您的是我弟弟初九。”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奶牛眼神瞬间变得清亮，整个人开始坐立不安，就如落水之后我成了她手边可以抓住的唯一稻草。 走栏里忽然由远及近的传来脚步声，奶牛小声说了句晚上九点公寓，然后咳了两声大声说道：“就这样吧！你先回教室，下不为例！” 走出办公室的门口跟我照面的是另一位女老师。隐约听到奶牛在抱怨这一届的学生太难带了，能把人气死。 晚自习结束后，初九已经在教学楼外等着我。我俩沿着操场绕了一大圈，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溜到通向教室公寓的路上。 三楼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所有的灯都开着，推开门，光着脚丫穿着睡裙的奶牛正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 看到初九和我后，示意我们关了门，桌上的饮料自己拿外，奶牛一声不吭，气氛过于安静。 没心没肺的初九拿起桌上的一罐健力宝“啪”一声拽开拉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打了个嗝后跟我说超级好喝。 我没有理会初九，而是盯着奶牛，想从面相看出些有用的信息，可是被垂着的长发挡住了大部分的面容，我无法从她的面相上看出什么。 沉默了许久，奶牛像结束了心里的斗争，下决心一样的抬头说道：“我感觉到他的存在了。”然后抱紧膝盖细声的哭泣。 奶牛抬头的一瞬间，我心里一惊。印堂黑的发亮，命宫淡而无色，心里既时起挂：命为乾，身体有恙为坎，加上之前办公室约见时间午时得卦相《讼》之《否》。主卦泄耗身体之相，坎为阻，变卦有尸入土之相，乾金被坎水泄，坎为6，意味着目前身体正逐步衰败，且处于险境，60天之内必死。 “老师，您…”我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相处了两个多月时间，仅限于上课志勇他们谈论女神外，除了今天再无交集，可看着眼前本青春洋溢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女孩，60天之内有此大劫，心里还是超级不是滋味，一股浓烈的辛酸发自内心，说话的声音竟没能掩饰住悲哀。 “你看出来了？”奶牛指了指沙发旁边桌上的一叠纸张，上面印着第一医院字样。 “医院检查不出来原因，只知道生机不断流失，还有两个月时间吧！” 奶牛忽然轻笑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足球。 “我并不害怕死亡，只是对于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 “初九是吧？其实在你找我之前，我就经常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身体会忽然出现刺骨的寒风，就像有块冰敷在了背上。可我毕竟是名老师，为人师表又怎会承认自己未婚流产这种行为？就算是死也会保守秘密的吧？于是那天我把你赶走了！” 奶牛拿起沙发前的一罐饮料，却没有拽开拉环，无奈又放回桌上。我打开后，递过去。她大口大口的喝完整罐，随手将空罐子扔到垃圾桶，笑了笑。 “这段时间明显感觉到身体出状况了，我以为是暑假的手术后遗症，抽空去了趟医院，呵！” “昨天晚上我洗完澡莫名其妙的在沙发上睡着，后来被一丝声音吵醒。” 说到这里，奶牛不住的浑身发抖，神情慌张，两手无处安放，犹如一只收到惊吓的小猫。 “老师，莫怕，我和锅锅在，你就放心哈！” 初九的安慰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本想再拿一罐饮料给她，手刚伸到饮料前，就被奶牛抓住我的胳膊，紧紧的抱住，一下就哭出声来。 瞬间手足无措的我，感受着胳膊上的柔软，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只能任其哭诉。 许久奶牛停止了哭泣，却没有松开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只是单纯的想有个不让自己害怕依靠，转头死死的盯着地下扔着的足球。 “我醒来后看到，看到那个足球，它，它自己在地上滚来滚去，再然后，我只感觉两眼一阵发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三章请山神 从教师公寓离开的路上，想起初九最后一脸愁容跟奶牛说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该干嘛干嘛，千万不要表现出害怕，他会尽快解决。 “初九，是不是很难办？”看着初九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其实猜测到事情不简单了。 “锅锅，这已经违背了常态，婴灵一般49天会自己消散，不会害人性命的，这只怕是已经有化怨婴的趋势了。” “那怎么办？” 出来的路上我跟初九说了卦象显示的信息，此时再加上初九的怀疑，我有些感觉力不从心。 “准备一些祭品，请山神问问吧！” 初九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带股子狠劲。 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关于神仙等级的划分。山神土地以及我们常说的阴司小吏其实都是地仙。地仙是最低等级的神仙，也是数量最多的一种神仙，地仙因为不是肉身飞升，所以法力神通相对比较弱小，而他们的实力来源，也和人们的供奉息息相关。 山神土地之间的实力差距是香火供奉以及管辖封地的大小来判断，如果是大城的土地，虽然修为和等级是地仙，可是他们碰上一般的天仙也并不示弱。而要是荒郊野岭的土地山神，别说是天仙，就是碰到厉害一点的妖魔，他们也不是对手。 在西游记中的情节其实能说明了一切，但凡被妖怪欺负的土地山神，都是犄角旮旯以及荒无人烟的地方。 长安城以及五岳的土地山神，每天的供奉无穷无尽，实力也是分外的厉害。这也是大城之中很少有妖魔鬼怪的原因，一来是管辖地的土地实力高，二来是有国运庇护，再者就是读书学子们的浩然正气存在。 我看着学校旁边荒无人烟的高山，之前周末和同学们爬山好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小路上看到一个破败且矮小的山神庙，哪里像是有神仙居住的地方啊？ 不过对于有机会可以见到神仙这种事心里还是特别兴奋，毕竟从小到大只在墙上的年画上看到过财神爷和寿星公。也不知道初九是如何请山神的。 按照初九交待的任务，我们分头行动。他去面馆找老板娘拿一些食物，我得翻墙出去到网吧隔壁的杂货小店买一些祭祀用品，初九唯一的要求就是买多一些，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上山的小路果然是我们之前爬山走过的那条路。我问初九之前也爬过山吗？他回答说没有，这附近就这么一条路，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山神庙一般都建在老路附近。 离山顶还有三分之一距离路程的时候，遇到三条分岔，一条继续通往山顶，另外两条通往一左一右。初九果断往右边走去。我努力的回忆，缺想不起来，之前是在哪个犄角旮旯看到的，正打算停下来看看能不能测算一下方位，初九说往东边的方向走肯定没有错。 果不其然又走了没多久，在一处巨石的旁边看到了破败不堪的山神庙，与其说是庙更像是被路人用乱石堆砌出来的小小石屋，近距离看，石屋仅一米多高，两尺来宽，里面供着一尊石刻雕像，石屋的正前方有个简易的石板搭成的供台，供台上厚厚的一层杂土，看样子很久很久没有放过祭品了。 “初九，这条件也太简陋了吧，你觉得山神会住这里吗？”我问出心里的疑问。 “锅锅，三更半夜你上山来有感觉到一些不适吗？有遇到一些凶兽出没吗？这么大的山连个野猪都看不到不觉得奇怪吗？” 初九一口气问了我几个问题，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初九又接着说道。 “不是没有，而是山神规定凶兽不能出现在这些范围之内。大大小小的山都有山神的，即使没有山神也有山灵或者山精的。” 接着初九跟我解释了山灵和山精，他们一般是在大的山脉才会有，类似于山神的下属，多是一些存活百年以上开了灵智的动物，负责管理山神指定的某个区域，每隔一些年头会更换一次管辖区域，或者是这个区域产生了新的开了灵智的动物，那么管辖的区域就会扩大一些。初九的爷爷告诉初九说，昆仑山的山灵是一只虎王，管辖的区域比普通山神管辖范围还要大很多。 清理完供台附近的野草，初九往供台上摆了两个馒头一些肉块。又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翻出来两叠黄纸，从腰带上别着的小布包里拿出一枚铜钱，在每张黄纸上按了一下，说是这样做类似于人类钱币的防伪，更容易得到认可。 一切就绪之后，初九点燃三炷香插到供台前的土路。站到我旁边盯着贡品。 “没了？你不念个啥咒语吗？看你以前都念什么急急如律令的啊？” 我问完之后，借着月光看到初九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指了一下那三炷香。 点燃的三炷香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燃烧着，仅一会就只留下烧剩的香灰。 这时，初九朝着供台方向行了个标准的道家弟子礼，看了我一眼，我也跟着朝那个方向抱拳施礼。 供台前方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渐渐的开始变得实质，最终一位戴着官帽，穿着破破烂烂看不出来朝代的官服老者出现在我们面前。 老者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肉块，朝我们拱手回礼之后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呃”，老者打了个饱嗝，朝着我们又还了一礼，两手正了一下黑色的官帽。 “要是再有点酒就痛快了！两位小友，一位来自道门，一位来自玄门。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来找本神什么事情吧！本神定会略尽绵薄之力。” “山神爷，我来是为了学校的一件事情，正好在您的管辖地，特意来问问您情况，前段时间出现的婴灵您晓得不？” 初九一边把手中的铜钱放回小布袋，一边开口询问。 “那只婴灵啊，这种不在五行之中，地府不收，人界不留的存在，每次只是从这里路过，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吧。” 第三十四章金钱的力量 “关系到我们老师的性命，而且您应该发现婴灵有变怨婴的趋势吧。”初九一脸严肃的盯着山神说到。 “这不是你们插手了吗？你们老师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一切都有定数。”山神背着双手昂着头的气势和那身破烂不堪的官服形成鲜明对比。 “我想知道婴灵化怨婴的原因是不是和医大的尸体标本有关系？还有为什么会有那具完整的尸体标本存在？” 面对初九的疑问，山神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露出些许的苦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城里的信息得问那边的土地公。婴灵出现的第一天我就留意到了，她的生母有一死劫，我也留意到了，我翻看了生死本，发现情况会有转机，直到刚刚才猜测出转机就是指的你们，所以才现身出来。” “生死本？是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划掉姓名就可以长生不老的那个吗？” 我听到山神说的生死本三个字，心里想到的便是高中暑假，在村长家黑白电视机里看过的西游记。 “小友，你说的那个孙悟空我不知道，不过你说的那个生死本，我猜应该是说的阎罗王和崔判官手中的那两本吧。我这本只是这个区域的，而且也没有判官笔去更改。” 山神笑着跟我解释了生死本，又对初九说：“我只知道那具胎儿尸体存在，婴灵就不会消散，至于其他就不知晓了。” “山神爷，您能否跟土地公打听一下事情的原委，另外告诉我附近哪座寺庙有得道高僧？” 听初九说完这句话，山神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起，连连摇头说着这事做不了。 或许是因为吃了贡品的原因，山神不好意思拒绝的太干脆，指了指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官服，哭诉着说，他本是清朝时期山下的一个普通村名，因为村民们不方便上山，便好心修缮了原先的土路，死后因为善举被封做山神。可管辖区域太荒凉，偶尔会有老人家来祭拜山神，至于后来和断了香火没有什么分别，城里的香火旺盛，土地公根本就不会见他这样的穷神仙，更别说找他办事。 原来神仙和人也没有多大区别，势利在哪里都存在。我心里正这么想着，见到初九一直跟我使眼色，看着我手上拎着的大塑料袋，我瞬间明白了初九之前为什么跟我说多多益善。 我掏出来三捆香烛，全部点燃插入供台旁的土里，满脸愁容的山神，面色随着香烛的燃烧，变得越来越欣喜，原本一副老者样貌的山神，不一会就变成了中年打扮，脸色的官威也逐渐显现。 我又将用两天的伙食费买下的纸钱，纸元宝等一股脑点燃，山神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官服，随着纸钱燃烧，开始慢慢的复新，最后竟银光闪烁，一身行头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初九见状，连忙将之前用铜钱压过的黄纸点燃。随着燃烧过后的纸灰飘落，山神一身银衣又变成金色。 “哈哈，小友，看来我不得不去趟土地老儿那边了，稍等片刻。” 样貌全变之后的山神，气势十足的透露出应有的官威，声音洪亮的说完之后，踩着官步向着远处飘去。 “初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锅锅，莫要嘲笑我了，我是见老汉的老汉这么干过，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山神，之前严重缺香火的山神估计连婴灵都斗不过。”初九抓抓头发害羞的说道。 “最后烧的黄纸作用这么大的吗？” 初九解释黄纸、纸钱和纸元宝都是异界的通用货币，只不过黄纸更加值钱一些，类似我们现实中的美元，被他用道术加持过后就变得像现实中的金砖一样。 “怪不得有句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感叹的说了一句。 “锅锅，钱再多的话，磨推鬼也不是不行的。” “哈哈，两位小友！本神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一阵欢快洪亮的男声如雷轰隆，山神出现在我们面前，开始跟我们讲述土地公那边查询到的消息。 丁宇，（奶牛）天生就是一副美人坯子，又加上后天发育较好，一度成为了同学中的特殊存在，高中开始，男生觉得配上不，女生觉得嫉妒，于是就被孤立起来，一直到大学毕业，虽然成绩特别优秀，可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参加工作之后，一次在学校食堂，被一个叫黄杰的男人遇到，黄杰是学校教导主任的亲戚，有未婚妻，之前谈过不少女朋友，看到丁宇的第一眼就生出了坏心思。于是对丁宇发起了强烈的追求，丁宇从刚开始的拒绝，到后来慢慢被黄杰甜言蜜语的嘘寒问暖打动，从没谈过恋爱的丁宇很快就坠入爱河，在爱情老手黄杰指天发誓，一生只爱丁宇一个人的某个晚上偷尝禁果。 发现自己怀孕和发现黄杰有未婚妻都在三个月前。大吵大闹之后，黄杰说是回家退婚，要丁宇等他。就这样又拖了一个月，开学后同办公室的老师都说丁宇暑假长胖了，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只有丁宇自己知道是显怀的原因。 再往后的某一天，还在幻想着黄杰会回来找她的丁宇，在商场遇到怀里抱着另一个女孩的黄杰，才反应过来自己彻底被欺骗，躲到商场卫生间哭了一场之后，出来黄杰就站在门口。 黄杰说联系好了医院做引产，威胁不同意就到丁宇所在学校宣扬丁宇未婚先孕的事情。 最终丁宇在国庆长假，独自偷偷去了医院。这家医院是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医生多是医科大学的老师，面对引产手术后，完美无缺的胎儿尸体，加上学校该科标本严重缺样的情况，医生便偷偷的保留住了胎儿尸体，经过处理后，送往学校的标本展示教室。 奇怪的是胎儿尸体，竟然在标本展示瓶中又长大了一些。学校的老师们，对于这个现象，始终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 山神其实知道是尸体和婴灵融合了，长期缺乏香火的山神法力低微，仅靠着自己的官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井水不犯河水。 最终山神给出意见，解决婴灵的同时，还得解决它藏身之处的载体，同时还告诉我们青龙山寺庙中，有位真正的得道高僧。 第三十五章兵贵神速 下山的路上月光格外的明亮，石路上清晰的倒影着我们的身影。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初九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币。 “锅锅，这里有1000块钱，我跟丁老师说，解决婴灵需要的材料费用。” “你这也太黑了吧？我一个学期生活费才几百块！你竟然？” 我最吃惊的是，初九问奶牛收这么多钱，而奶牛竟然真的给了。 “我记得我老汉的老汉说过，一张蓝色的符纸是值这个价格的，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为了赚生活费的嘛，你以为这个因果报应，谁都能背的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毫不犹豫的装进口袋里，初九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耿直又懂事。我抽出一张十块钱丢给初九，心里默默的想，晚上吃饭给他多加两个茶叶蛋。 初九说需要再完善一下计划，争取周六就可以处理好，不然担心奶牛老师身体会撑不住。 一连两天没有见到初九的身影，我都开始怀疑，给了他十块钱够不够他这两天用的。周五晚上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志勇豪气的请客去网吧玩游戏，躺在硬板床上等待初九，前两天说好的，今天晚上开始布置。 “锅锅，我来了，出发！”初九气喘吁吁的跑进寝室，拉着我就往教师公寓走去。 11月份的天气说冷不冷，奶牛竟然穿着一套棉睡服，戴着一个有兔子耳朵的超可爱棉帽，给我们开门之后，坐回铺了一层薄毯子的沙发上，瑟瑟发抖的端起装着热水的玻璃杯捂手。 穿着长袖外套的我和依旧短袖校服的初九，形成鲜明的反差。 初九看着嘴唇发白的奶牛，瞬间瞪起眼睛，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 “你都这样了，就不能请一天假吗？上午还去上课？”我想起上午奶牛穿着单薄的套装，踩着高跟鞋，课程全程透露出疲惫，不由的责备了她一句。 “为人师表，就当尽心尽责。”奶牛倔强的抬起头，小声地说出一句这样的话。 “哎，初九抓紧时间布置吧！”心里焦急的我，并不知道此时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对着已经在忙碌的初九又催促了一次。 初九在客厅清理出来一片空地，用一支毛笔蘸了不知名液体在地面上画着怪异的符号，将本扔在墙角角落的足球，摆到卧室门口。根本没管奶牛急切的阻止，说着卧室没有收拾，不可以进去。 我站在客厅，看着走进卧室的初九，随手将床尾原本摆放着布料极少的内衣裤丢到床头。眼睛余光留意到奶牛脸不住的抽搐，一副想当场死去的模样。 床垫下压了几枚用红布包裹住的符纸。初九又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一个，类似彩色绣球的小玩意儿，又从腰带的布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小药瓶，瓶中装着鲜红色的液体。 初九一脸心疼的将药瓶中的液体，倒出来一滴，涂抹在绣球上。然后走出卧室。 “锅锅，我们今晚得分头行动！我留在这里，晚上我会躲在床底下，用闭气功法让自己短暂隐藏起来，在婴灵碰触上我制作的玩具瞬间，我会将它封在这个球里，不过只能封住几个小时。” 奶牛见初九一脸肉痛的表情，看着手中握着的蓝色符纸，问道这个是不是很值钱，初九说不是钱的问题，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他爷爷就给了他两张。 “锅锅，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在1:59分到2:00，这一分钟内把这张符纸塞到装婴儿标本的瓶子里，然后将那个大瓶子带到青龙山的寺庙里头。” 初九将叠成三角形的蓝色符纸递给我。 “1:59分？你当我是神仙吗？我搬个钟去吗？”我把符纸装到贴身的衣物口袋里。 “戴我的手表去吧！”奶牛有气无力地说着，指了指放在沙发旁边的一块女士手表。 我拿着小巧精致的电子显示屏手表，正在怀疑它准确度的时候，奶牛说了句晚上和新闻联播时间比较过的，慢了五秒钟。 现在时间还不到十点，我离开公寓的时候，初九提醒我记得回寝室带个大一点的背包。 从寝室硬板床下翻出来落了一层灰的大背包，这是我离开山西时装行李的背包，开学塞到床下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清洗背包的时候，我即兴起卦测一下今晚是否顺利，根据卦象《贲》之《顾》推算总体顺利之势，但互卦虽为互生体互，但水生木而克体卦艮土，不太吉利，有些小阻碍。 至于是什么阻碍就难测算了，毕竟玄学有说法算命不算己，就是算出来结局，到时候有可能会出现大的改变，反倒模模糊糊的多些留意，要好上不少。 习惯性的从矮墙跳了出去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五，学校大门可以随便进出。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医科大学正门口，看到学生进大门需要出示学生证，又扭头走向之前跟初九来过的那条小路，看来又不得不翻围墙了。 三米高的围墙跳下去的瞬间，听到一声女生的尖叫。原来我落脚附近的大树底下，一男一女两同学正忘我的抱在一起，被我忽然跳下来吓了一跳。 “嘿嘿，同学，不好意思，去网吧上网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在男同学的咒骂声中，我赶紧跑向教学楼附近的操场。 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了看手表11点钟，医科大学的同学比起我们学校的要更加努力，三三两两的一边跑步一边抱怨着白天老师布置的课题有多难。 不记得数了他们到底跑了多少圈，总之操场上的人影越来越少。远远的望着教学楼二楼最右边标本教室隔壁的教室竟然还亮着灯光。 操场上只剩我一个孤零零坐在台阶上的时候，随着那个教室的灯光熄灭，楼道里走出来几名抱着书的学生。 看了看时间12:40分，我心想差不多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准备上去了吧。操场外大马路上，一阵大货车驶过的汽笛声将我惊醒，已经有点小冷的天气，我竟然迷迷糊糊的坐着睡着。 抬头望向教学楼的瞬间，背后不由得开始发凉，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正沿着教学楼的墙壁往下走。在我看向它的时候，好像它远远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它红色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第三十六章青龙寺 我努力地抑制住自己身体不再颤抖，默默的安慰着自己不要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同时心里估算着它到达奶牛公寓的时间。 手表显示屏，已经1:20分了，想起奶牛发白的嘴唇以及初九红着眼咬牙切齿的模样，我也不清楚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总之我拎着背包冲向了不远处的教学楼。 “我去！”我停在标本教室门口，面前是锁的严严实实的铁门。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各种器皿中装着的各种人体器官标本，一阵头皮发麻。我想象不到三更半夜呆在这样的地方是什么感觉，况且我还站在外面。 这和胆子大小没有任何关系，在腐尸白骨和这些密密麻麻的标本之间我更能接受前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站在标本教室门口，脑中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崇拜这些学医的同学。 眼看着就要到1:40分了，我还在为如何进入标本教室发愁。微风吹过后隔壁教室的窗户吱吱作响，对！窗户！我一拍脑袋，站起身来，沿着标本教室的窗户挨个用手往外拉，心里祈祷千万不要都锁着，不然只得砸玻璃了。 就在我卷起衣服袖子包着拳头做好砸玻璃的准备时，靠着墙角的最后一扇窗户竟然被我轻松打开。看了看四周我轻身从窗户跃入教室。 楼道夜灯的照射下，标本教室里稍许有些光亮，泡在液体里的标本器皿拖着长长的影子。我吸了一口冷气走向胎儿标本的器皿。玻璃器皿中的胎儿栩栩如生，保持着蜷缩的模样，闭着眼睛安详的睡着。 正准备将标本器皿装入背包，带出去到操场掐着时间把蓝色符文装进去。走栏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兄弟，不是我跟你说，这栋楼邪的不得了，好几个值班的同事夜里巡查都听到怪声。” “我也听说了，好像就是前面这个标本教室，咦？这窗户都没有关好！”随着另一个男声传来，一束手电光照射在窗户上。 我急忙躲到教室门后。紧接着听到窗户关上的声音。 “每次到这就感觉慎得慌，其实我一个人夜里巡视的时候根本就不来这边。” “来！抽根烟，提提火！看那些学生们好像连女生都没有害怕的。” “那是！要不将来手术台上吓得手抖，谁还敢去医院？” 随着两声火柴点燃的声音，门外的两人竟抽着烟站在墙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1:55分，门外的二人越聊越带劲，又续了一根烟开始聊着哪一天夜里巡查，看到有情侣在教室里亲热的事情，看样子没有几分钟不会离开的样子。 时间又跳了一分钟，无奈之下只能轻手轻脚的走到展示台将装着胎儿的标本器皿抱起来，走回门后。器皿比我预想的要重一些，大概有十多斤。微弱的灯光下我没有留意到玻璃器皿的底座是金属的，在我放到地下的瞬间，发出来“咚”的一声响动。 空气瞬间安静，我屏住呼吸的同时，门外忽然也没有了说话声。几秒之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标本器皿的最上方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玻璃盖子，盖子周围用塑料薄膜封着。 我用指甲撕了几下，坚固的薄膜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撕出小口，我摸着口袋想拿出平时装着的指甲刀，才发现出门前换裤子忘了拿出来。 手表屏幕的数字跳到了1:59分，情急之下我俯下身用牙齿咬向塑料薄膜。 “砰”一声，拽开玻璃瓶盖把蓝色符纸扔进去，再盖住瓶盖。看看时间还有十秒钟就到两点钟。我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鼻子里才闻到一股类似医院打针时的刺鼻味道，很多年之后小雨告诉我，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用于防腐以及消毒。 背包刚好可以装下标本器皿，绕过操场来到学校的围墙下。我又一次愣住，之前是借着初九帮忙跳出去的围墙。一眼望去，四周的墙壁高度一摸一样，我开始怀念我们学校，被多届学长用脚步踏出来的墙路。 只能赌一把，从大门出发。看形势不对劲跑就是了。 忐忑不安的朝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五米，亮着灯光的门房里坐着两名男门卫，我猜想应该就是之前巡视的吧。 我硬着头皮一步一步的走出校门。正惊喜没有人阻拦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同学！” 我站住脚步，没有回头。脑中开始想，跑出去之后应该往哪条小路躲起来。 “晚上出去注意安全！” 记得青龙山是在通往市区那个路口不远处的另一条山路上，离我大概五六公里吧！沿着公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岔路口处遇到看样子等待多时的初九和奶牛，初九正蹲在地上手里拿根树枝画圈圈。 “锅锅，你怎么才来？” “你们早就到了？” “是啊，我们打车来的！”初九一脸骄傲的说着。 初九拿着一只手电筒，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后，我们看到面前灯火通明大门敞开着的寺庙。寺庙不算很大，古老的建筑风格，只有两间侧房和一个大殿。 “阿弥陀佛！有缘人，老僧等待多时了。” 院中盘坐着一位老僧人，老僧人一身黄色僧袍，脚上随意的穿着一双凉拖鞋，看到我盯着他的脚，双手合十道：“出家人无拘无束，不讲究那么多，进来吧！” 初九正要开口说话，老僧人抬手打断。 “我已知晓，你们带的东西放在大殿吧！” 我和初九将绣球以及标本器皿放在大殿佛像前，老僧示意我们坐在一旁，从手腕上摘下念珠握在手里，满脸怜悯的念了句：“阿弥陀佛。” 空寂的大殿中所有的角落回荡着这句佛语，我心里从未有过如此平静，似乎所有的烦心事，这一瞬间都消散，缓缓的闭上眼睛。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 第三十七章高僧风范 佛经诵读结束后，我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不知不觉中我们三人竟然在大殿坐着睡着。 明明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样子，浑身上下却充满了活力，就像美美的睡了一整夜，奶牛的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老僧一脸疲惫，邀请我们去侧房吃些素斋饭。 “阿弥陀佛，我已诵往生咒，将冤灵送往轮回，施主们稍后将胎儿寻一处地方埋葬便可！” 在我们再三感谢之后，正准备离开寺庙的时候，老僧叫住我们。 “阿弥陀佛，施主还没有给香火钱呢，香火钱一百元，素斋饭每人五元，一共一百一十五元。” “什么？”初九反应极大地叫出声来。 “怎么？和尚就不要吃饭穿衣了吗？”老僧一秒变脸，瞪着眼睛怒斥初九。 “另外女施主需要每个月来本寺一次为冤灵祈福，至少三个月，每次香火钱五十元。” 最终我们将胎儿尸体，葬在了寺庙不远处的一颗树下。回学校的路上，看着骂骂咧咧了一路的初九，牛奶笑的合不拢嘴，眉宇间又现往日的抚媚。 学校门口分别的时候，我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 “老师，那个我学分的事情？” 奶牛婉然一笑，柔声细语的说道：“职业生涯规划书的五大要素是什么？” “锅锅，你骂骂咧咧了一路了，丁老师不会扣你学分的！” 初九手里端着一杯豆浆，欢快的啃着酱肉包。 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枯燥乏味的生活。开学以来也就只有这一个月才像是学生该有的样子，上课，下课，吃饭，睡觉，玩游戏。 期间小雨往学校打了一次电话，告诉我那个老婆婆很想念我和初九。奶牛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她的课堂依旧人满为患，偶尔校园中遇到我和初九会笑着打个招呼。 志勇为了方便玩游戏，打着学习的名义买了一台电脑，于是三更半夜，总会听到电脑中传来莫名其妙娇喘声，以及三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此时我和初九正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场上同学们在赛道卖力的跑步。 “锅锅，你这个3000米第一名，领先太多了吧，我看那个最后一名还得10分钟。” 校方说因为天气原因，这一年的秋季运动会比往年推后了十天，正常应该是十一月末。 一如当初军训节目表演，每个寝室务必指派一名选手参赛，仅仅因为我每天被初九拉着晨练，张峰他们三人无情的把我推了出去。 “你不也是跳高第一名吗？据说你破校园纪录了，话说你这个天穿短袖不冷吗？” 12月份的天气，还依旧穿着短袖的初九，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盯着不远处观众席的志勇流口水。 “想什么呢？竟然流口水，恶不恶心？” 随手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初九瞪了我一眼，满脸委屈的说道。 “志勇哥说我们拿了第一名的话，请我们去二楼吃饭，我在想我们都拿到了第一名，是不是可以吃两次？” “初九，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从食堂二楼回到寝室，冲了个冷水澡便躺在硬板床上，脑中回忆着白天运动会的颁奖仪式。 每个比赛项目的前六名会颁发奖状，以及一份纪念奖品。初九因为打破校园跳高纪录，除了钢笔和笔记本之外还有一盏小台灯。 在长跑领奖结束后，正走下奖台时，好巧不巧的，奶牛手中拿着颁发下一轮奖品的笔记本，掉到地上。 我捡起来递给她的时候，她轻声说了句周五晚自习结束后去趟她公寓。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周五晚自习结束之后，我找了个借口让志勇他们先去网吧占位置，我稍微晚点再去，之前约好周五晚上一起联网玩三国志，不通关绝不罢休。 “奶，呃，丁老师好！”敲开公寓的门，我差点奶牛两个字脱口而出。 正准备转身的奶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瞪着眼睛，凶巴巴的盯着我。 “奶牛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喊我什么！” 我赶忙不住的道歉，奶牛冷着脸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一个黑色袋子。 “明天上午十点准时到这个地方，现在请你立刻马上拿着东西走人！” 我抓起沙发上的黑色袋子，扭头就跑，带上门的刹那，隐约看到奶牛挺了挺胸，脸上尽是自豪的笑意。 走出公寓大楼，我打开黑色的袋子，最上面是一张纸条，写着一个重庆城东的地址，纸条下面是几件深色的衣裤，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颜色。 回到寝室，我将黑色袋子里的衣服，一股脑倒在床上，没想到衣服下面竟然还有两双白色球鞋，怪不得需要这么大的袋子。 研究了一番，衣服竟然是李宁牌的运动服，我认识这个商标，是因为志勇有一套这样的衣服，平时当宝一样，只有上街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穿，据他说一套要一百多块钱。 球鞋同样是当下学校超级流行的回力牌，每晚志勇收音机里的广告都可以听到“脚踏实地，走向精彩。” 藏青色的那套运动服，明显尺码要小一些，再加上同样小了些的一双球鞋。我瞬间明白了奶牛的意思。 初九抱着运动服和球鞋死活都舍不得放手，一直说着感谢锅锅的话，表示下学期的衣服也帮我洗了。我忍住没有告诉他，其实衣服是奶牛送给他的。 拖着初九到网吧的时候，志勇他们三人正玩的激情四射。整个网吧都能听到他们三个的声音。 “黄忠，射箭啊，射火箭！你是猪吗？不知道躲李典的技能？” “赵云，你打李典啊，打小兵干嘛？用绝技！用绝技！” “张飞呢？张飞呢？这里有个馒头，我靠，张飞死了！” 刘阳的张飞提示“游戏结束”之后，发现站在身后的我和初九。 “风子怎么才来啊？刚才你要在的话肯定能打过第一关！初九你先站在后面看哥哥们怎么玩哈！“ “老板，老板，四号机器开一下，包夜！一号机器付钱！” 第三十八章奇怪的父女关系 “锅锅，醒醒，我给你带了早饭，张峰锅锅请客的！” 被初九从美梦中喊醒来，看着初九递过来多种花样的早餐，我忍住没有拍他的脑瓜子。 “锅锅，你不知道他们三个有多笨哦，我一个人都可以打到第四关的曹仁，跟他们配合只能打两关。” 初九小声的说了句，然后回寝室补觉去了。因为怕耽搁今天上午要去市区的事，昨晚两点钟的时候我把电脑让给初九，回寝室睡觉。初九当时开心的说着最喜欢周末了，因为不用早起晨练，其实我又何止不是这么想。 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乘公交车完全来得及。洗漱一番，换上一套新的黑色运动服和球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人得靠衣装。 坐公交车进了市区，又转车到了城东，一连问了几个路人，都回答我说”不远，前面就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看到一处院子门口站着一身居家服的奶牛，我才明白大城市生活的人眼中的”不远”是什么概念。 “你怎么才来？不知道打车吗？” 面对奶牛的责备，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真是应了那句歇后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挺合适的嘛，还不错，进来吧！” 奶牛说完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我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带你见个人，虽然我很讨厌他。” 环顾四周，这里应该就是大家所说的别墅区，虽然离市中心远了一点，但整个区域都是独门独院各式造型的小楼房，甚至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门口立着两尊石狮。 走进院门才发现院子中别有洞天，一幅“鲤鱼跃龙门”的石刻照壁栩栩如生。 照壁在很多地方又叫影壁，能够升聚院内人气，阻挡院外的鬼邪之气。古人认为鬼怪的邪气是直来直去的，所以院门设置影壁可以挡住它们的伤害。 而从风水上来说，这种类似四合院的结构组成，院落内的房间，不管是东、南、西、北朝向，房门都是朝向院内的，院子外面只有窗户和墙壁，出行必须通过大门。而照壁就有一种私密性、防御性的理念包含在内。 山西晋商的兴起，推动了中国建筑艺术的发展，雄厚的财力让砖雕匠师们有更大的发挥空间从而创造出大量的精美影壁。 影壁的建造级别体现宅主人的身份、地位和志向追求。 绕过照壁，便是可以通往主楼的鹅卵石铺就的行路。行路的左侧种着一颗巨大的桂花树，即使过了月份还是一丝淡淡的清香。行路的右边种植着一些我说不出来名字的花草，一个不太大的水塘里面，七条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 靠近主楼的时候，通过侧面的过道看到楼后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第一眼看着就比街上遇到的要高档一些，车头上有个我没见过的盾牌标志。 站在客厅门口往里望去，清一色老式雕花工艺的红木家具，配合着墙上的几幅古色古香的字画，更显高贵。 木质沙发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面前摆放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其中一个茶杯里正冒着热气。 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也正盯着他看，整齐的短发，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略显黑，再看印堂透亮微微发红，财帛宫的位置鼓起一个红中带黑的小包，天轮地阔珠圆，山根坚挺，人中深陷，是个大善且聚财之人。 “愣着干嘛？进来呀！” 奶牛的喊声打断我的观测，在我扭头的瞬间想起刚才在面相上遗漏了些什么，再想起奶牛的面相，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小宇，这是你的学生吗？进来坐。” 男子将手中的报纸放在一旁，笑着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沙发。 “呵呵，小宇可是很少往家里带朋友的，更别说是学生了，看样子你很讨小宇喜欢呀。” 我问了声好，坐在沙发上，奶牛的父亲翻过一个茶杯倒入茶水，我连声道谢，双手接过茶杯，一阵浓郁熟悉的香气袭来，竟然和爷爷喝的茶一样，来自云南的云雾茶。 “你愁的事情，可能他能帮你处理好。” 奶牛对着男子，语气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 “胡闹！我看你这么多年就是想气死我，前几天你董叔介绍了个什么狗屁大师，你忘了是怎么被我赶出去的了？” 男子忽然情绪失控的冲着奶牛吼了一声。 “好心当成驴肝肺！秦风，我们走吧！” 奶牛转身就往门外走的。 “等等！小宇，你知道爸爸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别给我添乱了！爸爸的事情会自己处理好的。你想安慰爸爸，也不至于带个学生回来吧？” 奶牛没有理会，继续往门外走去。 “好！秦风是吧？你说说看你看出来些什么？” 男子口气软了一些，奶牛停下脚步站在门口。 两人的对话让我一头雾水，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脑中高速旋转，房间风水没有问题，难道是我从面相上看出来的结果，还是？我根据他们的对话以及墙上钟表上的时间起卦，得《剥》之《晋》，主，互卦临日建比，变卦用生体，离火入日暮，无力身体之故，互卦坤而断数字8。 我按照内心的猜测根据他的面相说了一些事情。男子双手抱胸，眼神迷离，装作认真听的样子，其实压根儿没有认真留意我的话，我捡了一些表面的东西说出来。 “这些都是你听小宇说的吧？”男子看了我一眼，轻吐了这么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奶牛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关于她家里的事情，她自己知晓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没有猜错的话，你最近是在谈一笔大的生意，你犯愁的事，其中有一件就是这个！这笔生意的金额应该是这个数字吧？” 我伸出手掌，比划了一个“八”的字样。 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坐直了一些，盯着我看了半天。 “你继续说！” 第三十九章丁浩 “你21岁的时候受过伤，是车祸，同时失去了一位亲近的人。丁老师其实不是您…” “哎呀，小兄弟，失敬失敬！恕我有眼不识泰山，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能耐，走眼了，走眼了！哈哈，我叫丁浩，你叫我丁叔就好！” 男子急切的打断了我的话，看样子有些事情奶牛并不知情。 “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谈一个八十万的生意？”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喝茶，庆幸自己只是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本以为是个八万的生意。挂相显示结果为8，在我看来八万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数字了，没想到是八十万，怪不得初九很随意的就跟奶牛收了一千块钱，再想到奶牛随手送我们的名牌衣服，原来她家境如此殷实。 见我没有说话，丁叔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而笑眯眯的继续问道。 “你看我这比生意能成吗？” “能成！不过需要先破费一点，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 对于我的回答丁叔很满意，往我的位置靠近了些，添了一些茶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兄弟，那你说说我下一步该该如何去做？” 我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一口，留香长久不散，唇齿间尽是苦味褪去的甘甜，好像比爷爷的云雾茶品质还要好一些。 “这您就没必要问我了吧？您应该早就准备好了！” 丁叔笑着又给我添了杯茶，看着依旧站在门口愣神的奶牛。 “哈哈，小宇，你去厨房弄几个菜，今天我要和秦风小兄弟喝上两杯！” 奶牛心情好像舒畅了许多，嘴里哼了一句不害臊叫我的学生小兄弟，然后小跑着出了房门。 “小宇一直不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我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她以为是我害死了她母亲，所以对我的态度有点…” 丁叔话语里透露着淡淡的酸楚，此时他不是一名成功商人，只是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说实话，我能有现在这一点点的成绩，并不是我不信鬼神，反而是因为信这些，只是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丁叔，这话怎么说？” 丁叔喝了一口茶，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他以往的故事。 七十年代末，20岁的丁浩已经是公路建设队的一名资深工人。初中毕业就参加工作的他，被派到四川修建公路，带他的师傅是一名拖拉机驾驶员，负责运送公路建设需要的材料。 丁浩的师傅叫成宏义，50岁上下，对丁浩以及另一名叫刘明德的徒弟要求极其严厉。年轻的两师兄弟平时没少挨训，经常背地里数落师傅成宏义，不如隔壁宿舍住着的另外一个师傅好，从来不会骂徒弟。 成宏义的班组配备的是一部东方红22千瓦动力的四轮拖拉机，然后就是丁浩和刘明德两位学徒，一名副驾，一名维修。 每天清晨成宏义总是要求两徒弟认认真真的检查一遍拖拉机状况，然后把拖拉机擦拭的一尘不染。成宏义的口头禅就是“机器就是驾驶员的命，不能不爱惜自己的命”。 听到丁浩和刘明德耳朵里就变成：上头说了载货拖拉机价格接近三万块钱，在谁手里出了问题谁负责。一个月只有20块钱工资的丁浩，对于三万的天文数字，还是选择了仔仔细细地检查。 丁浩比刘明德大一岁半，自己还没有对象，刘明德女儿都过了百天了。这日下着大雨，丁浩和刘明德两人正在车间检修机器。 “哥，问题不大，渗油而已，我看过了，不是大毛病，换个密封圈就可以了，最多半个小时你就可以开走了。” 刘明德捡起地上的一块破布，一边擦着手上的油渍，一边从工作服上衣口袋里掏出来包蝴蝶泉，抽出来一支扔给丁浩。 “我看你又是皮痒了，不知道师傅不让在车间抽烟？” 丁浩坐在车间门口的小板凳上，盯着外面的倾盆大雨，随手接过刘明德丢过来的香烟，看了一眼。 “我说你小子膨胀了嘛，蝴蝶泉都搞起来了。” 刘明德往拖拉机的货厢上一坐，掏出火柴把烟点起来，吐了个烟圈，说着下一次机修比赛结束加了工资，买包红塔山气气师傅。 丁浩看着刘明德这幅模样，一阵失笑。前一天晚上刘明德看到师傅手上拿着一包红塔山，厚着脸皮跟师傅说自己的烟抽完了，谁知道师傅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来一包花好烟，从中抽出来两支递给他。 刘明德在机修工里面属于年纪最小的，虽然年纪最小，技术却了不得，很多老师傅解决不了的问题，在他手中很快就找出问题，处理好。 其他班组的师傅们经常羡慕的跟成宏义说收了一个好帮手，每次成宏义都黑着脸说这么调皮捣蛋的徒弟宁愿不要。其他班组的师傅再开玩笑说，既然你不要就让小刘来我们班组的时候，成宏义就瞪着眼睛发飙了。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机器就修好了。 “这都要四点钟了，师傅还没有回来，还有一车钢筋还要送到施工现场的。” 刘明德修好机器之后，搬了个小马扎也来到车间门口，坐在丁浩旁边。 “担心师傅啊？” 丁浩盯着门外的大雨头也没回。 “你不担心？” 刘明德平时话比较多，师傅说除了修机器的时候，想找个针线把他嘴缝起来。点起一根烟，数落着师傅明明自己班组的货还没有送完，就先去帮别的班组了，别的班组的师傅生病了不是还有徒弟吗？ 再说那1958年生产的tt-240型哪有咱这红方好开着舒服啊，电动马达都没有，用摇把发动个机器，费的力气就一顿饭白吃了。 丁浩坐在一旁没有理会刘明德一个人的自说自话，似乎两个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一个人说，一个人听。刘明德说完师傅之后，开始一脸幸福的说着自己的女儿，说着女儿长的超级漂亮，遗传的都是他的基因，将来一定要认丁浩做干爸，因为丁浩不乱花钱，他自己一个人肯定养不起女儿。 雨中远处冲过来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影，跑到车间门口。 “丁浩，成师傅打电话说他赶不回不来了，这车钢筋你去送。” 第四十章雨夜行车 车斗里装了半斗钢筋和一些工具后，已接近五点钟。 穿好雨衣的丁浩，爬到驾驶座上。刘明德在一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载重货不能超过三档行驶，快到施工的那一段路就一档慢慢跑。 丁浩摆了摆手，拧动钥匙，伴随着发动机“突突突”的响声中，缓缓地驶出项目基地。 项目基地到施工现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三十公里的样子。据说这个路段完工之后，项目基地要搬到下一个路段附近，这样的话，运送材料就能省去不少路上的时间。 丁浩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到达施工现场的时间，除去最后一段几公里的泥泞路段，其他的石子路不会怎么耗时，再加上这个大雨天气，估计最少两个半小时才可以送到。 车子下了一个长坡之后，丁浩放慢了车速。其实多数时候运送材料都是成宏义驾驶着拖拉机，丁浩在副驾乖乖的坐着，偶尔空车回来到了大路上，成宏义才会交给丁浩驾驶。不过丁浩脑子里记住了这条路上的一切路况。 长坡下去之后，有一段挨着山体的窄土路，土路的另一旁是悬崖，好在是一条直路，没有多大危险。 路面上，被早些时候拖拉机轮胎压过后，留下的泥坑里积着不少泥水。丁浩很有经验的沿着之前轮胎留下的痕迹行驶，他清楚的记得师傅说过，这样的路况得沿着前面的痕迹，这样车子不会陷到松软的泥土里。 当时丁浩问要是第一次走，前面没有痕迹怎么办？师傅在他脑门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放慢车速以后，车灯的亮度也跟着变的暗了下来。丁浩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车灯，油门踩的越凶灯越亮，刘明德说是什么交流电直流电的他也不懂，只是心里想着回去后得让刘明德给改进一下。 忽然拖拉机颠簸了一下，车身明显往右边陷下去。 “倒霉！” 丁浩嘴里嘀咕了一句，脚下踩着的油门慢慢加重，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座椅下方右侧的驱动轮，在泥坑里奋力的旋转，可就是爬不出来，反而越陷越深。 借着昏暗的车灯，丁浩侧过身子看了一眼右侧的轮胎，拉紧了手刹和后车斗的独立刹车。跳下车从车斗里翻出来一把铁锹，跑到一旁靠近悬崖的水渠边，铲了一些拳头大小的碎石，将碎石填进轮胎的前方。 这个方法是刘明德教给大家的，项目基地经常有拖拉机陷进泥坑，大多数师傅们，使劲往轮胎后面的坑里添碎石，结果轮胎越转坑越深，有经验的师傅们，会用铁锹把轮胎前面的泥土铲去一些，降低坡度来让轮胎爬出来。 有一次丁浩驾驶着拖拉机陷进了泥坑，正要找人帮忙，路过的刘明德随手捡了两块石头扔进轮胎前面。 丁浩一肚子火，数落着师弟不帮忙就算了，还捣乱。刘明德把丁浩推到驾驶座，要丁浩缓缓的起步往前开，看着刘明德认真的样子，丁浩半信半疑地照做，果然轮胎爬出了泥坑。 刘明德得意地告诉丁浩，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样做的话，轮胎会把前面的石头带入泥坑，增加了轮胎抓地力的同时减少了泥坑的阻力。 丁浩铲着碎石的时候，想到这么一幕，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笑容，这个话痨师弟确实有点厉害。铁锹扔到车斗里，摔了摔雨衣上的水滴，低着头就爬上驾驶座，习惯性的松刹车，挂档，起步，车灯随之亮起。 一抬头，丁浩猛的一脚刹车踩到底，车辆急停，导致车斗里装着的金属材料惯性前倾，撞到护栏上发出一声巨响。 正对着车头前，两三米的距离，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影，正抬着手，遮挡着照在眼睛的灯光。 “大娘，你站路中央，这太危险了，幸好是看到了，再晚一点不撞上了啊，以后可不敢了啊！” 丁浩大声的喊着，卖力地挥手示意老妇带着孙女靠在边上走路。可站面前的人无动于衷，昏暗的车灯光下模糊的看到，穿着皱巴巴黑色雨衣的老妇，双手正紧紧地抱住身前的小女娃娃，努力的用自己身体挡住雨水。 以为是拖拉机发动机的声音太大，老妇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丁浩使劲的拉紧刹车，跳下车来。 走近两人后，丁浩脸色一变。赶忙将自己身上的雨衣解下来，披到老妇身上，见自己的雨衣不够大，小女娃娃的半边身子还露在雨中。丁浩爬到车斗上，管不了他三七二十一的，把原本罩着材料的塑料布，撕了一大块下来，过去披在女娃娃身上。 原先车灯下，看着皱巴巴的黑色雨衣，根本就是被雨水淋透的衣服，紧贴着身子，才会错看成雨衣。 丁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看了一眼拖拉机，发动机声音太大，无奈只能大声的喊着说话。 “大娘，这么大的雨，咋不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们这是要去哪？前面几个村子不都搬迁了吗？这附近的村子也没有住家啊？” 老妇并没有因为丁浩把雨衣给了她们，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紧紧的抱住身前的女娃娃，不住的颤抖。 丁浩看向四周，这附近也没有个躲雨的地方，哪怕是有个山洞也好，至少可以生把火给一老一小暖暖身子吧。 距离最近的一个村子叫如安村，离这里将近十里路，因为修路整个村子都搬迁了，那也是唯一能找到最近可躲雨的地方。 “大娘，你们靠路边走，路中间危险。我们有规定，拉货车不可以载人，不安全，不然就带你们一程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这鬼天气也是的，我先走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丁浩说完就爬上驾驶座，车头前的老妇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牵着女娃娃往路边走去。 “小心啊！我走了！” 丁浩大声喊了一句，开动了机器。车身即将驶过两人的时候，余光扫到女娃娃两腿不住的发抖，又往前行驶了几米，丁浩停下拖拉机，跳下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管了，要处分就处分吧！” 第四十一章善举终有善报 车斗上收拾出来一点位置，丁浩把女娃娃抱上车斗，将其身上披着的塑料布整理了一下，总算能挡不少的雨水。又将老妇扶上车斗里坐好。 如安村，沿着马路旁有不少屋子，丁浩将拖拉机停在路边。选了车灯可以照着的一处屋子，两脚把木门踹开，翻过去把女娃娃抱进屋，又把老妇从车上扶下来。 好在主家搬迁的时候没有把灶房的柴火搬走。空荡荡的屋子里，连个可以坐的地方也没有。丁浩在柴火堆里翻出来几颗树根墩子，又翻出来一块之前应该是桌面的木板，往树根墩子上一放，就成了一个简易的长椅。 丁浩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袋，袋子里装着火柴和香烟。用塑料袋防水，是项目基地所有烟民都会的技能。柴火堆里有稻草，有劈好的树枝，没费什么力气就把火生起来。 拧了拧衣服上的水，丁浩点起一支烟，看了眼坐在简易长椅上一路没说过话的二人。 “大娘，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吧，天亮了再走！我走了之后，你拿个粗一点的木头把门抵住，记得往火里面加柴火，小娃娃的衣服给烤干，这湿的穿着也受罪。” 这一次从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老妇微微的点了点头。 丁浩蹲下身子，又捡了几根木材扔到火堆中，抽了口烟，顺手把手中的烟头也扔进火堆。 “大娘，我得走了，还有正事呢。” 老妇把身上的雨衣解下来，递到丁浩面前。 “大娘，您留着，万一明天还有雨呢，年轻人淋点雨没事，我走了。” 丁浩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老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丁浩身体一个激灵，这手也太凉了，跟冰块一样，这得在雨中淋了多久？弄不好要生病的。 正胡思乱想着的丁浩，见老妇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一张湿漉漉的五毛钱。 “大娘，你这是干嘛？”丁浩坚决不肯要，忽然一只小手拉住了丁浩的衣角，看样子不要的话，是不会松手的。 推脱了一阵后，见不收的话，老妇肯定是不放自己离开。丁浩无奈叹了口气，任由老妇把五毛钱放进自己口袋。 到达施工现场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半，成宏义看到跟落汤鸡一样的丁浩，劈头盖脸的骂了几句，就让他先去工棚里休息，第二天早上跟二班组的驾驶员刘晓明一起回项目基地。 工棚里搭着四张活动木板床，丁浩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其他班组的三人了，打了声招呼后，躺在床上就开始犯困。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听到二班组的刘晓明跟其他两人说，来的路上遇到一老一少两人拦车没有理。 据后来其他班组的师傅说，丁浩当天半夜开始发烧说胡话，大家以为是淋了雨受凉了，给吃了一点感冒药，多拿了两床被子盖上。 早上快到发车时间的时候，发着高烧的丁浩死活叫不醒来，无奈只能二班组的车先单独回去。 丁浩醒来的时候，工地上乱成一团，师傅成宏义说二班组的小刘出意外了，车子过了如安村没多久，山体大范围的滑坡，连人带车都给埋进去了，生死未卜，救援队已经赶去了。 成宏义说完瞪了丁浩一眼，说着臭小子命挺好，发烧发的这么及时，不然的话，今天去几部车都是一个结果。 丁浩抓抓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自然的想到昨天晚上遇到的二人，如果不是雨衣给了她，自己多是不会受凉。嘴角刚露出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丁浩脸色一变，忽然想起，如安村屋子里生火后，墙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成宏义见丁浩脸色不好，问道什么事情？丁浩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前一天路上发生的一切，为了证明自己说的真实性，从口袋里摸出来那张老妇给他的五毛钱。 “这？” 丁浩手里拿着的，哪里是五毛钱啊？明明是一张烧给死人的纸钱！ 成宏义半晌没有说话，忽然叹了口气，拍了拍丁浩肩膀，说了句： “善因终会有善果！” 后来据说是救援队把刘晓明送到医院，命救回来了，可身体受了一些影响，失去了生育能力。再后来的一次送材料，要路过如安村这条路，丁浩买了香烛纸钱，那个空荡荡的屋子里，丁浩做的那个简易长椅上，摆着叠的整整齐齐的雨衣。 第二年刘明德从老丈人家喝酒回来的路上，骑摩托车带着妻子发生意外，两人离开这个世界。丁浩一时无法接受一起工作了几年的师弟离开，整日做事心不在焉，发生了一次小车祸受伤后离开了公路局，离开的时候从刘明德母亲那里，接走了师弟唯一留下仅一岁的女儿。 再后来丁浩被安排在药材公司工作，由于驾驶技术出色，被分配到药材收购部门，经常各地跑。 丁浩喜欢收集一些老的物件，经常在乡下收购药材的时候，遇到人家有老的物件，会自掏腰包收购回来。再往后到又过了十多年，大江南北忽然出现“古董”“古玩”这个概念的时候，丁浩家里已经有一屋子老物件了。 赚到第一桶金后，丁浩从药材公司辞职，开了自己的古玩店，仗着总是会给人合理的价格，以及这么些年的口碑，生意越做越好，如今古玩城里两间最大的门面便是他的。 “这么说，丁老师就是您师弟当初留下的那个女婴？” 听完丁叔讲述的故事之后，我终于明白丁叔面相上看出来的信息，为什么和奶牛面向上的信息这么多的冲突。 “一直到现在，我一个人夜里开车路过偏远的地方，我都会打开窗户，也许可能顺路载几个看不见的路人吧！” 丁叔说完这句话之后，见我皱起眉头，问我说有什么不妥？ “这是比较禁忌的事情，担心把不该带回来的带回来。” 丁叔呵呵一笑，回答每次快到家的时候，他都会把车停在附近路上等一会，或者附近的路上绕几圈。 我想起奶牛家院子的格局，车子应该是从屋后的门开进后院，不出意外的话，后院门口应该有两尊门神，这种布局多是被高人指点过。 第四十二章厨艺 “丁老师喊我来，应该是有其他事吧？” 丁叔喝了口茶，露出难为的姿态。 “实不相瞒，小兄弟，这个事情可能你帮不上忙，你是玄家的人，我碰到的事情，估计得道家的人来处理，前面朋友介绍了几个大师，哎，不提了，不提了。” 说到这事的时候，丁叔脸色愁容更甚。 “您还是说说吧，说不准我有办法呢？” 既然丁老师把我喊来，肯定是想我帮忙处理事情，哪怕仅是感谢她送我和初九的衣服，也至少得知道是什么事情吧。 “好吧！那我跟你说说吧，就当闲聊，这个事情也关系到我这笔合同…” 丁叔刚开口，奶牛就从门外进来，看了看坐在沙发上聊天的我们。 “菜做好了，到饭厅吃！” 丁叔见状笑着说，很久没有吃到小宇烧的菜了，吃完饭再继续聊。说着自己先往饭厅走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势。 饭厅的桌子上，摆着三副碗筷，一个小酒杯，两个饮料杯。奶牛先从厨房端出来一盘红烧鲫鱼，紧接着是蚂蚁上树，然后是干煸土豆条和两样素菜。 没想到奶牛的厨艺竟然这么好，但看几个菜的品相，就比学校二楼食堂的要强上百倍。浓浓的菜香飘荡在饭厅，尤其是最后端上来的干煸土豆条根根呈现金黄色，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炸薯条的香气。明明早餐吃的特别多，这会肚子竟然发出“咕咕”的声音。 “看什么看？真当老师只能教不考试的课程吗？坐下！” 奶牛一返课堂上的柔情，这两天跟我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子凶劲。 “小宇，怎么跟客人说话呢？”丁叔数落了奶牛两句，用手捡了一根土豆条塞到嘴里，烫的呼呼直吹气。 “小兄弟，我跟你说啊，小宇这个干煸土豆条，我敢说在四川任何一家饭店做的都比不上！来，坐吧！” 丁叔说着起身就要去拿酒，奶牛虽然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还是主动帮丁叔去拿了。 见奶牛拿出来一瓶茅台酒，丁叔吵着说有朋友来一定要喝本地酒，奶牛无奈又去换了一瓶五粮液，丁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在奶牛的阻拦下，我最终没有喝白酒，而是喝了果汁。 第一筷子我就夹了块土豆条，放入嘴里轻咬，甚至可以听到“咔嚓”的脆响声，然后中间的土豆如泥般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的麻香味，先在舌尖上回荡一圈后，才散发出其他佐料的味道，我不自觉地又夹了第二根。 三个人变聊边吃，这顿饭吃了整整一个小时，看着最后干干净净的盘子，奶牛眼神中闪过一丝窃喜。 回到客厅，丁叔泡了新茶，开始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跟我讲述。 大概一个月前，有个男子在古玩城，找到丁浩，要出售一块明代的紫檀木镇纸。 丁浩再三强调，他这里不收出土的东西。而卖家一再保证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他们家是书画世家，或许是没有天赋的原因，到他这代没有人有拿得出来的作品了，多都改为做生意。 这个东西留在家里也是浪费，不如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卖掉。最后男子又拿出来一张早些年的报纸，报纸上有张他父亲作画的照片，照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块镇纸。 丁浩确定没有问题后，以300块钱的价格收回来。双方签订合同，合同中有一条，出现任何问题不得反悔。 300块钱说贵不贵，说便宜不便宜。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月的工资，对于丁浩来说就是一件小玩意儿的利润。丁浩随手将镇纸扔到办公桌的边上，再也没有理会。 问题就出在半个月后，丁浩的合作伙伴邓德佑来找他。邓德佑是做家具生意的，接触到的客户大多数是知识分子和暴发户。 前者学识和生活品味的原因，会选择一些价格适中，做工考究的红木家具。后者的选择只有一种，那就是贵，越贵的越好，体现自己的身份。当然这些客户大都也会喜欢一些老物件，邓德佑就推荐到丁浩这里来，同样喜欢红木家具的客户，丁浩也会推荐给邓德佑。 邓德佑笑着跟丁浩说，有个搞小工厂的金主，在他那定了一套奢侈的不得了的东南亚红木家具，然后还要配一批和家具搭的老物件，大概八十万的合同。丁浩一听是大业务，欣喜的要留邓德佑晚上喝两杯，邓德佑拒绝了，说是等合同签了再喝也不迟。 二人订好了时间和地点，等丁浩的合同材料准备好就约金主面谈。 邓德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丁浩办公桌一旁摆放的镇纸。 “老丁，这是什么东西？古色古香的，挺精致。” 丁浩看了一眼自己当初随手丢到办公桌上的镇纸，要不是邓德佑说起来，自己早就忘了有这么个东西存在。 “老弟，这可是好东西啊，明朝的物件，你要是喜欢，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别！我就是问问，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摆在身前的物件，我可不能夺！” 邓德佑嘴上虽这么说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镇纸。丁浩作为商场滚打多年的老手，哪还看不出来啥意思呢？随手拿起旁边的两张报纸，就把镇纸包起来递给邓德佑。 “七八千块钱的东西，哪能比得上我们兄弟感情，你喜欢拿走就是了！” 关于古玩城，用报纸包物件也有说法，一来成本低，二来用报纸这样随意的包着，路上不会给贼惦记。 邓德佑走后，丁浩笑着摇摇头，这个合伙人哪里都好，就是爱占小便宜。每次介绍生意，除了该拿的好处外，总是会顺手要一件老物件，好在都不是值钱的东西。 古代文人时常会把小型的青铜器、玉器放在案头上把玩欣赏，因为它们都有一定的分量，所以人们在玩赏的同时，也会兴手用来压纸或者是压书，久而久之，发展成为一种文房用具——镇纸。 古代镇纸大多采用兔、马、羊、鹿、蟾蜍等动物的立体造型，面积较小而分量较重，材质多为玉、陶瓷、铜以及水晶等等。 明清两代，镇纸的制作材料和造型也有了新的变化，材料除了继续使用铜、玉之外，还增加了石材、紫檀木、乌木等等，形状大多为长方形，因为这个缘故，镇纸也常常被叫做镇尺、压尺。 第四十三章怪声 “老丁，这东西还给你！邪门的很！” 邓德佑风风火火的跑进丁浩办公室，把镇纸往桌上一丢，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哎呦，号称不到中午十二点，绝不起床的邓老板，一大清早跑来，你这是闹哪出呢？” 丁浩倒了一杯茶，放到邓德佑身前。 “你可别说了，这玩意儿邪门的很，我给你送回来，你赶紧找人处理掉吧！” 邓德佑一口气把茶杯里的茶喝完，缓了一口气，说到。 “在我这里放这么久好好的，到你那就邪门了？有什么事你直说，是不是那笔合同的事？给你的好处费可是比我赚的还要多啊！” 丁浩压根儿不相信邓德佑说的邪门，这个节骨眼上，多半是合同的事情，无非就是想多拿点好处费。 邓德佑眼睛一瞪立马翻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么多年的交情，至于为了这？” 丁浩看出来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很好的掩饰内心，赶忙陪笑：“属狗的嘛？脸说变就变！就是难得见你一大早起来，开个玩笑嘛，喝茶，喝茶。” 丁浩说着给邓德佑又倒了一杯茶，邓德佑脸色才好了一些。喝完手中的茶，邓德佑自己把茶壶端起来，给自己的茶杯倒满，这才小声的跟丁浩说起这三天发生的事。 当天邓德佑从古玩城离开后直接回的家。把镇纸放在了家里二楼的书房，因为做了笔大生意开心，晚上和妻子喝了点酒，亲热一番后就入睡。 半夜邓德佑被妻子摇醒。 “德佑，你听是什么声音？” 迷迷糊糊的听到楼上发出“啪！啪！啪！”重物敲击的响声，邓德佑随口说了句：“大概是小孩在楼上调皮。”刚说完邓德佑猛地从床上起来，喊了一声：“招贼了！”披了件衣服，在房间里随手捡了根木棍，就往门外走去。刚想起今天不是周末，小孩住学校的，没有回来住。 妻子紧跟在邓德佑身后，两人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书房和小孩卧房门上的锁完好无损，也没有再听到什么怪声。两人便下楼回去休息。 第二天夜里又是如此。邓德佑这次拎着棍子，悄声摸到二楼，站在楼道走廊里，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声音。 第三天夜里，敲击声更加明显。这两天本就心事重重的妻子，直接奔溃了，哭着喊着天亮了要回娘家。两人一夜没睡，天一亮邓德佑就喊司机让把妻子送到娘家。妻子走后，邓德佑拎着棍子，大骂一句脏话，打开书房的门，书桌上之前明明摆在左边的镇纸，竟然在右边放着。 邓德佑做家具生意，早些年也听说过，老物件有的有灵性，有的有邪性。这镇纸邪门的很，于是就给丁浩送了回来，让丁浩赶紧处理掉。 邓德佑走后，丁浩拿着镇纸左看右看，在桌子上敲了敲，没见异常就随手扔到一边。 隔了一天，邓德佑在医院给丁浩打电话，半夜又听到怪声，气血上头高血压犯了，好在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丁浩一头雾水，镇纸不是送回来了吗？等到古玩城之后，进了办公室，丁浩转身出门，开车就往医院冲去。 “镇纸不见了！” 丁浩说完之后，邓德佑和他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沉默了半天，邓德佑开口说，他认识个大师，可以联系一下。 大师来带邓德佑家里，四处查看了一番，说是镇纸这种老物件，流传了数百年，经过了不少人的手，沾染了生气，需要做法事镇压，这个法事很伤身体根本，需要一千块钱的营养费。 丁浩想都没想就答应。大师穿着道袍，在院子里设了法堂，摆了祭品，点了香烛，敬天敬地敬祖师爷，舞着桃木剑，轰轰烈烈地做了两个小时法事。 夜里二楼依旧传出来怪响。邓德佑跑到大师住处，大师一副虚弱的语气，说着自己一个人的功力镇不住邪物，耗损严重，无法再做第二场法事，推荐了自己的师弟。 丁浩又拿出来一千块钱。大师的师弟，同样轰轰烈烈的做了两个小时法事，当天晚上二楼还是传来怪响。邓德佑又找到大师，大师说大概是两个人的功力不够，需要再加上他师兄。 这一次丁浩拿出来一把菜刀，扬言要开车撞死这帮骗子。大师恭恭敬敬的把两千块钱退给丁浩。 “一直到今天，邓德佑住在酒店，没敢回家。整个人精神恍惚，这笔合同压到现在也没有谈成。” 丁叔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无奈。奶牛早就收拾好碗筷，坐在沙发上听完整个事件后，一双媚眼盯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自在。 “丁叔，我得回趟学校，喊个帮手！” 见我这么说，奶牛终于把眼光从我脸上移开，露出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神情。 “秦风小兄弟，你真的有办法？” 丁叔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急切的问道。见我点头，丁叔表示让奶牛开车送我回学校。 “我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会，马上就好！”奶牛说完就往二楼跑去。 不多一会，奶牛恢复了往日学校的打扮风格，穿了紧身牛仔裤和白色的运动鞋，更显身材凹凸有致，青春活力四射的同时透露着一丝丝性感。 没想到奶牛竟然会开车，还开的非常稳。我第一次坐这么高档豪华的汽车，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车内播放着的英文歌曲，即使我完全听不懂。闲聊中得知，这个车的名牌有个很洋气的名字，叫凯迪拉克，是从美国运回来的。 “以后在学校以外，我们可以朋友身份相处。你别喊我老师了，也喊我小宇吧！”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奶牛轻声细语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轿车不方便开进学校，停在了学校不远处。我往寝室走的路上，想着奶牛刚才的话。小宇？小雨？脑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身影。精致小巧的五官，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一件简易的卡通白色t恤和牛仔裤，对我说：“小弟弟，你好，我叫小雨！” 第四十四章初九暴走 果然如我所想，初九坐在轿车上，完全没有听我说事件的来龙去脉，兴奋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直叫嚣着长大以后，他也要买一个这样的小汽车，开到寨子里去。 一直到奶牛家院子门口，坐在车里等丁叔的时候。初九转过头来望着我：“锅锅，你刚才说啥来着？” 丁叔上了车，看着旁边正捂着脑袋，眼里含着泪花，一副发育不良模样的小屁孩，心生疑惑，马上又很好的掩饰住，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上午才见识过。 “秦风小兄弟，这是？” “我弟弟，初九，道家传人，也是丁老师的学生。” “初九小兄弟你好，你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现在的年轻人都了不得。” 丁叔跟初九打了声招呼，笑着问初九捂着脑袋是干嘛？ “蚊子咬了个包包。”初九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原以为会先去医院接邓德佑，没想到车子直接往北，开到一处二层楼房独立的院子门口停下。 丁叔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大门，又在那串钥匙中翻出来一把钥匙，把钥匙递给我，抬头指了指二楼左边的房间。 这处院子看上去，比起奶牛家的院子要大不少。不过没有停车场，而是在院中建了一个八角凉亭，凉亭中心四张石椅围着一张石桌。 “丁叔，您和丁老师坐凉亭等一会，我们先上去看看。” “好！千万不要勉强！” 丁叔坐到凉亭的石椅上，瞪了一眼准备跟着我们上楼的奶牛，奶牛撇了撇嘴，乖乖的坐在石椅上。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打开书房的门，眼前正对着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架的面前是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书桌，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四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字画，两年的窗户挂着深色的窗帘，我猜测应该是害怕强光照进来伤到字画吧。 站在门口一脸怨气的初九，完全没有一点要主动干活的觉悟，我朝着他挥舞了一下拳头。初九瘪着嘴走进房间，看了看四周，鼻子嗅了嗅。 我指了指书桌上的镇纸，初九过去拿起来看了两眼，露出不屑的神情。从腰带的布包里，拿出来一截红色的蜡烛，立在书桌上点燃。 正要开口跟我说什么的时候，蜡烛的火苗忽然晃动了一下，熄灭了。 “哎呀，我去！都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初九眼中升起了火苗。只见初九伸出手，中指食指无名指相互叠起，做了一个古怪的姿势，嘴里念到：“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我听出来这是开天眼的咒语，之前在学校湖边上，初九念到过同样的咒语。 再看书桌，一个穿着黑色短褂的老头虚影，正坐在蜡烛旁边，两只脚在空中荡来荡去，正看着我和初九，玩的不亦乐乎。 初九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从口袋里掏出来火柴，又一次将蜡烛点燃。 黑色短褂老鬼，转头看着蜡烛的火苗，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情，脑袋凑过去，吹的火苗来回晃动，可就是不肯吹灭。 我站在书桌不远处，心想如果这不是开了天眼，仅是这摇曳的烛光，大概就能把正常人吓出心脏病。何况只是太阳刚落山没多久，要是三更半夜的话，这情形还真是说不出的恐怖。 我和初九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初九盯着蜡烛的火苗，脸上还露出一些恐惧的神情。短褂老鬼见状更加猖狂，看样子是准备一口气吹灭火苗。 就在短褂老鬼吹灭蜡烛的瞬间，初九一拳轰了出去。 “咦？” 初九不可思议的疑惑一声，当时是黑色虚影如敏捷的老鼠一般，“嗖”的跳到了墙上，沿着墙面隐了进去，进入墙的瞬间，回头露出一张恐怖的人脸，人脸上满是褶皱发着绿光，全白的眼珠翻起来，伸出一尺长血淋淋的舌头。 “哎呦，拿这两下子所有鬼都会的玩意儿，就来跟小爷斗？” 初九嘀咕了一声，又一次点燃蜡烛。只不过这次，初九拿出一张黄色符纸，捏在手心。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蜡烛，两指沿着蜡烛由下到上，像是变戏法一样，蜡烛的火苗出现在初九的手指上。 初九手指犹如蜡烛，指尖亮着一束火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房间的墙壁和地板，忽然出手，将指尖的火苗甩了出去。 火苗犹如射出的利箭，钉在了地板上。只见火苗处，渐渐显现出一个黑色虚影，一只脚被火苗钉在地板上，怎么都挣脱不了。 初九走到黑色虚影旁边，伸出手掌，照着虚影脑门上刷了过去，一边刷着巴掌，一边嘴里说个不停。 “锅锅欺负我就算了，你个老鬼也捉弄我？！” “小爷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敢抓鬼了，你调侃小爷？” “锅锅打我脑袋，我也打你脑袋！” 短褂黑色虚影，随着初九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爆揍，变得越来越淡，最后黑色虚影跪倒在地上，嘴里不住的跟初九说着什么，初九才停手。 “好好的阴间不去，非要留在阳间害人，就你这样还学人做恶鬼？” 我听不到黑色虚影嘴里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头点的跟捣蒜锤一样，面对初九表现的极其害怕又尊敬，就这幅画风，不知道是人还以为初九是猛鬼呢。 从书房出来，初九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我心里开始自责，难道是真的把初九打疼了？我也就打了十来拳啊。 “初九，晚上回学校带你去食堂二楼吃好吃的。” 初九没有说话，沿着楼梯往下走去，走了一半停下脚步。 “锅锅，我想了一下，得三菜一汤。” 凉亭中坐着的父女二人，脸上藏不住的焦急，只不过奶牛神情中还夹杂着一些的关心。 丁叔正要开口，被初九打断。 “卖给你镇纸的那个人，是不是叫程新荣？这是他家的地址，你去把他接过来，顺便让他把他父亲书桌上的一幅画和作画的那支笔也带来！” 丁叔目瞪口呆，嘴巴长的老大，半天之后蹦出来一句：“这就解决了？” “嗯，简单，揍一顿就好了！” 第四十五章抄手真辣 丁叔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了车。程新荣三个字，让他彻底打消了对我们最后的怀疑。他知道从头到尾，他没有跟我提到过，卖给他镇纸的人叫什么名字。 奶牛坐在凉亭，听我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直说后悔没有坚持跟着我们上楼，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最后奶牛指着初九的运动服说穿着很帅。 初九傲娇的说：”那是当然，锅锅买的。” 奶牛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知道丁叔使了什么方式把程新荣带来，总之程新荣脸色不太好。 待丁叔坐回凉亭的石椅上后，初九跟程新荣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程新荣的父亲，也就是穿黑色短褂被初九爆揍的老鬼，是程家第四代的书画传人，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尤其是独创的朱砂点莲画风，更是令人称奇。可在他之后，家里竟再没出现一个这方面天赋的后代。加上年事已高，身体方面又有些心脑血管疾病。最后一次作画的时候，想到这件事情，觉得程家传承是断在自己手中，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血压升高两眼一黑，倒在作画的书桌上。 书桌上的这幅画，是程老爷子自认为的巅峰之作，原准备结束了这幅画之后，就举行封笔仪式，然后安享晚年，也算是对自己人生一个完美的交待。 可就在这幅莲花还剩最后一笔的时候，郁郁而终。或许是存在强烈的留恋，或许是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总之头七回魂探亲的时候，两魂七魄莫名其妙的附在镇纸中出不来，鬼门关闭的时候只回去一道残魂，就是这一道残魂糊弄住了阴司，才没有出来收魂。 附在镇纸里的魂魄由于缺了一魂，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终发现只能离开镇纸一定的范围，加上邓德佑的书房挂满了名画名字，所以三更半夜会出来鉴赏一番。 “锅锅和我确定过了，多半是因为心愿未了的原因。一会我会为你开了天眼，你们见一面，做个告别仪式。切记不要表现出来留恋的感情！不然送不走，缠你一辈子！” 初九说完这一切之后，丁叔朝着程新荣使了个歉意的眼色。看样子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丁叔，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把程新荣带来的。 本以为初九会顺便给我也开了天眼。结果初九说，不能连续开天眼，会伤到精气。 从二楼书房把镇纸拿到楼下，放在院子中央。初九回到凉亭和我们坐在一起，说是给他们一个单独的空间。 只见程新荣忽然跪到地上，对着空气痛哭，虽然我们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能真切的感受到，程新荣是真真切切的在跟人交谈。 大概两分钟之后，程新荣忽然神态恍惚，初九大叫一声：“不好，鬼话连篇，蛊惑人心。”挥着拳头就冲出去了。 最后初九将程新荣带来的字画以及一支画笔就地点燃。盯着远处的天空看了半天，松了口气。捡起旁边自来水旁的一只脸盆，接了半盆冷水，对着程新荣的头浇了上去。 程新荣打了个激灵，眼神变的清澈。 “你可以回去了，记得逢七多烧点纸钱！” 程新荣走后，奶牛问初九，刚才说的鬼话连篇蛊惑人心是什么意思？ 初九答道，和鬼魂对话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说话，而是灵魂之间的交流，稍有不慎就会被蛊惑，不过鬼魂蛊惑人心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他的本能。 丁叔再看我和初九的时候，神情中多了一些其他的因素，大概是商人本质上，喜欢结交有能耐的人吧，总之比之前更热情了一些。我想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善意中夹杂着复杂。 初九拒绝了丁叔留大家吃顿便饭的好意，傲娇的说着，回学校去二楼食堂吃三菜一汤，在丁叔又一次目瞪口呆之下上了车，大概他以为的便饭，真的就是便饭吧。 奶牛送我们到学校后，说着做了一天司机还真是累，就返回家里了。 二楼食堂，初九吃的格外开心。饭后说着第二天是周日，不用早起晨练，蛊惑我带他去网吧，我很轻易的就被蛊惑成功，带着他玩了一整晚游戏。 周三过的比较开心，第一件事是，中午小雨打电话到学校，喊我和初九周六去看望那个聋哑老婆婆，主要是置办一些米面比较重，需要肯出力的男人。第二件事是晚课结束后，初九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三千块钱，说是奶牛他老汉托奶牛给我的，相不走空的道理大家都懂，我欣然接受。只不过按照丁叔之前说法，其他所谓的大师，他给的是一千块钱，能给我三千，看来以后还必定会有交集。 第二天我在学校附近的邮政储蓄银行办了一个存折。存折带着一张银行卡，我用自己的生日和初九的生日作为密码，存进去三千五百块钱。 初九将我给他的存折，随手扔到床下的行李包里，说着自己用不到，需要用钱的时候，跟我拿更方便一些。 见到小雨的时候，她正站在卫生院门口，脚下摆着两袋大米，一小袋面粉，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看到我和初九，一双眼波流盼的凤泪眼尽是笑意，高高的马尾尽显青春活力，怎么看都是楚楚动人。 我和小雨打扫着房间的卫生，初九和老婆婆用手势交流。可以从手势的姿势和频率，看出来老婆婆很开心。看着厨房小雨拿抹布，认真擦拭着墙壁的画面，我心里不由得生出，这一幕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 跟老婆婆告别后，我们沿着木楼梯走下楼，不远处依旧一闪一闪的路灯，好像都比往日要显得可爱一些。 “今天就不和你们吃饭啦，我男朋友来找我，先走了哈，下次一定和你们吃。” 我站在原地，看着小雨雀跃般走出院子。心口犹如被重锤敲击时的痛，一次，两次，三次，似乎有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犹如明镜破碎般消失，每个碎片都是我记忆中的脸。 “锅锅，我想吃红油抄手！” 一抬头，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走到这条全是小吃的巷子里。 “锅锅，你怎么哭了？” “这抄手真特么的辣！”我抬手抹去了眼泪。 第四十六章人生就像坐火车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黑暗的走廊，我沿着走廊，走不到尽头。黑暗中一会出现小雨的脸，一会出现奶牛的脸。 从梦中惊醒，寝室中的三兄弟，呼噜声此起彼伏，配合的很是默契。张峰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隐隐约约听到：“畜生，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我笑了笑，不愧为班级里全员公认的三剑客之首。 想到梦里的无助，心里升起莫名的失落与烦躁。 出了寝室大楼，漫无目的的在校园走着。 走过了操场，走过了围湖，面前是一个爬满葡萄藤的长廊，长廊的两头有着一截一截的木长椅，我随便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刘阳曾告诉我，这里被同学们叫做情侣长廊，每逢晚自习结束，一对一对情侣，坐在长廊下，卿卿我我。 星空难得如此明亮，似乎来到这个城市，第一次看到这么明亮的天空，漫天繁星闪烁，我不由的想起李家村，那里的天空每天都是如此。 “哎”一声叹息突然响起。不远处站起一个身影，月光下摇曳生姿。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异口同声问出同样的语句，奶牛走到我旁边坐下。 “发现个好地方，睡不着的时候，经常会过来坐一会，你呢？失恋了？” 我没有说话，想起睡觉之前，张峰给大家讲的冷笑话，内容是什么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一句是：还没有开始恋爱，就失恋了。 没有在乎我的不理会，奶牛又叹了口气，柔声说道。 “或许再厉害的人，都有他软弱无能的一面吧。” “人生也像坐火车一样，过去的美景，让你流连不舍，可你总是需要前进，会离开。然后你告诉自己，没关系，以后一定会再来，可其实，再也没有回去过。流逝的时间，退后的风景，邂逅的人，终究都是渐行渐远。” 奶牛说完之后，久久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盯着天空。 “秦风。” “嗯。” “可以借你肩膀靠一会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奶牛静静地靠着我的肩膀，长发上飘来淡淡的幽香。 “下个学期，我可能就要离开了。” “嗯？” “去美国留学。已经在申请签证了。” 又是一阵沉默。 “秦风。” “嗯？” “没事。” 奶牛忽然起身，说是困了，就往公寓走去。我坐在长廊，直到天色蒙蒙亮。走到寝室楼后面的小林子里，初九已经在晨练了。 “锅锅，我在寝室没有看到你。” 早饭过后，寝室三兄弟还在沉睡，大概是上午没有课吧，我躺在硬板床上盖着薄被，莫名的心安。又做梦了，梦里我们四个迟到，老教授把我们堵在教室门口，要求说一个合理的原因，张峰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正在上课，而要上课的我却在梦里。 “别睡啦！快醒醒！出大事了！” 张峰手中拎着四个塑料袋，一脚踹开寝室门。正在阳台刷牙的刘阳，随手拎起水池旁边的拖把，看到是张峰后又放回去。志勇停下手中的电脑游戏，同样盯着张峰。 “早上学校来了两部警车，把我们院长带走了，现在整个学校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出人命了。” “哦。” 刘阳继续刷牙，志勇从张峰手中拿过去一袋早饭，回过头继续玩游戏。 八卦之王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脸上露出疑惑，是新闻不够劲爆吗？ 张峰把剩下的三袋早餐分好，每个袋子里装着四个包子，一个茶叶蛋和一杯豆浆。大家达成协议，没有课的上午，每人轮流买一次早饭，其他人睡觉。 “风子，你的早饭。要不我给你讲讲？” 张峰递给我一个袋子，顺势坐在我床边。我看看墙上的挂钟，中午12点半。 “喊哥哥！” “风哥。” 学校音乐系，准备着元旦晚会的节目表演。每天晚自习结束后，会在学校礼堂彩排表演。 大三的学姐齐静，是学生为数不多的少数民族女学生，长相甜美，再加上自身会走路就会跳舞的天赋，被同学们评论为大学生舞技第一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去年全省大学生艺术节，齐静凭着一曲腰鼓舞技压群雄，轻松夺冠。 当时齐静穿着一袭红白相间的舞裙，腰间用七彩绳绑着一只腰鼓。步步生莲般地舞姿踏上舞台，随着舞动的，轻灵的击打着腰间细鼓，鼓声随着特有的节拍响起，一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再度响起又如潺潺的流水，再如深山中的明月，再如小巷中的晨曦，再如荷叶尖的圆露，伴随着最后一击鼓声，全场陷入沉默，许久之后只剩雷鸣般的掌声。 报纸登了一篇《腰鼓》，这么写道：使冰冷的空气立即变得燥热；使恬静的阳光立即变得飞溅；使困倦的世界立即变得亢奋！使人想起，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使人想起：千里雷声万里闪；使人想起：晦暗了又明晰，明晰了又晦暗，尔后最终永远明晰了的大彻大悟！容不得束缚，容不得羁绊，就是那么的挣脱了！ 晚会节目单最后的压轴大戏，便是齐静的腰鼓舞。所以节目彩排的过程很是顺利，齐静在台下认认真真地看完了全部的节目，最后轮到她的节目彩排表演，齐静上台腰上绑起一只腰鼓，随手鼓面拍了拍，解下来放到一旁。 “这只鼓不行，我回去拿之前用的那只鼓。” 同学们劝说只是彩排而已，再说腰鼓不都差不多吗？齐静摇着头死活不肯答应，坚持说着她的那只鼓不一样。 有少数同学脸上露出不满，开始抱怨，齐静现在名气大了，开始摆谱了，全然忘记了齐静从第一个节目开始，一直等到现在。 十五分钟之后，齐静背着自己的腰鼓气喘吁吁地跑到礼堂。一直跟同学们说着抱歉，自己只是想认真演好每一场。 一曲腰鼓舞表演结束，随着最后的击鼓声，画面定格。齐静摆着一个奇特的造型，两腿似小弓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目光仰望着前方，嘴角露着微笑。 掌声持续了整整两分钟，再也没有人抱怨齐静，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卖弄均是摆设。 “学姐，可以了。” “学姐？” 齐静保持着这个舞蹈结束的姿势，断气了。 第四十七章传呼机 志勇按下了电脑游戏的暂停键，转过头来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今天早上来了两部警车把院长带走了。”张峰不以为然的随口答道。 “张峰，你有多久没有挨过打了？”刘阳拎起身下坐着的椅子，脸上露出很明显的威胁。 “我打听到了两个小道消息，齐静之前是学民族舞的，压根儿不会腰鼓，去年比赛，是她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跳腰鼓舞，还有就是，有人说以前学校仓库附近，经常半夜能听到奇怪的鼓声，现在很多人都怀疑是那个鼓有问题，邪门的很呐。” 张峰一口将手里还剩下的半个包子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要是学校真有鬼，我就去把它抓回来，养在宿舍。” “我靠！”我惊叫了一声。 张峰看着我嘴角的血，拍了拍我的肩膀。 “风子，至于嘛，胆子这么，我还没有把鬼抓回来，你就吓的把舌头咬破了。” 我忍着嘴角不住的抽搐，没有跟她讲王丽的故事。 “秦风，206寝室的秦风，宿管室电话！”宿管老师撕心裂肺的在楼道里大喊。 很意外，打电话给我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前两天才跟家里通过电话，我打电话到村长家，让转告父亲我这里一切安好。另外偶尔会给我打电话的只有小雨。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奶牛的父亲，丁浩，约我周六去他家，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当时就猜到，那三千块钱不是那么好拿。 “丁叔，什么事情这么急？” 周六上午，我准时到奶牛家，只是没有看到奶牛。 “秦风小兄弟，快来坐，小宇知道你要来，出去买菜了。这个事情怎么说呢？有点对不住你。” 丁叔依旧是拿着报纸，面前泡着茶的造型，见到我来，说了这么一句让我摸不着脑袋的话。 我盯着他的脸认真的看着，生怕错过什么信息，丁叔满面红光，气色说不来的顺畅，近期应该是属于干啥啥顺利的运势，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个给你。方便我以后找你！” 丁叔从茶几下，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我。 盒子上写着摩托罗拉传呼机字样。我更是一头雾水，这么大个商人，没有必要特意喊我来，炫耀他的新传呼机吧。 “汉显的，很方便！”丁叔端着茶抿了一口，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 见我还在发懵，丁叔哈哈笑了一声，说道：“你先听我说完之后，再决定要还是不要？” “给我的？”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从小便懂。 前一周顺利的处理好，关于镇纸的事情之后。邓德佑半信半疑地回到家里，连续三天风平浪静，然后把妻子从娘家接了回来。 紧接着，八十万的合同顺利完成。邓德佑坐在丁浩办公室，丁浩添油加醋，把我和初九描绘的神乎其神。什么初九做法请出天神，暴打了附在镇纸上的老鬼，仅靠我测算就知道镇纸的卖家信息。 这两件事情是奶牛听了我的讲述，后来再转述给丁浩的。关于后来程新荣带着画纸和画笔的，他是在现场看到的。 重庆市的商圈就那么大，各行各业的商业巨头，总是会不定期的组织活动，聚在一起，相互探讨交流市场的行情。 丁浩作为最早一批富起来的商人，又在古玩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样的活动，肯定少不了他的参与。 怪就怪在，邓德佑大嘴巴，酒后失言，又是添油加醋地吹嘘，丁浩之所以发家，是因为背后有高人。紧接着把镇纸的事情，又夸张玄乎的跟大家说了一遍。 所有的人都当他喝多了酒吹牛皮，结果邓德佑竟然站着说，要以自己的人格担保，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大伙见邓德佑是真的喝高了，一致安慰相信他的话，邓德佑才安分一些。 或许商圈就是如此，哪有什么空穴来风的消息？很多时候，紧紧抓住某个消息的重点，就可以领先同行市场不少水平。 邓德佑作为家居界的大佬，人格担保这个词既然可以说的出来，背后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一群商人，表面上权当只是邓德佑醉酒的玩笑话，背地里都在暗自揣摩，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最终大家各怀鬼胎的结束了聚会。 第二天，常年算是冷清的丁浩办公室，热闹了起来。平时忙的看不到身影的商界大佬，忽然变得热情，一位走后又来一位。 所有人丁浩的回答都一样。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邓德佑喝多了瞎编的故事。 其中一位，古永年，药材行业的巨头，跟丁浩认识几十年了，丁浩当时在药材公司工作的时候，就是搭档。 有着这层关系存在，丁浩只能含糊的告诉古永年，自己身边确实有能人。 商圈的大佬，多处在社会的上层。总是要比起普通老百姓，能接触到一些更多的信息。比如真正的风水大师，并非不存在，只是大多服务于特殊人群，这类人群非富即贵，要么就是权高位重。 当然商圈有混迹在他们当中的大师，比如邓德佑之前推荐的大师。 第三天商圈开始传出来，丁浩身后有高人指点。 作为一个领域的领军人物，丁浩很敏锐的嗅到商机。主动给几个大嘴巴的商人，透露风声，可以请得动高人出手，不过花费比较巨大。很快就有商圈的大佬联系丁浩，在他们看来，但凡可以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我听小宇隐约说过，你需要钱。我想跟你合伙，大家五五分帐，我提供客户，你处理问题，当然定价得我来。” 丁浩说完之后，见我半天没有说话，以为是他的条件没有打动我。可又不想放弃大好商机，一咬牙说道：“你六，我四！我给你提供可以提供的便利！” 丁浩哪里知道的是，我没有说话，是因为沉寂在，来的太突然的幸福中，再来就是推算了，丁浩适不适合得这个财，相门的财不是什么人都能赚的，好在丁浩一生未娶，抚养奶牛成人，这笔功德足够。 “好！”我答应了丁浩的条件。殊不知，这个合伙举动，为后来发生的事，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第四十八章第一单生意 “哈哈，好！那我们就君子之约！这个传呼机虽然不值什么钱，你收下吧，一来方便联系，二来就当我对你的第一笔投资吧！” 丁浩开心的说完之后，手把手教会我如何使用传呼机。 摩托罗拉的汉显传呼机，确实很先进，操作简易。 奶牛拎着一大包菜回来，看到我和丁叔聊的起劲，甜甜的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去做菜了。 我纳闷的同时，丁叔也在纳闷。我纳闷的是，上周奶牛说话凶巴巴的，今天完全变了个人。丁叔纳闷的是，奶牛很久没有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今天的干煸土豆丝分量格外多，外加另外的两荤两素一汤，或许是确实好吃，又或许是开心，总之我和丁叔又一次把盘子吃到见底。 我准备告别，坐公交车回学校，丁叔坚持要奶牛开车送我。随口说了句，以后还是得自己有个车方便点。我心想确实很方便，开着一定很威风，李家村里还没有人有小汽车呢。 “丁叔，你的这个车，要花多少钱呀？” ”好像是89万吧，再加上其他的七七八八费用，100万不到，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银行卡里已经存着3500元的巨款，总感觉超级暴富的我，忽然觉得开车也没那么威风，李家村的路不太适合小汽车开。 上车之前，奶牛扔给我一物，是个淡蓝色皮制封面的小本，她说是电话通讯录，用来记录通讯号码的。 翻开第一页，清秀的字迹，用英文写着：“sunf,moht,andyouforever” 我看了半天，翻译道：“太阳是早晨，月亮是晚上，和你，呃，这个不认识。” 行驶的车子忽然偏了一下，奶牛急忙扶稳方向盘，黑着脸说：“我现在确信，你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第二页上面，第一个号码就是你传呼机号码，第二个是我的，第三个是你那个丁叔的。” 很多年以后，无意中翻出来这本通讯录，我才看懂，第一页的英文，是泰戈尔一首情诗的后半句。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这世上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在最适合的时间，遇到另一个懂他的人。所以有些事，没有答案，只有结果。 到了学校，回寝室的路上，口袋里有节奏的传出震动。 我拿出传呼机，显示屏上：新讯息：周日上午十点，学校门口见！ 跑到初九寝室，正在看格林童话故事书的初九，被我拉到操场上一处人少的地方。 我拿出传呼机递给初九，初九拿在手里玩了一会，说是没意思，不好玩。我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初九，初九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从来没有的开心。 “锅锅，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去食堂二楼吃饭啊？” 约好第二天早上十点到学校门口集合。初九捂着脑袋回寝室了。 翻来覆去没有睡着，我拿出圆珠笔，在通讯录的第四行，写下了小雨的传呼号码，虽然这个号码一直在我脑海中。 歪歪扭扭的字迹，跟前面的三行，形成了鲜明对比。 出了校门，远远的看到，路边停着的黑色凯迪拉克。 “丁叔，早！” “初九小兄弟也来了啊，太好了！” 我们上车之后，丁叔就开车出发。 “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古永年，就是我当年在药材公司的搭档，住的有些远，我说在市区买个别墅，不听，非要跑到乡下自己盖，说是安静，空气好！” 丁叔说从这里出发，路上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不知道是因为古永年流年不利，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盖好这个房子之后，乱七八糟的出了不少事，有一阵子也是怀疑风水的问题，也请了大师看过。 古永年有一儿一女，先是大儿子在饭店喝酒，跟人打起来，胳膊被打断了，现在躺在医院。紧接着就是小女儿，不知道受了哪门子刺激了，在家割腕。然后好像老婆也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丁浩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说了个大概。 我和初九在车上睡的迷迷糊糊的，车子忽然停下。一处山清水秀的小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车子的一侧是一栋独户别墅，气势十足，一看就是住的大户人家。别墅百米开外是一条新建没多久的柏油公路，公路上行车不多，远远的望到一两部正在行驶的汽车。 院子门口正站着一位，与丁浩岁数不相上下略有肥胖的男子。见到丁浩到来，脸上露出一些笑容，脚步有些急切地走了过来。 仅是看了我和一眼，就焦急的望向车内，见车里空荡荡的，有些疑惑的问道。 “浩子，大师呢？” 丁浩笑着摇头，走到我旁边，指了指男子。 “古永年，你叫古叔叔就好！” “古叔叔，您好！”我跟正盯着我露出疑惑的古永年打了声招呼。 “我说浩子，藏的挺深啊，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我就一直想不通你小子，那么大家业留给一个女娃，原来儿子都这么大了？快进屋！叔叔给你们开罐头吃！” 正蹲在路边，逗着小野猫玩的初九，“噗”的笑了出来。 丁浩也是对自己的这个朋友一阵无语，不过想想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你乱说话，得罪了人，我可不负责哦。”丁浩用眼神跟古永年示意了一下。 古永年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初九把手中的树枝扔向远处，站了起来。 “古叔，谁告诉年轻娃娃就不厉害的？这个是天赋，跟年龄莫的关系。你这个房子风水很好啊。前面是河，o后面有山的。” “我也这么觉得！当初盖的时候，特意找人看了的。” 说起这个房子的时候，古永年脸上满是笑意，根本就掩饰不住的自豪。 丁叔一直盯着古永年身后，我知道，他是看到那只小野猫，去追初九扔出去的树枝了。 “初九，别乱说话！” “没有乱说啊，你看这个房子，是比我们抓老鬼的那个房子还大，还漂亮！” 紧接着初九就捂着脑袋，闭上嘴巴，我缓缓的放下拳头。 第四十九章发现问题 根据路上丁叔说的情况，加上目前我站在院子外面，看到的布局，以及古永年面向上显示的信息。 我心里其实有了一点眉目，为了印证我心里的猜测。我决定先试探一下古永年，看看是不是我想的结果。如果是的话，大体好办一点，如果不是的话，大概就需要初九出手了。 “古叔，阿姨最近是不是咳嗽严重？有时候还会咳血？没有食欲，什么也吃不下？” 正在和丁浩聊天的古永年，忽然愣住，猛的转过头盯住我。从他的反应已经可以看出来，我猜对了！从他儿女发生的事情，以及房子坐落位置和布局，反推出来是哪里的原因。古永年的命格为震命。 “你最近应该惹上官司了吧？处理这个事情的主要人员，应该是你最得力的一位干将，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没呀。” 我继续说道，古永年表情中，透露着浓浓的的不敢相信，眼神从不屑到惊叹。 “哈哈，老古，我第一次见他，也是这副样子，比你好不到哪里去，秦风小兄弟还是小宇的学生呢。” 听丁浩这么说完，古永年脸上的尴尬之色，瞬间消失。哈哈大笑着说，看来两个老家伙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说的都对，我老婆是这种情况，去医院看过之后，好不了几天，有犯了病。再去看，又是如此。反反复复的也是受罪。关于官司的事情，既然你看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之前没有说是因为脸面，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经济纠纷。” 古永年忽然变得热情，拉着我的胳膊，一口一个小兄弟，反倒把我搞的有点不知所措。 房屋后面有山，寓意靠山。房屋左侧的山，又叫青龙砂，右侧的山又叫白虎砂。当然山也分为穷山和明山。有些山，山石棱层，树木枯萎，这类山就属于穷山。而有些山，郁郁葱葱，山形秀丽，草木茂盛，这类山就是明山。 山形一般又分为五星的山，和九星九变的山。而古永年房屋后面的山，属于简单的山，也就是五星山。属于山中的土星山，意思就是山顶平，山形略方的山。 山顶起平，下又流水，兼具青龙白虎砂，只是青龙显长，白虎显短。 我跟他解释说，房屋现在这附近确是好地方。土星山下多商富，有靠山，人不倒，按照目前的风水大格局来说，他应该还会添一得力干将，只不过这个男干将，稍比之前的女干将差那么一些。 古永年口口称奇地说着太准了，公司新来一个小伙子，很有潜力，正准备重点培养。然后让我继续说。 风水学最基本的理论：山管人丁，水管财。交通道路是划分在水里的。房屋不远处径流的小河，很好的在房屋正前方转了个弯，形成了腰带水之势。 简单的我解释，这个会积累财富，财运顺利。如果河道走势的弯不在这个地方，有可能形成反弓。 说到这里，古永年打断我。 “我知道反弓，当初建房子的时候，大师看过，说这个位置不是反弓。” “那大师有没有告诉你？除了反弓水，还有反弓路？你看看远处的公路，是不是像把弓箭对着你？虽然不是正对着你，也会有一些影响的。煞分很多种，这条路你犯的煞是光煞！夜里所有路过那边弯道的车，车灯都会照进你家窗户里。遇到流年不利，家人会有血光之灾。” 我说完指了指那个弯路。古永年嘴里嘀咕几句，似乎是在骂那个假大师。紧接着又问我该怎么办？ 我随口答应，装个厚一点的窗帘，然后去丁叔的古玩城请个玉貔貅或者玉麒麟，千万不要装八卦镜，八卦镜会把光反射回车里，害人利己的事不能做。 古永年连连点头，问我还有哪些问题？ “方便的话，进屋子里看看吧！” 古永年才反应过来，我们一直站在门外。连口说着不好意思，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去。 院门是黑色的两扇木门，中间镶嵌着两幅铜铸的把手，把手上雕刻着凶猛的狮子。这个挺不错的，挡煞，守邪。 进了院门之后，我围着整个院子，以及他房子里转了一圈，找出了几处严重的问题。 或许有钱人都喜欢独立建筑，古永年和丁浩家一样，院子里建了独立的厨房，这厨房里的灶口，朝向方向有些奇怪，跟布局冲突，犯了煞。 “震命灶口犯兑向，则咳嗽、吐血、伤肺，腹隔诸症，不思食。先伤长子，复伤末女，小婢，又恐自缢。” 我的建议是找工匠做更改，把灶口位置改朝天医方向，五天之内见效，十一天左右好转，病根儿消失。 进屋之后，左侧墙壁立着一副齐顶高的柜式家具。 古永年刚开口跟丁浩炫耀，肯定没有见过这么高的鞋柜，一家四口的鞋都够放，特意找邓德佑订做的。刚说完就听我说：“拆掉！” 房屋中的空间，可以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最上的部分，称作“天才”，中间的部分，称作“人才”，靠近地面的部分就是“地才”。 鞋是穿在脚上的，是属于保护脚的物品，属性归类为地。穿过的鞋子带有地气，只适合放到“地才”位置，如果放到其他位置，肯定会影响到房屋的灵气。长此以往会带给家人不好的运气，多生口舌之非。鞋柜高度不宜超过房屋的三分之一。 古永年现在对我是及其信任，说马上就找邓德佑重新定制一套。我建议他在玄关位置装一盏长明灯。阳气随着灯光散发，宅运就会变得安稳平实。 “阳宅有说法，延年武曲金，居西尔获吉。天乙巨门土，坐东而会凶。五鬼廉贞畏坎乾兑，总非艮六煞，文曲愁坤艮离，皆不吉。高低而论，战者凶。” “秦风小兄弟，你就说哪里有问题，该怎么办吧！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啊！” 古永年还没等我解释，就开口询问。我让他把房屋后方，看样子应该是要建个不太大的小屋，刚修好的地基往侧边挪了半丈距离。 不去管花费多少的问题，这用初九经常说的话，就是因果，改变了果，固然要承受相应的因。况且在我看来，这点花费跟改变的东西相比，完全不算什么。至于一些小问题，我也没有多去理会，毕竟不可能十全十美，那是天道不允许的。 最后全程没有发挥的初九，为了刷存在感。硬是表现了一手，空手燃符，念了一道平安咒。 第五十章砍价小王子 古永年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乡村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没有饭店，他家里的情况又没有条件开火。一个劲儿的跟我们说，改天到市区请我们吃饭。 最后被丁叔调侃了几句后，我们上车出发。古永年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我们上车的时候，他也在往他的车走去，说是马上找人修缮我说的问题，明天就去古玩城找丁浩。 回来的路上，丁叔问我，他住的房子前面没有水，后面不靠山，是不是不好？我告诉他，城市住房风水和乡下是不一样的。 丁叔听了之后，笑着说道，咨询费跟古永年收了三千块钱，让我给他一个银行卡号。 丁叔车是往他家方向开的，因为明天是星期一，顺便回去接了奶牛，然后一起把我们送到学校。 奶牛穿了长袖套头衫，牛仔裤，少见的把头发高高的束起来，近乎无死角的完美面容，被同学们喊做女神也当之无愧。上车后坐在初九旁边，调侃初九整天穿着校服，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车子进了市区，正值人流高峰。行驶速度变慢，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边星罗棋布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 “锅锅，我们现在是不是有钱了呀？” 回答他的是丁叔，丁叔调侃初九，现在可是了不得了，一天赚普通人三个月的工资。 “我想买衣服。”初九看了看奶牛，接着说道：“我也想穿牛仔裤。” 我忽然想起，除了奶牛送的那套衣服外，初九似乎从来都只穿校服，还有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套衣服。 你这个哥哥当的也太失败了。我问奶牛附近哪里有卖衣服的地方。她抬手指了指，说前面就是服装城。 没有想到，跟我和初九一起下车的竟然还有奶牛。她说自己也有段时间没有来过这边了，刚好可以给我们带路，还可以一起打车回学校。 进了服装城之后，奶牛像是一只活跃的精灵，跟我们介绍着各式各样的衣服种类。对于看的眼花缭乱我和初九，大概只能分得清，这是上衣，这是裤子，这是鞋。 套头衫，原来还有一个名字叫帽衫。我们正停在一家卖帽衫的商店，奶牛在里面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两件前面有简单卡通图案的帽衫。 “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个是今年最流行的一款帽衫，一件120元，两件的话给你打个折，凑个整数，漂亮小妹妹，这么面熟，一定是之前来过吧？你姓什么来着？哎呀，看我这记性。” 中年女老板，热情的拿袋子帮奶牛装起来，奶牛从包里掏出来200块钱，递给女老板，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姓丁。” 出了店门，奶牛把袋子递给我和初九。 “帮我们选的啊？”问过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说的是废话，很明显的男生款式。 奶牛死活不肯收钱，说是等以后我赚到钱了，帮她买一件还给她。 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你以为的你以为，最终就只能是你以为。就如很多时候以为的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人。 初九拎着袋子，半天没有说话。奶牛问初九，是不是挑选的衣服不喜欢？ 初九说了句：“丁老师，衣服不是这么买的。” 一家比较大的牛仔裤商店门口，初九告诉奶牛，你帮我们挑好之后别说话，他去跟老板谈价格。 “老板，这个牛仔裤怎么卖的？” 站在一旁，盯着奶牛看的正入神的男子，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这个可是国际名牌啊，280块钱一条，小弟弟眼光可真好，你姐姐长的也漂亮。” 对于男子的夸奖，奶牛看都没有看一眼，男子眼神中稍许的失望。 初九拿着牛仔裤，看了几眼，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递给老板。 “我们带的钱不够，这个太贵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便宜的，谢谢老板。” 奶牛正要说话，看样子是要帮忙付钱，被我眼神制止住。 “那你带了多少钱嘛？” 初九回答就带了200块钱。 老板做出为一副难的的表情，叹了口气：“哎，都不容易，我吃点亏，200块钱，你拿走吧！” 初九摇摇头，坚决把裤子还给老板。 “不行的，我和锅锅两个人呢，一条裤子不够。” 说完转身拉着我就走。 在我们即将走出店门的时候，老板的声音传来：“你们是学生吧？” “是的，是学生，我们寨子离这里好远，要走三天才可以坐上大巴车。”初九说完，还掏出身份证给老板看了一眼。 “学生是不容易，我也上过学，我知道学生的苦，这样吧，200块钱我给你们两条。” 老板说完，站在旁边的奶牛眼神变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初九：“谢谢老板好意，不买了，我们三个还没有吃饭呢，一个人需要5块钱吃饭，还要坐公交车回学校。” 老板：“那你自己说多少钱合适？” 初九：“八十！” 老板愣了半天，一咬牙，把裤子包起来，递给初九，同时说道，亏本卖的，以后一定要我们多来照顾他家生意。 初九：“老板，我觉得你在骗小孩，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肯定没有亏钱。” 老板忽然声音变大，气急败坏地说，怎么可能，要不我给你看我的进货单？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打纸。 初九声音也跟着变大：“我就说嘛，你也太黑心了，明明写的59块钱嘛！” 老板迅速捂住初九的嘴巴，转头看了看四周。 “哈哈哈哈，原来衣服还可以这么买？”奶牛笑的花枝招展。最后卖280元一条的裤子65块钱到手。 “丁老师，你以前买衣服不知道砍价的吗？” 我好奇的问了一下，奶牛傲娇的回答，都是老板看她长的漂亮，主动打折的。 走到下一家卖裤子的商店，初九看中一条运动裤。 “老板，这条裤子多少钱？” “220块钱，一口价！” “45卖不？人家280的牛仔裤，才卖我55！”初九说完把拎在手里的牛仔裤拿出来。 又一条裤子到手！最后一共花了不到两百块钱，我和初九一人置办了两套衣服。 回去路过，卖帽衫的商店门口时，听到里面的女老板正热情的跟一个女生说：“漂亮小妹妹，这么面熟，一定是之前来过吧？你姓什么来着？哎呀，看我这记性。” 奶牛当场石化！ 第五十一章全军覆没 “初九，你怎么会砍价这么厉害的？”我承认我知道，买东西要砍价，但绝对砍不出初九这水平。 “是从张峰锅锅的书上学的。”初九自豪地仰着头。 “张峰的书？什么书？” “就是那个封面上，姐姐衣服穿的很少的书撒！” 我心里默默的想着，晚上回去要打死张峰的时候，看到奶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知道张峰这次是真的完了。 服装城出来之后，奶牛带我和初九吃了麦当劳。 我第一次吃汉堡包和薯条，同样也是第一次喝可乐。 初九离开麦当劳的时候，不住的回头，说是将来一定要好好赚钱，每天吃汉堡包和薯条。 我在想，其实，奶牛做的干煸土豆条要更好吃一些。 回学校的时候，我们很久没有拦到出租车，无奈只能坐公交车。 公交车上没有空位，我们找了个还算空旷的地方站着，随着路过的站台增加，车上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奶牛似乎不太适应挤公交车，被人挤的晃来晃去，站不稳。最后奶牛被挤到跟我面对面贴着。傲人的柔软，时不时的碰撞到我的胸口。 我抬头看到，她脸红到了耳根的瞬间，忽然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 下了公交车，奶牛招呼也没打，急匆匆地去进了学校大门。 “锅锅，我想吃小面，那个汉堡包没有吃饱。” 回到寝室，没有看到刘阳和志勇，张峰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本书，脸上露着说不出感觉的诡异笑容。书的封面上，几个穿着布料极少，金发碧眼的女郎搔首弄姿。 随手抓起张峰床边的被子，蒙住他的脑袋，半真半假的揍了一顿。 “风子，你干嘛？”张峰从被子里钻出来，冲着我大吼。 “你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给初九看，我下次真动手打你！” 我指着书的封面，张峰这次是真的急了，一把将书扔到我身上。 “我特么的已经够可怜了，还莫名其妙地被你揍一顿。” 我捡起地上的书，翻开看了一眼，除了封面，里面全是文字。大体都是一些杂文，笑话之类的，哪怕是一张不良的黑白图片都没有。 “嘿嘿，峰哥，误会，误会。” 我庆幸刚才没有使劲揍他，同时心里想，是不是该上楼再揍初九一顿。 “误会？我特么的在地摊上，花了两顿饭钱，挑来挑去，挑出来这么一本。以为能见识一下国际友人的奥妙。这个奸商书贩欺骗我的感情，你蹂躏我的肉体。” 张峰说完之后，从床上跳下来。 “要不你请我去上网，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幼小心灵？” 我现在相信，初九之前说《三国志》轻松打入第四关不是吹牛了。 到了网吧选好机器，坐好没多久，听到旁边一声惊叫：“兄弟们，那个可以打到第四关的大神来了！” 初九的椅子后面围满了人。从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不停，到现在的鸦雀无声，生怕开口说话会影响到初九。 在初九的指挥下，我和张峰轻松的打败了李典、夏侯惇、许褚到了第四关。 初九指挥着我们，从房顶跳到甬道上后，偷袭了打盹的弓箭手和小忍者。 这时候路上溜过来四个木桶箱子。初九控制的赵云，一拳打翻最上面的木桶，然后牢牢跟着木桶，木桶撞到墙角，竟然掉出来一盘烤肉和包子。 初九身后有人恍然大悟，惊呼：“原来如此。” 不费力气的把赵氏兄弟领军的一批土鸡瓦狗打死后，跳入白河，一路小大展身手，将小兵清理干净。上岸后会看到打瞌睡的曹仁和小忍者。 初九大喊一声“锅锅，你们躲到下面，让我来！“ 控制着赵云，过去抓起睡觉的曹仁，就扔进左边。然后赵云极速跑到左边，刚好落地的曹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赵云又一次扔到右边。无数同学眼中的最难关卡，守关的名将曹仁，就这样被初九控制的赵子龙，从左砸到右，又从右砸到左，活生生的摔死了。 玩了两个小时，结账的时候，初九被几个同学拦住，一直询问是哪个班级的，什么时候有空带带他们通关。 全程重在参与，仅是打打小兵的我和张峰，默默地出门。 或许这就是天赋吧，就如有时候你拼尽全力，不如别人随便弄弄。 周一上午的第二堂课，是奶牛的大课。奶牛走进教室，望向最后一排的刹那，我就知道张峰难逃一劫。这个女人果然腹黑的很。 “你们有没有发现，女神刚才在看我？” “不要脸！明明是在看我！” “别吵了！上课呢！我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是在看我！” 没去管寝室三活宝的常规争斗，我调整好姿势，开始睡觉。 “张峰同学，张峰同学。” 耳朵旁，娇柔中带着些许妩媚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奶牛正站在我旁边，看着熟睡的另外三人，很显然她分不清哪个是张峰。 在其他同学，目光聚焦在最后一排的时候。我踹了一脚张峰。 “风子，干嘛？呃，老师好！”张峰瞬间清醒的同时，踹醒了隔壁的智勇，紧接着刘阳也跟着醒来。 醒来的三人眼神中带着一些激动，开学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奶牛，我清晰地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张峰同学，能把你桌子上的书，递给我看看吗？” 在奶牛犀利的注视下，张峰无奈把书递给奶牛。仅是看了一眼封面，奶牛就把书砸到张峰面前。 “这就是你上课带的课本？这种书，是课堂上该带的书籍？” 奶牛声音拔高八度：“跟老师说话，不应该站起来吗？” 张峰站起来后，其他同学发出来一阵哄笑！ “来！张峰同学，请你念一段，你书籍的内容！” 奶牛再次发话。眼神中透露着老师本该就有的犀利。 原以为，张峰随手翻出来一篇笑话，权当是给课堂加一个娱乐项目。怪就怪在，张峰早上出门估计没有洗手，随手翻开一页，我清楚的看到张峰的手在抖。 “念！” “美女老师和我不得不说的秘密。” “啪”的一声，奶牛将手中的课本砸在我课桌面前的，伸出玉手，纤细的葱指点着我们四个人。 “你！你！你！你！站着上课！还有你们这学期的学分没有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殃及池鱼吧。继我之后，另外三人学分扣完。206寝室，全军覆没。 第五十二章鬼敲门 不得不说，丁叔的业务能力非常强大。周五传呼机收到信息，周六十点校园门口见。 车上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盯着我和初九看了许久，然后说他叫邓德佑。 我们到的目的地竟然是一个大饭店，丁叔和邓德佑共同的朋友，田建白的孙子满月宴会。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我以为像李家村一样，文化水平不是很高的人家，家里添了人丁，会找爷爷帮忙取个名字。 没想到这个建筑材料老板，仅仅是花了三千块钱，让我给他孙子选个吉利的名字，说是不能输在起跑线。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想，起跑线到底是什么概念。 此时我们正赶往江津县的路上，丁叔说这是一笔大业务，对方是家外贸公司的老总，叫井飞。解决问题的话，至少有五千块钱。 初九已经睡着了，我想不通，在一路喋喋不休的邓德佑面前，他是如何睡着，还打呼的？ 和第一次见到丁叔以及古永年的情形一样。田建白看到我的时候，同样颠覆了他心中大师的形象。无奈我要来他的生辰八字，露了一手，才彻底相信，年纪并不能代表能力。 “秦风小兄弟，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算出来，下一次奖券开奖号码？” 邓德佑的所有问题。都让我觉得，应该抽空跟他讲一下什么是风水相术。碍于他是丁叔的朋友，我又不好意思让他太难堪，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我不能，不过应该有人可以测算出来。就是算出来也没用，人命中没有这个财运，奖券号码全部正确，多数是去领奖的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总之肯定领不到这笔钱。” 达到江津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车子开到一个招待所的院子里停下里。 丁叔带着我们走到前台，跟工作人员说了一句，井老板的朋友。工作人员热情的给我们领路，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来，敲了敲门。 “老哥，你总算来了！招待所住这么多天都要吐了。”开门的男子，梳着大背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白衬衫外面套着淡蓝色的针织衫，样子像极了我们专业课的老教授。看到丁浩的瞬间，就开口抱怨。 “井老板，这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招待所有你的股份吧，住这里不比住你家那破房子舒坦？” “邓德佑，周末家具城正忙的时候，你往我这里跑啥呢？我又没喊你来！” “好了，你俩每次见面斗嘴，欢喜冤家，要是其中一个是女的，说不准我还能喝你们的喜酒呢，来，井飞，这是我的小兄弟秦风和初九。” 丁叔跟井飞介绍，门外他身后站着的我和初九。 对于这种习惯性无视，我已经习惯了，而初九是压根儿就没有当回事，只要有的玩，有的吃，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哈哈，小兄弟，我叫井飞，前几天就听说你了。快进来坐！马上我们去吃个便饭，招待不周，多包涵一下。” 井飞说着，从房门过道让出身子。进来后，大吃一惊。 比我想象中的大多了。卧室、卫生间、厨房、阳台、客厅应有尽有。客厅有张长沙发，沙发旁边的办公桌上亮着一盏台灯，看样子井飞之前应该是坐在这里看书，一本翻开的书正倒扣在桌面上。 我扫了一眼，桌上放着都是关于汽车的书籍，其中一部分是汽车杂志。 坐在沙发上之后，丁叔开口说道。 “井飞，井老板和我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是做外贸的大亨，咱们省里的进口汽车，大部分都是从井老板手里购买的。除了进口汽车，他的公司还做二手车交易，以及汽车配件。要说是江津的首富也不足为过！” “什么江津的首富，重庆的首富都够格！”邓德佑紧跟着调侃了一句。 “我就不给你们倒水喝了，马上下去吃饭。我通知过餐厅准备了。” 果然不到三分钟，井飞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井飞接起电话，说了句知道就挂掉电话。带着我们往餐厅走去。 餐厅门口，初九愣住了，我心里也很震撼。比起我们学校二楼不知要豪华多少倍。房顶上一盏华丽无比的水晶灯，发出刺眼的光芒。 井飞带着我们绕过餐厅，走到一个独立房间，推开门，初九又一次愣住。 比我们寝室大三倍的房间，中间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菜肴。圆桌周围是八张单人沙发。 我们坐定之后，圆桌开始自动缓慢旋转。 “还是井老板阔气，这一桌可比我们中午的吃上档次啊。这瓶酒都比这桌菜值钱。够意思！”邓德佑翻起面前摆着的酒杯，拿起酒瓶看了一眼说道。 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开始接受富人的生活状态了，仅仅是震撼了一瞬间。 “这不是你们难的过来一趟嘛，你当我天天这样？小兄弟，后面柜子里有饮料，喝什么自己去拿，到这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井飞招呼了一声，丁叔也跟着说了句别客气。 我才发现身后墙面上，镶着一个玻璃柜子，柜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酒水饮料。 我拿了一罐健力宝，初九拿了一罐可乐。他说上次去麦当劳，喝可乐的感觉比较好，会咕咕的打嗝，特别好玩。 “井飞，到底是什么怪事？你电话里也没说清楚，现在总该说了吧！” 丁叔接过邓德佑递给他的酒杯，放在面前，朝着井飞说道。 “急什么呢？酒都没有喝一杯呢，先和一杯酒再说。” 井飞等邓德佑倒满酒之后，朝着大家举杯。 “欢迎两个小兄弟，嗯，别的不多说，身体健康，生意兴隆吧，干杯！” 我和初九端起饮料罐，装模作样地，跟他们碰了一下酒杯。 井飞一边跟丁叔和邓德佑闲聊着，一边跟我和初九介绍着桌上的几样菜，说是这几道菜，出了江津，其他地方是吃不到正宗的。 酒过三巡，丁叔又一次催促井飞，到底是什么怪事。 井飞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看着我们。 “鬼敲门！” 第五十三章迪斯科 二十天前，井飞应酬完生意，回到老房子里，因为喝了点酒，没多久就睡着。 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拍他家的大门，“啪”“啪”“啪”。 井飞酒后有个毛病，会头疼，好不容易睡着，这时候有人敲门，把他吵醒，多少有点不太开心。 正常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他家，自己单身一个人，父母住的离这也不近，客户更不知道他住这里。或许是邻居有什么急事吧。井飞起床穿着拖鞋出门，打开门，一个人影都没有，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心想酒这东西，还是少喝的好。 回到房间刚躺下没多久，这次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听到“啪”“啪”“啪”的拍门声。井飞疑惑是不是刚才出去的不及时，找他的人走了，看到他房间灯亮后，又回来了。 开门口，还是一个人影都没。大门正对着的是一条笔直的乡间道路，道路两旁有几盏老式的水泥柱路灯。 这都晚上九点钟了，谁在恶作剧？隔壁住的几个捣蛋鬼，应该也睡着了。 井飞隔壁住着几家人，年纪都比他轻一点。几家人都有小孩，七岁到十岁不等。所有的小孩都喜欢井飞，每次看到井飞都喊井伯伯，井飞也乐意跟小孩们玩。经常会带些小零食给小孩们。想到这群孩子们，井飞不由得脸上露出笑容。 关上门，井飞摇摇头。刚走几步，就听到“啪”的一声，井飞瞬间酒醒。刚才看过外面，几十米附近都没有个人影。 井飞站在原地，没有回头，这一瞬间，他脑中胡思乱想的出现好多画面。也怪邓德佑前面给他一本恐怖小说，说是他天天只知道看汽车，有空换换脑。 刚巧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把小铁锹，买了这把铁锹，是因为院子里的一颗桂花树需要经常打理。井飞随手捡起来，握在手中。 这时候，木头门板“啪”的又一响声，井飞握着铁锹，骂了一句“有种就出来！躲什么躲？” 气冲冲地打开门，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邻居房间的灯亮了。不一会邻居院子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男子。看到井飞手里拿着铁锹，站在门口。 “飞哥，怎么了？大晚上的骂人！” 看到有个熟人出现，井飞紧张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一些。拉着男子就往自己家房子里走去。 男子莫名其妙地被井飞神神秘秘的拉到房间，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反倒是井飞先说话了。 “兄弟，出现怪事了！有人拍我家大门，我打开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男子松了口气，以为是什么事呢。井飞满嘴都是酒气，多半是喝多了。 “飞哥，我看你是喝多了。这都几点了，乡下人睡得早，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子刚说完，就听到“啪”“啪”“啪”“啪”一连串的拍门声，也是一惊。 两人出去打开门，男子站在门口再三确认没有人，也是吓一跳。两人愣在门口，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就守在门后，从门缝看看？”男子也从院子里，捡起一根木棒。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害怕的事情，身边有个人，哪怕不是熟人，都会感觉好一点。再加上井飞从小胆子大，只是最近看那个恐怖小说，想法多了一点。 就这样，两人扒在门后面，从两扇木门的中间缝隙，盯着外面。 “啪”的一声，声音离两人的耳朵如此的近。 “我靠！”两人同时吓一跳。 “飞哥，你看到什么了？”男子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好像看到眼前飘过去一个黑影。” “我也看到一个黑影！飞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把狗子叫来？” 井飞说完之后，男子就点头同意，狗子家离他们家就几百米的距离，至于想来想去叫狗子，是因为狗子跟他关系还算不错，在县里公安局上班，是一名民警。 两人把狗子家门敲开。狗子开门后看到是井飞，满脸堆笑。 “哥，这么晚了，去喝酒？是不是招待所？” “喝个屁！出怪事了！带上家伙！去我家！” 狗子一听井飞这么说，扭头回房间，手上拿着一把电棍。 三人在井飞家，也没有解决什么问题，反而一晚上没睡。门外时不时传来“啪”“啪”的敲门声，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早上狗子离开的时候说，这种怪事，他们公安也办不了，多数得找个懂行的阴阳先生看看。 这就难住井飞了，上哪去找阴阳先生？他们圈子里倒是听说有几个大师，不过都跟他不太熟。 还是邻居的男子，跟他说，知道哪个村子里有个奇人，都说准的不得了。 井飞带了礼品，开车把奇人接过来，也没有解决问题。奇人走的时候跟井飞说。 “大多是鬼敲门，让井飞去给老祖宗烧烧香拜拜去。” 隔天井飞就去杂货店，把店里所有的纸钱香烛买了下来。车子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到了自家祖坟一把火全点了。 回来之后，心里安稳多了，觉得这笔巨款，总够老祖宗安心了吧。 天刚黑没多久，院门又“啪”的一声响起来。井飞拿了几件衣服，就搬到招待所里。 前几天去市区办事，听到圈子里传言，丁浩身边有个极其厉害的大师，井飞一听是丁浩，开心的跑到古玩城，丁浩回答问题不大，可是得到周末才行。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丁叔他们连说带喝，三瓶白酒下肚。 “秦风小兄弟，你和你弟弟先回招待所，今天就住这里，就我房间隔壁，前台的人会带你去。” 井飞跟我说完之后，又跟丁浩和邓德佑说，招待所弄了一套新的音响设备，去跳迪斯科。 从餐厅出来，走了没多久，一个房间传出来，节奏强烈的动感音乐。井飞跟我挥了挥手，打开门，带着丁叔他们进去了。 开门的瞬间，我看到眩目的七彩光影里，一群穿著相似打扮的男男女女。 他们留着像干丝面一样的披肩发，穿着紧身的上衣，很旧的牛仔裤和喇叭裤，周身装饰着各种各样的闪光片、金属环，伴随着音乐的节奏，身体大幅度的扭摆。 开学以来第一次洗热水澡。我和初九都洗了很久很久。躺在隔壁床上的初九，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说道。。 “锅锅，我们以后也会过这样的日子吗？可以吃好多菜，喝好多可乐，睡舒服的大床。” 第五十四章跑得快 早餐同样是去餐厅吃的，我吃到了人生第一顿自助餐。和初九端着盘子，肆意的把餐厅可选择的食物和饮料，统统试了一遍。 丁叔和邓德佑惊叹我和初九的饭量，反倒井飞没有任何诧异。 “我现在更加相信，这俩小兄弟是高人了！” 井飞说过这句话之后，丁叔和邓德佑等着他的下文。 “你们看他俩，饭量如此大，却还不胖。说明什么？听说习武之人，身体消耗是平常人的好几倍。” 丁叔和邓德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邓德佑还特意跑到我和初九面前，让我们多吃点牛肉。 井飞的车子是一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桑塔纳。他说，当你很轻易就能拥有任何车子的时候，会觉得，当初那个让你拼尽全力，才换来的第一部车，是最有感情的。 井飞住的房子同样也很老，他介绍是他爷爷留下了的，自小被奶奶带大住在这里，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每样东西都是回忆，就没有再置办新的了。 房子属于在农村遍地都是的老格局，一个院子加一间主屋和一间侧房。 进屋之后，整个房间给人清亮的感觉，四周的墙壁泛着干净的明光。这么有”灵气”的房子，都不用看其他的，就知道风水很好。常年住在里面的人会运势极佳，而且这样的房子不会招惹邪物。 初九从院子到房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摇摇头，说大概是白天阳气太重了，等晚上再看看吧，如果真是有邪物，不会费什么事。 邓德佑紧跟着问了句，为什么这么确定不会费事？初九白了他一眼。 “要是个厉害的家伙，昨天晚上还有人带你去迪斯科？”初九说完后，还夸张的扭了扭身子，逗的大家一顿笑。 丁浩三人，一听要等到晚上。不知道在哪里翻出来一副扑克牌，围着桌子开始玩起了牌，谁赢了就请客吃午饭。 初九无聊过去，看了一眼，大叫着原来是”跑得快”，死缠烂打的要加入队伍。 三个接近五十岁的人，面对只有十六岁的初九，其实不愿意和小朋友一起玩，虽然这个小朋友是他们眼里的大师。一来，绝对是不能纵容小朋友赌博，二来，他们打牌是带着彩头的。 对于初九的死缠烂打实属无奈，最后初九口袋里掏出来十块钱，表示这十块钱输完就退出。三人一想，他们玩的五块钱一把，初九的十块钱最多两把就没了，先把烦人的小孩打发走，完了再把十块钱还给他。 初九一上桌，就从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三人从刚开始对未成年的不屑，到最后联手都没能斗得过初九。 “饿了，饿了，休息！这牌还怎么打嘛，太邪门了！” 邓德佑叫嚣着休息，丁叔和井飞马上附和。 初九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钱，豪气的说中午请大伙吃饭。 村子离县城四十分钟车程，丁叔说着没有必要去县城，记得村口有家小饭店。 到了饭店，忙碌的饭店老板，看到井飞热情的打着招呼。 初九看着墙上的菜单，把老板喊过来：“五碗小面，不加鸡蛋的那种！” 丁叔三人黑着脸没多说话，主要是确实颜面无存，三个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么彻底的挫败感。一个劲地说着，好多年没有吃过小面了，回忆回忆当初的感觉也挺好。 一顿午饭花了十五块钱。回井飞家的路上，我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问他什么时候学会赌博的？初九回答说，从来没有跟人玩过，这是第一次。 走在面前的邓德佑脚忽然扭到了。 快到井飞家的时候，初九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了句：“还有一次是跟鬼玩的。” 跟在邓德佑身后走着的井飞，脚忽然也扭到了。 邓德佑把井飞家里所有的小板凳，都搬到院子里，大家围着一圈晒太阳，听初九讲故事。 初九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跟他爷爷离开寨子，去了他们县城。 从寨子到县城足足走了三天三夜。去县城的原因，是另一个寨主托人把初九爷爷喊去的。因为进那个寨子的路上，出现了怪事，虽然从来没有出过人命，总归是影响到他们的很多日常生活。 比如寨子里的某个人，去县城帮大家买东西，原本来回只需要半天时间，后来一去就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后来寨子派人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发现出去的人躺在路上怎么都叫不醒。过个一两天才会醒来，醒来后都说是被昊苍岩拦着玩扑克牌，然后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可昊苍岩明明都死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初九的爷爷路过那个路口的时候，停下来看了两眼，到了那个寨子之后跟寨主说，就是个有趣的玩意儿，等半夜了再去收拾。 寨主热情的招待了初九的爷爷，两人喝了许多酒。初九满脑子都是爷爷说的有趣的玩意儿。 天黑了之后，一个人偷偷的溜出去，跑到那个路口，静静的守着，看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没多久，初九感到有人拍他的肩膀。转过头看到，是一个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手里拿着一叠纸一样的东西，当时初九并不知道那就是扑克牌。 “喂！陪我玩跑得快。什么时候赢了我，我就放你过去！” 初九愣在原地，打小就跟着爷爷见过见过的几个鬼，都是怨气冲天，动不动一副吓人的嘴脸，这个鬼确实有些不同，原来爷爷说的有趣的玩意儿就是这个。 初九正想着，要不要出手收拾了这个男鬼，还能帮爷爷省点事。 只见男子面前出现了四叠纸牌，男子让初九选一叠。看见纸牌后，初九好奇心越来越强，随手拾起一叠，反过来一看，上面全是数字，从2到10，然后有jqka四张字母。 “出牌啊！愣着干嘛？” 男子猛的吼了一声，把初九吓了一跳。随手就把一叠纸牌扔到地上。男子看着地上的纸牌，愣住了。 眼珠子从眼眶掉下来，滚到初九扔在地上的纸牌上，转了几圈后，又飞回眼眶。 “你赢了！再来！” 这个时候初九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赢了？ 第五十五章赌场永远不会输 初九面前再次出现四叠纸牌，随手抓起一叠，好没有来得及翻开看，就被男子一声巨吼：“等等！我们换一下！” 男子夺过初九手中的纸牌，把自己手中的牌递给初九。 “你赢了，你先出！” 什么也不懂的初九，又一次把纸牌一股脑扔地下。 三张j，三张q，三张k，四张a。 年轻男子，愣在原地。身影不住的抖动，眼中的黑瞳逐渐变淡。初九右手从身后腰带的布包里，摸出来一张符纸，嘴里默念着咒语。 初九盯着男子的瞳孔，一旦黑瞳全部消失，就必须出手了。这是化为恶鬼的第一个特征。可就在男子瞳孔即将全部变白的瞬间，男子大吼一声，忽然化成一股浓雾消失了。 “初九！刚才那么久，为什么不动手？” 身后传来爷爷的声音，初九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不是没有感觉到恶意，不忍心下手？” 初九咬着牙点点头，以为爷爷会狠狠地训他一顿。谁知道他爷爷哈哈笑了几声，嘴里说着果然天赋过人。 初九的爷爷拉着初九，在路边找了一块巨石坐下。 “人有好人和坏人，鬼也有善鬼和恶鬼，男子汉语名字叫昊苍岩。凭着本能在化恶的瞬间，强迫自己离开，是因为不想伤害人。我跟你说个刚知道的故事吧！” 昊苍岩在寨子里是个孤独的年轻人。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每天除了干活和采草药，就是陪着他瘫痪在床的母亲说话，说着自己和外面的事情。从来不和同龄人一起玩，跟他们总是保持着距离。 长大后，除了干活和采草药，会被寨主安排帮寨子，去县城买需要的生活用品，每去一次，会有五毛钱到一块钱的奖励。 随着去县城的次数越来越多，昊苍岩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有一次在医院帮寨子里买药，随口问医生他母亲的病情，医生告诉他，或许手术会有一线的机会治好，三个月后，会有省城来的专家会做这个手术，差不多需要两千块钱。 昊苍岩这一天格外的开心，回到寨子里就奔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母亲，母亲听到后笑的很开心。昊苍岩说完就出门采药了，昊苍岩走后母亲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家里的钱她清楚，昊苍岩这么多年存下来的只有三百块钱。 昊苍岩比以往更加努力的干活和采药，每天回来都告诉母亲钱很快就存够了。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昊苍岩拿着三百五十块钱，跑到医院，跟医生商量能不能先付这么多，剩下的慢慢付。医生委婉地告诉他，医院没有这样的规定。可以等他钱存够了，帮他联系省城的专家。 昊苍岩失望的离开医院。在去杂货店的路上，一个吵吵闹闹的房间门口，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手中拿着一大把钞票，哈哈大笑，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吧？一百块钱一会就变成这么多。 买完杂货之后，回到寨子，这一天昊苍岩告诉母亲，他知道一个很快就能把一百块钱变成好几百的方法。母亲笑着说道哪有这样的好事。 昊苍岩失眠了，一整晚脑中都是白天那个房间门口出来的男子。 后来昊苍岩走进了那个吵吵闹闹的房间。房间里有好几张桌子，每张桌子边上都围满了人。 昊苍岩找了一张桌子走过去，这一天他知道了扑克牌，知道了“跑得快”，见到了身边很多人赢了钱。 可是昊苍岩却不知道，赢了钱的很多人其实是这家赌场的人。 连续去了很多次之后，昊苍岩看明白了“跑得快”怎么玩。再后来的很多天，昊苍岩在脑中不断的模拟着“跑得快”。 接下来的很多次，昊苍岩都握着口袋里的三百块钱，无数次的想出手，都忍住了。 赌场的人，其实很早就留意到这个年轻人。在昊苍岩又一次出现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人，各个都赢了很多钱。 这一次昊苍岩，鬼使神差地掏出来口袋里的一百块钱，放到桌子上。紧接着又掏出来一百块，后来又掏出来最后一百块钱。 昊苍岩哭的撕心裂肺，跟母亲说完事情的经过。母亲笑着说，没关系，钱以后总能存够的，自己一定能等到这一天的。同时告诉昊苍岩，从古至今赌场从来不会输。 昊苍岩变了，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拼了命的干活，拼了命的采药。心里愧对母亲的同时，一直责怪着自己，为什么运气这么差？哪怕是只要赢一把就好啊。 昊苍岩身体越来越消瘦，母亲不住的劝他，不要这么拼命。 最终一次，昊苍岩背着满满的一箩筐杂货，从县城回来进入寨子的路上，感到累了，躺下休息，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这些事情，是昊苍岩的母亲告诉初九爷爷的。 “有些人去世后，迟迟不肯离去，是因为心里的执念，而非怨气！” 初九的爷爷说完这句话之后，从包里拿出来一根阴魂香点燃。 他们坐着的附近，渐渐地浮现出一个男子身影。 “喂！陪我玩跑得快。什么时候赢了我，我就放你过去！” 初九的爷爷站起身来，两手插腰，声音洪亮：“老子走南闯北，从来没有输过，今天就陪你玩一盘！” “你先出！” 男子说完之后，初九看到他爷爷手上拿着的，正是他第一次抓到的牌。 “一个三。”初九的爷爷抽出来一张牌，之后男子出任何一张牌，初九的爷爷都说两个字：“不要！” “哈哈哈哈！我终于赢了！”男子仰天大笑，笑了很久很久。朝着初九爷爷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身影就变成一个个碎片，消散在空中。 “鬼也有眼泪吗？”初九指着身影消失的位置问爷爷。地上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人的泪水代表着绝望，鬼的泪水代表着希望！下辈子，他会投个好胎！” 这个夜里初九明白了，对待恶鬼须雷霆一击；对待善鬼，需和风细雨！ 第五十六章民间十大骗术 回寨子的时候，路过县城，初九的爷爷带着初九吃了一碗抄手。初九小声跟爷爷说，想要一副扑克牌。 没想到爷爷竟然答应了。花了八毛钱，买了一副扑克牌。扑克牌里面附一张规则说明书。 扑克牌成了初九唯一的玩具，从八岁开始，一个人玩的时候会把扑克牌拿出来，随机发四份牌，随手抽一副出来，然后翻开另外三副牌，自己跟自己打牌，玩的不亦乐乎。 这一玩就是八年，见识了各种牌型。虽然从来没有跟人玩过，但初九自己跟自己玩了无数把牌。 “三位叔叔们，我们接着玩啊！”初九讲完故事后，望着丁叔他们三人说道。 …… 最终丁叔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带初九玩了，说是影响体验感。 我和初九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了。 “啪！”院门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初九跃起身来，跳到门口，扒到门缝，看着外面。 过了几分钟，“啪！”的又一声传来。初九抓了抓脑袋，转过头，看着我。 “锅锅，没有感觉到任何怨气，你呢？” 我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气。没有感受到附近的气息有任何改变。一切都是那么平稳安详。 初九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开了天眼，还是同样的结局，没有看到任何污秽之气。 这时候丁叔他们三人，从房子里走出来，应该也是听到了响声。 “怎么样？”井飞开口询问。 我摇摇头，告诉他不是邪物的原因。刚说完“啪”的一声脆响传来。几人心里同时都噔的一声，皱起了眉头。 我闭着眼睛，脑中开始翻阅着我知道的所有知识。没有一样知识吻合现在的情形。 “锅锅，看蝙蝠！”初九指着不远处的天空。 我顿时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 大叫一声：”我知道了！井叔，帮我拿个脸盆和抹布！初九去水井打一桶水上来！” “锅锅，你知道什么了？” 初九乖巧的跑到井边，拎着水桶上的绳，把水桶扔到井里后，问道。 “民间十大仙术，也称古代十大骗术。” 我刚说完，初九也是大叫一声，说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要不是初九提醒蝙蝠，我也没有想到，这完全在我们眼里，就是个骗局的知识，竟然真的会出现。 “你们到底知道什么了？倒是说呀！”邓德佑着急的催促道。 我看了一眼初九，初九刚好把半桶水从水井拎出来。然后跟大伙解释。 黄鳝，大家都知道吧？这里用的就是黄鳝的血，要粘稠一点但不凝固。 用黄鳝的血从外面均匀的涂在你家大门上。傍晚的时候，黄鳝血能让方圆一里的蝙蝠闻腥而来，且会干扰到蝙蝠的声纳，所以会不停的撞到你家大门，发出类似拍门的声音。 正常人都会开门的，但是会发现外面根本没人敲门。哪怕是你守在门后也没有用，蝙蝠的动作永远比你快。如此反复十几次，几十次，就会心理崩溃，很自然的会想到不好的事情。 我端着脸盆走到门口，拿着抹布轻轻的擦拭着门板，果然抹布上开始滴着红色的液体。 看着红色的血水滴到地下的瞬间，我心里既时起卦。 得《中孚》之《履》。主卦体克用吉，互卦互体克互用吉，变卦比和吉。巽为汽车，见互卦颐，意为隧道，又互体震，为四数，互用艮，为山。 “井叔，你应该是最近得罪人了吧？而且年龄还不轻。这个人曾跟你坐过同一辆车，是40座以上的大巴车，大巴车一路上穿越了四座隧道，你们在第四个隧道的时候发生了争执。” 我说完之后，井飞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井飞走到我旁边，拿起另一块抹布，帮忙擦拭着门板。 “秦风小兄弟，我井飞服你！以后你有什么需要，井叔我风里雨里一句话，你这个兄弟，我是认定了！” 我笑了笑，看到井飞的面相，一直没有留意到的位置，脑中忽然浮现出来一个卦象。 得《大过》之《恒》。乾金旺相，巽木为体。 “井叔，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井飞一边擦拭着木板，一边笑着问我。 “关于你婚姻的事情。”我刚说完，就看见井飞手中的动作停下，眉头一皱。丁叔和邓德佑同时焦急地开口喊道：“秦风小兄弟！” 我意识到，我应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丁叔和邓德佑不住的给我使眼色。 “哈哈，小兄弟，你看出来什么就说吧！我井飞也不是小气的人！” 井飞眉头舒展开来，继续擦拭着门板。 “我说你们两个反应也太大了吧？几十岁的人了，还当是以前啊？” 丁叔和邓德佑被井飞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在他们圈子里，关于井飞婚姻的话题一直就是一个禁忌。曾经因为这个话题，井飞跟不少人翻脸。 “小兄弟，你说吧，把你看出来的都说说，我这岁数了，早看开了！” 我看了看丁叔，丁叔点了点头。 “井叔，您12岁脚上受过伤，读书成绩不太好，17岁有人追求你，22岁的时候也有，因为身弱官杀多，无以承载，30岁后火旺克金，火又泄气，故一直未婚。44岁属木助身，变横卦，应该是发生什么事情，对婚姻彻底失望，后转运，一年以内结婚，金配良缘，婚姻美满，第一胎是男孩，第二胎是女孩，以后一路水木相生，后运幸福。” 我说完之后，井飞擦拭着门板的手微微颤抖，我从他眼神中看出来一丝窃喜的火苗，松了一口气，继续擦拭着门板。 “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我大概不会信，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借你吉言，到时候一定要喊你来喝喜酒。” 井飞说完之后，看了丁叔一眼，瞪着邓德佑。 “我说老邓，一点眼色也没有。不知道换盆水吗？特么的，这么没眼色，将来怎么给我做伴郎？” 第五十七章见过多少鬼 回市区的路上，邓德佑不住的感叹，看来井飞是真心的把我当成朋友。 后来我大概听出来，井飞曾经非常喜欢的女生，因为后来离开他了。理由是他骑二八大杠自行车，人家有小汽车。 井飞后来选择外贸中的汽车生意，或许跟这个事情也有关系。 “初九，你们之前说的那个民间十大骗术还有什么？”邓德佑忽然转换话题。 “你想听免费的还是收费的？”初九刚准备睡觉，听到邓德佑这么问，有点不满的说道。 “什么是免费的？什么是收费的？” 坐在前排的邓德佑回过头，看着初九。 “收费的就是，把剩下的九个都告诉你，让丁叔给你报个价！免费的就我是只说一个！” “那还是免费的吧！你邓叔可以没钱！” 初九”切”了一声，说到你没钱的话，我们算什么？要饭的吗？ “得了吧！要饭的可比你有钱多了。” 忽然发现个现象，初九和邓德佑，从见面之后就开始斗嘴，这一大一小，兴致点还真是差不多。一样的聪明，一样的是好奇宝宝。 “看过油锅取物表演吗？” 初九问了邓德佑一句，邓德佑回答说，早些年在省城看过一个街头卖艺的表演。 一家四口都是绝世高手。女儿飞镖百发百中，儿子的硬气功也是了得，表演了胸口碎大石，母亲不记得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表演的是竹篮打水，最厉害的就是那个父亲，打小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在沸腾的油锅里，两指夹起来铜钱。 “噗”我没控制好情绪，笑了出来。 邓德佑以为我不相信他，还说当年亲眼看到这一幕的还有丁浩，说着还问丁浩记得记得了？丁浩点点头，说是的，确实是用手指从沸腾的油锅把铜钱夹出来的。 “邓叔，要不我也给你表演一个油锅取物？成功了，你请我吃麦当劳，失败了，我把今天赢你的钱还给你。” 初九又准备套路邓德佑，这次邓德佑没有上当。 初九小算盘没有打成，不过还是跟大家解释了油锅取物的套路。 方法很简单。就是在油里倒入适量的醋，醋的密度大，会沉。 加热的时候，沉在最下面的是醋，醋的沸点比油低太多了，比水的都低很多。 不一会醋就开始沸腾，冒泡，然后搞得一锅“油”都开始冒泡、沸腾。表面上看，它真的是一锅油，不明就里的人是不敢伸手的。其实里面的温度连鸡蛋都煮不熟。 “呃，这个，这个也太…” 被初九揭露了江湖杂耍的本质。邓德佑一时半会儿没能接受的了。自己心中清清楚楚，牢记了十多年的金刚不坏绝技，竟然只是一场骗局。 “初九，你到底抓过多少鬼呢？” 邓德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同样勾起了我的好奇。我心里开始猜测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吧。 “七八只？反正没有超过十只！我也不记得了！”初九想了想回答。 “这么少？”我惊奇的问道。这个答案，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锅锅，你觉得我跟我老汉的老汉一起，有我出手的机会？你应该问我见过多少鬼还差不多？” 初九刚说完，邓德佑就跟着问到，见过多少鬼？ 初九说比我们学校的学生还多。这次连我都不相信了。邓德佑说了句，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吹牛。转过头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丁叔和邓德佑没有停留，只是说了句，让我们自己吃点东西，就开车回市区了。 这个时间点，学校食堂早就打烊了。我和初九在网吧门口的夜摊，吃了两份炒面，不约而同的往网吧走去。 刚开好两台机器坐好，口袋里传来有节奏的震动。 我掏出传呼机，上面显示一条新信息：学校门口公交站台见，小宇。 跟初九说了一声，让他玩一会早点回去睡觉，我便离开网吧。 “丁老师，什么事？” 公交站台，奶牛一身淡蓝色的运动服，两只手插在上衣口袋。刚过冬至，即使南方的天气，也已经让人感觉有些寒冷。我想李家村大概已经下过雪了吧。 “陪我去趟青龙寺，白天我去的时候，寺里没有人，那个老和尚不在。” 奶牛看到我出现，说过这句话后，便沿着马路往前走去。 “丁老师，不坐公交车吗？这个时候还有公交车的。” 我善意地提醒了一声，奶牛转过头看着我，语气略显不满的说了句，不想去的话，你可以现在就回去。 我一头雾水的摸不着头脑，仔细想了半天，确定最近没有得罪她。在奶牛身后，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静静地跟着。 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对我来说问题不大。在李家村的时候，小伙伴经常上午跑到黄河边玩到中午回来，吃过饭再溜到黄河边，来回差不多就是20里路。 没想到，奶牛竟然也可以不停歇地走这么远。 一路无话，拐到岔路口的土路上，奶牛脚步开始变慢。天空零星点点，今夜没有月亮，肉眼模糊可见的漆黑路面，悠长的通向半山腰。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马路，豆大的路灯，泛着淡淡的的橘光。 微风吹过，前方十几步的地方，发出“嚓嚓”的声响，一道白影贴着路面，向着我们飘来。 “啊！”奶牛大叫一声，转身冲到我跟前，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不住的颤抖。 我此时也是吓得不轻，呼吸变得粗重，不过不是被白色影子吓到。我知道高僧所在的寺庙附近，不会出现邪物，多半是只野猫野狗之类的。我之所以被吓到，完全是因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下，被奶牛的大叫声吓到。 我往前跨了一步，把奶牛挡在身后。白色影子随着“嚓嚓”声，离我原来越近。 “哈哈。” 原来是一个大的塑料袋，可能里面落进去一些泥土，被风吹的贴着路面翻动，跟路面摩擦发出声音。 奶牛没有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课堂上威武劲十足的老师，也只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小女生。 本能的拍了拍胳膊上手，想要安慰奶牛别害怕。一股透骨奇寒的冰冷传来，我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酸楚，这得多倔强，宁可一路忍着害怕，不愿开口。 我也不知道这时候，哪里来的勇气，把奶牛的手握在我掌心，仅是想给柔若无骨的冰凉一点温暖。 第五十八章隐瞒 三里路，走了二十多分钟，青龙寺依旧亮着灯光。 “到了。” 我松开奶牛的手，偷偷将手心的汗在裤子上擦了一下。 “嗯。”奶牛低着头犹如蚊声。 老和尚正盘坐在大殿佛像的一侧，手中握着一串念珠。闭着眼睛，念着佛经。 我们站在大殿门口，静静的等待老和尚做完功课。 “大师！” “阿弥陀佛。”老和尚睁开眼睛看到我们，念了声佛号，收起手中的念珠，站了起来。 来到侧房，老和尚指了指地下的蒲团。 “坐吧。施主。” 我应声而坐，奶牛站着没有动，似乎不愿意坐在稻草蒲团上。 “这个蒲团冬暖夏凉，长期打坐，可百病不生，女施主，切不可只看到表面的残破。” 听老和尚说完，我把身旁的另一个蒲团往奶牛的位置推了一下。 侧身的时候，装在裤子口袋里的玉佩滑了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的这块玉石，可否给老僧掌掌眼。”和尚盯着我绑在腰带上的玉佩说到。 我正想拒绝，这块玉佩是爷爷给我，要我贴身携带的。万一这个奇怪的高僧让我捐给寺庙呢？ “施主大可放心，老和尚只是看它有些眼熟。” 我解下红绳，将玉佩递给老和尚。老和尚拿在手中，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会，又握在手中，闭着眼睛像是静静地感受着什么。 过了一小会，老和尚睁开眼，叹了口气，将玉佩递给我。 “好好地贴身佩戴，道家高人温养多年的的玉，可驱邪避灾。” 老和尚拿出念珠，念了句佛号之后，闭上眼睛，开始诵经。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他讼经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奇怪的感情波动。 看过玉佩之后，老和尚表现的有一些怪异。难不成他认识我爷爷？紧接着我就否定，青龙寺跟李家村，完全不相干的两个地方。 诵经结束后。老和尚盯着我看了半天，直到我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开口：“秦德是你什么人？” 我心里咔哒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复杂的心情，一切都好像那么的不真实，又那么真真切切。 “是我爷爷！” “阿弥陀佛，那天那个小娃娃是吉拉的徒弟？身上应该也有一块跟你一样的玉佩吧？” 我没有说话，老和尚念了一句佛号，问出了一句话，我脑中犹如被一道雷击，久久没有回过神。 “秦德那个讨厌鬼的耳伤如何了？” 耳伤？爷爷的一只耳朵听不到，不是因为透露太多天机，承担的因果吗？ 大概是见我这样模样。老和尚也看出来一些事情的端倪。任我问他到底知道什么，都只闭口不言。 后来看我有些失落，说了句，能告诉我的是这块玉佩，是初九的爷爷随身佩戴了很多年的，而初九佩戴的那块，则是我爷爷随身佩戴了多年的。让我不要多想，爷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还有你们学校最近出的那件事，你们不要插手！这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事情！会有人去处理！” “真是那个鼓？”全程没有开口说话的奶牛，忽然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老和尚估计是的！”老和尚满脸怜悯的念了一声佛号。这声佛号穿透我的心里，我变得不再浮躁。 “大师，您跟我说说那个鼓是什么问题？里面住着邪物吗？” 老和尚犹豫了一下，说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唐朝时在北台之阴有座黑山寺，黑山寺有个僧人，法名法爱。 他在这黑山寺当了二十年监寺，他用寺庙的钱买下许多地，占为已有，欠了孽债，需要为牛三世才能还清。 后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法爱佛法也随着越来越深。法爱圆寂后，托梦其徒明诲，愿剥其皮作鼓，立于寺外，让人们千敲万击，只有这样，才能早日赎回他的罪过，以脱其苦。 “啊？您说学校的那面鼓，是法爱法师的人皮做的？” 奶牛一副不可思议的问道。老和尚摇摇头说，黑山寺的那面鼓早在几百年前坏掉了。 “大师，您的意思是？” 或许因为我爷爷的关系，我问出来这个问题之后，老和尚念了一句佛号。 “月有阴有晴，人有正有邪，法器同样如此，我只是猜测那面鼓是邪器，出自一个邪恶的教派，那个教派在唐朝迁移到海外，不属于我们国家。你和那个小娃娃的能力不足以解决那个邪器。就是我去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大师，按您这么说，那不是很危险吗？” “当今世界，早就没有了操作邪器的方法，或许那只鼓也只是被遗漏在外的吧，只有在特定的苛刻条件下，会伤害到人，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老和尚说完之后，又跟奶牛说了句，以后不用来青龙寺了，就算来了也不会看到他在。 我问为什么？老和尚说，他也要出去寻找传人了，没想到这俩老家伙速度这么快。 我随口问了句，为什么要说爷爷是讨厌鬼？老和尚说，连和尚都算计的人，难道不讨厌？ 离开青龙寺的时候，老和尚把我们送到寺院门口。从手腕上摘下来一串念珠递给我，说了句，记得他的法号叫持明。 我和奶牛走了一段距离后，身后远远的传来持明法师的声音。 “阿弥陀佛，世界很大，就像这星空一样，它不会因为，一颗星星的存在，而流光溢彩，也不会因为，一颗星星的缺席，就黯然失色。”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奶牛听的。 我脑中回忆着见到持明法师之后的一切，努力的想着每一句话，每一句话，生怕错过有用的信息。 持明法师透露出的信息就是：他和爷爷很熟悉，至少知道爷爷的很多事情，爷爷的耳朵听不见，是受伤导致的。 爷爷隐瞒他的事情是为我好，或者是不愿意我过早知道？因为他隐瞒他从前的这件事，从我遇到初九之后，就可能隐瞒不住了，爷爷应该完全想得到这点。 持明法师见到我的玉佩后，决定出去收徒。 再加上之前，初九讲过爷爷的故事中的线索，所有的线索加起来，到底有什么关联？ “小心！”奶牛喊了一声，我回过神，留意到面前的台阶。 奶牛伸出手，牵住我的手。 “秦风，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随着时间推移都会水落石出。” 第五十九章江州大酒店 我躺在床上，听着志勇和刘阳激烈的讨论着，三国志游戏如何通过第四关。 脑中浮现着回来的路上，从青龙寺的土路走到大马路，奶牛竟没有松开我的手。 路过医科大学门口的时候，一对正闹别扭的情侣，女生指着我们跟男生说。 “看看人家，估计天塌下来都不会松手，你见到女同学就把我松开？” 奶牛竟把脑袋往我这边靠了靠。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奶牛才把手抽开，柔声说了声谢谢。我又一次把手心的汗珠，偷偷的擦到身后衣服上。 学校的元旦晚会，我却站在江州大酒店门口。前两天，邓德佑拖人给我送了一张请柬，邀请我参加他女儿邓雅彤18岁生日宴会。 江洲大酒店，坐落在嘉陵江上，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是一艘大船更加贴切。 整个酒店就是一艘四层的巨大游轮，游轮停靠在江边特殊的码头，抛锚停航，几十根碗口粗细的缆绳，连接游轮和码头上的缆桩，将船身稳稳的固定住。 码头靠近轮船不远处，是一个大型的汽车停车场，来客下车之后，走不了几步，就是码头连接酒店的甲板。甲板宽四五米，长度十多米，和走在柏油路面上没有任何区别，过了甲板就是酒店的正门。 酒店门口，两侧分别立着一块一人高的欢迎牌，上面写着邓家千金，生辰快乐等字样。两名穿着水手服的迎宾，职业性的跟来人打着招呼，检查请柬然后放行。 此时其中一名迎宾，手里拿着请柬，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你怎么证明你是秦风先生？” 我理解迎宾把我拦住的原因。从停车场走向甲板的，男士都是穿着西装皮鞋，女士穿着晚礼服高跟鞋，优雅的掏出请柬，然后进入大厅，无一例外看着都是成功人士。 而我随意的一件帽衫，牛仔裤，运动鞋上还沾着一些泥巴。 “需要怎么证明？要不你们把邓德佑喊出来？” 或许是我说出来邓德佑的名字，迎宾也仅是打消了一丝的疑虑，不过态度略有一些改变。说到邓先生还没有到场，今天酒店被邓先生包下了，邓先生交代过，闲杂人等不可以进入。 另一名迎宾看着远处又来了一波人，一直把我拦在门口也不是事，万一我真是邓德佑宴请人员呢，反正我是带着请柬来的，应该怪罪做不到他们身上。 “进去吧！”迎宾把请柬递给我。 进入酒店大门，四层楼高度的镂空大厅金碧辉煌，恍如进入了古堡般的奢华梦境。我随手将请柬塞进口袋。 大厅铺着厚厚的的大红色地毯，踩在脚下很是柔软舒适。大厅顶端挂着一盏七色水晶灯，七色光柱照射在大厅正中央。 大厅的中间位置摆着一架钢琴，一位金发碧眼穿着礼服的男子，坐在琴前手指灵巧地弹奏着。 从旁边的闲聊中得知，这个曲子是世界名曲，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童年的回忆》。 围着大厅四周，摆放着的是一圈单人沙发，每两个沙发之间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水果以及桌牌，桌牌上写着宾客的名字。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视线范围内，我并没有看到我的位置。 环视一圈，人群中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倒是发现所有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走。 钢琴的不远处，竟然是一座自助餐餐台。餐台大概十米长，上面摆放着格式点心，水果，饮料和酒水。男客人大多数会走到餐台，端起一杯酒水，然后走到人群跟其他人打着招呼，“刘老板”，“王总”，“高主任”，热情的谈论着当今实时商业局势。 女士们会端着一盘水果，聚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或是比谁家老公更有出息，最近谈了一个什么大项目，赚的钱可以抵上某些人一辈子的收入。 年轻的男女则是，挑选一些点心水果，端着果汁，三三两两有说有笑聚在一起。 我沿着墙边走到自助餐台，拿了一个空盘，装了一些点心，随手拿了一杯苹果汁。 自助餐台的不远处，每隔几米的距离，有一个小门，小门通往船外观景走廊。我在观景走廊上找了一处空座坐下。一阵江风吹来，江面上泛起了小小的涟漪，倒映在江里的青山随着水波轻停晃动。江面上一盏盏航标灯，顺着江面一直到港口。 “方少，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分手？你说了要带我见你爸妈的。” 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听了让人不自觉地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才发现，不远处的长廊上站着一男一女，男子二十来岁，留着港式中分长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皮鞋擦的蹭亮。 女子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一身黑色的百褶长裙，正靠在男子怀中，一只手在男子胸口画着圈圈。 我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我，仅是看了我一眼，便回头，两人眼神中透露出，对我浓浓的不屑。 二人肆无忌惮地交谈着，完全视我如透明人。 “等我从那个女人手中，把研究资料弄到手，我爸这次就有可能升到副院长，到时候一定带你去见我爸妈。” 女子猛地推开男子放在她翘臀上抚摸的手。 “你就是舍不得她的那副皮囊，舍不得分手吧？” “想起她那副自视清高的嘴脸，就来气，要不是我爸一直让我忍耐，算了，不提了，扫兴。今晚我爸妈不回家，结束了你来我家。” 女子红着脸答应，嘴里发出一阵阵的媚声。 “看，古玩城的大亨丁浩来了。旁边的是她女儿丁宇，啧啧，瞧那身段，脸蛋。哎呀！” 男子脸上刚流露出痴迷，就被阴着脸的女子掐了一把。 “方立群，你再看那个骚狐狸一眼？” “你吃什么醋？丁宇哪有你漂亮啊？” 男子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没有从奶牛身上挪开。说话的语气，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身边的女生却流露出一脸的开心。 透过身后的玻璃巨窗，一袭淡蓝色纱幔裙的奶牛挽着丁叔的胳膊从门口走进来。 站在一旁闲聊的人群，立马围上去跟丁浩热情地打着招呼。 第六十章把这个人赶出去 古永年和井飞是一起进入大厅的，两人走到丁浩旁边，跟奶牛打了声招呼。 从进门之后，脸上全然没有任何表情的奶牛，终于笑着跟父亲的两位朋友问好。 我站在观景廊透过玻璃窗，看着大厅内的一切，正想着一会找个机会，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那个胖一点是古永年，药材大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可了不得，叫井飞，做外贸生意，省城里的豪车，基本上都是他从海外运回来的。” 叫方立群的男子跟身边的长发女子介绍着来人。女子一脸崇拜，嗲嗲的一口一个方少的喊着。 大厅的音乐忽然变换，一道光束照在入口处，一袭黑色晚礼服，头上戴着，镶嵌着蓝宝石生日头冠的高挑女生，挽着西装笔挺的邓德佑，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邓德佑父女瞬间成为全场焦点，所有人都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聚集。 我端起空盘子和饮料杯，准备进入大厅。不料身旁的两人也是这个想法，看样子要从我旁边小门进大厅。我又坐回椅子上，将通道让给他们先走。 两人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游轮忽然微微晃了一下，或许是被水浪拍打到船体上了吧。 方立群身子往我这边歪了一下，好巧不巧的撞到我的胳膊，饮料杯里的饮料洒到他的裤腿和皮鞋上。 方立群站稳身子，低头看着湿漉漉的裤腿和皮鞋，眉头一皱，眼睛里完全不掩饰的厌弃。 “你长眼睛了吗？”方立群冲着我大吼一声。 “不好意思，这也不能全怪我，再说是你撞到我的。” 我刚说完，方立群旁边的女子，一手指着我。 “哪里来的土豹子？在旁边偷看我半天不说，竟然还弄脏方少的裤子和鞋子，快给方少道歉！” “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我应声说道，只想他们赶紧离开，我看到大厅不远处的几人，已经在看向我这边了。 “不好意思就可以了？你知道我这条裤子多少钱吗？看你一副穷酸样，穿着牛仔裤来参加舞会？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方立群在女子喊了声方少后，优越感立马升起来。从头到脚盯着我看了一遍，歇斯底里的喊出来，似乎这样才能显出他的高贵。 人群中已经有人影往我这边挪动。 “你想怎么样？”我盯着方立群问道，事情既然发生了，总得要解决。 “我这双意大利的老人头皮鞋，大概你这辈子也穿不起。我也不要你赔了，你给我擦干净就行。” 方立群说完之后，把那只脚踩在我旁边的座椅上，一脸坏笑的盯着我。 “方主任，门外的似乎是你家公子啊！” 观景长廊的门口处，走来一群人，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对着另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说道。 被称作方主任的胖男子，走出人群。 “立群，你这是干嘛？” “爸，这个不长眼的穷酸小子，把饮料倒在我鞋子上了。” 方立群对着胖男子说完之后，指了指自己的皮鞋。 胖男子看了方立群一眼，又看向我，脸上露出笑容，语气和蔼地说道。 “小伙子很面生，是哪家的公子哥？” 见我没有说话，又问道，你父母没有来吗？我摇摇头。 “爸，这一看就是个穷小子。” 方立群说完之后，胖男子越发肯定我是一个人来的。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劲？还不赶紧跟我儿子道歉？愣着干嘛？没教养的东西！” 围着胖男子的几个中年男男女女，全部开始指责我，有的甚至说，方主任对我算是客气的了，没有喊人把我赶出去就不错了。 “明明是你家儿子先撞到我的，再说我已经道过歉了。” 看着这群人的嘴脸，我内心一股浓浓的的恶心感，或许这就是势力吧。余光看到丁叔他们正往我这边走来，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说个数字吧，我赔！” “你赔？你拿什么赔？全身上下加起来三百块钱的货色。你有钱赔给方少吗？” 方立群旁边的女子，不饶人的说道。说完之后，还加了一句，弄不好请柬都是哪里捡来的，不敢呆在大厅，躲在角落里，一直偷窥我的美貌。 面对一圈人的数落指责，我是真的有口说不清。抬头看到站在人群不远处的丁浩皱着眉头，邓德佑，古永年和井飞一脸疑惑。反而奶牛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还跟我眨了眨眼睛。 方立群，把脚抬起来，伸到我面前。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我把写擦干净，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奶牛特有的娇柔声响起。 “不然，呃，小宇。”方立群看到人群中站出来的奶牛，眼神中泛出一丝火热，眼睛盯着奶牛的胸口，吞了吞口水。“不然，我就让他从这里滚出去！” “你是谁？小宇是你叫的？撒泡尿照照自己好吗？” 奶牛白了方立群一眼，又看了一眼方立群身边站着的女子，满眼的不屑，嘴里轻轻哼了一句庸脂俗粉。 女子拉着方立群的胳膊晃了晃。指着奶牛。 “方少，她说我！” “姑娘，你这么说就过分了！这是我儿子方立群。” 胖男子沉着脸，有些不满奶牛这么说他儿子。 “你又是谁？”开口说话的是丁浩。丁浩开口之后，人群里窃窃私语起来，说着丁浩在商界的地位以及跟邓德佑的关系。 随着丁浩站出人群的，还有邓德佑，古永年和井飞。 “丁老板，邓老板，古老板，井老板，这点小事怎么惊动你们了？” 胖男子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笑着跟丁叔他们打招呼。 “我兄弟问你是谁？”邓德佑开口。 “我是第一医院的小方，之前在院长办公室见过您！”胖男子满脸笑容，一副讨好的嘴脸，说着添油加醋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钱我多的是，要不我来赔？”井飞开口说了句不着边的话。 “井老板，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是说这个穷酸小子。” 胖男子转头刚想用手指我，见到奶牛站在我身旁，亲热的挽着我胳膊，剩下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来。 “我记得好像没有给你发请柬吧？”邓德佑盯着胖男子语气不满地说道。 我看到胖男子脸上开始渗出冷汗，旁边站着的方立群和那个长发女子，满眼的不可思议。 “保安，把这几个人给我赶出去！” 邓德佑说完，古永年和井飞走到我面前，拉着我往主坐走去。路过方立群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 第六十一章卫生院闹鬼 最前排的主桌，我才看到桌牌上的名字，愣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位置。 跟丁叔他们几人闲聊了一会，大厅的音乐停止。 邓德佑拿着话筒走到大厅中央，跟来宾致辞，大概就是说着感谢各位的捧场，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玩的开心之类的。 音乐再次响起，人们两两一对的走到舞场，开始跳舞。奶牛邀请我一起，我无奈的摇头表示不会。 最后还是来到观景长廊，夜色下，江面似乎也感觉到一丝疲惫，轻轻的荡着涟漪，变得平静。 “你穿的这么休闲，就来参加邓叔叔家女儿的生日宴，难怪他们会如此。有空还是置办两套像样的衣服，人靠衣装嘛。”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是根本不懂这个层次的生活方式，已经穿了算是自己认为的最搭的一套衣服了。 “被赶走的那几个人，会影响到丁叔他们吗？” 奶牛有些诧异，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在学校教师面试中，成绩第一名。可却被分配到其他学校压根儿就没有人上的课程。” 奶牛盯着江面，笑了一声。侧着头看着我。 “如果，我告诉学校的领导，丁浩是我爸，省城的顶级商人都是我爸的朋友，或许就另当别论了。” 见我有点没有听懂的样子，奶牛继续说道。 “被赶走的那些人，在邓叔他们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邓叔在他们眼中，就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想去更高级的圈子，感受不一样的人生。但最强大的人脉，最高级的圈子，不过是你自己。 生日宴会，是在邓德佑女儿献唱的一首歌曲中落幕。 我靠在观景窗，远远的看着她身后舞台上堆积如山的礼物。想起我的18岁生日，母亲亲手包的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我开心到晚上睡着笑出声。 身旁站着的蓝色身影，江风吹过，长发飘逸。如果不是这么一身本领，牛仔裤又怎能和晚礼服站在一起？ 元旦第一天假期就这么结束。和奶牛是打车回到学校的。出租车司机一路夸赞我女朋友真漂亮。 回到寝室，初九正躺在我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见到我回来，初九放下杂志，一脸严肃地告诉我，小雨姐姐打电话来，我不在寝室，刚好他来找我，于是到传达室接了电话。小雨喊我们明天一早去找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想到小雨，我脑中总是会出现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阳光女孩。想起火车上跟我聊着《僵尸先生》，想起上次去聋哑老婆婆家里帮忙，她开心的说她男朋友来接她。 我不理解对于小雨，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想见到又害怕见到。 天刚亮，就被初九从床上拽起来，直接把我拉到公交站台，上了第一班公交车。 “好歹把早饭吃了吧？” “锅锅，小雨姐姐说等我们一起吃早饭。” 还是在小巷子里吃红油抄手，老板娘竟然记得我，说之前被辣哭了的男娃来了，特意换了不辣的辣椒。 小雨边吃边说，吃完饭要坐两个小时长途汽车，上学时候非常照顾她的学姐王钏，被调到一个县城下面的镇上，新建没多久的卫生院做院长，这一个月来卫生院出了很多奇怪的事情，目前对外宣传是在建筑改造，其实就是被迫停业。 医院没有其他办法，很多老一辈的医生猜测，是新盖的大楼风水有问题，才会接二连三的出怪事。王钏学姐昨天来市区跟小雨哭诉，小雨想到如果是风水的原因，大概我们有办法解决，就答应了学姐，尽快过去看看。 吃过早饭，直接去了附近的汽车站。买了三张前往璧山县的车票，没等多久汽车就发车。 小雨气色不是很好，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一路看着窗外，脸上露出的担忧之色，看来她跟学姐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我安慰她不要担心，如果真是风水的原因，大概率我和初九可以解决。或者是我的安慰起了作用，小雨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下了车换乘了一辆到镇上的大巴车，半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站在镇上的车站院子里。 王钏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皮肤略黑，身高比小雨要高一些，即使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也没能掩住凹凸有致的身材。 或许是小雨跟她说过我和初九，王钏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到我们的年龄而吃惊，甜甜的笑着，跟我们说小弟弟辛苦了呦，中午姐姐带你们吃豆花儿。 王钏没有带着我们去卫生院，而是去了她住的公寓宿舍。 公寓收拾的一尘不染的，但凡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摆满了书籍。小雨笑着告诉我们，学姐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学霸，不然怎么二十六岁就做了院长。 王钏给我们倒了几杯蜂蜜水，说着这个天气应该多喝蜂蜜，皮肤不会干燥。随手将桌上的一本书拿到一旁，跟我们说起卫生院的情况。 王钏从市区调到这个卫生院，大概是一个月前。卫生院三层楼房，竣工半年时间。一楼是输液大厅和药房，二楼是医生诊断科室，三楼是行政办公区域。 问题最先就出现在三楼，先是有一个同样市区调来的小姑娘，上夜班出的问题，变的奇怪，第二天上班的医生发现她蜷缩在沙发上，眼神盯着前方的桌子，一直发抖，问什么话都不说，一位年纪大的医生，说是魔怔了，在脸上刷了一巴掌，小姑娘回过神，忽然大声哭了起来，然后就生了重病。 再然后也是一个姑娘，姑娘怀孕五个月，有一天上厕所，隐隐约约的听到有婴儿哭，然后莫名其妙就流产了。 往后又连续发生了几件怪事，先是夜里开会，无缘无故的一个办公室的人集体睡着。第二天醒来后大部分人精疲力尽，少部分人发高烧，吃了退烧药也没用。 夜里值班的门卫，总是听到三楼发出怪异的声音。接二连三的都辞职。 后来整个镇上传着卫生院闹鬼，没有人来看病，市里的领导就一句话，谁是院长谁解决问题。 第六十二章夜探 王钏无奈，二楼三楼停止了办公，对外宣布建筑改造。一楼每天两名坐诊医生，主要接待一些其他乡镇的普通病人，稍微严重一点的就推到市里。 整日到处跑着，哪里听闻有什么高人在，就往哪里跑。或者是因为自身医生的原因，也没有遇到什么骗子，或许骗子也不愿意骗医生吧。总之得出来一个结论，就是卫生院的建筑肯定有异常。 直到去了市区跟领导汇报工作，被领导批评了一顿，工作做不好就推到封建迷信上面。 满肚子委屈的王钏找到小雨哭诉，小雨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忍心看着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学姐伤心欲绝，想着自己身边有两个隐藏高人，就把自己如何遇到秦风以及后来的初九，告诉了给王钏。 王钏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小雨约好时间，在车站等着我们的到来。 听王钏说完之后，我看向初九。初九说，有很大概率是邪物存在。又问我有没有可能是风水布局犯煞？我想来想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极端坏的风水布局也会影响到人的身体和大脑。 或者是建筑布局刚好和某些风水阵法吻合，产生的磁场也会导致人产生幻觉，或者是对身体造成伤害。 初九的意思是，等天黑之后去看看就知道了。 中午王钏带着我们吃了镇上特别有名的豆花鱼。初九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说肯定给姐姐解决问题。要是他和我都解决不了的话，大概就只有请他爷爷出手啦。 回到王钏的公寓，小雨提议我给她学姐看个相测个命啥的。我知道是想我给王钏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 简单的跟王钏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王钏震撼的直说太神奇。有一点我是很认真地跟她说，就是她官运出奇的好，45岁之前就会登上顶峰，但是婚姻中有一点小曲折。 好在院长的公寓相比要大一些，里面有两个卧室，为了不影响晚上的行动，我和初九挤在一个床上，准备补个觉。 差不多五点钟才睡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业务多比较费脑，特别能睡，总是会感觉到犯困。初九说他老汉的老汉跟他说过“神满不思睡”，我这是精神力不足的表现，得坚持晨练才行。 晚上在公寓楼下吃了小面。我和初九就往卫生院走去。王钏说比较好找，沿着马路就一会就能看到，镇上就这么一栋楼是三层的。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三层楼。 “小娃娃，下班了，不得进去。” 门房的的大爷，窗户打开一个缝，朝着我们喊了一句，然后很快的把窗户关闭。 初九走过去，隔着玻璃窗，跟大爷说是院长请来看风水的。大爷拎着一根棍子就出来了。 “小娃娃，是想进去偷东西的吧？快回家，没听大人说这里邪门的很吗？” 无论我们怎么跟老大爷解释，他就是认定我和初九是偷东西的。无奈，我让初九去把王钏姐姐请来。 初九走后，老大爷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生怕一不留神，我就会跑进去一样。 我站在卫生院门口没有动，老大爷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转头看了一眼卫生院里面，缩了缩脖子。 看着老大爷的举动，我想他在这里工作，应该会知道更多对我有用的信息。卫生院紧挨着的就是一个小卖部，我到小卖部花7块钱买了一包阿诗玛香烟，又买了两瓶橘子汁。 王钏来了之后，跟门卫大爷说了些什么。门卫大爷对我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反转。王钏想留在门房等我们，不过看她连望向通往二楼的眼神都有一些躲闪，我婉言拒绝，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 王钏走之前，告诉我们她办公室的位置，以及办公桌下面有一些小零食。初九两眼泛光的说着谢谢姐姐，他最爱吃零食了。王钏笑的眉眼弯弯，捏了一下初九的脸蛋。 初九吵着要先到三楼办公室探探情况，他说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问题就出在办公室。被我硬拽到门房里，有些不高兴。在他脑门上给了两拳后，总算安份了些。 门房空间不大，跟学校的门房差不多，一张登记用的桌子，和两张椅子。老大爷热情地介绍他姓云，非要把两张椅子让给我和初九，自己站着。 推来推去，三个人站着，谁都不肯坐，最后初九直接坐在登记的桌子上，我和云大爷才坐下来。 “云大爷，这个给你！” 我掏出小卖部买的阿诗玛，递给云大爷。这个淳朴的老头死活不肯要，说是这个烟贵。后来我说其实是王院长买的，给云大爷值夜班提神。最终云大爷半信半疑的收下。 “云大爷，您跟我们说说这医院的情况吧，其实我俩是院长的亲戚，放假过来玩，凑巧遇到这事，刚好懂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就想着出出力，后天就要回去上课啦。” 我说完之后，初九顺手从布包里拿出来一把三寸长的铜钱剑，在手中玩着。云大爷彻底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就说嘛，这么小的娃娃肯定要上学的。这个医院啊，我知道是还真是不少。” 云大爷把香烟装到贴身的口袋里，端起热水瓶往自己罐头瓶子里添了点热水，又看了一眼门房四周，把窗户和门都检查一遍，确定都锁好了。 云大爷，今年59岁了，本地人。是卫生院的第三人门房，来这里上班半个月了。之前的两个年轻门房，都差不多干了一个星期，死活不肯再继续干了。 加上镇上流传卫生院闹鬼，招不到人，不然他这个年龄，肯定是找不到一个月三百块钱的工作。 卫生院建之前，这里就是一片荒地，当时挖地基的时候，挖出来上百具尸骨，当时镇子里很多人过来围观。老一辈的人说这个地方，以前就是个乱葬岗。他们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这里埋着古代闹瘟疫死了的人。 第六十三章失算了 云大爷来上班的时候，之前的门房，因为是一个镇上的，特意跟他说这个地方邪门，不能来。 云大爷只有一个儿子，儿媳妇没有工作，在家照顾两个小孩，靠着儿子一个人养家，日子过得确实有些拮据。 王院长开出来的工钱又很吸引人。于是翻出来父亲留下的辟邪符，云大爷一咬牙就来到卫生院工作。可能是仗着这个辟邪符的原因吧，一直风平浪静的到今天。 云大爷还特意把脖子上的红绳拿出来，给我们看了一眼。红绳上系着一块雕刻着八卦图案的木头。 余光看到初九只是瞄了一眼木头后变兴致全无。 我好奇地问云大爷，他的父亲也是道家传人？云大爷笑着摇头，就是个给人做红白事的江湖先生，懂一点皮毛，这块辟邪符结果是一个真正的大师送给他父亲的。 之前的门房特意交代，上夜班一定要锁好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搭理，特别是巡视的时候，不要上三楼，走个过场就差不多了，不用那么认真，赚得钱得有命花才行。 云大爷讲述的时候，我留意到初九神态有些不太对劲，盯着云大爷身后的玻璃窗。 玻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我记得之前明明是清爽干净的。正疑惑的时候，见初九嘴巴对着那个方向说了一个字，从口型可以看出来是个“爬”字，在方言里就是“滚”的意思。 云大爷看着我们盯着他身后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的转头看了一眼。问我们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初九回答，好像有只小野猫跑进去了。云大爷松了口气，这地方有小野猫太正常了，有时候还能看到老鼠呢。 我留意到玻璃随着初九骂了一句后，变得清晰起来。看来确实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云大爷后来说的事情，就和王钏院长告诉我们的差不多，卫生院接二连三的出怪事。 告别了云大爷，我和初九准备去楼上一探究竟。云大爷在身后大声喊着，见情况不对就赶紧下楼。 沿着楼梯直接到了三楼，站在楼梯口，我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建筑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 坐在王钏院长的办公室，整个空间说不出的明亮，按照我所学的知识，这里不会出现不干净的东西才对。 初九从办公桌下翻出来一包话梅糖，一袋饼干，眼睛都变成了月牙。 我踹了初九一脚，这个吃货哪里是来解决问题的。 初九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话梅糖。 “锅锅，我也很奇怪。刚才楼下还看到个小家伙。这上来的时候我来了天眼，什么都没有看到。” 初九说，云大爷跟我们聊天的时候，他的天眼自动开了，一般这样的情况下，要么是到了一个阴气十足的地方，身体本能反应。要么就是有邪灵离自己非常近了。 有个看着两三岁孩子的人影，趴在玻璃上，看着我们聊天，被他给吓跑了。 起先初九以为，五官这么清晰肯定是难缠的恶鬼，没想到被他用道家的声波给吓跑了，现在猜来就是个存在时间比较久的鬼魂，所以身影才凝实一些，没有什么道行的。 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无意间看到过一次鬼物，后来连自己都不记得了。然后就是来到四川，认识初九之后见过几次。从刚开始紧张到腿抽筋，无法呼吸，再到后来会冷不丁地吓到出冷汗，到现在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他趴在玻璃上干嘛呢？” 我刚问出这个问题，初九就翻了我一眼。 “锅锅，我都说了是小孩子，小孩子肯定好奇心重啊，就是看看我们在干什么？” 初九说，他老汉的老汉曾经告诉他，鬼也和人一样，有正常的生活和活动的区域，只不过是在另一个空间，在阳间的属于过了界，会有相应的管理者去制裁。我们常听说的牛头马面就是阴司中的最高官员。当然阳间的道士也会驱逐。 原来鬼和人一样，也有好奇心，也有胆子小的，并不是所有的鬼都跟电影上演的一样，张牙舞爪的模样，鬼哭狼嚎的会迫害人命。 后来香港拍了《僵尸先生》接下来的几部，其中两部里面的小僵尸，就展现出来可爱善良的一面，我和初九在录像厅，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和初九分析着现在的情况。找了纸和笔，从一件件的怪事，到我们的猜测，把我们现在知道的所有线索罗列出来。 “建筑的风水格局没有问题，划掉！” “二楼所有的房间没有问题，划掉！” “三楼走廊和办公室没有问题，划掉！” 我和初九最终分析的结果就是，这只鬼物躲在了某个地方，有可能不在卫生院，而是在附近的什么地方。 “锅锅，还是你去想吧！这个太费脑子了。我还是喜欢简单粗暴一点。” 初九躺在椅子上，吃着饼干，喝着果汁。 “锅锅，你慢慢想哈，我去上个厕所。”初九出门之前，又抓了一颗话梅糖放进嘴里。 看着初九这副模样，我心里特别开心，有时候感觉有个活宝弟弟，生活确实增添了不少乐趣。 我盯着纸张，脑中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有没有遗漏什么关键的信息。 “我靠！”“我靠！”“太我靠了！” 初九从进门就开始，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我又一次觉得应该让初九远离张峰，这么下去迟早会被张峰给带坏，现在已经感觉到初九，偶尔也会表现出来贱贱的样子，虽然没有张峰表现的那么淋漓尽致。 不知道初九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还是故意想占我便宜，总之他把我没有开封的那瓶果汁拿走了。 过了半天初九才恢复正常，一副不可思议的嘴脸，摇着头直说“失算了。” 我问初九到底什么事情。他摆了摆手说厕所有好多鬼。 我猛的一拍额头，心想确实失算了。最基本的常识，我竟然给遗漏了。 如果有鬼存在，肯定是在阴气最重的地方，医院只有厕所和太平间，卫生院又没有太平间，肯定是藏在厕所。 第六十四章好多鬼 “好多鬼？” 初九小鸡吃米式的点头，用手夸张的比划了一圈，嘴里又说了一句“我靠，好刺激！” 我有种被初九捉弄的感觉。按照他比划的，估计整栋大楼都装不下了。 见我拎起拳头要揍他，初九像猴子一样，灵活的躲开，说是真的，我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 看到初九的样子，我心里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事，让他这个样子？既然他敢让我去看，说明肯定是没有什么危险。 正要出门，被初九一把拽住。 “你这样去，不得行的！” 说完之后，初九掏出来一张符纸，在我头顶和左右肩膀上拍了一下，我顿时感觉空气变得凉飕飕的。 好像又有点不放心，初九翻出来一根红绳，让我把鞋子脱掉。在我手指上和脚趾上系了一个看不懂的结。 初九说这样可以锁住我的阳气。不然被那么多鬼同时冲到，有可能会瞬间变成个冰人。这样的话，他们以为是一伙的，就不会往你身上撞。 我问初九，人的阳刚之气不是对鬼物有伤害吗？初九说把你放在漆黑一团的地方很久很久，你看到光明会不会想去追？哪怕是这个光会刺瞎你的眼睛。 我想初九说的，大概就是飞蛾和烛火的关系吧！ 三楼的卫生间在走廊的最顶端。之前上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就是一间不大的房子。 从办公室到卫生间的路上，初九一直提醒我注意事项，千万不要表现出来害怕，鬼也会欺软怕硬，你害怕了，它会感觉到你的情绪，就会来欺负你。 一再提醒我，进去该干嘛干嘛，千万不要情绪波动厉害，千万不要说话，它们不集体攻击我的话，没有任何危险。我裤子里的玉佩可不是吃素的，个别鬼物找麻烦的话，就是自讨苦吃。 初九绘声绘色地说着这些的时候，我肚子一阵绞痛，大概是辣椒吃多了的原因，返回办公桌，随手拿起一张报纸塞到口袋里，就往卫生间走去。 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会演戏了。差点就骗到我。我看着初九为了捉弄我，卖力的表演，我忍着不去笑。 初九还是有些不放心。拿出那把铜钱剑，握在手中，又拿出来两张符纸，掐了个手决。在卫生间不远的地方，跟我打了个手势，让我进去。 我跨进卫生间的时候，隐约听到初九说了声：“糟了，忘记给锅锅开天眼了。” 肚子里传来的绞痛，让我没有立刻回去敲他的脑瓜子。 冲进卫生间，走进正前方的隔间，就准备解决问题。 初九果然在捉弄我，现在为了捉弄我，竟然越来越下功夫了，连锁住阳气这种事都可以吹的出来。 卫生间气息平稳，灯光清晰地照射在地面上，根本没有一丁点儿污浊的感觉，反倒是只有一股臭气，肯定是初九上完厕所没有好好冲。 我正在脑补一会出去，该敲他脑瓜子几下。脖子正后方，传来一阵阵的凉意，就像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吹气一样。 这窗户也不知道关好，虽然可以换气，可这一月份也冷呀。我扭头看向身后窗户的时候，瞬间全身汗毛竖起，头皮阵阵的发麻，本能的想叫出声来，脑子中忽然想起初九的警告。 嘴巴机械的闭紧，这一下就咬破了舌尖，一股血腥味顺着嗓子眼冲到鼻腔。强忍着眼泪，没敢张口，爷爷传授给我的知识里有一项就是，舌尖血，极阳之物。 这个时候吐出去，跟人群中扔个炸弹没有什么区别吧。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身后的墙面上，蹲着一个小男孩，跟我一样做着上厕所的姿势。我扭头看向身后窗户的时候，刚巧看到他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我。我扭头他也扭头，学着我的动作。 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我看到了房顶上和墙壁上。 一层近乎实质的雾气，雾气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影紧紧的挤在一起，在雾气中飘动。 你想起小时候，跟着大人去城里赶集。农历四月底的时候，所有乡镇的居民都会来到城里，这是一年一次的盛会，这里可以买到很多供销社没有的东西。 集市的那条街，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小小的我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到无数个人的脑袋。 此时我不由的想起赶集的情景。房顶上的雾气中大概就是同样的情景。 一团团或深或浅的雾气，变幻着各种形状在浓雾中穿梭。时不时的有雾团被挤出来，挤出来的雾团或是变成一个中年男人，挥舞着手臂将旁边的雾团扒开。或是变成一张巨脸，张着血盆大嘴将阻拦在面前的雾团吞没。 偶尔有雾团看到蹲在隔间的我，一头向我撞过来，撞过来的过程中，变成一个人影，或老或小，有男有女。无一例外即将撞向我的时候，表情都露出极度的恐慌，然后退回房顶的雾气中。 之前的那股害怕劲过去之后，我心情平缓了下来。 听到初九的喊声后，我掏出报纸，撕成了几片。 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墙上的小孩身影也跟着起身。 就在走出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产生一个古怪的想法。 转过头看到身后跟着我的小孩身影，我将口中带着舌尖血的唾沫，对着他吐了出去。 小身影犹如被燃烧一般，冒出一股青烟，紧接着身影便成一团雾球，再变成一张，长着獠牙的脸，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冲着我咆哮。明明耳朵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可却脑袋中感觉到，那个身影撕心裂肺的嚎叫。 初九看到我嘴角的血，疑惑地问我，怎么会这样？ 我将刚开始的一切告诉他，初九先是疑惑我不是道家的人，怎么会突然自动开了天眼。 紧接着就一脸遗憾的说，我错过了好玩的事。我应该把那口舌尖血直接吐向房顶。 我问那样的话，会怎么样？初九说可能就像是狼入羊群，胆子小的羊都跑了，留下的要么是傻羊，要么就是能跟狼斗一斗的羊。 第六十五章百鬼 “我看你是有点想挨打了！这是什么古怪的想法？” 初九小声嘀咕一句，这可能是一个道士终生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我问为什么？初九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你以为一辈子有几次遇到这么多鬼，都是你可以打的过的？” 这解释，好吧。我是打心里佩服。 初九让我再次脱下鞋子。将我脚趾上的红绳解开，我才发现整个脚掌竟然有些发紫，像是站在雪地里被冻了很久。手指的红绳解开后，我打了一个冷颤。 回到办公室，我捡起初九喝过果汁的饮料瓶，倒了一些开水进去。捂在手心，总算感觉舒服了一点。 初九告诉我，一般人锁住阳气，十分钟就是极限。不然会被冻僵的，从小练武的人大概可以坚持半个小时。 被锁阳气之后，就相当于屏蔽了很多感官，就像思想留着，而肉身脱离了现在的世界。所以鬼物以为是同类，而不会身上的阳气给驱散。 缓过来一些之后，我忽然理解了初九为什么会这么亢奋。原来我现在也是从百鬼身边擦肩而过的人了。 “初九，我们现在也算是跟百鬼打过交道的人了吧？想想还真是刺激！” 初九差点把正在喝着的果汁喷出来。 “锅锅，这些最多算阴灵，都算不得鬼的，就算可以算是，那也是鬼中无害的那种！要是遇到真正的百鬼夜行，估计最后一名的都可以轻松收拾我们了！” “百鬼夜行，小时候倒是听说过这样的故事。话说排名第一百的鬼都这么厉害吗？” 初九又白了我一眼，一副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看到我脸有点发烫。紧接着便跟我解释了，真正的百鬼夜行有130种鬼怪，排在最后一位的叫做镰鼬。 镰鼬，是一种具有魔力的鬼怪，爪子有如可怕的镰刀般锐利，据说人们走在路上，只是突然刮起一阵旋风，等风停之后，才发觉手脚上都是被利刀砍过的伤痕，有的甚至直接断手断脚。镰鼬在记载中唯一能比风的速度还要快的鬼怪。 我听到啧啧称奇，问初九，排名最后的都这么厉害，那第一肯定是无敌的存在了吧？ 初九说排名第一的叫木魅，其实就是一颗外表与普通的大树差不多，有灵魂居住的树。 我好奇，一棵树怎么会排在第一。初九回答说他也不知道，不过他老汉的老汉曾经说过，这个排名是根据杀伤力来算的，镰鼬路过会伤害一个人，木魅出手就能会让一整个村子人畜不留。 我问初九，那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阴灵，准备怎么解决？ 初九想了想说，这些阴灵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附近应该是存在着一个阴气特别重的阵法。把方圆百里的鬼物给吸引过来了。 至于要怎么解决，初九神秘的一笑，说是找他们谈判。 我问怎么谈判，只说等会让我看戏就是啦。 说完之后，初九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我看不懂的符文。又将画好的纸撕成衣服的样子。 从腰带的布包里拿出来一盒火柴，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好奇，初九的布包里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念了一段咒语之后，初九将纸点燃，然后将纸灰拍在了胸口上。 “锅锅，这样那些阴灵，看到我的衣服就是一身道袍，不过只能骗他们一小会。” 初九又翻出来铜钱剑握在手中。快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初九把我拦住，让我不要进去了，被阴灵冲撞了难免会生病的，门口看着就行。 站在门口，只见初九脚在地面上跺了几下，嘴里念了一段咒语。他面前就升起来一层厚厚的浓雾。 “出来一个管事的人，道爷我有话要说！” 听到初九开口，我差点没有冲进去揍他一顿。不用想，又是从张峰的杂志上学来的。 一团略显凝实的雾团，飘到初九面前，化成一个满脸凶相的中年男子。也没见男子开口，初九伸出来右手，一个巴掌就刷了过去。这一幕像极了，当初在邓德佑的书房，打那个附在镇纸上的老鬼。 “不够格！最后一次机会，不然道爷我把你们都收了！” 这一次，出现在初九面前的是一个白发老婆婆。 雾团化成的老婆婆，除了地面上没有影子以外，跟正常人一摸一样。我清楚地看到，她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可惜却什么都听不到。 大概跟初九交流了几分钟，初九皱着眉头说了句：“那就这么说定了！相信你应该知道，违背誓言要遭遇什么吧！” 从卫生间走出来，初九说着打听到的情况。这里是有一个聚阴的阵法。这些个阴灵，都是被这边浓浓的阴气吸引来的。 两百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严重的瘟疫，死了很多人。官府将附近村落所有的尸体，集中埋到这里。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的白灰，用来隔离瘟疫传染。 这层至刚至阳的白灰瞒住了阴司，让百十多条阴灵，埋在地下两百多年，无法投胎转世，慢慢的这里就形成了一个鬼窝。 前两年这里修建房子，将这片乱葬岗挖开。可是数百条阴灵虽重见天日，却没有等来阴司带他们过鬼门关。 受不了烈日和人间阳气的炙烤，只能四散逃到各处，附身到一些动物以及死物上。 直到这个楼建好之后，他们感受到这栋楼里面有着浓浓的阴气，吸引着他们。然后附身在附近的阴灵一个一个的跑来。 这也是为什么卫生院，经常会有人被冲撞的原因。 初九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再加上这些阴灵也没有故意害人。就跟他们谈判会找高僧来超度他们。前提是他们得迁到卫生院以外的地方。 最后白发老婆婆告诉初九，这个聚阴阵法，材料所在具体的位置，并要求初九在野外，建一处临时供他们容身的地方。 双方指天立了誓言。违背誓言的话会遭天谴。 “初九，你准备上哪里找高僧？超度这么多阴灵？” “青龙寺啊！” 第六十六章被跟踪 我胸中一股无名之火烧起来！初九这么冒失，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指天发誓？修行之人违背誓言，会即刻遭到报应的。 “青龙寺的高僧出游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是另一个说法呢！”我大吼着说出来这句话。 初九听到之后，先是一愣，脸色瞬间苍白。他应该想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我正想着有什么途径可以找到其他寺庙的高僧，初九忽然哈哈大笑着说，还好他立誓的时候，没有说具体时间限制。 初九捂着脑袋，去楼下门房找云大爷借工具去了。 按照初九给我的信息，我们在三楼厕所的地面和墙壁，用笔标记出来五个圈，这下面埋着东西。 另外的三处藏在仓库的墙壁上。 这八个地点没有任何关联。完全就是个外行人的做法。可却成功的弄成了聚阴阵。 我想要是初九没有解决问题的话，靠我自己推算，最多只可以找到三个地点。 这次，初九可算是立了大功。 初九肩膀扛着一把大铁锤，手上拎着一把大铁锹，从楼梯上来。 我们准备先解决卫生间的五个位置。地板上有三处，墙壁上有一处，还有一处在隔壁女卫生间，好在最近医院三楼不上班，不然有可能被当变态给抓起来。 拎起大铁锤，没有怎么费力就把地面砸开了一个口子，果然，里面有东西。 一个长条状的硬物，用红色的布严严实实的包裹着。 初九用手把红布拽出来。打开后，愤怒的骂了一句脏话。红布包裹着的是一整只胳膊的骨头，看样子应该是三岁以内的。 敲碎另一个位置的地板后，同样是红布裹着的东西，打开之后，是一条腿的骨骼。 “锅锅，太残忍了，我想我猜到后面是什么了！这完全是邪修才能做出来的事！” 初九说完之后，就没有再说话，红着双眼，打开了另外的三个红布，依次出现的是一副躯干、另一条胳膊和腿。 此时不用说，我也猜到下一个位置挖出来的应该是头骨。 王钏院长没有给我们仓库的钥匙，云大爷也不可能有仓库的钥匙。 或许是初九真的愤怒了，从我手中抢过铁锤，直接将仓库的门锁砸开。 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原来仓库为了保持通风，背面的窗户一直开着的。地面上落了一层灰，初九大力的踹开门之后，将尘土带了起来。 我捂着鼻子，走进仓库。仓库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用品，用密封塑料材料包裹着。 初九回忆着阴灵老婆婆说的位置，在东西北三面墙上，画了三个圈。 我第一锤下去，墙面就露出来一个窟窿眼。看样子，这是在墙壁建成之后，后挖空再处理过的。 最后从墙面拿出来的红布，里面包裹着的两样东西，有些猜不透。一样是一点毛发，另一样，是一根像是风干了的粗麻绳。 在卫生间的地面上，初九将挖出来的骨骼，拼起来。 看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一副完完整整的小儿骨架，揪心的难受。 初九拿出一张符纸，点燃之后，嘴里念了很长的一点咒语。他说这个虽然不及佛门的往生咒，但总是可以给灵魂加一丝念力，来生受得痛苦少一些。 “是胎毛和脐带！这个禽兽！竟然做出如此疯狂地事情。这百分之百是邪修！我在寨子里的书上看到过！” 初九眼睛血红，我敢说此时布置阵法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一定会被初九活活打死。 “八凶怨魂阵，但又跟书上说的有一些区别。布置阵法的人，要么赶时间，要么道行不够。” 初九跟我解释着八凶怨魂阵，是将活人用五马分尸。四肢，躯干和头部，再加上双亲的血液作为阵基，通过一定的摆放方式，构成聚阴阵，吸引着周围的恶鬼，来残害阵法中的人。是一种极其邪恶又残忍的手段。 我们今天遇到的，只能算是八凶怨魂阵的残次品。但是这具小儿躯体，是如何被分成几部分的，仍不敢去想。 找了一个纸箱，将骨骼放进去。初九说出去找颗大树，挖个坑埋了就好。 我想到之前带到青龙寺的胎儿尸体标本，持明法师也是让找颗大树。不由得问了初九是什么原因。 初九回答，满十八岁才可以使用棺材下葬，是要入土为安。十八岁之前死掉的人，还没有完全蛻去出生带的那丝仙灵之气，不全属于阎罗殿管，具体什么情况，他也说不清楚，反正不能使用棺材。 离开卫生院路过门房，云大爷虽然好奇，还是忍着没有问出来，我们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毕竟之前王院长跟他说过，不要过问我们做什么，配合就行。 卫生院背后的一颗大树下，挖了个坑，连同纸箱一起埋进去。我问初九这里会不会成为那些阴灵的容身之地。初九回答有可能会，那样的话小儿也算是积了功德。 “云大爷带着的那个木牌，真的可以辟邪？” 想起我们离开的时候，云大爷在门房看着我们的时候，一手紧紧的抓着脖子上的辟邪符。 “我看过的，就是块普通的木头，因为心里坚信，是祖辈留下来的辟邪符，产生的那股子信念是可以抵御普通的阴灵，要是鬼魂就作用不大了。” 回王钏院长公寓的路上，路过一家小吃夜摊，初九忽然说饿了，就走向摊子前的小桌坐下。 我跟着也坐下后，初九盯着桌面，头也没抬，看似随意的样子说：“锅锅，有人跟了我们一路。” 一个穿着套黑色老布衣服，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子，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一颗树下。 他肯定是知道我们发觉他了。男子站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抽了两口，剧烈的咳嗽声，隔着老远都可以听到。 男子看了看手中的烟，微微的摇了摇头，扔到地上，使劲踩了两脚，朝着我们径直走来。 “老板，来碗豆花，来碗红油抄手，放辣，多放辣！” 男子说完之后，坐到我和初九旁边的桌子上，看着我们。 “那些东西是我放进去的！” 第六十七章石匠 夜摊老板把抄手端上来，放到桌上。 男子摘下口罩的瞬间，初九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到桌子上。 我也弄不清，自己这时到底是什么心情。之前布置阵法之人的痛恨，瞬间消失。 “哎，不知道还能这样吃几顿了，还真有些不舍得啊。” 男子拿着筷子夹起一只抄手，塞到嘴里，一口咬开了外头的那层面皮。脸上刚流露出了一丝满足感，就开始不住的咳嗽。 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么咳嗽的人。男子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撑着桌面，一直咳到嘴角流出一滴红色的液体。 初九拿起桌上的小碗，倒了半碗水，推到男子面前。我看到初九用嘴型跟我说了三个字：“阎罗令。” 他摘下口罩的时候，我已经看出他命宫呈现着浓浓的黑灰色，生命没有几天了。 后来初九告诉我，他看到那个人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死气，久跟一具尸体没有多少区别了。 男子并没有再吃剩下的食物，戴起来口罩，一脸柔情的盯着面前豆花，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人。 “吃完找个地方聊聊吧，忽然特别想说话。” 男子盯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任何。 ”初九，你先回王院长公寓吧，把情况说一下，记得让他安排人，把砸坏的地方修一下！” 男子见我交代完初九之后，往桌上上扔了二十块钱，跟老板说了句他们俩的一起付了，就起身就离开。 我跟在男子身后，沿着马路走了十分钟的样子，男子走到路边上的一个歇脚的亭子坐下。 摘下口罩，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烟。 “你…” 男子开口打断我：“肺癌晚期，我知道，抽最后一包了。” 我坐在男子对面的石椅上，看着他一边咳嗽，一边把一根烟抽完。 “其实，我今天晚上准备溜进去，给拆掉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就当听一个将死之人絮叨几句吧。” 男子又点燃一根烟，开始述说他要跟我讲的故事。 42年前，湖南西部闹饥荒，巫元良带着妻儿逃难到四川重庆。 巫元良的父亲是一个石匠，偶尔还会做另一个活，这个活是偏门。其他地方的人叫这个偏门作赶尸人。到巫元良这代就没有继承这手艺了，因为这一代巫家只剩下巫元良一个独子。 逃难到重庆之后，靠着父亲教的一点石匠的手艺，干一些建筑的活，勉强可以维持生计。 十年的时光，巫元良成了这一带，小有名气的石匠，周围村镇谁家要盖房子，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不怎么爱说话的巫元良。 又往后的十年，巫元良有了自己的建筑工队，上上下下有接近一百多人跟着他干。工程队里没有人说他是包工头，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大队长。 两年半前，五十岁的巫元良接了一个大活。镇上要盖一座卫生院大楼。负责这个工程项目的人，是从市医院来的，大家都叫他方主任。 签过合同之后，选了个黄道吉日，烧香祭天，就开始动工。 按照设计图纸，首先要把这块荒地推平，给大楼打地基。巫元良非常清楚地基的重要性。即使晚上也要来到工地，检查一圈，看看工程进度，以及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巫元良每次来的工地的时候，都会带点饼子，猪头肉以及一瓶酒。跟夜里开推土机的师傅们，一起吃点东西，每人喝一小杯，他说这样反而提神，师傅们夜里干活更安全。 有一天夜里，推土机推出来的土中夹杂着一些白色的粉状颗粒。巫元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白灰。白灰大多用在建筑上，撒上水会发热。年轻时经常在干活的时候，偷偷的往白灰里藏上两个鸡蛋，撒上水，过不了多久就熟了。 巫元良让工人们把白灰聚在一起，之后打地基的时候，可以用到，这又为卫生院省了一笔钱。 往后的几天，工地的这片荒地里，总是会挖出来一些尸骨，随着尸骨越来越多，巫元良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找到方主任商议后，报了警。 警察来之后，调查了现场，研究了一番，最终给出的结论，案件不属于他们管，得找历史文化部门。 之后来的相关部门均是摇头，这都是哪朝哪代的事情了，县志里面都没有记载的东西，仅野史上有这样的记载，还是一笔带过。推荐找个地方给就地安葬。 项目负责人方主任，就是一句话，想办法处理吧，不要影响工程进度就行。 巫元良无奈，这么多尸骨摆在工地也不个办法。想起几十里外有处荒地，喊了十来个工友，一部推土机，挖了个坑，把尸骨给葬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名份，讲究个入土为安。 “方主任，这个恐怕不行！不按图纸标准施工的话，肯定会有安全隐患。” “两个选择，第一你按我说的来，第二，你走人，我找其他施工队伍接替。” 同样在工地工作的，巫元良的儿子巫鹏。有一天路过办公室门口，听到自己的父亲和总负责人的对话。 巫鹏站在办公室不远的地方，没多久看到父亲垂头丧气地出来。 巫元良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巫鹏，叹了口气。 “有这么多跟着我的弟兄们要生存。通知大家务必要注意安全。” 地基要下挖将近十米深，按照图纸，应该加修一道加固护墙。防止地基周围的土墙塌方。 “巫队长，少了护墙，地基打起来后，虽然对于楼房质量没有影响，可毕竟要下十米深坑工作的弟兄们，感到不踏实呀。” “叫兄弟们多留心眼。我每天会检查墙体，看着有啥不对劲，会想办法解决的。按领导要求的来就行！” “预算款里明明有护墙，这明显就是想吃掉这部分款项的。” “好好干活！就你话多！” 午饭的时候，一个工友凑到巫元良身旁，抱怨了几句，被巫元良给打发过去。 吃过饭没有歇息，巫元良就去往地基，多巡视几遍，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第六十八章塌方 工程事故发生在八个月之后，十米的地基，修了一半。巫元良经常炫耀这地基质量，别说是三层楼了，就是五层楼都没有问题。 “停车！停车！这边不能过去，土层不稳，巫队长在下面视察呢！”一名工友冲着运货的卡车大声吆喝。 卡车停了下来。从驾驶室的另一边跳下来，一名戴着白色安全帽的胖子。工地上的人都认识这个人，甲方总负责人方主任，啥都不懂，装作啥都懂的样子。 方主任脸上带着怒气，冲过来就冲着大伙喊叫：“材料完全可以运到基地旁边，你们非要在20米外卸货，再运过来，这太耽误工期了，让你们干活，不是让你们磨洋工！” 年轻的工友被方主任一顿大嚎，吓得半天不说话，支支吾吾地说，巫队长这么安排的。 “巫队长？他人在哪里？” 工友指了指，不远处深坑下方。 方主任走到十米高的坑崖边上，看到下方正盯着边坡墙面看着的巫元良。 “我说巫队长，你到底想怎么样？工期拖延的责任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巫元良看到方主任也是无奈，关于这个卸货工程材料的事情，跟方主任吵了无数次了。 “方主任，这个土墙承重不够，这里没有护墙，边坡会塌方的！” “塌方？要塌早就踏了，这都快一年了，不是好好的吗？” 方主任叫嚣着，在土崖上跳了几下，又拿脚在地面上跺了几脚。 “塌啊！怎么不塌？连我一起塌下去啊！” 方主任朝着货车挥了挥手，货车启动，发动机轰轰作响，随着车尾一股子黑烟冒起，装载着十几吨水泥的货车缓缓前行。 基面上安装钢筋的工友们，催促着还在基底的巫元良赶紧上来。 巫元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土墙面。另一边是石头垒起五米高的地基墙面。两个墙面之间是三米宽的过道，八十米外安装了一个爬梯。巫元良加快脚步往爬梯处走去。 过道坑坑洼洼的，到处是一脚深的积水，巫元良踩在露出水面的石块小跑着，货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墙面上有碎石块掉落到过道，激起的泥水，溅到巫元良衣服的后背上。 “停车！特么的停车！墙体开裂了！特么的停车啊！巫队长，跑！快跑！” 基面上安装钢筋的工人们，大声的吆喝。有的工人捡起手边的工具，朝着五米高的地面上砸去。 方主任不屑的回头看了一眼，挥手指挥货车继续往前开。 巫元良转身看着十米高的土墙，从上方裂开一条缝，泥土开始不住的掉到过道，越来越多。“吧嗒”“吧嗒”的水声响起。 巫鹏从办公室赶到地基的时候，五米深，三米宽的过道，差不多被泥土填平了。 工友们正按着方主任暴揍，巫鹏听到父亲被埋在地下，愣在原地半天，缓过来之后，捡起一把铁锹，就和工友们开始拼命的挖土。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改变不了结果。可就是想这么拼命的挖着来发泄情绪。 铁锹铲到碎石上，发出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卷刃了，巫鹏看着手掌的鲜血。转身跑回去，将正在殴打方主任的工友拉开。 方主任嘴角流着血，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众人大吼“你们完了！” 巫鹏没有说任何话，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凶狠，直直的盯着方主任。 方主任看到吴鹏的眼神，瞬间感觉浑身不自在，骂骂咧咧了几句转身离开。 “小鹏，巫队长，这口气，我们出咽不下去。姓方的就是凶手！” 一个和巫元良年纪差不多的工友，拿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都回去干活吧！” 巫鹏摆摆手，无力的说道。他耳边围绕着父亲跟他说过的话，这百十来号弟兄们得吃饭呀！ “别挖了！就让他留在这里吧！这也许就是他最好的归宿，至少可以陪着大家。” 吴鹏跪倒在土面上。牙齿紧紧地将嘴唇咬到出血。 夜里巫鹏拎着两瓶酒和一盘菜坐在地基上。 “爹，自从小时候，娘病重离开，您操的心实在是太多了，一天也没有歇过，这样也挺好，总算能歇一歇了。您安息吧，我会看好大家不要乱来的。” “以前您管着我，不让我喝酒，现在我拿着两瓶酒，您倒是来打我啊！” “爹，我会为大家讨个说法的！” 巫鹏站在酒店的包间门口，有一段时间了。包间里时不时的传出来大笑声。 巫鹏摸着衣服里的菜刀，心里的天平一直在左右晃动。到底是偏向工友还是父亲？ “护墙？修了护墙哪里还有钱来陪你们玩呢，来喝一个！” 包厢里传出来让巫鹏厌恶的声音。 巫鹏一脚踢开门，酒桌上摆着满满的菜肴。方主任两侧坐着两个年轻的女子，女子浓妆艳抹，衣裳凌乱，方主任的手，正放在其中一个女子的胸口。 “巫鹏，你要干什么？” 方主任看着满脸醉红，拎着菜刀的巫鹏，瞬间酒醒了，旁边的两个女子，尖叫着冲出门外，巫鹏也没有阻拦。 “你想想那些工友们，我要是出事的话，他们都有责任，你放心，明天一定给大伙一个交待！” 最终在方主任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巫鹏离开了饭店。 第二天巫鹏到工地的时候，工友们看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酸楚。年纪大的几位和巫元良关系较好的工友，看到巫鹏，拍了拍他的肩膀。 公告栏里一张大大的白底黑字红色抬头的通知：卫生院基地项目发生重大施工安全事件，经调查系承建方巫元良未按照图纸施工，边坡缺少护墙导致，项目部将对巫元良做出相应处罚。 巫鹏冲到办公室，新的负责人表示方主任调回市区了，以后的工作由他来接管。 围着办公室的工友们，被巫鹏红着眼赶到各自的岗位上。这百十来号工友们也同样是父亲最牵挂的人，如果因为巫元良丢了饭碗，恐怕是不会瞑目的。巫鹏咬着牙跟自己说，活着的还要继续生活。 第六十九章赶尸人 冰冷的房间，巫鹏躺在床上。再也听不到，曾经无数次嫌烦的那个声音。喊他起床吃饭，喊他不要晚睡，喊他勤换衣服，喊他该找个女朋友，喊他儿子… 巫鹏学会了喝酒抽烟，每天晚上要喝很多酒才能睡着，半夜哭醒后，一支又一支的抽烟。 有一天夜里，巫鹏又一次哭到无力，想从家里再翻出来一瓶父亲舍不得喝的酒。 家里能藏酒的地方，被巫鹏翻了个遍。 在父亲巫元良的柜子里，翻出来一本破破烂烂颜色发黄的书籍，他记得这是小时候，父亲给他讲故事的时候会拿出来的书。 巫鹏将书拿到床上，书的第一页写着爷爷的名字，内容是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迹，巫鹏猜想是爷爷手写的吧。 书中写着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大都是自己小时候听了吓的睡不着觉的故事，父亲会笑骂自己是胆小鬼，然后坐在床边上看着自己睡着。 书的最后几页是红色的字迹，写着“八凶怨鬼阵”，也叫八凶怨魂阵。 书中记录是当年爷爷有一次赶尸的时候，遇到一个同行的石匠，石匠并没有害怕，他身旁带着的一具尸体。 石匠跟他说了很多奇怪的知识，这个石匠说他家里存着几页书，是祖上张一朗留下来的手稿。就是这几页书让他在混乱的年代里，衣不愁穿。书里记载着，怎么样应用石匠的手艺改变人的运势，例如在房屋的某个方向，某个位置，装一块雕刻着马车的石块，这家人会财源广进。 “张一郎”是霞浦县石匠崇拜地方神。传说石匠手艺师从鲁班，与木匠、泥水匠并称为鲁班三大高徒。而鲁班又供奉女娲为祖师，女娲炼石补天，被视为石匠真正的开山鼻祖。 书的最后一页被撕了一些，看样子有些东西，爷爷不想留在书里。剩下的半页纸，用红色的字迹清晰的写着，八凶怨鬼阵，不属人间艺技，擅自使用定会遭天谴。 人为什么害怕独处？因为独处的时候，内心深处会有一个声音，它会一遍遍地问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该怎么去做？ 从那天之后，巫鹏躺在床上脑子里就出现书上的内容。 渐渐的，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生成。 大楼即将完工的前段时间，巫鹏有一天夜里，溜进大楼，在几个位置，分别埋下了一个红布包裹，然后就将这几个地方复原。 工程如期竣工，巫鹏将工钱给工友们结算完毕。那天巫鹏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买了纸钱香烛酒水，跑到卫生院的楼后面，喝的大醉，告诉他的父亲，不要担心工友们，也不要怕孤单，自己很快就来陪他了。 巫鹏知道卫生院很快就要出事，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想这就是书上说的天谴吧。 隔几天巫鹏就会来一趟卫生院附近，听大伙说着卫生院发生的事情。可都是一些平常的小事，镇上的人看病方便了，不用再跑到很远的市区了。 直到镇子里开始流传卫生院闹鬼。巫鹏心中开始想象，市里的领导会追究责任，揪出来方主任问责。 可他失算了，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发展。 前些天，市里的医院的医生委婉地告诉他，以后的日子吃好喝好。 巫鹏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想着把那些东西给拆了吧，这么闹下去，镇上的人去哪里看病呢？ 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着一直抽烟又剧烈咳嗽的男子，心里想说的那么多的话，到嘴边成了：“好自为之吧！” 男子诧异的看着我，猛地抽了一口烟：“不应该把我抓起来吗？” 我摇摇头，盯着凉亭外面的夜空，繁星闪烁，这个世界原本应该是那么的美好吧。 男子离开之前，问我需不需要看看家里留下来的那本书？我摇头让他回去烧掉，男子轻笑一声，确实，这个不该留在这里，或许它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巫鹏，那具尸骨？”即使我从他的面相上看出来，没有发生过命案，还是忍不住的想确认一下。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对着我笑了笑，摊了摊双手。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告别王钏院长，坐上去往璧山县的大巴车，至于王钏院长怎么让医生们正常开工，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 “秦风小弟弟，你最近好像对我疏远了很多。” 璧山县回市区的大巴车上，小雨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撅着嘴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看到小雨这幅可爱样子，我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又一次想画面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呀。 “没有啊，怎么会？我在想事情呢。” 我还是将巫鹏说给我的故事，告诉了初九和小雨。 讲完之后，初九和小雨沉默不语，事情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我们医院好像有两个姓方的主任，都是胖子。” 小雨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盯着窗外，看样子情绪有些不太好。过了很久，小雨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阳光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赶尸人吗？” 初九脑袋从后座伸出来，一脸自豪地说：“当然有了，我老汉的老汉有个姓孙的朋友，就是正宗的赶尸人。我小时候，孙爷爷还来过寨子里找过爷爷呢，天天给我们讲故事，他孙子比我小一岁，口袋里装着一条毒蛇呢。” “初九，赶尸人真的会赶尸吗？” 小雨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地问初九。 初九看看我，我表示我也不知道，从小到大也只是听过赶尸人的故事，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初九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我随手两拳挥到他的脑袋上。发现初九圆溜溜的脑袋，敲着特别的舒服，总是不经意的就想敲几下。 我哈哈大笑着，初九捂着脑袋，坐回座位，看着窗外，这样子是死活不肯跟大家讲了。 小雨瞪了我一眼，转过身，伸手在初九头上摸了摸。 “初九，你跟姐姐讲讲呗，到了市区，我带你去火锅。” “那你答应不带锅锅，我就讲！” 第七十章寨主孙农 九年前，图海寨 七岁的初九，正蹲在木阁楼的门口，手中拿着一摞铜钱摆了个迷宫，迷宫中的一只小蚂蚁，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跑出去，初九笑的不亦乐乎。 忽然初九面前出现一双大脚，一双小脚，挡住了他的视线。 初九抬头，看到一个和爷爷差不多大，留着长长胡须的陌生老头，长胡子老头，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正露出一口大黄牙对着自己笑。 “小娃娃，这里是不是吉拉的家？” 初九从老头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的气息，就是让人感到不舒服。低头看着自己铜钱迷宫内的蚂蚁跑了出去，有些不太高兴。 “不是！你怎么可以进到图海寨的？外人是进不来这里的呀。” “你个小娃娃，还会说谎。这里就是吉拉的家吧？吉拉是你的什么人？” 初九站了起来，满脸疑惑的盯着面前的人，这个长胡子老头怎么会知道自己说谎？ “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说谎的呀？” 老头又一次露出满嘴的黄牙笑着说道。 “因为吉拉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 这个时候，初九看到老头牵着的小男孩，上衣巨大的口袋里有东西在蠕动。初九脑中传来危险的信号，一个后空翻落到阁楼的门口，手中多出来一把铜钱剑和一张符纸，眼神紧紧地盯住男孩的口袋。 老头看到初九盯着自己孙子口袋的位置，赞赏的眼神看了一眼初九。跟小男孩说：“小哥被你口袋里的小家伙给吓到了。” 小男孩看了初九一眼，害羞的低着头，把手伸进大大的口袋里，然后拎出来一只过山标。 初九吓出一身冷汗，过山标，他们寨子里的人有时候也叫它“眼镜王蛇”。与真正的眼镜蛇不同，它并不是眼镜蛇属的一员，而是属于独立的眼镜王蛇属。 相比眼镜蛇性情更凶猛，反应也极其敏捷，头颈转动灵活，排毒量大，初九的爷爷曾说过，过山标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蛇类之一。 此时一米多长的过山标，被小男孩随意的拎在手里，就如一根粗绳索一样，乖巧的垂着脑袋，哪还有往日看到的那不可一世的雄风。 “路上遇到的小家伙，捉回来炖汤喝，我记得吉拉就好这一口。” 初九并没有放松警惕，看到小男孩把口袋里的剧毒蛇王拿出来的瞬间，手指掐了一个法诀，初九并没有把握，小男孩把毒蛇扔向他的话，能击退毒蛇。 这时候，远处的小路上，走过来一个穿着苗服褂子的男子。男子背着一个竹篓，竹篓里放着一捆草药。初九看到男子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变得不再害怕。 “哈哈，孙老头，羞不羞？你怎么跟我孙子干起来了？” 背着竹篓的男子正是初九的爷爷吉拉，图海寨的寨主。 “初九，这是爷爷的好朋友，孙农，是湘西那边的寨主，也是现在仅存的一个赶尸人了，跟孙爷爷问好！” 吉拉走到阁楼面前，摸了摸初九的脑袋，把阁楼的门打开。 “孙爷爷，你好，我是初九，今年七岁，我属龙。” 初九有板有眼地跟孙农打招呼。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寨子以外的人，爷爷教他的汉族人的自我介绍，也是第一次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初九说完之后，有些害羞，低着头，余光看到小男孩对着他浅浅的笑了一下。 “小明，你也跟吉拉爷爷问好。” 孙农身后的小男孩，看了一眼吉拉，低着头低声的说了句：“爷爷好，我是孙明。”说完之后，就躲到孙农身后，一只手拽住孙农的衣角。 “哈哈，这孩子第一次下山，有点害羞。我说吉拉，你这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比我那山路还难走。” 下午，初九被爷爷吉拉打发出去，到竹林里挖点竹笋，这个季节的竹笋特别的嫩，是最好吃的时候。 跟着初九一起出门的还有小男孩孙明。 孙明比初九小一岁。熟悉之后，初九做起了当哥哥的责任，一路上跟孙明介绍着图海寨中的一切。孙明话不多，初九说完后，害羞的笑一下，然后点头。 初九在路边捡了一根一人高的细竹竿，说是到竹林里用得到。竹林里可能有毒蛇，是那种又细又长的竹叶青蛇，用竹竿在前面的路上敲一敲就可以吓跑毒蛇。 孙明又笑了笑，低声说，竹叶青蛇他知道，常在阴雨天活动，晴天的傍晚也会见到，它们吊挂或缠在树枝上最爱吃小鸟。 竹叶青蛇的头很大，是三角形，脖子细，头和脖子区分很明显。头顶有细鳞，雄蛇体侧有一红白相间的纵线纹路，雌性体侧纵线纹路为白色或淡黄色。 只有说道蛇的时候，孙明好像话就变得多了起来。他告诉初九，今天不会遇到蛇的。 初九和孙明一人怀里抱着三根大大的竹笋回来，吉拉把家里一直舍不得吃的腊肉拿出来，炒了一个腊肉笋片。 孙农处理好那条眼镜王蛇，帮忙炖了一锅汤。 晚饭的时候，初九坐在爷爷身边，小声的说今天遇到怪事了，竟然竹林里没有遇到竹叶青蛇。 吉拉笑着说，别说蛇了，恐怕今天晚上连蚊子都不会有。说完看了一眼孙农。 孙农嘿嘿的笑了两声，一边赞赏吉拉烧的腊肉笋片好吃，一边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小布包，扔给初九。 “找根绳子穿起来，挂在身上，五年以内不会有蛇和蚊虫靠近你的。” 初九拿在手里，发现布包里有个小小的竹筒，竹筒上有几个针眼大小的孔，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从细孔的散发出来。 孙明将脖子上挂着一摸一样的布包掏出来。初九见状，跑回屋也找了一根彩色细绳将小布包挂在脖子上。 “小明弟弟，这个可以把毒蛇驱走，那你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毒蛇都来一个地方。” 初九把玩着布包，脑袋凑到孙明面前问道。 孙明看了一眼爷爷孙农，又看了一眼初九，轻轻地点头。 第七十一章独立赶尸 孙农爷俩在图海寨住了一个月。孙农每天会跟着初九的爷爷出去采草药，夜里喝酒，喝的大醉，孙农喝醉后总是会说，死之前希望每个老朋友都能见上一面。 孙明每天跟着初九在寨子里到处玩。寨子里的人非常喜欢这个腼腆的小男孩，因为孙明走过的地方，好多天都不会出现蚊虫。 有一次，初九蛊惑孙明把附近的蛇都聚集起来，给他看看到底有多少。 孙明带着初九跑进一片竹林，从口袋里翻出来一个竹筒，往地面上洒了一层黑色的药粉。然后跟初九藏在了不远处。孙明捡起来两片竹叶，放在嘴唇上，吹出来一种带着特殊节奏的声音，“嘶嘶”的声音，像极了蛇行走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初九听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多久，竹林四周真的传来了“嘶嘶”的声音，孙明一脸得意的对着初九笑。 后来，竹林里的蛇多到初九头皮发麻，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蛇，它们从四面八方游到这个地方，成百上千的各种有毒无毒的蛇，相互卷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个一米大小的圆球。初九甚至怀疑寨子周围几里地的蛇都聚在了这里。 令孙明觉得场面失控的事情是，后来出现了一只碗口粗，将近十米的大蛇，大蛇盘坐在孙明洒过药粉的地面上，两尺长的三角形脑袋，高高的立起来，血红的信子，不住的从嘴里吐出来，眼神冷冰冰地盯着初九和孙明。 初九和孙明身上带着的驱蛇药好像失去了作用，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跟巨蛇对视着。 “小明，怎么办？我感觉它可以很轻松的就把我吃掉。” 初九目不转睛地盯着巨蛇，小声的跟孙明说道。 “初九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引来这个大家伙，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我也很害怕，我想回去喊爷爷，可是我不敢动，我怕我一动它就冲过来。” 孙明声音带着哭腔。 后来天色很晚了，初九的爷爷见初九还没有回来，心里担心初九，和孙农出来寻找。 看到竹林里的一幕后，两个老人家飞快的跑过来，挡在初九两人身前。最后在吉拉不住赔礼道歉的情况下，巨蛇仰着头游向山林深处。 那一夜吃晚饭前，孙农暴揍孙明，吉拉暴揍初九。两个小孩哭声凄惨，整个寨子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一夜，孙农和吉拉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两人笑着笑着也哭了。孙农说着下次再见可能就是在下面了吧。 吉拉端着酒坛往嘴里不住的灌酒，指了指孙明：“孙农，上次见面我们还都年轻，现在孙子都这么大了。” “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这哪能忘？” 湘西自古为贫困山区，山况险峻崎岖，居民谋生不易。许多湘西人因而出外工作，最后客死外地。 这个时候负责将尸体运回湘西老家安葬的偏门行业就应运而生。 由于湘西地区均为难行之狭小山路，无法用畜车运送。 但是湘西地区水路发达，湘西人从来都有水路可走。客死外地，运送回湘西，先是要走水路到了湘西地界，然后以一对一的方式，由运尸人独自背着尸体，运送回高山峻岭。 运尸人中难免会有一些个能人异士，随着一代又一代的运尸人，不断的完善运尸的方法和工具，渐渐地就有“赶尸人”。 孙农已经弄不清，自己是家族多少代的赶尸人了。只是听他的父亲和叔叔隐约说过，家族明朝开始就是做这一行的。 湘西有不少做赶尸生意的，但说起赶尸，整个湘西最有名的就是老孙家，生意最好的也是老孙家，老孙家虽然要的钱多一些，可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岔子，无论刮风下雨，都可以准时运回湘西。 “农，我和你叔叔商量过了，这一次恐怕我们得分头行动了。一下子接了三笔生意，在三个地方，也不顺路。本来明年你16岁才可以单独赶尸，你叔叔硬要说你已经具备独立赶尸的能力了。这还是要问问你的意思？千万不要勉强，砸了老孙家的招牌。” 一个旧房子的大厅里，坐着三人，一个年轻少年正是孙农，另外两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是孙农的父亲和叔叔。 “爹，叔叔，放心吧，我八岁就跟着你们干活，再说经常不是我在引尸，你们跟在后面看吗？告诉我地方和情况吧，没有问题的。” 比起父亲和叔叔，身型略显单薄的孙农笑着告诉他们，自己完全可以。 需要孙农去的这一单，是三笔生意中，距离最近的，靠近四川，一搜小商船发生意外，撞击礁石沉没之后，船上的七个人有六人遇难，活着的那个人将其他六人的尸体藏到江边的一处破屋子里，连夜赶回来通知了他们的家属。 家属们伤心欲绝的找到老孙家，付了定金，只求能将尸骨运回湘西，见上最后一面，也图个落叶归根。 孙农皱了皱眉头，溺水的，确实是个麻烦事，比起正常死亡的要多一道工序，幸存的那个人回来用了一天半时间，自己再过去的话少说也得一天时间。 也就是只有三个晚上的时间赶尸，马不停蹄的赶路，才能在头七之前回到湘西，这还是天气都不影响的情况下，要是刚好遇到雨天的话。 “时间上确实很赶，实在不行，我找其他家的人帮忙吧。” 孙农的父亲叹了口气，这是他们老孙家最不愿意去做的事，即使其他的赶尸人经常相互合作。孙家自古就没有跟人合作的习惯，再难的生意都是独立完成，赶尸第一人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 “我现在就出发！” 孙农起身就跑到屋子里，拎出一个大布包，检查里面的工具，朱砂、毛笔、引魂铃、特质细绳索、桃木锤、桃木楔子以及一份特殊的地图。 确认该带的东西一样没落下，孙农跑到厨房，又往布包里装了几个馒头，一袋肉干，水壶里灌满了水，跟父亲确认了藏尸的详细地址，便出门。 第七十二章阴人上路 “嘿，应该前面的房子就是了，时间刚刚好！” 一个挎着布包，沿着江边河堤走着的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阳，笑着把手中的地图装回布包里。 这个少年正是孙农，连续一天一晚，一步没有歇，总算看到主家说的那一处破房子。 “还别说真是累，这次回去之后得睡他个一天一夜。” 孙农自言自语的走向江边树底下的破屋。破屋是用石块搭起来的，上面盖了一层芦苇杆子和泥土，应该是早些时候船夫临时歇脚躲雨的地方。 屋子上的那扇满是窟窿的木门，孙农看到想笑，这门有和没有，没多大区别，门口用一根树枝拦着，看样子是幸存的那个人放上去的，阻拦一些小动物的。 走进破屋子门口的时候，屋中成群的苍蝇飞出来，似乎遇到了可怕的东西。 孙农笑着拍了拍，脖子上挂着的驱虫药剂。弯腰随手将拦在门口的枝条扔到一旁。 屋子的地面上，几块木板上躺着六具面色苍白的男尸。 孙农蹲下去，嗅了嗅鼻子，又抓起一具男尸的胳膊，晃了一下。 “还好没有僵硬，也没有发臭，完整的尸体。” 孙农挨个检查了六具尸体，发现有五具尸体肚子鼓鼓的，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有点麻烦。” 跨在肩上的布包，摘下来放到一旁，从包里拿出来一盒朱砂，一只毛笔，又翻出来一个小碗，将朱砂到底碗中，从水壶里倒进去一些水，再从布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倒入碗中几滴黑色的液体，毛笔搅和均匀，放在一旁。 孙农蹲在地上，一条腿呈弓字伸出，扶起旁边的一具尸体，翻过身将肚子正对到他的膝盖处。手掌在尸体后背几处位置按压了几下，猛的一拍。 “哗”的一声，尸体嘴里吐出来一滩泥水。孙农立马将尸体转过身，左手伸出，手掌拖着尸体的下巴，拇指和小指紧紧的捏着脸颊两侧，让尸体保持闭着嘴的姿势，前面三指抵着尸体的喉结，猛的往里一戳。 坐在地上的尸体，双眼竟然猛的睁开，孙农见状撇了撇嘴。 “眼睛瞪这么大干嘛？我又不怕。” 嘴巴里说着话，手却没有停下来，拿起放下一旁的毛笔，蘸了蘸用朱砂调好的液体，对着眼珠就画了一笔奇怪的符号。 画完之后，将尸体放倒在地。用两只桃木塞将尸体的鼻孔塞住，在桃木塞周围用朱砂调成的液体画了一道符。 同样的方式，把耳朵也给塞住，画了一道符。 “看不到，闻不到，听不到，哈！” 孙农嘴里念叨着，把男尸的上衣口子解开来。从脖子到肚脐，一笔画出来一道复杂的符文。 又从包里拿出来一捆红色的细线，从男尸背后穿过去，绕着双手，胸口，四肢系了七个结。 最后将男尸的衣服扣好，孙农顶着男尸的脸，嘴里数着数字：“五，四，三，二，一，哈！” 男尸随着孙农倒数完五个数字，瞪着的眼睛忽然闭了起来。 “好啦！下一个！你自己先躺一会吧，一会就有其他人陪着你了！” 孙农依样将另外五具男尸，处理好之后，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从布包里拿出来六只黑色的头套，将六具男尸的脑袋套住。 取下别在腰上的引魂铃，摇晃了一下，随着铃铛声响起，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六具男尸，竟然身体开始不住的抽搐，跟人被电击了一样。 “嗯，完美！起！” 孙农手势复杂，按照一个特殊的节奏，摇着引魂铃。六具男尸中的五具，犹如被人从后背直直地推起来，另外一具体型较胖的男尸，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身体飘起来一截后又倒了下去。 孙农见状叹了口气，自己的功力还是有些差。要是换成父亲和叔叔，再胖一点的身材，也可以让他飘起来。 孙农踢了男尸一脚，嘴里念叨着，谁让你吃那么多，谁让你吃那么多，抓起男尸胸前的细红绳将男尸拎了起来。 待六具男尸直立站着后，孙农将地面上的两块木板并到一起，没有一丝忌讳的躺在上面，把布包垫到脑袋下面。 “等日落之后，就带你们回家，现在出去的话，非被太阳把你们晒臭不可。” 孙农躺下之后看着面前立着的六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异。虽然自己百无禁忌，但是被六具男尸盯着自己睡觉总感觉不太舒服。 孙农又摇晃着引魂铃，把六具男尸引到破屋门口，面朝着屋外，背对着他，一字站立。 “我睡觉了，你们给我守好，要是进来一只苍蝇，看我起来收拾你们的！” 孙农睡醒之后，太阳刚落山，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犯困。想着得急着赶路，无奈的叹口气，只能等天亮再睡了。 起身抓起布包垮到肩膀上，走出破屋，来到几十米外就是长江边上，蹲下来用江水洗了把脸。随意的坐在一块石板上，掏出来一个馒头，一袋肉干。 吃完之后，孙农掏出来地图。这份地图不同于其他的地图，是赶尸人专用的地图，画在一张布上面，据说是无数前人的经验汇聚出来的。 他要看的是上面用细线标记出来的道路，这条道路偏僻，远离人烟，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开人群，一来避免吓到活人，二来少一些麻烦，再来不用被人看到骂晦气。这也是为什么赶尸人夜里赶路，白天躲起来睡觉的原因。 孙农看着地图，脑中回忆自己来时的路，脑中不住的模拟，回想着四川这一段的路况。出了四川，进入土家族苗族之后的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眼看着太阳彻底落山，差不多到动身的时候了，孙农返回破屋，收拾了一番。将六具男尸胸前的细红绳，系到了一根一尺长的刻满符文竹竿上。 孙农一手抓着符文短竹竿，一手握着引魂铃。嘴里大喊一声。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孙农摇晃一下引魂铃，往前走一大步，身后的六具男尸跟着往前跳一大步。 第七十三章怪老头 孙农算着时间和路程，大概到早上四点多钟的时候，可以走到“停阴客栈”。 “停阴客栈”是特殊的客栈，是专门为赶尸人设立的客栈。主要供赶尸人白天休息，客栈里面有单独的房间停放尸体，这个房间没有窗户，门上包裹着厚厚的黑布。 孙农一步一晃铃的沿着小路前行。看月亮的位置，还得走四五个小时的路程。 忽然孙农耳廓动了一下，夜里的野外格外的安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可以听得到。赶尸人由于要经常夜里行走，出色的听力和视力是必要的技能。 孙农在跟着父辈赶尸之前，仅听力就练习了两年。最终孙农在父亲隔着十米外的地方，随手往地上扔一把筷子，可以听出来一共有几根，才开始正式跟着父辈赶尸。 前面路上有人，有三人。一个中年人，两个少年。孙农判断出来人数之后，心里开始紧张。 赶尸人最不愿意遇到的事情不是尸体发生异常，而是在夜里遇到活人。 遇到通情达理的人，远远的躲起来后通过便是。遇到难说话的人，被恶言辱骂一顿是难免的了。 听父辈的人们说，有一家做赶尸生意的，从一个村庄外几里路的地方路过，凑巧遇到村子里的人，说是晦气，影响到人家村子的风水，要求原路返回。 双方人吵了起来，一方不愿意原路返回，一方不肯让从村子路过，最后大打出手，几名赶尸人被活活打死。 孙农站在原地，心里期待这三个人赶紧离开。 站了好一会，只听到隐隐的传来嬉笑声，似乎这三人压根儿没有离开的打算。看看天色，孙农想着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希望遇到的人比较好说话吧。 孙农硬着头皮大喊一声：“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走了十多分钟，远远的看到路旁的一个巨石上坐着三个人影。三人似乎正在歇息，因为其中一个年轻人，手中拿着一个馒头，正啃的带劲。 孙农怕是这三人没有听到自己的喊声，摇着铃铛，又喊一声。 “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那三人还是坐在巨石上，没有一丝要回避的样子。其中一个瘦弱的少年，坐在石头边上晃着双脚，像是盯着自己微笑。 眼看离三人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孙农将手中的短竹棍插了地面，把引魂铃别到腰间，六名男尸立在原地。 小跑着到巨石附近，有模有样的抱拳。 “各位，赶尸人路过，提个醒，能否回避一下？” 孙农已经看出来这三人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个少年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既然都是江湖中人，应该好打交道。 盘腿坐在巨石上的中年人，在石头上敲了敲手中的烟斗，将烧尽的烟丝磕掉，歪着头看着孙农。 “怎么？挡住你的路了？” “呃，没有挡。” 孙农心中想到一万种，面前的人可能会回答的话，愣是没有想到会有这句，一下子噎住了。 “这不就是了，你走你的就是。” 男人依旧歪着头盯着孙农，不屑的说了句。 孙农看到背着桃木剑的少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无奈的说道：“我还赶着六具阴人呢。” “你走你的就是了，老头子不忌讳这些。” 中年人说完之后就不再搭理孙农，从烟袋里拿出一些烟丝，往烟斗里装着。 孙农心想，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我也就不管你了，反正到时候被吓到的人是你。 将短竹棍从地里拔出，拉紧了红细绳，腰间的引魂铃拿起来，摇晃一下。 “铛”的一声，六具男尸往前跳了一步。 随着铃铛的节奏，一排男尸一跳一跳的从巨石路过。 背着桃木剑的少年，一直盯着几具男尸，满脸的好奇，似乎在研究这些男尸，为什么这么听话的跟着孙农走。 最后一具男尸路过巨石后，孙农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吓到人。 “喂，小娃娃，明天晚上小心一点。” 抽着旱烟袋的中年男子，头也没抬的喊出来一句话。 孙农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真是个奇怪的老头。 “师傅，你怎么不跟他说仔细一些呢？” 巨石上啃着馒头的青年，转过头盯着中年人问道。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青年，反而问道：“秦德，相卦前两条是什么？” 青年老实的回答：“不问不说，主动请法。” “他问我了吗？没问我为什么要说？我又不是他老子。” 中年男子，继续抽着旱烟杆子。叫秦德的青年“哦”了一声，继续啃着馒头。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傅，能主动提醒一句，就算是对人另眼相看了，要我说，那个小哥还是挺不错的，能得到师傅的提醒，不容易啊。” 背着桃木剑的少年话刚说完，就被抽烟的中年男子，一脚从巨石上踹下去。 “吉拉，话这么多，明天白天抄十遍道德经。记得是拿石子在石头上写。” 背着桃木剑的少年，脸色瞬间变得越来越难看，盯着啃馒头的青年，后者一脸坏笑，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过了没多久，巨石上的三人分头朝着三个方向走去。 按照孙农预计的时间，四点多钟刚好到了停阴客栈，客栈的老板跟孙农也算是熟悉，看到这次只有孙农一个人，夸赞了几句，老孙家又出了一个天才，然后丢给孙农一把钥匙。 孙农将六具男尸，引到特殊的房间里面，点燃墙壁上的油灯，房间里是一排一排的一米宽，两米长的石床。 找了六张挨在一起的石床，孙农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决，摇晃着铃铛，“倒”一声令下，六具男尸顺势躺在了石床上。 吹灭了油灯，顺势关门，厚重的黑色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孙农听到屋内有声轻微的响动。 推开门，重新点亮油灯。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六具男尸，没有发现异常。孙农摇摇头，肯定是受了那个怪老头，乱说话的影响，产生了幻觉。 “咚”一声，孙农再次关上了厚重的木门。其中一具男尸，身体随之抽搐了一下。 第七十四章背着桃木剑的少年 孙农美美的睡了一觉，似乎是把这两天缺的觉都补上了，醒来后太阳都快落山了。 花了不多的钱，吃了一大碗米饭，外加一个炒野菜。水壶里加满了水，跑到大厅跟店家闲聊着等天黑。 停阴客栈就孙农一户客人，店家也是闲的无聊，索性跟孙农聊着近来发生的趣事。 店家说早几天的夜里下雨，店里三间客房住满了，来了三位客人，一个中年人带着两个少年住店。 以为是做偏门生意的，后来发现不是赶尸人。这不是赶尸人谁会来住着客栈呢？何况已经没有客房了。 店家委婉地告诉来客，这个客栈是接待赶尸人的，三间客房都满了，实在是住不下了。 谁知道那个中年人还满脸不高兴，说着又不是不给钱，客房满了，柴房，停阴房都行，挡个雨的事。 店家难为了，停阴房是有空的石床，可那又不是给活人住的地方。别说活人了，恐怕连赶尸人都不愿意住。 中年男子直接丢出来一块大洋，说三个人够吃一顿热饭，睡一晚停阴房了吧？要是不够就放把火把这狗屁客栈烧了，都别住了。 店家看到一块大洋有些动心，既然是客家要求，那就给他们住吧，这个中年人看着不太好说话，多半是有什么后台吧，别真给自己一把火烧了。 店家就是厨师，跑到厨房热了一下剩饭剩菜，端到大厅，又送了三人一壶酒。 中年人笑着说了句，店家还真是会来事。吃过饭之后，就真的去了停阴房。 等第二天早上雨停了的时候，店家去停阴房门口喊吃早饭，半天没有人答应。硬着头皮推开门，发现三人已不知去向。 店家一个劲儿地摇头，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怪人都有。 孙农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天晚上遇到的三个人，不会真是这三个人吧，别的不说，胆子还真是大。 看看天色，跟店家告别。推开停阴房的门，点燃油灯，孙农皱了皱眉头，五具男尸躺的工工整整，有一具男尸竟是斜着躺的。 孙农回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起来，昨天安顿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躺工整，就急着去睡觉了。 检查了一遍之后，抓起插在石床上的短竹棍，另一只手拿出别在腰上的引魂铃，晃了一声，大喊一句：“起！” 看着面前的那座高山，孙农缓了一口气，过了这做山就出了四川境，正式进入湘西的地界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孙农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这个道理最明白。要过了这坐大山，至少还得五个小时，湘西境内没有停阴客栈了，天亮之前，得找个适合的地方，安顿这几位。 到达山顶的时候，差不多后半夜，天空的云层越来越浓，孙农心里祈祷明天千万不要下雨，耽搁半天的话，时间就赶不上交工了。 从腿部的疲劳程度，孙农判断出来，走了有五个小时左右了。打开水壶喝了半壶水。再过不到两个小时山腰处有一口山泉，可以在那歇歇脚。 云层几乎要遮住了月亮，微弱的月亮下，孙农谨记父亲教他的口诀：“晚上走夜路，白色的是石头，黑色的是土，反光的是水。” 孙农完美的控制着自己的节奏，走了7000步整的时候。看到一条岔路，耳朵隐隐的停到滴水的声音。 看看四周，将手中六根红线连着的短竹棍插到地里，引魂铃别到腰上。晃一晃发酸的手腕，手腕发出“啪啪”的类似炒豆的声音。 孙宁向着岔路走去，前面五十米的距离，有一口不大的山泉。山泉是从岩壁上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的，下方是一个人工凿出来脸盆大小，三寸深的储水小池子。 快到山泉的时候，孙农放慢了脚步，明明记得，山泉边上是一块三米大的平坦的巨石，以前和叔叔还躺在上面睡过觉的，怎么现在上面立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嗨，赶尸人！” 孙农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的打了一个激灵，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着。 “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缓过神来的孙农，看清楚原本一动不动，坐在巨石上的人影，正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背着桃木剑跟自己做鬼脸的少年。 “我以为赶尸人都胆子奇大无比呢。” 背着桃木剑的少年，从巨石上跳下来，两手捧着泉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赶尸人，有没有吃的？这一天饿死小哥了。” 孙农从布包里拿出来一个馒头和肉干，递给背着桃木剑的少年。 两人坐在平坦的巨石上。 孙农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呀，师傅说我跟你有缘，让我在这一片等等你，等得到就等，等不到就说明缘分还不到时候。” 背着桃木剑的少年，说完之后。又特意夸了一句，这个肉干好吃，就是不够辣。 “原来那个怪老头是你师傅啊？” 孙农刚说完，背着桃木剑的少年，放下手中的肉干，东张西望的看着四周。 “赶尸人，你可不要乱说话，小心连累我，又要抄那么多遍道德经。我师傅凶得很。” 孙农也跟着望向四周，发现压根就没有人。 “你师傅和另一个小哥呢？” “哦，他们啊？我也不知道，说不准忽然就出现在你面前了呢，不过应该是去湘西了，师傅说找不到他，就去湘西孙成化家等着。” 背着桃木剑的少年说完之后，即刻发现孙农脸色表情有些怪异，问道。 “怎么了？” “你说的那个孙成化是我爹，我叫孙农。” 背着桃木剑的少年愣了一下之后，哈哈大笑，说这就是缘分。 “我叫吉拉，你喊我小哥就行，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吉拉。” 孙农跳下巨石，把水壶装满水。 “吉拉，既然顺路，我们一起去吧，不过天亮之后得找个地方歇着。” “喊我小哥！”吉拉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跳下巨石，蹲下身子，捧着泉水又喝了几口。 “好的，吉拉。”孙农回答道。 第七十五章诈尸 “吉拉，你真的是来等我的？” 孙农依旧半信半疑，如果真像吉拉说的这样，那么那个怪老头也太恐怖了吧。 “当然了，师傅说你引的那几位中，有一位不太安分，让我遇到了就顺便帮帮忙。” 吉拉把背上的桃木剑抽出来，舞了一个剑花。 “怎么会啊？别开玩笑了。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孙农笑了笑，这个吉拉说的话也太逗了，怪不得那天他对着自己做鬼脸，一看就是少年心性没有脱去的孩童。 “我师傅说会，就一定会，他从来没有说错过。反正我们路上留意点，总归没有坏处。” 孙农想想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和吉拉沿着小路往六具男尸走去。 “吉拉，遇到怪事了。”孙农加快脚步往男尸走去。 “什么？” 拿桃木剑舞着剑花玩的正爽的吉拉，看到孙农脚步加快，也跟着往前小跑着。 “或许你说对了，诈尸。” 孙农心里有着不好的感觉，在夜里他的视力要强普通人很多。一眼看去，六具男尸中间少了一具，想到吉拉刚才跟他说的话，心里胡乱的猜测着。 诈尸这种事情，孙农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遇到过，死了就是死了，赶尸人只是用特殊的手段，让尸身机械的行动起来。 父亲传授自己赶尸手艺的时候，对于诈尸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些该怎么处理。无非就是五官没有封彻底，泄了阳气，重新用朱砂和桃木钉封起来，或者是用引魂铃控制。 孙农认为的诈尸，最多的反应就是不听从指挥，需要重新布置引魂符文和牵尸绳。 可眼前的一幕，完全打翻了孙农对于诈尸的认知。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具男尸，难不成半夜三更还有人偷尸体不成？ 吉拉追上孙农的时候，孙农正蹲在地上，插在土里的短竹棍，上面只有五根完整的线，和一截扯断的线头。 要知道这是特殊方法制成的线，结实程度赶得上一般手指粗细的棉绳。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扯断。 吉拉看到这情形，想到师傅说过的话，有一具不安分的尸体，是因为他肚子里有一只青蛙，吸了活物的生气，让残存在身体的里的魂魄，活了过来，做出动物本能反应。 吉拉后来又问师傅，为什么只是提醒一句小心，不明确告诉赶尸人。 师傅说，凡事讲究因果，说的明了赶尸人就会欠了自己的因，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赶尸人还不了这个果，就得下辈子还。何必给人添另一世的麻烦呢。 “吉拉小哥，我们该怎么办？”孙农看着四周荒山野岭的，一时拿不定主意往哪个方向去追。 吉拉蹲下来，看了看扯断的细绳，又抓起地面的土，用手指搓了搓，稍微有点潮湿。 “我们休息的时间不长，应该不会跑远，四处找找吧。” 孙农看着吉拉蹲在地上，手指捏了一股泥土，不清楚吉拉在想什么，随口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到哪里找呢？方向跑错了，恐怕跑的更远了，如果真是诈尸，跑到有人的地方，就是很大的麻烦了。” 吉拉说着从身上的布包里，取出来一个鼓鼓的纸包，打开后让孙农屏住呼吸，将纸包里的白色粉末，往空中撒去。 粉末落地后，通往右边的草丛方向，地面上显现出来一串脚印。 “还好前面下过雨，泥土没有彻底干，不然得废不少事了。” 吉拉拍拍手，看着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孙农，得意地笑道：“还不赶紧去追？雕虫小技就把你震住了？小哥会的东西多呢。” “哦哦。”反应过来的孙农起身，直接跃过旁边的草丛，跳到了两米开外。论行走的身手，一点也不比吉拉差。 借着微弱的月光，孙农在草丛狂奔，吉拉在身后努力的追，几次都差点踩空，发现夜里在这种坑坑洼洼的地方行走，还是孙农要更厉害一些。 “竟然躲在这里。” 孙农停下脚步，看到身前不远处的墙角，一个黑影蹲在地上，身影不住的抽搐。 一肚子火的孙农，从腰间拔出别着的引魂铃，一步步的往身影靠近。 站在黑影身后，孙农摇晃着引魂铃，“铛铛铛”随着铃铛声响起，黑影抽搐的更加厉害。 “起！”孙农按照引魂的手决，摇着引魂铃，嘴里大喊一声。 黑色的身影随之站了起来，孙农松了口气。继续摇着铃铛，没有了牵尸绳，只能靠着引魂铃来控制男尸。 “走！” 孙农喊了一声，男尸依然背对着他，身体不住的抽搐，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半步。 又一次摇动着铃铛，喊了一声“走！”男尸依然没有动弹。 孙农本能的伸出手，去拽男尸的衣服。 “不要！” 赶过来的吉拉，大喊一声阻止。可是孙农的手已经抓住男尸的衣服了。 在孙农碰触到男尸的瞬间，男尸猛地转身，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孙农的胳膊，长长的指甲掐进了孙农的肉里面，一股黑色的血液从胳膊流出来。 孙农抬头看到男尸嘴角流着红色的血，嘴巴里还有一些动物的毛发，看样子像是刚吃进肚子里一只老鼠。 吉拉飞奔过来，一脚踹到男尸胸口，将男尸踹出去两米远。 “孙农，你怎么样？” 吉拉看着孙农另一只手，死死的捏着流血的胳膊，龇牙咧嘴地大口呼着气。 “怎么会这样？” “诈尸了呗，本能的去寻找食物，一切活物都是他的目标，我先收拾这个东西。你先止血吧。” 吉拉说着，桃木剑舞了一个剑花，就朝着男尸刺去。 男尸被桃木剑刺中之后，胸口冒出来一股青烟。嘴巴一张一合的，做出撕咬的动作，倒在地上开始抽搐。 “也不过如此吗？” 吉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从自己布包里拿出来一根黑色的细绳，和一张符纸。准备先用自己的方法把男尸控制住。 忽然男尸翻了个身，两手撑地，两脚使劲一蹬，竟像个兔子一样，往远处蹿去。 第七十六章瓜兮兮的 吉拉骂了句脏话，顾不得去看孙农的伤势，跟着男尸就往草丛深处追去。 男尸犹如受惊吓的兔子，拼命地四处乱窜，好在没有沿着一个方向跑，过来过去就是沿着这片草丛跑着。 吉拉追在身后，始终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见鬼了，这个胖子活着的时候，也跑不了这么快吧。幸好只是吃了只老鼠，要是吃个豹子，我估计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吧？” 吉拉一边骂着，又追了一会，还是无果，停了下来。奇怪的是男尸竟然也停了下来。 “既然你不知好歹，就别逼我露一手绝活。不然你真以为小哥好惹？看我的天罗地网吧！” 吉拉讲桃木剑插入土中，从布包里翻出来一张黄色的符纸，抛向空中。符纸自动燃烧，两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手决，一只脚猛的一跺地，嘴里念道。 “昊天玉皇大帝天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五断教瘟路、六断披鬼盗、七断邪师路、八断灾瘟五庙神。祖师断过后，人来有路，一切邪师邪法鬼无门，踏在天罗地网不容情，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后，两手一指男尸，奇怪的一幕发生了。男尸左蹿右蹿，就是在方圆一米的地方撞来撞去，就像空气中有一个透明的围墙，将他围了起来。 吉拉拔出插在土里的桃木剑，向着男尸走去。靠近男尸，吉拉仔细观察着男尸的举动异常，嘴角挂着一丝动物的血液，指甲变长变黑了一些，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胸口竟然微微起伏。 果然是沾染了活气，引起诈尸。身体里微弱的魂魄靠着这点阳气，控制着身体寻找食物，看样子男尸的本能感觉是非常的饿。吉拉心想，能不饿嘛，第五天没有吃东西了，要是活人早饿晕了。 只要把身体内的这股活气逼出来就行。吉拉心里想着师傅传授自己的法门，许多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复杂情形，师傅都教了对应的法门，以防不时之需。 “魄户，神堂，风门，魂门，还有一个穴位是玉枕还是天柱来着？” 吉拉一只手抓抓头发，又一次发现背书绝对不是自己擅长的，抄了上千遍的道德经还会出错。 想的正入神的时候，男尸竟龇牙咧嘴地朝着吉拉的方向冲撞。 “我去！” 本来追赶了男尸一路，没有追到就有点火气的吉拉，忽然火冒三更。两腿一蹬，身体跃向男尸，一个侧扫，只听到“嘭”的一声，男尸仰面着地摔倒。 紧接着吉拉挥起拳头，沿着男尸背部的几个位置砸下去。最后一拳砸向男尸的颈部，他赌到底是不是天柱穴，好在赌对了。 男尸嘴里发出两声打嗝的声响，一股恶臭传来。吉拉捏住了鼻子，他知道这个味道一般人可闻不得，都是腐败的病菌，轻者拉几天肚子，重者多是要去趟医院住几天不可。 男尸周身又一次散发着浓浓的死气，吉拉彻底放心。扭身准备去看看孙农的伤势。 “不好！” 吉拉嘴里小声惊呼一句，返回男尸身边，蹲下身来将男尸的脸转过来。 “还好，还好，没有破相，不然真不好跟孙农交代。” 孙农依旧坐在地上，满脸愁容，胳膊上紧紧的缠了一块布，伤口还是留着黑色的血液。 “小哥，这止血药粉一点用处没有，撒上去就被冲掉了。” 吉拉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啧啧称奇，打趣孙农，流这么多血，得吃多少肉干才能补回来呀。 孙农刚准备说吉拉见死不救，落井下石还忘恩负义。还没开口就发出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吉拉一脸坏笑地按着孙农胳膊上的穴位。嘴里说着忘记告诉你了，师傅说这个法子有点疼。 “接下来才是我们道家的绝活，看好了，小赶尸人。” 吉拉拿出来一张符纸，用食指中指夹在中间，手腕灵活的翻动一下，符纸上燃气了蓝色的火焰，不一会就烧成灰烬。 吉拉讲纸灰敷到孙农伤口上，一个空翻，跳到身后的空地，看了一眼星空，脚步有序的在几个方位踏出，孙农认出来这是罡步，道家施法的一种步伐，据说老孙家祖上有一名赶尸人也可以踏出几步。 ”弟子抬头望青天，十八罗汉在弟子身边。大喝三声天兵到，小喝三声地兵来。皮破皮相接，骨折骨相连。一不疼痛，二不出血，三不化浓，四不作擦。祖师老李口传，弟子行一丈退一摺，血出艾绒。火葬，短命，尸气，急急如律令。” 吉拉行咒结束，单手直指孙农的胳膊。神奇的一幕发生，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渐渐地停止了出血，伤口处肉眼可见的结痂。 “这，这也太神了吧？” 孙农活动了一下胳膊，竟然疼痛感都没有了。 “这有什么的？换成我师傅，愿意承担因果的情况下，就是胳膊断成两截，也能给你接上。” 孙农看到脸朝着地面的男尸，一脸不悦，上去踹了一脚，嘴里说着这又耽误不少时间。 摘下肩膀上跨着的布包，掏出毛笔，朱砂，细绳，重新给男尸画了一次符文，系好牵尸绳后，差不多又过了半个小时。 引魂铃拿出来，开始摇晃着，男尸一跳一跳的跟着孙农回到小路上，将牵尸绳系到短竹棍上。 两人六尸继续赶路。 厚厚的云层遮挡下，天气比起往常亮的时辰晚了半个多小时。孙农开心的说着，总算把之前耽误的时间补回来了。 一个巨大的山洞中，六具男尸整齐的在地下躺成一排。 吉拉和孙农坐在洞口，面前生着一团火，孙农翻滚着手中的木棍，木棍上正烤着一只野兔。 “孙农，为什么你那个铃铛，我摇着他们就不会跟着我走？” 夜里赶路，吉拉抢过孙农手中的铃铛，非要玩一会。学着孙农的手势和节奏，使劲晃着铃铛，可六具男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吉拉不服气，以为是自己摇错了节奏。仔细地听了两个小时后，又抢过铃铛，还是同样的结果。 “吉拉。” “嗯？”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瓜兮兮地？” 第七十七章不靠谱的杂志 第二天凌晨，两人准时到了湘西主家所在的寨子里。分别将六具男尸分别送到六户人家。 六户人家早已经摆设好灵堂，孝子们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将男尸抬进棺材里，封棺。 孙农离开每户的时候都会拿一个馒头。说这意味着犒赏，就是交工的意思。按道理应该留下吃顿饭的，拿个馒头意思意思就可以啦。 孙家的大宅子里，并没有看到吉拉的师傅和师兄。孙农的婶子说之前是来过两人，问了孙农父亲去的地方，好像有急事，水都没有喝一口就走了，不过走的时候，说之后有个娃娃来的话就让在寨子里等着就行。 “后来呢？”小雨眨了眨大眼睛，呼吸有些急促。即使大白天，看样子还是被初九的故事给吓得不轻。 初九摇摇头，后来他也不知道，当时和孙农听故事听睡着。小雨无语的说，这个能睡着，估计自己会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看到遗体了，这对于医务人员来说，太失败了。 “不过后来听我老汉的老汉说，他和孙爷爷后来有过很多次合作，都是为国家办事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大力推行火葬技术，赶尸这个行业就彻底消失了。” “你说的那个孙爷爷就是现存的唯一一个赶尸人了吧。” 小雨刚说完，初九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到，那次孙爷爷从寨子里走后，他爷爷很多天情绪都不太好。 后来爷爷跟初九说，赶尸人因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沾染了尸气，大多数都不会长寿。孙爷爷就是个例外，在生命最后的时段，选择跟所有的朋友告别。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初九讲完赶尸人故事后，大家有陷入无聊。小雨意犹未尽的要初九再讲几个好玩的故事， 初九撇了撇嘴说到，哪里有那么多好玩的故事啊，网吧里玩三国志最好玩呢。不过他从张峰的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是解密神秘赶尸人事迹的。 小雨眼睛都乐成了月牙状，催促着初九赶紧说。 文章的开头同样强调了湘西的山路难行。聪明的运尸人就发明了将尸体垂直固定于竹子上的方法，这样的话，两个运尸人就可以轻松地运送四至五具尸体。 这种将尸体垂直固定的方法是：将竹子穿过腋下，并将尸体的双手置于竹子的上方，以粗麻绳将双手由手腕直到腋下挷紧。 如此一来，就算运尸人以两根竿杆同时运送四至五具尸体，行走于高低不平的山路上时，尸体也不会掉落。 再加上中国传统服饰都是宽袍大袖，寿衣也不例外，绑在双手下方的竹竿，会穿入寿衣袖口后，再由后方穿出，完全被寿衣遮盖。 所以在夜里远远看起来，就如一队尸体平举双手，跟在运尸人背后列队而行。 由于竹子是有韧性的材料，在承载生物运送时会因竹杆弯曲受力而上下晃动。 于是起立的尸体就如同跳跃般，跟在前方运尸人背后前进。由于要避免白天太阳直晒的高温造尸体腐败，运尸人都选在黑夜赶路。 在夜晚照明不普遍，一般只能靠微弱月光或烛火灯笼的古代，不敢走近细看的百姓，远远看到的就是运尸人赶着一队平举双手，跳跃前进的尸体赶路。 “原来是这样啊！亏我刚才还吓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听完初九说完杂志上的解密，小雨长出了一口气，之前害怕的情绪一扫而过，不住的点着头。高高的马尾像一只啄米的小鸡，可爱至极。 我靠在座椅上，思考着初九说的杂志解密。 每具尸体平均以120斤算的话。四至五具尸体重量达到500至600斤。 而且湘西山路多，本身就是赶尸存在的前提，山路崎岖难行，上山下坡时，这五六百斤重的尸队，确实是个巨大的麻烦。这对运尸人的力量是个极大的挑战。 “初九，你觉得这个说法可靠吗？” 我问出来这个问题之后，初九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是果然骗不过锅锅，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揭秘纯属瞎扯蛋。 初九的依据竟然是，老汉的老汉的朋友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果只是纯靠体力劳动，肯定不会跟他老汉的老汉成为好朋友，何况他们曾帮助过国家做事情的，国家哪里找不到个又年轻力气又大的人呢，非要去找孙爷爷？ 下了车之后，小雨提议先去看望聋哑的军属老婆婆。我们买了些蔬菜水果和一些日常用品，敲了很久的门，才进到老婆婆家里。 老婆婆用手语告诉初九，要不是看到门后面，挂着的巨幅挂历抖动，不会发现门外有人敲门。不过想想我们这几个孩子最近也会过来，老婆婆开心的打着手艺，说她会时不时的盯着门看看。 又打扫过一次房间之后，整个房间比起我们第一次来，完全是两个样子，干净整洁明亮。 因为小雨中午要带着初九吃火锅，只是简单的帮老婆婆炒了个素菜，煮了点米粥。 初九站在老婆婆身后，帮老婆婆的肩膀做着推拿。 临走的时候，初九用手语告诉老婆婆要多多吃饭，不然太瘦了被风吹跑了就找不到人了。 又一脸嘚瑟的样子想告诉老婆婆，自己要去吃火锅，比划来比划去的自己也不知道火锅是什么东西。 问过小雨之后，初九用手势告诉老婆婆，小雨姐姐要带着他，去吃好多好多的菜。 老婆婆看了一眼小雨，比划了一阵手势。似乎听到了特别有趣的事情，初九咧开嘴，双手拍着大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去饭店的路上，小雨问一直笑个不停的初九，老婆婆说什么事情了，这么好笑。 初九憋住笑意，大声说道。 “老婆婆说，让小雨姐姐多吃点，长胖了才能和火锅生个大胖小子，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初九笑着往前面跑去。我脸上一阵发烫，转头看向小雨的时候，小雨脸蛋红到耳根，低着头娇嗔道，要揍初九一顿。 初九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火锅。开心的说以后有钱了，每天中午吃麦当劳，晚上吃火锅。 小雨告诉我们，最近她要去一趟老师那边，学术报告到了最关键时刻了。 第七十八章龙吟酒吧 公交车下来，学校门口。初九盯着学校的大门，很入神的看着，就像第一次看到这个大门一样。 “锅锅，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像个学生吗？” “为什么这么问？” 整天乐呵呵的初九，从未出现这么怪异又深沉的举动，一下子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元旦三天假期结束了，正常的学生不应该吃吃喝喝，睡到自然醒，然后去上网吧呆着吗？” 网吧老板看到初九的时候，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诧异中带着一丝笑意。 “小名人来啦，干嘛捂着脑袋瓜子啊？” “还不是你这个楼梯太矮了，撞到了我脑壳儿，开两台机器！” 回到寝室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多了，整整玩了六个小时游戏，连初九吃小面的时候都直喊“遭不住”。 一月份的天气着实有点冷，接了满满一桶冷水，我在卫生间站了许久，看着面前的水桶，始终没勇气下手。 如果学校举办一个懒人大赛，206寝室完全可以凭实力夺冠。开学以来，从来没有人去过学校澡堂洗澡，坚持不懈的洗冷水澡，恰巧某一天志勇的收音机，播放着洗冷水澡的几大好处。 前面两个月还好一些，12月份开始，就有些受不了了。消息之王张峰，告诉大家一个毕业学长传给他的妙招。 用一桶冷水猛的冲下来，就不会再感觉到冷了。大伙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果真如此。不但接下来洗冷水澡不觉得冷，洗完之后还觉得有些热。最大的问题就是这第一桶水，实在是有些难以下手。 按照农历来算，这个时候属于二九了。小时候村子里的伙伴们，上学回来的路上，会一齐背着老师教的顺口溜“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最终还是咬牙把水桶举过头顶。洗完澡躺在被窝里，张峰他们三人一人端着一个脸盆回来。 “呦，风子，三天不见，回来就洗冷水澡？” “你们这是？” “学校澡堂元旦假期免费开放，还别说热水澡就是舒坦。” 床头的裤子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的声音。 传呼机上显示两条新讯息，一条是寻呼台发的，近日有寒流来袭，注意保暖。 另一条内容是：“龙吟酒吧，救我。” 我一眼就认出来，是奶牛的号码。龙吟酒吧，市区服装城斜对面，有着花里胡哨的装扮，门口用各种酒瓶垒砌成一座龙头造型。 之前奶牛带我们服装城买衣服出来，初九指着这个酒瓶垒砌的龙头问，这是什么地方？奶牛回答，喝酒听歌的地方。 奶牛出事了！我第一反应，这个漂亮女人，不会是遇到流氓了吧？ 火速穿好衣服，没管刘阳他们的调侃，直接往学校门口跑去。 好在假期有不少市区玩的同学打车回学校，拦住一辆出租车，说了地址之后，心里只想出租车可以飞起来。 龙吟酒吧，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前段时间，网吧的电脑里除了多了一批新游戏之外，还多了个电影栏目。大多是一些香港的电影，另外就是不少其他国家的电影。 最受大家欢迎的是香港电影《赌神》，紧接着学校出现了，一大批梳着大背头的学长，连小卖部的巧克力也空前绝后的一度售罄。志勇也在大背头的大军里，没多几天说着发蜡过敏，头皮发痒，总算回归正常。不过口头语变成了”跟我赌就是你的不幸！” 电影中的酒吧，闪烁着耀眼夺目的气色灯光，播放着金属音乐，舞池中，到处是摇荡着白皙身体的浓妆艳抹。人们喝的烂醉如泥，大喊大叫，大哭大闹。 推开龙吟酒吧的门，里面传出来的是轻柔的音乐声，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三三两两的男女，坐在小桌子上，低声细语的交谈，偶尔端起酒杯碰撞一下。 即刻就有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微笑着问我有没有预约。我支支吾吾地说是来找人的。 眼神着急地四处寻找。很快我便看到，靠着玻璃窗角落，一张摆着好几个空酒瓶的小桌，奶牛靠在桌后沙发，手里握着装着红色液体的酒杯，盯着窗外喝酒。 “丁老师，您这是？” 奶牛缓缓地转过脸，她醉了。 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散的飘落，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清澈可见的泉水，褪去了原先冷艳娇媚的气质，反倒更像是个柔弱的邻家女孩。 “叫我小宇，陪我喝酒，然后送我回家。” 奶牛迷离的眼睛，眨巴眨巴，冲着我甜甜的笑着，略微嘟着的红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我脑中忽然浮现出张峰杂志上的那句：”醉酒佳人桃红面，不忘嫣语娇态羞温柔” “服务生，拿一支酒杯，再取一瓶我存这里的红酒。” 奶牛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轻柔地说着。原来穿西服的工作人员叫服务生啊。 “坐呀，一直站着干嘛？怕姐姐吃了你吗？” 奶牛白了我一眼，醉酒后的样子哪有往日的犀利，连翻白眼都尽是柔情矫魅。 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盯着桌上的酒瓶看着上面的商标，一瓶俄罗斯啤酒，一瓶法国红酒，三瓶百威啤酒。心想这么点酒都不够我漱嘴的，这女人竟然醉成这样，这酒量在李家村，估计顿顿吃不上热菜就倒了，不过李家村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秦风，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想你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喝酒？” 奶牛端起高脚酒杯，对着灯光晃了晃，轻柔的将红酒送入口中：“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放寒假了。有时候，突然就会觉得自己很孤独。没有人懂你，没有人陪你。偶尔就自己疯，自己闹，经常感觉跟这世界格格不入。” 奶牛看着我正在愣神，轻柔的笑了笑。 “秦风，过完年我就去美国留学了。” 原来是这样，我想起几个月前自己离开李家村的时候，也是有股强烈的失落感，何况她要去美国这么遥远的地方。 “学习结束后不。就可以回来了吗？大家还会再见面的。” 我感觉我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奶牛眼神好像明亮了一些，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恢复迷离。 “只有电影里的人，才会兜兜转转还是会遇见。” 第七十九章小流氓 奶牛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去下洗手间。”奶牛起身离开座位，醉酒后身姿更显摇曳。 看着她走到过道的尽头，我心里生出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我不知道这种情绪应该叫做什么，保护欲又或许是其他吧。看来她酒后能想到我，也是对我极其信任吧。 奶牛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过道的时候，身后几步外的距离，跟着两名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两个年轻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都穿着紧身皮衣，皮衣上挂着许多银光闪闪的铁制饰品。其中一个戴着耳环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酒瓶。 两人跟在奶牛身后说着什么话，奶牛露出一副反感的姿态，脚步加快了许多。 奶牛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我终于听清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男人说着什么，大概就是”小妞这么漂亮”，“陪哥哥一起喝酒”，“哥哥带你去玩，哥哥有桑塔纳”之类的，我总结为流氓。 “烦不烦？没看到我和朋友喝酒呢？” 或许奶牛天生嗓音带着娇媚，再加上喝了点酒，语气中早就没有了课堂上的严厉。说出来这句话之后，两人只是啧啧叹道，果然人美声音甜。 看到有人调戏奶牛，我心中竟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想要马上把两人驱离的远远的。 好在两人只是嘴巴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并没有动手，我想这个时候有人敢动手的话，迎接他的肯定是他不能想象的事情。 奶牛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看到我的皱着眉头神情有些不对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理会。 我们继续喝酒聊天，两人见到美女不搭理他们，心生挫败，有些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拒绝他们这么潮的流行男，而和个土包子在一起。 似乎有些不愿意错过这么漂亮又有魅力的女人，两人在我们隔壁的桌上坐下。戴着耳环的红色头发男子，还小声说了句，看样子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跟个土包子在一起，竟然还穿着球鞋。 另一个五色头发的男子，掏出一包香烟，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金属打火机。说实话，这样的打火机，我是第一次看到，确实很漂亮。连我一个不抽烟的人，都觉得打火机很好看。 后来很多年之后的一个圣诞节，我收到奶牛寄给我的礼物，才知道这个打火机的名字叫zippo，是美国军人最欢迎的打火机品牌。 “咳咳咳”，一股烟味飘到我们这边，奶牛被呛到咳嗽。我转头看到那个男子正朝着奶牛又吐了一个烟圈。 “服务生！”奶牛朝着附近的服务生挥了挥手。 “有人在非吸烟区吸烟。” 服务生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去和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打交道。可客人又特意提醒了，一副不情愿的姿态走向二人。 “先生，这是非吸烟区，二位需要抽烟的话，可以移驾到那边的吸烟区。” “我就在这里抽烟，怎么了？怎么了？来，你告诉我会怎么样？” 五色头发的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手指着服务生，大声的咆哮。 “这里谁不认识我云天哥？谁不给我云天哥面子？就是你们邓老板来了也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我听到邓老板三个字眼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是我认识的那个邓老板。 我看着奶牛，她轻微地点点头，低声说道，邓叔叔这个人比较爱折腾，好多地方都有他的股份，所以她才会来这里喝酒。 既然是这样，多半有可能真是邓德佑认识的人。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强的好，我跟奶牛说要不先回去吧，改天再来喝，奶牛摇着头坚持要喝完这瓶再走。 服务生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地，被五色发型的男子咆哮了半天。 “现在还要我去其他地方抽烟吗？” 服务生低着头，没敢张口说话，缓缓的扭头看向我。 你正想告诉他，算了，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去的时候。那个五色头发的男子，也扭过头来盯着我，嘴里吐出来三个字。 之前胸腔里压抑下去的怒火，瞬间升起。你说脏话可以，但是脏话带上别人父母的话，那就活该你倒霉了。 我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走到服务生旁边，拍了拍他的胳膊，告诉服务生，去忙他的事情，这里我来解决。 服务生听闻立刻扭头离开，巴不得离这个自称云天哥的人越来越远。 五色头发的云天哥，看到服务生逃离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转过头看着我，吸了一口烟，冲着我的脸面吐了一口浓烟。 云天哥，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屑，一脸坏笑。刚准备开口冲着我说什么，嘴巴张开刚说了一个“你”字，附近的人只听到“咚”的一声，云天哥倒在地上。 另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子，愣在当场，看着我手中的半截酒瓶，正往下滴着血，再看看倒地昏迷的同伴，两条腿不住的发抖，看到我的眼神竟有些躲闪。 “这里不能抽烟。”我扔掉手中的半截酒瓶，淡淡地说了一句。 红发男子哆哆嗦嗦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云天，扛到背上往出口走去，过道上的几张桌子，被撞的歪歪扭扭。 服务生小跑着过来，看着我露出难为的神色，半天没有开口。 我指了指地下的碎玻璃碴，让他帮忙打扫一下，其他的事情不用多管，我会跟邓德佑说的。 听到我说出他们老板的名字，又看了一眼，经常会来喝酒却从来没有买过单的奶牛。服务生多半是猜测到我们和邓老板关系肯定不一般，也没有多说什么话，拿了清扫工具，把地面打扫干净。 回到沙发上坐下，奶牛一手撑着下巴，大眼睛迷离着眨巴眨巴，嘴角扬起一个特别好看的弧度，就这么盯着我。 “丁老师，你这是干嘛？” 被奶牛看的我浑身上下不自在，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第一次觉得，被一个女孩这么盯着看的滋味，比被打一顿还要难受。 妖艳的红唇轻吐：“酷！” 第八十章被抓了 酒吧的时钟显示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透过玻璃窗，夜幕下安静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影了。 最终奶牛喝完了那瓶红酒之后，又死命的非要再开一瓶。这个时候连说话都已经开始打结。 “秦风，我，我跟你说，这，这么多男生之中，就，就你让我感到，感到，感到呜呜…” 奶牛捂着嘴，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冲去。我跟在身后，生怕她这个样子会摔倒在地上。 站在卫生间门口，我细想她刚才想说的话，感到什么，感到恶心也不用表现的这么直接吐出来吧。 “不好意思，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奶牛走出卫生间，靠在墙壁上，似乎在里面哭过，她的眼睛红红的。 “没事的，难得喝个痛快，有个歌词不是唱让你一次喝个够嘛。” 奶牛听我说完，失笑一声，白了我一眼，说到：“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笨头笨脑的。” 说完之后伸出胳膊，这我看懂了，立马过去搀扶着她的胳膊，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 靠在酒吧的吧台，服务生递给奶牛一个皮制封面的本子，她看都没看一眼，拿起笔就在上面签了一个名字。 “走吧！” 我在心里默默的想，这又是什么操作，有钱人都不需要买单吗？当时并不知晓埋单的概念，商家对于有能力的熟客，可以先记账，年底统一结算。 服务生帮忙拉开门的瞬间，一股冷风吹进来，奶牛的长发随之飞舞，一股清香味道沿着我脸面飘过。 “你把我朋友扶进去再坐一会，顺便打电话给你们老板，就说丁浩的千金被人堵了，另外报个警！” 我走出酒吧的门，反手关上。余光看到服务生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样子，丁叔在这里名气还是足够大的。 面前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五个穿着怪异，看样子比我大两三岁的青年，手中拿着棍棒，靠在车上，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头上包扎着纱布，依然没有挡住他五色头发的男子，扔掉手中的烟头，冲着我大喊一声：“之前不是很威武吗？希望你还能继续保持。” “云天哥，就是这个小子？” 另一名男子，同样扔掉手中的香烟，走到五色头发的云天旁边，一手指着我。 见到云天点头，男子捡起放在地下的木棍：”云天哥，这土包子，我一个人就收拾了，至于把兄弟们都喊来吗？” “哪那么多废话，打死算我云天的，上！” 看得出来男子对我下狠手，闪身躲掉木棍的时候，耳边还传来木棍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 躲掉木棍之后，我看准时机，在男子卸力的途中，一脚踹中他的肋骨。 爷爷教我擒拿格斗的时候，经常说我没有什么练武的天赋，遇到突发状况，务必要一击让对手失去战力，千万不要打持久战，越拖越没有胜算。 男子倒地后，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其余四人见状，一起冲了过来。我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棍，飞身跃起混到人群。 警察来的时候，打斗已经结束。看着我和躺在地上抽搐的五个人，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把我按倒在地上，把我身边的木棍踢到一旁。 “你们干什么？不抓流氓，反而把我学生抓起来？” 奶牛这时候从酒吧的门口出来，冲着控制住我的警察叫喊着。 一个穿着便衣的中年男子从警车下来，看了一眼奶牛，语气冷冷的说道：“你的学生？学生就可以打架斗殴吗？是不是流氓，我们会调查，把这几个人都带走！” “行。我在美国念的法律，你们今天敢把他带走，我保证以后你们有好果子吃！” 奶牛也不甘示弱，看到我被人按在地上，红着眼，怒气冲冲的对着便衣男子喊道。 果然便衣男子犹豫了一下，示意民警扶我起来，仅用手铐把我双手铐住，随后说道。 “带回警局我们自然会审问清楚，不是滋事闹事我们自然会放人。” “把我也带走！” 奶牛刚说完，便衣男子怒吼一声：“警察局是你家？你要去就带你去？” “我是事发当事人，目睹了全过程！” 奶牛冷静的盯着便衣男子说完之后，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那好，你跟着我们走一趟吧。”便衣男子无奈的挥手让奶牛上车。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酒吧门口。 “王警官这是又高升了吗？在我家门口抓我侄女，都不跟我打声招呼？邓某的脸面以后还往哪里放？” 邓德佑从轿车上下来，不屑的看了一眼便衣男子，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邓老板，我们是接到报警电话，按流程来的，警察局谁不知道您和局长是好兄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真不知道这是您侄女。” 刚要上车的便衣男子，看到邓德佑，满脸迎笑的从车上下来，从口袋掏出香烟递给邓德佑一支。 邓德佑没有理会男子，径直往警车门口走去。 “小宇，你没事吧？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叔叔我当着警察的面废了他。” “邓叔，您又乱说话，是当着警察的面见义勇为才对。” 奶牛看到邓德佑来之后，底气更加充足了一些，用手指了指另一部警车。 邓德佑看到我被手铐铐在车上的瞬间，扭头冲着便衣男子骂了一句脏话，说这事他管不了了，爱带谁走，带谁走吧，把他侄女一起带走最好。 便衣男子一下被邓德佑搞得摸不着头脑，帮邓德佑把香烟点着，一口一个邓哥的喊着。 邓德佑白了男子一眼，轻声的说道：“我侄女是新任商会会长的女儿。” 便衣男子愣住。 “车里铐着的那个男孩，是商会会长的兄弟。” 便衣男子呼吸变得急促。 “同时也是另外四个副会长的兄弟。” 便衣男子额头冒出冷汗。 “你们局长前几天才跟商会谈过，关于省城治安设备采购捐款的事情。” 便衣男子猛地抓住邓德佑的胳膊：“哥，救我！” 第八十一章脑壳里有包 最终我从警车上下来，和奶牛以及邓德佑站在酒吧门口，看着警车将五个收拾的年轻人带走。” 邓德佑说，他压根就不认识那个什么云天，多半是附近的小混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是酒吧的老板，就打着他的名号方便占点小便宜，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索性就一直没有搭理。 最后又说，要怪只能怪小宇太漂亮了。惹得奶牛抓着邓德佑的胳膊一阵摇晃。 奶牛坚决拒绝了邓德佑要开车送她回家，说是跟我打车就好。邓德佑一脸坏笑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懂，他也是过来人。 这一晚上我又一次被弄的摸不着头脑。先是奶牛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接着又是邓德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完全搞不懂，有钱人怎么都有点怪怪的。 “竟然没有车。” 沿着马路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竟然一辆出租车都没有遇到。奶牛酒醒了一些，跟我说着关于商会的事情。 商会虽然是民间组织，但是国家鼓励积极参与一些公益项目，比如建桥修路等等，之前邓叔叔说的关于公安系统的公益项目，她之前有听说了一些，当时她父亲只是商会的副会长，并没有很大的权利决策。 商会最高决策层由一个会长加四个副会长组成，决策方式采取投票制。这个公益项目属于地方自己负责，国家只有给一部分基础款项，剩下的部分由地方财政以及落实单位来想办法。 每年商会都会收到来自地方的不少项目建设书，由商会工作人员严格选择符合条件的，再经过商会的表决会，来立项该项目，由财会部门经过严格的审核统计，确定出资金额，最终会按照商会的性质以及能力，分发给商会的会员，类似众筹。所有的出资单位，国家会颁发荣誉证书等等。 款项集资完成之后，由商会的财务部门，提交到相关部门公正之后，才会发放到项目单位。至于最终的钱是否全部用到项目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奶牛说的比较隐晦，从便衣男子听到商会两个字后的反应，其实我也能猜测到结果。 “要不我们还是往学校方向走吧，明天开学了，看样子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车了。”奶牛说完之后就调转方向，身形摇晃着，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我紧紧地跟在身后，生怕她这个样子会随时摔倒。 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天气没有预兆的刮起了微风。奶牛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颤抖。 “秦风，我有点想吐。” 刚说完，奶牛就跑到路边上的下水井蹲下身子，开始呕吐。 我环顾四周想要买瓶矿泉水，竟全是关门的商户。唯一一家亮灯的是一家旅店，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跟奶牛招呼了一声，我跑向旅店。 “小伙子住店啊？”正半躺在吧台后面的沙发上，在电视的男老板。看到我进门，热情的招呼着我。 “呃，老板，我想从你这里买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我朋友喝醉酒吐了。” 我把矿泉水和纸巾递给奶牛。站在旁边，看着有些狼狈的奶牛，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你们这些学生娃啊，别看读的书多，脑子有时候真转不过来。至于把女娃娃喝成这个样子吗？人家女娃娃愿意跟你出来，就说明已经在给你机会了撒，这都想不到？非要把人灌醉。” 不知什么时候，旅店的老板竟出现在门口，看到吐得一塌糊涂的奶牛，开口数落着我。 “前两天也是，一个医科大学的男生背着个醉晕晕的女娃娃来住店，昨天又是个信息学院的也是，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学生咋想的，这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嘛。” 旅店老板绝对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站在门口不住的说着，现在的男娃娃越来越笨，人家女娃娃要是愿意，一杯啤酒就倒了，要是不愿意，能陪你喝到天亮。 “我这里还剩一间好房间，床特别舒服，这么晚了，要不给你们打个折？” 旅店老板越说越离谱，我赶紧打断他，告诉他这是我的老师，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啧啧，我开店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师生恋。小娃娃了不得，这样吧，给你打对折。” 我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旅店老板越想越离谱。我只想奶牛赶紧收拾妥当，迅速离开。 也不知道奶牛是不是故意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抓住我的肩膀，头靠在我身上，一双媚眼盯着我，娇滴滴地说了句：“秦风，我头晕，走不动了。” 我瞬间石化在原地，旅店老板一副贼笑的样子，朝我偷偷的竖起大拇指：“来来来，里面暖和一些。” 这时远远的过来一辆出租车，亮着红色的空车指示牌。犹如黑夜中的救星，我拼命的挥着手。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听到旅店老板小声嘀咕。 “这么好看的女娃娃，都不知道抓到机会，我看你十足是脑壳里有包。” 出租车停在学校门口，靠着我胳膊睡着的奶牛，半天没有喊醒。司机催促着要下班了，莫要浪费时间。无奈之下我只能好说歹说，让司机把车开进学校，直接停到教师公寓楼下。 付过车费，我将奶牛连拖带拽的从车上弄出来，出租车扬长而去。看了看三楼，叹口气，看来只能好人做到底了。 蹲下身子将奶牛背了起来，没想到比我想象中还要轻不少。狭窄的楼梯我走的格外的费力。 奶牛趴在我背上，身体不住的扭动，我不得不尽量弯下腰，好让她不要掉下来。到达三楼门口的时候，原本扶着她双腿的手，只感觉到两片柔软。 从奶牛的背包里翻出来钥匙，打开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拖到床上。 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奶牛“哇”的一声，吐到床边的地板上。 我冲到卫生间找到打扫的工具，将地板清理好，再看奶牛扭着身子，嘴里喊着“热”，已经将上衣的扣子解开几颗，纤细的锁骨下，雪白挺翘的肌肤，炫耀着傲人的成绩。 第八十二章请假条 一口气从教室公寓跑回寝室。躺在床上之后，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闭上眼，脑中就是我关门瞬间的画面。大床上，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身，犹如一条水蛇肆意的扭动，淡粉色若隐若现的小衣，根本掩饰不住呼之欲出的傲人雪白。 “风子，你这睡一晚上睡脱水了吗？嘴唇干的都开裂了。赶紧起床，第一堂是奶牛的课。” 张峰从上铺跳下里，顺带把我的被子一把抽走。 听到奶牛两个字，我忽然心跳又开始加快，扑通扑通的，感觉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峰哥，你们去吧，我得补觉，反正我学分被扣光了，去不去都一个样。”我抢回被子，捂着脑袋继续睡觉。 “切，说的谁学分没有被扣光一样？女神还是要看的，一次都不能错过，你少看一次吃亏的是你哦。” 志勇说完催促着张峰和刘阳赶紧出门，临出门的时候，刘阳又一次跟我确定是不是真的不去，不去的话会帮我请假。 开学以来我第一次旷了奶牛的课。一来确实有点困，二来我不知道那个腹黑女，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会不会拿我撒气，索性先躲起来再说。 奇怪的是初九竟然没有喊我晨练，直到中午的时候初九睡眼朦胧的跑到我寝室，告诉我他也睡过头了，以后再也不这么玩游戏了。 张峰他们三个回到寝室，看到我第一件事就是说，奶牛今天课堂点名了，还好刘阳提前帮我写好了请假条。 初九羡慕的说着还是锅锅寝室的兄弟们够意思，他们寝室的人绝对不会帮大家写请假条的。刘阳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请大家二楼食堂吃个饭就可以了。 痛快的答应了他们，毕竟现在比起开学刚遇到初九的那两个月，我也属于家底丰厚的一员了。想到这件事，我还跟初九说丁叔有段时间没有给我们接到业务了，初九白了我一眼说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我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一伙人嬉嬉闹闹的到达二楼食堂，进门的时候，看到有个工作人员踩着梯子，正在维修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志勇撇了撇嘴，笑着开玩笑：“1997年8月2日，这也太离谱了吧，我的手表偶尔快几分钟，这个直接快了要两年，明明才1995。” 我听到这串数字，心里莫名其妙的瞬时起了一卦，得《比》之《无妄》，主卦体生用，见互卦之险未除，之卦无妄，卦逢坤，艮为止。 刘阳仗着立了功劳，再加上很久没来二楼食堂吃饭了，一口气点了六个菜，初九开心的眼睛迷成了一条缝，笑着又加了一个三鲜汤。 我一遍又一遍的分析着卦象，都是同一个结果，看来还真是难逃一劫，叹了口气。刘阳看我脸色不好，以为是菜点多了，小声的跟我说，要不一会他来结账。 耳朵好使程度赶上小狗的初九，哈哈笑着，锅锅现在可有钱呢，天天吃二楼食堂都没问题，张峰伸手搂住初九的肩膀：“初九，峰哥发现有个书摊，全是好看的书，要不你帮哥哥买两本呗。” 初九夹了一根土豆条塞到嘴里：“我说锅锅有钱，又没说我有钱，你有本事找锅锅买。” 既然逃不掉，那就不去想了，好好吃饭吧。一抬头，最好吃的红烧排骨，竟然只剩下个空盘子，这几个禽兽上辈子都是饿死鬼里面的翘楚吧，无奈我伸在空中的筷子夹了一颗青菜。 一下午心神不定的，我想不到迎接我的是什么狂风暴雨，毕竟这关系着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和名声。 晚自习结束回到寝室，众人催促着限时五分钟洗澡，超时的明天早上带早饭给大家。这下所有的人都克制了第一桶冷水的恐惧，只听到卫生间里嚎叫声接连响起。 躺倒床上，看看时间，十一点整，刚在心里感谢老天开眼，竟然饶了我的狗命。 床脚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随之我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狂跳，果然还是没有逃掉。我掏出传呼机，心里祈祷着，是传呼台发的广告，是传呼台发的广告。 “限你十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操场长廊。” 穿起衣服，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寝室。等我跑到操场旁边的长廊的时候，远远的看着长廊尽头最后一张木椅上坐着的身影，夜色下更显得凹凸有致。 硬着头皮走过去：“丁老师，什么事情？” 奶牛没说话，就直直的盯着我。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同样不敢开口说话，我有种感觉，此时无论我说什么，迎接我的肯定是狂风暴雨，什么也不说应该是做明智的选择。 “昨天辛苦你了。” 奶牛缓缓的开口，柔声说道。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无奈只能抓抓头发，笑着说：“于情于理，不管是从学生的角度还是朋友的角度，必须的嘛，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要是没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麻烦你把今天的请假条，当着我的面再念一次！”奶牛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被撕的歪歪扭扭的纸张。 我接到手上，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转了个身对着灯光，瞬间心口发凉，如果刘阳在我面前的话，我肯定要打的他把中午的红烧排骨吐出来。 请假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尊敬的丁老师，本人秦风因昨日夜里操劳过度，现感体力严重不支，需要休息恢复，无法前来上课，特请假，望批准。 “夜里操劳过度？体力严重不支？嗯？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严重不支了？” 奶牛一改之前的冰冷，走到我面前，两只手轻柔的整理着我帽衫的领子，话音中带着无尽的娇媚，语气犹如温柔的小媳妇跟丈夫撒娇。 这大概的就是张峰杂志上说的，江湖上最强的逼供法，威逼加美人计。 我脑中开始高速旋转，额头上开始往外冒着冷汗，对于奶牛的了解。我大概猜测到，这时候如果乱说话的话，被会她活活勒死。 第八十三章幸福来的太突然 我回忆着中午的卦象：险未除，之卦无妄，卦逢坤，艮为止。 想要从卦象里找到解决办法，卦象依旧显示无望。 “丁老师，那个刘阳故意整我的，肯定是因为上次被扣学分了，心里怨恨我，故意胡乱写个不靠谱的请假条，中午还骗了我一顿大餐，初九都可以作证，对于这个请假条，我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只能实话实说，采取主动示弱措施，先把战火从我头上引开。 “是这样吗？那请假条的事情过去了，你是不敢来上我的课吧？” 奶牛两手葱指终于从我衣领上拿开。我松了口气，赶忙回答：“丁老师，我真的是昨天睡太晚了，早上没有起得来。” “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有鬼？”奶牛的脸就快要贴着我鼻尖了，口中香气呼在我脸上痒痒的。 我知道她等着我回答她想要的答案。硬着头皮跟她说，昨天晚上她醉在出租车上，无奈只能把她背会公寓，刚准备离开，见她吐到地板上，又回去清理完毕之后离开。 “就这样？” “嗯，就这样！” 奶牛神情忽变的轻松了一些，之前应该是担心听到我回答到什么。我明白我赌对了，我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 任谁喝醉后醒来，发现自己衣裳不整，总会胡思乱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疯狂的事情。何况奶牛这种极度注意自己形象的人。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如蒙大赦，扭头就走。 “秦风。” “嗯？” “我昨天穿着的蓝色内衣找不到了。” “你昨天穿的是粉…呃…” 看到奶牛瞪大的眼睛，我的脚犹如被灌了千斤水银，站在原地，愣是一步也移不出去。 “丁老师，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还一直这么信任你。” 奶牛慌乱中带着哭腔，紧紧抱着胳膊，坐在长椅上，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下掉。 我乱了阵脚，站在奶牛面前，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得对我负责！” “怎么负责？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对你做过过分的事，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脱衣服勾引你？反正被你看过了，你得对我负责。” “怎么负责？” “做我男朋友！” 奶牛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两个人同时愣住，半天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奶牛停止了哭泣，笑着说开玩笑的呢，又不是要真的做她男朋友，她男朋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能当的，只是想去美国之前心烦的时候有个人可以说说话。 我忽然想起奶牛一个人喝酒时孤独到让人心疼的样子，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可脑中明明出现的是另一张脸，阳光青春扎着高高的马尾。 很多年以后，奶牛总是开玩笑说，大概我们是全世界唯一一对连一天都没有超过的情侣吧。 陪奶牛走到教师公寓附近，我返回寝室。夜里做了一个梦，梦中奶牛结婚了，我坐在亲友团里开心的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你们有没有听说，现在已经买不到火车票了？我认识一个黄牛，加30块钱可以保证买到票。”志勇放下手中的杂志，踢了一脚睡的正香的刘阳。 “别吵！睡的正香呢！”刘阳迷迷糊糊地吼了一句。 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老教授和同学停止了激烈的互动。 老教授扶了扶瓶底厚的老花镜：“后面的那位同学？你对于课堂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嘛！” 刘阳在张峰腰上掐了一把，张峰嗖的一下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报告老师，我提醒旁边讲话的同学，不要吵，老师说的内容正香呢，这种独到的讲解，我在课本上面见所未见，生怕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听不到了。情不自禁的声音大了一点。” 老教授眯着眼睛盯着张峰看了半天，满是皱纹的额头舒展开来。笑的特别大声，整个教室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好！好！好！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敢说你是这一届学生中，潜力最好的，你是看过老师发表的论文吧？” 张峰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地半天不说话，看了我一眼。我哪里知道什么狗屁论文，我指了指他桌上的杂志用口型告诉他：“你自己编把！” “是的老师，可是我没有看懂。每个字我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我记得好像是那个《故事会》里面的文坛评选中的吧。” 老教授笑的更欢了，看张峰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哪里是什么故事会啊，那本书叫《文汇》，论文是有些难懂，难得你肯实话实说。” 老教授摘下老花眼镜，放到讲桌上，拿起桌上的一个笔记本翻了几页。 “这样吧，张峰同学，每位教授都有一个免考推荐名额，我将这个名额送给你，毕业之前我的课都不需要再去考试，按照满分计算。你坐到第一排来。” “我靠！”教室里传出一阵惊叹的不可意思。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张峰愣了许久，反应过来之后，大喊一声：“谢谢老师栽培！”抓起桌上的书就离开座位，紧接着一个急刹退回来，把他手中的杂志扔给我，把我的课本带走。 “我不是在做梦吧？”志勇用胳膊肘子碰了一下刘阳。 刘阳摇摇头，盯着张峰往第一排走的背影。 “这孙子真特么的高，有好几层楼那么高！我代表新疆人民表示佩服！” “老头的课号称挂科率最高的一门课，就这么包过了，还是满分？太不可思议了。算了，我们还是说说火车票的问题吧，刘阳你怎么说？要我帮你买不？” “不用，我寒假不回去，太冷了，再说我们新疆又不过年。” 刘阳继续趴在课桌上开始睡觉。看来老教授的课通过率低，还是有原因的。 二楼食堂，张峰春风得意的一口气点了五个菜一个汤。初九听张峰吹的直喊峰哥威武。 张峰说，多亏他在地摊上买了各类杂志，每本杂志里面都有一栏什么评选，都是些枯燥无味的论文，从来都是直接跳过去看其他的故事。没想到还真给他蒙对了。 初九说他记得那个论文，是发表在《文汇》里，叫《论信息技术与时代同行》。 刘阳摸了摸初九的头，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志勇叫初九多吃点，张峰又喊老板加了一个菜，放到初九面前。 第八十四章见义勇为奖状 下午依旧是老教授的课，张峰屁颠屁颠的跑到第一排坐下。老教授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滔滔不绝地喷着唾沫星子。 昏昏欲睡的结束了半节课堂，课间休息的时候，张峰跑到最后一排，抱怨着老教授中午吃了大蒜，口气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课堂继续，随着老教授进门的，还有一位穿着西服的秃头胖子和一名穿着警服的男人。 穿着警服的男人，我一眼就认出来是前几天晚上，要把我拷起来的那个穿便衣的王警官。 同学们窃窃私语中，我听出来那个秃头胖子是校长。 “同学们，请安静，下面有请我们尊敬的徐校长跟大家训话。” 老教授第一个巴掌拍的响亮，同学们一边稀稀拉拉的跟着鼓掌，一边猜测校长为什么会带一个警察来教室。 校长站在讲台上，环顾一圈人群，压了压手示意同学们安静。 “很抱歉打扰到同学们的课程，我耽误同学们一小会时间，下面我简单的说几句话。” 四十分钟之后，刘阳睡醒。看了一眼穿着西装的秃头，小声的骂了一句，这货的简单几句话，都赶上老头的论文了。 我和志勇点头表示赞同，校长从人类的起源开始，都快把上下五千年讲了一遍，其中穿插着一个又一个的爱国忠烈。果然能做校长的人，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又过了二十分钟，连旁边站着的民警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秃头校长终于讲到正题。 “近日我校出现一名，做好事不留名的优秀同学。面对危险，没有退缩。奋不顾身的以一己之力跟几名不发份子搏斗。充分表现出我校厚德，积学，励志，敦行，正义，奉献的教学理念。下面有请市公安局的王警官，跟同学们说一说详细过程。” 王警官站在台上时候，同学们的掌声持续了许久，似乎要把教室房顶掀翻。秃头校长无比郁闷，心想自己作为一校之长，什么时候这么不受人欢迎。 王警官似乎很享受这般的受人瞩目，掌声雷动，他站在讲台就快要眯起了眼睛。大概是余光看到脸色不好的校长，立马站直身体，朝着同学们敬礼答谢。 王警官的讲话内容。要比校长更加的吸引人。从劳累一天回到家，刚刚躺在床上，接到出警电话，制服都来不及穿就充出房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充分体现了人民护卫，守护人民的重要精神。 紧接着描述了现场，一名同学看到几个小流氓调戏一个柔弱的女孩。这名同学不惧对方人多势众，毅然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与小流氓搏斗，最终受了一些轻伤，将五名流氓恶行阻止的精彩环节。 等到民警们把其他几人制服之后，早就找不到这名同学的身影。有路人提供信息，看到这名同学穿着信息学院的校服。 “这样的当代英雄，这样优秀品质的年轻人，我们又怎肯放弃对于他的表扬以及肯定呢？我们需要这样的榜样！我们需要社会出现更多这样的正义！我们需要这样的表率力量！” 王警官在讲台上铿锵有力的喊完这一段话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翻出来一张奖状。紧跟着话锋一转。 “警队的领导得知此事之后，下令一定要调查清楚这名学生的情况。我们坚决不同意，这样的正义人士，被大家所遗忘！” 王警官声音突变低沉，叹了口气。 “经过我们详细的追踪和群众提供的线索，其中公交车司机提供了最重要的线索，就是这位同学是在信息学院下车的。有了最重要的线索，很快我们就锁定了目标。在当事人不知道的前提下，受害人在暗处确认了这位英雄！” 我正沉寂在王警官绘声绘色的演讲中。 脑中浮现着：一个年轻人跟流氓搏斗之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的离开现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上了公交车。司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个人，生怕他倒在车上，连累自己。 再往后公交车司机从警察那得到信息，惊呼连连，自己竟然和英雄擦肩而过，悔恨当初竟然对英雄不敬。 这时候王警官大手一挥，直接指向最后一排：“我们苦苦寻找的英雄，秦风同学！” “哇哦！”“酷！”“我靠！” 教室里炸开了锅，各种惊呼声响起，刘阳胳膊肘子抵了我一下：”真是没看出来，我们206寝室卧虎藏龙啊，上午出个免考天才，下午出个无名英雄。” 秃头胖校长又一番激昂澎湃的演讲之后，跟王警官一起把奖状颁发给我。 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学校唯一一个由市里颁发见义勇为的奖状的学生。校长说，本学期期末考试，所有的科目都会加学分。 王警官离开教室的时候，冲我使了个”你懂的”的眼色。是的，我懂得，你们为了讨好商会，导演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老教授站在讲台，看看最后一排的我，又看看第一排的张峰。还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像他儿子的张峰顺眼。 中午去过二楼食堂之后，晚上又不得不再去二楼食堂，给这帮不依不饶的家伙改善伙食。 “风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一直追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装作一脸无辜地跟他们哭诉，天天跟他们在一起，我上哪里去见义勇为的，唯一元旦三天假期，还是我和初九一起出去的。 三人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最终我跟刘阳说，你觉得我可以打得过五个流氓，还能毫发无伤？ 刘阳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志勇，志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们寝室论战斗力，这两位确实不可能以一敌五。不管怎么样，能在二楼多吃一顿大餐也不错。” 初九拿着奖状翻来覆去的看了个够。 “锅锅，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奖状？” “不知道，先给保存好，等他们找到真正见义勇为的人，还给他吧！” “锅锅，我觉得你应该把奖状藏起来，等期末考试加过分之后再说。” 张峰看到我盯着他，一副要杀人的眼神，连忙摇头：“冤枉啊，真不是我教初九的。” 第八十五章校长的保证 晚自习 “咚咚咚”教室的门被敲开，教导主任朝着讲台上的老师挥了挥手。 不一会老师回到教室：“秦风同学，出来一下。” 我走出教室，教导主任急切地说了声，跟我去趟校长办公室。 我一头雾水跟在教导主任身后，心里难以猜测，跟校长唯一的交集就是下午见义勇为的奖状，同样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我们学校的校长。 教导主任并没有直接走向行政办公楼，而是拐弯去了另一座教学楼，停在一个教室门口，我认得这是初九的教室。 初九被老师从教室喊出来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教导主任同样只是说了一句，跟我去校长办公室之后便不再说话。 初九小声的问我，去做什么？我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行政楼校长办公室门口，教导主任说了句你们进去吧，校长在里面等你们呢，然后便扭头离开。 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很快传来一声“进来。” 办公室除了校长之外，还有一位看上去比我大两三岁的青年。青年一脸严肃，给人一种不拘言笑的感觉。 “秦风同学我下午才见过，这位就是初九同学吧？没想到我的学生之中，竟然藏着两位国家栋梁，真是给我们学校争光了！” 校长乐呵呵地说了一句让我们莫名其妙的话。转头看着一脸严肃平头青年，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敬畏的感觉说道：“您指定要见的就是这两位学生。” 这时候我才发现，扑克脸青年竟然坐在办公桌的主位上。 本该坐在办公室主位的秃头校长，竟然坐在副位。即使在很努力的掩饰着什么，我还是从他无处安放，动来动去的双腿，看出他心中的慌乱。 我更加疑惑不解的同时，确定这个青年不简单。 果然，青年收起放在办公桌前的一个红色封面的小本，装入上衣胸口的口袋里。 “麻烦校长先出去，门口等我们一会。”平头青年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 校长有些犹豫，似乎想要留下来，参与接下来的事情。 “国家机密信息，如果你认为，知道后对你有好处的话，你可以留下来听，不过后果自负。”平头青年又一次委婉的表达了事情的严重性。 秃头校长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起身离开办公室。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简单，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技能。 听到关门声之后，平头青年盯着我和初九仔细的看了一会，又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就是秦风跟初九？” “是。”我回答。 “秦德老先生跟吉拉老先生的孙子？”平头青年语气中丝毫不带感情的继续问道。 “你晓得我爷爷？”初九听到吉拉两个字后，兴奋的看着青年。 确定了我和初九的身份之后，平头青年从办公桌后的座椅上猛的站了起来，一米八多的身高，笔直挺立的朝着我们敬了个礼。 “马上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出发！” “啥子？出发去哪？”初九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都什么跟什么，完全搞不明白什么状况。见面就两句话，就让我们跟收拾行李跟他去？ “你总得告诉我们你是谁？什么事？去哪里？难不成说出我爷爷的名字，我就得跟你走？这理在哪都说不过去吧！” 这个时候，我想我大概猜测的大差不差了。反而没有那么不知所措，我拉着初九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的时候，我在初九胳膊上捏了一把。聪明的初九果然会意，坐下后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摆件把玩着。 第一，这是个军人。代表的应该是一个权利很大的部门，这点从校长坐的位置，以及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出来。 第二，这个军人特意来学校找我和初九，事情应该是关乎我和初九的爷爷。 第三，这个军人很厉害，且很少跟普通人接触。他从椅子上站起的瞬间，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气息，就让人感觉到压抑。 第四，这个军人有求于我们，应该说是他背后的人有求于我们。从对我和初九的态度可以猜测到。 平头青年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愣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代号是万里，奉命前来接二位，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安徽。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接到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你们送到安徽。”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没有必要跟你走的。” 我果断拒绝。对于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还是少参与的好。如果真是关于爷爷的事情，相信爷爷会自己联系我的，更何况我自认为，以我的这点能耐，爷爷是完全不需要我来帮忙的。 “今天说什么你们都得跟我走！不管用什么方式！” 平头青年看样子准备用强迫的方式带走我和初九，从办公桌的那头一个翻身就跳到这一头。落地的时候，随手接住一物，正是之前初九手中把玩着的那只摆件。 “怎么？想打架蛮？” 比青年矮一个脑袋的初九，扔出摆件的同时，同样跃过茶几站在了空地上，两手握拳，准备随时出手。 我紧跟着站在初九旁边，很快留意到青年拿着摆件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想靠你一个人，是拿我们兄弟俩没有办法的。你仔细说说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们再决定要不要跟你走吧。” 我们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忽然青年好像真的想起来什么被他遗忘的重要事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带着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信纸递给我。 我拿起信纸看了一眼，就将信纸叠好装进口袋里。摸了摸初九的头，告诉他，我们真的得回去收拾行李了。 “锅锅，我们真的要去安徽蛮？可是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 确实，还有三天我们就要期末考试了。这个节骨眼上去安徽，肯定要错过考试。 代号叫做万里的青年，走出办公室，不一会儿跟校长一起进来。 秃头校长进来之后，直接跟我们说道：“国家的事就是最大的事。你们能有机会为国出力，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放心的跟着这位同志去吧，我保证你们即使不回来上学，也可以顺利拿到毕业证书！” 第八十六章互相提问 行政楼下，靠近楼后方的大树下，停着一辆绿色的吉普车。看得出来是军用的，而且比平时路上看到的那种，更加的结实有力。 万里生硬地说了一句”上车”，打开车门跳进驾驶座。 我跟初九坐上车，还没有来得及关车门。就听到“吱”的一声轮胎摩擦的声音，我和初九直接被甩到另一边的车门位置。随之“砰”的一声，车门关闭。 “你会不会开车？” 我被实实在在的撞到车门上，半边身子被撞的生疼，觉得是万里故意报复我们，瞬间有些窝火，本能的吼出来不满。 初九拉了一下我胳膊，指了指挡风玻璃外面。绿色吉普车竟然180度调转了方向，本来朝着树干方向的车头，这时候正对着大马路。 “你是第一个说我不会开车的人！宿舍楼在哪个方向？” 我机械的伸出胳膊指了一个方向，紧跟着身体向后倒去。吉普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已经窜出去几米远了。 “吱”的一阵长响，吉普车又是一阵剧烈震荡，我和初九紧紧的抓紧座椅，才使没有被再次甩向另一边。 “到了，下车，十分钟后准时出发。” 拖着发软的双腿下车，我第一次感觉到，寝室楼大门口的路面竟可以给我如此浓的安全感。 初九又指了指门口台阶处，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的不敢相信。顺着他指的方向，只看到吉普车的车尾，跟第一节台阶仅有一指的距离。 楼梯上，初九啧啧称奇，嘴里一直说着太酷了。 翻出背包，随手装了几件衣服，和杂物，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收拾。 下楼后初九已经坐在了吉普车上，伸着脑袋盯着驾驶室的仪表，问东问西，万里似乎不愿意理会初九，板正的靠在座椅上，目视前方。 小学课文学了“风驰电掣”这个词语之后，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以往坐丁叔的凯迪拉克从学校到城北，花费一个小时，我每次感叹比公交车要快很多很多。 我没有具体的计时工具，不过据我估计绝对没有超过20分钟。 初九晃着我的胳膊：“锅锅，你觉得刺不刺激？ 车子停在高速路口，万里下车打开后备箱，取出来一副特制的车牌，挂到车头车尾，将之前的普通车牌遮挡起来。 “这样的话，可以再开快一点！”万里上车之后，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我们说话。 总之一脚油门，车尾排气筒发出爆裂的声响，车子窜了出去。 经过收费口，万里出示了一下证件，工作人员直接放行车辆通过。 “不用这么紧张，高速路上很稳的。” 万里随口说了一句，我从后视镜里清楚的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竟然这么记恨初九拿摆件砸他，一路狂飙果然是故意的，不过确实得佩服万里的车技。 我松开牢牢抓着门上把手的手，靠在座椅上，脑中回想着爷爷的信。至于觉得跟着万里跑一趟，是因为我一眼就认出那确实是爷爷的字迹，他的字迹比较独特，一般人也很难模仿。 孙儿： 见字如人，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跟你告别。 我们大概会有五年时间不会再见面。这五年时间，希望你可以依靠自己成长起来，其实我更希望你仅是平平安安便足够。 可秦家的儿郎注定了不会平淡，我只能寄希望于你能更快的成长起来。 想必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开始跟部门打交道了。记住我曾教你的一切，用他来壮大自己。 同样你应该有很多的疑问，猜想你从遇到初九之后，就已经开始发觉到一些事情的端倪了吧。别去胡乱猜测，一切等我们重聚，我会好好的跟你喝个痛快，告诉你一切。 关于部门，按照我师傅的要求，我们这一代没有人正式加入过，不过依然会为他们解决事情。毕竟好男儿当为国效力。至于你们会不会加入，全靠自愿吧。 这么些年，我们休养的也差不多了，也该继续上路了，为了我的宿命，同样也是为了秦家的宿命。 希望五年以后，会有所改变。希望五年之内，我们皆平安。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确实自从遇到初九之后，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接连出现，没有一个找到答案。再加上爷爷的这封信，我更加的迷惑了，不知不觉我手中握着信纸，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该我啦，该我啦，该我啦！”初九兴奋地叫喊声把我从熟睡中惊醒。 初九：“米的外婆是谁？” 万里沉默一会之后，开后：“你问吧！” 初九一指万里左脚旁边的踏板，问到：“这个是什么？” 万里回答，离合器，控制动力传动的分离和吸合。保证汽车平稳起步、顺利换挡和防止传动过载。 初九“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该你了。” 万里想了想，说到：“一队士兵在赛跑，小白被第二名的小黑追上，小白现在第几名？” 万里刚说完，初九就回答：“第二！” 在万里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初九大笑着说道：“米的外婆就是米的妈妈的妈妈，米的妈妈是花，因为花生米啊，外婆就是妙笔，因为妙笔生花！这次来个简单的，米的爸爸是谁？” 万里本来就先黝黑的肤色，忽然更加的黑了：“你问吧，还有别再问米的家属了好吗？” 初九笑着说是蝴蝶，因为蝶恋花，同时保证下一个问题一定不问米的家属了，然后又指了指档位旁边的一个操作杆。 万里眼睛扫了一下，回答道，后轮胎制动器也叫手刹，主要控制后轮的制动，一般用于坡道起步停车和漂移甩尾。 万里盯着路面，开口问道：“还是这群士兵在跑步，小白超越了第二名的小黑，他现在第几名？” 初九撇了撇嘴：“第二，我说万里大哥，你是万年老二吗？小白加小白等于什么？” “士兵小队在跑步，小白被倒数第二的小黑超越，他现在第几名？” 初九：“猩猩最怕什么？” 万里：“你问吧！” 我看明白了，我睡着之后，两人玩起来脑筋急转弯，看样子应该是答不出来的人，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初九几乎把整个吉普车的构造问了个遍。我刚开始好奇，怎么不问一些跟我们出行有关的问题，后来发现但凡初九问到这类问题，万里都会回答：“无可奉告，换一个问。” 第八十七章小镇 除了中途加了一次油之外，车子一直行驶在高速路上。我和初九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天刚蒙蒙亮，万里驾驶吉普车驶出高速公路，拐到一条土路上，沿着土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停在了一个小镇。 早点摊挂着木牌子，上面热干面3元。初九吵着要吃吃热干面到底是什么，吃过之后初九撇了撇嘴，不就是加了芝麻酱的干拌小面嘛。 “小兄弟，这里是湖北和安徽的交界处，我们比原计划提前了三个小时到这里。现在我们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无论你休息也好，在附近逛逛也好，三个小时之后必须到车上集合，我去车上睡觉了！” 万里吃过早饭之后，反而显得有些疲惫了。赶了一整晚的路，也确实应该让他休息一会了。 对于我们来说，这一晚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至少万里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少了那种公事公办的感觉，开始称呼我们“小兄弟”了。 初九表示要到镇子上转转，热干面分量太少，没有吃饱，顺便看看风景。 比起重庆，这边的气温还要低上不少。我穿着运动服帽衫还是感觉有点冷。 本以为初九说没有吃饱，就是找个借口出来玩一下，毕竟在车上呆了十多个小时。没想到他真的跑到一家汤包店，跟老板又要了两笼汤包。 老板端上来汤包的时候，热情的用方言叽里哇啦说了一串话，初九开心的笑着点头。 初九说这是土话，云贵川一带的老人家都会这种语言。老板说他们家的辣椒贼辣，保证吃了还想吃，还说送我们两碗鸡蛋汤。 我以为红油抄手那家的辣椒就是我吃过最辣的辣椒了，没想到这次只是夹着汤包，轻轻地沾了一丁点儿辣椒油，就辣到我流着眼泪直咳嗽。 初九嘴角都在往外冒辣椒油，一副特别享受的表情。 门外又进来几名中年男人，男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袄，脸色冻得发白，不住的搓着双手，其中两个男人身上背着猎枪。看不出来是打猎回来，还是要去打猎，因为他们背着的蛇皮袋子是空的。 汤包端上来之后，男人们使劲往自己碗里倒着辣椒，不一会他们桌上的半碗辣椒油就见了底，其中一名男人跟初九说了句话，指了指我们桌上的辣椒油。初九端起来递给男人。 几人吃着吃着开始聊了起来，我隐约只能听懂了一句什么有怪事。 正想问问初九，只见初九也是竖着耳朵认真地听着。 从小店出来之后，初九告诉我，那些个猎户说，连续几天了，山里遇不到猎物，就跟集体失踪了一样。前些日子进山没多久就可以打到野兔野鸡甚至会遇到野猪。 这次进山，竟然遇到怪事了。山里安静的连鸟都少有。几人以为是天气凉了，都往深山迁移了，可是他们往深山走了一整天也没有遇到猎物。其中一个人还说山里有妖怪，都被妖怪吃光了。 “哈哈，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相信妖怪。” 初九笑着说了一些他认为的可能，多半是之前发生了一次小地震，人们没有明显的感觉到，比较灵敏的动物感觉到了，就跑到其他的地方躲起来了。他小时候寨子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半个月山里什么动物都不见了，后来又慢慢地回来了。 “锅锅，我们去看钓鱼，那边有人钓鱼。” 初九指着一个老房子的背后。透过房子边上的小胡同，可以看到一个绿油油的大水塘，有个老人家正站在水塘边钓鱼。 绕过老房子眼前一亮，与其说是水塘，不如说是个小湖更加适合。 湖的远处雾霭泛起，像是乳白的轻纱把重山罩了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更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湖面仿佛一面明镜，倒影着不远处的群山，更添美色。 太震撼了，几处路边的房子后面，竟然是如此壮观的美景。 群山、绿树、蓝天、白云的倒影与真正横卧于水底的老树交相辉映，真是妙不可言。 我站在老房子后面，看着眼前的风景，心想大概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初九已经跑到钓鱼的老者旁边，蹲在地上，两手扒着人家的鱼篓，就差把脑袋伸进去了。 “小娃娃，衣服穿的少了，这水边可不比其他地方，寒气重的很。别看了，三天没得钓上来了。” 老者看到初九一副可爱的样子，笑着放下鱼竿，从褂子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旱烟杆子，掏出火柴次啦一声点燃。 “小娃娃，不是镇子里的，没有见过你。” “我是四川那边的，你当然没得见过我了撒，爷爷，你这个钓鱼水平不得行哦，三天都没有钓到鱼。” 正在抽着旱烟的老者，听到初九的话，被一口烟呛的咳了起来。 “你个小娃娃，也是耿直的厉害哦。爷爷都快愁死了都，你还笑。” “莫愁了，给你吃颗糖。” 初九从口袋里掏出来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老者一颗，自己往嘴里塞了一颗。 看到我走过来，摊了摊手，表示没有了，这两颗是万里大锅锅给的。 老者非要将手中的糖递给我，我告诉他我牙齿痛，不能吃糖。老者将糖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袋，说是带回去给他孙女吃。 我走到湖边，看着清澈的湖底，一层绿油油的水苔，偶尔有小鱼苗游过。 “爷爷，这湖也不像是没有鱼啊？” 老者吸了一口含烟，盯着远处湖面，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有鱼呢，老汉我在这里钓了一辈子鱼了。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鱼都不咬钩。也是怪的很，从来没有遇到过。” 闲聊中得知，老者是儿子和儿媳妇在南方打工。每年过完年就出去了，要到年底才回来。本准备干个几年存在点，等孩子上学送到城里去。今年说是工厂效益不好，工钱一直没有发。 老者靠着自己钓鱼的本事，每天早上钓个十来条鱼，走到县城里，摆在农贸市场路口。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大伙都知道这个卖鱼的老者，自己钓的鱼又大又便宜，再加上野生的鱼肉质鲜美，基本上用不了一个小时，十来条鱼就可以卖完了。 第八十八章钓鱼老者 “一条鱼，我卖五毛钱，一天可以卖七八块钱。爷孙俩在镇子里倒也勉强够生活，就是前段时间孙女忽然高烧不退，哎，好在乡里乡亲的给借了一些钱，人总算没事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有什么活头啦。” 老者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我和初九赶忙安慰老者，人没事就好了。钱可以慢慢的赚，只要咱这大湖在，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手伸进裤子口袋，摸着里面的钱，初九看到后对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老者肯定不会要的，其实我也想到他肯定不会要，连一颗奶糖都要跟我推脱半天，可我又不知道这时候我能做什么。 “谁能想到一连三天，湖里的鱼不咬钩，一条都没有钓上来。孙女已经跟着我喝了几天稀饭了。” 老者或许是心里压抑了许久，又或者是身边很久没有儿女在跟他说说话，更或许是因为我们是陌生人，听他抱怨抱怨就会离开，谁也记不得这件事情了。 又给旱烟杆子加了一锅烟丝，老者像聊家常一样，老者把心里的不舒服一吐为快。整个人变得轻松了一些，脸色泛起一丝红润。 “看！锅锅，流星！” 初九一声惊叫，顺着初九指的方向，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发着金光滑向远方的云层。 “白日流星，好兆头呀，爷爷你要走大运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完全是为了安慰老爷爷，而是我回头忽然看到老者的财帛宫，若隐若现的有些红光泛出。 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转运，除非是到了某个极致，比如一个人干啥啥不顺，倒霉到极致之后会有所转折。还有就是积德行善之人，会在某个特点的情况下转运。再者就是身边有贵人出现。 “哈哈，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岁数了，可没有听说过看到这玩意会转运，倒是这玩意叫扫把星，我倒是知道。” 老者乐呵的笑说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米饼，问道我们要不要尝尝。 我告诉他刚吃过早饭了，可吃了那么多早饭的初九，竟然分了老者的少半块饼。 我瞪了初九一眼，很明显老者很早就出来，一直等到现在太阳就要升起了，才拿出来吃，谁知道口袋里还有没有下一块了？ 关于流星，其实在古代真的被老百姓称作贼星和扫把星。 在我国古代，诸多帝王将相对流星不祥这一观点极为认同，深信不疑。 在他们看来，流星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某种不祥的警示，意味着上天认为统治者或者其身边人某些事情处理不当。 在唐代，唐太宗统治时期，全国各地曾经接连出现过多次流星天象，而流星的频繁出现，也使得唐太宗倍感不安。 此时，负责天象观测的官员告诉唐太宗，在秦代，宋景公统治时期，也遭遇过类似情况，而之后，宋景公不断反思自己，彻底改掉了骄奢淫逸的陋习，至此之后，流星现象也便不再出现。 而唐太宗听闻此言，却认为自己本身并不存在骄奢淫逸的陋习，但是上天竟然给出如此明显的警示，那便代表自己在其它方面避让人存在问题。 他反复思考总结，认为自己在年轻时代和秦始皇、隋炀帝等帝王一样，有好大喜功的倾向，喜欢不断征战四方，在他看来，自己此方面需要改正，并且也开始身体力行落实。 “爷爷，你这个玉米饼巴适得很，玉米味道十足。哎呀，爷爷我先跟锅锅去上个厕所，一会过来跟你摆龙门阵（聊天）哈。” 初九拉着我就往老房子的方向走去。我正要训初九一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初九跟我说让我给他十块钱。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可老爷爷肯定不会要的。” 我递给初九十块钱，把担心的事情告诉初九。 初九白了我一眼，说着山人自有妙计，十块钱还是有办法给老爷爷的，至于我要给更多的钱，肯定行不通。 初九并没有上厕所，而是找了个墙角脱掉一只鞋子，把鞋子藏到一个石头后面。又从腰间的布包里摸出来一个纸包，纸包里有两颗指甲大小的药丸。 初九心疼的说，最后两颗了，这是他老汉的老汉一个朋友，夏天来寨子里玩的时候送给他三颗。 我正要问初九这个有什么作用。只见初九把一颗药丸捏碎之后，涂抹到脚踝上，然后一脸嫌弃的甩甩手，说这味道太让人想吐了。 “锅锅，给你表演个好玩儿的，跟我走。” 回到湖边，老者已经拿起来鱼竿，站在湖边，看到光着一只脚的初九，惊讶地问道：“小娃娃，你鞋子呢？” 初九回答不小心搞湿了，一会去车上换一只就行啦，说完之后就将光着的脚丫子伸进湖水里面。 “小娃娃，你犯傻？湖水凉透的，这样会生病，快出来！” 老者把手上的鱼竿扔到地上，跑过来准备把初九拽出来。 初九死活不肯把脚拿出来，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我无奈只能挡住老爷爷，告诉他，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是冷水洗澡，冬天还下河游泳的，一点也不怕冷。 余光看到初九撇着嘴，朝我一个劲儿地翻着白眼。 “爷爷，我告诉你个秘密哦，你可不要跟别人说，不然我会被抓起来的。” 老者见初九一脸严肃，马上也跟着认真起来，还朝着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后，小声的问道：“你们是不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跟我说实话，我跑去找警察，我这条老命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爷爷，你想啥子哦？你看我像是被拐卖的蛮？我要跟你说的秘密就是我的这个脚啊，神的不得了，从小只要放到水里，就有鱼会死命的游过来，让我随便抓呢！” 老者松了口气，笑着在初九脑袋上拍了一下，乐呵呵地说他也有个秘密，就是三天都没有钓上来过鱼了。 初九在湖水里晃着脚丫子，差不多有五六分钟之后，把脚拿出来。 “爷爷，你的鞋子借一只，给我穿一下撒，我去镇上换鞋子。” 第八十九章小神仙 老者二话不说，把一只鞋子脱下来，递给初九，嘴里一直数落着初九，以后不能这样了，着凉了会生病。 初九走后老者坐在石岸上，又点起了一锅旱烟。乐呵呵地跟我说，这个小娃娃太皮了，生病了不好受。 我坐在石岸上，看着秀丽的风景，随口回答，初九从小就调皮捣蛋，不过心眼很好。 老者笑呵呵地说看出来了，朴实善良的娃娃，跟他孙女一样，讨人喜欢。 “这？这！”老者扔下手中的鱼竿，揉了揉眼睛，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以为老者的鱼竿钓上来大鱼，扭头一看，同样大吃一惊。初九之前洗脚的地方，游过来几条一尺长的大鱼，大鱼在那片水中转了几个圈之后，肚子一翻，飘在了水里。 老者脱掉另一只鞋子，踩进水中，把几只鱼捡起来扔进鱼篓。正要上岸，看到远处又游过来几条大鱼，几条大鱼同样是在那片水中，游了几圈之后，翻起了白肚。 一口气捡了二十多条鱼，老者才感觉到脚有些凉。从水中出来之后，站在石头上。 待脚上的水干了之后，老者有些怪异的看着我：“你家小娃娃刚才说的竟然是真的！我以为他是逗老头子开心呢。”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里感慨这道家的手段也太强了吧？以后就靠初九这一手完全可以发家致富啊！ 听老者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装作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告诉老者：“我弟弟从小脚奇臭无比，每次到河里洗脚，都会把鱼给臭晕过去。他捡回来的鱼，我们都不爱吃。” 老者笑的更欢了，说着还真是无奇不有，这个小娃娃也是怪的很呐。就是神仙来了估计也没法比。 老者刚说完，鱼篓里就发出动静。我走过去一看，之前翻起白肚的鱼，一条条的又活过来了，在鱼篓里上窜下跳。 “这么大的鱼，以往我难得能钓上来一条，这一条卖八毛一块的估计都没有问题。平时能钓到的，大多是半斤到八两的。” 我指了指湖边：“是不是这么大的？” 又一群比之前稍微小一圈的鱼儿，争先恐后地从远处游了过来。 老者笑的合不拢嘴，又一次跳到水里。这一次我也脱了鞋子，跳进水里一手抓一只把鱼都捡上来。 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兴奋的空手抓鱼。在李家村的时候，和小伙伴拿着大渔网，得很久才能网到一两条鲤鱼。 远远的看到初九手中拎着一只布鞋，脸上挂着笑容，慢腾腾的往这边走。 “哈哈，老爷爷，现在相信我的脚神了吧？是不是很厉害？一会还会有呢，今天肯定能把你的鱼篓装满。” 老者乐呵地点着头，估计现在就是初九说他可以一口气把这湖水都喝完，估计老者都会相信。 初九将老者的布鞋放到石岸上，喊我上岸，说是时间差不多了，要赶路了。 跟老者告别的时候，初九神神秘秘地跑到老者面前，趴到他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了些什么，老者不住的点头。 我跟初九快走到老房子的时候，身后响起老者带着哭腔的声音：“小神仙，谢谢你们了！” 我回头看到老者手中握着一只鞋，朝着我们挥舞。初九拉着我的胳膊，沿着胡同就跑。 初九告诉我说，他往鞋子里塞了十五块钱，我给他的十块钱，再加上他自己的五块钱。还把另一颗引鱼的药丸子碾碎磨到老者鞋里了。 走的时候他告诉老者，他的神脚穿过老者的鞋，以后三天，老者只要把那只脚放到水里泡一泡，也会有鱼会来的。 “怪不得你吃人家的玉米饼子，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我在初九头上拍了一巴掌，初九揉着脑袋说，他是故意吃的，这样老爷爷和他就不沾因果了。他帮老爷爷抓鱼，老爷爷给他吃饼，用鱼换饼，互不相欠。 回到车上的时候，万里已经睡醒，坐在驾驶室等着我们了。 上车之后，我跟初九说，原来道家还有这样的手段，我以为只会驱魔抓鬼呢。 初九告诉我，这不是道家的手段，这是蛊术的一种。而且是最低级的一种蛊术，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药丸。 制作这个药物引诱鱼的方子，他听送她药丸的婆婆说过。 用青壳鸭蛋一个，羊肉一两，面粉一两，闹阳花（又名：老早花）、野八角、茴香各十克、安眠药三片，共捣烂成泥，调羊油半两成浆糊状，弄成鸽子蛋大小，放在阴凉处风干后，就会缩小成这样的药丸。 以前有一些招摇撞骗的大仙，糊弄老百姓，说是可以把鱼塘内的鱼，都呼到脚边，要多少抓多少。 其实就是偷学了蛊术的方法，制作了这个药丸，涂在脚下，放进池水中十来分钟。 鱼闻膻味马上跑到脚边来争食，然后被水中散发的安眠药麻醉了，就跟抓死鱼一样。 听完初九跟我的解释，开车的万里，好奇地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五一十的把水塘边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万里似乎对于这些事情特别感兴趣，出发之前也听闻上司隐约提过，我和初九不是普通人。说着路上也是无聊，要初九跟他多说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初九倒也是干脆，直接跟他绘声绘色地说了，我们之前去井飞家里遇到的骗术“鬼敲门”。 万里听完之后，恍然大悟，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以为真的是有恶鬼敲门呢。接着叫唤到不过瘾，要初九继续讲。 初九这一次没有爽快地答应。而是跟万里说，让他教自己开汽车。万里有些为难，最后答应初九以后有机会教他，但是不可能用他开的这个车，得用普通的汽车。 就这样，初九讲累了，就换我来说一些趣事，大多是小时候爷爷讲给我的故事，我再转述一遍。 同样万里也给我们讲述了不少，他认为的怪事，不过都是讲了一半之后，就被初九和我分析到了结局。不知不觉间，万里跟我们的关系越来近了，之前的一点隔阂好像也没有了。 第九十章部门 “你们睡一会吧！天黑之前就到地方了。” 中午太阳变得有些刺眼，万里从储物柜里拿出来一副太阳镜，戴着之后，跟我们说到。 没有找地方吃午饭，万里从车上翻出来三包压缩饼干，我们一人吃了一包。 初九吃完之后，说除了硬的咬不动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一点也不抵饱。万里丢给初九一个水壶，让初九喝几口水再说。 然后初九抱着肚子说，要撑的爆炸了。万里哈哈的笑着说，他们有时候在野外执行任务，一个月都吃这个玩意。 我靠在座椅上，没有一丝睡意。脑中不由自主的又一次开始回想着爷爷留下的信。 爷爷要花五年的时间去办一些事情，这件事关系到秦家。信中说秦家的儿郎注定了不会平淡以及秦家的宿命，爷爷的师傅要求他们这一代帮部门做事，又不准正式加入。 他们休养的差不多了，他们指的是谁？仅仅是我爷爷和初九的爷爷，还是有其他的人？ 爷爷留给我的信，按理说应该是留在家里或者是寄到学校。可却是从一个神秘的军人手中转交给我。 是什么情况下，在这个时间地点，留下书信在所谓的部门。 所有的一切都不得而知，越想越是头疼。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明显的关联，可在内心深处却有种浓烈的感觉，这些事情一定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差的只是一个，一个可以让所有的事情，浮出水面的契机。 这个契机应该是跟所有的事情有关联的人和事。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部门。 很多次我都想起卦，哪怕是能测算出来一丝丝的苗头指向。最终都忍住这个念头，爷爷教我相术的头一天，就让我谨记“算人不算己”。我不敢轻易尝试，怕牵扯到即将七十岁的爷爷。 “万里大哥，能跟我说点关于部门的事情吗？” 原以为万里依旧是会回答“无可奉告”，没想到的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跟我说道：“这个其实不用我说，到了地方你也会知道。既然你问起来这事，我就跟你说一下吧。” 部门，具体的办公地址在首都，坐落在靠近天津的工厂园区里面。对外公开的名头是：环境污染防治研究所，内部人士简称：环保部门。 老百姓眼中的环保局，主要负责指导和协调解决各地方、各部门以及跨地区、跨流域的重大环境问题；调查处理重大环境污染事故和生态破坏事件。 而我们的这个环保部门有些特殊，甚至整个部门连一部洒水车都没有，反倒是有一些军用装甲车和军用运输车。所有的车都是特殊的牌照，地方交管部门没有权限查询到信息。 部门所在的办公大楼，有上千名工作人员，他们都是从事研发生产的职工。这些职工大部分是首都人，他们愿意每天坐车跑这么远工作，是因为这属于军工企业，工资待遇要好很多。 就在这千人办公楼里的最高一层，有个不起眼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门没有门牌。 办公室不大，是一个套房，外面放着一套办公桌椅和会客的沙发，里面房间配备一张供休息的卧床。办公桌上只有两部电话，一部电脑。 整个办公室只有三个工作人员，部长，秘书和司机，其中秘书和司机五年换一次人，无论做的好与坏，必须换人。 万里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转头看着我。吉普车正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前面几米远的路面上，有一块一尺高的石头，看样子是从旁边山上落下来的。 万里竟然回过头来看着我，车速一点也没有减下来的意思。眼看车子就要撞在石头上面，我指着前面的窗户，嘴巴都开始打结了：“小心！” 万里并没有回头，在车子即将撞上石头的时候，我一只胳膊抓紧车门上的扶手，护住了初九。只感觉到车子一阵摇晃，然后继续平稳行驶。 万里竟然看都没有看路面的状况，只是随意的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完美的躲避了路上的石块。 “我就是那名司机，已经在部门呆了三年了。” 万里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透露着不舍。可我听完他的话之后，更加的迷惑。爷爷信中说的部门，只有三个人？仅靠三个人为国家做事？ “万里大哥，我还是没有听懂，你说的部门还能再详细一些吗？” 我坐正了身子，脑袋前倾，趴在前面的座椅背上，等待着万里继续跟我说，关于部门的事情。 “我当时其实不愿意离开部队，尤其是出来之后只能做一名司机。”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见到我们团长恭恭敬敬的站在部长旁边，一口一个老首长的喊着。部长跟我说，只是借用我五年，五年之后我还可以回部队。” “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不想回部队了，可是还有两年，我必须得离开部门了，哎。” 万里叹了口气，继续跟我说着部门的事情，他说这些东西，原本不是应该由他来告诉我的。 万里刚到部门的时候，也是心里不平衡。自己参军加入部队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现在却整日陪着一个24小时待在办公室看文件，而且话不多的老头。 再后来没多久，部门跟他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协议中规定他只能使用万里这个代号。万里心里奇怪，来个工厂给人当司机，竟然还要签署保密协议。 直到有一天，部长办公桌上的另一部红色的电话响过之后。部长说了一句：“工作了，去内蒙！” 万里正要走办公室的门口，部长喊住他，指了指办公室的卧室。 原来卧室的书架后面暗藏玄机，部长动了几本书之后，书架发出机械声，向着两侧移开，露出一部电梯。 电梯直达地下室的专用停车场。部长指了指其中一部装甲车，万里看到之后惊呆了。 这种装甲车即使在部队，也是万里仰望的存在，曾多少次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靠近这个车子看一眼。 部长笑了笑打开门坐在副驾驶，热血沸腾的万里上了车，发现装甲车没有后座，因为驾驶座位后面放着各类武器。 第九十一章徐一正 万里并没有告诉我，他们在内蒙具体做了什么，只是说他到内蒙之后，部长丢给他一个连队指挥，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双方不同程度受伤。 回首都的路上，部长笑着问万里，跟着他还觉得委屈吗？万里回答，这三天他打出去的子弹，比在部队六年还多。 没过两天报纸上刊登着一篇文章，我军在内蒙境演习完美结束。万里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部门能量之大。 “这么跟你说或许你会明白，环保部门解决都是一些，平常机构解决不了的事情，比如灵异事件以及危害到国家的特殊事件。”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相师爷爷和道家传人初九的爷爷，会跟部门沾上关系。 “万里大锅，你们部门到底有多少人？不可能只有三锅人撒？” 不知什么时候初九醒了过来，圆圆的脑袋伸出来。 万里笑着问初九，装睡的感觉怎么样？ 原来当时万里表演车技，避让石头的时候，就发现初九醒了，只是又继续装睡。 “还不是你们太吵了，吵的我睡不着觉。就听你们摆龙门撒。” “至于部门具体有多少人，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只有部长知道。不过这两年我见过四个人，其中你们的爷爷还只是编外人员。另外两个一个是东北的工厂老板，一个是常年在广东一片活动的乞丐。” “乞丐？”我和初九异口同声地问出来这个问题。 万里嘴角抽了一下，表示自己也能难理解高人的作风，按照部门给的津贴，足够他过上好日子。 可他当时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就是浑身发臭，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坐在大马路上乞讨。 万里一度怀疑自己找错人了，硬着头皮拿出工作证。 结果乞丐带着他，沿着大马路走了两个小时。 最后停在郊区的一处别墅门口，掏出了别墅的钥匙，别墅的院子里停着一部超级豪车。 乞丐告诉他，就是个人爱好，他认为这样才能看清楚这个世界。 后来合作工作中，他被这个乞丐震撼。乞丐的能力是通灵，可以跟刚死去的尸体无障碍沟通。 “万里大锅，你好像变的不酷了？” 初九从后座翻到副驾驶座位，从座椅下翻出来一包饼干。 “嗯？为什么这么说？” 万里撇了一眼初九，说他是老鼠，藏这么隐蔽都能找到。 初九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笑着说：“你之前都不怎么讲话的，看着酷酷的。” 万里被初九说的一阵无语，车子速度顿了一下。 “你要是整天陪着一个不说话的人，你话也会变少的。再说我是签署了保密协议，话少自然不会出错，言多必失，言多必失懂不懂？” “那你跟我们说这么多，是准备到了地方之后灭口吗？” 初九嚼着饼干，紧接着又说道。 “杂志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好在你应该打不过我们。” 万里无语的摇摇头，告诉初九，空手可能打不过我们两个人。可是他有至少100种弄死我们的方法，保证绝对不重样。 初九终于安静的吃着饼干，不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万里转过头看看初九，问是不是吓到他了？ 初九打了个饱嗝，说如果万里真是坏人的话，他有101种方法，让万里变成傻子。 “你还要不要跟我学开车了？” 万里怒吼一声，初九立马点头哈腰的喊着”大锅”。 下午五点钟左右，车子停在了一个村庄的小院门口。 “到了，下车。” 我环顾四周，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村子。大概一个小时前，我在路标上看到这里属于望江县。 万里走到院子门口，抬起手，有节奏的拍了几下院子的木门。 没一会，院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跟万里发型一样的平头青年，一手打开门，另一只手放在腰后。 看到是万里之后，放在腰后的手，收了回来，朝着万里敬了个礼，便退回门后。 万里点了点头，带着我们走进院子。 我才发现院子里，几个方位分别站着几名年轻人。 “别看了，前后有七名战士保护着这个院子的，绝对安全。” 推开主屋的房门，万里站在门口，轻声说道：“徐老，人请来了！” “咳咳，快带进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从后屋传来。 万里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和初九，朝着后屋走去。 屋子里有一个火炉，火炉里正生着旺盛的炭火，一名国字脸的老人，身上披着厚厚的的毯子，坐在火炉旁边看书。 看到我和初九进来，老人放下手中的书，笑眯眯地盯着我们。 “小家伙，都这么大了，快过来，坐这边。哎，人老了，怕寒。”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着我还是初九说的。不过感觉到老人的目光，更多是在我的身上。 看到我们站在原地没有动，面色红润的老者，笑着说到：“你是秦风吧？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现在长大了，反倒跟我认生了，这可不好呀。” 我使劲搜索着脑中的记忆，确定完全没有见过这名老人。 “你到过山西？” “没有啊。” “那你说你抱过我？” “你是在首都出生的。看来秦德这小子，把你保护的有点过头啦。” 老人说完之后，朝着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坐到他旁边火炉的椅子上。 我是首都出生的？我不是在山西出生的，后来搬到李家村的吗？ 我和初九刚坐到椅子上，心里还在迷惑哪里出生的问题，老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完全震惊到我。 “我叫徐一正。” “什么？” “啥子？” 我脑中如被雷击，和初九同时惊呼喊了出来。 我盯着面色红润，看上去八十岁上下，一脸笑意的方脸老人，满脑子的不可思议。 徐一正，这个在小雨公寓，出现在初九故事里的人物。一个和爷爷的师傅同辈的人物。 “你出去到门口等着吧，这里不用你看着了。” 老者笑着朝万里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息。 “看样子，你们知道我？呵呵，老不死的，今年137岁了，咳咳。” 第九十二章你们的爷爷失踪了 “师，师祖，你，你…” 老人家笑着摆摆手，看着结结巴巴说话的初九。 “师祖个屁！空有一把年纪。你们还是喊我徐老吧！按辈分的话比较复杂。” 一路上心里有无数个谜团，原以为到了部门之后，我会一个一个的得到答案。可出现在我面前的徐一正，徐老。我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反而初九围着徐老这抓抓，那看看的。 “我又不是怪物，需要这么围着我看吗？” 徐老在初九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溺爱的就像拍自己的孙子一样。 “还是秦风沉着冷静啊。知道为什么喊你们来？” 我摇了摇头，初九也回到椅子上安稳的坐好，盯着徐老，等待着下文。 “你们的爷爷失踪了。” “什么？” “啥子？” 我和初九又一次异口同声地惊呼，不小心把椅子弄倒。 门外的万里猛地推门冲进来，看到我们之后，一脸憨笑的又退出去。 “也不能说是失踪了，只能说是我们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他们。” 徐老简单的跟我们述说了事情的过程。一周前，部门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起，这是一部专用电话，能打进来的人就那么多。 徐老接起电话，电话的那头是秦德，也就是我的爷爷。告诉他一个地址，说是自己和吉拉，会先行一步到这里，后面的事情恐怕需要部门善后。 徐老追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非必要，是不会动用部门的力量的。秦德在电话里就说了一句：“确切消息，有蟒化龙渡劫。” 徐老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虽然他的朋友老李，从来没有确切的跟他说过一些事情。 他还是隐约的知晓，这师徒两代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着一物，最后一次见到老李的时候，也就是当年四川僵尸事件，老李跟徐老说，这件东西关系到他们的宿命。 徐老没有动用很大的力量，只是按照最低级别的标准，调用了一队当地的战士用来执行任务。 到达目的地之后，从村民的反应来看，这里确实发生过异常。经过初步的探索，大概找出了问题区域。可是在方圆几十里地，愣是没有发现渡劫痕迹，甚至秦德以及吉拉两人的踪迹。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老停下来，手伸到火炉边上，搓了搓手。 徐老讲述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我心里很明确的知道，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可毕竟是我师祖辈分的人物，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也没有资格去询问。 初九安静的没有说话，看着我。我有些为难的摇摇头。目前为止得到的信息，完全不足以让我分析出来任何结果。 “徐老，事情关系到我爷爷的生命，您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我隐晦地跟徐老说到，应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我。 徐老看着我，脸色竟然有点尴尬，叹了口气。 “凤凰血，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多年，我猜测你爷爷以及他的师傅，在寻找的这件宝贝。我之所以关心，也有一部分出于私心，这件宝贝可以让我多活一些时日，我的接班人还不够成熟，没有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还需要一些时日。” 我摇摇头，目光从徐老的面相上挪开。他没有骗我，更何况，处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物，也没有必要骗我。凤凰血，我闻所未闻，更别说知道有什么功效了。 见到我沉默，徐老似乎早就猜测到结果。说着他收集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以后可以借给我研究。 “那爷爷的这封信？”我继续问道。 徐老面色又一次尴尬了起来。手在火炉旁不住的挫着。 “哎，怕你们不肯来，才让万里带着这封信。你爷爷和初九的爷爷，虽然不直属部门，但是有些地方区域有问题，还是会请他们帮忙的。他们失踪之后，我就只能寻找他们的传人接替工作了。” 见我没有说话，还在盯着他看。徐老咳嗽了两声，说着年纪大了就爱唠叨，这封信是村里的一个村民转交给他的，并不是我爷爷当面写的。 “徐老，您跟我说说，目前掌握的具体消息吧。” 我心里无比的着急，蟒化龙渡劫，应该是个灵异事件的代号。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龙，这是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的。可我还是担心爷爷会遇到危险。 “具体情况，你还是听听目击者叙说吧，当时有位老农刚好进山，目睹了一切。我听他说过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价值，我这身子骨也进不了山。” 徐老说完招呼万里，让去把那个目击者村民请过来。 不一会儿，万里带着一名看着60岁上下的老者进屋。 徐老笑着的跟老者打着招呼，要老者围过来一起烤火。徐老告诉我们，老者也姓徐，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 老者似乎并不知道徐老的身份，只知道是部队上的，喊了一声老班长之后，过来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徐老让万里通知厨房多准备一副碗筷。 “徐爷爷，身子骨硬朗的很啊，您能跟我们详细说说，您当时进山看到的情况吗？这个对我们很重要！” 姓徐的老者听我这么问道，爽快的答应。看样子也是个干净利落的性格。 五天前，老者进山打猎回来，背上背着两只野鸡。走到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轰隆隆的雷声。老者还自言自语了一句，大冬天的打雷比夏天还响。 可就是这一声惊雷，山林间忽然飞出了成千上万只鸟。这些鸟就如受到惊吓，疯狂的向着远处飞去。 紧接着又是一声响雷，几只狼和野猪从树林里跑了出来，老者吓得躲到一颗大树后面，把身上的猎枪举在手里。 可奇怪的是，这些狼和野猪，从老者身边跑过去，都没有攻击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着它们一样，拼命的逃离这个地方。 【作者题外话】：新年快乐！ 第九十三章走蛟和封正 第三声电闪雷鸣中，在刹那的白昼中，老者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差不多一百米的样子。从树林里疾驰出来，突然腾空而起，在电闪雷鸣中迎着天空飞去。 老者此时两腿发软靠在树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条巨大的蟒蛇，在雷电中翻滚着身躯，迎接着雷电的击打。 老者感觉心跳都停了下来。就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一样。 看着这条巨蟒越飞越高，在层层的乌云中若隐若现。最后老者看着巨蟒在雷电中颤抖卷曲着身体，渐渐越飞越高，消失在深灰色的夜空。 随着巨蟒的消失的同时，一阵狂风暴雨出现。靠在树干上的老者心想，这么大的雨，回去准要生一场病不可。 说来奇怪，如水流一样的暴雨，似乎只在百米外的地方倾泻，老者在的地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偶尔飘过来一些水雾打在老者脸上，让他觉得这不是在做梦。 一刻钟之后，天空变得平缓，风雨渐停。缓过神来的老者一口气跑回村子。 这一晚老者睡的特别沉，第二天醒来之后。老者越想越觉得奇怪，又跑回山里，除了没有看到飞禽走兽的影子外，其他一切正常。 就连当时亲眼看到百米外，明明有水桶粗的雷电击到地面上裂出火花，这时候地面上连个痕迹都没有。老者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的，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 回到村子里，老者问了邻居，邻居都确认听到三声响雷，可是没有一个人说有刮风下雨。 徐姓老者就说了这么多，紧接着万里进来说是饭菜准备好了。吃饭的时候，徐老没管万里的阻拦，和徐姓老者喝了一小盅白酒。 饭后徐姓老者回家去了。徐老继续坐在火炉旁边，烤着火看着我们，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初九回答，应该是失败了。原因是道家有记录说过，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徐老微微点头，又望向我。 “这山林之前有出现过巨蟒吗？” 徐老摇摇头，告诉我从来没有记载，有出现的话，他们应该会知道信息。 “那就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特意到这个地方？” 徐老皱着眉头，想了许久。 “不排除这个可能！或许只有你们的爷爷知晓。不过有一点，这个地方离长江不远。” 我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爷爷曾经给我讲过的故事。 “走蛟！是走蛟！不是化龙！这是长江，不是大海！” 初九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他家里有本道家的书籍。 书中有详细的记载，动物修行千年，欲要成道之际，上苍会降下劫光。若是这动物能扛过，能成正果，若是死在劫光之下，便会化灰了去。 徐老忽然变得兴奋起来，手中火炉拿开，大声说道：“大蛇入江为蛟，入海为龙，化作蛟龙之后，上可九天冲云霄，下可深海万丈行。” 或许是因为说话有些急切，徐老咳嗽了两声，紧跟着继续说道：“我想我猜到你们的爷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封正！” “封正？” 又是一个我没有听说过的词，我正等待徐老的解释。只见徐老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把手继续放到火炉旁边，而是转头看着初九。 初九两手支着下巴，想了想跟我们说道：“道家之中，确有封正一说。” 道家认为，万物皆有灵性。修为有成的灵物并非皆为妖与怪，但人为长。故，心诚，福德深厚之人，亦或是修行高深的道长大师，一言一行，对于这些灵物来说，都有着莫大的机缘。故此，才有了封正一说。 而讨封的灵物，必是从未做过杀生之事，一心只为修行，才会得到封正。 书中记载，讨封也不一定都会成功。几千年来，有不少大蛇从深山里出来，跟他认为有资格的行人讨封。 行人看到它第一眼，开口便是一声“蛇”，那这条大蛇千年修，行会毁于一旦，只能做一条大蛇。 若是遇到年长的经历丰富的善人。明白它是修行有成讨封，便会喊它一声“龙”。 大蛇会直起身子，点头感谢。转身游走，根据它的能力，入江为蛟，下海成龙，正果必成。给他封正的老人家也会接连几代人走大运。 “是不是只有灵蛇才会出来跟人讨封？” 听完初九解释完封正的说法，我问出了心中所想。 “不是！这个我倒是知晓。讨封，封正的并非灵蛇所独有，一切修行有成的灵物都会如此，比如东北五仙。” 回答我的不是初九，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的徐老。 我揉了揉额头，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灵蛇事件如果是真的，它又是从其他地方，沿着长江游到这里。我爷爷和初九的爷爷，刚巧出现在这里，为它封正。 那就肯定不是一个偶然事件，这是一个策划已久的事情。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关联着多少秘密？恐怕只能像爷爷说的那样，等他亲口告诉我了。 “你不担心我们的爷爷？他们失踪了？” 想的实在是头疼，索性就放弃不想了。 徐老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稍微的愣神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凌厉，犹如一把实体的利剑，有那么一瞬间，我脸上有种生疼的错觉。 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徐老恢复和蔼的姿态。手靠近了火炉一些，声音低沉中带着少许的无奈。 “你们的爷爷喊我徐叔，我一生无儿无女，一直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可我毕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家，我能做的就只是用我的力量，找遍了这里。” 我心里震撼，这就是常年处在上位者的强大之处，仅散发出来的气场，就可以让我感到心惊的地步。 “如果有他们两人都无法对付的存在，我恐怕就更没有办法了。要知道他们两个可是当今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当然除了传说中的那几位。” “师祖，啥子是传说中的那几位？比我老汉的老汉和秦爷爷加起来还要厉害蛮？” 初九坚持喊徐老作师祖，说是道家的人辈分不能乱。 徐老盯着面前的火炉，悠悠的说出一句话：“我所知道的只有你们的师祖老李。” 第九十四章我要开车车 “我处的位置和角度，不允许我带有过多的私心。一切的出发点是以国家安全平稳。这次喊你们来，最主要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爷爷失踪，而是谁来接替他们工作的事情。” 徐老咳嗽了两声，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一些。一脸慈爱的看着我和初九。 “也许本该交给他们的工作，以后就得你们接替啦。如果你们愿意加入部门的话。当然部门也会给你们一些有利的帮助。” 我打断徐老：“徐老，我们先考虑一下，我想进山看看，越快越好！” 徐老看了眼窗外，外面夜色朦胧。 “不急这一时，外面的人还在山里寻找呢。明天一早我让万里送你们去。难得见到你们，今晚就陪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吧。” 徐老跟我们说了很多他和我们师祖的事情。他说第一次遇到我们师祖的时候，以为师祖是个二流子。吊儿郎当满嘴脏话，想骗他钱喝酒的青年人。 当时徐老刚只是个部门的小兵，从小接触新时代教育的他，心底并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直到后来有一次执行任务，在性命有关的时刻，我们的师祖犹如从天而降，轻松救了他的命。 师祖跟徐老说，看你这小子顺眼，而且以后前途无量，大鱼大肉肯定能管饱。 然后每隔一些年，徐老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时，师祖总是会在最紧要关头出现。再往后师祖带着孩童的秦德出现。后来在最后一次和师祖见面的时候，又带着吉拉出现。 徐老知道，师祖是把两个弟子交给他了。再往后徐老成了部门的一把手，秦德和吉拉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和亲人。 “师祖，我们的师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老汉的老汉只是说他非常厉害，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初九啃着肉干，靠在椅子上，晃着脚丫子，一脸痴迷的问着徐老。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这样子吧，好像真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反正就是个妙人。” 徐老说完之后，站起来走到床头，从包里拿出来两个红色封面的小本。 “你们的爷爷，用的就是这样的工作证！” 我接过徐老递给我的小本，打开封面之后。映入眼帘的是第一行醒目的名字：秦风。 看初九的表情就知道，他那本上面就是他的名字。 “这是编外的证件，跟你们的爷爷持有的一样。你们拿着吧，有时候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徐老了。 “惊喜？我看惊吓还差不多吧！竟然被自己的师祖算计啦。咱这徒孙做的，第一次见到师祖，没有礼物就算了，还…” 我故意拖长话音，等着徐老的下文。既然没有的选择，那就要点好处总是没错的。 徐老伸手在我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笑着说道。 “小滑头，跟你爷爷一个样。当时第一次见我，就把我的怀表骗走了。还是吉拉这一脉好，都老实的很。” “这样吧，礼物没有准备。不过我答应你们一人一个小条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尽量满足。” 初九兴奋地从座椅上跳下来，蹲在徐老面前：“师祖，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徐老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想开车车，可以吗？”初九蹲在徐老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或许在他眼里，开车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吧。 “就这？”徐老忽然笑的咳嗽了起来，就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看着初九一副无语又好笑又好气的模样。 “师祖，就是这个，哈哈，很难吧？” 徐老并没有马上答应初九，而是转过头来笑着问我：“你呢？” 这一下把我问住了，我想了许久，不知道这次机会该用在什么地方，能得到这样位置的大人物一个承诺，或许关键时刻可以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我决定把这个机会先保留。 “徐老，我还没有想好，先保留可以的吧？” 徐老一巴掌朝着我脑门儿拍过来，我侧身躲过去。 “你个小滑头，看到你就想起你那个爷爷。那就先给你保留着，不过你可得在我死之前提出来啊。” 初九还一脸期盼的等着徐老回复，似乎想看他这个师祖出糗。 徐老把万里喊进来，让万里通知人，去当地车辆管理局弄两本驾驶证来，顺便让万里有空的时候教一下我俩开车。 初九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说着明明邓德佑告诉他，这个驾驶证要花一万多块钱，还要去学习两年，而且还要考试的。 徐老笑容中带着一股子明显的不屑，打趣的跟初九说他的机会用完了，以后可不能反悔了。初九”哼”了一声说肯定不反悔。 徐老拍拍初九的脑袋说，你拿着手中的小本，去任意一个公安厅。只要对方级别足够大。就是问他要一辆警车，恐怕都会立马给你的。 初九的脸立马耷拉下来，徐老哈哈的大声笑着，说是多少年了没有感觉这么温馨过。 徐老又跟我们简单的说了一下部门的工作内容。一般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处理的，除非是地方机构解决不了的，汇报上来的事情，又有可能造成社会恐慌的事情，才会通过部门解决。 我爷爷跟初九爷爷主要处理的区域，是黄河流域和云贵川地区的事情。其他的地方有其他工作人员处理。 涉及到部门的任务期间，吃住都可以报销，除了当地给予最大的支援外，还会有一些相应的补贴。 聊天聊了很久，万里几次进来提醒徐老该休息了。最后一次万里进来，徐老有些不舍的让万里带我们去休息，记得给我们多拿一床被子。 我们休息的房间在徐老隔壁的屋子，跟万里睡一个房间。 “万里大锅，这个红本本真的这么厉害吗？” 初九手中把玩着，五角星红色封面的小本本，问道。 “这就是个普通的小本，不普通的是上面隐藏的信息，你仔细用手摸一下右下角。” 第九十五章绝活 “好像摸到有凹凸不平的痕迹。”初九惊讶地说到。 “你把工作证和视线平行，对着灯光看看。”万里说着脱掉了休闲外套，露出了腰带上的枪套。 “总参指挥部印。” 初九一字一字地念出来工作证右下角隐藏的字样，疑惑的问万里。这是个什么指挥部，没有听说过，不过听名字好厉害的样子。 万里没好气的说道，你没听说过的这个部门，管着整个国家的武装力量，没文化真可怕。 初九和万里斗了一会嘴，朝着要玩一下万里的配枪。万里对于初九缠人的能耐很是无奈，只好去掉枪膛里面的子弹，递给初九。 初九玩了一会就还给万里，说是没意思，还没有锅锅的传呼机好玩。男子汉要玩大枪，这种打鸟的小枪没意思。 万里嘀咕一声，新兵蛋子才玩大枪，然后把被子蒙着头睡觉了。 初九见万里不理他了，又转过头来对着我说：“锅锅，以后你到我们寨子里玩的时候，我带你玩猎枪，枪筒子两米长的那种，我们是男子汉，不玩打鸟的枪。” 我看到万里蒙着头的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 第二天，天刚亮，初九就把我拖起来晨练。 我们来到院子，发现万里已经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热身。 万里看到我们这么早起床，同样有些诧异，再看到我在做广播体操更加的诧异。 初九嬉皮笑脸地站到比自己高一个脑袋的万里面前，看着肤色有些黝黑的万里。 “比一比？” 万里对于初九的挑衅，瞬间有些不淡定了，随之右脚没有任何征兆的踢向初九的脑袋。 初九看似随意的抬起左手胳膊，刚好挡住了万里的进攻路线，右手握拳直接挥出，击中万里胸口。 万里往后退了两步，站定之后，拍了拍初九击中的胸膛。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左脚往前踏出一步，呈弓字。双脚下蹲成马步，眼睛直视前方初九，左拳收于腰间，右拳直出。 我一眼认出来，这是小时候爷爷教我的擒拿里面的一招“弓步冲拳”，只是万里使出来更显的霸道刚烈。 初九眯着眼睛，闪身躲过万里右拳的同时，一掌由下往上直推向万里下巴，这是五行拳里面的钻势。 万里收在左腰侧的左拳挥出，初九右掌顺势，由钻势改成横势，挡住万里的左拳。 万里左脚内扣，向右扭腰，左拳变掌向上猛插，同时右膝盖上提，右脚随既猛力弹出。 完美的示范了擒拿里面的“穿喉弹踢”。初九抽回右拳，身体下沉，左手抬起来劈向万里踢过来的右腿，紧接着身子往前一压，肩膀直接撞向万里的胸口。 万里又一次被初九击退两步。右脚落地，右拳微微后摆，左手挡抓初九飞身袭来的右腿。 眼看初九的右腿就要被万里击中。初九竟然在空中一个扭身，改变了腿部飞行的轨迹，万里抓了个空。 这时候已经有三名战士停下晨练，站在不远处围观着万里二人。 两人比划了将近半个小时，万里的擒拿拳，出拳迅猛刚烈，出掌攻击精准，出脚次次攻敌要害。 初九身型灵活躲闪，次次有效避开万里拳势锋芒的同时，拳势多变，劈、钻、横、切、炮适时切换，将形意拳的精髓发挥到淋漓尽致，总是能出其不意的攻击到万里。 一场比斗下来，反而是初九占了不少优势。旁边观看的三名战士，看着瘦小的初九直呼怪物，要是自己上场的话，估计一个回合就被初九撂倒了。 “哈哈，没想到小初九竟然能把我们的兵王，逼到使尽浑身解数，了不起啊！” 不知何时徐老就站在屋子门口，看着初九和万里比斗。 “师祖，万里大锅是兵王？” 初九跑到徐老身前，一脸得意地看着徐老。徐老在初九头上摸了摸，笑呵呵地说道。 “万里可是全能型选手，被部队上称为“七级士官”，是士官军衔中的最高级别的。除了格斗之外，还精通多种作战方式，难得一见的人才，以后你慢慢的就知道了。” 初九格斗领先了万里一点，显得有些不服气。徐老看样子也是难得开心，问了一句还有多久开饭，一名战士回答还有半个小时。 徐老命令大伙带着装备，去后院的树林里热闹热闹，今天就大伙见识一下什么叫兵王。 徐老命令战士在树林里设立了一个百米靶，就是在一百米外放了三个空酒瓶。分别让万里用步枪、冲锋枪和手枪射击。 万里拿起步枪随意的瞄准了一下，就见远处的酒瓶炸裂。紧接着用旁边战士背着的冲锋枪，一个点射，酒瓶炸裂。 最后万里拿起手枪，看着徐老，脸上露出一些为难。 “徐老，手枪的有效射程只有50米，这100米我可从来没有打过。” “你是兵王嘛，肯定要做别人做不到的事嘛，试试嘛。” 徐老笑着鼓励着万里，万里单手拿起手枪，闭眼瞄准了许久，扣动扳机，远处的酒瓶应声倒地，看样子是没有炸开。 旁边的几名战士一起鼓掌，口中说着兵王不亏是兵王。 初九晃着徐老的胳膊，非要给大家表演一下自己的射击水平。说是自己在寨子里打猎百发百中，逗得几个小战士直笑。 徐老无奈，让旁边的战士把步枪递给初九，并让万里站在旁边看紧。 初九端起步枪，跟万里之前一样，随意的瞄准了一下，扣动扳机，远处的半截酒瓶直接飞起。 “哎呦，原来我们的小初九这么厉害的呀，你告诉师祖，你还有什么绝活？” 徐老没有想到，初九的枪法竟然会这么好。只是惊讶了一下，慈爱的摸着初九的脑袋，笑眯眯地问道。 初九仰着头，一脸得意地大笑着说，跑得快从来没有输过。 身边站着的几个战士憋着笑容，硬是没有笑出来。 徐老同样也是一阵无语，看怪物一样看着初九，这孩子的思维节奏，一般人真的跟不上。什么时候跑得快也算是绝活了，还从来没有输过。 徐老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告诉他，初九跑得快真的没有输过。 第九十六章进山 “前面那片树林就是徐姓老者说的地方。” 万里指了指百米外的一片树林。吃过早饭之后，万里就开车带着我和初九进了山。车子停在山脚下，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我站在半山腰，看着四周。这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峡谷，万里指的地方，正是半山腰背靠着山谷的一小片洼地。 洼地的正前方十几公里外，隐约可以看到一条大江。 如果真的是灵蛇渡劫，那它百分百是从长江游到这个山谷里的。而这个位置应该是爷爷他们经过挑选的。 关于是否有阵法，我不在行。只能看出来这个位置，是在这座山龙脉的前爪和腹部的交接处。在这个位置渡劫，或许有什么特别的说法，我猜测应该是能增加它渡劫的成功率。 我问过初九，初九告诉我，他也不是很懂。家里面关于这方面的书很少，而且好像都被他爷爷带走或者藏起来了。 万里带着我们，来到徐姓老者说的那片地方。 郁郁葱葱的一片混乱树林，数量较多的是松树、柏树、杉树，其他就是一些其他的平时少见的树种。 树林地下落满着枯叶，踩在脚下咯吱作响。 我们沿着这片十亩大小的树林，走到尽头，站在悬崖边上。看着悬崖下面葱郁的树木随风晃动。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别说被雷击的地面，就是连片特别一点的树叶都没有发现。 两寸厚的落叶，表面上有些潮气，靠近地面的部位也仅仅是有些湿润，根本看不出来几天前有过倾盆大雨。 初九捡起一片红黄相间的落叶，抓在手里晃来晃去。 万里索性蹲在一块断裂的树墩上：“别看了，我已经来过三次了，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前面两年在部队，是在侦察连，有什么细微的异常，我还是可以发现的。” “回去吧，也看不出来个啥子了。” 初九扔掉手中的树叶，说完就往回走了，嘴里还说着这该死的树叶，把他的白球鞋也弄脏了。 万里跟在初九后面附和，早知道就是这么个结果。 走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山腰的小路上。万里指着一颗大树，说了句，这就是徐姓老者，当时躲避野兽的那棵树。 初九跑到大树底下，上下看了看，有模有样的靠在大树上。盯着我们刚才去过的那片树林。 万里走到初九身边，伸手在初九脑袋上揉了揉。 “怎么了？我徒弟要做大侦探了？学人家代入情景推理啊？脑子够不够啊？” 早上初九和万里比斗过之后，两人忽然变得特别亲热，我总结为惺惺相惜。 万里跟初九说定了，这边结束送我们回四川的路上教他开车。于是万里成了初九开车的师傅。 万里说的代入情景推理，是侦察活动的一种方式。根据已知的信息、线索，调查人员在事发现场，根据环境，通过在脑海里多次模拟，推理出多种假设，之后根据假设来求证案情。 “啥子情景推理，我就是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初九说完之后，把我拉到大树下面，问我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靠在树上，看着那片树林，心里说不出有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地方。 ”还是回去再想吧，感觉一到这个地方，就有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万里催促着我和初九，赶紧回去。他眼里保护徐老的安全，大于一切。 下山的路上，我心里不住的回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让我感觉到奇怪。 山脚下，远远的看到万里开的吉普车。我忽然脑中灵光闪过，终于想到是什么让我有种怪怪的感觉。 悬崖，我们之前站在旁边聊天的那个悬崖。后来回到徐姓老者躲避野兽的那颗树下，是看不到悬崖的。 三面环山的“u”字型格局，那个方向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悬崖的。无论是从风水格局，还是地理地貌来说，那个地方不应该会有那么深的悬崖。 “回去！回去！”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阻拦住初九和万里，转身往回跑去。 万里稍微有些迟疑，却见初九跟在我身后，也加快脚步追上我们。 “锅锅，到底什么事？你发现什么了？” 初九跟着我往山腰跑去，有些疑惑的问我。 我不知道自己猜测是是否正确，同样不知道该怎么跟初九解释。只能告诉他，我好像发现点异常，具体得到了地方才知道。 一口气跑到树林里边的悬崖边上。我喘着粗气，看着悬崖下的景色。 “锅锅，我们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没有发现异常。” 初九站在我身后，嘲笑我跑几步路竟然喘成这个样子。确实初九和万里只是呼吸有些急促，并没有大喘气。 “初九，万里大哥，你们仔细看看这悬崖，想想刚才看到的。” 这时候我已经发现到异常，更加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 “锅锅，你一惊一乍的，就是个沟沟蛮，有啥子看头？” 初九刚开口，就被万里打断，万里要初九不要吵，他好像也发现了什么异样。 只见万里闭着眼睛，眉头不展，努力思索的模样。好一阵子，万里忽然睁开眼，看着我说道：“跟之前一摸一样，没有一丝改变，这就是我发现的问题，可却不知道具体怎么解释？” “像一幅画？” 我提示了一句，万里点头同意，就是这样的感觉。不亏是侦察连待过的兵王，这样细节的东西都会发现。 一旁的初九，满脸懵的看着我和万里。 “锅锅，你们到底在说啥子？这个山沟沟有啥子奇怪的蛮？” 万里想给初九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无奈看向我。 我随手地下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朝着悬崖扔去。 “我靠！” 万里看到悬在空中的石头，发出一句感叹，我一直以为，当兵的不会说脏话呢。 我扔出去的石头，平稳的悬在悬崖上空，跟我脚底的地面平行。我又随手扔了一大把树叶，一条树叶铺成的路，从我脚面开始，在悬崖上空呈现。 第九十七章蛟魂 “幻术？这也太真实了吧，竟然连我都骗过去了，恐怕我老汉的老汉都做不到这样。” 初九撇撇嘴，抓了一把泥土洒向面前的悬崖，泥土依旧停留在半空中。 “锅锅，你是怎么发现的？我都没有发现。” “我也是在那颗大树位置看这边，觉得有点奇怪。后来越想越觉得这个地方的景色，跟其他地方有些格格不入。完全跟爷爷教我的风水知识不符，只是猜测到这种故事里的可能，没能肯定，这纯属巧合。”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做，破除幻像的事情，只能初九来处理。 “万里大锅，你干啥子？” 初九本来蹲着的身子，一个跃起。跟着初九的目光，只见万里竟然一脚踩在悬崖的空中，往前走去。 一脸惊喜地回过头来，给我和初九做着鬼脸。 初九刚喊出口，只见做鬼脸的万里。忽然嘴里发出一声巨吼，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眼睛瞪得巨大，好像在努力抗拒着什么，紧接着整个人，向前跪倒在地上，鼻子中流出红色的血液，昏迷不醒。 我和初九抓住万里的脚，将他从虚空中拉回来。初九耳朵贴在万里胸口，听了一会，说是没有生命危险。 “初九，什么情况？我记得万里大哥，往前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初九表现的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认识初九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出现这样的神情。 “锅锅，这个不是普通的幻象，绝对不是人为的。” “不是人为的？” “嗯，应该是自然形成的，或许应该说是天道形成的。” “怎么破解？” “不知道！” 初九蹲在万里身前，观察着万里的情况，直到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才从腰带的布包里，翻出来一张蓝色符纸。 “锅锅，这是我最后一张蓝色的符纸了，我想用它来给我们开天眼。” 我压根儿不清楚蓝色符纸到底是什么概念，只是一直听初九说，要比黄色的普通符纸效果好不少，当然离最好的紫色符纸还要差一些。 “有把握吗？”我问道。 “可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等。这种天然的幻象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可我担心我老汉的老汉和秦爷爷撒，只能赌一把啦。要是失败了，锅锅以后就多赚钱帮我买符纸撒。” 听到爷爷，我即使心里无限的相信，他和初九的爷爷加一起无所不能。可还是忽然变得失去理智。 我看着同样脸色焦急的初九，狠下心来点头，我心里清楚的知道，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和初九一起扛着：“好！那就试试吧！” 初九盘坐在地上，两手作出打坐式，“锅锅，我感觉有点静不下来心，我怕施展道士会失败，你等我一会，我念两遍《静心咒》！” 一刻钟后，初九眼中恢复清明，从地上跳了起来。手指夹着蓝色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符纸自己燃烧起来。 “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我不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眼前深不可测的悬崖消失，露出来的是一片，和我脚下树林连在一起的平地。 同样被眼前一幕震撼到的还有初九。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色的笼罩着的空间。大概两亩地的范围，从地面到空中，弥漫着红色的浓雾。 红色的浓雾中，一条十几米长，半米粗的黑色巨蛇，在空中游荡。或许已经不能拿巨蛇来形容了，巨蛇虽然没有龙的四爪，可头上却顶着两只犄角，犄角和鹿角有些类似。 初九愣在原地，嘴唇微微的发抖：“原来真的有蛟龙存在！” “蛟龙？” 初九回答我说，道家的书籍有记载，灵蛇渡劫化龙其实是一个改变本质的过程。生出四爪和犄角的才能称之为龙，只有犄角而没有四爪的只能叫做蛟，也可以算作是最低等级的龙。 巨蛟在红色浓雾中，狂暴且肆意的游荡着，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偶尔会在浓雾中，猛地胡乱冲撞。 初九掏出来铜钱剑，又拿出来两张黄色符纸，紧紧的握在手里。 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巨蛟，往前走了一步。 “呕”的一声，初九蹲在地上，用手捂着鼻子。还没有来得及提醒我，已经看到我往前跨了一步。 “呕，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腥臭难闻气息，我不由得和初九一样，蹲下身子，喉咙里开始干呕。 过了好一阵子，总算开始习惯这股腥臭味。初九抓了一把地下的泥土在手上，手指上立马沾了一层粘粘的红色液体。 “锅锅，我之前猜对了，它渡劫失败了。这一片土地，是被它的血染成了红色。空中游荡的是它的魂魄。” 初九扔掉了手中的泥土，跟我说到。 听到魂魄两字，我心里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又往前挪了一步，我感觉到红雾中四处游荡的蛟魂，巨大的龙头似乎在盯着我看，碗口大小的眼睛，散发着一丝暴戾。 这种感觉一闪即逝，我安慰自己，一切都是错觉。就在要伸出脚往前走第三步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万里，想到他第三脚落地的瞬间，发生了异样，然后受伤昏迷不醒。 我收回了伸在空中的脚，同时拦住初九。再次蹲在地上，似乎只有这样，感觉会安心很多。 初九忽然抬起手臂，指向前方。 “锅锅，你看，那是不是？” 顺着初九手指方向，我看到红色浓雾的正下方，盘坐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仅看了一眼轮廓，我就崩溃了。 “爷爷！”我冲向了红色浓雾。 一只脚刚迈出去，只见空中盘旋着的蛟魂，对着我张了张嘴。我脑中一片发麻，另一只脚，无论如何都没能再抬起来。 就像忽然失去了知觉一样，仅一瞬间后，我感觉到鼻孔、耳朵、眼睛流出了热腾腾的液体，再然后才是嘴巴里，感到一股血腥味道。 第九十八章初九重伤 我看到初九嘴角往外流着鲜血，身体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一手握着铜钱剑插在自己的胸口。 耳朵断断续续的听到，初九嘴里含糊不清地念道：“急急如律令”。 我在意识即将昏迷的瞬间，看到初九流着血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出来四个字：“请祖师爷！” 我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隐隐约约的听到警笛声响，听到爷爷跟徐老激烈的争吵。 “爷爷！”“初九！” 我一声惊呼，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看到的是一个白色的房顶。紧接着浑身传来钻心的疼痛，嘴里散发着一股血腥味道，干裂的嘴唇微微的渗出血液。 “醒了？”是万里大哥略显憔悴的声音。“我再去弄点水来。” 万里端来一碗清水，一个铁勺子，往我嘴里喂了几勺清水，随着清水入肚，我意识越来越清醒。 这是医院。床边上的一个支架上，挂着一大瓶液体，输液管另一头的针管正插在我手臂上。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初九呢？” 万里听到我问初九，神色有些慌张的指了指旁边的病床。 转过头，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人，那人头上缠满了绷带，同样挂着吊瓶，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圆圆的头型，略显瘦弱的身型，很明显就是初九。 “初九。初九？” 我喊了两声，见初九没有动静。 万里摇摇头，叹了口气：“初九的伤势比较严重，专家说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醒过来。” “万里大哥，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的爷爷呢？我们又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哦哦！” 万里听到我问他事情的经过，反应稍微有些迟钝的“哦”了两声。 我才发现万里整个脸上，透露出无尽的疲倦，黑眼圈浓的就如用黑炭画了一圈一样。 “万里大哥，你多久没有休息了？” “四五天了吧，部长给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们，直到你们醒来。” 我心里大惊，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四五天，确切的应该说是昏迷。 “万里大哥，你先休息一会。再这么下去要出人命的，到时候就是我们三个一起躺病床上了。初九那边我看着就行了。” 万里刚开始有些犹豫，也可能确实太困了，在我劝说了一会之后。指了指床头的一个按钮，告诉我瓶里的液体快要没有的时候，按一按那个按钮就行。 万里躺到隔壁的一张空床上，十秒钟不到就听到一阵打呼声。 盯着天花板，我脑中回忆着昏迷前事情的一幕。 那第三步跨出去的瞬间，蛟魂对着我们咆哮了一声。似乎是因为我们闯入了它的攻击范围。 记忆里最后一幕，初九嘴角露出来的笑容，流露出来的就是得意。 我记得他，每次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表达的都是一种必胜的信念。跟张峰打赌的时候，巴掌拍老鬼的时候，跟丁叔他们玩牌的时候… 他嘴里喊出来“请祖师爷”四个字，一定是成功使出来什么了不起的道术。 可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躺在床上，安静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什么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多想。 中途护士进来给我们换过一次吊瓶。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万里终于睡醒。 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的万里，醒过来之后，有些歉意的跟我说，让我一个人躺了这么久。 万里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他摸摸肚子，说是一天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呢。拿了个空碗就往门外跑去。 没一会，万里端着一碗面条，坐在我旁边。嘴里发出“呲溜呲溜”的吃面声。 然后我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着。万里一脸贱笑的说着，医生说了刚醒来第一天只能喝清水，不能吃东西。 “万里大哥，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弟弟，小时候被人给拐走了？” 万里放下空碗，用手抹了一下嘴巴，有些疑惑的说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你贱贱的样子，跟我室友还有初九一摸一样。” 万里笑了笑，就是故意报复一下我，害他几天没有睡觉。然后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跟我说了声谢谢。 “谢我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不过我知道你们救了我一次。” 万里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有些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当时只是觉得特别神奇，站在空中，就如在平地上行走，一下就升起了玩心。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忽然感觉头上像是出现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奋力的反抗，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呢？” 万里见我想要坐起身子，把隔壁床上的枕头拿了过来，垫到我背上。我靠在床头，坐着听万里叙说后来发生的事情。 万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之后，睁开眼看到不远处，七窍流血倒在地上的我。 接着听到的是初九的声音，可又不像是初九的语气。这个声音带着极度的愤怒，大声说着： “一只疯了的小虫，都他娘的敢欺负我徒子徒孙，当老子是摆设吗？” 万里使出浑身解数的力气，扭过头看着初九。 只见初九闭着眼睛，跟我一样。眼睛，鼻子，耳朵都往外流着血，两腿一前一后半蹲，左手手指掐着一个古怪的姿势指着地。 握着铜钱剑的右手，从上往下朝着蛟魂挥了一下。 万里怀疑自己眼花，产生了幻觉。随着初九右手挥舞，铜钱剑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亮光就像是一把十几米的大剑，朝着虚空砍去。 有那么的一瞬间，万里看到虚空中飘荡着一个黑色的虚影，这个黑影像是一条龙。被初九挥出去的光剑，劈的支离破碎。 初九“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含着血的唾沫。嘴里说了句“垃圾”然后就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 初九倒在地上的瞬间，深不可见的悬崖竟然消失。我们之前站着的悬崖边，其实就是一块树林中的平地。 平地的地面上，盘坐着两位老者，老者都摆着一个同样的手势。 有那么的瞬间，万里感觉这两人像是和树林融为一体，与其说是人，倒更像是地里的树木更合适。 第九十九章龙威 万里认出来，是秦德和吉拉两位老先生。刚加入部门的时候，见过两人的照片。 万里正愣神真的遇到这两位神仙人物的时候，其中看着年轻一些的那人，正是初九的爷爷吉拉，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吉拉看到这边的情况之后，在旁边的秦德背上拍了两掌，顺着背部推拿了两下，嘴里轻喊两声：“哥，醒醒！” 盘坐着的秦德，忽然嘴里吐出一口气来，剧烈的边咳嗽，边说道：“这他娘的真是没有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太亏了。” 紧接着看到，倒在不远处的万里三人。 秦德和吉拉猛然起身之后，又往地下倒去。适应了一小会之后，相互搀扶着起来，极速走了过来。 奇怪的是两人看了一眼万里之后，就分头行动。秦德竟然走向初九，而不是自己的孙子，吉拉反而走到我这里，把我脑袋抬起来，放在他的腿上检查了一番。 “哥，昏迷了，好在没有伤到根本。” 吉拉盯着抓住初九手腕把脉的秦德，皱着眉头，大气不敢喘的等着结果。 “不太好，说不上出了什么症状，很奇怪，没有生命危险。” 秦德说完之后，把初九翻过身来，背了起来。看了一眼万里，说道： “你是徐叔的人吧？能动的话就带路。” 徐老通过部门的关系，联系好了医院。 我和初九被紧急送到县医院，做了一个紧急处理之后，坐上救护车，一路到市里面的一个疗养所。 这个疗养所里面有一层特殊的病房，有着最好的仪器和专家。 “对了，我还没有告诉徐老和秦爷还有吉爷，你醒过来了。” 万里一拍大腿，说是自从遇到我们两个人之后，感觉自己脑子完全不够用了。说完就往病房外走去。 十分钟时间不到，病房门被推开，风风火火的进来三人。 走在前面的是爷爷，爷爷旁边是一个穿着苗服，面色红润，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子。我心想初九的爷爷也太年轻了吧。 爷爷走到病床前，抬起手就往我脸上拍了过来。结果被旁边穿苗服的男子一把抓住手腕。 “哥，打孩子不好。” 爷爷叹了口气，手臂从空中放下来，顺势将我盖着的被子，拉的工整了一些。 “这是你叔公！虽然从没有跟你说过，但是你身上的那块玉佩，是他随身带了很多年的。” “叔公。” 我喊了一声叔公，站在爷爷旁边的男子，竟然脸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跟爷爷说没想道还会有喊他叔公。 我盯着叔公的脸看，越看越觉得叔公比爷爷要年轻不少岁。 “别看了，修道之人都这样，天材地宝当萝卜啃，他只比我小三岁。” 爷爷在我身上拍了一下，问我感觉怎么样，紧接着说脸和年龄不符的老妖怪，弄不好小初九以后也是这样。 我清晰地感受到浓浓的嫉妒。叔公在一旁笑着不说话。 “爷爷，初九他？” “哼！”爷爷瞬间火冒三丈，瞪了叔公一眼，叔公竟然有些胆怯的缩了缩脖子。 这好像跟初九讲的故事里的他老汉的老汉，有些不太一样。故事里明明是一个胆大包天，道术高明的神仙人物。 “嘿，这因果都是命中注定。这不是得了莫大的好处吗？” 后来从爷爷跟叔公的聊天中，我总算听出来了。 初九最后使用的道术叫做请灵术，是请神术再上一级的法术。 叔公说初九自小到大，请灵术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而请神术的成功率也是一半对一半。 初九虽然有天赋，可是毕竟功力不够深厚。精神力量积累的不够多，根本不足以支撑施展出请灵术。 这次或许是凑巧，又或许是生死危机潜力爆发。总之是成功请到了祖师爷的力量。 爷爷说，幸好成功了。要是失败的话，初九大概率会脑袋受伤，变成痴呆。 叔公在旁边笑着，这不是成功了嘛，以后初九最起码施展请神术，会轻而易举的啊。自己不也是到50岁的时候，才可以勉强施展请灵术。还自豪的说初九比自己强太多了。 爷爷瞪了叔公一眼，叔公赶忙闭嘴。小声嘀咕，我们道家之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更何况大家的道术都是在战斗中提升的。 爷爷叹了口气说，初九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不过这福是拿命换来的。 请神术已经算是道术中，比较高深的一种术法了。多少修道之人临终都没能学成。 请神术请的是并非都是神仙，一旦施展成功之后，会从神、仙、佛、魔、妖、鬼六族群中，随机下凡一位的力量，但都是一些偏神级别的，偶尔运气好会有正神级别的出现。 请灵术则不同，只会请到道家一脉的一丝神念，而非力量。这丝神念或多或少都会对施法之人有些帮助，很多施法之人通过感悟这丝神念，功力突飞猛进。 传说姜子牙就是在施展请灵术中，请到了元始天尊的一丝神念。通过战斗感悟到更高一层的法则，一念成神。 “爷爷，我们遇到的是什么存在？感觉自己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爷爷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是龙威！” “龙威？难道真的有龙？” “那你认为十二生肖中，有十一个是真实的，另一个为什么需要凭空捏造？” 爷爷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个问题。 叔公跟我解释，龙威可以理解为龙族的威压。 我们假设龙存在的情况下，它是身为上阶存在的高等生物。至少也是比人类还高端。 因为本身地位高端或者实力超凡，而散发出的一种作用于精神的压迫性的气势和威严。 如果实力足够强大，威压大到实质。就能对目标身体造成影响甚至伤害。 “那你们？”我努力的坐直了身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叔公笑了笑：“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会没事是吧？因为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它还是一条修炼有成的灵蛇。还不具备龙的任何能力。当然我们跟它早就有协议，只是后来…” 爷爷咳嗽了两声，叔公立刻停下了讲述。 第一百章她说喜欢我 “爷爷，过完年我就20岁了，什么事情还不能告诉我？需要一直瞒着我吗？再说您信中说了，下次见面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 我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万里带给我的那封信。 爷爷随手将我手中的信抢过去，一把撕成碎片，扔到旁边的垃圾篓里。 “这个不靠谱的老头，我把信交给他的时候，让他转告徐叔，五年后再转交给你。结果老头忘记跟徐叔说了，所以现在就到了你手上，这封信留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爷爷，您就别瞒着我了，还有凤凰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知道凤凰血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叔公，又看了看我。 爷爷告诉我，凤凰血是古书上的一种药引，配合其他的药材可以治疗很多的疾病，包括他的耳朵也能治好，就算是没病的普通人吃了，也会延年益寿。 这种只是一本野史的书中记载过的东西，不一定真的存在。叫我不要多想。 “爷爷，你信中说的我们秦家的宿命是什么？” 面对我又一次提问，爷爷明显有些不耐烦。 “什么狗屁的宿命？我们老秦家的宿命是维护世界和平，维护全宇宙的安稳。嗯。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和小初九了。” 说完拉着叔公就准备离开病房，说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徐老讨论。 “爷爷，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五年？” “我就随手写了一个日期而已，原以为这条灵蛇会成功，结果你看到了，它失败了。所以一切的计划都泡汤了，没有什么五年不五年的了。” 爷爷离开病房的脚步有些急促。看样子，从他口中是问不出来了什么了。 这个时候万里才敢笑出声来。说着，我和初九以后维护全宇宙安稳的工作中，如果遇到困难了，可以找他帮忙。 “万里大哥，你再仔细想想，送我们来的路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刚才没有说。” 万里想了想说，整个过程都告诉我了，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了。要是有，就是我们的爷爷跟徐老，可能发生了一些误会，争吵了几句。 “争吵？关于什么的内容？” “好像是那封信的吧，又好像是你和初九的安危，具体我没有听清楚。当时他们上了另一部车，我是和你们跟着救护车来的。” 或许是万里认为是我们救了他一次吧，总之对我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聊的躺在床上，护士说，得观察一下，我最早明天才能下床。从口袋里翻出传呼机，屏幕一片黑暗，看样子是电池没有电了。 也不知道万里从哪里找来一截电池，传呼机总算又亮了起来。 开机没一会，连续发出来几次震动声。 前面的三条信息，是丁叔三天前，接了单子约我，接连两天两条消息问我在哪里？有空复机。 往后的消息是奶牛发的。 “秦风，10分钟内出现在操场！” “秦风，有本事旷我课了？” “秦风，再不出现，你就死定了！” “秦风，期末考试结束了，我明天就要去美国了。” 我脑中浮现出一个踩着高跟鞋，身材凹凸有致，波浪大卷长发随风摇曳，每每路过人群的时候，总会有人小声的窃窃私语。 这个身影坐在学校操场旁的长廊，盯着远处的路口，生着闷气。 想到奶牛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笑，课堂外奶牛有时候挺可爱的。离开学校的时候走的太急，谁都没有知会一声。 原以为很快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没想到，时间一下子就过了一个星期。 “万里大哥，这里有电话的吧？帮我回复两个传呼吧。” 万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和笔。 “你说号码和内容。” 我从口袋里摸出来通讯录，那本只有四个号码的通讯录，眼中是清秀工整漂亮的字迹。 “嗡嗡嗡”手中的传呼机，又传来一阵震动，正想着平时也不见的响一下，这昏迷几天一条接连一条的消息。 “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其实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有些话，我不想带着离开中国，秦风，我喜欢你！” 那么的一瞬间，我心里有股热血，开始翻腾。忽然明白之前，为什么偶尔会觉得奶牛有些怪怪的。 原来，原来那个时候她流露出来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师生和朋友。 自从跟初九解决完婴灵问题之后，奶牛把我们推荐给丁叔。 几个月来跟奶牛单独相处的时间有不少，约我陪她去青龙山，害怕的抓住我的手，在邓德佑女儿生日宴会上，亲热的挽着我的胳膊，学校操场长廊上开玩笑要靠我的肩旁，公交车上红着脸，龙吟酒吧门口发怒让警察把她一起带走，我背着她上楼的时候… 一切我当初没有理解的行为，被我归类为是富家女的任性，随着这一条信息，恍然大悟。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行为和感情，不就是刘阳的女老乡，跟刘阳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吗？ 我想起开学第一堂课，看到奶牛那瞬间被惊艳的感觉，很快就把她归类为高高在上的类型。就如我们高中穿着牛仔裤的音乐老师，漂亮又高傲的从来不和同学们过多说话。奶牛要比她漂亮很多很多。 邓德佑女儿的生日宴上，她挽着我的胳膊，在场其他的年轻人，投来羡慕的眼光的时候，我心里窃喜过那么一瞬间。 出租车上，开车的师傅跟我说，你女朋友真好看的时候，那瞬间我似乎有点作为男人的自豪。 离开学校的前一晚，操场长廊上，奶牛傲娇的跟我说，假装做她男朋友。当时我愣了半天，脑中竟然想，难不成我上辈子，就是拯救了银河系的那个男人。 “嗡嗡嗡”手中的传呼机，又发出来一阵响动。传呼机从我正在发呆的手中掉落地下。 万里随手捡起来，递给我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随后恢复正常，说了句，摩托罗拉大品牌啊。 新讯息显示：“可惜没有如果。小弟弟，一切安好！” “万里大哥，帮我给这个号码复机。就说我在外地，回重庆就联系他。” “还有一条呢？你不是说两条？” “没了，先回这一条吧。” 我望着窗外的天空，心想另一边的天空应该也是晴朗的吧。 万里转身离去，就在走出病房的时候，嘴里哼了句像是歌词又不是歌词的句子。 “世事本就恶俗不堪，能慷慨几分，能原谅几人。” 第一百零一章强悍的初九 所有的人都相信，成熟能让我们接受任何东西，其实成熟只是让我们更能自欺欺人罢了。 年少时有一种感情叫做懵懂，说的更通俗一点叫后知后觉。 正如很多年后，初九给我买的第一部手机，同样的摩托罗拉，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会播放音乐。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半夜的时候，爷爷和叔公还有徐老，以及身后跟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来到病房。检查一下初九的情况，说是很稳定，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我不知道爷爷他们和徐老达成了什么共识。爷爷说既然我和初九也有了部门的工作证，那以后他们就可以放心的在家养老了，省的老胳膊老腿的还要到处跑。 叔公说等初九醒来后，就让人送我们回四川，寒假不用回李家村过年了，他和爷爷晚些时候会去寨子里。今年就在寨子里过年。 我问他们，树林里的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 徐老看了一眼穿白大褂的老头，老头点了点头，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把房门带紧。 徐老说已经交待当地的部队把那一片封锁起来了，弄个试验田。来年种点茶树，就那片土地长出来的茶叶，保证能成特供品种。 徐老笑着说，以后说不准还得派战士，24小时站岗看护呢，就像武夷山的大红袍母树一样。 半夜的时候，万里喊了我一声“兄弟”。 我疑惑的问怎么了？万里说，就是随口喊一声，感觉这两个字挺好的。 万里第一次跟我解释了，他们部队上认为的兄弟有三个条件。“一起扛过枪，一起站过岗，一起扛过枪。” 我问万里为什么有两个“一起扛过枪？”万里嘿嘿一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我。 万里说，他认为一起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才能算得上是兄弟。有兄弟的感觉真好。 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初九，是啊！有兄弟的感觉真好！ 初九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爷爷，叔公以及徐老看过初九的情况后，正坐在我病床前跟我聊着天。 徐老告诉我们，这次的任务意义重大。会给我和初九申请一千块钱的津贴，同时功劳也记录在部门里，积累到一定程度，国家可能会颁发勋章。 我问爷爷和叔公，他们得到勋章了吗？叔公撇了撇嘴，我更加肯定初九撇嘴的动作一定是跟叔公学的。 爷爷说按照他积累功劳的进度，大概还有三万年就可以获得勋章啦。我们就是个俗人，津贴还是更加实在一些。 徐老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盯着爷爷，爷爷视而不见。 “曰你仙人板板滴，看老子不把你的皮儿剥掉，筋儿抽掉，回去炖一锅汤给锅锅喝。” 初九的病床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可房间所有的人，都先转头看向了叔公。 叔公红着脸，小声的说。真的不是他教的，他们寨子里不用方言骂人，都是用的土话。 “我说，让你多放辣，多放辣，你是听不懂蛮？信不信小爷把你摊子拆掉？那一罐辣椒油都放起！” 脑袋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嘴巴的初九，又喊了一句，然后吧唧着嘴，好像正吃着什么好吃的。 所有人围着初九的床，目瞪口呆。徐老眼睛有点发红，看着爷爷和叔公，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们俩有没有发现？” 爷爷和叔公情绪忽然变得低落，听到徐老的问话，两人轻轻的点着头。 “爷爷，初九会不会变傻了？” 我刚说完，爷爷一个巴掌就呼到我的头上。我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就听到徐老说，你们的师祖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 我脑袋中想象了无数遍，身型高大，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师祖，模样忽然变得矮了一截。 “喜欢就去追撒！追不到我都给你打晕了抢回来撒！丁老师，小雨姐姐，还有我们寨子里的漂亮姐姐，我都给锅锅抢回来！哎，锅锅都是个木头！脑袋瓜子转不开！” 我有种想伸出手，把初九掐死的冲动。在所有人盯着我笑的时候，我默默地躺回床上。 “万里大锅，你都这么大了？怎么没的女朋友？女人会影响你开车的速度蛮？” “我说老汉的老汉，你是不是不晓得我现在会请灵术？你还敢打我撒？” 除了徐老和爷爷，围在初九床前的几人，都遭到初九梦中攻击，且都受伤不轻。 徐老咳嗽了一声，爷爷和叔公跟着他出了病房。我隐约听到徐老问爷爷他们，这是不是请灵术的后遗症？ “咳咳咳！”初九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一声长长的喘气声。 “哎，闷死我了，总算醒了，这个梦做的真是长！” “咦？锅锅，这是哪里撒？” 初九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疾手快的万里，立马按住了他的手，才使吊瓶的针头没有跑出来。 我没忍住一个巴掌，拍到初九脑袋上。初九“嘶”的一声，发出惨叫。 “躺好，这里是医院！” “医院？我们为啥子会在医院？我老汉的老汉和秦爷爷呢？我还没有见过秦爷爷呢。” 重新躺好的初九，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万里耐心地跟初九又讲述了一遍后来发生的事情。 听万里讲述完之后，初九安静了许久，半天没有说话。 “原来我睡了一个礼拜？怪不得我感觉做梦做了那么久，太累了。” 徐老和爷爷还有叔公，正巧从门外进来。 徐老笑呵呵地说：“小初九醒啦？你不是要把寨子里的漂亮姐姐，都抢回来给锅锅吗？” 爷爷同样乐呵呵地笑道：“小娃娃，爷爷很喜欢你，对爷爷的胃口，你的请灵术练的怎么样啦？” 叔公黑着脸，走到初九病床前，“哼”了一声，说初九现在了不得了呀。 初九听到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眼珠子转了几圈，像是想到了他之前做的梦，意识到什么。 我看到初九的右手，在床边紧张地摸来摸去。 忽然初九的中指和拇指叠在一起，做出来一个弹射的动作。 一粒大米粒，擦着叔公的脸飞了出去。 第一百零二章返程 距离初九病床，七八米远的墙上，一粒大米饭，正死死的钉着一只苍蝇。 本来要伸手教训初九的叔公，手停在半空。 只因为初九说了一句：“那个苍蝇吵的我不舒服。” 徐老和爷爷互相看着对方，眼里尽是浓浓的不可思议。 万里站在墙面底下看了好一会，轻声说道：“看来女人真的会影响我开车的速度。” “哈哈哈哈，小初九，你又给我一次惊喜呀。” 徐老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两个黑色的小本本，将其中一本递给初九。 初九打开后，看到上面机动车驾驶证字样，惊喜的叫唤道：“师祖，我是不是可以开车车了吗？” “你摸过汽车了吗？就要开车？只是说你现在有开车的资格了，还是要万里教你才行。” 一群人终于从被初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初九见过爷爷之后，嘴里不停的说，爷爷以后也是他的偶像，因为他老汉的老汉经常说，最佩服的就是爷爷。 叔公黑着脸，终于把忍耐了许久的巴掌拍了下去。 闲聊中，叔公跟爷爷说道，恐怕在精神力这一方面，初九已经强他很多了。那只苍蝇被初九击中之后，他才发现。 爷爷终于没有再怪我们俩鲁莽行事，跟叔公说着这也是天大的好事，以后说不定… 爷爷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最终还是没有偷听到后面的话。 高速公路 “吼，开车车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初九叫唤了一路，旁边副驾驶坐着的万里，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万里按照徐老的指示，送我们回重庆，并没有开那部吉普车，而是开了一部常规轿车。 同时万里跟徐老保证，一定在到重庆之前，教会初九和我开车。 初九为了能多开一些时间，忽悠万里先教会他，等他会开了，由他来教我。 万里看看我，我只能点头了，其实比起开车，我更愿意坐车。不用操心那么多，还错不错路上的风景。 初九确实有天赋，上了高速路，万里跟初九换了座位。仅仅是口头讲了几句，初九就平稳的把车子开动。 “锅锅，换你来好不好嘛？开车车一点也不好玩。” 十几个小时之后，初九晃着发酸的膀子，站在服务区的停车场，死活不肯上车。 万里此时已经放倒副驾驶的座椅，从后备箱翻出来两块毛毯，丢给我一块，自己身上盖着一块。 “从参军开始一直开车，第一次感觉到坐车竟然如此舒服。初九加油，你的技术还需要巩固，还有十来个小时就到了。” 万里说完竟然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别看我，万里大哥可没有教过我，我想开也开不走。” 我裹紧身上的毯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十几个小时之后，车子驶进了往学校的岔路。即将到达医科大学的时候，初九一惊一乍的“啊”了一声，放慢车速到40迈，左手猛打了半圈方向盘，右手拉起了手刹。 随着“吱”的一声，我和万里被重重的摔到另一边的车门上，车子一百八十度掉头。 万里揉了揉撞的生疼的肩膀，疑惑地说了声，这一招没有教过初九啊。 初九得意地笑道，之前看万里就是这么操作的。 “锅锅，我想起个重要的事情，我们得去青龙山找主持。” 我一拍脑袋，还是初九的记性好。 车子停在青龙寺门口，没想到持明师傅竟然在寺里。 看到我们之后，微笑着念了一声佛号。 初九跟持明师傅说了璧山医院的情况。持明师傅皱着眉头，念了一声佛号，说此事难办。 我问大师，有什么难办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大师说需要三千块钱。 好在刚放假学校的食堂，还有一些店铺正常营业。 初九直接冲到面馆的厨房，跟女老板热情的打着招呼，帮忙做了三大碗小面，又给每个人加了两个鸡蛋。 吃过饭之后，万里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我们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硬是挤出来一句：“兄弟，保重！有缘再见！” 万里朝着我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跳上车去，头也不回的离去。 初九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看着万里的车消失在视野里。我以为初九是舍不得万里，正想着安慰一下他。 初九忽然转身，对着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锅锅，是不是很酷？” 到寝室的门口，没想到寝室的门竟然没有锁。 推开门一个人影都没有，志勇和张峰的床叠的整整齐齐。只有刘阳的被子，乱糟糟的丢在一旁。看样子刘阳果然留校过年了。 初九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志勇桌上的电脑。 “锅锅，我晚上也住这里，有免费的电脑可以玩。” 最终晚上我们还是去了学校外面的网吧玩游戏。初九嚷嚷着，志勇的电脑里游戏实在是太少了。 去网吧的路上，我顺便在楼下小卖部，花了八毛钱打了个电话给寻呼台，给丁叔留言，我们到重庆了。 没多久，我的传呼机响了起来。 “明天上午十点，学校门口见。” 网吧老板看到初九的时候，热情的打招呼，说是小明星来啦，最近很多人跟他打听，好久没有看到初九了。 开了两台机器之后，初九跟我打开《三国志》游戏，连好网，就开始厮杀。 我跟着初九的步伐，压根儿没费多少力气，就通关了第一关。 在通关第三关的时候，有几个上网的男同学留意到初九，大叫一声，通关小王子来了，上次一口气通关到第四关的就是这个人。 一群人挤破脑袋的往初九旁边凑，想要看清楚初九如何通关。 “第五关了，第五关了，打到第五关底淳干导了！” 人群中气氛忽然兴奋了起来，连网吧的老板都从吧台伸出脑袋，往这边看着。 游戏读取进度的时候，初九转头看着人群，不屑的撇了撇嘴： “小鬼子竟写成淳干导，明明是淳于导好不好？靠！” 紧接着人群中就有人附和，怪不得总感觉名字怪怪的。 初九选了赵云参战，边打游戏边跟边上的人解释：路上有马，最好骑马打；第二，关底画面中最上方有两处有石头，在稍微靠下的石头处站好，这个小导笨蛋来的时候，两拳一投，让他背靠石头动弹不得，然后就随你怎么收拾他了。 果然在人群亢奋的呼喊声中，淳于导以从未有过的憋屈方式，被初九活活揍死，游戏顺利到达第六关。 初九起身离开座位，说是下次再来给大家通关第六关。 “大神，你的通关秘籍是什么？”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 “《三国演义》中，淳于导，曹仁部下将士，使大刀。他在长坂坡被赵云一个回合斩落马下。没事多读读书，别一天就知道玩游戏！游戏也是根据小说改编的！” 初九傲娇的离开网吧，留下目瞪口呆凌乱的一群人。 第一百零三章又是大业务 十点整，丁叔的黑色凯迪拉克，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 上车后询问了一下，我们怎么跑到外地去了。我含糊的说是去办事，丁叔就没有再多问这件事情。 丁叔感叹的说道，小宇又去美国了。这长大之后在美国呆的时间，比在自己国家还长。 我才知道奶牛从高中起就在美国上的学。 “丁叔，这次的单子是个啥子情况？” 初九上车后看了一会豪车的构造后，就开始兴趣全无，询问者丁叔这次的生意情况。 “这次可是笔大业务，办成的话，至少有这个数的收入。”丁叔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吗？”初九刚问完，丁叔就白了他一眼，说着一千什么时候也叫大业务了，是一万。 丁叔说他认识一个人，这个人也算是他的卖主吧，叫向星文。店里有不少上档次的古玩，是这个向星文出手的。 认识向星文有五六年了，前面一两年，就是过来出手一些普通老件。往后这几年，好物件越来越多。现在店里的镇店之宝有两件是向星文出手的。 奇怪的是，从几年前认识向星文，到前几天见到他，感觉从中年人变成了老头，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几十岁。 最后一次向星文来到店里，并没有带什么老物件，而是特意来找丁叔的。 向星文从他的渠道得知，丁叔身边有两位高人。这次来就是求丁叔引荐，希望能见到两位高人，救他一命。 丁叔没有马上答应，询问着向星文，到底是什么事情。 向星文闭口不谈，坚决要见到高人才肯说。丁叔按照自己的经验判断，应该不是简单的事情，于是开口要价两万，没想到向星文一口答应。 可是给我发了传呼信息，没有等到我的复机。只好跟向星文说，高人有事情，得过几天。 昨天晚上向星文又一次跑到店里找丁叔，整个人看起来，比前几天见到更加的虚弱。说是务必得请丁叔帮忙感觉联系高人，不然恐怕自己挺不过去了。 刚好没多久丁叔就收到我的复机。跟向星文约好了地点，今天中午见面。 见面的地方是一个酒楼的包厢。我们到的时候，包厢里坐着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头，看样子比爷爷，还要显得苍老一些。 或许是向星文听说过我和初九的年龄，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就招呼我们入座。 入座后，向星文并没有跟我们说他的事情。而是恭恭敬敬地问我们有什么办法？ 丁叔看着我笑了笑，这明显就是在变相考验我和初九。 我正盯着向星文的面相，仔细的观察，心中刚按照情形和时间起卦，得《崖》之《螽》。 就听到一直盯着桌上的菜，看着流口水的初九，说道：“能有什么办法？鬼迷心窍，自作自受的结果，自己种的因，自己承担果呗，放心吧，死不了，就当买个教训。” 向星文听到初九说的话，脸色一变，紧接着望向我这边。 “47岁的人，折腾成六七十岁的样子，气血亏空严重，已经伤到根本了。就算治好，也至少折十年寿命。地下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光的。” 向星文听我说完，猛的靠在椅子上，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希望。 丁叔大概猜测到一点事情大概的缘由。瞪着眼睛问向星文，难道不知道自己从来不收地下出土的物件吗？为什么要破坏他的规矩？ 向星文解释，有几件确实是地下挖出来的，可不是挖的人家祖坟啊，就是荒山野外挖出来的，这个不算破坏规矩。 丁叔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告诉丁叔，向星文没有说谎。丁叔总算脸色好了一些。 “菜都要凉了，还吃不吃了？”初九看大伙半天不动筷子，催促着大家赶紧动手，这一周还真是没有吃到像样的菜，就睡觉啦。 “睡觉？”丁叔疑惑的问道，我赶忙跟他解释，坐长途车，只能睡觉。 向星文这时候，彻底打消了对我们的顾虑。热情的打招呼着我们吃饭。 “丁兄，看来圈子里传言是真的，你这身边可是真有宝啊！” 丁叔笑着回答，都是兄弟关系，不存在谁在谁身边。而且指了指我，跟向星文说，小兄弟跟他家女儿关系不一般。 我吃着菜，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或许丁叔需要这样的一个借口，来搪塞别人对我有其他的想法吧。 “向老板，你还是跟我们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吧。挂相显示你这偏财，有损命格。恐怕是有外界原因的。” 吃饭的途中，我跟向星文说道，知道事情的始末，更方便我和初九来解决问题。 向星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辣的龇牙咧嘴，看情形平时应该不怎么喝酒。 向星文说，他最早是做其他生意的，十年前才开始接触古玩，大多数都是去乡下收一些老物件，也不值什么钱。 直到五年前，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同行，带他去了一个有求必应的道观。道观在一个小城镇的深山里，正值一年一次的中元节活动。 道观人气很旺，来参加活动的缘主，大都是一些商人。求财，求子，求平安的都有。 最后出现的是缘主，是开着豪车到道观的。据其他人说，是往年混进活动的一个流浪汉，当时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得到道观里大师的认可，传授了他一件宝物。 这一年时间，就从衣服遮体的流浪汉变成了光鲜亮丽的富商。 富商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来到道观，声情并茂的跟大伙叙说着大师的功劳，没有大师的赠宝就没有他的今日。 向星文被道观神秘的法门深深吸引。心想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得到这名大师的认可，也好一飞冲天。 活动就快结束的时候，缘主们随缘供养，也就是给道观捐钱。 向星文将随身携带的全部家当，都捐献到功德箱，这些钱里面还包括他这次的采购款。 这一幕都被道观里的人，看在眼里。 第一百零四章供养仙家 活动结束后，向星文有些失望的往道观门外走去。 “缘主，留步。” 就在向星文心灰意冷的迈出道观院门的时候，一声挽留响起。这四个字犹如仙音在脑中回荡，向星文激动地手脚发抖，改变命运的机会终于被他博到了。 小师傅领着向星文来到一处偏房。 偏房光线略显黑暗，仅仅靠一盏油灯照明，地下摆着两盏蒲团，其中一盏蒲团上，坐着一位看着仙风道骨身穿道袍的道人。 “无量天尊，缘主有心了，坐吧！” 向星文离开道观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小金属罐，道长告诉他，里面住着可以改变他一生的神仙。 回到家里之后，向星文按照道长的指示，在西屋设立了一张供桌。摆上香炉，用盘子装了水果，糕点等一些供品，把金属罐恭恭敬敬的摆在了供桌上。 躺在床上的向星文，脑子里全是道长说的话。 “缘主，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就会发生的事情。就如你心里想要的东西，本该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得到了肯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向星文问到是什么代价？道长说，供养仙家，三年需要消耗十年的寿命，想清楚的话，就可以把这件宝物带回去三年。 向星文想到开着豪车，带着价值不菲的那个商人，终究是没有抵住诱惑，狠下心来点头。不就是十年的寿命嘛，浑浑噩噩的多活十年又有什么意义？ 最后道长把金属罐交给向星文的时候，问道：“你每年收入的20%供养道观，没有什么问题吧？” 向星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一直在疯狂的纠结。 最终向星文从床上爬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不就是几滴鲜血吗？老子多吃两碗饭的事情。” 找了一根缝衣服的针，捏在手上就往西屋走去。 向星文点燃三支香插入香炉。 “老神仙，如果您真的能显灵，就保佑我能发大财吧！” 向星文拿起缝衣服的钢针，对着自己的手指就戳了下去。 “嘶”的一声，向星文嘴里呼着冷气，这十指连心还真不是骗人的。 手指尖一滴猩红的血液，晶莹剔透。向星文捏着手指，将这滴血滴到金属罐上。 向星文一动不动地盯着金属罐，半响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轻笑一声就离开西屋，没有人发现向星文迈出西屋门口的时候，那滴血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向星文作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一块儿巨石上，跟他招手。向星文走到白胡子老头旁边，老头指了指右手边的一颗树：“往下挖！” 第二天，向星文睡醒已经接近中午了。很是奇怪，自己竟然会睡过点，平时七点不到就起床了。 吃过午饭，向星文骑着摩托车，就去往郊区的一个村子跑去，之前跟人约好，说是有个清朝时期景德镇的花瓶。 其实向星文心里清楚，就是一个民窑出的花瓶，真正的官窑瓷器，哪是这些地方能看到的。跑一趟运气好的话，转手卖掉，可以赚个几十块钱。 从郊区回来的路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刚出了村子。向星文骑着摩托车，看到路边上的一处地方特别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到过。 回到家，向星文把那个五十块钱收回来的花瓶，摆在饭桌上，心里埋怨着怎么就不是官窑出品的呢。 忽然想起那个看着眼熟的地方，是自己昨天夜里梦里出现的地方。白胡子老头跟他说：“往下挖！” 向星文紧张的手足无措，难不成真的是神仙显灵了吗？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向星文给摩托车上绑了一把小铁锹，又一次跑向郊区。 向星文有种做贼的感觉，明明就是野外的荒地。看了看四下无人，拿起铁锹就沿着树根往下挖。大概挖了一米深左右，泥土里露出来一个陶瓷罐子。 也没有顾得上打开看看，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向星文就把罐子装到背包里，上了摩托车之后，手抖的几次没有发动着摩托车。 向星文坐在院子里面，盯着面前沾满泥土的陶瓷罐子。心里猜测这个用红布封着的罐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颤抖的双手揭开了红布，陶瓷罐里发出银光闪闪的光亮。整整一百枚大洋，向星文又惊又喜，惊的是梦里都是真的，老胡子老头就是神仙，喜的是一百块大洋，可以卖到五百块钱。 后来让向星文喜出望外的是，除了一百块大洋之外，那个看着不显眼的陶瓷罐，古玩城的丁浩竟然一百块钱给收购了。 仅仅是一滴鲜血，换来了六百块钱。 向星文兴奋的又一次捏着一根钢针，跑进了西屋。 无一例外，晚上做梦都梦到了白胡子老头，第二天在白胡子老头告诉他的地方，挖到了值钱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梦里白胡子老头告诉向星文，想要找到更好的宝物，靠指尖血提供的能量是不够的，需要眉心血。 财迷心窍的向星文，第二天找了一根钢针，朝着自己的眉心刺了进去。 这一次，向星文挖出来一个瓷碗。古玩城的大亨丁浩，说这是明朝弘治年制，黄釉雕刻祥云仙鹤纹碗。这只碗价格三千块钱。 就这样，每隔一段时间。白胡子老头都会要求向星文，提供一次眉心血。 向星文如愿以偿的会得到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物件。 两年的时间，向星文跻身到富豪行列，买了大房子，买了汽车。每年把收入的20%供养给道观。 第三年去道观的时候，道长又一次告诉他，供养仙家三年要耗费十年阳寿。 向星文不以为然的说道，自己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能吃能睡，哪里像是折寿的模样。 道长告诉他，三年之后不把仙家送回道观的话，仙家就会永远停留在缘主身边，道长也没有办法召回来，缘主需要一直供养。 向星文担心道长三年之后，要收回这件宝贝，听到道长这么说，一颗悬在天上的心，终于感到踏实。 第一百零五章其实是供鬼 第四年开始，向星文变得嗜睡。从每天八个小时到十四五个小时，并且整天感觉迷迷糊糊的，没有精神。 第五年开始，向星文经常头痛，胸闷，说话也偶尔会变得不利索。总是感觉到手脚冰冷，即使是大夏天。 医院也查不出来什么具体的原因，就是气血亏空，医生开了一些补气血的药物，建议向星文多吃肉类，橙子。 向星文其实心里也知道，是自己供养仙家的原因，都怪自己太贪心了。 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一点也没有错。 向星文后悔了，向星文跑到道观，跟道长说自己实在是扛不住了，这样下去，恐怕自己都没命花自己赚的钱了。 道长告诉向星文，超过了三年，他也没有办法。仙家现在认定了向星文，道长也没有办法让仙家回到道观，除非是仙家自愿。 向星文曾一度停止了给仙家供养自己的鲜血。 晚上向星文便会做噩梦，梦里一会是白胡子老头，一会是只青面獠牙的恶鬼。 第二天向星文家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大到家人出点小意外，小到莫名其妙的生病发烧。 向星文买了大量的纸钱香烛，成捆成捆的烧，好话说尽，然后把呆着仙家的金属罐，恭恭敬敬地送回道观。 隔天起来，金属罐又出现在西屋。 再后来白胡子老头，托梦跟向星文谈判，既然决定供养，就要坚持下去，每七天供一滴指尖血，每一个月供一滴眉间血，不然就一定要向星文家鸡犬不宁。 向星文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比起同龄人看起来要大上二十岁。行为举止也变得更像个老年人。 道观里的道长，给向星文出了个主意，说是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高人做场法事，送一送仙家。 向星文马上就想到了道长，愿意给道观供养往年一整年的收入。 道长拒绝了，说是之前跟仙家有协议，超过三年就不能干涉了，不然会遭到天谴。 向星文放弃了生意，开始为这件事情四处奔波。 找了一个大的寺庙，请主持做了一场法事，无果。 又找了一个名气比较大的道士，据说曾帮很多大人物做过法事。最终还是无果。 心灰意冷的向星文，偶然遇到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同样也认识丁浩。朋友看到向星文的样子大吃一惊，半年没有见面就成了这个样子。 向星文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睡两块木板了，也没有顾忌太多，跟这个朋友说了实情。 朋友骂他是睁眼瞎。自己身边就有大人物，还去满世界的找。 朋友把圈子里传的神乎其神，古玩大亨身边有两位高人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向星文。 向星文懵了，这几年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丁浩。可却忽略了商会会长的人脉。一边骂着自己愚蠢，一边又想或许这就是天意。 火急火燎地跑到古玩城，跟丁浩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到丁浩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向星文知道这事情有希望。猜想丁浩一定处理过比这更难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事情就是这样的。”向星文说完之后，满眼期盼的看着我和初九。 “别看我，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你看啃鸡爪子的那个人。” 我指了指正啃着鸡爪，吃的满嘴都是油的初九。 “吃菜撒，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这种小事很好解决。” 初九啃着鸡爪，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还抓起一只鸡爪递给丁叔。 丁叔笑的很是无奈，告诉向星文。自己的小兄弟一直都是这样，无拘无束的真性情。 向星文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声确认：“真的是小事情？” 初九撇了撇嘴，问向星文怎么没有去找青龙寺的老和尚？ 向星文回答说，找了最大寺庙的主持都没用，何况是小寺庙。最后一句声音低的他自己都听不到了。 初九这是在告诉他，有本事的人不一定都在大的地方。 “那这个仙家？” 向星文是没有什么胃口吃饭，点了一大桌菜，看来完全就是为了接待我们。 “仙家？道家给面子的叫法，不就是个孤魂野鬼嘛！” 初九把手中的鸡骨头，扔到面前的桌子上，不屑的说道。 “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是被利益蒙了心。仔细想想就能明白，那个道长怎么不自己供养呢？非要让你们供养，然后把赚到的钱分他一部分？” 向星文听完初九说的话，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指尖血到就罢啦，眉头血，又叫做精血，你当吃两碗饭就能补回来？每个人身上就那么多精血，用一点少一点撒。” 一听用一点少一点，补不回来，向星文慌了。连忙问初九有什么办法。 初九想了想告诉向星文，身体气血亏空，倒是有办法调理，可是供养祭献出去的生命，就没有办法解决了。 向星文开心的问初九，有什么办法。初九看了看丁叔，捡起鸡爪子继续啃，没有再说话。 生意人向星文马上会意，跟丁叔说着情，愿意花钱买这个药方。 最后谈好价格的丁叔，跟向星文担保，事后一定会把药方给他。没想到吃过饭之后，初九直接问饭店老板要了纸和笔，随手写了一副药方。 药方上大都是一些上了年份的药材。百年的人参，百年的当归，十年份的麦冬，熟地，肉桂，白芍，生地。 爷爷喜欢看各种书，小时候我跟着他也看了一些医书。初九的药方我也大概能看出来，几味药材是补气血，治疗手脚痉挛的。 向星文有些为难，这上了年份的药材到哪里去找？丁叔笑着告诉他，可以去商会找副会长古永年。 丁叔问初九，道观为什么会有孤魂野鬼？ 初九解释，这都是一些特殊的孤魂野鬼，大多数都是生前积了一点功德，枉死或冤死的，某种原因停留在人间。需要等到因果彻底了却了，才能去投胎。 一般道家游历的高人，遇到这样的孤魂野鬼，会把他们带回道观，等待着那个因果人或者他的后人出现，直到了却了这个因果。 “其实是养魂罐里的鬼选择了你，而不是那个道长。” 第一百零六章抡起巴掌就呼鬼 开车往向星文宅子的路上，丁叔安慰着脸色不好的向星文，不要再担心了，他亲眼看见过初九小兄弟抓鬼的。 向星文的老宅，是一套常规设计的小院。进了院门正对着的就是主宅，初九站在西屋门口，眼神示意了一下向星文。 向星文打开西屋的房门，开了灯。正西方的供台上，立着一个半尺高的黄铜罐，铜罐上雕刻着一些云纹。 初九看到向星文取了三支香，正恭恭敬敬的准备点燃。 “向老板，你这是要做啥子？” “道长说对仙家要有一颗敬畏之心。” “哦，那我来！” 初九从向星文手中抢过三支香，并没有点燃，只是随手一扔三支香稳稳地插入香炉。 “怎么？要小爷来给你点吗？能不能承受的住？” 初九一副上位者的口吻，对着供台上的铜罐说道。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香炉里插着的三支香，中间高，两旁两支一般长，比中间略矮一点。 “咦？装死蛮？不出来见我？” 初九貌似语气有点不高兴，右脚在地面上跺了一脚，我好像看到铜罐上飘出一股子青烟。 “这还差不多嘛！对了，你们要看吗？” 初九转过头来，看着大家，很明显后半句是跟我们三人说的。 向星文有些害怕的摇摇头，丁叔没有表态，不过眼神中透露出来，一些小兴奋。 初九见状，掐了一个手势，嘴里念道： “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啊？这不是？不是梦里的那个老神仙？”向星文指着，恭恭敬敬站在供台旁边的老胡子老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丁叔脸上同样露出不可思议，有些紧张的看着白胡子老头。 “换回你本身的样子撒，没事学什么神仙？神仙又不都是这个样子！” 初九瞪了白胡子老头一眼，紧接着，老胡子老头摇身一变，一副青牙獠面的姿态出现。 “啊！”向星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看样子对于这个造型，心里有着深深的阴影。 “啪”的一冒出来一簇火花，就如打铁匠的铁锤落到烧红的铁矿石上一样。 初九落下手掌，拍了拍手。丁叔和向星文表情彻底石化，愣了半天才恢复正常。我们三人只见到，初九抡起个手掌，就朝着青面獠牙拍了过去。 青面獠牙的恶鬼形象，再次幻化，成了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老布衣的老农。 老农低着头，瑟瑟发抖的站在初九旁边。 “现在，我说你听，能做到的话就点头，做不到的话就摇头。” 初九盯着面前的老农，又指了指靠近门口站着的向星文。 “这个人是祖上跟你有过节吧？” 老农形象的鬼魂半响没有动作，看到初九扭过头看他，赶忙点头。 “啪”的一声，明明老农在我们眼里就是个凝实一点的虚影，可初九的手掌就是能在他身上打出声响。 “哎？这一巴掌下去，竟然没有魂飞魄散？下次得再使点力气！点头摇头都不利索，还投胎转世干嘛呢，散了还好一些。” 初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轻声的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旁边的老农，明显挨了这一巴掌后，变得没有那么凝实了。看向初九时候的畏惧，显得更加明显。 丁叔胳膊肘碰了我一下，小声问道：“鬼也会发抖？” 我看着两腿疯狂抖动的老农虚影，心里也是一阵又一阵的惊奇。 以前在邓德佑的宅子里，确实见过初九暴揍那老鬼。记得当时初九手掌中捏着一张符纸，嘴里默默的念了咒语。而且被揍了许久的老鬼，对初九表现出来惧怕的程度，远远没有今天看到的这么恐怖。 我明确的肯定，初九这次安徽之行，功力绝对是突飞猛进。就是好像变得有点暴力了，不过，我感觉他这个样子，很有喜感。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丁叔，眼神示意他看着就行。 其实我只是真的不知道，鬼是否也会像人一样，会感觉到害怕。以往遇到的残魂，好像是没有感情的，完全凭本能行事。 “有深仇大恨？”初九刚问完话，老农形象的鬼魂猛烈的摇晃着脑袋。就怕稍微晚一些，会被面前的年轻人给拍散。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他的二十年寿命…” 初九后面说的话，我们没有听到，只是看到初九嘴唇微动，老农形象的鬼魂，不住的点头。 随后，老农形象的鬼魂，飘进了金属罐子里，罐子竟然自己悬空往门外飘去。 “阿嚏！”随着初九打喷嚏的声音，“叮咚”一声，空中飘着的铜罐掉落在地上，竟有些抖动。 “至于吗？吓成这样，呵。”初九摇摇头。跟向星文说着，我早就说了小事儿简单，你看你还不信我？ 向星文懵了半天，这就解决了？之前低三下四，好话说尽，才请到寺庙主持和道士，人家好歹来有模有样的做了场法事。这年轻人就两个巴掌解决了？ 古玩城，丁叔的办公室，丁叔泡了茶，我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初九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拿着这个看看，那个瞅瞅，最后翻到几块铜钱大小的玉石，说是好东西。 丁叔呛的，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这是什么好东西？你还真当丁叔我啥都不懂吗？不就是废玉吗？稍微懂行的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吧。” 初九手上拿的确实是几块废玉。不过这几块废玉，不像普通人说的废玉，普通人说的废玉，大多数是玉石的边角料，经过加工还可以雕刻成一些小物件，比如平安扣，戒指镶嵌的宝石等。 这几块废玉，已经称不上是玉石了。连我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就是玉石矿最外层的那层石料。只不过比起普通石头多了点颜色而已。 “你眼里不值钱，不代表我眼里不值钱撒。这样的石头可以更好的承载道术，比你们说的玉石要结实耐用。” 第一百零七章初九的疑虑 初九手中把玩着几块废玉，转过头来问丁叔，这个多少钱，能不能卖给他？丁叔这次没能忍住，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小初九，叔叔可没有得罪你吧？用得着这么挤兑叔叔吗这几块石头估计一块钱都没有人要。” “真的蛮？我以为你说不值钱是骗我的，那我就拿走了哈。”初九一副怕丁叔反悔的样子，赶忙将几块废玉装到自己腰带的布包里。 丁叔无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声，你这也有点太看不起四川商会会长了吧。 “放寒假了你们有什么打算，要不就留在市区，我家里还有一间空房子，也够你们住的，刚巧小宇也不在，你们可以陪陪我，一起过年。” 丁叔问起了我们的打算。初九告诉丁叔，要带我回他们寨子里过年，这两天收拾一下就会出发了。 离开古玩城的时候，丁叔硬是塞给我们一人一个红包。说是既然过年不留在市里，就提前给我们了，图个吉利意思意思，红包金额不大，就一百块钱，我们也就安心收下了。 古玩城离客运车站不是太远，原计划第二天去看望聋哑的军属老婆婆，初九说要不顺路买点东西，顺路去看看吧，十来天没有过去了。 财大气粗的初九用丁叔给的红包，买了各种水果，蔬菜甚至还在农贸市场买了点香肠。无奈我只能买了米和面。 看着我肩上扛着两个袋子，初九得意的笑着，说是不用干体力活的日子真好。 “锅锅，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吧，憋在心里不舒服。” 走在前面的初九，忽然停下来，一脸严肃的跟我说道。 “怎么？难道初九喜欢上哪家女孩子了？你帮我扛一代面粉，我帮你出主意。” 我顺势把肩膀上的两个袋子放在路边的台阶上，准备坐下来歇一会。从农贸市场走过来，还确实挺费力的。 “是关于上次请灵术的事情。”初九低声的说了句，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确定的疑惑。 “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变的有些暴躁了？”这时候，我大概猜测到初九想要说什么了。 “锅锅，你怎么知道？” “等我一哈，我去买两瓶水，下午在丁叔那边嗑瓜子嗑多了，嘴干。” "锅锅，我要喝健力宝。" 初九坐在台阶上，一口气喝完整罐健力宝，说当时他正准备行咒，看到我眼睛嘴巴里开始往外渗血，心里一急，就准备赌一把，把请神术的咒语，改成了请灵术。 其实他并不抱有希望能成功，可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是他会的道术中，最厉害的一种。初九说看到我倒下的那个瞬间，他知道他成功了。 但是那瞬间初九又后悔了，第一次成功使用请灵术，完全没有感受到力量，感受到让自己变的强大的力量。以往练习请神术的时候，请到的是力量，会感到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一次请灵术，初九只是感觉到脑中多了一些别人的思想，就像是脑子里住进去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控制着他身体的一举一动。他的思维被压制到脑袋中的一个角落，像是在录像厅看录像的感觉。 我倒下去之后，初九做的所有的事情，包含施法，行咒，运功都是脑子里的这个人在控制。初九能做的就是看着脑中的这个意念表演。 让初九觉得奇怪的是，保重的这缕意念，施展道术的方式，比初九施展的时候省略了许多的步骤。 比如初九施展一个道术，需要用符纸辅助，念咒，踏罡步再配合手决。 脑中的这缕意念，就真的只是随心所欲地施法，好像就是心中出现一个想法，这个道术就完成了。 初九怕我听不懂，跟我又打了个比方。他自己施展道术，需要从一到十，每一步都不能落下。 而这缕意念只需要一、二然后直接就跳到九和十，跳过了中间的六个环节，而且威力好像还要更大一些。 初九说他隐隐感觉到，祖师爷的这缕意念，在施展最后的两个道术的过程中，一步一步好像就是在脑海中教他。 因为这缕意念在他的脑海中说了一句话：“好好的感悟吧！” 最后一击，这缕意念调动了初九所有的精神力，明明就是很常用的一种道术，可却发挥出来巨大的威力。 最后初九告诉我，那缕意念离开他脑海的时候，说了句：“化繁为简，跟随本心。” “锅锅，我没有把这事告诉老汉的老汉。我觉得这个请灵术有问题！” 初九说了这么多，我只听懂了，祖师爷的意念主动教他道术。可这应该是好事才对呀。 “有问题？什么意思？祖师爷教你道术还不好吗？” 我不懂道家具体的知识，看到初九不解的坐在台阶上，我只能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嗯，有问题！可是我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初九无比肯定的说道。 这是一种感觉，他之前施展请神术，是自己各方面的力量得到提升，最终还是自己在战斗，这次感觉不是自己在战斗，只是别人用他的身体在战斗。 我想起初九醒来之前的梦话，以及徐老跟爷爷还有叔公小声说的话。 “初九，你们请灵术请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汉的老汉传授给我行咒法诀的时候，说是我们这一脉的祖师爷，具体请到的是哪一代的祖师，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你感觉这次你请来的是谁？” 初九盯着前方的马路，看了许久，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锅锅，我感觉是老汉的老汉的师傅。” “哎呀，初九，你到底是想表达个什么？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懂。” “锅锅，我好像受到了这缕意念的影响，可是我不晓得该怎么说。” “是不是感觉自己变得暴躁了许多？处理事情更喜欢简单直接？” 初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我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那你感觉你变强了没有？” “好像是变强了，施法的时候更加自然了，而且简单的道术，现在不需要符纸辅助就可以施展了。” 我把手中的饮料递给初九，把两袋米面背了起来。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弟弟！” 第一百零八章医学研究报告丢失 敲了一会门，老婆婆就打开了门。看到是我们，开心的笑了笑，马上又变得一脸愁容。 将我们带来的东西都安顿好之后，刚好初九跟老婆婆用手语交流完毕。 “锅锅，婆婆说她从房子的窗户，看到小雨姐姐三四天没有出门了。婆婆说她担心，想我们去看看。” 敲了许久，小雨的门才打开。 “小雨姐姐，你这是闹啥子吗？” 小雨站在门口，头发凌乱无序，随意的披着一件棉衣，两眼无光，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听到初九的声音，抬头看到是我们。小雨猛的抱住我，“哇”的一身哭了出来，哭声撕心裂肺的在楼道里回荡。 我一下子就懵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小雨抱着哭。 最先反应过来的初九，说了句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嘛，小心邻居把锅锅当坏人抓起来。 小雨才发现自己失态，站在房间门口抱着我，眼泪把我衣服弄湿了一片。 “小雨姐姐，你为啥子喝酒？” 进了屋，眼睛特别毒的初九，一眼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横七竖八地扔着各种啤酒罐。 “秦风，初九，你们怎么来了？” 或许是因为我和初九的到来，小雨心情舒畅了一些。收拾着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杂物，给我们腾出来一片空间。 “放寒假了，准备回寨子里过年。回去之前，过来看看老婆婆，老婆婆说她看到你几天没得出屋头，担心你撒，就喊我们过来看看，结果…” 初九坐在沙发上，随手捡起来一瓶没有开封的啤酒，“砰”地一声打开。喝了一口，说是太难喝了，就扔给我。 “小雨，到底是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刚说完，坐在我旁边的小雨，眼泪又开始哗哗的往下掉。 我又一次手足无措，一直青春阳光整天乐呵呵的小雨，忽然哭的伤心欲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也开始疼痛。 猛的喝了几口啤酒，看了眼初九，初九撇了撇嘴表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其实从小雨收拾沙发的时候，我就留意她的面相，然而并没看出什么具体的信息，只能确认跟她家人没有关系。 怪不得书上说女人是水做的。我都开始怀疑再这样下去，小雨会不会脱水。 哭了十几分钟了，眼泪还在往下掉，初九用手比划了一下啤酒瓶，意思是眼泪都可以装一瓶了。 我示意初九安慰一下小雨，毕竟平时捣蛋逗乐，初九特别在行。可初九用手指了指眼睛，摇摇头，用嘴型告诉我，她最怕女孩子哭。 无奈，我只能试着再次安慰小雨。 “小雨，多大点事啊？你说说呗，初九现在可是了不起呢，认识好多大人物。说不定能帮到你呢。” 结果小雨哭的更加凶猛了，说是没有办法，没有人能帮到她，她对不起她的导师，她做了天大的错事。 最终小雨又一次抱着我的胳膊，鼻涕眼泪哭湿了一大片之后，或许是哭累了，总算听了下来。 初九长呼了一口气，见到小雨眼泪汪汪的转头看着他，马上闭紧嘴巴，大气不敢出一下。 小雨破涕为笑，伸手去拿抽纸，发现一包纸早就被她哭光了。手在空中悬停了一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我和初九。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小雨说完这句话之后，起身走向卫生间，紧接着传来“啊”的一声惊叫，就听到“咚”的一声关门声。 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小雨的头发高高的扎了起来。有些害羞的坐在沙发上。小声说道，平时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初九嘿嘿的笑着，被小雨瞪了一眼之后，转头看向窗外。 小雨告诉我们，上次跟我们璧山县回来，没两天就去隔壁的城市和她的导师会面。 他们的医学实验研究，到了最后的阶段。她的任务是将这份重要的报告带回第一医院，交给研究小组。 当时回到重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小雨就没有讲材料带去医院，即使去了医院，研究小组的工作人员也早就下班了。 刚巧小雨的男朋友来找她，就把资料放回房间，两人出去在附近找了个地方简单吃了个饭。 小雨男朋友送小雨到楼下的时候，说是肚子不舒服，要借小雨家的卫生间用一下。小雨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带着他到了她的房间。 之后她男朋友就是喝了一杯水，跟小雨随便聊聊天，看时间不早了，就离开了。 第二天醒来，小雨发现自己放在柜子里的文件消失了。 这是医学研究实验最重要的一部分资料。小雨找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 市第一医院的研究小组，还在等着她的资料做统计记录呢，最终等来的是小雨文件丢失的消息。整个研究小组炸开了锅，这份文件丢失，意味着几个月的劳动成果白费。虽然还能再次做出来文件，可却会少了很多原始数据。 小雨极度自责的同时，传来噩耗。她的导师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倒在了实验室，经过同事抢救后，被医院强行要求在康复中心休息。 小雨根据医院的要求报警，警察来做了笔录，检查了房间门锁，没有发现门锁有破坏的痕迹。 医院研究小组心里也是奇怪，这份文件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堆废纸，谁会偷窃这东西，除非是有预谋的，可是除了医院的部分人，没有人知道这份文件的重要性。 医院并没有过多责怪小雨，想着办法寻找文件，报纸上登了寻物的同时，把希望寄托在警察的身上。 接连几天没有消息，研究小组成员一天比一天焦急。小雨绝望了，失魂落魄的离开医院。 路过之前经常去的一家饭馆，吃了点东西，结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钥匙落在医院。 返回医院拿到钥匙之后，出了医院大门，远远的看到两个人走了过来，小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零九章世界真小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挽着小雨男朋友的胳膊，正朝着医院走来。 男人看到迎面走来的小雨，脸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小雨直直的盯着，面前越走越近的二人。 “方少，你们医院的小护士还挺漂亮的嘛。” 挽着男人胳膊的女生，阴阳怪气地说道。 “呃，不清楚，之前没有留意过。再漂亮哪有我家宝贝漂亮呢？” 男子目不斜视地从小雨旁边走过去。 小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公寓的。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脑袋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懒得去想。 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目不斜视跟她擦身而过的男子，那副阴笑的嘴脸让人心里感到特别的憋屈。 背包里的传呼机响了几声，小雨拿出来看到是导师给她发的信息，叫她放宽心，千万不要太自责。 这一瞬间，几天以来，所有的不顺心一涌而出。小雨再也忍不住了，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哭出了声音。 小雨说完事情的经过，我陷入沉思，“方少”两字听着有点耳熟，一时没能想不起来。小雨见我在想事情，以为我在想什么办法给她找回文件，低声说了句，应该不好找吧，警察都没有办法。 “对了，小雨你能告诉我你男朋友的名字吗？” “问这干嘛想起他就不舒服，衣冠禽兽，还好我没被他骗到手。” 小雨嘟着嘴巴，不开心的说道，我听到她后半句的话，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开心。 “就是随口问问。” “方立群。” “方立群？”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何止认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邓德祐女儿生日宴会上，跟我发生冲突的男人，身边那个妖艳女生也喊他“方少”，后来得知叫方立群。两人目中无人的样子，很是让人讨厌，当时就留意了一点，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方立群跟那个妖艳女生说过，跟他现在的女朋友在一起，完全是受父亲指使，是为了拿到她的什么资料，为了让父亲顺利晋升到院长。 他那个被人称作方主任的胖子父亲，跟丁叔介绍自己的是时候，不是说自己是第一医院的吗？这一切也太凑巧了吧？ 我所知道的消息，跟现在小雨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基本上可以肯定，文件的去向了。 “那个小雨，我可能知道文件去哪里了？”想来想去，还是告诉小雨的好，虽然她知道了可能会有些难过，那也好过被人骗吧，比起现在的样子，我更喜欢看到她青春阳光的样子。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是推算出来的吗？” 小雨听到我这么说，愣了一下，激动的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我将邓德祐女儿生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跟初九和小雨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初九听完竟然先是埋怨我没有带他去参加宴会，然后又说了一句，看来这就是缘分。 小雨有些奇怪，这跟缘分又有什么关系。半天没有说话的初九，终于逮住了机会，说道家有这样的说法，所有的事情和人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今生能遇到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其实都是命中注定好的。 见小雨有些似懂非懂，初九又说，小雨姐姐在火车上遇到锅锅，就是缘分，要不然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遇到锅锅。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小雨姐姐能想到锅锅，这就是果。没有火车上的相遇，就没有后来的事情。 锅锅因为跟小雨有缘，冥冥之中又牵连了一些事情，所以锅锅参加宴会，会遇到跟你相关的事情，只是当时事情还没有浮出水面而已。现在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不就很好的解释了吗 小雨听初九说完点了点头，眨着大眼睛，笑着问初九，那她和锅锅的缘分是属于什么缘分呢？初九想了想说这个书上没有说撒，缘分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友情，亲情，爱情，也可能是生活中的贵人。 小雨听初九解释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不过我跟希望是爱情，小雨姐姐和锅锅挺配的，锅锅也超喜欢小雨姐姐。” “噗”小雨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我在初九脑瓜上拍了一巴掌，叫他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超级喜欢小雨了？ “你不喜欢姐姐，为什么姐姐有事，你比所有人还急？”初九揉着脑袋，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乐意。 我抬起头来正巧看到小雨投过来的目光，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之后，紧接着马上挪开。我感觉我的脸上微微的发烫。 “看吧，小雨姐姐也喜欢锅锅，脸都红了。” “初九！”小雨娇嗔一声，说是忽然感觉很饿。 最终在我的建议下，我们三人跑到隔壁老婆婆家里，准备一起做一桌饭菜，和老婆婆一起吃。说是一起做，其实基本上都是小雨一个人在忙活，初九用手语和老婆婆聊着天，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小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最终小雨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把我赶出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之前在向星文家里，那个老鬼听了初九说的话，高兴的点头。一路上想问初九来着，一打岔给忘记了。这个时候想起来，问问初九。 初九倒是没有隐瞒，跟大家说，他答应那个老鬼，等他功德积累够的时，回阴间的时候亲自为他施法引路。这种留在阳间时间长的鬼魂，回阴间也是一场考验，会经历一些磨难，有高人引路的话，会顺利不少。 小雨听到新鲜事，硬是缠着初九给她讲。初九无奈把上次跟小雨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老婆婆虽然听不到，但他看到初九那副得意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朝着初九竖起了大拇指。 初九拿手语跟老婆婆一阵比划，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和小雨。 “你又跟老婆婆胡说什么了？” 小雨看到初九这幅不怀好意的样子，瞪了初九一眼。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我就是告诉老婆婆，锅锅比我还要厉害。” 初九夹了一块回锅肉塞到嘴里，说了一声太好吃啦，比学校食堂二楼的还好吃。小雨正在得意的时候，初九又说了句：“老婆婆说你和锅锅很般配哦。” 第一百一十章她是瞎猜的 跟老婆婆告别之后，刚下楼梯就遇到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看到小雨之后，跟小雨打了声招呼，说是来做回访笔录。 小雨问道有没有消息，两人摇摇头，说着这事不太好办，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小雨正要跟警察说，她知道谁盗的文件时，我拽了她胳膊一下，初九开口问两名男子。 “警察叔叔，你们是怎么能确定这不是入室盗抢？” “门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我们问过周围邻居，都说当天晚上没有发现什么陌生人。” 两名警察按照流程记录了一些事情，走的时候说是有消息会尽快通知小雨的。 “你为什么不然我告诉他们谁偷了文件？”小雨有些疑惑的说，如果告诉警察的话，应该会有办法找回来文件的。 “你怎么说？就说因为我们的猜测吗？说不准警察找他们一问话，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还会打草惊蛇，让人把文件藏起来呢。” 我把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告诉小雨，现在不能急。这个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至少有一些证据的时候才能告诉警察。 经过商讨，我们制定了一套具体的方案，小雨正常去医院上班，顺便了解胖子方主任，也就是方立群的父亲，最近的行为规律动向。我负责根据已知道的情况推算文件大概在什么地方，初九的任务是想办法证实这是入室盗窃的事情，以及准备一些资料。 看了看时间下午17:52分，脑中想着文件的事情，根据时间起卦，得《大畜》之《蛊》。一遍又一遍的推算，得出主卦，变卦都是艮，艮为止，寓意床下。 主卦下卦象显示为乾，即为带封的袋子，我理解为文件袋，变卦下卦象显示为巽，为木，为床，整个卦象显示文件袋在木床下。又见互卦《归妹》，寓意女孩，卦象显示为年轻女孩，经过我分析推测结果：方立群把文件袋，藏到跟她相好的年轻女孩床下。 我把结果告诉小雨和初九。 “这就测算出来了？我以为你只会看相看风水呢。”小雨郁闷的说着，早知道当时就喊告诉我了，让我推算一下。 我一阵无语，就算推算出来又能怎么样？人家死活不承认，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就靠着自己的一个怀疑，喊警察去他们家里搜吧。 初九问我要了五十块钱，就出门去了，说是请帮手。出门之前初九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推算出那个女孩家住在哪里？我只能给他脑门上拍了一个巴掌，当我是神仙不成。 少了初九的房间，少了一些喧闹，我和小雨单独相处，竟然有些尴尬，都怪初九今天胡乱说话。最后小雨见两个人坐在房间也是无聊，提议要不出去看电影吧，医院不远处就有一家电影院。 电影是最近上映的香港大片《大话西游》。电影的开头，孙悟空护送唐三藏前往西天取经，半路却和牛魔王合谋要杀害唐三藏，并偷走了紫霞仙子持有的月光宝盒。 观音闻讯赶到，欲除掉孙悟空以免危害苍生。唐三藏慈悲为怀，愿意一命赔一命，感化劣徒，观音遂令孙悟空五百年后投胎做人，赎其罪孽。 五百年后的一天，五岳山下的大漠之上风沙漫漫，突然来了一个奇怪的女客春三十娘。众人在斧头帮二当家带领下欲行抢劫，但反而被她制住，随后匪头至尊宝率众向她复仇亦失败，春三十娘勒令群匪帮她寻找一个脚底有三颗痣的人。 电影院的人笑的前呼后仰，坐在旁边的男生，大声说着这个西游记太特别了，还没有见过这么搞笑的孙悟空，竟然会得斗鸡眼。 我才发现小雨的脸色有些异常，随着她的眼光看去的方向，我看到隔着几排座位的地方，两个人影如此的眼熟。 正是方立群和那个我在邓德祐女儿生日宴会上见过的那个妖艳女子。女子穿的很是单薄，完全无视一月份天气的寒冷。这个时候女子正靠在方立群身上，方立群一脸坏笑的凑在女子耳朵旁说着什么，还不忘把手放在女孩腿上动来动去。 “果然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竟然被小雨听到了，小雨疑惑的问我，在说什么呢，怎么还送上枕头了？ “你想想我今天测算的结果，女孩的地址你有吗？” “你是想？” “嘘！”我打断了小雨的问话，跟她说改天再来看电影吧，拉着她就离开电影院。 不远处的商场，我买了一顶帽子，一条围巾，本想用围巾把脸给围住，刚围好就被小雨嘲笑，说看着像是要去打劫。小雨把围巾从我脖子上拿了下来，叠了两道，再次套到我脖子上，帮我系好，果然好看了许多。 “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小雨满意的点点头，此时她已经知道我下一步要去做什么了。 我在传呼机看了看时间，离电影散场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只能在商场转了转，小雨看到一件比较好看的帽衫，老板开价220块钱。 我忽然想起两个月前跟奶牛和初九去逛服装城，初九砍价的事情。我小声的跟小雨说，我才学会了一招超级厉害的砍价方法。 “老板，这个能便宜点不？今天钱没有带够。”我提着帽衫，走到老板旁边，跟老板说道。 老板同样是个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帽衫，又看了我一眼。 “没带够，就等下次带够了再来！” “哈哈哈哈”小雨笑了一路，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想到这个老板竟然不按照套路出牌。 小雨买了两瓶饮料，我们坐在商场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聊天。我把当时初九砍价的事情，跟小雨说了一遍，小雨又是笑了半天。其实小雨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百看不厌的感觉，我发现好几次，都会看的入神。 “秦风小弟弟，我感觉你说的那个丁老师喜欢你。” “咳咳”我被饮料呛得一阵咳嗽，小雨笑着伸手在我头上拍了一下，说是看把我激动的，听到美女喜欢我就咳成这样，其实她是瞎猜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只能编个故事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电影散场时候，我让小雨先回家，跟踪方立群的事情就交给我。她死活不同意，非要在商场等我，无奈只能跟她约好集合的地点。 我带上帽子，走向电影院的门口，没多久，一群男男女女从电影院门口出来。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较少的妖艳女子，挽着方立群的胳膊，走路时蜂腰夸张的摆动。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眼光，我就是不想留意也没有办法。 混入人群中，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刚好可以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说话。 “今晚是去你家还是我家？”男子完全不顾及身边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似乎很享受这样被人注视，即使大多数人看到的时候，脸上是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都听方少的，到哪还不都是一样嘛，被你折腾死了呢。”妖艳女子娇声应答，顺势往方立群身上靠的更紧了些，从头到脚散发着一股魅劲。 “那就去你家吧，要不要先吃东西” "我住的附近不是有家商场嘛，那边有一些吃的，听说新开了一家卖衣服的店，姐妹们都说很好看呢。"妖艳女子抱住方立群的胳膊，拼命的摇晃，一副极其做作的语气，惹来旁边路过的另一名女子一阵白眼。 “不就两件衣服嘛，我方少什么时候对你小气过啊？等我爸晋升了院长，我带你去深圳买，听说那里的衣服更加的时尚。不过我的事情，你可不能搞砸了。”方立群放在妖艳女子后腰的手掌，使劲往自己身边挽着，惹的女子一阵媚笑。 两人顺着马路往站台走去，看样子是要去坐出租车。我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心里稍微有点担心被发现，其实他们压根就不会留意身边的其他的。 很快二人上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我伸手拦住了后面的一辆车。 “小娃，到哪撒？”中年的女出租车师傅扔掉手中的烟头，扭过头来问我。 “跟着前面的那个黄色出租车，别跟丢了就行。”我指了指前方已经开始行驶的出租车。 “你要做啥子？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能做撒。”中年女师傅看到我戴着帽子又蒙着脸，只露出眼睛的样子，看样子有些担心我是坏人。 “哎，姐姐，你跟着就好了，我要看看这对狗男女，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说着我摘下围巾，催促着女师傅开车，我告诉她边开边告诉她我的苦衷，只要她不跟丢车子就好。 我终是编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男主角是一个贫苦的农村孩子，经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重庆的大学，很幸运遇到一个漂亮的学姐，后来这个学姐成了他的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三年，男孩子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忽然多了很多漂亮又名贵的衣服，一件衣服要抵上他两个月的生活费。而且学姐对他越来越冷淡。 直到有一天，他晚自习结束，用省了几天的伙食费，去学校外面的小卖部给学姐买爱吃的零食。看到学姐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皮鞋的年轻男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后来跟学姐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他问学姐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他人，学姐回答没有，就是觉得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吃不下。明明三年来，他们在学校食堂吃了无数次，没有一次学姐会说难吃。其实他心里明白，是跟他吃饭的人，让学姐觉得没趣。 男孩并不是想不开，他什么都懂，只是不想被骗，如果学姐告诉她，她喜欢的是别人，他会放手的，他知道自己现在给不了学姐太多，能给的仅仅是一文不值的爱情。 这个周末他陪同学来看电影，刚巧遇到了学姐和别的男人在同一家电影院，于是男孩想让自己死的明明白白，让自己彻底死心，索性就想跟着他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忽然出租车的车速飙升了起来，我吓得抓紧了座椅。女出租车师傅，盯着前面黄色的车子，一口气就追了上去，透过右边的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减缓车速。 “小娃，我跟你说，你还是死心吧。大姐不是故意刺激你，刚才看了一眼，这个样子肯定是关系不清楚撒，你看看你那个学姐，我隔着两部车都能感到她身上的骚劲。她不适合你，你是个好娃娃，应该和好女娃在一起。”大姐越说越愤怒，越说越离谱，都开始用国粹问候隔壁的两人了。 “大姐，您真是个热心肠。”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大姐问候两人的家属，感觉自己编的故事有些离谱了。这个样子下去，别说是上面十八代，估计下面的十八代都要被大姐问候一遍。 “哎，小娃，你我都是苦命人啊，我男人就是跟一个骚里骚气的女人跑了。”女出租车师傅，说到自己的伤心事，用手按着喇叭，催促着前车。 我们的出租车还是被刚巧挡在了路口，等待着红灯。红灯竟然90秒的倒计时，我看着前面的黄色出租车越走越远，心里一阵急切。 我盯着前方的车子影子越来越小，女出租车师傅，说着她的过往伤心事。看着我焦急的模样，女师傅告诉我不要担心，出租车圈子里的司机都喊她车神，我无奈的苦笑一声。 红灯倒数计时“3,2,1”变绿灯的瞬间，“嗡轰”一声，我的身体猛的向着靠背甩去。仅仅这一下，我相信了她是出租车圈子里面的车神，这起步的水准完全不输万里。 不过其然在下一个路口红绿灯处，又一次看到了那辆黄色的出租车。我心里总算镇定下来，哪个行业都有卧虎藏龙之士，还真被我遇到了。女出租车师傅解释到，这条路一连三个红绿灯，是交叉亮起的，这边是绿灯的时候，下一个路口必然是红灯，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追不上，这些细节很多出租车师傅都不知道呢。 黄色的出租车停在了路边上，方立群两人手牵着手下了车。 第一百一十二章原来是个快枪手 女出租车师傅，看着一声不吭坐在后排的我，安慰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一定能遇到更好的。我随口回答了一句，希望你也能遇到更好的，女出租车师傅满脸幸福的说着，已经遇到了，她现在的老公是出租车公司的小领导呢。 22块钱的车费，女出租车师傅死活不肯要，说是缘分，就当空车跑了一趟，临下车我还是给她车上扔了20块钱，另外的2块钱就当听故事费了。 方立群二人真的去了商场，我成功的一天之内，又逛了一次商场。 第一次体会到金庸的《倚天屠龙记》小说里，有句话说的特别对。“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一个多小时后，妖艳女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方立群有气无力的跟在女子身后，喊着不是要去吃东西的嘛？妖艳女子回头抛了个媚眼，女人都是这样嘛，买完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不饿了。 看得出来妖艳女子也确实有点能耐，知道花了方立群不少钱。一路上各种撒娇，娇滴滴的喊了几声“方少”，又几句挑逗性的暗示，总归是没多一会，方立群又一副精虫上脑六神无魂的模样，昂着头一脸阔气的说着这都是小意思，等他把做了副院长怎么怎么滴。 跟随二人到了商场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二人走进一栋四层楼的楼房。看着二人进去了半分钟，我才跟着走进去楼道。一层两户的格局，我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各家房间传出来的动静。沿着楼梯一直走到四楼，右侧房间里传出来一阵娇呼声。 “哎呀，方少，你急什么呢？人家还没有洗澡呢。” “不行，等不及了，你这个妖精，折腾了我一路，今天就让你体会一下本少的厉害。” 随着男子的淫笑声，一阵慌乱的动静从门内传出来，紧接着就是女子撕心裂肺的娇喘声。这么刺激的吗？我踮着脚步轻轻的又往门口靠近了一些，正准备把耳朵贴近门上，多了解一些情报的时候。 "啊！"一阵高昂的男子喘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女子拼命的娇喘，然后就是各种魅叫，围绕着以“方少威武”、“方少太厉害了”、“方少真男人”三个中心点夸赞着男人。 看了一眼门牌，我往楼下走去。好像忽然读懂了，张峰之前给我们讲的一个笑话。 笑话说有对夫妻，男子是个体育迷，特爱喜欢在收音机收听短跑栏目，这一日男子正躺在床上抱着收音机，听着世锦赛的直播。 他的老婆忽然春心荡漾，非要拉着他做一下运动，男子不乐意，说着马上就开始短跑比赛了，选手已经站在了起跑线上了，她老婆一生气就把收音机关掉。 两人激烈的做完一场运动，男子暇意的点了一支烟，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传来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冲线啦！格雷戈福斯特率先冲过终点线，13秒42！13秒42！这是历史性的一刻！让我们恭喜这位美国选手！” 初九玩的那个国外的电脑游戏，里面有句台词：“嘿，原来是个快枪手！” 回到商场的时候，商场已经打烊。小雨左顾右盼的站在商场门口，看到我出现，开心的笑着走了过来。 “怎么去这么久啊？” “回来的时候，车子少，不太好打车，我坐了公交车，已经很快啦。” 我心想，大家应该感谢你那个快枪手，不然可能回来的就更晚一些了。 “确定详细地址了吗？没有被发现吧？” 往小雨公寓回去的路上，小雨小声地问我话，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跟小说里的特务没有区别，好像我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那当然了，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具体的回去再说，初九应该等不及了。” 我笑着同样小声的回答，装作是得到了巨大的秘密，模仿着小说里特务的样子，配合着小雨。 待小雨反应过来，说我嘲笑她的时候，已经走进了她家的楼道里面了。 “看样子初九还没有回来，不然这时候，肯定会在楼上叫唤着让我们快点。” 我心里开始担心初九，神神秘秘地出门，几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秦风，我们出来的时候，房间的灯是开着的吗？” 快到三楼的时候，小雨拽住我的胳膊，指了指她房间门上的窗户，小声的问道。 房门上的透气窗，映出来房内橘色的白炽灯光。 “没有，我确定走的时候，天还没黑，没有开灯。” 我非常肯定走的时候没有开灯，因为我关门的时候，特意通过客厅，望了对面楼房一眼。 这时候我们同时意识到，房间里面可能有其他人，难不成偷文件的那人又来了？不是方立群！我心里清楚，方立群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嘘！”我到小雨前面，将她护在身后，看了看门口只有一把破扫把，索性直接就放弃拿了。 我相信以我的身手，普通人还是能轻松对付的。 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我将耳朵轻轻地贴在门上。房间里确实有动静，不过是收音机发出来的声音，其他的我就没有听的出来。 “钥匙？”我用嘴型告诉小雨把钥匙给我。 钥匙很容易就插入钥匙孔，我轻轻的旋转钥匙，门随之缓缓地推开。 “我去！” 初九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小雨的收音机，翘着二郎腿，龇牙咧嘴地随着收音栏目笑着。 “锅锅，小雨姐姐，你们怎么才回来呀？我都饿死了要！” 初九看到我们回来，放下手中的收音机，跟小雨抱怨。一个女孩子，家里竟然没有零食吃。 这个时候，跟在我身后走进房间的小雨，看到初九，同样松了口气。刚巧听到初九的抱怨，好气的摇摇头，又指了指房间的门。 “初九，你又没有钥匙，是怎么进来的？” 初九得意地笑着，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塑料卡片，在手上晃了晃。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学校小卖部，五毛钱一包的干脆面里面，赠送的卡通人物。 “当然是万里大锅教我的撒！” 第一百一十三章找你们局长玩 初九说他出去是找人求证一些事情的，他能想到的这方面最厉害的就是万里。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给师祖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刚好万里在办公室。 初九把情况刚说完，万里就哈哈的笑着，说他有无数种打开这种房间门的方法。最后说了几种普通人可能用到的办法，初九回来简答的试了一下，房门简简单单就弄开了。 最后万里还告诉他，这种去别人家，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行为。虽然对方发现之后，因为做贼心虚，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但总归是违法的。万里建议我们先去公安处，跟人提前打声招呼，就算是后面对方拿私闯民宅这个话题说事，也不能怎么样。 晚饭初九喊着要吃抄手，于是我们又来到附近那个小吃巷子。 我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吃饭了。老板娘端上来两份辣的，一份清汤的放在我面前。嘴里说着，我记得你这个男娃，之前被红油抄手辣的哭鼻子。 从小店出来之后，眼尖的初九发现新开了一家小店，卖的是红糖糍粑。 “小雨姐姐，啥子是红糖糍粑？” 初九问出来这句话之后，小雨都懒得回答，直接带着我们走进了这家小店。初九笑眯眯的说着，还是小雨姐姐最了解他。 对于我这样从小吃面食长大的人来说，红糖浆比糍粑要好吃一点。初九却吃的满脸陶醉，说是他们寨子里这个叫年糕，不过不是这样的外酥里糯。小雨赞同的说着，这家的糍粑确实好吃，比起磁器口的都好吃。 初九眼睛发亮，问小雨，什么是磁器口，磁器口能吃吗？ 小雨说磁器口是个地方，不是吃的，是重庆很出名的地方，小吃一条街。刚说完，就看到初九咽着口水，小雨摇着头问初九，是不是还饿？初九回答，不知道为啥子，他现在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吃的。 回到小雨公寓门口的时候，初九看了看四下无人，从口袋里摸出来他的那张卡通人物卡片。朝着小雨晃了晃，说道：“小雨姐姐，我教你个方法，你以后钥匙忘带的话，就不用担心进不了屋头啦。” 说完之后，初九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就把卡片朝着门锁旁的门缝里塞了进去，确定抵到门锁的时候，用力在卡片后面一拍，卡片就消失在门缝中，随之房门跟着就打开了。 初九捡起来地上的卡片，当宝的一样放到口袋里。跟我们说着，万里在电话里，教给他几种常用门锁的开锁方法，要是复杂一些的门锁，就得借助一些专业的工具了。 小雨有些郁闷的说，改天就去换把锁，这也太不安全了。初九笑着说没有必要，如果人家真的要进屋盗窃，换什么锁都不管用。有句话叫：“防君子，不防小人。” “这句话是这么解释的吗？”我刚表示了无语，初九就把锅甩给万里，说是这是万里大锅的原话。我只能祈祷，万里这个时候不要打喷嚏，交友不慎不是他的错。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商讨了一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初九问我跟踪的那个女子，房门用的是什么样的门锁，要是复杂一点的，还需要去借点工具的。我想了一下，就是和小雨房门差不多的普通弹簧锁。 初九开心的说这就是天意，分分钟就给他打开了。小雨笑着让初九把他的卡片保护好，初九跟大伙说，很多薄片类的东西都可以打开，不一定非要是这种卡片，只要稍微有点硬度就可以，比如刀片，银行卡，超级薄的尺子等。 跟初九石头剪布，输了。我无奈的在沙发旁边打地铺，初九大笑着躺到沙发上，嘴里模仿着《赌神》电影里的台词，“能赢我的人，都还没有出生呢”。 我最终还是睡在了沙发上，看着正抱着脑袋，满脸苦相坐在地铺的初九，格外的开心。初九的头发长的有点长了，拍着有点刺手，得带着他去剪发了。 “干什么的？这里不能进去！” 公安局，大厅，通往二楼办公区域的楼梯口，我们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住。 “找你们局长撒。” 初九撇了撇嘴，不屑的说了一声，那语气，似乎公安局就是他家一样，我在旁边听了都想打他一顿。 “找局长？什么事报警的话，到那边登记。”工作人员或许是因为看着我们年轻，态度还算没有太恶劣，至少比我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不报警，就是找你们局长玩撒。” 初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我正要站出来好，跟对方好好的解释一下。对方工作人员已经彻底发火了，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初九喊道：“找局长玩？你怎么不找厅长玩呢？你这样属于妨碍公务，没事该干嘛干嘛去，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那你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厅长撒？我去找他玩。”初九完全无视对方的态度，嬉皮笑脸的说道。 工作人员没想到面前的小伙子会这么回答，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一把朝着初九抓了过来，对于妨碍公务，更多是感觉被一个小伙子调侃，感到了羞耻。 就在工作人员的手要抓到初九肩膀的时候，初九顺势往旁边躲了一下。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一个红色的小本，正巧递到工作人员手上。 “拿给你们局长看，耽误了事情，你可没能力担当的起。” 工作人员接过小本，疑惑的打开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看着初九一副不慌不忙，淡定自如的样子，那名工作人员其实心里多少有些疑惑。 “您还是帮忙跑一趟吧，我们真的不是来捣乱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您待会再来抓我们也不迟。”我看准了工作人员心里正起了犹豫，好生跟他说着的同时，把徐老给我的工作证，也递给他。 工作人员最终还是带着犹豫往楼上走去，我正要抬手收拾初九，竟然被初九提前发现。他往旁边退了两步，跟我说，是万里大锅教他的，气势一定要够，不能丢部门的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轻松取回文件 “气势？你这也叫气势？我看更像是个无赖才对。” 对于初九，我有时候真的很无奈，总是有些天马行空的古怪想法和行为。 看到我放下手，初九笑着跟我说。他在看小说的时候，发现一个道理，厉害的人出场，都是直接对话厉害的人物，没有大将军跟对方小兵打交道的道理。还跟我举例，问我三国演义中，什么时候见关羽出场对阵的是敌方小兵啊？ 我听初九这么一说，竟然觉得有些道理。眼睛余光看到初九，一脸奸笑，虽然没有发觉事情到底哪里不对，还是朝着他脑瓜子，呼了一巴掌。 初九正叫嚣着，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他面子，影响到他高人的形象，非要跟我拼命，要跟我决一死战。楼梯口跑下来两个人影，一名是刚才的那名工作人员，跟在他身后小跑着的是一名中年微胖的男子。 阻拦我和初九的那名工作人员，跑到我们面前，脸上带着一些歉意的说着，实在是不好意思，然后朝着我们敬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工作证还给我和初九。 这时候，微胖的中年男子，也到了我们跟前，同样朝着我们敬了个礼。满脸笑意的说着，下面的人级别不够，不认识这种证件，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办公室。 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部门的能量之强大，因为我从局长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些恭敬，即使我们只是两个年轻人。 中年微胖男人介绍他姓田，我顺势问候了一声田局好。中年男人立马不乐意了，非要说我看不起他，喊的太生分了，说是不嫌弃的话喊他一声田大哥就好。 “田局，规矩不能破坏。”初九猛然出声打断田局，并朝着我使了个眼色。 我马上明白，万里应该是跟他说了一些什么吧。我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到，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简单。我要是喊他一声大哥的话，那么就是变相承认了部门是他的后盾。 “两位小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田局不亏是一把手，很快就把话题跳过，端起热水壶，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在离我们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 行为举止绝对够细节，既体现了对部门的尊重，又显得自己不落下风，果然是个人物。这个时候，我也大概弄清楚，应该如何跟大人物打交道了。 “有个任务，在田局的管辖区域，过来知会一声。” 我将接下来要进行的事情，跟田局简单的说了一下，告诉他就是个普通的案子，涉及到一些隐秘事件，就是去一个住户家里取个证物，后面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会再来麻烦他。 田局一听就这种小事，还特意来告诉他一声，有些疑惑。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类有关部门的事情，最多就是让他不要过问，执行命令就好。 田局眼神中的那丝疑惑，还是被我不经意的抬头捕捉到。同时我看到他的面相，印堂红润，命宫星，光明如镜，山根平满，土星纵直，额如川字，命逢驿马，官星果若如斯，必保双全。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即时起卦，得《恒》之《解》。 互卦上兑为说，下乾意味领导，此卦象上2下1，主卦比和，变卦用生体，定能成。主卦上4下5，变卦上4下6，三卦合一得1-2个月。 “别疑惑了，我能透露的只有一句话，恭喜你高升。”我根绝卦象显示的结果，提示了田局一下，大概一周以内会得到消息，一到两个月正式调动工作。 其他无论田局问我什么，我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着告诉他静等佳音便好。拒绝了他要派人帮忙，我和初九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临走的时候，初九还特意小声跟田局说了句，不该说的不要说。田局会意的点头，让人送我们下楼。 “锅锅，我还想问他借个警车开呢，师祖不是说可以借警车的吗？” 初九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往后说不准就要为部门出生入死了，确实应该利用机会牟点便利。一来确实可以证明有任务，再来看向测字也不能免费的呀。 我回过头去，刚巧看到之前那个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目送我们。我朝着他挥了挥手，他朝着我们小跑着过来。 “这几天你被征用了，开一部低调一点的车来，送我们去个地方。” 我报给工作人员一个地址，上了车之后就没再说话。到了地方，我让他在车上等着我们就行，其他事情不用多管。 我带着初九径直走向小区里面，沿着楼道直接走到四楼的门口。我趴着门上仔细的听了半天，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声音，看样子妖艳女子又是跟方立群出去鬼混了。我示意初九可以打开门锁了。 门打开后，一股浓浓的香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初九用手扇了扇鼻子，说让我抓紧时间，他在楼道把风。我脱掉鞋子，直接朝着卧室走去，床上被褥凌乱不堪，跟张峰的床铺有的一拼，几件布料极少的贴身衣服，随意的丢在地上，床上，椅子上。 床下果然放着一个纸箱，纸箱里放着三个鞋盒，鞋盒里分别装着三个牛皮纸文件袋，我也弄不清，哪个是小雨丢失的文件，索性就都带着走了。 车子将我们送回到小雨的公寓附近。我向这名警察工作人员，要了可以联系到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这几天随时会联系他。警察工作人员并没有多说什么，扭头就开车离去。我知道其实是在车上被初九吓到了。 回来的路上等红绿灯，这名警察工作人员随口问我们，是什么任务，需要不需要帮忙。初九回答可以告诉他，不过任务结束之后，他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晓得了，让他想清楚再问。 “初九，你这些稀奇古怪的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看把人吓的一路没说话。” “锅锅，你不记得万里大锅，当时带我们去安徽的路上，也是这么吓我们的嘛？” 初九边走边笑着说，怪不得万里一路总是说“无可奉告”，给人感觉酷酷的。其实这种耍酷的感觉，真的挺好，高人就应该这样。 “锅锅，你怎么又打我的脑壳？” 第一百一十五章送一份大礼 “这就找回来啦？” 小雨回来之后，看到其中一个文件袋喜极而泣。紧紧的抓着我和初九的胳膊，晚上一定要请我们吃火锅。 “另外两个文件袋是什么？”小雨确认过文件的编号，肯定就是自己丢失的那份。指着另外的两个文件袋问道。 “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你丢失的文件，索性就一起带了回来。” 主要是我当时忘记问小雨，文件袋里具体装的什么样子的文件。只知道是个牛皮文件袋。看到三个一样的文件袋，只能全部带回了。 小雨打开另外的一个文件袋，里面除了一本厚的笔记本，其他多是一些纸条和单据之类的。 随意的翻了一会，小雨脸色苍白的将笔记本扔给我。 笔记本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类似日记的账本。记录了方主任，前后九年的出入帐记录。 大都是一些行贿受贿的记录。受贿金额数目，直接让我吸了一口冷气。 我愤怒地将笔记本摔到茶几上。这里面记录的内容，大都是一个格式。 某年某月某日，收某某某（标注关系，患者，患者家属地址等）金额数目以及原因。 其中最让人愤怒的是，标记为高价药的记录，少说都有两百条。 所谓的高价药并非真是价格昂贵的药物，而是患者在治疗的关键时刻。比如上手术台前，他跟患者家属临时加的治疗费用。 我不知道这个方主任是太过聪明了，还是真傻。 记录这些虽然能有效地知道资金来源，以不至于混淆。可这本记录，跟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刀有什么区别。 第三个文件袋，小雨拿在手上并没有着急打开。看她颤抖的手指，我知道她此时心里，跟我一样极度不平静。 “看看吧。里面不管是什么，都是要去面对的。” 第三个文件袋打开，里面是几份采购报表。报表的抬头，竟然是璧山县乡镇医院的建筑材料采购明细。 我想起巫鹏提及他父亲巫元良的时候，甲方项目负责人叫方主任，当时璧山县回市区的大巴车上，小雨还说她们医院有两个方主任。 原来真是方立群这个无恶不作的父亲干的好事。可是留着这些采购明细资料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些不都是应该存档的吗？ “秦风，你看这个！” 细心的小雨，很快发现，同样时间日期的采购单竟然有两份。其中一份采购建筑材料和金额，要明显高于另一份。 “假的？”我的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小雨从一个塑料袋，拿出来一枚公章。这枚财务公章的印章内容和采购单上一摸一样。 “私刻公章！这，这公款贪污的也太…” 后面的话小雨没有说出来，咬牙切齿地握着着公章，我看到她手指，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整理采购单的时候，中间掉出来一张单据。竟然是一张不记名的活期存款单据，存款金额数目9万元，存单的背后，用铅笔写着几个小字“工程事故赔偿金”。 三人盯着巨额存单愣了许久。小雨正要把存单放回文件袋里。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初九，提议我们应该把这个存单留着。 “不是应该一起交给警察吗？”小雨疑惑地问道。 “小雨姐姐，你能保证这个存单交给警察，这笔钱能到巫鹏手里？何况这笔钱就是赔给巫元良的才对。” 初九说这个存单，我们应该留着，自己送到巫鹏家，还他父亲一个清白。 这个时候，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巫元良发生意外，方主任其实是跟财务申请了赔偿金的。只是后来他通过一些手段，留到自己口袋里了。 因为某种原因，这笔钱，他没有来得及去银行兑现。 而这些重要的资料，他通过儿子方立群的手，藏到一个跟他不相干的人家里。 以为万无一失，可是却遇到了我和初九。如果我当时没有参加邓德佑女儿的生日宴，如果当时我没有去观景长廊，如果我当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如果当时方立群没有难为我… 或许初九说的对。遇到的每一个人，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有什么样的结局，都是上天注定好的。这其中哪怕是少任何一个环节，这些文件都不会浮出水面吧。 同样我确定，方立群的那个妖艳女朋友，并不知道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如果看到这张存单，多半是会携款跑路的。 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妖艳女子就是单纯图他的钱而已。只有他自己晕头转向的自以为魅力无穷。 “锅锅，我想我们应该把文件袋给人家送回去！” “为什么？”初九刚说完，我和小雨潜意识的反对。 “哎呀，你们两锅笨蛋，我又没说把文件还回去，我是说把文件袋还回去。避免打草惊蛇，要安稳敌心！” 我很快明白了初九表达的意思，我们只需要把文件拿出来，把文件袋里装入其他东西，原封不动送到原处即可。 小雨摸了摸初九的脑袋，夸着还是初九聪明。紧接着问初九，这些打草惊蛇安稳敌心都从哪里学来的？ 初九忽然尴尬的低着头。小声说玩三国志游戏的时候，总结出来的。 小雨笑着翻出来一些报纸和旧杂志。分别装入三个牛皮文件袋里，小心翼翼的封回原样。 “这样就看不出来了吧？” “小雨姐姐的手真巧，剩下的就交给我和锅锅吧！” 初九说着，把手伸到我面前。让我再给他20块钱，说是要去楼下小卖部打电话。 我把钱递给他的时候，随口问道：“你又准备给万里打电话吗？” “不是啊，打给那个警察，开车送我们去撒，打车多不方便。”初九得意地笑着回答。 “能少麻烦别人，就不要麻烦了。这么晚了，人家没有妻儿老小吗？” 我刚准备训初九，这些小事就不要麻烦人了，省的哪天被徐老笑话我们大炮打苍蝇。 初九盯着桌上的文件翻白眼的时候。我猛然醒悟，原来这小子是要送那个警察工作人员一份大礼。 第一百一十六章送给你立功 我和初九分别拿着两个文件夹，在公寓附近的路口。没等多久，那辆黑色轿车就停在我们旁边。 上车之后，初九说了句还是之前的地址，就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初九站在妖艳女子家门口。房间里的灯光从窗户照射出来。 “屋子里有人，等明天再来吧！”我小声地跟初九说道，拽着初九的胳膊准备返回楼下。 初九摇了摇手说，没有必要，让屋子里的人睡一会就可以了。说着初九摸着腰带上的小布包，从里面翻出来一张符纸，嘴里念到： “日出东方一点阴，祖师叫你去藏身，三魂藏在青云内，七魄藏在九霄云。无怕亲身无藏处，铁牛肚里昏睡中。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之后，初九右脚往地下一跺。说道：“锅锅，得你去开锁了，我这只脚不能动，一动的话，里面的人睡得就没有那么沉了。” 我从初九口袋里摸出来那张卡通片，塞进门缝里对着门锁的位置，使劲往里面一拍，房门轻轻地就被打开。 屋子里依旧是一股浓浓的香气，比白天来的时候香味更加的浓烈。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愣在了门口。 身上围着一条浴巾，半个身子倒在床上，两条玉腿刚好垂在床边，沉沉睡着的正是那名妖艳女子。 看样子应该是刚洗过澡没多久，头发还没彻底的干。因为初九的咒语而犯困，仅仅是走到床边就倒下，沉睡。 好巧不巧的两条垂在床沿的腿，刚好挡在了放纸箱的位置。 “锅锅，好了吗？” 初九开始催促着我抓紧时间，我只能硬着头皮，蹲在床边，把手伸进床下，来回几次没有摸到纸箱。 无奈只能又往妖艳女子双腿处靠近一些，还是没能够着纸箱。就在我脸都要贴近她小腿肌肤的时候，终于手指勾住了纸箱的边缘。 小心翼翼地把纸箱拖了出来，把三个文件袋，按照之前的顺序放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推回到原来的位置。 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眼前印入的便是垂在床沿的双腿，浴巾仅能轻掩着少许部分。 灯光下，肌肤雪白细腻有着光泽，沐浴后的淡淡香气传来。我忽然感觉自己心跳开始加快，慌乱的站了起来，起身离开。 就在离开卧室的瞬间，我竟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腿变得无力，有些发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床上躺着的妖艳女子，不知什么时候，上身围着的浴巾，竟往侧面滑落了一些，露出大部分饱满的肌肤。 这比志勇买了电脑，第一次晚上带着我们看小电影，还刺激。记得当时我们寝室四个人，抱着自己的被子紧张的半天没有说话。 “锅锅，搞啥子嘛？这么久？” 我拉着初九极速往楼下跑去，出了楼道，新鲜的冷空气，总算让我平静了一些。 “还不是你害的，那个女的刚洗完澡，就被你给弄睡过去了。” 我正数落着初九，只见初九扭头就往楼道跑去。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看美女洗澡撒！” 初九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地告诉我，寨子里的所有姐姐洗澡都被他偷看过。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正愣神的时候。初九说偷看姐姐洗澡特别好玩，把她们衣服藏起来，威胁她们用糖果跟自己换衣服。 “你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初九捂着脑袋，想了半天，告诉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吧，被寨子里的姐姐跟他老汉的老汉告状，把他吊在木楼打。 虚惊一场。原来是小时候啊，我就说初九这么可爱单纯，怎么会做这么猥琐的事情呢！ 我笑着摸摸初九的头，告诉他明天该去剪头发了。 初九撇了撇嘴说，不过老汉的老汉打过他之后也没有办法。 他还是会去威胁姐姐们，直到后来姐姐们洗澡都带着糖果，看到初九来就给他糖果吃。 回到车上，初九说了地址，警察工作人员没有任何怨言，将我们送回小雨公寓附近。 下车的时候，我看了看初九。初九跟那名警察工作人员说：“让你辛苦这么几次，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刚好这次任务，发现点小东西，就送给你立功了。” 我将手中的一叠文件，放到他旁边的座椅上。又跟他补充道，这个案子可大可小，希望他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在警察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时候，我和初九快速的朝着不远处的火锅店跑去，小雨估计已经等不及了。 “初九，这次让你装酷装过瘾了吧？”去火锅店的路上，我问初九。 “锅锅，过瘾是过瘾，可是我感觉还是没有万里酷，你说是为什么？” 我差点被初九的话噎到打嗝，想来想去，只能告诉他，这个事情需要多练，时间久了就酷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后悔了很多年。我承认不该在初九青春期，给他贯穿这样的思维。 心情爆好的小雨，说是为了照顾我，特意点了鸳鸯锅。初九盯着满满的一大桌配菜，扬言要全部吃光。 初九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说这个学期，第一次吃的这么饱，走路都走不动了。 一顿火锅吃了接近七十块钱。小雨说初九吃了她一个星期的工资。 晚上我们跟小雨商量，找回来的文件，她先送回科研小组，不过需要小组的工作人员先保密，不要宣扬文件找回来了。 我和初九准备去一趟璧山县，找巫鹏把那张存单送到他手里。顺便再去看看，初九答应大师超度的那些阴魂，告诉他们大师很快就会来的。 璧山县回来之后，就准备跟小雨告别，跟初九回寨子里过年。 想到初九说的寨子，我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向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外桃源。 正要睡着的时候，初九一惊一乍的说：“锅锅，回寨子之前，我还得给寨子里的姐姐们买礼物撒。” 第一百一十七章那个人看着好凶 汽车客运站，我们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初九发现的。 我们买好票，在大厅等待发车的时候。初九盯着一个人看，随着他眼睛望着的方向，我竟然看到方立群。 “你也认识方立群？” “哪个是方立群？我不认识撒。”初九摇摇头回答。 “你看的那个人就是方立群！”我低着头跟初九说道，尽量没让自己被方立群发现。即使我跟他仅仅是有过一次过节。 “那个扎辫子的男人就是方立群？” 初九依旧盯着那个方向看着，他无所谓，方立群并不认识初九。 “不是，他旁边的那个小白脸是方立群。”我依旧低着头回答。 “哦，我看的是那个扎辫子的男人。” 初九撇了撇嘴，说那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为什么盯着那个人看？” 我好奇初九，难得会这样留意一个人。 “锅锅，你有没得感觉到那个人好凶哦？” 初九说完之后，紧接着也低下头来，小声的跟我说，那两个人朝着我们走来了。 我低着头，翻看着手里的传呼机？眼睛余光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影。 “大师，总算等到你了！你放心，只要事情能成，钱一分钱都不会少了你的。” 两个人影从我们面前的过道往站外走去。路过我们的时候，我听到方立群跟那个男人的对话。 我心里疑惑，这个方立群又准备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估摸着他们两人就要走出站门。 我转头看了一眼门口，正巧那个扎着辫子的男子回头。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我深切的感受到，他眼中传来的那股恶毒和阴冷，让我感到极度不舒服。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初九说感觉到那个男人凶的很。 在大巴车上一觉醒来，就到了璧山县。我们换乘了最早一班到镇上的车子。 巫鹏的住处并不难找。问了几个镇子上的人，都热情的给我们指路，说着难得还有亲戚，这个时候肯来看巫鹏。 我猜测，多半是巫鹏的身体，大概真的差到极点了。 巫鹏家的院子门虚掩着，我们推开门后，巫鹏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到是我们，巫鹏愣了一下后笑了笑，声音沙哑的招呼我们自己拿板凳坐。 初九脸色难看到极致，眼睛有些微微发红，小声的喊了我一声“锅锅”。 我们都看出来，巫鹏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你们怎么来了？”巫鹏咳嗽了一阵，总算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把存款单据掏出来，递给巫鹏。告诉他，处理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凑巧发现对方是第一医院的方主任。 留了个心眼，和警察在方主任的住处，找证物的时候，找到的赔偿金。同时告诉巫鹏，这件事已经交给警察处理了。 巫鹏忽然笑了，笑了很长时间。说是怪不得自己还能坚持到现在，原来老天就是为了让他等着这个消息。 巫鹏将存款单递给我，说是他用不到了，随我怎么处理吧。 初九盯着巫鹏看了好久，帮他面前的水杯添了一些热水。想了想又拿出来一张符纸，烧成纸灰。 把纸灰到倒进水杯，用力地摇晃了许久。 “相信我的话，就把这杯水喝掉，你痛苦会少一点。” 巫鹏说都要死掉的人了，还有啥子好怕的嘛，端起水杯，一口气就喝完。 “嘿，还真是舒坦了许多，呼吸都顺畅了，这个时候来根烟抽，肯定巴适的很。”巫鹏笑着说道，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丝期盼。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给了初九20块钱，让他去小卖部买一包红塔山。没想到初九爽快地就答应了，小跑着就往外走去。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跟我说说吧。” 我看着喝过符水精神状态好了许多的巫鹏，开口问道。 “呵，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我爸报仇，现在也用不到了，警察会收拾坏人的，不是吗？” 巫鹏盯着院子的门口回答我，似乎在期盼初九能马上回来。 初九买烟回来之前，巫鹏再也没有说话。直到他点了一根烟，靠在椅子上，吐了一口烟圈，才说道： “其实，活着真的挺好的。” 我和初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选了一条没有退路的路，我们也无能为力。 见我们没有说话，巫鹏又笑着说，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一家人可以团聚。 “对了，说起想做的事情，还真有一件，我父亲总是说，镇子上的学校太破了。” 巫鹏笑着让初九到他房间书柜上，找一本书出来。 初九跑回房间把那本书找了出来。巫鹏并没有接过书籍，只是说把夹在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好。 原来书里面夹着三张存款单，加起来有快四万块钱。 “你们帮我把这些钱捐了吧，如果能修缮一下学校的话最好。” 我们离开巫鹏家的时候，巫鹏还在坐在院子里抽烟。他说没有什么遗憾了，他的后事邻居会帮忙处理，因为他的房子送给邻居了。 卫生院的院长办公室里，我和初九坐在沙发上。 “你们确定是认真的吗？不是开玩笑？” 王钏院长盯着桌上十三万的存款单，又一次跟我们确认。 我们最终决定，把存款单据交给王院长。由她们医院的名义来修缮学校，毕竟巫鹏之前的行为，给医院造成了一些影响。 我们没有说其他原因，就告诉王院长，是一个患者临别赠礼。患者托我们务必要把钱送到院长手里。 王钏院长开心的告诉我们，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但能够提高医院的知名度，还能确确实实的帮助到不少人。 她经常遇到乡下偏远的患者，小孩读书要跑很远，这次刚好可以给学校捐助一些宿舍。 最后我们商定，学校宿舍的名字就以巫鹏命名。具体内容由王院长改天出面跟学校详细谈论。 王院长带着我们吃了晚饭之后，初九说要去镇上走一圈，消消食，晚些再去院长公寓借宿。 王钏院长开心的答应了，说是回去的路上，会帮初九买零食吃。 第一百一十八章服装大采购 不得不佩服初九的记忆力，医院整改之后，最早去后面的道路被封了。 初九带着我七拐八拐的走了几个小巷子。远远的看到埋着那具婴儿骸骨的大树。好像树下隐隐的有亮光。 “持明师傅？” 我们到了大树下面，一个穿着僧袍的老和尚盘坐在地，正是持明法主持。 持明主持手里握着念珠，正诵读着佛经，身前的蜡烛燃烧了一多半，看样子持明主持，到这里已经有一些时间了。 诵经文结束之后，持明主持看着我和初九，抱怨着这活还真是不好干。耗费他不少念力，比想象中的冤魂还要多，念了一百多遍往生咒。 持明主持站起来的时候，腿发麻软了一下，差点又倒在地下。初九扶着持明法师的胳膊，问他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拿了你们的钱当然得办事啊，难不成老和尚也做一回骗子不成？刚巧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就过来了。” 持明法师说着跺了跺脚，嘴里喊着饿了，要我们带着他吃东西。 初九竟然点头说他也饿了，医院附近有一家红油抄手和豆花儿特别好吃。 明明才吃过晚饭一个小时不到。去吃饭的路上，持明法师笑着说，确实行善积德就有好报。这不就省了一顿饭钱，还有明天的车费。 初九翻了个白眼，说道，明明之前收了我们三千块钱的巨款。持明法师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打单据。 竟是一叠汇款单，我看到地址大多数都是一些贫困地区。 “你们看吧。这么多地方，139名儿童一个冬天的吃喝拉撒，我资助的。3000块钱早就用完了。” 初九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着夸奖持明主持果然有大师风范。持明主持大手一挥，在初九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 “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打我的脑壳撒？会长不高的！” 我特意给持明法师点了一大碗素面，结果持明法有些不高兴的说，是要加两个鸡蛋。 “和尚也可以吃鸡蛋蛮？”初九将热腾腾的抄手塞进嘴里，一边不住的呼气，一边问道。 “谁告诉和尚不能吃鸡蛋的？老和尚是武僧，连肉都能吃，只是不愿意而已。” 持明主持告诉我们他出家的寺庙不同于别的寺庙。大概属于藏传佛教一类，在偏僻的藏区，是不对外的接受供养的，庙里相比大乘佛教，没有那么多戒律，所有的师傅自给自足。 镇子上没有旅店，持明主持本发现随便找个凉亭坐一晚上。 这么冷的天气，我们又不忍心，只能求助了王钏院长。最后持明主持在医院的办公室住了一晚。 “对了，我上次送你的那串念珠呢？” 璧山县回市区的大巴车上，持明法师忽然问我。 “在我背包里放着呢，没有丢！”我如实回答。 “哦，那是我随身带了十多年的念珠。”持明法师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就开始闭着眼睛假寐。 跟持明法师告别之后，初九非要带着我去服装城。 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来到服装城。初九径直走到那家卖牛仔裤的店里。我记得男老板，当时差点被初九砍价砍哭了。 “你怎么来了？”睡在躺椅上看杂志的男老板，看到初九，就像见鬼了一样，猛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老板记性这么好，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呀，当然是觉得你人好来买衣服撒。” 看样子，把手里杂志扔在柜台的男老板，被初九人畜无害的笑容，打消了把他轰出店门的打算。 “你这个小娃，这次别太过分哈！” 初九跟老板商讨了半天，买了八条流行的女式牛仔裤，这次并没有砍价砍的过分，不然老板不会送了他一只超大的旅行袋。 服装城转了一大圈，初九一共买了十六件衣服，都是女式的。准确的说应该是八套衣服，上衣都是帽衫和运动服。 “锅锅，花了你这么多钱钱，要不以后三年的衣服我都帮你洗吧？” 初九谢绝了我的帮忙，一个人背着半人高的旅行袋，边走边说。 “你这说的什么话？丁叔介绍的业务，不也有你的功劳吗？” 我摸了摸初九的脑袋，又一次催促他该剪头发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吃完麦当劳之后，我再买几双运动鞋撒。” 回小雨公寓的公交车上，司机看到初九背着一袋子衣服。随口说了句，现在的服装老板都这么年轻的吗？ 小雨从初九的旅行袋里翻出来几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阵子。 “初九，没想到你买衣服的眼光还不错，就是尺码都偏大一些。” 初九喝着饮料，一脸得意地说，上课的时候，看了那么多服装杂志，可不是白看的。至于尺码一点都不大，寨子里的姐姐都比他高。 把每件衣服都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阵的小雨，终于把衣服都装回旅行袋。 坐在沙发上，揉着胳膊，喊着还真是累。 “小雨，我和初九准备明天就出发去他们寨子里了。” “啊？这么快的吗？我还说请你们帮个忙的呢。” 小雨听到我和初九要离开，有点诧异，说着原以为我们还要住几天呢。 “帮忙？帮什么忙？” 初九喝了一口饮料，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小雨姐姐的事情，都是他的事情，一定尽力。 小雨告诉我们，她有个非常要好的小姐妹，也是护士。不过跟她不是一个科室，要比她事情多，每天都很忙，经常要上夜班。 前两天小雨的这个小姐妹，忽然莫名其妙的生病了。发高烧，挂了吊瓶才好一些，这两天在宿舍休息。 直到今天小雨去宿舍看望她，她才偷偷地跟小雨说，她生病是被吓的。 小姐妹告诉小雨，有一天晚上值班。她要到一楼仓库去拿器械，一楼仓库的隔壁就是太平间。 作为医护人员早就见惯了生死，除了每次路过太平间的时候，感觉到冷飕飕的，其他也没什么。 何况这么些年，这个仓库去了无数次了，早就不害怕了。 每次去仓库的时候，会经常跟太平间门口的值班男医生，开玩笑。说小心哪天遇到女鬼遭不住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里面躺着一具女尸 就在前几天晚上，小雨的这个好姐妹，又是夜班。这一天医院的患者比平时要多一些。 恰逢有急症病人，需要用到一款不常用的仪器。这款仪器规模不大，犹豫平时很少用到，基本上就在仓库睡大觉。 小雨的这个好姐妹姓肖，特别爱笑。医院的同事们都喊她肖笑。 肖笑也没多想就往仓库走去。路过太平间的时候，看到值班的男医生，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 男医生看到肖笑，打了一声招呼。肖笑调侃着男医生好好表现，争取换个岗位，这个岗位虽然没多少事，人受罪呀，脸都冻得苍白。 男医生笑着回答肖笑，哪有那么多换岗位啊，这年头有份工作不容易呢。 肖笑从仓库取出仪器的时候，男医生还站在门口。肖笑问道： “好端端的不坐办公室里面，站门口干嘛？”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办公室坐着一阵一阵的发冷，站外面还好一些。”男医生抱着两只胳膊，一副很冷的样子。 “不会是感冒了吧？下班去科室看看，拿点药吃吃，我先去送仪器了。” 肖笑边走路边说话，拖着仪器就往急症室跑去。 肖笑第二次来仓库拿东西的时候，没有看到值班的男医生。 路过太平间门口的时候，特意往里面望了一眼。 一条深深的通道，微微泛着橘色的灯光，似乎通道里还飘着一丝雾气。肖笑以为是冷气，没有多想，估计男医生是去上厕所了吧。 肖笑心里数落着，谁家医院太平间的入口在一楼，虽然进出口有另外一个通道口，这个通道口就是负责登记。总感觉怪里怪气的。 肖笑第三次从仓库出来的时候，嘴里开始小声的抱怨：“这一晚上真是要累死老娘了，晚上吃那么点都跑饿了。” 路过太平间门口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男医生。肖笑好奇的从办公室的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 紧接着肖笑就冲进办公室，男医生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肖笑扶男医生的时候，男医生身上冰的，让她手都感觉难受。 肖笑摸了摸男医生的脉搏，翻起他的眼皮看了一下，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应该不会弄伤男医生吧。 肖笑伸出拇指指甲，朝着男医生的人中使劲掐了下去。 半分钟之后，男医生嘴里往外呼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看到身边的肖笑，一把抓住肖笑的胳膊，整个身体开始发抖。 男医生就这么抖了有两分钟，才好了一些。说话的时候，牙齿一直发颤。 “肖笑，你，你快跑！有鬼！” 肖笑在男医生胳膊上拍了一下，说道：“有你个大头鬼！赶紧去药房拿药去吧，别成了我们医院第一个冻死的医生。” “哎，我说真的，你快走！喊几个男医生来。” 肖笑看男医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准备扶着他去科室看看，多半是重感冒。 正准备起身，办公室的门“吱”的一声，自动关上。 肖笑心里咯噔一下，这室内也没有风啊。男医生又一次开始全身发抖，催促着肖笑赶紧离开，他自己腿软的动不了。 “呜呜呜”一阵女人的哭声，传到肖笑耳朵里面。肖笑整个人吓呆了，她感觉哭声就在她耳边一米之内。 旁边的男医生捂着耳朵，大声叫着。肖笑尖叫着大喊了一声：“快来人呀！” 肖笑忽然感觉，自己的两只胳膊，传来一股透心的凉气。 紧接着浑身开始冷的发抖，肖笑感觉这股突如而来的凉气，似乎能把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冻住。 肖笑忽然两眼一黑，倒下之前，看到远处走廊里跑过来几名医生。 醒来的时候，肖笑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隔壁病床上是那名男医生。 两人胳膊上都打着吊瓶。男医生看到肖笑醒来，笑了一下，说道：“我比你早醒来一会，你昏迷了一直说着胡话，高烧几个小时才退。” 肖笑愣神回想着事情经过的时候，男医生又跟她说道： “肖笑，今天谢谢你！” 厚厚的被子，让肖笑感觉到温暖了许多，想起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也听到那个女人的哭声了？” “嗯，不过主任说我们是高烧引起的幻觉。他们去那的时候，好好的。” 男医生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些人不用脑子吗？两个人好好的就发烧？ 这个时候进来一名护士，拿着报告单递给肖笑和男医生，说道：“验过血化验过了，一切正常。你们好好休息，吊瓶快结束的时候喊我。” “怎么解释？” 男医生语气超级无奈又无助。紧接着就笑了笑说道。 “主任说，应该是我们最近工作太辛苦了，给我们俩人放了三天假。” 肖笑听着男医生说了一堆话，总算是回想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确认自己当时不是幻觉，清楚的听到那个女人的哭声。 “最近太平间不是空着的吗？”肖笑转过头来，盯着胳膊病床上的男医生问道。 “昨天下午急症送来两名车祸患者，其中女的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了，直接送到太平间。男的在抢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肖笑听到男医生的回话，心里觉得奇怪。自己昨天到医院的时候，没有听急诊说过这事，又一次跟男医生确认。 “太平间里面躺着一具女尸！”男医生肯定地跟肖笑说道。 “我的好姐妹就告诉我这么多。我偷偷的告诉她，我有两个朋友会抓鬼。” 小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些害羞。新时代的年轻医护人员，跟人谈论着封建鬼怪的事情，总是不太习惯。 “小雨姐姐，你那个好姐妹怎么说？” 初九喝完了手中的饮料，把空饮料罐丢到垃圾桶里，顺便问小雨。 小雨的脸变得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她好姐妹跟她说：“你怎么不说你朋友可以上天呢？” “哈哈哈哈。”初九笑的前俯后仰。躺在沙发上说着，小雨姐姐的姐妹真是太可爱啦。 第一百二十章去医院值班 “滴滴滴…”小雨的传呼机发出一阵响声。 小雨看了一下上面的信息，脸上露出来一些笑容。 “我的导师身体好了不少，她告诉我最近上班要加强防护。医院可能有不知名病毒，今天又一个值班的同事，在仓库附近倒下了，高烧。” 找回文件的事情，小雨当天晚上就打电话给她的导师。导师只是说了句交给研究小组就好。 “喂！我说了半天，你们好歹给我点回馈吧？”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妖魔鬼怪的事情得看初九。 正在茶几上翻零食的初九，头也不抬的说道：“ ”以我的经验来看，是闹鬼。多简单的事情，姐姐你不要大惊小怪。” 小雨气呼呼地回屋睡觉了，进屋之前说道，第二天晚上她值班，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医院玩。 “初九，你怎么这么确定是闹鬼？” 我躺下沙发上，也没有想明白。初九到底是从哪些方面，就能确定闹鬼。我听出来的就是太平间传来的哭声，其他好像没有异常，于是我开口问他。 “很多方面都说明是闹鬼撒，你把沙发让给我，你睡地铺，我就告诉你。” 初九又一次忽悠我把沙发让给他。一晚上忽悠了我好几次，连睡沙发多了，会腰椎间盘突出，这种理由都编的出来。 “爱说不说，我还懒得听呢，反正答应小雨的又不是我。” 最后初九还是跟我说了他分析的原因。 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哭声是一方面。还有一点，就是忽然感到手脚冰冷，小雨的朋友是这么形容的，两只胳膊先感到冷的。 初九说，其实就是那个女鬼魂，先用手抓住肖笑的胳膊，然后又整个人抱着肖笑的。 最后一点是那具女尸，是下午才送到医院的。车祸死的，属于枉死的。 还有刚才小雨传呼机收到的消息，说明女鬼还在那附近游荡。 见我还是没有听懂，初九又更简单的说了一遍。 初九说，肯定是那个女人，那一时半会，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看到人就去抓着求助。 初九说完之后，我脑中出现一个画面。女人的身体躺在太平间的石床上，她的灵魂在四周飘荡，看到人就去大喊着求助。 “就是说她的三魂七魄都还在？”我忽然想起，初九之前跟我普及过的知识。 “那肯定，刚去世不久的人，三魂七魄还健全的时候，是有正常思维的。” 这次我终于听明白了，正感叹着生命无常。 初九又说了句，其实人什么时候死都是注定好的。可能她这辈子都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上辈子呢，没有人知道。 最佩服的就是初九，脑袋里跟电脑设置好时间一样。除了周末两天，平时六点整，肯定会准时醒来。 晨练了半个小时，初九就往住宅门口跑去。我跟在后面，问他干嘛这么急？初九回答怕跑得慢了，吃不到热腾腾的包子了。 我忽然意识到，初九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能醒得来。 “锅锅，这个酱肉包和鲜肉包，你得多吃点，我们寨子里没有包子吃。” 我跟初九带了早饭，回到小雨公寓。看样子小雨一时半会不会睡醒。 初九拉着我说要去商场逛一逛。买了一些糖果，饼干，零食等。初九竟然没有舍得吃，硬是流着口水带回去，塞到了旅行袋里。 中午我们三人，又去军属聋哑老婆婆家里做饭吃。 饭后初九提议，要带老婆婆看电影。老婆婆死活不同意，用手比划着自己腿脚不方便，耳朵也听不到。 小雨说可以到她们卫生院借一个轮椅，就这样我和初九，把老婆婆从楼上背了下来，用小雨借来的轮椅推到了电影院。 电影还是看到《大话西游》，小雨说上次看了一半，没看完心里总是觉得差点意思。 老婆婆在椅子上，身子坐的直溜溜的。初九告诉我们，她们当年在部队上看电影，必须这么坐着。 电影在所有人欢声笑语中结束，我却看到老婆婆满眼都是泪水。老婆婆用手语跟初九说，这个电影好，非常感人。 我和初九笑着告诉老婆婆，她肯定弄错了，这个是喜剧电影，是无厘头搞笑的。 很多年后，我独自坐在电脑前。盯着电影结局的画面，肆意哭着的时候，才发现这确实不是一部喜剧片。 孙悟空继续踏上取经路，城墙上模拟至尊宝的那个男人说着“他好像一条狗哎。” 把老婆婆送回房间，我们三人去卫生院还轮椅的路上。 初九忽然停在一个台阶处，一脚踩着一节台阶，一手插在口袋，站在原地。 “干嘛？”我和小雨忽然发现，本来在身旁的初九，人影不见了。一转头就看到初九这个造型。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她，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我们先是愣了半天，随后小雨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初九，你这是干嘛？” “摆酷啊。小雨姐姐你觉得我酷不酷？” 初九小跑着追上我们，说是回到寨子里，要跟姐姐们耍酷。 “酷！酷！不过是裤子的裤！” 轮椅送到卫生院之后，小雨手中拿着几只口罩出来。递给我和初九一人一只。 “还是带着口罩吧，万一是感染性病毒，就麻烦了。” 小雨带着我们往公交车站台走去。初九疑惑地问：“不是值班吗？我们去哪里？” “是值班啊。不过不是卫生院，是去第一医院。” 小雨说完催促着我们赶快走，这趟公交车比较少，错过了就要再等半个小时。 运气还算不错，等了没一会公交车就来了。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下车就是第一医院旁边。 初九看着面前三栋七层高的大楼，愣住了。 “姐姐，这就是第一医院？好大呀。” 第一百二十一章开心果小白求助 第一次见到小雨穿白大褂的模样，精致的五官加上高高的马尾，更显的青春。 一眸一笑都能给人带来温暖，书上说的白衣天使，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我甚至心里偷偷的想，要是每天都能看到小雨这样的护士，我宁愿天天生病呆在医院。 “小雨姐姐，你们办公室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初九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好奇小雨这里怎么都没有其他人，上楼路上看到其他办公室都有不少人的。 小雨跟我们说，她们办公室比较特殊，不直接针对患者。 主要是跟医院的科研项目打交道，就是记录文件资料之类的，后面说的我也没有听懂。 我总结了一下，就是忙起来几天不合眼，不忙的时候几天没事做。 “姐姐，太平间是在一楼蛮？我晚点去那边转转可以吗？” 初九翻了几页随手拿起来的书籍，看了几眼眉头皱了皱，说是完全看不懂。 “等晚上九点之后吧，我刚查了一下值班表，太平间九点换班之后，值班的是我的朋友。” 小雨一边翻看着桌上的资料，一边回答初九。 过了一会儿，小雨又觉得这样不妥，应该找个什么理由的，总不能说我和初九是阴阳先生吧。 最后我们商量的结果，就跟其他人说是我和初九是小雨的亲戚，同时也是业余作家。 平时写一些恐怖故事，会投稿到电台。 刚巧我们寝室，志勇每天晚上收听《午夜末班车》。频道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是fm1061。播音主持开场永远都是同样的话：“各位听友，欢迎来到1061，我们又见面了……” “那就这么说定啦！一会我带你们去找我朋友，她肯定开心的要命。” 小雨晃着手中的文件，开心的笑着说。明天下班她朋友，肯定会请大家吃东西的。 我正打算问小雨，为什么会这么说。办公室的门“吱”一声被推开，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女孩，直接冲到小雨面前，拽着小雨的胳膊撒娇。 “小雨，好小雨，你快救我！” 小雨咳嗽了两声，眼神示意办公桌另一头的长椅。 女孩转过头看到我和初九，似乎没有想到办公室竟然会有其他人。 “咦”的一声，赶忙把抓着小雨胳膊的手松开。 “哈哈哈哈，看把你紧张的，这是我表弟。”小雨两手插在口袋里，肆意的笑着。 “小雨……”女孩拉长声音，叫唤着都要烦死了，还有心思逗她玩。 “怎么啦？我们的开心果小白，也有烦的时候呀？”小雨把女生拉倒自己座位坐下来，跟她介绍着两个表弟。 “秦风表弟，初九表弟好呀，你们以后就喊我小白姐姐，明天带你们吃好吃的。” 小白朝着我们挥了挥手，笑着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又会苦瓜脸，抓着小雨的胳膊摇晃着。 “小雨，我需要你，真的很需要你。” “行行行！你先说什么事嘛！”小雨白了小白一眼，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装作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说道。 看样子小雨跟小白关系确实很好，小白压根儿没理会小雨的脸色，直接往座椅上一靠，说着小雨不帮她的话，今天就在这里不走了。 小白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我总算听懂了，原来小白就是小雨说的晚上太平间值班的那个朋友。 一连三天晚上，一楼仓库附近有医生莫名其妙的倒下。 医院都传开了，太平间闹鬼，还是个女鬼，就是三天前送来的那个车祸女孩，女孩年纪轻轻就死了，觉得自己特别冤，就变成厉鬼报复医生没有救她。 还有其他的版本，说是太平间本来就有鬼。故意在一楼留了一个通道，就靠着医院医生的正气，镇压着这些鬼。 这些医生的正气，刚好可以镇压着太平间的鬼，双方一直维持着一个水平的状态，所以一直很和平。 谁知道又送来一名出车祸的年轻女孩。这个年轻女孩，本来不该这么早死的，阴间不收，所以只能停留在太平间。 还有流传太平间阴气重，某年月日出生的人，死了送到太平间，就会变成厉鬼要害人，这个车祸女孩，刚好就是那个厉鬼。 总之，所有的版本，都是这个车祸女孩变成了厉鬼。 最后本来三名在太平间办公室的医生，一名生病放假了，另外两名医生，找了个领导拒绝不了的理由请假了。 等领导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平间办公室没有人值班了。 领导大发雷霆，医护人员怎么能擅离职守，相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 于是强制每个科室派一名代表，轮班到太平间办公室，接替登记工作。 科室的医生护士也不愿意，最后只能抽签决定谁去，小白很不幸就被抽到了。 初九捂着嘴小声的笑着，扭头跟我说，这些人想象力也太丰富了，都可以写个聊斋了。 我忽然发现，现实中出现的很多事情，并非真的以讹传讹空穴来风。不管医院流传什么样的版本，大家如何猜测，至少根源是这个车祸女孩，没有弄错。 “说了半天，你到底想怎么样？”小雨尽力的掩饰着自己的笑意，偷偷朝着我和初九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想你陪我去值班！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事！”小白终于说出来自己的打算。 小雨摆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拿起桌上的一打文件，拿到小白面前，说道： “放在平时可以陪你啊，可是今天不行耶，有这么多文件要处理呢，不信你自己看呀！” 小白翻了几页文件，一看都是有时效性的文件，整个人愣了半天，忽然“呜呜呜”的抱着小雨的胳膊，哭了起来，说是自己一个人值班，会被吓死的。 “哎呀，小白，别哭了。我去不了，但是我两个表弟可以去呀，男孩子胆子更大呢。” 小雨刚说完，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白，立马停止了哭泣，看了一眼我和初九。 “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表弟们，值班之前，姐姐带你们先去吃酸辣粉吧，超级好吃！” 第一百二十二章心理暗示 从来没有想到，土豆粉竟然可以这么好吃。 在此之前我对于土豆粉的认识，仅限于李家村做的烩菜，没有什么味道。 记忆中，我总是会把土豆粉偷偷的挑出来，放入母亲的碗中。为此没少挨父亲训。 小白姐姐带我们去的小吃店。刚走到门口，空气中就飘浮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酸味，犹如一只大手勾着我的心，将心中最深处的回忆，勾了起来。 李家村附近的镇上，有家醋坊酿的醋就是这个味道。 小白姐姐喊老板点了三份酸辣粉。 一碗香喷喷的酸辣粉，呈现在我的面前。那一条条晶莹饱满的粉丝沉浸在鲜红的汤中。 绿油油的豌豆尖，翠绿的葱段，晶莹剔透的豌豆如凡星点点浮在汤上，五彩斑斓。 我尝了一口，葱段的芬芳清香，麻油的浓味儿，再配上老陈醋的酸意，我竟第一次没有被辣椒辣到难受。 口腔中回味着那浓汤的酸辣，再看初九，早就顾不上自己的吃相，大吃特吃起来。 “小白姐姐，这个酸辣粉超级好吃，比红油抄手还要过瘾。” 初九吃的满嘴都是红油，伸出舌头哈着热气，跟小白说道。 “那当然啦，姐姐平时休息的时候，就到处寻找好吃的小吃。以后再带你们吃其他的。” 一顿酸辣粉吃完，初九跟小白亲近了许多。一口一个姐姐，哄的小白笑声都没有听过。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出来之前，小白跑到她办公室拿了个饭盒。 原来是为了带一份酸辣粉给小雨，小白不住的要老板往饭盒里放辣椒，嘴里小声嘀咕着要辣死小雨。 “回去吧，还有半个小时就九点啦，该我们去换班啦。” 小白拎着装着饭盒的塑料袋，蹦蹦跳跳地往医院走去。 “小雨，姐姐给你带了酸辣粉哦，趁热吃吧。” 小白把饭盒丢在小雨办公桌上，嘴里喊着换班要来不及了，就往外跑去。 小雨朝着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之前商量了半天，什么恐怖故事的作者身份，完全没有用到。 “哈哈哈，王医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两分钟。” 小白笑着跟站在走廊，靠在墙上看报纸的医生打招呼。 “小白，我猜你就是吃饱了才来的！最近又发现什么好吃的啦？这两个小伙子是？” 中年医生看到小白之后，迅速把身上挂着的值班工作牌和一串钥匙丢给小白，看样子并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嘿嘿，我带两个保镖值班哦！王医生，你值班一切都好吧？” 小白接过王医生递过来的东西，眼睛往办公室里瞄了一眼。 “挺好的，就是办公室有点冷，我在外面站了几个小时。你们也在外面玩到明天早上得了，好坏还能看到远处的人啊。我得走了，快饿扁了。” 王医生说完之后，加紧脚步就往大厅方向走去。 “要不？我们也站在门口玩吧，可惜有规定不能搬椅子出来。” 王医生走后，小白秒怂，看了看通道口的办公室，看样子都不打算进去了。 “哎呀，你就放心啦，我和锅锅可是我们学校胆子最大的呢，开学跟人家打赌睡过公墓的呢。” 初九说着，用手拉着小白的胳膊就往办公室走去。 初九在，我压根儿就没有多想其他的事情，进了办公室发现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冷，比走廊要好上不少。 “哎呀，真的是比外面冷耶，感觉凉飕飕的。”小白抱着胳膊，在地下直跺脚。 初九拿起办公桌上的干湿温度仪，看了一眼。又将温度仪放到走廊，过了几分钟拿回来给小白看。 明明办公室温度，要不外面走廊高七八度呢。 “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我会觉得冷？”小白盯着温度仪上的温度，有些惊讶的问道。 “杂志上说这个现象叫做自我心理暗示，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觉得这里冷。” 初九跟小白解释，起初她根本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医院流传的关于仓库的事情，所有的信息，都是这里很冷，医生被冻的发高烧。 再加上王医生走的时候，跟她说办公室里面冷。所以她脑海中收到的信息，就是办公室冷，大脑发出错误的指令到皮肤感官，导致身体出现错误的判断。 如果这个时候，找一个没有听过医院一楼闹鬼谣言的陌生人。这个陌生人肯定会说，办公室比走廊暖和。 初九见我们没有理解，跟我们说了之前在杂志上看到的报道。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马丁加拉德，做过一个实验：将一个死囚犯，蒙着双眼，被绑在床上，身上被放上了各种探测体温、血压、心电、脑电的仪器。 法官来到床边，宣布对他执行死刑，牧师也祝福他的灵魂，早日升入天堂。 这时，他被告知将用放血的方法致死。 随着法官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一位助手走上前去，用一小木片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下。 接着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水龙头打开，让他向床下一个铜盆中滴水，发出叮咚的声音。 伴随着由快到慢的滴水节奏，死囚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他感到自己的血正在一点点流失。 各种探测仪器如实地把死囚的各种重量变化记录了下来：最后死囚的死亡的状态，跟典型的“失血”症状极度吻合。 其实死囚的手腕，根本就没有流出来多少血液就结痂了。 还有一个报道，同样是国外。一名醉酒男子误入冷库车。 待这名男子中途清醒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处在冷库中，拼命的拍打着车厢，可是汽车驾驶人员早就下班回家了， 男子感觉到越来越冷，冷的自己都无法呼吸了。 第二天驾驶冷库车的工作人员，发现了这名冷库中的男子，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男子眉毛上结着冰，浑身已经冷的僵硬了。 经过警察的调查，这辆冷库车前一天夜里，根本就没有开冷气，属于停止工作状态。 初九坐在办公桌晃着脚丫，一脸骄傲的跟小白说道： “小白姐姐，这就是心理暗示！现在你懂了吧？其实你觉得冷，就是大脑被暗示冷，发出了错误的信号指令。” 第一百二十三章听到女鬼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呀！初九表弟，你懂得真多，我忽然感觉不冷了呢。” 小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点着头，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端起桌上的温度仪，认真看着上面显示的十八度。 “哈哈，刚巧看到这个文章嘛。就像你走夜路的时候，心里越是害怕，越会感觉到，周围有莫名其妙的东西。” 初九正炫耀的起劲，看到我盯着他的脑袋看，马上闭上了嘴巴。 “锅锅，我们去里面看看呗。” 初九指着太平间的通道，刚说完就被小白把她的嘴捂住。 “初九表弟，你疯了吗？里面听说放个女尸呢。” 初九把小白的手扒拉掉，撇了撇嘴，说道不就是女尸吗？只要我们心里不害怕，就当她睡着了呗，再说你们医护人员，手术台上啥样的没有见过？ 小白被初九一连串的理论给洗脑了，点着头赞同着初九，嘴里念叨好像是这么回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 三个人就这么朝着通道里走去。没心没肺的小白，在初九的蛊惑下，大姐姐的身份发挥的淋漓尽致，大步走在最前面。 目测通道有十几米，通道的尽头有些光亮，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其他出入口。 “我忽然想起，以前太平间其实没有这么害怕的。我实习的时候，跟着老医生把患者遗体送到太平间，累的就和他们蹲在门口吃饭的。” 小白站在一个通道尽头，一个铁门面前，指着地面跟我们说，就蹲在这里。 初九好奇地问，走几步不就出去了，非要在这里吃饭，医生都怪异的很。 小白告诉我们，当时那个患者送到医院的时候，也就剩下半口气了，其实跟死了也没有多大区别。 患者家属坚持要手术救治，本身就是癌症晚期，就算把感染的器官成功切除掉，也活不了多少时日。医生都建议回去让好好的享受最后的日子，不要再受罪了。 患者家属不听，坚持要送到手术台。家属签过风险协议之后，就将患者送进了手术台。毕竟医护工作者本着救死扶伤的遵旨和精神。 一场手术做了二十多个小时，还是没有把人送回来。最后医生和护士们合力把遗体送到太平间，出了门就往地上一坐，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值班的护士只能把水和吃的送到这里来，大伙就这么蹲在地上吃了饭。 “原来小白姐姐这么厉害的，之前我还以为小白姐姐是胆小鬼呢。” 初九继续用语言刺激着小白，果然小白说了一句，自己怎么可能是胆小鬼呢，就把铁门推开。 “啊！” 通道里回荡着小白的尖叫声。小白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尖叫着就往办公室方向跑去。 被小白的尖叫声着实吓了一跳。我心想不就是遗体嘛，至于这样？还是医护人员呢。 抬头往里面的石床上，看的一瞬间，我承认我后悔了。仅是那一眼，我双脚感到一阵无力，想要坐到地下的感觉，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喉咙不住的抖动。 “哇……” 我终是没有忍住，吐在了墙角。胃里酸辣粉的味道，不住的刺激着我的味觉，最后我吐的嘴里都是一股苦水，还是没看抬头看向里面。 转过头看到初九也是皱着眉头，不过没有像我一样这么不堪。 我走到通道的另一边，靠在墙上坐在地上。 “初九…”喊了一声初九，我不知道接下里想说什么话。 “锅锅，这是人之常情。我是见过比这更恐怖的，才会好一些。” 初九站在我身旁不远处，眼睛盯着太平间里，不过看他的眼神，并不是盯着石床，而是一侧的墙壁。 我猜测初九应该是看到那个女孩的魂魄了。 是的。是个女孩，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很多，遗体身上的衣服就能看的出来。 我努力的不要去回想之前看到的场景，可是那一幕就是挥之不去。 太平间的石床上，摆放着一具破损的女尸，为什么用破损来形容，是因为女尸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正以一个不符合人体构造的角度摆放着。 我判断应该是在车祸现场，就被撞断掉了。女尸只剩下半边满是伤痕的脸，从这边的脸可以看得出来，女孩生前皮肤很是白皙。 另半边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半张脸皮血肉模糊的耷拉在石床上。 就是一眼看到这个情景，我没能忍住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虽然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画面，总归是感觉要好了一些。 “你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 初九朝着太平间里说了一句话，然后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看初九的神情，应该也是不太能接受女孩这么年轻，就失去生命的事实。 初九叹了一口气，从腰带上的小布包里摸出来一张符纸，嘴里小声的念道： “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没过一会，一个高挑女孩的虚影，从太平间走了出来。初九指了指我们旁边的地面，女孩的虚影竟然走了过来，像我们朋友一样挨着我们席地而坐。 “我父母已经知道了。”女孩清脆的悦耳声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心里一阵惊讶，原以为会和之前一样，只有初九能听到鬼魂说话。没想到我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原来第鬼魂说话和人没有两样。 我疑惑的看向初九，初九勉强笑了笑，说这次不同其他，亡魂头七都没有过，还完全是人的思维和意识。 “你是托梦给他们的吧？”初九看着虚影女孩问道。 女孩脸上竟然很人性化的露出一个微笑，如果不是虚影，真的以为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女孩叹了口气，看了我们一眼说道： “这算是两个世界的对话了吧？人真的挺神奇的，第一天我真的恨，恨还没有活够就要离开。第二天我遇到了牛先生和马先生，他们给我看了我的命数，原来真的有因果，于是我就释然了，同时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索性就回了一趟家，看了看父母。” 第一百二十四章女鬼的心愿 “马先生和牛先生？”我疑惑的问道，这又是什么人？ “就是阴司中的那两位大佬！”初九白了我一眼，似乎因为我问出来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说的牛头马面两位阴司。这两位大人相当于人间刑警队的一把手。 我猜想难不成是因为，女生离开的年龄有些小，两位阴司的大佬才会亲自出马引渡。要知道不是德高望重的人，这两位大佬一般是不会出面的。 女孩继续跟我们讲述，当时两位阴司，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身上的威压压得她直接跪倒在地。 其中一脸威严的阴司，声音洪亮且严厉的跟她说：“心中怨气这么重？是做好来生不做人的打算了？” 另一位满脸笑意的阴司，缓缓地开口，声音中透露着慈善：“小姑娘，你可知晓为什么有次一劫？而且是我们两人亲自来引渡你？” 女孩慌张地摇头，表示不知道。那位严厉的阴司，伸出手在女孩眼前一挥手。 女孩眼中出现一幕画面，犹如在电影院看电影一样。 画面中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男子，手中拿着的一把屠刀，正从一头牛的脖子上抽出来。 随着屠刀抽出，那头栓在树上的黄牛，发出一声惨叫倒了下来。献血从伤口喷了出来，立即有人端着一个木桶把献血收集起来。 这个男人是一个屠夫，靠着一身好本领，在小县城小有名气。县城的人都喊他“屠一刀”，因为任何动物，他都只需要一刀就能让其失去生命。 阴司马面就这样像放电影一样，放了999只动物被屠杀的画面。 女孩从刚开始看的胆战心惊到习以为常，再到愤怒，最后到心生怜悯。 她不懂为什么阴司马面要给她看这样的画面。 阴司牛头随之也挥了一次手，画风一转。这个男子变成了中年模样，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身边飘荡着各种动物的魂魄，所有的动物的魂魄都在留着眼泪。 再次画风一转，男子年老了，可是却出现在一家寺庙，他成了一个和尚，吃斋念佛，每天出去跟世人讲不得杀生。 “这是你的前世，你心中还有憎恨吗？”阴司牛头微笑着询问女孩。 女孩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犹如打碎了五味瓶，正要开口说着什么。 那名一脸严肃的阴司马面开口说道：“念在你今世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我准你了却了心愿，再接引你去阴间。” 就在牛头马面身影消失的瞬间，女孩鼓起勇气大声喊着：“下辈子我想做一头黄牛！” 阴司牛头马面原地消失了。空中回荡着一句笑语，女孩听出来那是阴司牛头的声音。 “这是你轮回的第999次了！因果已了，来世你必定是个善人！” 灵魂状态的女孩，竟有些害羞的神情，看了我和初九一眼。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参加男朋友的婚礼的。” “啥子？你男朋友的婚礼？”初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疑惑地说道。 女孩的魂魄介绍她叫静儿，在湖南上学，毕业后就留在那里工作了。 在湖南很偶然的一次机会，遇到同样的重庆人李凯。 静儿笑着说道，这两天她遇到的事情，让她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总之静儿和李凯就这么相遇，相识，相爱了。 今年的国庆假期，李凯回老家重庆，将女朋友的事情告诉家人。谁知道得到了家人的反对。 李凯是教师家庭，父母都是名牌大学的老师。坚决不同意李凯和静儿在一起。 李凯父母一定要讲究门当户对，说白了就是父亲大学的一个主任家的女儿一直喜欢李凯。 最终李凯和父母大吵一架，离开重庆回到湖南。 大概元旦前后，李凯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叫他年前准备办婚礼。不然就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接到电话的那一晚，李凯找到静儿，告诉她，要不一起私奔吧？找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两个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善良的静儿拒绝了，忍着眼泪，跟李凯说是自己喜欢上了其他人，那个人比李凯更适合自己。 没多久，李凯他们单位把他调派到重庆了。其实静儿心里知道，都是李凯家人找了关系。 李凯回去的第三天，静儿收到一封书信。长长的一叠信纸，李凯记录了两人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书信的最后，李凯写到：恐怕这一生，再也遇不到那种想要跟一个人私奔的爱情了。 李凯的婚礼就在明天举行。静儿提前请假回家，就是想最后看一眼，那个原以为会跟自己走进婚姻殿堂的男人。 谁知道真的变成了最后一眼了。静儿说到这里，忽然起身朝着我们鞠了一躬，说是有事相求。 婚宴是在白天，现场肯定有不少人。她魂魄状态会受到阳气的伤害，想求我们把她带到现场。 静儿说完之后，期待的看着我们。 初九看了看我，见我点头，便答应了静儿。只是需要找一件能容纳她魂魄的物件，最好是李凯送她的物件。 静儿说她身上的口袋里，有一个钥匙扣，是李凯送给她的。 说完之后，之间初九皱了皱眉头。静儿回头看了一眼太平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知道两位都是有大能耐的人。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初九赶在我前面起身，手中似乎有一道光闪过，抓着静儿虚影的胳膊，说道： “你说就行啦，干嘛这样？我们可没有能力承受你这一拜。” “我想你们想办法找人，把我的遗体稍微处理一下。我父母应该明后天就收到警察的消息了，我怕他们接受不了我这个样子。” 静儿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愧疚，极力的担心着父母。 “我没有什么报答你们的，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们了。” 静儿说完之后，只见初九松开了静儿的手。 “来世你还是好好的做人吧，我可不愿意你做牛做马。我就接受你这一拜吧，就当是我们尽量帮你的酬劳，大家两不相欠。” 第一百二十五章完成一个心愿 初九真的接受了静儿一拜，随之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还了一个道家的标准礼数。 初九走进太平间在静儿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一个钥匙扣。 或许是听静儿说了一些她的事情，我再次看向太平间的时候，已经没有之前那种膈应的感觉了。 初九看了看钥匙扣，用符纸在上面包裹了起来，只留了个小口，对着静儿说道： “你进去吧。” 静儿的虚影化成一道青烟，钻进了钥匙扣，说了一声谢谢。 “去办公室找小白姐姐吧。”初九收起钥匙扣，就往通道另一旁走去。 小白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眼睛通红，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小白姐姐，你是被吓到了吗？”初九过去拍了拍小白的胳膊。 “呜呜呜，我心里好难过，那个女孩还那么年轻。”小白抱着初九的胳膊就开始哭。 原来并不是被吓到了，小白只是第一眼看到女孩的遗体，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浓烈悲伤。 办公室的问题忽然高了一些，初九脸色一变，说了句：“不可！会耗损魂力的！” “什么不可？”小白停止了哭泣，抬头疑惑的看着初九。 初九回答说，不可以哭，会耗损饿体力，一会就饿了，值班要到白天呢。 我看到初九的右手掐了一个古怪的手势，钥匙扣才没有继续往外再放热气。 静儿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只想感谢一下这个女孩，还真有些倦了。” 初九朝着我挤眉弄眼，问我能不能去小雨办公室找点零食。我懂他的意思，让我去向小雨求助。 我把静儿的事情跟小雨说完之后，小雨眼圈发红的说着故事太感人了。 小雨跟我说静儿太伟大了，真正伟大的爱情，不一定非要在一起长厢厮守，而愿意为了对方肯付出一切，哪怕是离开。 “哎，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人呢。”小雨擦着眼泪，小声的嘀咕着。 听到小雨这句话，我内心深处第一个想法就是反驳。喜欢一个人就是应该长厢厮守才对。 小雨想了想说，后半夜她整理完文件，去找小白，两个人可以帮助静儿把伤口进行简单的缝合。 “你真的没问题？要不找个有经验的老医生吧，那个场面我怕你控制不住会害怕。” 我刚说完就被小雨嘲笑了。他们上过手术台的医护人员，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再说女生都是爱美的，即使要离开这个世界，也要美美的离开。 我回到太平间办公室的时候，初九跟小白正聊的火热。初九在教小白如何做一碗正宗又好吃的小面。 办公室好在有两张椅子，一张长沙发。大概一点多钟，三人均有了困意，各自占了一个有利位置，聊着天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这两天，你们是唯一敢在这个办公室睡觉的人吧，快醒醒，天都亮了。” 小雨挨个把我们拍醒过来。趴在桌子上睡的正想的小白，晃了晃发麻的胳膊，看着办公桌上的一滩口水，嚷嚷着正做梦吃好吃的呢。 “一天就知道吃吃吃，也不知道你怎么吃那么多都不胖的。” 小雨没好气的帮小白揉着胳膊，两人亲密的小声说着话。 忽然小白看到墙上的时钟：“哎呀，都五点多啦，门口的那家豆腐脑要卖光了。” 小白刚说完豆腐脑，我看到睡眼朦胧的初九，突然眼睛就变得明亮。 小白说医院门口有一对老夫妻，每天四点半会推个小车卖豆花和豆腐脑，味道绝对一绝，六点之前肯定卖完。 小雨点头赞同，说是味道确实很好，喊我和初九赶紧去买几份回来。老夫妻为了方便医院家属携带，他们特意会带一次性的塑料碗。 “锅锅，快走撒，你不去我又没得钱给人家。” 刚才还趴在桌子上的初九，此时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外，急切地催促着我赶紧出门。 当我们拎着豆腐脑和油条回来的时候，办公室只有小雨一个人。 “小白姐姐呢？”初九眼睛扫了四周一圈，问道。 “去她们科室拿东西去了，马上就回来。” 小雨朝着我得意地笑说道，我马上明白，小雨一定是说服了小白，一起帮忙去缝合静儿的伤口。 果然没过两分钟，小白端着一个金属盒子跑了进来。一眼看到办公桌上的豆腐脑，笑着说到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四人没花几分钟就把各自的早餐吃完。 小白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到，明明吃了这么多，怎么感觉跟没吃的一样。初九点头附和他也是这样的感觉。 “赶紧干活去吧，再拖拉换班的医生都要来了。” 小白乖乖的端着金属盒子，跟着小雨往太平间走去。我和初九跟在她们身后。 推开太平间门口一瞬间，小雨站在门口，一手捂着嘴巴。 我能想象到这个感觉。我深刻的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太平间石床上女孩遗体时，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这一次少了当时的那股感觉，但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我走到小雨身边，告诉她害怕的话，喊其他医生也行的。 小雨白了我一眼，语气有些颤抖的说：“太可怜了，这么年轻。” 小白同样带着哭腔的说道：“嗯，小雨姐姐，我之前看到的时候，难过了好久，我们一定要把她，弄的漂亮一点。” 两人带上了医用手套，走进太平间，留下我凌乱的站在太平间门口。 初九想笑又觉得不太适合，忍住笑意，撇了撇嘴，小声说道：“锅锅，这就是差距。” 原来小白端着的金属盒子里，装着的是手术缝合伤口的器具。 两人根本就无视静儿遗体的惨状，小白直接将静儿耷拉在石床上的半边脸皮，托回原位紧紧的按住。 小雨拿着半环状的缝合针，直接刺了进去。我站在石床的不远处，扭过头去，没敢去看详细的缝合过程。 大概半个多小时，小雨长出了一口气。 再看石床上的静儿遗体，断了的手脚已经恢复原位，头发和衣服也简单的整理整齐。 除了半边脸上满上针孔和缝合线，静儿遗体就跟睡着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第一百二十六章婚礼现场 “小雨姐姐，你带化妆包了吗？我觉得应该再给她化个妆，显得更好看一些。” 小白盯着面前的杰作，似乎有些不满意，抬头问了一声小雨。紧接着嘀咕道，小雨的缝合技术就是比她好，怪不得主任不让自己帮患者缝针。 “没有带，不过我办公室好像有一只快过期的口红。”小雨摇摇头，回答道。 “刚好我有眉笔和鸭蛋粉，我们回去拿吧！” 小白说完拉着小雨就往外跑去，完全无视我和初九。 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小白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铁盒子，我看到上面写着：谢馥春鸭蛋香粉。 正疑惑这个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初九一脸得意地跟我说，他在杂志上看到过。 “中国唯一获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银奖殊荣的名牌化妆品。谢馥春鸭蛋香粉妆出的美人，不刻板，不假意，追求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哎呦，小初九，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正在给静儿遗体化妆的小白，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初九说道。 初九讪笑一声，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平时上课太无聊了，就看乱七八糟的杂志，这些都是杂志上看到的。 小白和小雨一边给静儿遗体化妆，一边跟初九聊着化妆品。插不上话的我，完全成了小透明。 最后初九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要小雨下班后带着他去买化妆品。 “初九小表弟，你不会这么小就有女朋友了吧？” 小白疑惑初九一个男孩子要买化妆品。初九大声喊着，自己是用来送寨子里姐姐的。 最终在两人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被收拾了一番的遗体，样子犹如静儿睡的正香，脸上的针孔和伤口完全看不出来。 小白还给静儿脸蛋儿上涂了一点腮红，看着有了些血色。 “哈，大功告成！” 小白和小雨欢呼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空中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谢谢。” “呀！”小白猛的往旁边初九身后躲去，脑袋看看躺着的遗体，又看看小雨。有些不确定的问小雨，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小雨，下意识的正要开口回答，看到初九一直使眼色。 “什么声音？没有听到呀。我看你是累的吧。” 小白抓抓头发，小声的告诉我们，她刚才听到有人跟她说谢谢。小白觉得就是这个女孩说的，因为我们帮她化妆，感动了她。 见初九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小白拽着初九的胳膊，把初九拉到一旁。 小声的跟初九说，有些事情一定要相信，这个时候可不能不相信，小心女孩的灵魂听了不高兴，晚上去找初九吓他。 小雨听到小白拿女鬼吓唬初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小白笑的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小白有些无语，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大家这么好笑。 好不容易笑停下来的小雨，无奈之下随口编了一句，大家笑她的眉毛化歪了。 小白跑到太平间门口，对着窗户上的玻璃仔细的看了半天。嘴里小声说着，好像真是有点歪了。 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眉笔，就对着玻璃开始画眉毛。 我有些无语的张了张嘴，这种无惧生死的勇气真的比我强大多。这支眉笔刚给静儿化过眉没到两分钟。 正当我心里对医护人员崇高精神升起敬意的时候。小白一惊一乍的叫唤了一声，盯着静儿遗体。 “呀！这支眉笔，刚才给她才化过眉毛，哎，无所谓啦，反正都是美女。” 这小白得神经多大条的啊，不过这种性格烦心事要比普通人少上不少。 换班的医生来之后，小雨提议先回她的公寓换套衣服。毕竟要去带初九逛街，还要去人家婚宴，得稍微穿漂亮点。 没想到初九也换了一身他平时舍不得穿的运动服。小区外的小卖部，初九买了一个红包递给我。 “什么意思？”我拿着红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去吃喜酒不要给红包的吗？”初九理直气壮地说道。 原来是这个样子，我竟然忘记了这茬事，主要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那么多，以为去了婚礼现场就可以了。看样子初九还准备大吃一顿。 李凯举办婚礼的酒店，并不算远，坐公交车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确定没有走错？”我看着不少穿着警服的人群，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酒店了。 “应该没有吧，静儿说的就是这个酒店啊。”初九也是一头雾水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没有错！你们看那个牌子！”小雨指着酒店大厅的一个迎宾牌，上面醒目的写着———李凯与小慧新婚快乐等字样。 顺着指示牌走到酒店大厅，门口负责接待登记的，是两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第一感觉像是我们的老教授。 “几位是男方还是女方的朋友？”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扶了一下眼睛，看着我们三人，笑着问道。 “呃，男方这边的，李凯的同事。”我顺势把准备好的红包递了上去。 “男方亲友三位，请主家安排就坐。”另一名男子问了我们名字之后，工工整整的写到礼谱上，喊了一嗓子。 一名头发梳得光亮，西装胸前别着红花的年轻人，带着我们走向一张客桌。 客桌上已经坐着的几名穿军装和警服的年轻人，看着我们三人，确切的说是看着小雨。 几人套近乎的打着招呼，问是新郎的战友还是同事？ 我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先入为主了。听了静儿讲述李凯的父母是大学教师，以为李凯也应该是教师文员之类的。 我正愁该怎么样回答的时候，初九黑着脸往桌上扔了一个红本，声音不大不小的吐出来三个字： “总参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坐在客桌上的几人，慌乱的站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确定了仪容整洁干净。朝着我们敬了个礼。 “首长好！” 第一百二十七章新人 “首长”两个字直接把我震晕了，说实话我心慌了，我认为徐老那样的才可以配得上这两个称呼。 我脸上强装着镇定，余光看到小雨也是有点懵的状态，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应答。 “坐吧！总参的也是人，至于吗？”初九头也不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客桌上的几人犹如听到命令一样，齐刷刷的坐了下来。这一次再也不像之前那样随意，各个坐的身姿挺拔。 我想到万里大哥，当时在安徽的时候，万里吃饭的时候就是这么坐着。 小雨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脸上露出一些尴尬。别说小雨了，就连我都感觉到浑身不自然。 “来参加婚礼的，又不是在部队，保持刚才的状态就好。” 无奈我只能学着徐老的语气跟大伙说道。可是好像无济于事，几人身姿挺的更直了，甚至连眼神都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 “保持之前的状态，把大家都当成朋友，这是命令！”初九依旧没有抬头，黑着脸语气中透露着不容反驳。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人看样子是准备豁出去了，喊了我一声兄弟，见我们没有反感，其他几人才松懈下来。 没多久几人又聊的火热，看样子几人应该相互都是认识的。 我起身准备上个厕所，初九紧接着也起身跟着我。 “初九，你是要吓死我吗？刚才他们喊首长，差点吓晕我。” 我在初九脑门儿上拍了一下，初九委屈的跟我解释，部队上新兵不知道对方军衔的时候，都是喊首长的。就跟公司普通的员工，见到眼熟的上司，统一喊“领导”一个道理。 初九告诉我，这些都是万里教他的。当时送我们回来的路上，我睡着了，他和万里聊天聊了一路，万里教了他很多跟地方相处的方法。 “锅锅，我刚才酷不酷？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万里大锅了。” 初九嘴巴就没停过，叨叨叨的说着，万里在安徽的时候有多风光。 那些背着长枪的士兵，见到万里也是喊首长，而且万里永远拉着脸，简单明了的回答。 回到客桌上的时候，小雨静静地坐在原地，或许被误以为有着总参的身份，其他几人也没有再跟她搭话。 三人闲聊了一会，婚礼大厅的舞台上，走上来一位穿着西服，拿着话筒的年轻人。 “各位尊敬的来宾，我们的婚礼即将开始，请大家入座并保持安静，很荣幸我能担任此次的婚礼主持人，见证这一对新人的爱情，我叫青茂。” 年轻男子说完开场白之后，朝着舞台下方深深的鞠了一躬。紧接着就开始活跃现场的气氛，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青茂是个调动气氛的高手。 接连几个小游戏外加一些半荤半素的段子，就把满座的宾客逗得哈哈大笑，现场气氛一度进入热潮。 “好啦，话不多说。想必大家急切的想要今天的主角出场吧？这里希望借着大伙的掌声和欢呼声，请出我们的男主角李凯先生。” 随着台下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个穿着一身警服的男子，不紧不慢的走到舞台中央。 男子很高，目测接近一米九。很瘦，脸上的颊骨因为瘦，显得特别突出。男子站在舞台中央，先是看了一眼第一排的主桌，然后看了一圈整个大厅，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的落寞。没有留意主持人，从哪里找来一捧花，塞到李凯手中。 “他瘦了？”初九盯着手中的钥匙，附近的人听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心里清楚，初九是在和钥匙扣中，藏着的静儿说话。 主持人青茂，简短的介绍了李凯，以及他和李凯的关系，原来二人之前是战友。 主持人搞怪故意用带着哭腔的语气，说着当年在部队上，两人说好谁先结婚，谁以后就是大哥，没想到在他眼里，丑的注定只能打光棍的李凯，竟然先他一步结婚了。 在台下一众人哄笑的时候，青茂一改之前的语气：“既然如此，那就有请我的大嫂闪亮登场！” 现场的音乐变换成一首温馨的钢琴曲，大厅的灯光随之熄灭，仅有一盏强烈的聚焦光束，在酒店工作人员的控制下，照射在舞台另一侧的门口。 入场的的大门缓缓打开。在聚光灯下，一名身着白色婚纱，齐肩短发的清秀女孩，正挽着一名模样相近中年男子的胳膊。 穿着婚纱的女孩，应该就是小慧吧。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小家碧玉，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特别有亲和力。看的出来是个特别有福报且善良的女孩。 我留意到，舞台上的李凯，竟然没有跟着聚光灯转头看向小慧。而是盯着大厅的入口，茫然的眼神，正在期待着什么。 “哎。”这一幕同样被小雨留意到了。小雨叹了口气，似乎在伤感台上的新郎，注定等不到他想见到的人了。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新娘的父亲挽着女儿，缓缓地向舞台中央走去。 “我们看到新娘的父亲，眼中有些泪光。我不知道这一刻，父亲是因为心情激动，还得舍不得自己家的白菜，哦，不，是自己家的女儿要被猪拱了。” 台下又笑成了一片，新娘的父亲也随之情绪好了一些。挥着另一只手，跟全场的亲友打着招呼。 我相信新娘小慧是真的喜欢新郎李凯，从走进门开始，眼神就一直盯着李凯。 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对于感情还有些懵懂。但我还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眼里全是他！ 新娘的父亲挽着女儿，站在新郎的面前，隔着一米的距离。 主持人青茂将手中的话筒，递给新娘的父亲，示意他有什么话交代新郎。 或许是受到主持人的影响，新娘的父亲拿着话筒，放到嘴边，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又或许实在有太多的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最后，新娘的父亲叹了口气，说了一句： “便宜你这头猪了！好好的对小慧！” 第一百二十八章你瘦了 “现在新郎可以从父亲手中，牵过新娘啦！” 主持人接过新娘父亲手中的话筒，跳到新郎旁边，大声的说道。 “让我们大家，一起见证这美好的一刻吧！新郎李凯，你愿意娶你面前这位美女的女孩吗？” 主持人把话筒对着新郎的嘴边，新郎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又看了看不远处主桌上坐着的双亲。 “我，我，我不…” 新郎还没有说出来接下来的话，主持人瞬间将话筒拿开，对准了新娘。 “看来我们的新郎是太过于激动，紧张的说不出来话了。那我们该先问美丽的新娘。” 主持人说话的同时，拍了拍新郎的胳膊，新郎无动于衷。 “美丽的小慧新娘，你愿意嫁给面前的这头有福气的猪吗？如果不愿意的话，在座还有好几十号帅哥，可以给你选的。” 台下哈哈的大笑声起哄，齐刷刷地喊着：“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新娘从容的拿过去主持人手中的话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一瞬间，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我看到新娘眼中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我愿意！”新娘大声喊出来这三个字的时候，眼泪随之从脸颊滑落下来。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人起哄着自己没机会了，一会定要把新郎灌醉，晚上变成死猪。 “好吧，我们再次询问紧张的新郎。李凯同学，请问你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孩吗？” 主持人刚说完，台下众人就开始起哄，喊着：“你不愿意！我们愿意！” 新郎半天没有说话，嘴巴张了又张。 台下起哄声越来越小，最后整个婚宴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台上的新郎。 “哼！”第一排主桌的位置，清晰的传来一声男子的不满。 台上的新郎转头看了一眼主桌位置，盯着面前的女生看了许久，轻笑了一声。 伸手摘下了自己的警帽，解开了衣领处的两颗扣子，长吐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我不…” 这个时候，新娘浑身颤抖了一下。伸出纤细的手，手指轻轻的放在新郎的嘴上，打断了新郎的话语。 新娘的手从新郎嘴上拿开，轻轻地抚摸着新郎的脸颊，带着无限心疼，轻声说道： “大凯，你瘦了！” 新郎本涣散无神的眼神，忽然露出惊讶，随后是惊喜，然后眼眶里，很快就布满了泪水。 新郎牢牢地握住新娘的手，盯着面前的女孩，他宁愿相信这一刻是幻觉，他宁愿停留在这一刻。 “大凯，这辈子就当嫁过你了！” 新郎猛的抱住新娘，紧紧的拥抱着，生怕松开就会失去一样。 两张流着眼泪的面孔，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就这么忘情的拥吻着。 “哎呀，儿童不宜！”初九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从手指缝看着舞台上的男女。 我正想教训初九，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起哄，却看到小雨早已泪流满面。 舞台上的男女，就这么亲吻了好几分钟，才分开。 “啊哈，原来是两人早就等不及了，那就请我们伴娘送上祝福两人的戒指。” 主持人挥着手，大笑着催促一旁的伴娘，赶紧送上准好好的婚戒。 新郎单膝跪地，温柔的将戒指套进新娘的无名指。 新娘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低头看着单膝跪地的新郎。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似乎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仪式进行完毕之后，一对新人挨个给大伙敬酒。 新郎李凯牵着新娘小慧的手，端着酒杯走到我们桌前。 “感谢各位捧场，兄弟我话不多说，都在酒里，干！” “恭喜，恭喜，早生贵子哦，干！” 我们端起酒杯，跟着新郎一口喝完杯中的白酒。 看着两人的背影，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心中忽然涌现出来一丝悲伤。 也不清楚初九是无意还是有意，碰杯的时候，一些酒水，洒到了摆在桌上的钥匙扣上。 酒过三巡，桌上的另外几人窃窃私语，其中一名男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首长，我敬你们一杯。”年轻男子说完之后，一口蒙掉杯中的白酒。 初九看着我，撇了撇嘴。我从年轻男子眼中看到一些坏笑，多半是几人商量，准备用酒来跟我和初九斗一斗。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掉，随后初九也是皱着眉头，喝完面前的白酒。 果然几人分析了我和初九的表情。应该是一致认为，皱着眉头喝酒的初九酒量较差，火力全部指向了初九。 一杯又一杯的跟初九碰杯。没多久，连身边情绪不太好的小雨，眉宇间也露出一些笑容。 之前有一次，在军属老婆婆家聊天的时候，我跟小雨说过初九千杯不醉，只是喝酒的表情有些欺骗人。 吃饱喝足离开酒店的时候，另外几人对于我们，更确切地说是对于初九，是打心里的服气。 几人摇摇晃晃地把我们送到酒店门口，说是还要留着等晚上闹洞房。全部不可思议的看着初九，明明喝了有三斤多白酒，跟个没事人一样。 就在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说：“总参的也太恐怖了吧，就这酒量都能到我们连队排第一了。” 初九转头确定看不到几个人影之后，神情总算恢复正常。拽着小雨的胳膊，得意的大笑着：“装酷好过瘾啊，就是不能笑憋的慌。” 小雨没好气的拍了拍初九的脑门儿，问我们事情解决了没有？初九从口袋里，掏出来钥匙扣晃了晃，回答解决了。 “难道那几分钟真的是静儿？”小雨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活生生的人被附身的事实。 初九解释，那一刻确实是静儿附身在小慧身上了。 至于新郎没有太过惊讶，一来是新郎心中有了轻生的念头。 二来昨天晚上他做梦梦见静儿的，多半是对于静儿遭到不测，心中已有些猜测了。 小雨听完初九的解释，鼻子一酸，又流眼泪了。 “他们的故事，真的好感人呀，秦风，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第一百二十九章领路人 没想到小雨突然会这么问，我瞬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一瞬间，我脑中出现一个画面。那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伸出白净的手，对着我说：“小弟弟，我叫小雨。” 又那么的一瞬间，这个画面支离破碎。有着波浪大卷发，总是踩着高跟鞋的妖艳身影，站在我面前，瞪着媚眼：“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我晃晃脑袋，看着面前嘟着嘴，满脸笑意的小雨，心跳开始加速。又一次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我，我…” “锅锅肯定是喜欢小雨姐姐这样的撒。”初九跳到我和小雨中间，嬉笑着说道。 “原来秦风小弟弟喜欢姐姐类型的呀？” 小雨掩着嘴盯着我，眼中满是调侃。 我也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小雨说了一声：“喜欢你这样的不可以吗？” 小雨笑着在我头上拍了一下，拉着初九的胳膊，催促着大家赶快走，不然化妆品的商店要下班了。 “姐姐，要不你做锅锅的男朋友吧，我觉得你们挺适合的呀，郎才女貌。” 初九又一次把话题扯了回来，小雨乐呵呵地笑着跟初九说，这得经过考验才行呢，谁知道秦风是不是坏人。 初九点头附和，有时候觉得锅锅确实是坏人，这个得考验。 鸭蛋粉、眉笔和口红，初九买了整整八套。付钱的时候，初九跳到我面前，嬉皮笑脸地把我推到老板面前。 或许是酒席吃得太饱，晚上初九难得一见的说是没有食欲，只是吃了一碗抄手。 期间，我问初九钥匙扣是不是需要送回医院的太平间。初九摇了摇头说等天黑之后，静儿的魂魄可以自动飞回去。 “哎呀，原来初九跑得快真的无敌！” 小雨看着又一次赢了牌的初九，把手中的扑克牌扔到茶几上。嘴里叫嚣着，再也不和初九玩跑得快了。 初九笑眯眯地把面前的一堆零钱装进自己口袋里。豪气的说着，明天的早饭他包了。 或许是因为白天喝了点酒，晚上睡的比平常要早一些。 初九把我推醒，小声说道，跟他下楼一趟。我抬头看着下墙上的钟表，刚过十二点。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初九下楼，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初九回答是静儿找他，说是有人要见我们。 出了楼道，初九只是望了一眼远处，就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凉亭附近走去。 站在凉亭的不远处，初九朝着凉亭方向，行了一礼。 正在我莫名其妙的时候，凉亭里传出一个声音：“哼，你倒是还懂些礼貌。” 紧接着我看到凉亭的石桌两侧，坐着两名中年人。中年人旁边站着的姑娘正是静儿。 待我仔细看过两人的服饰之后，心里大吃一惊，我竟然见到传说中牛头马面两位阴司大佬。 我清晰的看到，两人衣服胸前，分别秀着金色的图案。 面带笑容的男子胸口绣着牛头，脸色阴冷的男子胸前绣着马头。 我赶忙走到初九旁边，对着两位阴司大佬抱拳施礼问候。 脸色阴冷的阴司，正是马面阴司，鼻子里“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另一名微笑着的阴司牛头，笑着朝我们摆摆手。 “小友见笑了，马阴司就是这样，他对你们没有恶意，不过是记恨你们的师祖罢了。” “我们的师祖？”初九先我之前开口问道。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之前你们的师祖老李擅闯地府，跟黑白无常打了一架，后来跟马阴司起了点冲突。” 阴司牛头说完之后，初九猛的扭过头来看着我，我从他眼中看到浓烈的震惊。 黑白无常是地府的一对勾魂使者。此二神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 白无常人称“七爷”面白如粉，穿白衣服，戴白色的高帽，高帽之上，写著四个字：“一见生财”。 手持白色哭丧棒，全身都是白色，只有吐出来的长舌头，是鲜红色的。 至于黑无常“八爷”，全身黑色，高帽上的四个字是“天下太平”，身材矮胖。 黑白无常可是跟牛头马面级别相差不多的阴司。比起牛头马面两位阴司更加的铁面无私，号称完全不近人情。 我们的祖师爷，竟然闯入地府跟黑白无常打了一架。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以往对于师祖的了解，“无所不能”这个词已经让我们感到强的离谱了，没想到竟然能跟阴司的大佬打架。 简单的解释，牛头马面是刑警队的一把手的话，黑白无常就是派出所的一把手。 “两位阴司大人，敢问我们的师祖，为什么和范无救和谢必安两位大人起冲突？” 我又一次朝着牛头马面两位阴司大人行礼，问出了疑问。 “哼，谁知道呢？那个疯子，做事情从来不需要理由。”马面阴司阴冷着脸回了一句。 “那我师祖死后不是要被黑白无常两位阴司欺负吗？”初九低着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哼，谁说那个疯子死了？”马面阴司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我和初九异口同声地惊呼。 “咳！咳！”牛头阴司咳了两声，马面阴司竟难得的低着头，似乎是因为自己说漏了嘴，又或者是其他。 “两位阴司大人，我们师祖还活着吗？”初九语气急切地问道。 我不由自主的脚步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同样期待着他们的回答。 “你们真当老李是神仙吗？还活着的话150岁了都，马阴司的意思是，即使他死了也不会出现在地府。”牛头阴司笑着回答。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确实觉得不太合理，150岁是个什么概念？ 李家村有个87岁的老人，是整个镇上最长寿的。 “两位小友，可知我们为什么邀你俩出来？”牛头阴司紧跟着又问了我们一句话。 “是撒，你们接引静儿的魂魄，为什么要喊我和锅锅出来？” 初九一只手摸摸脑袋，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出来两颗糖果，递给我一颗。 马面阴司瞪了初九一眼，阴沉地说道： “你们可曾听说过领路人？” 第一百三十章师祖和判官 “领路人？”我疑惑的看着初九和两位阴司。 初九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天空，想了许久。说是好像之前在书籍上看到过这个词。 大概意思就是，跟一个即将修炼有成的妖物或者鬼魂，签订个某个协议，带领这个协议者历练一段时间。待这个被带领的协议者功德圆满，飞升成功会得到一笔功德。 “哈哈，不愧是老李的徒孙，连领路人都知晓。”牛头阴司声音洪亮的笑说。 牛头阴司告诉我们，领路人是一种特殊的灵魂协议。 一般得道高人在晚年，会花费数年为自己积累一定功德，待自己仙逝的时候，可以抵御一定的因果。 协议着功德圆满之后，也会庇护领路人的后代一些年头。领路人的后代在庇护期会顺风顺水。 当然也有个不成文的条件，就是协议者跟随领路人的期间，领路人如果仙逝的话，双方都会遭受一定程度的因果。 我听闻牛头阴司解释完之后，看了眼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静儿，心中已有猜测。 牛头马面两位阴司，大概是希望初九可以带着静儿历练一段时间。 领路人跟协议者，属于半师半友的关系。 牛头阴司说完之后，盯着我和初九，等待着我们的答复。我认为更多的等待初九的答复，这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人，你也说了是得道高人，你看我和锅锅哪个算是得道高人？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初九想了片刻，直接拒绝掉两位阴司。 牛头阴司笑了一声，说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掉，问初九是什么原因。 初九回答也干脆利落，撇了撇嘴说道：“树上说领路人要有一定的财力，你看我像是有钱人蛮？” 牛头阴司或许是没想到初九是因为这个原因，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随后笑着走到初九面前，在初九头上拍了一下，说初九跟师祖一眼，思维一般人捉摸不透。 “哼，财力？你做了领路人，害怕搞不到钱财？静儿看来你没有这个缘分，还是跟我们去地府轮回吧！” 马面阴司轻哼一声，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静儿。我随之才发现静儿眼中竟含着泪水。 牛头阴司朝着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走进一些。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牛头阴司看了一眼静儿，小声说道，别看这个女子现在能力微弱，将来前途不可低估的。 轮回999次了却了所有的因果，崔判官亲自点名要培养成阴司的人。 我盯着牛头阴司，心中疑惑，按照他的级别，跟我们说话完全不需要这么客气的。这也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判官是的阴间的官名，冥府最著名的有四大判官，分别是：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察查司陆之道，阴律司崔珏。 崔钰是便是人们常说的崔判官。冥府里掌管生死簿的人，他手里拿着判官笔，根据一个人的善恶来决定是否添寿。 小说《西游记》里，唐太宗因泾河老龙阴司告状，前往阴司当面对质。 魏征就修书一封，请崔珏判官帮忙，保护唐太宗顺利返回阳间，同时又为他增加了二十年阳寿。 关于崔判官的来历，其实原著里魏征已经说明：“崔钰乃是太上先皇帝驾前之臣，先受兹州令，後升礼部侍郎。臣同乡在日与臣八拜为交，相知甚厚。他如今已死，现阴司做掌生死文簿的丰都判官，梦中常与臣相会。” “成了阴司又能怎么样？能让我和锅锅长生不老蛮？不干！” 初九嚼着糖果，头一仰，盯着天空看着。 “哼！小娃，你别不知好歹！”马面阴司瞪着眼睛，声音中带着极度的不满，多半是因为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难不成你还能把我和锅锅抓走不成？”初九好像根本不惧怕马面阴司的样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真是油盐不进啊，如果我说，这是你们师祖的意思呢？”牛头阴司盯着我们，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们师祖的意思？” 我又一次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以师祖的能力，算到我们这一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原本这个秘密是不能告诉你们的。你们师祖当年闯入地府，找崔判官谈论了一些事。至于让你们做静儿的领路人，也是崔判官的意思。”牛头阴司看看四周，小声的跟我们说道。 我脑中有如一阵惊雷，崔判官的意思？难道师祖闯地府跟他密谈，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初九转头看着我，眼神询问该怎么办？既然是师祖的意思，那就只能接受。虽然我现在根本想不出来，师祖到底想做什么。 “呃，这个领路人要怎么做撒？”初九无奈，开口询问牛头阴司。 “哈，这个简单！你们两个过来，静儿你也过来。” 牛头阴司挥手招呼着我们和静儿，往马面阴司站的凉亭位置去。 “我也要去？”本以为这领路人是初九的事情，没想到牛头阴司同样招呼我过去。 “你们把手伸出来！”牛头阴司依旧微笑着对我们说道。 我和初九以及静儿应言把手伸出来。 只见牛头阴司朝着马面阴司点了点头，马面阴司手握着腰间的佩刀。 电光火石之间，我感觉到一道黑影闪过，手指有点发凉，再看马面阴司依旧是握着佩刀的姿势。 初九今天晚上第一次表现出来强烈的震惊。嘴巴长的老大，眼睛死死盯着马面阴司，小声说道： “这也太快了吧？这就是阴司大人的实力？” “哼，无知小儿！”马面阴司冷艳看着初九，表情难得的有些变化，眼神中透露着不屑。 “马阴司这么厉害，师祖都敢揍他，师祖到底有多厉害？”初九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我是让这你师祖！真要打起来…” 初九打断了马面阴司的话，一副疑惑不解的眼神，问道： “不是说我师祖是和黑白无常阴司打架的吗？难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地府一年人间十年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兴奋了多少次了。师祖竟然同马面阴司交过手，看样子还占了上风。 马面阴司冷哼了一声，手中出现一张类似纸张的东西。让我们把手指上的血液滴到上面。 没想到魂魄状态的静儿，手指上也有着一滴鲜血。三滴血液融合到纸张之上，纸张化成一道光幕，消失在夜空中。 我心中有种说不出来奇怪的感觉，跟静儿之间多了一丝感应。现在即使不开天眼的情况下，我也可以看到她。 牛头阴司好像松了一口气，开心的说道，出来已久，该回去了。 马面阴司向静儿抛过去一样东西，类似于徐老给我的小红本，不过她的是黑色的封面。 “这是你的身份证明。虽然现在还不能算是正式的阴司，不过已经得到我们的认可了，提前给你！至于法器什么的，你可以找你的领路人要！” 静儿接过马面阴司抛给她的身份证明，打开之后，一道光幕将她笼罩。 随后魂魄状态的静儿，竟然身影开始缩小，肉眼可见的速度，身高体型均在变化。 光幕消失之后，原本二十来岁模样的静儿，变得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身影凝视了很多，肉眼看着跟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嘻嘻，秦风哥哥，初九哥哥，以后我就跟着你们了。” 变成小女生状态的静儿，身上充满了童真，一蹦一跳的跑到我们面前，抓着我和初九的胳膊晃着撒娇。 “你们怎么还不回去？”初九疑惑的看着凉亭中的两位阴司大人，问道。 “是该回去了，这不跟你们告别嘛！”牛头阴司嘴里说着话，眼神却看向远处的一个杂货店。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小区门口不远处的杂货店，亮着灯光。看样子店主正在收拾门口的货物，准备打烊。 店主正在往店里搬着东西，多是一些纸钱元宝之类的。马上就要过年了，最近杂货店门口到处摆着这类祭祀用品。 原来是这样，我摸了摸口袋，下午逛街剩下的一百多块钱。朝着杂货店走去。 我将杂货店所有的纸钱香烛和元宝以及黄纸全部买了回来。 初九会意，从腰带上的小布包里翻出来几枚铜钱，嘴里说了声，又要干苦力活了。 如之前请山神的时候，初九念过咒语之后，用铜钱在黄纸上挨个画了一遍，厚厚的黄纸足足画了半个小时。 结束之后，初九双手一摊，往凉亭地上一坐，说是没力气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我拿过初九递给我的火柴，把所有的东西带到墙角，地上连圈都懒得画了，直接点了起来。 我相信路过的孤魂野鬼，是没有胆量跟阴司大人抢钱的。 随着纸钱元宝烧成灰烬，墙角出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钱山。各种面值的钞票和金灿灿的元宝，照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哼！大胆！竟敢贿赂阴司！”马面阴司冷着脸，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威严，声音直接震撼到我心里，我竟生出一丝害怕。 “我说大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贿赂你了？我就不可以烧着玩蛮？” 初九面无表情的说道，让马面阴司一阵尴尬，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说过是要送给他们。 牛头阴司哈哈大笑着，拍拍马面阴司的肩膀。说着既然他们烧着玩，就是无主之物，遇到了就捡回去吧。 说着大手一挥，一座钱山消失不见。牛头阴司笑着夸赞了我们一下，年纪轻轻的还挺会做人。 好像是收了好处有些不好意思，牛头阴司从身上翻来翻去，找出来一把手枪，丢给静儿，说是之前收集的小玩意儿。 “两位小友，我们还有公事在身，就不多久留了，先告辞啦。” 两位阴司随即消失在凉亭中，空中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我听出来是马面阴司。 “忘记跟你们说了，领路人协议的期限是九年！” “九年，还好，很快就过去了。”听到九年我心中的担忧少了很多，松了口气，初九点头附和九年而已。 “回去睡觉吧，明天记得提醒我，去银行取钱，彻底没现金了。” 我刚说完，就看到墙角我点着香烛的地方，出现一阵细小的旋风，紧接着一道黑影出现。 那道黑影化成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人，竟朝着我们做了一个凶相。 “站住！请你蹲在原地，双手抱头，接受我的询问，如有反抗，我将就地执行相应惩罚。” 静儿一手拿着他的身份证件，一手持枪正对着黑影。 黑影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看到他，再看静儿只是个小女孩，黑影完全忽略了静儿手中的身份证件，朝着静儿就龇牙咧嘴的扑了过来。 初九随手掐了个手决，但是没有马上出手，而是看着静儿。 “现在我控告你滋事，袭警，恶意伤人，扰乱秩序，判死刑。” 静儿说着就抠动扳机，手枪的子弹，在黑影扑到她身前的一瞬飞出去。 一道白光命中黑影，黑影犹如一块玻璃被击碎一样，裂成了无数碎片，消失在夜空。 “这么犀利？”初九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女孩。 再看静儿，盯着手中的手枪，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击毙一直恶鬼？ “静儿？”我轻呼了一声，担心她因为第一次杀鬼，心里产生了阴影。 “秦风哥哥，我的手枪没有地方放。没有枪套，只能拿在手中，怎么办？” 初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我们担心的事情，完全就是多余。静儿已经具备了阴司的一些能力。 初九告诉我，看来明天得去一趟批发市场，找一家专门做祭祀用品的商店，给静儿配备一套法器。 静儿开心的挽着初九的胳膊，说着要各种衣服和鞋子，还说了好几种没有听过的枪械。 楼道里，初九忽然大叫一声“上当！”问我有没有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废话！我当然听说过了。”我拍了拍初九的脑门，这么弱智的问题还问我。 “锅锅，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地府一年，人间十年？” 第一百三十二章静儿的真实实力 “哥哥，不就是90年嘛？你们怎么不理静儿呀？难道你们讨厌静儿呀？” 静儿浮在沙发和地铺上空，对着生无可恋的我和初九说道。 回到公寓之后，我和初九无力的躺回自己的位置。九十年？师祖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我们做这个领路人。 再过90年，我110岁了，能不能活到这个岁数都是个大问题。看来阴司大人说的这笔功德，果然不是那么好得的。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句话，因为西游记的原因，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知道。 这种说法是典型道教时间观念，时间在世界上的流动是不均衡的，时间流速异常的有仙境，有福地，还有地府以及人的梦。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最早说法见于《洞冥记》。 《洞冥记》说的是东方朔的事情。有一次，东方朔幼年出门数月才回，一回家就被母亲揍了一顿打。 过了一段时间幼年的东方朔又出去了，这次东方朔过了一年才回来。 他的母亲问他去哪里了？东方朔回答：“儿至紫泥海，有紫水污衣，仍过虞渊湔浣，朝发中返，何云经年乎？” 东方朔的意思说，我早上出去中午就回来了，你为什么说我走了一年。 庄周梦蝶，黄粱一梦和南柯一梦，皆是人在梦中度过了很长时间，现实生活中却只有一会。 最出名的故事，莫过于烂柯人的故事。 烂柯人在深山打柴，偶遇两位老者下棋，于是丢下柴火，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棋局。 回到山下的时候，发现自己村子已经不存在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跟路人聊天，得知时间竟然已过去了百余年。 由此可见，即使是处在仙人身边，时间流速也不同于人间。 “地府一年，人间十年”。则是说地府与天庭相反，时间流速缓慢。 传说大唐贞观年间，咸阳有一顾姓妇人，死后七天复活。 据她自述，当时正在睡觉，有冥吏出现，说她命数已到，带她到阴间报道。 结果阴间的官员一查生死簿，发现抓错了，应该是同名的另一人。 于是命冥吏将其放回，不过在放回之前，查知她因说话刻薄，被判“两舌恶骂之罪”。 冥官说，既然到了地府，说明此罪不可忽视，索性就行刑之后再放回。 顾氏因此每天舌头被割四次，一连重复了七年，才还阳。复生之后，她的舌头溃烂，只能永远禁断酒肉。 初九跟我普及知识，说是地府时间长，主要是因为刑罚。 人在阳间做的恶，死了去了地府之后，会有阴司清算他前生的善恶。 如果善多余恶，则用不了多久就会转世投胎。 如果善恶相等，同样还是会转世投胎，只不过会投胎成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如果善小于恶，那么会根据他的因果恶行，判定罪名，然后送入十八层地狱，相应的牢狱里接收惩罚，直到了却了因果。 十八层地狱，传说是用于惩罚各种鬼怪的阴间场所，环境恐怖阴森，比人间处刑犯人的监狱，还要可怕万分。 根据鬼魂生前所犯的罪状，而接受不同程度的刑法。 经常听闻的有下油锅、刀山火海、抽打折磨等。此为上九层，即东地狱。 下九层的西地狱，则更为残酷。比如石磨地狱。浪费粮食，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 石磨将人磨成肉酱，然后重塑人身，再继续循环。 因地府本身的存在就是罚恶，所以它的时间流速，要比人间慢很多很多。 每一个刑罚期，基本都是按万年计算。做了坏事的人，死后在地府需经历无数次的痛苦，才能弥补生前的罪恶。 初九说完之后，浮在空中的静儿，若有所思地问道：“哥哥，怎么样算是浪费粮食，糟踏五谷？” 初九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静儿，不过还是耐心的解释： “比如说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这些都是坏人，等你成了真正的阴司就懂了。” “嘻嘻，静儿从小到大都没有浪费过粮食哦，初九哥哥，我帮你捶捶腿。”静儿说着飘到初九身旁，轻轻地帮初九捶着腿。 “锅锅？”初九转过头看着我，轻喊了一声。 “嗯？” “其实做领路人也挺好的，还有人帮忙捶腿呢。” 初九得意地闭着眼睛，享受着静儿给他捶腿，说着看在静儿表现这么好的份上，天亮了一定给静儿去买法器。 “静儿，你都有什么本领？跟我们说说看。” 没有了困意的我，躺在沙发上，索性就陪初九和静儿聊天。 静儿告诉我们，牛头马面两位阴司跟她说，地府近几百年都没有新增加阴司。 而目前所有的阴司，生前基本都是护卫将领或者是武道宗师。配备的法器都是生前擅长的兵器。 静儿出生在现代，虽同样身在军营，可接受的是现代的武技训练，拥有的能力是使用热兵器。 两位阴司大人，实在也没法亲自教导，只能任静儿独创一派，使用新时代法器。 其中牛头阴司，还跟静儿开玩笑说，说不定使用新时代热兵器法器的静儿，以后有可能力压群雄呢。 静儿得意地样子和初九有些相像，头仰的老高。 静儿告诉我们，她曾参加过野战部队的演习，基本上目前所有的武器都可以使用。 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很多年之后成为正式阴司的静儿，跟别的阴司比试。 对方刚从背上抽出来一把宝剑，静儿端着冲锋枪，就把对方简单粗暴地收拾了。 “不过，我现在的能力，还不可以白天出来，只能在夜间活动。马面阴司说以后功力深厚了，就可以跟他们一样不惧烈日了。” 静儿又告诉我们，她现在只能对付一些孤魂野鬼，以及普通的鬼物。 如果是恶鬼或者怨鬼，即使她有阴司的令牌也压制不住。 “婴灵或者怨婴以及僵尸呢？” 我随口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的认知范围，以及初九告诉我的知识里，这应该比一般的鬼物厉害一些吧。 “啊？秦风哥哥干嘛问这个嘛！婴灵我应该可以斗一斗，至于怨婴以及僵尸，我大概都不敢现身啦！” 第一百三十三章农贸批发市场 吃过早饭，小雨去医院上班，初九跟小雨打听了，最大的农贸批发市场位置在哪里，我们便出发了。 “怎么去农贸批发市场？那里不是批发蔬菜水果的吗？” 在我的理解中，农贸批发市场大概就是批发蔬菜水果给商家，商家再运回自己的商店售卖。 初九白了我一眼，说我瓜的很，啥子都不懂，农贸市场啥子都有，只要能想到的都有。 这确实不能怪我，离开山西之前，我见过最大的商场，就是县城里的百货商店，里面有十几个柜台。 平时买日常生活用品，是去镇上的供销社。至于李家村蔬菜水果全靠自给自足，是没有小卖铺的。 到了农贸批发市场，我的认知被一瞬间刷新。 这哪里是我认为的卖水果蔬菜的地方？果然能想到的的东西这里都有。 农贸市场像是一个大的厂区，占地，呃，我也不知道占地多少亩，放眼望去全是各式各样的店铺。 初九停在门口，观看着墙上的商品指示图。一辆接一辆的货车从我们旁边驶过。 “初九，你懂得真多！”我发自内心的夸奖初九。 “锅锅，我也是第一次来，之前不是在杂志上看到过嘛。” 张峰的杂志竟然还有这些内容。我一直以为，除了封面上衣服清凉的女模特外，就只有一些笑话和小故事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果然没有错。我心里默默的想，以后不会再去阻止初九，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志了。 确认了方向之后，初九大手一挥带着我，沿着右边的马路走去，说我们要去的是杂货区。 我站在杂货区的入口，又一次被震撼到了。杂货区果然把“杂”字体会的淋漓尽致。 除了蔬菜水果没有，其他生活用品大概都有吧。我以为我们之前去过的服装城就够大。 杂货区旁边的服装区，要比那个服装城大好几倍，而且衣服价格也要相对便宜很多。 进了杂货区，第一家的文具用品店。门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文具和书本。 我看到志勇在学校，花了四块钱买的钢笔，平时都舍不得用，说是名牌。 这个商店门口，摆着几只同样款式的钢笔，标价两元，不过十支起售。 “锅锅，幸好张峰锅锅没有跟我们来。”初九一手指着文具店隔壁的图书店，语气中带着无尽的笑意。 我一眼就看到好几个系列，都是张峰平时买的最多的。用张峰的话说，一本需要用一天的伙食费，才够买到。 “两位小哥，买书吗？年底活动，全场图书5元一斤，随便挑选！”坐在门口板凳上的年轻老板，看到我和初九路过，吆喝了起来。 “五元一斤？确定是斤蛮？” 初九疑惑的向老板问道，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呃，不按斤称也行，这边的一元一本，这边的两元一本。没有限制，几本都卖的。” 年轻老板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跟我们介绍着书籍摆放归类后的价格。 “老板，我们还有点事，回头过来的时候再看。” 初九跟老板招呼一声，笑着就往前走去。他说原来张峰锅锅当宝贝藏起来的书，这里才一元一本。 一路走过来，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我之前买的东西贵，而是根本就没有找到地方。 初九的女老板，爱吃的那个品牌的瓜子，这里批发也就一块五。 唯一感觉价格没有太离谱的，就是可口可乐。学校卖三块钱一瓶，这里就需要两块四毛钱。 初九看了一会价格之后，还是选择了健力宝。说着还是我们国家的东西实惠，只要两块钱一罐。 祭祀用品的商铺，在杂货区的一个角落。 初九说的对，果然是我能想到的东西都有。 一连五六家祭祀用品的门店。门口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纸扎。 用纸扎的房子，汽车，甚至还有别墅。我们平时买的黄纸，元宝之类的，在这里都是堆放在角落里，连个稍微显眼的位置都占不到。 “哥哥，我想要那边那个大房子，人家住钥匙扣里不舒服。”耳边传来静儿兴奋的声音，看样子静儿是从钥匙扣醒了过来。 相信初九也听到静儿的声音了，撇了撇嘴转头看着我。意思是得我同意，出门的时候，我们在银行取了一千块钱现金。 “走吧！去看看呗！”我示意初九先进去，毕竟论砍价他是行家。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初九口袋里传来一阵欢呼声。 “静儿，没想到你嘴这么甜的呀？” 我好奇静儿变成少女形象之后，说话的方式也随之改变，像个小朋友一样，跟之前完全两样。 “我隐约记得有人好像跟我说过，可爱的小朋友才会有人喜欢。” 钥匙扣中的静儿犹豫了半天，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想不起来。我想多半是她小时候，父母亲跟她说过类似的话吧。 “大概是你的父母跟你说过的吧，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父母亲？静儿出生之后，不是只有两个哥哥吗？”静儿的语气变的更加疑惑了。 初九告诉我，静儿签了灵魂协议，就相当于重生，前世的很多事情都会忘掉的，不过他也好奇，静儿在部队的一些记忆被保留了。 或许这是她作为阴司的本领吧，具体初九也说不清。 原来是这样，我打趣的问静儿：“静儿，你知道你今年几岁了？” “哥哥，这个我知道，今年一岁了呀。”静儿回答的时候，带着一丝骄傲，多半是她可以明确的知道自己几岁。 我也是一阵无语，十五六岁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一岁的心。怪不得这么童趣。 “老板，你这个房子好多价钱吗？” 初九朝着商铺里头喊了一声。手中拿着画笔，正在给一个纸扎上色的老板，跑出来看了一眼初九指的那个别墅。 “小哥，眼光真好，这是本店做工最好的纸扎之一，纯手工制作，上色都是用的最好的涂料，诚心要的话给你80块。” 初九听到价格，整个人惊呆了，以砍价王的姿势叫嚣着： “80块钱？你咋不去抢呢？就弄个架子，糊上一层纸，画个门窗就要80？8块钱还差不多。” 第一百三十四章领路人果然很费钱 “小伙子，你可以不买，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手艺！你过来我带你看看！” 店铺老板对于初九的话，非常不满，招呼着我们走近看。 店老板走到那半米高的纸扎别墅前，小心翼翼的将纸别墅门打开。 “来！你们自己看里面！” 我大吃一惊，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纸扎竟然可以做的如此精致。 从纸别墅的门口看进去，里面沙发，茶几，书桌，书架，餐桌应有尽有。连格局都布置的相当合理，多个卧室，书房，厨房，卫生间。 细节到每个房间都用纸片做了门帘，上面用彩色笔画着图案。 与其说是纸扎，不如说是房间的模型更加的形象。 我心想，如果这个纸房子是真的，绝对要比目前我见过的所有富豪的房子都要好。 “乖乖，这手艺？老板你是学设计的吗？打心里佩服，现在一看，80块钱一点也不少。” 同样被震惊的还有初九，开始跟老板套近乎，看样子不砍价下来真是不死心。 店老板告诉我们，他并不是学设计的，这是祖传手艺。再加上他爱看一些设计方面的书，凭着自己的爱好，做了不少物件出来。 “哥哥，我好喜欢这个房子呀，看！店里还有冲锋枪和沙漠之鹰手枪。” “住嘴，不要吵！” 我下意识地让静儿安静，身旁的店老板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好在我马上反应过来，店老板听不到静儿说话，以为是我在说他。 “就这做工，80块钱开价一点也不少，你怎么可以说八块钱呢？你以为是其他的店铺吗？” 我抓着初九的胳膊，假装数落着初九，初九很配合的点着头。 反而店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着主要是费事，做这样的一个房子纸扎，要花一个多星期。 “老板，这个我们要了，再看看其他的。” 听闻我们没有砍价，店老板反而主动说，送我们一些小玩意。 店里摆放的纸扎商品，有一些更加的精致，就拿静儿说的那把沙漠之鹰手枪。 其实我对沙漠之鹰并不陌生，在网吧上网看的美国电影。 最深刻的是阿诺德·施瓦辛格的电影《幻影英雄》。他一边驾驶敞蓬车，一边单手用沙漠之鹰将歹徒打得落花流水。 而店铺墙上挂着的沙漠之鹰手枪，根本看不出来用料竟然是纸张。我以为是塑料玩具呢。 老板跟我们介绍，他也是偶然的一次机会，在杂志上看到这把枪的图片，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然后图书馆找了很多资料才做出来的。 就是因为价格太高了，两年没有卖的出去。一来是祭祀用品很少有人买这些，再就是价格太高了。 “这个多少钱嘛？”初九疑惑的问道，一把纸枪就算做的再逼真，能贵到哪里去。隔壁的玩具店，一把塑料的，可以打塑料子弹的才十块钱。 老板并没有回答初九的问题，而是取下那把沙漠之鹰手枪，轻柔地将它拆解开来。 枪膛，弹簧，板机，子弹匣，子弹，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零件，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我不跟你们吹，要是换成其他材质。我这完全就是一把真枪，150块钱贵了吗？” 我和初九点头赞同，我们完全被店主的轧纸技术征服。连静儿都开口跟我们解释。 沙漠之鹰是1980年由mri发布的一支狩猎手枪。有效射程可以达到100米，这是任何小巧玲珑的战斗手枪所不能替代的。 同样沙漠之鹰手枪的后坐力相当恐怖，体重低于160斤的人根本就控制不了。 静儿说好像记得，她曾使用过这样的手枪。 “买了，老板多做一些子弹可以吗？” 店主没想到摆了两年没有卖出去的商品，就这样卖出去了。答应马上就准备材料制作，让我们坐着等一个小时。 看到我们大多是看一些军用产品，店老板疑惑地问了一句。 聪明的初九告诉他，我们有一个战友牺牲了，生前最爱的就是这些。战友们凑钱来买一些，准备过年烧给他。 跟店老板闲聊中，初九忽悠他战友是抗灾牺牲的，店老板一感动，说是所有的商品都可以打八折。 静儿嘴巴就没有闲着，又跟我们介绍着墙上挂着的一把冲锋枪。 m16自动步枪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换装的第二代步枪。被将近100个国家使用，被誉为当今世界六大名枪之一。 该枪有效射程600米，一次可以装弹30发。弹药为m193弹，射速为750-900发/分。 店老板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做出来30发子弹。制作过程让我和初九感叹，什么叫精益求精。 连填充在子弹内的火药都没有缺少。用碎纸涂了黑色的颜料，用小镊子数着数量装到子弹里。 初九跟老板说，以后可能每年都会来买一些子弹啥的烧给战友。 店老板如同遇到知音，爽快的答应质量肯定有保障。 最终我们花了900块钱买了一栋别墅，一把手枪，一把冲锋枪，还有一塑料袋子弹，什么手雷，地雷，烟雾弹，闪光弹，信号枪，以及五六套衣服。 要不是口袋里的钱实在不够了，我都怀疑静儿还要我再买一辆坦克。 我打心里佩服老板太会做生意了。除了现在流行的一些衣服流行款式外，连泳装都有。 店老板解释说，就算去了阴间也是需要游泳的，要不爱好游泳的人去世了多难过。 看着堆在一旁，像座小山一样的商品。我第一次觉得原来生意不止可以做活人的。 店主建议我们到农贸市场门口租一辆面包车。不然这么多东西，两个人肯定是带不走的。 初九歪着头看看我，我把口袋里最后的一百块钱递给他。 店老板似乎想起什么，用自己裤子皮带上，取下来一物递笑着给我。 “摩托罗拉最新款，送给你们了。” 我一手拿着店老板给我的传呼机，一手拿着我自己的传呼机。如果不看重量的话，单从表面看起来，还真分不出来真假。 初九出门的时候，忽然指着货架上的一张有些年头的黄纸。 “老板，这个黄纸怎么卖？” 第一百三十五章祭祀品送到阴间 “这个啊？我小时候就放下这里的，我父亲说他有用，结果到他去世的时候还在。我做纸扎也用不到，客人嫌旧也不买，我就是留着做个念想。” 店老板说完之后，初九很快表达了不好意思，不知道是老店主的东西。 初九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己的老汉的老汉好像喜欢这样的旧黄纸。 “哎，留着呢，我看到就会想起父亲，既然你家人喜欢，我就送给你吧。” 初九硬是塞了五十块钱给店老板，说是就当买个纸扎感谢店老板的父亲了。 对于初九的尿性，我太了解了。平时抠门儿的要命，绝对不会花五十块钱买张破黄纸，于是我也没有过问。 往农贸市场门口走的路上，初九说那张黄纸是符纸，给懂行的人卖一千块钱估计都有人要，自己这次捡了大便宜了。 “你这就不怕被因果了？”我随口打击了一句这个占人便宜的小道士。 “我背什么因果？我是花钱买的好吗？这是交易，两不相欠！” 初九撇了撇嘴，说其实这个一般人买回去，一把火烧了就是浪费。 就算是他老汉的老汉画符都不一定能百分百成功。 “锅锅，邓老板！” 随着初九指的方向，我看到邓德佑背着双手，在一家商铺门口晃悠，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人。 邓德佑也看到我们了，脸上露出惊讶，朝着我们走过来。 “小兄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丁浩还说你们回老家过年了，我还难过了半天呢。” 我告诉邓老板买了一点祭祀用品，处理个事情就准备回去过年了，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 邓德佑听闻我们买这些东西，也没有奇怪有什么不妥，毕竟知道我们的底细。 初九跟邓老板告别，说要去租面包车拖东西。 邓德佑连忙让身后的一个男子把货车开过来，说是凑巧他们也来采购东西，帮我们送一趟就好。 装好货物准备离开时，邓德佑给我和初九硬塞了两个红包。 初九在车上打开看了一眼金额之后，说是又沾染了因果。 邓德佑给我们一人包了五百块钱红包。 货车顺着初九的要求，开到了青龙寺门口。男子帮忙卸下货物后，开车离开了。 “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疑惑，烧个纸扎哪里不可以烧？找个人少的地方烧了不就得了。 初九又白了我一眼，说是真像我说的那么烧，几百块钱就白费了，真的就是花钱烧着玩了。 祭祀品最后变成一堆纸灰，静儿什么都收不到。 这类祭祀品跟纸钱不一样，纸钱元宝香烛可以直接烧给指定的人。 这些物品需要做法施咒，才能送到阴间的。 青龙寺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佛堂供桌上落了一层灰，说明持明大师有几天不在寺里了。 初九在供桌上拿了三支香点燃，朝着佛像拜了一拜。 “锅锅，马上过年了，你也拜一拜吧。” 青龙寺的院子的一个西北角落，初九捡了一根竹棍，在地面上画了一些符文。 一连画了半个小时，初九累的瘫坐在地上。让我帮忙把买的祭祀用品，放到他画的符文里面。 歇了很久，初九起身跑到院子的水缸，拿起水瓢舀满满的一水瓢凉水，一口就喝完。 “这个事还真是耗精力，总算是脑子清醒了一些。” 初九回到西南角，丢给我一盒火柴。告诉我他开始念咒的时候，就可以点燃祭品了，祭祀品烧完之前，他的罡步不能乱。 待我应答后，初九从腰带中的小布包里，摸出来一张符纸夹在手指中间。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符纸并没有点燃。初九右手捡起来之前画符的那根竹棍，握在手中。 这一次初九施法，我第一次听到初九念了这么长的咒语。 只见初九跟我使了一个眼色，看了看天空，确定好方位之后，一脚迈了出去，同时口中念道： “香烟缥缈透乾坤，化作千万亿祥云，朵朵祥云神圣现，脚踏彩云降法坛，护持弟子成道法，法力随身不退转，时时刻刻法身现，符咒法力震九天，诸天神圣法力无边，急急如律令。” 我随之点燃了祭祀品中的别墅，火光燃起之后，一道细小的龙卷风往纸扎别墅飘了过来，似乎要卷灭火苗。 初九又踏出一步，手中的竹棍指向火光，嘴里继续念道： “九宫八卦，元亨利贞，五行之祖，六甲六丁，乾尊曜灵，坤顺内营，二仪交泰，永宁肃清，耳报童子，左肩六甲，右肩六丁，准报分明，三奇六仪，九曜星君，子禽，子成，子翘，子卿，子公，子襄，子中，子韦，子威，永助弟子，法力无穷，大显神通，吾奉九天玄女，北斗星君，昊天真君，真武大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道细小的龙卷风，从纸扎别墅旁飘了过去。 龙卷风似乎因为没有卷灭火光而烦恼，变得更加粗壮了一些，在前方不远处回头，又飘了过来。 这个时候，纸扎别墅已经烧成灰烬。火光朝着沙漠之鹰手枪和m16冲锋枪烧去。 初九脸色开始泛红，咬着牙又往前踏了一步，嘴里念着： “祖师为我敕文笔祖师为我敕文笔你未敕是凡间笔敕了化成开光笔。点天天清，点地地灵，点人人兴旺，点神神复兴，点了凶神恶鬼慢走不停留，我点祭品巧上路，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后，初九右手挥舞着手中的竹棍，挨个指向祭祀品。 龙卷风此时变得有一尺粗细，疯狂地朝着祭祀品卷了过来。可就停在初九画的符文前，不能前进分毫。 随着风势变大，周围的泥土灰尘落叶随之飘了起来。 一阵泥土灰尘飘过来之后，落在初九画的符文上，符文变得不在明显起来。 显然龙卷风是准备用灰尘将符文吹散，然后冲进祭祀品中。 这时候最后的几套衣服已经烧成灰烬，就剩下一个小巧的传呼机，刚开始燃烧。 初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似乎在咬着牙死命坚持。身影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地。 “哥哥，不要！赶紧停下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方主任被抓 初九没有理会静儿的呼喊，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中的竹棍扔了出去。 竹棍犹如一根利箭，飞插在龙卷风和传呼机之间。 初九随之往后倒去，我正要跑过去扶起初九的时候，只见初九眼睛盯着就要燃烧完毕的传呼机。 插在地上的竹棍，只是抵挡了两秒龙卷风之后，就被吹倒。 眼见龙卷风吹向了传呼机，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到传呼机和龙卷风之间，想要用身体抵挡住龙卷风。 “锅锅，不能！” “哥哥，不要！” 初九和静儿的声音，同时传入我的耳中。 一阵刺疼从我腿上传来，我低头看到牛仔裤裤腿瞬间撕裂，一股鲜血从我腿上流了出来。 紧接着裤子里的玉佩发出一股温热，我像是看到了一个光幕出现在我身前。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传呼机总算燃烧殆尽，同时一尺粗细的龙卷风随之消失。 空气变得格外的平静，如果不是地上杂乱不堪的落叶，我甚至不相信刚才有股大风。 少女模样的静儿竟然显身出来，眼睛中含着泪花，蹲在初九身旁。 “哥哥，这个东西就算我收到了，也不能用呀，你们干嘛这个样子？呜呜呜…” 初九骂了句脏话，看着坐在地上的我。本来想说什么的，看到我腿上的鲜血，动了动嘴，忍住了。 我示意没什么事，看着在我和初九之间来回跑的静儿，心里生出一股暖意。 领路人其实也挺好的，静儿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可爱。会因为我和初九受伤，而哭泣。 “哈哈，不能用也没关系，这个给你玩嘛，就当是你的玩具。刚才所有的东西都收到了吧？” 我出言安慰着静儿，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初九旁边。 没想到初九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奈我将他背了起来，送到持明法师之前接待我们的客房。 “锅锅，给我舀一瓢水，饮用清水是补充精神力最好的方法。” 两瓢清水下肚，初九总算恢复了一些气力。 初九摇着头苦笑一声，还是功力太浅了。要是换成他老汉的老汉，肯定不会这么费力。 “对了，初九，刚才的那股风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就消失了？” 我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初九回答他也说不清楚。 如果硬是要形容的话，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把物品送到另一个人空间，天道是不允许的，所以才会收到干扰。最后运送成功之后，规则也就无可奈何的消失了。 静儿再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眼前一亮。她上身穿着运动服，下身穿着牛仔裤。 正是我们在祭祀用品商店，给她买的其中一套衣服。 “哥哥，衣服真漂亮，还挺合身呢。那个房子好大呀，也好漂亮，以后静儿再也不用住钥匙扣里面了。” 静儿兴奋地笑说着，初九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静儿冲到初九面前，伸开双手搂住初九的脖子，在初九脸色亲了一口。 我正大笑的时候，静儿冲到我怀里，同样抱着我亲了一下。 原来被女鬼亲的感觉，就是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是有风在脸上吹了一下。 我笑着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静儿的头发。虽然我不知道，有个妹妹是什么感觉，但这一刻真的感觉，最后为她挡住那股龙卷风是正确的选择。 “哥哥，你们看！” 静儿手中多了一把沙漠之鹰手枪，正闭着一只眼睛作出瞄准的姿态。 少女模样身姿中，又多了一些飒爽。 “哎呀，我得回去啦，感觉有点困了，以后我就可以在大房子里面修炼了。” 静儿说完之后，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锅锅，我们也该回去了，明天就要回寨子里了，晚上我们请小雨姐姐吃火锅吧！” 明明说是请小雨吃火锅，初九嘴里却咽着口水。 沿着青龙山往公交车站台走的路上。 初九告诉我，我们烧的这些祭品会在阴间出现，大概率是在牛头马面阴司管辖的区域。 也就是说这座别墅房子，真的会在牛头马面阴司管辖的地方出现。 相当于那个地方多出来一套房子，成为了静儿的领地，下次得问问静儿风景如何。 想起初九之前说的“地府一年，人间十年”， 我询问初九，是不是静儿在阴间待一天出来之后，我们这里就过去了十天。 “肯定是的！今天运气挺好，公交车来啦。” 顺着初九的眼光，我看到一辆公交车远远的驶了过来。又过了半分钟我才看清楚上面的线路牌。 初九的眼神也太好了吧，怪不得枪法跟万里有的一拼，这完全跟自带望远镜差不多。 至于我口袋里的玉佩发出的光幕，初九说没法解释，等到了寨子里问问他老汉的老汉。 第一医院院子里停了几部警车，走进医院的走栏里。隐隐约约听到路过的护士，小声说着方主任出事了。 小雨所在的办公室楼层，竟然聚集了很多医生护士。围在一个办公室的门口，看向里面。 人群中竟然看到小雨的身影，我们朝着人群走去。 “你们不能抓我，我手里有重要的科研项目资料，一会就会有人送过来。” 这个声音我记忆犹新，正是邓德佑女儿生日宴会上，方立群的那个胖父亲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些嚣张。 “重要的科研项目资料？请问方主任，具体是什么资料？是您团队自己研究的结果吗？” 另一名戴着金丝眼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阴冷着脸，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正盯着方主任。 “璧山县镇上的卫生院，你竟然敢克扣材料费用？还有这些特效药！这一个个病人家属联名签字，你怎么解释？作为一名医生，你！你！” “院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穿着西服的方主任刚说完，带着金丝眼镜的院长，将一打文件丢到他面前。 “你让人找的是这份科研项目资料吧？项目组已经整理完毕了。” 方主任不敢相信的盯着面前的文件，嘴里轻声念道着，明明只有一份，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不是也奇怪，医院丢失的资料，怎么又出现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方氏闹剧 “爸，我来了！您要的东西！” 人群中挤出来一个身影，正是方立群。方立群手中拿着两个牛皮纸封面的文件袋，正拼命的挥着手。 正一筹莫展的方主任，看到方立群手里的文件袋，如同看到救星。 “院长，我这份真的是很重要的资料，比起您刚才拿出的科研小组的那份还要重要，我愿意奉献给咱门小组。” 方主任从儿子方立群手中，迅速拿过文件袋。将文件袋抱在怀中，嘴角露出一个自信的了笑容。 “院长，希望您能明白我的苦衷，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医院啊。” 方主任朝着儿子输了一个大拇指，一副全盘皆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模样。 一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手拽着文件袋封口处的线头。慢条斯理地一边打开文件袋，一边跟四周的人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儿子立群也有功劳。他为了保护这份重要的文件，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方主任环顾着四周，一副胜券在握的嘴脸。 他此刻深切的相信，这份文件足以抵挡所有的过错，院长还有可能奖赏他。 伸手摸进文件袋，方主任的手指碰触到那厚厚的一沓纸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甚。 脑中已经开始幻想着院长对态度大变。一定会当着所有的人面夸赞，方主任才是我们医院不可缺少的支柱。 清晰地感受到，身前本一脸愤怒的院长，此刻脸上疑惑的表情中，竟带有一丝的期盼。 人群中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盯着方主任。 方主任非常的肯定，自己人生最高光的时候，即将到来。 “见证历史性的时刻到了！诸位，请看！” 方主任潇洒地文件袋掏出一打文件，举过头顶。 围着他的一群人，眼神全部透露出来惊讶，连自己的儿子都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 身前站着的院长，更是激动的伸出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自己。 院长嘴唇同样微微颤抖，方主任相信，此刻院长已经激动的说不出来话了。 “胡闹！有辱斯文！”院长大声的喝斥一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笑声。 方立群拼命地挥手，指着他父亲头顶，方主任意识到什么问题，抬头看向手中的文件。 “中国民间故事集？”方主任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确定手里拿着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本发黄的旧书。 “带走吧！警察同志。”院长朝着方主任身旁站着的两名警察，轻声说道。 “方主任，我们现在正式拘捕你！你涉嫌贪污公款，间接造成工程事故，伤亡一名工人，多次强迫患者收受贿赂，你的同党都已经认罪。这是拘捕证。” 其中一名年轻的警察，正是当时开车来回送我和初九的那名工作人员，对着方主任义正严辞地说道。 另一名警察取出手铐，正抓着方主任胳膊，准备将他铐起来的时候。 方主任一把挣脱警察，疯狂地打开另一个文件袋。 “我肯定是搞错了，文件在这个文件袋里。” 眼见警察再一次走向自己，方主任气急败坏地一把将文件袋撕开，文件袋里面，掉落出来两本杂志，同样是中国民间故事集。 方主任抬头看到人群中一副淡定姿态的小雨，瞬间明白了一切。 方主任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任凭警察将自己铐住。 “爸！”方立群大声喊着，从人群中冲了过来。 “站那！这事跟你无关。”方主任用尽所有的力气，朝着方立群吼了一声。 方立群真的站在原地，他能明白父亲的苦心。哪怕是父亲明白自己此时已经彻底的完蛋，也要保住自己。 “都散了吧，回自己的岗位上吧，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 院长朝着人群摆了摆手，声音中透露着不满，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小雨姐姐！”初九朝着小雨挥手，小雨才发现人群中的我们两人，笑着朝我们走过来。 此时同样盯着小雨的方立群，应该是认出我来了，咬牙切齿地对着小雨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小雨冷笑一声，一脸嫌弃的看着方立群，这个曾经甜言蜜语说着要永远对自己好的男人，原来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拿到文件。 “这本来就不该属于你！刚好下班了，我们走吧！” 小雨冷冷的回了方立群一句，拉着我和初九就往楼梯口走去。 往楼下走的一瞬间，我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方立群，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根本不加掩饰的狠毒。 小雨推荐了一家不错的火锅店，不过距离稍微有些远，在火车站附近。 初九提议顺路买个明天的车票，这个时候正是春运高峰，火车站应该是一年之中，人数最多的时候。 “春运”一词最早出现于1980年的《人民日报》。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对人员流动限制的放宽，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乡外出务工、求学。 诸多人群集中在春节期间返乡，形成了堪称“全球罕见的人口流动”的春运。 “几位去哪里啊？我这里有全国各地的票，只要加五十块钱，省去排队几个小时的时间，而且你们即使排队，也不一定可以买到。” 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看了看四周，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车票，鬼鬼祟祟地说道。 “啊？真的蛮？这么好？” 初九一脸开心的说道，朝着我刻意的大声询问，要不要就在这里买票。 我正奇怪初九什么意思的时候，看到他一脸坏笑的，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笑着附和一声，往票贩子方向走了几步。 票贩子见一下可以做到三个人的生意，一百五十块钱就要到手，笑的格外灿烂。 “到攀枝花的先拿两张，多少钱？” 初九问票贩子价格的同时，手在口袋里摸索，作出一副掏钱的姿势。 票贩子还真翻出来两张去攀枝花的火车票，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 “车票是82块钱一张，加上手续费50块，我就收你们130块钱一张票怎么样？” 【作者题外话】：新年快乐！祝愿各位，新的一年里，少遇烦心的事，远离烦心的人，开心快乐！ 第一百三十八章出发 初九没有回答票贩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来五百块钱，正是邓德佑给他的红包。 票贩子见初九掏出钱，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暖，随手把两张票递给初九。 票贩子笑着说，这两张票位置特别好，最后一排，空间大，刚好就两个位置。 初九并没有把钱马上给票贩子，而是手在口袋里继续翻着什么。 “我这里有零钱，不用担心找不开。”票贩子看了看四周，有些急切地催促着初九。 “这个能不能找得开？”初九掏出来一个红色的小本，伸到票贩子面前。 票贩子只是看了一眼本子封面上的警徽，转身就往后跑去，被早有准备的我，刚好拦住。 “跑什么跑？警察就不能买票了？你刚才说多少钱来着？” 初九收起小本，看着票贩子，一脸认真地问道，好像真的不记得价格一样。 “不要钱！不要钱！我送给两位小哥！我上有80岁的老母亲要养，下有三岁的孩子要照顾。只求你们不要抓我！” 票贩子苦着脸，声泪俱下地说的有模有样。 “住嘴！85一张！赶紧找钱！”初九抽出来两百块钱，丢给票贩子。 票贩子满脸的不可思议，按照以往的经验，多半是会被抓起来，票没收掉，再罚款。 再次肯定面前的小伙，不像是开玩笑，票贩子赶忙掏出来一张五十块钱递给初九。 初九没有接，训斥了票贩子一声，不会算算数的话，可以带到警察局有人教他。 票贩子收回五十块钱，又掏出来三十块钱，恭恭敬敬地递给初九，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还不走？” 初九说完之后，票贩子转身就跑，跑了两步之后，又跑了回来，说了句谢谢。 “我真拿你无语了，这也干的出来。换成真的警察估计就抓人了，毕竟是违法行为。” 小雨摸了摸初九的脑袋，有些无奈的说道。 去火锅店路上，初九告诉我们，这些票，其实是票贩子辛辛苦苦排了整夜的队伍，先自己花钱买了下来的。 运气好能卖出去几张，运气差卖不出去，退票还要损失百分之十。 其实一天算下来也赚不了多少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倾家荡产。 “又是杂志上看到的？”我好奇的问道，初九简直就是百科全书，好像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我老汉的老汉，跟我摆龙门阵的时候告诉我的。” 初九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火锅。原来小雨她们眼里，哪家的火锅好吃，完全取决于辣椒有多辣。 原以为自己这一个学期下来，吃个中辣火锅绝对没有问题，主动拒绝了点鸳鸯锅。 因为之前有一次跟初九聊天，初九告诉我说，他在杂志上看到，在重庆点鸳鸯锅，是对这个城市的不尊重。 我又一次吃饭吃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觉。一顿饭整整喝了三瓶汽水。 初九开心的表示，我汽水喝饱之后，省下的肉就可以给他吃了。 由于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的火车，我们吃完火锅之后就回公寓了。 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初九，我问小雨过年是否要回老家？ 小雨笑着回答，过年要替她的导师值班几天，让她导师好好的休息，医院的年夜晚也很丰盛。 我不清楚为什么此时心里升出一丝酸楚，或许同样我也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 第一次过年的时候，没有在父母身边，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那个地方有爷爷在，可总是觉得欠缺一点什么。 小雨看我半天没说话，甜甜的笑着说，医护人员不回家过年，挺正常的事情。再说即使回家，也见不到工作狂的父亲，他同样坚守在岗位上。 “哎呀，等以后过年，我们一起去我们寨子里或者锅锅家不就得了嘛。” 初九行李收拾完毕，半人高的旅行袋塞的满满的，我都怀疑他能不能背的动。 至于我，就一个大一点的背包，几件衣服，一点洗漱用品，简单的很。 “锅锅，该起床啦，已经四点半了，小雨姐姐都起床了。” 初九死命地把我推醒过来。简单的洗漱之后，我们三人出了门。 本计划我和初九两个人直接打车去火车站的，小雨坚持要送我们。 火车站附近，转悠了一圈，随便找了个人不多的早点摊。点了三笼包子，三碗豆腐脑。 早点摊的灯光下，我忽然一惊。小雨印堂发黑，连初九都隐隐约约的有些黑色的光芒。 我一阵心慌意乱，不用想，我的印堂肯定也是黑的发亮。 我猜测着可能会遇到的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竟让我们三人，同时面向上显示出不好的讯息。 初九作为道士，之前说过被他爷爷屏蔽了面相上的气息，我应该看不到才对。 “锅锅，你愣着干嘛？怎么不吃饭？” 初九嘴里咬着一只酱肉包，含糊不清地催促我赶紧吃饭。 “初九，要不我们改个时间再去寨子里吧！” 我说出来心里的担忧，并把他们面相上看到的讯息说了出来。 小雨还是挺赞成的我们改签，担忧着我们的安全。初九问我看的是出来什么结果。 我如实回答，没有看出来详细的解析，好像是一种未知的风险。 “锅锅，我看就是因为没有睡好觉，气色不好吧，再说遇到什么事，我们两个加起来解决不了？如果真有事情，怎么改时间都没有用的。” 初九说的话，我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确实是这样，比起普通人，我们俩确实可以解决的了不算复杂的事情。 吃过早饭，付过钱，我们就往火车站广场走去。小雨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怎么了？小雨。”我条件反射的问道。 “刚才我们吃饭的早点摊，旁边坐着一个奇怪的人，我刚才好像又看到他了。” 顺着小雨手指的方向，我看到的是人潮人海。 初九同样盯着远处看了许久，忽然皱了皱眉头，说火车站什么人都有，正常。 检票口，小雨站在我身前，整理着我脖子上的围巾。 “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山上肯定冷，注意保暖，可别忘了你现在在考察期哦。” “什么考察期？”我忽然一头雾水，一时没有明白小雨说的话。 “就是做她男朋友的考察期！锅锅怎么越来越笨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饿鬼 看着脸色发红的小雨，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抓起她的手，握在手里。 我将持明法师送给我的手串，戴到小雨的手腕上。 “这个是青龙寺住持使用过的念珠，可以驱邪避灾，你随身戴着吧。” 小雨没有拒绝，低着头，任我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纤手。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该进站啦。”小雨声如细蚊，轻柔地说道。 看到旁边一脸坏笑的初九，我猛的松开小雨的手掌，脸上一阵发烫。 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跟小雨告别。 过了安检之后，初九回头看了一眼，用胳膊肘子捅了我一下。 回头才发现，小雨还站在原地，朝着我们挥手。 我卖力地挥手，示意小雨赶紧回去。小雨笑着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念珠，又指了指地面。 我又一次没有搞明白小雨表达什么，初九没好气的告诉我，小雨姐姐说她等着你安全回来，真搞不懂，小雨姐姐怎么会看上你个木头。 “什么叫看上？不是说三年考察期吗？” 我刚说完，初九竟然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之前以为我很精明，原来都是假象。 随着人群，我们进入候车室。确定了车次之后，在长长的队伍后面，安稳的排着队。 “初九，你说的是真的？小雨真的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面对我又一次兴奋的问话，初九叹了口气，假装没有听到，别过脸看着远方。 “初九，我这不是不懂女孩子嘛，我跟你请教还不行吗？” 我把初九拽到我旁边，答应下了火车请他吃好吃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人家会这么早起来送你到火车站？会帮你整理围巾？会让你的臭手抓着人家的手半天不放？是不是需要小雨姐姐跟你直接说，你才会明白呀？”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我仔细的分析着初九的话。抬头看到旁边队伍中，有个女生烫着波浪大卷，同样是栗色的长发。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幕幕和奶牛的画面。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或许是缘分未到，又或许我真是块木头吧。 “话说初九，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懂这些东西的呢？” 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十六岁的初九，怎么像个爱情老手。而即将二十岁的我，只能是块木头。 “学校流行的琼瑶小说你看过没？” 我疑惑的问初九，学校流行的小说不是张峰看的那些杂志吗？还有谁是琼瑶？ “锅锅，其实你适合生活在我们寨子里。” 在即将登上火车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初九是在说我跟社会脱节了。 果然如票贩子形容的那样，我们的位置在车厢的最后一排，只有一排座位，后面是列车的储物柜，比起其他的位置要宽敞很多。 初九将身上的旅行袋，放到座椅旁，脑袋靠在旅行袋上，说着这样睡觉都舒服，不用趴在硬邦邦的桌子上睡。 “锅锅，我记得当时来学校的时候，身上只有五十块钱。” 初九跟我讲述开学来学校的过程。 从寨子里到镇上没有花钱，后来坐大巴车到县城，买了半价的火车票，到学校之后就剩下五块钱。 直到等我出现的时候，那五块钱还在口袋里。 说起这个，我好奇初九这么能吃，那段时间除了在学校食堂面馆打工之外，都怎么过的。 初九告诉我，离开寨子的时候，他带了一整包的干粮。 “锅锅，没想到才三个月，再回寨子的时候，我有好多钱钱，还给所有的姐姐们买了好看的衣服和礼物。” 初九摸着半人高的旅行袋，一脸的幸福。 我有些心酸的摸摸初九的头，笑着打趣，他以后就是寨子里的首富了。 初九点头附和，笑着说肯定是首富，寨子里没有人穿过这样的衣服，而且他清楚，寨主全部家当都没有五百块钱。 后一句话我死活不相信，叔公好歹是爷爷的师弟，而且是给部门做事的，津贴都不止这么点钱。 我后来明白，爷爷在李家村活的逍遥自在，就是因为他手上有一些钱财。 “初九，我有点担心小雨，我们两人在一起，应该问题不大。” 我还是跟初九说了早上面相上看到的事情，我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对于自己的相面水平，还是很自信的。 “锅锅，一般什么情况会遇到这种推算不出来的情况？” 初九见我一本正经地说着问题，同样开始重视了起来。 我告诉初九，印堂发黑成我们这种情况，就是运势低到极致的表现。容易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这种情况下非常容易招惹到鬼祟。 初九听到鬼祟两字，眼前一亮，问我如果是周围鬼物较多的时候，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了想告诉他非常有可能。 初九听到我这么说，笑着跟我说那就不用担心了，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初九问我听说过饿鬼没有？我瞬间想起小时候特别贪吃，每天都站在灶台等着母亲开饭。 母亲会笑骂我是饿死鬼投胎的。初九告诉我饿死鬼跟恶鬼是两回事。 我们常听说的六道轮回，分善三道和恶三道。 其中恶三道中，有一道称为饿鬼道。 之所以也称为饿鬼，是因为饿鬼道众生由于不善业的感召，大多都是肚大如盆，咽喉细如针孔，经年累月吃不到食物，见到食物就扑上去吃。 因口中燥热喷火，而咽喉太细，咽不下去，或者食物瞬间化为火炭烧穿肚肠，如此痛苦万状，称为饿鬼，是比较形象的。 饿鬼跟阴间地府的鬼还有些不同，他们单处在一届，除了特殊的时间，会跑到人间觅食，通常是不会留在人间的。 偶尔一些控制不了自己心性的留在人间，虽然给人间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也同样会得到天道的惩罚。 凌晨四五点准，正是饿鬼扑食的时段，他们隐藏在人间的各个角落。多半是在饭馆，饭店，早点摊附近。 就拿早点摊的包子铺打个比方，热腾腾的包子，出锅的一瞬间。有人会看到包子隐隐晃动，而且变得一边大一边小。 这种情况其实就是饿鬼在人间抢食。当然他们不会真的吃掉包子，饿鬼会通过吸取包子香气的方式进食。 第一百四十章怪事 有时候，人们一大早起来买的包子，吃起来有种在嚼面筋的感觉。会以为店家发面没有到位，明明是发面包子，吃起来像是死面包。 岁数大的人，基本上不会去买第一轮出锅的包子，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们或多或少听说过，这其实就是包子的精华已经被饿鬼吸取了。 同样也有破解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在包子出锅的瞬间，用红笔在包子上点一个红点。 如果遇到群鬼抢食，任凭人点红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饿鬼吸取的速度，总是会有一两个包子，来不及点红点，而被饿鬼吃掉。 一些百年老店，第一锅蒸的包子，用的是小的笼屉。 这笼包子蒸出来之后，会供在门口左边的位置，专供饿鬼吸取。 初九说至于现在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我们生活条件太好了。食物中的油水多，饿鬼吃过一次之后可以好多天不会感觉到饿。 而处在六道中的饿鬼界，时间流速又跟地府不同。他们一天等于人间的百年左右。 所以饿鬼出来觅食一次，需要上百年再来第二次。 太阳升起的时间，就是人间主宰六道的时间，任何妖魔鬼怪都会退避，回到自己的地盘。 “那我们家里会不会遭到饿鬼抢食？” 初九跟我讲的正带劲的时候，背后座位上的一个中年大姐，笑着回头问初九，看来大姐一直在听初九跟我说的话。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撒。” 初九告诉她，家里同样会有饿鬼，不过他们抢不到食物。 每家每户都有供着灶王爷，灶王爷可是神仙，一般的饿鬼是抢不到他的东西的。 灶王爷会派他座下的童子，守护着灶房。遇到饿鬼，童子直接就把饿鬼驱赶走了。 大姐笑呵呵地说道，她家女儿最喜欢听故事了。初九说故事的水平太高了，这次回家可以把这个故事，讲给她女儿听了。 “锅锅，我是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刚才小吃摊附近有不少饿鬼，才会运势变低。” 初九讲完饿鬼的故事之后，火车缓缓的开始行驶。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感觉应该是其他的什么事。哎，不去想那么多了，到了寨子里问问爷爷就知道啦。” 火车行驶之后，我开始犯困，跟初九招呼了一声，便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或许是最近的日子一直在睡沙发，趴在硬邦邦的小桌上，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啊！锅锅，快醒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初九的喊声惊醒。看看窗外，烈日当空，看样子正值中午时刻。 初九红着双眼，指着我的衣服和裤子，看样子他也是刚醒过来没一会。 “我靠！” 我瞬间惊醒，一点困意都没有了，衣服上裤子上，爬满了小蚂蚁。 我脚掌在的地方，正围着一圈黑色的蚂蚁，还在奋力的沿着裤腿往上爬。 “锅锅，别动！” 初九叫唤了一声，从座位旁捡起一本杂志，就往我背上扫去。 他杂志在我背上掠过之后，只见火车的走廊里，躺着两只灰色的飞蛾。 “这是什么情况？冬天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将外套和裤子上的蚂蚁抖掉，脚底下至少有几百只蚂蚁，在原地转圈，似乎还在努力寻找我的方向。 初九同样不可思议，按说这个季节，不会有飞蛾和蚂蚁。 “锅锅，你身上带了糖和蜂蜜吗？蚂蚁和飞蛾最爱这些了。” “没有啊，我就带了一个背包，里面是衣服和杂物。” 我如实回答，难道是因为列车这个位置，储物柜里有什么东西，刚好吸引了这些小虫。 “锅锅，你背上有飞蛾留下的一层灰，我帮你拍掉。” 我刚转过身，就听到后排座椅上的那名大姐，惊叫着阻拦正伸手要拍向我后背的初九。 “小娃，这个用手碰不得，有毒！这个蛾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姐让初九用杂志拍，千万不要用手。 这个飞蛾翅膀上掉下来的粉，粘到皮肤上会发红发痒，越抓越痒，最后皮肤会破掉，很难好的。 大姐告诉我们，别看这个飞蛾看起来跟普通的飞蛾差不多，毒性大的很。 她们村子里之前有一年，这种蛾子特别多，有家小孩的胳膊，差点因为这个事没有保住。 按照大姐说的话，我低下头仔细看着，躺在过道的两只飞蛾的尸体。果然飞蛾的翅膀末尾处是绿色的。 她们村子里的人，给这种飞蛾起名叫绿丝蛾，就是为了便于跟普通的飞蛾作区别。 我和初九不断地跟大姐说着谢谢。 憨厚的大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样说着这种蛾子在冬天从来没有见过。蛾子在她们村子里，也就出现过一年。 餐车路过我们这里的时候，初九买了三份盒饭。顺便问工作人员，储物柜里是不是很久没有打扫，之前有好多小虫。 工作人员看着储物柜底下的一圈蚂蚁，皱着眉头疑惑地说，她们每天都进行消毒的。 初九将一份盒饭递给刚才的那个大姐，大姐死活不肯要，说是花十块钱就吃这个太浪费了。 最后推脱半天，大姐还是收下了盒饭。不过给了我喝初九一包花生，说是坐车无聊，可以吃着打发时间，初九欣然接受。 列车的工作人员，应该是接到餐车工作人员的通知，带着杀虫剂和消毒水，来到这个储物柜又做了一次清洁。 火车走走停停，其中一个站台要停留一个小时左右，乘客们纷纷下车，活动一下双手双腿。 站台上有各种小吃和零食售卖，初九欢快地跳下车，买了一大包零食还有两个鸡腿。 “锅锅，够我们吃到攀枝花了。明天早上就到了。” 我啃着鸡腿，打开一罐饮料，看着即将来到的夜晚。 两个人一起坐火车好像也没有那么累。 记得当初来重庆的时候，坐了十几个小时的时候，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舒服的。 “锅锅，你要不要下去活动一下？还有半个小时才开车呢。” 我拒接了初九的提议，跟他换了靠窗的位置，靠着他的旅行袋睡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捅了虫窝 火车到站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准，下了车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个人总算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一晚上醒来很多次，原以为张峰的脚已经够臭了。寝室一致要求他每天回来把球鞋先放到阳台上。 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昨天夜里不知道哪位大神睡觉把鞋子脱掉了，整个车厢瞬间炸了锅。 近一百号睡着的旅客，被熏的醒过来，有乘客骂骂咧咧地说，这个赶得上生化武器了，应该送到岛国去，说不准可以灭掉那个讨厌的国家。 “啪”一声脆响。 我脖子上感到一阵冰凉，似乎什么东西撞到我脖子上了。 伸手摸到脖子上油腻腻的，在看手上，一股灰色的灰尘。 看到这股灰尘的瞬间，我心中一惊，这不就是火车上大姐说的有毒的那种飞蛾，翅膀上脱落的粉尘吗？ 初九看到我的情况时，我已经随手将手上的粉尘抹到衣服上。 “锅锅，我看看你脖子呢。” 初九看了看之后，说是没有大姐说的那么恐怖，没有红，没有什么异常。 最后初九问我有什么感觉没有？我回答一切正常之后，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去往大巴车站的路上，我又莫名遭到几次不同虫子的攻击。 两次是飞蛾，两次是不认识的黑色硬壳甲虫一个的虫子，还有一次竟然是两寸长大小的毒蜂。 幸好被初九察觉到，才没有被毒蜂蛰到。不然肯定受伤不轻。 路边找了个可以坐的台阶，初九要求我仔细检查一遍，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我们一遍又一遍的检查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初九心事重重的买了两张车票，没等多久我们就上了大巴车。 有了之前火车上的经历，这次我再也不敢在车上睡着啦。 八个小时的车程，有一半时间，我是盯着脚底板看的。 最终我总结出来，虫子确实是被我吸引来的。更精确地说，是被我和初九吸引来的。 显示藏在大巴车缝隙里的小爬虫逐渐出现，再就是大巴车停靠站点歇息的时候，周围冬季活跃的飞虫会往我们这个方向飞来。 靠近我们的车窗上，虫子撞击后留下的痕迹，以及尸体就可以说明一切。 中途休息的一个服务区，我们上过厕所之后，在大巴车附近的路面上晒太阳。 我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故意找了一片有干草的土地站着。 果然没过一会，附近的干草中钻出来几只大号蚂蚁，径直往我和初九的附近爬过来。 高中的时候，在图书馆看过一本课外书籍，关于蚂蚁的。 蚂蚁这种比较特殊的昆虫，冬天温度低于十度以下，会躲在洞里，基本上不会出来，但是也不会冬眠。 除非遇到特殊情况，比如地震，水灾又或是其他的事情。非重要的事情，它们只是躲在洞里，吃秋天储藏的食物。 蚂蚁是群集而居的社会性昆虫，而且恋巢性很强。工蚁专筑巢、觅食、育幼等，数量最多。 蚂蚁喜欢吃的食物是甜味食物，如白糖和面包屑等。 蚂蚁寻食的情况非常有趣，只要你把甜食放在蚂蚁经常出没的地方，在旁边耐心地等待，仔细观察，就可看到蚂蚁寻食的全过程。 蚂蚁开始是漫无边际地到处爬，爬近你放的甜食附近，就会嗅到甜味，然后慢慢地爬过来。 先是用腿试探一下食物，看它有无反应，如无反应，它就会吃起来，并会试图把食物拖走。 如果食物很大，它拖不动，它就会沿着来路回去叫同伴来，这时你仔细观察就可以找到蚂蚁的窝。 蚂蚁钻进窝后不久，就会出来几只蚂蚁，沿原来的路线向食物方向爬去，爬到半路，有的蚂蚁会转回去，在路上碰到别的蚂蚁，它们会用触须交谈。 通过触角不断的传达信息，最终从蚂窝到食物之间，就会产生一个长长的运送粮食的蚂蚁队伍。 而我看到的几只大蚂蚁，它们并没有漫无边际的爬行，从窝里爬出来之后，大部分冲向我这里。 很少的几只冲向初九，非常有目的性。就如我们这里有它们喜欢的强烈气味，直接吸引着它们。 只是冲向初九的那几只，在即将碰触到初九鞋子的时候，变得强烈不安起来，在原地打转许久之后，改变目标朝着我的方向爬了过来。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我们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着昆虫。 观测的结果告诉初九之后，初九眉头越皱越紧。 我心中只是怀疑，如初九所说，我身上确实有甜味，因为我想不出蚁虫，还喜欢什么别的味道。 让初九觉得事情严重的时候，是我身后的树上，忽然一片树叶跳到我的肩膀上！ 树叶！没错！就是树叶！一片枯黄的树叶，犹如活物直接跳向我的肩膀。 螳螂？拟态成叶的螳螂！没错！就是螳螂！ 冬天里竟然出现了螳螂，而且是很大的一只成虫。 众所周知，螳螂的寿命只有几个月，尤其是成年螳螂是无法过冬的。螳螂会留下卵过冬，春天到来之后，卵在发育成小螳螂。 拟态成叶的螳螂，是螳螂拟态行为中的一种。 它们将胸腹，胫节，褪节上长出叶片和突起，拟态成树叶，树枝和树疤，迷惑小虫子达到捕食效果。 很多人在书中看到过，一个关于三季人的故事。文体与语境类似于《论语》。 原文中说：朝，子贡事洒扫，客至，问曰:"夫子乎"曰:"何劳先生"曰:"问时也。" 子贡见之曰:"知也。"客曰:"年之季其几也"笑答:"四季也。"客曰:"三季。" 遂讨论不止，过午未休。子闻声而出，子贡问之，夫子初不答，察然后言:"三季也。" 客乐而乐也，笑辞夫子。 子贡问时，子曰:"四季也。"子贡异色。 子曰:"此时非彼时，客碧服苍颜，田间蚱尔，生于春而亡于秋，何见冬也子与之论时，三日不绝也。"子贡以为然。 这个故事讲的其实就是一只螳螂，春天出生到了秋季就死亡了，根本就见不到冬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古苗 这个故事意思是说，有一天，子贡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有一个客人来到问他是不是孔子，子贡问找我师父有什么事？ 客人说：“问时。”子贡听他这么说，心中想时间季节我都知道，于是就告诉客人，这个我就可以回答。 然后客人就问他，一年有几个季节，子贡感觉这个问题问的很搞笑，回答他说四季，客人却说是三季。 他们两人争论了半天，也没有分出胜负，且没有争论停止的意思。 这个时候孔子听到他们的争论声，就从房间走了出来，子贡问孔子一年有几个季节。 孔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客人，然后回答道：三个季节。 客人听到孔子这么回答，很开心的辞别了孔子。 客人走后，子贡疑惑地问孔子一年不是四季吗？孔子回答他说，确实是四季。 孔子告诉子贡，我刚才观察了刚才那个人的衣服，肌肤都是绿色的，他其实是一只螳螂。 春天出生到了秋季就死亡了，根本就见不到冬天。你和他争论四季，是说不清楚的。因为他的人生只有三个季节。 这则故事很多人都听说过。教导我们不要和三季人争论，和他们争论是没有必要的。 如果你遇到的是三季人，你和他语秋就够了，在多他是理解不了的。 如果是一季人，那么夏秋冬也不要论了。 如果你要和其争论，那就是你糊涂了。 这个世界本没有对错，持的观点不同罢了。“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上车之前，我将我观察的结果，告诉初九。 初九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盯着被我拍死的螳螂尸体。 “锅锅，这个是变异的螳螂，有毒。” 上车之后，初九小声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靠在座椅上，闭起了眼睛。 我心中好奇，螳螂是没有毒的，小时候小伙伴们，经常会抓两只，放在一起打架。 为此被爷爷和父亲打了好多次。爷爷告诉我，螳螂虽然没有毒，体内会携带一些细菌和病毒。 背地里，我依然会和小伙伴们，抓螳螂打架玩。 因为小伙伴们说，我们在学校打过的疫苗，就是抵抗病毒和细菌的。 直到长大以后，才知道我们学校打的疫苗只抵抗一种疾病。 “锅锅，你记得昨天小雨说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吗？” 我记得当时小雨说过之后，我和初九都往人群中看过，初九表情有些怪异。 “锅锅，我当时人群中看到一个人的背影，那个背影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是我没有想起来为什么。” 看初九的表情，似乎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又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直到我盯着他看了很久，初九才继续说道： “我刚才想了许久，我只遇到一个人，让我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锅锅，记得我们前几天去璧山的时候吗？” “你是说汽车站遇到的那个长头发的人，和方立群在一起的那个人？” 我猛然想起，在车站的那一副画面。方立群跟那个人说事成之后，给足够的钱。 方主任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我回头看到方立群，眼中闪过的一丝凶残。 初九的意思应该是说，我们破坏掉方立群和他父亲的什么计划，导致没有成功。 最后，方立群应该是让那个他口中的大师，对付我们。 可，我的记忆里，压根儿就没有和那个人再接触过。 我疑惑的看着初九，希望他接着往下说。可初九却问了我一个问题，知道什么是蛊吗？ 我一瞬间想到很多事情，小时候爷爷跟我讲过蛊术的故事，基本上都是靠养的虫子来斗争。 我理解的蛊术就是培养虫子的技能。 记得初九第一次在学校二楼食堂吃饭，是因为志勇和张峰，看到了初九寨子里照片上的美女，想要初九介绍给他们。 初九吓唬他们说，需要留在寨子里生活。如果离开寨子，会遭到同心蛊的反噬，那是一只会从内到外把人吃光的虫子。 我打趣的说完之后，初九竟一脸认真地告诉我，他其实不是吓唬志勇他们。 虽然这种事情，他们寨子里没有，不过在其他寨子里真的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这真的是一种蛊术。 至于蛊术，初九没有跟我细说，只是提了一下，蛊虫是一种很特别的虫子。 蛊术是经过几千年的时间，演化出来的控虫术。 “初九，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初九吸了口气，跟我说，他怀疑那个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人，是古苗部落的人。 “古苗？” 我更加的不解。苗族有白苗和黑苗，我倒是知道。 黑苗是苗族的一支，名称始见于明代。白苗名称是清代。 黑苗以其衣裙多藏青色而得名。主要分布在黔东南及桂北、安顺地区及湖南靖县等地。 “锅锅，我说的是古苗，真正的苗族，他们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不与外界接触。我们国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以及这个部落存在。” 初九告诉我，他说的古苗准确意义上来说，才是真正的苗族。 而现在我们知道的苗族，多数是千百年以前，从深山部落迁移出来，跟汉族通婚，以及受到汉化影响的苗族。 真正的蛊术属于古苗，而现在我们所知道的蛊术。比起古苗的蛊术，根本不值一提，或许只是古苗淘汰了的浅显控虫技术。 据初九的爷爷告诉初九，古苗部落里，哪怕是随便出来一个小孩，都可以用蛊术杀人于无形之中。 古苗部落的所有人，对于虫子的研究和控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我怀疑那个长头发的人，来自古苗部落。” 初九说完之后，我想了许久，还是没能完全同意初九的观点。 如果真像初九说的那么恐怖的话，我现在早就躺在地上了。可是现在又没有更好的解释。 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甚至是我们的知识范围。 初九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笑着告诉我：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我们安全到达寨子里就知道啦！” 第一百四十三章除夕的习俗 “啥意思？为什么进了寨子里就知道了？” 初九神秘的一笑，说是如果真是蛊术的话，几个寨子的寨主都是玩蛊的祖宗，就怕不是蛊术。 我始终想不明白，如果是蛊术的话，我们又是在哪里中招的？ “这个很难说，蛊术很神秘的，总是让人不知不觉的就中招。” 初九告诉我，虽然他对于真正的蛊术也不是非常理解。不过常见的下蛊方式他还是知晓一些的。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利用指甲。初九说古时候，苗族的女孩至少有两三个手指，留着长长的指甲。 她们用凤仙花的汁液涂了指甲，显得手指特别的漂亮，更重要的是指甲可以作为下蛊的工具。 比如在指甲里藏了一些药粉，端一碗水或者酒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碰触到碗里，就可以无声无息的下蛊。 而且别人也很难防范，女孩递给对方的酒，任何人检查的时候，都不会发现问题，哪怕是她自己先喝一口也无妨。 只是在要递给要下蛊的人，才会很灵巧的利用手指，把药粉或者虫卵等加入到酒水里。 当然高深一点的蛊术，就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通过利用控制虫子，来达到下蛊的目的。 可以被控制的虫子就是蛊虫。虽然外形跟普通虫子没有什么两样，但偏偏就是一群虫子中的某一只，是听从他人命令的。 初九小时候，他的爷爷跟他讲过一个蛊术的故事。 说是有个汉人，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古苗部落的人。 两方起了冲突，最后人多势众的汉人一方，差点把古苗部落的这个人打死。 结果第二天，所以参与殴打这个古苗部落的人，都暴毙在家。 有人报官说是之间见过他们跟一个苗人发生冲突，怀疑是这个苗人所做。 官家将这个苗人缉拿归案，经过调查，这个苗人，根本就没有在现场的任何证据。 最后苗人被无罪释放，这桩案情成了谜案，同时引起了高层的留意。 官家派了仵作调查，发现所有人均是被毒死的。 这桩案情经过多年的研究调查，最后经过高人指点才得知。 古苗部落的人，是通过控制一只老鼠，跑到殴打他的人家中，身上带着剧毒的老鼠，只是到家中锅灶里跑了一圈又回来。 初九讲了好几个关于蛊术的故事，看到我吓得脸色越来越白，初九笑的格外的灿烂。 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吓唬我。捂着脑袋直认错的初九，只能承认蛊术又不是苗族人人都会。 蛊术也是需要天赋的，而且特别难练，可以说是比兵王还要难。 不但要有天生跟虫子沟通的灵觉，光是手法没个十年都入不了门。更何况还有一些道具的使用方法，更是难练。 我想到初九之前，跟我们讲的赶尸人的故事。 叔公的朋友孙农的孙子孙明，一手玩蛇的本事，以及在安徽初九在湖边用脚丫子下药的事情。 初九说他确定孙明的方法不属于正规的蛊术，有可能是跟蛊术比较类似的一种手段。 至于他在湖边下药只能算是最浅显的蛊术了。 “那你们图海寨里有人会蛊术吗？” 我还是好奇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米粒姐姐的奶奶，是另一个寨子的寨主，就是送我抓鱼药丸的那个奶奶。米粒跟她奶奶学习了一些，可以控制蜜蜂呢，其他就没有人会了。” 闲聊了许久，最终没有聊出来什么结果，反而更加的困惑了。 照初九的说法，中蛊的概率非常低，除非我们运气好到极致，刚巧就遇到一个会蛊术的人。 可那个让人感到不舒服的长头发男子，又为什么会凑巧出现在我们身边，难道真的只是凑巧？ “对了，初九，你们寨子里过年有什么讲究吗？” 初九想了想，说是除夕的话应该全国都差不多的。只是有些民族，最大最隆重的节日，不是春节而已。 关于除夕应该都是放鞭炮，吃年夜饭，穿新衣，收压岁钱吧。 除夕，又称大年夜、除夕夜、除夜、岁除等。是每年农历腊月的最后一个晚上。 除，即去除的之意；夕，指夜晚。除夕也就是辞旧迎新、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节日。 全国各地汇总一下，会发现除夕这一天有十四个习俗。 第一，除夕要吃年夜饭。 除夕夜的年夜饭也叫团圆饭，根据宗懔《荆楚岁时记》的记载，至少在南北朝时已有吃年夜饭的习俗。 因为正值冬天，北方人常常在饭桌中间设置火锅，因此也称围炉。 除夕夜传统的座次是“尚左尊东”、“面朝大门为尊”。 年宴的首席为辈分最高的长者，末席为最低者。 如果是请客，首席为地位最尊的客人，主人则居末席。 首席未落座，其余都不能落座，首席未动手，大家都不能动手。 第二，除夕不汲水。 过年有“不汲水”的禁忌，家有水井的人家，要在除日黄昏前“封井”。 意思就是给水井加上木盖，供奉糕点以后焚香拜祭，三日后方可开盖复用。 第三，祭祀祖先。 祭祀祖先是除夕的第一件大事。在我国很多地方，这一天，民众都会在家中摆上丰厚的饭菜，点燃香烛，家长率领子孙们叩拜。 北方一些地方的农村，还会在家中焚烧纸钱。 除夕傍晚时分，在祖宗像前点上香烛，倒上美酒，摆上菜肴，全家人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表达“慎终追远”的感情。 等各位先人用过年夜饭之后，人们才开始享用。 第四，压岁钱、压岁果。 古人对压岁钱非常讲究。所用铜钱要大钱、新钱，再用红绳穿成各种形状。 有的穿上百枚铜钱，取其“长命百岁”之意。有的则穿成鲤鱼、如意、龙形等吉祥形状，取“钱龙”、“钱余”之意，以期带来吉祥如意。 有的地区还有送“压岁果”的习俗。 除夕夜，长辈会把橘子、荔枝等瓜果放在小孩枕边，取“吉利”寓意来祝孩子来年大吉大利。 第一百四十四章宾馆 第五，除夕踩岁活动。 除夕夜，我国民间有一些地方，举行踩岁活动。 即在院内将芝麻秆粘上用黄纸卷成的元宝形，攒成一捆，谓之“聚宝盆”。 然后，全家人用脚将其踩碎，以“碎”谐“岁”，并借用芝麻开花节节高之吉祥寓意，祝愿家道兴旺，表达对新的一年的祝福和祈盼。 第六，守岁。 除夕夜守岁，也是一项流传久远的习俗。早在西晋《风土记》中就有明确记载：“终夜不眠，以待天明曰守岁。” 传说守岁是为了防止一种独角兽（很多传说中称年兽）的侵害。 而这种独角兽最怕火光、红色和声响，所以人们就在除夕夜穿红衣、点红灯、贴红纸、放烟花炮竹，焚香祈祷，彻夜不眠，也就有了“守岁”习俗。 《帝京岁时纪胜》记载：“高烧银烛，畅饮松醪，坐以达旦，名曰守岁，以兆延年。” 小时候，在李家村，在这个晚上，无论大人还是小孩，说话一定要注意。 老人家说如果说了晦气话、脏话和不敬之语，就要一年都倒霉。 大年初一有一些词汇也不能说。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大年初一醒来，刚开口说：“妈，我起床了。” 就被母亲用手把我的嘴捂住，初一不可以说“起”这个字眼。 果然当天和小伙伴玩耍过头，摔了一跤，脑门上起了一个大包。 我笑着问初九，是不是每年初一都说“起床”？ 第七，除夕要整夜开灯。 除夕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能关灯的，只能到年初一天亮才能关灯。 除夕整个晚上，家里一般都不关灯，特别是供养祖先的屋子，更是不能关灯。 第八，除夕忌打碎器物。 除夕还有忌打碎器物的习俗。民间认为如果这一天打破碗碟杯盘，则意味着新一年会有“破运”。 有时不小心在这天打碎杯盘，长辈会抓紧用红纸包起来并口念“岁岁(碎碎)平安”等吉祥语来补救。 民间认为，将红纸包起来的碎片放在神案上数天，即可化解可能的灾难。 第九，除夕贴春联。 春联，也叫“门对”、“春贴”、“对联”、“对子”，属于楹联的一种，是一种独特的文学形式。 “三阳始布，四序初开”是世界上最早的春联。 它记载在莫高窟藏经洞出土的敦煌遗书上，撰联人为唐人刘丘子，作于开元十一年(723年)。 百姓春节贴春联的民俗，从明代才开始盛行，潮流发源地是南京。 现在江南地区百姓，讲究在大年除夕上午贴春联。 第十，除夕贴年画和门神。 年画，和春联一样，起源于“门神”。 随着雕板印刷术的兴起，年画的内容已不仅限于门神之类，而渐渐把财神请到家里。 进而在一些年画作坊中产生了《福禄寿三星图》、《天官赐福》、《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迎春接福》等彩色年画，以满足人们喜庆祈年的美好愿望。 第十一，帖窗花剪纸。 在民间人们还喜欢在窗户上贴上各种剪纸--窗花。 窗花不仅烘托了喜庆的节日气氛，也集装饰性、欣赏性和实用性于一体。 剪纸在我国是一种很普及的民间艺术，千百年来深受人们的喜爱，因它大多是贴在窗户上的，所以也被称其为“窗花”。 窗花以其特有的概括和夸张手法将吉事祥物，美好愿望表现得淋漓尽致，将节日装点得红火富丽。 第十二，春节贴福字。 贴福字，是中国民间由来已久的风俗。 春节贴“福”字，寄托了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也是对美好未来的祝愿。 其中康熙“福”，被称为天下第一福。书写于公元1673年，当时康熙19岁，即位13年，风华正茂。 康熙皇帝，为祖母孝庄皇太后请福续寿，御兴大发，提笔挥毫写下“福”字。 康熙“福”字，左下角为汉字草书“子”，右上角为汉字草书“多”，右下角为汉字草书“田”，合起来看是“福”。 民间又有说法叫康熙福为：多子多田福。 第十三，除夕零点必须回家。 团圆的年夜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吃完，一家人就会围坐在一起，组织娱乐节目，或者到亲戚家串门聊天，但必须在零点前回到家。 一到零点，一家人要全部在家“守岁”。 当钟表的指针走过12点后，人们就会燃放早已准备好的鞭炮，庆祝新年的到来。 第十四，除夕燃爆竹。 中国民间有“开门爆竹”一说。 即在新的一年到来之际，家家户户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燃放爆竹，以哔哔叭叭的爆竹声除旧迎新。 当然流传的故事中，其起源很早，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燃放爆竹，最先是为了驱赶年兽。 一路聊着天，就到了终点站。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镇子。 后来才知道，这不是镇子，而是县城，全县辖区人口，只有三万人的县城。 “锅锅，我们找个住的地方吧。天黑不好赶夜路，明天补充点吃的再出发。” 初九指了一个方向，说是全县有两个可以住的地方。 一个是县城的招待所，一个是普通的宾馆。 我看着八米宽的街道上，并无太多的人。这街道还没有我们老家的县城街道宽敞。 曾一度以为，我们县城作为全国十大贫困县，已经够落后的了。没想到这个县城，看着还不如我们老家。 这么小的地方，宾馆能有生意吗？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一个同学家人，在县城开了家宾馆，因为常年没有生意，关门了。 初九告诉我，别看现在没有什么人夏天旅游路过的人还是挺多的。 这里是云贵川的交界处，不远处就是国道，经常有旅游大巴车，路过这里的时候休息。 感觉没有走几分钟，就到了县城的中央，县政府的隔壁就是招待所。 招待所是座二层楼的建筑，大院子里有座假山，假山的旁边有个景观池，里面有一些金鱼游来游去。 往大厅走的时候，初九说小时候跟爷爷进城，经常想什么时候可以在这里住上一次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第三家宾馆 “满了！没房！” 我们从招待所走出来，初九无比的失落。 看来这个招待所，跟他真的没有缘分，小时候的梦想还需要再等等。 “小娃娃，实在不好意思，房间满了。” 我们站在初九说的，第二家宾馆门口不远处。 招待所和宾馆老板说，这两天外地回云南和贵州的老乡多，不少选择在这里作为中途休息，前段时间压根儿就没得生意。 “锅锅，难不成我们要连夜赶路？还没有买路上吃的东西呢，还要走十几个小时呢。” 正当我们都做好，步行走一段路程的时候。 宾馆不远处，一个戴着棉帽，穿着破旧棉大衣的男人，朝着我们挥手，大声喊着： “小娃，是不是要住店撒？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比这里便宜十块钱。” “啥子地方？我们县里不就两个住的地方蛮？” 初九走向中年人，询问着是住什么地方。 走进看后，中年人身上的棉衣，比我想象中还要破旧不堪。几处缝了又补的补丁，应该是穿了不少年头了。 中年人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黄牙，好在脸面上收拾的比较干净。 中年男子很直接的告诉我们，县城靠近国道的附近，差不多八月份的时候，新建成了一个旅店，有二十多间客房，保证有地方住。 他可以给我们带路，不过每人要支付给他一块钱。 初九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跟在男子身后，走了一截路程，初九将背上的旅行袋，拿下来放在地上。 我才发现旅行袋的侧面，有个隐藏式的小口袋。 初九在口袋里翻出来一包香烟之后，朝着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将旅行袋先背一会。 “大叔，抽根烟撒。”初九追上中年男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 十多分钟之后，初九返回来从我身上接过旅行袋。 我顿时感觉身上一轻，旅行袋至少有三四十斤重量，初九随意的就扔到自己背上。 “锅锅，那个新宾馆有问题。”初九压低声音，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 初九现在彻底认同了杂志上说的“香烟可以拉近男人之间的距离。”这句话。 或许是因为初九给了男子一支香烟，又或许是因为他们讲的同样的方言。 中年男子跟他闲聊了一会，他告诉初九，自己就是本地的农民。 收秋之后，就等着开春再下地干活。这一个冬天也没有收入，平时就在附近做做临工，赚点碎钱。 这第三家宾馆修建的时候，他在这里做过小工，帮忙干一些杂活，每天管饭还有二十块工钱。 前段时间，街上遇到了宾馆的老板。告诉他最近宾馆生意火爆，让他帮忙在招待所附近拉客人，每拉来一个人给他3块钱。 男子一想，反正也闲着在家，就答应了老板。 果然这几天，遇到不少找不到地方住的客人。一天算下来比当时做小工收入还多，家里的老婆，现在对他都是眉开眼笑的。 男子抽完一支烟之后，初九马上又递过去一支。 男子盯着初九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告诉初九，二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千万不要住。 初九追问为什么这么说，男子摇着头告诉初九，具体他也不知道。 反正不住那个房间，肯定没有坏处。几个月出了两次人命，都是晚上睡着之后，就也没有醒过来，县城里的人都传那个房间闹鬼。 我还当是什么事，既然是闹鬼，我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回想起来，应该是从安徽回来之后。对于鬼这种存在，我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害怕过。 “初九，你又不抽烟，怎么会买香烟的？” 初九告诉我，他在杂志上看到一句话。出门闯荡，男人可以不抽烟，但身上一定得带一包好烟。 “杂志上说的好烟，不是你手中的阿诗玛吧？” 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初九多半是舍不得花钱，把好烟的标准，一降再降。 “谁说阿诗玛不是好烟的？中国五大名烟，一云，二贵，三中华，红塔山下阿诗玛，锅锅没有听说过？” “你这排名是听张峰说的吧？” “锅锅，你怎么知道？”初九眼神中露出了不可思议，满脸的惊讶。 “完整的顺口溜是：一云二贵三中华，黄果树下牡丹花，红塔山下阿诗玛，三五七星万宝路，大红鹰在叫呱呱，娇子骑着小熊猫，一起去看红金龙，七匹狼里出将军，哈德门外有玉溪，芙蓉王上黄金叶。” 我又一次笑疯，这顺口溜明明是刘阳告诉大家，商场柜台里名烟数量。张峰就学会了前面两句，转身就忽悠初九。 “锅锅，我之前在杂志上看到一篇，香港风水大师，写的关于住宾馆禁忌的文章。” 初九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准备用话题转移我的注意力。 “你说来我听听呢。” 初九想了想，说是主要写了几点。最先说的是，不住酒店的尾房。 因为酒店很少会全店爆满，分配房间给客人的时候，一般会由近电梯大堂的房间开始。 原因是将住客集中，令提供房间服务时更快捷，及退房后执房清洁时更方便。 相对来说，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入住率会较低，人气会较弱，阳气不足，容易招聚阴灵，那个大师说，如果被分配到尾房，建议大家不妨换个房间。 入房后要把房间内，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然后到厕所冲马桶。再把被子掀起，拍一拍枕头，让灵体知道有住客入住。 但切记，不要立即将所有衣柜及抽屉打开，除了可避免骚扰灵体及令他们适应有活人外，更可留一线空间给他们藏身。 如果单身投宿双人房，或两人入住有两张床的房间，但又想共睡一床时。 一定不要拣靠墙那张，更要把靠墙那张床的枕头、被褥、床单翻乱，或者将枕头收进柜，令灵体知道该邻床也会被占用。 入房后，如闻到异味，或感觉浑身不舒畅，甚至发觉睡床无故震动，电视及电灯自己开关，皆可能是灵体发出的信号。 有可能是他们不想被骚扰，所以要求换房也是有必要的。 就寝前，不要将全房的灯光关上，最少亮一盏灯，留些少阳气之余，也令自己有点安全感。 另外，鞋子不要整齐的摆在床边，防止晚上灵体容易穿上，因此鞋子最好摆乱或者一正一反。 一正一反，摆成微微的八字形，更符合了道家所画的八卦符，具阴阳和谐的意义，可防灵体靠近。 第一百四十六章恶贯满盈 “锅锅，我就记得这么多，你觉得这个大师说的对吗？” 我想了想，宾馆主要接待的是南来北往的人群，风水极为混乱，因为磁场混乱，多数会造成一些人失眠多梦之外，也没有什么禁忌。 忽然余光看到初九脸上的坏笑，我猛的想起，原来是这小子考我，仔细想了一下初九的话。 “鞋子一正一反，你故意少说了鞋面两个字吧。” 我随手在初九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竟然给我挖坑。 如果把两只鞋子，一只的鞋头和另一只的鞋尾，一正一反对齐，那是召鬼才对。应该是鞋面一正一反才对。 “对了，初九，你说的那个电梯是什么东西？” 初九想了想，回答我说，可能是盗版杂志印刷错误，应该是说“店里的楼梯”的意思吧。 中年男子说的宾馆，就在国道的路边不远处。果然上下两层楼，二十间客房，看外墙确实新建没有多久。 两层楼的宾馆，仅用一米五高的外墙，围绕着起来。大门是钢筋铁门，上面横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好运宾馆。 中年男子直接带我们走进院子。一楼靠近最左侧的一间房间，是宾馆的登记管理房间。上二楼的楼梯就在这间房间里面。 “马老板，我带来两名住客。”中年男子，朝着吧台里面，正坐在火炉旁烤火的男子笑着说道。 被称作马老板的男子，看着三十来岁，平头脸上有个伤疤，缓缓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30块钱一间房，还剩下最后一间。” 就这说话的功夫，我心里咯噔一下子，马老板面相上，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这个老板不干净，手上肯定有人命。眼角眉梢流露出来浓浓的凶残，财帛宫发黑紫色，有财进，但都是恶财。命宫，印堂均有明显指示，近来有一大劫。 初九从口袋里摸出来几张一百块钱，从其中抽出一张递给老板。 吧台后坐着的老板，看到初九随手掏出来几张一百块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窃喜，很不巧刚好被我看到了。 那老板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接过初九递过去的钱，打开抽屉，扔了进去。 “你们住几天？一天30块，押金50块钱。” “就住一天。” 初九回答过之后，只见老板在抽屉里翻了半天，翻出来两张十块，放到初九面前。 “这是钥匙，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退房的时候，带着钥匙来拿押金。” 穿棉袄的中年男子，听到是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脸色变得不太自然，朝着初九使了个眼色，初九装作没有看到。 拎着行李，我们沿着楼梯上了二楼。过道的一侧是钢筋栏杆，另一侧是客房，客房门上用油漆写着房号，从201到210。 来到210门口，初九打开门锁。房间还算干净。 两张单人床中间还放着一个床头柜，床头柜上摆放着两瓶饮料和两桶康师傅方便面。 墙上贴着一张价格表，饮料五块，方便面六块钱一桶，一楼有澡堂，澡资三块钱。然后就是几行小字，写着损坏宾馆物品，需要赔偿的金额。 “初九，这多半是家黑店，那个马老板手脚不干净。我刚在他面相上看出来一些问题。” 放下行李之后，我围着房间看了一圈，除了两张床，两张椅子外，就只有一个单独的小卫生间。 “我知道啊，这个老板叫马驹，之前杀过人，坐牢了，没想到出来开宾馆了。” 按照初九的说法，这个马驹应该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从小在县城里就有名气，不过却是恶名。坑蒙拐骗打架斗殴无恶不作，据说他的父亲，就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马驹还有两个弟弟，前些年，跟着马驹参与了一次抢劫，被警察现场抓住，应该现在还在坐牢。 初九说县城里的人都认识这个人，脸色有到伤疤，据说是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坐牢，被他父亲拿刀砍的。 马驹初中的时候，跟同学打架，失手打死了对方。因为不满16岁，没有判处死刑，坐了几年大牢。 出狱之后的马驹，不但没有悔改，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做坏事。 口头语就是“反正坐过一次牢了，不在乎再坐一次。”带着刚成年的两个弟弟，在县城收起了保护费。 县城附近的小工厂以及商铺，都被他关照过。 甚至谁家盖房，他都要去敲诈一笔钱。如果不给，这房子肯定顺利盖不起来，第一天建好的房墙，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被人推倒了。 刚开始还有人反抗，不肯给钱，去公安局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也只能训斥一番，待警察走后，马驹就带人堵在人门口，少不了要动一番手脚。 警察再来，打架这种民事纠纷，最多抓回去关两天，教育一番。 马驹也乐的进去，不就两天时间吗。一来二去，警察也开始头疼了，索性没有什么重大事件，也懒得管了。 马驹变得更加猖狂了，带着两个弟弟，在县城横着走。别人看到他们远远的就绕开，这种感觉他感觉非常的好。 从收保护费开始，到后来弄两棵树拦在公路，上收外地货车的过路费。 有一次，外地的货车司机，死活不肯交十块钱的过路费，认为这根本就不合法。 马驹带着两兄弟，和手下的几个小弟，把货车司机打了一顿，还把司机身上的钱都抢光。 这一下子，马驹发现抢货车，比收过路费钱来的更快。 于是跟手下的几人，在国道附近的一个山谷里，专门干起了抢劫的勾当。 再后来，这条路上的货车司机，都知道这一段路上有个路霸。非要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主动上交好处费。 马驹没有想象中的无脑，他不知道从哪里搭上了一个县领导的关系。打劫到的钱，三分之一都上供给这个领导。 于是，马驹多了一个保障伞，更加的肆无忌惮。曾一度附近几个县城的小混混，看到他都喊一声大哥。 殊不知，国道抢劫这事情，已经被高层关注，一场打黑扫恶的行动，正在无声无息的开始布局。 第一百四十七章难不成真有鬼 “后来呢？” “后来他被抓了，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刚才啊。” 初九把旅行袋扔到椅子上，拉着我要出去吃饭。来的路上，看到有一家小饭店还在营业。 出来的时候，吧台空荡荡的，没有看到马老板。初九见我东张西望，叫我少管闲事，我们住一天就走了。 小店的老板告诉我们，就只有一些剩米饭了，刚好够炒两份蛋炒饭。 “你们这里的蛋炒饭，份量这么足的吗？” 我盯着面前的一小盆蛋炒饭问初九。这一份蛋炒饭的量，能抵得上学校的三盘，而且是用跟汤碗大小的小盆装着。 “锅锅，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农民，吃饱饭才能有力气下地干活啊，份量当然得足。” 初九对于这份量见怪不怪，拿起勺子就开吃。 不知是因为难得吃一次米饭，还是因为厨师的水平高，总之比起学校吃过唯一的一次蛋炒饭，要好吃很多。 软嫩的鸡蛋，匀称的包裹住充满弹性的米粒，没有过嫩或者过老的情况出现，整碗米饭显现出一种诱人的金色。 大米的软硬程度恰到好处，油与米饭，鸡蛋的混合充足。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简单的一份食材，竟能让舌头和牙齿获得一种享受。 再好吃的蛋炒饭，也架不住自己胃的容量。吃了三分之二之后，实在是吃不下了。 本着不能浪费粮食，不然要进地狱的原则。剩下的三分之一，果断倒进初九小盆里。 任谁第一次看到初九，都觉得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竟然很随意的就吃完了一份半蛋炒饭，扬言只吃了八成饱。 “锅锅，几点了现在？” 我掏出传呼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发现传呼机在这里，竟然没有信号。 两份蛋炒饭竟然只要六块钱，幸好没有吃宾馆的方便面，不然就亏大发了。 小店老板跟初九闲聊了几句，告诉我们，街头的小卖部应该还在营业。 买了一些饼干，火腿肠和几瓶饮料。回宾馆的路上，遇到一家就要打烊的烧饼店，顺便买了十张烧饼。 初九说这些干粮，足够我们走到寨子里了。 回到宾馆，吧台后面的马老板，看了一眼我和初九，说了句，夜里最好呆在房间，不要乱跑。 “难不成真的闹鬼蛮？”初九满不在乎地随口应答了一句。 马老板愣了半天，或许是没有想到，竟有一个小娃敢这么跟他说话。我看到三十多岁的马老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别听他们说那些有用的没用的，啥子鬼敢跑到我这里闹？” 上了楼，在过道里走着，我想还真是这样子。 以我学到的东西，鬼魂对于两类人是不招惹的，一是大善之人，还有就是大恶之人。 “初九，你觉得这房间闹鬼吗？”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我随口问道。 “锅锅，你以为鬼都闲的没事做？” 初九白了我一眼，说了句早点睡，明天一早还要赶车呢，就一班车，错过了就得走着回去了。 即使像初九一样用被子捂着脑袋，还是被外面货车驶过的声音，吵得睡不着。 真不知道初九是怎么睡着的，竟然已经开始打呼了。 宾馆选址的位置，并不是很好。离公路太近了，严重犯了光煞和音煞，唯一的好处就是过路的司机，到国道的距离很近。 如果是普通人，住在这里，一整晚都睡不踏实，反而一觉睡醒会感觉更累。 至于开长途货车，疲劳到一定程度的司机来说，只要路边上，有个方便停车的地方，哪怕是再硬的床，都可以倒下就睡。 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刚睡着没一会，肚子就传来一阵绞痛，醒了过来。 第一次上厕所，上到我开始怀疑人生，两腿发软的扶着墙走到床边。 我心想，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土不服？关于是否吃坏肚子，直接被我否认掉。 打小到大就没有吃坏过肚子这一说，连母亲都经常说，但凡能吃的东西，进了我的肚子都不会有事。 再一次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睡意刚起，就听到一丝细微的敲窗户声。 “砰砰砰” 我心里一惊，睡意瞬间消失。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我隐约看到窗帘后面，有个脑袋大的黑影晃来晃去。 不时地传来一声，轻微敲击窗户的声音。 不会吧？真的闹鬼？这鬼胆子也太大了吧，搞不清楚房间里面睡着个小道士吗？ “初九，初九，醒醒，有动静。” 睡梦中正吧唧着嘴的初九，被我打断他的美梦有些不太高兴，说是正在吃火锅，好不容易红汤烧开了，正要往进下肉，就被我吵醒了。 我学着初九的语气，打趣地说因为他跟火锅的缘分还没有到。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窗户，用嘴型告诉初九，有鬼。 初九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一定要把这只鬼丢进火锅里。 看来这个吃货是真的不高兴了。我看到初九，直接从小布包里摸出来一张符捏在手里。 然后才闭起了眼睛，开始感应。只是没几秒钟，初九一脸疑惑的看看窗外，又无奈的看看我。 “锅锅，你别疑神疑鬼了，赶紧睡吧，我最近感觉特别困，估计是风声。我没有感应到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在看窗外，就是有个黑影在晃动，或许真是风吹的窗帘晃动吧。 既然初九说什么都没有感应到，那就真的是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毕竟这个方面他是权威。 两人又一次用被子蒙着脑袋，准备继续睡觉。 “啪”一声拍门的声音传来。 “你仙人板板的，是哪个？” 初九不满的喊了一声，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既然没有人回应，我们也就懒得搭理，正准备继续睡觉，门外又传来一声拍门的声音。 初九起身光着脚丫子下床，嘴里骂骂咧咧地打开房门。 门外空空如也，这时候我也走到了门口，看着空荡荡的走栏，甚至可以听到隔壁房间鼾声如雷。 第一百四十八章亏了四十块钱 “锅锅，确定没有听错？” “怎么会？难不成我们两个都幻听了？” 关好门，刚返回房间，门板上“啪”的又一声重响。 打开门之后，走栏确实没有人。初九疑惑的看看房门，我知道他在想，是不是我们也遇到和井飞老房子一样的“鬼敲门”。 门板上除了一些灰尘，并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再说这个季节也没有蝙蝠。 “切，这个季节还没有螳螂呢，我们照样不是遇到了？” 这两天初九说话的语气，一反之前，总是带着一丝暴躁。我猜想是因为小霸王要回寨子里的原因。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从上火车之后，遇到了太多的怪事，紧紧有一些猜测外，又没有任何的头绪。 随之门板上再一次传来一声重响，这一次我和初九躺在床上无动于衷。 权当成是风大吹的门响，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只能一切等天亮再说。 我们一致决定，这一晚不论如何也不要再开门了。至少目前为止是安全的。 可事实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做的事情，越可能会发生。 当我又一次从卫生间，扶着墙走出来之后，初九不淡定了。 “锅锅，你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了。” “换成你这么拉两次估计也是一样，估计是水土不服。” 卫生间出来之前，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两眼黑眼圈严重，脸色出奇的发白。 宾馆里面放着的热水瓶，竟然没有水。初九骂了一句，拎起热水瓶，准备去楼下吧台打水，顺便看看有没有治拉肚子的药。 十来分钟之后，初九拎着暖水瓶，骂骂咧咧地回到房间。 “黑心老板，两颗止泻药竟然收了五块钱。”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我拉开窗帘的一瞬间，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窗户外面的玻璃上，粘着一颗足球大小的马蜂窝。 再看这哪里是马蜂窝，第一眼错看成个马蜂窝的圆球，是由数百只飞蛾，和其他的虫子缠绕在一起构成的。 初九同样愣在原地，看着窗户外面奇景，半天没有说话。 “锅锅，这也太壮观了吧。第一次见到飞蛾的虫窝，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 收拾了一番，看看时间，还来得及找个地方吃早饭。 下了楼梯，吧台空荡荡的，院子正里站着几个人，盯着远处闲杂的聊着天。 顺着他们看着的方向，我看到一个白色的车子，车顶闪着蓝色的警灯，是救护车。 初九走到人群面前，随口问了句，有没有看到宾馆的老板。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指了指正驶向远处的救护车。 “老板，刚被拉走。” 初九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挨个发了一圈。人群中七嘴八舌的开始聊了起来。 原来这几个人都是货车司机，早上醒来下楼退房，准备吃了早饭赶路。 结果没有在吧台看到老板，等了几分钟，依旧没有看到人。 吧台的抽屉和柜子，都没有锁起来，老板就在附近，多半是去上厕所了。 几个人站在吧台前面，闲聊着等待老板回来，办理退房手续。 其中一个背靠在吧台的男人，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之后，指着吧台后面大叫一声。 吧台后面的地下，躺着一个人，正是宾馆的老板。 宾馆老板身上，被一只两米多长蟒蛇紧紧缠绕着。 大伙看到的时候，蟒蛇的尾部正在他脖子上绕着好几圈，越勒越紧的架势。 其中一个熟悉宾馆老板的人，远远的喊了几声。 “马驹，马驹，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宾馆老板脸色呈紫色，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众人看到老板身体还在不由的抽搐，确定大概还活着的。 云贵川一代跑货车的司机，见闻广博，多多少少听闻过蟒蛇的故事。 马上就有人说是打两桶水来，用水浇在蟒蛇身上，蟒蛇就不会缠这么紧了，会慢慢松开。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怒蟒蛇，越是反抗越是缠的紧。 幸好这是冬天，蟒蛇性子懒，要是夏天，就是两百斤的人，估计也就十来分钟就窒息了。 两人提着水桶去打水，派了一个人开着卡车，去卫生院和派出所求助。 果然如听闻的一样，两桶水浇下去，蟒蛇身子逐渐散开，从马驹身上下来。 看样子，蟒蛇并没有把面前的几人看在眼里，只是在马驹身旁盘坐了一会，就准备沿着楼梯往楼上爬去。 众人哪敢让蟒蛇爬上楼去，拿着木棍敲打着地面，吓唬着蟒蛇。 蟒蛇依旧一副懒洋洋地模样，抬起头，盯着几人看了一眼，吐着血红的信子，往门外爬去。 几人也不敢靠的太近，不远不近的跟着蟒蛇，直到看着它钻进了路边的树林。 躺在吧台地下的马驹，众人也没敢乱动他，这个时候万一动的不合适，出了人命谁都负责不起。 其中一个人伸出手指，放在马驹的鼻子上，感应到还有一丝的呼吸。 两个民警是坐着救护车一起来的。简单的看了看一眼地下躺着的马驹，摇了摇头，然后就跟旁边的几个人，询问了情况。 马驹被抬上救护车带走的时候，有人听到一个民警，好像跟旁边的同伴小声说了句：“果然祸害活千年。” 忽然初九尖叫一声，退房手续还没有办呢，还有四十块钱押金呢。 其余几人也是一阵摇头，说着只能等下次住的时候再说了，好歹救了老板一命，应该不会不认账吧？ 初九嘴里小声嘀咕，我听到他说的是：“这种人能认账才怪？” 赶着去搭车，我们也没有多耽搁，提着行李就出了宾馆的远门。 车站在县城中间的位置，也就是政府和招待所的旁边不远处。 路上又遇到了穿着破棉袄的中年男子，男子远远的朝着我们挥了挥手。 好在车站旁边有吃早饭的地方，初九买了两张大巴车车票。 这种车票就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名，然后就是售票员的签名。 第一百四十九章米粒 原来全国各地乡镇的大巴车都一个样。 好在我和初九到车站比较早，占了两个座位。 还以为人坐满之后就会发车，没想到车厢一直在上人，车顶上塞满了行李，用粗粗的绳子绑了起来。 直到车厢的人，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开始吵嚷抱怨起来，驾驶员才发动汽车，开始缓缓行驶。 大巴车一路颠簸，车上的男女老少用方言闲聊着，偶尔有人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话的时候，我才能听的懂。 “哎呀，我说你个臭流氓，一路贴着老娘的屁股，还拿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老娘，你是家里没的女人蛮？” “你是在说我撒？你出门的时候，没照镜子蛮？我对你耍流氓？别侮辱流氓这个词好嘛？流氓眼光可高的很。你说的硬邦邦的东西，是这个蛮？” 男子手在裤子口袋，摸索了半天，掏出来一根旱烟杆。 “哈哈哈哈…” 人群中哄笑起来，有人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这算个啥，他听说有的地方，大巴车那才叫个挤哦，把人家大肚子孩子都挤出来了。 大伙正笑的前俯后仰的时候，大巴车司机大吼了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你们这么吵，影响到我开车勒，出了岔子谁负责？没的见识就不要乱说话，把孩子挤出来就叫人多？我跟你们说，有次我车上人才是那个多哦，有个女的下车后就怀孕了。” 人群里安静了一瞬间，忽然才搞明白司机说的什么意思，气氛又一次高涨起来。 “司机，慢点，晕车，我要吐。” “哎呀，车上抽啥子烟撒？烟灰都飘到我嘴头里了。” “你早上吃了啥子吗？放的屁熏的我头晕。” 初九看到我脸上带着笑容，好奇的问我，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我告诉初九，这个感觉很亲切，像极了老家从县城到镇上的大巴车。 两个小时的样子，太阳已经彻底升起。大巴车路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初九大声喊了句：“停，要下车！” 车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路有下车的，有上车的。初九的旅行袋完全没有办法挤出去。 索性初九打开车窗，讲旅行袋扔了出去，从车窗上跳到外面，朝着我挥手，示意我也从窗户跳下来。 我刚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在往人群里挤，想从门口出去。最后司机反倒急了，叫唤着让我跳窗户。 “锅锅，沿着这个路走二十里，再翻过两座山，就到我们寨子里了。” 初九指着面前的一条土路，这条路还不如青龙山的那条土路宽敞。 路面上有一些马车压过的痕迹，看样子也就只能走马车了。 看着初九一脚跳到土坑里，我才明白早上起来，初九为什么要执意把运动鞋换回他之前的破布鞋。 沿着土路走了一个小时的样子，身后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棉袄的男子，正赶着一辆马车从身后走了过来。 初九笑着把旅行袋放在地上，等待着后面的马车。 “你认识人家吗？” “不认识。” “不认识人家会带你吗？” 不需要初九回答，停在我们面前的马车，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去下村，最多只能把你们捎到那哈。” 中年男人说了一句之后，用鞭子抽了马屁股一下，马车叮叮当当的继续行驶。 初九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男子一根，告诉他我们也是到下村的。 男子看了初九半天，说是在下村没的见过初九，初九回答没见过正常，他还要上山。 男子听到上山两个字后，对初九的态度更加的友善了。 后来聊天中得知，上山寨子里的人，下山的时候，经常会带一些草药送给村民。 到了下村，这个村子比李家村还要小，山脚下两只手就数得过来的房屋。 巍峨高耸的一片大山，初九指着大山，说翻过去就到了。 站在山脚下，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我终于理解了初九说的，进山得好几个小时是什么感觉。 “初九，附近有厕所吗？我肚子又疼。” 看着初九一脸坏笑，我明白自己问的是多余的问题。随手从背包里翻出来一本杂志，我就冲进旁边的小树林。 进山的路就是一条两脚宽的崎岖山路，跟其他地方的区别，就是这条隐约可见的路，上面的植被要少一些。 脑中忽然想到，鲁迅说过的一句话：“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这条路看起来，走的人都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不过从路边上断了的枯枝来看，应该之前才有人走过。我想应该是附近上山打柴的村民。 感觉走了很久很久，腿都没有力气了，回过头来，看到村子就在不远处。 背着几十斤旅行袋的初九，大气不喘的，站在旁边嘲笑我。 “锅锅，知道什么叫望山跑死马不？喝点水歇歇，到了山腰就是平路要好走一些。”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继续赶路。初九说的山腰，知道太阳到头顶的正上方，我都没有看到。 只是听初九，边走边说了无数遍。“马上就到山腰啦。” 真正的到山腰的时候，应该是下午两点多。 我低着头闷声走路，忽然听到初九一阵窃喜的声音传来。 待我抬头看的时候，初九已经跑到站在路边的一个女孩身前，被女孩紧紧的抱在怀里。 初九比起女孩还要矮一点点，头顶只到女孩的鼻尖。 我一变猜测着女孩的身份，一边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隐约听到“爸老”“留”“噶”“木俩瓦马”等词语。 待我走近两人之后，初九牵着女孩的手，跟我介绍，这个是寨子里的其中一个姐姐。 女孩穿着一身秀满花的苗服，婴儿肥的可爱脸型，肌肤嫩白剔透的，头发随意的用一根彩色布条扎着，正睁着大眼睛盯着我看。 “你好，我是留的姐姐，我叫米粒。” “我是秦风，初九的哥哥。” 正当我好奇的问初九，他怎么还有另一个名字。 初九告诉我，“留”就是弟弟的意思，寨子里的姐姐会说汉语的就两个，一个是米粒，另一个是做菜超级好吃的澜溪。 第一百五十章蛊术 米粒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叔公找到她，叫她今天早上，下山来接初九和客人。 关于我和初九哪天到寨子里，叔公并不知道。我猜想多半是爷爷推算出来的。 三个人继续赶路，米粒告诉我们，澜溪早就准备了很多初九爱吃的菜，说不准现在已经开始在烧菜啦。 闲聊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原来初九被叔公带回寨子后，寨子里的八个女孩，就开始带着初九一起生活。 难怪米粒看到初九，表现的那么亲热，跟亲姐姐没有两样。看样子初九的另外七个姐姐也是如此。 怪不得初九背着的旅行袋，带着的礼物，都是同样的八份。 “初九，你和米粒先走，我稍后跟上。” 初九见我从包里拿出来一本杂志，马上领会，牵着粒米先走了。 两人并没有走多远，大概五六分钟的路程远，靠在路边的树干上，用方言闲聊着。 我走到他俩旁边的时候，米粒一直盯着我看。 她不说话，直愣愣的盯着我。我极度的不好意思，想着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在路边树林上厕所，确实有点尴尬。 忽然米粒抬起胳膊，手腕翻动了一下。只见一道黄色的光线，贴着我耳边飞过。 我心中刚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疑惑，马上就被惊讶代替。 米粒指了指地下，说道：“有飞蛾。” 我身后一尺远的地面上，一只飞蛾，被一根从身体穿过的竹签，牢牢的钉在土里。 竹签一寸多长，类似邓德佑女儿生日宴会上，我见过的牙签。 我低着头看着地面，被竹签钉在地上的飞蛾，翅膀还在扑哧扑哧的扇动。 说实话，米粒的这一手，比我第一次见初九抓鬼，还要让我感到震撼。 “兄弟，你杀气太重！” 盯着小拇指大小的飞蛾，我甚至没有听到自己潜意识说的这么一句话。 “什么？”米粒低声询问初九，一时没有弄清楚，我说的什么意思。 初九哈哈大笑着，告诉米粒。这是《小李飞刀》里面李寻欢的名言。锅锅是在夸米姐姐的飞针绝技。 好在初九替我缓解了尴尬。原来米粒刚才并不是在盯着我看。 不会最后一眼看我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疑惑，刚巧被我抓住。 米粒没有再跟我多说任何话，皱了皱精致的眉头，有些疑惑的又看了我一眼。 走到初九旁边，米粒拉着初九的胳膊，用方言说着什么，我好像听到“招瓜招日”这个词。 “上厕所？”我又一次感到不好意思，果然他们在谈论我上厕所的事情。 这个词我之前听初九说过，苗语里拉肚子的意思。 不过看初九严肃的表情，他们应该不是在笑话我，而是在说别的事情。 两人交谈了一阵子，初九走到我旁边，说是要帮我拿背包。 我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背着几十斤旅行袋的初九，要帮我拿背包是什么意思。 三人边走边聊，初九胡乱编造的跟米粒讲《小李飞刀》的故事，一路都是米粒悦耳的笑声。 时间也过得很快，转眼太阳就要落山了。 已经看不到山脚下的小村庄了，一眼望去，四周都是大山。 如果不是看到另一座山头的太阳，我甚至因为四周同样的植被，而分不清东南西北。 “锅锅，歇一会吧。最多两个小时就到寨子了。” 初九递给我一瓶饮料，同样给了米粒一瓶健力宝。 米粒欣喜的看着手中的饮料，叽里呱啦得跟初九笑说着什么。从初九得意的表情来看，我猜初九一定是跟米粒说他经常能喝到饮料。 忽然发现初九寨子里的人，都单纯的可爱。我想起刚认识初九的时候，初九经常也是这幅模样。 米粒拧开饮料瓶盖，浅浅的喝了一小口，眉眼瞬间变成一轮弯月。 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把瓶盖拧好。米粒将饮料瓶，收进肩上挎着的五彩包里，一副当宝的模样。 我忽然想，下次来寨子里的时候，一定要让初九扛一整箱健力宝，到寨子里送给大家。 我拧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可乐，胸口忽然一阵绞疼。 初九经常笑我笨，因为我第一次喝可乐的时候，被可乐里带着的气体，噎到一直打嗝。 我很清楚，这一次并不是被气体噎到了。 胃里像是有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在里面活动。 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剧烈的疼痛感，让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锅锅，你怎么了？” 眼疾手快的初九，飞奔过来扶住我的胳膊。米粒的速度并不比初九慢，一步从小坡跳跃下来，站在我身前。 我开口想告诉初九胃痛，结果一个字音，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剧烈的疼痛让我牙齿一阵打颤，我吸了一口冷气，用手指了指肚子。 神情紧张的初九，并没有看到我的手，反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米粒看到了。 “别动！扶好！”米粒蹲在我身前，我清楚前一句是对我说的。 米粒扶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初九身上，我呈半躺的姿势。 只见米粒解开我裤子的腰带，我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就感到上身传来一阵冰凉。 我穿着的套头衫被掀了起来，里面系在裤子里的秋衣，同样被米粒拽了出来。 “我靠！” 初九难得一见的露出惊讶的眼神，盯着我的胸前，用手指着我，半天没说话。 帽衫挡住了我的一些视野，我还是清楚的看到，胃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凸起，像活物一样在翻动。 我第一时间想到，这玩意不是要钻出我的肚皮吧。 米粒跟初九使了一个眼神，只见初九点了点头。米粒从腰上的小布包里，翻出来一根短竹笛。 竹笛发出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什么乐曲。 我正疑惑米粒怎么在这个时候，竟然还吹起了笛子，而且水平真不怎么样，难听的不是一点半点。 忽然头顶上传来“嗡嗡嗡”的声音，我眼角的余光刚巧看到，几只马蜂在我头顶上盘旋。 米粒？米粒！我忽然反应过来，之前初九告诉我，他们寨子里唯一会蛊术的女孩就叫米粒。 第一百五十一章成虫可能吃肉 几只拇指大小的马蜂，在我头上一尺高的位置盘旋。我想这样情形，无论换成谁都会感到害怕吧。 我无意识的想要闪避，却被初九牢牢地按住我的脑袋无法动弹。 胃部剧烈的疼痛，加上头顶上盘旋的几只巨型马蜂，让我身体开始痉挛。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或许死去也比现在要好受一些。 米粒从布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倒出来一滴液体，涂在我胃部鼓起处。之后吹竹笛的节奏一阵变化。 只见正在空中盘旋的其中一只马蜂，径直飞到我肚子上，伸出尾部的巨刺，朝着涂抹了液体的地方，刺了进去。 “啊！” 爆棚的疼痛感一瞬间传来，早有准备的初九，用双手双脚把我缠住，才使我没有挣脱。 蛰过我的那只马蜂，竟然没有再次飞走，而是扑扇着翅膀，飞到米粒脚边不远处。 米粒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一直盯着马蜂。 似乎对于我即将发生的变化，心中早已知晓。 不到半分钟，所有的疼痛感尽然消失。我感到身体从未有过的舒适和轻松。 米粒看到我这个样子之后，松了一口气，那表情感觉有种不幸中的万幸。 竹笛声再次响起，盘旋在我上空的几只马蜂，向着远处飞去。唯独蛰我的那只没有飞走，绕着米粒的脚边爬行。 我缓过来一口气，除了胃部拳头大小的鼓包在活动外，没有一丝的疼痛感。 我盯着肚子，正要问怎么回事的时候，米粒先开口了。 “你中蛊了，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里有东西。” 米粒说罢，从腰带里的布包，掏出来一个小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一粒，白色蜡衣包裹的小药丸。 “吃了吧。” 我看着手中的小药丸，没有马上吃，反而看到初九一脸嫌弃的转过头。 “不想再疼的话，赶紧吃。这只蜜蜂的蜂毒，只能保证让你三分钟不会疼。” 米粒催促着我赶紧吃掉药丸。见初九没有出声阻拦，想到之前的非人的疼痛，我将药丸塞进嘴里，一口咽下。 “米粒，你们管马蜂叫蜜蜂？” “这不是马蜂，就是蜜蜂，只不过体型较大，像马蜂而已。” 米粒说完之后，跟我普及了蜜蜂跟马蜂的区别。 蜜蜂和马蜂的外观，就有很明显的区别。 蜜蜂体型上偏短和圆，全身被黄褐色或黑褐色绒毛，腰部不明显，腹部近椭圆形并有环状色带。 马蜂体型上偏细和长，体色多为黑、黄、棕色相间或为单一色，腰部相对较为明显，腹部光滑或具大小不同的刻点。 马蜂都是野生，一个蜂窝里大概只能生活一二百只马蜂，所以马蜂比蜜蜂脾气暴躁。 马蜂的蜂巢为纸质巢；蜜蜂的则为蜡质巢。 蜜蜂毒性较弱，蜇人是要付出生命代价；而马蜂蜇完人后只是战斗力会减弱。 “什么？意思是这只蜜蜂，救了我之后，自己会死？” 听完米粒解释，我心里生出一股悲伤。 怪不得这只蜜蜂，没有随着其他的蜜蜂飞走，而是在米粒脚边徘徊。 米粒并没有回答我，摊开手掌伸到蜜蜂面前。 已经奄奄一息的蜜蜂，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爬到米粒手掌上，用触角蹭了蹭米粒的手指，然后就彻底不动弹了。 初九适时补刀，让我心里更加的愧疚。 他告诉我，这些都是特殊的蜜蜂，是米粒姐姐花了好多年，才培养出来的，每一只蜜蜂都有自己的名字。 怪不得米粒神情如此悲伤，原来是这个样子。我看着米粒手中，一动不动的蜜蜂，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个样子。” 米粒摇了摇头，告诉我，这就是它们最好的归宿，只是她一直不喜欢。 米粒随手从路边捡了几片树叶，将蜜蜂包裹起来，看样子是准备将蜜蜂葬在路边。 我刚准备起身帮忙，胃里一阵翻滚，喉头一紧。我用最快的速度，翻身把头转向路边。 “呕呕呕”连续三次呕吐，我只感觉嘴巴里，喷出来很大一片白色碎物。 待我抬起头的时候，初九面色凝重，刚好挡在我身前。 我伸手想要将初九推到一旁，初九没有挪动身体，跟我说道： “锅锅，我劝你还是别看了。” “小看我是不？这半年我们还有什么没有见过？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明白不是？” 初九见我执意要看，身子往旁边挪开一点。 “呕～”我又一次呕吐起来，不过这次是真的想吐，一股酸水伴随着零星的白色物体，从我嘴里出来。 “我就说你不要看，你非要看！” 初九和埋葬好蜜蜂尸体的米粒，靠在旁边的树杆上。 看到我吐了整整十多分钟之后，米粒脸上竟然带着笑意。看样子我这幅惨状，竟让她消了气。 不知道吐了多少次，能确定的就是，胃里面肯定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往外吐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走到他们面前。 “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太恐怖了吧？” 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开始适应了，撇了一眼不远处的白色碎物。 成千上万只，类似米虫的白色小虫，正在路边的草丛中蠕动。 我死活不敢相信，这么多的虫子，竟然是从我胃里吐出来的。 “恐怖？如果不是米粒姐姐来接我们，恐怖的还在后面呢。” 初九告诉我，别看这些小米虫大小的虫子。最多三五天，就会长成拇指粗细，两三寸长的成虫。 我不敢想象，肚子里有成百上千只，两三寸长的虫子是什么样子。多半会是把肚子撑爆吧。 正当我想象的毛骨悚然的时候，初九又说了一句：“米姐姐说，这种成虫可能吃肉。” “我靠！” 这也太狠毒了吧？我已经想象不出来，肚子里的小米虫，长成成虫之后，是一副什么模样。 我想起小时候，跟着爷爷给人迁坟，开馆的那一幕。一幅骷髅骨架，四处爬满了蛆虫。 米粒蹲在路边，将我吐出来的小米虫，用竹签挑起来几只，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小竹筒内。 “其实也没有那么痛苦的，它们没有长大之前，你就痛死掉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图海寨 “那我现在算是安全了吧？” 我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遇到米粒，恐怕我都不一定能安全到达寨子里。 初九没有回答我，看样子他也不知道。米粒将手中的小竹筒，用木塞塞好，回过头看了一眼我和初九。 “你肚子里的虫子是解决了，不过还有一只我放进去的虫子。” “什么？你放进去的虫子？”我不由自主的大呼一声。 米粒告诉我，她询问过初九，我们一路发生的事情，已经可以确定我们被人下了蛊。 直到刚才，看到我胃部鼓起的模样，才确定是虫蛊。 对付蛊的方式只能是蛊，为了把我胃里的虫子逼出来，她只能让我吃进入另一只虫子。 原来我刚才吃的小药丸，并不是药，而是一种虫卵。这种虫卵没有孵化之前，包裹在蜡丸之内。 温度到了一定程度，会极速生长，它以食用虫子为生，是极大多数虫子的天敌。 我想应该就像，一只狼冲进了羊群，把羊群吓得四处乱逃。 我吃进肚子里的虫，就如掉到米缸的米虫，四处都是食物，这些食物，被吓得乱窜，才造成我呕吐。 “那这只虫子，你准备怎么取出来？” 米粒没有回答我，只是告诉我，等到寨子里再说。 我们继续赶路。米粒分析，极大的可能是因为，我们在火车站门口的早点摊，吃东西时被人下蛊的。 那个下蛊之人，多半就是让初九感到不舒服的那个长发男人。 至于初九为什么没有中招，米粒分析，多半是因为初九小时候，奶奶给初九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坏了！小雨！小雨也跟我们一起吃了早饭的。” 我想起留在重庆，要替导师值班的小雨。如果她也中招的话，该怎么办？ 初九告诉我，他跟米粒商讨过小雨的事情。如果发现及时的话，医院会有办法处理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洗胃就是很好的方法。 我猜想，以小雨的状况，除了在公寓，就是在医院，多半是会及时发现并治疗的。 一路上话并不多，三个人各怀心思，蒙头赶路。 三个小时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竹林。 “锅锅，穿过这片竹林，就到我们寨子里了，不过你得跟紧我，这片竹林可不好走。” 原来这片竹林，类似于一个迷幻阵法。我跟着初九和米粒，往前走几步，又往左或者往右走几步，甚至有时候，还需要往后退两步。 “普通人到这里，肯定是进不去的，就这竹林都要把我走晕了。” 十分钟后，我看着百米开外的一处吊脚楼。整个吊脚楼都是用竹竿制作的。沿着这座吊脚楼旁边石子路，每隔一段距离，有一座吊脚楼。 最大的一处吊脚楼，在石子路的最高处，紧挨着山体的地方。吊脚楼正往外冒着炊烟。 四处都是绿油油的竹林，任谁能想到，竹林之中，竟然藏着这样一处处处的风景的寨子。 偶尔传来的鸟叫声，更添一些神秘。 初九乐呵呵地说道，那座最大的吊脚楼，就是他的家。 “走吧。锅锅，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鱼塘呢，过去才能看到。” “世外桃源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我刚说完，米粒捂着嘴笑说道，哪里有那么好呢，只是最原始的山林风貌罢了，这里还没有通电呢。 地面上的石子路，仔细看竟然是鹅卵石。 这种石头一般都在江河地带，竟然会出现在深山？难不成全部是从山下背上来的？就这一条路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啊。 初九告诉我，他也不知道，反正从记事起，就有这条鹅卵石路。 我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清香，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起来。怪不得传说中，神仙都爱住在深山，看来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走吧，以后看的机会多呢。老汉的老汉肯定弄了好吃的，在等着我们。” 初九催促着被美景震撼，愣在原地的我。让他这么一说，我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响，确实感到了饥饿。 踏在鹅卵石路上，脚底板传来一阵阵的微痛。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给脚底的穴位做按摩。 忽然我感觉到，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一阵奇痒无比。伸手抓了一下，感觉手上湿漉漉的。 再看手掌上，一股透明的粘粘的液体。 “初九，帮我看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抓破了。” 我拎着衣领，叫唤着初九。 没待初九开口，米粒一阵惊呼，大叫一声，不要乱动。 米粒很快从腰包里，翻出来一个小瓶。从衣服上撕下来一小块衣角，从小瓶中往衣角上倒了一些液体。 “手伸出来！快！” 我不知道为什么米粒这么急切，机械的伸出了手掌。再看刚才占满了透明液体的手掌，早已变成了通红的颜色。 食指和中指开裂，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我甚至可以看到，手指里面的白骨。 我思维有那么的一瞬间停止了，我无比惊讶，手掌仅仅一瞬间，就伤成这样，我竟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其他的手指也开始开裂，米粒将衣角的液体，涂在我手掌上，最后嚷初九将巴掌大的衣角，整个按在我手掌上。 米粒又一次从腰上的布袋里取出一物。这是一根钢笔大小的竹杆，竹竿的一头，镶嵌着一根薄如蝉翼的刀片。 “蹲下！” 米粒按住我的肩旁，将刀片直接刺进我的肩膀。我清晰地听到，肩膀被割裂的声音。 我感受到刀片在我肉里，旋转几圈之后，拔了出来。 我扭头看到，米粒手中的竹竿刀片上缠绕着一根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头，正在我肩膀的肉中。 黑色的丝线被米粒，一点一点的拽了出来。 我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头上渗出汗水的米粒，紧紧盯着我肩膀上的伤口，告诉我千万不要打扰她。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米粒手中的竹竿刀片，缠绕了无数圈的黑丝。 黑丝犹如头发粗细，还在一点一点的从我肩膀里往外抽出。 我内心深处开始慌乱，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本能的害怕。 第一百五十三章难道是做梦 “别动！很快就好了！” 米粒感受到我情绪的变化，出言制止我，不要乱动。 果然两分钟后，米粒手猛的一拉扯，黑色的丝线，终于全部从我肩膀里拔了出来。 我看到丝线的尽头，是一寸白色，竟还在竹竿上扭动。 米粒随手将竹竿扔到地下，缠绕在竹竿上的黑丝，开始收缩变化。不一会就变成了一只，食指长短通身黑色的虫子，虫子的嘴是白色的。 “食心虫！会无限延伸，据说一只虫子，可以将身体延伸到百米，直到不知不觉钻到人的心脏里。” 米粒刚说完，我浑身上下，猛然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仅一瞬间，我两眼开始模糊，远处的吊脚楼，变得越来越黑暗。 在我失去意识的瞬间，我听到米粒疑惑的说道。“这种东西早就灭绝了的。” “秦风，怎么还在睡觉？不是说好吃过饭，下河游泳的吗？” 一阵拍窗户的声音，把我吵醒。大胖正站在窗户外，朝着我不断的挥手。 “大胖？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我躺在李家村的老屋炕上，身上盖着印花薄被。 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件凉被的被面，是四月二十去城里赶集，妈妈特意买回来的。 看来我是想家了，连做梦都是家里的一切。 “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大胖跑到我旁边，用力的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 “我爸说不要总是吃过饭就睡觉，会魔怔的，你看你现在睡的愣憨憨的。” 这不是梦？为什么我的胳膊，会传来一阵疼痛？我怎么会在李家村？我此时应该刚到初九寨子里才对。 “秦风，你瞎嘀咕什么呢？你不在李家村在哪里？难不成还想去太原吗？还有今天不是初九，都十五啦。” 大胖把我从炕上拽下来，拉着我的胳膊就往门外冲去。 小胖他们几个，正站在我家门口不远处的树下。 所有人都穿着大裤衩和拖鞋，果然是我记忆里，要去游泳的架势。 “大胖，我什么时候回李家村的？” “高考完放暑假的时候，回来的啊，秦风你怎么今天怪怪的？是不是中邪了，晚点回去让秦老先生给你看看。” 大胖回头看我的表情，如此真实，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疑惑，没能瞒过我的眼睛。 小胖跟在大胖后面起哄，说大概是因为我考上大学兴奋过度，整个人都傻了。 其他小伙伴一阵哄笑。暑假？高考？考上大学？ 夏日的阳光格外的刺眼，照的我脸上有些发烫，我伸出手，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我没法停止脑中的胡思乱想，忽然看到路边的一颗大树。 我朝着大树走去，猛地往树上踹了一脚，脚底传来一阵疼痛。 一股浓烈刺鼻的猪粪味道，传进我的鼻孔。没错！大树后面是一个猪圈。 原来离开李家村之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才是做梦。我还在李家村，我并没有去过重庆。 小雨，张峰，刘阳，志勇，奶牛，初九都是梦里出现的人物。 “秦风，你到底在干嘛？在磨蹭天都要黑了。” 大胖不满的朝着我喊叫一声，看着其他小伙伴，同样有些不满，我摇摇头，告诉他们，鞋子里进石子啦。 我跟在他们身后，往河边走去。一路上脑中全是梦里重庆发生的一切。 被一块石头差点绊倒在地，脚趾头上剧烈的疼痛感，把我再次拉回现实。 我摇摇头，心想这或许是长这么大，做过最长最后意思是梦了吧。改天我一定要把这个梦，写在笔记里。 黄河水哗哗作响，河堤边的沙田里，一群大人正坐在枣树下乘凉。 靠在树干下的大伯，正啃着干粮。看到我之后挥了挥手，像往常一样，喊了一声，不要到深处玩水。 “快下来！今天的水很热。” 小胖已经把大裤衩丢到沙滩上，跳进了河水中，朝着我们招手。 随后小伙伴们，扑通扑通的挨个跳进水中。 果然今天水温，比起往常要暖和不少。 我们游了几圈之后，像往常一样上岸。找了一处泥坑，躺进去打了几个滚，从头到脚就被稀泥彻底包裹。 几人跑到岸边的巨石上，每人摆着不同的姿势，晒着太阳。 这个游戏，只有生在黄河边的小孩才懂。我们叫它“兵马俑”，因为浑身涂满稀泥，再晒干之后，整个人就和课本上的兵马俑一样。 当然我们并不是比谁学兵马俑更像，而是比谁能坚持的更久。 首先，涂满稀泥的身体，被烈日暴晒，很快就会变干。 贴近皮肤表面的泥土，里面会散发着温度奇高的热气，一般人很难受的了这股热气的灼烧。 再次，就算是忍到热气全部散发，变成泥人之后，由于烈日暴晒，身上的裹着的泥层，会自动开裂脱落。 黄河边的泥土多为红色的，由于粘性很高，我们叫这种泥为胶泥。母亲腌咸鸡蛋的时候，外面就会裹上一层，这样的红色泥土。 胶泥由于粘性强，会将皮肤表面的汗毛粘住。被太阳晒干后脱落，那种将汗毛撕掉的感觉，只能用酸爽形容。 我们沉迷于这种痛苦又有趣的游戏，每次都玩的不亦乐乎。大胖总是第一个就坚持不住跳回水里的，而我总是坚持最久的那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全村的小伙伴，天天盯着太阳下河玩水，却没有一个被晒黑，反而皮肤越来越细腻的原因。 大人们说是因为，黄河岸边的泥土里，含有各种微量的元素，长期敷在皮肤上，对皮肤特别的好。 隔壁新婚没多久的李大哥，经常因为自己的脚臭而烦恼。 爷爷就让他每天光着脚丫子，在黄河边的泥水里泡半个小时。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脚竟然真的不臭了。 我想起梦中大学寝室里的张峰，他应该来黄河边多泡泡脚。 “扑通”一声。 果然大胖又第一个坚持不住跳进了水中。 小伙伴们笑着打趣，大胖瘦不了就是因为坚持的时间太短。 “我可以坚持到和秦风时间差不多，为什么我也瘦不了？” 小胖拳头抵着额头，一边摆着沉思者造型，一边郁闷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来替我等人的吗 “你们继续比赛，我去解决人生大事。” 躺在石板上，正悠闲的晒着太阳，享受着泥土浴，忽然肚子传来一阵剧痛，我跟小伙伴打了声招呼，准备找个地方解决。 “我看你就是想耍赖皮，找个没太阳的地方吧。” “我呸！需要耍赖？我哪次不是第一？” 我没有理会小胖的调侃，起身就沿着河边跑去。 “秦风，你换个方向跑行不？那边是上风口，你是想把我们都熏死吧？” 我转身换了个方向跑去，大概一百米的距离，发现一个隐秘的坑地，刚巧就在沙田不远处。 随手摘了几片叫不出名的野草叶，这种野草叶子大如脸盆，棉柔有劲道不会被折断，小伙伴们野外上厕所，忘带纸时候的首选。 待我解决完大事之后，刚从沙地旁跳到河边。看到河边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穿着怪异的老头。 这么热的天气，老头竟然穿着长衫衣裤，看样子还是有些年头的衣服。 我确定老头不是李家村的，整个李家村的人，我看背影都能认出来。 老头盯着水面，背对着我坐在岸边。我猜想应该是隔壁村，路过歇息的人。 正当我准备返回岸边，找小伙伴的时候。老头转过头，对我晃了晃干枯的手。 “小娃娃，你过来一下。” 我疑惑的走到老头旁边，不知道他喊我要做什么。 老头盯着我看了许久，笑的时候脸上的褶子褶成好几层。 “小娃娃，你在这里干什么？” “和他们玩水呗，爷爷是哪个村的没有见过你啊。” 我问过话之后，老头脸上，露出一些莫名的表情。半晌之后，又一次皱起了满是褶子的笑容，说道： “爷爷？也算是吧！我从下边上来的！” “下边？” 我望了望下游的方向，虽然没有去过，还是听大人说过，那里有好几个人村。我想老头应该是下游哪个村子里的人吧。 “你坐在这里干嘛？一会浪就把你布鞋弄湿了。” 看着老头脚上的布鞋，离水面不远，我没好意思直接说，还不如光脚呢，布鞋湿了穿着极度不舒服。 “在等人，等很久了！” “等人啊？等很久？那怎么还不来？” 老头不但穿着怪异，说话也是莫名其妙的，我随口问了一句。 “嘿嘿，就快要来了，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替我在这里等一会啊？” 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是请人帮忙的语气。就像是在随口叙说某家事情一样，甚至都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一眼。 我愣了愣，请我帮忙？都是附近乡里乡亲的，拒绝吧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大岁数了。 不拒绝吧，大胖他们还在等着我玩水呢。 我左右为难，看着老头略显驼背的背影，心里一横，今天就少玩一会水吧。 爷爷也经常跟我说，遇到人有困难，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能帮就帮。 “行吧！我先过去跟他们说一声。” 身上的泥巴这时候已经晒干，每走一步都是煎熬，浑身上下皮肤传来无尽的刺痛感。 我扭身一步一步往回返去。全然忽略了烈日暴晒下，坐在石头上的老头，竟然没有影子投在地下。 “怎么去这么久？” 大胖已经从水里爬了出来，光溜溜的站在河边。看到我走了回来，水里抓起一把泥就摔了过来。 “前面耽搁了一会儿，下面村里有个老人家，坐在前面等人，好像有什么事，让我替他等一会人。” 随着我指的方向，大胖他们看了看下游，眉眼间全是疑惑。 “哪有人啊？下村的人谁会沿着河道走啊？” “不就坐在那啊？” 我回头指着刚才的地方，揉了揉眼睛，同样露出疑惑，哪里有人啊？ 或许是太阳太大，换地方了吧。我跟小伙伴们商量了一下，我先去替老人家等人，一会他们结束了，过来喊我就行。 我跳进河水中，任水冲刷着身上的泥巴。以我为中心的河水，变得更加的发黄。 小伙伴们见状，随手抓着泥巴扔向我，随后扑通扑通地跳了进来。大胖叫唤一声，看谁游的远，率先向下游游去。 看着几人奋力的往下游游去，心想反正一会我也得去那边，就跟在身后游去。 十来分钟之后，看着沙田边的大人们离得越来越远，大胖浮在水中，示意可以往回游了。 这是大家默认的规则，可以在河里玩水，但不能离开大人们的视线。 大胖他们说着一会来找我，开始往回游去。 想到前面几十米，就是老人家之前呆的地方，我索性没有上岸，胳膊一划拉，往前游去。 忽然感觉很奇怪，明明这么大的太阳，水温却越来越低，跟之前完全两样。 我甚至感觉到皮肤开始起鸡皮疙瘩，难不成这水下有地下泉？ 我们平时不会游到这个地方。不过我们游水的地方，也有一片水温极低，大人们说是因为水底有地下泉的原因。 地下泉就是一个泉眼，一般不会太大，影响水面的范围有限。只要游过这片区域，水温就恢复了。 我奋力的往前游去，想要尽快离开地下泉区域，这一冷一热做容易感冒。 要是因为玩水感冒，别说爷爷，就是古板的父亲这一关，恐怕都难过，多半会被胖揍一顿。 “奶奶的，这底下是有多大的泉眼，游了这么远，反而越来越冷了。” 我在水中已经看到，老人家之前坐着的那块石头。 四周哪里还有老人家的身影？看样子，他应该是等到他要等的人，一起回村去了。 这水温，我可真受不了原路游回去。我决定游到岸边，走回去跟小伙伴汇合。 我处的位置，离岸边也就十几二十米的样子，调转方向我向岸边游去。 忽然一股刺冷的感觉传遍全身。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双手猛的往前划动。 可身子却停留在原地，并没有往前游去。我的脚踝，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 “你来是替我等人的吗？” 一个破锣嗓样从我身后传来，我听出来是之前的那个老头。 第一百五十五章要人命的噩梦 “你来是替我等人的吗？” 老头依然紧紧的抓住我的脚踝，再一次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我心里生出一丝的不悦，游水的人都知道，在水里被人抓脚踝，就是一个大忌，弄不好就会让人呛水。 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我隐隐有些后悔，之前干嘛要答应这个讨厌的老头。 “你来是替我等人的吗？” 看样子，我要是不回答，老头绝对不会松手。无奈，我只能回答一声：“是的”。 老头听闻我的回答，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抓着我脚踝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将我往水底拉去。 “你要干什么？！”我心中大急，两只胳膊拼命的划水，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你答应了要替我等人的，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一股巨力将我向水底拉扯，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水中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要知道这边水域五六米深，根本就没有着力点。 身体极度的冰冷，加上我卖力地划着双手，一条腿没一会就开始痉挛。小腿肚的肌肉变得僵硬，撕裂般的疼痛，让我一阵乏力。 我们在水中僵持了许久，人在极度无助的时候，思维能力会极度提升。 此时在大脑极速运行状态下，之前一幕幕，犹如慢放的电影镜头，从我脑中划过。 老头在烈日下没有影子，这一幕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脑海。 我已经反应过来，我遇到了大人们故事里讲的，溺水鬼找替身。 同样反应过来，我犯了一个大错，我竟然明确的回答老头，我愿意。 是谁给我讲过这个故事？ 是谁告诉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千万不能应答？ 我在大声呼喊了一声“救我！”之后，身体开始慢慢的沉入水中。 原本腿上撕裂的疼痛，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强烈的冰冷，使我身体反应越来越慢，我拼尽所有的力气，胳膊划了一下，可却无济于事。 我感受到脚底传来冰冷的松软，触底了，我心里明确的知道，我碰触到了河底。 小伙伴们每次游完泳，都会比试潜水的功夫。 我们会在岸边，找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扔进河里，然后潜进水底，看谁可以准确的捞出来。 我清晰的记得，每次潜到水中，脚底有冰冷松软的感觉，就是碰触到河底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睁开眼睛，烈日并不能彻底穿透浑浊的河水，水底只有一些微弱的光芒。 我看到一块巨石下，压着一具极度发白的骸骨。 老头发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眼睛紧紧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兴奋。 “下面轮到你了！” 这个时候，我反而没有一丝的悲伤，脑中一片空白，想要去回忆什么，却什么也没能想起来。 认命般的缓缓闭上了眼睛。即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我想起来，初九！是初九！初九告诉我千万不能答应。 “秦风！” 一声巨吼，是爷爷的声音，带着愤怒的吼声，猛烈的传到我的耳中。 我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背上的冷汗，彻底浸湿了我身上的体恤。 静悄悄地夜里，打呼声此起彼伏。我环顾四周，走栏里微弱的灯光，通过门上的玻璃窗，照射到寝室内。 志勇床铺上的收音机，刚巧传出：“感谢各位听众，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晚上11:45分！每晚收音机里传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 我大吸一口空气，小声嘀咕了一句脏话。这个梦也太恐怖了吧，差点把我送走。 揉着剧痛的太阳穴，我想起爷爷曾经给我讲过。 有时候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这种无比真实的梦境，其实就是自己的灵魂亲身经历，这种梦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醒来后会感觉头超级疼痛。 我起身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站在阳台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个人才感觉好一些。 “我靠！初九交代我的事情！” 我猛然想起初九安排我的事情，我怎么会睡过时间？ 一拍额头，我返回寝室，从床上拿了一件外套，随意的穿起来，就往寝室楼下冲去。 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口气跑到教师公寓楼后面的小公园，看到三楼窗户的灯光，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我坐在长椅上，看到窗户里凹凸有致的身影，开始大口喘气。 初九交待我，一定要盯着婴灵的动向。 婴灵？婴灵的本体，在医科学院的标本室里，最后我们送到了青龙寺，持明住持亲自超度的。 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婴灵的本体在医科大学？青龙寺的住持叫持明？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脑中一片混乱，拼命的晃晃脑袋。一定是刚才的梦，产生的后遗症，让我产生了幻觉。 明天早上不管是谁的课，我一定要蛊惑张峰他们，跟我一起旷课。不美美的睡一觉，恐怕几天都会没有精神。 我刚做出这样的决定，全身汗毛猛然竖起。我记得这个感觉，昨天跟初九呆在这里，婴灵出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赶紧屏住呼吸，用初九教我的方法，让自己心跳和思维变得缓慢。 一道黑色的婴孩身影，从围墙外跳了进来，径直走到公寓墙下，蹲坐在地上，盯着三楼有着光亮的窗户。 我心里生出一个疑问，婴灵不是应该从墙外爬进来，然后沿着地面，爬到楼下蹲坐在那吗？为什么会跳了进来？ 我迅速打消了心中忽然生出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眼睛紧紧的盯住婴灵。 婴灵蹲坐在地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三楼的窗户。大概几分钟之后，婴灵沿着公寓的墙壁，爬到了三口的窗口。 下一步，婴灵看到奶牛，会雀跃的爬进窗户。 我脑海中，又一次忽然生出个莫名其妙的画面。 这种感觉，就如预料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很是神奇，就如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的真实。 正盯着窗户里面凹凸有致身影的婴灵，忽然转过头，瞪着红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 本靠在长椅上的我，一阵心慌意乱，心跳急剧加速，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 第一百五十六章梦中梦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我心里默念，祈祷婴灵千万不要看到我。 祈祷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婴灵仅一瞬间，就从三楼窗户扑向我。 我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就感觉眼前一黑，脑袋里爆发出非人的疼痛。 “啊！” 意识里疼痛让我想要发出声音，可最终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脑袋中的剧烈的疼痛，让我的身体不止的抽搐，随之倒在了长椅上。 我想此时我应该是在做梦。梦里我站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房间四周是无尽的黑暗，看不到边缘。我孤零零的站在冰冷的黑暗中央。 一个小婴孩从虚空中爬了出来，婴孩瞪着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竟然感觉到莫名的不安，婴孩身上发出的气息，让我感到恐慌，尤其是红色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感到浑身刺痛。 婴孩动了动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脑海中清晰的感受到，他要我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望向四周无尽的黑暗，本能的认为，我属于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同样属于自我。我不能离开，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瑟瑟发抖的我，并没有离开半步，站在原地，同样盯着眼前的婴孩，即使此刻的我，有着强烈的被压迫感。 婴孩朝着我龇牙，眼睛更加的红亮，我感受到婴孩此时的情绪，亢奋，怨恨，又带着一些期盼。 最终婴孩朝着我冲撞过来，黑色的身影，撞的我浑身生疼。我奋力的躲闪，可却躲避不了他的撞击。 婴孩每撞击我一次，我的意识里就多了一些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我浑身暖洋洋的，我周身泡在温暖的液体中，愉快的开始幻想。 “还有几个月，我就长大了，可以出去看到外面的光亮了。” 待我会过神来的时候，婴孩又一次撞向我。 我的意识一阵模糊，待我看清楚四周一切的时候，到处都是明亮的光芒，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眯着眼睛看像四周，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大人。为什么浑身感到冰冷？为什么我躺在一个充满难闻气味的液体中。 我为什么会能看到这样的画面？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黑色的婴孩又一次撞击到我的身体，我来不及躲闪，又一次被实实在在的撞到。 我竟然可以离开这个玻璃瓶，我讨厌那些年轻的小孩，他们总是会围着我，指指点点，然后说一些奇妙的话。 没有光线的时候，我又开始想念这些讨厌的年轻人。我不喜欢安静，这里除了一些瓶瓶罐罐之外，只有阴冷。 我感觉到有个熟悉的气息，离我不是很远。这个气息让我感到温暖，我想要去寻找这个气息。 沿着这股气息的味道，我找到了一个地方。围墙里面有很高的楼房，最高处亮着灯光的房间，那股让我感觉到愉悦，又亲切的气息就在那里。 我坐在窗沿上，看到窗户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可是她眼中怎么会有泪水？ 那一瞬间，我一点也不开心，我感觉到自己无比的难过。我想要安抚这个漂亮的女人，我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我穿过窗户透明的玻璃，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我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想要擦去她的泪水，可是我的手伸到空中，我害怕了，我不敢这么做。 我怕吓到她，白天那些年轻人，总是被我吓的哭出来。 鸡叫之后，到处都是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气息，我迫切的想要回到玻璃瓶中。 我从漂亮女人肩旁跳下来，沿着原路返回，回到玻璃瓶里，我才没有那么难过，美美的睡了一觉。 婴灵？我怎么会有婴灵的想法和视野？此时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初九曾经跟我讲过一个鬼替身的故事。我清晰地知道，婴灵是想要夺舍我，借助我的身体重生。 刚生出这个念头，只见黑色的婴孩，又一次更猛烈的撞向我。 那个漂亮女人应该是我的妈妈，“妈妈”是我新学会的词语。 我记得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女人，总是会跟我说话，她自称是妈妈。 天色彻底黑暗之后，我又一次沿着公路去寻找妈妈。 翻过围墙之后，椅子上坐着两个年轻人，瘦弱矮小的那个年轻人，喊另一个人为“锅锅”。 为什么我看到那个年轻人的时候，会觉得似曾相似。我看着他面孔，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我有种自己就是他的错觉。 忽然我想走近一点，近距离的看看这个年轻人，可是楼上窗户里的那股气息，如此强烈的吸引着我。我跳进窗户里的时候，又盯着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 那个年轻人好像被我吓到了，他小声喊着，另外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初九”。 初九！对！初九！我又一次清醒过来，我的弟弟初九！我一定不能失去自己的意识，一旦我忘记自己是谁，我就再也不会是我自己了。 哈！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我终于即将拥有，可以站在太阳底下的身体了，我要去寻找漂亮妈妈。 那个年轻人的灵魂，还没有彻底沉睡，我得将他彻底赶出这具身体。这具身体里面，只能有我一个人。 一阵佛音响起，四处充满了诵经声，这个经文让我感到强烈的不安。我想要逃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我舍不得这具身体。 “锅锅！” “锅锅！” “锅锅，我是初九！” 我猛的坐起身来，心脏剧烈的跳动，让我感到胸口一阵疼痛。 窗外的灯光照射进房间，我看着压在身上厚厚的被子发呆。脑海里瞬间爆发出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锅锅，你怎么了？” “秦风，做噩梦了？” 初九和万里同样坐了起来，睡眼惺忪不可思议的盯着我。 “锅锅，你做什么梦了？怎么叫的那么凄惨？” 我摇了摇头，看着初九和万里，心里总算升起了踏实的感觉。 “初九，我做了一个梦中梦，在梦里的那个我，梦到我在李家村玩水。” 我没有告诉初九，梦中梦里我在李家村玩水，差点被溺水鬼抓去当替身。 第一百五十七章终于醒了 “梦中梦？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赶紧睡觉，明天早上还要带你们进山。” 万里多半是非常不满我吵醒他，扭过头蒙着被子，继续睡觉。 初九撇了撇嘴，同样用被子捂着脑袋。我看到窗外背着枪，站岗的年轻士兵挺拔身姿。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这两个梦境真实的让我感到心悸的恐怖，多半是坐了一天的车劳累的，看样子回学校之后，得去青龙山一趟了。 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地睡着，我感到有人拍打着我的胳膊。 “锅锅，锅锅，该起床了。” 吃过早饭之后，万里就开车带着我和初九进了山。车子停在山脚下，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万里指了指百米外的一片树林，说道：“前面那片树林就是徐姓老者说的地方。” 我站在半山腰，看着四周。心中莫名的觉得好像少了一些什么事，进山之前初九不是应该和万里比试一番的吗？ 我摔了摔脑袋，驱赶掉这些杂乱的想法。多半是受到噩梦影响。 这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峡谷，万里指的地方，正是半山腰，背靠着山谷的一小片洼地。 洼地的正前方十几公里外，隐约可以看到一条大江。 如果真的是灵蛇渡劫，那它百分百是从长江，游到这个山谷里的。 万里带着我们，来到徐姓老者说的那片地方。 郁郁葱葱的一片混乱树林，数量较多的是松树、柏树、杉树，其他就是一些其他的平时少见的树种。 树林地下落满着枯叶，踩在脚下咯吱作响。 我们沿着这片十亩大小的树林，走到尽头，站在悬崖边上。看着悬崖下面葱郁的树木随风晃动。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别说被雷击的地面，就是连片特别一点的树叶都没有发现。 两寸厚的落叶，表面上有些潮气，靠近地面的部位也仅仅是有些湿润，根本看不出来几天前有过倾盆大雨。 初九捡起一片红黄相间的落叶，抓在手里晃来晃去。 万里索性蹲在一块断裂的树墩上：“别看了，我已经来过三次了，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前面两年在部队，是在侦察连，有什么细微的异常，我还是可以发现的。” 初九同样附和着还是回去再琢磨琢磨，他抱怨自己的白球鞋都被弄脏了。 像之前做梦一样，我脑海中又一次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画面。我意识中的那个画面告诉我，这个悬崖是幻术，我们闯了进去。 我随手捡了一个碎石块，扔向悬崖。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就感觉身体不受意识控制，去做了这么一幕。 万里和初九，不可思议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碎石块。 我的脚已经向空中漫去，意识的深处，我清楚的知道悬崖只是一个幻境，我此时正站在地面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色的笼罩着的空间。大概两亩地的范围，从地面到空中，弥漫着红色的浓雾。 红色的浓雾中，一条十几米长，半米粗的黑色巨蛇，在空中游荡。 意识深处我认得这条巨蛇，它是蛟魂，渡劫失败的蛟。虽然没有龙的四爪，可头上却顶着两只和鹿角相似的犄角。 蛟魂的正下方，盘坐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是我的爷爷。 我没有任何犹豫的冲进了红色浓雾，只见空中盘旋着的蛟魂，对着我张了吼了一声。 我脑中一片发麻，整个人忽然失去了知觉。 仅一瞬间，我感觉到鼻孔、耳朵、眼睛流出了热腾腾的液体，紧随着嘴巴里才感到一股血腥味道。 “无能软弱的人类！我要你们给我陪葬！” 血红色的空气中，蛟魂扭动着身躯，瞪着碗口大的眼睛，冲着我咆哮。 “那两个人类可以躲起来，可惜你不能，我要把这一片的人类都杀掉，否则难以泄愤。” 一连两道意念出现在我脑海，我侧躺在地上，在伪龙威的压迫下，连手指都难以活动。 原来这条蛟是个老头，说话的声音竟然如此难听。 生死边缘，我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我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心里祈祷万里和初九，千万不要跟着我进来。 紧接着脑中出现一个画面，万里七窍流血跪倒在地，眼眶流出来的两道血液，跟红色的泥土混搅起来。 我竟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眼珠盯着空中暴躁的蛟魂，我能想象到我眼中的怜悯，就如我知道这只蛟魂，很快就要被初九用请灵术灭杀掉。 “愚蠢的人类，原来面对死亡的时候，竟然会露出这样的一面，很可笑。” 空中游荡着的蛟魂，盘旋一圈之后，冲着我飞来。车头大小的蛟头，停在我脸旁，血红的碗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咦？这具身体很奇怪，既然飞升不了，那做个人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蛟魂忽然流露出兴奋，我甚至看到它嘴里往外滴着红色的液体。蛟魂嘴里伸出血红的信子，在我脸上舔了一下。 “吼”一声剧烈的嘶吼响起。蛟魂张大嘴巴，朝着我猛的吼了一声。 我的身体缩着吼声，沿着地面往后翻滚了几米，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脑袋有片刻的时间变得空白。 “咦？竟然没有把魂震出来？这具身体果然有意思。” 蛟魂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整个身躯兴奋地扭动。再一次飞到我身体的正上方，作出一个俯冲的姿势。 我害怕了，真的开始害怕了，意识中并没有过这样的一幕。我清晰的知道，蛟魂要夺舍，蛟魂要将我的魂魄挤出我的身体，然后被它占据。 在蛟魂即将碰触到我的瞬间，我竟鬼使神差的咬破了舌尖，用尽最后力气，将舌尖血吐了出去。 “啊！卑微的人类，准备迎接我的惩罚吧！” 蛟魂发出一声惨叫，看样子被我的舌尖血伤到了。在空中暴躁的摆动着身躯，又一次朝着我俯冲过来。 我无奈的闭起了眼睛，此时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任何的反抗了。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母亲的身影，母亲看着锅中热水里翻滚的水饺，满脸笑意。 一股热滚滚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或许再也吃不到母亲包的热腾腾的饺子了，我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臭小子！醒来！” 一个陌生的声音，犹如天雷，在我耳边炸开。 第一百五十八章澜溪 “醒来！” “醒来！” “醒来！” 这两个字犹如天雷，在我耳边不住的回荡。 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声音可以如此炸裂。像极了学校每天早晨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大喇叭里传来的撕吼声。 这声惊雷，吵得我头开始炸裂，身体里的血液开始翻滚。耳中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再无其他。 此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找个东西把耳朵给堵住。 “别吵啦！” 我用尽全力的力气，吼了出来，四周瞬间变的宁静。 所有的意识逐渐回归，我渐渐的清醒。 我缓慢地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张白皙清秀女孩的脸，离我的鼻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瞪着大眼睛，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醒了？” 女孩声音清脆悦耳，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和米粒说话类似的味道。 “你是谁？我在哪里？” 我看向四周，这是一个竹楼，竹楼两面墙的窗户，也是竹竿做成的，窗户紧紧的闭着，窗户边缘贴着几张黄色的符纸。 竹楼外隐隐传来诵经的声音，我正泡在一个大木桶里，木桶里装着黑色的液体。 “啊！” 弄清楚状况之后，我猛烈的大叫一声。把原本搁在木桶边缘的双手，放进水中，整个人尽力的往水里蹲坐了一些。 “秦风哥哥，我是澜溪。你不要害羞，这三天都是我照顾你的。” 女孩说完之后，手伸进木桶里，试了一下水温，说马上得再添一些热水。 澜溪？初九说的寨子里另一个会说普通话，烧菜水平一流的姐姐。 我四处搜寻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放在几米开外的木床上，此时我正光条条的泡在木桶里。 正当我想着如何把衣服拿过来的时候，澜溪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回来了。 “秦风哥哥，别乱动，小心被热水烫到。” 巨大的木桶被澜溪加了热水之后，舒适的暖流传遍全身，看到澜溪笑眯眯的盯着我，我不自觉的又往水里蹲坐了一些。 “秦风哥哥，小心！” 澜溪一步跨到木桶旁边，用手扶着我的肩膀。这个时候肩膀上传来的生疼，让我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有伤口，沾不得水的。” 澜溪责怪的说道，看到我有些尴尬，无奈从木床上拿了一条毛巾递给我。 “秦风哥哥，不要害羞，我帮初九弟弟洗澡的时候，他就不会害羞。” “初九他们呢？” 问到初九的时候，澜溪脸色有些惶恐不安，眼睛盯着窗户看了一眼，往木桶边靠了过来，似乎外面有什么可怕的存在。 “他们得守着这个房子三天三夜，天亮以后就到时间了。” “守着这个房子？为什么？” 我听着窗外的诵经声，看到房间几处贴着的符纸，猜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澜溪看了我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声的跟我说道：“应该是因为你！” “因为我？” 我潜意识的惊呼一声，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因为我？忽然反应过来澜溪说的话。 “我昏睡了三天？” “应该是四天才对。”澜溪咬着嘴唇，小声的说道。 “澜溪，你快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澜溪被我猛的抓住胳膊，看到她眉头皱了起来，我才发现抓着她的手用力过度。 “对不起，弄疼你了。” 我松开澜溪的胳膊，努力的让自己心态平和一点，可却发现很难做到。 澜溪搬了个小板凳，开始跟我讲述她所知道的一切。 五天前。 寨主吉拉回到寨子里，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人，吉拉爷爷跟大伙介绍，一位是秦爷，另一位叫他大和尚就好。 三人身上均背着大包小包，都是一些年货。分给寨子里的人家之后，就火急火燎的回到寨主房子里。 第二天寨主把米粒和澜溪喊道家里，秦爷告诉米粒初九该回来了，要米粒去迎接，至于澜溪寨主告诉她，先留下来弄饭菜，说不准后面还有用处。 澜溪看到初九的时候，是初九大喊着“救命”，疯狂的冲到房子里的。 初九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包，手上还拎着一个小背包。初九的后面，跟着米粒，米粒背上背着我。 本坐在屋子里的寨主三人，看到这种情形，似乎早有了准备。秦爷爷把我从米粒背上接下来。 寨主喊米粒和澜溪帮忙烧水煮药。至于那个大和尚，面无表情的跟着秦爷进了屋。 等澜溪和米粒烧好水之后，寨主和初九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不常穿的道袍。 大和尚盘坐在屋子门口，手中拿着念珠。 寨主要米粒先回去休息，让澜溪留下来，说是澜溪的生辰八字，可以帮到忙。 米粒不肯回去，说着要留下来帮忙，被寨主呵斥了两声，说她不适合留下来。 初九把身上巨大的背包，丢给米粒，趴在米粒耳边轻轻地说了些话，米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澜溪很听话的留下来，并没有要问她留下来要做什么。 寨主只是要她，把一些药材泡进大木桶里，保证木桶里的水是热的就好啦。 我被爷爷他们安排在床上平躺着，寨主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并在上面贴了符纸。 秦爷给我把脉之后，面色更加的沉重。 澜溪听到寨主小声的问秦爷：“看来师傅也没办法的就是这一劫吧？” 秦爷并没回答寨主，叹了口气，说是先看看情况吧，说不准过会就醒过来了，也许不是师傅说的那样。 澜溪呆在隔壁房间里，寨主他们三人，连之前烧好的饭菜也没吃，大和尚静悄悄的坐在门口，秦爷和寨主也是静悄悄地。 夜色彻底黑下来之后，躺在床上的我，开始有了动静，嘴里说着梦话，身体开始发寒。 寨主喊澜溪将另一个房间的被子送过来。澜溪在靠近我的时候，身体不住的打颤，澜溪形容就跟进了冰窟一样，她看到我的眉毛都结了白霜。 秦爷和寨主就坐在我的床旁边，后半夜的时候，我说梦话的语气越来越弱，并且浑身开始发烫。 澜溪说他偷偷的瞄了我一眼，见到我浑身皮肤都变得通红。 第一百五十九章阴森的夜晚 秦爷拿出来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根根的银针。秦爷将银针插在我身上的很多地方。 看来澜溪说的应该是针灸，我很清楚的知道，爷爷绝对是针灸的高手，一直随身携带着一套银针。 直到天亮，寨子里鸡叫之后，秦爷和寨主才离开房间。 寨主要澜溪帮忙把之前的饭菜热一下，顺便再煮两个鸡蛋。后来才知道，鸡蛋是给大和尚吃的，澜溪一直以为和尚不吃鸡蛋呢。 吃过饭，澜溪刚收拾好碗筷，寨主就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天黑之前再来，记得再带一些换洗衣服。 澜溪有些疑惑，寨主平时不在家，澜溪帮忙照看房屋，这里有一些换洗衣服的。 出门刚巧看到，初九和米粒的奶奶进了寨子，正急切的往这里走来。 米粒的奶奶叫简淑，是风望寨的寨主。寨子里的小孩都认识，每隔半年简淑奶奶都会来寨子里一趟。 简淑奶奶跟澜溪打了声招呼，就往寨主屋子走去。 初九告诉澜溪，我给她带的礼物，在他给米粒的那个大旅行袋里，要澜溪去找米粒拿。 澜溪有些惊喜又期待的先去了米粒家。 寨子里另外几个姐妹，都在米粒家，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帽衫和牛仔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澜溪才知道，原来我送给她们的礼物这么贵重。 这样的衣服在县城都难得一见，澜溪曾在县城买佐料的时候，见到有路过的游客穿着这样的衣服，当时她羡慕的偷偷想，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有。 结果除了衣服，每人还有一套化妆品，米粒教了大家怎么使用。每个女孩都当宝一样的收起来。 试过衣服之后，特别的合身，虽然比起其他的女孩，澜溪要矮一截，可衣服尺码却特别合适。 几个女孩都吵着要来寨主家感谢我的时候，被告知这两天还不行，寨主不允许人去他屋。 澜溪一脸窃喜，她可以第一个感谢哥哥，哥哥送的礼物她太喜欢了。几个女孩欢呼着新年可以穿新衣服啦。 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澜溪带着衣物，到寨主屋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寨主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看到澜溪到来之后，寨主停下手中的活，带着澜溪来到房间。 房间的地下摆放着很多副药材，寨主交代了澜溪，这些药材每隔多长时间，需要按什么顺序，加入到大木桶里。 大伙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寨主看了看天色，低着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澜溪看到初九，正在用刀将竹筒避开成半指宽的竹条，简淑奶奶将竹条编成一个灯笼的骨架，寨主用特殊的纸糊在了骨架上之后，用一支毛笔在上面画了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秦爷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待灯笼做好之后，寨主露出担忧的眼神，跟秦爷说，要不还是换他来吧！ 秦爷无奈的笑了一声，这个肯定是最亲的人效果才会好，叫寨主不要担心。 几人心事重重的来到屋子里的床边，澜溪看到我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露在外面的脚趾和手指上，都系着红绳。 “哥，今晚应该最轻松，那就由你先来吧，我们几个负责守着四周。” 寨主递给秦爷一杯水，坐在秦爷旁边的椅子上。 “放心吧，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要是连今晚也撑不过去，集体去喂鱼得了。” 简淑奶奶笑说完，拍了拍背上的布包，布包里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叫声。 大和尚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串念珠，戴在脖子上。 澜溪被寨主单独叫到屋子外面。寨主跟澜溪说，因为她的命格原因，才留她帮忙，这件事情关乎到我的性命，同样也很危险。 澜溪听到关乎我的生命，咬着牙说一定可以坚持。看样子初九告诉大伙，礼物是我买的，起了很大的作用。 其实叔公要澜溪做的事情并不复杂，只要保持木桶里的水温不能凉，以及到时间之后，往里添加煮好的药材就好。 澜溪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我已经被秦爷他们几个人，抬进了装着黑色药水的大木桶里。 关上门之前，寨主又一次跟澜溪说，无论我发生什么状况，都不要私自去处理，按他说的做就可以了。 我房间的窗户被关的严严实实，寨主在窗户上贴了符纸。最后竹门也被关了，澜溪猜想外面肯定也被贴了符纸。 没过多久太阳就落山了。澜溪在火灶旁，将柴火添到炉子里，开始烧第一锅热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我就守正门口吧。” 澜溪听出来，这是寨主的声音。 “我守北方，房子后面。”这是初九弟弟的声音。 “阿弥陀佛，老和尚就守东方吧。”大和尚的声音从一侧的窗户传进房屋。 “就剩下西方了呗，我来！”除了澜溪，唯一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简淑奶奶。 澜溪有些好奇的想，除了初九，这几个应该都是有大能力的人，他们要守什么？是什么东西，厉害到需要这些大人物一起守着屋子呢？ 澜溪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躺坐在木桶里的我，身体有了一些变化。 胸前和肩膀，裂开了几道细小的伤口，鲜血刚渗出来一些，伤口就开始结痂，然后变淡。而木桶里的黑色液体变的清澈了一些。 “哥，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先给大伙开天眼！” 澜溪听到寨主往屋子里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寨主念着奇怪的话语。 天法清,地法灵、水灵显形、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澜溪记不清叔公念的奇怪话语的具体内容。不过从她记住的这些词汇，我听出来，这是开天眼的咒语，我听初九念过许多次。 “嘿，果真来了！看他能不能从老和尚这里闯过去？” 窗户外面开始传来诵经声，澜溪心里忽然开始紧张，什么能不能闯过来？他们要闯到屋子里吗？他们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澜溪感到屋子里的温度忽然低了一些，而且有种阴森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章招魂 直到见到我身体不住的破裂，然后伤口快速愈合，澜溪往木桶里添加第一份药材的时候，她发现这不是幻觉。 屋子里确实变得阴森了起来，温度低的让澜溪不舒服。怪不得寨主要她多带几件衣服。 再往后的一段时间，大概是后半夜。本来偶尔还在说梦话的我，忽然脑袋耷拉着，一幅奄奄一息的样子。 澜溪本能的想要将我的头扶起来，想到寨主告诉她，无论我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只管做好她自己的事情就好。 “哥，比想象中要好一些，我们挡住了绝大多数厉害的存在，秦风被驱走一魂一魄。” 听到寨主的声音，澜溪好奇的看了看躺在木桶里的我，丢了一魂一魄？ 人有三魂七魄，这个澜溪是听说过的，丢了一魂一魄，会变成什么样？ 澜溪小心的把手放到我鼻子下面，感受了许久，才发现有一丝微弱的呼吸。想着屋子外面有能耐的大人，肯定会有办法的。 果然澜溪刚这么想，就听到寨主压低声音跟秦爷说道：“哥，今晚算是平静了，好在这一魂一魄没有走太远，该你出手了。” “嗯，我看到了，就在前面不远的树下，这小子天生胆小，没想到丢了的魂魄也是一幅胆小的样子。” 秦爷这么说完之后，澜溪好奇的看了看我，没想到身高一米八的哥哥，原来是个胆小鬼。 澜溪伸手到木桶里感受了一下水温之后，轻巧的跑道门后，透过门缝看到秦爷拿着一支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些字，然后放入白天寨主做好的灯笼内。 灯笼里面放了一根红色的蜡烛，秦爷用火柴将蜡烛点燃之后，跟门口的寨主点了点头，脚步轻盈的往门外走去。 秦爷打着灯笼刚走到门外，灯笼就开始摇晃起来，好像有一股邪风正对着灯笼吹一样。 灯笼里的烛光随之摇晃起来，秦爷站在原地，待烛光变得稳定下来，又开始往前走去。 “秦风。秦风。” 秦爷每走三步，就会停下来小声呼喊一声我的名字。 秦爷走到屋子正前方不到百米的树下，竟然用了十几分钟。 走到树下之后，秦爷没作停留，翻身又往回走。 还是用了十来分钟，澜溪并没有看到秦爷身后有什么异常。只是进屋的时候，原本坐在门口的寨主，用手捂住了嘴巴，大气也没有出的，用眼睛盯着秦爷身后。 直到秦爷进屋子两分钟左右，寨子才长吐了一口气，猛的从地下坐起来。将椅子旁边放着的一床被子，紧紧的裹在秦爷身上。 “哥，要不还是我来吧？你再跑一趟肯定会伤到身体的。” 秦爷双手拉紧了被子的角，让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一只手从被子中渗出来，端起桌上的老姜水喝了两口。 澜溪看到秦爷放下水杯的时候，手指不住的发抖。 “还是我来吧，谁知道之后是什么情况呢，哎，要是师傅还在就好了。” 屋子里忽然变得安静，半晌之后，寨主同样叹了口气，说到：“师傅在的话确实好办一些，不过…” 寨子话还没有说完，秦爷又一次起身出门了。 透过门缝澜溪看到秦爷的步伐，比起之前要迟钝了不少。三步要花上更长的时间，喊我名字的时候，语气竟有些颤抖。 灶台上的大铁锅发出声响，澜溪看到锅里的水烧开了，赶忙往里又加了一些冷水。 看了看木桶里的水温，澜溪用木水瓢舀了一瓢热水，加到木桶里面。 澜溪转身的时候，看到我搭在木桶檐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澜溪一阵大喜，手伸到我鼻子下面，发现我的气息稳健了不少。 再一次跑到门缝的时候，秦爷已经走过了屋子正对的那颗大树，大树的旁边是一座山石假山。 秦爷站在假山旁边，一声声的呼喊着我的名字。一连喊了十多声，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开始往回走去。 回来的路上，起了一阵更大的风，灯笼随之剧烈摇晃。秦爷原地站住，一动不动的盯着灯笼。 澜溪看到门口盘坐着的寨主，额头前的头发都没有摆动。澜溪转身走到窗户旁边，手放在窗户旁，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一点风都没有。 转过身想去门缝继续偷看的澜溪，忽然发现木桶里黑色的液体，就一会儿时间，变得即将透明。 澜溪手忙脚乱地冲到灶台边，端起第二份药水倒进木桶里。 这个时候，澜溪听到我嘴里发出痛苦的吟声，以为是没有及时方药材导致的，嘴里小声的跟我说着对不起。 待我看起来正常了一些的时候，澜溪刚准备起声，就听到我大喊了一声：“我靠！” 门外传来一声惊喜，是寨主的声音。 “澜溪，秦风是不是醒了？” 澜溪刚回答寨主，我醒了，刚才还叫唤着呢。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疑惑的小声说道：“哥哥好像又睡着了。” “嗯，在意料之中，澜溪你休息一下吧，一会让初九进去烧水。” 这是秦爷的声音。澜溪看了看我，走到门后，透过门缝看到秦爷正光着脚，盘腿坐在椅子上。 椅子的面前丢着一些细红绳，寨主站在椅子旁，小声的说着什么锁魂真的很伤身体，被秦爷瞪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简淑奶奶和大和尚，也是一脸疲累的走进屋子。 寨主给两人递了一杯水，两人喝过之后。简淑奶奶说要去休息了，明日晚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说完之后就往二楼走去。 大和尚一声不吭的，望隔壁房间走去，没一会就听到鼾声传来。澜溪猜想大和尚一定是累坏了吧。 屋子门从外面打开之后，澜溪看到盘坐在椅子上的秦爷脸色苍白。 初九无精打采地走进屋子，走到木桶面前蹲下，盯着我看了一会。满脸露出胆心摇了摇头。 “初九，你们一晚上在外面做什么？”澜溪小声的询问初九。 初九把澜溪推到床边，说着要澜溪赶紧好好休息，别累坏了不能给大伙做好吃的。 澜溪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初九转头看了外面房间一眼，小声的告诉澜溪，他们一整晚都在抓鬼，不过还是跑进来一只溺水鬼。 第一百六十一章星星是只怪猴 刚才床上昏昏欲睡的澜溪，还是有些不死心。问初九，秦爷提着灯笼来回走，是在做什么？ 正坐在灶台前面烧水的初九，把手里的柴火扔进炉子里。 “锅锅的魂魄被那个溺水鬼赶跑了，秦爷把锅锅的魂魄给带回来，那个灯笼就是给锅锅的魂魄引路。” 过了半天，初九见澜溪还没有睡着。初九坐到床边，给澜溪做了一个鬼脸，问澜溪是不是害怕。 澜溪小声告诉初九，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初九笑的没心没肺的，说那些恶鬼只会找锅锅，不会找她的。 “为什么？” 澜次好奇的问道，初九也解释不清，说是具体的他也不知道，秦爷他们没有告诉他，不过他猜测那些恶鬼想要抢锅锅的身体。 “啊？那哥哥身体被恶鬼抢了，还是哥哥吗？” 初九想了想告诉澜溪，多半是白天还是锅锅，晚上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初九，老子看你都是皮痒的很，想吃尖椒炒肉丝了吧？让你澜溪姐姐休息，你个瓜娃子还吓你姐姐。” 寨主在屋子外面喊了一声，吓得初九缩了缩脖子，又给澜溪做了一个鬼脸。 澜溪才反应过来，原来初九是在吓唬她。拽了一把被子蒙住脑袋，刚准备睡觉，就听到初九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本来就是嘛。” “初九！” 澜溪从床上翻起身，在初九脑门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哈哈哈，我看这几个丫头，就米粒那丫头能治得了初九。” 秦爷刚好看到澜溪揍初九的这一幕，笑着跟寨主说道。 寨主也是一阵无语，说初九也是怪的很，越是疼她的姐姐，他越喜欢捉弄人家。 最后初九坐在床前，替澜溪数了几百只绵羊，澜溪才睡着。 澜溪醒来的时候，接近中午。米粒来了，和她奶奶简淑张罗了一桌饭菜。 几人吃过之后，初九赶忙躺在床上睡觉去了。米粒跑到澜溪旁边，小声的问澜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澜溪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把初九告诉她的事情，转告给米粒。 “怪不得奶奶把星星也带来了。” 米粒终于不再好奇了，反而澜溪开始好奇，简淑奶奶背包里“吱吱吱”叫的竟然是星星。 星星是一只奇怪的猴子，寨子里的孩子们基本上都见过。几年前简淑奶奶来寨子里的时候，带着星星。 澜溪第一次见到星星的时候，星星坐在米粒肩膀上，看到澜溪她们就开始不住的翻跟头，倒立，逗的大伙一直笑。 唯独见到初九，就开始龇牙咧嘴的凶初九。总是会在树上捡一些野果，偷偷的砸初九。 还是小孩的初九，被姐姐们嘲笑之后，说跟星星不共戴天。一人一猴整整在寨子里追了一天一夜。 后来星星反而跟初九最亲热，最听初九的话。初九做什么星星就跟在旁边做什么。 那年夏天初九趁着姐姐们洗澡，藏姐姐们的衣服，换糖果吃的时候，星星全程跟在后面。 寨主把初九挂在树上，暴打初九的时候，星星会偷偷的往初九嘴里塞野果。 后来简淑奶奶再也没有带星星来过寨子里。说是星星回她们寨子里之后，开始偷看女生洗澡藏人家的衣服，被简淑奶奶关起来了。 米粒后来告诉大家，星星跟其他的猴子不一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而且是望风寨未来的守护兽。 “星星呢？在简淑奶奶那里吗？”澜溪想到好玩的星星，随口问了一句。 米粒指了指屋子里面。澜溪看到躺在床上睡觉的初九旁边，一只猴子有模有样的学着初九的姿势，躺在初九旁边。 “怪不得初九小时候，大家都说他跟猴子一样。” 澜溪捂着嘴轻笑，米粒白了初九一眼。说奶奶告诉她，星星第一次见到初九的时候，也以为初九是只猴子，跟它争宠，所以才不喜欢初九。 “米粒，你又白初九一眼，谁不知道你最疼初九了。” “看到这两只猴子就头疼，寨子里要翻天了。” 米粒告别了大家，去找其他的姐妹，说是要去林子里挖竹笋，还要去捕鱼，为后天年夜饭做准备。 日落之前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星星偷走了澜溪旁边放着的一份药材，藏在初九房间里。 简淑奶奶揍了星星一顿，寨主认为是初九指使星星的，把初九揍了一顿。 初九气不过，又把星星揍了一顿，然后星星生气了。初九在一楼，它就在二楼呆着。初九上楼，它就跳到一楼呆着。 日落之后大人们神色变的紧张了起来，虽然几人围着桌子坐着喝茶，可眼神都时不时的盯着外面。 大概九点多钟，星星忽然“吱吱吱”的叫了几声。 大人们相继冲出屋子，正在烧水的澜溪听到“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寨主重重的关上了。 没多久屋子里跟前一天一样，温度开始变低，有一股不舒服的阴森感。即使多穿了一件棉衣外套的澜溪，还是觉得冷的打颤。 好在木桶里的水温并没有降的太快，澜溪感觉这就是最幸运的事。 白天的时候，秦爷他们将我从木桶里抬出来，放在床上检查了伤势。 寨主感叹着师傅也太厉害了，十多年前，就让准备了这幅药方。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澜溪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寨主的吼声，大和尚的念经声，以及星星的叫声混杂在一起。 屋子里除了剧烈的降温，澜溪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她好像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有那么一阵子，澜溪看到坐在木桶里的我，身体不住的颤抖，紧接着就变得一动不动。 想到前一天的事情，澜溪这一次并没有跑道门缝偷看外面，而是紧紧的守在木桶旁边，查看着水温和药水的变化。 差不多过了夜里一点的样子，屋子外面的动静才开始变得小了一点。听声音寨主和简淑奶奶，已经回到屋子里了。 大和尚从东边窗户的方向，挪到了屋子门口的方向，诵经声变的小了一些，不过多了敲击木鱼的声音。木鱼发出“嗒嗒哒”的声音，澜溪感觉空气中都变得清明了很多。 第一百六十二章引魂灯炸了 “哥，不太妙，两魂两魄，其中一魂比较远，而且冲到房间的是…” 寨主语气中透露出担忧，话还没说完，只见秦爷站起身子，拎着灯笼就往门外走去。 “别看我，我倒是想帮忙呢，可惜我引不回来，我上楼休息去了。” 澜溪听到简淑奶奶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好像每次简淑奶奶看到秦爷训斥的寨主的时候，心情格外的好。 秦爷像前一天晚上一样，提着灯笼边走边喊我的名字。第一趟来回用了一个小时。 也不清楚跟前一晚有什么区别，总之秦爷回来之后，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会裹着厚厚的被子歇息一下。 这一次秦爷抓起桌上的老姜汤水，一口气喝完，话没多说一句，丢下杯子就往外走去。 “哥？” “秦爷爷？” 寨主和初九同时喊了秦爷一声，连外面诵经的大和尚木鱼都忘了敲。 澜溪透过门缝，发现这次秦爷走的格外的费力。秦爷的衣服被风吹的鼓鼓的，哗哗作响。 白色的引魂灯不住的摇晃，引魂灯里面的烛光随之摇曳。 大和尚诵经的声音忽然提高，木鱼敲击的声音，穿透了空间，在寨子里回荡。 秦爷回过头看向大和尚的时候，澜溪看到秦爷眼睛睁的大大的，嘴角有一丝红色的液体。 本在小声说话的寨主和初九，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澜溪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屋子里紧张的气息。 澜溪虽然不知道秦爷发生了什么事，却同样的开始紧张到大气不敢喘。 空气中回荡着诵经声和敲击木鱼的声音，持续了几分钟之后，秦爷继续开始往前走动。 “好在你哥哥瓜的很，是果死脑经，认准了那颗树，没有跑的太远，不然我哥有罪受了。” 寨主在初九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小声的说道。 “又打我？要是哪天我的魂也丢了，你会像秦爷爷这样拼命的找蛮？” “找个锤子！秦风是我哥的亲孙子，你是老子路边上捡的，能一样嘛？” 寨主又在初九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初九正要生气，听到寨主说：“你娃魂要是丢了，老子也不活求了。” 澜溪看到初九身子颤抖了一下，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老头！” “嗯？” “你要是魂丢了，我也拼命！” 寨主在初九脑门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澜溪隔着竹门都听到一声脆响。 “你才魂丢了呢！你全家魂都会丢！” 寨主声音提高了一些，冲着初九吼了一声，忽然发现好像不是时候，马上又闭上了嘴巴。 “我全家不都是我和你蛮？” 初九小声嘀咕着，惹的澜溪刚要笑，屋子外面传来“啪”的一声。 澜溪内心猛的一惊，抬头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秦爷，紧紧的盯着地面，一幅目瞪口呆的模样。 秦爷手中的引魂灯，骨架裂开了，外面糊着的纸张忽然破裂，里面的烛光猛然熄灭。 所有的人，包含澜溪和大和尚，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屏住呼吸。 澜溪看到屋子外面的几人，盯着同一个方向的地面，一动不动，直到所有的人眼神都盯着自己。 就像是在门后偷看，被所有的人发现后的不自在。澜溪被几人盯住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即使心里知道他们看的多半不是自己。 身后的木桶里传来几声呢喃，屋子外面齐刷刷的长出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气氛。 “哥，最后一魂不太好搞啊，漫无目的地游荡呢，引魂灯也不好使了，这么过去会吓到的。” 秦爷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老姜汤，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半晌之后问道： “道家有什么好的办法？我是说安全一点的。” “引魂符！” “引魂符！” 寨主和初九同时回答道。 寨主从布包里掏出来一张蓝色的符纸和红线，正要施法，被初九拦住。 “老头，你跟锅锅又不熟悉，过去肯定会把锅锅吓跑掉的，还是我来吧。” 寨主看了看初九，又看了看秦爷，见秦爷点头，只能把符纸和红绳递给初九。 伸出手，初九以为寨主又要打他的脑壳，习惯性的躲避了一下。寨主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总是打头会长不高的，等我把锅锅接不回来，你再打不迟。” 初九看出来寨主只是想摸一摸他的头，被自己躲开了，嬉皮笑脸地说道，顺便把手伸到寨主面前。 “老头，你绑吧。” 寨主没有多说什么，心疼的看了一眼初九，拿起红绳就在初九的两手手指上，打了几个复杂的绳结。 绳结打好之后，初九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下，跟寨主说把脚也绑了，他还是能感受到一些阳气，怕锅锅受不了。 寨主犹豫了一下，看到初九坚毅的眼神，知道不绑的话，初九肯定不罢休。又将初九的鞋子脱下来，用红绳按照一定的顺序绑了结。 初九将符纸装到口袋里，刚出了门又走了回来。 “秦爷爷，您在符纸上滴一滴指尖血，这样效果更好一点。” 秦爷二话没说，食指伸到嘴里，咬了一个口子，一滴鲜血滴到符纸上。 这一次初九并没有把符纸装进口袋，而是让寨主给贴到自己背后的衣服上。 初九出门之后，径直往大树方向走去。靠近大树的时候，初九放慢了脚步，慢慢的挪到大树旁边，坐在了地上。 澜溪不清楚初九是要做什么，不过从寨主和秦爷的交谈中得知。我的一魂正在大树附近游荡，初九是坐在那里，等我的这一魂晃荡回来的时候在出手，这样不会惊吓到我的魂魄。 “这小子是弄什么？转了几圈不往树底下走，初九锁着生魂呢，时间长了哪受得了？” 秦爷有些担忧的说了一句，看样子我跑掉的这一魂，不是很听话。 寨主盯着初九的方向，语气有些不敢肯定的说道，初九现在的功力不差，应该不是问题。 “好，靠近初九了。” 寨主语气中透露出欣喜，秦爷脸上终于也露出一些笑容。 第一百六十三章猴脑 澜溪透过门缝努力的盯着初九。只见初九嘴里不住的喊着“锅锅。” 喊了许久，初九终于缓慢地站了起来，开始往回走。 初九一边走，一边犹如和人聊天的一样说着话。 “锅锅，你可不敢再睡着啦，你不知道为了让你醒来大家多费事哦。” “锅锅，澜溪姐姐做了好吃的菜呢。” “锅锅，米粒姐姐和其他姐姐去挖了竹笋，冬天的笋子特别的鲜美，你肯定没有吃过。” “锅锅，你跟好我啊，千万不要走丢了。” 初九嘴里一直说着话，就在澜溪以为初九会一直说着这类话走回来的时候。 初九一只手从后背上摸到符纸，猛的向身体后方扔了出去。嘴里极快的念了一长串话，澜溪只听到最后的一句急急如律令。 “老头，快打开门。” 初九捡起地下的符纸，往屋子里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寨主将澜溪在的屋子门打开。大和尚诵经的速度也跟着变快了。 澜溪愣神的功夫，初九已经冲到房间里面，朝着澜溪摆了摆手，蹲坐在木桶旁边，将手中的符纸放在了我的头上。 澜溪只感到符纸好像自己晃动了一下，接着初九就往地下一躺，嘴里叫嚣着要被冻死了，让寨主赶紧把他身上的锁魂绳解开。 寨主依次解开了初九脚上和手上的红绳。秦爷拿着一床被子，裹在初九身上。 初九嘿嘿一笑，说着其实没有那么大反应，吓唬老头的。秦爷摸了摸初九的脑袋，笑着说初九比哥哥厉害多了。 “还是锅锅厉害，有女生喜欢，喜欢我的都是打游戏的男生。” 澜溪掩嘴笑着，抓住初九的胳膊，想要把这活宝扶起来。碰触到初九胳膊的瞬间，澜溪手一缩。 初九的胳膊跟冰柱子一样，冰的让人难受。 澜溪看到一脸笑意的初九，鼻子一酸，起身把床上自己盖的被子，抱了过来裹在初九身上。 “澜溪姐姐，我不冷，你多烧几个菜给我吃吃就好了。 澜溪心里无限的酸楚，初九是她们几个带大的，都了解初九的性子。虽然调皮捣蛋，对于亲情绝对是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初九对于我的这种感情，完全不亚于对米粒澜溪她们几个。这一刻澜溪在心中，真正的把我当成了亲哥哥。 “哎呀，忘记加热水啦。”澜溪宠爱的摸了摸初九的头，起身跑向灶台。 这一天澜溪让初九先休息的，自己盯着黑眼圈，照顾我和初九。 午饭之前，米粒像昨天一样准时过来。初九醒来后负责照顾我，澜溪帮米粒和简淑奶奶烧菜。 有澜溪加入之后，饭菜果然好吃了不少。开饭之前，初九和星星安安静静的坐在饭桌前。 “你一会不要跟我抢菜吃哦。” 初九朝着星星挥舞着拳头，星星同样“吱吱吱”的叫着，跟初九挥舞着拳头。 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的吃着饭菜，唯有初九和星星像是拆家一样，差点把桌子上所有的盘子都打翻。 寨主竟难得一见的没有训斥初九，连简淑奶奶也是一脸慈爱的看着星星。 吃过饭之后，米粒告别回家，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了。 澜溪躺在床上，摸着口袋里的几颗大白兔奶糖，看着初九用一颗大白兔奶糖忽悠星星干活，笑的特别开心。 澜溪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星星做事情比起初九还要认真，每隔一会就拿着水瓢往锅里添水，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初九面前，龇开牙讨好初九。 初九就会臭骂一顿星星，在星星脑壳上拍一巴掌，然后给星星一颗大白兔奶糖。 星星手舞足蹈地连糖纸都塞进嘴里。 “你还跟不跟我抢菜吃啦？” 初九拍拍星星的脑袋问星星，星星“吱吱吱”的叫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哈哈哈哈。” 澜溪就这样看着两活宝耍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一觉澜溪睡了很久，直到被初九吵闹声惊醒过来。 “不是说好不抢我吃的吗？我一会不在你就把我的粥偷喝掉了。” 初九追着星星满屋子跑，星星会跳到房梁上跟初九做鬼脸，完全忘记自己中午为了吃糖，讨好初九的模样。 “澜溪，醒来就过来喝粥吧，这两天累坏了吧，再坚持一天，明天天亮我们过新年。” 简淑奶奶任由星星和初九瞎闹腾，看到澜溪醒来，柔声喊澜溪过去喝粥。 澜溪刚坐在桌前，初九就跑到澜溪身后，从后面抱住澜溪的肩膀。 “姐姐，给我一颗糖呗，我知道你的没有吃完呢。” 澜溪看到初九一脸坏笑，猜测初九肯定不是为了吃糖，不过还是很配合的掏出一颗糖递给初九。 “姐姐，我不能白吃你的糖，我给你讲个上学的时候在杂志上看到的一道名菜，据说超级好吃。” 澜溪一听是做菜，马上来了兴趣，顺口就询问是什么名菜。 “这道菜被称为中国十大禁菜，叫猴脑。” 初九撇了一眼在房梁上荡秋千的星星。开始大声的跟大伙讲述猴脑的做法。 这道菜，得先准备一个小桌子，在这个桌子中间挖了一个小洞。 初九又看了一眼星星，用手在桌子上比划了一圈，说是这个洞得和星星头的大小差不多。 然后厨师会挑选一只猴子，将猴子的头顶从小洞里面伸出来。 用一个金属的箍子，将猴子脑袋进行固定。厨师会用小锤子，锤破它的头顶，这个时候猴子的脑子就露在外面了。 这个时候，厨师将早就准备好的葱花和盐巴以及滚烫的热油，倒入猴子的脑子里面。 “次啦”一声，一股香气就冒出来了，同时猴子也会在惨叫中死掉，客人们拿起小勺子，迫不及待的将热腾腾的猴脑挖出来吃。 “澜溪姐姐，你知道人们为什么发明了这道菜吗？” 刚喝完粥的澜溪，知道初九在吓唬星星，胡乱编了一下故事，不过从这道菜的做法中，还是可以想到了一些烧菜方式。 于是澜溪配合的问道为什么？ 初九嘿嘿一笑，说是因为有一只猴子偷喝了厨师的粥，厨师就来了灵感，发明了这道菜。 现在外面的饭店最火爆的就是这道菜，听说猴子都被吃完了。我们要是抓一只猴子去，肯定能换不少糖吃。 第一百六十四章午后的阳光 “咚”的一声，一个黑影重重的从房梁掉到地上。 星星“吱吱吱”的叫着，窜到简淑奶奶背上，钻到布袋子里，露出脑袋一脸敌意的看着初九。 初九晃手晃脚笑的没心没肺。简淑奶奶白了初九一眼，拍了拍星星的头，柔声说道： “你怕什么呢？你初九哥哥不也是猴子吗？” 饭后的时光很是惬意，大人们竟没有像前两天一样，吃过饭就聚在桌前小声商讨着事情。 寨主喊初九把屋子里的椅子和小板凳搬到了门口。 “澜溪出来晒太阳，今天太阳好的很。” 澜溪表示要看着木桶里的水，不然一会凉了不太好。 秦爷哼了一声，告诉澜溪一时半会冻不死那小子的，出来晒会太阳就当休息了。 初九也朝着澜溪招手，澜溪无奈出了门，跟初九坐在一排。 “姐姐，我要像以前一样，靠着你晒太阳。” 初九刚说完，澜溪一阵脸红，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嘴上说着多大的人了，不过还是让初九靠在她背上，两人背对背靠着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温润，人变得有些慵懒。 澜溪眺望远山的松柏，雾气凝成的水珠挂在叶尖，偶尔阳光穿透水珠，会散发出七彩光芒。 最远处的竹楼，炊烟正飘向天空，那是米粒她们正在准备明天的菜肴吧。 闭上双眼，想要静静的享受此刻的安宁。脑中却怎么也没能出现那种自己想要的安详画面。 几人就这样坐在屋子门口，安安静静地晒着太阳，谁都没有说话。期间澜溪进屋，往我木桶里加了两次热水。 “晒太阳没劲，我得睡午觉，年纪大了，不睡午觉一天没精神。” 简淑奶奶忽然起身，像是跟大家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星星跟在它身后，不住的点着头。 “吉拉，你屋子里有好酒没？大和尚想喝酒了，明天要大醉一场才是。” 大和尚说完之后，没等寨主回答，就往屋里走去。 寨主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秦爷，秦爷眼睛睁都没睁，悠悠的说道：“是该好好的过个年了。” 寨主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撇着嘴小声的笑道，臭和尚估计是惦记他的好酒很久了。 “澜溪，你回去吧，今天就不用你帮忙了。” 寨主忽然转过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澜溪忽然愣住了。 “不是说三天的吗？那秦风哥哥？” “澜溪姐姐不用担心，我可以替姐姐的，你就先回去帮米粒姐姐，一起准备年夜饭吧。” 初九脑袋从澜溪背上移开，顺手帮澜溪捶着背，一脸天真的说道。 其实澜溪从今天大伙的反常，已经感觉出来一些苗头，今晚肯定是个不寻常的夜。 这个时候，他们叫自己先回去，肯定是不想自己拖累大家。想到这里澜溪眼眶忽然发红了。 “澜溪丫头，你又多想了吧？哎，最怕看到你这样。初九，交给你了。” 寨主看到澜溪一幅要哭的模样，拍了拍屁股，往屋子里走去。秦爷起身之后，笑着摸了摸澜溪的头发，跟着寨主回屋了。 “初九，呜呜呜。” 澜溪扭过头，看了一眼初九，抱着初九的胳膊开始哭了起来。 初九皱着眉头盯着屋子里，一脸的无奈。几个姐姐之中，澜溪是最爱笑的，同样也是最能哭的。 澜溪要是哭了的话，除非她自己愿意，谁都哄不好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寨主和初九，后来只要看到澜溪眼泪汪汪的样子，就会认怂。 现在寨主和秦爷溜了，又一次把哄澜溪的任务都给初九。 “澜溪姐姐，莫哭了撒，你要是不哭，我就告诉你啥子原因。” 初九刚说完，澜溪立马抬头，泪眼婆娑的盯着初九。 初九瞬间怂的不敢直视澜溪，一边哄着澜溪，一边跟澜溪说着寨主为什么要她先回去。 原来早餐之后，秦爷被其他几人要求起一卦，测一下我的凶吉。秦爷告诉大家，至亲推算不出来结果。不过可以试着推算一下，今晚的结果。 推算的结果是大凶，卦相显示今晚参与者之中，有一人会有血光之灾，具体是谁秦爷没有继续推算了。 秦爷说在座的几人都不是普通人，很难推算出详细的结果。秦爷的意思是，要大和尚和简淑奶奶今晚同样不要参与，被两人臭骂了一顿。 最后秦爷威胁大伙，不同意的话，他就不要我这个孙子了。结果所有人理都没有理秦爷，该干嘛干嘛。 简淑奶奶说，一起战斗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大和尚念了一句佛号之后没有吭声。 最后秦爷的意思是，他们几个岁数大的留下就留下呗，初九和澜溪必须离开。 结果初九说了句他会请灵术，其他人都不吭声了。 “意思是这么多人就我没用呗？呜呜呜。” 澜溪又开始哭了。初九一阵头大，无奈只能让澜溪自己做抉择。情况都告诉澜溪了，要留还是要回去，让澜溪自己做决定。 澜溪起身将门口的小板凳搬到屋子里，去灶台烧水煮药去了。 初九应该是和寨主发生了冲突，澜溪听到初九吼了一声：“老头，你那么厉害，你自个去跟澜溪说去撒，都知道凶我。” “吉拉，澜溪那丫头要留下就留下吧，省点力气晚上用，再说你能不能打过初九还是另一说呢，哈哈。” 秦爷说完之后，澜溪听到寨主“哼”了一声。 入夜之后，寨主他们几人都没有吃晚饭，心事重重的坐在屋子门口。 澜溪泡了茶水给大伙，初九跟星星并排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捡起旁边的石子玩。 “来了！澜溪回屋！” 寨主忽然出声，所有人盯着远处的山头，连星星都停下抛石子的动作，瞪着眼睛暴躁的盯着前方。 澜溪看了一眼远处，没有看出来任何的异常，不过看到众人凝重的神色，还是乖乖的走回屋子里。 “吱吱吱。” 屋子外面传来星星暴躁的叫声，澜溪刚走到门后，想要透过门缝看看外面。 忽然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冲到澜溪鼻中，紧接着空中像是有个巨大的手掌，朝着澜溪按压下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天亮之前 澜溪没能抵住这股猛然到来的压力，瘫坐在地上。 “我去！来了个大家伙，阿弥陀佛。” 澜溪刚听到大和尚发出来的感慨，就听到木鱼敲击的声音，和从没出现过的极速诵经声。 这个时候，木桶中泡着的我发出痛苦的吟声。澜溪赶忙从地上爬到木桶边，看到里面的中药还有剩余，总算放了心。 澜溪扶着木桶边缘，强撑着做起身子。不敢相信的又一次嗅了嗅鼻子，明明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可脑中就是感到有股令人不舒服到极致的腥臭味。 澜溪形容了很久，我才大概猜测到，这应该就是蛟魂，对人灵魂深处的一种直接影响吧。 这个时候，我已经猜测出来，这一晚爷爷和叔公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是蛟魂！ 听随澜溪讲述这几天的过程，我同时回忆着昏迷状态中的三个梦境。第一个是溺水鬼，第二个是婴灵，第三个是蛟魂。 无一例外，这三个家伙，对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驱赶掉我的魂魄，然后占据我的身体，更确切简单的说应该是夺舍。 关于这个猜测，我没有告诉澜溪，我担心会吓到她。 澜溪继续跟我讲述事情的经过。这一晚，寨主几人，没有像前面两天一样分布在屋子四周。而是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屋子门口。 屋子外面传来一声嘶吼声，澜溪说不清是什么动物的吼声。澜溪认真的回忆，想要跟我形容的更形象一些，最终只是说了句长这么大，没有听过任何动物的叫声是这样的。 再然后，澜溪听到星星发出“吱吱吱”的怪叫声，跟平时的叫声比起来，多了一些不安和愤怒。 屋子外面，简淑奶奶急切的叫唤了一声：“星星回来！” 紧接着澜溪就看到木桶里的水面，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涟漪，然后便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似乎有个巨大的物体，正在猛烈的撞击地面。 简淑奶奶惊叫之后，外面只有剧烈的撞击声。寨主语气中透露着不安，紧张的向简淑奶奶问道，星星这样会不会有碍？简淑奶奶回答，她也不清楚，这么多年来，星星第一次这样不受控制。 听到星星不受控制的话语，澜溪同样心里开始担忧。星星虽然是只猴子，但星星属于比一般小孩还要聪明的猴子，特别讨澜溪她们喜欢。 澜溪强忍着害怕跑到门后，透过门缝看向小路通往深山的尽头。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澜次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有那么的一瞬间她又觉得这不像是人影。 因为这个人影，比大和尚看起来还要高大壮实一些。大和尚在所有人之中，属于人高马大类型了。寨主站在大和尚面前，都显得瘦弱小巧。 这个黑色的人影，用手臂锤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发出怪异的吼声。在小路的尽头不断的跑动，两只手在空中拍打着什么。 黑色人影似乎在追赶着什么，澜溪亲眼见到这个黑色人影，撞击到山脚的土墙上，将土墙撞的四分五裂。 原来地动山摇的感觉，就是这个黑影弄出来的。这个时候澜溪刚好回头看向木桶，正巧听到我闷哼一声，随后我的头耷拉下来，下巴和嘴没到水中。 澜溪吓了一跳，冲了过来。情急之下顾不上寨主告诫她，无论我发生什么，都不要搭理。澜溪伸手将我的口鼻扶出水面，手指试探的放在我鼻前。 这一瞬间，澜溪猛然不知所措的大脑变得空白，自己的心脏极速跳动。她再一次将手指放到我的鼻子下面，确定没有感受到我的气息。 “爷爷！秦风哥哥出事了，他断气了！”澜溪拍打着竹门，大声的喊道。 “你乱说啥子？莫慌！” 屋子外面的寨主带着质疑的呼喊到，随后外面好像安静了那么一瞬间。连大和尚诵经的声音都停顿了一会儿。 “呃，澜溪丫头，你看好木桶里的药水就行，那小子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秦爷说最后一句不会有事的时候，澜溪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第一次觉得整天乐呵呵的秦爷，语气中带着一丝悲痛。 “哥，星星好像顶不住了，我试试请神术吧。” “秦爷爷，老头的请神术不得行，还是我来施展请灵术吧！” 寨主刚说完，就听到初九大声叫着，同样是恳请秦爷的意见。 秦爷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成败全看这一次了，你们有把握？ “初九，这样吧！我施展请神术，你施展请灵术，我请神术肯定会成功，至少可以抵挡一阵子，你请灵术若是成了，就更好办了。” 澜溪看不到屋子外面的情景，不过隔着竹门，都可以感受到外面气氛紧张了起来。仅仅一小会，她听到寨主和初九在分别大声吟唱咒语。 这两天澜溪从大人们的聊天中，懂了很多东西。 从小她就听家里人说，寨主是和神仙一样的人物，会念咒做法。小初九长大以后，也会变成这样的人物，是寨主未来的接班人。 可澜溪从来没有见过寨主像神仙的时候。见到的寨主总是嬉皮笑脸的喊澜溪帮忙烧菜，然后美滋滋的喝着酒，顺便打初九一顿，自诩这就是神仙日子。 寨主和初九吟唱咒语的声音越来越高，旋律越来越怪。两人先后分别念完“急急如律令”之后，屋子外面又一次变得安静起来。 澜溪此时也是提心吊胆的，为寨主和初九捏了把汗。想到秦爷刚才说的成败就看这一次，澜溪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屋子外面的动静。 感觉过了许久，又像是就那么一瞬间。 “瓜娃子，好样的！” 寨主的声音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屋子外面传来几声感叹声。秦爷重重的吐了口气，澜溪知道初九说的请灵术成功了。 “咚”一声，一把椅子重重的放在门口的石板上。 寨主坐在椅子上，竹椅发出“咯吱”的声响。 “嘿嘿，哥，我孙子厉害吧？” 透过门缝隐隐地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正是初九。 初九手指掐着一个古怪的姿势，扭头四处看了看，对着寨主哼了一声，夺过寨主手里的铜钱剑。 “哥，这瓜娃子刚才是不是哼我？” 寨主疑惑的声音刚响起，澜溪就看到初九挥了挥手，一道火球，像流星一样从初九手中发出，飞向了小路的尽头。 “臭小子，醒来！” 澜溪形容忽然出现的这个声音，是从初九嘴里发出来的。 刚听到的时候，就像普通人随口说的一句话。 可这句话刚进入人的耳朵里，就忽然变成炸雷一般。澜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只有“醒来”两个字，一直在不住的回荡。 澜溪感觉自己的耳朵，要被震聋的时候，这个声音顿然消失。紧接着听到木桶里传出一声大喊：“别吵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新年 “然后哥哥就醒过来了。” 澜溪一口气讲了这么多事情，起身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回到木桶旁坐在小板凳上，笑眯眯的盯着我。 “澜溪，我脸上有脏吗？这么看着我。” 被澜溪看的我有些不自在，这个丫头比起学校的女同学，性格要直爽太多。 “嘻嘻，我要好好看看哥哥呀。我从小只有姐姐和弟弟，第一次有哥哥，感觉超级好。哥哥，你给我们买的礼物太喜欢啦。” “呃，其实都是初九帮忙选的，初九的功劳最大，而且是他一路背回来的。对了，初九呢？” 关于这一旅行袋的礼物，既然鬼精鬼精的初九执意告诉她们是我送的，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猜想初九这么做，应该是想让我和他的家人们拉进距离吧。 “秦爷和寨主刚送初九去休息了，好像初九累睡着啦。” 请灵术？我心里一阵酸楚，想起在安徽的时候，初九施展请灵术之后昏迷。叔公说是因为消耗太多的精力，人的大脑产生了自我保护，进入睡眠状态。 “外面诵经的是持明大师吧？”我能想到同时认识爷爷和叔公的和尚，只有持明法师。 “哥哥，我也不知道大和尚叫什么，他总是自称大和尚，不过这个大和尚会吃鸡蛋呢。” 澜溪说完大和尚吃鸡蛋的时候，我脑中浮现出一个会明码标价的高僧。 这个高僧会告诉你解决某个事情，需要多少钱。初九背地里抱怨这么俗的和尚，怎么就能成高僧呢，直到上次持明法师拿出来一打汇款单。 屋子外面传来宛如天籁的诵经声，四周空气都变得清明了起来。我想持明法师这个时候，肯定在想这次少赚了不少钱吧。 “哥哥，你笑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嘴角露出笑容，澜溪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爷爷的朋友好像都是怪人。” 和澜溪闲聊了一会寨子里的事情。澜溪给我木桶加热水的时候，看到还剩最后一份中药，索性就扔到木桶里，说是不能浪费。 “秦风，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屋子外面隔着竹门，传来爷爷的声音。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您能跟我说说吗？” 听到爷爷的声音，我心里踏实了很多。所有的疑问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 “我问你话呢，有没有感到哪里不对劲？” 爷爷并没有回答我任何，又一次问我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我如实回答，一切都很正常。我听到爷爷松了口气，看来我让爷爷太过操心了。 “至于怎么回事，过了今天再跟你说吧，先等天亮之后，开开心心的过个年吧。” 爷爷说他还有事，叫我好好休息休息，天亮之后还有的忙呢。 我正琢磨爷爷说的天亮之后还有的忙是什么意思。 澜溪见我满脸疑惑，告诉我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啦，所有的人都会忙碌，寨子里最热闹的就是今天。 聊着聊着外面响起了一阵鸡鸣声，屋子外面的诵经声随之停了下来。 我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外面隐隐的光亮，天就要亮了。 屋外的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连打哈欠的声音都透露着疲惫。 我正想着如何开口跟持明法师道谢，结果路过我房间门口的持明法师，停顿下了脚步。 “小子，好些了吧？” 尽管心中有所猜测，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会心一笑，果然是持明法师。 “三千块！不能再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脱口而出这样的一句话。随之我和持明法师都忽然愣住。 “哈哈哈哈，小子，你比你爷爷要讨喜，大和尚忽然一点也不累了，哈哈哈哈，阿弥陀佛。” 果真隔着一道竹门，我都能感受到持明法师步伐轻快了许多。 眼睛的余光看到坐在木桶旁的澜溪正在愣神。原来澜溪正在算三千块钱到底是多少钱。 看到澜溪可爱的模样，我想着逗一逗这个丫头。我告诉她在大城市三千块钱不是很多，很多做生意的老板，一天就可以赚三千块钱。 澜溪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忽然抬头看着我，斩钉截铁地说：“哥哥，以后我也要离开寨子，去城里做生意赚钱！” “澜溪想做什么生意呢？” “我要开个饭店，把正宗的川菜带出大山。可是我还没有想好饭店的名字呢。” 看到澜溪转动着大眼睛，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可爱感爆棚的画面十足。我玩心大起，随口跟澜溪开玩笑说道。 “那就叫四季如花吧！像你一样永远会让人开心。” 澜溪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的明亮，点着头说道这个名字好，以后开饭店就叫四季如花。 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玩笑，很多年后我流浪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真的见到一家川菜馆就叫四季如花。 看到澜溪开始打哈欠，我让她赶紧去休息，既然我醒过来了，就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最后我告诉澜溪，我再泡一会就要出来了，她在旁边不方便我穿衣服。澜溪总算去床上睡觉了。 木桶里的水温越来越低，正当我要起身穿衣服的时候，竹门被从外面打开。 初九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跑到我旁边盯着我左看看右看看。这小子是要闹哪样？ 我刚伸手习惯性的想要拍他的脑袋，谁知初九灵活的躲开，大叫一声，开始迅速脱自己的衣服。 “啊！锅锅！我泡澡的药材都被你用了，最后一份都没了。我以前半年才可以泡一次，呜呜呜。” “咚”的一声，初九跳到大木桶里，木桶里的水花溅到地下一大片。 “锅锅，你快去给我烧水！”初九将我推出木桶，催促着我赶紧去给他加热水。 将热水添进木桶里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曾经晨练的时候，初九跟我说过。有机会要带我来寨子里泡澡，泡澡的药材价值连城。 想到澜溪之前说给我的经过，我用了好几份这样的药材。再加上初九刚才的反应，看样子叔公这里的药材应该是被我用光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年宴 “锅锅，泡完澡浑身骨头都是舒服的，其实我小时候特别怕泡澡。我们快换新衣服，一会要出门哦。” 初九从木桶里爬出来，拉着我就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没想到叔公家就住他和初九两个人，二楼竟设了四间客房。 我的行李背包在初九的房间里，初九换上了白色球鞋和一身运动服。要我也跟他穿同样的衣服。 换好衣服下楼后，澜溪刚好醒来。看到我和初九，从床上冲了下来，挽着我和初九的胳膊。 “哥哥，你和初九的衣服太好看啦，我以前在县城看到游客这么穿。” 我想起了远在美国的奶牛，这两套运动服是她送我们的，着实眼光不错，特别的合身。 澜溪跟我们聊的正高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急事。跟我们挥了挥手，说是晚些时候再来找我们，就向屋子外跑去。 “初九，我给大家带了早饭。” 澜溪刚走，屋子外面就冲进来一道倩影。 我眼前一亮，拎着一个竹篮的米粒穿着帽衫和牛仔裤再加上运动鞋。修长的靓腿此时看起来，一点都不逊色张峰时装杂志上的模特。 “看什么？我这么穿很丑吗？” “呀！太好看啦！真没想到姐姐没穿苗服的时候跟明星一样。” 初九开心的夸赞米粒，那神情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夸赞他自己挑衣服的眼光好。 米粒开心的挽着初九的胳膊，将竹篮递给初九，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跟我说了声谢谢。同时告诉我年宴的时候，其他几个丫头会感谢我的。 “锅锅，吃不吃花糕？米粒姐姐做的，超级好吃。” 初九从屋子里出来，手上拿着两块花糕。其他人还在睡觉，初九将早点放在餐桌，没有打扰他们。 “不吃了，一点也不饿。说来也奇怪，三四天没有吃东西，竟然没有感觉到饿。” 初九听闻我这么说，把伸到我面前的花糕立马收回去塞到嘴里。 “锅锅，那些个药材，都是老汉的老汉，花了很多年，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我小时候因为不肯泡澡，被他心疼的往死里打。” 当初九说出来几个药材的年份，我彻底震惊了。 这应该已经脱离药草的范围了，称之为天材地宝一点也不为过。 单是百年以上的年份，放在任何一家中药店里，都可以做为镇店之宝。 以前跟丁叔，古永年，邓德佑他们一起吃饭闲聊。得知古永年作为药材市场的翘楚，手上也就那么一两株百年以上的药材。 叔公这次为了救我，确实下了血本。光是寻找这些药材，花费的钱财就不会少。 我心里暖洋洋的，回头看了一眼竹楼，楼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锅锅，我带你到寨子里转转吧，你一进寨子就晕倒了。” 我望着远处的浓郁的树林，确实是该四处走走。这世外桃源一般的神仙住处，难得来一次，确实要去感受一下。 我指着远处的一大片竹林，告诉初九先去那边看看吧。 “锅锅，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那里最好玩？” “哈哈，我们黄土高坡没有竹子，只是想去那里面看看。” 初九返回屋子拿了一个看起来像锄头的铲子，告诉我既然去竹林玩，可以顺便挖两颗竹笋。 竹林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看起来就我们来的这一片地，就足足有十多亩地。 一股淡淡的竹香飘散出来，闻到鼻中，再加上处在绿色的竹洋中，整个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忽然明白为什么苏轼会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只有当自己身处其中，才会忽然明白：傲骨，清高，修竹成林，茂林修竹，苍翠欲滴，亭亭玉立，直插云霄，冰清玉洁，傲雪凌风，迎风招展，清香四溢，枝叶扶疏，竹影婆娑，清新高雅，一枝独秀，高耸挺拔，挺拔苍劲，疾风知劲，一派生气，袅娜多姿这些咏竹词，绝对是夸赞一个人的天花板。 初九拿着铲子在竹竿上，这敲一敲，那瞧一瞧。 “初九，好端端的敲竹杆干嘛？挖竹笋需要敲竹杆吗？” “嘿嘿，我试试能不能找到他们藏在竹筒里的酒。” 初九尴尬的摸摸脑袋，转移话题，问我知道不知道怎么挖竹笋？我想了想还真不知道。 初九顺势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解释挖竹笋的注意事项。 挖笋前需要选择合适的竹子，要选一两年生的植株，不可以选择生长时间过长的竹子。 如何确定竹子的年限，这个需要通过观察竹子的表层颜色。颜色越深的竹子生长年份越久，而一两年生的竹子表皮一般是青绿色的。 还有就是土壤，要选择土壤比较松软的土地，还要观察地上的裂缝。 竹子最下一盘竹枝，伸展的方向与竹鞭的走向大致平行，沿着次方向观察地面，凡是地表的土壤有微微隆起，且松动开裂的地方，一般都会有笋子。 最后就是挖笋，不能用力过猛，防止损伤竹笋。 沿着笋尖轻轻向下开挖即可，而且要边挖边扒开泥土，到竹笋底部的时候，需要用力一锄，才能使其脱落的更加干脆。 按照初九的说法，我找了两处地方，果然挖出来新鲜的竹笋。 挖来几颗竹笋过足了瘾，才发现两人没有拿装竹笋的篮子。 最后初九讲竹笋外面的皮，一层一层的剥掉，只留下最嫩的芯子。两人一手拿两颗，沿着小路往回走去。 “呀，姐姐！” 初九忽然兴奋的把手里的笋芯塞到我怀里，向前跑去。 原来，小路的远处正走来一个高挑的女生。女生穿着和米粒同样的衣服，走起路来小心翼翼的，看样子是怕弄脏了自己的球鞋。 初九冲到女生面前，一个大大的熊抱。女生呵呵的笑着摸了摸初九的脑袋，任初九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看了初九的姐姐们，除了澜溪只高初九一丢丢，其他的都要比初九高很多。 见到我走进之后，女生露出微笑，脸色瞬间发红，有些害羞的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柔声说道：“阿待。” 我愣了愣站在原地，尴尬的笑着。初九告诉我，她是喊我哥哥呢，感谢我给她买了衣服。 第一百六十八章祭山 初九将我怀里抱着的嫩笋全部丢给女生。 原来女生被米粒她们打发出来，去竹林挖竹笋，正愁会弄脏自己的新球鞋。 女生离开的时候，柔声说了句方言，初九笑着点头。我却从初九的笑容里看到一些狡诈。初九告诉我，姐姐们晚上会跟我喝酒哦。 “喝酒就喝酒呗，干嘛笑的跟个狐狸一样。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了你的姐姐们酒量如何？” 初九伸出一根手指，撇了撇嘴，说是就那样吧。 一斤的酒量？在女生里面确实很厉害了。 “初九！不是说了让你哥好好休息，不要带你哥乱跑吗？人影子都看不到，皮痒了撒？” 还没有走到竹楼，一声巨吼声传来。叔公正站在门口，瞪着大眼睛盯着初九。 “叔公。” 我喊了一声叔公，初九已经躲在我身后，一幅很怕叔公的样子。 “秦风，还好吧？寨里里不比城里，没有什么好玩的，还习惯吧？” 叔公跟我说话的时候，像是换了个人，变得柔和了许多。初九在我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声。 “进去拿贡品，跟我去祭山。” “啊？祭山？我们刚从竹林回来，能不能不去？” 初九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同于平时，似乎在极力的反感祭山这件事。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酒藏在哪里吗？顺便把砍竹子的刀带着。” “我不想知道啊，我喝米酒就可以了呀。” 面对叔公的引诱，初九撇了撇嘴，依旧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知道啦，初九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害怕。还以为上大学后胆子大了不少，算了，你还是别去了！” “谁怕？我去！” 面对叔公如此低劣的激将法，初九昂着头像屋内冲去，刚好遇到门口出来的银发老妇。 屋子里唯一的女性，就只有简淑奶奶了。 “简淑奶奶好！” 我看着简淑奶奶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我。 “哈哈，小伙子挺精神，不错！不错！奶奶没有礼物送给你，不过可能奶奶的礼物最贵重。” 简淑奶奶刚说完，屋子里传来一声咳嗽声。简淑奶奶没有再说什么，摸了摸初九的脑袋，柔声说道：“未来的寨主怎么会怕自己寨子的守护神呢？” 屋子里走出来的是爷爷和持明法师。 “秦风，你也跟着去吧，见识见识。” 爷爷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头发向后梳的整整齐齐的，看起来更像是机关的退休老领导。 持明法师同样穿着一身干净的僧袍，冲我笑了笑，做了个鬼脸。 初九拎着一个大竹篮出来，背上背了一把砍柴刀。出来之后，盯着简淑奶奶背上的超级大布包看了看。 “别看了，星星昨天夜里有些变化，还在睡觉。” “吱吱吱。” 简淑奶奶刚说完，布包传来一阵叫声，紧接着一阵晃动，一只猴子从布袋伸出脑袋。 “咦？星星醒来了？” 大伙疑惑的看看简淑奶奶，简淑奶奶也是满脸的疑惑。 初九正要伸手摸摸星星，只见星星吱吱吱的冲我叫了几声，做了个鬼脸，然后眼睛一闭发出了呼噜声。 初九的手停在空中，看看我，看看星星。 “哈哈，看来星星醒来，是跟秦风打招呼的，这小子确是不错！” 到竹林之后，原以为叔公会带着我们往深处走去，没想到只是走了十多分钟，停在了一处几米方圆的空地。 空地中央设立了一个石台。叔公要初九把竹篮里摆放在石台上，将竹篮上面的盖子打开。 原来竹篮里摆放了一些米糕和水果，还有一碗米酒。 叔公和爷爷几人站成一排，我和初九站下他们身后。 叔公提了一口气，朝着竹林深处大喊道： “老祖，弟子前来拜访，感谢您辛苦守护图海寨不受野兽侵害，弟子祈祷图海寨来年顺风顺雨。” 我心里默默的想，或许这祭山就是祭祀山神吧。作为寨主的叔公，理应祭祀的时候说一些讨吉利的话。 眼睛余光看到旁边初九，身体站的笔直，低着头不敢看向远处。 第一次见到初九如此虔诚的模样，我正想夸初九两句，忽然竹林远处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巨兽快速行走，压断草木的声音。 我刚准备开口询问初九，初九眼神晃了晃，示意我不要说话。 片刻之间，一道长长的黑影沿着地面急行而来。 待我看清黑影的时候，两腿不住的发软，难怪初九不愿意来祭山。这个时候黑影已经停留在我们面前，昂着头俯身看着我们。 我脑中瞬间出现蛟魂的身影，面前被叔公称作“老祖”的正是一条活生生的蛟。 披满手掌大小鳞甲的身躯，长颚上端碗口大的眼睛，正圆鼓鼓的盯着大伙，蛟龙张了张嘴，露出锋芒毕现的锥型尖牙，强健的前肢在地面上拍打了一下，留下五道利爪印痕。 “老祖！” 叔公和爷爷他们四人，齐齐抱拳行礼，我和初九在身后，紧跟着抱拳施礼。 昂在空中的蛟龙头部轻轻点了点，微微转向我和初九的方向。 我看到“老祖”盯着初九看的时候，眼神中似乎有那么一丝戏虐。 “昂”一声轻吟响起，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龙吟声。虽没有想象中高亢嘹亮，却充满了十足的威武霸气，我激动的因为极速心跳，感到呼吸困难。 “老祖”用嘴咬起石台上的竹篮，看了众人一眼之后，消失在竹林深处。 “啊！啊！啊！” 初九仰天长啸三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众人的眼神，大口喘着粗气。 “哈哈，看你那怂样，以后你成了寨主每年祭山看你咋子弄嘛。” 叔公捡起地上的砍柴刀，走到石台右侧，对准一颗竹竿就砍了下去。 竹竿上下两端被叔公轻易砍断，留下了中部两段竹节。 一连砍断三颗竹竿，叔公将三段竹节丢给初九。 初九晃了晃竹节，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液体声。 恍然大悟的初九，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怪不得自己在屋子里，翻边每个角落都没能找到酒，原来藏在竹筒里面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脑筋急转弯 “回去吧，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去长街。” 叔公把砍柴刀挂在初九身后，招呼一声，大家往回走去。 我问初九，长街是什么，初九告诉我就是个吃饭的地方。 回到屋子里之后，叔公用刀子在初九带回来的竹节上钻了个孔。 一股带着浓郁竹香的青色液体，从竹筒内流出来，随之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持明法师嗅了嗅鼻子，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说到要论喝酒，还是叔公最厉害。 爷爷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跟他去二楼的屋子里一趟。 到了楼上爷爷的房间，爷爷从背包里，翻出来一打崭新的红包丢给我。 “爷爷，怎么一下子给我这么多红包？往年不都是一个吗？” 爷爷没有说话，和蔼可亲的望着我。我瞬间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以前每次要算计我，都笑得无比灿烂。 “嘿嘿，要过年啦，你叔公给全寨子每户人家包了十块钱红包，我总得给几个丫头和初九包一个吧？不用太多，你看着往里面装点零钱就行。” 最终爷爷软硬兼施，告诉我他带的钱，为了救我的狗命用掉了。 当我将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在每个红包里塞了五十块钱之后，手里只剩下一百五十块钱了。 “这剩下的连回学校都不够了。” “到攀枝花不就有银行可以取钱了吗？” 我假装抱怨委屈，没想到被爷爷轻松识破。 爷爷把红包揣进兜里，乐呵呵的说又省了四百五十块钱。他从兜里掏旱烟叶准备抽烟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几张百元大钞。 我白了爷爷一眼，被他直接无视，嘴里说着今天的烟叶好像比往常更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长街并不是街，是图海寨重大节日大家聚集的地方。长街离叔公的屋子不远，走几分路就到了。 长街的建筑类似凉亭，不过比起普通的凉亭要大许多倍，足有二十多米长。 这个超级长的凉亭里面，由数十张桌子拼凑成一张十多米长的巨型饭桌。 巨桌的两侧摆放了几十张竹椅。此时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和水果。忙碌的男女老少全部站下巨桌旁，没有一人坐下。 叔公一行到来的时候，所有的人发出欢呼声。 叔公走向巨桌的主位，爷爷的位置在他的左侧，简淑奶奶和持明法师紧挨着爷爷。 叔公的右侧是寨子里的居民，年纪最大的老者紧挨着叔公，依次排座。 初九的位置正对着叔公，在巨桌的另一侧，我和初九八个姐姐的座位也在这一片。 叔公用方言慷慨激昂的讲了一番话，所有人开心的用手拍打着桌面。 叔公示意大家可以入座后，我问初九叔公说什么大家这么激动。 初九撇了撇嘴告诉我，叔公跟大伙说，只要他活着一天，图海寨就会一天比一天好。 叔公说完之后，端起酒碗，朝着四周敬了敬，接着大家一起端起酒碗嘴里喝叫一声喝掉碗里的酒，年宴正式开始。 初九挨个跟我介绍他的其他姐姐。每介绍一个，女生都会端着酒碗走到我身前，跟我说一声谢谢。 最后是澜溪端着酒碗，笑嘻嘻的问我，忽然多了这么多漂亮又可爱的妹妹是不是很开心？ 寨子里酿酒的手艺非常好，一连喝了八碗米酒，连牙齿缝里都透着一股甜意。 巨桌的另一头，叔公他们喝着竹筒酒，同样的面红耳赤，持明法师的脸最红，看样子已经隐隐有些醉了。 酒过三巡，叔公起身端起酒碗，挨个走到寨子里的居民旁边敬酒，然后掏出来一个红包递给居民。 年宴气氛瞬间高涨，拿到叔公红包的初九，开心的要求加点彩头，玩脑筋急转弯。 我自己一组，他的八个姐姐一组，初九当翻译。一方问，另一方答，答不出来的喝一碗酒。 来的路上，初九告诉过我她们的酒量，我估摸着也喝的差不多了。索性就答应了一个挑战八人。 八个女生叽叽喳喳的用方言说了一段话。初九跟我翻译，米粒她们要我先问，她们来答。我是客人，这是他们的习俗。 “好吧，那就来个简单的，米的外婆是谁？” 我说完之后，初九笑眯眯的开始翻译。我忽然想起，我听不懂方言，初九会不会作弊？初九义正严辞的表示一定公平公正。 过了一会，女孩们安静下来。我看向米粒，米粒笑着摇了摇头，端起碗喝光碗里的酒。 接着我看向米粒旁边的女孩，女孩同样笑着喝光碗里的酒。 最终我一个问题，初九的八个姐姐每人喝光了碗里的酒。 紧挨着我坐着的澜溪喝光碗里的酒之后，挽着我的胳膊晃着撒娇，问我答案是什么。 “哈哈，是妙笔！” “为啥子是妙笔？” “米的妈妈是花，因为花生米，花的妈妈就是米的外婆喽，妙笔生花。” 恍然大悟的几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看样子一个人应战八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轮到她们先问了，澜溪举起手说着她要先问哥哥，其他女孩们点头同意。 “哥哥，我就问你一个最简单的吧。飞机上装了500块砖头，掉下来一块，还剩下几块？” 我瞬间想起，树上有两只鸟，猎人开枪打死一只，还剩下几只？这应该是同一个类型的脑经急转弯，我随口回答：“一块都没有了。” “错！还有499块，我都跟哥哥说了，问一个最简单的，你喝吧。” 澜溪说完之后，其他人开始起哄，连初九都是一脸鄙视的眼神，我老脸一红端起碗就喝光。 初九随手又给我碗里倒满了米酒。 米粒手轻掩着嘴，柔声说道：“只需三步，如何把大象装进冰箱？” 我思来想去，还真没有想到，于是喝掉碗里的酒。 “锅锅，太笨了，我都知道！第一步打开冰箱门，第二步把大象装进冰箱，第三步关上冰箱的门。” 接着是米粒旁边的女孩，声音同样清脆悦耳。 初九翻译：“动物园开会，全体动物都需要参加，为什么大象却没有来？” 我又一次喝光面前的酒，答案是“大象”，因为大象被装进了冰箱。 第一百七十章夜谈 “有个人，一不小心掉进了鳄鱼池，可是他没有被鳄鱼咬死，为什么？” “还是这个人，他没有被鳄鱼咬死，可是他最后还是死了，为什么？” 初九翻译的时候越说越大声，看着我一连喝了八碗米酒，笑的前俯后仰。 我承认我低估了这几个女孩，本以为度数较低的米酒，以我的酒量可以无限畅饮。 我意识模糊的时候，太阳即将落山，长街旁边的大空地上，人们生出了一大簇篝火，为晚间的歌舞做表演。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盖着爷爷的外套，正躺在他们附近。不知道是谁用几张椅子给我拼了一张床。 爷爷和叔公他们还在喝酒，喝了第一碗酒脸色就变得通红的持明法师，竟然还没有醉，跟爷爷聊着聊着又端起一碗， “醒啦？” 叔公看到我醒来，端起碗喝酒的时候，嘴角的坏笑都没能隐藏住。 我把外套还给爷爷，爷爷同样坏笑的看了我一眼，嘴里说着你这酒量还得练练，还不如你爸呢，持明法师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我爸？我爸不喝酒的吧？从来没有见他喝过酒。” “切，你爸不喝是因为遇不到可以和他喝酒的对手了。” 叔公拍了拍我的脑袋，告诉我。父亲年轻的时候，跟爷爷来寨子里玩，一个人喝倒整个寨子，可给爷爷张脸了。 “叔公，初九跟我说她们的酒量就一斤呀。” 我看着围着篝火跟别人跳舞的初九，蹦蹦跳跳的大声吆喝着。随口跟叔公说了初九伸出一根手指，告诉我她们酒量的事情。 “初九跟你说一斤的？” “没有确切的说，他伸了一根手指出来，不就是这个意思？难不成是十斤？” 会想起当时的情形，初九确实没有明确的跟我说过具体的酒量。 简淑奶奶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柔声跟我说道：“傻小子，初九的意思是一直喝，可不是一斤的意思。” 我挠挠头，终于明白初九当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对了，我给你的那串念珠呢？你带在身上，应该可以平安坚持到寨子里的。” 持明法师放下手中的酒碗，随口问了一句。 我如实告诉他，我送给我的好朋友了。 “是初九说的那个叫小雨的朋友吧？” 爷爷转过身，一副随意的口吻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怕他们会乱想，以为我不好好学习，索性就没有回答。 “也挺好，喝吧！秦风你不去跟他们玩一会吗？” 简淑奶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继续跟爷爷他们喝酒。 我不经意的摸了摸口袋里的传呼机，这个地方没有传呼信号，也不知道小雨怎么样了。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没有说任何话，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叔公他们忽然都不说话，气氛变得宁静了起来。 “既然不跟他们去玩，就回去早点休息吧，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吗？爷爷晚点回去跟你说说。” 爷爷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眼玩得正开心的初九，笑了笑往回走去。 “哥，你真要说？” “秦风是大人了，有些事瞒不了多久了，总归会发现些蛛丝马迹的，喝吧！” 转身没走多远，隐约听到叔公和爷爷的对话。看样子藏在心里许多的疑问，今晚都将获得答案。 躺在竹床上，反而没有任何困意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忆着离开李家村后发现的一幕又一幕。 刚才从持明法师问我念珠开始，爷爷和叔公几人情绪开始变化。 当时我试着从他们脸上，想要看出些什么信息，可惜我失败了，他们几人想要隐藏自己，有太多的方法。 我猜测多半是跟小雨有关，同时心里又存有一丝侥幸。或许米粒说的对，小雨在医院，即使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就得到最先进的医疗帮助。 再次猜测的内容就是我自己了，中了蛊术只是一个引子。 我的身体应该有些特殊，因为这个原因，爷爷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认识初九之后了解的一些爷爷事情，以及这次图海寨之行，就是最好的证明。 再后来我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床头有人发出叹息。 爷爷正坐在床头，面对着窗户抽着旱烟。房间里笼罩着浓浓的烟雾，可以看出来爷爷来我房间不少时间了。 “醒了？” 爷爷猛的吸了一口旱烟，烟斗发出明亮的火光，随后爷爷将旱烟熄灭，把盖在我身上的被角整理了一下。 “爷爷，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看了看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即将天亮了。我无比清楚，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光。 “睡不着，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大喝一场。哎，老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 向来让人难以琢磨的爷爷，说话的语气中，竟如此显明的透露着沮丧。 “爷爷，别乱想了，以后的机会多呢。你忘了你教我的跟随本心，怎么自己现在反倒乱了心？” 我起身下床，帮爷爷倒了一杯开水。顺势也坐在床头，跟爷爷并排看着窗外。 “离开李家村之前，没想到冬天还有不结冰的地方吧？家里那段河水现在应该都上冻了。”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脑中出现一片白色冰封世界。大胖坐在冰车上，小胖喘着粗气，死命的在后面推着他。 “你有什么想问爷爷的？今天爷爷都告诉你。” 爷爷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不知所措。明明之前脑中有无数个疑问，这一瞬间竟不知道从何问起。 看到我愣住的模样，爷爷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将水杯递给我，嘴里说着从小到大一个样，心眼多，关键时刻就会懵。 “你认为你师祖是个什么样的人？” 爷爷接连惊人式的问题，让我又一次愣住。 爷爷得知我会知道师祖的一些事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从遇到初九开始，更或许我离开李家村的时候，他就已经推测到了。再加上安徽之行，我遇到了徐老，师祖老李，肯定是瞒不住我了。 我脑中疯狂的回忆着，初九讲给我几个故事中的师祖，以及安徽见到徐老的时候，他谈论师祖的场景。 “师祖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人，人们只知道他自称黄河老李，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都不知晓其真实姓名。” 我说完之后，爷爷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用哭笑不得形容又有些不太确切。总是爷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后又增添了一些悲伤。 “其实我也不知道师傅的名字。” 爷爷又一次拿出旱烟杆，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点燃烟斗后，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悠悠的说道。 “什么？” 这一次我是真的震惊了，这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爷爷说的这话，就跟高中毕业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不知道陪伴了自己三年的老师叫什么名字，一样的荒唐。 “师傅同样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恐怕就没有你爸，更别说是你了。” 爷爷应该已经预料到，他说出来这番话，我会有什么反应。他盯着石化般的我，露出坏笑，脸上的褶子皱成几道深坑。 “爷爷，你是几个月没有捉弄我，故意的吧？” 我起身前往拿暖水瓶，准备给爷爷茶杯里添些热水。返回来的时候，看到爷爷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眼里含着泪水。 “秦风，你坐下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爷爷七岁那年，忽然生了一场怪病。高烧不断，整晚睡着就开始说梦话，无论如何都唤醒不来，白天就处于昏迷状态。 县城的所有大夫都瞧不出来个所以然，摇着头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病。 那个时期，所有家庭都处于揭不开锅的状态，而爷爷属于极少数殷实的家境。家里人看着爷爷一连三天滴水未进，情急之下，爷爷的父亲准备用马车将爷爷带到市里去瞧病。 这个时候遇到串门的邻居，说是到市里怎么也得一天两夜，怕小孩耽误不起。建议爷爷的家人，最好先去趟红花村找先生看看，城里不少人得了怪病都是那个先生给瞧好的。 爷爷的父亲是读过书的人，在县里大夫都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死活不肯相信这些所谓的阴阳先生，即使他自己也听说过不少事迹，都是关于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先生。 爷爷的父亲坚持要去市里的大医院。可爷爷的母亲看到身子越来越弱的爷爷心痛万分，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能救治自己孩子的机会，哭闹了一番之后，爷爷的父亲将马车驾到红花村。 先生家住的地方很找，村口随便问个人，就打听到了。马车顺着土路，直接走到先生家院子门前。 爷爷的父亲从马车上跳下来，正准备敲门，院子的木门就从里面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老布衣服的妇人，站在门口。单手按在门框上，看了一眼门外的马车，根本没有让门外的人进去的意思，过了一会才开口跟面前脸色焦急的男人说道： “回去准备后事吧，我男人说老天要收这娃，他也没有办法。” 第一百七十一章老李 爷爷的母亲听到老妇的话，大叫一声哭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摸到马车旁放着的二十斤白面和两斤猪肉。 爷爷的母亲猛然从马车上跳下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只手就拎起二十斤的白面和猪肉。另一只手抱着爷爷走到院子门口。 “婶儿，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娃，我就这一个娃，这些你收下。” 老妇死活不肯收东西，都是乡里乡亲的，帮不上忙，收人家东西心里怎么都说不过去。 爷爷的母亲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或许同样都是女人，同为人母，老妇终还是于心不忍，说着回屋再劝劝她男人。 爷爷的父母等在院子门口，焦急的望着院子里面。 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老妇从院子里的西屋走了出来，冲着门外招了招手，示意可以进去了。 爷爷的父亲赶忙将半袋面粉和猪肉拎进去递给老妇。 “把娃抱进西屋吧！” 就在推开西屋门的瞬间，里面传出来一道苍老中带着虚弱的声音。 “男人就在门外等吧，女的抱着娃进来，男人阳气重，我身子承受不了。” 爷爷的父亲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老妇，老妇点了点头，说着他男人身子越来越差了，这也是不愿意再帮人了事的原因。 老妇带着爷爷的父亲进了东屋，招呼爷爷的父亲自己做炕上等，就走到灶台前生火烧水。 水烧开之后，老妇往锅里加进去一些生姜片和两块老黑糖。 “婶儿，你这是弄啥？” “一会给我男人喝，他每次瞧完病，身子都会发寒，黑糖姜水祛寒最好。” 老妇往灶台里添了一把柴火，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心疼。说着现在想来宁愿自己的男人是个普通人，过着平常的日子就好，这罪不是一般人能受的，看着都揪心。 爷爷的母亲抱着爷爷进了西屋，西屋有两个房间，每个房间的门上都挂着厚重的黑布门帘。 “先别进来！抱着娃在门口等一会，这家伙真是要命的。” 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爷爷的母亲抱着爷爷站在堂屋中。 过了几分钟之后，里屋传来的声音不但苍老还带着一些沙哑，像是换了个人。 “把娃抱进来，我看看！” 爷爷的母亲闻言赶紧抱着爷爷走进里屋。刚进屋，还没有看清屋内的环境，只是感觉整个房间漆黑一团，桌上的油灯勉强照亮一片区域。 炕上传出急切又烦躁不安的声音：“出去！出去！赶紧出去！” 爷爷的母亲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先生赶出屋子。 站下外面等了许久，屋子里的先生才开口说道，让她带着娃去东屋，顺便把他婆姨叫来西屋。 爷爷被母亲抱到东屋，父亲刚开口询问就被母亲打断。 “婶儿，叔让你去西屋。” 老妇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抽出一个大的海碗，盛了满满一碗黑糖姜水 老妇刚出门，爷爷的母亲就开始掉眼泪，摇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把怀里的爷爷抱的紧紧的。 爷爷的父亲已经猜出来没有结果，叹了一口气，别过脸，偷偷在脸上抹了一把。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老妇回到东屋，说是帮忙看娃，让爷爷的父母去西屋一趟。 爷爷的父母忐忑不安的进了西屋，终于见到了先生。 先生坐在炕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的被子，旁边放着空碗，正是之前老妇盛黑糖姜水的那只碗。 “娃啊，不是叔不肯帮这个忙，叔也是无能为力，你家娃被阴间点了名的，我的本事要不回来。” 爷爷的母亲听到这话，又开始哭。反而爷爷的父亲听出来先生还有后话，把母亲骂了一通，妇道人家就知道哭。 “咳咳，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往北走吧。” 先生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出门。 出了门，把爷爷抱上马车。爷爷的父亲认为往北走，就是去市区医院的意思。毕竟县城往北走可以通向市区。 马车上准备了干粮和衣物，原本就是准备去市区的。爷爷的父亲驾着马车，出了红花村索性直接往北上了县道。 出了县城四五个小时之后，天就开始变暗了。路过的村子，偶尔有人家泛着淡淡的的烛光。 爷爷的父亲将马车速度放慢，跳下马车，走在前面牵着草绳编织的笼头。 “现在还好，牵着马车能看到路，晚一点就只能指望月亮光了。” “你饿不饿？赶路几个小时了，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吃点干粮。” 爷爷的母亲坐在马车上，解开包袱，将水壶递给爷爷的父亲。 “到前面村子再歇，过了前面的村子就进入隔壁县城了，再有三个县城就到市里了。” 爷爷的父亲接过水壶，喝了一小口水，望着远处的的天空，心里估摸着到前面村子的距离。 又走了一个人多小时，山头升起了一轮明月。爷爷的父亲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看清马路了，跳上马车，锤了锤腿脚。 “前面就是我说的那个村子了，进了村子找户没睡的人家，问人要点开水。” 马车即将进入村口的时候，赶车的父亲，忽然勒住马车。抱着爷爷的母亲，看到路边上蹲坐着一个人影，人影抽着旱烟，烟斗发出的红光一闪一闪。 走进一看，两人大吃一惊，蹲在路边的老汉，正是经常在县城见到的流浪汉。 这个年代，很多地方闹饥荒，流浪的人时常会遇到。至于为什么会留意到这个流浪汉，是因为这个流浪汉跟其他的人不同。 前不久，这个流浪汉路过爷爷家门口，直接走进院子，跟正在砌院墙的父亲开口讨碗水喝。 在墙下帮忙给父亲递砖的母亲见状，盛了一碗早晨剩下的小米汤，流浪汉也不说谢，端起碗就一口气喝完。 喝完小米汤之后，流浪汉把碗递给母亲。嘴里说道，我喝你家的米粥，然后帮你砌墙，属于交换，两不相欠。挽起袖子，就开始帮父亲砌墙。 约莫干了一个小时，流浪汉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玩耍的爷爷，朝着爷爷做了一个鬼脸。说了句，一碗米粥的活就只能做这么多，再多就产生因果了。 也不管父亲的挽留吃顿便饭，摔摔衣袖，就沿着胡同离开了。 当时爷爷的母亲还说了句，真是个怪老头。 此时三更半夜，在即将出县城的路边遇到这个流浪汉，两人都感觉到奇怪。 爷爷的父亲将马车停在老者旁边，老者看了马车一眼，继续抽着旱烟杆子。 “老汉，天这么黑，你在这是弄啥？” “等你们！”老者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等我们？”爷爷的父亲疑惑的问道。 “五火入巽又相生，绝命阴金百鬼凶，专杀小口定绝嗣，黑若烟炭，终须寿夭。” 老者说完之后，站了起来，将手上的旱烟斗在路边石块上敲了敲，还在冒着烟的烟丝，从烟斗滚落出来。 爷爷的父亲愣在原地，爷爷的母亲莫不着头脑，用手肘顶了一下父亲，小声问道：“他说啥哩？” 爷爷的父亲读过一些书，听出来老者话中的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家的孩子没救了。 只见爷爷的父亲走到老者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老者身前。 “老汉，救救我家孩儿！” 老者盯着跪在身前的父亲，并没有将身前的人扶起来。 “你跪我，倒也承受的起。不过我话说在前面，你家孩子我可以救，救活之后，他得拜我为师，跟我一起生活十五年。” 老者刚说完，爷爷的母亲盯着老者，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惊叫一声：“十五年？” “嗯，每年过年的时候，可以回这里住几天。” 爷爷的母亲看着自己的男人，想想十五年，心里极大的不舍，眼泪就开始不住的掉。 马车上躺着的爷爷，此时竟然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哼。父亲看着奄奄一息的爷爷，心里一横，点头就答应了老者。 “你起来吧！我叫老李！”老者伸出双手，将跪在身前的父亲扶了起来。 老李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岔路，跟爷爷的父亲说道：“秦小娃，马车跟着这条路走，今晚来不及了，明天再救我徒弟。” 最终马车停在一处破旧的院子门口，院子里有两孔窑洞。 “你们睡这间窑洞，我徒弟今晚跟我睡。做饭的家伙齐全，明天记得早起做好早饭。” 老李说完之后，就将爷爷从马车上轻轻的抱起来，走进另一孔窑洞。 “你咋就答应了？你不怕他是坏人？” 进了窑洞，果然里面生活设施齐全，爷爷的母亲用火柴点燃蜡烛，小声的说道。 “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这个老李第一次见到就感觉不是一般人，你刚看到他抱娃的样子了吗？一看就不是坏人。” 爷爷的母亲想到之前老李抱自家孩子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慈祥，以及轻柔的动作，放心了一些。 “赶紧睡吧，明天早起，煮点小米汤，烙点葱花饼，包袱里还有一点我带的咸菜。” 第一百七十二章七天 第二天，天还没亮，爷爷的父母就起床准备做早饭。 柴火慢炖的小米汤，熬了足足一个小时，直到一层米皮出现在锅里，浓浓的米香味传遍整个房间。 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种植着一些小葱。新鲜的小葱烙出来的杂粮饼又是一番滋味。 “天亮有一会了，去喊老李吃早饭吧。” 爷爷的父亲走到旁边窑洞门前，拍了拍木门，屋子没有任何动静。父亲以为老李没有听到，又加重力道拍了几下，屋里还是没有动静。 这个时候爷爷的母亲也走出院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尖叫一声，推开了老李的房门。 两人看到正躺在炕上，面色变得红润睡的正香的爷爷，终于松了口气。 爷爷的母亲看着父亲一眼，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尴尬。战乱年间，流窜的人到处都是，拐小孩的事情经常听到有人说起，虽然小县城从来没有发生过。 屋子里没有见到老李的身影，不过看到爷爷现在的样子，两人终于相信老李是个真正的高人。昨天还奄奄一息的爷爷，一个晚上面色就开始变得红润。 “爸妈，这是哪？不是我们窑里，我饿了。” 爷爷醒来看着四周陌生的房间，有些迷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疑惑的问道。 “醒了？醒了就好！我马上就去弄吃的。” 爷爷的母亲刚要起身去盛米汤，就被爷爷的父亲阻止，说着再等一会老李回来一块开饭。 “妈，谁是老李？家里来亲戚了？” 爷爷从炕上跳了下来，两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爷爷看了看窗外，太阳还没有升起。 “妈，你不是说睡的久才会抽懒筋，太阳还没有升起，我咋会发软？” 爷爷并不知道他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并且没有吃任何东西。 被吓一跳的两人，听到爷爷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母亲把爷爷抱在怀里，逗着他说，肯定是不听话玩的太疯了，饿的没力气了。 这个时候，院子的木门“吱”的响了一声，老李回来了，不过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 小孩跟爷爷差不多高，比爷爷要瘦弱不少，穿着破烂不堪到处都是泥巴的衣服，爷爷看到这个小孩皱了皱眉头。 “别看了，盛饭吧，这个小哥是救秦德的命的关键。” 老李说完之后，也不管爷爷脸上的疑惑，拉着脏兮兮的小孩就往屋子里走去。 吃饭的时候，爷爷的母亲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孩，越看越觉得眼熟。猛然想起，在赶集的时候，路边上看到过这个小孩，是一名小乞丐。 七岁，属于刚刚懂事，又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老李跟爷爷的父母说的话，爷爷听的莫名其妙的。 老李告诉爷爷的父母，爷爷不是得病了，俗话说是中了邪。他带回来的这个小孩，命格生辰八字跟爷爷基本相同。 这个院子他之前已经布置了阵法，可以阻挡邪物，只要秦德在这个院子里呆够七天，就能保证挺过这一劫，前提就是这七天不能看到棺材。 老李说他故意找了这么一处偏僻的村落，全村上下就五六户人家，正常七天内是看不到棺材这种东西的。 吃过饭之后，老李把爷爷和另一个小孩带到院子里，让爷爷的父亲帮忙搬了一张桌子出来。 老李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一支毛笔和一个圆形的盒子，盒子打开后里面是红色的液体。 随手又掏出来两张长条形的黄纸，毛笔沾了沾红色的液体，就在黄色长条纸上画满了符号。 爷爷认得这样的黄纸，家里的老房子房梁上贴着一张差不多的，大人们说这叫符纸。 画好符纸之后，爷爷把身旁的小孩拉过去，用针在小孩食指上戳了一下，小孩很配合，没有一丝反抗，一滴红色的血液滴到了符纸上。 老李接着又拉过爷爷，用针戳爷爷手指的时候，爷爷哭的撕心裂肺。老李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嘴里说着这徒弟比想象中差的远了。 两滴鲜血滴到符纸上之后，老李将符纸抛向空中，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符纸“嘭”的一声，发出一道火光，消失在空中。 这一幕爷爷看的目瞪口呆，爷爷的表情同样被老李看在眼里。 老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几枚铜钱，将铜钱扔到空中。 几枚铜钱在空中互相碰撞发出一声脆响，随后飞往几个方向，掉落在院子地面上之后，没有睡倒，反而在不住的旋转。 爷爷和另一个小孩左看右看，盯着旋转的几枚铜钱，连呼吸声都变得小了一些。其实不止是爷爷，连爷爷的父母此时心里都是无比的震撼。 爷爷盯着老李的脸认真的看着，原来这个去过自己家的流浪老汉这么厉害。 “好玩吧？想不想学？” 老李摸了摸爷爷的头，满是笑意的问道。 “想学！” 没想到爷爷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老李愣了愣，看了看爷爷的父母，微微点了点头。师徒缘分到了，就是这么回事，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爷爷的父母被老李喊进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爷爷的父亲手上多了一个布袋，布袋沉甸甸的，里面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 “你们两口子先回县城，备足东西再来吧，今天我看着这俩孩子。明天我要去趟延安，见个人。” 爷爷的父母驾着马车离开，院子里就留下老李还有两个小孩。 父母离开之后，爷爷变得拘束了一些，不怎么说话。 老李没有主动根两个孩子说话，自顾自地从屋子里摆了张椅子，放在之前画符的桌子旁。 老李从手上拿着的一本破书上撕下来一页纸，折了个纸飞机，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纸飞机就飞了起来，在院子上空一直盘旋，没有落地。 “老爷，我也想玩！” 没多久，爷爷心里开始痒痒，开口跟老李说道。 “喊我师傅，或者老李，不可以喊老爷。” “师傅，我也想玩。” 老李听到爷爷喊师傅，脸上露出笑容，大笑着说好，然后从旧书上撕下来两页纸，递给爷爷和小孩一人一张。 爷爷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语气中满是遗憾和痛楚。 原来老李随手撕的破书，正是爷爷一直当宝，藏在家里连我都舍不得给看的那本《麻衣神相》，据说是某个朝代留下来的手抄本，全天下就这么一本。 而小时候被撕掉的那几页，据说不是给人看相的，而是相鬼的。 后来爷爷问过师祖，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随手就撕掉？师祖笑着说这部分内容跟爷爷没有缘分，即使他不撕，爷爷也看不到。 老李给两个孩子讲了一天故事，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下来，爷爷不在跟老李认生，打闹的时候，还会爬到老李背上揪老李的白胡须。 爷爷的父母回来的时候，马车上拉着满满一马车吃的，有一整袋面粉，有一块猪肉，还有一些蔬菜。 爷爷印象中，即使是过年好像也没有见过这么多菜。 第二天一早，老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戴了一顶工人帽。 吃过早饭之后，老李跟爷爷的父母说马上启程去延安，快的话三五天就回来了，慢的话得一个礼拜。这几天就让两口子照顾好孩子，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孩子走出院子的大门。 老李出门的时候，摸了摸爷爷的头，同样摸了摸另一个小孩的头。 “李君，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吧？” 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的男孩，点了点头回答道。在这个院子里待七天，老李管吃管住，还给他买衣服。 老李满意的笑着点头，等他回来就给李君买新衣服。 一连五天风平浪静，爷爷和李君成了很好的玩伴，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两个人就在院子里玩耍。 爷爷的父亲，不知道在哪里翻出来一把小铁锹，丢给两个小孩玩。两个小孩在院子的角落里，用小铁锹挖了一些泥土，捏造了几座房子，一条河，两座小山，玩的不亦乐乎。 第七天，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太阳高高挂在空中。 吃过午饭，爷爷的父母像往常一样，打扫干净屋子，告诉两个小孩不要外出，就开始午睡。 爷爷和李君像往常一样，蹲在墙角，继续搭建他们俩的小城。比起前两天，又多了几座房屋，两人还捏了一些泥人，河道挖的又长又深。 “李君，你去屋子里打点水，我们在小河里灌点水，这样才更像小县城。” 李君点点头，拎起木桶就往老李屋子里走去，老李住的这个屋子里也有一口大水缸。 另一间屋子里也有水缸，不过两人不敢去那偷水，因为水缸里的水，是爷爷的父亲从村口用扁担挑了很远挑回来的。 爷爷看李君半天没有回来，无聊的坐在地上，摆弄着小铁锹。 这个时候，院子的外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还有一阵唢呐的声音。 每年正月十五，大街上扭秧歌的时候，师傅们把唢呐吹的特别欢。爷爷每次看完秧歌，回到家就用手做成唢呐的形状，放在嘴边咿咿啊啊的叫唤。 第一百七十三章守界人 爷爷放下手中的小铁锹，本能的想要冲到院子外。 忽然想起师傅和父母交待多次，一定不可以出院子大门。 听着外面响动声和唢呐声越来越小，爷爷的心里犹如猫抓，就想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如此热闹。 好奇心驱使下，爷爷忽然想到，不能出院子大门，我可以不出去看就是了。 爷爷搬过一张椅子放在墙根，踩了上去踮起脚，刚好可以透过院子的墙头看到外面。 院子外面通往山上的小路上，十多个人穿着麻衣，头上围着一圈白色的布，围着一辆牛车，唢呐声正是这群人中，走在最后一排的人吹出来的。 爷爷虽然只有七岁，还是一眼认出来，这个阵势是出殡，有人死去了，要埋到山上去。一群人围着的牛车上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认出棺材的一瞬间，爷爷想到师傅叮嘱的话，七天以内看到棺材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心里一阵后怕。 正要从椅子上跳下来，忽然脊背上生出一股凉意，两眼一黑，就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爷爷倒在地上的瞬间，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是母亲的声音，随后便不醒人世。 爷爷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父母和师傅围坐在桌子前，脸色阴沉。爷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心里猜测，多半跟自己看到出殡的事情有关。 “李君呢？” 爷爷见众人不说话，小声的开口问了一句自己的小伙伴。 结果刚问出口，父亲红着眼就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父亲使足了力气，将爷爷打的躺在地上。 爷爷的母亲没有说话，走过去将爷爷抱了起来。爷爷看到母亲同样两眼通红，似乎是刚哭过的样子。 老李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命数，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可惜了替爷爷死去的小娃。 听到老李说到死去的小娃，爷爷第一时间想到了跟自己玩了几天的小伙伴，忽然停止了哭声，看着老李，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老李从母亲怀里抱过爷爷，把爷爷放在地上，牵起爷爷的手，往屋子外面走去。 两人来到隔壁的房间，李君身上穿着一身新衣服，安静的躺在炕上。当爷爷看到李君的脸时，吓的叫了一声，躲在老李身后，一下就哭了出来。 李君面色狰狞，眉头紧紧的皱着，一只眼睛睁的老大，爷爷看到的时候，感觉李君正盯着自己。 “秦德，我希望你能过去跟李君认认真真的道个歉，让他闭眼！” 老李将爷爷从身后拉到身前，一只手将爷爷拽到李君不远处，另一只手按着爷爷的头，使爷爷看向炕上的李君。 爷爷这个时候已经吓得两腿发软，早就忘记了哭，无论什么角度，都感觉李君睁着的那只眼睛在看着自己，爷爷死命的挣扎反抗，想要离开这里。 “秦德，你给我看清楚！这本该是你现在的样子！” 老李吼了一声，爷爷愣住了神。 “这本该是你现在的样子！” “这本该是你现在的样子！” 这句话不住的在爷爷脑中回荡着。说来也怪，爷爷忽然感觉到没有那么害怕了，心中反而生出一股酸楚的难过。 就这样在炕边站了一会儿，爷爷终于开口了，爷爷哭着说跟李君说道，都是自己的错，不该爬到墙头看外面，是自己害了李君。 爷爷低着头边哭边说，也不记得自己哭着说了多久，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李君睁着的那只眼睛闭着了，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秦德，你为李君守灵七天吧，就当他是你最亲近的人。出殡的时候，你得为他披麻戴孝，以后每年为他烧纸祭奠，来减少自己的罪孽。记住，大丈夫敢作敢当，自己种的因，就要背这个果。” 老李说完之后，就留下爷爷，走出屋子。年幼的爷爷，并没有听懂师傅说的话，不过他知道是自己害死了李君，果真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他时候就守在李君身边，一直跟他道歉。 七天之后，父亲牵着马车，马车上的棺材里睡着李君。爷爷身披麻衣，手上握着哭丧棒，跟在马车后面撒着纸钱。 安葬好李君之后，老李跟爷爷的父母说年前会回到这里，这处院子就送给他们了，然后就带着爷爷离开了县城。 后来爷爷得知，自己的命格注定活不过七岁，属于百鬼缠身之命。如果不是遇到师傅，那年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师祖会出现在县城，用师祖的话说叫天意。几年前师祖冥冥之中感应到自己跟徒弟的缘分，于是便跟随这个感应寻找，走了许多地方，最后来到这个县城。 其实师祖早就找到了爷爷，也发现爷爷的命格不同，有此大难，收徒的时机在这大劫之后。 于是师祖开始暗中布置，购买了这处偏僻的房屋，同时为即将到来的大劫做准备。 李君是师祖在隔壁县城买东西的时候遇到的。其实遇到李君的时候，师祖就看到了结局，只是想仗着自己的能耐去改变这个结局。 选这处院子的时候，师祖在附近踩过点，附近几个村子不会有人过世。可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却出了岔子，师祖还是遗漏了属于隔壁县城的一个小村。 师祖带着爷爷走了很多的地方，每个地方会停留半年。这半年时间，师祖会在学校附近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安排爷爷去上学。 基本上爷爷每个学期会换一个城市居住，当然也换一个学校。一连很多年，差不多走遍了半个中国，除了每年冬天过年之前，会回到这个县城和父母团圆。 除了学习之外，师祖会给爷爷看一下杂七杂八的书，教爷爷一些风水知识。 爷爷记得十岁的时候，他们是住在北京。那一年师祖好像特别的忙绿，经常几天看不到人影。 也是这一年，爷爷第一次见到了徐老。师祖带着刚满十岁的爷爷，来到一处大楼，大楼里的人都穿着绿色的军装。 师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封信，门口的军人看过之后，恭恭敬敬地带着爷爷走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四方脸的老头，老头看到师祖的时候，先是无比的亲热，接着就是一脸的愁容。 师祖和老头去了另一个房间聊事情，爷爷待在办公室无聊，玩弄起桌上的一块怀表。 后来，师祖让爷爷喊老头徐叔，徐叔将桌上的怀表送给了爷爷。 往后的很多年，师祖安排好爷爷的学校和住宿之后，经常一出门就是一两个月。甚至有一年，一走就是半年，这是爷爷唯一一次在一个学校上满了一整年。 随着爷爷长大，明白了许多事，知道师祖是在帮国家处理一些事情，但师祖却不属于国家的任何势力。 爷爷十八岁过生日的时候，师祖喝了很多的酒。 那一天，师祖告诉爷爷，他做的事情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这个国家不受别界的干扰。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一些，他们行走在世上，有个共同的代号叫做守界人。 后来爷爷明白，守界人的意义，就是解决这个国家某个范围内，会扰乱人间秩序的存在。 再后来师祖有次出门回来，告诉爷爷他还有一个师弟，学了师祖的其他本事，这个师弟就是我的叔公。 师祖离开爷爷的时候，正是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那年爷爷21岁。师祖告诉爷爷，他要去四处走走，等爷爷结婚的时候，一定会回来的。 爷爷七岁开始跟着师祖，十多年来从小孩变成了青年，而师祖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化。 爷爷曾问过师祖，他到底多大啦。师祖总是会笑着回答，你觉得是多大就是多大，年龄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回到山西生活的爷爷，才发现原来师祖超级有钱，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 而且每年回到县城过年，师祖都会给父亲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长大后的爷爷明白布袋里面装的都是白洋。 果然爷爷结婚的时候，师祖回来了，美美的喝了一顿酒之后，告诉爷爷九个月之后会再来。 为什么是九个月？因为九个月后奶奶即将临产。师祖这次来的时候，是坐着一辆吉普车来的，在我父亲出生以后没两天就离开了。 师祖看了看刚出生的婴儿，眉头一皱不展，跟爷爷说学到的东西，不可以教给父亲一丁点。 再往后每年爷爷都会收到师祖寄来的信，或者直接就有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开到家门口。爷爷会根据师祖的要求，前往指定的地方，帮忙解决一些事情。 倒数第二次见到师祖的时候，是四川之行，那次是跟叔公第一次见面，同样也是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师祖。 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师祖把爷爷和叔公叫到房间，跟他们说看到两人现在可以抵挡一面很是安慰，他没有多少时日了，想无牵无挂的过完最后的日子。 爷爷哭着问道师祖，能否告知姓名，万一以后师祖离开了，做灵位的时候，总得刻个姓名吧。 师祖拿拐杖敲了爷爷一下，大骂爷爷不孝顺，还没死呢，就想着做灵位。不过依旧回答老李，不过前面多了黄河两个字。 那一天爷爷才知道，黄河流域是师祖管辖的区域。这个区域出现的怪事，都由师祖来解决。 第一百七十四章百鬼缠身命格 听爷爷说着师祖的事迹，我心里除了无比的震撼还是震撼。 “守界人”三个字在我脑中久久不能散去。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一名守护着黄河流域的老神仙，这位神仙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无尽的霸气，一切妖魔鬼怪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爷爷，你说的这些跟我这次昏迷有什么关系？” 震惊了许久之后，凑着爷爷给烟斗装填烟叶，我问出了心中所想的问题。 “你听我说完之后就明白了。” 爷爷点燃烟斗之后，继续跟我讲述，他特意强调了自己百鬼缠身的命格。 当时师祖在院子的画符做法，并不单单是为了吸引爷爷的兴趣，实则为了万无一失，师祖将爷爷和李君的命格短暂互换，所以才导致出现意外的时候，李君替爷爷死去。 爷爷本以为那次四川之行将是最后一次见到师祖，为此难过了很久很久。 没想到在我父亲七岁时候，师祖忽然出现在爷爷家里，师祖带来了两个木箱。其中一个木箱里，装着一些书籍和常用的法器。 师祖告诉爷爷，这些东西陪伴了他许多年，舍不得丢掉，想来想去还是留给爷爷和叔公。 另一个木箱里装满了中药材，中药材用红绳分类，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木箱的最上面放着两张药方，师祖拿出一张药方，让爷爷交给叔公。这是一副炼体的药方，修道之人炼体使用，可以强劲壮骨。 师祖将另一副药方拿在手上的时候，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说道：“还差一味药引子没有找到，其他的药都齐全了，既然我全力寻找无果，那就只能是天意如此了。” “秦德，你认为修道之人天赋如何？” 师祖将药方放回木箱，看似随口的问了爷爷一句。 爷爷不假思索的回答，修道之人自然是天赋异禀，比如叔公，年纪轻轻就可以施展请神术。 爷爷回答之后，师祖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爷爷，半晌之后又叹了口气。 “你可知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修？” 爷爷愣住了。说实话，爷爷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他一直认为只要有人肯教，所有的人都能学会。 “秦德，其实修道是天道不允许的，可以修道之人身体是有缺陷的。” 师祖说出这些话之后，爷爷越来越迷糊。自从跟了师祖之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无数人的夸赞，但凡能想到的夸赞词，爷爷都听说过。 忽然听到师祖说修道之人有缺陷，爷爷死活没能认同。 “有缺陷？师傅，我没有听懂。” 师祖问爷爷家里有没有烈酒，爷爷翻箱倒柜，除了汾酒就只翻出来一瓶楼山春。 师祖拿起楼山春往嘴里灌了几口，看着爷爷缓缓开口：“秦德，你以为是修道是什么？谁又是第一个修道的？” “师傅说过，修炼道法的本质是对生命真谛的探索，通过修炼的方式来修正自身行为的方法，以提升神识或精神力量的目的。“ 爷爷说完之后，看到师祖微笑着点头，又继续说道： ”我在小人书上看到过，古人期望通过修炼道法，以斩断尘俗，超脱生死，以达到与天地同寿、长生不老的目的，不过我觉得这个就太夸张了。” 其实爷爷从书上看到过，修道在中国春秋时期便已盛行。其中以儒、道两家最为昌盛，两家在修道思想方面略有差异。 儒家强调养生修身之法，以心性为主导，道家则以老子为道家祖师，以《道德经》为祖书。当然在道家还有许多修道经典，如庄子的《南华经》、列御寇的《冲虚经》等。 道家祖师老子认为大则无所不包，其细则无所不入，生天地，育万物，虚中有实，无中生有，认为万物从虚无中来，在养生上则是虚其心而实其腹，从而强其身而壮其骨。 道家修行的最高境界追求的是长生不老、得道成仙。 叔公也告诉过爷爷，修行时，可修肉体也可修元神，两则均修则为性命双修。 现实中，很多地理县志中均描绘有修道人士的记载。 孔羽《睢县文史资料·袁氏陆园》："袁家山（袁可立）尚有大殿三间，……传说吕洞宾曾在此修炼，故有吕洞宾木像一尊。" 另外，还有许多修道有成、得道飞仙的神话传说。如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在历史中也是真实存在的，是唐代道教主流全真派祖师，是道教之大宗师，擅剑术、会炼丹，并传说其得道成仙。 钟离权是东汉、魏晋时期修道有成的大师，有传说其在终南山兵败，而遇东华帝君授仙法而在飞仙崖飞升。 其余传说中得道飞升的还有葛玄（道教灵宝派祖师）、张紫阳（紫阳山人）、陈抟、张三丰等，当然这些均为传说或者野史，是否为真，爷爷也不得而知。 传说中的这么多人，唯独张三丰，爷爷觉得他是个妙人。一些小人书和野史中记载，张三丰百岁的时候还能创建太极。 “师傅，您觉得张三丰真的成神仙了吗？” “君宝那小子啊，应该算是吧。” 师祖说完之后，见到爷爷的表情，马上改口解释道，师祖的意思是说张君宝最终修道有成，多数是升仙了。 师祖告诉爷爷，修道其实就是人的一种本能。关于第一个修道的人，其实没有详细的定义。 古时候，人们怕冷，发明出来钻木取火，这是修道。 人们生病，研究出来医术，这也是修道。 人们发明武术，对抗敌人，研究炼丹，祈求长生，这些都属于修道。 可是天地万物皆有规则，日出日落，四季交换，人从出生到老去，这些都是既存的规则。 天道不允许人长生不老，而修道之人最终的目的却是长生不老，这就与天道形成了对立。 天道是不会允许跟他对立的存在出现。所以适合修道的人本就万里无一，就算有这样的人出现，也会经历许多磨难。 而传说中的那些人，即使在修道的人里面，也属于天赋异禀万里挑一的翘楚，躲过了天道的种种，最终修成正果。 修成正果的仙人，又将属于自己的修行经验，通过某些手段流传下来，这就是所谓的传承。 这一天，爷爷才得知，为什么我的父亲出生的时候，以及现在七岁的时候，师祖为什么会出现。 原来爷爷天生就只有双魂，比普通人多一个魂魄枢纽，这样的人天生适合修道，学任何东西都比普通人要快许多。 凡事有利必有弊，这种人最遭鬼魄的喜欢，双魂之人最适合鬼魄夺舍。一旦夺舍成功，鬼魄就可以占领这个人的身体重生，试问有哪个鬼魄能经得住不用轮回直接做人这样的诱惑？ 这就是所谓的百鬼缠身命格。一旦时机成熟，鬼魄宁愿拼个魂飞魄散也要夺舍。 拥有百鬼缠身命格的人，每逢七岁，十四岁，二十一岁必有一劫难。就算成功挺过劫难，后代必然会出现同样的命格，再次遭受劫难，直到这样命格的人彻底消失。 师祖告诉爷爷，我的父亲并没有出现特殊的命格，所以这种命格出现在他孙子身上的几率非常大。 师祖有一个药方，可以解决百鬼缠身命格的弊端，这个药方可以隐藏双魂枢纽，使这个命格的人，完美的躲避掉二十一岁的前的三个劫难。 师祖这些年外出，就是在寻找药方上的药材，想要自己离开之前，解决掉爷爷后代命格的问题，可惜最重要的药引没有找到。 “那个药引是凤凰血吧？” 爷爷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发现原来我知道的东西，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爷爷点了点头，已经猜测到是安徽之行，徐老透露给我的信息。 “爷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凤凰吗？” 爷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他也不能确定，不过从师祖留下来的书籍以及手稿中得知出一句话。 “先寻真龙，再遇凤凰。” “先寻真龙，再遇凤凰？” 这一瞬间，我才明白爷爷和叔公出现在安徽，原来竟是为了我。 “后来师祖呢？” 爷爷神色落寞的摇了摇头，说那次之后，真的再也没有再见过师祖了。 师祖离开爷爷家的时候，留了几封信，信里面写了时间地点和一些事情的解决方案。 爷爷按照信中的内容，认识了持明法师，简淑奶奶，还救了赶尸人孙农一命。 往后每隔几年，他们几人都会受徐老邀请，一起合作处理一些重大事件。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这个小团体成员的关系越来越好，而爷爷也成了团体的领头人。 在我出生之前，爷爷和叔公其实花了很多时间去寻找凤凰血，最后都无功而返。 直到我四岁的时候，爷爷无奈之下，按照师祖说的办法，寻找了一处可以克制百鬼缠身命格的地方，全家人搬了过去。 这处地方就是李家村，藏在大山之中的一个村落。 爷爷想到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迟早会离开这个地方。我二十一岁的大劫，肯定是躲不掉了。一方面爷爷和叔公继续寻找凤凰血，另一方面爷爷和叔公他们开始为这次大劫做准备。 第一百七十五章师祖不是人 “爷爷，也就是说你和叔公他们也属于守界人？” 爷爷被我突然的提问，呛到咳嗽了两声，将旱烟斗丢在一旁，瞪了我一眼。 看到爷爷这副神情，我就猜到答案了。如果他真是守界人，肯定是会得意忘形的跟我炫耀。 果不其然，爷爷告诉我，他也曾问过师祖。 师祖告诉他虽然爷爷和叔公学到了师祖的本事，做着一样的事情。可是没有得到某个地方的认可，只有得到这个地方的认可，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守界人，他们最多属于次守界人。 我问爷爷难不成是要得到国家的认可，爷爷摇摇头说道，绝对不止那么简单，师祖说的应该是另一个地方。 我心里偷偷的想，我们国家能有什么地方比国家还厉害，肯定是爷爷和叔公的本事没有达到守界人的要求，自己不好意思承认。 爷爷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眼睛盯着刚泛起亮光的窗外发呆。 隔壁的屋子里传来呼噜声，正是持明法师。 我猛然想起，初九不是叔公的亲孙子。半夜醉酒醒来，听爷爷他们闲聊，米粒也不是简淑奶奶的亲孙女，米粒的父亲是简淑奶奶的养子。持明法师又是独身一个人。 初九讲给我的故事里，也就去世已久的赶尸人孙农有孙明这个孙子，赶尸的本事应该已经失传了。 难不成真如师祖所说，修行之人多劫难，难不成后人和传承…… “哎呀！” 我正在胡思乱想，脑门上被爷爷用烟斗结结实实的敲了一下。 “看你那表情就知道没想好事。” 爷爷白了我一眼，继续给烟斗填装烟叶。 我将刚才心里的猜测告诉爷爷。刚划燃火柴，正准备点烟斗的爷爷哭笑不得的将火柴吹灭，随手就一个巴掌朝着我拍了过来。 好在我反应灵敏，才没有挨打。爷爷没好气的说道，持明法师是和尚怎么找老婆？而简淑奶奶是蛊女，蛊女是苗寨的守护人，是不能结婚的。至于为什么，爷爷只是告诉我关系到身体的蛊王虫。 而叔公作为道士，大部分道士是可以结婚成家的。只是叔公性格无牵无挂，一生心思都放在寨子里和修行上，没有过成家的打算，现在有了传人，更加的没有牵挂。 “秦风，你记得爷爷留给徐老的那封信吗？” 我点点头，当时万里把信给我看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五年之内见不到爷爷了。这个节骨眼上，爷爷提到这封信，又是什么意思？ “按照我和你叔公的计划，等你过了21岁，我和你叔公准备花五年时间出去一趟，寻找凤凰血的线索。” 爷爷告诉我，他们几人研究过师祖留下的药方，和简淑奶奶寨子里传承了几百年的一个方子，有些类似。同样是解决修行之人命格问题的方子，有个共同点就是药引都需要凤凰血。 他们这一次见面规划好了，都过了半生的年龄，接下来的日子就准备全力去寻找凤凰血。 爷爷和叔公根据现在已掌握的信息，寻找线索。简淑奶奶和持明法师会继续找寻传人，随后也会加入寻找凤凰血的队伍。 爷爷给他们起卦推算过，简淑奶奶的传人不久之后就会出现，无需特意去寻找。而持明法师的传人，爷爷只能推算出在河南、陕西和山西的交界处，再具体的地点就推算不出来了，持明法师准备年后就去趟三门峡游历。 “爷爷，你告诉我这些是？” 爷爷起身摸了摸我的头，盯着窗外远山泛起的晨光。 “我准备跟你叔公年后就出发了。” 爷爷说他们几人研究商讨出来的最终结果，凤凰血关系到几个修行体系的未来，他们不得不为了下一代的传承去继续寻找。 “那你和叔公这一次准备去哪里？有可靠的方向吗？” 爷爷摇了摇头，师祖那么厉害的存在都没有找到，何况是他和叔公。只是他和叔公，从师祖留下的一些手记里，确定了几处最有可能的地方，第一站他们准备去昆仑山。 至于为什么爷爷他们准备提前一年出发。 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一年他和叔公会将我和初九引荐给徐老，这五年内接替他和叔公的任务。 再就是在生活方面安顿好我和初九，结果我和初九已经在四川商富圈混的有头有脸，吃穿肯定是不用愁了。 爷爷交待了许多事情，即使我非常的不舍和他分开。从小到大，跟他分开最久的时间，就是这个学期。可看到爷爷坚毅的眼神，我知道这次我不得不去面对和他分别的现实，毕竟我已经20岁了，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其中有两点爷爷交待的事情，我不太好理解。第一点是我和初九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和赶尸人孙农的孙子走动。还有一点就是遇到威胁到生命的时候，记得去西山找我外公。 “外公？” 西山是山西的一个地名，地处吕梁山脉中段的一处村庄。西山离李家村很远很远，坐大巴车需要一整天。 我只见过外公两次，第一次还是很小的时候，第二次是十多岁的时候，两次都是跟随母亲去的。 说实话我有些害怕外公。因为从来没有见外公笑过，外公话非常少，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盯着我看的时候，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即使如此，我还会不自觉的浑身发抖。 “臭小子，你觉得我和你叔公加起来厉害不？” 我想了许久，不谈道术，单凭一身武艺，年过半百的叔公都可以轻松收拾兵王万里。 如果爷爷和叔公加起来，通过风水和道术，轻松解决一小队特种兵应该不在话下。 “如果和你外公斗的话，我和你叔公使出所有的本事，都走不到你外公一里之内。” “什么？” 我从木床上跳了下来，爷爷似乎早就猜到我的反应，坏笑着抽了一口旱烟，眉毛挑了挑，朝着我吐了一个烟圈。 我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外公的身影。古铜色的皮肤，留着长长的胡须，母亲做好面条之后，外公盘腿坐在炕上，吃面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爷爷每天会睡午觉，而我从来没有见过外公睡午觉。吃过午饭之后，外公会随手拿起院子里的锄头，一声不吭的出门。 小时候难得吃顿肉，不过两次跟着母亲去外公那，顿顿有肉吃。每天傍晚时分，外公扛着锄头回来，手上总是拎着一只野鸡或者野兔。 现在想来，外公只是不拘言笑罢了，其实对我挺好。记得最后一次去外公家的那年，正是我小学毕业的暑假，开学就要到镇子里上初中。 离开外公家的时候，外公从口袋里摸出来两颗大白兔奶糖塞到我手里，然后扛起锄头，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现在回想起来，母亲当时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再往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西山了。 现在看来母亲的性格比较像外公，不太会表达爱意。明明很多时候精心做了很多好吃的给我，看到我总是要先臭骂一顿，每天除了会调皮捣蛋啥都不会。 “爷爷，外公也是道士吗？我妈难不成是隐士高人？” 面对我的问题，爷爷直接把手中正把玩着的念珠砸了过来。我讪笑着捡起来，厚着脸皮还给爷爷。 “你妈说的对，家里最蠢的就是你。” 不过爷爷还是认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外公不是道士，至于外公属于什么流派，他也不清楚，也没有见过外公出手。 爷爷和外公结成亲家是师祖的安排。爷爷形容师祖跟外公关系的时候，说师祖和外公是朋友。师祖称呼外公为小友，外公的能耐有多强，也是师祖告诉爷爷的。 至于我的母亲，爷爷确认就是普通人。不过爷爷还告诉我一点，其实我的父亲也害怕见到外公。 “爷爷，我觉得师祖不是人！” 爷爷红着眼，巴掌极速朝着我挥舞过来。 “是神仙！” “为什么这么说？” 爷爷手掌距离我的脑门仅有一拳远，看样子我回答稍微让他不满意，这个巴掌是挨定了，躲都躲不掉。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爷爷讲给我的故事，以及初九和徐老描绘的师祖，有很多的漏洞。 师祖似乎从出场开始就是一个造型，爷爷和叔公年前的时候，到爷爷最后一次见到师祖，师祖一直都是老头形象。 爷爷给我的讲述中，师祖几乎是个可以随意走遍全国的人。关于生活从来没有发愁过，既不是大官，也不是财主，钱财对于师祖来说好像从来没有当回事。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师祖跟爷爷随意的聊天的时候，多次出现口误。 爷爷听完我的分析，将悬在我头顶的手，顺势而下，不过不是打我，而是摸了摸我的头。 爷爷走到窗口，眯着眼睛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伸了伸懒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比我想象中聪明一些，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怀疑。有些事情，即使我不告诉你，徐老也会告诉你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长大了 “你记得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从书摊上买的那本《梦观集》吧？” 爷爷忽然问出这么一个我没有想到的问题。 我对这本书集有印象，并不是因为这里面的诗有多出名，而是因为作者是个和尚，当时爷爷说这个叫觉隐的和尚诗气骨磊落，让我看看。 《梦观集》全本有诗250首，大半是与友人之间交游雅集而酬赠互答的作品。爷爷书摊买的这本没有那么多诗，只有十多首薄薄的一本。 书中记载觉隐交游广泛，包括释子羽士、文人墨客、朝廷命官、逸人隐士、乡绅小吏、商人、市民(医者、阴阳家)、渔父、老农等。 觉隐，初名文诚，更名本诚，字道元，一作道玄，后名道元，字觉隐。自号辅成山人、大同山翁、凝始子、蜀畤坾公。 有学者说是嘉兴人，也有学者说是四川人。住兴圣禅寺，嗣法虚谷陵禅师。又主本觉寺。居无常处，明洪武初尚在人世。 觉隐，不但诗写的好，更善书画，山水学巨然，翎毛竹石俱有洒脱之韵，是有得于道而簸弄精光于笔墨间者。 经常做完书画，会把“以喜气写兰，以怒气写竹”这句话题在书画之上。 爷爷买的这本《梦观集》，里面有一张插画，是觉隐的墨笔。爷爷不住的感叹觉隐的字真是绝妙，而我看到的只是龙飞凤舞，爷爷还说我不懂欣赏，活该写的字像是狗爬。 “我记得啊，大和尚写的诗，都是写实风格的，爷爷，你忽然问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爷爷盯着我，眉头挑了挑，又紧皱在一起，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跟我说接下来的事情。 “爷爷，该告诉我的你都告诉我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又一次看了看窗外，告诉我说在师祖留给他的书籍中，发现一页书信。 书信的内容就是很平常的好友交流，不过署名就是觉隐。书信的内容中有提及年份，是至正二年。 “什么？爷爷的意思是觉隐写给师祖的书信？这怎么可能？七百年前？你意思是师祖活了七百多岁？这怎么可能？” 爷爷摇摇头，说着他也不愿意相信，不过后来他拿着书信找徐老，徐老通过关系找专业人士鉴定过，确实是真迹，且信纸的年代就是元代。徐老同样摸不着头脑，让爷爷把这件事情烂在心里，跟谁都不要提及。 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边假想着，如果师祖真的七百多岁，那这个世界真的就存在神仙，很多传说就有可能是真的。 想到后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如果这是真的，不就推翻了我学校接受的所有知识。 “爷爷，这肯定不可能，你相信世界上有活七百多年的人吗？” “切！你以前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爷爷随意的一句话，让我愣在原地，此刻我心跳速度接近极限，由于极速的心跳，我感到呼吸困难。 紧接着爷爷的一句话，我直接瘫坐在地上。 “我后来怀疑你师祖出生在秦朝之前。” 爷爷告诉我，徐老鉴定完毕书信之后，他好几天睡不着，脑子里回想着和师祖在一起的一切。 想起小时候刚跟师祖离开的第一年，那一年就在山西的隔壁陕西西安。 爷爷在陌生的地方住的不习惯，语言有一些差异，跟学校的孩子也聊不到一起，整日闷闷不乐。 休学的时候，师祖带着爷爷出去玩，说是去看大山。爷爷出生在山里，哪里稀罕什么大山。师祖说这个山可不一般，里面住着皇帝，皇帝又走不出来，整日就在里面走来走去。 年幼的爷爷，在师祖的哄骗之下，跟着师祖骑着马，走了整整一天，来到一座老山上。这座山除了树木比起山西要粗壮不少，多了许多巨石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期间在半山腰的一块平整地，师祖观察了四周之后，叫爷爷在原地等他一会，他去找点东西。 师祖一走就是差不多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捆药材。爷爷孤身一人，在山腰等的一个小时，早就被林中鸟叫声吓得懵掉了，看到师祖出现的时候，一下就哭了出来。 回程的路上，师祖为了安抚爷爷，跟爷爷讲着关于这座大山的故事。 故事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特别聪明的皇帝，他治理国家非常有一套，将周围的几个小国家统一成一个大的国家。 后来这个皇帝就开始变得无聊，整天闷闷不乐，他已经可以得到这个世界上他想要的一切。直到有一天，他想到了一件他做不到的事，就是长生不老。 于是这个皇帝，用尽举国之力开始研究长生不老，他派人各地寻找长生不老的方法。 有丹士根据寻找回来的药方，炼制了长生不老的丹药，皇帝赐给了宫里的下人试药，都没有效果。 后来有人进谏，说是在东海有个地方，里面住着神仙，神仙有长生不老的灵药。 皇帝下令造了一艘大船，这艘船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船，在大海里航行都不会颠簸。 皇帝带着一群护卫就这样去东海寻找神仙了。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几个月之后，皇帝就到了师祖的家乡。师祖的家乡住的都是神仙，皇帝求神仙给他一颗仙丹，他想长生不老。 神仙就跟他说：“既然找到了这里，就意味着跟神仙有缘份，不过凡人长生不老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皇帝就问神仙，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神仙就问皇帝，需要忍受无尽的孤独，他还愿意寻找仙丹吗？ 皇帝想了想就回答神仙，他愿意。神仙并没有给皇帝仙丹，而是给了皇帝一张图纸，这个图纸是一个建造宫殿的图纸，只不过这个宫殿很难建造，需要建造在地下。 神仙告诉皇帝，让他回去，等什么时候建成了这样的宫殿，那个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就会自己出现在宫殿中。 最后神仙派师祖把皇帝的队伍送出了师祖的家乡。 后来皇帝真的修建了地宫，地宫中真的出现了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皇帝开心之下，一口吃掉了灵药，可是他吃掉灵药的时候，地宫的门自动锁了起来，这个皇帝便永远留在地宫出不来了。 师祖告诉爷爷，这个地宫就藏在他们刚才去的那个山里。坐在马背上听完故事的爷爷，回过头看了看远处的山，告诉师祖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玩，让师祖重新讲后羿射太阳的故事。 “爷爷，您说的这个故事是秦始皇出海去蓬莱求仙的故事，秦始皇在半路上就去世啦，这个故事恐怕现在小学生都知道。” 我嘲笑爷爷讲故事的水平也太差了，爷爷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 “难道不是吗？” 我刚反驳，忽然感到脑中犹如一道雷击。我又一次愣在原地，瞪大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喝点水吧，我当时反应比你现在好不了多少。” 爷爷讲水杯递给我，我机械的用手接过水杯，我听到自己牙齿抖动和水杯碰撞的声音。 秦始皇陵是20世纪70年代才被发现的。爷爷跟随师祖的第一年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秦始皇陵被发现前三十多年，师祖告诉爷爷，山里面有座地宫，地宫里住着一个长生不老的皇帝。 “2000年前？爷爷？” 冷静下来之后，我盯着爷爷笑的无奈的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你信我就信！你不信我也不信！” 爷爷将烟斗收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说道。这些都是胡乱猜测，歇息一会等着吃早饭，吃过饭之后要陪叔公去寨子里走走，大年初一啦，要给晚辈发红包的。 爷爷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打红包，从里面抽出来一个，递到我面前。 “孙子，新年快乐！” “爷爷，您也快乐！” 我正准备伸手去接红包，爷爷猛的收回了手，将红包装到口袋里。说是刚好只有九个红包，要是给我一个，就不够给其他人了，走个形式意思意思就得了。 看着爷爷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房间，我嘴角不住的抽搐，姜还是老的辣啊！ 躺在木床上，盯着窗外的大山，回想着爷爷跟我说的一切，越发觉得师祖神秘。 或许爷爷跟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我们分别的时候，不让我难过而已。 “锅锅，该起床啦！” 屋子外面传来一阵跑动声，初九冲到了我的房间。 楼下大厅，叔公和简淑奶奶还有持明法师正坐在大厅的桌前喝茶。 初九跑到他们面前，抱拳行礼：“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小鬼头！都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简淑奶奶笑着拍了拍初九圆圆的脑袋，拿出来一个红包。 没想到持明法师也给我们准备了红包。看着持明法师一脸肉痛的表情，我心里忍不住想笑，他肯定在想又得少填两张汇款单。 初九接过叔公的红包之后，朝着我晃了晃手。 “锅锅，我们又长大了一岁！” 清晨的阳光从门外照了进来，刺在我脸上暖洋洋的，我抬手挡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大山。 “是啊，我们又长了一岁！” 第一百七十七章师祖送静儿的大礼 原以为吃过早饭，叔公和爷爷他们会一起挨家挨户给寨子里的居民拜年。 我印象中每年的大年初一，李家村的村长会在村子里走一趟，跟每一户人家说吉利的话词，遇到小孩会从口袋里掏出来糖果和蜜饯。 叔公和爷爷他们几人，吃过饭只是让初九摆了一张长桌在屋子门口，然后摆上茶杯和茶壶。几人就围着长桌喝茶聊天。 我正在好奇这是什么风俗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不用想就知道是米粒和澜溪她们几个。 米粒和澜溪一行几人，依旧穿着初九买的新衣服和球鞋。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配合如画般的山水风景，自然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走到叔公门前，米粒为首，澜溪最后，八个人依次站成一排。满脸笑意的用方言跟叔公说了一连串的话语。 叔公笑着点点头，用方言大声回复了一句听不懂的词语，然后站立起来，给米粒几人发了红包。 随手简淑奶奶和持明法师也笑着给大伙发了红包。 几人当着叔公他们的面，将红包拆开，拿出里面的压岁钱。一只手将红包举过头顶，对着天空晃了一晃，然后双手恭恭敬敬的将空红包放回桌上。 她们拆爷爷给的红包，看到里面五十块钱的面值，所有人脸上露出欣喜。空红包放在桌上的时候，大声说了一句祝福词。 叔公冷艳盯着爷爷，一副不满的样子。爷爷一脸坏笑的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别看我，红包是秦风装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钱，实在不好意思，抢了你的风头。” 爷爷虽然嘴上这么说，脸上却难掩得意的神情。持明法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老头改不了让人讨厌的嘴脸。 爷爷顺嘴回了句，等你找到传人再跟我比划比划，哎，我孙子太优秀，没办法。 持明法师气的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用嘴型对着他说了句：“三千块钱”，持明法师马上满脸笑意，嘴里笑说着还是秦风小兄弟怎么看怎么顺眼。 “你喊我孙子小兄弟，喊我什么呀？我可没有给你准备红包。” 爷爷刚过完嘴瘾，持明法师猛的朝着爷爷挥拳，砂锅大的拳头，将爷爷从座椅上推倒在地。 “阿弥陀佛，老僧乱了心境，罪过罪过。” 持明法师看到摔倒在地的爷爷，念了句佛号，脸上哪有罪过的表情，全然一副得意。 这一幕把我和初九看的愣住了。简淑奶奶抿嘴笑了许久之后，告诉我，别看平时这俩人斗嘴厉害，出去办事的时候，持明法师永远挡在你爷爷身前的。 叔公至始至终都无视爷爷和持明法师的打闹。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衣服上灰尘的爷爷嘴角露出的笑意，我才想明白，他们之间的友谊，已经无法割舍。 澜溪过来挽着我和初九的胳膊，催促着赶紧出发，不然中午之前就到不了了。 “出发？” “登山啦，大年初一我们要登上最高的那座山，寓意来年凡事顺利，就是那座。” 米粒随手指了指叔公屋子背后的大山，原来屋子后面有一条上山的小路。 我以为爷爷和叔公也会一同前去讨个吉利。初九告诉我，接待完晚辈之后，叔公他们一会还要去给年长的人家去拜年的。 大山里的姑娘确实都是登山高手，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没有停歇，到了山顶之后，我坐在一块石板上，偷偷的揉了揉发胀的小腿。 放眼望去，雄壮巍峨的山峰，被冬日的骄阳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更显得峻峭，壮观！ 骄阳的光柱柔和又温暖，宛如一道透明的金纱，轻柔的笼罩着大山里高大的树枝，所有的枝叶都被暖阳镀上一层浅金色。 不知是谁起了一句歌谣，一声甜脆的歌声传到对面的山谷中开始回荡，随后几个女孩都笑着开口吟唱。 一道道亮丽的歌喉，清丽之中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旋转的节拍，闪烁的音符，都在一瞬间绽放。 那歌声如昨夜长街上的篝火，热情抒写出无穷的力量。那声音似黄鹂，婉转悠扬唱出欢快的光芒。那歌声，是女孩们青春的释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希望。 我被这群歌声深深地感染，不由的挥手打着节拍。虽然听不懂词句，整个人却热血沸腾，仿佛自己沉醉在欢腾之中的海洋。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太阳即将落山，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初九大笑着挽起袖子跳上桌前的竹椅，叔公没好气的笑着在初九脑门上轻拍了一下。 我刚坐到初九旁边，身边空气中似乎出现一阵涟漪。叔公猛的放下手中的筷子，反手从腰上的布包里掏出一张符纸捏在手上，持明法师瞪大眼睛，盯着我身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哥哥，哥哥，静儿来啦。” 一声如铃铛的欢快声响起，我和初九的身后出现一道俏皮活泼的身影，正是几日不见的静儿。 在叔公和持明法师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静儿犹如八爪鱼一样，挂在我和初九身上，两只手紧紧的搂住我们的脖子。 “哥哥，我想你们啦，有人欺负静儿，呜呜呜。” 静儿无视了身边的其他人，又或者她以为普通人是看不到她的，总之嘴巴没有停歇地说了一连串的话语。 “哥哥，这里是哪里啊？好漂亮啊！哥哥，我不在的这一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四周有鬼的味道，有很多鬼来过这里吗？” 静儿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的问道，说着要是有鬼欺负哥哥，她一定把他们都揍跑掉。 “咳咳！这个小丫头是？” 叔公猛然开口说话，静儿惊叫一声跳到我和初九身后，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人，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面前的几人都非常人。 初九将领路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叔公和爷爷，我随后跟大家介绍了静儿。 静儿听完我的介绍，欢快的跳到爷爷和叔公身边，挽着爷爷的胳膊，摇晃着撒娇，跟叔公他们几人问好。 爷爷脸上露出笑容，开心的说着丫头真是机灵，就如遇到李家村的小孩，随手习惯性的摸了摸静儿的脑袋。手放在静儿头顶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叔公眼神中同样露出诧异，他跟爷爷对视一眼之后，两人起身就沿着楼梯跑上了二楼。 “呀！两位爷爷怎么啦？是不是静儿吓到他们啦？” 静儿睁大眼睛愣在原地，盯着楼梯眼中流露出委屈，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个时候，楼梯传来一阵急切的响动，爷爷和叔公去而复返，叔公手中握着一个瓷瓶。 叔公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瓷瓶塞到静儿手中。 静儿疑惑的看看叔公，将瓷瓶的盖子打开，仅看了一眼之后，静儿就将瓷瓶盖好，一下子扑到叔公怀里，抱着叔公，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爷爷，你们对静儿太好啦，刚才牛大人和马大人还跟我说，让我好好修炼，不要到处乱跑，没有天材地宝辅助，我得百年才能成为阴司。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 静儿抱着叔公，哭泣的身体开始抖动，我们都看的出来，静儿的喜极而泣。 “爷爷，叔公给了静儿什么？静儿这么激动？” 爷爷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亏我们研究了这么多年，原来师傅早就计划好了。” “爷爷，什么早就计划好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呢？叔公给静儿的是什么？” 听闻爷爷自言自语，我更加的疑惑，又一次追问爷爷。 爷爷对着我挥了挥手，示意让我稍等一下，他面色复杂的看向叔公。只见叔公同样神情恍惚，任由静儿抱着自己哭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柔声安慰着静儿。 静儿心情恢复平静，不再哭泣之后，叔公示意大家吃饭，边吃边聊。初九又搬了张椅子，静儿欣喜的坐在我和初九中间。 叔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看了看爷爷，意思是让爷爷来告诉大家。 爷爷没有推脱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同样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看着正前方坐着的静儿，脸上又一次露出笑意。 静儿手中的瓷瓶要从爷爷最后一次见到师祖说起。师祖留下两个木箱，其中一箱里面的法器，爷爷交给了叔公。 叔公整理法器的时候，从里面发现一个小瓷瓶，瓷瓶背后贴着一张纸贴，上面有毛笔写了几个小字。 “鲛人泪，代我赠予。” 代师傅赠予？赠予谁？爷爷和叔公研究了许久，一直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鲛人泪作为至阴之物，除了收藏价值之外，只能作为鬼道的至宝。叔公所学的道术中，确定用不到这个材料作为道术法器。 而师祖又将这个瓷瓶摆在显眼的位置。两人猜测了很多种可能，一度认为凤凰血的线索就在这个瓷瓶上，为此两人还花了几个月出了一趟海。 随后很多年，爷爷和叔公见面就会讨论这个瓷瓶的线索和意义。爷爷也曾起卦推算，卦相显示静等。直到刚才见到静儿，初九说了领路人的事情，爷爷和叔公才反应过来，原来师祖早就算计好这一天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鲛人泪 “鲛人泪？” 初九大声惊呼，抛开它在鬼界的价值不谈，单鲛人泪本身的收藏价值就无法用金钱衡量，怪不得静儿如此激动。 “鲛人泪？什么是鲛人泪？鲛人我倒是听说过，从来没有在书上看到过它会流泪。” 我扭过头问初九，静儿同样开口说道。牛大人和马大人只是跟她形容了鲛人泪的模样和功效，并没有告诉她鲛人泪的由来。 “锅锅，长明灯你知道的吧？” 初九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满脸得瑟的反问我长明灯的事情。 长明灯我当然知道了，在我们国家的很多传说中有说道。 除夕夜因诸神回天庭，众鬼神就出来觅找食物，特别是魑、魍、魉这三类。 这些平时过年过节未能得到奉敬的散鬼，在这一天挤破脑袋也要冲到人间。 专门寻找没有灯火，摸黑不见天地，有小孩啼哭或者老人咳嗽的人家，顺着声音去抓人。 人们为了在这一天对付散鬼，会整夜点亮油灯。久而久之，除夕夜就有了不灭之火的说法，和燃放爆竹的做法一直延续至今。 关于长明灯的记载很多，史记中记载在秦始皇陵墓中就安置有长明灯。 自古我国有视死如生的传统，认为人死后会前往另一个世界生活，所以陵墓也对应称作阴宅。 古代君王尤其重视陵墓，作为死后的居所，他们也希望像生前的宫殿一样灯火长明，因此也就有了长明灯。 其实不止我们国家如此，在西方国家同样也有长明灯。 据记载公元1540年，罗马教皇保罗三世，在罗马的亚壁古道旁边的坟墓里，发现了一盏燃烧的灯。 这件事震惊了全世界，因为这个坟墓，据说是古罗马政治家西塞罗的女儿之墓。 西塞罗的女儿死于公元前44年。也就是说，这盏灯在这个封闭的拱形坟墓里已经燃烧了1584年！ 长明灯事件轰动一时，学者们分成对立两个两个说法，一方认为长明灯确实存下，另一方认为不可能存在。 认为不可能存在的学者，假设了一个状况。 所谓的长明灯，使用了白磷。长期燃烧后墓室内氧气消耗到很低程度之后便燃烧停止。 当有盗墓贼或者有人在外部打开墓道，氧气进入墓室后就会再次燃起油灯，只是给人一种墓室里的灯是一直燃烧的假象。 马上就有对立的学者提出两点疑问。 第一点，长明灯没有点燃，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因为它的功能是用来替亡魂引路，照亮着通向阴间的路。 第二点，修造墓室的时候，如何让白磷不与氧气发生作用而不燃烧，只有等到再次有氧气的时候才燃烧。 学者们经过多次试验，推翻了这个理论。白磷的量是无法控制的，过多或过少，都不能让油灯精确的燃烧，何况是千百年前的技术。 学者们认为最后说服力的便是“人鱼膏”。 用鲛人的油脂作为燃料极其耐用，只要一滴就能数月不灭。只要足够多的鲛人油脂，装到油灯里，那一定是千年不熄，如果有一缸油，那必定是万年不灭也是有可能的。 学者们，查阅了大量资料，发现有资料称日本太地町有“人鱼膏”出售。太地町在日本和歌山县东牟娄郡，是世界知名的捕鲸、屠杀海豚的地区。 资料里说的“人鱼膏”其实就是鲸脂，更确切地说是抹香鲸的鲸脑油。一头抹香鲸的头部有1000升以上的鲸脑油，分子量比较大，是最适合做长明灯的燃料。 通过试验效果，发现所谓的“人鱼膏”只是燃烧的时间久一点罢了，还是会燃烧完毕的。如果只是装一盏小油灯，却能点千年，完全与常理不符。 长明灯如何可以做到千百年不灭，一度成为了未解之谜。 初九问我长明灯的事情，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鲛人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你是说鲛人？” 初九点了点头，告诉我，鲛人泪并不是鲛人的眼泪，其实是鲛人身体里的一种结晶球体，类似于其他动物的结石。 晋张华《博物志》：“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郭宪《别国洞冥记》说：“味勒国在日南，其人乘象入海底取宝，宿于鲛人之宫，得泪珠，则鲛人所泣之珠也，亦曰泣珠。” 鲛人泪稀少，是因为只有在鲛人面临生死危险，或产生极大的情绪波动时才会形成。 这种晶体，一般都在鲛人的鱼尾部产生。除非鲛人死掉，或者剖开鲛人尾，否则无法得到这些鲛人泪。 传说鲛人泪能解百毒，用鲛人泪做成的饰品价值万金，所以鲛人泪在古代，常有珠王之说。 还有传说，在酷暑天气，将鲛人泪摆放在房内，便感受不到炎热。古代帝王避暑使用的就是鲛人泪。 传说中鲛人泪的数量并不多，出现数量最多的便是在宋朝时期。 记载中，有个泉州人有恩于一条鲛人，鲛人就日泣泪珠以报恩人。 后有学者专家认为，实际上是那个泉州人偶然捕获一只鲛人，经常恐吓那条鲛人，然后像取熊胆一样隔段时间就取出一枚。 初九解释完毕之后，我大概清楚了鲛人泪的价值，同时心里感叹这种传说中的物品，师祖竟然可以得到。 不过对静儿有帮助，就是最好的结果。索性不去想那么多，安稳的吃饭。 “哥哥，牛大人和马大人说过，这类天材地宝，可以缩减我百年的修行，也就是我吸收掉鲛人泪之后，就可以正式成为阴司。” 静儿看着紧紧握在手里的瓷瓶，开心的说着自己即将成为阴司的事情。 “那吸收鲛人泪需要多长时间呢？” 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静儿眨着眼睛看看我，看看大家，最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小声的说道，她忘记问两位阴司大人了。 静儿可爱的姿态惹的大伙一阵大笑，就连高僧持明法师嘴角都扬起笑容。 简淑奶奶含笑说着，这丫头比起寨子里所有的丫头更加的可爱。 初九往嘴里塞了两大口腊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对了，静儿，你之前说有人欺负你？” 第一百七十九章阴司令 提到被人欺负，静儿小脸鼓的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挥舞着小拳头，气呼呼地跟大伙讲述过程。 原来静儿收到初九作法送给她的礼物之后，一时欣喜就回到阴间，准备好好的看看她的大房子。 静儿欢喜的沿着她的领地转了一圈，正要回大房子的时候。 远处飘来十几道黑影，这十几道黑影穿着古代的服饰，明显是奔着静儿而来。静儿警惕的随手拿出她的沙漠之鹰。 “啊呀呀，好俊俏的小丫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保准在这一片没有人敢欺负你。” 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满脸大胡子，手上拎着两把巨斧。静儿一瞬间想到小人书里面的山贼。 男子站在离静儿不远的地方，抛玩着手中的斧头，满脸坏笑的盯着静儿。 “擅闯私人领地，胆敢扰乱秩序，再不离开的话，小心我不客气！” 静儿拿出身份令牌，举起了沙漠之鹰对准面前的男子。 男子看到静儿的令牌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大笑着转头跟身后的人说道：“告诉小丫头，我是谁。”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贼眉鼠眼干瘦的男子，男子尖着嗓子喊道： “小丫头，这是我们大当家，这片山头归我们大当家管！” 静儿再看身后的人群，不是脸上有道疤，就是身上带着正在滴血的伤口，所有的人携带着刀剑，原来阴间也有黑社会。 “我再一次警告你们，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静儿又一次晃动着手里的身份令牌。 “小丫头，手里拿着阴司令就以为能吓到我们？请问你这是十殿阎王令还是七十二阴司令？阴间大小十万阴司，我见过太多的阴司，还没有我的手下多呢，哈哈哈哈。” 大当家身后的人群七嘴八舌的笑说中，静儿看了看手中的阴司令，顿时觉得不香了。 原来阴司令也分级别，有着不同的造型。 阴间让人闻风丧胆的十大令牌，排前三的竟然都是阴司令，五帝令反而排在阴司令之后。 排名第一的是罚恶司钟馗的判官令。排第二的是速报司的岳飞令。排第三的是索命司黑无常令，以及刑罚司令，其中刑罚司令较为少见，基本上没有人见过。 判官令排在第一无需过多解释，战力和职位都不容挑衅。 岳飞令排名第二，是因他隶属十殿阎王之一的阎罗王包拯，掌管着阴间的兵器。 黑无常的索命令，是出现在阴间次数最多的令牌，黑无常手下有十万兵将，索命令出现的时候，必定血雨腥风。 刑罚令很少有人见过，是因为刑罚大人要么亲自出马，要么就是城隍庙帮其办事。 至于其他的阴司令，在恶鬼前面，就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了。 静儿手中拿着一块看着黑乎乎其貌不扬的令牌，确实没能吓到面前的这群前世的山匪。 静儿观察着面前的这群山匪，心里默默的策划着手枪里的八发子弹该先打哪个。 “小丫头，你是准备直接加入我们？还是按规矩来？” 大当家又一次接住了抛在空中的斧头，将斧头扛在肩上。 “什么是按规矩来？” 静儿眼看阴司令没能对这群山匪造成威胁，以退为进，想着如何打发掉这群烦人的山匪。 “拿出你的武器，决斗一场，你打败我，我就离开这里，我打败你，你得加入我们。” “武器？” 静儿刚开始疑惑自己手中不就拿着手枪吗，很快就想到这群山匪还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人士，怎么可能见过热兵器。 很快静儿心生一计，从身后摸出来一颗手雷，在手上晃了晃。 “这就是我的武器。” “哈哈哈哈，拿一个黑乎乎的臭鸡蛋就是武器？看见我的大刀了吗？精铁打造成的。” 大当家后面的干瘦男子，从背上取下自己的长刀，开口嘲笑静儿，人群中附和着阵阵笑声。 静儿嘴角上扬，随手就把手雷的安全拉环拔掉，仍向了干瘦男子。干瘦男子本能的接住手雷，随后“嘭”的一声巨响，十多道人影瞬间消失。 “哈哈哈哈，我警告过你们啦，是你们不听的。” 静儿欢快的挥舞着小拳头，正要转身离开，一声怒吼响起。 “兄弟们，给我撕了这个小妖女。” 不远处又一次出现十多道人影，只不过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大当家胸前又数道伤口，手里的斧头上正滴着红色的鲜血。 干瘦男子看起来更加的恐怖，一道长长的伤口，看起来将脸分成两半，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骨头，恶狠狠地瞪着静儿。 其他黑影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致命的伤口。静儿明白这才是他们当时死去时候的样子。 面对冲过来的人影，静儿本能的变得镇静，一边往大房子方向跑，一边拿起手中的沙漠之鹰射向离她最近的人影。 被静儿击中的人影就如被击碎的玻璃镜片，碎裂成数道光芒然消失，隔半分钟之后，光芒又一次聚合成人影，只不过人影变淡了许多。 静儿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沙漠之鹰，开始怀疑手枪的威力。 明明第一次遇到流浪鬼魂的时候是可以击毙的，她忘记了这里是阴间，之前的流浪鬼魂是在阳间碰到的，击毙之后鬼魂自然回到阴间。 弹夹里的八发子弹打光之后，静儿没多久就被身后的人影追上。人影朝着静儿挥动着手中的大刀。 静儿双拳难敌四手，躲避不及竟被大刀划伤。大刀划过的地方，同样会发出一道光芒，静儿没有感觉到疼痛，不过感觉虚弱了一些。 一连身上挨了几道伤，虚弱的无力感让静儿开始害怕，她担心自己能否跑回大房子，她担心再一次死掉之后会连累哥哥。 静儿心想口袋里还有最后一颗手雷，默默的计算着该在什么时机释放。 眼看大当家挥着巨斧扑到自己面前，静儿伸手摸向手雷的位置，抓起一物就砸向大当家。 一个黑色的物体准确无误的砸到大当家头上，发出一声脆响，静儿发现自己慌乱中竟仍出的是阴司令。 第一百八十章山匪变成正规军 “啊！” 静儿尖叫一声，索性蹲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大当家挥向自己的巨斧。 半晌之后，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并没有出现，四周忽然变得一片宁静。静儿疑惑的睁开眼睛，身前站着两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正是牛首马面两位阴司。 静儿伸过小脑袋，透过两位大人，看着跪在他们身后的十多个人影，总算是松了口气。 “呀，你们来的太及时啦，静儿差掉死掉了。” “我可不敢让你死掉！我的小姑奶奶，用刑罚令拿来砸人，也就你做的出来。收好了，下次再这样，我就把刑罚令牌收回去了。” 牛头阴司无奈的把手中黑乎乎的令牌递给静儿。 听到刑罚令的时候，静儿明显感到跪着的这群人之中传出害怕的气息。 静儿看着手中黑乎乎的令牌，原来这就是他们之前说的排名第三却没有人见过的令牌，看起来也太普通了吧。 牛头阴司似乎可以看出静儿的想法，笑容更加灿烂，在静儿看向她的时候，牛头阴司朝着马面阴司努了努嘴。 “呀！原来这么难看的令牌是马大人的杰作啊？” 冷着脸的马面阴司，无视牛头阴司的笑意，同样没有理会静儿。而是转过身瞪着跪着的群人，冷哼一声，阴冷的说道： “很久没有被人看不起的感觉了，你们令我感到极度舒适。” 牛头阴司小声跟静儿说着，好像真把马面阴司弄生气了，很久没有见马面阴司这个语气说过话了。 十几道人影瑟瑟发抖，静儿第一次见到鬼害怕的模样，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他们要是见到那个冷面狂，估计直接吓魂飞魄散也有可能，哎，我看到那个冷面狂都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牛头阴司看到静儿惊呆的模样，小声跟静儿说道。 “冷面狂？比马大人还冷？” 静儿说完之后，眼睛余光看到马面阴司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吓的静儿躲在牛头阴司身后。 “别说那个冷面狂了，就是老七都比老六还要冷一些呢，天生不会笑。” 静儿想到十大阴司排名第七的黑无常，虽然没有看到过，不过听名字就感觉比排行第六的马面阴司冷。 不过静儿还是好奇冷面狂到底是谁，牛头阴司提示了一句四大判官。静儿马上想到了钟馗大人。 这个时候马面阴司看似随意的跺了跺右脚，一道透明的波纹从他的脚底出现，随之想着面前的人群飘去。 跪着的十多道人影，忽然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声响。 “说说吧，哪个山头的？我让老七派点人马去玩剿匪游戏，他最热衷干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感谢我的。” 马面阴司冷哼一声之后，冷冰冰地丢出来这样一句话。大当家为首的人影听到剿匪游戏之后，不住的磕头认错。 这个时候站在静儿旁边的牛头阴司走到马面阴司身旁，满脸笑意的说道：“马大人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怒，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地藏王菩萨也说要向善不是吗？” 牛头阴司开口说话之后，整个空间洋溢着浓浓的春风气息，之前的阴冷感觉一扫而空。 跪在人群中的大当家不愧是山匪头领，马上点头表示愿意追随面前的小丫头，以后小丫头就是大当家。 马面阴司回过头，眼神中难得没有那么阴冷的看着静儿，似乎在询问静儿的意见。 静儿看着面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影，有些犹豫不定。牛头阴司似乎明白了静儿的想法，朝着面前的人影大手一挥，嘴里念了一段难懂的词语。 十多道人影身上发出一道七彩光泽，跟灰蒙蒙的空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只是一个瞬间，面前的人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人身上的伤痕消失，变成了二十岁的少年模样。 “感谢大人赐予我等造化！我等即便肝脑涂地，定会护大小姐周全。” 为首的大当家看到自己的变化，欣喜若狂的朝着身前的三人行礼。十大阴司之一的刑罚司亲自给予造化，这是自己修行几世都不一定能得来的，同时意味着自己成了刑罚司的人。 看到静儿神情不在流露出嫌弃的时候，牛头阴司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用灵魂起誓吧。” 山匪摇身一变成了正规军之中的王牌军，没有人不愿意。 大当家领着众人起誓之后，每个人头顶飘出来一道光芒，这些光芒飘落到静儿手中。静儿感觉自己现在只要一个念头，面前的人就会魂飞魄散。 “大当家好！”一群人影忽然齐齐朝着静儿抱拳，高声呐喊。 静儿愣了愣神，红着脸告诉大伙以后不许喊自己大当家，要喊就喊自己静儿队长，同时要求所有人喊大当家为副队长。 没有人留意到牛头阴司跟马面阴司对视之后，马面阴司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静儿，你仔细感受一下自己有什么变化。” 牛头阴司笑容满面的开口询问，静儿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来一副画面。自己的大房子向东很远的一段距离，包含几座山头清晰的出现在自己脑海，静儿明白自己的领地扩张了，山匪之前占领的地方，现在都成了自己的领地。 “哼，还愣着干嘛？限你们一天之内搬到静儿附近。以后担任好你们的使命，静儿要是受伤，我定把你们亲手送到钟判官府里。” 马面阴司朝着人影冷哼一声，再次恢复了阴冷的神态。 “我等领命！” 这个时候，静儿已经知道原来的大当家叫黑熊。 黑熊副队长犹疑不决的模样被静儿看在眼里。 “说说吧，什么事情？” “那个，那个静儿队长，嘿嘿，你之前使用的是何武器？我等从未见过，那个，那个能否…” 静儿看到之前凶神恶煞的山匪头子，变成少年之后，此时竟一副憨态可掬地模样。 想起跟哥哥签署领路人协议的时候，牛头阴司随手送给自己一把普通手枪。 静儿将手枪丢给黑熊，并教会黑熊使用，看到黑熊兴奋的模样和其他人投来期盼的眼神。静儿忽然明白，原来两位阴司希望自己在阴间建立一支特殊的部队。 【作者题外话】：老母亲的生日，今天必定要为老母亲加更！ 很多年来，总是会想该陪老母亲过一次生日的，可总是因为种种没能赶回老家，只能在电话里祝福一声。 母亲每次笑说着无所谓，你们出门在外，忙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以后机会多呢。 最终母亲黑发变成花白，我还是没能做成这件事，今年疫情原因，亦是如此。 母亲得知我写小文的时候，说着自己要下载阅读软件看看我的故事，直到我更新到20w字数的时候，评论区多了一个熟悉的头像，我猜想智能手机玩不顺畅的老母亲，终是研究成功了如何在复杂的ios里下载软件。 于是每天评论区里，短短几个字成了我最大的动力。 两个月时间，可爱的老母亲成了评论最多的铁杆读者。 这章的内容想了许久，最终改动了最初的思路，饶了山匪团伙的性命，使情节更加合理精彩，托老母亲的福，山匪变成了正规军。 第一百八十一章法器加持 “静儿，你的大房子看起来比我们住的还要华丽，不准备带我们去参观参观？” 牛头阴司话题一转，夸赞着静儿的大房子。静儿一听到两位大人夸赞着自己的房子漂亮，开心的说着是哥哥送的呢。 马面阴司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无语，静儿没能看懂。以为是因为牛头阴司说自己的房子比他们的要华丽。 直到后来去过两位阴司大人府上，静儿才明白牛头阴司说话的魅力所在，以及马面阴司当时神情中的含义。静儿的大房子不及两位阴司大人的千分之一大。 牛头阴司教了静儿刑罚令牌的使用方法，只要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到令牌，令牌就会发生变化。黑乎乎的令牌会出现两位阴司大人的虚影，两位大人可以同步感应到静儿的位置。 静儿顺便问出了之前关于手枪威力的疑问。两位阴司大人解释，法器的威力跟自身的实力有关，如果自己的实力低于对方，法器自然很难伤害到对方。 同时两名大人跟静儿讲述了一些修行需要注意的事项。听到大人们动不动就以数年来计算修行时间，静儿一阵头大，问道，有没有什么快捷的方式提升实力。 牛头阴司认真的跟静儿说了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一是给法器加持，这一点在阴间需要四大判官以上级别的大人才能做到，或者找阳间的得道高人施法加持。 再有就是适合修道的天材地宝，阴间不同阳间，没有药物这一说的。天材地宝更是凤毛麟角，百年难得一见。 两位阴司大人还是告诉了静儿一些天材地宝的名字以及模样和功效。其中就有鲛人泪，万年冰精，千年寒石三样可遇不可求的传说中的存下。 静儿想来想去，看来自己是没有办法快速提升实力了。给法器加持的话，是最可行的办法，不过想起当初施法给自己运送物品的初九哥哥受伤，静儿很快就否定了。至于天材地宝，那就更不能奢望了。 看着情绪忽然变得低落的静儿，牛头阴司为了安慰静儿，告诉静儿人间现在正值新年第一天。 静儿才想到自己在阴间呆了大半天时间，人间都过去好几天了，一想到好几天没有看到哥哥，静儿就通过领路人的气息找到了哥哥们。 “哥哥，就是这样子的。” 静儿依旧做出气鼓鼓的模样，眼神中却难掩得意。 “静儿啊，爷爷是不是眼睛老花了？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啊。” 爷爷笑着识破了静儿，静儿银铃般可爱的笑声传遍整个屋子。 “静儿，你修行的话需要多少鲛人泪？”叔公同样大笑一声，随后问静儿。 静儿想了想回答，这个问题两位阴司大人说过了，每个灵体一生只能吸收一滴。 爷爷和叔公又一次对望之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叔公说瓷瓶内装着三滴鲛人泪。 我又一次被师祖的大能耐震撼到，对于未来的事情可以推算到如此精度。我回想了脑袋中所有的知识，或许只有传说中的诸葛亮和刘伯温可以做得到。 原来两位阴司大人这么关照静儿，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师祖给他们准备了这份大礼。 “好好吃饭吧，吃过饭爷爷给你的法器施法加持。” 叔公说既然这是师祖的安排，静儿法器加持这件事，必然也在师祖的计划之内。现在不清楚静儿吸收鲛人泪需要的具体时间，为了确保静儿的安全，大伙会尽力帮助静儿。 有静儿在场，大伙一顿饭吃的格外的开心，尤其是简淑奶奶，今天笑的次数特别多，她说看到静儿可爱的样子，就想到了寨子里丫头小的时候。 简淑奶奶邀请静儿有空去她们风望寨玩，说是寨子里有一处溶洞，或许适合静儿修炼。 饭后叔公交待初九收拾碗筷，然后火急火燎的上楼。 爷爷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我跟在爷爷身后，跟着他上了二楼。 到了爷爷的房间，爷爷让我替他办一件事情。就是回到重庆之后，去农贸市场找祭祀品的店家订做一批装备，分批送到静儿的领地。 总是爱占我便宜的爷爷，难得将口袋里的钱全部掏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又将床上的包裹打开，里面翻出来一叠钱。 “这些钱给你，就当是我送给静儿的礼物。” 看着爷爷肉痛的表情，不难猜到，这是爷爷这次出来带的全部家当。 看到我没有伸手去接，爷爷竟打趣的说我，以后是要见大世面的人，被这两千多块钱就吓懵了？ 我瞬间破防，差掉笑倒在地。细算一下，我银行卡里和初九的钱怎么也比他手里的多两三倍吧。 告诉爷爷这个钱我替他出了，他的钱留着以后和叔公出门用。没想到爷爷竟一本正经的表示这个礼物一定得他自己出钱。 最后爷爷终于同意，这笔钱就算是借我的，非要给我写个借条，这样就算是他送给静儿的了。 爷爷是一个特别有原则的人，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事情都必须有依有据，用他的话说这叫有理有据。 跑到隔壁叔公房间取来纸笔，爷爷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张借条，借条上写着欠我三千块钱。 写完借条之后，爷爷才满意的把借条递给我，让我务必贴身收好，说是不见了他就不会认账了。 我随手将借条装到口袋里。正想着出门之后找个地方扔了，余光看到正往杯子里倒茶的爷爷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心里“扑通”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老了，就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来，陪爷爷说会话。” 爷爷将一杯茶水递给我，他的举动更加说明了事有蹊跷，这举动绝对反常。不好！爷爷倒茶的顺序有诈，我正准备溜之大吉。 “秦风，记得你一岁的时候，你爸带着你逛百货商场，你哭着闹着要人家的西洋钟表，全百货商场的人都笑你倔驴，最后你爸无奈就把那座钟表买回家了。” 说实话，我根本不记得这件事。只是很多年来，大人们总是会提起这一茬，我就认了是自己所作所为。 其实那个西洋钟一点也不好，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铃响声，尤其在深夜很是炸耳。我曾怀疑这个钟表，有心脏病的人使用，随身不带速效救心丹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嘿嘿，那不是不懂事嘛，爷爷怎么想起这事了？” 原来爷爷真的只是跟我闲聊，我松了口气，端起水杯吹了吹热气。 “那座钟表当时花了好几十块钱，抵正常人家一个半月工资呢，我哪能不记得？那几十块钱放到现在怎么也值一千块钱。” 我想想也是，上小学的时候，供销社买一根冰棍只要两分钱，现在都五毛钱一根了。 “你两岁的时候淘气，把邻居家没尾巴的小猪赶到水沟里给淹死了，后来人家说那是什么宠物猪，名字叫荷兰猪，你爸气的揍了你一顿，给人家赔了一百块钱。” 我默默的放下手中滚烫的水杯，警惕的盯着爷爷。 “你三岁的时候…” “你四岁的时候…” “你五岁的时候…” 最终我口袋里的借条又回到了爷爷手中，同时倒贴了我仅剩的一百五十块钱。 “茶水不冷不热刚刚好。” 爷爷美滋滋的喝着茶水，故意发出“咻咻”的声响，难怪爷爷只倒了一杯茶水。 看着我气呼呼的模样，爷爷笑的眼泪都掉了出了，爷爷伸手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说着太好玩了，这孙子是真的傻。 我冷哼一声冲出屋子跑下楼，刚好遇到头戴道士帽身穿道士袍，手里握着桃木剑的叔公。 第一次见到叔公如此打扮，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仙风感，我竟一时想不起来叔公之前嬉笑的模样。 “有什么好看的？这老小子也就空有这身行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已经站在我身后，眼睛有些发红。他用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告诉我叔公手上的桃木剑有二十年没有舍得拿出来了。 看来为了给静儿的法器加持，叔公确实做足了准备。 厨房出来的初九看到叔公的模样，嚷着要叔公等他换衣服，两人要一起给静儿的法器作法加持。 初九换衣服的时候，爷爷要我搬了一张长桌放下院子正中间。持明法师取了一个干净的碗摆在桌上，往里面添了茶水，叔公在长桌上摆了三清画像和香炉，在香炉旁边放了六支香。 最终初九也换上了一身道士服，不过手中握着的是一把铜钱剑。 初九站在叔公旁边，叔公拍了拍初九的脑袋，嘴角露出笑意：“一起？” “好！” 不得不佩服叔公和初九的默契，两人肢体绝对的同步，犹如调试好的机器。 只见两人同时走到长桌面前，每人拿起三炷香点燃之后，朝着四方拜过之后，恭恭敬敬地插入香炉内。 两人同时转身，同时迈出右脚，同时把手伸向后腰的布包，只不过叔公掏出来一张符纸，初九手中空无一物。 “我的符纸用完了。” 初九一句话，现场肃严的气氛立即被破坏。静儿跳到爷爷身边，笑着说初九哥哥真笨，爷爷溺爱的摸了摸静儿的头。 叔公轻念一声“无量天尊”，摸出来一张符纸递给初九。 两人整理呼吸，再一次踏出罡步，齐声诵道： “九宫八卦，元亨利贞，五行之祖，六甲六丁，乾尊曜灵，坤顺内营，二仪交泰，永宁肃清，耳报童子，左肩六甲，右肩六丁，准报分明，三奇六仪，九曜星君，永助弟子，法力无穷，大显神通，吾奉九天玄女，北斗星君，昊天真君，真武大帝，青帝雷公飞霹雳，白帝雷公役神灵，赦！” 符咒念到这里，随着一声“赦！”两人左手做出剑指状，指向天空，一声惊雷响起。 “静儿，将你法器取出！” 被惊雷吓一跳的静儿，慌忙之下挥手，沙漠之鹰，冲锋枪，地雷，手雷，一排弹夹和各种子弹出现在院子里。 “黑帝雷公出天关，南方火炁运吾真，赦！” “中央土星二十六，运动真机斩妖精，赦！” “雷火使者，百万苍龙，轰天霹雳，速入符中。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最后一步罡步踏出，叔公和初九的咒语也到尾声，一连三道惊雷劈向静儿的法器，之后肉眼可见静儿的法器发出七彩的光芒。 第一百八十二章叔公画符 静儿带着鲛人泪不舍的回到阴间领地，毕竟那里才属于她的世界。 离开的时候，静儿眼泪就跟要抽光身体里的水分一样。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不舍得和大伙分开。 爷爷和叔公以及简淑奶奶哄了许久，静儿才松开我和初九的胳膊。答应吸收完鲛人泪变强大了之后，再来找我们，下次一定要呆很久很久。 我正准备收拾摆在院子里的长桌，叔公摆手阻止。说着既然起了供坛，索性就制作一些符纸，给初九做补充。 从来没有见过符纸是如何制作的，今天刚好可以大开眼见。看看到底为什么看似普通的一张黄纸，竟可以有这些不同的效果。 叔公回到屋子里，过了许久拿来一个黑布包裹摆在供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包裹里装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大一小两支毛笔，以及折成一个方块看似破旧不堪的黄色纸张。 这种纸张，我之前见过。在农贸市场祭祀品店，初九跟老板花了很少的钱买的，告诉我这是空白的符纸。 “那支大一点的毛笔是你叔公的，小一点的那支是你师祖之前用过的。” 爷爷指了指桌子上的毛笔说道。简淑奶奶满脸笑容，站在不远处留下看叔公画符，就连没事总爱独自呆在房间的持明法师，也难得没有回屋子里去。 我问爷爷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区别吧？在我看来除了笔杆的用料比起普通毛笔好一些外，没有太大的区别。 爷爷用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这次昏迷醒来之后，我步了初九的后尘，脑袋总是被爷爷敲。爷爷告诉我，画符的成功率跟使用的材料有关系，好的符笔可以提升很多成功率。 叔公手上的这两支笔，在懂行的人眼里，可是价值连城。早些年，曾有龙虎山的道友愿意用一千块大洋换叔公的符笔，更别说师祖的这支笔了。 符笔的笔杆用料是桃木，不过不是普通的桃木，是上百年的雷击木。 所谓的雷击木，顾名思义就是被雷电击中的木头。 这个世界上，每个存在均有一定的寿命，能超百年的桃木本就稀少，又刚好被雷击种还活了下来，那绝对是一木难求，再恰巧被人发现，可想其价值。 我正感叹师祖也太厉害了，这么多条件集一体的桃木，都能被他找到。爷爷笑着摇头问我，是不是忘了师祖是做什么的啦？完全可以通过推算找的到。 “我送你的念珠也是雷击木。”在一旁的持明法师猛然开口。 我脑袋嗡嗡作响，在我看来万金难求的东西，他们好像随手就可以拿的出来。我扭头告诉持明法师我记得那三千块钱，持明法师脸上笑出一朵花。 “你以为这就完了？雷击木虽然难得，那些大能还是有办法弄到的。重点是这笔头。” 符笔的笔头用料最高的就是胎毛，也就是刚出生婴儿身上的毛发。这些毛发是在母亲子宫内就形成的，自带先天灵气，叔公的那支符笔笔头就是胎毛制作的。 师祖的那支符笔，笔头的材料，如果爷爷不告诉我的话，估计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爷爷说是一只至少活了五百年虎精的胡须。 师祖带给我的好像除了震惊只能是震惊了。 我看过不少的小说杂文，普通人遇到老虎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我能想到可以打死老虎的除了《水浒传》中的武松和李逵，就只有杨忠一人。 杨忠，这位名字听起来好像不太响亮。不过他的儿子大家都知道，就是大隋开国皇帝杨坚！ 杨忠是北周大将，是西魏掌权人宇文泰的手下。 有一次和宇文泰打猎时，突然窜出一头猛虎，宇文泰当场吓瘫，连马都吓坏了。这时，一旁的杨忠一马当先，冲出去用胳膊夹住老虎的腰，另一只手伸入老虎的嘴里拔出老虎的舌头，轻松击毙猛虎。 师祖又是如何斗的过一只猛虎，还是活了五百年以上，成了精的猛虎。难不成师祖的武艺已经可以做到？ “瞎想什么？那只虎精当时是死的！” 爷爷又一次敲了敲我的脑袋，我从胡思乱想中回到现实，总算又一次觉得师祖是个正常人，而不是神仙了。 叔公正从那些瓶瓶罐罐里往一个小碟子倒着液体和粉末，看样子是在调制画符的颜料。 爷爷解释道，橘红色的是特殊的朱砂，那些粉末统称为金粉。虽然名字叫金粉，实际它们要比黄金粉末还要值钱，是用稀有的宝石研磨而成的。 叔公调制好颜料之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块折叠好的空白符纸展开。展开后的符纸，大概只有初九带回来的五分之一大。 “我估算了一下，剩下的所有符纸，大概还可以画20张符。这次出去得找找那几个老家伙了，哎。” 叔公说起找那几个老家伙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爷爷同样跟着叹了口气。 持明法师朝我挥了挥手，我走到持明法师旁边。持明法师告诉我，他知道叔公说的那几个老家伙，他们掌握着制符纸的手艺，不可以用钱买，只可以用他们认可的物品来换，爷爷和叔公为了换一张符纸吃过亏。 我盯着初九，示意他该上场了。果然初九一脸嘚瑟的来到叔公旁边，拍了拍叔公。 “不就一张破纸吗？至于愁成这样？哪有一寨之主的样子？” 叔公一脚将初九踹飞两米远，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冲冲的说道，本来准备给初九一半的，现在只想给他五张啦。 初九从地上一跃而起，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笑眯眯跟叔公说道，要是他可以拿出来这种破纸，是不是画好的符纸都归他？ 叔公想都没想就回答，不管初九拿出来多少符纸，今晚他都给画好。 初九嬉笑着往屋子里跑去，我看到叔公跟爷爷挑了挑眉。爷爷拍了拍我的脑袋告诉我，叔公早就看到初九的那张符纸了。 “那叔公为什么？” 我刚想问爷爷，为什么叔公要答应全部画完？马上想到，爷爷和叔公要出去一趟，叔公这是变着法子关心初九。 想到这里，我一阵心酸，羡慕初九会被叔公如此宠爱。 虽然爷爷同样宠我，可捉弄我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我摸着空空的口袋，对着爷爷冷哼了一声，跑到持明法师旁边。 “你爷爷是讨人厌，我们俩聊。” 持明法师喊我搬几个小板凳出来，大伙坐在屋檐下静等叔公画符。持明法师特意坐我旁边，跟我说着符纸的事情。 制造符纸属于道门的传承，不同于道术，是单独的一脉，据说当今世上能制作符纸的就剩下那么几人了。 制作符纸的原料，都具有极强的驱赶魔邪的神力。就算是知道用的什么材料，不懂具体的工序流程，就算制作出来的纸张，也只是徒有其表，根本无法承载请来的神力。 爷爷在旁边随口就说出制造符纸的原料。有桃木粉、柏木粉、枣木粉、石块粉、砖粉、布和丝绢以及普通的黄纸。 “谁要你多嘴？我不知道？” 持明法师白了爷爷一眼，说道符纸的原材料不是什么秘密，正统的道士都知晓的。 平时我们见到的符纸，多数是没什么大作用的，就是一些招摇撞骗的假道士，用普通的黄纸画的，里面根本没有神力，也就能吓吓那些不成气候的邪祟。 初九无比炫耀的拿着一整张符纸冲到叔公面前，看了眼小碟子里的颜料，跟叔公做了个鬼脸就跑向我这边。 “初九鬼精鬼精的，早就看出来颜料准备的足够多。” 简淑奶奶笑着说了一声，挥手招呼初九坐在她旁边的空板凳上。 “初九，你怎么不跟叔公一起画符？” 初九撇了撇嘴，爷爷又一次用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初九虽然也可以画符，不过比起叔公，修行的时间还是太少，功力不及叔公。请到的神力饱和度不足，远没有叔公画出来的威力大。 初九点着头，跟我说画符是件特别麻烦的事情。需要提前三天戒荤戒酒，调整心态，画符当天还需要沐浴更衣，上表天地，询问苍天是否适合作法画符。 “那叔公？” 我指了指叔公，之前吃饭的时候，还看到他喝了几碗酒。 “他不需要，你叔公怎么也算是当今为数不多的得道高人，早就达到了随心的境界。” 简淑奶奶笑着跟我说道，又打趣道初九将来画的符肯定要更胜一筹。 叔公准备完毕，回头看了眼众人。眯起眼睛，盯着天空看了看方位，然后闭上了双眼，嘴里轻念着静心咒。 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叔公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在手中挥了个剑花，猛的一指天空东方，回身又指向西方。 “天清地宁，天地交精，九天玄女，北斗星君，太上仙师，赐吾指令，阳精阳魄，阴灵阴魂，速赴吾咒，速至吾身，若稍有违，如逆太清，诸天神圣，奉道真人，过往神灵，急急咒至，速助吾行，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律令。” 一长段咒语念完之后，叔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整个人就如睡着一样。 我听到旁边坐着的初九，嘴里小声的嘀咕：“一定要来个厉害的，一定要来个厉害的。” 爷爷他们几人忽然也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叔公。差不多一分钟的样子，叔公眼睛猛然睁开，开口说道： “可碎不可改其，可焚不可毁其节，虽殒，名可垂于帛也。” 第一百八十三章弹药充足 “关二爷！哈哈哈哈，太好啦！” 听到叔公口中的话语，初九激动的手舞足蹈，爷爷几人同样一副欣慰的样子。 初九跟我解释过后，我理解为画符请神力，跟请神术差不多，请到哪个神仙的神力是随机的。而请神术好歹有个神仙级别范围，画符请咒完全看脸。 “那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吗？比关二爷厉害的人不还有吕布吗？” 我说完之后，爷爷他们均露出一副没文化真可怕的眼神。 持明法师同样无奈的笑道，说我对于关二爷的认知只停留在《三国演义》中。 其实我知道，关羽在民间的声望与地位非常高，被称作“武圣”与“文圣”孔子同地位。 持明法师告诉我，关羽不仅是在民间颇具盛名，在道教中也被赋予极高的地位。 关羽被道教称为关圣帝君，又因武艺高超也被称为伏魔大帝，被尊为道教的四大护法元帅之一。他是武财神，同时在佛教中也被封为护法珈蓝神。 爷爷也在一旁补充道。《西游记》中都有明确的记载，关羽是四大元帅之一。 孙悟空收服青牛精是，到天上去找救兵，就碰到了四大元帅。 原文是这么说的，行者道：“有事要见玉帝，你在此何干” 广目道：今日轮该巡视南天门。”说未了，又见那马赵温关四大元帅作礼道：“大圣，失迎，请待茶。” 行者道：“有事哩。”遂辞了广目并四元帅，径入南天门里。 这马、赵、温、关四大元帅中，其中的关姓元帅就是关羽。 见我还不明白，初九补充道。至少是和天蓬元帅一个级别，要比卷帘大将级别高多了。放到现在最少也是某个军区的话事人。 不过初九告诉我，也有一些其他的传说，关羽虽然在凡间地位极高，被尊为伏魔大帝。然而，关羽毕竟是凡人成神，在天界地位还是处于中等，仅仅是真武大帝麾下一个神将。像张天师召唤神将时，关羽也要听从号令。 爷爷满意的看了看初九，又继续更我们说道，关羽的封号多不胜数，基本上历朝都有加封。 北宋宋徽宗时期，关羽开始由汉寿亭侯被封为忠惠公，之后更是被封王。 元文宗图帖睦尔于天历元年在南宋给关羽的封号上去掉“壮缪”，改为“显灵”，全称谓“显灵义勇武安英济王”。《山西通志》有记载，万历十年封羽为“协天大帝”。 清朝统治者入关后，顺治元年即封羽为“忠义神武关圣大帝”。清朝皇室内都必须供奉关羽牌位。 “传言中张天师可以召唤关羽是因为关帝级别低？那是因为关帝还他人情。张天师曾请求神宗朱翊钧进封关羽为帝，关庙的称谓亦由“忠武”改为“英烈”。” 爷爷说完之后，紧接着又说其实叔公也是第一次请到关帝这种级别的神力，之前请来的都是一些中神。 初九在一旁附和，承载了关二爷神力的黄色符纸，要比之前他用的蓝色符纸还要厉害。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爷爷，要是请到齐天大圣不就更好了？爷爷又用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告诉我那种级别的存在，得师祖莱请还差不多。 我好奇的问道，师祖请神力难不成不是随机下凡？爷爷点了点头，师祖可以请到不少他想请的神，张天师仅是请到关羽是特定的，其他也是随机的。 看来初九确实值得激动，原来关帝在仙界的地位一点也不比在人间差，是我学识太疏浅了。 爷爷和持明法师充当了解说员，我才知道原来初九激动的原因，并非只有这些。 符纸的功效和请到的哪位神仙神力有关。请到战斗类的神仙成符后就是战斗的时候使用，请到辅助类的神仙，比如医仙药仙等，成符后多是疗伤使用。 请符咒请到的神力，十次有九次都是辅助类的神仙，战斗类的神力很少下凡。初九开玩笑说，能打架的神仙，不屑在凡间显身手，辅助类的神仙大都是有一颗博爱之心。 当然符纸的功能跟请到的神也有关系。比如施展雷电的术法，用承载雷公神力的符纸要比关帝神力的符纸更加有效，虽然雷公比关帝仙位稍低。 我问爷爷，要是想要战斗类的符纸，接连请到辅助类的神力，怎么办？ 爷爷说停下来换个日期再请，或者画符的时候稍微慢一点，这样在神力消散之前，可以少画几张符。 原来无论请到的是哪位神仙的神力，都需要画符消耗掉，不然神力停留在脑海枢纽中时间过长，会伤到施法者本人。 另外符咒也有很多种画法，最常见的镇宅符、平安符以及驱邪符。 叔公画符的时候，犹如我之前见过的书画大家，拿起符笔蘸了蘸颜料，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张符纸便画完毕。 画完符文之后，叔公结了一个手印，继续接着画下一张。一连画了二十张符，叔公眼神变得清明，朝着我们得意的笑了笑。 稍作休息之后，叔公又一次念咒请神力。 “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仙是魔我说了才算！” 初九猛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兴奋中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老汉的老汉看来是今年行大运了，连续两次都是能打架的神仙。嘿嘿，这一次画的符够用几年的了。” 这句话听着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具体哪位神仙说过。初九看到我的神情，挑了挑眉，说是给我一个提示。 “锅锅，你觉得《西游记》里面，我最像谁？小小年纪就很厉害的那种。” 原来是三太子哪吒，玉皇大帝座下大罗仙，道教中说他是神兵神将的统帅，称“中坛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玉帝封为三十六员第一总领使，天帅元领袖。 “初九像红孩儿，脑袋圆圆的，有机会让米粒姐姐给你绣个红肚兜就更像了。” 初九瘪着嘴，叫唤着明明自己说的是胆大包天的三太子，爷爷挥了挥手，示意初九安静，小心打扰到叔公。初九吐了吐舌头坐回小板凳。 叔公的手在空白符纸上挥舞，没多久，二十张符纸又一次绘画结束。我留意到二十张符纸上的符文并不相同。 初九同样留意到这个情况，我看到初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终于在叔公眼神恢复清明之后，初九冲到叔公旁边。 “是三头六臂符！是三头六臂符！终于有三头六臂符啦！” 叔公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嘴里说着大惊小怪。初九顺嘴回了句，你不也是第一次画成三头六臂符文？然后又被叔公拍了一巴掌。 初九抱着脑袋一脸委屈的回来，简淑奶奶看到初九的模样，笑着问初九这个三头六臂是不是很厉害？ 初九果然马上忘记了疼痛，眉飞色舞的说道，使用这个符作法的话，短时间内一个人可以抵三个人。用来打架斗鬼的话，那就跟羊入虎口差不多。 “是虎入羊群！” 我随手又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下。初九点头笑着改口是虎入羊群，紧接着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马上瞪起了眼睛，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模样。 “看！叔公又开始念咒了！” 我指了指叔公，初九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的盯着叔公，我们猜想这一次会请到谁的灵力。 “就算你不惹祸，祸也會惹上你。虽说恶人自有天收，却也需要人替天行道。” 我和初九同时愣住，转身看向身后的爷爷三人。两人都没有猜测到这句话是哪位神仙的代表。 持明法师低头念了一声佛号转头看向远处，简淑奶奶起身说着水杯里的水凉了。 我和初九盯着爷爷，爷爷没好气的说道：“平时不好好看书学习，现在后悔了吧？是八仙之一的何仙姑。” 听到是何仙姑，初九的反应终于没有那么大了，小声嘀咕一句怎么不是会打架的？ 刚好被爷爷听到，爷爷顺手在初九脑门上敲了一下。 “一天就知道打架打架，长大以后是不是要做黑社会？救人命往往要比害人命更难！” 初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阿弥陀佛，确是如此！地藏王菩萨都曾说过‘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可想救人确实比害人更难。” 持明法师轻念佛号，闭上眼睛，满脸的庄严。 按照爷爷他们的说法，叔公这次画符，确实行了大运，接连多次都请到了上仙神力。最开心的莫过于初九，形容自己有种上前线的时候，弹药充足的安全感。 叔公用了接近三个小时画完了所有的符纸。最后一张符纸画好之后，道袍都没有来得及脱，瘫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喝了几杯清水。 “老头，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喊澜溪姐姐来做夜宵，弄几个下酒菜，给你喝两杯。” 叔公绷着脸狠狠的瞪了初九一眼，犹如川剧变脸，马上嬉笑道： “赶紧去喊，记得到竹林挖几颗新鲜笋子，澜溪做的汤最好喝。” 第一百八十四章叔公糗事 澜溪烧菜的时候，初九溜出了门，二十分钟的样子，拎着一条活生生的大鲈鱼回来。 澜溪烧菜的水平绝对没得说，一道清蒸鲈鱼，单是闻着飘散在屋子里的味道，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响。 几道家常菜川菜，配上一道鲜笋香菇汤，叔公和爷爷几人愉快的喝了半晚上的酒，连简淑奶奶都说着这次来寨子最有口福，一连吃了几次澜溪烧的菜。 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谈到我昏迷的事情。 喝了不少酒的叔公，扬言要上山去古苗寨子里为我报仇。 “别吹牛了，别说报仇，我们打个赌，你只要进了古苗寨子走一圈再回来，以后我都听你的！我佛家弟子说到做到。” 脸色发着红光的持明法师，随口就拆台。原以为叔公会像往常一样跟持明法师斗两句嘴，谁知叔公抬头盯着远处的天空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这一幕刚巧被我看到，一向说话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风格的叔公，竟然露出如此明显的胆怯模样。古苗寨子究竟有什么恐怖的存在？能够把叔公吓成这样。 我看向持明法师，持明法师摇摇头，说着他自己没有去过，不过听说过那里的恐怖。 于是我看向爷爷，爷爷肯定知道什么。因为他听到叔公说起古苗寨子几个字之后，脸色同样变得不太自然。 “还是让你叔公告诉你吧，我也只是听你叔公说起过，毕竟当时是他跟你师祖去一起去的。” 爷爷又把皮球踢给叔公，这时候持明法师和简淑奶奶也看向叔公，眼神似乎在怪叔公怎么没有跟他们说过？ 叔公竟然老脸一红，端起酒碗一口就喝完整碗酒，随后看向远处，眯起了眼睛。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初九现在大，那年处理僵尸事件，第一次遇到师兄。后来师傅领着我们回来的路上，还碰巧遇到了赶尸人孙农，师傅找孙农的父亲谈事情。” “喂喂喂，基拉，直接说重点，这个遇到秦德的事，你说过无数次了。” 简淑奶奶听到古苗之后，之前给人总是风轻云淡的感觉也消失了，催促着叔公说重点。 叔公看了一眼简淑奶奶，撇了撇嘴，说道：“那我就从师兄回山西之后说起。” 那一年叔公十五岁，跟随赶尸人孙农回到家之后，得知师傅要找的人正是孙农的父亲，师兄秦德已经在回山西的路上了。 在孙农寨子呆到第三天夜里的时候下起来小雨。叔公见到师祖的时候，师祖眉头紧皱，步伐缓慢的淋着雨向他走来。 “师傅，事情不顺利？” 叔公迎向师傅，小声的询问着。在叔公那个年纪，心中早已认定了师傅无所不能，忽然见到师傅如此模样，不由生出担忧。 “很顺利，是别的事情，早些休息吧，明早送你回寨子，顺利去办点事情。” 师祖跟叔公如此说罢之后，一言不发的回到屋子里。 第二天天色刚亮，早饭都没吃，师祖就带着叔公跟孙弄家告别。 一整天的时间，师祖在前面走路，叔公跟在身后默默的赶路，两人也没有怎么说话。 夜间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的时候，叔公想起这一天的路线，并不是直接到图海寨的，绕了另外的山头。 对于自己师傅不愿意说的事情，叔公也没打算多问，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没有结果。 包裹里面有杂粮馒头，叔公用水壶在附近灌了山泉，回来的路上顺便摘了一些野果。两人吃过东西之后，随意躺在墙角便入睡。 接着又是赶了一天的路，叔公明确的发现，距离图海寨还有百多里的时候，师傅又换了一个方向，往另一座山头走去。 这一天晚上休息的时候，师祖告诉叔公，自己是要去趟古苗寨子，去见几个讨厌的人，这些人坏了规矩，百年之内下山了。 关于古苗寨子叔公也是一知半解，那个时候的叔公还不是寨主，对于古苗寨子仅停留在知道的层次。 即使后来做了寨主，上一任寨主也仅是告诉叔公，永远不要和深山的那个寨子为敌。至于为什么？上一任寨主说他的上一任这么告诉他的。 叔公讲述到这里的时候，简淑奶奶插话，上一任蛊女也跟她说过类似的话，不过说的没有这么含蓄。 上一任蛊女直接告诉简淑奶奶，不想寨子毁在她手上的话，就一定要避免和古苗寨子的人发生冲突，即使简淑奶奶到现在也不知道古苗寨子的具体地址，但是她记得上一任告诉她的这句话。 沿着深山老林又走了半天的路程，两人停在一座山腰的位置，叔公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径直通往山顶的台阶。 每一截台阶的用料都是黑色不知名石头，上面雕刻着不认识的符文，叔公看到这些符文的时候，脑中会感到一阵眩晕。 “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切记不要想着上山。” 师祖跟叔公丢下这么一句话，背起双手沿着石台阶就往上走去。 叔公撇了撇嘴，盯着叔公的背影，只见叔公走了十来截台阶的时候，往旁边草丛喊了一声：“聒噪！” 随后师祖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奇怪的叔公，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要实在闲不住，可以试着走到第九截台阶。” 说罢之后，师祖背着手，速度极快的沿着石台往上走去，不一会就彻底消失在叔公眼前。 师祖登山之后，叔公随意的走向路边的一颗大树坐下。百般无聊的玩着手中的桃木剑，不时的看着不远处的黑色台阶。 这个时候看石台阶时产生的眩晕感，已经没有那么浓烈。叔公想起师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看石台阶，总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吸引着自己过去。 烈日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到叔公脸上，刺的本打算睡觉的叔公睁不开眼睛。叔公本能的眯起了眼睛，无意中看到黑的石台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仔细看过之后，叔公发现每节台阶散发的颜色都不同，第一节到第七节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第八节是三色，第九节是七色。再往上看又是赤橙黄绿青蓝紫。 叔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把桃木剑立在树旁。起身就打算过去看看，这个诡异的台阶到底有什么怪处。 站在第一节台阶旁，叔公并没有马上登上石台，小心翼翼地盯着眼前的石台看着，想要从上面看出一些端倪。毕竟师傅不想自己登山肯定是有原因的，他老人家从来不说无意义的话，这点叔公还是非常了解的。 看了半天，除了石台上散发出让人感到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外，就是那些自己看不懂的符文。 这些符文没有一个是自己见过的，虽然叔公还没有亲手画过符，不过早已将师祖教的百多种符文牢记于心。 叔公站在第一节台阶旁，犹豫了许久，到底要不要登上台阶？忽然叔公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就钻牛角尖了呢？师傅背着双手，随意的就走了上去，怎么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叔公摇头苦笑自己确实有些蠢，怪不得这几天师兄总说自己笨。 然后没有想太多，叔公抬起脚就踩到台阶上。 心中刚升起没有异样，看来是自己真想多了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感猛然袭来，叔公身体犹如忽然处在冰窖之中，因为发冷开始打颤。叔公咬了咬牙，刚让自己恢复清醒，一声巨吼就在耳边炸开，叔公向后倒在了地上，随之脚从石台上挪开，又恢复正常。 “黑（吓）死劳资了！哪个瓜娃子想到会在台阶上弄鬼哦！” 叔公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破口大骂，压根儿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巨吼声响起的瞬间，叔公看到了眼前飘出的一股黑气，很快就确定了台阶里封印着的是什么。 从地上爬起来的叔公，返回树下，把自己的桃木剑牢牢地握在手中，心里才开始平静下来。 想了许久，叔公终于弄明白，原来台阶上封印着厉鬼，不懂行的人踏上去肯定会遭到迫害。 如果是普通人无意间走上这个台阶，多半是命毙当场的结果。叔公心里开始憎恨这个古苗寨子的阴毒手段，哪曾想到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藏在这处的寨子。 “师傅说让我试着走到第九节，这应该是对我的考验，也就是说第九节台阶以下，肯定伤不到我性命。” 很快叔公就反应过来，师傅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拿出一张符纸，抛向空中，桃木剑随之挥舞，口中念念有词。 “天雷神，地雷神，护法神，卫道神，太上老君动敕令，下界护法渡众生。奉请三清君，一照化灰尘，养护吾门生，救渡吾门生，法雷绕殿，金色乾坤，清清自在，上清上净，上净上清，急急律令，敕！” 叔公诵完咒语，一道金色的光芒围绕在叔公周身。 “现在我有仙人护体，看你们再来！” 再一次踏上石台，果然恶鬼撞在他身上之后，被显现出来的金色光芒震慑到开始奔逃。 第一百八十五章第九节石台 站在第七节台阶之上，叔公总算弄明白了这些台阶有什么诡异。 第一节台阶上封印着一个恶鬼，第二节台阶上封印着两个恶鬼，以此类推。 此时，叔公站在第七节台阶上，身边不远处七只恶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叔公身上的护体神力即将消耗到尽头，金色的光芒仅剩一丝光亮，叔公明白光芒消散的时候，这群恶鬼就会扑过来。 七只近实质化且生成灵智的恶鬼，叔公不难估算出他们修行的年限都在两百年以上。叔公很有自知之明，自认很难同时斗得过，索性就转身离开。下台阶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看来这个恶鬼阵的作用就是阻拦进山的人。 又一次回到大树下靠在树干上的叔公，紧紧的盯着黑色石台。自己依靠最强的护身法咒，仅能走到第七节台阶上，距离师傅说的还差两节。 叔公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如何才能走到第九节台阶。按照现在的规律，第八节和第九节会遇到十七只恶鬼，仅比前面六节加起来少几只。就算是同时使用两道不同的护身法咒，到第九节的时候，剩下的能量也不够庇护他的安全。 思来想去，叔公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前面四节台阶不用护身法咒，靠自己的能力将恶鬼收服。第五节石台开始使用护身法咒，这样保准可以闯到第九节石台。 稍作调整之后，叔公一脚踏上了第一节台阶。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化，一个雾气蒙蒙的朦胧空间形成，随之一道黑色的影子向着叔公袭来。 早有准备的叔公，将桃木剑刺出，随之手中握着的符文扔向了黑影。 “收！” 黑影并没有像叔公计划中那般收入符纸之中，而是尖叫一声仓惶逃窜。叔公紧跟着追赶，追了一段路程之后，叔公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正站在第一节台阶上，这一节台阶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空间，这是一个幻阵。 想到之前自己用了护身法咒，这节台阶上的恶鬼是在数次碰撞自己之后能量耗尽，才显现出来第二节台阶。 要想走到第二节台阶，只有一个办法，就只有消灭掉恶鬼。目前来看，这次恶鬼多少有些灵智，受到伤害之后，便会开始逃窜。 叔公念起了问路咒，随后桃木剑挥动，确认方位之后，往后退了一步，朦胧空间消散，周围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这一次叔公下了狠心，咬破手指，将指尖血涂抹在桃木剑上。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稳妥，又咬破另一只手的食指，一大滴血液滴到符纸上。 果然这一次踏上黑石台阶，恶鬼如之前一样，向着叔公扑了过来。叔公桃木剑准确无误的刺到恶鬼，恶鬼发出一声惨叫，叔公就看到了第二节的石台。 第四节台阶的时候，叔公斗法感到了费力。看样子以自己的能力，单凭武力只能同时对付四只百年修行的恶鬼。 一连打败四节石台封印的恶鬼，叔公也搞清楚了状况。石台封印的恶鬼，只能打散，不能收服。 收魂的法咒每次施展都会失败，恶鬼像是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拉扯，无法被吸入符纸。而恶鬼被打散之后，会化成丝丝黑线，飘散到四周，然后这一节石台的幻术阵法自行消失。 看着第五节石台，叔公摇头笑了笑，又掏出两张符纸，开始念起护身法咒。身体周围出现一道金光的时候，叔公似乎还有些不满足，又给自己施加了一道金刚不坏法咒。 当踏上第五节石台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叔公愣在石台，看着第六节石台发呆。按照之前的经验，这一节石台上应该面对的是五只恶鬼，叔公已经做好恶斗一场的准备。 带着疑惑，叔公踏上第六节石台。第六节石台并没有让他失望，场景变幻之后，六只凶神恶煞的鬼影朝着他扑了过来。 护身法咒加身的叔公，没费多少力气就将六只恶鬼打散，轻松的踏上了第七节石台。 有了之前的战斗经验，叔公很快解决了七只恶鬼，终于踏上了第八节石台。 第八节石台并没有像之前幻化出一片灰蒙蒙的朦胧空间。叔公眼前是一片葱郁的山林，离叔公不远处的一座几米高的巨石上躺卧着一只巨虎。 正在晒太阳的巨虎，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叔公，随口发出一声虎啸。 整个山林随着虎啸声变得地动山摇，叔公被虎啸声震的站立不稳，把桃木剑插入土里，紧紧的盯着巨虎。 原以为只有牛犊大小的巨虎，长啸一声之后站立起来，叔公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着实没有想到，人生第一次遇到猛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虽然叔公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只虎魂，可这虎魂也大的有些离谱，跟寨子里刚成年的水牛体型差不多。 人对于未知的事情会本能的产生好奇与恐惧。已经知晓师傅的符笔是用五百年虎须制作的叔公，很自然地把面前的虎魂归累为五百年以上的范畴。 直到很多年之后，叔公才知道，真正修行了几百年的老虎，体型反而没有这么巨大。第一眼看起来和普通的老虎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皮毛的花纹不同而已。 虎魂并没有马上对叔公发起进攻，从巨石上轻巧的落了下来，刚巧落在叔公面前五六米远的位置，眼神中带着好奇歪着头盯着叔公。 这个时候叔公心里并没有底气，心里猜测着自己的护身法咒能否抵挡得了这只虎魂。 一人一虎就这样僵持状态，不远不近的盯着对方看着。直到叔公手心开始冒汗，巨虎忽然舔了舔舌头，后腿一蹬，向着叔公跃了过来。 叔公本能的向侧方跃过，胳膊靠近肩膀的部位，一股热辣辣的疼痛感传来。这速度也太过恐怖了吧，五六米的距离，叔公极速的反应力下，还是躲闪不及，被巨虎的尾巴扫到。 落在身后的巨虎，眼神中透露着明显的蔑视，懒洋洋的晃了晃脑袋。对于面前站立的年轻人完全没有了兴趣，似乎只想快速解决掉叔公，回到巨石上继续晒着太阳。 巨虎张开嘴巴，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又一次朝着叔公扑了过来。这一次叔公没有躲闪，手中紧握着桃木剑，看准巨虎扑来的路径，猛然下蹲劈出。 巨虎从叔公的头顶飞过，桃木剑精准的从巨虎身体中穿过去。再看此时的巨虎，瞪大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浑身的毛发直立了起来，仅是盯着叔公看了一眼，就再次扑了过去。 叔公依法再次躲闪的时候刺出木剑，这一次清晰可见一道白光划过巨虎的身躯。 一来二去，叔公发现巨虎的攻击手段只有这么一种。摸清了巨虎的攻击路线，叔公不再害怕，每次都可以将桃木剑准确无误的刺到巨虎。 半个时辰的时间，巨虎终于化作零碎的光芒，随着山林一起消散。 叔公长出一口气，心里想象着下一节石台可能会出现的怪物，一脚踏上了石台。 “咦？” 叔公站在石台上，四周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如第五层一样，看着黑漆漆的石台，叔公开始疑惑。 “呜～汪！” 一声狗叫声把叔公惊吓一跳。再看石台旁边的草丛中，一只黄色皮毛的土狗正龇牙咧嘴的盯着他。 回过神来的叔公，摸了摸头一阵憨笑。 这种土狗他见过太多了，寨子下面的村子里就有好几户人家养着看门，性格很是温和，只要不进人家的房门，它还会跟你摇尾巴。 “小家伙，这里危险！你可千万不要乱跑，小心丢了性命。” 叔公没有理会土狗对他龇牙咧嘴，反而柔声跟土狗说着话。心里想着希望小狗听的懂他的话，赶紧离开这里。 确定没有威胁之后，叔公盯着脚下延伸到山上的黑色石台，这到底得有多少节啊？师傅也是厉害，自己废了这么久的功夫，才走到第九节，他老人家随意的就上了山，什么时候才能有师傅的本事。 叔公心里正感叹着师傅的能耐，忽然一道黑影窜出，径直撞到他的身上，同时一个爪子拍在他的腿上。 叔公身体向后倒去，沿着石台滚落到了地面。翻滚的过程中，叔公想起第九节石台旁边遇到的那只土狗，眼睛是紫色的。 “瓜的很嘛，做梦都没想到会栽在一条土狗身上。” 叔公摇着头，看着腿上的几道深深的抓痕，此时正冒着黑色的鲜血，裤子没一会就染成了深黑色。 “这次回屋头，劳资得炖个狗肉补补身子，瓜娃子，竟然有毒。” 叔公无奈的摇着头，便叹气边骂，骂够了之后，从腰包里掏出来一张符纸，开始念起止血咒。 “弟子抬头望青天，十八罗汉在身边。大喝三声天兵到，小喝三声地兵来。皮破皮相接，骨折骨相连。一不疼痛，二不出血，三不化浓，四不作擦。老李口传，弟子行一丈退一摺，血出艾绒。急急如律令！” 第一百八十六章离别 叔公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样子，刚巧被石台快速下来的师祖看到。 师祖看了一眼叔公腿上的伤口，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样子到第九节了？不错！不错！” 叔公看着师祖头发有些凌乱，衣袖和衣角破了几段口子，裤子上还有一些泥土。 “师傅，你？” “跟那几个烦人的老家伙打了一架。” 师祖随意的回答，看到叔公疑惑的眼神，早已猜到叔公的心思，又继续说道： “车轮战，老子一个人对五个，没讨到便宜，不过他们也不好受。” 师祖往叔公旁边一坐，靠在树上，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旱烟杆子，小心翼翼地填充着烟叶。 每次看到师傅填烟叶的样子，叔公都想笑。跟着师傅的这些年头，连金条都不放眼里的师傅，却对每一丝烟叶都极其宝贝的样子，偶尔掉到地上一小撮都要心疼许久，师傅会说这个是抽一次少一点。 叔公一直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这么说，烟叶这种东西，云贵川这一代还是很好找到极品的。直到后来很多年，师兄也开始抽旱烟，走了半个中国没有再找到味道相似的烟叶，叔公才知道师傅为什么那副模样，他的烟叶竟如此稀少。 “师傅，我用尽全力只能到第九节台阶，还有这是什么石头？” 看到叔公一副沮丧的样子，师祖吸了两口旱烟，拍了拍叔公的脑袋。 “就是个小玩意儿，要是我硬闯的话，估计也就能走一半，这个黑色的石头是养魂石，嗯，很少见。” “小玩意儿？” 叔公疑惑不解为什么师祖说这个凶残阵法只是小玩意儿？很快就得到了师祖的解答。 师祖告诉叔公，这个台阶一共八十一节，用养魂石做成，封印了厉鬼用来阻挡敌人上山。这种阵法其实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那第九节台阶上的那只狗？” 叔公无比郁闷，自己从小习武，竟被一只土狗抓伤。 “这个阵法虚实结合，第九节会放有一只凶兽，那只狗活的岁数估计超百年，用特殊的手段喂养的，你打不过正常。” 师祖解释完毕之后，叔公好奇地问师祖，他怎么不用施法就可以轻松通过。 “你记得九宫格吧？你试着把八十一节台阶分成九分，再把每节台阶分成九段，就会发现其实就是个小玩意。” 叔公很快想到师傅教过他的九宫格的口诀：“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 按照师傅的说法，叔公走到第一节台阶处，把台阶分成九段，联想着九宫格的口诀，皱着眉头，想不到任何关联。 “你把洛书与九宫格重合在一起试试。” 师祖靠着树干抽着旱烟随口说道，随后满脸笑意的看着叔公，没再多说什么。 叔公听闻师祖的话，眼前一亮。洛书与九宫格重合，就有了以第五宫为中心，周围按左旋的顺序分布为：乾、兑、离、震、坤、艮、坎、兑八宫。 九宫格内的洛书数字，对应着九宫格宮位名字，也是九宫数。 乾、兑、离、震、坤、艮、坎、兑八宫分别对应的数字，很快分析出前面四节1，8，3，4，后面四节是9，2，7，6，中间是数字5。 再把每一节台阶分成九段，很多就得知第一节台阶是1。叔公回想着师祖上山时的步伐，忽左忽右的走着。 “原来是这样！” 叔公解开心中的疑惑，欣喜的回头看着师祖，只见师祖满脸笑意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叔公抬起左脚踏在第一节台阶上的第一段，果真没有出现幻阵。欣喜之下抬起右脚踏到第二节石台的第八段。 一口气走到第八节石台，叔公没有继续往下走，回头看着师祖。 “嗯，第九节的凶兽需要靠自己的能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靠着自己的威压把它吓跑。” 叔公听闻师祖这么说之后，再加上知晓了这个阵法的猫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奇，索性就退回到师祖旁边。 “那过了第九节台阶之后，一直循环前面九节就可以走到尽头了呗，知道方法之后也不是很难嘛。” 叔公刚说完，师祖就用烟斗在叔公头上敲了一下，嘴里说道，怪不得你师兄总说你笨，你上去试试看呢。 叔公揉着脑袋，回想着师祖的话。半天才想明白，八十一节台阶分成九分，每九节台阶可以看成是一份，那么第二份相对应的是兑位。 绝顶聪明的设计，不同时熟悉洛书和九宫很难登上尽头。 “嘿嘿，师傅，原来第十节台阶是从8开始走啊。” 叔公摸着脑袋傻笑着说道。师祖白了叔公一眼，说道也没有那么笨，不过要是换成你师兄秦德，一下就想到了。 叔公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自己又不是主修风水，能知道洛书和九宫已经不错了，师兄不也不会施展咒法嘛。 听闻师祖咳嗽两声，叔公吓的缩了缩脖子，没敢继续抱怨。 “你不是跟我们说你腿上的伤痕，是任务的时候受伤留下的吗？” 简淑奶奶盯着叔公问道，叔公一时语塞，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转换话题，跟大伙说道，关于古苗寨子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绝对是个超级恐怖的存在。 其他几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闷了起来。还是爷爷开口说道，我们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去那个地方，想那么多干嘛。 几人缓过神来之后，端起酒碗，继续喝起了酒。 我和初九开始哈欠连天，叔公要我们先回房间睡觉。 已经到后半夜了，时间确实有些晚。我和初九依言回屋，没去多想古苗寨子的事情，这种超凡的存在，实属不是我的能力可以操心的，没多一会就睡着。 一觉睡到被阳光刺到眼皮才醒，看到初九站在窗口，身子一颤一颤，我跳下床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孩子又在作什么妖？ 初九转过身来的瞬间，我吓了一跳。初九眼睛红红的，泪水还挂在脸上。 “初九？” “锅锅，他们走了，他们走了，呜呜呜。” 初九哭着把手上拿着的几张白纸和一张存折递给了我。 我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风： 见字如人，很遗憾用这种方式跟你道别。由于一些原因，我们不得不提前出发，踏上这次昆仑之行。 思来想去，该如何跟你道别，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省去我心里带着更多的不舍。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出行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年。我也做了推算，这次出行结果是未知的，依我们的经验来看，也无非就是跑跑路，一切都是安定的，毕竟有你叔公陪伴。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找到那位药引，这是我们这辈人最大的使命。不过找不到也无妨，权当是出去走走看看，来日方长。 这张存折是我这些年来任务的津贴，是我给你存的老婆本，提前交到你手上，以防不时之需。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面对，当作是成长的历炼，炼心也好，炼身也罢，终归是成长的一部分。 话不多说，我希望下次见面，我眼前出现的是更优秀的男儿。 永远记得：不要主动去惹事，遇事也不要怕，跟随本心，保持本心。 书信的落款是爷爷。 翻到下面的纸张，上面是叔公龙飞凤舞的字体，仅写着一句： 初九，用生命去保护哥哥！ 我盯着手中的存折，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存折里最后一栏是去年八月份取出一千块钱，上面显示余额六万多块钱，一连几页存入数字后面都标注津贴两字。 前一天夜谈，得知爷爷和叔公要出行，我想到了无数种告别的方式，可却没有想到是这一种。 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想起昨天爷爷捉弄我，笑说我傻的时候，笑出了眼泪。那眼泪哪里是因为好笑？明明就是已经计划好要离开，是对我的不舍和担心，我竟没有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初九喊我，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脸。看着初九哭红的双眼，我一阵心酸。是啊，很长时间的一段路，只剩下我和初九了，是时候有个哥哥的模样了。 “初九，别难过了，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然连句像样的安慰话语都说不出来。说完这句话之后，只感觉胸口更加的疼痛。 “锅锅，我饿！” 初九猛然哭了出来，说着叔公不厚道，连续失踪了两次，下次见面一定要跟叔公好好算账。 看着初九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我才发觉我眼里无所不能的男孩，也只是刚满十六周岁。 “锅锅，我们去吃早饭吧。” 楼下大厅的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米粥和几叠小菜，简淑奶奶安静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盯着远处的天空。 “他们三人连夜下山的，你们吃过早饭之后，我也该回寨子里了。” “啊？简淑奶奶也要走吗？” 简淑奶奶没有回头，依旧盯着远处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 “哎，我在寨子里等你们！” 第一百八十七章最后一面 “等我们？” 简淑奶奶说的话，我有些难以理解。简淑奶奶只是说了句，其实她也说不清，只是我爷爷离开的时候告诉她，我和初九一定会去她们寨子。 “你爷爷让我转告你们，尽早离开寨子回学校去。” 吃早饭的时候，我在心里琢磨着这两句话表达的含义，更是一头雾水。 反倒是初九说既然秦爷爷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了。 距离开学还有二十多天，路上花费三天时间，到了重庆看看军属老婆婆，还有小雨，这个时候小雨应该还在替她的导师值班吧。 想到火车站小雨跟我说的话，以及站在我面前帮我整理围巾，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我不由的脸上挂着笑意。 “锅锅，你是不是想小雨姐姐了？” “乱说！” “我觉得就是嘛！哎，没有就没有，你打我脑壳做啥子？” 初九揉着脑袋，将我碗里的米粥抢了过去，总算脸上有了些笑容。 商量好吃过饭就陪简淑奶奶下山，可以跟简淑奶奶一起走很长的一段路，简淑奶奶的寨子在山脚下村庄的另一头。 吃过饭初九神秘一笑，说着要去找澜溪带一些干粮再走。 初九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澜溪和米粒。澜溪手中拎着一个花布包裹，包裹看着沉甸甸的，里面应该是装满了好吃的干粮。 “哥哥，听初九说你们要回学校了？” 澜溪挽着我的胳膊，一副不舍的模样。米粒看了我们一眼之后，说了句下次放假一定记得要回寨子里，就去简淑奶奶旁边了。 整理一番之后，我们离开寨子。澜溪和米粒把我们送出竹林，直到我们走了很远很远，回头还能两人挥舞着手臂。 这次没有那么幸运，路上没有遇到马车牛车，走了几个小时才到大路，等来一辆拉着钢材的货车。好心的货车司机顺路把我们带到县城。 初九如愿以偿的住上了县里面的招待所。龇着大门牙傻笑着在床上跳来跳去，叔公离开的事情早已忘的一干二净。 “锅锅，秦爷让我们早些回学校，是不是师叔祖那边会有任务？” 新年期间，县城所有的饭店和小卖部都不营业，我们只能在招待所的前台买了方便面。 “我想过这个可能，不能确定，到了学校就知道了。” 吃过东西，简单的洗漱一番，新闻联播刚好结束。 县城的招待所之所以地位这么高，是因为配备了黑白电视机。初九刚进房间的时候，点着头说果然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期待，五十块钱一点也不贵。 黑白电视机只可以看一个中央电视台，前台解释说偏僻地区，卫星信号只有中央台。 电视里播放的是《西游记》中真假美猴王这一段。 强盗追杀唐僧等，悟空忍无可忍，杀却众盗，唐僧大怒，又将悟空赶走。 六耳猕猴乘机变作悟空，打伤唐僧，抢走行李。 沙僧寻至花果山，见假猴王交出了假师徒四人，宣称要去西天取经。沙僧大怒，打死假沙僧，但又被假悟空打败。 沙僧无奈，去落伽山观音处状告悟空，却见悟空正在观音莲台前诉苦。二人释疑，同去花果山找假猴王较量。 二猴难辨真假，去观世音处求助。真假猴王打得天昏地暗，难分胜负。 二人上天入地，找众神灵辩别真假，皆无结果。直到西天如来处，真相方才大白。 悟空打死假猴王，六耳猕猴从此绝种。观音引领悟空至唐僧处，令师徒和好，勿再生二心。 或许是因为走了很多的路，两个人都有些累了。西游记结束之后，迷迷糊糊听到电视里放着歌曲“美丽的西双版纳”，然后便不记得其他了。 我是被一阵“沙沙”声吵醒来的，房间泛着淡淡的白光。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信号中断，屏幕上跳动着雪花并发出沙沙声。 起床关掉电视之后躺在床上，一时没有睡意，看了眼隔壁床上的初九，呼吸时快时慢，似乎睡得并不踏实。 闭着眼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所有人的一言一行，所有的一切都看似正常，又显得不太正常，我越来越没有头绪。 爷爷和叔公以及持明法师迫切的离开，简淑奶奶奇怪的话语，到底预示着什么？ “啊！” 初九一声惊叫，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着喘着粗气的初九，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恐怖！太恐怖了！西游记太恐怖了！” 初九的回答让我一阵无语，看了数遍的西游记，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能恐怖到吓到初九。要说封神榜还差不多，毕竟有不少让人揪心的酷刑场面。 “锅锅，真假美猴王有问题！” 初九拿起床头柜上的饮料喝了两口，继续说道： “锅锅，你仔细想想真假美猴王被佛祖带走之后，带回来的孙悟空跟之前的有什么区别？” 初九说道，真假美猴王事件之前，孙悟空脾气暴躁，果断敢为，遇到妖怪直接就地处罚，同样懒得解释，总是把唐僧气到吐血。 而真假猴王事迹之后，孙悟空如换了一个人，乖巧听话，深得唐僧喜欢。 那么如来带走孙悟空和六耳猕猴，实则是把真正的孙悟空打死掉了。 因为真孙悟空不听话，假孙悟空则是如来培养出来替换他的，如来身为佛教领导，开展取经项目，为的就是想让佛教发扬光大。 但如来不喜欢吵闹的孙悟空，就暗地培养了一个假孙悟空，来个偷天换日！ 初九这么说过之后，我努力的回想在李家村村长家看过几遍的西游记以及小说，很快明白初九的意思。 这段故事中最大的疑点是谛听的证词。谛听是地藏王菩萨坐骑，他说了他分辨出来了，但是不能讲。 这估计就是初九最不能理解的疑点，他知道，他为啥不说。 加上初九之前的分析，如来为了让六耳代替孙悟空，故意这么设计的，谛听知道了，不敢说破如来的计划，也确实有着最合理的解释。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不过我能确定是孙悟空！绝对不是什么六耳猕猴，其实很简单就分析出来了。” 我被初九的脑回路逗得彻底无语，睡梦中竟然会考虑这么奇怪的问题。怪不得初九看过的知识都能记得住，这股子钻研精神确实值得我学习。 “锅锅，你说说看，怎么个简单法？” “金箍棒一棒子是打不死孙悟空的。” 我跟初九说了三条佐证。第一点，书中最初写过，太上老君的金刚镯砸了孙悟空的头，把他砸晕了，没死，也没啥事。再后来孙悟空大闹天宫了。 第二点，金箍棒是定海神针，其实就是大禹治水测量水的一根尺子。 真孙悟空被老君贴身法宝打了头，都不死，怎么会被一根尺子一棒打死呢？而六耳没有吃过任何强身健体的丹药，肉身猴子，所以，一把尺子就能一棒打死，符合逻辑。 第三，六耳有本相。本相是什么？其实书中有很多情节，妖精变化之后，被打死就会回归本相。 比如白骨精，虎力大仙，狐狸精，他们打死都会变成动物，因为没了变化之术加持，所以现了本相。 孙悟空就是个猴，他没本相。他被打死，身体也不会有变化。 原文有记载： ”大众一发上前，把钵盂揭起，果然见了本象，是一个六耳猕猴。孙大圣忍不住，轮起铁棒，劈头一下打我死，至今绝此一种。 可以看出来，如来的钵盂拿起来时，六耳现了本相，是一个猴子，也就是跟变化后的孙悟空不一样了。 “锅锅，还是你聪明，一说我就懂了，我继续睡了。” 听完我解答之后，初九傻笑着摸了摸头，倒下就睡。 我却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初九的分析，越想越觉得恐怖。 初九认为的事情，更加符合上位者的处事方式。这个故事中确实存在很大的漏洞，到底是什么结果，也许只有吴老先生才真正的知道，不过我还是坚信取到真经的就是孙悟空。 胡思乱想的睡着没多会，就被初九喊了醒来。初九催促着赶紧起床，不然就会错过到攀枝花的大巴车了，正月初十之前，每天只有一班大巴车。 办了退房手续，初九感叹一声，他肯定是寨子里唯一住过招待所的人，叔公都不见得住过。初九扬言以后每次回来都要住这个招待所，因为有电视可以看。 初九买了两张到攀枝花的大巴车票，不高兴的说着新年的压岁钱，剩下的就只够我们到攀枝花吃顿饭了。 我答应到了攀枝花第一时间就去银行取钱，给他口袋里装五百块钱，初九又高兴了起来，完全忘记自己背包里有张银行卡，里面存着我和他赚的钱。 大巴车上两人睡了一路，到攀枝花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找到银行取了一千块钱，我和初九每人口袋里装着五百块钱的巨款。 吃饭路上，经过一家小商店，我看到柜台摆放着电池，忽然想起传呼机没电很久了。 换好电池之后，传呼机亮了起来，紧接着“滴滴滴滴”的开始跳动出一连串的消息。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三天前小雨发来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第一百八十八章分工协作 “初九，不吃饭了，直接去火车站，小雨出事了！” 我按下了传呼的锁屏键，没有再去看其他的几条消息。 “锅锅，小雨姐姐出事了？” 催促着初九赶紧走路，我记得汽车客运站不远处就是火车站。 到火车站广场的路程中，我翻看了传呼上的其他消息。丁叔发了一条新年快乐的祝福消息，其他两条也是小雨发的，第一条小雨问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异常？第二条小雨说她被诊断为特殊病状，在第一医院抢救。 “锅锅，从日期来看，小雨姐姐应该是跟你一样中了蛊术。” 买了最早到重庆的车票，在两个小时之后发车。中途我找了电话亭往小雨所在的卫生院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医生说是好些天没有见到小雨了。 “锅锅，着急也没有用，总会有办法的，简淑奶奶不是说在寨子里等我们吗？” 我忽然愣住，真是越着急越发的不冷静。 初九一句话的提醒，我终于明白，爷爷信中说的有些事需要我自己去面对，以及简淑奶奶说在寨子里等着我，原来是因为小雨。 看来爷爷应该是推算出来一些苗头，才做如此安排。 “初九，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再做商议。” 随意吃了份蛋炒饭之后，我和初九没有再作停留，直接来到火车站候车室。 或许是刚过年的原因，候车室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看行李装扮应该只是短程路途的旅客。 “锅锅，秦爷他们应该做足了准备，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把小雨姐姐送到风望寨里找简淑奶奶。” 我算着自己中蛊到发作，再到醒来的时间。然后结合传呼消息显示的时间，不难得知小雨在我晕迷的后一天，身体发生异样。 也就是这是小雨蛊术发作的第五天。三天前小雨最后一条消息，应该是医院对于病症，给到了不好的预果。能确定的是她当时并没有昏迷，这点比我要好上不少。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争取时间，回来的时候一定不能坐火车了。初九你联系一下万里大哥，这方面他肯定有经验。” 跟初九商讨的结果，就是下了火车分头行动。既然爷爷推算的结果是要去简淑奶奶寨子，那把这个结果作为先决条件，我第一时间去医院，初九的任务就是去找台车。 候车大厅有公用电话，初九一个电话打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才回来。 原来徐老也在办公室，初九跟徐老简单说了这几天的情况，从我中蛊到爷爷以及叔公离开寨子。 徐老听闻可能跟古苗寨子有关，沉默了一会儿，说让初九和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去趟首都散散心。 电话转交到万里手中，万里建议初九去借用部队的越野车，稍后徐老会提前跟地方打招呼，让做好充足的准备。 初九说完之后，跑到候车大厅的商店，买了一份地图和一支笔，又一次跑向公用电话的位置。 这一通电话的时间更长，看初九回来时候的表情，就知道付了不少的电话费。 地图上用笔画了一条粗黑线，旁边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看着地图上的小字，不得不佩服有着兵王称号的万里大哥。备注里标记了很多的地标，地貌以及公路名称。精确的说明每一段路程，可以行驶的最大速度，在哪个加油站加油，以及某个服务区休息多长时间，都做了详细的说明。 更加让我佩服的是，粗黑线每隔一小段又画着细线，作为备用路线，用了预防路上出现不可控因素。 地图的背面空白处是初九写着的一个地址，一眼看出是个部队的名字。 “锅锅，该上车啦。” 广播里传来我们车次候车排队的提示。队伍前后一共十多个人，检票的工作人员一副暇意的姿态，面带微笑的按着手中的检票器，这应该是一年来最松快的工作日了。 找到座位之后，我本能的看向地面。初九无语的笑到，让我不要担心了，估计这几年小虫子遇到我都会躲的远远的。 原来初九不招蚊虫叮咬，跟师祖留下的炼体药方有关，而我这次昏迷用了的不止炼体的药材，还有简淑奶奶寨子里的药方。 “好好休息休息吧，快天亮才能到站，估计明天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了。” 初九笑说着不要太过担心，第一医院那么高的楼，不可能连个臭虫子都没有办法的。说不准小雨姐姐压根儿没事，也有可能是要离开重庆回老家了呢。 初九说完之后，连自己都笑了，说着自己怪不得不讨女生喜欢，原来是不会安慰人。 “行啦，赶紧睡会吧，爷爷早就算到结果了，我们尽快赶回寨子里就行。” 长椅上睡的并不踏实，隔一会就醒来一次，睡的正香的时候，火车到站了。 出站口附近停着一排出租车，初九跟我告别之后，就坐上一辆出租车，我紧随着打开第二辆出租车的车门。 “到第一医院，麻烦师傅快点，我赶时间。” 我刚坐稳，就听到一声女声传来： “呀！小哥，好巧啊，怎么是你？” 原来是年前我裹得严严实实打车遇到的那位女车神，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大姐，原来是你呀，过年没有休息吗？” 车身大姐一顿操作行云流水，回我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在马路上飞驰了。 大姐告诉我，过年假期刚好轮到他老公值班，她一个人闲在家里也是无聊，索性就出来跑跑车，这几天车子少，就当做做善事了。 闲聊的途中问起我跟那个骚里骚气的学姐怎么样了？见我支支吾吾半天没回答，大姐反倒安慰我说，大过年的不提不高兴的事情，我明显感觉到车子速度快了许多。 没多会车子稳稳地停到第一医院的大门口，车神大姐非要免去零头，我也没有推脱，付了个整数。 冲进医院大楼，沿着楼梯就往上跑。 拐弯的时候撞到迎面而来的一袭白衣。 “眼睛长脚底的蛮？急吼吼的爪子（做啥子）？呃，秦风弟弟？你可算来了，呜呜呜。” 被我撞到的白衣护士正是小雨的好姐妹小白。小白眼睛微红，很明显刚哭过的模样，抬头看到是我之后，抱着我的胳膊又开始哭。 小白哭起来的能力，绝对的恐怖，没一会我衣服袖子就湿了一大片。路过的行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超级负心汉。 我越哄小白哭的越大声，似乎要把这些天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 直到我问出小雨的情况，小白抬起头停止了哭泣，盯着我愣愣的看了一眼，紧接着又开始大声哭泣。 从小白的反应，我已经肯定是小雨出事了，之前一切其他的幻想都如泡沫般破碎。 “想救小雨的话，就别哭了！” 我大吼一声，小白被我吓的松开我的胳膊。 “小雨在哪里？快带我去！” 愣住神的小白回过神来之后，抓起我的胳膊就往楼上跑去。 “在重症监护室里，现在是昏迷状态。” 上楼的过程中，小白告诉我，年三十前一天她也来值班的，为了陪小雨，因为她听说小雨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特意跟同事换了班，同事开心的还给她们买了零食。 过年的时候医院的病人往往不会太多，即使有病人也都是去急诊区。医院的领导特意把会议室的电视机，放到值班办公室。 上半夜，两个人看着电视，聊着天，吃着零食，很是开心。小雨还打趣的说，这比平时舒坦太多了，从上医科大学以来，这是最轻松的一天。 下半夜，在喝完一瓶饮料后，小雨忽然抱着肚子，说是肚子疼。小白以为是因为受凉的缘故，说是要去她原来的办公室拿热水袋， 小白回来的时候，小雨眼神空洞盯着墙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发呆。小白一连说了几句话小雨都没有听到。 忽然小雨哭了出来，说着自己害怕。小白才知道她去拿热水袋的中途，小雨感到恶心想吐，刚跑到卫生间，就吐出来一股白色的碎物。等小雨看清楚呕吐物的时候，吓的倒在了卫生间的地上。 “虫子，全是虫子，小白，我好怕。” 小雨抱着小白的手冰冷刺骨，小白猜测小雨确实吓的不轻。 看了看值班表，拉着小雨就往急诊区跑去，刚巧有一个熟悉的内科医师值班。 老医师是小白的半个老师，小白实习的时候就跟着这名医师。找到医师，小白将早已吓的魂不附体的小雨扶到椅子上，跟医师说了小雨的状况。 老医师听了小雨的症状，沉默了几分钟，眉头越皱越紧。就在小白要询问老师到底是什么状况的时候，老医师急切地说道： “小白，赶紧喊值班医生，准备胃管洗胃术，赶紧去！” 小白不清楚老师为什么会这么急切，不过见到老师的这幅模样，可以肯定小雨症状比想象中要严重，于是冲出了医师的办公室。 第一百八十九章状况不妙 值班的医生们基本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快就给小雨安排了洗胃手术。 在手术室外等待小雨的时候，小白问自己的老师，小雨到底是什么状况？ 老医师再次沉默了一会，说道从医这么些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症。根据他的经验应该是一种新型的病菌感染，目前来看不具备传染性，具体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小雨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给她做洗胃术的两名医生，明显惊吓过度一副六神无主的神态。 一名年纪稍大的医生，走到老医师旁边，小声的说着什么。没一会老医师开口，让小雨这两天就住医院的宿舍，方便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取过样了吧？送到研究中心去。” 老医师说完之后，年轻的医生拿着手中的试管，就往楼上走去。小白看到试管里有几只大小不同的白色虫子，最小的就和小米颗粒差不多，最大的有小拇指指甲大小了。 见到如此情形，小白很快想到这些虫子竟然是从小雨胃里面出来的，难怪小雨这幅模样，换成别人恐怕已经吓晕过去了。 小白再次询问了老师，老师只是让她们先回去休息观察观察，于是小白陪着小雨回到办公室。这个时候小雨状态正常了些，非要坚持下班后再回宿舍，小白决定回家带一些换洗衣物，一起到宿舍陪着小雨。 下班之后，小雨回到医院的宿舍，裹着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小白冲进宿舍把她从床上拽下来，要带着小雨出去吃好吃的。 两人出去逛了逛商场，吃了一些小吃之后，开开心心的回到宿舍。这一天一切都很正常，跟以往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天是大年三十，小雨依旧要替导师值班，小白休息坚持要陪同小雨，说是办公室有电视看，一个人在宿舍过年太闷太无聊了。 电视机的几个频道都放着《西游记》，毕竟这是假期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了，两人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电视剧结束。比起妖魔鬼怪，两人更喜欢看《西游记》结束之后播放的情感剧《孽债》，总是会哭的稀里哗啦。 中途广告时间，小雨拿着暖水瓶去打开水，小白忽然想起自己办公室还藏着几罐饮料。她不像小雨，最不喜欢喝白开水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真搞不懂你零食都藏在哪里，感觉走到哪里都可以随手拿出来。” 看到抱着饮料瓶看广告的小白，小雨无奈的笑道。小白最大的能耐，就是能从她办公室某个角落，翻出来一些密封包装的零食。 “嘿嘿，有你的份呢，给你！等夜里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我再去拿好吃的。” 小白扔给小雨一罐果汁，小雨随手就放到椅子旁边的办公桌上。 电视剧一直播放到新闻联播之前，看完电视剧小白早就哭的梨花带雨。小雨笑着随手拿起饮料喝了几口，大大咧咧的小白也就她能见到有这么细腻的一幕。 小白不满的哼了一声，说是要去卫生间洗脸化个妆，一定要保持元气满满的样子。 小白回来的时候，小雨正抱着肚子，蜷缩在椅子上。小白见状吓了一跳，扶起小雨的时候，看到她肚子鼓的圆圆的。 “小雨，你怎么了？快去找医生！” 两人再一次来到急诊区，依旧值班的老医师看到小雨的症状，大声喊着助理医生，紧急进行洗胃手术。 这一次洗胃的时间很长，小白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外等着。手术室的门打开之后，这一次小雨是躺在病床被上推出来的，而且是昏迷状态。 出来的医生说需要把小雨送到重症病房，因为据他们猜测，病情还有极大的可能会复发。 一听要送到重症病房，小白马上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一般的病症根本用不到重症病房。小白冲到老师的办公室，刚巧另一个年轻的医生也来到这里。 “老师，初步得出的结论，这是一种繁殖能力极强的寄生虫，一颗虫卵遇到糖分的话，短时间就会裂变生长成数千颗。” 年轻的医生同样是老师的助手，手里拿着实验报告，跟小白打了声招呼，就开口说道。 “糖分？” 小白听到糖分的时候，脑中一懵，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嗯，糖果，饮料之类的东西都能让这种寄生虫快速繁殖。” 听到年轻医生说出饮料的瞬间，小白腿一软就往地下倒去，刚好被身边的年轻医生扶住。 “呜呜呜，是我害了小雨，我给她喝饮料的，呜呜呜。” 正在看实验报告的老师，拍了拍小白的肩膀，告诉小白别太自责，就算没喝饮料也会发生异变，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如何解决这个怪病。 “老师，您说怎么办吧！我全听您的！” 小白盯着老师，此时多么希望老师有个好的治疗方案，自己可以出一把力气。 “还真有事情需要交给你做。” 老师交待小白首先联系副院长，也就是小雨的导师，说着恐怕今年她是没办法继续休假了，作为疑难杂症科研项目的负责人，小雨的状况必须通知她。 然后老师需要小白去重症病房陪护小雨，观察小雨的身体反应，一旦发生异常立即报告。 同时老医师要求科室的医生召开紧急会议，对小雨的病情进行治疗方案研究。 小白听完老师的吩咐，一溜烟跑到传达室，给副院长打了电话。副院长听到小雨得了怪病，说着电话里说不清，她会马上赶到医院。 来到重症病房的时候，里面有一名护士看护着小雨，这名护士参与了之前小雨洗胃手术。 小白了解到，医生怕小雨受不了连续两天洗胃手术，使用了麻醉系统，小雨大概还有二十分钟才能醒来。 接替了这名护士的工作，小白坐在小雨病床前，看着小雨的样子，又开始自责的掉眼泪。 大概十几分钟左右，小雨醒了过来。小白按照医院的规定，简单的问了小雨几个问题，确定彻底清醒了过来。 小雨转头看了眼病房，很快就认出来这是重症病房，再看到旁边眼神躲闪着自己的小白，小雨也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妙。 常年跟随导师做实验记录工作的小雨，反而很快就冷静下来。闭着眼睛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前面几天，吃住基本上都和我还有初九在一起，如果是因为饮食问题引起，那么我和初九也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小白，帮我给秦风发个传呼。” 第一百九十章病情加重 小白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给我传呼消息，小雨解释过后，小白也开始担心我和初九的状况，答应马上去传达室留言。 接通寻呼中心，客服人员询问小白留言消息的时候，小白忽然一懵，该怎么留言呢？客服人员再次询问的时候，小白脱口而出，希望来见小雨最后一面。 电话里传来寻呼台“感谢您的使用”提示音的时候，小白一拍脑袋，自己都发了什么消息啊？ 忽然小白又想到，如果我和初九也是得了这种怪病，看到消息肯定会来医院。如果我和初九相安无事，看到消息的话，还是会来医院。 小白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天才，随口一句话，就达到了最佳效果。 感叹完自己聪明才智正要回重症病房的小白，忽然停下了步伐，小雨得了这种怪病，应该让家里知晓的。于是小白从随身携带的通讯录中，翻出小雨父亲的电话号码。 重症病房里，小白照顾这小雨，同时严格按照老师的要求，观察着小雨的症状。 “小雨啊，等你明天可以回宿舍了，我再陪你重新看春节联欢晚会。” 小白本想跟小雨说都怪自己给小雨喝饮料，才导致病情发生极速的变化，又怕说出来病情会吓到小雨，索性就准备等情况好一点的时候再说这件事。 这个时候，小雨的导师已经打车到了医院，不过并没有来到重症病房，而是直接找到了小白的老师，第一时间了解病情症状。 看过初步研究报告之后，小雨的导师不愧是科研小组的责任人，做事风格雷厉风行。马上调集了必要的工作人员，紧急组织了针对小雨病状的研究小组。 小白跟小雨聊着天，两人都不知道医院针对小雨这种首例怪病，已经组建了治疗研究小组。 好在重症病房有两张床铺，夜里听到外面传来鞭炮声的时候，两人都泛起了困意，没多一会就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小白只听到小雨一声尖叫，待小雨冲到小雨旁边的时候，小雨胃部明显鼓起，已经处在昏迷状态中了。 按了床边的救护铃，小白要进来的护士替她照看小雨，自己冲向了老师的办公室。 “赶紧去科研项目的楼层找副院长吧，她到医院已经一段时间了。” 听闻老师这么说，小白又向着楼上跑去，科研项目楼层其实就在重症病房的楼下。 “院长，院长，小雨病情又复发了。” 小白推开科研项目的办公室，径直冲到最里面的那间，这是小雨导师的办公室，小雨工作的时候也在这间办公室，小白曾来这里找过几次小雨。 副院长正低头看着报告，看到小白进来，抬起头摘下了眼镜。 “毛毛躁躁的，哪里像个医护人员啊，小雨病情又复发了？” “哎呀，院长，我都急死了，你不着急啊？快救小雨！” 小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院长这里，现在看到院长不慌不忙的模样，甚至开始怀疑小雨到底是不是她最喜欢的学生了。如果换成自己的学生这样，小白肯定比谁都着急。 “小白，你回重症病房喊几个护士，把小雨直接送到科研实验室。” 院长给小白下达任务指令，不慌不忙的穿起了无菌白大褂，看样子是要去实验室等着她们。 小雨被转移到实验室的病床上之后，小白被院长请离实验室，说是会妨碍工作，只能在实验室外面等候。 小白满脸不高兴的走到门外，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心里想着院长能轻松解决小雨的病情。 在办公室门口一等就是一天一夜，小白没有吃饭，同样也没有见到实验室里面的医生出来吃饭。 小白急了，在实验室门口走来走去，小雨一定是情况不好，不然不会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的。 一道人影风尘仆仆地从门口冲了进来，是一个中年男人，男子带着一顶棉帽，穿着印有单位标志的工作服。 急切地跑到小白面前，喘着粗气，一把抓住小白的胳膊。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的小白，被男子的行为瞬间吓得清醒，推开男子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医院，我要喊人了啊！” 小白本能的想要喊门外的医生，被面前的男子制止。 “小白，是我。小雨怎么样了？” 男子脱掉棉帽，露出疲惫不堪的面容。 “啊！叔叔，是你啊。小雨正在医治，她老师副院长亲自上阵，您别担心，吃过了没有？您坐一会，我去给您端杯水去。” 小白这个时候才认出来，来人正是小雨的爸爸，自己前一天偷偷给他打的电话，怪不得衣服上单位名字有些眼熟，都怪自己没有休息好，一时没能认出来。 尴尬万分的小白安顿好小雨的爸爸，连忙跑到办公室，用接待客人的水杯，倒了一杯水。 小雨的爸爸可能赶路确实累了，端着水杯喝了不少水之后，才看起来稍微精神一点。 “小白跟我说说小雨的情况。” 小白这个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跟小雨的爸爸说明情况了，电话里只告诉他小雨得了一种怪病，比较麻烦。可现在小雨在实验室，二十多个小时没有消息，小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实验办公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副院长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露出通红的眼睛，看向小白和中年男子。 “病状已经压制住了，短期内不会再复发，小雨还没有醒过来，你安排人送到重症监护室，弄好之后帮忙买点吃的东西给大家。” “医生，小雨她？” 小雨的爸爸刚开口，就被院长打断。院长告诉他不要担心，医院正在全力研究这个病状的治疗方案，目前已经取得了重大成果，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彻底解决问题。 小雨被送到重症监护室，小雨的父亲作为家属，可以进去陪同一段时间。 在换了防护服之后，小雨的爸爸和小白一起进了监护室。 或许是小雨的父亲一直呼喊着小雨的原因，小雨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二十分钟醒了过来。 看到小雨醒来，小雨的父亲心疼的眼泪直掉，自责的说着自己常年在外工作为重，忽略了自己的女儿，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 小白看到小雨醒了过来，开始跟父亲小声地说着话，于是走出监护室，换了衣服准备下楼去给大伙买吃的东西。 第一百九十一章又遇方立群 小白就近买了吃的东西，送到科研办公室楼层。推开办公室门，副院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小白把饭菜放到桌上，拿了件衣服披到院长身上。 其他的同事大多也是累的有气无力，见到小白提着饭菜进来，笑着说忙起来一点也不感觉饿，这会看到饭菜肚子就开始叫了。 小白作为医护工作者，对于十几个小时不下手术台的事情也经常见到，心里出了心疼就是敬佩自己的同僚。关心的说着要是没有吃饱的话，自己再去买点零食去。 几个同事表示现在最缺的就是睡眠，吃不吃饱倒无所谓了。好在白天值班的医生可以在实验室观察进度，几人吃过饭之后，倒在沙发和椅子上就开始睡觉。 小白回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小雨又一次处在昏迷状态之中，小白明白这是正常现象，刚才院长已经告诉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小雨的身体代谢必须保持极度缓慢的状态。 “叔叔，别担心了，要不你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会，院长她们会有办法的。” 坐下病房门外休息的小雨父亲，头也没有抬，盯着地面摇了摇头后叹了口气，没有说任何话。 “您先吃点东西吧，别等小雨一会醒来之后，还要反过来照顾您呢。” “哦，嗯，我吃，我吃。” 小白跟小雨的父亲就这样坐在病房门口吃着饭菜，看的出来小雨的父亲不擅长吃辣，吃一口菜就得喝一口水。 吃过饭之后，两人商量着陪护的问题，小白意思是前半夜她去病房陪护，后半夜由小雨的父亲来，因为她早上可以出来买早饭给大家，毕竟医院这一片卖早点的地方，她最熟悉。 小雨的父亲坚决不肯去办公室休息，说着都是睡沙发，哪里都一个样，这样小雨醒来他还能第一时间就看到。小白无奈回办公室拿了条毛毯，回来递给小雨的父亲。 整个晚上小白就坐在小雨病床前，没敢睡觉，一直到早上四点多，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上的玻璃。小雨的父亲跟小白比划着可以换人了，小白才走出病房。 换下防护服之后，看了看时间都接近五点了，小白想着差不多可以出去给大伙买早饭了，就往楼下跑去。 “然后就遇到你了，我心情正不好，所以…” 小白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冲我发脾气。 “没事，小白姐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快带我去小雨病房。” 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外，透着玻璃墙壁，我看到小雨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病床旁边坐着一个憔悴的中年男子。 “怎么样才能进去？我要带小雨走！” “带小雨走？” 小白听到我要带小雨走，吓了一跳，伸开双手挡在我面前。 “不可以的，院长正在想办法救治小雨，而且，而且得院长同意才可以。” 我被小白这副模样弄的想笑，无奈的把手插入口袋。 “小白姐姐，小雨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带她走是想救她。不能再耽搁了，时间非常宝贵，越浪费时间小雨越危险。” “你救她？重庆还有比我们医院设备更先进的吗？” 小白明白我也是为了小雨，语气一转，让我相信她们医院，相信她们院长。 “小白，我也得了同样的病，昏迷了几天，现在不就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吗？” 为了让小白相信我，我故意把命格原因昏迷几天，说成和小雨同样的病情。 小白还是半信半疑，看样子有些犹豫不定。为了让小白相信我，我把虫子的模样很详细的跟她形容了一边，并且告诉她虫子会很快长到三寸大小。 小白被我连哄带骗，终于答应带我去找副院长。 到了楼下，小白让我在门口等一下她，她先进去跟院长打声招呼。 没一会，小白出来朝着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进了办公室，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一名五十多岁，戴着白色医帽和金丝眼睛的女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你说你有办法治好患者？” 副院长称呼小雨为患者，言外之意就是定义这是公事，绝对不讲私情。看来小白跟副院长说过我和小雨的关系。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说说吧，准备带小雨去哪家医院？又有哪家的医院治疗疑难杂症比我这里强？” 副院长不屑的笑了笑，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等着我回答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 “不是医院，是一个苗家的寨子，那里有人可以治疗这种怪病。” “荒唐！” 我刚说完，就听到副院长使劲一拍桌子。说着完全就是胡闹添乱，重庆最大的医院都没有办法，一个落后的苗寨，能有多先进的医疗设备可以治疗小雨？ “你出去吧！小白，你做事多用用脑子。” 副院长下了逐客令，顺便还训了小白一声。任我百般劝说，都不肯让我带走小雨，她说针对小雨病情的研究，已经有了重大的突破，很快就有解决的办法。 再说下去副院长肯定会生气翻脸，看的出来这是一个认死理的人。最主要的是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想第一医院和一个山上的穷寨子，我也会选择前者。 走出副院长的办公室，我只能再想办法了，看来只能求助徐老了。 “小白，哪里可以打电话？我需要打个电话。” 小白看到我急切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带我去传达室打电话的路上，劝我要不还是再等等，说不准医院真的有办法。 传达室在一楼，小白跟门口值班的医生聊着天，让我自己进去打电话。 很庆幸徐老在办公室，听到是我打的电话，很是开心。先是说着要我平时没事多问问他老人家，好歹让他心里有个牵挂，毕竟孙子这辈就我和初九了。 接着徐老才问我打电话的目的，我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徐老说问题不大，让我在医院等消息就可以了。 回到小雨所在楼层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让我牙痒痒的人影，竟然是方立群。 方立群正朝着小雨所在病房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自残的年轻人 “喂，你在这干什么？” 小白同样看到了方立群，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方立群，带着一脸怒气警惕地挡在他身前。 看样子，关于方立群偷窃小雨研究资料的事情，小白都知道了。 “大姐，这里是医院，我来医院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方立群不屑的嘴角露出坏笑，一把将小白从身前推开。 “大姐？你喊谁大姐？竟然有脸来医院？忘记自己的那个好爹，是怎么从医院离开的了？” 小白被方立群推的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倒，气鼓鼓地冷言嘲讽着方立群。 提到方立群的父亲，方立群果然炸毛了。 那个方主任，使诡计派儿子方立群偷文件，想借此机会升到副院长谋取更多福利，在大庭广众之下屡次出丑的事情沦为医院的笑柄。 方主任被警察带走之后，方立群的生活状态一落千丈。身边的美人对他的态度大有改变，之前口口声声喊他“方少”，现在说他是“癞蛤蟆”，方立群认为这些都是拜小雨所赐。 医院通知方主任的家属，来带走被解雇方主任的个人物品。 方立群来到医院，准备去取物品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偶遇的那个大师，当时花了自己那么多钱，到底有没有把事情办好？ 大师离开重庆的时候，答应自己，一定会让那几个人生不如死。 其实方立群上来之前，已经跟护士打听到小雨生病了，且住在重症病房。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个改变了自己人生的女人，到底怎么样个生不如死法。 “怪不得医院的人都喊小白小辣椒，果然辣味十足，听说你的好姐妹没多少时日了？毕竟曾经有那么些交情，过来看一眼。” 方立群哄着双眼，咬牙切齿的说完，小白瞪起眼睛，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方立群往小白的位置走进了一些，阴笑着小声说道：“其实我倒是认识一个人，百分百可以救治你好姐妹，只要你肯答应陪我一些日子。” “让开！” 我走了过去，顺手抓住方立群的衣领将他扯离小白。 “哪个不长眼的？是你！你怎么，怎么？” “我怎么没事是吧？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掉了是吧？” 方立群开口的瞬间，从他那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我已经确认中蛊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关联。 “你！你！你！你就看着里面的小情人死掉吧！哈哈哈哈。真不知道你哪点比我好？” “噗”的一声，方立群满脸惊恐的倒在地板上，随着嘴角鲜血掉落到地上的还有一颗带着血的牙齿。 我不知道此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只知道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应该这样做。 “打人啦！打人啦！有人打人啦！” 没能想到方立群没有像个男人一样爬起身来，而是像个泼妇一样躺在地面上，朝着四周大声的喊着。 不一会儿四周围满了人群，其中不乏一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啥子情况？怎么在医院闹事？” 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人，手里拿着警棍推开人群，走到方立群面前。 “打人啦，这个人打人啦？” 方立群一手捂着发肿的脸颊，一手指着人群中的我。 保安看向我的时候，我摊了摊手。 “我就是赶来看热闹的，抓贼抓脏，可不要冤枉好人。” 方立群指着小白，跟安保人员说小白也在场。小白随即表示她刚上楼，没有看到。 “她们是一伙的，那边还有一个人也在现场，肯定看到了。” 方立群看着四周的人群，很快指着一个男子，正是小雨的父亲。 “喂，老头，你实话实说，他到底有没有打人？肯说实话的话，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方立群的手指，看向了小雨的父亲。 “我刚看到你自己打了自己一拳啊。” 小雨的父亲说完之后还摇着头，又说像是在自言自语继续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方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方立群愣在原地一时语塞。 人群中有医生认出来方立群，小声说道：“这不是那个被抓的方主任儿子吗？” “是啊，你不说我真没有发现，医院不是通知他来拿方主任的私人物品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估计就是因为他爸的事，来医院闹事的。” “果然一家子一个德行。” “自残的事都做得出来，这孩子比他老子更狠。” 人群中七嘴八舌地开始对方立群指指点点，两名保安愣在原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闲的没事做吗？” 一道略带威严的声音从人群身后响了起来。 “院长。” “院长来了，赶紧撤吧。” 仅一会时间，医生们就四散而去，围观的群众见没有什么能八卦的事情，同样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你躺这里干什么？是自己离开还是我叫人请你离开？” 院长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任谁休假的时候，天还没亮就被人从被窝拽起来，都会感觉十分不爽。 方立群灰头土脸的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对着我说道，大家走着瞧。 “你是秦风？患者的出院手续已经办理完成了，可以随时出院。” 院长手上拿着一张纸条，盯着正站在小白身前的我，眼神中似乎在疑惑我到底是什么人。 “您好院长，我就是秦风。” 见我确认身份后，院长努力挤出来一副和蔼的笑容，将手上的纸张递给我。说着随时可以把患者接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他讲。 身边的小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声的自言自语，原来院长也会笑。 我们都没有留意到，小雨的父亲听到我就是秦风的时候，同样眯起眼睛，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感谢过院长，并告诉他，我会用最短的时间带小雨出院。 院长点头答应的时候，两道人影向着我们冲了过来，一个是小雨的导师副院长，一个是小雨的父亲。 “院长，不能把小雨带走！我们科研组的成员，很快就能研究出来针对小雨病情的特效药，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小雨离开。” 第一百九十三章出院 “很快？很快是多快？” 听闻副院长如此话语，院长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 “五天到一个星期，不，最多五天，五天肯定可以研究成功针对药物。” 副院长急切的跟院长保证一定可以最快时间就治好小雨，而且这类病例是首例，医院研发出来特效药，可以申报国家专利。 院长听闻首例特效药有些动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头来看着我，这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时间来不及。 “咳，患者已经办理完毕出院手续，我们就遵循患者的意见吧。” 院长刚说完，副院长就急眼了，完全不顾院长的颜面，冲着院长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跟她作对？ “这个其实是上面的意思。” 院长露出无奈的苦笑，用手指了指上空，意思是省里的意思，他也不好违抗。 当时重庆市还没有成为直辖市，重庆第一医院归属四川省院直接管理。 “谁的意思都不行，患者是我的学生，我必须要为她负责，而且针对这个病情，已经有了重大突破。” 副院长依旧挡在院长面前，一点没有让院长离去的意思。 “再说现在我还是小雨的监护人，我坚决不同意她出院！” 院长又一次看向我之后，皱起了眉头，语气变得僵硬了不少，对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副院长说道： “你的假期应该还没有休完吧？年前你们工作小组太辛苦了，回去继续休假吧，什么时候来医院，等我通知。”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眼看副院长跟院长两人要吵起来了，小白正准备上前劝说，这个时候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正是小雨的父亲。 “让她出院吧！” 院长和副院长同事转头看向男子。 “你是谁？” “我是小雨的父亲，不过我得先和这个叫秦风的年轻人谈几句。” 小雨的父亲用手指了指我，跟副院长小声的说道。副院长正要跟他说小雨的状况，后者摆了摆手，告诉副院长他已经做好决定了。 “叔叔您好，我是秦风。” 小雨的父亲带着我，走向病房不远处的走廊。 “我女儿昏迷之前跟我说，如果你出现在医院，一切都听你的。小子，我想知道，你拿什么保证能救我女儿？” 我愣在原地一时语塞，小雨的父亲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似乎我的回答稍微不满意，他就要改变主意。 “如果救不了她，我就陪她一起。” 就在我被面前的中年男人盯着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的时候，他哈哈大笑着说了两声“不错”。 “年轻有为，看样子你应该有着某个高层的关系吧。” 小雨的父亲告诉我，他的工作同样是为国家服务，只不过服务的内容不同罢了。从院长出面之后一直看我眼色行事，他就推断出我的背景不简单。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事情越描述越复杂，索性我就笑了笑，跟他保证小雨一定会没事的。出于对于爷爷极度的信任，我坚信小雨到了风望寨之后，一定会被成功救治。 “那就这样吧，术业有专攻，我留下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也得回去工作了，小伙子，记得国家的任务高于自身一切。” 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小雨的家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短短几分钟的交流，小雨的父亲不舍的看了一眼病房，毅然转身离开。 我想这就是为我国崛起而奋斗的人，舍小家为大家的样子吧。 “锅锅，可以出发了，车停在医院院子里。” 跟院长道谢之后，在副院长冒火的眼神中，我背着小雨离开病房。 初九借来的是一部军用吉普车，和之前万里来学校接我们去安徽的那次是同一个型号的车子。不过后座已经被简单的改装成了军用救护床。 小雨可以平躺在汽车后座，救护床上的安全带可以固定住她的身躯，床下加了特制的减震气垫，可以很好的保护伤员。 我看着汽车后座安顿好的小雨感叹，我们的军用设备竟如此先进。 初九将地图丢给我，要我帮忙留意上面的备注。 汽车在初九熟练的操控下，一个原地甩尾驶离了医院。进入主路确认高速公路的方向之后，初九疯狂提速，马路上的汽车被一辆又一辆的甩到车后。 “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还以为你还得一大会儿才能到。” 初九告诉我，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简单。他按照师叔祖给的地址，下了出租车就看到门口停放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车的旁边站着三个军人，其中一个应该军衔很高，因为另外两个身姿挺拔站在他身后的人背着长枪。 初九说第一次见到师叔祖的时候，万里告诉他背长枪的是警卫员。出示证件核对身份之后，一名警卫员就把军车的钥匙交给他。 “初九，慢点，红灯！” 初九并没有减速，按了方向盘旁边的一个按键，车顶的警笛响起。或许是新年的原因，路上的车辆并不多，确认安全之后，汽车无视红灯飞驰而过。 “锅锅，这是执行任务的车辆，车牌报备给交管局了，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没有限速和违规这一说法。” 初九观察着路上的情况，天还没有亮，车灯并不能照亮道路的全部角度。 “那这样太高调了吧？” 开车违规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总是觉得不太地道。心里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旷课一样，还是尽力去避免。 “锅锅，万里说生死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万里到底教了你多少乱七八糟的歪理？” 初九欢笑着告诉我，万里跟他说了很多东西，不过他觉得都有用，尤其是开车的知识。 初九确实对于驾车很有天赋。仅是上次安徽回来的路上，万里教他十多个小时，就和万里水平不相上下了。 我看着手中的地图，跟初九确定着路线，十多分钟之后，我们就看到了高速路口。 “锅锅，上了高速我们就可以全速前进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风望寨 军车执行任务的时候，高速公路是有特别通道的，能够免费放行。 上了高速公路之后，正如初九所说的全速前进。汽车速度的指示表上，指针一直处在红色域，真正的是见一辆超一辆。 十几个小时火车的路程，初九连续开了八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看到了路标上提示的攀枝花服务区。 车子停稳后，初九跳下车子，晃了晃胳膊，揉了揉眼睛，说着这么久时间全神贯注留意着路况，脑子还真是受不了，得去用冷水洗一把脸清醒一下。 按照地图上标注的内容，其实中途有个服务区，是要停下来休息半个小时的，初九仅是加满油就继续出发。 “锅锅，我们吃碗面条吧，受不了了，肚子开始叫啦。” 在攀枝花，路过一家营业的面条馆的时候，初九把车子停在路边。 初九这么一说，我肚子也开始跟着叫唤。我才想起来，下了火车之后我们还没有吃过东西。 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小雨，我和初九跳下车，要了两大碗面条。初九确实饿了，连碗里的面汤都喝的干干净净。我心疼的摸了摸初九的脑袋，从隔壁的小店买了两瓶饮料和一袋面包。 攀枝花到县城的路上，车速要慢了不少。花了三个多小时，才从之前我们住过的所谓第三家宾馆的路口下来，宾馆的院门用铁链锁着，看来那个老板凶多吉少。 之所以从这里下来，是因为旁边国道的加油站，是这个小县城唯一的加油站。 县城通往寨子的路，除了偶尔一段柏油路，基本就是破旧不堪的石子路。 汽车颠簸的越来越厉害，我不时的看向后座，加了防震气垫的救护床，并没有收到太大的影响。 到了三岔路口，我就认识了剩下的路。毕竟两天前，我和初九从寨子里下来，一路走到这里等车。 这里到初九寨子山下的村子，大概三十里地的样子，当时我们走了快两个小时。 坑坑洼洼仅比车子稍宽一点的土路，初九开的极度小心，车速比牛车也快不了多少。 到了晚上才知道，这个军用的吉普车真是除了车灯，哪哪都没得说。卤素灯在没有路灯的乡间小路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论车灯还是丁叔美国进口的凯迪拉克亮一些。 “初九，下村到了，你是不是走过了？” 我脑袋伸出车门外，帮忙看着四周的路况，车子并没有在下村停下来，而是驶到了一条更破的土路上。 “锅锅，我知道，我们要去隔壁的隔壁村，简淑奶奶她们寨子在那边的山头。” 一个小时后，车子进了一个比下村还要人少的村子。顺着车灯，我仅仅看到五六处房屋，初九把车子停在靠近山脚那处房屋的旁边。 汽车引擎声吵醒了屋子的主人，一个中年人披着外套从屋子里探出头，初九上去用方言跟男子说着话，男子不住的点头。 “锅锅，等我一会，我去问人家要点水带着，这一路没有泉水。” 我才发现汽车后座的门附近，有两个崭新的军用水壶。 初九拎着灌满水的水壶从主家屋子里出来，将一只水壶递给我，自己将另一只水壶夸在肩膀上。 “我跟大叔说过了，他会帮我们看好车的，剩下的山路得步行了，锅锅，我们轮流背小雨姐姐，你先来，我得歇一歇。” 将小雨从后座的救护床上扶起来之后，初九将救护床上的两根安全绳也拆了下来。 背起小雨，初九用安全绳将小雨固定在我背上，说是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没走多远的路，我就信了初九的话。登山路如果没有安全绳固定，我真有可能会把小雨从背上摔了下来。 山路要比下村到初九寨子的路宽一些，足够两个人并行。 初九在我旁边打着手电筒照路。他告诉我，简淑奶奶寨子的路好一些，是因为风望寨的人比图海寨多两倍，有三百多人，而且她们会经常下山。 刚开始登山的时候，也没有觉得背着小雨有多难，心里还想可能是跟我从小站桩有关系吧。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我就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每走一步都要咬牙使出浑身力气，才能抬起脚。 在一处巨石平台上，我放下小雨开始休息，喝水的时候感觉嗓子都是热辣的。 这处巨石平台应该就是上山下山休息的地方，因为我在石台旁的地面上，看到一些瓜子壳。 “锅锅，我来吧。” 初九背起小雨之后，同样使用安全绳固定好，我将两个背包一手拎着一个，死活不肯背在身上。 背着比自己还要高半个脑袋的小雨，初九表现的毫不费力，看样子比我要轻松不少。他竟然还有力气调侃我，肩膀肯定吃不消两个背包的重量。 从小习武的初九，确实强我很多，走了两个小时山路之后，才将小雨交给我来背。 休息的时候，我看了看传呼机上面的时间，即将到十二点。 初九估算了一下路程，告诉我大概早上四五点钟就可以到寨子里了。 我想起之前我昏迷的时候，初九来寨子接简淑奶奶。我好奇两个人从这座山走到另一座山，需要走多长时间。 初九神秘一笑，告诉我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下山了，而且没有走这条路。 我正准备训他有近路为什么我们不走的时候，初九接着说，那条路只能下山不能上山，以后我就知道了。 跟初九轮换了三次，果然在给手电筒换过一次电池，就快接近五点的时候，初九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湖，笑着说风望寨就在湖边。 天色刚泛起一些光亮，几里宽的湖面倒影着天空，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如此大山深处竟然有一个如此大的湖泊，这真是造物的神奇之处。 “我老汉的老汉说，这不算什么，云南那边的抚仙湖，才是山里最大的湖泊。蓄水量是我们国家最大的湖泊，而且湖水超级清澈，肉眼可以看到十几米深的湖底。” 就在我们接近寨子的时候，湖面忽然翻起一道水桶粗的水浪，犹如水中的闪电一般，向着我们疾射而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黑龙 我第一反应就是湖里面有一条超级大鱼在游耍，刚巧被我们撞到了。 再看初九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我就猜到湖里的巨兽不是大鱼。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间，湖对面的丛林里传出一声嘶吼，我听不出来是什么野兽的叫声，只是感觉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初九背着小雨往路边挪了几步，看的出来，他是想尽可能的离湖远一些。 我跟在初九旁边，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路往寨子方向走着。 只见湖里的那道水浪，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盘旋了几圈。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溅起几米高的水花中央，隐约看到一道半米粗满是黑色鳞片的躯体。 我不敢相信的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湖面已经变的风平浪静，似乎刚才看到的水浪只是我的幻觉。 “初九，你，啊！” 刚开口要询问初九，离我们几米远的湖面忽然炸开，飞溅来的水花犹如倾盆大雨瞬间将我们三人浇透。 待我回头的瞬间，不由得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眼光刚巧看到初九极度颤抖的双腿。 我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身体靠在了石头墙壁上，脑子里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随即哆哆嗦嗦的喊了身旁的初九两声，这个时候，我本能的把初九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只是初九愣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龙！一条黑龙！一条脑袋距离我和初九仅有两米距离，瞪着眼睛直盯着我们的黑龙。 我确信眼前的是一条黑龙。初九寨子新年祭山的那天，我见到了他们寨子的守护神蛟龙，而现在我看到的是真龙，因为眼前的黑龙头上有犄角。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 此刻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脑子不由的胡思乱想，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的东西。书中记载，水中的神灵，鳄首、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有须、额下有珠，完全对号入座。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我也想到了它应该不会伤害我们。 虽然不敢直面它的眼睛，余光还是看的清楚，它前爪随意的搭在湖边，鳞片发着光的黑色身躯浸在水里，十多米外的水面上尾巴在左右摇荡。 心里那股害怕劲过去之后，反倒变得轻松。更确切地形容，应该是面对自己根本不可匹敌的存在，心态反而变得视死如归的平静。 “呼～” 初九忽然长吐了一口气，双手抱掌，朝着黑龙行了弟子之礼。 黑龙脑袋微微轻点，眼睛依旧盯着初九。这个时候我清楚的看到，黑龙盯着看的是初九背上的小雨。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简淑奶奶朝着我们飞奔而来，站在我们身旁的时候，回过头四处看了几眼。 简淑奶奶没有跟我们说任何话，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来一片巴掌大的黑色鳞片握在手中。 我只看到简淑奶奶嘴唇微动，却听不到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反观黑龙扭过头看着简淑奶奶，时不时的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初九背上的小雨，退回湖中不见了身影。 “还好没有被其他人看到，你们比我想象中要早来了很多，我以为最早得明天晚上才能到。” 简淑奶奶陪着我们往寨子里走去，路上跟我们说道，她睡梦中听到守护兽的叫声之后醒来。发现蛊王虫竟发出不安的鸣叫，同时感应到湖里出现了变故，就赶忙跑了过来，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一幕。 原来黑龙并不是如我想的那样，是风望寨的守护兽。用简淑奶奶的话说，风望寨建立之前，黑龙就已经存在。 据记载千百年来，每当附近的几个寨子遇到灭顶之灾，黑龙就会现身。不如说黑龙是这座山脉的守护神更加合适。 上次黑龙现身距今有近两百年的时间。简淑奶奶通过上一代蛊女留下的信物，跟黑龙交流得知，他这次现身的原因，是因为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 我疑惑的看了看小雨，简淑奶奶微微的点头，说是等把女娃娃救醒过来再说。 “奶奶，姐姐叫小雨。” 初九跟简淑奶奶简单介绍着小雨，听到小雨是我女朋友的时候，简淑奶奶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我从中看到无奈，痛心，惋惜和一丝窃喜。 简淑奶奶说了很多的事情，原来整个寨子里，除了简淑奶奶之外，没有人知道湖里有神灵的存在。 “锅锅，那个就是简淑奶奶的屋子。” 初九指着寨子里靠近湖的一处吊脚楼，跟我说简淑奶奶的房子里就可以看到大湖。 风望寨确实要比图海寨大很多，寨子里有一条石子铺就的主路。所有的房屋都建在主路两旁，像极了在旅游景点磁器口见过古色古香的商铺。 “初九，把小雨背到楼上最右边的房间。” 到了简淑奶奶屋子前，简淑奶奶要我们直接上楼等她，她要去准备一些东西。 楼上最右边的房间，是一间大卧室。不同于叔公的屋子，简淑奶奶的房间里面没有竹床，只是在木质的地板上铺着类似蒲团的床垫。 将小雨安顿在床垫上，初九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噼啪的响声。 “初九，很累吧？” 初九笑着摇了摇头，反而问我当时黑龙现身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我告诉初九，有那么一会儿害怕到失去自我控制外，没有其他的感觉。初九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他当时脑中感受到一阵威压，然后有一段时间，他是没有任何知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初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实我的问题就是多余的，我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初九的眼睛已经盯着房顶挂着的竹条编织的小篓了。 房顶挂着的竹篓里，发出细微的声响，细听像是翅膀扇动的声音。 “简淑奶奶以前告诉我，蛊王虫平时就是在那个竹娄里睡觉的。” 初九刚说完，竹篓的上方飘出来一只指甲盖那么大的七色蝴蝶。七色蝴蝶飞过的地方，会留下一道七色的光晕，闪烁片刻后才会消散。 我想象过蛊王虫的很多样子，唯独没想到它是这副模样。 第一百九十六章蛊王虫 小巧玲珑的七色蝴蝶，轻挥着翅膀在房子里飞了一圈又一圈，我们的头顶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七色彩虹光圈。 这一震撼人心的奇观，直接让我呆在原地，眼睛都不舍得闭一下，生怕会少看一眼这绝世奇景。 “这就是蛊王虫？” 盘坐在我对面的初九，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的上空。听到我小声的疑问，他轻点了点头，说道： “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神奇，自来重庆上学之后，遇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而且一件比一件震撼。” 我感叹一声，还没从刚才看到真龙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就又一次遇到颠覆认知的奇观。 “锅锅，我说的不可思议是蛊王虫是虫王，据说战斗力比我们刚见到湖里的那位还要厉害。” “得了吧，你唬谁呢？就这小可爱能收拾一条真龙？感觉我一根指头就碾死它了。” 这句话纯属本能的思维反应，任谁听到指甲盖大小的蝴蝶可以打败水中真神，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嗡嗡嗡…” 我说完之后，七色蝴蝶挥动翅膀的节奏瞬间变化，从轻巧变得猛烈，空中因挥舞的频率发出一阵轻响。 七色蝴蝶悬停在我头顶上空，奇怪的是我能感觉得到它在看着我，看我的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嘲笑。 相信初九同样也感觉到七彩蝴蝶的情绪变化，同样朝着我坏咧嘴坏笑着，应该是笑我被蛊虫王嘲笑了。 七色蝴蝶悬停了一会之后，围着房间又飞了一圈，朝着小雨飞去，落在了小雨的额头上。 “锅锅，你看！蛊虫王喜欢小雨姐姐。” 立在小雨额头上的蛊虫王，收起翅膀，在小雨额头上轻柔的爬动，在小雨额头留下一道七色的液体痕迹。 我和初九真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可爱的七色蝴蝶。忽然初九惊叫一声，指着小雨。 顺着初九手指的方向，我才看清楚，小雨额头上的七色液体在慢慢的变化，先是变成了透明色，然后又变成了鲜红色。 “不好，快找简淑奶奶！” 我大喊的同时，初九已经往屋子门外跑去。 这哪里是什么鲜红色的液体，明明就是小雨额头渗出来的鲜血。 看了半天，我和初九同时反应过来。七色的液体是被小雨额头吸收了进去，然后出现一道发丝细的裂口，一股鲜红的血液从裂口渗出。由于仅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我俩错看成了颜色的变换。 “蹬蹬蹬，咚。奶奶！奶奶！” 听的出来，初九出了门，沿着木楼梯走了几步后，直接从木梯跳了下去。 初九呼喊简淑奶奶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待回过头来看到小雨的时候，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咬到了舌头。 “喂！不要！” 七色蝴蝶半个身子钻进了小雨的额头，仅剩下一小截尾巴露在外面。 我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举动阻止，只能奋力的喊叫一声。 “怎么了？秦风？” 简淑奶奶手上拖着一个木盘急切的走了进来，我看到木盘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和几把小巧的刀具。 “那个，那个小蝴蝶，钻，钻进小雨脑袋里了，简淑奶奶。” 我开口说话的瞬间，舌尖传来一阵疼痛，只能简单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简淑奶奶说了一遍。 再看小雨的时候，额头上哪里还有什么蝴蝶和鲜血。仅能看到一个淡不可见的细痕，以细痕为中心发出淡淡的七色光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简淑奶奶听闻我述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盯着小雨的额头看了一会，反而之前担忧的神情一扫而去，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容。 “简淑奶奶，您说什么？小雨她？” “小雨没事啦，你们先听我说，初九你知道蛊虫王的来历吗？” 简淑奶奶把手中的木盘随手放到地上的矮桌上，看样子是用不到了木盘里的东西了。 “我只听老汉的老汉说过，蛊虫王可以控制一切昆虫，其他就只知道它厉害的没谱。” “你说对了一些，其实它不止能控制昆虫，很多动物也能控制。” 简淑奶奶走到小雨旁边，盘坐在地下，要我们也坐它旁边。待我们坐下来之后，简淑奶奶跟我们说起了蛊虫王的由来。 最早的苗寨是没有蛊虫王的，苗寨的蛊术最早记载是在秦朝，属于巫师的一个分支。 往后的一些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发展和改革，有一部分人迁出了深山。他们在离城市更近的地方建设了新的寨子，这部分走出来的人就是后来我们见到的苗寨。 而一直留在深山的那个巫术部落就是所谓的古苗寨子。作为最原始的部落，他不希望部落的居民离开，而使自己的地位下降。 于是古苗寨的大巫定下了一个规矩，要离开部落的居民，身体里会用巫术种下标记。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返回部落取解药，不然就会暴毙。 很多离开古苗寨的居民，来到城市地区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工作甚至是新的家庭。 越来越多出来的居民因为一些原因，并不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回到部落而死掉。久而久之，新苗寨和古苗寨的矛盾因此而起。 离开部落的人群里不乏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士，他们同样懂巫术，虽然没有人能破解掉大巫的巫术，但是他们发现了一个规律。离部落越远的地方，大巫种下的巫术影响越小，有些人一生没有再回部落，也没有受到巫术的影响。 于是新的寨子开始距离部落越来越远，同样新的寨子和部落矛盾越来越激烈。 一边是古板的部落居民，一边是向往新生活的居民，直到某一日，双方终于发生了第一次正面的战斗。 部落的大巫派遣了手下的巫师，前往新苗寨惩治没按时回部落的人。巫师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稍有反抗意向的居民都被扼杀，甚至连未到时间的居民也受到波及。 再后来，新苗寨的居民联合起来，所有的大能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终于研究出来新的巫术体系。 这种巫术结合了传统武学，在战斗和侦查方面更为先进，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刺杀。新的体系被他们称之为蛊术。 第一百九十七章异变 新苗寨研究出来的蛊术，主要通过培育训练昆虫和一些有灵性的动物，用来远程战斗，避免了人员大量的伤亡。 部落和新寨子的战斗持续了几个朝代，双方都损失惨重。 直到元末明初时期，部落新任的大巫派巫师走访了新苗寨，说服了各个新苗寨的领头人，双方停止了争斗。 也是在这个朝代，新苗寨最厉害的虫王，诞生出了变异的后代。 这只变异的虫王竟然是只黑白两色的蝴蝶。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只蝴蝶竟是从蟒蛇蛋里孵化出来的了。 在这之前，寨子里最有灵性的是一条巨蟒。巨蟒六米长，有着不俗的战斗力，一尺厚的土墙可以用尾巴轻松扫断。 最主要的是，它可以听懂巫师的话语，甚至巫师还能通过巨蟒和其他的动物沟通。 蟒蛇蛋里面孵化出来一只蝴蝶，这种事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惊动了几个寨子的领头人。 这一日，几位领头人聚在一起，围着一张圆桌，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中央悠哉悠哉爬动，时不时的挥舞一下翅膀的双色蝴蝶。 “我说，阿菜，你确定这是从你们守护兽的蛋里钻出来的？” 名为阿菜的中年壮汉正是有巨蟒守护寨子的领头人。 “我确定！白天晚上都有人守着蛋的，不会弄错的，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 阿菜着实无语，其他几个寨子的领头人与其说是来共同商讨问题，不如说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各个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我看你还是重新培养虫王吧，或者等守护兽下次产蛋。” 另一位寨子的领头人如是说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巨蟒不可能再产蛋了。 “阿菜，下个月的话事人选拔，你不会让你徒弟带着这只小虫参加吧？” “阿菜，看来你们寨子要打破一直稳坐话事人的惯例了。” “对啊，终于给我们机会了，我看虎子的那只猩猩最有可能。” “豹娃的那只穿山甲也凶猛的很。” 人群里开始七嘴八舌的扩声谈论起来，似乎下个月话事人的选拔赛，已经跟阿菜寨子没有什么关系了。 “师傅，水烧开了，我给您端过来了。” 正郁闷的阿菜，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小小身影，小童正抱着冒着热气瓦罐，这名小童正是自己的徒弟。 阿菜起身从小童手中接过瓦罐放在圆桌上，溺爱的摸了摸小童的额头。 “快跟你师叔和师伯们问好。” 小童乖巧的点了点头，略显幼稚的声音跟在座的几位领头人问好。 “阿茂，今年四岁了吧？你可是徒弟辈里年龄最小的哦。下个月比试怕不怕挨打？” 那名叫豹娃的领头人，看着身高还不及自己腰高的小童，笑说道。 “师叔，我不怕！师傅说过厉害的战士，都是从一次又一次挨打中成长起来的。” 阿茂看着面前的壮汉，露出一脸憨笑，眼神无比清澈。豹娃笑着连说了两声好，摸了摸小童的额头。 被面前的师叔夸赞之后的小童，脸色瞬间发红害羞的低着头，小声的嘀咕：“师傅说睡一觉醒来就不记得疼了。” 圆桌旁的几名壮汉，被呆萌的小童逗的前俯后仰。唯独阿菜心里不是滋味，这么好的一个苗子，没有了虫王，斗虫那一关就过不了。 “咦，师傅，这只蝴蝶好美呀，我在寨子里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蝴蝶。” 小童忽然发现桌上的蝴蝶，欣喜万分的把手伸了过去。 黑白双色蝴蝶似乎也喜欢面前的小童，挥舞着翅膀就沿着小童的手指向手掌爬去。 双色蝴蝶刚在小童手指上爬了几步，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翅膀噗嗤噗嗤的扇动着，惹得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阿菜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恨不得几个兄弟马上就离开。心想任哪个寨子培育出如此弱不禁风的虫王，都会抬不起头来吧。 双色蝴蝶再一次朝着小童手指爬去，这一次蝴蝶爬到了小童的手掌，在手掌上转了几个圈，惹得小童咧嘴甜笑，看着蝴蝶越发的喜爱。 “师傅，这只好玩的蝴蝶可以送给我吗？我用竹篓把它养起来。” 小童一副不明所以然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师傅，好心的询问师傅，是否身体不舒服。 在座的几人又一次哄堂大笑，阿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冲着小童吼了起来。 “玩？整天就知道玩？玩能让你变的强大，还是能让你将来守护好寨子？现在就给我滚回去联系蛊术，下个月之前不准出来。” 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把小童吓得愣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去看师傅。 其他人都没有留意到小童手掌上的双色蝴蝶向着小童手臂爬去。只有小童看到蝴蝶爬到自己小臂内侧的时候，忽然消失不见了。小臂的位置留下一个蝴蝶形状的刺青，刺青一半翅膀的黑色，另一半是白色。 “哇～” 小童忽然哭了出来，围坐着的几人一边哄着小童，一边数落着阿菜干嘛冲小孩发脾气。 回过神来的阿菜心里更加的内疚，即使再多不是，自己怎么就冲阿茂发火了呢？何况这跟阿茂没有任何关系。 “呃，阿茂，师傅不是故意的。” 阿菜蹲下身子，抬起手擦掉阿茂的眼泪。 “师傅，蝴蝶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师傅一会再给你抓两只回来。” “不是，师傅，我说的是蝴蝶不见了。” 小童举起胳膊，阿菜才看清楚小童胳膊上的蝴蝶刺青，正疑惑自己怎么不知道小童有这样的刺青，就听到小童说道： “蝴蝶钻到我胳膊里去了。” “什么？” 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响起，本坐在椅子上的几人，冲了过来将小童围了起来。 “你是说这个刺青是蝴蝶钻进去之后留下来的？” 阿菜握着小童的手掌，焦急的盯着小童，看到小童点了点头之后，阿菜眼睛巡视了周围一圈。 几个师兄弟都表示自己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离去的事，他们所知的巫术和蛊术中，根本没有听闻过类似的事情。 “啊！” 小童尖叫一声，撞向蹲在自己身旁的师傅怀里。 第一百九十八章我弃权 “阿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师傅！” 阿菜本能的护住撞向自己怀里的小童，急切的询问小童。 “师傅，我，我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小童抬头看了一眼师傅，又转头盯着名叫豹娃的大汉，小声的说道。 “奇怪的声音？” 阿菜疑惑不解小童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座的几位都是各寨子的领头人，修为境界足够高，要是有什么怪声，自己早就该发现了。 “嗯，师叔布包里发出来的声音，它在跟我说话，让我不要伤害它。” 小童说完之后，所有人盯着豹娃看着，豹娃背上挂着的布袋里是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 豹娃其实刚才一瞬间，已经发现自己布包里的穿山甲有些异样。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穿山甲变得焦躁不安，此时听到小童的话语，豹娃疑惑的将背上的布包取了下来。 穿山甲并没有从布包里钻出来，这一现象很反常，之前每次摘下布包，穿山甲总会第一时间跳出来。 豹娃手放在布包上，紧接着神情一愣，他明显感觉到穿山甲发出强烈的颤抖。豹娃回头看了一眼门外，阿菜寨子的那条巨蟒守护兽并不在附近，豹娃皱了皱眉头，到底是什么让穿山甲感到害怕？ 其他几人看着豹娃，同样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态，等待着豹娃解答。 “嗯，好吧，那你出来吧。” 这个时候，小童幼稚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放在地上的布袋抖动了起来，不一会穿山甲的脑袋从布袋的封口处露出来。 穿山甲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便一直盯着小童，直到小童点了点头，穿山甲小心翼翼地从布袋爬了出来。出来之后的穿山甲依然浑身颤抖，就在所有人感到奇怪的同时，小童又开口说道： “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自己去门口玩吧。” 穿山甲如蒙大赦，“嗖”一声就冲到门外。 “阿茂，你这是？” 几名黝黑的大汉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齐齐盯着阿菜怀里的小童。 “师叔，师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听到它心里的声音，而且，而且感觉它特别害怕我。” “难道是？” 阿菜又一次握住了小童的手臂，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手臂上的蝴蝶刺青。 “虫王？” 虎子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道，相信此时其他人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 “阿茂，你跟师傅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菜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示意大伙坐回椅子上，顺手把小童抱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师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听到奇怪的声音，刚才还吓了我一跳，它的声音很难听，像是个病怏怏的老头。” “还有呢？” 阿菜此时已经猜测出来，多半是跟双色蝴蝶有关，双色蝴蝶钻到阿茂手臂中，是虫王认主的现象。至于如此急切的询问，是想知道虫王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 “还有，还有，还有它们好像都很害怕我，能听懂我心里想的话。” 小童告诉大伙，刚才看到门口飞进来一只苍蝇，他只是想了一下苍蝇讨厌死了，结果苍蝇转头就飞走了，还跟他说以后再也不会来的。 说完之后，小童忽然闭起来眼睛，像是在感受什么。大概几分钟的样子，小童睁开眼睛，跟大伙说道，寨子里所有的动物他都知道在想什么，除了守护兽以外。 “那些动物真的能听懂你的话，你可不能骗师傅啊，不然师傅把你关在屋子里，一个月不准出来。” 阿菜语气变得轻松愉悦，原来双色蝴蝶并非是弱不禁风的虫王，反而就目前来显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超越了之前所有的虫王。 小童听闻阿菜的话，缩了缩脖子，似乎很害怕被关在屋子里。 “师傅，寨子外面的树上有一只小猴子，我喊他进来。” 只见小童闭上眼睛，嘴巴微动，像是在说话，可没有人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小童睁开眼睛之后朝着阿菜笑了笑，告诉阿菜小猴子马上就来了。 果真没过一会，一只白色的小猴从房顶旁的树上跳了下来，站在门口盯着屋内的小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你进来吧。” 小童招了招手，白色的小猴子一下就跃到小童的脚边，乖巧的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盯着小童。 “司图，这不是你寨子的虫王？” 那名叫司图的男子早在看到白色猴子的时候，就当场愣住了。此时听到豹娃对着自己惊呼，不自觉的朝着白色猴子招了招手。 “吱吱吱。” 白色猴子看了一眼男子，发出一阵叫唤，依旧坐在小童脚旁没有其他动作。 “师叔，它说我没有同意，它不敢去您那边。” 小童说完之后，就听到阿菜哈哈大笑着说道：“老六，这到底是不是你的那只啊？别认错了。” “你去吧。” 白色猴子听到小童的话语，灵活的跳到司图的身后，脑袋直往司图背上撞。司图脸色难看的打开背上的布包，猴子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咳咳，大伙怎么看？” 阿菜环顾四周，给每个人的碗里添了开水。 “阿菜，不的不说，我们都看走眼了，这才是真正的虫王，比起你的这只，我们的，唉，不提了。” 虎子最先开口说道，话语里透露着无尽的酸楚。 “它应该是进阶的物种，会对刚开灵智的动物造成威压。” 豹娃根据穿山甲和白色灵猴在阿茂面前的表现，猜测出进阶物种的结论，得到其他几人的一致认同。 “单是能知晓其他动物的想法，就够变态的了，何况还能操控它们，阿菜，你这次是捡到宝了。” “说不准还有其他的能力，阿茂还没有发觉到。” 人群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起变异虫王的能力，阿菜让小童先回屋子休息。围在桌前的几人从巨蟒产蛋，到蛋里孵化出来双色蝴蝶，再到蝴蝶从蛋里钻出来的每一个细节，一直商讨到夜色降临。 众人告别的时候，阿菜满面春风的提醒大伙，别忘了下个月话事人的事情。 “话个屁，我弃权参加！” 虎子白了阿菜一眼，摆了摆手消失在夜色里。 第一百九十九章蛊生和蛊女 五年一度的话事人选拔赛终还是没有举办的起来，阿菜依旧拥有几个寨子重大事件的决定权。 阿菜的徒弟阿茂，却有了一些变化，变得特别能睡。从刚开始的一天八个小时，到后来的一天十多个小时。 最严重的时候，三四天才会醒来几分钟，谁都没有想到，阿茂的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了三年。 阿茂最初变得嗜睡的时候，跟师傅说明了原因，是因为虫王要彻底和自己彻底融合。 阿菜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过程，不过他还是清楚的知道，这是改变新苗寨的唯一希望，索性就派人守着阿茂，这一守就是三年。 阿茂果然没有令人失望，醒来之后便成为了新苗寨实力最强的存在。只要有动物和昆虫的地方，他就是那个地方的王。 据寨子里流传下来的记载，阿茂活了一百六十岁，是新苗寨成立以来掌管苗寨时间最久的话事人。 在他五十岁的时候，孤身一人去了趟深山的古苗部落。 从古苗部落回来之后，阿茂命令所有的新苗寨迁移到贵州布政使司、云南布政使司、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以及湖南布政使司一带，也就是如今的云贵川和湘西地区。 阿茂后半生就在做一件事情，像自己的师傅那般，开始研究虫王的传承问题。 几十年来，虽然靠着自己特殊的能力，新苗寨里多了很多开了灵智的动物，可是依旧没能研究出双色蝴蝶是如何传承。 知道阿茂去世之后，下一任的领头人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寨子里的德高望重的人实施的是树葬。阿茂的徒弟，按照阿茂生前的要求，找到了寨子里最大的那颗树。 在大树的两枝树权上并排搭上小树条，上面再铺上树枝，建成一个刚好可以躺人的平台。然后用上好的白色纺布将阿茂裹的严严实实，置放在平台上。 其实树葬是彝族以及藏族流传下来的葬俗。即使现在也是藏族的重要丧葬习俗。 云南彝区流传着一则关于“树葬”的传说：“在汉代，诸葛亮在世的那个年代，彝族先祖孟获大将军的妾死了。孟获让属下用帛缎裹尸，葬之在青松树丫上。人们围在树下唱跳舞，悼念这位美丽的妾”。 当地人们还传说，树葬之后，骨头从树上掉下来，不好处理。于是用桶把裹着帛缎的骨头装起来，或放之于树洞，有说放之于灵房，称为“鬼桶”。 树葬的类型分为四种。是从形式和木架结构做出来的区分。 第一种，悬尸于树：这种葬法在中国历史文献和民族学材料中都不乏其例，具体做法是先用破布或棕皮包裹尸体，放入竹筐；将竹筐挂在山冲的树林中，让尸体自然腐烂。 第二种，缚尸于树：此葬法是用藤条或绳索将死者直接捆缚于树上。这种葬法留下的资料不多。 第三种，也是最常用的一种。置尸于台：即在大树的两枝树权上并排搭上小树条，上面再铺上树枝，建成一个小小的平台，然后将死者置放在平台上。 第四种，针对于夭折的婴孩。葬于树洞：在大树上挖洞，把婴儿的尸体放进洞里。 苗族流传至今的葬俗，属文山苗上马比较特殊。文山苗族的老人过世后，停尸的方式除了入棺，便是上马。 所谓入棺，就是将遗体装入木棺停放；所谓上马，就是将遗体放在一种叫马架的架子上停尸办丧数天，待安葬之日再将其放入木棺内。 老人去世，经过洗浴、更衣、指路后，根据各个姓氏或宗族的规矩，需要入棺或上马。 需要上马的人家，孝子得请人到山中砍来竹木编制架子，这个架子称为“马架”，苗语叫“能(neni)”。 马架做好放在堂中，先由芦笙手吹祭马调，然后将遗体放在马架上，再将马架卷成筒状，把遗体包裹在马，约与人胸同高。 出殡那天清早，将马架移到屋外的空地，苗族称为“出场”。 这天，要宰牛杀猪祭献死者。午过发丧，将遗体抬到墓地安葬。 挖好墓穴后，将送葬队伍带去的木棺散板在墓穴里组装好，再将马架解开，搬出遗体移入木棺中，合上棺盖，掩土安埋，垒坟。 最后，用刀将马架砍开，将零散的木杆、竹篾等放置于坟上。部份苗族上马停尸的千古遗风至今未有改变。 话说回来，阿茂去世之后第二年的苗年早晨，人们将做好的美味佳肴，摆在火塘边的灶上祭祖。 苗年不亚于汉族的春节，只不过是在秋天的时节。新的领头人也就是阿茂的徒弟，着了盛装和寨子里的青年男女跳完踩堂舞之后，就前往师傅的陵墓去祭拜。 到达巨树之后，新的领头人看着摆放师傅尸体的石台上杂草丛生，几个跳跃轻松就跃到灵台。 只见裹着师傅尸身的白色纺布上面多了一个蚕蛹，蚕蛹发出两道黑白的光芒。 “竟然是这样。” 新的领头人跟随阿茂研究双色蝴蝶传承也有不少年头，此时看到黑色双色的蚕蛹，恍然大悟。 将双色蚕蛹带回寨子里之后，又过了一年。蚕蛹孵化出了双色的蝴蝶。 阿茂曾跟自己的徒弟说过双色蝴蝶认主的过程。新的领头人讲手伸到蝴蝶旁边，可蝴蝶懒洋洋的挥动着翅膀，并没有向他手指爬去。 新的领头人用尽各种方式，最后蝴蝶只是在他手中爬来爬去的走动，并没有钻进他的手臂，更别说是留下刺青印记。 事情发生转折是在领头人的女儿出生的那天。全寨子人都来领头人家里为新生儿庆祝，那一天寨子里像是过苗年，所有的人都载歌载舞喝的大醉。 夜里的时候，领头人正看着襁褓里对着自己微笑的女婴，忽然一只蝴蝶落在女婴的肩膀上。 领头人瞬间认出来正是那只破茧重生的虫王。 只见双色蝴蝶在女婴的肩膀处停留了一会，肩膀上就出现一滩透明的液体，眨眼的功夫蝴蝶就消失不见，女婴肩膀处留下一个蝴蝶刺青印记。 “原来虫王会自己选择融合的人。” 领头人看着女儿肩膀上的蝴蝶刺青，喃喃自语道。 女婴果真如师傅所说的那样，变得嗜睡，直到过了三岁才变得和正常小儿的作息一个样。 往后的几年，女婴出现的地方，总是有各式各样的蝴蝶围绕在她的身边。 领头人通过二十年的观察，发现女婴获得的能力，并没有自己师傅那么多，那么强。尤其是在女儿嫁人之后，感知昆虫和动物的能力几乎消失，仅能近距离的跟动物交流。 领头人将关于双色蝴蝶的信息，记录在师傅留下的笔记里，准备作为传承留给自己的女儿。 就这样每一代被虫王选中的人，都会将关于虫王的信息记录在这张羊皮做的手册上。 随着手册越来越厚，被虫王选中的人有了新的名字。男的被称作“蛊生”，女的被称作“蛊女”。 同时蛊女有个弊端，就是只要嫁人失身后，就会失去虫王的绝大多数能力。 一连数百年，新苗寨跟古苗部落近乎没有任何联系。直到明末清初，战争四起，古苗部落分散成许多分支，也开始往云贵川一带迁移，不过古苗寨选择了更加远离人群的区域，依旧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个时期战乱影响到寨子里，人们开始四处奔波躲避战争，羊皮手记无意中丢失了近乎全部，仅留下来一张最初阿茂领头人的手记：不要去和古苗寨发生任何冲突。 也是在这个时期开始，新苗寨的蛊女开始终生不再嫁人，她们一生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维护寨子的太平安稳。 清朝中期的时候，虫王又一次发生了异变。蛊生的徒弟从去世一年后的蛊生尸体上取下了双色蚕蛹。 这一次的蚕蛹摆放了三年才孵化出来。不同以往的是，蚕蛹里除了孵化出来一只黑白双色的蝴蝶外，还有一只七色的蝴蝶。 双色蝴蝶没多久就选择了新的蛊女。另一只七色蝴蝶并没有选择跟任何人融合，只是喜欢呆在用竹子编织的小竹篓里，偶尔会出来围着竹篓飞几圈，在四周留下一道七色的彩虹光圈。 第二百章小雨醒了 “奶奶，那钻进小雨姐姐脑袋里的这只七色蝴蝶？” 初九惊叫一声，猛然从地上跃到小雨旁边，仔细的盯着小雨的额头。 简淑奶奶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初九滑稽的模样，微微笑着继续讲述。 七色蝴蝶一直没有认主的迹象，不过却会陪在每一代蛊生和蛊女身旁。拥有和绝大多数昆虫以及动物沟通能力的蛊生和蛊女，却没有任何办法和七色蝴蝶交流。 奇怪的是每一代蛊生或者蛊女过世，七色蝴蝶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新的蚕蛹孵化出来双色蝴蝶，七色蝴蝶就会莫名的出现。 没有人知道七色蝴蝶到底活了多久，也有蛊生和蛊女猜测，七色蝴蝶在消失的那段时间，结成了蚕茧完成了破茧成蝶的重生过程。 七色蝴蝶在寨子里并不算绝密，很多跟蛊生和蛊女亲密的人，或多或少见识过它的神奇。 简淑奶奶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面色复杂的看着小雨。 “奶奶也就是说，自从七色虫王出现之后，小雨是唯一让她认主的人？” 这个时候，我脑袋一团乱，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脑海里出现，不知道应该先问简淑奶奶哪个问题。 从简淑奶奶开始讲述苗寨和虫王的时候，我的脑袋就在高速运转。想出一个又一个的依据，最后又被一个又一个的推翻。此时我头痛欲裂已经的无法再继续思考了，小雨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能被七色蝴蝶选择。 “七色虫王？秦风，我们还是先叫它七色蝴蝶或者彩虹蝴蝶吧。至于是不是虫王，几百年来还没有人搞得清楚，甚至连它有什么能力，都没有弄明白。” 简淑奶奶说完之后，叹了口气，看着小雨露出担忧的神色。 “奶奶，您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简淑奶奶依旧盯着小雨，伸手摸了摸初九的脑袋，打发初九下楼把茶壶和开水瓶带上来。 民国时期开始，这片山脉的几个寨子都出现了一件事情，就是传人变得稀少了起来。适合修行蛊术的后人越来越少，个别寨子近乎没有适合修行蛊术的下一代，不得不去其他寨子寻找。 有人猜测是天地灵气发生了改变，拥有先天之灵气的人越来越少。也有人说是苗寨原始血脉越来越稀薄的原因。总之，苗寨的传人越来越难寻。 简淑奶奶并不是出生在风望寨的，而是出生在图海寨。她是上一任蛊女从图海寨带到风望寨的。 我刚猜测这就是米粒在初九她们寨子里生活的原因，简淑奶奶就告诉我，米粒是她亲妹妹的孙女。 而到了简淑奶奶这一代，在上一代蛊女还在世的时候，两人就开始寻找传人了。一晃自己的师傅都去世几十年了，传人还是没有找到。 简淑奶奶曾托我爷爷帮忙推算过，推算结果显示寨子断不了传承的，直到这次跟我爷爷相见，我爷爷告诉她风望寨的传人要出现了。 爷爷这次起卦推算，看出来她的传人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通过初九反馈的一些信息，很快就确定了传人的身份就是小雨。 这也是爷爷和叔公连夜离开的原因，有些事情只能我们独自去面对。他们绝对不可以干预到一丝的结果，扰乱天机的后果，没有人能承受得了，即使是爷爷和叔公这样的大能。 小雨绝对是修行蛊术的苗子，简淑奶奶说她第一眼看到小雨的时候，就确定了这一点。 本来做好了救治小雨的所有的准备。等小雨一来寨子就为她把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然后跟她谈论修习蛊术的事情。 谁知道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简淑奶奶开心的原因是不需要救治小雨了，七色蝴蝶作为高阶的蛊虫，自然会压制小雨身体内的蛊虫。 但是简淑奶奶又充满了担心，担心七色蝴蝶认主小雨之后会发生不可控的事情，毕竟之前没有过七色蝴蝶认主的先例。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雨忽然呼吸变得急促，脸色通红，像是做了一个噩梦般的无意识的摇晃着脑袋。 简淑奶奶一言不发的盯着小雨，神情中透露出无限担忧。 这个时候，初九一只手拎着着茶壶，另一只手拎着暖水瓶走进屋子。看到我们围在小雨身旁，将茶壶轻摆在桌子上，凑到我和简淑奶奶中间，小声的询问： “奶奶，小雨姐姐怎么啦？” 简淑奶奶刚要回答，就被小雨发出的声响打断。 “呕～” 只见小雨忽然张开了嘴巴，吐出来一颗核桃大小的红色血球，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简淑奶奶早在小雨呕吐的时候，就走到小雨身旁扶住她的身子，缓缓的拍着小雨的背。 “小雨姐姐，你醒了？” 初九赶在我之前，冲到小雨面前，小声的问道。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小雨悠悠的睁开眼，缓缓地转头看着四周，眼神中透露着迷茫。 “姐姐，我是初九啊，你不记得了？” 初九焦急的抓起小雨的胳膊，询问小雨到底感到哪里不舒服。 小雨眼神中更加的迷茫，眉头紧锁，盯着面前的初九看了一会，又转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抬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一声长嚎，眼睛闭了起来。 “啊？小雨姐姐又睡着啦？” 初九似笑非笑表情怪异的看着简淑奶奶。简淑奶奶回头看到地上核桃大小的血球，催促着初九下楼拿一个瓷罐上来。 看着小雨的呼吸变的平稳之后，简淑奶奶看似松了口气。 初九拿着一个小的陶瓷罐进来，简淑奶奶夸了句初九聪明，没有拿错瓷罐。 只见简淑奶奶从自己的布包里翻出来一根竹片，竹片的一头特别的薄，中间有一些凹陷，像是一把浅一点的竹勺子。 简淑奶奶用竹勺把核桃大小的血球挑进瓷罐，小心翼翼的封住瓷罐，将瓷罐放在墙角。 这是小雨身体里的蛊虫，在七色蝴蝶的威压之下聚到一起，最后受不了七色蝴蝶的威压，本能的冲出小雨的体内。 简淑奶奶告诉我们，这并不是她所熟知的的蛊术，或者说是比她所会的蛊术更加的复杂，也可能这种方式已经超出了蛊术的范畴。 之所以把这些蛊虫保存起来，简淑奶奶是想留着有空的时候再研究研究。这种虫卵她完全没有见过，虽然没有毒性，可它变态的繁殖能力和极度成长的能力，如果被歹恶的人应用，比毒还要毒。 第二百零一章静儿再现 关于小雨，简淑奶奶说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醒来，沉睡是中蛊的后遗症，身体需要有一些时间去自我适应。 “奶奶，如果七色蝴蝶也是虫王的话，小雨也会像您刚才讲述的蛊生和蛊女一样经常陷入沉睡吗？” 简淑奶奶讲述的历史中，所有被虫王认主的人，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变得嗜睡，是为了和蛊虫彻底融合。虽然我心里已经猜测到这个可能，还是不放心的再次询问了简淑奶奶。 “是这样的，如果它也是虫王，甚至比虫王能力还要强的话，小雨会有段时间，经常陷入沉睡的。” 简淑奶奶很有耐心的跟我解释，并且告诉我，她当时也是特别爱睡觉，睡着了就会做奇怪的梦，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你应该还有问题要问我吧？” 简淑奶奶转过头满脸严肃的盯着我说道，看样子我疑问都写在脸上了。 气氛安静了下来，我看着简淑奶奶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心里这个时候太多的疑问，反而让我无从说起。 “奶奶，锅锅估计是想问小雨姐姐成了蛊女是不是真的不可以嫁人了？她可是哥哥的女朋友呦。” 初九忽然插话，我心开始剧烈的跳动，因为紧张手无处安放。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此刻就是无比的紧张，尤其听到蛊女不能嫁人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些隐隐的疼痛和不安。 “唉，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也是你爷爷不愿意面对的原因，你和小雨这是一段孽缘。” 简淑奶奶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闷，告诉我蛊女确实不能嫁人，一但失身就会失去蛊术的能力。简淑奶奶话语中隐隐流露出，让我想开一些，或许以后还有更合适的女娃娃会出现，这也是我爷爷他们的意思。 我脑中浮现出来第一次遇到小雨的时候。阳光青春的马尾，浅浅的笑着：“小弟弟你好，我叫小雨。” 有一次上奶牛课的时候，张峰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我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小雨的身影。 静下来的很多时候，脑海里总是会出现这个身影。得知她有男朋友的时候，心里出现慌乱的疼痛。总是莫名其妙的期待见到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空气中都充满愉悦的感觉。火车站初九说她对我有好感的时候，强烈的窃喜。 得知小雨出事，一心只想冲到她身前的感觉，会想等她病好了之后，跟她像刘阳和她的老乡一样，一起去散步，一起去吃小吃，一起去看电影，一直在一起…我想这就应该是喜欢吧。 可为什么想到奶牛留着泪倔强的站在我身前时，心里同样会隐隐的作痛？ “秦风，答应奶奶一件事情好吗？” 我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感觉心口像是有块重物硬生生的压着，憋的难受，又发泄不出来。 正胡乱的猜测着小雨成为蛊女之后，就要带在风望寨，跟我的交集会越来越少，简淑奶奶语气极其严肃的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呃，奶奶，什么事？” 面对简淑奶奶严肃的神情，我无意识的坐直了身子，等待着她接下里的话语。 “唉，奶奶也不想跟你兜圈子，就是以后你和小雨无论发展到什么地步，请不要迈出那最后一步好吗？” 简淑奶奶说完之后，我脑袋里一阵懵，一时间没能明白简淑奶奶的意思，什么最后一步？ “秦风，就当是我求你了，不止为了风望寨，也为整个山脉的寨子。奶奶求你一定不要让小雨失身，她是所有寨子的未来。” 听闻简淑奶奶说完这段话，我愣住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发烫，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遥远的事，何况，何况是小雨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 简淑奶奶见我没有回答，又一次语态严肃的恳求我。看到我还在愣神，简淑奶奶急了。 “是不是要奶奶跪下求你才行？” “爷爷说结婚之后才可以，可以…” 看到简淑奶奶急切的起身，似乎真要跪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说完之后，我和简淑奶奶都愣住了。我低着头都能感受到简淑奶奶怪异的目光。 过了许久，简淑奶奶长长的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唉，孽缘啊，这么好个孩子，怎么就？怎么就要经历这茬子事呢。” “简淑奶奶，要不然你做主让米粒姐姐嫁给锅锅，这样米粒就变成了我的嫂子了，她就不会凶我了。” “锅锅，你干嘛又打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初九抱着脑袋满脸怨气的盯着我，简淑奶奶笑着说她都想再打初九一顿，从小脑袋瓜子里的想法就跟其他丫头不一样，能气死人。 尴尬的气氛被初九一搅和变得轻松了一些。我转眼看着躺在床铺上的小雨，心里又一次有种刺痛的感觉。 关于和小雨的感情，其实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或许她就是单纯的把我当成好朋友开的一个玩笑，是我一厢情愿的想太多。 我努力的转过身，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小雨。只见初九的身后空气中出现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留意到简淑奶奶的手，已经从腰间的布包里取出来一个小小的竹筒，反观初九一脸风轻云淡的盯着涟漪微笑。 “哥哥，哥哥，我来啦。” 看清是静儿之后，简淑奶奶手中的竹筒如变戏法一样的消失。看到这一幕，我莫名的想到或许将来小雨也会如此厉害吧。 “哥哥，我想你们了呀，静儿今天可威风啦，你猜静儿今天干嘛了？” 静儿说话的时候，已经挂在初九脖子上，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胳膊。相对于我来说，静儿好像更加的喜欢初九，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初九为静儿付出的更多一些。 “静儿羞不羞？这么大了还爬到初九脖子上，你眼里是不是就只有哥哥呀？” 简淑奶奶满脸慈祥的看着静儿，微笑着打趣道。 “呀，简淑奶奶，其实静儿一来就看到您啦，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跟您打招呼呢。” 第二百零二章赌神迷龙 “哥哥，我今天带着手下参与抓赌啦。” 静儿昂着头，一副得意的模样，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欢快。 “抓赌？阴间也有人赌博吗？” 别说是我了，就连简淑奶奶同样疑惑不解的看着静儿，看样子也是头一次听说阴间赌博的事情。 “哥哥，你这叫法是错误的，不是阴间，应该叫为冥界！冥界也像我们的这个世界一样，我才知道，冥界也有城市，有赌场，有商场，甚至还有妓院呢，等我了解多了之后再告诉哥哥。” 静儿看到我们的表情，小脸更加的得意。从初九背上跳了下来，小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学校老师的模样。 “据大人说，我们今天去的赌场是赌神开的呢，抓了好多赌徒，都关押起来了。” “赌神？赌神不是在香港或者拉斯维加斯吗？” 初九撇撇嘴，模仿着《赌神》电影，往嘴里塞了一块花糕，摸了摸小手指上的银戒指。 “哎呀，初九哥哥，人家说得是赌神迷龙，不是电影里的发哥。咦？我怎么会知道电影里的赌神呢？好奇怪呀。” 静儿笑嘻嘻的飘到初九旁边坐了下来，歪着脑袋，好像在想自己到底怎么会知道电影里的赌神。看样子静儿前世跟初九一样，看过不少香港的电影。 “迷龙？谁是迷龙？我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神。” 静儿的话勾起了简淑奶奶的兴趣，简淑奶奶索性把茶壶拿起来，倒了三杯茶水，看样子准备听静儿讲述抓赌的事情。 “原来是真的啊，锅锅，你也看过《子不语》，你仔细想想。” 初九说的书，是他在学校图书馆借的。有那么几天，初九天天拿着这本书去上课，我拿来翻了几页之后，就放在宿舍没有再看。我完全想不起来，书中有相关的内容。 看到我的表情，初九就猜到答案了。于是跟我们说道《子不语》卷三，里面有句话说“赌钱神号迷龙”，就是指赌神迷龙。 书中有这样的一段记载： 浙江缙云县有位李姓的县令，生性好赌，因为此事还被同僚参奏，可依旧死性不改。 但凡有赌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没有赌的机会，他就创造机会。在县堂工作的时间还没有赌的时间长。 县令爱赌也守信，不管是有官职的人，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只要有赌局，他遇到必然会参加。 有那么一段时间，县令逢赌必输，家里的盘缠全部输光之后，又将刚过门没两年的小妾也抵押输掉了。 县令的正妻多年来劝其戒赌无果，反倒把自己气的一身是病，索性就藏了一些金银细软做为日常开支，也就任县令赌了。 据正妻后来说，县令因长期赌博，情绪波动较大，五十岁的时候心脏病发作，导致不能下床。 在断气的前一刻，县令忽然来了精神，手指在床沿上敲来敲去。 正妻询问适合原因？县令笑到，他正在和几位已故的有人玩骰子。 他们玩的骰子不同于平时那样比大小，而是将13颗骰子放进骰盅内，大家押注猜测会不会发出五色光芒，如果发出五色光芒，就会赢钱。 没过半个时辰，县令断了气。家属便开始操办后事。 奇怪的是，县令被抬进棺材的那一刻，忽然醒了过来。他告诉妻子，通过他已故的上司的引荐，他在阴间认识了一个大官，说是打典走动一下关系，可以还阳，且心脏病也会好。 家里人一听竟有这好事，也算是祖上积了德，问其该怎么做？县令回答需要给他烧万贯纸钱。 家人按照县令的说法，烧了万贯纸钱。前后等了七天也没有见到县令还阳。 有县令生前的友人告诉县令家人，不用等了，他们都被县令骗了。李大人一生酷爱赌博，现在有了万贯家产做为赌本，肯在在阴间赌的什么事都忘记了。 书中记载的这事，就是说有些人爱赌是天生的，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这些天生爱赌的人，多被人称作赌鬼或者赌棍，棍其实就是鬼的发音，说来说去还是鬼作怪。 至于这些赌鬼控制不住的想赌，其实在转世投胎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这就要说道冥界的赌神迷龙，冥界所有的赌场都是迷龙开设的，只要有人赌迷龙就可以从中赚取利润。 这一点和澳门的赌场有些类似，澳门赌场只要有人换取筹码，那么就会产生一定的税收给政府。 很多赌场供奉的牌位便是赌神迷龙，因为迷龙会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赌徒。 迷龙作为冥界的赌神，他有自己的手段来制造赌徒。迷龙会制作灵魂契约，其实就是有他签名的一张纸。 迷龙会命令手下的人，带着这些契约藏在冥界通往人界的各个角落。一但遇到转世投胎的鬼魂，趁着阴司不留意的时候，就会把这个契约扔进鬼魂的身体里，这样鬼魂投胎转世之后，自然就会嗜赌如命。 当然这种事情不会次次都成功，毕竟鬼魂投胎转世有阴司的人看守，大概一千个投胎的鬼魂里能成功一两个。 这类人转世投胎之后，对于赌博基本上会无师自通。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很难理解，新闻中说的有赌徒将自己的房子，车子输光之后，会拿自己的妻子做为赌注来赌。 最终赌徒输光所有能输的一切之后，就会选择跳楼等方式自杀离开这个世界。 同样在冥界，也是有嗜赌如命的鬼魂。他们在冥界开设的赌场，赌骰子，所有的家当输完之后，迫于无奈，只能托梦给阳间的家人，要求给自己烧些纸钱。 这是阳间还有亲属的鬼魂，对于阳间没有亲属的赌鬼来说，他们一旦输光了家当，只能偷偷跑到阳间，躲在有食物的地方，偶尔偷吃一些酒菜来生存。 “原来真的有赌鬼？” 对于我这种偶尔跟人玩玩扑克牌，也仅是娱乐打发时间的人来说，真的很难理解这种嗜赌如命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态。 “是呀，这次我们抓赌行动，就是赌神迷龙开设的赌场，抓了好几百个赌鬼呢。” 静儿挥舞着握紧的小拳头，神情中透露着说不出的得意。 第二百零三章首次出任务 “既然冥界有赌场，说明赌博是合法的，你们为什么要抓人家？” 我拍了拍静儿的脑袋，好奇的问道，初九和简淑奶奶一起点了点头，同样对于这个问题感到迷惑。 “呀！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呢。好像是有个阴司因为赌博误了很重要的事情，惹的上面的那位不高兴了，要求这个阴司所在城市的赌场不准营业。” 静儿告诉我们，她原本在自己的领地，看着黑熊带着其他的属下在建房子。 忽然有一道骑着黑色的马匹，全身上下同样黑布裹的严严实实的黑影冲到她们附近。 来人从黑马上纵身跳下，径直来到静儿面前，抱拳行礼，将一封手书递给静儿。 静儿一看是牛大人和马大人的手书。手书上标记了一个城镇的赌场，那个赌场违令擅自营业，被人举报。两位大人要求静儿带着属下去封查赌场。将赌鬼全部抓起来，送往城镇的关押处。手书最后写着：抗令者格杀勿论。 静儿心想，这是自己作为阴司以来的第一个任务，所以特别重视。 告别送手书的传令官之后，静儿招呼黑熊让集结所有的属下。自己则回到大房子里，特意换上了哥哥给买的作战服装，将能带的武器弹药都携带，出门的时候顺手背上了自己的冲锋枪。 静儿从房间出来之后，黑熊已经跟其他的属下在院子里站成立一排。静儿满意的笑笑，走到他们面前，开始跟他们说了此次的任务内容。 “队长，这个差事好啊，绝对的肥差！赌场那可是有大把大把的钱呀，我们都等不及了。” 被静儿封做副队长的黑熊，兴奋地叫嚣着，自己做山大王的时候，做梦都没敢想去赌场干一票，没想到现在竟有这样的好差事，还是明目张胆的去。 “黑熊，你再胡闹就留你呆在领地，我跟其他的兄弟去。” 静儿一句话就震住了黑熊，黑熊挠挠头憨笑着说忘了自己现在不是山匪了，黑熊一副乖巧憨态的模样，惹得其他人一阵大笑。 “黑熊，你的斧头呢？” 静儿没好气的白了黑熊一眼，发现并没有看到黑熊之前拿在手里抛来抛去的两把巨斧。 “我现在有大小姐给的新武器了，就把斧头给其他的兄弟使了。” 黑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静儿之前给他的手枪，指了指站在队伍最后的一名少年。 果然那名比较壮实的少年背上挂着一把巨斧。 聪明伶俐的静儿，很快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武器。 “我们要确保这一次任务顺利完成的同时，还要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全。冥界修行不易，这一点我想大家都知道，这次两位大人送给大家一场造化，我想他们并不想看到我们有任何的伤亡，大家明白吗？” “明白！队长！” 静儿化身成一名严厉的指挥官，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可抗拒的严肃。 “我知道大家想什么，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会想办法给大家配备起新的武器。你们是我第一批的队员，也是最早跟随我的队员，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静儿提出要求之后，不忘给队员们一些甜头和希望。只有心存希望，才会在未来的战争中活下来。 最终静儿为了方便行动，又加了两名副队长。这两名少年竟然是黑熊的兄弟，一名叫黑豹，一名叫黑虎。这样，每个副队长手下刚好带领五名队员。 “锅锅，简淑奶奶，我想起书上看过的一件事情。阴间的官员是会赌博。” 初九打断静儿，告诉我们《小豆棚》卷十中的湘潭社神，就有关于赌鬼嗜赌，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记载。 湖南湘潭镇有个姓张的男子，因为经常走阴差，也就是到阴间做事，所以与阴间的城管、胥吏、流氓无赖都很熟悉。 一天夜里，他外出有事，遇到一位同样在阴间做事的石五。石五在阴间是做挑夫的，一见他就说： “张大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个急差事，是要抬轿子，一时找不到人，你帮我个忙。” 这名姓张的男子随口答应，两人下阴之后，抬着空轿子来到一处官衙，上面写着“北郭福社”。 石五告诉张姓男子，就是这里的官爷要卖老婆。 张姓男子大吃一惊：“这个镇子怎么了，穷的连官员都养不起了吗？官员难道连老婆也不能护佑了吗？” 正说着，一名妇人衣衫褴褛地走出来上了轿子，他的夫君也身着破衣烂靴地送别。 张姓男子一看，这官爷自己认识，就是邻镇去世已久的滥赌鬼尹秀才，原来这秀才死后做了阴间的镇长。 张石两位抬着轿子上路，尹秀才还派了一个仆人陪着。 夫人在轿子里呜咽，仆人在外劝解：“太太您别伤心。赌场上没有常胜将军，也没有常败将军。说不定过两天老爷赌运来了，连战连捷，又把您赢回来呢。” 夫人听了，哭得更厉害了：“这个没良心的！现在家徒四壁，我是他最后的赌本了，他拿什么翻本呢？索性把我卖了也好。” 张姓男子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尹秀才生前就是因为嗜赌，家产败光，被追债的逼死。没想到到了阴间，连老婆也送上赌桌，对赌博确实是真爱。 张石抬了十余里地，送到湘潭镇的土地庙。 办完差使，张姓男子告别了石五，回家睡觉。 第二天，镇上哄传湘潭镇的土地庙里多了一尊夫人塑像。 张大哥跑去一看，果然如此。于是，向街坊邻居解释这新夫人的来历。 可是北郭镇的乡民却不干了，自家土地奶奶都保不住，以后大伙在湘潭镇面前还抬得起头吗？ 于是纠集一帮人，又将土地夫人的塑像抬回北郭镇。 可是到了晚上，塑像又被阴差抬回湘潭。如此反复几回，北郭镇的乡民终于放弃了，认赌服输吧，自己的官爷做了鳏夫。而湘潭镇的土地爷呢，自然是湘人有一妻一妾了！ 初九讲完这段记载，还笑说阴间的赌鬼，要不阳间的赌徒人品好一些。 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赌品都不错，不管赌注是钱还是人，输了都不会赖账。初九说，这点和小说里面的韦小宝一摸一样，从某个方面来说，赌鬼都是真汉子。 【作者题外话】：《小豆棚》第十卷湘潭社神原文： 湖南湘潭镇有张姓者，走无常，恒数日卧不起。后以泄阴曹事，杖革之。然冥路悉熟，时或一游。会夜出，背后一人呼曰：“张大哥，有事奉恳。”张伫视，乃冥司肩夫石五也。石曰：“有鬻妇者夜觅舆，急无人，兄可与我舁之，得楮镪，当瓜分以佐酒资。”张曰：“冥中钱我固无用，我助一臂可也。”遂与舁一空舆，往至一处，门署“北郭福社”。张曰：“鬻妇者谁与？”石曰：“神也。”张异曰：“因贫乃仕，岂仕犹贫？今以一方保障，尚不能庇一浑家，何以官为？岂诚国而忘家耶？抑不足以养廉也？”顷内呼舆，一妇着蓝纻衣出，登舆；神敝衣破靴，惨沮送之，相与洒泪而别。张视神，故同镇滥赌秀才尹某也。 遂舁妇行，后一役随之。妇呜呜不辍，其役投杠慰之曰：“夫人勿过伤也。从来博之一道，无常负之理。倘主人一旦为雄，呼卢辄胜，则完璧归赵，犹反手也。”妇曰：“负心人殆以我为孤注耳，今何望矣！请从此辞。彼实负我，非忍相负也！”张知尹在生时嗜赌，产荡尽，后为博徒所困，陷以滚赌，冤死狱中。今死后犹不悛改，至割床头昵爱，甘心一掷，亦可哀也。行十馀里，至镇上社祠前，役入内，良久出，曰：“卢以金偿，不许以人代。盍舁之返？”张惫不欲行，石哀之，张不得已，复舁返北乡。妇入，闻内汹汹然，又欲呼舆。张苦其烦，躲隐处，逸而归。 寤时天已曙，闻镇上人传社神增一夫人塑像。张至祠视之，果然。乃告曰：“此北郭之社夫人也。北社神与我社神博，北社负，穷不能偿，以夫人抵。”后北郭人来舁以归，至夜，其像仍返。屡舁屡返。今湘镇社主齐人也，而北郭之神犹鳏焉。 第二百零四章幽冥船 静儿没好气的白了初九一眼，说道，虽然赌鬼看着可怜，初九哥哥说的这一点是真的，他们从来不赖账，愿赌服输。 说到这里，简淑奶奶喝了口茶水，跟我们说道，其实要说最厉害的赌博，还是属古代的皇帝。 西汉的七国之乱，其诱因与赌博也不无关系。 传说中，宋太祖赌博把华山输给陈抟，这等大手笔。阴间的赌鬼确实比不了。 “好啦，我们不插话了，还是听静儿继续说吧。” 简淑奶奶微笑着摸了摸静儿的头发，夸赞着静儿乖巧可爱。 “黑熊，从这里到手书上的城镇需要多久？” 静儿训完话之后，询问她封的第一个副队长黑熊。 “如果没有战马的话，我们走过去得十来天吧。”黑熊回答。 “这么久？” 静儿心里盘算着来回的时间，那不就得差不多一个月了。 静儿想到一个月的时间，人间差不多都要过了一年了。哥哥们这么久没有看到自己，肯定会想静儿的。静儿情绪正低落的时候，忽然看到黑熊三兄弟在互相使眼色。 “黑熊，你有话说？” “呃，队长，那个，其实，我，我们…” 黑熊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兄弟，语气吞吞吐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静儿说。 “黑熊，你要是怕的话，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其他人也一样。” 静儿语气一转，眼神犀利的环顾了四周一圈，十多个少年腰杆挺的倍直。 “大小姐，队长，我黑熊怎么可能会怕？大伙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去抓个赌有什么害怕的。” 黑熊急切的跟静儿解释，俨然不见了之前大当家的风范，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队长！我说，其实我们有一架幽冥船可以作为运输工具。” 黑熊身后的黑豹，往前站了一步，大声喊了出来。这句话似乎是在心底压抑了许久，说出来之后，黑豹长吐了一口气。 “幽冥船？是什么东西？” 黑熊皱了皱眉头，瞪了黑豹一眼，见黑豹都说了出来，索性心一横，就跟静儿说了来龙去脉。 黑熊三兄弟，当初在战场一起阵亡，不知道为何到了阴间之后，没有想老人家说的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而是出现在一座荒山之中。 三兄弟，并不知晓死后要经历些什么事，黑豹说人死后，会有使者来接应，三人索性就在原地等待接应。 这样一等就是数天，三兄弟饿的肚子都开始痛了。这个时候也猜测到他们死后到阴间是出了什么岔子。 “大哥，怎么办？” 面对黑虎和黑豹的询问，黑熊也是感到气愤。 心里想着自己三人，前世虽为普通的军人。大大小小数次剿匪，都冲在最前面，虽没多大的功劳，苦劳总该有的吧，没想到死后竟沦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能怎么办？先找个窝吧，黑豹你前些天不是附近看到有个破房子？” 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三兄弟都探了一圈，除了荒山就是山腰上有间破木房子，山脚下有一条荒废已久的破路。 三兄弟来到破木屋简单收拾了一下住了下来。没想到整座荒山竟然没有任何活物，还以为会有些小野兽可以填一下肚子。 就在三兄弟饿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忽然一些食物和纸钱出现在他们身边。看来应该是军营里给阵亡将士烧的祭品。 三兄弟饱餐一顿，十多天来第一次感到了困意，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啊！” 黑熊睡的正香，被一声惊呼吵醒，紧接着他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黑豹满脸惊恐的盯着自己。 再看黑豹胳膊断成两截，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虎的背上一只弓箭穿过胸腔露出一截箭头。 黑熊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正如自己所料，一道外翻的伤口如此刺目。不用想，自己的半边脸皮肯定耷拉了下来。 原来睡着以后大家会变回自己死时的模样。 黑虎醒来之后，见到两人同样惊呼的瑟瑟发抖，三兄弟沉默了许久，才彻底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 “大哥，我们这幅模样，唉。” 面对黑豹的话语，黑熊黑虎二人同样叹了口气，没有说任何话。 三兄弟就这样沉默不语，坐在木屋子里，又过了一段时间，三人恢复了正常的面貌。 经过商讨，三兄弟决定以木屋为中心，向四周更远的地方探索，看看能否遇到其他的人。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三人也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方圆百里都被他们走遍了。 他们逐渐拥有了一些能力，就是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样貌。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变成厉鬼模样，也就是自己死亡那一刻的模样，三人会在走路的时候，忽然变成厉鬼吓唬同伴。 渐渐的，连变成厉鬼三兄弟都开始觉得无趣。原来死后成了鬼，一年只需要吃一顿饭便不会感到饥饿，每年的清明节前后，他们总会收到一些祭品，之后就是下一年的清明节。 再后来，三兄弟走遍了方圆三百里的范围。终于遇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奄奄一息将死之人。 这一日，三兄弟决定再次换个方法探索山脉。这一次他们准备沿着一个方向探索，决定走够千里无果再返回。 刚来到山脚下确定了方向，走了没多远，就看到破路上停着一匹黑色的战马，战马的旁边躺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 三兄弟一阵窃喜，这么些年，终于看到了其他的人。三人赶忙向着人影跑了过去，只见黑色衣服包裹仅露出双眼的人影，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伤口处往外流着黑色的液体。 “喂，你醒醒，醒醒。” 黑熊蹲下身子，轻轻拍着黑衣人的胳膊，试图唤醒黑衣人。 黑衣人半天没有动静，三人眼神交流片刻，黑熊伸手就扯下黑衣人的面罩。 面罩被扯下的瞬间，黑衣人猛然睁开了眼睛，随手就拿起压在身子下面的弓弩，朝着黑熊设了出去。好在黑豹眼疾手快，将黑衣人的胳膊推开，弓箭贴着黑熊的脸庞射向远方。 “喂！我好心救你，你竟拿弓弩杀我？” 黑熊瞪大眼睛，冲着眼前的黑衣人大吼一声。 “三个孤魂野鬼也敢跟我咆哮？我命令你们往南千里，前往镇守报信，如有违令，我定让你们魂飞魄散。” 第二百零五章幽冥船的来历 “你总得告诉我们，你是谁吧？这样我们也好前去回报吧。” 黑熊面对黑衣人的态度，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不过还是继续询问黑衣人，想从中知晓更多的信息。 “我是谁，你们还不配知晓，总之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平安无事。” 黑衣人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一块令牌，说是带着这块令牌去镇守就可以了，说罢又一次出言威胁了三兄弟。 黑熊接过令牌看了看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 “还不快去？难道想魂飞魄散？连野鬼都做不成？” 黑衣人见三人依旧愣在原地，有些不悦的吼道，或许是伤势太严重，吼完之后就昏了过去。 见状黑熊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黑豹和黑虎，只见黑豹咬着牙阴冷的点了点头。 黑虎拿起黑衣人手头的弓弩，对着黑衣人就射了一箭。 “他娘的，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早就看不惯了。” 黑虎刚说完，就见黑衣人化成一道光芒消散，原地留下一套黑衣以及一个看似锦囊一样的布袋。 黑熊捡起锦囊的时候，看到黑衣下面有张纸条，打开看过之后，眉头一皱，一言不发的将纸条递给黑豹。 黑豹看过之后，又将纸条递给黑虎。黑虎沉默了一会儿将纸条还给黑熊。 “大哥，这匹战马？” “带回去吧，或许以后用的到。” 黑豹起身刚准备去牵战马，只见战马嘶鸣一声，朝着南边飞奔而去。 三兄弟愣在原地，最后黑熊长叹一声： “我等自认一生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参军之后便随军剿匪，哪知死后竟要落到进山为匪，唉，老天不开眼啊！” “大哥，匪就匪吧！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黑豹将地上的黑衣捡起来，随手绑在自己腰上，催促着其他二人赶紧回山。 黑熊三人杀的是一名阴差，相当于他们前世的军人。杀害军人的罪名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事一旦传出，后果必定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了的。 “嘿嘿，剿匪这么多年，做一次匪也挺好的，大哥，别想那么多了，天无绝人之路。不！现在是天无绝鬼之路才对，哈哈哈哈。” 回到山腰的木屋，黑熊将布袋打开，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之后，黑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颗发着五色光芒的珠子。 “大哥，难道这就是幽冥船？” “看样子是吧，那张纸条上是写着衙役携带的是幽冥船。” 黑熊不敢确信五色珠子具体是何物，布袋里除了一些钱财就是这颗珠子了。 “大哥，这珠子跟船有什么关系？” 黑虎盯着珠子，同样疑惑不解。 “或许珠子是一种我们没有听说过的宝物，它名字叫幽冥船，反正它很宝贵就是啦。” 三兄弟索性就没去再商讨幽冥船的事情，开始讨论起如何躲避即将到来的追兵。 三兄弟每天除了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探索，就是躲在靠近黑衣人出事的附近山脉里，观察着破路的动静。 终于有一日，三兄弟坐在破路附近的一片山坡上，观看破路的时候。空中飘来一艘发着黑光的船，黑船离地面十来米高的距离极速驶向破路。 黑船果然是因为黑衣人而来，它悬浮在黑衣人出事的地点，然后缓缓降落了下来。 船上跳下来几名浑身上下穿着黑衣的人，紧跟着走下里一匹战马，黑熊三人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那天跑掉的战马。 黑色战马下船之后，领头的黑衣人拿出手中的令牌，放在黑船的船体上，黑船发出一道五色光芒，急剧缩小，最后变成一颗五色珠子，黑衣人将珠子拿起装进了口袋。 “竟然是这样。” 黑虎刚抬头说话，就被黑熊捂住嘴巴，将他的脑袋压的更低了一些。 领头的黑衣人开口跟战马交流，只见战马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最后黑船上下来的几名黑衣人四散开来，沿着周边开始寻找什么。这些人在附近搜索了一整天，最后乘船离去。 黑熊三人等黑衣人离去半天之后，才开始小心翼翼的回到木屋。黑虎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不断恳求黑熊，黑熊无奈将令牌和五色珠子拿了出来。 经过三人多次研究，只要将令牌有字的一面紧挨着珠子两分钟，珠子就会发出五色光芒开始变成一艘巨船。 再将令牌的另一面紧挨着船体，船体就会变回珠子模样。 至于幽冥船则很好操作，船体的前方刻着一些操作的字符，只要用手轻碰触就可以命令船体做出相应的行动。 幽冥船的动力来源于一种能量石头，石头镶嵌在船体操控台的前侧。 黑熊三兄弟，欢呼呐喊，他们这次也算是发财了。有了这艘船至少又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 往后的日子里，三兄弟照常探索山脉，去破路附近的小山坡观察动静。 刚开始，黑衣人每隔一段时间会来一次，在周围巡视一段时间之后离开。再往后，黑衣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反而破路偶尔开始出现一些类似商队的人员。 又过了一些年头，黑熊三人发现在清明期间收不到祭品了。在吃完之前的祭品之后，三人终于决定第一次打劫。 第一次打劫很是顺利，或许是只跟商队要了一些食物等用品，在三人拿着武器化成厉鬼模样的时候，商队十几名人士竟然吓得瑟瑟发抖，很配合的交出了物品，至于钱财，三兄弟压根儿也没有兴趣。 往后的一些年头，路过的商队大都知晓此处有三名劫匪，只要好好配合，绝不伤及性命，不痛不痒的打劫一些物品，索性就一直没有人报官。 三人的日子也过的极度舒适，木屋的的设备越来越充足，周围用树木等建起来围墙，就说是小寨子也凑合说的过去。 黑熊也不记得，具体在他们死后的多少个年头，有一次巡山，在山的另一头发现几个流浪汉。经过询问得知，竟像他们当初一样，死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不过这几个人生前是真正的山贼。 黑豹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收留他们。几人也正愁没着落，索性就立誓跟随三兄弟，与其做孤魂野鬼，不如在阴间继续从事山贼这种前途光明的职业。 第二百零六章彻底臣服 回到山寨，闲聊中得知，新收的属下竟然是元朝末年人士。因为常年战争，大都是被逼无奈，最后上山做了山贼。 黑熊三兄弟才知道阴间的时间流速和阳间不同，怪不得近年来收不到祭品，原来自己这里也过了几十年，阳间都几百年过去了，没有人记得他们也很正常。 山寨因为增加了人手，住的地方不够，索性他们就扩大了院子，又建了几处房屋。 每隔一些年来，这座山脉便会出现几个流浪汉，大多都是一些惨死的人士。最后几人出现的时候，阳间已经是清朝中期了。 随着山寨规模扩大，山匪数量增多，黑熊他们打劫的物品也开始变的越来越多。 终于有路过的商队忍受不了而报官。百年来，成为山贼的黑熊他们，第一次跟官府打交代。 五名黑衣人骑着战马，来到破路附近扎营。等了数天，终于跟黑熊这伙山贼碰面。 领头的黑衣人拿着阴司令牌，趾高气昂的要求黑熊他们主动归案投降。黑熊一伙人二话不说，拿起武器就冲了上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黑衣衙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没多一会，就将对方四名衙役击杀，最后一名衙役为了求生，果断投靠了黑熊。 这名衙役生前是比他们年代还要久远的隋朝，是名卖酒的小商人。死后被抓了壮丁入伍做了最低级鬼差，跟着一名阴司做做跑跑腿打杂的事情，也算受尽了屈辱。 几百年来，第一次参与战斗，就遇到了黑熊这伙亡命之徒，败得一塌涂地，已经在阳间死过一次了，不想在阴间再死一次，索性就主动投靠了黑熊，做了山贼好在比衙役自由一些。 这名衙役后来成了山贼的军师，黑熊他们所了解的冥界，全部都是从这名衙役口中得知。 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在冥界属于偏远地带，离最近的城镇有千里之多，属于牛头马面两位大人的管辖范围。 之所以黑熊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完全是因为牛头马面两位大人的处事风格。 两位大人直属地藏王菩萨，轻易不会动怒杀生，只要不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来就是因为两位大人是十大阴司里，属下最少的阴司。管辖城镇人手都不充足，更别说这种偏远地带了。 路过这里的商队都是前往山脉另一头的城镇，距离这里也有千里之遥。 山的另一头就不归牛头马面两位大人管辖了，黑熊他们刚巧处在两地的分割线上，这也是他们平安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按照军师的话说，他们这是生前无大罪过，运气好到极致。要是在黑白无常两位阴司的管辖区，早就魂飞魄散也说不准的。 刚好十八名山贼就这样占山为王，一边继续干着打劫的事宜，一边只等着有朝一日阳间的罪恶洗去，能跟正常的鬼魂一样投胎转世。 最惨烈的一次斗争，是在距离山寨千里的地方。那里几乎超出了牛头马面管辖区，商队中隐藏着数十名阴差，那场战斗双方都有受伤，最后硬是靠着幽冥船逃回了山寨。 幽冥船也就是在那一场战斗中，耗费了大量的能量，能量珠所剩的能量仅有三分之一。 后来黑熊他们便不再前往远处打劫，偶尔商队报官，普通的阴司来到山寨，也对黑熊他们无可奈何。 “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有一艘幽冥船。只是能不能拿出来使用，就全靠大小姐斟酌了。” 作为现代军人的静儿，想都没想就要黑熊把幽冥船拿出来。 静儿的思维就是，幽冥船属于缴械敌方的物品，就归自己所有。再说自己有两位大人罩着，这等小事完全没有问题，或许两位心思缜密的大人，早就知道山匪手中有幽冥船存在的事情了。 “有机会我得找大人要点黑熊说的那种能量珠，他们拿了我的两滴鲛人泪，可不是白拿的，哼。” 静儿心里默默的想着找机会敲两位大人的竹杠，随后又跟黑熊的军师做了交流。希望他能继续为静儿的小队出谋划策，军师拍着胸脯表示，愿意为静儿赴汤蹈火，惹得静儿呵呵直笑。 “军师，既然你曾经是衙役，你就负责驾驶幽冥船吧！” 静儿说完之后，想起牛头马面两位大人给自己的阴司令，拿出来看了看之后，丢给军事。 “这块令牌可以启动幽冥船吗？” 军师回头看了看黑熊，黑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试一试。 黑熊取出来五色珠子，军师拿着静儿的阴司令，忐忑地贴近珠子。 “不用紧张，又不是一定要能用，搞得我不讲理一样。” 静儿看着军师忐忑不安的模样，没好气的笑说道，她哪里知晓军师心里的想法。军师希望令牌可以使用，更希望能在静儿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 所有人盯着军师手中的令牌，没一会就见珠子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大小姐，有戏！” 黑熊看到珠子发生变化，激动的大叫一声。紧接黑熊心里开始疑惑，以前启动幽冥船的时候，光芒没有这么刺眼，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哇！” 黑熊身后的黑虎以及身后的人群发出的惊叹声，刚巧被静儿听到。 原来幽冥船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用静儿的令牌启动之后，幽冥船的船体比之前不止大了一倍，而且船身上面多了一道醒目的红色印记。 “阴司府的印记？” 军师目瞪口呆的盯着眼面的巨船，小声的嘟囔着，这是牛头马面两位大人专属的印记，整个冥界应该只有一艘这样的船才对。 在场所有的人，之前见识过牛头马面两位大人对待静儿的态度，因为自己愿意跟随大小姐，大人竟肯耗费神力送给大伙一场脱胎换骨的造化。 此时，见识到静儿随意抛给军师的令牌，他们内心无比清楚，这根本就不是象征着职位的阴司令，这根本就是大人贴身的身份令牌，见令如见人。 这一瞬间，所有人之前心中打的小九九彻底消散，终于全心全意的臣服静儿。 第二百零七章高调行事 “呀，好棒呀！大家上船出发吧！” 静儿欢呼着第一个冲上幽冥船，小手一挥，招呼着大伙上船。 黑熊登上船之后，无奈的笑了笑，之前还担心自己这伙将近二十人如何挤进去船内，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多余。 幽冥船的空间极大，这帮人进去连三分之一的位置都没占满。幽冥船的前端是驾驶舱，不同于之前的是驾驶舱竟然有两个位置，一边是操控，台，另一边是辅助操控。 驾驶舱的后方设置了一座宽大的指挥官座椅，座椅高出驾驶舱一截，视野极佳。 幽冥船的中部和后方是长条形状的椅子，目测可以容下百人的样子。 静儿好奇的在幽冥船内走了一圈，大概了解了船体的结构，跳上了指挥官座椅，提醒军师可以出发了。 “队长，这个幽冥船好像需要两个人才可以驾驶。” 军师站在驾驶舱，摆弄了一会操作台，转头跟静儿说道。再看黑熊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静儿笑着点了点头。 黑熊进入驾驶舱，跟军师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商讨了半天。就在静儿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幽冥船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光幕，将船体笼罩。 “哇哦，竟然有防御功能。” 黑豹在后舱惊呼一声，幽冥船悠悠升起，静儿稳稳的坐在指挥椅上，没有感到一丝的晃动。 光幕外的景色极速从静儿眼前掠过，幽冥船行驶的速度，静儿非常满意。 两个时辰后，幽冥船掠出这片大山，进入了平原区域。 军师跟静儿解释，看到平原就里城镇不远了。当初他来的时候，骑着战马从城镇到山脉地区用了两个时辰。 后舱的所有人，语气中透露着兴奋。虽然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还是被静儿听到，他们在说跟着静儿队长的日子才叫风光，以前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坐着幽冥船跑出来。 “队长，前面有个城镇，我们是直接过去，还是绕过去？” 军师指着远处隐隐可见的一道城墙，扭头询问静儿。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在这里吗？” 静儿坐在高处的指挥台，比军师和黑熊更早看到城墙，原以为这里就是目的地，听军师的意思，赌场似乎不在这座城里。 “队长，我们要去的城镇得过了这个城镇，下一个城池才是。” 军师解释按照他的记忆，要直接穿过这个城镇的话，可能得下船做一些交接手续。绕过去的话，路程会稍远一点，围着城墙飞过去就可以了。 静儿盯着远处幽黑的城墙，心里思索着两位大人让自己抓去赌的含义。 距离赌场较近是一方面，再者两位大人是想快速培养自己，或许是报答自己赠送的两滴鲛人泪，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静儿揉了揉脑袋，这种费脑子的事情，自己真不擅长。要是哥哥们在的话就好了，肯定很快就能想出结果了。 盯着远处的城墙，静儿忽然眼睛一亮。对啊，哥哥和爷爷曾经猜测，大人是想让自己培养一支特殊的战斗部队。 “直接从城镇过去，高调行事！” “高调？” 黑熊露出疑惑，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正要询问静儿，就听到静儿语气略有不满的说道： “高调！我说的是高调！你这么多年山贼大当家怎么做的？高调不会吗？” 黑熊竟被看起来比自己小很多的静儿镇住，愣在原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黑熊副队长？” 面对静儿再次询问，黑熊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站直了身姿：“队长，属下明白！” “你明白什么？” 面对静儿的再次询问，黑熊伸手摸到操控台上的一个按钮，就按了下去。 幽冥船的透明光幕随即发生变化，一层黑雾将光幕笼罩起来，隐隐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不错，高调。以后你们行事就要如此，千万不能弱了我的名头。” 静儿小手一挥，满意的笑道，紧跟着听到黑虎的声音从后舱传来。 “名头？队长，我们还有名头？我怎么不知道？” 静儿正笑的开心，听到黑虎的话猛然噎住，瞪了黑虎一眼，黑虎吓的缩了缩脖子。 转念一想，自己的小队确实没有个响亮的名字。静儿转动着圆圆的眼睛开始思索，忽然脑中出现一个初九哥哥说过的词。 “就叫遮天！我们的队伍就叫遮天军团！从今天开始，你们喊我团长，黑熊三兄弟为副团长，至于军师改叫参谋长，其他人都升为队长，以后给你们配备队员。” “是！团长！属下领命！” 后舱传来一阵哄笑声，出发前还在喊静儿队长，转眼间自己就成了队长，更有甚者都开始幻想自己站在队员面前威风凛凛的样子了。 幽黑的城墙上巡逻的守卫，看到远处飘来一艘冒着黑光的幽冥船，冲着身后的一名守卫喊道： “快通知镇守大人，城主大人来了，速来迎接。” 静儿正跟大伙说笑着，忽然听到军师大叫一声： “队长，呃，团长，城墙上出现变故！” 静儿扭头看向前方，只见城墙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穿着黑衣的人。 “全体进入战备状态，等待我的命令！” 静儿刚说完，后舱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将刀枪棍棒紧紧握在手中。 “团长，情况有些不对，你再看看。” 黑熊一手拿出静儿之前给他的手枪，一手指着远处的城墙。 随着黑熊所指，静儿仔细再看城墙上的士兵。手中并没有拿兵器，而是整整齐齐的站成两列，领头的将领面带笑容的盯着自己的方向。 很快静儿就反应过来，看来他们是认出了自己的幽冥船，以为是两位大人在船上，正列队欢迎。 “解除警备状态，大家稍作休息。” 静儿随口朝着后舱喊了一声，后舱众人虽然没有听懂静儿前面的话，稍作休息几个字确是听的懂的。 “参谋长，不用理会，驾驶幽冥船正常通过就行。” 静儿跳回自己的指挥座椅，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笑吟吟看着眼前的城墙。 “团长，这个参谋长和副团长哪个级别高呀？” 黑熊一脸媚笑，盯着心情正好的静儿询问道。 “呃，参谋长就是军师的别称，跟你一个级别，区别就是不掌兵，懂了吧？” 黑熊得意的瞥了旁边的军师一眼，正好开口说什么，就听到齐刷刷的一阵喊声传来。 “属下恭迎城主大人！” 第二百零八章遮天军团 幽冥船从城墙上空掠过，没有任何停留，城墙上的将领和士兵，齐刷刷的目送幽冥船。身在后舱的黑虎兴奋的大声呼喊团长万岁，静儿哭笑不得的说着才不要做老妖婆。 “对了，参谋长，他们怎么喊的是城主？” 静儿忽然想到，城墙上的一众人喊的是恭迎城主大人。 “团长，难道您不知道两位阴司大人也是主城的城主吗？他们住的宫殿就叫城主府。” 军师疑惑的看着静儿，按照静儿和两位大人的关系，这些事情是应该知晓的啊。 静儿随口回答，从来没去过他们的宫殿，虽然邀请过她几次，自己懒得去。 “懒得去？团长，你可知有多少普通阴司，挤破脑袋想去城主府见大人都见不到？” 军师吸了一口气凉气，看了一眼静儿，心里猜测自己的团长到底是何方神圣，帝君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吧。 军师回头的时候，看到黑熊同样也是如此表情，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跟随团长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团长，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大人说的那座城镇了。” 军师告诉静儿，那个赌场他很多年之前去过，靠近城镇的北边，处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果然刚过了一个时辰，静儿就看到幽黑的城墙。这面城墙比之前的城镇更加的雄伟，目测城墙上的城门都可以供幽冥船通过。 看来城池和城镇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完全不像静儿之前想象中的差不多。眼前的这座城池比做一个大城市的话，之前路过的那座城镇就真的只能算是个小县城了。 “参谋长，大人所在的主城有多大？” “呃，团长，属下也没有去过主城。不过听之前的上级说主城相当于十多个普通城池大小。我们眼前的这座城池属于比较大一些的，可能是因为地理位置偏僻的缘故吧。” 军师语气里透露着淡淡的忧伤，按照自己的军功，其实有机会去主城的，因为不如其他衙役会讨上司喜欢，每次去主城的好活都没有轮到他。 “以后有机会我们都会去的，直接前往赌场吧。” 静儿无视墙头上站满的人群，命令军师直接将幽冥船开到赌场。 幽冥船速度慢了下来，悠悠的飘过城墙上空，黑熊看着外面的士兵朝着自己的船行礼，腰杆挺的笔直。 幽冥船掠过城墙向北飞去，仅一会的功夫便到了一处看似庄园的上空。庄园四周三里用围墙围着，正中心的建筑散发出金色的亮光，跟整体灰蒙蒙的冥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团长，下面就是赌场了。” 军师指着幽冥船下方的院子，此时院子里的看护，有两人跑进了屋子里，有一人匆忙的牵出一匹马，冲向院门。 静儿看到这样的情形，不屑的笑了一声。 “看来是有人庇护，怪不得敢违令。黑熊副团长，打开光幕，喊话！” “喊话？” 黑熊依言撤掉了笼罩在幽冥船上的光幕，不过对于静儿说的喊话没能理解。 “你是怎么成为大当家的？傻头傻脑的，喊话不会吗？我在想这个位置要不要换成黑豹或者黑虎来呢。” 静儿说完之后，只见后舱的黑虎坏笑着说道，他愿意去前面的驾驶舱跟大哥会，喊话他最擅长了。 黑熊白了黑虎一眼，露出一脸憨笑，点头哈腰的对静儿说道，喊话他也在行，以前从军的时候，就干这事了，只是没想到在阴间打战也要喊话。 看到静儿微微点头，黑熊站直身躯，举起手枪朝着空中射了一枪。随着手枪发出的爆破声，黑熊深吸一口气，朝着下方喊道： “遮天军团办事，闲杂人等退让！” 黑熊震耳欲聋的吼声，在院子里回荡，黑熊对于自己的喊话效果极度满意，正笑着回头准备向静儿讨赏，就被静儿踹了一脚。 “你这也叫喊话？看我的！” 静儿从指挥座椅上跳了下来，黑熊乖巧的腾出位置。只见静儿深吸一口气，运足功力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遮天军团包围，放下武器，限你们半柱香内主动投降！” 静儿喊完话之后，回头看到后舱的众人，正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 “你们什么意思嘛？” “团长真是太厉害了，连喊话都这么与众不同，效果极佳，效果极佳。” 黑豹和黑熊满脸堆笑，表示回去要跟团长努力学习，其他人也点头赞同，团长喊话比黑熊副团长更加的威武霸气。 静儿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随即命令军师把幽冥船降落在院子里。 “黑豹，你带领小队前往院门，无论什么人都不准放出去，军师留在船上等待命令，其他人跟着我！” “属下领命！” 静儿跳下幽冥船，黑熊紧随其后，黑豹下船后带领五人往院门处跑去，黑虎和其他人将静儿围在中央，等待着静儿的指令。 “再等一会儿，他们不肯配合的话，再采取行动。” 赌场内早在黑熊喊话的时候，就已经炸开了锅乱成一团。赌徒们纷纷将自己的钱财藏进口袋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四周。 赌徒中不乏有一些城中的富商和官员，他们联络赌场的掌柜，催促着尽快想办法。因为他们知晓掌柜的敢违令营业，跟镇守有脱不开的关联。 站在门外的静儿皱了皱眉头，有些生气。这么半天竟然没有人出来，实在太扫自己的颜面了，自己的属下正盯着自己看呢。 “黑虎，这次你喊话！” 黑虎走出人群，对着赌场的口门，同样深吸一口气。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还有最后十息时间。再不出来，我们就要采取主动攻击了！” 黑虎喊完话，回头看到静儿满意的点着头，于是再次喊话。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现在开始我数十个数，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黑虎数到一的时候，本能的回头看向静儿，刚巧看到远处跑来一道人影，这人正是黑豹小队的成员。 “团，团长，有两人说要见大人，其中一人自称是镇守。” 来人回头指了指不远处匆忙赶过来的三人。一人同样是黑豹小队的成员，另二人是陌生人，看来其中一个必定就是城池的镇守。 第二百零九章雷厉风行 两男子无视静儿等人，径直走到幽冥船的位置，朝着幽冥船抱拳施礼：“属下见过城主大人。” “属下见过城主大人。” 其中一男子提高嗓音又一次施礼之后，见到幽冥船内没有任何动静，才疑惑的看向静儿，面带微笑的问道： “几位大人，敢问城主大人是否在船内歇息？” “城主？这里没有城主，只有团长大人。” 回答男子的正是满脸怒气的黑熊。 “团长大人？城主大人不在船内？” 男子得到黑熊的肯定之后，一改之前谦卑的姿态，眼神瞬间变得犀利阴冷。 “本人乃此城的镇守，诸位招呼也不打就擅长城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砰” 回答男子的是一声枪响，前一秒还趾高气昂说话的男子，此时已经化成一缕黑烟消散。 镇守身旁的另一名男子，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静儿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 男子吓的赶紧驻足，镇守就是被眼前女子手中的奇怪武器射杀。 静儿此时心里也是纳闷，竟然一枪就把镇守解决掉了。之前遇到黑熊他们的时候，只是将他们的身躯打碎，之后还是可以重聚的。 旁边站着的黑熊等人，心里竟都升起后怕。心想如果当初不是团长手下留情，自己等人估计也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只有静儿知道是因为祖师爷送自己的鲛人泪，在两位大人的帮助下成功吸收后，增加了百年的功力。再来就是爷爷做法给自己法器加持的效果。 幽冥船上等待命令的军师，此时也是目瞪口呆，此城的镇守他其实知晓，也是隋朝人士，生前是军队将领，阵亡后做了镇守的副将，几十年前当了镇守。 按照阴间的时间来算，隋朝至今已有140多年。镇守就算是修行懒散，也不至于被团长直接秒杀吧。难不成团长真如黑熊他们猜测，是某位帝君的女儿，这也太恐怖了。 军师正在胡思乱想，听到陌生男子语气颤抖的说道：“属下不知道大人到访，贸然打扰，实属该死，望大人开恩。” 再看陌生男子正跪在静儿面前，完全没有之前傲慢的姿态。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 静儿将手枪随手插入抢袋，盯着男子冷冷的问道。 “属下是镇守的副官，属下也是被逼无奈才跟着镇守过来的，属下…” 男子正在极力推脱责任，只见一个黑色的物品朝着自己飞来。 男子本能的接住，看清手上拿着的正是一面黑乎乎的令牌。令牌上黑气缠绕，黑气之中显现出马面大人的影像。 这一刻他心里知晓，镇守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上了，死的一点也不冤。 “跪着吧，我出来之前，令牌要是有一点损伤，你也就不用起来了。” 静儿从作战服里摸出来一颗手榴弹，看了一眼赌场的大门，语气随意的跟跪着的副将说道。 副将此时哪敢有其他的念头，不住的点着头，嘴里说着“遵命！” 不过这声“遵命”被一声剧烈的爆破声掩盖。副将吓得手一抖，差些将手中的令牌掉到地上。 “团长，我打头阵！” 黑熊上前一步，挡在静儿身前，抱拳请命。 “过一会再进去，行动干净利落一些。” 静儿摆了摆手，示意蠢蠢欲动的众人再等一等。 不多一会，静儿听到建筑内发出强烈的杂吵声，伴随着一些人大喊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了。 静儿心说这闪光弹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随即小手一挥：“行动！” 早就蠢蠢欲动的众人，随着静儿一声令下，迫不及待的冲向了门内。 待静儿走进赌场的时候，几十名赌徒已经被黑豹他们聚在一起。 为首的几名穿戴高贵的男子，似乎正在跟黑熊他们极力的解释着什么。 “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镇守大人跟在下有几分交情。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伤了自己人。” 黑熊等人并没有理会几人的劝说，只是用武器指着他们，等着静儿定夺。 看到静儿走进赌场，黑熊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团长”。 为首的几人才看出来，原来带着一脸笑意的小丫头才是话事人。 “刚才听你说跟镇守有些交情？” 静儿扫了一眼大厅内摆着的两张巨大的赌桌，赌桌上除了杂乱的骰盅外，并没有看到钱财。 “大人，我等跟镇守大人确是好友，镇守大人也经常会来小玩两把的。” 其中一个男子听闻静儿询问，和颜悦色的跟静儿套着近乎。 “既然如此，就送你去见他吧。” 静儿走到男子面前，掏出手枪，大厅内只听到一声巨响，男子化成一道烟雾瞬间消散。 “还有谁跟镇守大人熟悉的？” 静儿摆弄着手中的手枪，蹲下身子，盯着眼前的几名男子，笑眯眯的询问。 “是不是你呀？” 静儿摆弄着手中的手枪，忽然指向一名胖胖的男子。 被静儿指向的胖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我跟镇守不熟，从来没有见过镇守大人。小的鬼迷心窍，希望大人开恩，以后小的再也不敢赌了。” “黑熊，收缴赃物，将人押到船上。” 静儿说罢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赌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豪华，跟《赌神》电影里完全不一样。静儿想着自己脑中出现了电影片段，走上幽冥船跳到了指挥官座椅上。 一刻钟之后，黑虎从赌场大门走了出来。黑虎身后跟着一排赌徒，每几名赌徒旁边站着一名拿着武器的遮天队员。 将赌徒们带入幽冥船后舱的角落里之后，黑虎来到静儿旁边，抬手抱拳。 “团长，一共58名赌徒，全部押到后舱。收缴赌资60余万贯，请团长定夺。” 静儿摆了摆手，本想命令收兵去镇守府，忽然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说道： “通知黑熊将赃款分成三份，带上船，另外派人通知黑豹回来。” 静儿下达命令之后，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幽冥船外面，手里捧着令牌的副官。 “认识路的话，就上来带路吧。” 第二百一十章正式成为阴司 黑豹回到幽冥船的时候，押着十多名赌场的看护。看样子应该是战斗了一场，所有的看护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 “出发！去镇守府！” 静儿坐在指挥座椅上，挥了挥手，军师随即操控幽冥船缓缓升起。副官站在黑熊身后，小心翼翼的指着方向。 “黑熊，你过来一下。” 黑熊依言走到静儿身前，见静儿朝他勾了勾手指头，黑熊将脑袋往前凑了凑。 静儿小声的对着黑熊说了一通话，黑熊连走带跑的去往后舱。没一会黑熊回来朝着静儿点了点头。 镇守府在城池的正中央，幽冥船飘到到镇守府院子上空的时候，静儿就发现镇守府内的异样。 近百名士兵，手握兵器，纹丝不动的站在道路两侧。竟对头顶的幽冥船视而不见，全然一副目不斜视认真值守的站姿。 幽冥船缓缓降落在院子里，当静儿走出幽冥船的时候，一名士兵小跑着来到静儿面前，抱拳行礼。 “大人，城主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静儿点了点头，交代黑熊跟镇守府交接，将赌徒全部关押。看了一眼镇守府的大堂，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所料。” 静儿独自沿着黑石铺就的道路走向大堂，所过之处，两侧站立的士兵必然对他抱拳行礼。 “大人这又是要闹哪样？” 静儿懒得去想那么多，反正见到大人之后就知道答案了，想到这里越发的脚步轻盈。 走进镇守府的大堂，果然案桌两侧坐着牛头马面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到静儿走了进来，牛头阴司笑容满脸的朝着静儿挥手，示意静儿坐在他们旁边的座椅上。 “静儿，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杀伐果断，是个优秀的将领苗子。” “两位大人，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现在总该跟我说说了吧？” 静儿晃着胳膊，往座椅上一靠，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口说了句破茶没有味道。眼睛余光刚巧看到靠近大堂门口站着的士兵，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态。 “哼，不知礼数，见到我等竟不知行礼，以下犯上，该斩！” 马面阴司阴冷着脸，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 “哎呀，马大人，每次都这样，能不能换个花样？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很无趣？” 静儿没有被马大人吓到，反而嬉皮笑脸的调侃马面阴司。马面阴司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静儿继续喝茶。 “查获赌场，这是大功一件。这次行动，大家有目共睹，静儿，现在起你就是真正的阴司了。这次功劳，我将记录在城主府中。” 牛头阴司看了一眼马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笑意，这么多年来，也仅只见过同僚在静儿面前吃瘪。随后语气极其严肃的宣布静儿成为阴司。 宣布完毕之后，牛头阴司似笑非笑的盯着马面阴司。只见马面阴司嘴角微微抽动，冷着脸朝着静儿挥了挥手。 一道五色的光环随之出现，顺着马面阴司的手指飞向静儿。 “静儿阴司，现在你已经被记录在案，正式成为城主府署第九十位阴司，可拥有自己的属地以及拥兵权。” 此时静儿已经明白两位大人要自己参与此次抓赌的含义了，为的是名正言顺的让自己成为阴司。 想到这里，静儿起身来到两位大人身前，抱拳施礼：“属下感谢城主大人的栽培。” 牛头阴司眯着眼抬手示意静儿回座，马面阴司冷哼一声继续喝茶。 “大人，这次抓赌的过程你们都知晓了吧？” 静儿猜测两位大人神通广大，定已知晓自己抓赌的全过程。 牛头阴司笑着点了点头，看似随意的说道：“当时那名副官，你怎么没有除掉？” “罪不至死！” 牛头阴司端着茶杯又喝了口茶，示意静儿继续说。 静儿明白这是大人在考验自己，随即回答道。 赌场的掌柜串通镇守违令营业，两人无视王法，该当死罪。 镇守在遮天军团面前嚣张跋扈，如果自己服软，定会引起军心不稳，索性杀鸡给猴看，一来镇住副官，二来让遮天军团明白自己抓赌的决心。 副官仅是听命行事，从犯虽有罪行，但无须至死。 赌徒多为交际甚广，事后定能宣扬遮天军团的行事作风，何乐而不为？ 听着静儿的诉说，牛头阴司脸上的笑容越加明显。静儿留意到马面阴司喝茶的速度也变得缓慢，看似无意的盯着自己多看了一眼。 “哈哈，静儿果然没让我等失望，此次任务还遇到什么困难？不妨提出来看。” 牛头阴司笑容满面的轻声询问。静儿思来想去，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抬头看到牛大人和蔼可亲的笑容，犹如老父亲般盯着自己。静儿马上明白了牛大人的意思，朝着门外喊道： “黑虎，将赃款送往大堂。” 黑虎跑进大堂，将背上的包裹打开放在马面阴司前面，抱拳行礼。 “大人，这是此次缴获的赃款，共计二十一万三千五百贯。” “你退下吧。”静儿挥了挥手，示意黑虎先出去。 “是！团长，城主大人，属下告退。” 黑虎走出大堂之后，牛头阴司笑说道，这些赃款静儿其实可以留着，没有必要上缴。 “贪赃枉法的事情，不能做。有赃款才好定罪赌博不是吗？” 牛头阴司笑着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地上的钱财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飞向马面阴司。 “城主大人，供应幽冥船的能量珠子，能不能赏赐我几颗呀？” 静儿想起黑熊说过的能量珠子，刚巧现在遇到大人，索性趁着大人开心，敲敲竹杠。 静儿说完之后，牛头马面两位大人，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牛大人脸上的笑容僵住，反而马大人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 “咳咳，静儿，其实外面那艘幽冥船是我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重新送你一艘。” 牛头阴司说完，静儿一脸不高兴的嘟起嘴吧，说着牛大人不但小气，还想骗自己的幽冥船。 “我的小姑奶奶啊，外面的那艘真的是我的幽冥船。” 第二百一十一章我才不要做镇守 原来，黑熊当初无意中得到的五色珠子，并不是幽冥船。它本名叫幽冥船传送阵珠。 幽冥船原本停在主城专门负责运输的船衙，是通过被激发的传送阵珠，传送而来，并不是由珠子变成的。 幽冥船的使用方式就是通过传送阵珠定位，由登记过的令牌激活，然后由船衙的阵法发放相应的幽冥船。 黑熊当时恰巧同时得到了令牌和传送阵珠，误以为幽冥船是珠子变的。 “怪不得黑熊说他们之前召唤的幽冥船，跟这次的不一样。” 静儿小声的嘀咕，就说嘛，小小的珠子怎么能变成大船呢。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一搜嘛，牛大人，你就送给我嘛。你身为城主，让船衙再造一艘不就可以了嘛？我送你鲛人泪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心疼的。” 静儿使出了无赖的招数，跑到牛头阴司身旁，抓起他的胳膊摇晃着。马面阴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 “要不我让船衙给你造一艘更大的幽冥船，这一搜真的不行。” 牛头阴司面对静儿耍无赖，无奈的退让，牛头看向马面阴司。 “马大人，静儿的令牌是你给的，你倒是说句公道话。” 静儿扭头看向马面阴司，本以为多次被自己气到的马面阴司会不同意，谁知马面阴司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他没有意见。 静儿开心的冲到马面阴司身旁，抓起马面阴司的胳膊摇晃着说是马大人最好了。 马面阴司阴冷着脸，甩开静儿的胳膊，冷哼一声“没有规矩”。没有人留意到马面阴司眼中一闪而逝的宠溺。 最终牛头阴司没有耗过静儿，答应了静儿可以使用自己的幽冥船。至于幽冥船的能量珠子，则不需要操心，幽冥船回到船衙之后，自然会有人处理。 “静儿，这座麒麟城现在没有镇守。既然你已经成为阴司，我和马大人的意思是你做麒麟城的镇守。” 牛头阴司又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之后，看着静儿，悠悠的说道。 “我才不要做什么镇守呢。” 两位大人都没有想到静儿拒绝的如此干脆。这可是别人做梦都想要的机会。 牛头阴司又跟静儿解释了镇守的含义。镇守是整个城池最高的头领，管辖着整个城池以及周边的区域，静儿来麒麟城之前路过的那座城镇也归镇守管辖，甚至静儿住的那片山脉也是镇守的管辖范围。 “反正我不要做镇守，谁爱做谁去做。” 静儿坚决不肯做镇守，原因竟然是嫌麻烦，让两位大人着实无语。 “静儿，你的遮天军团现在有多少人马？” 牛头阴司索性转移话题，询问起静儿的军团。 “算上我的话，有十九个人啦。” 静儿撇了撇嘴，不好意思的回答。 “十九个人的话确实不多，放在其他主城的话，跟一些小阴司的属下差不多。” 牛头阴司告诉静儿，冥界上上下下有大小十万阴司。最厉害的阴司是黑白无常，属下就有十万余人，最小的阴司属下只有三五个。 就是在牛头马面的主城管辖中，九十位阴司里，静儿也属于人马多少的。 “这么点人马，叫军团着实有些说不过去。静儿，你知道成为镇守的最大好处是什么？” 牛头阴司不亏是冥界十大阴司，就论说话的技巧就无人能敌。几句话就勾起静儿的兴趣。 “是什么呀？” 静儿眼睛眨巴眨巴，盯着牛头阴司问道。 “麒麟城内的三百余名士兵都归你管呀，这样才听起来像个军团。” 牛头阴司的话，无非对静儿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前世身为军人，多少次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能统领一只队伍。 “教官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可是我真的怕麻烦呀。” 静儿想起成为镇守之后，需要管理整个城池就感到头大。 最终马面阴司提议，静儿无须管理城池，只有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做个决策即可。管理城池的事情，他会在主城派人前来以副官的身份进行，静儿才勉强答应做这个镇守。 牛头阴司告诉静儿，成为镇守之后，静儿可以搬来镇守府居住，被静儿拒绝，静儿还是喜欢自己原来的住处。 两位大人在帮助静儿认主镇守令之后，就起身走出镇守府的大堂，准备去往主城。 临走的时候，牛头阴司半开玩笑的问静儿，遮天军团的团长是静儿，那自己是不是应该也有个什么官职？ “那你们两个就是最大的总司令和副总司令呗。”静儿乖巧的回答。 牛头阴司又一次询问，他们两个谁是总司令，谁是副总司令。 静儿眼睛一转，坏笑着回答：“当然马大人是总司令了，马大人大方不小气。” 正当牛头阴司准备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马面阴司抬起脚在地面上跺了一下，两人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马大人太可爱了。传令，集结遮天军团所有的队员。” “恭喜团长大人荣升阴司！” “恭喜团长大人荣升镇守！” 黑熊三兄弟带领着众人走进大堂，齐刷刷地抱拳，朝着坐在案桌旁的静儿大声恭贺。 “这次的抓铺任务，大家表现的都非常出色。黑虎，去船上将缴获的赃款全部带上来。” 黑虎小跑着出了大堂，再回来的时候一手拎着一个大的布袋，布袋扔到地上的时候，发出沉重的声响。 “黑熊，将其中一份跟众兄弟平分。” “团长，受不得，受不得！这次抓捕我等并无功勋，无功不受禄的道理黑熊还是懂的。” 黑熊抱拳出言，其他队员同样抱拳表示，不肯接受静儿的赏赐。 “谁说你们没有功劳啦？遮天军团赏罚分明，该赏就得赏！黑熊按我吩咐的去做！” 黑熊依然坚持不愿领赏，眼看静儿脸色有些不满意，旁边站着的军师用胳膊肘子捅了一下黑熊。黑熊才反应过来，赶忙闭嘴，不过还是小声的嘀咕，自己这伙人也用不到这些钱财。 “黑熊副团长，你们现在不再是山匪，既然拥有新的身份，就该有新的生活，这些钱财留着总归是有用处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新的身份，新的身份，新的身份…” 黑熊忽然低着头盯着脚下，嘴里重复着“新的身份”这句话。 静儿正不解黑熊的行为，看到黑熊以及身后众人的神情，忽然反应过来。黑熊他们近百年来，只是别人眼中躲在深山的孤魂野鬼，一口食物都比钱财来说实惠。 静儿一阵心痛，如果不是遇到哥哥，自己是否也会四处漂泊？静儿的小脑瓜越想越离谱，甚至想到了自己变成孤魂野鬼，忍受饥饿躲在墙角的画面。 “黑熊，呜呜呜。” 静儿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眼前的少年，黑熊抬头望见静儿泪汪汪的眼睛，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小姐，黑熊感谢您的再造之恩，我等定为大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紧随着连串的跪地声响起，黑熊身后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呀，黑熊，你们这是干嘛呢？赶紧起来，不然我要生气啦。” 静儿从座椅上跳了下来，握起小拳头，装作一副要生气的模样。 “嘿嘿，团长，这不是情不自禁嘛。快起来，快起来，大小姐不喜欢我们下跪。” 黑熊看出静儿对自己等人真心相待，除了正事之外，平时相处根本没有自己当成部下，更像是友人。 黑熊一伙人同样喊出的那句“赴汤蹈火”是发自肺腑之言。 此时黑熊身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静儿开心的笑着打趣，以后不要再这么煽情，小心脏受不了的。 “大人，属下该死！请大人责罚！” 黑豹旁边站着的一名少年，忽然出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呀，不是说好了，不准跪的嘛，怎么又跪？” 静儿抓狂的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向少年，准备将少年扶起来。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少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一粒碎银，摆放在身前，头垂到地板上。 看到地上的碎银，静儿瞬间明白了缘由。正准备扶起少年的手，停在空中，静儿皱眉，看了眼地上的碎银，转身回到椅子上。 “啪”的一声，黑豹伸手一个巴掌将身旁的少年打翻在地，气狠狠的对着少年臭骂。 静儿看着黑豹臭骂少年没有理会，坐在座椅上喝着茶，从枪套里掏出手枪，在手中摆弄。 黑熊看到静儿的举动，想到出现在赌场里的镇守，心中一惊，团长不会是想要？ “团长，是我管教不严，要罚连我一起罚吧！” 黑熊走上前来，抱拳行礼，顺脚将刚爬起来的少年又一次踢翻。 黑豹和黑虎见状，同样上前一步，抱拳施礼表示愿意担受责罚。 “作分优良，纪律严明，治军严谨，方得精锐之师。希望你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念在初犯，降为副队长吧。” 静儿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手枪，头也没抬的说道。 “属下领命！” “黑熊，先把犒赏分了吧，其他的事情一会再说。” 二十余万贯缴获的赌资分下去之后，在场所有人瞬间变成腰缠万贯的富豪，各个脸色洋溢着笑容。反倒拥有二十万贯钱财的静儿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黑熊，你当初在军营的时候带多少兵？” “呃，属下当年只是个小分队队长，有十来个人吧。” 黑熊没想到静儿会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说说道。 黑熊说完之后，看了看身后的黑豹和黑虎，两人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军师笑着眼神示意黑熊继续听静儿说。 “麒麟城的三百多名守卫兵，我准备分配给你们带领。” 静儿说完之后，包含黑熊在内的所有人发出一阵惊叹。只听静儿继续说道： “黑熊，黑豹，黑虎，你们手下的队长，稍后每人去挑二十名守卫作为队员。再从二十名队员里面挑选出5名副队长，协助队长。” “团长，那我这边？” 静儿说完之后，黑豹犹豫不决的上前一步，看了一眼身旁刚被静儿责罚的少年。 “先按照临时队长的标准执行，三个月后再任正式队长。” “还愣着干嘛？快谢团长，手欠的玩意儿。” 黑豹随手拍了身旁的少年一个巴掌，脸色全是笑容。 少年抱拳行礼，表示自己一定会尽职尽责。 “这一刻起，请你们记住，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我只认你们是遮天军团的将领，是麒麟城的守护军，是未来冥界所向披靡的军团！黑熊，黑豹，黑虎，遮天军团的所有人都交由你们三人负责带领训练！谨记：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静儿一口气安排妥镇守府当下重要的事情。 “属下领命！” 黑熊三兄弟这次的喊声震天。前世军营带领十多人的小队，死后竟能带领一支三百人的军队，还是城池的守卫军，三人瞬间气势十足。 “团长，那我呢？” 军师看到团长把其他人都安排妥当，急得往前走了一步，眼巴巴的望着静儿。 “我怎么会忘了参谋长呢，你优先挑选十名聪慧一点的人，成立后勤小队。你的小队直接听命于我，主要职责就是驾驶幽冥船，监督、辅助遮天军团以及后勤保障事项。” “属下领命！” 军师开心的回到列队，朝着黑熊得意的笑了笑，团长果然没有忘记自己。 “团长，我们军团采取何种程度的训练方式？” 黑熊白了一眼军师，上前抱拳询问。 “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我的要求只有一点，活着！” 黑熊等人花了将近一个时辰，跟静儿将接管镇守府的事情探讨完毕。静儿打着哈欠，命令军师驾驶幽冥船送自己回住处。 “团长，你不住在镇守府？要回住处？” 静儿点着头，笑吟吟地说着以后会经常来看大家的，镇守府会有城主派来的副官打理，希望大伙跟新副官好好相处。 踏上幽冥船的时候，静儿回头一笑，对大伙说道。千万不要忘记修行，自己随时会来检查。 最终，黑熊表示交接的事情不急一时，硬跟着静儿登上了幽冥船。 回住处的路上，黑熊询问关押的赌徒应该怎么处理？ “按照冥界律法执行，想要提前出狱，交万贯银钱，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百一十三章澜岩 黑熊手一抖，错按了操作台，幽冥船晃动了一下，被静儿一阵数落。 “团长，军师让我询问你，我们的身份令牌雕刻什么字样？” 静儿沉思片刻，想到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祖师爷所赐。 “就刻一个‘李’字吧，背面刻麒麟图案。” “那我以后是该喊静儿阴司大人呢？还是镇守大人呢？” 静儿眉飞色舞的讲述完冥界的事情，此时正一副乖巧粘人的样子。 头枕在我的腿上，脚放在初九的腿上，开心的躺在我和初九中间。简淑奶奶轻笑着询问静儿。 “呀，奶奶又取笑我，奶奶永远都是静儿的奶奶。” 静儿乐呵呵的坐起身来，摇晃着我和初九的胳膊。 “别晃了，再晃我胳膊要掉下来了。哥哥知道了，等到重庆之后，哥哥就找人给你订制武器和服装啊。” 静儿始终在我和初九面前一副甜甜的小孩子模样。之前还和初九说讨论她在阴间会不会受欺负，现在看来静儿在冥界也能算是一方霸主了。 “呀，又被哥哥发现了，哥哥怎么知道静儿来找哥哥的目的呢？” “你不是说是想我和锅锅了才来的嘛？怎么才这一会就变了？” 初九一脸坏笑的在静儿头上轻拍了一下。 静儿愣了愣，眼珠子转来转去，没有想出该怎么回答。 索性扑到简淑奶奶怀里，撒娇说道哥哥欺负她，惹得我们一阵欢笑。 “静儿，如何管理军团的事情，哥哥并不在行，这个需要你自己去琢磨。你跟哥哥说一下，需要给你的遮天大军配备什么样的装备，这个事情，哥哥还是能帮到你忙的。” 看到静儿的囧样，似乎心中所有的不顺心，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静儿确实是我们的开心果。 我说完之后，初九点着头告诉静儿，他一定会尽力给发器做法加持，不过没有叔公加持过的威力大。 和静儿商讨过装备的要求之后，静儿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我们。她得回冥界修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来处理。 “初九，看样子小雨一时半会醒不来，你去山上找澜岩拿点蜂蜜回来，我做一些芝麻丸，给小雨醒来后吃。” 简淑奶奶告诉我们，她不能确定小雨醒来之后，过多久便会再次沉睡。 她当年融合另一只蛊虫王的时候，偶尔醒来会很久才睡，大多时候醒来半个小时就会犯困。 上一代的蛊女就是做了芝麻蜂蜜丸给她充饥。 用碾碎的核桃加上芝麻以及一些中药材，用蜂蜜和成小丸，方便保存，关键是吃几丸就可以很久不会饿。 “澜岩还住山上啊？我以为他已经搬到寨子里呢。” 初九一跃站了起来，说起澜岩的时候，撇了撇嘴，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嗯，劝不动他，索性就随他吧，基本上半个月会回来一次，前两天刚上山。” 简淑奶奶提起澜岩的时候也是无奈的直摇头，说着澜岩聪明是相当聪明，就是性格太古怪。 走出简淑奶奶房子的时候，我问初九澜岩是澜溪的什么人，名字听着很相像。 初九随手从简淑奶奶门口捡了一根竹竿，舞了一个剑花，告诉我，澜岩是澜溪的弟弟，很小就送到风望寨跟简淑奶奶学医术。 澜岩是图海寨唯一一个比他小的，不过一直住在简淑奶奶寨子里，简淑奶奶的医术他学会了绝大部分。 澜岩六岁的时候，在山上发现一个山洞，跟简淑奶奶说自己要搬到山洞里一个人住。 简淑奶奶当时以为澜岩是贪玩，住腻了寨子，想换个地方住，随口就答应了。谁知道澜岩住到山洞之后，就再也不愿回寨子里住，谁劝都没用，澜溪当初因为这事，气的哭了很久。 “确实有点怪。” 我说完之后，初九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狠狠的点着头，重复了一遍澜岩确实是怪人。 “不过他跟我关系挺好的，我以前也跟他在山洞住了几天。澜岩打猎特别厉害，枪法奇准无比，就是他教我打猎的。” 初九说道澜岩教他打猎的时候，用手中的竹竿当作猎枪，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 “反正你见到他就知道了，锅锅，我们沿着这条小路走两个小时，就到山洞那里啦。” 初九指着一条崎岖的小路说道。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我看到小路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太阳刚刚升起，寨子里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做早饭了，我看到几座吊脚房顶的烟囱开始冒着青烟。 “锅锅，吃面包，刚好还有三个，你一个，我一个，给澜岩留一个，希望他有面包吃不会烦我。” 初九从背包里掏出来两袋面包，随手丢给我一袋。又掏出空水壶，在路边的岩石下接了一些山泉水。 “锅锅，你说城里人脑子里都想什么呢？一瓶矿泉水三块钱，比可乐还贵五毛钱，竟然有那么多人买，我们这里的泉水比它好喝多了。” 初九将水壶灌满了泉水，喝了一口，说了句绝对甘甜。 初九随口说着，当初去学校报道，坐火车的时候，第一次看到矿泉水。 一个穿着西装皮鞋的男人，买了一瓶矿泉水，喝的有滋有味的，那个表情他永远忘不了，看的他当时直流口水。 直到跟着丁叔去了趟井飞那，住了招待所，才有机会第一次喝到矿泉水。心里那个失望啊，这不就是透明的塑料瓶，装了泉水，然后配了个广告，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被初九夸张的表情逗的差点笑的噎住。确实，我也有同感，第一次喝过矿泉水之后，心都在滴血，三块钱就买了个没味道的凉水。 或许这就是我和初九都喜欢喝碳酸饮料的原因吧，一口大喝下去，打个嗝，连空气都感觉是甜甜的。 “初九，说实话，你们这里的风景确实比我们那美多了。我们老家，这个时候还是光秃秃的，风一吹，空气都是黄色的。要是遇到沙尘暴天气，洗完头发，脸盆底下都会有一层砂子。” 我转过身，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绿色，猛然想起黄土高坡上的李家村，想起爷爷会闭着眼睛，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第二百一十四章你又被吓到了 “锅锅，前面不远处，就是澜岩住的那个山洞了。” 初九带着我翻过一个山头，在第二个山的山腰处，初九爬到一颗树杈上，望了一眼四周，笑着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哪里有山洞？我没看到啊，你不会太久没来，认错路了吧？” 顺着初九手指的方向，我只看到一大片的树林，根本没有看到他说的的山洞。 来的路上，初九跟我说，上次来这里找澜岩，还是三年前跟着澜溪一起来的。 我现在极度怀疑初九又一次带错路。一个小时前，初九说带我走一条近路，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一个近乎垂直的石墙爬了上去，然后很干脆的告诉我，走错路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从小总是听大人们说这句话。这次才算真正感觉到这句话的含义。 两层楼高的一个石墙，花了十几分钟爬上去。想要下来的时候，发现下面没有平坦的落脚点，根本没法跳的下去，只能绕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再次回到小路上。 “锅锅，我这次真的确定是对的。” 初九看到我抬起手，本能的抱住了脑袋，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说道虽然跟上次来的时候有些变化，不过肯定没有错了。 信誓旦旦走在前面带路的初九，忽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果然不出所料，澜岩做事风格一点也没有变。” 我正想初九忽然说这话是什么原因的时候，初九指了指地下。 我们正前方两米处，有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隐藏在草丛里，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容易忽略。 “这？” 回答我的是初九将手中的竹竿向着丝线砸了过去。 “嗖”的一声，两支木箭从两旁树丛里射了出来，钉在了丝线位置的泥土里，露在外面的箭尾还在微微的晃动。 “我靠！” 幸好是初九带路，要是我带路的话，至少腿上要中一支箭。怪不得初九带着一根竹竿，一路上总是敲敲打打的。 “狩猎的陷阱，主要针对体型稍微大一些的猎物。” 初九说着看了看四周，再次捡起来竹竿。提醒我一定要跟紧他，千万不要乱走，他也不知道澜岩到底弄了多少陷阱。 穿过一大片树林，初九顺利的又破坏掉两个捕猎陷阱，我终于看到面前不远处的山洞口。 山洞口像极了我们李家村的窑洞，也是拱圆形的。洞口的围栏是用树干做成的，此时围栏上正挂晒着几件苗服。 山洞中往外飘着淡淡的青烟，看样子澜岩正在煮饭。 初九蹲下身子，捡了一块碎石子，就朝着山洞口砸了过去。 石子落地发出一声脆响，对于初九捉弄人的行为，我也是一阵无奈。刚想说他两句，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 林间的鸟儿瞬间从树上飞起四散奔逃，阵阵慌乱的鸟叫声从头顶的天空传来。 “哎呀，小澜岩，不得了啦，敢开枪打我？” 这时，我才看清山洞口站着一个清瘦黝黑的少年。少年手里端着一把枪筒足有两米长的猎枪，枪口正对着我们，此时枪口还往外冒着黑烟。 “初九，哈哈，有没有黑（吓）到你嘛？” 少年随手将猎枪扔向一旁，一个跳跃就翻过围栏，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嘿嘿，初九，上大学了就是不一样嘛，皮都变白了些。” 少年刚冲到我们面前，就被初九一脚踹飞了出去，随即初九就扑到少年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瓜娃子，你喊我啥子？” “初九哥，初九哥，我喊你哥哥。” 两人打闹了一阵，初九拎着澜岩的衣领向我走过来。 “这是我锅锅，你也喊锅锅。” “风哥哥，你好，我是澜岩，我晓得你们这几天要来的。” 原来简淑奶奶前两天已经告诉澜岩，我和初九最近会来寨子里。澜岩说初九要是来寨子里，就一定会来这里找他。 “进屋头里说嘛，我以为你明后天才会来，我抓了野兔，才收拾干净，就等你来了烤呢。” 澜岩拉着初九，朝着我挥了挥手，往山洞口跑去。 进了山洞，光线暗了下来，隐隐看到里面有一簇火光。没进来之前，我以为山洞和我们的窑洞构造差不多，没想到里面竟然这么深，我目测至少有二十米，或许更深一些。 澜岩在靠近石壁的位置生了一簇柴火，柴火的上方挂着一口小锅，小锅用木架悬吊着，此时锅里正翻滚着热水。 呆了一小会，眼睛适应了昏暗光线，我才看到另一侧的石壁下方有一张简易的竹床，还有一些木制的简单家具，看样子都是澜岩自己制作的。 来的路上，这附近并没有看到有水源和山泉，此时我看清山洞里并没有盛水的器皿。 “初九。” 我刚喊出初九的名字，就本能的闭紧了嘴。山洞里竟然开始回荡着“九”“九”“九”的回音。 “哈哈哈哈，锅锅，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说话的时候对着墙面，不要对着地面和空中就好啦。” 初九看到我惊讶的神情，笑着告诉我说话没回声的技巧。 我看了看石洞的两侧，这十米宽的石洞按说不能产生回音才对。澜岩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用手指了指头顶。 “我靠！这，这，这也太神了吧。” 我这次真的是被震撼到了，石洞的顶端，我只能用看不到尽头来形容。 我使劲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透过上空无尽的黑暗，目光所及最远的距离，散发着淡淡的碧绿色，色泽和爷爷给我的玉佩有些相像。 这距离，恐怕都要够到山顶了，怪不得说话会产生回声。 “那就是山顶，我上去过的，外面看那里是一大片岩石。”澜岩咧嘴笑着，跟我解释。 “呜呜呜～” 忽然靠近我不远处的墙壁处，传来一阵诡异的怪声，我吓的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仔细听像极了书中说得鬼哭狼嚎。 再看初九，脸上同样露出怪异的神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哈哈哈，初九哥，你又被吓到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溶洞 “吓你个大头鬼！我这是本能反应，本能反应懂不懂。” 初九从背包里掏出来一袋面包，狠狠的砸向澜岩。 澜岩接住面包看了一眼，咧开嘴笑着问初九怎么知道他还没有吃早饭呢。 初九没好气的又从包里拿出来一瓶可乐砸向澜岩。原来一路上初九没肯喝这瓶饮料，是为了留给澜岩的。 澜岩接住瓶子看了一眼，猛的跳了起来，欢悦的喊道： “呀！初九哥，这就是姐姐说的饮料蛮？” 回答他的是初九一副不屑的语气，说着自己在学校，天天都喝。 “你莫吹牛皮好嘛？姐姐说过饮料很贵的，她的压岁钱都不够买。” 澜岩迫不及待的拧开瓶盖，因为初九是将可乐砸向澜岩的原因，可乐随着瓶盖松动，猛然喷出来一些，好在澜岩反应迅速，又将瓶盖拧紧。 澜岩看着溅到手指上的可乐，眼神里充满明显的不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指。 “乖乖哦，确实甜，不过这个饮料咋这么凶哩？” 我想到奶牛带着我们去麦当劳吃汉堡，初九第一次喝可乐的情形，跟眼前的澜岩差不多，生怕浪费掉一滴。 “放一会就好了，可乐里面有气，不能摇晃。” 澜岩将可乐放在床边的木架子上，笑着说道喝完后空瓶子得留下，下次见到澜溪的时候要炫耀一下自己喝过饮料了。 “对了，刚清洗好兔子，我去拿来烤了，看在你给我带饮料的份上，今天就认真烤一次。” 澜岩说完之后，朝着竹床的方向的石壁走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笑的美滋滋的初九，再回头看澜岩的时候，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感到阵阵发麻，澜岩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初，初九，澜岩他，他…” 我指着澜岩消失的方向，惊慌失措外加焦急，一句话都没能说清楚。 “锅锅，啥子嘛？澜岩怎么啦？” 初九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后，疑惑地盯着我问道。 “澜岩消失不见了。” 我正要数落初九，肯定是脑子里就想着吃了，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了，没有发现。 “哈哈哈哈，锅锅，你是要笑死我蛮？来！我带你去参观一下这里。” 初九起身挥了挥手，朝着竹床旁的石壁走去，在靠近山洞背部墙壁的一旁，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一块巨大凸起的石壁后面。 原来石壁后方有一条半米宽的裂缝，裂缝口有股柔柔的风吹来。 “刚才那个怪声，其实就是从这里传来的风声，猛地听到还真是会吓一跳。进去吧，这里可是个好地方。” 初九说着率先钻进了裂缝，我跟在后面，手触碰到墙壁的时候，墙上传来潮湿感。 十多米长度的裂缝，跟在初九身后，仅靠着脚底传来的感觉，摸黑前行。 随着裂缝一个九十度的转弯，我眼前一亮。 “不是吧？这美的也太震撼了吧。” 眼前是一个百米方圆的溶洞，整个溶洞散发着白绿色的光芒。一眼望去，石钟乳、石笋、石柱、石盾、石瀑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溶洞的底部，有一条两米宽的溪水，溪水平静如镜，倒映着溶洞顶端的石钟乳。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身处仙境。 澜岩正蹲在溪水旁边洗着手，旁边放着一只清理干净的野兔。 “初九哥，风哥，你们自己看吧，这里我是没得什么感觉了，天天都来。” 澜岩拎起野兔，看着目瞪口呆的我，脸上竟是得意的笑容，说着便往裂缝走去。 “初九，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溶洞，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 纵使我曾经脑袋里想象过溶洞的模样，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无比的震撼，比想象中要美太多了。 “锅锅，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几次，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我从来没有想到山体中央会是这么个样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鬼斧神工。” 初九蹲在小溪旁边，用手舀了一些溪水，冲洗着澜岩刚才清理野兔的石台。 “这个澜岩一点也不知道爱惜，弄得脏了吧唧的。” 我沿着小溪走到一处石瀑布处，果真惟妙惟肖。远处看起来，小溪的水真像是从石瀑布流出来的，如果有流水声的话。 伸手摸向石瀑布，并没有我以为的冰冷感，手中反而有一丝的温润柔和温暖。 “是不是很像玉石啊？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想着这么多玉石，带出去的做成手镯，肯定可以飞黄腾达。凑着澜岩不注意，偷偷的装了一小块。出去在太阳底下才看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没有想象中通透，还是要在这里看才看好。” 初九清洗完石台，沿着小溪旁盯着石壁走着，忽然大笑两声，随后从一片石笋里翻出来两个橘子。 “我就知道澜岩会藏水果，这地方保存水果绝佳，放几个月跟树上刚摘下来差不多。” 我接住初九丢过来的橘子，果然橘子皮没有丁点儿干燥的感觉，就像初九所说的刚从树上摘下来一般。 “锅锅，终于找到了，这里，你看这做石钟乳像什么？” 顺着初九指的位置，一只栩栩如生的石猴，蹲坐在石壁上，伸出一只爪子，像是在问眼前的人讨要食物。 初九随手将剥下来的橘子皮放在石猴的手心，笑说道如果哪天石猴变成了孙悟空，肯定会爆发他一顿的。 “锅锅，还有这里，你仔细看这一座石钟乳的人像谁？” 小溪的对面墙壁上，一座三米高的巨大人脸，高高的额头，扎着发髻，厚嘴唇大鼻子，眼睛奇大无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石壁上散发出来的怒意。 我瞬间想到西游记里面看过的怒目金刚，又马上想到怒目金刚没有发髻。 盯着石像越看越觉得眼熟，这幅凶神恶煞又没让人感到害怕的模样，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锅锅，像不像钟馗？” 初九说完之后，我猛然想起，确实是钟馗。家里大门上贴着的门神画，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初九，我记得简淑奶奶上次跟静儿说，寨子里有一处适合静儿修行的地方，不会就是这里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那就按规矩来 初九又指了几处他和澜岩曾经找出来好玩的石钟乳和石笋，思来想去之后，告诉我寨子里应该就只有这么一处溶洞。 “我们出去吧，还要赶回去给简淑奶奶送蜂蜜呢。” 沿着溶洞的裂缝回到山洞，我忽然明白澜岩为什么喜欢住在这里了，说是神仙住所，也不足为过。 木头支架上烧水的铁锅，已经被澜岩放在一旁。此时木架上正摆着一只野兔。 澜岩认真的翻转着支架，兔子表皮已经开始变的金黄，皮层的油脂滴到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初九吞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还得不少时间的，小火慢慢的烤透了才好吃，烤兔子的手艺，我姐是比不过我。” 澜岩白了初九一眼，笑说初九估计这辈子改不了贪吃了，继续翻转着支架上的野兔。 “话说，我师傅喊你来做啥子？这么早就到，一看就不是你的作风。” “简淑奶奶喊我找你拿蜂蜜回去撒，烤完兔子后，你赶紧去弄点蜂蜜，我们还要赶回寨子里哩。” 初九刚说完，澜岩的脸色就有点不开心，小声说着，几年见一次面，住一晚都不肯。 初九解释不是不肯住，是因为简淑奶奶等着蜂蜜急用，不能耽误，不然肯定要住上几天的，还没有跟澜岩出去打猎呢。 不解释还好，初九说完之后澜岩更加的不开心了。澜岩说自己每个月用铁珠给初九装填一颗子弹，就等着初九会来，现在子弹估计都受潮开不了火了。 “要采你自己采去，这座山上蜜蜂多的很呢，我才不管你呢。” 澜岩说完之后，翻转着手上的支架，便不再说话。 “澜岩，我不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简淑奶奶是等着急用，要不我明天再来撒。” 初九嬉皮笑脸的蹲在支架旁边，嘴里哄着澜岩，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支架上的烤兔。 “好！那就按规矩来，你知道规矩的！”澜岩头也不抬的冷冰冰的说道。 初九表情瞬间变化，再也笑不出来了，耷拉着脸看了我一眼。 “初九，澜岩说的是什么规矩？” 我好奇几乎无所不能的初九听到澜岩说的规矩之后，竟然会露出这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初九气呼呼的指着澜岩，说这个怪人特别热衷于听恐怖故事，还必须要吓到他才行的故事。 澜岩的枪法说起来，根本就没有人教过，当时拿起寨子里的猎枪就跟着大人们进了山。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第一次摸枪的澜岩，竟然是打猎队伍里收获最大的。 进山打猎的大人们说，除了第一枪打空了之外，澜岩再也没有浪费过一颗子弹，跟小人书里面说的百发百中神枪手一样神。 进山的猎人闲暇时间，就会坐下来摆龙门阵（吹牛皮），当时也不知道是谁想吓唬澜岩的，就讲了一个恐怖故事。 据简淑奶奶说，当时一连好几天澜岩晚上都吓的不敢睡觉。 往后进山打猎，澜岩听的恐怖故事越来越多，每次澜岩吓的晚上都不敢睡。 白天就会想着故事里的情节，越想越兴奋，越觉得好玩。 就这样过了几年，寨子里的人都知道澜岩有个怪毛病。有人要找他帮忙，不要任何的酬谢，只要给他讲个恐怖故事就行。 初九十二岁的时候，跟着澜溪来风望寨看望澜岩，听闻大家说澜岩枪法奇准无比，于是祈求澜岩教自己枪法。 于是，初九经历了自己人生不愿再次回忆的几个日日夜夜。 一连几天，初九将叔公讲给他的故事都跟澜岩讲了一遍。 很多时候，初九讲了一半，就听到澜岩的打呼声。最终澜岩看初九实在讲不出来能吓到自己的故事了，才勉为其难的教了初九猎枪的诀窍。 等到初九再次来到风望寨的时候，澜岩已经独自搬到山里居住了。 这一次澜岩又缠着初九讲故事，直到把初九折磨的要怀疑人生了，才放过初九。 初九说完之后，眼神中透露着无奈，朝着我撇了撇嘴，意思是这件事他真的无能为力。 澜岩旋转着支架上的野兔，又一次说道，要自己帮忙的条件就是这么简单，不然就在山洞里住两天，等他心情好了，自然就会去帮忙采蜂蜜。 初九直接往小木凳上一坐，昂着头看向山洞顶，看来初九曾经确实被澜岩折磨的心里有阴影了。 “初九哥？” “啥子嘛？” “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感觉是不是黑（很）爽撒？” 澜岩看到初九的模样，转过头盯着初九笑着挑了挑眉。 “有本事跟我单挑！” “有本事跟我比枪法！” 两人又斗了句嘴，初九索性不理会澜岩，气呼呼的盯着支架上的烤野兔。 澜岩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的表情，刚巧被我看到。 原来是这样！我才反应过来，一开始就被初九给带歪了。 来的路上，初九多次跟我提到澜岩是个怪人，加上刚才跟我解释澜岩对于恐怖故事的执着，使我误以为独自住在山洞里的澜岩，是个性格奇怪的人。 直到刚才两人斗嘴，我才反应过来，澜岩并不是性格问题，只是感情的表达方式有些特别而已。 澜岩多是因为许久没有看到初九，想到以前跟初九在一起的时候，被自己折磨的情形，故意难为初九，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听故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乐。既然野兔一时半会儿也烤不好，等待的时间大家都无聊，索性我就准备讲个曾在志勇收音机里听过的故事打发一下时间。 再看初九此时气呼呼的模样，我真忍不住想笑。 果然一物降一物啊。聪明伶俐的初九，竟在澜岩面前智商急剧下降，简单的唬诈就让初九如此出糗。 “初九，你记得我们学校发生的那件事不？就是我们寝室学习最好的那个室友，他亲身经历的那件事。” “你们寝室有学习好的蛮？” 初九随口答应了一句，看到我给他使眼色，马上反应了过来，立马改口说道： “锅锅，你说的是志勇经历的那件事蛮？确实恐怖的很呐。” 第二百一十七章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你们学校发生了啥子事情？” 我留意到澜岩无意识的将烧烤支架转动的慢了一些，看样子他确实没有想到我们会真的讲故事。 不过澜岩肯主动问我们这个故事，就说明至少我们勾起了他的兴趣。 初九故作沉思眉头紧皱，嘴里说着自己想起都觉得心里发慌，还是让我来讲，澜岩下意识的看向我。 “风哥，你讲一哈撒，我最爱听恐怖故事了，带劲的很。” 我无语的白了初九一眼，初九确实是个戏精，那个反应速度和表情让我都有种错觉，真是我们寝室发生的事情一样。 “既然你要听，我就跟你说一下，这是我们寝室的朋友遇到的事，你听过之后，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 我只能配合初九点了点头，假意的提醒澜岩自己听听就好，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因为这件事是保密的。 澜岩点着头回答我们，肯定不会乱说的，再说他很少下山也遇不到几个人。 初九看到澜岩开始相信这是真实的故事，露出一脸坏笑。我只能回忆着收音机里听过的故事，开始添油加醋的胡编乱造。 “志勇是我们班上长得最高，最帅，家境最高的同学，关键是他连学习成绩都是全班第一，这要归功于他每天晚上在教室自习到深夜才肯回宿舍。” 我刚说到这里，看到初九脸上憋不住的笑意，自己也差点笑了出来。这开头大概就是志勇梦中的模样吧。 “风哥，你别理初九，继续讲。我过两年也要去上大学，刚好了解一下大学生活，以后我也要这么努力。” 澜岩看到我停顿了下来，以为是初九打断了我的思路，催促着我继续。 志勇每天会在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准时离开教室，这样他回到宿舍的时间，刚好是十二点整。 我们的教室在五楼最左边，楼梯在最右边，也是说志勇每天回来的时候要路过整个楼层。 大概开学一个月之后，有一天晚上志勇回到宿舍，告诉我们他发现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女同学。 这名女同学在我们隔壁的隔壁教室，同样会在晚上一个人自习。志勇连续几天离开教室，路过她们教室的时候，依然会看到女同学在埋头做功课。 很多天之后，这名女同学也发现了同样努力的志勇，每晚志勇路过她们教室的时候，都会抬起头来对着志勇微笑。 两个人的交集也仅是如此，谁都没有先迈开一步，跟对方开口说话。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学期，直到快要放寒假的时候，学校发生了一桩命案。 我们知道这桩命案的消息，是寝室另外一名同学上课回来告诉我们的。因为除了这名同学，其他人都旷课在寝室睡懒觉。 那名同学告诉我们，早自习的时候，有同学在我们的楼层的楼道里，看到一名躺在地上的男生。 上早自习的同学还开玩笑说，一定是哪位学长喝醉酒想睡教室直接醒来之后就可以上课，谁知走到楼道就醉倒了。 早自习的同学也没有多想，蹲下身子想要唤醒醉酒的男同学。 谁知道拍了半天男同学的胳膊，也不见醉酒男生有反应，无奈同学想要扶起醉酒的男同学。 谁料，刚扶起醉酒男生的身子，旁边的另外两名同学就尖叫起来。醉酒男生脸色纸一样的白，身体已经僵硬，胸前有几个手指粗细的黑洞，除了衣服上有些血迹外，并没有其他血迹留到地面上。 学校的老师让同学们改成大教室上课，留下了几名胆子较大的男同学守着现场。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几名警察看过男生的尸体之后，皱着眉头小声的讨论了一会案情，就将男生抬下楼运往警察局了。 “你们知道吗？那个男生是被人用手指活生生的插入胸口里面致死的。” 出去上课的室友是这么告诉我们的，不过他说完之后，我们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人体胸腔的坚硬程度，怎么可能用手指就戳进去，这也太扯了吧？ 为了让我们信服，那名同学告诉我们，他就是老师留下来守护现场的几人之一。至于是用手指行凶的事情，他是亲耳听到几个警察嘴里说的。 “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凶手有六根手指头，我亲眼看到死者胸口有六个小洞。” 室友说完之后，我们几个人都感觉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索性就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件事。 往后的一个星期，每天都有警察出现在学校调查线索。排查了所有可疑的学生，没有任何结果，暂时把这桩命案定性为疑案。 半个月后学校面临期末考试，各人教室不得不恢复正常的作息，期末冲刺的学生开始多了起来。同样晚自习之后留在教室学习的同学也越来越多。 志勇又变回了那个每天学习到深夜的状态。 事情发生转机是一天晚上志勇回来告诉我们，他又遇到那个比他刻苦的女同学了。志勇告诉我们他好像喜欢上那个女孩了。 寝室的同学们起哄了许久，说要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能把男神志勇迷的神魂颠倒。 经过软磨硬泡外加利诱，志勇终于答应大家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跟大家透露一下是哪个女生。 第二天早上，寝室所有的人都起了个大早，这一天没有人旷课。 大伙一起去学校食堂吃过早饭。这应该是军训结束之后，寝室第一次所有人聚在食堂，大伙都开着玩笑，这应该归功于志勇未来的女朋友。 最终志勇脸红到开始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室友，被室友调侃到想要找个地缝想要钻进地里的时候，大伙终于来到了隔壁的教室门口。 “志勇，快给我们指指是哪位学妹？” 室友们又一次起哄带威胁，声称志勇不配合的话，就让全班同学都知道志勇发春。 无奈志勇只能站在隔壁班的教室窗口，透过玻璃看向教室里面。 过了许久，之间志勇眉头越皱越近，最后疑惑的跟大伙说，没有看到，可能昨天学习太晚，今天请假了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考试前夕 室友们一阵失望，说着今天的课感觉听着都没劲。不过即将面临期末考试，大伙还是都突击学习到深夜。 一连几天上课，无论是早上还是下午，志勇都没有在教室外看到她说的那个女孩。 寝室的室友们开始怀疑志勇根本就是在捉弄大家，压根儿就没有这个女孩存在，如果真的这么刻苦，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毕竟整个楼层的学生都知道志勇每天晚上夜读。 志勇有口难辨，只能催促着大伙赶紧睡觉，不要耽误了明天上课。可志勇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不见了？他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眼花。 学校通知期末考试的时间延期一周，原因是我们教室所在的楼层，又发生一起命案。 死者跟之前的男同学一摸一样，面色苍白，胸口有六个手指洞。至于如此确定，是因为六个伤口旁边还留有手掌的形状的黑色印记。 警察又一次像无头苍蝇一样忙碌了几天，没有任何结果。 校方无奈，只能要求学生晚上不能单独去教学楼，非去不可的话，务必不能少于三个人同行。 不到两天，学校里传出闹鬼的事情，同学们说两名死者其实是被鬼索命。更有同学传出有人晚上见过那个鬼，是个女鬼。 女鬼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有着飘逸的长发。 志勇听到女鬼，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个比他刻苦学习的女生，同样是白色连衣裙和飘逸的长发。 寝室的另一个室友叫张峰，张峰是一个八面玲珑人缘特别好的人，没多久他认识了隔壁班的一个女同学。 索性张峰就跟这位女同学打听了志勇说的那个女生。 女同学告诉张峰，自己对这样的女生压根儿没有印象，而且这几天自己班上也没有人请假。 张峰就到寝室把这件事告诉了大伙，为此志勇还和张峰闹的脸红，他发誓他绝对看到过这个女生。 最后大伙只能猜测，可能是其他班的同学跑到隔壁教室学习的。 期末考试的前三天，大伙受不了在寝室补习功课，原因是寝室没有学习的气氛，拿起书看不了几页就会犯困想要睡觉。 初九当时还嘲笑我们，主要是没有听课，所以跟书没有建立起友好的感情，书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书的原因。 最终寝室的四个人决定，晚上一起去教室自习，奋斗一场。 四人拿着志勇的笔记，在教室抄了整整一个晚上，在快要到十二点的时候，才一起离开教室。 路过隔壁教室的时候，志勇往教室里面看了一眼，随即脸上露出笑容。这一幕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留意到。 出了教学楼，张峰看到志勇傻笑，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又思春了？ “你们刚才没有看到吗？就是那个女生，隔壁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志勇说完之后，就被另外两个室友给连拍带打的收拾了一顿。 “大晚上的还有心情开玩笑，难道不知道我们教学楼才出过两桩命案的吗？隔壁教室黑不隆咚的哪里有人？” 顺着张峰的手指方向，志勇抬头再看，我们教室的楼层果然黑乎乎的，没有任何的教室亮着灯。 “可能是她也刚离开教室，把灯关了吧，我没骗你们，她刚才还对着我笑来着。” 几人看志勇满脸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索性就没在谈论这个话题。 回寝室的路上，每个人脑中都在回想着一件事。 出了教室大伙就在商量考试如何作弊的大事，根本就没留意到隔壁教室到底有没有人。 从教学楼到寝室十多分钟，或许除了志勇之外，我们三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学校传言的闹鬼，女鬼。 我之所以确定张峰他们也想到了这件事，是因为我看到他们两人也把衣服紧了紧，同样是一副背上发寒的感觉。 到了寝室之后，志勇赶着占了卫生间去洗澡，我们三人注视着彼此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话多的张峰首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你们别装了，我知道大家想到一起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志勇？” 在听到卫生间门打开的瞬间，张峰桌子一拍说了句：“估计这辈子，这是唯一跟一起我们睡过四年的男人，说！” 志勇莫名其妙的就被我们三个人拉到书桌旁，经过张峰接近一个小时头头是道的分析，志勇才明白了我们要表达的是什么内容。 “我去！耽误了我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就为了说这？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内蒙古人不信鬼怪的吗？” 结果就是，志勇开始打呼了，我们三人还在无比郁闷的躺在床上发呆。 “应该没事，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样，她也不会害志勇。要不志勇早被上早自习的人发现躺在楼道了。” “果然人长的帅有优势，连女鬼都喜欢。” “呸！呸！呸！女鬼个屁！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相信啊！胆小鬼，哈哈哈哈，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抄答案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也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醒来的时候志勇已经帮我们买好了早饭。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兄弟这份心意真的心领了。我思来想去，心里其实也有一些疑惑，想要证明那个女生到底是人，是凶手，还是女鬼，只要看她是不是有六个手指头就好了嘛。” 志勇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跟我们说道。 “看你个大头鬼！竟操些警察该操的心，还不如想想考试的时候，怎么把答案顺利给兄弟们呢。” 张峰随手捡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表示早上起床不刷牙就吃包子，果然味道十足。 志勇笑着说道，考试对他来说哪里算个事，结果又被大伙胖揍一顿。 吃过饭，大伙在欢声笑语中考试抄着志勇的笔记。志勇猜测着可能会考试的题，张峰在小纸条上写满了答案，塞到了衣服的每一个口袋里。 似乎所有人都低估了蒙古汉子对于爱情的执着。 第二百一十九章现在几点了 后来有人开玩笑形容当代大学生的超能力：只需要考试前的三天，就能学完整个学期所有的知识。 张峰经过废寝忘食的一天，八门课程中的七门小抄准备完毕，扬言整个寝室的考试答案他全承包了。 “志勇，老教授的笔记呢？拿给我，我抄完心里就踏实了。” 志勇翻遍了整个书桌，才想起来笔记刚才教室。 “不是吧？我宁愿这七门课都挂掉，也不愿意挂掉老死板的课，据说他的课要是挂掉，大学就别指望有好日子过了。” 张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一副求死不能的样子。 “多大事啊？我去教室拿就是了，又不是没有教室的钥匙，你以为班长白当的吗？” 志勇起身就准备穿衣服去教室拿笔记。做为学霸，志勇自己完全不需要这些笔记，不过为了寝室兄弟们以后的幸福，决定还是跑一趟教室。 “大哥，知道现在几点了？还去教室？再说教室那里不是传言闹，闹…” 寝室的另一位同学本来想说闹鬼的，忽然想起志勇可能会不高兴，急忙闭上了嘴巴。 “闹个屁的鬼，要真是鬼，我就抓回内蒙，给牧民们看看。放心吧，你们等我，俺老孙去去就来。” 后面的那句，志勇模仿着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还配合做了一个飘逸的姿势。 “要不我陪你去吧，张峰抄了一天答案，风哥买了一天饭，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寝室的另一名同学坚持要陪志勇去教室。 志勇也没有拒绝，两人穿好衣服，拿了个手电筒，就往教室走去。 教学楼楼下，志勇看着室友越走越慢，很快明白室友是害怕了。笑骂了一句“软腿子”，就让室友在楼下等他。 志勇一口气冲上楼，打开教室的门，翻出笔记刚要离开，想起有一章必考的内容，自己笔记做的不完善。 “刚好教室有笔有课本，还是给笔记补全吧，这几个整体旷课的，估计就算补全笔记，也不一定能抄对，真是难为啊。” 志勇自言自语的翻出课本，拿出笔，刚找到那章内容，教室的灯一闪忽然灭了。 “这停电的时间也太不巧了，回去再补。” 收拾好笔记课本，关上教室的门，路过隔壁班的时候，才发现教室里有微弱的光。 志勇想来想去，刚才好像隔壁教室没有灯亮。 再看正是那位自己经常自习完毕会遇到的女生，女生的课桌前点着一根蜡烛。 志勇路过女生教室门口的时候，刚巧女生抬起头对着志勇微微笑了一下。 志勇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袋一抽，开口说了句：“同学，停电了，我可以进来做个笔记吗？” 女生微微点了点头，志勇也没多想，走到女孩课桌对面坐了下来。 没过一会，志勇便将笔记整理出来，抬头正看到女孩满脸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呃，谢谢，我该回去了。” 志勇被眼前的女生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嘴里说着感谢，就起身准备离开。 “对了，你也早点回去，学校最近不太平。” 志勇刚走出几步，回过头提醒女生。刚巧看到女孩的左手放在课桌下面。 好像自从进来这个教室，就没有看到过女孩的左手，难不成女孩身上真的藏着秘密？ 志勇忽然想起学校传开的六根手指头的故事，以及两名都是半夜死去的男同学… 志勇再看眼前清秀的女生，完全和女鬼和杀人凶手联系不到一起。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志勇忽然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 “你要是还不回去的话，我留下来陪你一会吧，有个男生总要安全一些。” 志勇走回女生旁的课桌坐了下来，好像完全忘记教学楼下还有个胆小室友在等着他。 “嗯，我也快做完题了。” 女生声音柔和好听，犹如仙音，志勇又一次被女孩迷倒。 女生低着头开始奋笔疾书，志勇测过脑袋，想要看看女生的左手，可都被她的连衣棉裙挡的严严实实。 过了许久，志勇也没有看到女孩的左手，忽然想起楼下等着自己的室友，心里开始着急。 “同学，现在几点了？” 志勇拿起自己的笔记随手翻着，假装无意的问道。 女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轻柔的回答：“十一点四十五分了。” 志勇点了点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捏了一下拳头。差一点，差一点就看到了。 女孩继续低头做着作业，志勇换了一张课桌，离女孩更近了一些。 “同学，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五十分了，你要有事的话先走吧。” 女孩又一次低头看了看手腕，或许是因为志勇打断她做题，回答志勇的语气，有些不悦。 “没关系的，我在等你一会。其实是舍友在等我的笔记，不急这一会。” 志勇急切的回答，然后坐在了女生的正对面。 这一次志勇依旧没有看清女孩的左手，女孩看时间的时候，衣服又一次挡住了志勇的视线。 志勇这次坐在女生的对面，心想要是女生一会离开教室的时候，总能看到女生的左手。 感觉过了很久，志勇看女孩一直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心里想着楼下的室友会不会已经吓哭了。 “同学，现在几点了？应该不早了吧。” 志勇又一次询问女生时间，本以为女孩就像之前一样会低头看时间，没想到，女孩缓缓的抬起了左手。 做为草原上长大的汉子，虽然不信鬼怪，可此时烛光微微摇曳，志勇不由自主的心跳开始加速。 女生抬起了左手，可左手却藏在衣服袖子里。女孩看时间的时候，右手刚好按在了左手上，恰巧挡住了左手手指。 讲到这里，我抬头看着正盯着我聚精会神的澜岩，学着故事里女孩的样子，用右手遮挡住左手的手指，然后小声的继续讲述。 女孩看了眼手腕，抬头并没有告诉志勇时间，而是悠悠的说道： “你一直问我时间，恐怕不是真的想知道几点吧？” “呃…” 志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听到女孩继续说道： “你是想看我到底是不是有六根手指头的吧？既然你那么想看，那就给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六根手指头。” 志勇愣在女孩面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 女孩猛然伸出左手，嘴里大喊一声。 “看！” 我猛然大喊一声，伸出被右手按着的左手，随着故事的进度，伸到澜岩面前。 “啊！” 澜岩本能的向后躲去，弄倒了坐着的小木凳。 第二百二十章简淑奶奶哭了 “哈哈哈哈，澜岩，被吓到了吧，吃完烤兔肉我就看着你干活。” 初九笑的前俯后仰，我看得出来，其实他是在极力掩饰同样被我猛然伸出的手吓到的神情。 “瓜的很，师傅总是跟我说你比我聪明，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门口的陶瓷罐子吗？早就把蜂蜜装好了。” 澜岩重新坐回小木凳，白了初九一眼，不服气的数落着初九。 “能有你瓜蛮？锅锅随便编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就把你吓到了。” 澜岩一阵无语，说着故事根本不恐怖，只是正在幻想自己以后大学生活的时候，被我猛然的举动吓到了。 “确实，再过两年你也要去上大学了，你记得考我们学校旁边的医科大学，这样我们还能经常见面。” 初九一副大哥哥的模样，跟澜岩说起了我曾经翻墙进去两次的医科大学。 澜岩认认真真的听着，看样子他对外面的世界确实很感兴趣。 “初九哥，大学考试真的很难吗？我去镇里上高中感觉还好。” 初九大笑着告诉澜岩，每个学校不同。至少我们学校不像锅锅刚才故事里那么恐怖，很多科目都是开卷考试的，带着课本自己找答案。 澜岩刚松了口气，初九就继续说到医科大学就不一样了，听说要背的书加起来有两层楼那么高。 澜岩郁闷的翻转着支架上的兔子，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是摆脱不了那烦人的考试了。 三个人谈天说地的闲聊，直到支架上兔子表皮变的有点发焦，散发出的香味也开始变淡。 澜岩用手指戳了一下兔子表面，又往上面撒了一些盐巴，均匀的旋转了一会，就把烤兔从支架上取了下来。 “我去拿把刀来，刚好还得等一小会。” 澜岩走出山洞，我才发现门口有个简易的木柜，里面放着一些生活用品。 澜岩取来一把刀柄处镶嵌着五色石的小刀。手起刀落一条冒着热气的兔子腿就出现在他手里。 “初九哥，擦下口水先，这条腿先给你吃。” 澜岩将切下来的兔子腿递给初九。随后又沿着兔子的背部，将小刀斜插了进去，随着小刀缓慢的滑动，一块金黄色的兔肉脱落下来。 “风哥，尝尝看怎么样。” 澜岩用刀尖挑着一块兔肉递给我。我早在讲故事的时候，闻着香味肚子就开始叫了，随手接住就往嘴里塞。 “慢点！” “小心烫！” 初九和澜岩同时开口，可是已经晚了。 兔肉入嘴的瞬间，我就用牙齿轻咬下去，随着表面的脆皮咬裂，一股滚烫的肉汁就在嘴里四溅开来。 我顿时烫的直咧嘴，又舍不得吐掉嘴里的肉块。 在初九和澜岩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总算忍过这阵疼痛，咽下肉块后，开始不住的吹着气。 “这家伙，真没想到，外面看着热气都不怎么冒了，里面竟然这么烫。” 初九无奈的撇了撇嘴，不断的吹着手中的兔子腿，小口撕咬着。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初九会说做菜一流的澜溪，烤兔做的没有澜岩好吃。 嘴巴里忽然散发出浓郁的肉香味，连牙齿缝里面都是一股说不出的香味，应该是澜岩洒上去的香料味。 除了记得表皮特别脆以外，我竟然想不起来肉质咬起来的感觉，都怪只想着嘴被烫到。 澜岩看到我眼神盯着支架，笑着说着自己烤兔果然一绝，又切了一块下来，递给我。 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我吃过最好吃的烤肉了。 初九吃的嘴上和手上都是明晃晃的油，被澜岩取笑这个样子将来肯定找不到堂客（媳妇）。 吃完烤兔没多久，初九看了看天色，问我应该有十二点了吧？我看了看传呼机果然刚过十二点。 装蜂蜜的陶瓷罐看起来能装不少蜂蜜。澜岩用细绳索将陶瓷罐打了个网结，拎起来掂了掂。 “五斤蜂蜜，只多不少，赶紧走吧，不然一会我又舍不得你们走了。几年才来一次，我教你的枪法估计都要忘记了吧？” 初九并没有接过澜岩递过来的蜂蜜，而是捡起立在洞口墙边的猎枪，拉动枪栓上膛，对着远处树上开了一枪。 “谁说我忘了？你自己看怎么样？” 初九得意洋洋的指着树上掉落下来的一根干树枝。 “一颗子弹你就给我弄一根树枝下来？煮个汤都不够烧的。” 澜岩一副嫌弃的语气，从初九手中夺回猎枪放在一旁，把蜂蜜罐丢给初九。 “哥，你们在学校等到我起，两年以后我就来了。” 纵使再多的不舍，澜岩还是很干脆的跟我们告别，说了一句下山注意安全，顺便告诉简淑奶奶，十天后他会送草药到寨子里，然后就转身回了山洞。 到简淑奶奶住楼下的时候，时间刚过两点半。一楼的房门打开，简淑奶奶站在屋子里，正盯着墙上的一张画像发呆。 见到我们进来，简淑奶奶转过头来，我和初九脚步一愣，简淑奶奶红着双眼，很明显应该是刚哭过没多久。 “奶奶，你这是？” 初九将蜂蜜放到桌子上，跑到简淑奶奶身旁，扶着她的胳膊问道。 “没事，小雨刚才醒了一会，现在又睡着了。” 简淑奶奶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了眼楼上，笑说着人老了容易想起以前的事。 “奶奶，到底怎么了嘛？你不说，我心里也会不舒服的。”初九不依不饶的追问。 简淑奶奶轻笑着摸了摸初九的头发，指着墙上的画像：“这是上一代的蛊女，也是我师傅，刚才我又见到她了。” “啥子？奶奶你莫哭了，让你说的我都想我老汉的老汉了。” 初九将简淑奶奶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我随手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简淑奶奶。 看得出来，简淑奶奶后面还有话要说。 简淑奶奶端起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刚准备将水杯放下，初九便乖巧的伸出手去接。 “半个小时前小雨醒了。她醒来之后盯着我看了很久，说了一句：淑娃儿，你变了。” 简淑奶奶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呜咽着说，上一代的蛊女就是这么喊她。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的考察期还没通过 原来在我们回来之前，小雨醒了过来。 像之前醒来那样，眼神中透露着迷茫，机械的扭头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最后盯着简淑奶奶看了许久。 简淑奶奶见到小雨不时的看向自己，又不时的低着头想着什么，索性就没出声打扰小雨。 “小雨，你感觉怎么样啦？饿不饿？” 简淑奶奶还是没有忍住，询问着小雨的状态。 “淑娃儿，是你蛮？你变了。” 小雨忽然抬头盯着简淑奶奶语气疑惑的问道。 在简淑奶奶愣神的时候，小雨尖叫了一声，嘴里喊着头痛，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简淑奶奶说了很多她和上一代蛊女一起生活的事情。 其中关于“淑娃儿”这个称呼，简淑奶奶明确的告诉我们，除了上一代的蛊女会这么喊她，再就没有人知道。 “奶奶，小雨姐姐为啥子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简淑奶奶情绪恢复稳定之后，初九看了我一眼之后，询问着简淑奶奶。 简淑奶奶的回答其实跟我猜测的大差不差。七色蝴蝶拥有着自己的记忆，跟小雨融合之后，小雨在睡梦中逐渐消化它的记忆。 偶尔醒来或许是因为大脑本能的一种保护机制，保护宿主没有迷失在七色蝴蝶的记忆中的那个世界里。 “那简淑奶奶，你当初跟蛊虫融合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简淑奶奶目前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对蛊虫最了解的人了。关于蛊虫的事情，我还是得问清楚的好一些。 “秦风，奶奶知道你是担心小雨，奶奶何尝不是呢？奶奶当初并没有蛊虫多余的记忆，蛊虫传递给我的都是关于蛊术的一些东西。或许七色蝴蝶比起双色蛊虫王，拥有更加的完善的记忆吧，具体还是要等小雨醒来之后才知道。” 确实，简淑奶奶之前说过，历代蛊女蛊生对于七色蝴蝶的了解少之又少。 小雨是第一个被认主的宿主，等她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有答案。 我们带小雨来寨子的最初目的是救治小雨，至少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一天晚上，小雨又一次醒了过来，终于记起了我和初九。 喝了一杯蜂蜜水，吃了两粒芝麻核桃丸之后，小雨告诉我们，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特别真实，在梦里她做了许多神奇的事情。 关于简淑奶奶，我们并没有跟小雨做介绍。反而小雨总是会随口说出来简淑奶奶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这一次小雨醒来足有半个小时。正当我们说起她跟我们分开之后的事情时，小雨忽然双手抱着脑袋，咬牙说了一句头痛之后，就昏睡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小雨有时候会一天醒来一次，有时候会醒来两次。 每次醒来之后，会迷茫一段时间，眼神才能恢复清明。喝一小杯蜂蜜水，吃一颗芝麻核桃丸，跟我们说着梦中的事情。 小雨做的梦，大都是清朝时期的一些事情。 起初我们三人分析的结果，是七色蝴蝶在那个时期开始有了记忆，不过这个分析很快就被推翻。 随着小雨醒来之后讲述梦里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们不断的完善分析结果。 最终得出结论，七色蝴蝶拥有新苗寨战乱时期丢失的那部分传承记忆。 而这部分传承记忆，七色蝴蝶在小雨沉睡之后，以梦境的方式融入到小雨记忆之中。 最开心的莫过于简淑奶奶。小雨每次醒来跟我们说过梦境，简淑奶奶都会兴奋的跑回楼下，用笔记录在她的笔记里。 很多次小雨在讲述梦境的时候，简淑奶奶会对梦境中她所不知的蛊术提出疑问。 小雨随口就能回答简淑奶奶的问题。随后小雨就会歪着头回想，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想着想着就自然的睡着。 “这估计是苗寨成立以来，第一个徒弟给师傅传授知识的案例吧。” 简淑奶奶直呼自己这次是捡到宝了。很多困扰自己许多年头的问题，小雨都随口一句话帮自己解决了。 单从小雨这几天融合到的知识，简淑奶奶说已经有不少超越她的知识范围了。待小雨全部融合之后，她也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水平。 简淑奶奶乐呵的猜测，小雨有可能是苗寨古今第一人，绝对超越新苗寨明朝的阿菜和天才阿茂两位始祖。 小雨沉睡的时候，简淑奶奶会回到楼下的房间研习小雨说的一些蛊术。 我就被初九带着在风望寨四处游玩，风望寨的各式美景尽收眼底。 小雨来到寨子里的第十天，这天小雨醒来之后，说自己睡的有些累了，想要出去走走。 出门之后，从小雨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对于风望寨有多么的着迷。 小雨口中一直重复着，这里就是自己梦里的地方，实在是太美了。 一行人来到寨子入口处的大湖旁。一声闷雷从远处的天边响起，我抬头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正疑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紧接着就看到远处的湖面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水浪。 “是他！” 简淑奶奶的语气有些焦急，我心里明白她说的应该是水中之神黑龙。 简淑奶奶左右眺望，我明白她是担心大白天的黑龙现身的话，会被寨子里的人看到。 “别过来！以后我会去找你的！”小雨朝着水浪的方向，轻柔的说道。 小雨说完之后，奇怪的一幕发生。 几里外的水浪似乎听懂了小雨的话语忽然消失，一声响雷之后，湖面再次变得平静。 “他是冲着我来的，我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可我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 小雨小声地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随后转过头来看着目瞪口呆的简淑奶奶说道： “奶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是蛊术，更确切地说同样超出了巫术的范畴。” “小雨，你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回答简淑奶奶的是小雨微微一笑。 忽然小雨走近我旁边，挽着我的胳膊。 “秦风，谢谢你。我感觉这次回去之后，要睡很久很久。我不确定下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不过有句话想告诉你，你的考察期还没有通过哦。” 第二百二十二章返校 正如小雨所说，从湖边回来之后，她就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整天没有醒来过。 简淑奶奶看过小雨沉睡的气息，告诉我们她应该是进入到某种特殊的状态了，短期内确实不会醒过来了。 上一代蛊女似乎也有过这样的状态，一觉睡了半个多月，醒来之后就开始慢慢的恢复正常。 简淑奶奶的房间里有一本万年历，这一天是正月十九，还有两天学校就要开学了。 十多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我看着沉睡中的小雨，心里隐隐有种不舍的离开风望寨。 “秦风，放心回学校吧，老秦和吉拉这次出去找到药引子的话，你和小雨的婚事，老婆子到时候一定会参加。” 简淑奶奶一句话就把我说的哑口无言，心里是又惊又喜。 善良的小雨成为蛊女，为了苗寨肯定不会嫁人。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和我们秦家命格问题，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爷爷和叔公去寻找的凤凰血。 吃过午饭后，我和初九简单收拾一番，带着小雨早就写好的两封信离开风望寨。 这一次，我终于明白初九说的他之前和简淑奶奶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山下的原因。 湖的一侧有一条通往山下的河流。初九从河流旁边的芦苇中推出来一个一米宽三米长的竹筏。 竹筏上每两根竹子中间，留着绳索打的结以及两尺长的绳子。 初九脱掉鞋子跳到竹筏上，将绳索固定住自己的脚。随后叫我跳到竹筏的另一头固定好自己。 “早知道水这么冷，我就跟你原路返回了。” 我光脚踩在竹筏上，水汽透过竹筏直冲脚底，脚底瞬间有种刺骨的冰凉感。 “嘿嘿，锅锅，一会就感觉不到凉了。” 五分钟后，我才明白初九话中的含义。 经过的一段水域坡度较大，流水忽然变急。初九大喊一声蹲下身子往后倾，竹筏忽然犹如加装了助推器般开始急速猛冲。 迎面扑来的强风，吹的我睁不开眼睛，索性就眯起了眼睛，留个缝隙看着眼前的一切。 耳旁的风声从轻柔到巨响，也就短短的几十秒钟，我们的竹筏冲出了两里多的路程。 “现在感觉不到冰了吧？” 竹筏经过急流水域，恢复到初始的速度，初九再次站了起来，转头坏笑着问我。 “我感觉以后坐过山车会没感觉的。” 我确实再也没有冰冷感出现，反而浑身发热。短短几十秒时间，心情高度紧张状态，血液流淌速度早就是平时的几倍，身体很自然散发出一身热汗。 竹筏经过一处大的旋弯时，速度开始变得极度缓慢，初九要我解开固定住脚的绳索。 在竹筏飘到河岸旁一处巨型树根的时候，初九伸手拽住树根旁的其中一根绳索，竹筏停在了河岸旁。 我们随之跳上了旁边的石板，跟初九合力将竹筏拖上岸，在初九的指导下，把竹筏上面的绳索拆了下来扔进树根旁的一个树洞里。 初九告诉我，下次有寨子里的人路过这里的时候，会顺带把绳索背回山上的。 沿着树林中的小道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山下的村子。 看到军用吉普车的时候，我和初九眼前一亮，这也太干净了吧。整个车从上到下，连轮胎在内被擦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 我不知道初九进屋子跟主家说了些什么，总之主家跟他一起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招呼着我们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在车上，初九告诉我，那个大叔曾经当过工程兵，经常跟汽车打交道。只是他们那会小汽车很少，基本上见到的都是大卡车。 大叔一眼就看出来停在他院子门口的车是军车，随之想起自己在部队的日子，心里倍感亲切。于是隔三差五的就打水将车子清洗一下。 初九将车上的另一只军用水壶送给大叔做个留念，这也是大叔开心的原因之一，当然还有初九给他的五十块钱。 攀枝花住了一晚上，进入重庆地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本以为初九会直接去还军车，没想到初九笑着说，难得开性能这么优越的车，刚加满了油，现在还回去的话有点吃亏，索性绕了个道直接开到了农贸批发市场。 农贸批发市场门口设有银行的人工窗口，我又取了一些钱出来。 看着已经不到五位数的余额，我心里默默的想以后周末还是多去看看丁叔的好。 祭祀品的店主一眼就认出了我和初九，放下手头的事情，热情的招待着我们。 按照静儿的想法，跟店主预定了一百套迷彩作战服，一百支突击步枪，一百支手枪，足够多的子弹。 店主听到这么大的订单，第一感觉竟不是惊喜，反而是惊讶的问我们哪里发生了战争，有大批的战士去世？ 好在初九跟店主解释，年前在这里买了祭品烧给战友之后。一连几天做梦，梦到战友说这批装备精良，很多阴间的老兵都求他帮忙弄一套。 “原来是托梦啊，有些东西也许你们不相信，我是信的。为了感谢你们战友的认可，子弹我就免费提供了。” 店主听了初九的说法，跟我们解释，他们做这门生意的人，其实是相信阴间论的，所以相信有托梦这一说。 最终店主确定了突击步枪的模型就用ak47这款全球知名的设计，手枪的模型依然是沙漠之鹰，不过是普通版的。加上作战服，算下来一套收取我们一百块钱。 初九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我心里何尝不是一阵发紧。一套一百块，一百套就是一万块钱，我和初九的银行存款现在加起来都不够一万块了。 正在犹豫是否要动用爷爷留下的存折，店主又继续说道，这是一项大工程，就算是熟能生巧，一个月也只能做出来十套左右。 “行！那就一个月十套，押金给你一个月的，一个月后我们来取货，取多少付多少钱。” 店主本来有些不好意思，担心拖延这么长时间，我们会不愿意。谁知道刚说完情况，就见我一口答应。 店主盯着我放在柜台上的一千块钱，愣了半天之后，咬牙决定晚上让婆娘帮忙打下手，一个月保证给我们准备出十五套。 第二百二十三章学校有点不公平 农贸批发市场出来之后，初九开车带我来到小雨的公寓。 近乎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来看望军属老婆婆，我们买了足够的生活必须品扛上楼。 老婆婆见到我们很是开心，用手语跟初九足足的交流了一个多小时。 晚饭是我和初九烧的，吃饭的时候，初九用手语问老婆婆味道怎么样，老婆婆想了半天，脸上硬挤出来一个笑容，用手语告诉初九，菜都是熟的。 告别老婆婆时候，她从抽屉里翻出来三个红包，硬是塞给了我们。 红包是过年就准备好了的，一直等到现在，结果小雨丫头还没有来。 聊天的时候，初九就告诉老婆婆小雨去外地出差了，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回来。 最后一站是市第一医院，初九依旧把车停到医院院子里，坐在车里，并没有跟着我上楼，用他的话说，送一封信而已，用不到这么多人。 初九的导师并不在办公室，值班的医生告诉我副院长最近休息，很热情的表示会把信转交给副院长。 到达武警部队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由于初九提前电话联系过，我们来到部队门口，已经有一名警卫员在等着我们。 警卫员和初九寒暄了几句，跳上了车，要将我们先送回学校。我婉言拒绝，结果他来了一句，这是首长的命令，完成不了会受处分的。 “锅锅，我们先去食堂面馆看看吧，刚好顺路。” 进了学校大门，初九环视一圈校园，感叹寒假一个月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 “这么晚，面馆肯定没有人，再说还没有正式开学的。” 初九多半是因为晚上我们烧的菜不好吃，想要去学校食堂把肚子填饱。 走进学校大门的瞬间，心里忽然就开始变得安宁下来。 看着熟悉的校园，年后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从脑海里抛去，一阵强烈的疲惫感传遍全身。 此时我只想回到寝室，把背包重重的扔到硬板床上，然后好好的睡一觉，这两天坐车确实有些累了。 架不住初九的软磨硬泡，只能跟着他先来到学校食堂。 面馆开着门，女老板正在收拾厨房，看到我们，女老板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心的打着招呼，问我们有没有吃过晚饭。 初九抢先一步回答，刚到学校还没有吃饭。 女老板笑说着凑巧她也忙到现在没有吃晚饭，索性就煮点面条，大家将就填饱肚子，刚巧煮了骨头汤。 面条是初九煮的，曾经在这里打工过的初九，煮面条的手艺一点也没有忘记，轻车熟路的就找到各种佐料，做了三大碗特辣的豌杂面。 我心里特别纳闷，初九小面做的一绝，比起女老板的水平一点也不差。 今晚在老婆婆家烧的菜，却不是咸就是淡。 初九的解释，面馆的佐料都是老板提前配好比例的，自己只要傻瓜式的弄熟便可，唯一有难度的就是下面的水温要控制好，这点自己早就学会了。 吃过夜宵，帮女老板把面馆收拾妥当，已经要十一点了。 面馆的服务人员得开学一周之后才能来报到，女老板正发愁的时候，初九就出现了。 于是初九开学后的课余时间，又一次被女老板提前征用。女老板笑说初九是她的福星，于是决定让初九无偿劳动一周。 “锅锅，你们寝室的灯亮着，看来他们没有去网吧玩。” 上楼的时候，初九猜测刘阳他们几个，这个时间点肯定在网吧组团打游戏，我们寝室多半是锁着门。 此时，透过寝室门窗的玻璃看到那片橘黄色的灯光，心中倍感亲，连初九都咧着嘴抢在我前面去推门。 “嘭”！ 初九抱着背包，习惯性的撞向寝室门。 “搞啥子嘛？锅锅，你们寝室啥子时候有锁门的习惯了？” 想象中，门像以往一样被撞开，里面传来张峰骂骂咧咧的叫喊声。 然而想象中的事情都没发生，完全没有想到寝室的门会反锁，身手敏捷的初九脑袋和门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碰撞。 “谁啊？大晚上的这么拍门，在我们新疆会被抓去烧烤的。等一下！” 刘阳迷迷糊糊的语气中带着强烈不满，初九一只手捂着脑袋，耷拉着脸小声嘀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熬夜王子，竟然这个点就睡着了… 不一会儿，寝室内传出床上跳到地面的声音。紧接着，寝室门开了一条缝隙，刘阳的脑袋探了出来。 “是你们两个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宿管大妈呢，门拍的这么响。” 刘阳看到是我们之后，神情没有变的轻松，反倒有些不自然。一只手扶着门框，没有让我们进去的意思。 “风子，初九，嘿嘿，不是后天才开学的吗，张峰和志勇明天才来呢。” “刘阳，你搞什么飞机啊，在学校过了个年，过傻了吧，别挡道！” 我顺手把挡在门口的刘阳推向一旁，只想着把背了一晚上的背包赶紧扔到床上。 就在我伸手想要把门彻底推开的时候，刘阳忽然伸出脚，抵在门后面。 “风哥，呃，你等等。” 此时我已经意识到寝室里面不止刘阳一个人。 同样连一向跟女生都很少说话的初九，也看出来刘阳的反常，此时正一脸坏笑的盯着刘阳。 “不进去了，看把你吓的，平时的那股劲儿呢？” 我将背包从背上拿下来递给刘阳，让他扔我床铺上就行。 “那个，要不你俩去网吧通宵一宿？我请客！” 刘阳见我主动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告诉我们学校外面的网吧现在还在营业。 “锅锅，我感觉好困，肚子也饿，嘴巴也干，不行，我今天要睡你的床。” 初九说着就要往寝室里冲去，弄得刘阳一阵紧张，一手按着门框，一手拿出两张十块钱递给初九。 “初九弟弟，网吧包夜，炒面加饮料，满意了吧？” 初九接过刘阳手中的二十块钱，扭过头对着我眨了眨眼，老实巴交的说道：“锅锅，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学校男女一点也不平等？” “什么意思？” 正准备关门的刘阳，愣了一下，顺着初九的话题问道。 “女生寝室门口写着男生不得入内，男生寝室门口就没写女生不得入内。” 第二百二十四章开学前夕 “锅锅，我觉得生活的意义，就是未知。” 初九躺在寝室的硬板床上，晃着手中从刘阳那敲诈来的二十块钱。 “什么未知？是你没有表达清楚，还是我理解能力差？” 我躺在初九的下铺，看着初九回到寝室之后嘚瑟到现在。 没错！我们并没有去网吧通宵玩游戏。 初九被刘阳用二十块钱收买之后，扭头带着我上楼到了他寝室门口。 就在我担心初九没有寝室钥匙的时候，初九伸手从门头上的窗沿摸索了一遍，叮叮咚咚的掉出来四把钥匙。 “就是对于未来所有的一切未知。就比如去年开学的时候，我口袋里只有五块钱，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我会拥有超过一百块钱。这不就是生活的魅力吗？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有什么奇迹发生！就像我不知道竟然能敲诈到刘阳，而且还不用带你去上网，哈哈。” 或许是因为回到学校换了环境，心里没有太多的负担，初九笑的格外的开心。 初九告诉我，上大学之前，他对于金钱没有一个衡量标准。 每周从寨子里到镇上上学，只需要带一些粮食交给学校，书本是免费的。 跟叔公去县城采购东西，最多的一次见叔公花了四十多块钱。 初九的五块钱，其实是过年叔公给的压岁钱，比寨子里所有姐姐的压岁钱都要多。 要独自来重庆上大学，初九第一次坐大巴车离开县城。 到了攀枝花，初九才知道。五块钱只够在城里买两瓶汽水，或者吃两碗最简单的面条。 初九又一次说起他求学生涯中的悲伤故事。 特别强调了被我当成骗子，天天饿肚子的日子。 初九口若悬河的回忆着过往，我脑海中同样浮现出来到重庆之后的一幕幕场景。 遇到三个非正常室友，军训打赌睡公墓遇到游魂，张峰梦游其实是撞鬼，到前些天见到神话故事中才有的真龙。 这一幕幕意料之外发生的事情，应该初九所说的未知吧。 原以为我的人生轨迹是离开李家村，日复一日的抱着书本学习知识，直到毕业。拿着学校颁发的派遣证回到家乡的县城，被一个不好不坏的单位录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几十年如一日，过完大半人生。 “锅锅，你发什么呆呢？” 初九见我发呆，没有接他的话，换做以前每次提起他那段凄惨的时光，我都会愧疚的安慰他。 “快睡吧，不早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未知，人生才更加精彩吧。” 初九呼噜声传出的时候，我依旧精神抖擞的睁着眼睛。他只说对了一半，除了精彩，人类对于未知还会产生恐惧感。 我胡乱猜测着爷爷和叔公的行程，这个时候他们多半已经进入藏区，也不知道他们带的衣服够不够多，那里应该正值严寒… 感觉似乎刚睡着没多会，就被初九喊醒来晨练。 “锅锅，你在寨子里的时候答应我的，到了学校就按时晨练。” 在风望寨的那些天，初九依旧坚持每天一早起来晨练。我因为实在不想起早，跟初九说寒假就不晨练了，等到学校在恢复晨练。 寝室楼后面树林的空地，此时落满了厚厚的树叶，看样子这个地方，除了我和初九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来过。 二月份的天气并不让人感到好受，重庆的冬天虽然气温没有那么低，我总是会冻的手脚冰凉，感觉穿再多的衣服都没有用。 似乎来自北方的同学都是这样，不习惯这种湿寒的天气。 记得放假前的一天晚上，志勇说明明十度的天气，比内蒙古零下二十度还让人感到冷，每天只有洗过冷水澡后，才会觉得暖和一小会。 躺在床上看杂志的张峰爬起来，点着头表示完全赞同。 张峰说北方的冬天是物理攻击，只要护甲足够高，就能抵御寒冷。 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击，你穿的再多也抵挡不住，它是直接冻你的骨头。 正趴在志勇电脑前，对着单机游戏愁眉不展的刘阳，猛然一拍额头：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原来是装备弄错了，怪不得过不了这一关。话说魔法攻击的冬天靠什么抵御寒冷？” 张峰语塞，把身上的被子往紧裹了裹，告诉刘阳正在研究这个问题，用不了多久就有答案了。 其他人理解的意思，就是用不了多久冬天就结束了。 “初九，你不冷吗？看你冬天也不肯穿棉衣。” 做完一套广播体操，手是感觉不冷了，脚反而冷的更厉害了。 “不冷，我有一身正气撒！” 我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初九已经窜出几米远，咧嘴笑着说今天学校食堂正式营业，请我吃两笼酱肉包。 万万没想到，一大清早在食堂竟然遇到了刘阳和他女朋友。 初九两声“大嫂”，喊得新疆女孩眉开眼笑，又成功的省了一顿早餐钱。 志勇和张峰来到学校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好巧不巧，两人出了火车站，在公交车上遇到了。 晚餐志勇大方的请客在学校二楼食堂大吃一顿。哭丧着脸说整个寒假，在内蒙古都在吃肉喝酒，做梦都想学校食堂的绿叶子菜。 张峰比起寒假前胖了一圈，皮肤更加的黝黑。吃饭的时候非要坐在初九隔壁，两个人一直低头窃窃私语。 后来初九告诉我，张峰之前跟他聊天说起扑克牌，初九就随口说了一些牌型的出牌技巧。 张峰过年和家里的表哥表弟玩牌，赢的盆满钵满，非要初九选个时间，特意请初九吃顿大餐。 “我去，什么情况？收音机竟然没有信号。” 志勇鼓捣了半天收音机，没有搜到接受信号，恰巧被刚洗完澡出来的刘阳听到，回答说是学校之前有过通知，校园片区的信号塔在维护。 “我说，大家还是赶紧睡吧，明天一早报到开班会呢。” 张峰催促着大伙早些睡觉，手里翻动的杂志一刻也没停。 “在蒙古，晚上九点多就睡觉了，来到学校见到你们，还真兴奋的睡不着了。” “睡不着，是因为晚上没有吃羊肉串吗？” 志勇刚把收音机收拾妥当，听到刘阳调侃，随手捡起枕头就砸了出去。 “我去！你砸我做什么？” 张峰起身加入了砸枕头的队伍，寝室恢复了往日和谐友善温馨的氛围。 第二百二十五章江湖险恶 班会准时开始，课堂上的空座占了多半。 年轻的班主任站在讲台，笑说着还是大一的同学要规矩一点，大二大三的同学开学一周，能全部到齐就谢天谢地了。 不难看出来，今天到课堂上的学生有两种。 一种是真正学习好的，另一种就是还没有从高中的学习状态转变过来的，我们寝室就属于后者。 “我去！差点忘了这是大学，班会不讲模拟试题。” “都是你，鬼喊鬼叫的怕迟到，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来教室。” “睡的迷迷糊糊的，以为要考前冲刺呢。” 206寝室秉承了以往作风，老师在讲上讲，友善三人组在台下讲。 确实不像高中，高中班主任看到有学生在窃窃私语，肯定会在台上喊出万古流传的名言： “你说话一分钟，就耽误了全班60个同学的一分钟，加起来就是一个小时，一堂课有多长时间，你心里没有数？” 这句话，高中所有的班主任都能张口即来。 据说自从建校以来，只有一位同学反驳过，当时那位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同学原话是这么说的： “老师，在同一空间维度中，单位时间不可以重复累积计算！” 然后该同学站着上了一学期课，一度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班会的内容无非就是宣导学校纪律安全事项，以及发布了新学期的课程表。 班会的最后，班主任提议晚自习时间，同学们可以举办一场班级联谊活动，表演些节目之类的，大家可以主动积极自由报名参加。 这个提议成功的得到全班同学一致的拒绝，班主任宣布班会结束，黑着脸走出教室。 其实班会最主要的目的，是发放本学期的新课本以及课程表。至于其他，同学们不爱参加，老师们还乐的开心呢，只要不扫他面子就好。 学校食堂 或许是因为班会结束的过早，我们来到食堂的时候，工作人员才开始准备午饭。 我们四人围在饭桌前，等待着面馆营业。志勇随手从书本里翻出来课程表，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们看课程表了吗？教师栏里面没有看到奶牛哎，她原先的课换成了马列课的老头。” “放假前就听说了，学长说奶牛去美国进修了。即使以后回来，那会儿我们估计早毕业了。” “唉，忽然心口特别疼痛，有种失恋的感觉。” 刘阳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坐在对面的志勇和张峰一脸贱笑的盯着自己身后，瞬间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起，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滴了下来。 “哎呦，我去！志勇，你们蒙古的姑娘也这么彪悍吗？别看新疆女孩苗条瘦弱，打起人来拳拳带风。” 张峰伸手搂着志勇的肩旁，一副好兄弟一辈子，有戏一起看的造型。 “至少我们蒙古姑娘，不会当着这么多人教育自己的男人。哎呀，又动手了，你看刘阳那副嘴脸，啧啧，过瘾。” 我们正津津有味地看刘阳女朋友诠释着何为霸主的时候，初九一溜烟从食堂大门跑了进来，路过刘阳身旁。 “嫂子，这么早来食堂，你这是弄啥子呢？” “刘阳失恋了，想不开，我来劝导劝导。” 刘阳女朋友看到是初九，瞬间恢复温柔可人的模样，笑的眉毛都弯成一条月牙。 “锅锅，刘阳怎么失恋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赶紧去面条店帮忙，别妨碍我们看老乡劝老乡，两眼泪汪汪。” 张峰顺手将初九推进面条店，催促着赶紧帮忙下面，大伙都没有吃早饭呢。 一个多小时的新疆优秀青年男女双打，最终以男方完败结局。 好心的张峰特意跑到食堂窗口又花了五毛钱，给刘阳的面条加了一个鸡蛋，美其名曰为爱补补身体。 一边在面馆帮忙，一边看热闹的初九，满脸坏笑的往刘阳碗里多加了两勺辣椒油。 “我就说嘛，肯定是虚。你们看，吃个面条汗水直冒，还是等暑假我回草原整点药材来。” 面对志勇的调侃，刘阳没有理会，发红的香肠嘴不住的吹着冷气。 余光瞄一眼其他人碗里同样冒着红光的辣椒油，心里默默猜测自己是否真的身子虚了。 进去过面馆厨房的我才知道，面馆里其实有两种辣椒油。 同样的色泽，不用的味道，初九这个腹黑男，绝对适合跟着简淑奶奶去学蛊术。 “我赌明天下午的这门课，到场率不足十分之一。” 张峰看着志勇身旁的课程表，用筷子的另一头指着一栏课程。正是之前奶牛教的，被称为全校空座率最低的课程职业生涯与规划。 “不会吧？第一堂课就十分之一？我赌五分之一！” 志勇说虽然老头的马列这堂课也几乎没有人去上，现在两堂课换同一个老师，毕竟是新学期第一堂课，同学们应该还是会去露个脸的。 “刘阳，你赌谁赢？”张峰扭头盯着碗里还剩多半碗面的刘阳问道。 刘阳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着不论谁赢，有饭吃就行。 “活该你虚！风子，你觉得呢？” 张峰看到刘阳一副贱兮兮无立场的模样，又开始拉拢我加入对赌行列。 为了不扫他的兴致，我只能选择大于十分之一小于五分之一。 我说完之后，三人愣了半天，志勇起身从窗口拿了三瓶饮料，跟收银人员指了指我这边。 “风子，一直没有看出来啊，原以为最贱的刘阳同学，没想到你更胜一层。” 三人拿着饮料起身离开饭桌，就在我疑惑，自己不就选了个两人中间的答案，说好的重在参与嘛。 “同学三瓶饮料七块五，还需要什么？不要的话过来刷一下饭卡。” 橱窗的收银人员，手里拿着笔纸走到我身前，一副怕我会赖账逃跑的模样。 “再拿两瓶可乐。” 我无奈掏出饭卡，小说里说的对，行走江湖稍不留神，就会被奸人算计。 将一瓶可乐留给初九，我无奈背起饭桌上的四套课本返回寝室，权当是志勇请吃面条的回报，初九说过这叫两不相欠，不沾因果。 第二百二十六章不可思议 新学期的第一堂课，几乎所有人都有些不太习惯。 明明一个小时的课程，感觉过了许久都没有结束。志勇小声说着好像半个教室的同学都得了痔疮，个个都坐不住的模样。 终于熬过了上午的三节课，午饭的时候，志勇三人表示下午的职业生涯与规划课程果断放弃。 至于打赌的结果，就委托我帮忙看一眼，毕竟我是206寝室唯一不旷课的人。 午睡前，传呼机设置了闹钟，确保不浪费多余的时间到达教室。 果然上课铃响起的同时，我一只脚踏进了教室的大门。 讲桌前坐着的白发老者，抬手扶了扶啤酒瓶底厚的老花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猛然站起身来，单手背在身后，失声而呼道：“你怎么会来的？“ 马列老头莫名的行为让我不知所措，就在我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看到他身后讲台上摆着古龙的小说。我恍然大悟，随口道：“因为你来了。“ 马列老头学着叶孤城，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何必来？你又何必来？“ 看来马列老头真是沉到书中了，既然如此，我只能继续陪他演下去。 我也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来，我不必来，只可惜我们现在都已来了。“ 马列老头转身坐回讲台，道：“可惜。“ 我抬脚走进教室：“实在可惜。“ 马列老头再次叹息，拿起手中的课本化作飞虹。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我愣在教室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回头看看走廊，确定没有走错教室。 “别看了，你是唯一一个来上课的同学。我知道你，见义勇为奖的秦风嘛，呵。” 没想到马列老头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只是他提起见义勇为奖的时候，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屑。 我走进教室，习惯性的往最后一排走去。 “就坐这里吧。今天不说课堂内容，就当闲聊，我也乐呵这样，工资也不会少我一分，同学不来上课，将来总会后悔的。” 马列老头指着第一排的座位，我无奈的笑笑，走过去放下课本。 “别以为考上了大学，混个几年毕业，等着分配工作，分配住房，然后一辈子端着铁饭碗。未来肯定是要改革的，而且不会太久，不信啊，你等着看吧。” 马列老头确实博学多识，跟我谈论了很多中国教育关于未来的发展方向。 明确的指出未来大学生的地位会有明显的变化。果不其然，没过几年大学就迎来了扩招改革，当然这是后话。 前半堂课的时间，马列老头跟我讲述着未来趋势，我自认为这绝对是一节超高规格的规划课程，胜过书本上的所有内容。 后半堂课，马列老头跟我闲聊起了文学著作，其中多是一些我看过的小说，偶尔我也能对答几句。 小说聊完之后，马列老头竟话锋一转，说起了最近开始研究的易经和堪舆论。 第一句话便是，这东西不到一定的年龄还真是捉摸不透，怪不得爱因斯坦晚年抛弃所有的学科，开始研究起了神学。 马列老头滔滔不绝的跟我说起了他研究出来的易经知识，偶尔通过易经风水引出堪舆论里面的实例。 看的出来，马列老头还是很有天赋的，至少比起广场桥洞底下的算命先生要更加透彻一点。 就在马列老头沾沾自喜又洋洋得意，跟我炫耀九宫图奥秘的时候，我随口补充了几句他没有讲出来的关键知识点。 “你竟然懂这些？” 马列老头先是疑惑地问了一句，紧接着眉头越皱越深，思索片刻露出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惊喜的看着我。 “嗯，六岁的时候就懂了。” 我实话实说，六岁的时候，已经在爷爷霸主式教育下，可以倒背罗经了。 就马列老头说的这些浅显的知识，大概也就是我四岁的时候，爷爷教我的内容。 马列老头明显不信我的回答，直到他试着考了我几道他也没有搞懂的问题。 “惊为天人！惊为天人！太不可思议了，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诣。” 马列老头博学多识是有一定原因的，此时已经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坐在我的旁边，完全一副共同学习研究的姿态。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马列老头看看教室门外，一副不舍离开的模样。特意提醒我下周的课一定要准时来，他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跟我探讨。 出了教室门口，马列老头对我态度大变，早就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用他的话来说，叫学无长幼，达者为先。 “下周记得一定要来上课，其实当时我挺看不惯你们这些人的。见义勇为奖是政府随随便便就会发的？其中的猫腻，我这把岁数还是能知晓的。现在看来，我错怪你了，你小子果然不错！再见！” “再见！马老，额，范老师！” 马列老头对于我的口误只是无语的笑了笑，看来他多半是知晓同学们平时怎么称呼他的。 大学里有绰号的老师，更受学生们喜欢。被同学们恭恭敬敬称呼的老师，除了人缘不好，就是严厉到让人发慌。 “风子回来了，快说说看，我和志勇谁赢了？” 正在上铺看杂志的张峰，看到我走进寝室，随手合上了书，迫切的想要知道赌局的结果。 “勉强算你赢了。” “我就说嘛，还有不少同学没有来学习报道呢，这种不参加考试的课程，谁会去上呢！” 张峰露出得意的笑容开始点菜，不忘顺便嘲笑一下志勇空长了一身肥肉，没长智商。 赌局输了的志勇，只是怼了张峰两句弱鸡，便询问我到底去了多少同学上课，输也输的明白一些。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躺在床上，回想着空荡无人的教室，还好我去了，不然马列老头得多尴尬呀。 “十个人？这么少的吗？我们两个班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人了，这好歹也是门大课啊。” 志勇不敢相信的惊呼一声，连刘阳和张峰都觉得人数少的有些不可思议。 “十人个屁！整个教室就哥哥一个人！哦，还有马列老头！” 第二百二十七章商会闹鬼事件 “嗡嗡嗡嗡～” 传呼机发出一阵强烈的震动声响。 “速回电话！急！” 此时，初九正在我们寝室，和刘阳以及志勇挤在电脑面前，研究三国志最后一关的通关方法。 “我出去一下，回个电话。” 看了看时间，即将晚上十一点钟。丁叔这个时间点发传呼信息给我，定是遇到非常紧急的状况。 “锅锅，啥子事情？” 初九听到我要出门，终于停止跟他们的讨论，询问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丁叔找，我回电话问一下是什么事情。我一个人去传达室就行，快得很。” “哦，传达室换人了，不是之前那个老古董了，你记得买包烟带着，好使。顺便给我买一瓶健力宝撒。” 初九告诉我，现在传达室的负责人，是他寝室同学的亲戚，就好抽烟，只要有烟抽，什么事都好说。 作为提供信息的交换就是想喝一罐饮料。 “风子，帮我们也买一瓶，要可乐，你拿我的饭卡去刷。” 志勇随手在电脑旁边摸出饭卡丢给我，说着不能总是让我请客。 “算了吧，你还是留着请我们食堂二楼吃饭吧。” 我把饭卡递回去，刘阳和张峰附和着，是得到二楼食堂吃饭。 学校食堂旁边的小卖部二十四小时营业，香烟是不会摆在柜台上的。至于如何买到香烟，张峰做为寝室唯一的烟民，早就跟我们传授过经验了。 “拿包红塔山！” 我随手往柜台上放了七块钱，夜里看店的男老板露出一副大家都懂的笑容，从柜台底下翻出来一包香烟丢给我。 大学里规定小卖部是禁止出售香烟的，但国内所有大学的小卖部里面都可以买到香烟，包含女子大学。 当然在大学小卖部买烟，也有一定的技巧。你得装成是老顾客，让老板感觉到你知道他这里有香烟的。 如果你开口询问，老板有没有香烟卖，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没有。毕竟老板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校方派来钓鱼执法的同学。 传达室的灯没有亮，负责的老师多半是已经睡觉了。无奈我只能试着敲门，不然就只能跑到网吧，借用网吧的电话了。 “谁啊？这么晚了敲门？” 传达室里传出情绪烦躁的声音，对于我打扰到他睡觉，极度的不满。 “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是信息学院的学生，有急事需要打个电话。” 我尽量客气的解释着敲门的原因，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就在我以为里面的人不会开门的时候，传达室的门吱一声打开。一个头发蓬乱睡眼朦胧的中年男子，红着双眼瞪着我。 “老师，真的不好意思，实在是有急事。您抽烟提个神，我打个电话就走。” 原本想着拆了香烟，给他发个两三支就好，此时看到男子被我吵醒的模样，我索性就把整包烟递给他。我告诉他香烟是同学给我的，我自己也不抽烟，就借花献佛了。 “进来吧，电话在桌上。” 果然如初九所说，男子接过香烟之后，态度好了许多。男子随手将香烟揣进口袋，从另一个掏出来一包拆封过的香烟，掏出来一支递给我。 “你真的不抽烟？” 见我果断拒绝，男子才真信了我不会抽烟，拿出火柴点了一支烟，打了个哈欠，开始大口抽了起来。 “丁叔，是我，秦风。” 电话刚响了两声，另一头就接了起来。 丁叔只是说了一句商会出了些问题，问我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接我，电话里面说不清楚。 我想了想课程表的内容，跟他约了下午三点。 传达室的负责人没有跟我收电话费，一分钟时长的通话，不收钱学校也发现不了。 返回小卖部买饮料的时候，我心想，如果是白天，一分钟电话费一块钱，这个电话多花了六块钱，浪费的行为是可耻的，到时候得找丁叔多给我介绍点业务。 跟初九约了下午三点一道去丁叔那里。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不过丁叔找我肯定是不寻常的事情，有不少事情只有初九才能处理的了。 初九随手拿起志勇书桌上的纸笔，写了一张请假条塞到口袋里。笑说着这样明天就不会忘记请假了，说完起身拿着饮料就跟我们告别回他寝室了。 张峰刘阳和志勇三人一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不住的叹气，研究了一晚上的游戏，最终还是差一点通关。 下午三点整，我走到校门的时候，初九已经抱着一瓶饮料在门口等着我了。 我随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把张峰杂志上关于碳酸饮料的说法搬了出来。 “天天喝饮料，小心得糖尿病，牙齿全部会坏掉的。” “锅锅，这是你昨天晚上买的，我没有舍得喝。” 初九委屈巴巴的说着自己绝对不会独自买饮料，觉得太奢侈了。 “我买的话就不花钱了？你就不觉得奢侈了？” 初九露出尴尬的笑容，说着这样心里负担会小一些，还能解决自己嘴馋的问题。 就在我又准备数落他的时候，初九一指马路对面，我才看到丁叔的豪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丁叔，一个月不见，你怎么？” 上了车，发现丁叔满脸愁容顶着黑眼圈，明显多了不少白发。普通人都能从丁叔脸上看出来劳累过度。 “边走边说吧，我们去老邓家，这次出事的又是他。” “家具城的邓叔蛮？” 初九跟丁叔确认了是邓德佑，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丁叔的几个朋友，初九跟邓德佑最合得来。 大概十天前，商会的一个名誉副会长生了怪病，整个人忽然暴瘦，肚子却越来越大，就像里面有个皮球一样。 第一医院给的结果就是年前发现类似的病例，特效药还在研究的过程中，目前只能缓解症状，不能根治。 就在这个名誉副会长心灰意冷准备认命的时候，一个小道士出现。 小道士说他这根本就不是病，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带着几名弟子做了一场法事，给他喝了一碗符水，第二天这个名誉副会长的病情竟真的转好。 丁叔说着那个时候，他也想过询问我们，发了传呼信息，没有等来音信，多半是因为我们在偏远地区没有传呼信号。 第二百二十八章倒霉的邓老板 “年轻道士？可以驱邪祈福的那应该是龙虎山或者茅山的正统道士了。” 初九猜测着年轻道士的身份，江湖术士多半是没有真本事抓鬼的。多是靠着一些障眼法欺骗老百姓，能驱鬼的又年轻的道士，多是正统道观下山游历的。 “丁叔，您继续说，别理会初九。” 对于初九打断我的思路，实属有些无奈，只能让丁叔继续讲述关于邓德佑的事情，我想从中分析出来更多有用的信息。 关于丁叔说的这个名誉副会长，我心里想到的是另一种可能，只是没有办法确认。 丁叔回头笑着调侃了一句初九，继续讲述。 那名姓王的名誉副会长身体刚好转几天，邓德佑就跑来找到丁叔，让想方设法联系我和初九。 丁叔先是告知邓德佑，之前已经给我发过传呼信息，没有任何回音，才询问邓德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娘的，流年不利，我的仓库闹鬼。给我看管仓库的那人死活不肯干了，昨天晚上我值守了一晚，差点没有吓死。” 邓德佑的仓库在城郊，是一个近千平米的厂房。邓德佑是从一个改革搬迁的工厂低价租回来摆放家具的，特意顾了一个附近居住的人看管仓库。 几年来，这个仓库管理员一直没有出任何岔子。仓库别说丢家具，就连摆在院子里不值钱的桌椅板凳都没有少过。 邓德佑非常好看这个仓库管理员，逢年过节都会给他多发点奖金。 就在前阵子，这个仓库管理员找到邓德佑办公室提出辞职。要邓老板马上安排人替代他，他是死活不肯再继续干下去了，哪怕当月的工资不要都行。 邓德佑问其原因，管理员告知仓库有不干净的东西，闹鬼。他晚上亲眼所见，实在是受不了继续呆在那里了。 邓德佑虽然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自己之前家里就出现过。 不过还是铁着脸训斥这个管理员，想要他说出辞职的真正原因，如果是因为待遇问题的话，可以协商。 哪知这个管理员就一个态度，铁了心当天就要辞职，说着自己拖家带口的，有命赚没命花的事情坚决不干。 这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人，仓库里摆着价值上百万的家具。 其中有一批客户订好，近期就要配送的家具，这个时候没有管理员肯定是不行的。 邓德佑无奈只能一边托人想办法，一边准备自己先去看守两天。 于是答应了管理员的辞职，就准备驾车前往仓库。因为顺路，邓德佑捎带管理员一程。 到了仓库，反而管理员有些不好意思让老板一个人呆在仓库，于是硬着头皮，决定再陪邓德佑守一晚。 邓德佑巡视了一遍仓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管理员指着仓库最里面的窗户，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道晚上就是这里看到的。 邓德佑看向窗户，外面的树叶摇曳，猜想肯定是晚上视线不好，管理员眼花，把摇晃的树叶看成其他了。 管理员一口咬定不是树叶，就算是眼睛看错，耳朵总不会听错的。 邓德佑无奈，只想着自己在这里呆两天，没有任何问题的话，就劝管理员继续留下帮自己管理仓库。毕竟再换一个人，肯定不如现在这个熟路。 两人在附近镇上的饭店炒了几个菜，喝了一瓶白酒。仓库没有取暖设备，喝点白酒晚上不会冷，毕竟现在还是冬天。 回到仓库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仓库的办公室里有一张上下铺的床，备用的被褥都有，仓库管理员坚决要老板睡下铺，自己爬到上铺。 两人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酒劲上头，两人都有些晕晕乎乎，就和衣而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邓德佑被管理员小声喊醒。 “邓总，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 邓德佑睡的正香，被喊醒来之后，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仔细听了一会，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没好气的要管理员安稳的睡觉，别疑神疑鬼的。 管理员也是一阵疑惑，邓德佑被他喊醒来之后，那个奇怪的声音就消失了。 再听到邓德佑说他疑神疑鬼的，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就在邓德佑又一次躺在床上，刚要睡着的时候，一阵低沉的哭丧怪嚎声清晰地传来。 邓德佑吓得一阵激灵，彻底醒了过来。上铺的管理员此时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两人都面色紧张的盯着对方。 “你听到了？” “嗯，鬼哭狼嚎。” 邓德佑愣了半天，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确实是从管理员告诉自己的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他娘的，身正不怕影子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走！去看看！” 邓德佑最终还是决定去看个究竟，一来邓德佑借着喝了些酒，胆子比平时大一些，二来还有管理员在场，两个人总有个照应。 邓德佑拿起办公桌上的手电筒，还觉得有些不安心，忽然想起自己车里放着一把防身的电棍，便要管理员陪着自己先去外面车里一趟。 从车里取出来一根电棍，邓德佑按了一下安全开关，电棍的一头带着火光，发出霹雳吧啦的声响。 “这外国货，就是不一样。走，我们去看看。” 有电棍在手，邓德佑总归是多了一些底气，跟管理员两人缓缓的往仓库最里面走去。 越是靠近仓库最里面那堵墙，怪声越是清晰，哭丧的怪声让两人都感到头皮发麻，似乎发出这个声音的东西就在墙里面。 两人在离那堵墙还有十多米的地方站定，谁都可以再往前一步。 奇怪的哭丧嚎叫声忽然停止，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邓总，先，先回办公室吧，在这站着总感觉慎得慌。” 管理员小声开口，一副一秒也不愿多呆的语气。 “好，先回去，明天白天再说。” 邓德佑心跳加速，站着的这一会，腿都开始发软了。听闻管理员说会办公室立马同意。 就在邓德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堵墙的窗户外，飘过一张苍白的人脸。 “我去！” 邓德佑吓到一慌，随手按了手中电棍的开关按钮。 随着一声炸裂的声响，电棍掉落到了邓德佑的脚上，随后邓德佑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人吓人吓死人 邓德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管理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被电击晕的邓德佑拖到办公室的床上。 确认了邓德佑呼吸正常，只是晕过去之后，管理员放弃了出门找医生的打算，准备等天亮情况没有好转的话再出门。 这个时候，管理员也不放心把自己的老板一个人丢在仓库。 还有就是管理员不敢独自出门，有个昏迷的人陪在身边，好过没有人陪。 邓德佑醒来之后，晃了晃脑袋，心神不定的看了眼仓库深处的那堵墙，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千块钱递给身旁的管理员，同意了他辞职。 早饭也没肯留下来吃，看着管理员锁好仓库，将钥匙递给自己，邓德佑上车就往市区商会方向冲去。 商会最近在制定新年计划，所有的管理层都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参加。 邓德佑到了商会，见到丁叔以及井飞和古永年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坐下来之后，喝完一杯热茶，就开始破口大骂，似乎要把这一天的憋屈都骂出来。 众人听邓德佑骂了半个小时，终于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生了怪病的名誉副会长，告诉邓德佑，自己知道之前救他们年轻道士的住处。 既然是遇到邪物，那个年轻道士肯定能解决，就是不知道道士肯不肯出手。 名誉副会长表示，自己愿意去帮邓德佑去求个情。 邓德佑看了看丁叔，见丁叔微微点头，就同意了名誉副会长帮自己去跟年轻道士说个情。 商会的会议结束之后，其他人散场离开，会议室就留下他们四个人。 “秦风兄弟和初九那小子还没有回消息吗？以他们的能力，根本不用住大山里，市区买套房子也没有多少钱啊。” 邓德佑心急抱怨，被井飞取笑他一个只知道倒腾木头的俗人，怎么能理解高人的想法，小说中的仙人不都是住在深山幽谷之中的嘛。 “先看看情况吧，要是王史说的那个道士能解决的话最好，解决不了再等几天学校开学，秦风和初九肯定会来上学的。” 丁叔的意思是花点小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用再欠我们人情了。现在是特殊情况，找不到我们，只能先就眼前的办法了。 邓德佑当天晚上没有去仓库。第二天，那个叫王史的名誉副会长一来商会，就拽着邓德佑的胳膊说：“好消息，那位高人答应帮忙了。” 王史告诉邓德佑，自己说了很多好话，那位高人才肯答应帮忙。 不过年轻道士说，因为才帮范史驱邪治病，功力耗费太多，再次帮忙做法事的话，肯定会有损伤。 少不了要一些天材地宝进补，功德款一万元，同意的话就安排跟邓德佑先见个面。 听到一万块钱这个数字，邓德佑一阵肉痛。 实在是赶在客户近期要去仓库提货，不然这钱宁愿多等几天给初九和我。 邓德佑心里权衡轻重，一咬牙答应了这个要求，让王史尽快安排跟那名年轻道士见面。 王史的办事效率也算可以，打了个电话，说下午就可以带着邓德佑去见年轻道士。 出门前邓德佑来不及去银行取钱，找井飞拿了一万块钱装在兜里。 年轻道士居住的地方，是郊区一个普通的单层院子里。 王史敲门的时候，门内应答声带着一些愉悦。 当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的邓德佑的时候，脸色瞬间变的阴冷。 年轻人咬牙切齿地告诉邓德佑，想要解决闹鬼的事情，就拿十万出来。否则就继续承受仓库经常闹鬼的状态，相信用不了多久，商圈都会知道邓德佑的家具仓库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不是说好的一万吗？” 邓德佑看着年轻人感觉有些眼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要十万！我敢说你仓库闹鬼，只有我可以处理的了，你好好想想吧。” 年轻道士说完就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邓德佑看着王史，王史同样面露尴尬，说着自己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形。 “情况就是这样。” 回到商会，邓德佑把情况跟丁叔三人说了一遍。 “你觉得眼熟？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人家？不然怎么会忽然态度大变，狮子大开口？十万都够买个房子了。” 井飞思来想去，只有有一种可能，就是邓德佑曾经得罪过这个人，人家认出来邓德佑了，故意难为他。 “我从做生意到现在，年轻的客户就那么几个，肯定不是生意上的人。”邓德佑想了想，如实回答。 “要不把仓库先放两天？说不准秦风小兄弟和初九很快就来重庆了。” 丁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完全超出了大伙的能力，能想到的只有我和初九。 “只能这样了，要不你们三陪我住几晚仓库？除了商场里的样品，我的货都在那里。” 丁叔三人都知道邓德佑的情况，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个时候肯定不好拒绝，便同意这段时间晚上陪邓德佑一起看守仓库。 邓德佑喊人准备了两张折叠弹簧床，放在车上一起带到了仓库。 去往仓库的路上，四人商量着无论夜里发生什么事，全当做不知道，呆在办公室里就好。 第一天半夜，四人提心吊胆的都睡的很晚，刚睡着没一会，果然仓库深处传来一阵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的声音。 四人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被子蒙着头睡觉。 第二天晚上依旧如此。 第三天的时候，四人见两晚下来，大家都平安无事。 猜测着那个东西，可能不会伤害他们，心里的那股恐惧感少了一些。 夜里那阵声音传来的时候，古永年竟提出想要出去看看，活了半辈子了，还没有见过鬼长什么样子。 古永年这么说，更多是想为大伙壮壮胆。他清楚地知道，这两天晚上其实大家都没有睡好觉。 前一天晚上他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到其他三人都把脑袋裹在被子里浑身发抖。 邓德佑和丁叔简介不同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肯定大家都接受不了。 单身汉井飞却赞同古永年的提议。想到之前自己乡下的房子闹鬼，吓得同样夜不能寐，结果是蝙蝠撞门所致。 井飞其实心里是不相信有鬼存在的。古永年提出想要出去看看的时候，井飞心里也升出想要去看看的念头，就算是死也死的明白一些。 邓德佑和丁叔家不住井飞和古永年的软磨硬泡，只能起身一起走出办公室。 这一次，邓德佑将电棍交到井飞手中。他找来三根警棍，给了丁叔和古永年一人一根，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四人轻手轻脚的朝着仓库深处走去，距离最深处的那堵墙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四人旁边摆放着的是一套红木桌椅，井飞随手把上面盖着的塑料纸揭开，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现在还早，没到十二点呢，前两天不都过了十二点才有怪声的嘛？” 丁叔三人想想也是，同样收拾了椅子，坐在了井飞旁边。 四人坐下后，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俗话说，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议鬼，四个精明的商人还是知晓这个道理的。 “我们就看看情况，有什么不对劲，就往回跑，四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办公室，阳气足，不怕。” 井飞小声的说道，其他三人点头，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人谁都没有开口。第一次感觉几十分钟的时间过的如此缓慢。 或许是邓德佑曾经被窗外的景象吓到过，显得特别紧张，一直低着头盯着手腕上的手表。 “还有半分钟就十二点了，书上不是说，夜里十二点是鬼…” 邓德佑原本想说恐怖小说里鬼都是十二点出现的。刚提到一个鬼字，就被丁叔三人用眼神制止。 正是应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这句话。 平时根本就留意不到手表指针跳动的声音，此时“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四人耳中是如此的清晰。 四人感觉连视力都变的清晰了，尤其是老花眼的古永年。 这一刻竟清楚的看到邓德佑手腕上手表指针在跳动。 “滴答”，手表上三针合一，发出一声脆响。 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墙上的窗户。 一阵清风吹过，树枝开始慢慢的晃动，透过窗户外的树枝缝隙，看到外面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暗。 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户旁划过，精神状态紧绷的邓德佑，吓得大叫一声。 丁叔三人随着邓德佑的叫声，身体打了一个激灵，随之心脏剧烈的跳动。 “喵～” 一声猫叫声传来，井飞拿起手中的电棍，怒气冲冲的在邓德佑背上狠锤了一下。 “娘的，人吓人吓死人有没有听过？” “没被猫吓到，被你孙子吓个半死。” 古永年长出一口气，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在没有心脏病，不然今天真能被邓德佑给送走。 邓德佑发抖的双腿，半天才恢复了一丝力气。笑着跟大伙赔不是，说着没想到自己会反应这么大。 “真想不通你个怂包，生意是怎么做成这么大的？” 第二百三十章不如听贫道一言 三人嘲笑了邓德佑半天，一扫之前的高度紧张，四人终于精神松懈了下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呦～” 突然，一阵带着哭丧腔的怪异声响起。 四人抬头看到窗户上飘着一张巨大的苍白人脸。人脸张着血红的嘴巴，露出一截长舌左右摇晃。 “跑！” 井飞大喊一声，拖着吓傻的邓德佑就往跑去。 “这他娘的，差点吓尿我。这么大的脸你们见过吗？舌头都有半米长！” 缓过神来的邓德佑，看着另外三个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兄弟，说着之前自己家闹鬼，好歹是正常去世的人，这次难不成是个死掉的巨人，脸竟然这么大。 邓德佑伸出双手比划着巨脸，光是嘴巴就比自己的脑袋大。 四人为了打发时间，办公室里准备了扑克牌。这个时候都没有任何睡意，又不敢出门，索性就打起了牌壮胆。 “他娘的，忽然特别想念初九那个小鬼头，打牌就没有输过。” 邓德佑半晚上几乎没有赢过，兜里借井飞的一万块钱，一多半被井飞赢回去了。 “以后邓老板差钱就跟我开口，这可比利息强多了。”春风得意的井飞调侃着邓德佑。 其实大伙心里都知道，邓德佑想念初九，是因为初九在的话，他根本不用这么憋屈。 终于熬到天亮，四人根本没有留意到那个怪声，具体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以防万一，今天起晚上我们睡车里吧。两个人一部车，稍微离仓库远一些，能看到仓库的大门就行。” 回市区的路上，丁叔提议大家晚上不要住仓库了。 “嗯，天黑之前我把仓库的灯开着，我们睡外面车里。” 邓德佑第一个赞同，为了这一百多万的货物，让这么多年的朋友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肯定会愧疚终身。 四人到达商会的时候，没想到王史比他们到的还要早。 王史见到邓德佑，马上迎了上来。说着自己又独自去了趟年轻道士家里，道士告诉王史邓德佑这个事情恐怕不好处理，越拖越麻烦。 王史苦口婆心的劝说邓德佑放下面子，跟年轻道士说说好话，不就十万块钱的事情嘛，他自己愿意帮忙出一万。 邓德佑心里盘算着，这批家具全部卖出去，利润也就十万多点。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花这个钱的时候，丁叔先开口说话了。 “王会长，这个数目也不小，我看你跟那位高人再跑动跑动，看看价格上能不能，也给邓会长点时间再考虑考虑。” 见到会长说话，作为名誉副会长的王史只能点头答应，表示愿意再去跑动跑动关系。 “老邓，你什么时候跟王史交情这么深？你的事情他反倒忙前忙后的。” 王史走后，古永年询问邓德佑。 邓德佑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按说自己的生意跟王史也沾不上边，王史根本没有必要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平时也就是点头之交。 “也没有觉得王史是热心肠的性格啊，难不成有事求我们的邓老板？” 四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井飞给大伙泡了茶，打趣的说道。 “我一个副会长，他能有什么事求我？没把丁会长放下眼里吗？” 丁叔揉着太阳穴，事出反常必有妖，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算算时间，还有三四天女儿之前所在的大学就要开学了。 看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和初九身上。 “丁浩，我说你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要不今天你先回去休息一天。再这样下去，你看着都要像小宇的爷爷了。” 井飞看着丁叔苍老了不少的面孔，提议他休息一天，商会今天的事情，三个人完全可以解决。 邓德佑三人表示赞成，都知道整个年头丁叔没有休息一天，一直在拼命工作。 “算了吧，这个月结束商会就不忙了。也没几天了，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歇几天。” 丁叔拒绝了回家休息。主要是现在奶牛在美国，他回到家就感觉空落落的不舒服。 “索性走远一点，去海南玩几天得了，我快走边整个中国了，就是没去过海南，据说那里冬天都穿短袖。” 古永年第一个赞同出去玩，别说是丁叔，这半个月来，他们几个都累的不轻。 “我说，现在关键是我仓库的事情好吧？” 邓德佑不愿意了，最头疼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几人就当着自己面讨论去哪里玩了。 看着丁浩三人捧腹大笑，邓德佑才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骂骂咧咧地说，最近被这个仓库烦的智商都下降了。 商会的事情忙完以后，四人开了两部车就往仓库所在的镇上开去。 随便找了一家饭店，邓德佑在车上拿出来两瓶酒，一顿饭连吃带吹将近两个小时才离开饭店，喝的最少的两人负责开车。 邓德佑把仓库的灯打开之后，锁上了门。车子停在离仓库一百米的路边，刚巧可以看到仓库的正门。 四人靠在车身上抽烟。 一个骑自行车路过的大爷，看几人穿戴不像是镇子里的人，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年轻人，没事的话早点回家吧。乡下晚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也不安全。” 井飞递了一支烟给老大爷，编了个理由，跟老大爷说城里呆的腻了，来乡下走走，也挺好的，空气也好。 “赶紧走吧，赶紧走吧，凑现在还早。” 老大爷又一次催促几人离开这里。 见几人不为所动，老大爷急了，看了看四周，指着邓德佑的仓库，小声说道： “那里一到晚上就闹鬼，村子里已经传开了。看你们是外地人，才好意提醒你们，年轻人别不知好歹，小心撞邪。” 老大爷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邓德佑的仓库，嘴里不知道小声嘀咕着什么，骑车离开了。 “这就传开了？邓老板，看来你要换个仓库了。” 井飞看着邓德佑，一脸无奈的笑说道。 “说的轻巧，这么大又这么便宜的仓库，你倒是给我找一个啊，找到我立马就搬。” 邓德佑同样无语，扔掉手里的烟头，猛的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唉，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上车睡觉。” 井飞坐进驾驶室的另一侧，把坐骑放倒，闭上了眼睛。 在车上睡觉，唯一好处就是听不到那个古怪的声音，其他都是坏处。 几天下来邓德佑的两条腿肿了一圈，是因为血液循环不畅通造成的。 丁叔和井飞也是腰酸背痛的，只有古永年没有什么事。全得益于他常年出差在外，睡车里睡习惯了。 “他娘的，十万就十万！老子真是受够了！算我倒霉还不行吗？” 车里睡了几晚，邓德佑醒来腰疼的直不起来了，踹了一脚汽车的轮胎发着牢骚。 “我打过电话给学校了，明天就开学了。你肯花十万的话，我现在送你去找王史，不过你得再准备十万带我们去海南玩几天。” 丁叔刚说完，井飞就在一旁附和着，到海南要住有推拿服务的酒店，推拿师得要大长腿的那种。 “就你？女人碰你一下估计回去要洗五次澡吧？” 邓德佑刚说完，井飞就在邓德佑腰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疼的邓德佑直叫唤。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能解决的吧？” 丁叔讲完之后，随手点了一根烟，我才发现副驾驶座位上到处都是烟灰，车里跟奶牛出国之前，完全两样。 我看着初九，这事情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初九摇了摇头，说不出所以然，具体是什么在作怪，得到现场看看才知道。 本以为丁叔会直接带我们去商会或者邓德佑的仓库，没想到车子停在一个大酒楼门口。 酒楼的二楼是单独的包间，丁叔带着我们来到一个门上写着“888”字样的包间门口。 推开门，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这阵势一点也不亚于当初在井飞县城招待所吃的那顿饭。 邓德佑，古永年和井飞正坐在桌旁看着我们微笑。 “哈哈哈，秦风小兄弟，你们总算来啦。看初九过了个年都瘦了一圈，这一桌菜特意为你点的。” 邓德佑说完之后，朝着初九做了个鬼脸，样子完全不像丁叔说的愁眉苦脸。 “秦风小兄弟，过来坐我边上，让初九陪邓老板那个事精坐。” 打过招呼之后，井飞挥手招呼着我坐他旁边。 古永年不像井飞和邓德佑两人活跃，微笑着询问我们要喝什么酒尽管开口拿，这顿饭大方的邓老板请客。 初九看着满桌的菜肴，眼睛中的喜悦一闪而过，在邓德佑身旁坐了下来，盯着邓德佑的脸，眉头越皱越近。 “诶！这位兄台，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近日必定会被鬼祟缠身，不如听贫道一言…” 初九皱起眉头的时候，丁叔他们三人就停下来说话，大气不敢喘的盯着初九。 包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邓德佑慌了，初九的本事他是知晓的，既然初九这么说，自己肯定是麻烦大了。 “初九兄弟，你一定要帮我！你说，你说，我都听着。” 初九咳嗽了两声，脑袋靠近邓德佑，声音低沉的说道： “贫道认为该来两罐可乐，哈哈哈哈。” 第二百三十一章吃饱才有力气 初九和邓德佑是欢喜冤家一点也没有错。 一顿饭下来，两人斗智斗勇，把对方嫌弃个半死，从头到脚挑出无数种看不惯对方的理由。其他人拉偏架的时候，他们两个反又站在一条线上。 初九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靠在椅子上，说着再吃就要走不动了。 “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一个人比我们五个吃的还多。” 邓德佑满脸嫌弃的把初九面前盘子里摆着的一个鸡腿推向远处，随口不忘调侃初九一句。 “你懂啥子？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呢？再说事情不好解决才要多吃点嘛，要是分分钟能解决的事情，吃碗小面我都觉得对不起你。” 初九站了起来，沿着包间的桌子走了几步，美其名曰消消食说不准还能吃个鸡腿。 包间饭桌旁边是一张四方桌，供客人打牌娱乐。 井飞提议打牌打发打发时间，其他三人附和着就往桌上走去。 想去凑热闹的初九，很快就被四人推开，说是会影响到打牌的体验感。 初九无奈只能坐会餐桌，拿起可乐又喝了一口。 “有把握吗？” 有时候我也怀疑，跟难民差不多身材的初九，是如何把这么多食物装进肚子里的。 “锅锅，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肯定不是厉鬼，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坐在那里打牌了。” 初九手指着旁边的方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炸鸡。 “准备怎么处理？” 面对我的询问，初九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到了仓库自然就会有办法的。 差点没被初九给气死，看样子，他不把面前的炸鸡吃完，心思肯定不会在邓德佑的仓库上。 我对初九在美食面前的模样也是无可奈何。 好在酒店包间的墙壁上，放着一些杂志，我随手拿了一本，也开始打发时间。 “锅锅，这回我真的吃不下去了，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学校？”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初九，邓德佑抢先出口。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我和初九，听到初九说要走，邓德佑心头一紧张，生怕初九今天有事，不肯去仓库。 “切！当然是去你仓库啊！想啥子哦？难怪你一直输嘞。” 邓德佑这几天的牌运确实不怎么样，我一本杂志都快看完了，也没见他赢过几次。 “呃，仓库哦，好好好，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 邓德佑激动的手足无措，嘴里连说三个“好”，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起身就离开牌桌。 “老邓，你是不是输不起？我再出一张就赢了，你把牌扔了。” 面对井飞的数落，邓德佑咧着嘴，指了指初九。 “送大师去仓库才是重中之重，不能耽误了正事。” 来的路上我听丁叔说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这些天他们几个都辛苦了。便提议邓德佑送我们去仓库就可以，其他人回家休息。 最终商量结果，丁叔和邓德佑先把我们送到仓库，然后他们再回市区。 买单的时候，前台工作人员表示现在酒店针对贵宾客户有活动，赠送两份方便装广西正宗柳州螺蛳粉。 一听到螺狮粉，邓德佑和井飞脸色都变了，摇着头直说不要。 “要的，要的，拿给我。” 站几人身后的初九，冲到邓德佑旁边，将工作人员手中的螺狮粉接了过来，白了邓德佑一眼 “这种绝世美食，怎么能不要呢？ 初九说完之后，那名工作人员也微笑着点头附和确实好吃，换来的是邓德佑和井飞的满脸嫌弃。 邓德佑的仓库确实比较偏僻，不远处就是嘉陵江，从市区开车过来四十分钟。 下车后，邓德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见我和初九站在车子旁边没有行动，索性也站在一旁。 “锅锅，你看出什么了？” “风水布局合理，聚气藏风，曾经肯定产生过大财，现在即使做为仓库，也是利财的。你呢？看出来什么了？” 我刚说完，邓德佑就告诉我们，这以前确实是个大厂，市里的重点。 邓德佑说完之后，初九已经往仓库大门口走去了。我追了上去，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问他是不是没有听到我说话。 初九委屈巴巴的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继续往门口走去。 邓德佑急了，小跑着跟在初九身旁，又问了一次到底看出来什么了，怎么不啃声。 “看出个锤子！赶紧开门吧。” 邓德佑打开仓库的大门，带着我们走进门口不远处的办公室。 “这两床被褥是新的，这里有吃的，这个电水壶可以烧水，我车上还有酒和饮料，一会我搬过来。我先带你们去看一下仓库里面？” 或许是因为我们在场的原因，邓德佑并没有丁叔之前讲述的那么胆小不济。坐在高低床上，给我们指着放置生活用品的地方。 “晓得啦，丁叔你们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和锅锅就阔以了撒。” 初九表示晚点会自己看看具体情况，他们留下来也帮不到忙，催促着他们赶紧回去休息。 邓德佑再三叮嘱千万要注意安全，初九不耐烦的要送他去车上。 “真的不用送了，这两步路还要出来送，太客气了。” 邓德佑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初九，一直劝着初九回仓库呆着就好。旁边的丁叔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我说老邓，你还是赶紧去把车上的饮料搬出来吧。” 正准备开口说话的邓德佑，忽然反应过来，面色尴尬的打开后备箱，拿出来半箱饮料递给初九。 “好啦，秦风，初九，你们自己小心，千万不要逞能，我们明天过来接你。” 丁叔无奈的笑着，调侃了一句初九迟早牙齿要坏，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们告别上车。 “锅锅，我发现邓老板越来越笨啦，竟然以为我是去送他，哈哈哈哈。” 初九将半箱饮料仍在办公桌上，随手打开一瓶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往一张折叠钢丝床上一趟。 “你还是少喝点吧，别把牙齿真的喝坏了。” “杂志上讲的是长期喝饮料，锅锅，我们这能算长期蛮？没得钱钱天天买，所以喝不坏牙齿。” “好了，说正事吧，再胡闹小心我起来揍你。” 初九终于安分了一点，说着至少在仓库外面，他没有看出来有邪物残存过的气息，一切还是要等深夜再看看。 看看时间才七点多，离丁叔说的十二点还早。 饭店看了两个小时杂志，眼睛有些发胀，索性我就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晚上说不准一折腾就是一夜。 “锅锅，我感觉不像是闹鬼。具体什么我现在也不敢确定，我也睡一会吧，晚上说不准真要大干一场。” 刚闭上眼睛，初九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理会初九，闭着眼睛开始思考丁叔一路说的话。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合理，可又讲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合理。所有的事情仅差关键的一点就能理的通顺，看来这个关键点只能靠初九了。 我是被一阵音乐声吵醒的，旁边折叠床上躺着的初九，手里拿着一个掌上游戏机，正死命的狂按。 “锅锅，你醒啦？我在枕头下面发现这个，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游戏机。” 我看了看传呼机上的时间，夜里十一点四十分，没想到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初九，你没有睡吗？” 初九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我打呼声太大，吵的他睡不着。刚好在枕头下发现了游戏机，玩俄罗斯方块呢，挑战模式一共六百关，还有最后一关就通关了。 三分钟之后，初九放下游戏机，揉了揉眼睛，说是太没挑战了，轻轻松松就通关了。 “锅锅，收拾一下起床吧，我们去仓库里转转。” 初九跳下床，捡起旁边的饮料瓶喝了一口，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仓库比我在外面看到的感觉还要大不少。 办公室的侧面就是通道，宽度接近二十米，深度看着接近百米，各式各样的家具分类摆放下不同的区域，全部用塑料布盖着。 有两处位置空着，看样子是这个类型的家具已经卖出去了。 很快我们就走到仓库最深处的那面墙。我确定邓德佑看到巨脸的就是这个窗户，因为旁边不远处的四张红木椅子，上面的塑料纸全部被揭开。 这是一扇通风窗户，在墙壁高度的四米处。窗户不大，只有一米见方，比起其他几处的采光窗，要小很多。 “锅锅，过来，这个椅子还挺舒服的。” 初九半躺在红木椅子上，跟他瘦小的身躯比起来，椅子更像是个小床。 我坐了椅子之后，才明白初九的话。果然舒服，设计完全符合人体工学力学，半躺着都没有木头的硬实感，反而筋骨都能最大限度的伸展。 “锅锅，我觉得古代的人更加聪明，木头椅子坐起来竟比丁叔家的沙发舒服。” 初九眯着眼睛盯着窗户外面的那颗大树。 “锅锅，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应该快要出现了，我倒要好好看看是啥子东西在作怪！” 初九从腰间的小布包里摸出来一串铜钱。只见初九用手扯了一下红色的细绳，铜钱哗啦一声响，就变成了一把铜钱剑。 第二百三十二章那你怎么吃猪粪 我拿出传呼机，摆在旁边的桌子上，盯着上面的时间。 时间越来越接近十二点整，我的心脏不由自主的极速跳动，连呼吸声都开始变的急切。 “锅锅，至于嘛？简淑奶奶寨子里的真龙都见过了，还会怕这些爬虫不如的东西？” 初九一脸坏笑的撇了撇嘴。 话是如此，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冥界的十大阴司我都见过两个，在阳间活动的鬼怪给他俩提鞋都不配。可身体就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十二点整，我屏住呼吸盯着十米外的窗户。 初九握紧手中的铜钱剑，神色也变的认真了起来。 几分钟过去，窗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偶尔有几声轻微的猫叫声。 寂静的夜晚，所有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一阵“沙沙”的声音响起，像是有小动物踩过风干的落叶。 我看看初九，初九做了一个不知情的表情。 “呜～呜呜～哇呜～” 忽然一阵怪声透过窗户传来，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我，毅然被吓得后背汗毛立起。抓着座椅扶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疼痛。 我没敢做任何行动，怕影响到初九。 再看初九，脸色一副奇异的神情，我说不出来这个神情是为了表达什么意思，看起来更像是哭笑不得。 “初九，你这是？” 见到初九将手中的铜钱剑装进了布包，我疑惑的问他。 初九嘴角上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我不要担心。 看到初九这副模样，我一扫之前的紧张，看来又是个连发器都用不着就能收拾的弱鬼。 初九回到座椅上，像之前一样半躺着。看到他这样，我也只能学他半躺在座椅上，盯着窗户。 内心深处不再害怕之后，这股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连续听了几分钟之后，我竟发现有一些不寻常。 我看着初九强忍着笑容的表情，忽然发现这个声音的节奏是一段一段的。 如果把嚎哭的词换成正常话语的话，那么这段话语就是在无限循环。 打个比方，窗外传进来的怪异声，比成一句“我是来索命的鬼呀。” 那么这句话就在以同样的节奏和语气再重复叫喊。 如果不是因为初九在身旁，我绝对也会像邓德佑那样，被怪声的前几声就吓得魂不守舍乱了分寸。 因为初九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才能发现这个怪声的异样。 又过了一会儿，我再抬头看窗户的时候，猛地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靠在椅背上。 一张铁锅大的巨型苍白人脸，正贴在窗户上盯着我。人脸有一双发着黑色幽光的眼睛，血红的嘴巴里飘出一条半米长的舌头，一动一晃的。 我头皮开始发麻，这确实如丁叔形容的那样，巨人的脸应该就是这么大。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巨人只是神话故事里面的存在。 血红的舌头晃动着一伸一缩，看的我大气都不敢出，我开始幻想，这么大的嘴巴会不会一口就将我整个吞了进去。 “哒哒哒” 我腿猛的抽筋，初九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用手指敲桌子。 我狠狠的瞪着初九，刚巧看到初九用嘴型告诉我，“假的”！ 假的？我以为我看错了初九的嘴型，初九又一次小声重复说了句假的。 我猛的闭紧了眼睛，再次睁开。窗户上飘着的巨脸，没有立体感，竟是一个平面。 初九盯着地下四处寻找着什么，忽然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处柜子旁边蹲下，从柜子底下捡起了半块砖头。 初九挥了挥手，示意我跟上他的脚步。 我们来到墙下两米处，我才看清那张巨脸竟是一张布，上面发着黑色幽光的眼睛，应该是用一种特殊反光颜料画的。 仓库里的灯光照耀下，反射出幽黑的光芒。 血红的长舌后面有一根细绳，随着细绳的拉扯，长舌随之晃动。 至于远远的被吓到，完全是因为起初的声音效果以及仓库昏暗的光线所致。走近后反而没有那么恐怖，就像是有人放的风筝。 此刻不用猜测也知道，墙外窗户下肯定有人。 “这？” 我刚开口准备说话，只听到初九将手中的半块砖头砸向窗户，大喊一声： “救命啊！有鬼！” “砰”的一声，窗户上的玻璃被初九砸的四分五裂，破碎的玻璃渣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初九拉着我往回跑去，跑了十多米，我回头看到窗户上飘着的巨脸消失了。 回到办公室，初九躺在折叠床上笑的前俯后仰，说这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鬼。 “别说，配合那个怪声冷不丁的还怪吓人。” 我为自己之前被吓得不知所措找了个借口。初九配合的点头，说不知情的话确实吓人。 “锅锅，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初九虽然嘴上询问我，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捡起办公桌旁的两根警棍。 “能怎么办？那就出去看看呗。” 我接过初九递过来的一根警棍，握在手中，在空中挥了一下。 头重尾轻的设计，这玩意儿打在人身上，肯定不好受。 带了手电筒，并没有开灯。出了仓库，我们沿着仓库的围墙，往排风窗走去。 三分钟的时间，走在我身前的初九，挥手示意我停下来。 仓库外墙的转角处，我们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有三个人。 “锤子哦，我脑袋被玻璃划破了。” “老六，别急，马上回去。我们今天总算完成任务了，老板肯定不会亏待我们的。” “这么多天了，总算听到里面有人叫唤了。老板这要求也真是，非要听到人大叫才行。” “赶紧走吧，我头还在流血。年前我们在湖南的那次不也蹲了十来天吗？” 看到初九皱了皱眉头，握紧了手里的警棍，一副想要冲出去抓现行的模样。我赶紧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响起了轻微杂乱的脚步声。 直到看到远处路口出现了微弱的手电光，我和初九才走过墙壁的转角，来到通风墙下。 “锅锅，刚才你怎么不让我出去把他们抓住？” “没有听到他们还有老板？而且之前在湖南也做过案，说明是团伙作案，要抓要连大的一起嘛。” 那个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外面反而没有仓库里听着吓人。或许是仓库空间大又回音的原因，听起来哭腔更浓一些。 初九指了指树上，我也听出来声音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来到树下，脚底踩着玻璃渣发出的声音，我不得不打开手电筒，果然地下有一滩血迹。 初九爬到树上，没多一会跳了下来，随手扔给我两样东西。 一个类似志勇收音机大小的迷你录音机，一个喇叭状的塑料制品。 我随手关掉了录音机，翻看这个喇叭状的东西，一时没有弄清楚它的作用。 初九从我手中抢过录音机，按了播放按钮，将录音机放进了塑料喇叭的大口里。 我正奇怪声音没有什么变化，难不成仅是掩藏录音机的作用？ 只见初九将塑料喇叭大口的一头按在我的胸口。塑料喇叭的大口被挡住之后，小口出来的声音就变的带着哭腔了。 “嘿，还能这样玩？” 原来塑料喇叭小口处裹着一层黑色的绒布。 我回想着物理课本关于声音的描述，除了声音的传播速度是每秒三百四十米之外，其他都想不起来。 初九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跟我讲述着回音，混音，立体音，小口处的黑色绒布是吸音的作用。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这么简单的东西，仅有这样的作用。心想，要是有朝一日我走投无路去做坏人，也只能是那种最低级的吧。 “他们应该每天都会卡着时间点来给它换电池，这也是后半夜听不到怪声的原因。” 初九指着录音机说道。 “还记得怎么放的吧？原封不动放回去吧。” 我将录音机和声音设备丢给初九。初九灵活的爬到树杈处，将它们放回原位。 “回去睡觉吧，明天等丁叔他们来了再说。” 返回仓库办公室，或许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这一觉睡的极香。 早晨我是被一股浓烈刺鼻的臭味熏醒过来的。 “初九，有人往仓库泼粪了？” 强烈的臭气直冲脑门，我抑制不住干呕，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滚。 我起身冲出办公室，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那股干呕的难受劲才消失。 外面的空气没有臭味？臭味是从办公室里发出来的。 “哈哈哈哈，锅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瓜？我在煮早饭。” “初九，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心里顺间想到很多猜测，树干上有机关，初九不小心中了毒，导致神智不清。 冲到办公室门口，那股强烈刺鼻的臭味让我不由得再次干呕。 “啥子中邪了？” “那你怎么吃猪粪？” 对！我终于想起这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像极了李家村邻居家的猪圈。 “你才吃猪粪！这是螺狮粉！螺狮粉！螺狮粉你懂不懂？越臭越好吃！” 初九暴怒了，冲出办公室，将手里拿着的警棍就朝着我砸了过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口误 “原来真的不臭啊！” 此时，我鼻孔塞着两柱卫生纸，正坐在办公桌前，嘴里夹进一筷子螺狮粉。 几分钟前，初九真的生气了。暴跳如雷的在仓库门口要跟我拼命，理由是我不但侮辱他，还侮辱美食。 为了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应他的要求，我必须吃一份螺狮粉，不能浪费他一早醒来烧水煮饭的心血。 无奈，我只能点头答应，硬着头皮走进仓库办公室。 心想第一次见初九真的跟我生气，哪怕真的是猪粪，这次也得拼了命哄他开心。 没想到，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奇臭无比的味道袭来，我抑制不住又一次干呕。 刚哄好的初九又一次炸毛，拉着我就往院子里走，扬言要跟我单挑，即决生死也论输赢的那种。 我费劲心思又哄了好久，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侮辱美食，初九才肯答应我用卫生纸堵住鼻孔。 办公桌前，初九递给我筷子，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食物无从下手。看着色泽红亮的汤汁，脑中跟奇臭难闻的味道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反差之大，令人难以相信。 眼睑初九又要发飙，我心一横一咬牙，夹起一筷子螺狮粉就往嘴里送去，大不了再吐一场。 我张大了嘴巴，并不是因为想吐，而是因为实在没有想到螺狮粉竟是这样的味道。 螺蛳汤清而不淡，麻而不燥，辣而不厌，香而不腻，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风味。 就那么一瞬间，我的味蕾彻底被打开，肚子开始发出咕咕的叫声。 初九看到我又夹起一筷子，迫不及待的吃进嘴里，才笑着跟我说道。 螺蛳粉的臭味来源于螺蛳粉里面的酸笋，是新鲜笋经过多道工艺发酵后酸化而成的。 在广西，酷暑天剩菜中加入少许这样的笋汁，剩菜就算过了夜也不会有任何的馊味。 广西城乡多数家庭都备有酸笋缸。螺狮粉也是普遍人喜食酸味食品，而且是广西酸笋饮食文化的特色代表之一。 “没想到，味道这么难闻的粉丝，竟然还有这么多说法。” 我已经摘掉了塞在鼻孔里的纸巾。酸笋的味道随着一碗螺狮粉下肚，已经变得开始习惯。 初九连自己碗中的汤都没有剩下，笑着说其实他前些年第一次吃螺狮粉的反应比我差不了多少。 当真正吃过螺狮粉之后，初九便把螺狮粉归类为他认为的绝世美食之一。 很多年之后，母亲来探望我，恰巧初九从广西回来，特意带回了螺狮粉。 凑着母亲出去买菜，初九煮了螺狮粉等着母亲回来品尝。 母亲进屋第一句话就是：“家里马桶坏了吗？” 邓德佑和丁叔从车里出来之后，距离仓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邓德佑忽然捂住嘴巴，死活不肯再继续走半步。 丁叔情况稍好一些，不过也仅是稍好一些，皱着眉头进来让我们锁好仓库去车上找他，然后扭头快速走出了仓库的办公室。 “初九，真没想到你竟然把螺狮粉吃了，想想都接受不了。” 初九白了邓德佑一眼，说了句连做人最基本的口腹之欲都弄不明白，活该被人算计。 “被人算计？” 丁叔开车的速度放慢了一些，回过头来询问。 “边走边说吧，仓库不是闹鬼，是被人下了套。” 我将晚上和初九看到的一切，跟丁叔和邓德佑说了一遍，车子就已经进了市区。 “秦风，你怎么看？” 丁叔接过邓德佑递过来的香烟点燃之后，笑着问我。 “能怎么看？到商静等就有结果了呗。” 我说完之后，丁叔大笑着说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喂喂喂，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邓德佑疑惑的追问，回答他的是初九一脸不屑的约他打牌。 “这跟打牌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这智商，肯定赢不了我呗。” 邓德佑跟初九又一次开始了互殴模式。 快到商会的时候，丁叔跟邓德佑说道，这两天等着看好戏就行。 “老邓，你去买早饭，我和秦风小兄弟先到办公室等。” 邓德佑上车准备买早饭，初九跳上了副驾驶座位，说是早上的螺狮粉都不够塞牙缝，邓老板太不厚道，请人做事，饭都不给吃饱，得再吃一顿才行。 “秦风，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丁叔泡了两杯茶，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开口说道。 “小虾小鱼逮了也没多大意思，要后面的大鱼钓到才行，最好一网打尽。丁叔，公安局你应该有熟悉的朋友吧？” 丁叔笑着反问我，见义勇为奖状加不加学分？ 果然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心不累，还有钱赚，双赢的局面。 我们刚商量完毕如何完美的去解这个套，恰好邓德佑和初九买了早餐回来。 早餐极其丰盛，几种陷的小笼包和豆浆，还有四五个小菜。 吃完早餐，初九正在收拾桌子，一阵敲门声响起。 “丁会长，邓会长，早啊。” “王会长，早！最近来商会挺早。” 丁叔笑着跟来人打招呼，然后跟我使了个眼色。 我很快就明白，来人正是那名王姓的名誉副会长。要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多数要从这个人开始下手，这是我和丁叔共同分析出来的结果。 王史名誉副会长，五十岁上下，面色和蔼，说话总是带着微笑，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不像是坏人。 我看他的面相，确定不是大恶之人。 眉毛乱眉尾散，眉头紧锁印堂窄，典型的运势低落，遭恶人算计，破财之相。 山根处生出暗疮且有爆发的趋向，说明此人正经历一个难以控制结局的事件。 结合现在我掌握的信息，很快推算出邓德佑仓库闹鬼的事情跟他有不可推脱的关联。 我跟正在泡茶的丁叔示意了一下，只见丁叔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意思是他自有定夺。 “王会长，喝茶。最近你辛苦了，为商会的事情跑前跑后的。” 丁叔倒了一杯茶递给王史，王史谦笑着说都是份内之事，忙商会的事情，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嘛。 “诶，邓会长，听说你仓库昨天晚上又闹腾了？我看不如花点钱赶紧解决了得了，兄弟我肯定尽心尽力帮你挺过这一关。” 王史喝着茶，看似随意的跟旁边坐着的邓德佑搭着话。 邓德佑正要开口诉苦，看到丁叔似笑非笑的表情，犹如醍醐灌顶，猛然醒悟过来。 能做到副会长职位的，邓德佑肯定不傻，只是他对于事情的真相，还蒙在鼓里。 一路听我和初九说了仓库的事情，死活没能想通这个团伙为什么会针对他，这一瞬间忽然全明白了。 邓德佑不愧是商场风雨中走过来到大佬，此时竟能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笑着跟王史说道： “感谢兄弟关心，话说我仓库昨天晚上闹腾的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自己也刚知道没一会。” “呃，呃，这个，我也是猜的嘛，这不听你说连续闹了几晚。” 王史慌了，端着茶杯的手轻微的抖动。 “王会长？” 丁叔笑意盈盈地喊了一声王史，王史马上露出笑容看向丁叔。 “嗯，丁会长，您说！” “我看你一会抽个空，去把名誉会长的头衔辞了吧。念在你为商会勤勤恳恳这么些年的份上，算计邓会长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丁叔话语一改之前的和善，变得严肃，眼神犀利的盯着王史。 “啊？丁会长，丁会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被逼无奈。” 王史放下手中的茶杯，慌乱地站了起来。 “咣”的一声，邓德佑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姓王的，我之前也没有得罪过你吧？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一定让你知道算计我邓德佑是什么下场。” 事情发生在腊月底，准确来说应该是腊月二十六。 这一天，王史和家人正在大扫除，准备干干净净的迎接新年。 就在王史出门倒垃圾的时候，迎面走来四个穿着怪异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道袍，看到王史之后，径直走了过来，声称从某个道观下山化缘的。 每年的这个时候，大街上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和尚，道士以及算命先生。 不久前，报纸特意报道了一篇关于假和尚假道士前年打着化缘行骗的文章。 警方根据线报，追踪到安徽某个行政村，最终放弃了抓捕行动，原因是涉案人员数字极具庞大。 据警方了解，该行政村所有的男子，每年只用“工作”两个月，便可以养活一家老小一整年。 每年冬月开始，全村男子，包含十岁以上的小孩，翻出家里的道袍，袈裟，僧袍，摇身一变成为了某某道观，某某寺庙，某某深山的修行高人。 由村子里选出的负责人，分别带领到各大城市进行化缘圈钱行为。 临近年关，说几句讨吉利的话，多数是能骗取到一些钱财的。 偶尔遇到冤大头，几句套话便知晓其最近的愁苦之事，一番话术忽悠，高价售卖一些“名师开光辟邪转运物件”也是不在话下。 有知情人士透露，所谓的辟邪转运物件，大量批发的价格不到一元，其中符文更是低成本，转手忽悠一番价格便翻了几十上百倍。 第三百三十四章部署 王史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群假道士。 原因是他留意到其中一个人扎辫子的年轻男子，衣着打扮根本就不像是道士，更加像是某个少数民族的，关键是男子胸口还露出一截纹身。 马上就要新年了，王史像寻常人一样，碰到一堆讨吉利的话，心里想着图个彩头。 王史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百一十块钱，王史拿出其中的十块钱递给道士。 道士笑着念了一声道号，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便跟王史告别。 就在跨进自己家院门的时候，王史回头看向三人，正巧看到那名扎辫子的年轻男子看向自己，年轻男子的眼神中透露着让王史不舒服的阴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已经知晓。几天之后，王史生了一种怪病，第一医院是医生说是一种寄生疾病，医院正在进行该病例的研究。 王史说到这里的时候，初九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那名扎辫子的年轻男子，正是之前和方立群在一起的古苗部落男子。 王史根本就不是生了病，而是同样被下了蛊，中了跟我和小雨同样的蛊术。 至于古苗部落的人为什么要给王史下蛊术，现在还不得而知。 王史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中途医生给他进行了几轮洗胃术，以及一些特别的治疗。这是都是后来王史醒来家人告诉他的。 医院抑制住了王史的病状，说是目前没有办法根治，不过短期内肯定会有办法，王史只能出院回家等医院的通知。 王史自认为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也看开了一些，治不好就随它去吧。做生意的人大多讲究富贵在天，生死有命的理念。 出关后没几天，家里上门一位年轻的道士。年轻道士指名要见王史，声称可以治好王史的怪病。 王史见了道士，道士随口说出了王史的病状，并拿出来一张符纸。当着王史的面烧掉，将符灰扔进一碗清水里，让王史喝掉。 喝过符水没多一会儿，王史胃部开始刺痛，仅一小会就疼的王史头上开始冒冷汗。 就在王史坚持不住整个人要虚脱的时候，忽然嗓子眼里开始翻滚，一阵呕吐，吐出来一些白色颗粒以及一颗玻璃珠大小的红色血团。 王史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往日胸口的淤堵感也消失了，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许多。 王史询问，应该给多少功德款，年轻道士笑着摇了摇头，说是不要钱，只需要王史帮他个小忙。 年轻道士要王史找个没人的地方谈，王史将年轻道士带到了书房。 年轻道士要王史帮的小忙，竟是要王史提供一个商会富商的住宅或者仓储地址。 王史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伙人其实早就盯上了自己。王史死活不肯同意，他知道提供了地址的后果，出卖朋友以及商会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王史让年轻道士开个价，哪怕是倾家荡产自己也愿意。 年轻道士再次笑着摇摇头，询问王史。如果他的妻儿老小同时得了跟他一样的病会怎么样？ 年轻道士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第二天他还会来的话语。 这一天夜里，王史失眠了。他想了很多，可却不敢报警，他不敢拿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去赌。 最终王史妥协了。仅是提供一个地址而已，这群道士如果是骗了钱财，日后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给被骗的这人一些补偿。 可是商会的富商这么多，他该提供谁的地址呢？这又是个问题。 王史第一个想到了经常跟自己作对的一个人，马上又否决了。借机打压对手，这不是男人的所为。 “那就让老天决定吧。” 王史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老天，他拿过一张纸条，写了一些人的名字，随后将这些名字扔到一个小瓶子里。 王史对着瓶口猛吹一口气，瓶子里的小碎纸开始飞扬，第一个飞出瓶口落地的便是邓德佑。 第二天年轻的道士果真又来到王史的家里。 一番威胁加利诱之后，王史将邓德佑仓库的地址给了他。 本以为给了他地址之后，自己的家人就会相安无事。没想到隔了几天，年轻道士又一次找上了门。 年轻道士要王史再次给予一个富商的信息，并且要求王史在中间帮忙做做邓德佑的工作，将邓德佑尽快带到他身边。 年轻道士走的时候，给了王史一个五天的期限。 如果超过五天，就让王史准备给他家里的某个人操办后事吧。年轻道士特意提醒王史，报警是最愚蠢的解决方式。 这也是王史对邓德佑的事情上心的原因。 “邓会长，今天是最后一的期限了，要不您就答应那个恶人吧。十万块钱的费用我来出，我就一个独子，他千万不能有事的，不然我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邓会长，我求求您了。” 王史讲述完事情的原委，竟一下子跪倒在邓德佑旁边，祈求邓德佑救救他的家人。 原本非常生气的邓德佑，听闻王史讲述了事由之后，心里气消了不少。 “老王，你这是弄啥子？哎，赶紧起来！” 邓德佑起身扶起王史，王史哀求邓德佑一定要答应那个凶残的道士。 就当是自己花十万块钱买全家的平安，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十万还是可以凑出来的。 被怪病折磨过一次的王史，深知其中非人的痛苦。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让自己家人承受这种折磨。 邓德佑心眼一点也不坏，确切地说还有些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童趣，这也是他跟初九能玩到一起的原因。 此时邓德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求助的看向了丁叔。丁叔皱着眉头盯着王史，同样犹豫不决。 “丁叔，先答应吧。” 我明白丁叔为难的原因，一边是人性，一边是商会。 “哎，王史，你去跑一趟吧。跟那名道士说邓德佑答应了，具体需要怎么做？” 王史千恩万谢的离开办公室，说着自己来的时候尽量凑够十万块钱。 “老丁，你怎么不告诉王史那个闹鬼是个骗局。” 邓德佑嘴里骂骂咧咧了半天，大概是新年刚过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感到晦气，一肚子气又没地方去发。 “我去下公安局，你送秦风和初九小兄弟会学校，别耽误了学业。” 初九一阵无语的说道，昨天星期五，今天星期六不用上课的。 正准备出门的丁叔，尴尬的笑着摸了摸头，邓德佑打趣道，丁会长的心里只有工作和休息，没有日历。 “你们想起哪里玩？我带你们去呗，老子今天也不想工作了。” 丁叔走后，邓德佑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下，说着只要初九想起的地方，他都可以带着去玩。 “我要是丁叔第一个开除你。你还是好好的为商会工作吧，脑子笨还不努力，会被人看不起的。” 初九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告诉邓德佑买早饭回来的时候，看到商会门口不远处有家游戏厅。 邓德佑乖巧的带着初九进了游戏厅之后买了二十块钱的游戏币，然后就被初九赶回商会工作了。 “午饭前记得回来吃饭，商会有食堂。” 游戏厅刚开门没多久，老板正在打扫卫生。其中好几台机器还黑着屏，多半是因为客人还没有来，为了省电。 二十块钱六十个游戏币，初九分给我三十个游戏币，然后走到一台写着街头霸王的街机面前。 我正奇怪，整个游戏厅的游戏机都空着没有人，只有这台机器面前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初九站在青年身后，看着青年噼里啪啦的按着操作按钮。 没过一会，青年发现了身后的初九。善意的提醒初九，先去玩其他的游戏。玩街霸的话会浪费了游戏币，这台街霸游戏的记录就是他打出来的。 初九只是笑了笑，随手往投币空塞进去一枚游戏币。 原本男子正在对打的画面暂停，提示有新玩家加入。 男子盯着初九看了两眼，表情复杂的摇头叹息：“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一个币玩两分钟不觉得亏？都跟你说了这台机器的记录是我破的，看在你这么有勇气的份上，我让你一回合。” 初九选了角色“肯”之后，男子看着自己的角色“将军”维嘉，看向初九的眼神更加充满了怜悯。 关于街头霸王里面的角色，初九在寨子里经常跟我讲述。 “肯”是隆的师弟,12岁时被送到日本，跟随刚拳进行修行。回到美国之后，参加各种格斗大会,得到了“全美格斗王”的称号。 初九告诉我，“肯”和师兄“隆”的技能招数一样，不过看起来没有“隆”那么华丽，更加接近于普通人。 同样我知道“将军”维嘉，这名角色是游戏里面的最终boss，只有挑战成功“将军”，游戏才算通关。 游戏机显示屏进入倒计时。 “三、二、一” “roundone！” 随着一声响亮的第一回合提示音。年轻男子晃动着摇杆，疯狂按着操控按钮，“将军”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带着电光冲向了初九的“肯”。 初九的“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年轻男子扭头看着初九，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胜利马上就要来临。 第二百三十五章我请大伙喝可乐 “这把不算，我没有认真，再来一次！” 三分钟的时间，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看着初九，似乎还能从惨败的事实中走出来。 确实只能用惨败形容，这个版本胜利的机制是五局三胜，初九连胜三局结局了游戏。 男子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枚游戏币，塞进游戏机里开始选角色。 这一次他选的是“隆”，“隆”是“肯”的师兄，所有的技能都要比“肯”更加的速度快一些。 男子嘴角露出微笑，盯着屏幕里一身白衣的武者。 曾几何时，他就是靠着“隆”百发百中的波动拳，打遍城南所有的游戏厅，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 “啪”的一声！ 三分钟后，男子一拳重重的锤在游戏机的操控台上，惹来老板不满的眼神，不过老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又一次惨败，男子郁闷的拉了一下衣领，露出一截纹身，怪不得老板能忍气吞声，原来是惹不起这位。 这个时候，游戏厅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花格子t恤的青年。青年染着红色的头发，嘴里叼根烟，看到坐在初九旁边男子的时候喊了一声“南哥”。 “去！马上给我把兄弟们都喊来！” 被称作南哥的男子，又一次重重的在操控台拍了一巴掌，面露凶相的让红发青年喊人。 莫非是输不起，准备动手，来一场真人较量？ 跟我想到一起的还有游戏厅的老板，老板一直给我和初九使眼色，意思是赶紧离开。 我乘机用脚踢了初九一下，初九回过头笑了笑，扭头对着旁边男子说道： “喂，你还玩不玩了？不玩我就继续通关了？” “呃，玩！格老子的，我还就不信了。” 男子又一次摸出来一枚游戏币塞进游戏机里。 一连半个小时，男子口袋里所有的游戏币都用完，没有赢过初九一回合，更别说是一局。 “老大，人我喊来了。” 游戏厅门口冲进来黑压压的一群年轻人。年龄都和我和初九差不多，有几个可能要稍微大我们一两岁。 刚打扫完卫生的老板，急匆匆的跑进收银台，将旁边的一个金属盒子上了锁。 我眼神望向四周，寻找趁手的防身武器。目测我和初九两个人，真跟他们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能打过，虽然初九特别能打。 坐在初九旁边的男子，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初九。初九撇了撇嘴，盯着游戏机的屏幕不慌不忙的一手晃着摇杆，一手灵活的按着控制按钮。 “格老子的，你们所有人，每人买两块钱的游戏币，给我排队轮流跟他打，打赢的以后就是我阿南的亲兄弟！” 男子猛然站了起来，冲着人群大声吼道，一手指着初九。 “是，老大！” 十几号年轻人蜂拥到收银台，抢着问老板购买游戏币。 原本惊慌失措抱着铁盒子准备随时往外跑的老板，此时眉开眼笑的一手收钱，一手往外递着游戏币。 “废物！一群废物！格老子的，老子的小弟竟没一个能打的！” 两个小时后，游戏厅鸦雀无声。几十号人低着头，迎接着男子不满的咆哮。 初九咧着嘴，跟我说到，第一次一个游戏币玩了这么久，早知道就不喊邓德佑买那么多游戏币了。自己花五毛钱就够玩一上午了。 街头霸王游戏，一共十二个人物角色。按照初九的说法，一口气打败十二个人，通关也就半个小时的事情。 这次到好，一下子跟十几号人对打。每人打了六局，初九直喊过瘾。 男子发泄了许久，恰巧看到初九游戏通关，正要准备起身离开。 男子推开了身边的小弟，挡在了初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初九。 是的，男子身高足有一米八，站在身材瘦小的初九面前，犹如一堵高墙。 “啥子事嘛？打游戏的话，随时欢迎你挑战，没事的话就让开撒，耽误我回去吃饭。” 初九皱了皱眉头，盯着面前的男子，不客气的说道。 “我叫铁蛋，他们都喊我南哥，就是《古惑仔》漫画书里面的那个南哥。你打败了我，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 男子说完之后，初九愣了半晌，一时没有明白男子的意思。 铁蛋说，这些小弟都是常年混在城中所有的游戏厅以及台球室的。 铁蛋靠着自己的游戏天赋，成了城南所有游戏厅的地下冠军，同时被这些人认作老大。 现在铁蛋输给了初九，自然初九就变成了他们的大哥。 “啥子哦？我可不做黑社会，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初九郁闷的摸着头发，一副哭笑不得的无奈，打个游戏打成黑社会大哥，这也太离谱了。 “大哥，我们不是黑社会。只是帮忙维持一些游戏厅和娱乐场所的秩序，当然遇到不长眼找麻烦的人，我们还是会出手教训一下的，杀人放火，坑蒙拐骗偷的事情我们从来不干。《古惑仔》漫画里说了，要将江湖义气！” 男子一口气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挡在初九面前。看样子初九不同意，坚决不肯放初九离开。 “当你们老大，要做啥子嘛？”初九摇着头，无奈的问道。 “就是有别的地方的人来找我们游戏决斗的话，出场打几场就行，其他事情不需要你出马。” 男子生怕初九不肯答应，关于他们生存的其他工作事项，一律跳过没说，看来确实被初九的游戏技巧征服。 “真的就只是这些蛮？” 初九疑惑的问道，如果只是打打游戏的话，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真的就只是这些，大哥，你只需要每年游戏厅的地下联赛，代表我们出场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全包了。” 男子见初九还在犹豫，砖头对着身后的几十人喊了一声，赶紧跟大哥问好。 “大哥！” 齐刷刷的一阵喊声，震得我耳朵都有些发麻。 初九彻底无语了，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群不良少年的老大。 “锅锅，剩下的游戏币先给我吧。” 初九将所有剩下的游戏币送给了铁蛋。 离开游戏厅路过收银台的时候，游戏厅老板眉开眼笑的说着让初九以后多带小弟们来照顾生意。 初九没好气的瞪了老板一眼。刚巧摸到口袋里还剩最后一枚游戏币，随手塞进收银台旁边的老虎机里面，狠狠的按了一个大王。 老虎机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跑马灯亮了起来。 “嘟嘟嘟嘟～” 跑马灯一圈又一圈的亮了起来。最后随着一阵响亮的庆祝音乐，彩灯停在大王的图案上面，屏幕的正上方显示数字“1000”。 在老板目瞪口呆的神情，以及身后几十号人欢呼声下，初九指着铁蛋跟老板说道： “奖金给他，我请大伙喝可乐！” 回商会的路上，我问初九是如何知道能中一千块钱奖金的。 初九白了我一眼，他要是知道的话，早就飞黄腾达买个跟丁叔一摸一样的小车车了。 原本就是觉得口袋里装着一个游戏币碍事，随手塞进老虎机，就当扔掉了，哪知道万分之一的概率竟然被自己中到了。 “那可是一千块钱呢，你真的就这么送人了？” “锅锅，那钱我可拿不得。多半是当时那么多人的气运集中在我身上，我可不想背这个因果真的成了黑社会。” 丁叔的办公室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两碗米饭。 “怎么才回来？我们都吃过了。” 丁叔催促着我和初九赶紧吃饭，王史饭前回来过，跟邓德佑报了年轻道士的要求，两人一起去置办东西了。 年轻道士要求邓德佑在仓库的院子里摆放一张神台，用来做法请神驱鬼。 神台上有特别的说明，格式水果不能少于二十斤，熟的牛羊猪肉各二十斤，点心糕点二十份。 “也不怕吃的撑死他？” 正在埋头吃饭的初九，嘴里嘀咕一声，这么多双数，看样子这小子命硬的很。 “初九，什么命硬？说说看，给我涨涨见识。” 丁叔被初九不屑的语句，勾起了好奇心，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着问初九神台到底有什么讲究。 初九看我同样盯着他，得意的神情刚露出来，就被我在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 “不就三荤三素六属嘛，有什么好说的撒？” 眼看我又一次抬起手，初九缩了缩脖子，开始跟我们讲述。 供桌上的三荤一般指的是猪肉、家禽肉、全鱼。 三素并不是三种素菜，而是青菜盖面，里面包含豆腐、百叶、豆芽。 六属便是酒六盅，饭六碗，六双筷子。 上述的物品分列三面。正面点上香烛，在香烛两边安置一些水果和糕点。 先供一支或者二支香的时间，祭奠完毕之后焚烧纸钱。 供品是有数量要求的，应该是三或三的倍数，但不能是双数。 这也是初九听到那么多“二十”之后不屑的反应。明摆着就是打着祭品的名义，最后带回去自己享用，跟神仙抢东西吃，肯定没有好下场。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快吃菜别光顾着说，一会菜该凉了。今天邓老板特意嘱咐厨房用心烧菜。” 我们边吃饭边聊天，说到奶牛，丁叔叹了口气，说着美国呆了几年，才回来没几天又走了。 出去一个月了，就打回来一次电话，好像说是找了个外国男朋友。 “啪嗒”一声，初九嘲笑我，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能把筷子掉地上。 第二百三十六章怎么会是他 “丁叔，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丁叔告诉我，他去公安局找到他的局长朋友说完情况之后，局长开心的跟丁叔说着，这是新年最大的礼物。 原来局长过段时间就要调去省厅，由之前的副局长胜任局长职位。 副局长跟了他很多年，一直是他的好助手，很多人私下里都说副局长能做局长的职务，完全是马屁拍的好。 这也怪局长平时大案子都是自己亲自指挥，没有给副局长过多的表现机会。 副局长的能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绝对有能力胜任局长职位的，缺乏的就是让人口服心服的一个案子。 最近市里正在大力打击假道士假和尚行骗行动，虽然抓捕了一些小鱼小虾，可终归只属于行骗，关几天教育一番就放人了。 丁叔说的案子涉及金额庞大，且是跨地区团伙作案，这个案子办成，就算是大功一件。 刚好全权交给副局长处理，有这件案子的功劳，这样他胜任局长，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 局长喊来副局长，告诉他全力配合丁叔。副局长笑说算命先生说年后遇贵人，果然一点也不假。 “你们吃过饭午睡一会，王史跟那人约的下午五点在老邓仓库见面，现在还早。” 丁叔告诉我们办公室隔壁的房间是休息室，里面有沙发可以睡午觉。他平时工作太晚，就会在休息室将就一晚。 我们是四点整从仓库出发的，四点四十分就到了邓德佑的仓库。 此时邓德佑仓库门口的院子里，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的最中央摆放着一只整猪头，猪头的两侧是堆积成小山的各式瓜果糕点。 目测有三十多号男子穿着浅色的道服，围着供桌坐成一圈。其中一个男子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正对着邓德佑和王史指指点点，似乎对于祭品的数量不太满足。 “看样子正主还没有来。” 初九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怪异的笑容，说是都穿着道童服，主角还没有上场，我们不急着下车。 丁叔点头同意，直到邓德佑看到我们的车之后，丁叔才下车往仓库走了过去。 “初九说对了，那名道士还没有过来，先来的这些都是他的弟子，负责搭建祭台。” 没过一会，丁叔回到车上，跟我们说着，估计这场法事要得些时间。那个领头的小道士，多次强调这是一场大法事，得耗他师傅不少功力，没有三四个小时超度不了作恶的亡魂。 五点的时候，仓库院墙外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都是附近的村名，闻讯而来看热闹的。 就在我盯着丁叔车上行车时间仪看的时候，对面的路上飞速驶来一辆黑色的蓝鸟轿车。 轿车停在仓库的大门口，后座下来三名穿着道童服的年轻男子。三名男子站在轿车一旁，毕恭毕敬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车上下来的年轻道士，穿着一身道袍，头戴道士冠，脚穿十方鞋，朝着围观的众人行了一礼，念了一声道号。 站在一旁的其中一名道童，将车上的桃木剑毕恭毕敬的递给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拿起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朝着仓库上空方向轻舞一阵，只见仓库的顶上顿时烟雾缭绕。 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惊叹声。有年龄稍大一点的老者，惊讶的说着神仙手段。 “还真舍得下血本，干冰都用山了，这么高是怎么爬上去的？” 初九仅是看了一眼，就开始揭秘云雾缭绕的原因。丁叔在一旁笑说假道士看起来比初九这个真道士更像是道士。 年轻道士被几个道童围着，走进仓库大门的时候，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估计是发现了丁叔的豪车。 “我靠！锅锅，怎么会是他？” “方立群？” 我和初九曾猜测过假道的身份，猜测了很多种结果，唯独没有猜到竟然是方立群这货。 “怎么？你们认识？” 丁叔面露疑惑，年轻道士看着眼熟，似乎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当然认识了，锅锅前段时间还在医院揍了他一顿呢。” 初九哭笑不得的用手掩面，还以为是个能跟自己斗一斗的高人呢，没想到竟然是这货。 “丁叔，别看了，你确实见到过，邓老板女儿生日宴会上，找我茬的那个。” 我提示之后，丁叔恍然想起。一时竟难以把眼前的道士跟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 “丁叔，我和初九就不下车了。我怕我们下去影响到他的演技。公安局那边的行动进行的怎么样了？” 丁叔没有回答我，望着仓库人群左右环顾。直到看到一名发型精干的年轻人，才笑着说道： “看样子，已经部署好了。既然你们不下去的话，就先在车里呆着，我下去看看热闹。” 丁叔下了车走到院子里，趴到邓德佑耳边说了些什么，邓德佑不动声色的盯着方立群看了一眼。 穿着道士行头的方立群趾高气扬的走到供桌前面，朝着身旁的道童伸出手。 只见道童从随行的包里拿出一个香炉，并大声的跟四周的人群解释着香炉的来历，某某祖师爷使用过的，世上仅此一只。 “吉时已到，开坛作法。请，大师兄立群道人主持！” 道童扯着嗓子高声呐喊一声，四周瞬间寂静。方立群踩着说不清是什么路数的步伐，挥着桃木剑，前后左右的摇晃到供台面前。 方立群点燃三支香，朝着四方有模有样的拜了四方神，将香插入香炉。 “无量寿尊！世间万物皆有因果。邓居士宝地闹鬼祟，是前世的因果未平，原本此劫邓居士是无法顺利挺过，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遇到贫道，贫道愿耗损十年功力为居士渡化此劫难。” 方立群念了声道号，神神叨叨的说的玄乎，围观的群众听的更加玄乎，时不时的还用手指着邓德佑等人。 “现贫道将施法请神，为邓居士也为所有的乡亲祈求一场平安。” 方立群说道这里，环顾四周一圈，围观的群众开心的大声呼唤。方立群朝着身后的几名道童使了个眼色之后，闭上眼睛开始施法念咒。 几名道童不知从哪里拿出功德箱，抱在身前，朝着四周围观的群众走去。 “我去！这也行？锅锅，这方立群也也不要脸了吧！” 方立群抓起供桌上的一把纸钱抛向空中，随后嘴唇微动，围坐在供桌一圈的道童随之齐刷刷的开始念起了咒语。 “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圣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明于天，通于圣，六通四辟于帝王之德者，其自为也，昧然无不静者矣！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挠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烛须眉，平中准，大匠取法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 “哎呦喂，笑死我啦。这么下功夫，我还以为是什么咒语呢。竟然是《南华经》的天道篇，我赌他们连啥子意思都搞不懂哦。” 初九听着道童们如诵经般的一个语调诵念，笑的前俯后仰。 “南华经？” 我听闻到这三个字，总觉得特别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看到过。 初九停止笑声，白了我一眼，嫌弃的问我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随口提示了一句《逍遥游》。 我猛然想起，老师曾经讲过《南华经》又名《庄子》。一共三十三篇，共六万五千字，高中课文曾学过其中的一篇《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我随口背诵了几句《逍遥游》，初九摇着头说背错了。 我思来想去，不可能背错。这段是重点，老师曾要求我们必须熟背，还默写过好多次。 初九嘴角上扬露出坏笑，跟我说着《逍遥游》还有另一个版本，随口开始背了起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铁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需要两个烧烤架。” 初九摸着额头，一脸委屈的望着我，说我没有幽默细胞。 “别闹！还想再被揍一次是不是？好好看戏。” 我指了指着车窗外的路边，三名抱着功德箱的道童，已经从人群中骗了一圈往回走了。 据我观察，道童走过的地方，人们多多少的会拿出一些钱塞进功德箱。我看到连混在人群中的那名警察也往功德箱里塞了五块钱。 一个小时的时间，除了方立群偶尔会抓起纸钱往空中抛洒，其他时间都在念着所谓的咒语。 听的出来，他们确实如初九所说下了功夫，从两篇《南华经》背到《道德经》。 单说这一点我就自叹不如，《道德经》字数五千一百六十二字我是会背的。 《南华经》的天道、天地、天运三篇，我确实不会背。 初九看到我的囧样，笑说现在做假道士要求都这么高，以我们的水平去应聘，多半是会背拒之门外。 第二百三十七章是谁演的更好 方立群作法也是下功夫，几十号人一刻不停的诵咒两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道童端着一杯水递给方立群，方立群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样子背诵古文也是个耗体力的活。 方立群喝过茶水之后，抬手招邓德佑走到身旁，一脸严肃地跟邓德佑说了些什么，只见邓德佑看了眼仓库，不住的点着头。 丁叔回到车里拿香烟，告诉我们，那个假道士忽悠邓德佑马上就要开始正式作法驱鬼。 半躺下后座的初九，忽然眼珠一转告诉丁叔，我们不喊他的时候，千万不要回车上。 丁叔问其原因，初九只是笑着说，既然假道士要驱鬼，那就让看起来更加真实一些。 初九又一次提醒丁叔，一会记得让邓德佑他们尽量离供台远一些。 “初九，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不好啊，还跟大伙打哑迷？” 面对我的询问，初九往车窗外看了一眼，露出坏笑说道，这次他不会出手，不过会喊静儿来帮忙。 “静儿？” 我忽然明白初九说的让假道士作法更加真实一些是什么意思了。 我盯着初九看了看，开学后，这小子最近馊主意越来越多了，多半是经常跟张峰混一起的原因。 只见初九从腰间的布包摸出来一张符纸，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小声的起咒。 “天清清地灵灵拜请路神到坛前，急吊通灵兵，通灵将，速速为吾来通耳，通灵，通天神，吾来启灵，启灵通，通阳世，通阴间。吾奉路神通敕令，急急如律令。静儿速来！静儿速来！静儿速来！” 念完符咒，初九将食指伸进嘴里，牙齿咬破手指，一滴鲜血滴在符纸上面。 “哥哥，你们想静儿了呀？第一次主动喊静儿来呢，静儿正在操练部下呢。” 一阵薄雾从车里升起，身着迷彩作战服手持沙漠之鹰手枪的静儿，现身之后看了看四周，紧接着就开启了撒娇模式。 “好了，别闹了，你就不好奇外面的那些人在做什么吗？” 我伸手摸了摸静儿的脑袋，小姑娘看起来越发的凝视。如果不是没有影子的话，看起来更正常人没有两样。 “我才不管他们干什么呢，我能看到哥哥们就够了。” 静儿嘴上这么说，还是往看向了外面的人群。 “哥哥，一群江湖骗子有什么好看的？一点也不好玩。” 静儿一眼看出来那群穿着道士服装的人，分别没有一丁点儿的道法。 “让你初九哥哥跟你说说看吧，这件事需要你帮忙。” 初九挑着重点讲事情的将前因后果跟静儿说了一遍，并把喊静儿来的目的也说了出来。 “这事太简单了，哥哥，你们等我一会哦，我回趟领地就来。” 静儿说我完之后，身影逐渐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身旁多了一名穿着铠甲的少年。 “末将黑熊，拜见主公！” 飘在空中的少年，眼神旋转看着四周的一切，好像对于一切都感到新奇。 原来来人竟是静儿多次提起的黑熊副团长。一个隋朝阵亡将士看到一千多年后的世界难免会有这样的神情。 “不要客气，静儿经常说起你，静儿的公事还请你多帮衬一些才是。” 我刚跟黑熊客气了几句，黑熊竟然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主公，属下定当尽职尽责。大小姐说主公有重要任务交待，还请主公明示。” 初九撇了撇嘴，嘀咕着古代的人就是太古板。 黑熊听到之后，又一次跟初九表着决心，立誓要维护静儿。 “好啦，黑熊副团长，哥哥们可不习惯你这个样子，听听哥哥们交待给你的任务吧。” 坐在汽车后排中央的静儿，像个无理的小霸王。脑袋靠在我身上，两只脚放在初九腿上，挥着小手不耐烦的训斥着黑熊。 初九将他的计划跟黑熊说了一遍。黑熊听完之后愣在那里，一脸欣喜的看向静儿。 “我说你个大笨熊，你到底听懂了吗？笨头笨脑的。” 黑熊似乎特别怕静儿，被静儿数落了两句，马上抱拳施礼，说着感谢静儿栽培之恩。 原来静儿回到领地，命军师的后勤小队，驾驶幽冥船把自己送到麒麟城池。看到黑熊之后，静儿随口说了句交给他一个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完成的好有军功奖励。 黑熊听闻初九说完任务之后，整个人激动了起来，不住的感谢静儿。 这个任务在黑熊看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完全就是静儿在白送他军功一样。 在冥界军功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有阴司选拨的机会。 每个城池都有发布的军功奖励任务，多少生前的知名将领为了能顺利接取任务，而费尽心思的违背了曾经的诺言，可想而知军功获取的难度。 静儿领主给颁布的任务，完全等于就是白送一笔军功。 大小姐如此明显的白送军功。想想自己从孤魂野鬼到山匪，然后遇到大小姐之后成为麒麟城池的守卫军。等军功足够之后，还有可能成为大小姐一样的阴司大人。 黑熊越想越激动，早已按捺不住的摩拳擦掌，就待初九一声令下，就要往外冲去。 方立群休息了一会之后，站回供桌前面，做出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围观的人群中便有人大喊，小师傅再休息一下吧。 回答众人的是方立群感激的一笑，朗声回答万不可耽误最佳收服鬼祟的时机。 随之方立群一挥桃木剑，大呼一声，原本围坐在供桌一圈的道童，起身变换位置，分成四个方向背对背靠在一起。 “此乃四方天灵神阵，事后可确保方圆十里内再无鬼祟作怪。” 方立群再次点燃三柱香，向着空中撒了一把纸钱，随之桃木剑挥舞的时候，往香炉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香炉处“砰”的一声燃炸起了火光。 围观的人群又一次发出一阵惊呼，方立群满意的嘴角上扬。 “道可道，非常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四方神灵庇佑，赐吾无上法力，收复危害此地鬼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方立群念完符咒，随着一声“急急如律令”桃木剑直指仓库屋顶。 仓库屋顶再次飘起一阵白雾，围观群众纷纷鼓掌。看到此时方立群持剑怒目的模样，我想如果换成半年前，我也会像围观的群众一样，相信他是个得道高人。 “黑熊，该你出场了，记得千万不要吓到围观的群众。”初九看准时机，对着飘在车内的黑熊说道。 “主公放心，此等小事末将搞砸的话，愿以人头谢罪！” “哥哥要你人头干嘛？你个笨熊，早知道喊黑虎来了呢。” 静儿刚说完，黑熊化成一股青烟，不见了踪影。 眨眼间，以仓库房顶为中心狂风怒号，随之枯叶随风飘散。 丁叔看了一眼我们这边，拉着邓德佑往远处退去。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尽量靠在一起，屏住呼吸盯着仓库房顶的异象。 正摆着炫酷姿势的方立群，嘴角的笑意更浓。 真是老天开眼，原本的干冰效果就足够震撼，没想到关键时刻又起了一阵大风，气氛效果衬托的更加完美。 “原来真的有鬼！” “前两天他们说的竟然是真的，有人晚上听到仓库有鬼哭声。” “不要吵了，大师要施法捉鬼了，快看！” 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开始窃窃私语，不过很快就被方立群的行为打断。 方立群挥着桃木剑一指供台，随手又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一阵火光冲天而起。 初九告诉我，这个粉末其实就是面粉加了一些白磷，燃点极低。遇到火苗就会产生爆裂，是江湖骗子最常用的障眼法之一。 “还别说，你这黑熊副团长绝对是个人才，这气氛搞的真的跟闹鬼一样。” 盯着仓库院子看了半响，我刚夸了黑熊两句，静儿就咯咯咯的笑着问我，黑熊不是鬼是什么？ “呃，还真是…” 见我一时语塞，正在摆弄汽车摆件的静儿开心的笑着跟我们说道。 黑熊好歹出生在隋朝时期，见过真正的道士作法场面也不在少数，加上军团里各个朝代的人都有，听闻过的伎俩早就数不胜数。 静儿让我们好好看着黑熊表演就好。 方立群越发的卖力演出，桃木剑挥舞来挥舞去，迈着奇异的步伐围着供桌大声的吆喝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语。 “敲他那副没出息的嘴脸，真替我们道家丢人。” 初九言语越发的冰冷，我相信如果是在荒郊野外遇到方立群这幅模样，多半会被腹黑的初九揍到半年下不了床。 “初九哥哥别生气啦，你看黑熊要替你收拾那些坏蛋啦。” 静儿晃着初九的胳膊，指着飘在供台正上方的黑熊。 初九瞬间从暴怒变平静，摇着头说静儿比寨子里的姐姐还会撒娇。静儿甜甜的一笑说着，都是因为哥哥们疼静儿才会这样呀。 黑熊朝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猛然吸了一口气，吹向了供台。 正得意洋洋洒脱无比左晃右晃挥舞着桃木剑的方立群，被忽然出现的飓风吹倒在地，围坐在供桌四周的道童一个个同样被吹的东倒西歪。 黑熊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径直劈向供台上的香炉。 “斗起来了，斗起来了，看样子小道士好像不敌猛鬼，我们退后一些。” 人群中有眼尖的观众，看到被飘扬的香灰弄的灰头土脸的方立群，催促着大伙远离院墙一些，以免被恶鬼波及。 第二百三十八章他们比方立群还能演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方立群，顿时觉得颜面无存，一手撑地故作艰难状爬了起来。 “妖孽，念你修行不易，本天师手下留情，你竟然不知悔改。难不成非逼本天师打你个魂飞魄散？众师弟听令，速速归位结阵！” 方立群起身之后，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抹了一道鲜红，道童们极度配合的顺势坐正了身姿。 “原来是小神仙手下留情啊，我就说嘛，神仙手段怎么会收服不了恶鬼，跟小人书上讲的完全不同。” 人群中再次窃窃私语，很快又站在了方立群这一边，集体往院墙方向走近了一些。 缓解尴尬的方立群，眼神偷瞄了四周一圈，举起桃木剑，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动做出念咒状。 “嘻嘻，这个假道士竟然怪老天。” “静儿，你能听到他说话？” 回答我的是静儿得意的舞动着小拳头，说道这太小儿科了，方立群刚才在埋怨老天吹的这阵风太不合时宜了。 方立群不满的嘀咕了两分钟抱怨的词，一声“急急如律令”桃木剑指向供台。 紧随着方立群的大喊声，又是一道炸裂的闪电。闪电劈向了香炉，这一次或许是黑熊用了些力，香炉被劈的四分五裂。 “祖师显灵，以闪电示人，众师弟齐心协力共同完成驱魂大阵的最后关头！” 方立群明显被闪电吓得一阵发抖，不过很快就被他编的理由掩饰过去。 “锅锅，这货没当演员真的可惜了，不然那个什么最佳男主角肯定是他莫属。” 初九笑的前俯后仰，不过关于骗人这方面的天赋，初九承认几个自己都赶不上面前的方立群。 从某些方面来说，初九说的极对，方立群确实是个人才。 初次遇到他，身边的妖艳女子被他骗的团团转，再到现在，极速反应化解了几次尴尬，博取到众人的信任。 “黑熊，速战速决。” 或许是假道士这种小把戏实在提不起静儿的兴趣，静儿催促着黑熊赶紧完成任务。 飘在空中同样笑的不亦乐乎的黑熊，听到静儿的指令，迅速开始结起了手印。初九解释这个手印跟他们道家的不同，是冥界的功法。 又是一阵狂风肆虐吹过，吹到在场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待狂风停下的时候，供桌四周已经被一层薄薄的浓雾笼罩。 外面的人群恰巧看不清浓雾里的情形，更不知浓雾里的人此时正在经历着怎样的身心折磨。 “哥哥，这个迷幻雾气是黑熊他们三兄弟做山匪的时候琢磨出来的。雾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当时他们在冥界，就靠着这一手就藏在雾中，打劫过往的商队。” 静儿指着浓雾中化身成恶鬼的黑熊笑说道。 此时黑熊变幻莫测的在浓雾中流窜，一会变成无眼的老者，一会变成少了半边脸留着黑色血液的男子。 最后黑熊竟分身成数个模样古怪的恶鬼，每一个分身都围绕在一个道童身旁。 浓雾中的道童，早已吓得失神落魄，更有甚者直接昏迷过去。不少道童两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眼睛盯着地面，始终不敢抬头。 方立群最不济，整个人犹如瘫痪，靠在供桌上，两手在空中乱舞，身下的道袍湿了一大片。 初九看着浓雾中道童以及方立群的惨状，笑着说了句人间地狱差不多就该是这幅模样。 估计方立群做梦也没想到，做个假道士竟会遇到真正的鬼魂。 我猜测不到方立群是因为何种机缘变成了这个组织的大师兄，不过看到他现在的惨状，多半是后悔的想要自尽。 确实，方立群目前的状态，用生不如死形容更加贴切。 黑熊特意关照着方立群，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方立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凶神恶煞面露獠牙的黑熊。 我清晰的看到方立群浑身逐渐变得僵硬，额头的头发开始结了冰霜。 初九告诉我，这是直接接触阴气导致的。这回方立群估计得在太阳下面暴晒一个月才能缓过来，可惜不一定有晒太阳的机会了。 前后大概三分钟时间，在浓雾逐渐消散的过程中，一道巨大的闪电将供桌劈散，烧焦的木屑四散飘出。 好奇的围观群众，只见浓雾的正上方，出现一位扎着道髻身着白衣，手持拂尘的老者。 “尔等，招摇撞骗的行径，天地不容！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尔等一次改过的机会，向三尺神明坦白自己的罪行，来洗脱孽障。” 浓雾中仙风道骨的老者声音如同炸雷，身影随着一番训斥与怜悯的话语一同消失。 “我不是眼花了吧？刚才那是神仙下凡吗？” “神仙？神仙说招摇撞骗？” “你打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在做梦？” “靠！哎呦疼，你真打我？” 人群中彻底炸裂开来了，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跑到仓库院墙旁的马路上，才开始激动的讨论是不是真的见到了神仙。 飘回车里的黑熊，此时正被静儿劈头盖脸的训斥着，说好了不准惊动人群，最后却闹了这么一幕。 黑熊委屈巴巴的说着，自己唯一想到就是这个方式让假道士显形，不由自主的脑袋中想起曾经见过的道人，就幻化成了这幅模样。 “你们快看！” 人群中有人发现了方立群等人的异常，大声叫唤着旁边的人一共观看。 浓雾散去，四分五裂的供桌旁，东倒西歪的躺着一群道童。道童中央道冠掉在地上六神无主的方立群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身前的地面。 “嘭”！ 一声炸雷响起，其中一个道童发疯似的翻身跪倒在地，朝着天空不住的磕头，嘴里大声喊着：“我认罪！” 道童朗声朝着天空诉说着自己的罪行，曾在湖南一带制造闹鬼的假象，骗取某富商钱财。 “嘭”！ 又一道闪电劈到这名道童身旁，在地下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旁边的道童同样发疯似的大声诉说着自己的罪行。 “嘭”！“嘭”！“嘭”！ 一连数到闪电劈向道童中央，都精准无比的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人。 初九撇了撇嘴，将手中的符纸装回布包，说着引雷符就剩这一张了，用在他们身上感觉太浪费了，现在效果也差不多了。 由于黑熊不同于静儿，没有任何的契约，不能在阳间久留，静儿训斥过黑熊之后，就一同返回冥界。 浓雾散去，初九看到假道士的恶行差一个契机就可以浮出水面，索性就翻出一张符纸，施法引下雷电。 初九这么做的效果极佳，仅这一会，被吓懵的道童，将假道士组织近年的罪行几乎说了个遍。 “原来那个鬼哭声是录音机放的声音啊，那晚路过这里，吓得老子差点尿裤子。” “房顶上冒的白雾，竟然是干冰，话说啥子是干冰撒？” “干冰就是把冰晒干了撒，你莫得看到会冒白气撒，傻的很。” “肯定是这群骗子骗人太多，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喊个神仙下来收拾他们。” “为啥子这群骗子没得被公安局抓？” 在中国，淳朴善良的老百姓有一个共同点，便是永远站在正义的立场。 两个小时前所有力挺方立群抓鬼为民除害的乡民，此时义正言辞的加入打击招摇撞骗的队行，愤怒的谴责着方立群的罪行。 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警笛声，随之出现了许多名警察。 方立群身上的那股寒气总算消散，看着两名手中拿着明晃晃手铐的警察朝着自己奔了过来，刚清明一些的眼神，再次如枯井般无神。 丁叔和邓德佑从仓库走出来，一名面相威严的男子走向他们。这应该就是丁叔说的那名副局长。 初九盯着我撇了撇嘴，示意该我出场了。黑熊留下的问题，总归是需要人去处理，无奈我只能推开车门下车。 我拿出徐老给我红色小本，说明了身份，那名副局长跟着我走进了仓库办公室。 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副局长已经走向人群，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热情的招呼人群聚在一起。 看来安抚人心的工作，这位副局长并没有少做，几句客套的开场白就赢得人群的信任。 副局长先是高度赞扬了人群中所有人积极参与打击犯罪分子的活动。 接着表扬了所有人配合默契，中途并没有因为胆怯，而让犯罪份子起疑。 最后副局长解释了浓雾中出现的白发老者以及雷声闪电，仅是警方经过缜密的部署，使用了高科技的力量，制造的假象，为了更好的打击犯罪分子。 临近尾声，副局长找了一处矮墙站了上去，再次表扬了围观群众的配合。大手一挥高声喊道，今晚所有协助警方抓捕罪犯的人士，稍后在仓库办公室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就可以领取一袋大米。 人群中发出一阵激动的呐喊，出来看热闹，没想到竟然帮警方抓了罪犯。 听闻还有大米可以拿，所有人默契的说着，其实早就看出来他们是一群假道士了，就是为了配合警察才装作不知道。 “锅锅，我觉得这群看热闹的人比方立群还会演戏。” 第二百三十九章部门第一个任务 邓德佑带着我们来到一处饭店。井飞和古永年已经在饭店等了我们不少时间了。 井飞看到我们就开始抱怨，初九出手竟然还用了这么久，明显故意让他们饿肚子。 不提这茬也罢，井飞刚抱怨两句，邓德佑反应比他还大，骂骂咧咧的让井飞赶紧点菜。 初九转过头忍着笑，生怕邓德佑看到他这幅表情。 “我们的邓老板已经骂了一路了，你们就跳过这个话题吧，哈哈哈哈” 丁叔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古永年的旁边，忍不住笑意。 当时警方的人抓铺了所有人之后，副局长站在矮墙的的演讲刚巧结束。 围观的人群一窝蜂冲进了仓库的办公室。 闹鬼风言风语解决后，心情大好的邓德佑放出豪言，今天签字登记完的老乡，明天上午十点准时来领大米，一个名字一袋大米。 “老板儿，你说的是真的蛮？只要是刚才看热闹的人，一个名字一袋大米？” 得到邓德佑的肯定之后，问话的中年男子撒腿就跑，邓德佑当时还奇怪男子的反应。 登记了一半人数的时候，那名男子扯着嗓子喊大伙让个路。 “老板儿，这是我孙子，刚才他也在外面看的，快帮我登记哈，叫王二蛋。” 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看似满月没多久的男娃儿，凑到邓德佑面前说道，刚才看热闹的时候眼睛睁的圆的很，现在困（睡）觉了。 邓德佑无奈的笑了笑，毕竟是自己亲口答应的事情，就让工作人员登记了。 这一个名字写下去，现场便一发不可收拾。人群里顿时开始大吼，家里的某某某刚才也在场的，现在回家窝尿去了，一会就来。 随着跑回村子的人群越来越多，消息在村子里传开了：村头仓库的老板在发大米，只要签个名字，说当时在现场看抓鬼，就可以领一大袋。 两个小时之后，邓德佑阴着脸靠在办公室的墙上，看着最后一位登记的老者。 老者拄着双拐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办公桌前。 “腿脚不方便就是麻烦，终于到我登记了。” “老丈，刚才你也参与活动了？我没有看到你啊。” 邓德佑着实无奈，看着走路随时能倒下的老者，巴不得自己把登记的本子送到他家去。 这两个小时，邓德佑见到了刚满月的婴儿，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一手拿着锅铲冲来的大妈，喝的醉晕晕的壮汉，都是来登记拿大米的。 中途想着坐在丁叔车上的我们，担心我们急着回市区。 邓德佑猜测着村子的人口，随口问道，还有多少人没有来？此时他已经接受了村子里所有人都会来领大米的结果。 回答他的是一名中年妇女，说着小孩刚才还在看警察搞的这个活动呢，看完就去学校上学了，能不能替小孩签名领大米。 “你这个小娃娃，看我老人家腿脚不便，就怀疑我没有参加活动？我可跟你说啊，我是亲眼看到那个龙虎山的老道士抓鬼的，左手抓了一个，右手抓了两个。” 邓德佑眼见老者发飙，怕是随时都能躺在仓库地上，硬是挤出一个笑容，点着头配合老者，是龙虎山的老道士。 目送老者离开仓库，邓德佑长叹一口气，盯着办公室上的本子，围观的二十来个人，硬是活生生的变成了三百多人。 “邓老板，有何感想？” 正在开车的丁叔按了下喇叭，提醒前车加快速度，看了眼一副哭笑不得的邓德佑笑问道。 “有何感想？我他娘的想都不敢想！” 邓德佑脸上挂不住了，抽了半截的烟头狠狠的摔向车窗外。 后排坐着的初九，安慰邓德佑就当给村子里做慈善了，商人做慈善总归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是心疼那些大米吗？他们在侮辱我的智商！侮辱懂吗？一群刁民！” 回答邓德佑的是初九约他打牌，愣了半天的邓德佑，终于跟初九火拼了起来，直到初九一再保证约他打牌觉得不是为了侮辱他的智商。 丁叔笑的差点把车开进旁边的稻田。 点完菜的井飞笑的把刚倒进茶杯里的开水撒到手上，眼见邓德佑又要发飙，连忙说点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太开心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初九，坐在井飞和邓德佑之间，满嘴是油的跟大伙解释着今晚的经过。 初九没有说到静儿，只是说自己用了道家的一个小法术，弄了一个障眼法就把那群假道士吓得屁滚尿流，之前做的坏事全部都招出来了。 坐在井飞正对面的王史，全程一言不发，低着头默默的吃了少许的饭菜。 “丁会长，明天我就去商会辞掉名誉副会长的职务，给大家添麻烦了。”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王史忽然开口，其他人一言不发的集体盯着丁叔。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邓德佑，一时心软正要开口，被旁边的初九喊住帮忙拿饮料。 “嗯，挺好的。你的业务商会会重点支持的。” 丁叔放下筷子，盯着面前的酒杯，过了半晌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谢谢各位会长。经过这事之后，我也看开了，生死面前，其他都是浮云，我敬你们一个。” 王史笑了笑，端起酒杯，将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下去，闭着眼说了声痛快。 “秦风，初九，我送你们去酒店吧。” 丁叔刚说要送我们去酒店，就被邓德佑反驳，住酒店哪有住商会宿舍舒服，刚好井飞和古永年也不回去，还能一起打牌呢。 “丁叔，那就住宿舍吧，你公安局的朋友不是还需要我们明天帮忙嘛。” 以方立群为首的假道士犯罪团伙全部落网之后，当时就有几名吓懵的小道童，交待出还有几人明天会对另一名富商进行诈骗。 道童交代了时间地点之后，警方完全有能力和时间部署出精密的抓捕行动，那名副局长却提议要我和初九共同参与协助。 丁叔询问了我的意思，隐约提及副局长跟丁叔也是多年的朋友。 看来副局长是因知晓我部门身份之后，想要结交我们。看在丁叔的份上，我就答应了此事。 商会的宿舍并不在商会的办公地点，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在一处富人住的别墅区。 看到房子里挂着的照片之后，我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会的宿舍，而是井飞在市区的房子。 几人拿出扑克牌，开出比平时大许多倍赌注，并邀请初九一起玩的时候，我便明白了邓德佑的用心。 井飞指着二楼的几间客房，跟我说随便住哪间都可以。我随手拿了两本杂志跟初九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了。 一个小时之后，我刚升起困意，初九回到房间，随手扔了一叠钱在我床上。 “锅锅，你早看出来了干嘛不告诉我？他们故意输给我一万，我才反应过来，于是我又故意输给他们五千。” 按照初九的意愿，本想还要继续输给他们一些钱。没想到丁叔他们几人竟同时说要休息了，死活不肯继续玩牌了。 “拿着吧，好过他被人骗更多，威胁还不敢报警。” 刚睡着没一会，便被一阵强烈的震动声惊醒。 我随手拿出传呼机，心想这么晚谁没事给我发信息，要是寻呼台的广告信息，明天一定要去投诉，扰民行为。 “锅锅，怎么了？” 初九也醒了过来，或许是看到我盯着传呼机半天没有动静，轻声的问道。 “部门发任务了，万里大哥后天会来学校接我们。” 听到万里会来学校，初九兴奋的说着，这次一定要多跟万里学一些有用的东西。 “初九，如果爷爷和叔公没有离开的话，这个任务应该是他们去做的吧。” 房间安静了许久，就在我以为初九睡着的时候，初九小声说着也不知道老汉的老汉和秦爷现在怎么样了。 “早点睡吧，爷爷和叔公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别担心哈，这可是部门给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我们可不能丢爷爷和叔公的脸面，一定要好好的完成。” 我脑海里浮现出爷爷和叔公行走在雪山上冻得瑟瑟发抖的情景，不由的心里开始难过。 第二天一早，我们跟随丁叔到达商会的时候，商会门口已经停着一辆警车。 “老丁，睡不着觉，醒的早了就过来这边了，听说你们商会食堂的饭菜不错啊。” 副局长从车上跳了下来，满面春风地走向丁叔。 “你怎么没有听说我们商会的食堂从来不做早餐？人民公仆为人民，看来你今天真得为人民服务了。” 副局长摇头苦笑，说着这么多年就没有占过丁叔的便宜。 丁叔随口回道，以后公安局长建设项目不找商会就谢天谢地了。副局长瞬间语塞，改口询问着我和初九要吃什么早饭。 早饭后，副局长和丁叔走进办公室聊天。我隐约听到他询问丁叔，什么时候丁叔身边竟然有我和初九这么大来头的人存在，他却不知道。 丁叔回答，是小宇的学生，跟小宇关系特别好，有些特殊的本事，至于其他更多的他也不知道。 第二百四十章跑了 马姓的副局长，并没有开自己的警车，而是借了丁叔的车，美其名曰为了不打草惊蛇。 根据前一天抓捕的道童交代，今天他们要去诈骗的这名女富商，是通过其他途径认识的，并非是王史给的信息。 假道士团伙用了一些手段，成功忽悠到女富商的信任，让其邀约一些朋友，打着高人免费开讲授课的幌子，准备进行新一轮的骗局。 马副局长开车带着我们来到一栋商业大楼下面，门口早已有几名穿着精干的男女等着我们，应该就是便衣警察了。 我们进了大楼，在一处会议厅门口，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了下来，参与本次活动的人员必须实名登记。 马副局长跟旁边的年轻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马上会意，拿起笔登记了某某实业有限公司的名称，顺手留了一串电话号码。 会议厅里面已经坐着十多名衣着光鲜的男女，看样子道法授课已经开始一小会时间了。 工作人员事宜我们随便找位置坐，稍后会有茶水送来。 我和初九以及马副局长在靠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其他随行的几人分散坐在了会议室的几个方向。 “抓几个人而已，需要这么麻烦吗？” 初九小声的嘀咕，按照他的理解，几个假道士而已，直接上去抓人带走就可以了。 “小兄弟，你以为办案很简单啊？得确保万无一失才行，必须确认清楚他们交待的六个人，才可以行动。” 马副局长和颜悦色的跟初九解释，眼神在会场里扫了一圈，跟其他几名便衣眼神交流着结果。 “奇怪，只有五名疑犯，跟情报不太一样。” 环顾会场，确实有四名穿着道袍的年轻人，跟一名穿着精干西服的女性，坐在第一排嘉宾的位置上。 “是四名，讲台上讲课的那个应该不是。” 初九语气有些奇怪的纠正了马副局长的判断。马副局长问其原因的时候，初九却让我仔细看讲课的那个老者。 “不是吧？怎么会是他？” 我才看出来，台上讲课的老者，竟然是马列老头，前两天上课还跟我聊了一整节课。 “你们认识？” 告诉了马副局长老者的身份之后，马副局长皱了皱眉头，说情报里面确实没有这号人物。又问我们为什么我们的老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的讲台上。 “你当我们是神仙蛮？啥子都知道？” 初九无语的随口回了一句，然后小声跟我说道，没想到马列老头懂的还挺多。 台上马列老头正在讲孔子说的“恕”的含义。 正讲到了推己及人，大家常说的换位思考，是“恕”的另外一种表达。 “用自己的心去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考虑一下对方的决定。 不能说是一切洞察，一切释然，但基本上会大体理解、大体明白，不至于钻牛角尖。 “恕”的实质是最大限度地理解别人。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主要是从不理解别人开始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理解是最大的尊重，没有理解便没有尊重。 而被尊重，对任何人来讲，都是稀缺资源。 许多人把“恕”解释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不能说不对，但不全面。 其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孔子举的例子。 孔子告诉端木赐说，比如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恕”。 你不愿意做的事，你也不要强迫别人去做。 无喻不出口，是孔子施教的一大特色，在这里又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马列老头滔滔不绝的讲完了这一段。像课堂上一样，习惯性的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询问大家还有什么疑问。 “老师，听闻您一番话，顿觉豁然开朗。有个问题我想询问，我四十岁了，为何姻缘还没有来？” 坐在第一排嘉宾位置上的那名女富商，询问姻缘问题之后，惹得其他人一阵附和大笑。说道，若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大伙都愿意在公司设立一个顾问职位。 马列老头放下手中的水杯，盯着前排的女富商看了一眼，就如平时看台下的学生那样。 “鞋合不合适只有自己才知道！你穿37码的鞋，逛街的时候看上了一双鞋。鞋的颜色款式你都特别喜欢，你就认定了这双鞋，可是老板告诉你鞋子只有36码，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要买，你想慢慢适应穿久了就会好的，于是你把鞋子买回了家，穿了一个星期，小了一码的鞋子磨得你满脚泡。” 看到台下的女富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马列老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其实婚姻很像是一双鞋。不论什么鞋，最重要的是合脚，切莫只贪图鞋的华贵，而委屈了自己的脚。” “别人看到的是鞋，自己感受到的是脚。脚比鞋重要，这是一条真理！可是往往许多的人却常常忘记。” “有些漂亮又昂贵的鞋，穿着不一定舒服，会挤脚、会破皮、会流血。但合适的鞋子就不一样，无论任你蹬、任你踹，都会觉得特别舒适。” “谢谢老师，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懂了！” 马列老头微笑着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讲述下一个话题，得到马副局长示意的几人开始行动，起身走向了第一排的位置。 “各位，这次活动到此结束，这几人跟一桩案件有关，需要配合我们回警局做个调查。” 一名便衣警察拿出证件，站在讲台旁边，指着慌乱了的四名穿着道袍的年轻人说道。 其中一名便衣警察走向了马列老头，跟他小声说着什么，惹得马列老头一阵激动。 “荒唐！荒谬！我堂堂大学教授，怎么可能是诈骗团伙？” 便衣警察没管马列老头的举措，强硬的将他带走，说着回警察局做过调查之后，清白的自然会放人。 “喂，你不是说六个嫌疑犯吗？怎么不等人齐了再抓？不是说万无一失蛮？” 初九冷言冷语的说了一句，看来马副局长早餐买的份量太少，没吃饱的初九心里还在生闷气。 “可能情报有误，也可能那个人没有在现场，我们都坐了一个小时了，该收网了。” 马副局长至终没有搞清楚，早饭前还乐呵呵的初九，忽然就对他说话冷冰冰的了。 “锅锅，我上个厕所，你要去蛮？” 出了会议室，初九指着卫生间的指示牌。顺着指示牌的方向，我们看到两名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正往我们这边走来。 恰巧看到会议室门口被便衣警察按着出来的几名道童，原本走向我们的两人扭头就跑。 “追！” 马副局长一声令下，几名便衣就追了出去。 “锅锅，追！” 初九大喊一声，便撒腿狂奔，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初九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 跟着初九的脚步，往下跑了一层楼。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着奇装留着长发的男子，我顿时明白初九狂追的男子。 古苗部落的年轻男子，下蛊术差点要了我和小雨命的男子。 我顿时心生一股无名之火，加快了脚步。 长发男子面对身后追着的警察和初九，竟然还有功夫回头朝着我阴冷了笑了一下。 其中一名穿道袍的道童，已经被便衣抓住按倒在地。就在初九要追上长发男子的时候，男子竟跃身从楼梯跳了下去。 “初九，不要！” 眼见初九追随着要从楼梯跳下来，我赶忙出声组织。 一层楼的高度四五米高，初九回头微微摇了摇头，毅然纵身跳下。 我追随其后，看了看楼下狂奔的二人，果断放弃了跳下的打算。这个高度我虽然可以跳下，但是不能确保百分百的安全。 我顺着楼梯跑到下一层的时候，初九和长发男子已经跑向了楼道的尽头。 待我追到楼道尽头的时候，才发现楼层尽头的是一间厕所。 初九正站在厕所的窗口看着窗外，紧紧的握着拳头。 “锅锅，跑了。” 初九指着窗户外，已经站在马路另一头的长发男子。 我明白初九没有跟随跳下窗的原因，窗户下是一个水果摊。此时因为长发男子从窗户跳下，碰到装水果的摊位，水果洒了一地。 水果摊的老板看到胸口满是纹身一脸凶相的男子，怒不敢言的小声咒骂着捡水果。 长发男子朝着我们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用嘴形说了一连串话，初九瞬间怒的对着窗口大骂。 “初九，那个疯子说什么？” 初九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开口。 我再三逼问，初九终于小声说道，那个长发男子用土话跟他说： “锅锅的命是他们的，锅锅的女人也将是他的。” “他们？” 初九猜测着“他们”这个词应该指的是古苗部落的寨子。 “跑了就跑了吧，安全第一。回去之后我会发布任务，所有的警务工作人员重点排查胸前有纹身的长发青年。他呆在市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寸步难行。” 马副局长带着两名便衣追了上来，只看到站在窗口的看到我和初九，便知疑犯追踪失败，出声安慰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过河卒 “你怎么在我们寝室？” “你们怎么才回来？” 我和万里同事开口，站在寝室门口的初九直接向万里扑了过去。 躺在上铺的张峰见到我和初九回到寝室，笑着说了句，你这个哥哥跟你完全两个样子，一点也不爱说话。 “嗯，我这个大哥比较酷，能用一个字说话，绝对不用俩字。” 我完全猜得到张峰的感受，如同我们第一次见到万里的时候，冷冰冰的。 “收拾一下走吧，我已经帮你们请过假了。” 万里催促着我们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张峰好奇的询问，我们去哪，怎么还要请假？ 正往门外走着的初九，笑着回答要去一个特别美的地方旅游。 出租车上，万里给师傅报了个公安局的地址。 初九刚询问万里怎么没有开车来，就被万里不客气的问是不是想把自己累死？ 想想也是首都到重庆，开车的话至少二十个小时。 “坐火车呀？” “是飞机，哈哈哈哈。” 万里看到初九郁闷的表情大声笑着。 之前从安徽回来的路上，初九曾问过万里坐飞机是什么感觉，被万里打击这么大的人竟然连飞机都没有坐过，这次万里又一次成功打击到初九幼小的心灵。 “切，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要坐飞机去美国。” 初九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一路没有再跟万里讲话。 出租车停在公安局门口，万里告诉我们要去取一些现场调查的详细资料。 出示过证件之后，我们顺利的进入穿过防护铁门，进入到办公楼里面。 初九笑说公安局的楼道里设置铁门，完全就是多余，谁敢冲到这里来闹事。 万里又一次成功的打击了初九，说是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徒弟。铁门不是防止外面的人冲进来，而是防止里面的人往外跑。 根据工作人员的提示，我们很快就来到刑事科的办公楼层，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从办公室出来的马副局长。 “秦风小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别问我，跟他来的，我也不知道要来做什么。” 我指了指万里，马副局长热情的跟穿着精练的万里招呼，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尽管来找他，被万里冷冰冰的看了一眼。 “哦，对了，假道士团伙的口供差不多了。刚好你来了，我跟你说一下吧，来我办公室吧。” 马副局长邀请我去他办公室，我看了眼万里，万里说了句时间来得及。 告诉万里自己的办公室所在之后，马副局长带着我往楼上走去，初九选择跟着万里去取资料。 果然到了马副局长的办公室，他泡茶的时候询问我万里的身份，我用手指了指天上。 马副局长笑道，自己猜的没错，首都来的都给人一种眼睛长在头顶的感觉，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口供信息进行核对比较之后，基本上可以断定，今天跑掉的那名长发男子才是假道士团伙的主脑。 假道士团伙骗取的钱财，绝大部分都交给那名长发男子。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湖南转移到重庆之前已经骗取近三十万元资金。 假道士的身份都是些无业游民，最初的几人被长发男子用了一些手段收服，后面通过拉拢人的方式扩大了队伍。 以道士身份骗取钱财的方式也是长发男子设计出来的。 通过非法途径获取当地富商的信息，由长发男子出手给富商制造麻烦，随后由指定的假道士去解决麻烦，获取到富商的信任。 我想到王史的经历，不难猜测，古苗部落的长发男子通过蛊术给富商制造了医院解决不了的困扰，再由所谓的撑门面和道士去解除蛊术。 多半是解除蛊术的解药就涂抹在符纸上，所以王史当时喝过符纸泡过的水，就会呕吐出蛊虫。 据方立群口供交待，长发男子年后来重庆找到他，告诉他有一笔大生意，不但可以赚钱，还有成名的机会，于是方立群成为了重庆明面上的话事人。 奇怪的是所有的人不知道长发男子的名字以及具体身份，只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在湖南团伙里有人醉酒冲了他几句，之后大伙再也没有见到过醉酒的这个人。 每当有重要的诈骗行动，长发男子就会混在跟班里面，实际上是掌握着整个诈骗行动的进程。 火车上，我将马副局长告诉我的信息跟初九和万里又说了一遍。 万里摇着头说，没有更详细的资料，他也很难分析出来什么结果，可以确定的是很棘手。 “万里大哥，你这完全等于没说。”初九不忘嘲讽一下万里。 按照初九的说法，古苗寨生活在深山老林，过着完全与世隔绝的生活，钱财对于他们来说跟废纸没有两样。 长发男子四处行走圈钱的行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古苗寨很有可能要出世，从深山老林走出来。 “不对，根据部门的资料，这个古苗寨不会出世的，六十年协议还没有到。” 躺下卧铺床上的万里忽然起身，跟我们说起曾经接触过的关于古苗寨的机密文件。 我们问其具体原因，万里摇着头告诉我们，那就涉及到更高层次的机密文件了，他没有权限阅读。现有的资料显示跟我们的始祖有关系，或许徐老和我们的爷爷知道。 “你从公安那拿的资料，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们看，这都已经上火车了。” 从公安局出来之后，万里带着我和初九乘坐出租车到了火车站。 买了去绵阳市的火车票之后，催促着我们上车，关于任务的内容只字未提。 “等你们睡醒再说吧，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只能说当时我看到内容，一晚上没有睡着，我是为你们好。” 时间还早，我们都没有什么睡意，天南地北的闲聊着。大多时候是万里给我们讲述他去过地方的风土人情。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聊起了看相测字的话题。 万里告诉我们，他曾想着见到我爷爷一定要帮他算一算，可每次任务都很匆忙，总是错过机会。既然这次遇到我了，这个机会就不要错过。 冲着万里说我和初九算是他唯一的朋友这句话，我也不好拒绝，于是提议万里随便写一个字。 万里歪着头想了想，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其”字。 我盯着桌子看了半响，既然是朋友，我就按照测字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吧，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家里的状况近年来不是太好，应该是一年比一年差，得过些年头因为你才能变的好一些。” 万里点着头说道，家里近些年状况确实不太好，总是发生一些不顺心的事情，自己的津贴全部补贴家里了。 紧接着万里询问我，是如何通过一个字就看出来这么多东西的。 万里问我的时候，初九也在看着我，跟我说道小时候叔公也让他看过一些始祖留下关于测字的书籍，可惜他看不进去，反而道术的东西，一看就记住，一听就懂了。 或许这就是天赋吧，就像我看道术一样如同看天书一样。 我开始将分析的结果告诉万里。万里写了一个“其”字，这个字是写在木桌上的，组合起来也就是“棋”。 “棋”这个字在我国多指象棋，象棋的规则便是越下越少，由此推断出万里家里的状况。 万里的身份是军人，在棋子里就是“卒”，卒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一步只能往前移动一步，也就是说万里短期内没有多大的变化。 “卒”这个棋子，又有些特殊，一旦过了河，就可以横冲直撞大杀四方，有直接威胁到敌方将领的可能。 从这一点上推断出，万里状况有所改变的时候，是离开首都之后，也就是三年后徐老的助理任期满以后。 “按你这么说，我尽快离开首都是不是可以改变自己命运？” 万里听闻我解说之后，笑着问我道。 “当然不行！你可别忘记象棋里面的卒是需要一步一步的走。” 万里再次笑说道自己只是随口讲讲的，部门任期未满是没有办法擅自离开的，除非一种可能。 “万里大哥，没有那种可能。你命硬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初九躺在卧铺上，晃着胳膊，打断了万里不吉利的话语。 “那你能不能看出来，我们这次的任务结果？” 万里心情舒畅了许多，这应是所有人都会有的状态吧，知道自己未来会越来越好，换谁都会心情舒畅。 “万里大哥，你会下象棋吗？” 回答万里的是初九，得到万里肯定的答复之后，初九又问道，三个过了河的卒在棋盘里会有什么结果？ “所向披靡！” 万里随口回答，紧接着想到了什么，笑着摸了摸头。初九乘机挖苦万里，兵王也不过如此，智商一般般。 确实，我们三人对于部门来说，都是小“卒”。 这一次都离开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就如过了河的“卒”，万里说的对所向披靡，这是上上签。 “初九，你知道我帮你请假的时候，你们老师说起你有多生气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英语杀手 万里是直接去校长办公室我们请假的。 校长喊来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一听到初九的名字，就开始神色不太自然。 这一学期，初九班级新换了位毕业没多久的年轻的英语老师。 开学的第一堂课，初九在教室睡觉被老师抓了现行，老师指着黑板上的词组要求初九翻译。 初九站起来的时候，旁边的几个女生便开始掩嘴偷笑。 所有课程都听到津津有味的初九，唯独英语课就会开始犯困睡觉，这是全班都知晓的事情。 就连枯燥难懂的高等数学，老师问答环节，初九总是能正确完成的回答。 “初九同学，请翻译三思而后行。” 盯着黑板左看右看一头大的初九开始求助同桌，同桌小心翼翼的将英语课本翻到了这一页。 “初九同学，你听不到我说话吗？请马上翻译这一句话，不然就准备接受扣除学分的处分吧，上课睡觉的行为及其恶劣！” “owo！” 眼看老师要发飙，初九根据自己的理解，再结合自己高考连蒙带，猜也没够及格线的英语水平脱口而出。 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年轻的英语老师目瞪口呆的盯着初九，一滴冷汗从额头渗出，紧接着教室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四世同堂，请这位同学继续翻译。” 年轻老师压着心中的怒火，尽量的保持着为人师表的语气，继续问道。 “family40。” 初九说出来这句翻译之后，教室里笑声更甚。多数男同学朝着初九竖起大拇指，小声说着太精辟了。 “初九同学，你能跟我说说这个四点零是什么意思？” 英语老师皱起了眉头，初九的回答似乎超出了自己的知识范围。 “老师，40在网络游戏中是指第四代。我觉得初九同学翻译，网游玩家肯定能理解。”回答老师的是前排的一个男同学。 男同学还说着没想到英语被初九这么一升华，还挺有韵味，被年轻老师吼了一声“闭嘴”。 “下一个词组，贵宾犬，请翻译！” 年轻老师伸手扶着额头，一副不愿再看初九第二眼的神态，似乎对于黑板上的几个词组，她还抱着初九能蒙对一个的希望。 “vipdog。” 年轻老师手指微微抖动，手中的粉笔不由得被她捏断成了几节。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句的难度，我猜想你也翻译不了吧。” 年轻老师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初九坐下。 没想到初九竟然主动开口回答，这句他也会。年轻老师严重又一次生出了一丝小火苗，或许这位同学还有的救。 “you/dida/dida/me，i/huala/huala/you。” 年轻老师猛然将教科书砸在讲台上，此时她是多么希望初九刚才能安稳的坐回座位。 “初九同学，你不当我国的翻译官真的浪费了。人才啊，老师英语八级的水平，对你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呀。” 年轻老师摸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黑板上剩余的几个词组，再也不敢让初九继续翻译了。 整个教室被哄堂大笑声掩盖，年轻老师用黑板擦拍了拍讲台，示意大家安静，随手点了初九旁边的同学继续翻译。 “你滴答滴答我，我哗啦哗啦你。” 初九旁边的同学，或许此时正沉寂在初九式英语中，不知为何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我让你翻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是让你翻译初九的话！初九！你跟我来办公室！马上！” 年轻老师终于爆发了，红着眼用发抖的手指指着初九，撕心裂肺的喊道。 初九跟在年轻老师身后，往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去。 年轻老师因为气急，走路速度极快差点扭到脚，初九好心的提醒她注意安全，年轻老师红着眼吼了一声“闭嘴”，然后真的扭到了脚。 教导主任看着一瘸一拐走路的老师和初九，了解情况之后，在抽屉里翻出了成绩单。 除了英语，其他的科目初九的分数全部都是前三名以内。 教导主任认定这是一个偏科严重的好学生，稍微交待一番说不准一定能成为栋梁之才。 “同学，其实学英语呢，其实用心的话一点也不难，他的用处很广泛，不然以后你出国玩的时候，怎么跟人交流？” 回答教导主任的是初九满脸认真的说着，中国这么大，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玩遍中国，干嘛要去国外？ “那你在中国遇到外国友人，他们跟你讲话，你总要用英语回答吧！” 初九撇了撇嘴，回答教导主任，一个外国人来中国玩，他为什么不学中国话，反而要我学英语伺候他？给洋人做狗的事情我这种爱国志士做不了。 “呃，药！药！药！” 教导主任忽然捂着胸口，眼睛翻白，指着办公桌的抽屉。 英语老师急忙冲向抽屉，翻出来一瓶速效救心丸，塞进教导主任口中。 过了许久，恢复过来的教导主任喝完茶杯里的水，黑着脸跟初九说道跟他去校长办公室。 教导主任和英语老师声泪俱下地跟校长诉说了事情的经过，言外之意就是学校开师生大会的时候，必须点名通报批评。 胖嘟嘟的秃顶校长，满脸无奈的安慰着教导主任和英语老师这一大一小的可怜虫。 其他学生还好，初九可是自己曾经答应不用上课也能顺利拿到毕业证的学生，最关键是人家首都有后台，自己可得罪不起。 最终校长给出的解决方案，只能是初九以后可以不用去上英语课了。 “初九，你这次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我知道你英语差，没想到你竟能差出新高度，vipdog这么有新意的词你都想的出来，我真服了你了！” 跟我转述从教导主任那了解到情况的万里，同样笑的前俯后仰，说着自己这辈子在英语上是无法超越初九了。 “锅锅，你笑什么？vip是贵宾，dog是狗，合在一起不就是贵宾犬吗？” 初九这么一说，从字面上好像还极其说得过去。 万里笑说，不学个二十年的语文，还真很难理解初九的英语。要是送去做特务，就算是美国专家估计都破译不出初九的英语。 “其实你们那个马列课的老师也挺有意思的。” 眼看初九被我和万里数落的要发飙了，万里躺在卧铺床上，紧急改变了话题。 马列老头的事情说起来也是比较好笑。 马列老头有个每天晨跑的习惯，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沿着自己家门前的马路，跑到菜市场买菜再跑回来。 偶然一次晨跑，遇到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童，正在跟一旁的路人们说着道术的神奇。 好奇心驱使下，马列老头停下脚步站下一旁听了起来。 随着道童越讲越多，马列老头眉头也是越皱越深，刚巧这一幕被道童看下了眼里。 人群散后，道童走到马列老头面前，询问自己之前有什么地方讲的不认可？ 对于风水易经自学了半年，正处在劲头最足的时候，马列老头开始纠正自己理解的易学。 “原来您就是我一直等的人啊，我们等您等的好辛苦啊。” 道童忽然欣喜的抓着马列老头的胳膊，一副生怕他逃走的样子。 据道童的说法，自己是某某山一个小道观的道童，拜师没多久师傅就仙逝，只留下了几本看不懂的书籍。 他下山之后，就来回行走在这一代，根据师傅仙逝留下的口谕，来撞缘，果然遇到了马列老头这位高人。 道童邀请马列老头前往他们的居所给几位入门更晚的师弟讲解道法。 马列老头刚好拒绝，道童便以一个小时一百块钱的讲课劳务费，以及会讲师傅留下的书籍借给他研究，马列老头一时心动便答应了道童。 哪知道童此时心里乐开了花，想着自己命也太好了。 组织的负责人前一日发布了任务，要求大家寻找一位看起来给人德高望重又懂些道法知识的老者。 有人提议可以找火车站大桥下面的算命先生，被长发男子否决掉。这可难倒了众位年轻道童，于是决定每人前往一个公园，从晨练的老者开始寻找。 马列老头出现在道童的住所，接待他的正是扮演大师兄的方立群，方立群又是一阵忽悠，跟马列老头约了授课的时间地点。 就这样，被奉为上宾的马列老头，稀里糊涂的用了一整天时间给这群没有师傅的可怜道童，讲述了《南华经》里面的三篇内容。 第二次被道童找上门，就是约定了昨天富商会议室的这堂授课。 道童们告诉马列老头，有一些商界的老板，非常崇拜他，希望马列老头能赏脸给大伙做一场学术交流活动。 因为面对的是商界精英人士，马列老头特意准备了几天时间备课，挑选出了自己认为对商界有用的课题知识。 哪知道在自己讲的正起劲的时候，被便衣警察以怀疑参与团伙诈骗的罪行给带走了。 “那个副局长也是个人精。这种事一对比口供，教育一下签个字就能放人，还要你去假模假样的去做担保。” 我回想起当时在马副局长办公室，他说给我一个跟老教授增加友谊的机会。 第二百四十三章A级任务 刚睡着没一会，被卧铺包厢门外一声吼声吵醒，原来是门外有人在吵架。 万里买的火车票是软卧包厢，包厢里有四个床位，像极了我们寝室的上下铺。 只坐过硬座的我和初九看来，火车原来可以这样舒服。 在问过万里票价之后，初九摇着头嘀咕，还是硬座划算，毕竟都是同时到终点的，年轻人就应该多锻炼锻炼。 我正准备闭眼继续睡觉，初九小声的喊我，让我仔细听外面吵架，内容很劲爆。 我听了一会，就是很平常的男女闹矛盾拌嘴，初九白了我一眼，说着没有一点八卦精神，要是张峰在肯定乐开了花。 “门外的两人不是夫妻，女的偷跑出来跟别人私会，关于到目的地之后，先去哪里玩发生了争执。女的应该年轻漂亮，不然不敢这么胡搅蛮缠，男的听声音五十岁左右，有钱。” 前一秒钟还在打呼的万里，忽然出声，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就是特务连中的兵王？也太恐怖了吧？” 初九瞪大眼睛，盯着万里，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语文谁教你的，什么叫特务连，那么难听，那叫侦察连好不嘛？亏你哥之前还说你除了英语差，其他都厉害。” 万里没好气的纠正着初九，初九翻着白眼，明明自己语文就很好嘛。 没了睡意的万里，索性又就着语文的话题，跟初九聊了起来。 “关于刚才门外吵嘴的事情，你能用鲁迅的风格叙说出来，我就相信你。” “无聊！你们小点声，别吵到我睡觉。” 我翻过身，面对着墙壁，刚用被子捂住了脑袋，就传来初九低沉的嗓音。 “我大抵是绿了， 横竖都睡不着。 坐起来点了一支烟， 这悲伤没有由来。 黯然的看着床头的两个娃， 一个不是我的， 另一个大抵也不是我的。” 初九刚说完，万里抑制不住的开始大笑，惹得隔壁包厢的人在隔板墙上猛拍了一巴掌。 两人瞬间捂着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初九，你真是绝了！我回去告诉徐老的话，徐老肯定能被你逗的乐呵半天。” 此时我也一点困意都没有了，被初九的文学笑的困意丢了一半，又被隔壁包厢的一记重拳把剩下的困意彻底拍走。 “万里大哥，你还是把任务的资料给我看吧，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我翻过身，把床头的阅读灯打开。 “呃，你确定要看？不怕睡不着？” 其实熟络之后的万里，跟之前完全是两个人，不再冷冰冰的，反而话特别多，甚至有些可爱。 在跟我多次确认的情况下，万里终将任务的资料连同文件袋丢给了我。 文件袋里装着厚厚的一打信纸以及几张照片。 看到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呼吸也跟着开始变得粗重。 照片里是一整头牦牛的骸骨，照片里除了骨架和毛发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器官，我甚至清晰的看到头骨的眼眶里趴着一只硕大的绿头苍蝇。 我将照片递给初九，初九只是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第二张照片，我仅看了一眼，就抑制不住自己的胃，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照片里是一副人的尸体，如同前一张照片里的牦牛一样，整个尸体除了外面的衣服便只剩下骨骼。 露在衣服外的骨骼上爬满了苍蝇，我猜测不到现场得有多少苍蝇，在法医拍摄照片的时候，还能将头骨全部覆盖。 初九拿到这张照片看着的时候，反而抑制住了内心的不适，而是眉头皱的更深了。 “照片不用看了，剩下的几张也是这样的情况，我当时看到的是黑白传真，情况比你好不了多少。没想到枪林弹雨从战场走出来的我，还会如此不济。” 万里提议我跳过照片直接看案件。 尸体本身并没让我产生恐惧，早在很小的时候，跟随爷爷见识了几次迁坟开棺，就对尸体有了免疫力，不再害怕了。 让我从心里感到恐惧不安的是，照片的下方有一行小字，写着案发时间，距离现在不足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尸体不可能腐烂到只剩下骨骼。 我曾跟随爷爷帮隔壁村子的主家迁移祖坟，开棺后去世四十多年的先辈尸体依旧完整，仅表皮是因脱水变得干瘪。 我第一反应是遇害者碰到了野兽攻击，很快我又否决掉这个推论。保存完整的骨骼就是依据，如果是野兽，必然会有牙齿啃咬的痕迹。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蛊术，根据简淑奶奶后来告知我的情况，如果当时我没有及时得到救治的话，多半是会被肚子里的蛊虫吃掉所有的内脏。 我再一次否定掉蛊术的结论。依之前一个月来从简淑奶奶和小雨身上了解到的蛊术知识。 我当时所中的蛊虫就属当今最恶毒的，这种蛊虫恐怕现在也留存没多少数量了，何况这种蛊虫不会吃掉人的皮肤。 至于凶杀，那就跟不确切了。普通凶杀案件必然不会惊动部门，所有的证据也指向不到凶杀。 我开始翻阅案件的综卷。案发地点是一座远离村庄的荒山，受害人四名均是林场的护山员，报案的人是一个地质勘探队，因需要寻找林场护山员带路，到了林场的住宿区，便看到这样的一幕。 县里的公安初九探查现场之后，紧急上报到市里，市里派出刑警以及法医做了调查之后，表面定性为悬案，实则归属于特别案件，移交到省公安的相关部门。 最终案件上报到了部门，徐老盯着传真资料研究了一整夜，初次拟定了对社会威胁的程度属于a级，然后派遣万里联系我和初九进行现场调查。 万里告诉我们，这个级别的案件，往年是不需要他去的。如果叔公还在四川境内的话，通过特殊的渠道传达给叔公即可。 “啥子哦？你意思都是我和锅锅没得本事撒？才劳烦您跑一趟带我们？下车我们单挑！” 初九刚准备借机扑向万里，就被万里识破，狠狠的瞪了初九一眼，说着要单挑也要等谈完正事再说。 “你们是怎么知道爷爷和叔公行踪的？” 我抬起手指了指隔壁车厢，初九以为我又想拍他脑门，急闪向一旁撞到了隔墙板，惹得隔壁又是一声恶狠狠的拍墙，初九才不好意思的安稳了下来。 “秦爷他们第一站先到的首都，跟徐老谈事情到半夜然后离开的，至于谈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万里对于来四川出任务的解释，徐老安排的肯定有他的用意，自己执行即可，不用去想太多。 万里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刚巧看到他面相的色泽变化，很快明白了徐老派他来四川的含义，徐老果然想的足够久远。 “万里大哥，你刚才说的a级是属于什么程度撒？” 初九一改之前的玩闹态度，认真的问询万里案件的信息。 部门针对特殊案件，首要是定性其对社会的危害程度。 无级别为最小，意味着几乎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影响。 其次是a，小范围的区域会有危险影响。 最高级别的五a，万里没有参与过这个级别的任务，据他所知道的部门机密文件中，古苗寨的资料被归类为五a。 常见的案件多数是a级或者两a级，万里刚进部门的那次任务，两个连队在边境的战斗，也仅属于三a级的任务。 按照万里的推断，四a的威胁至少跟小蘑菇弹差不多。 至于五a级，或许是有其他的定性条件，万里不认为一个深山老林里的寨子，危害程度能大于蘑菇弹。 “原来那个鬼地方这么恐怖，锅锅，我们以后一定要小心那个地方，尤其是长发男子。我眼神好，以后出门我先看有没有长发男子。” 初九嘴上虽这么说着，神情里却没有一丝担忧古苗寨的样子，接过我看过的资料，开始认真的阅读。 案件综卷的最后，是对现场的处置，以及对社会的交代。 四具尸体遗骸以及牦牛的尸骨，就地挖坑消毒焚烧。 对死者家属的说法便是感染瘟疫，为了杜绝病菌再次传染，尸骨不能带回，后事尽量从简，乡委会向妇联组织申请福利，关照孤儿寡母等。 至于证物一栏，写着一个字：“无”。 “部门派我们去的意义就是再次确定是否还存有潜在的危险，也就是更加详细的侦查一次，这是一次相对轻松的任务。” 万里尽可能的补充着我们分析的结果，直到看完最后一页案件综卷，才盯着我们问道，有什么想法。 我摇摇头表示，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了。 初九低着头盯着文件袋好长时间，随后闭上了眼睛，眉头越皱越深。 “初九，你想到什么了？” 万里看到初九的异样，猜测着初九可能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紧张的询问初九。 “锅锅，我能想到吃相会这样的东西，只有一种可能。” 初九没有直接回答万里，抬起头盯着我，而是让我仔细想想，年前回寨子的火车上。 “饿鬼？” 我想起当初在火车上，初九跟我讲述不在六界之中的饿鬼道。肚大如盆，咽喉细如针孔，经年累月吃不到食物，见到食物就会扑上去吃。 第二百四十四章探索方圆两里 案子属于结案状态，所以此次行动，只有我们三人。万里甚至放弃了跟当地公安部门借用公车的打算，全程选择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抵达案发县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住宿被万里安排到县城的招待所，初九比任何人都开心，又一次圆了住招待所的梦。 按照我的想法，住宿并不必须要太多讲究，没有必要花冤枉钱住最好的地方。 万里回答住宿和饮食条件，部门有严格规定，必须确保执行任务人员的精力和体力充沛。如果因为这方面影响到任务的结果，那才叫真正的因小失大。 听到万里说的饮食保障，初九开始激动的询问可以吃什么美食，万里豪气的表示任初九选，经费不够的话他来补贴，一个人能有多大的饭量。 两个小时后，在一家火锅店，万里脸色苍白。看着又让服务员加一份羊肉的初九，多半是心里极度后悔自己当初抽了什么风，答应肯定请难民初九吃饱。 回招待所的路上，万里一直追问初九，十一盘羊肉是如何吃下去的，初九回答这或许就是天赋吧。 闷闷不乐的万里，表示回去一定要跟徐老申请报销经费。一顿饭竟然吃掉自己一个星期的津贴，我们才知道万里的工资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高。 第二天早饭后，万里先是带着我们去百货商场，购置了一些装备，粗布的旅行背包，登山鞋，防晒的帽子，有垮肩带的水壶，以及一些野外生存的物品。 等我们上了大巴车，连卖票的大姐一眼都看出来我们是搞地质工作的。不久前她车上遇到过同样装扮的人，不过年龄都稍微大一些。 大巴车下来之后，步行走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一个小的村庄。万里确认了地图之后，表示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座山上。 “初九，你们这里乡下都是这样的条件吗？这跟去你们寨子没有两样。” 我看着眼前巍峨的高山，感觉像再次回到初九寨子里一样。 “切，你没得听说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蛮？” 村子里找了一户房子相对大一点的人家，初九跟主家交涉，我们是地质勘查工作人员，想在家里吃顿便饭。 主家收了初九硬塞给他的二十块钱之后，不好意思的说着一顿米饭用不了这么多钱，于是把家里养了一年多的大公鸡给杀了。 一盆红烧鸡块，两盘素菜，两个咸菜，再加上香肠蒸饭，万里直言比首都大饭店的菜还要好吃，索性又多吃了一碗米饭。 饭后水壶里补充了开水，主家听闻我们的目的地是林场附近，善意的提醒我们那里才发生过瘟疫。 万里拍了拍背包，告诉主家我们就是去再次给周围花花草草杀毒去的。 在又一次将要日落的时候，我也不记得走过了几个山头，终于看到远处两座破旧不堪的木屋。 “跟资料里吻合，就是这里。今天也没时间侦查周围情况了，先这里过夜吧。” 万里加快了脚步，催促着我们趁天还没黑，抓紧时间收拾一下屋子，方便过夜。 林场的护山员住宿的是被树木围成院子的两间木屋，木屋里面设施相对齐全，日常生活足够。 一间木屋里面有两张矮床和木质桌椅，另一间木屋是仓库和厨房，有个石块砌成的灶炉，上面驾着一口铁锅，铁锅旁边的柜子里存着一些常用的厨具，柜子旁边是一口小水缸。 万里随手拿起水瓢舀起水缸里的水，对着鼻子闻了闻，说是可以用来洗漱，饮用的话有点时间太久了。 院子里除了有个简易的牛棚，就只有一个储水池了，此时储水池里的水已经有些变质，上面飘着一些小碎虫。 屋子周围百米范围内没有发现水源，为了节约饮用水，我们包里带着的方便面直接干嚼着吃掉了。 “四周看看吧，确保夜间安全。” 万里提议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我们再次检查四周环境。 距离院子两百米外的一处平地，发现综卷中记录的尸体埋葬点。 再往一旁的地面，发现几处白色状的小粉粒。万里告诉我们这离曾经标识过尸体的姿势以及位置，也就是案发现场。 初九掏出一张符纸，念了一长段符咒，将符纸埋到脚下的土里，随后开了天眼，语气疑惑的对我们说到没有感觉异常的残留信息。 木屋里面的床铺上只有一些干草，万里笑说这是进部门之后第二次和衣睡，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和衣睡就是家常便饭。 万里抢先占了一张床铺，躺在上面，大笑着要我和初九委屈一下挤另一张床铺，随后拉开衣服的拉链，拿出来一把手枪放在床头。 “坐飞机还可以带枪的蛮？我在杂志上看到过，说不能带武器上飞机的啊。” 初九好奇的询问，万里解释为了以防万一，问市局借的。用完得还回去，不过子弹的用途不用写报告，枪上都有编号，弄丢了会构成犯罪行为的。 整夜都很平静，除了被初九说梦话吵醒我和万里几次外。甚至一次初九说梦话动静过大，惊的万里醒来就举起手枪戒备的望着四周。 “还是换一根蜡烛吧，不然我真怕黑乎乎的我会误伤初九。” 万里这个时候多半是恨初九恨的牙痒痒，红着眼行尸走肉式的走下床，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疲态。 换好蜡烛之后，万里盯着又开始打呼的初九，生无可恋的说着太折磨人了，怪不得漂亮国拷问特务最厉害的刑招数就是不给人睡觉。 “漂亮国？”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词汇，万里没好气的说我英语水平还不如初九，然后转过身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懒惰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早晨万里一反常态没有第一个醒来，罪魁祸首的初九竟开始数落兵王每日的晨练都敢怠慢。 又过了半个小时，初九见万里还没有醒来，疑惑的猜测万里可能不习惯山里的生活而生病了。 初九跟我讲述他做的美梦，吃了各式各样的美食，竟然有人自不量力跟他抢好吃的。 实在是看不下去初九得瑟的模样，我只能告诉他实情。因为他夜里总是弄出动静，把兵王吵醒了很多次，估计快天亮万里才沉睡。 “锅锅，你怎么就没事？我看你精神的很撒。” “等你哪天在我们寝室睡一晚，就知道你这只是小儿科。” 我想起刚上大学那段时间，没有一天晚上睡的着觉。张峰三人哪里是打呼，根本就是在打雷。 初九撇了撇嘴，不好意思的傻笑了半天，然后要我跟他去隔壁的木屋聊天。 还以为初九良心发现不忍心再吵到万里，没想到初九竟是要我帮他用酒精灯煮泡面。 “万里大哥，你醒啦？刚好泡面煮好了，赶紧来吃。” 万里醒来之后，初九殷勤的跟平时完全两样。可嘘寒问暖换来的只有万里一次又一次的冷哼声。 “兵王也不过如此嘛，这么点干扰就把心态搞砸了。” 最终初九被万里冷嘲热讽的也来了脾气，挑衅着万里扬言要单挑。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依然没有分出胜负，都喘着粗气，随之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瘫坐在地上。 “这晨练过瘾，比我在部队上的时候爽多了，当初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现在精神多了，吃早饭去！” 或许是万里筋骨都活动了一番，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萎靡，精神十足的喊着肚子饿了要去吃早饭。 泡面被他们两人耽搁了半天，早就凉透了，万里死活不肯再用酒精灯加热。 在确认不了调查需要的具体时间，仅有一份多余酒精做为备用的情况下，绝对不可浪费。 “凉透的泡面还不如干嚼着吃好吃。”这是早饭后，我们三人达成的共识。 我们分成两组，万里单独行动，初九和我一组，上午的任务就是沿着木屋方圆两里范围内搜索异常。 刚听到只有两里距离的时候，我还奇怪万里的安排太过于轻松，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等到太阳从头顶划过，又一次即将落山的时候，我才真真切切体会到探索方圆两里距离，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我已经不记得，来回走了多少个两里路。小说中地毯式探索某个地方，动辄出动一个军团，原来真的很有必要。 晚餐依旧吃的是泡面，煮泡面的时候，万里拿出来一节绿色的线绳，告诉我们他只找到了这个，而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盯着线绳，总感觉特别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见过这样的线绳。 “是最常见的钥匙绳，据我观察的分析的结果。钥匙绳应该是在跑动的过程中勾住了树枝类的硬物扯断的。” 万里举起手中的钥匙绳，跟我们讲述如何判断常见的几种绳索断裂痕迹。 “秦风看来接下来的行动，只能靠你来指引方向了。毕竟这座山林不小，我们这么搜索下去，带的食物肯定会先消耗光。” 万里随手将断裂的钥匙绳扔向一旁，将水烧开的旅行锅从酒精炉上端了下来，拆泡面包装的时候，认真的盯着我说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旗鼓相当 我看了看传呼机上显示的时间，闭上眼睛脑中想着这次出行的目的，起卦得《随》之《兑》。 主卦体克用，变卦比和。兑为钥匙，震为动。即钥匙是在奔跑中丢失，兵王分析的确实正确。 变卦兑为西，故我们下一步要去探索的方向在西边。 互卦上巽为车象，下艮为止，这个卦象的结果，我开始犯迷糊。 卦象显示能看到车的地方，我一度怀疑自己推断失误，这深山老林，怎么可能会看到车。 西边只有一条通向另一座荒山的小路，运输工具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这完全不合实际。 随后我又用了另外两种方法，推算出来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我放弃继续推算的打断，我相信即使再怎么测还是这个结果。 爷爷曾说过，同一件事，同一天时间，推算的次数超过三次就没有必要再推算了。 或许是时机不对，遇到天机最难窥探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应该果断放弃，换个时间段再来。 过多的推算只会影响到之前的判断。爷爷帮人推算，永远都是拿第一次的卦象做分析，他说三次不同的卦象，往往第一个更贴切。 “秦风，要是为难就别勉强自己了。” 旅行锅里的泡面煮好之后，万里见我盯着屋外一言不发，猜测我可能遇到一些困难，盛了一碗泡面递给我。 “嗯，明天早上醒来，我在重新推算吧，卦象有些不太贴近现实。” 看着碗里黏糊状的米糊汤中浮的的根根泡面条，不得不佩服万里的创意。 这一次万里煮饭只拆开了一包泡面，正当初九难过的以为粮食储备不足，接下来需要过饿肚子日子的时候，万里拆开了一包压缩饼干丢进了锅中。 不得不佩服万里的创意，一包泡面加上一块压缩饼干，做出了类似我小时候吃过的米汤面条，三个人竟然都吃饱了肚子。 万里笑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当初他们部队拉练进行野外生存挑战的时候，除了压缩饼干外，还配备了脱水蔬菜，那煮出来才叫一个香。 初九听到了自己最爱的部队生活环节，殷勤无比的主动要求清洗餐具。前一天还闹着非要跟我们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洗锅，表示这样才公平。 “初九，你这么喜欢部队，怎么不去当兵？” 万里看到初九这幅模样无奈的摇着头傻笑，每次讲到部队生活的时候，初九立马变成了有求必应的好小弟。 万里反问初九这么喜欢部队，为什么不在大学期间报名参军？以初九的素质条件，估计会被不同部队抢破脑袋的争取，甚至有可能直接进野战或者特警部队。 初九这么能打，新兵里面的兵王肯定非他莫属。部队呆三年提拔后上了军校，毕业就是中尉军衔，最差都能做个连长。 清洗完餐具的初九，撇了撇嘴不屑的说着自己只是爱听部队的故事打发无聊而已。随即又小声的嘀咕，老汉的老汉说自己是道童子命，只能做道士，努力做神仙估计都比当兵有搞头。 万里惋惜的笑了笑，告诉我们他曾经是连队最差的兵，根本没有想过能成为兵王。 万里是湖北人，出生在湖北荆州下面的一个小村子，家里还有一个刚工作的姐姐和一个还在念书的妹妹，属于并不富裕的家庭。 “你是湖北人？咋子没有一点湖北腔撒？普通话比我说的还好，我一直以为你都是首都的人撒。” 初九不可思议的望着万里，说他是第一次遇到普通话说的最好的湖北人。 “那肯定撒，拉果（哪个）像你一样，瓜兮兮的一听都（就）暴露了是四川滴。” 万里竟然用四川话跟初九开始交流。初九询问他是怎么会说四川话的，万里说是在部队上培训过的。 早几年的时候，有两个四川的老板到北京旅游。 由于对北京的地理环境不熟悉，为了方便就买了张地图，在公交车上两个人打开地图进行研究。 甲：“我们先杀到天安门，然后再杀到毛主席纪念馆，最后杀到……” 乙：“要得嘛，我们就按到你说的路线一路杀过切。”(注解:这里四川方言中说的“杀”是指“去”的意思。) 同车的北京乘客反恐意识很强，果断报警举报，后来这两个老板被扭送至公安机关，交代了半天情况后才被放出。 两人郁闷无比，没想到坐公交车没有找到天安门，反而是被警车送来的。 来到了天安门广场，看着广场上川流不息的人流，和宏伟壮观的建筑，两人一时被震惊的半天没有说话。 甲觉得不说话有些难受，忍不住问乙：“你浪个不开枪（腔）喃？” 乙：“你都不开枪（腔），我浪个敢开喃？” 话音刚落，就被一旁的便衣侦查抓到附近的公安局。 (注解：“开腔”在四川方言里是“说话”的意思。) 两人莫名其妙的因为治安问题，被罚款，关了四十八个小时。 两天后，两人再次从公安局走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个老板说：“这哈安逸了，包包都遭整空了，哪点有银行，去搞点子弹嘛？” 恰巧被门口站岗的武警听到，冲上来就将两人按倒在地。(注解：这里四川方言说的“子弹”是“钱”的意思。） 最后，国家公安部发出通知，特意聘请了老师，对天安门等重要场所执勤的警察进行了多地方言培训。 这就是为什么万里会说四川方言的原因。 万里盯着认真的初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才知道一直酷酷的兵王也有幽默的一面。 初九竟信以为真的问万里还会哪里的方言？万里笑的前俯后仰，初九才知道万里是逗自己玩的。 “你冒吃到黑是呗？你要么样？莫学熟，呼你两哈子！ 初九犹如被挑衅的狮子，猛然站了起来，瞪着眼睛，一手指着万里，说了一串我没理解意思的方言。 万里点着头，承认自己错了，再也不笑话初九的普通话。 我询问初九刚才说的什么，初九傲慢无比的别过脑袋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万里笑说没想到初九竟然会说湖北方言，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 “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吧？难不成想打一架，一点人情世故不懂，打你哦！” 原来如此，看来初九跟他寝室的湖北同学混的不错，地道的方言都学到了。 这两人身手和斗嘴的水平旗鼓相当，怪不得每次在一起都是那么多的乐子。 万里躺在干草床铺上，盯着木屋房顶，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回忆，继续讲述他部队里的生活。 万里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并不好，学校里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万里浅笑一声，或许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父母对他宠爱的有些过分，当初才那么不懂事。 中考成绩刚够上高中，万里也清楚高考上大学，对于他来说希望太过于渺茫。 高二的时候，县城里招兵，万里所在的乡里有指标，符合条件的男孩子就那么几个，村子里的干部跟万里的父母做了思想工作。 再加上万里本身的意愿，便填写了入伍申请。 万里告诉我们，他当兵的目的并不是村干部说的那句“一人参军，全家光荣”，而是退伍后有一笔津贴，回老家还能安排工作。 顺利进入武警部队之后，万里认识了自己的老乡贾军，并成了最好的朋友。 两人不但在宿舍是上下铺，连队成绩也差不多，常年保持着倒数第一和第二名，成了其他人眼中的兵痞子，他俩人反而以此为荣，更加形影不离。 在部队的第三年，两人开始盘算着退伍后，拿到津贴后为自己的父母在武汉开一家小餐馆。 后来一次协助缉毒行动的任务中，贾军为了救万里，替万里挡住了本射向万里的子弹而受了重伤。 任务结束回到部队之后，万里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 除了训练和每天跑到医务处看望贾军，其他时间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宿舍。 最终贾军因为身体受伤原因，不能继续留在部队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而提前半年退伍转业。 贾军离开部队的那天，万里哭的撕心裂肺。贾军安慰万里，开玩笑说自己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跟万里争倒数第一了。 万里只记得，贾军坐上通勤车的时候，用嘴形告诉他，在他眼里万里同样是兵王。 万里主动找连长做了检讨，因为自己平时训练不认真，才导致战友受伤，老连长点着头说万里会是一个好兵。 从那天起，万里以拼命的姿态参与每一场的拉练。 长跑十公里，万里多跑五公里。负重十公斤，万里硬是捡几块石头塞到背包里。持枪姿势训练，万里咬到嘴唇出血，只为了多挺一秒钟… 每次拉练结束，万里拖着浑身的伤，走进澡堂用冷水冲洗着伤口，只有刺骨的疼痛，才会让万里短暂的忘记心里的愧疚。 半年之后，退伍前夕的军事拉练大比武。万里成了这一年的兵王，被侦察连挑中，继续留在部队，可他却再也没有感受到之前当倒数第一时的快乐。 第二百四十六章我反正相信锅锅 后来，万里去了侦察连六年，做了六年兵王。 野战特意找了首长点名要万里从侦查连去野战部队，被侦查连的首长拒绝。 因为万里的存在，侦察连的战斗力比以往要提升一个层次，首长说万里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直到后来被部门选中，万里才明白原来这里才属于兵王真正的战场。 “秦风，你半天不说话，不闷吗？要不你说说刚才推算的结果呗，大家可以分析分析。” 面对两人期盼的眼神，我将之前推算出来的结果告诉他们。 万里开心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要省不少时间。关于看到车的卦象，万里同样认为可能会有偏差，这个地方只有飞机才能来的了。 初九只是说一句，他反正相信锅锅，看到万里盯着自己看，又补充了一句也相信万里师傅。 夜里，万里睡不着，一直翻来覆去的，惹得初九一阵数落寝室得了痔疮的同学也没有万里不老实。 万里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瞪着初九，还不是想到初九打呼说梦话心里不踏实才睡不着。 “要不我们打赌？今晚我一次呼都不打的话，你请我和锅锅吃辣（那）天辣（那）家的火锅，我打呼的话就我请，豁别个（骗人）是乌龟。” 万里看到初九老狐狸式的笑容，顿时有些心里没底。 起床换了根蜡烛，看到手表上的时间才九点多。 大概是想着到早上的时间足够久，初九不可能一声呼都不打的，便一口答应，随即说了声不能为了一顿火锅整晚不睡。 我附和着点头，以初九的尿性，为了顿美食整晚不睡是极有可能的。 初九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么低级的手段，他从来都不用的。 万里吹了声口哨，表情愉悦的刚准备躺回床上，就看到初九阴笑着从腰间的小布包里拿出来一张符纸。 “你至于不？” 万里看到初九拿出符纸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等他无奈的喊出口时，初九已经默念完符咒，倒在了床上。 整晚安静到我开始不习惯，反而有些没有睡意。万里均匀的呼吸声，屋外的风声，以及偶尔的鸟叫声，是那么清晰。 天色刚亮，初九几乎和万里同时醒来。初九再一次哼着小曲儿殷勤的抱着最后一壶水去煮饭。 也不知道初九怎么想的，往旅行锅里扔了两块压缩饼干，饼干几乎吸干了所有的汤汁，噎的我们三人直打嗝。 初九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主动清洗了餐具。 “今天的任务就是西行！” 万里指着西边的树林，提示大家出发。 “西行？你是取经路上的猪八戒吗？” 初九不忘调侃一下一早上没有搭理他的万里，嘴里哼着《敢问路在何方》捡了根树枝，一蹦一跳的走在前方。 “你挑着担，你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吃火锅，吃火锅，啦啦，啦啦啦啦…” 跟在身后的万里火冒三丈的追了出去。 西边的树林只有一条小路，说是小路，其实就是之前有人走留下的痕迹罢了。 一个小时多的时间，我们就走到了第一座山峰的顶端。 “看！锅锅，辣变！那边！” 初九站在一块平坦的巨石上，兴奋的指着山下。 “铁路，有火车！锅锅，我说我相信你，没错吧？这算不算是卦象里的看到车？” 顺着初九手指的方向，肉眼所及的山脚下，隐隐约约看到一条如线状般的火车驶过。 “总归是好兆头，我们继续找找看。” 我始终不敢确信这个卦象指的是火车，不过在这种山林环境，这个时候看到火车，也是好兆头，至少说明里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咦？那边有东西。” 万里发出疑惑声音，纵身跳进一旁的树林里，随后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怪的小铁锹走向我们。 “这是制式工兵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部队上的东西！” 工兵铲原来是这副模样，看起来还不如农村家里的大铁锹好用。 万里看出我的疑惑，跟我解释道，工兵铲别看体积小巧，用的钢材可不一般，方便随身携带，有些狭小的空间必须用它来挖掘。 “难不成是之前地质考察队掉落的？”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样的可能，万里先是明确的回答地质考察用的跟这个类似，有专门的地质铲，后来也不敢肯定，也许有可能用的是工兵铲。 沿着小路继续探索，看着初九把工兵铲的折叠把手拉开，在墙面上挖洞玩耍，我忽然脑中灵光乍现。 “卦象里的钥匙！钥匙！钥匙！” 对于我忽然惊叫，初九停下脚步，万里询问我钥匙怎么了？ 我指着初九手中的工兵铲，卦象显示的内容是打开某些地方的工具。因为万里捡到一截钥匙绳的原因，我误以为成卦象说的是钥匙。 直到刚才看到初九手中的工兵铲，结合到卦象的内容，我才反应过来，卦象指的应该是这个工兵铲。 “等等，让我再仔细想想，工兵铲，工兵铲，工兵铲，这在哪里听说过？” 我坐在旁边的树下，脑中开始回忆关于工兵铲的事情，应该爷爷或者书上有看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初九蹲下原地，无聊的用工兵铲在面前的地面上挖了个洞，将一旁的小虫扔进去玩。 “万里大哥，我们回去！在你捡到工兵铲的附近找找看！” 我摸了摸初九的脑袋，这次真是贪玩的初九给了我灵感。 看到他在地面上挖洞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爷爷跟我说过的叫洛阳铲，除了考古队伍会用到外，还有便是盗墓贼会用到。 曾在山西被警方抓获的一个专业境外盗墓贼团伙，他们使用的便是兵工铲。 “锅锅，境外盗墓团伙怎么会去山西，而不是陕西呢？陕西的文物应该更多一些吧？” 往回返的路上，初九竟然询问盗墓团伙怎么没有选择陕西的事情，脑回路果然不一般，大家都在想着这次探索任务，也就他会想这些奇怪的问题。 “三千年历史看中国，五千年历史看山西。” “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 万里头也不回的扔出两句话，顺便打击了一句初九没文化。 我开始跟初九解释万里第二句话的含义，如果只看字面上的意思，陕西地下文物肯定多余山西。 这里指的是大型出土文物建筑，地下看陕西主要说陕西的兵马俑，地上看山西，是指的山西拥有全国最多的古建筑保留数。 除去大部门人们所知道的平遥古城，五台山，悬空寺等，就随便一个小县城的木塔，都是世界唯一。 应县木塔，又叫释迦塔，全称佛宫寺释迦塔，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最高大之木塔。 与意大利比萨斜塔、巴黎埃菲尔铁塔并称“世界三大奇塔”。吉尼斯世界纪录认定为世界最高的木塔。 全塔耗材红松木料3000立方米，2600多吨，整座塔纯木结构，塔内供奉着两颗释迦牟尼佛牙舍利。 据考古学家猜测，我国百分之八十的一级文物都藏在山西的地下。所以说境外的盗墓团伙是专业的团伙，至少身后有对我国历史特别有研究的人才。 我和初九先聊的功夫，走到了之前发现工兵铲的地方。 万里蹲下身子盯着附近的地面看了一会，指了一个方向，告诉我们这个方向曾有人走过，虽然现在痕迹不明显，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 “锅锅，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跟在万里身后的初九，小声询问。 “大概是有座墓穴之类的吧。” 我没有任何隐瞒，告诉初九我的猜测。 之前看案情综卷的时候，里面有介绍其中一名护山员死者，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曾在工程部队服役过。 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会有上一代工兵铲出现的原因。 十多分钟的路程，万里停下脚步，盯着面前的一个大坑。 “我靠！锅锅，你说这是墓穴？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撒。” 初九盯着面前的土坑，土坑被斜着挖开了一米见方，两米的深度，挖出来的土堆在一旁。 “你们看看这个！” 万里在土堆发现露出来的一角石块，随手抢过初九手中的工兵铲，将上面的土块铲掉。 “原来卦象里看到车是这个意思！” 初九兴奋的朝着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说我推算的本事已经赶上秦爷的一半啦。 万里笑问这么厉害，为什么只有秦爷的一半？初九回答因为他自己的本事只有老汉的老汉一半撒。 清理过土块之后，露出来的是一个圆形的石墩子，象棋中棋子的造型，上面刻着一个“车”子。 “这么大个棋子，还是石头的是给巨人下的蛮？” 初九试着用手抬了抬石墩子，纹丝未动，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 “秦风，这个东西你觉得是用来做什么的？” 万里把工兵铲还给初九，盯着石墩象棋，皱着眉头问道。 “兵王，你是不是傻？我都看出来这个石头象棋是堵那个洞口的撒。” 初九指着土坑下面半米高的圆形洞口，又指了指万里脚下的石头棋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万里被吓到了 万里起身正要跳下土坑，被初九伸手拦住。 “万里师傅，你真的只会开车蛮？你有没的想过，那几个护山员是啷么晓得这里地下有这个洞洞的？” 万里嘴角抽搐一下，还是停下脚步，看了看初九，又将初九手中的工兵铲抢了过去，开始在旁边的土坑挖了起来。 “看到没有？这就是依据！也不知道谁傻？” 万里指着又挖出来的一块石碑，跟初九说着自己早就猜测到土堆下面还有东西。 我笑了笑走过去帮忙把石碑翻了过来，没有揭穿万里挖土其实心里没底，他也是在赌土堆下还有东西。 “你们认识这上面写的什么吗？” 清理过石碑上面的泥土，万里又一次皱起眉头，转过头询问我和初九。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看起来更像是画的奇怪图案一样，我确信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 初九同样摇摇头，这看起来不像文字不像图画的线条，感觉更像是符文，他也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符文。 “我不进去，就到洞口看看，有危险的话，我的身手应该可以轻松躲过。” 万里从衣服口袋翻出强光手电筒，又将手枪上膛，坚持要走进洞穴探探究竟。 初九见阻挡不住万里，小声说了一声“倔驴”，万里即将跳下土坑的时候，初九一声尖叫再次阻拦住万里。 “初九，你到底要闹什么？被你搞出来心脏病了要。” 初九没有理会万里的不满，拿起工兵铲小心翼翼地铲起石碑旁边的碎土。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到石碑下压着一截类似银白色丝绸的纸张。之所以确定是纸张而不是丝绸，是因为初九说了句这是符纸。 认识初九以来，头一次见到他如此小心谨慎的做着一件事。石碑上方的土层清理过之后，初九将工兵铲扔到一边，用手轻轻的清理压在符纸上的土壤。 看到初九如此模样，连万里都开始呼吸变得平缓，生怕影响到初九。 “锤子哦，只有半截！哈搓搓（傻乎乎）的，这么浪费要遭雷劈的。 初看着石碑下的半截符纸，顿时火冒三丈，骂骂咧咧了足有好几分钟，直到万里开始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停止了咒骂。 符纸分为三种，一种便是常见的黄色符纸，这种符纸可以承载的法力有限，对画符人的功力要求也高，成功率一般。 蓝色符纸是要不黄色符纸更好一些，可惜当今世上制符的传人已经很少能制出这类符纸。 蓝色符纸可以承载大威力的法术，这里初九特意强调是法术，而不是法力。 就算是普通的道童，只要能正确使用符咒释放出蓝色符文里的法术，也能有不俗的威力。 按照初九的说法，他长这么大就见过几张蓝色符纸，而且都只是承载着辅助类法术的符纸，至于攻击类的法术，初九说可能当今世上就一些大的道观会有一些作为镇殿之宝。 比蓝色符纸更好的便是银色的符纸，初九只在书籍记载中看到过，此类符纸书上的原话是近乎接近神仙手段。 就连叔公说起银色符纸，也仅是提到只在师祖那里看到过，上面的符文仅仅是最常见的平安符。 师祖特意走了很远的路，将这张符送给了一个乡下的老妇。原因是老妇一生未做过一件坏事，阴间的生死本记录有差错，一个大能耐的人托他将此符赠予老妇，确保老妇长命百岁。 师祖曾告诉叔公，收集够足够的材料，有一个地方的人可以制出来银色符纸。 叔公追问具体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师祖说是他生活的地方。 银色符纸还有个特点便是只要不损坏，上面的能量消耗光之后，还可以继续画符请神咒，且无论请到什么法术，威力一定强于蓝色符纸。 这就是初九生气的原因，初九怀疑这可能是当今世上唯一的一张银色符纸。 “也许是老天不容这样的东西存在吧。你经常跟我说什么因果缘分的，我看是你自己道行太浅，才会执着这些问题。” 万里说完之后，马上就遭到初九的反驳。 初九只是单纯的觉得浪费可惜。就算是遇到完好无损的银色符纸，自己也没有能在在上面画符，这种级别的符纸，怎么也得师祖级别的人物来画。 “切！那你这么激动？” 万里着实拿初九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任务又一次准备跳下土坑。 “我说兵王，你有没有想过，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神仙才能用到的符纸？” “呃…” 初九说完之后，万里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谜题。 “初九，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想法。” 听到我这么说，初九咧着嘴笑着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锅锅，自己确实有一些猜测。 初九认为石头象棋和这张银色符纸的作用应该是封印。这个洞穴里应该曾经封印过神仙都拿他没办法的存在。 护山员或许是无意中看到石碑，又或者早就对石碑下面的东西有想法，认为里面有值钱的东西。 四人做了一些准备，将石碑挖开，这个深度的土坑，不可能是短时间挖出来的。 就算是四个人轮流挖，也得不少时间，何况林场的木屋里应该留人看守更确切的说是把风。 最终挖到了这个封印洞穴的象棋石墩，随手撕掉了上面的符纸，才造成里面的东西跑了出来，四人加上一头牦牛也搭上了性命。 “初九，你不去侦察连真的浪费了！要不我让徐老想想办法给你走个关系进部队吧。你怎么做到能从半截符纸分析出这么多结果的？” 万里满上写着大大的震惊，虽然他也有所猜测，却没有初九推理的这么全面，毕竟万里对于道家的东西所知太少。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不是你在安徽的时候教我的吗？” 初九再次让万里如鲠在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狠狠的瞪了初九一眼。为了缓解尴尬，万里转头询问我的意见。 “目前来看，初九推理的结果是最符合案件动机的，我能补充的就是这个洞穴不是墓穴。” 面对万里和初九投过来询问的目光，我只能跟他们详细的解说一番。 这个洞穴的选址非常特别，几乎违背了从古至今所有关于丧葬的要求。 单从近乎四面为阳这一点来说，这个位置就极其难寻，多数山脉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地方，所以这一点是建造地宫的人刻意为之。 至于普通人瞎猫碰死老鼠恰巧找到这个地点，完全没有可能性。 当然也不排除墓穴的可能，墓主跟堪舆师有不共戴天之仇，堪舆师有可能放弃自身来世为人的代价，让墓主绝子绝孙。 “你们说了这么多，没有说道关键点，现在到底有没有危险？是地宫还是墓穴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万里听的一阵头大，再次打起了下去察看的念头。 “危险个锤子，有危险的话，你能安稳的在这里呆几天，啥子事情都没得？” 初九不忘嘲讽万里，伸手推开万里，就准备自己先跳下去。万里提早洞察到初九的想法，嘿嘿一个笑，闪身跳了下去。 “就你这小伎俩还想忽悠我？或许之前你们觉得可能有危险，现在多半是排除危险存在的可能了吧？还想在哥哥面前抢首发阵容，你还嫩着呢，我进去了哈！” 万里看着土坑上鼓着腮帮子的初九，得意洋洋的打开手电筒，朝着洞口照了一会，说了句“没想到里面还挺大”就跳了进去。 “我不跟你抢，第二的位置让给你。” 初九似乎习惯了处处跟万里争强，见到万里先跳进洞口，不高兴的撇着嘴，似乎已经没有跳下去的欲望了。 “锅锅，我们两个把石墩子抬下去把洞口堵住吧，我看他怎么出来！” 初九正说着气话，洞穴里传来两声沉闷的枪响。我坐起身来的时候，初九已经拾起工兵铲跃下土坑。 “我靠！里面有鬼，你竟然没发现？” 洞口伸出一只拿着手电筒的胳膊，万里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初九一把将万里拽了出来，随手摸出一张符纸，神色凝重的盯着洞口。 “鬼呢？你莫是胆小被黑（吓）傻了蛮？” 几分钟后，初九双手扶着土墙，将脑袋伸进洞里看了一会，出来就开始嘲笑万里。 “你们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万里露出疑惑的神情，跟我们说道，里面是一条一人高的甬道，大概七八米深，入口的墙上有一些壁画。 万里正盯着壁画看的时候，距离他三四米的甬道处，传出一声女人的笑声。手电照到一团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着晃动，万里随手开了两枪，就往洞口退去，刚巧遇到赶来接应的初九。 “没有听到有奇怪的声音，是不是你产生幻觉了。人在视觉环境极速转变的情况下产生幻觉很正常。” 这是小时候，爷爷训练我的时候告诉我的。 家里的院子中，有一口土窖，深约两米，冬天会存放土豆大白菜之类的蔬菜，防止被严寒天气冻坏。 爷爷用绳索绑在我腰上，将我吊进土窖里，随后关上了窖口的木板。土窖瞬间变的漆黑一片，随之我听到了各种古怪的声音，吓得哭到尿裤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壁画 “绝对不是幻觉！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做侦察兵的时候有训练过。就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就算被打了针也能控制住幻觉产生，我真的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万里特意强调了自己对幻觉的把控能力，而且听力极佳，特殊的环境下，十米外丢一根针都可以听得见。 我想起初九曾经跟我讲的故事中，那个叔公和爷爷的赶尸匠朋友孙农，听力同样非常了得。 “锅锅，万里师傅，我进去看看，不喊你们的时候，千万别进来。” 初九开始改口喊万里师傅的时候，就说明他开始认真了。 此时站在洞口的初九，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那把铜钱剑。 “小心点！情况不对就赶紧出来！” 我刚说完，万里就跟着跳进土坑，站在洞口准备随时接应初九。 大概十分钟的时间，不见初九回应，就在万里忍不住准备再次跳进洞里的时候，洞里传出了初九的吆喝声，我们可以进去了。 洞口距离甬道的地面有一米多高，万里跳进去后，我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 待我跳进洞中的时候，初九正拿着手电筒照着墙壁，认真的盯着上面的图案。 甬道的墙壁上确实如万里所说，是一副接连一副的壁画，壁画及其简单，没有任何的文字，只是用线条勾勒成各式图形来表述含义。 “看出什么名堂了？” 我走到初九身旁，盯着他面前的壁画，壁画的内容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男子，男子手的位置特意涂成了一个长方形。 “咯咯咯～” 就在我盯着壁画，认真思考图案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的时候，一阵轻飘飘的女人笑声传入耳中。 站在我身旁的万里本能的举起手枪对准甬道深处。 “不要担心撒，就是个吓唬人的玩意儿。” 初九举起手电筒照向甬道深处，在我们前方四五米的地方，一团脑袋大小的黑色物体飘在甬道空中，猛的看去确实会被吓到。 “里面我都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应该说它已经跑了，回到它该去的地方了。” 初九转过头来继续盯着壁画，语气平淡的说道。 “它？你说的什么东西跑了？跑去哪里了？” 万里走近初九身旁，严肃的问道，事关任务的情况，万里回到部门需要做汇报，必须了解到更加详细的资讯。 “答案就在壁画里。算了，我还是先带你们看看甬道深处吧。” 初九说完之后，转身朝着甬道深处走去，路过那团黑色物体的时候，停了下来，用手电筒照在上面。 原来是一个用动物的皮做成类似皮球的球体，上面贴满了头发，球体下方用一根黑色的细杆撑在地面上。 怪不得远处看来像是一个飘在空中的脑袋。 “咯咯咯～” 就在我和万里仔细观察这个球体的时候，一个女人的笑声从球体后方发出来。 因为距离球体很近，这一次的怪笑声听的极其清晰，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背上顿时汗毛竖起。 万里虽然身体反应没有那么明显，很显然同样也被吓到了，从他变化的呼吸声就能听的出来。 “你们看这边。” 初九贴着甬道墙壁绕过球体，带着我们走到球体后面，指了指黑色的头发丝。 我才看清，并非是像我想象中皮球那样的球体，这个奇怪的东西只是一个半球体，球的后面是空的。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球面前部贴着头发的地方有一些小孔。 小孔后方的不同角度贴着一些如蝉翼的透明薄膜，薄膜再往后是一些排列复杂的竹片，竹片的后方是一个类似气球的袋状物。 就在我奇怪这个设计的用途时，球体最前方的薄膜开始抖动，竹片后方的袋状物抖动了起来，随即“咯咯咯”的声音从那里传了出来。 “好精妙的设计，控制空气流动经过的区域，从而产生回流，达到发出怪声的目的，这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复杂版的口哨。” 万里瞬间看懂了这个设计，经过他的解释，我才想起曾看过的书籍中，有关于墓穴中针对盗墓贼的恐吓方法跟这个非常类似，同样是通过人走动时带动的微弱气流弄出怪声。 “时间太久了，这个东西失去了它最大的用处，这里曾经应该是装了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粉。” 初九指着最后的袋状物，我才看清楚袋状物后方有一些细微的小孔。 万里瞬间说出了很多种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的物品，其中一种蝴蝶翅膀上的粉末，如果装进这个袋子里，完全可以从这么细微的小孔散发出来。 “这里往后到甬道的尽头，除了墙壁有些特殊外，就只有一个石头的罐子了。” 初九说起墙壁，我们才发现这个球体往后的墙面并不是黑色的，而是黑色中带着一些深红，光线如此暗的情况下，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应该是用了很多种材料制造成的颜料，主要是朱砂，应该还有一些中药材，我在尽头的墙面上发现一些木质的残渣。” 初九边走边跟我们解释，甬道尽头的地面上有个一尺高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线条的石罐。 石罐罐口处的盖子开了一截，里面空荡荡的，仔细看的话，石罐地步有些黑色的残渣。 “回去研究研究壁画撒，这后面没得东西看了。” 初九说着我们此行的目的应该都在壁画上，就开始往回走去。 “等等，手电筒给我。” 万里从初九手中接过手电筒，照在石罐下的石台一侧，在石台和甬道墙壁的缝隙旁，卡着一串钥匙。 万里并没有去捡那串钥匙，嘴里说了句果然他们来过这里。刚才初九转身手电光消失的瞬间，万里隐约看到有个反光点。 回到甬道的前端，初九指着头发球体一旁的壁画，告诉我们，这里应该是第一幅画，得从这里开始看。 壁画用线条勾勒出一些有着三角形房顶的房子，房子的周围是一群高矮胖瘦的人。 相邻的壁画上一只长相如蝌蚪的虫子正从地下钻了出来，巨大的脑袋拖着细长的尾巴。 看到第三幅壁画的时候，我才知道理解错了第二幅画。 一个人形怪物站在房子中间，怪物有着巨大的脑袋，纤细到跟脑袋完全不成比例的脖子，怪物的手里抓着一个肥胖的人。 第四幅壁画的内容比较好理解，怪物将手中的人塞进了大嘴中。 第五幅壁画依旧是一些房子，只是人群变的稀少了一些。 我们沿着壁画的顺序一直看完了整整两面墙，终于明白了壁画上的内容。 一个村子里，忽然有一天从地下钻出来一个长着大脑袋细脖子的吃人怪物，这个怪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吃一个人。 就在村子里的人要被吃光的时候，天上下来了一位神仙。 神仙跟怪物打了一场，从白天打到夜里，终于将怪物制服。 神仙将怪物装到一个罐子里后，在罐子上面刻了封印怪物的法术，然后带着活下来的人来到了一座山上。 人们在山上挖了一个洞，将罐子放入了洞中。 神仙留在山洞的外面守着这个洞，最后神仙离去的时候，将手中的武器变成了一座石碑，让它代替自己守着这个洞穴。 壁画中没有任何关于石墩子象棋以及银色符文的记载。 初九分析可能是后面很多年之后，有道家的先祖路过此地，发现洞穴封印松动，再一次用符文加持。 也有可能石墩子象棋也是某种法器，这种法器应该是在符文出现之前，在壁画上的神仙和道家祖师中间出现，对洞穴进行了加持封印。 初九猜测这个洞穴出现的时间应该是人类历史之前，商朝之后已经有文字历史这一说了，就连夏朝都有甲骨文了。 万里表示怀疑初九的说法，有可能壁画村子里的人不识字呢。 初九白了万里一眼，问万里知道奚仲不？ 万里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初九一边爬出洞口，一边说着奚仲是夏朝的一个工匠，属于薛国人，也就是山东滕州官桥镇一带。 奚仲还是薛姓的始祖之一，因为发明了车，后世奉他为车神。 “然后呢？” 紧跟着初九爬出洞口的万里，伸出将我从甬道拉出洞口。见初九讲到车神忽然闭口不言，疑惑的询问初九到底想表达什么？ 初九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看向了一旁。 “秦风，你懂什么意思吗？” 万里无奈只能询问我，我苦笑着告诉万里，初九的意思是车这个字，是在夏朝被发明创造的。 不过当初是类似甲骨文的图案文字，等到形成文字的时候，至少在商朝时期，石墩子象棋跟壁画绝对不是一个时期的产物。 万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嘀咕着初九这脑袋瓜子里装的东西真是多，怎么就记不住英语单词呢。 按照万里的说法，部门交给我们的任务就算结束了，我们只要把这个土坑填回去就可以下山了。 拿着工兵铲飞速挥舞的万里，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忽然想起两个问题，夏朝在部门里的记录也属于机密，还有我回去就按照初九的说法跟徐老汇报可行吗？” 第二百四十九章转战云南 根据初九的说法，曾经某个时代的大能设计出了这个甬道，封印住一只饿鬼。 饿鬼不在六界之内，属特别的一界，并且生命悠长。 大能没有办法彻底杀死它，只能建造了这个特殊的洞穴，阻隔它回往饿鬼界，以期待通过几千年来的时间将它困死在人界。 初九确定不了第二次用石墩子象棋加固封印洞穴的时间。这超出了初九的知识范围，总之不是他所知的道家手段，可能是其他门派的术法，这个不得而知。 最后一次加固封印这个洞穴的时间，初九明确的告诉我们是在明朝之前。 根据道法书籍上的记载和师祖的说法，银色符文在明朝之后便没有在世上出现过。 叔公曾经见到出现在师祖手上的银色符文，用师祖的话说，这也是明朝之前的东西，只是通过特殊的手段，让它出现在这个时空。 直到今天，因为几名护山员一时贪婪地下可能存在的宝物，将石墩子象棋挪开，同时使银色符文损坏，最终导致封印洞穴的术法失效。 洞穴里的饿鬼在最后生命最后关头，冲出洞穴吸食了附近院中牦牛的气血，似乎能量还不能维持它逃回饿鬼界，于是又残害了四名护山员。 整个任务的进展情况，似乎从来的火车上，初九猜测出饿鬼这个词，就注定了整个过程他的发言最具说服力。 下山之后，我们再次来到之前招待我们的村民家里。 正在烧饭的主家看到直接冲向他屋子里的三人，以为遇到了土匪，吓得抓起了火杵警惕的横在身前。 待看清是我们三人冲向水缸的时候，瞬间明白了什么，好心的提醒我们越是口渴的时候越是不能猛喝水。 这一次初九不但又给了主家二十块钱，还将身上的粗布旅行包留给主家，方便他以后上山的时候装干粮杂物。 主家一再感谢，当初九告诉主家不要客气，自己住山里寨子里的时候，主家先是一愣，紧接着握着初九的手，招呼婆娘把另一只大公鸡也给杀掉。 “山上下来的都是自己家人撒，还跟我客户啥子？给钱多不好意思。你们平时送的草药从来都不肯收我们一分钱。昨天山上寨子里还来人给村子里送草药，还顺便帮人瞧病的。” 四川地界的山脉中存在着不少的苗寨，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总是会不定期的下山帮助附近的村民，这就是初九说自己是山里人就得到别样尊重的原因。 “啥子？你是图海寨的？吉拉神仙是你寨主吧？” 主家刚听到初九来自图海寨是叔公的孙子，就将手中的锅铲都给初九。要初九帮忙看着锅里的菜不要烧焦，自己则往院子外飞奔而去。 待主家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串香肠，一串腊肉还有一小捆蒜苔。 “去了趟大儿子家，年前腌的香肠和腊肉挂在他屋头通风，现在味道刚刚好，屋头还有一坛子太白散就，今天晚上你们要是喝不麻（醉），都是看不起我！” 不一会隔壁邻居也端着两盘凉菜过来。 原来之前他刚巧遇到风风火火出门的主家，好奇的问了一声，得知曾救过他们村子的那位神仙的孙子就在隔壁屋吃饭，开心的说道弄两个拿手的凉菜。 “终于有机会感谢你们了，当初你爷爷为我们解决了饮水问题，匆匆忙忙的就走。村口的那口水井，就是你爷爷当初找到的方位，大伙挖出来水的，来喝！”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一坛子十斤装的高度白酒见底，主家和邻居两人已经倒地不醒。 女主人招呼着我们把两人送到床铺上，随即指着楼下的另一间房，告诉我们那是她小儿子的房间，里面有张大床，要我们将就睡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初九问我要了二十块钱压在了枕头下面。 前一天晚上喝酒闲聊中，我们得知，这一坛酒原本是封起来的，准备留着今年过年喝的。 初九告诉我们，这里的村子大部分家庭都很贫困，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喝一次酒。 这种诗仙太白高度酒，算是档次很高的酒水了，一般遇到重要的事情，才肯到几十公里外镇子上的供销社去拿粮食换一些，大部分家庭都只是换普通的高粱酒。 我们昨天喝光了人家一整坛子酒，意味着他们今年可能没有酒喝了。 早饭的时候，男主家还没有醒来，我们匆匆吃过早饭便离开了村子。 运气好的是，离开村子没多久，我们遇到了一辆要去镇上买化肥的牛车，省去了几个小时的徒步行走。 等我们回到重庆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初九害怕再遇到那位马姓的副局长，听他啰嗦个不停，于是决定让万里独自进去办事顺便还枪。 “锅锅，我们坐在那边打望会撒。” 初九指着公安局大门口不远处的石台阶，石台阶正对着马路，此时正值下班，马路上人群川流不息。 打望这个词，是初九教给我们寝室几人的，曾一度成为了张峰刘阳和智勇热衷的口头禅，一有空就喊着要去操场打望。 “打望”字面意思是打量着观望，实际操作中则为“发乎情而止乎望”，即掂量。 打望不但有“观察”的意思，还有“探察”、“侦察”、“了解”的意思。 在重庆，一般遇到很多人围在一起看什么热闹事情的时候，人们总是会说，去“打望”一下。 不过，“打望”在张峰他们三人眼里，纯粹的就是看漂亮女同学。 经常下午下课回寝室的路上，闲来无事的三人根本用不着开口，眼神一阵交流，很快就得到彼此的认同，齐声喊一句“打望”，便跑向了学校操场。 学校操场附近设置了不少供学生休息的长椅，三人总是选一个人流经过最多的路口，坐在长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过往的女同学。 于是夜里熄灯后，三人躺在床上，开始讨论某个女同学漂亮的话题成了他们最兴奋的事情。 某个女同学今天穿着什么衣服配了什么鞋子，因为某件衣服搭配的不合理，导致不显身材之类的话题，他们聊的乐此不疲。 当然张峰他们眼里，打望最好的季节是夏天，女同学穿的衣服极少，尤其是有风的夏天。 很多年之后，已经有了自己的婚庆公司成为老板的张峰，依旧会坐在某个大街的台阶上，一发呆就是几个小时。 夜里醉醺醺的回到住处，满嘴酒气的告诉我，时代虽然进步了很多，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却少了太多。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张峰回答当年在学校操场，有风吹过女同学的裙子，看到的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而现在只有黑色和肉色。 我总是笑着不再去理会，直到有一次张峰进门之后就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一边死命的吐，一边咒骂是哪个王八蛋发明了安全裤这个东西。 看到他眼里的泪水，我才知道他也和我一样，想念天各一方的志勇和刘阳了。 张峰在学校的最后一年，在元旦晚会认识了一个新疆的学妹，两人近乎一见钟情，很快就开始谈起了恋爱。 这段爱情持续到女孩毕业，张峰因此没有选择回老家就业，而是留在重庆找了份不好不坏的工作。 最终女孩毕业后因为拗不过家里的要求回了新疆，两人因此分开，在那之后，张峰再也没有认真的谈过一场恋爱，虽然他的身边总是有不同的女生出现，当然这是后话。 “锅锅，其实你们寝室四人里面，最爱打望的其实是你，每次都静悄悄的盯着人看。” 初九指着一个路过的时尚漂亮女生，说着将来一定要找一个这样的婆娘。 我笑问他是不是道童子不准备修仙了要做俗人看尽人间繁华？初九撇了撇嘴，那就下辈子再找个更漂亮的女生做婆娘，一定要生个胖娃娃，不能像他一样，瘦了不好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看人，看神色各异的人，总是感觉看着看着自己心里相见的那个人就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初九，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的。” 初九撇列撇嘴，说着怪不得我对于道术没有天赋，原来是根本没有慧根。 “你们跑这里干嘛？我找你们半天，赶紧起来，该出发了！有新任务，去云南！” 万里小跑着冲到我和初九面前，脸色有些焦急。 万里将枪械还回公安局，顺手借了电话准备给徐老汇报自己返程的打算。 接电话的竟然是部门另一位同事，那位同事告诉万里，徐老交待万里联系部门的时候，要万里带着我们改道去云南。 云南发生了紧急情况，那位同事透露可能是三a级的任务，徐老已经坐飞机先到昆明等我们了。 万里记录了徐老在昆明的地址，挂掉电话就冲出公安局，结果没有看到我们人影，没想到找了半天，我们竟然坐在路边闲聊。 “云南？我还没有去过云南呢，还真被我说对了，可以去旅游了。” 初九兴奋的手舞足蹈，万里已经随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第二百五十章昆明 昆明，云南省省会。 地处中国西南地区，云贵高原中部。 昆明，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早在三万年前就有人类在滇池周围生息繁衍。 公元前278年滇国建立，定都于此。765年南诏国筑拓东城，为昆明建城之始。 明末时期，南明永历政权在昆明建都。 昆明属北亚热带低纬高原山地季风气候，为山原地貌，三面环山，沿湖风光绮丽，由于地处低纬高原而形成“四季如春”的气候，享有“春城”的美誉。 “东连黔桂通沿海，北经川渝进中原，南下越老达泰柬，西接缅甸连印巴”。 火车上，初九和万里滔滔不绝的说着关于昆明的资讯。 “初九，你不是说没有去过云南吗？” 初九笑眯眯的说着都是杂志上看到的，将来要去地方的资讯，看到就记在脑子里了。 “纸上谈兵，我还是听万里大哥说吧。” 原本和初九讲的热火朝天的万里，话到嘴边忽然噎住了。 万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其实他也没有去过昆明，都是听闻云南的战友讲的。反正昆明四季如春，那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棉袄是什么东西，处处都弥漫着花香的城市。 “这就是你说的四季如春？” 出了火车站，迎面扑来一阵寒风，我浑身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牙齿不由的开始打架。 火车站出口的广场处，几乎所有小商小贩都裹着厚厚的棉袄，两手交叉揣进袖口里，吆喝着身前商品时，嘴里呼出来白色的蒸汽。 万里抱起了胳膊，轻轻的跺着脚，视线转移到另一边，随口说道： “没错啊，是四季如春，如首都的春天，阿嚏！” 唯独难民体质的初九表现要正常一些，仅仅是将敞开一路的运动服拉链拉了起来。 “万里师傅，我相信你！这些商贩肯定不是云南本地的，你看他们都穿着棉袄。” 看到旁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万里，初九一脸坏笑的拍着万里的肩膀说道。 “正宗手工鲜花饼，家里的婆娘当天现摘花儿做的，保证三朵鲜花一个饼，一元钱三个喽！” 一个穿着厚厚棉袄的中年男子，手臂上跨着一个盖着画布的竹篮走到我们前面，跟我们推销着鲜花饼。 “哈哈哈哈，老板你确定是本地的蛮？” 中年男子拉紧了棉袄的衣领，口口声声保证正宗，不是本地的绝对不要钱。 初九买了三个鲜花饼，递给我和万里一人一个。卖鲜花饼的老板至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为什么一直满脸怪笑。 “来接我们的人到了。” 万里眼神示意停在路边上的绿色吉普车，快步走在我们面前。 穿着军装的年轻小伙站在车门旁，朝着万里敬了个礼，拉开了车门。 “最近到处修路，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年轻军人是被临时调动做为徐老的通讯员，连同他一起调过来的还有七名战友。 车上开了暖气，我们三人总算缓过来一些，初九抱怨杂志上是骗人的，啥子狗屁的四季如春。 年轻军人听到初九的抱怨，笑说最近温度确实不高，高原气候，早晚温差比较大，中午就暖和了。 汽车一路行驶到一处大湖，沿着湖畔开到了一座看起来不起眼的农家庄园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院门打开之后，院子里如当时我们在安徽所见那样，屋子两侧站着两名拿着步枪的军人。 年轻军人把我们带到主屋的门口，停下脚步朝着我们敬了个礼，要我们自己进去。 “师叔祖，几个月没见，气色好的很蛮红光满面的。” 初九看到坐在办公桌旁，一手捧着本书，一手对着旁边火盆烤火的徐老，嬉皮笑脸的走了过去蹲在火盆旁边。 “首长！” 万里刚准备开口，就被徐老打断，让他先去隔壁屋子休息一会儿，顺便认识一下几名哨岗。 “你们两个小娃，心里还有我这个孤寡老头？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去个电话，打电话到我那也是找万里，亏我过年还给你们准备了压岁钱。” 徐老放下手中的书籍，佯装生气，随手从衣服兜里摸出来两个红包，笑着说虽然晚了一点，好过我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啥子嘛？师叔祖，是锅锅被人下蛊，我们一直忙到开学才离开寨子，哪里有电话阔以打嘛。” 初九接过徐老手中的红包，惊讶地叫唤到师叔祖太大方了，红包摸着都很厚。 提起我中蛊的事情，徐老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件事情他已经听我爷爷和叔公说过了，随口露出关怀的神情，询问我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徐老，我爷爷和叔公他们？” 我表示没有大碍了，第一时间跟徐老询问我爷爷和叔公的状况。徐老先是一愣，随即语气又开始变得生气。 “你们两个小娃，加上那两个老的，都不把我放在心里。从我那走后也没给我打过电话，还有你们师祖老李当年也是，哎，师徒三代一个德行！” 看得出来徐老是真心把我们当成自己的晚辈，抱怨了许久之后，说着那两个家伙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的，能难到他们两的事情还真没多少。 徐老跟我们闲聊了不少时间，心情舒畅了许多，说着难得不用满脑子都是这些破事，黄土都快淹到头顶了，还要老人家这么辛苦。 初九甜言蜜语的哄着徐老，直到我们一再保证以后会经常打电话给他，徐老才拍了拍初九的脑袋，让他去隔壁屋子喊万里来。 万里跟徐老汇报了我们之前行动的全部经过以及最后初九分析出来的结果。 徐老听万里汇报完毕，点着头表示还好又少了一件烦心事，没有潜在风险就是对社会最好的交代。 “初九，原来你竟然饭量这么好呀？今天我让人准备云南的过桥米线给你吃好不好啊？” 徐老竟然留意到万里汇报中随口提了一句无关紧要的小事，看向我和初九的眼神更加的溺爱。 “徐老，不用特意麻烦了，您吃什么我们跟着吃就好。” 我被徐老盯着看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初九一个人吃了十盘羊肉，搞得好像我也跟个吃货一样。 徐老笑着摇头，自己岁数这么大了，这些重口味的美食，也就只能闻个味道了。 午饭果然是过桥米线，警卫员将一个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鸡汤砂锅端到桌子中央，初九迫不及待的夹起配菜就往砂锅里扔。 徐老满脸笑意的拍了拍初九的脑袋，笑说果然跟个喂不饱的小猪一样，不住的提醒初九小心被鸡汤烫到。 直到警务员又端来一小碗素米线在徐老面前，万里才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徐老，您就吃这么一点点，能吃饱吗？” 回答我的是万里，万里告诉我徐老长期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并不是很好，部门有专门为他设计的食谱，这碗米线其实不该让徐老吃的，徐老为了陪我们破例了。 “什么狗屁破例了？天天吃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要不是嫌那几个医务啰嗦，我早就不干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或许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徐老，而不是别人眼中被他看一眼都会腿发抖的首长。 我随口提了句我们这次来云南的任务，徐老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米线，说着不急一时，一会让警务员带着我们附近转转，等他午觉睡醒之后再说。 滇池，亦称昆明湖、昆明池、滇南泽、滇海。 湖面海拔1886米，面积330平方千米，云南省最大的淡水湖，有高原明珠之称。 平均水深5米，最深11米。湖水在西南海口洩出，称螳螂川，为长江上游干流金沙江支流普渡河上源。 滇池四周有云南民族村、云南民族博物馆、西山华亭寺、太华寺、三清阁、龙门、筇竹寺、大观楼及晋宁盘龙寺、郑和公园等风景区。 警务员带着我们来到不远处的湖边，如同一个导游，认认真真的跟我们讲述着眼前的大湖。 “唉，那个就是书里说的红嘴鸥蛮？” 初九兴奋的指着湖边护栏上站着的一群白色鸥鸟，询问一旁的警务员。 红嘴鸥和滇池似乎有个心领神会的约定。 那就是每年冬天，红嘴鸥都要从距昆明数千公里的乌布苏湖、吉尔吉斯湖流域、贝加尔湖南部地区和博斯腾湖流域飞抵昆明越冬。 波澜壮阔的湖和开阔的天地，是红嘴鸥释放天性，回归自然的最好去处。于是，滇池也就成了红嘴鸥最为心“水”的地方。 阳光的照耀下，滇池水面闪闪发光，似有颗颗珍珠点缀水面，加上红嘴鸥红色的嘴脚，和淡丽素雅的白色羽毛，浑然天成一幅唯美的水墨画。 初九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湖中，溅起的水花使歇息在一旁的红嘴鸥受到惊吓四散窜飞，水雾中惊起的千百只灰色尾翼，壮观到又是一番特别的景象。 万里盯着初九没心没肺大笑的模样，说着自从他进入部门三年多来，这是第二次见到徐老开心的主动要睡午觉，第一次是三年前徐老见过爷爷和叔公之后。 第二百五十一章草扎人偶 案发地点：滇海新时空高档住宅区，c区，别墅区b栋。 案发时间：1996年2月15日晚22时--次日凌晨4时（法医初步估算时间）。 死者姓名一：戴邦，四十五岁，某制药公司的董事长，颈部大动脉切断，失血致死，凶器为钢制厨刀； 死者姓名二：谷白萱，四十四岁，戴邦的妻子，身上多处刀伤，心脏一处刀口深度四厘米，致命凶器为戴邦手中厨刀； 死者姓名三：戴飞飞，九岁，戴邦和谷白萱的独子，腹部胸口多处刀伤，失血致死，凶器为戴邦手中厨刀； 死者姓名四：潘浦和，戴邦的得力部下，制药公司的销售主管，腹部一刀致命，凶器为戴邦手中厨刀； 死者姓名五：韦庄，戴邦的部下，制药公司的销售主管，背部多处刀伤，腿部大动脉失血致死，凶器为戴邦手中厨刀。 “灭门？” 初九翻看着手中的案件综卷，抬头询问坐在火盆旁烤火取暖的徐老，徐老没有回答初九，只是要我们继续往下看。 第一现场目睹人：滇海新时空高档住宅区，男清洁工王某以及张某。1996年2月16日凌晨5点40分，二人清洁工作进行到该区域，目睹现场随即联系物业值班主管报案。 现场勘察：昆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第一支队。 作案动机：不详。 现场证物：附照片（刑事科证物管理处）。 综卷最后几页为现场死者照片，每张附着照片的综卷上记录着法医检测结果。 “师叔祖，只看综卷看不出来啥子结果撒，还有没有其他的资讯，正常凶犯就算杀害妻子，也绝不会对自己儿子下手撒，除非他是个神经病，神经病也不可能是个大公司的董事长撒。” 初九将综卷翻到最后一页，没看出来关键信息，询问我和万里要不要看，见我们表示没必要再看，随手丢给一旁的警务员。 徐老朝着警务员眼神示意了一下，警务员又拿出另一份资料，递到万里手中。 “这份资料是我昨天安排人调查出来的，并不是公安那边的资料，相信公安那边现在应该也有类似的资料了。” 徐老将座椅转了个方向，换了只手烤火，看似不经意的打了个哈欠，说道现在掌握的资料基本上就这么多。 这一份资料基本上打消了我们所有的推测，经过警务人员一天时间的调查，走访了制药公司以及案发别墅左右已经搬到别处住的邻居，得出的结论是戴邦夫妻关系极好，近期也没有听过二人有矛盾发生。 警务员通过特别的手段，查出戴邦夫妇二人均没有外遇，基本可以排除情杀的可能。 关于制药公司的财务状况，经过专业人士的评估，也没有任何可疑。 甚至连戴邦近年来的就医记录都详细做了研究，排除精神状态失常的可能，至于仇杀的可能性更加不大，以目前的资讯可以轻易排查。 “烦死了，最怕这种要动脑筋的事情，我宁愿综卷里直接说房子里闹鬼，我过去打一架就解决了。” 初九一连说了几个猜测，都被万里用资料中的信息给排除，索性往徐老身边的火盆旁一蹲，喊着费脑袋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和万里，徐老没好气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徐老，您就别卖关子了，应该还有其他的信息吧。” 我凑巧看到徐老盯着我时的笑意，其实不难猜出他应该还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千里迢迢独自跑到这里。 “小滑头，难道我出门就一定要等万里在才行嘛？我这么着急过来，其实就是第六感告诉我这个案子不简单，你信嘛？” 徐老不亏是师祖的朋友，一眼就看出我心里的想法。徐老说道自己活了一百多年了，虽然不像师祖那样有一身本事，见到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有一种本能的判断直觉，再加上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得不亲自过来一趟。 “这里的地理位置？” 我刚说出口，马上就想到，云南是我国的边境，相邻缅甸越南和老挝，距离泰国的距离也极其相近，甚至西双版纳的语言和泰语近乎一半一模一样。 “这些地方是绝对不允许出任何差错的，何况以前遇到难办的案件，基本上都是在边境不远的省份，不得不认真对待。” 徐老示意万里帮忙倒一杯开水，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事情，跟我们说到。 “倒是有两件事情不太寻常，一是戴邦妻子的妹妹谷莹然，在外国二十多年，前段时间忽然回国，大概一周前去过戴邦家里一次。” “还有呢？” 面对我的询问，徐老盯着我看了看，叹了口气说到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随后示意警务员将东西拿过来。 警务员小跑着离开房间，不大一会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袋子，递给我。 袋子里装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草扎人形玩偶，人偶下身损坏，原本的双腿此时成了杂乱的草枝，人偶脖子处插着一根细细的钢针。 警务员告诉我，这是在正对着案发别墅百米外的一个墙角无意中找到的。第二次探察案发区域的时候，徐老要求他们扩大区域搜索可疑物，随即找到了这个东西。 “咦？锅锅，拿给我看看。” 正在火盆边烤火玩的初九，疑惑了一声，将草扎人偶拿了过去，盯着人偶脖子位置的钢针，皱起了眉头。 “万里大哥，你把第一份综卷里面戴邦的验尸报告拿出来。” 万里迅速找出初九说的这份报告，随即递给初九。 初九将验尸报告上有照片的那页摆在地上，又将草扎人偶放在照片一旁，指着人偶脖子上钢针的位置，又指了指照片上死者戴邦脖子上的致命伤口。 “我靠，这也太巧合了吧？” 我惊叹一声，致命伤口的位置和草扎人偶脖子上钢针的位置，不能说是百分百一模一样，也几乎相近。万里同样眼神中露出不可思议，转头看着初九，等着初九接下来要说的话。 “师叔祖，或许真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想要确认的话，我就动手了。” 初九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扭头跟徐老说了句我们完全听不懂含义的话。 徐老忽然表情变得严肃，眉宇间流露出愤怒，盯着窗户看了很长时间，长叹了口气，朝着初九点了点头。 初九将草扎人偶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查看，最后在人偶头部抽出来一根黑色的头发。 “师叔祖？” 徐老看到初九朝着他点头的时候，在座椅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旁边的茶杯差点掉到了地上。 第二百五十二章有线索 “徐老，初九，你们就别打哑迷了，到底什么事情？” 徐老忽然愤怒，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这件案情绝不简单。我焦急的询问初九草扎人偶到底是什么东西。 “降头！南洋邪术！” 初九说出降头这个词的时候，徐老脸色变得更加铁青，甚至小声骂了一句脏话。 “降头？” 万里收起综卷资料，疑惑的询问初九。 降头，南洋的术法，类似中国的道术，据说是古印度法术的一个分支，其中多以邪术著称。 初九曾告诉过我，关于恐怖存在中的小鬼，便是降头术中的一种，泰国的降头师就非常热衷于炼制小鬼。 可以说降头是结合了正邪所有流派的术法，以及动物学，细菌学等学科自成一派。 厉害的降头师甚至可以利用一个人的毛发，指甲，血液，汗水以及粪便，就可以通过降头术在千里之外将这个人杀害。 降头术的种类繁多，虽然其中多数是邪术，也不乏有一些治病祈福等正道的术法。 降头师同样也不全都是邪教，就像中国的武林世界，有邪派必然就有正派。 正派的降头师使用降头术救人，邪派的降头术使用降头术害人。正邪不两立，在全世界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 “徐老，这么看来谷莹然很有可疑，资料显示她18岁出国前往泰国，又在越南居住了十多年。” 万里很快想到了综卷上关于谷莹然的资料信息。 “她？我们的人调查过她了，首先她有不在场的证据，再者她现在不是中国国籍，没有相关手续，完全可以不配合我们调查。” 徐老派出去调查的警务人员，询问谷莹然的时候，虽然谷莹然没有表现的太过伤心，但从邻居们的口供中，案发当天晚上，谷莹然一直在房间并没有下楼。 谷莹然回国后，在郊区租了一处房子居住。 房子是村民的自建房，一共两层，谷莹然居住在二楼，如果要下楼，必然会经过一楼大厅的楼梯。 这也是楼下三户人家确认谷莹然一直没有出门的依据。 警务员告诉我们，出入境管理局已经在排查近段时间的入境人员信息，以及入境后的行踪，相信很快就有活动在昆明范围的人员信息。 “报告！市公安局来电！” 门外一声响亮的声音，徐老示意万里出去处理。 万里出门之后，徐老笑着问半天没有说话的初九有什么想法。 初九撇了撇嘴，说道自己知道的降头术少之又少，不能确定是那种降头术的情况下，处理起来会很头疼，除非降头师的级别不高，自己靠功力碾压。 原来降头师按照功力分为五级，最低级的便是五级。 初九自认为自己可以跟三级降头师拼一拼，如果是二级以上的降头师，或许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会送掉性命。 “不会是二级以上的，二级以上的都明白规则，没有深仇大恨，不会轻易越界，除非做好被围攻的打算。” 徐老笑说着，其实这些内容都是我们的师祖告诉他的。超凡入圣的大能之间其实也有规则，一般不会轻易在人间行走的。 我好奇的询问徐老，我们的师祖和降头师相比的话，属于什么级别，虽然我心里已有猜测。 “啊？只有一级半？我以为师祖怎么也算是一级撒！” 不可思议的岂止初九，连我之前都猜测师祖肯定属于一级。没想到徐老确切的回答是在一级和二级之间，而且这个答案是师祖亲口告诉他的。 “师叔祖，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几级？还有你知道一级是什么样的撒？” 初九嬉皮笑脸地跑到徐老身后，假模假样的帮徐老捶着肩膀。 “我？别说万里了，路上随便一个壮汉估计就能轻易打残我，你说我是几级？” “哈哈哈哈，师叔祖没有级撒！” 徐老伸手在初九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一脸严肃的告诉初九他猜错了。 “师叔祖，普通人都打不过，不是没级是什么？” 初九咧着嘴笑说自己比师叔祖级别要高，徐老反问初九谁说不能打架就没有级别了？ 初九瞬间哑口，好像确实没有人告诉他级别跟打架没有关系。 徐老看到初九一副吃瘪的神情，乐呵的笑着告诉他，我们的师祖曾说过他的脑袋足够二级半了。 徐老指着自己的脑袋，要不是装的东西足够多，国家怎么会养活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呢。 “徐老，您又转移话题，再说您一看就长寿着呢。” 徐老又笑骂我一声滑头，跟我爷爷年轻时候一个样，鬼精鬼精的。 说到一级的大能，徐老告诉我们，要不是我们的师祖确切的告诉他全世界有九个一级大能，他是死活不肯相信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不过我们的师祖肯定不会骗他的。 用师祖的话说，一级大能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确实存在，或许只有世界遇到不可阻挡的威胁时，他们才会现身，九位一级大能我们华夏境内就有三位。 “那我们的师祖不就排名第十喽？那我和锅锅就是全世界第十厉害的徒孙喽。” 初九的脑回路果然不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老差点被茶水噎到。咳嗽了两声，没好气的说道，一级半的大能全世界有好几百个呢，老李最多算是排名中间的。 “哦，几百就几百，我和锅锅做世界前几百厉害的徒孙也光荣撒。” 初九正得意洋洋的时候，万里匆匆跑进屋，告诉我们市公安局打电话说，刑侦队的几名警察均发生高烧不退，现在全部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详细说！” 徐老坐直了身体，放下手中的茶杯，正在帮徐老捶背的初九手停在了空中。 “确切的说，是进过那间别墅调查的几名警察和法医，其他的目前没有异常。” 万里说完之后，站在我旁边，等待着徐老的指示。 “初九，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徐老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睁开眼就问站在身后的初九。 “阴气聚集不散，邪气入体，或者是撞了，坏了！师叔祖，马上安排人带我们去案发现场，有线索！” 第二百五十三章探查 滇海新时空高档住宅区，c区，别墅区，距离我们所在的小院十多公里。 警务员驱车将我们送至c区大门口的时候，万里示意到这里就可以了，随后问了别墅b栋的具体方位。 连着几栋别墅都没有任何光亮，走了没几步便看到道路两侧围着的警示线，刚才询问警卫员具体方位其实有些多余，一眼就能看出来案发地点，即使在夜色下。 “案情结束之前，警示线不会撤掉的，为了保护现场不被破坏，你们看大门上也贴着封条。” 万里跟在初九身后，越过警示线，看了看四周，指着大铁门上的封条。 由于是特殊部门，我们的行动属于保密状态，尽可能的不给社会造成更多的恐慌，这次行动没有通知当地公安部门也属这个原因。 环顾了周围的环境，初九指着大铁门旁边的墙壁，小声说着目前看来只能从这个位置跳进去了。 “我没有问题，秦风呢？” 万里盯着不到三米的墙壁看了眼，表示对他来说小意思。见我点了点头，万里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一个疾跑，借助墙壁拐角处一块凸起的石头装饰，越上了墙头，朝着我伸出了手。 待我们站进院子里的时候，万里嘀咕一声，刚才明明还是大晴天，好好的忽然起雾了，连月亮都变的朦胧了。 我抬头看向天空，之前清晰明亮的天空，此时升起了层层薄雾，天空的弯月确实如万里所说变的朦胧，散发着淡红色的光晕。 “不对！综卷上的时间是2月16日，现在已经是三月底了，2月16日是除夕前两天，我当时正在寨子里昏迷着呢。” 看到下玄月，我忽然想起综卷上的时间，停下脚步，综卷上这么明显的错误，竟然这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初九白了我一眼，说到现在当然是三月份了，正月二十二开学，这都开学半个多月了，当然是二月底了。 走在初九一旁的万里停下脚步，让我别大惊小怪的，这里阴森森的还有空吓人，随后问我有没有看到综卷最后的注释，有一行写着综卷使用农历标注。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笑说着担心万里害怕，跟大家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要不这忽然变天搞得人心里慌慌的。 “变天个锤子，院子里阴气实质化了，这哪里是雾气撒？我猜测的没错，这几个人的魂魄根本就停留在这里的。” 初九站在院子中央没有再继续往前走，盯着我们看了半晌，要我们翻出院墙，到外面等他，这么重的阴气在里面待久了肯定没好处的。 “你就说有没有危险吧？要是没有太大危险的话，我完全可以进去看看的，你知道我身手的，不会拖你后腿的。” 万里有些犹豫，看了看我，要是我不肯出去的话，他是坚决不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等的。 “危险到不一定有危险，只是院子里阴气已经这么重了，屋子里面” 初九刚说完，万里就坚持没危险的话，自己要进屋子探查，只靠着我和初九的话，有可能会遗漏一些重要的信息。 初九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要我们紧跟在他身后，千万不要走散了。 “幸好没有叫我翻出墙，不然我又得返回来，看吧，没有我还是不行吧。” 别墅的房门紧锁着，上面贴着公安部印章的封条，初九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又看了看一旁的两扇窗户，同样严严实实的，万里得意洋洋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跟挖耳勺样式的钢针。 万里小心翼翼的将封条一头已经干枯的胶水一点一点的挑掉，然后将钢针插入锁缝，也没见他有什么其他动作，就听到门锁“咔擦”一声，门被打开了。 屋子里灰蒙蒙的一片，散发出一股发霉难闻的血腥气，万里叫大家用衣服捂住鼻子，这种气体里面可能会产生不少细菌，吸入太多容易生病。初九只是感激的笑了笑，并没有照做，从小简淑奶奶给吃的各种药丸，早就让他百毒不侵。 万里刚从口袋里掏出来手电筒，就被初九一把按住，摇头示意先不要开灯。 一分多钟的时间，眼睛逐渐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就着朦胧的月色，隐约看到地板上有一些小牌子做的标记，标记位置的地板上，有些发黑的色泽，应该是事故现场尸体身上流出来的血液渗进了木质地板。 我看向屋子的布局，进门正对着的是客厅的一排沙发，沙发旁边的地板上同样有着小牌标记，此时已经被白色的布盖了起来。房间右侧应该是书房，书房的旁边是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沙发左侧的两个房门，一个应该是厨房，另一个我暂时没看出。 “啪嗒”一声，房间瞬间变的明亮了起来。 “谁开的灯？” 我刚出声，就被初九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初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地面，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心跳加速。 原本地面上的标记小牌以及白漆标记着的案发点全部消失不见，沙发上盖着的白布就像根本没存在过一样，我低头看着地面，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哪里还有什么发黑的色泽，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浓浓的饭菜香气。 “初九？初九？初九！” 我喊了几声初九没有应答，环顾四周却不见初九的身影，正在我焦急的时候，听到一声带着责怪又有些柔情的声音。 “飞飞，跟你说了多少次别站在沙发上玩，就是不听，赶紧收拾收拾洗手，一会你爸爸回来就要开饭啦。” 女人的声音是从左侧厨房传出来的，伴随着的还有水龙头流水的声音。我才发现自己站在客厅的正中央，身后沙发上站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皮球，扔到沙发靠背的墙壁上，弹射回来接住后，继续扔了出去。 “妈妈，小姨说下次来的时候给我买变形金刚，爸爸很久没有回家了，你说他这次回来会不会给我带礼物？” 胖嘟嘟的小男孩捡起皮球从沙发上跳来，径直朝着我跑了过来。男孩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就在他将要撞到我的时候，我本能的伸出手阻拦，男孩犹如一道虚影从我身体穿了过去，我回头刚好看到男孩将皮球放在门口的玩具筐里。 “飞飞？死者之一，戴邦和谷白萱的儿子！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处在一个奇怪的幻境中，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又是何意？是遗留的鬼魂刻意为之，还是？ 第二百五十四章救救我 “爸爸回来啦，我听到开门声了。” 胖嘟嘟的飞飞放下皮球之后，愉悦的欢呼一声，打开房门乖巧的站在门口，等待着门外走来的男子。 男子穿着西装，一手胳膊夹着文件包，另一只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玩具盒，看到门口站着的男孩，笑着加快了脚步。 “飞飞，爸爸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胖嘟嘟的男孩抢过男子手中的玩具盒，惊叫着“变形金刚”就冲到房间的厨房。没一会厨房走出来一名系着围裙手中拿着锅铲的美艳女子，看的出来女子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女子浅笑着跟正在脱西服外套的男子说饭菜马上就好。 饭桌上，胖嘟嘟的飞飞只顾着玩弄变形金刚，没肯认真吃饭，女子故作生气的训斥了两句，就帮忙往西装男子碗里夹着菜。 “戴邦，公司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吧，过两天是爸妈的忌日，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祭品，别跟上次一样忘了祭拜。” 女子指着厨房旁边露台上的一个纸箱，顺着纸箱我看到一些金箔元宝和香烛纸钱。 西服男子是戴邦，那厨房烧菜的这名美妇必然就是谷白萱了，加上儿子飞飞，案件中三名死者聚齐了。眼前如此温馨的画面，跟案情到底有什么关联？我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环顾着四周，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可却没有任何收获。 “隔壁的邻居从景洪回来带了西瓜，特意送来一颗，我去端出来。” 谷白萱从厨房端出半个西瓜，放在餐桌上，戴邦和飞飞父子俩拿着勺子就开始挖着吃，没一会半个西瓜就被消灭的只剩下西瓜皮。 “爸爸欺负妈妈，自己吃瓜不给你妈妈吃。” 戴邦听到儿子这么说，才发现坐在一旁盯着自己笑的谷白萱没吃到瓜。戴邦不好意思的笑着，太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瓜了，没留神就吃光了。 “厨房还剩下半个，我去拿过来。” 谷白萱再次抱着半个西瓜走出厨房的时候，我捏紧了拳头，开始变得紧张。谷白萱手里拿着的西瓜刀，正是现场发现的唯一凶器，就是这把钢刀造成五人死亡。 这一刻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走到他们面前，将这把西瓜刀夺过来，阻止这桩惨案。可即将抬起脚的时候，腰带上传来一阵温热，是爷爷给我的玉佩，我脑袋变得清明，瞬间明白自己的处境，初九告诫过我们千万不要乱动。 忽然房间的灯光一闪，光线变得昏暗，原本坐在餐桌前吃饭的三人，只剩下戴邦一个。 屋子的门被一阵狂风吹开，戴邦本能的转过头避开，待他再次回过头的时候，餐桌旁多了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 “爸妈？你们？你们怎么？” 戴邦从餐桌惊坐而起，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儿子，我们好冷啊，我们不喜欢那边黑乎乎的。” “儿子，有虫子咬我的身体，好痛。” “儿子，我们害怕，你来陪我们好不好？” 两名黑色衣服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戴邦面前，伸手去拽戴邦的胳膊。 “爸妈，你们走了这么些年了，是不是在那边遇到什么事情了？过两天忌日我给你们多烧点纸钱，你看我都准备好了。” 戴邦靠在墙角蹲下了身子不住的发抖，头也不敢抬的低着头，不断说着要给已故多年的父母烧更多的纸钱和祭品。 “哼，我不要纸钱，我就要你来陪我。” 戴邦穿着黑衣的父亲，面露狰狞朝着戴邦扑了过去，戴邦尖叫一声躲开，连滚带爬的躲到餐桌下面。 “戴邦，戴邦。” 老父亲呼喊自己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传来，戴邦两手捂着耳朵，疯狂的摇着头。 “戴邦，是我啊，你别躲。” 老父亲狰狞的面孔忽然出现在戴邦的眼前，戴邦又一次吓的倒在了地板上，这一次戴邦撞翻了餐桌，西瓜刀从餐桌上掉了下来。 “戴邦，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老父亲嘴角露出一丝邪笑，站在戴邦面前，戴邦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就在老父亲再次扑过来的时候，戴邦情急之下捡起地上的西瓜刀就砍了过去。 一刀，一刀，一刀，又一刀。 “哈哈哈哈，戴邦，你杀了你老婆，你逃不掉的。” 房屋里四处回荡着老父亲阴冷的声音，戴邦眼神忽然变的清澈，看着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美妇，大喊一声：“老婆，老婆，怎么会是你？” “戴邦，我是妈妈啊，快来，快来。” 倒在地上的餐桌后面，再次传来阴冷的声音，戴邦的老母亲站在餐桌后面直勾勾的盯着戴邦。 “我每年给你们烧的祭品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们的儿子啊，你们走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能让我安生吗？” 戴邦歇斯底里的喊着挥动着手中的西瓜刀，过了许久房屋终于变的安静下来。戴邦看到地下血泊中的人影，整个人无力的瘫在了地上。 “儿子？飞飞？哈哈，我竟然杀死了我儿子。啊？老婆，老婆，你醒醒，儿子？儿子，你们醒醒。” 戴邦跪在地上，抱着血泊中的飞飞和谷白萱，拼命的摇晃着两人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的门被人推开，两个黑衣人影同时出现在门口。 “戴邦，戴邦，你现在无牵无挂，跟我们走。” “爸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死我儿子？你们是恶魔，你们不是我的爸妈，我要为他们报仇。” 戴邦红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举起西瓜刀卯足了劲朝着自己的老父亲胸口捅去，老父亲随之倒在了地上。黑衣老母亲满脸阴笑着转身往门外跑去，戴邦追在身后，举起了西瓜刀。 “恶魔，恶魔，为什么？为什么？” 西瓜刀顺着戴邦手臂掉落到地上，“咣当”一声响，戴邦眼神再次变的清澈，看着门口身中数刀的两人，戴邦回头看了眼屋内。 “老婆，儿子，潘浦和，韦庄，呵呵，等我，我就来陪你们了。” 戴邦再次捡起地上的西瓜刀，看着别墅正前方的天空，忽然嘴角露出笑容，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戴邦倒下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救我！救救我！” 第二百五十五章都怒了 “救我，救救我！” 房屋旋转楼梯下方传来一声轻微的童声，正处在揪心状态之下的我，猛然被吓的打了一个激灵。 屋子里再次变会之前的模样，我依旧站在靠近门口的客厅，旁边站着眉头紧皱的初九，却不见万里的身影。 “初九，刚才这是？万里大哥呢？” 初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狠狠的咬了咬牙，告诉我幻境出现的瞬间，万里就昏迷了过去，他将万里拖到院子外了，万里承受不了这么重的阴气。 “刚才的画面，你也看到了？” 初九点了点头，告诉我他把万里送出去，返回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一些。 “这些事情的经过，或许是他刻意还原让我们看到的。” “他？” 就在我疑惑初九口中说的他告诉是谁的时候，又再次传出一声轻微的童声。 “救救我，救救我！” 我看向旋转楼梯的时候，初九眼神中露出疑惑，问我刚才也听到求救声了？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初九小声说了一句不应该呀，便没再谈论这个话题。 随着初九来到旋转楼梯旁边，只见一个胖嘟嘟的男孩身影蹲在楼梯角落，满脸警惕的看着我们。 “小娃娃，你不要害怕，我送你离开。” 初九强忍着眼中的怒火，逼着自己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小声的安慰着男孩。 掏出符纸，念了长长的一段引魂咒，初九将符纸抛向空中，符纸却没有消失，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掉落在地上。 引魂咒我见初九施展过，当初在学校的湖边，初九为那名可怜的学姐施展过这个符咒，我亲眼看到符文在空中消散，变成了一道发着亮光的线引。 “妈的！老子要撕了这个王八蛋，竟然拘小娃的魂魄！” 初九大骂一声，眼中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拿起手中的铜钱剑就向着飞飞的魂魄刺去。 “初九！不要！” 我以为初九是要刺向小男孩，来不及阻止，情急之下大叫一声。 随之我看到铜钱剑距离小男孩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像是被什么硬物阻挡，铜钱剑轻微的晃动，就是难以再刺进去分毫。 “小娃娃，你不要害怕哈，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初九蹲下身子，轻声安抚着浑身哆嗦的男孩，直到男孩身体开始不再颤抖，初九拉着我往屋子外面走去。 随手带上了房门，初九没有理会门上随风晃动的封条。 就在我想是否要把封条还原的时候，初九大骂一声还原个锤子，猛地往院墙上踹了一脚。 “初九，你到底怎么了？” 面对初九的异常，我担心的询问，即使此时我心里也极其的压抑。 “锅锅，我想打人！心里憋的慌，有坏人想把那个男娃的魂魄炼成小鬼。” 初九说完之后，我脑中如被雷击，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对着天空猛然大喊了一声，惊起了息栖在树木上的鸟群。 魂魄炼制成小鬼意味着男孩将永世不得超生，前一刻幻境中如此可爱活泼的男孩，被自己父亲亲手杀死之后，还要经受被炼制小鬼的苦难，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秦风，初九，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大喊声？” 昏迷状态醒过来的万里，出现在墙头上，警惕的望着四周。 警务员送我们回徐老住处的路上，我们三人一路无话。就在快要靠近小院的时候，初九示意警务员停车，他想下来走走，过一会再回去。 我和万里跟随初九一直走到滇池边，三人在湖边的石台上坐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 “你们到底在那个房子里发现什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这副模样？” 万里终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初九盯着万里看了看，叹了口气，说着让我来告诉万里。 我将进了屋子之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跟万里讲述了一遍。万里盯着湖面也开始变得沉默不语。 “锅锅，我看到的跟你不太一样。” 初九补充道，他把万里扛着扔到墙外，返回屋子里的时候，见我正沉寂在幻境之中。 那个时候初九就发现了旋转楼梯下男孩的魂魄，也明白幻境是男孩的魂魄制造出来的，男孩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真相。 跟我看到不同的是，初九并没有看到戴邦已故的双亲。 初九只是看到忽然发疯的戴邦用西瓜的砍死了谷白萱，接着砍死了自己的儿子，以及前来他家刚进家门的两名同事。 “我可以确定那名降头师对戴邦下的降头是幻觉降，所以才会出现锅锅看到的这一幕。” 初九确信这个降头术是降头师通过戴邦的头发做为媒介施展的。而且这个降头术没人性到要把男孩的魂魄炼成小鬼。 我询问初九当初引魂咒为什么会失效。 初九告诉我，应该是降头师收集到了男孩的血液，把血液炼成了降头，用一种法器拘着他的魂魄，无法离开那个房子，之后肯定会来收取。 “锅锅，我难过的其实并不是降头师惨无人道。” 初九红着眼，告诉我们，他从幻境里看到发疯的戴邦用西瓜刀砍向男孩的时候，男孩竟然没有一丝的埋怨和责怪。 院子里和房间里弄弄的阴气，其实就是戴邦夫妻和那两名同事的怨气凝结而成的，唯独男孩的魂魄没有生出一丝怨气，纯洁干净。 或许这就是降头师眼中最难寻的炼制小鬼的材料吧。 “畜生！等抓到这个人，我一定要亲自审问，我一定要让他体验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万里此时反应比我还大，红着眼对着旁边的石台一拳砸了下去，拳头上瞬间献血直流。 “他娘的！还是没有心里痛，世上怎么有如此阴毒的人？” 万里盯着拳头，嘀咕着自己心里压抑的难受，怎么也爆发不出来。 “初九，有什么办法救他？” 我尽力的控制着自己保持清醒，目前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救出男孩的魂魄让他顺利前往冥界。 “能对付降头师的只有降头师！” 第二百五十六章张无忌 “万里师傅，你去跟师叔祖汇报吧，我先回房间了。” 初九垂头丧气的直接走向供我们休息的宿舍，我招呼万里一声，跟着初九走进宿舍。 “锅锅，我想老汉的老汉了。” 初九躺在床上，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悲伤，说着如果爷爷和叔公在的话，肯定能想到办法把男孩的魂魄救出来。 “难道真的需要降头师才能解救出男孩的魂魄？我们上哪里找降头师去？要知道这里可是中国。” 我说出自己的担忧和疑问，初九盯着屋顶，说着他其实靠蛮力可以将禁锢男孩灵魂的法术打碎，但是有可能会伤害到男孩。初九不忍心，如此单纯的小孩，如果因为他魂飞魄散，肯定会内疚一辈子。假如里面被禁锢的是个十恶不赦残害过人的鬼魂，初九说他有不下十种方式，将那个禁锢法术打碎，连同鬼魂一起打散。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肯定有撒，师叔祖会想办法的，找一个高僧用念力超度，这是最柔和的方式。” 我们分析着这件案情的疑点，初九同样认为，万里第一个怀疑的谷莹然确实很有可疑。整个案情中跟死者唯一有交接的，便是这个忽然从南洋回来的谷莹然，被第一个怀疑到确实正常。初九决定天亮之后，先去见一见谷莹然，说不准可以问出一些线索。 “破案的事情，是徐老和万里需要头疼的，我们尽力便好，初九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初九叹了口气，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压力，只是亲眼看到这么小一个娃娃，活生生被人砍死，脑子里这幅画面怎么也挥不去，想起男孩这么纯净的灵魂心里就堵得慌，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因才造成这样的果。 “别睡了，赶紧起来，徐老喊你们过去。” 万里推开宿舍的房门，抱怨着我们丢下他，让他一个人去汇报，现在倒好，还不是要再去一趟。 “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人家了？回来都懒的过来看一眼我是死的还是活的？亏我还让人给你们准备了夜宵。” 徐老靠在木质的椅子上，身上裹着毯子，脸拉的老长，瞪着眼睛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起来。 “师叔祖，我今天吃不下饭。” 初九走到房间中间的火炉，往里面又添了一块蜂窝煤，查看了一下火炉上的烧水壶，将最远处的一扇窗户开的缝隙更大了一些。 “哎呦，什么事能难住我们的小天才，连饭都不吃不下了？给我说说看。” 徐老看到初九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没再继续开玩笑，招呼着我们坐他旁边，陪他说说话。 “刚才万里都跟我说过了，你说的那句只有降头师才能对付降头师，很有道理嘛，怎么就不开心啦？” 徐老笑着从口袋掏出来几颗大白兔奶糖，塞给我们三人一人两颗，自己也拨开一颗塞进嘴里。万里刚想阻止，就被徐老瞪了一眼，陪自己的小孙子们吃颗糖又不会死，那些医务管的也太宽了。 “徐老，人家医务还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嘛，该配合就配合，下不为例。” 不难看出徐老是因为我和初九在身边，开始变得人情味了不少，万里之前说露嘴，徐老平时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师叔祖，道理是这样没错撒，对付降头师最好的当然是降头师了，可我们这里又不是南洋，哪里认识降头师蛮？” 初九拨开糖纸，将糖塞进嘴里，浓浓的奶香味道终于让他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谁告诉你降头师一定要去南洋找？” “啥子哦？师叔祖你认识降头师？” 徐老一句话，初九惊的嘴巴张大，奶糖掉到了衣服上。徐老满脸坏笑，打趣自己这小孙子太没出息，不像哥哥沉得住气，他哪里知道，我没有过多的表现，其实是被他的话惊呆了。 “嘿嘿，我就知道师叔祖肯定有办法撒。” 初九又恢复了嬉皮笑脸，捡起掉到衣服上的奶糖塞进嘴里，随手擦了一把冒出来的口水，笑着问徐老，中国怎么会有降头师。 “这个人说起来可不简单，而且是你们师祖的朋友。” 徐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刚说水有点凉，初九就殷勤的接过水杯去加热水，惹的徐老一阵摇头苦笑。 “徐老，这么说来也是你的朋友？师祖的朋友年纪都不算小了。” 我猜测既然是师祖的朋友，应该也差不多一百岁左右了，这个年纪的降头师，多数是隐士高人。 “我倒是想有这样的朋友呢，可惜没这个福分。这个人可了不得，我给你们个提示，他打通了任督二脉。” 认识徐老这么久，第一次见他流露出酸溜溜的语气，竟然做了撇嘴的表情，像极了平时被我欺负时的初九。 “张无忌！” 或许是压抑了整晚的心情突然放松，又或许是这段时间每晚听万里讲金庸大师的《倚天屠龙记》，总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房间里忽然变的安静，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我脸上，门口的警务员拼命的憋着笑意，没让自己第一时间笑出来，就在我脸上感觉发烫的时候，房间里终于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师叔祖，我怀疑你的奶糖有毒，把锅锅吃傻了。” 众人开怀大笑了一场刚结束，徐老笑着询问万里从他那借的《倚天屠龙记》看完的话赶紧还回来，之前竟没有发现这个小说如此好笑，惹的大伙又开始笑。 “静树大师？” 初九试探的询问徐老，徐老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在我和万里疑惑静树大师是什么人的时候，初九扭头看向我们，说着无知两个字清晰的写在脸上。 静树大师，并不是中国人，而是来自于古印度。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打通任督二脉的人，活了300岁跨越宋元明三朝。他出生的时候，中国正处于北宋朝代。静树大师博览古书，从天文到地理无一不晓，无愧于大师名头，他30多岁时，师从于所罗门王，学习到了不少玄秘的功夫。 静树大师武术非凡，而且也痴迷于武学当中，他曾经游历各方，也来过中国。 在中国，他结识了一位毕生的挚友，那就是中国有名的武术学家金世义，两个人在武术方面进行了探讨与切磋，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也搭建起了深厚的友谊。 第二百五十七章伊凡.乔 静树大师和金世义，经常进行比武、切磋，为了使武功进步更快，而且二人对于任督二脉也是兴趣十足，想尽办法想要打通。 虽然很多人看电视的时候，都以为这所谓的任督二脉是说着玩的，但是实际上，确实有任督二脉的存在，在《黄帝内经》一书中，便记载有任督二脉，还写出了任督二脉位于人体何处。 任脉是身体正中央往上到嘴唇下面的承浆穴这一条经脉。曲骨穴沿着人体后背往上，到头顶之后再到两眼之间，接着到口腔的龈交穴，这一条经脉便是督脉。这两条经脉主气血，打通任督二脉，能让人体的能力达到顶峰状态。 但是几乎没有人能打通这两条经脉，所以导致很多人都说这任督二脉是胡扯的，不可能打通，也不可能因为打通就变成无敌状态。 任督二脉之所以这样难以打通，主要是因为，这两条经脉上有一处叫做“断脉”的地方，是难以打通的障碍点，有许多习武之人就是输在了这一点上，导致前功尽弃。 不过，“断脉”本身也不叫这个名，只不过是大家给它起的一个俗名而已，就是想表达这个地方打不通，冲不破，就成功不了，什么努力就都断在这一处了。 而静树大师因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条件下，突发灵感，打通了这一处“断脉”，接着整个任督二脉都被他所打通了，成为了一个长寿之人，活了300多岁，历经宋、元、明。而他的好友，金世义失败了。 要不是静树大师成功了，可能后世有许多人都会认为这任督二脉都是写武侠小说的人捏造的，还好大师向世人证明了这一点，这任督二脉确实存在，而且打通之后，确实能延年益寿。 关于静树大师的事迹，在印度、尼泊尔、不丹等地的人都听说过。据说静树大师打通了任督二脉后，常年生活在喜马拉雅山的顶峰上，现代一些西方学者攀登喜马拉雅山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大师的遗骸。 要知道，在当初那个时代，七八十岁就属于长寿之人，医疗卫生条件普遍差的大环境中，能活五六十岁的都少有了，静树大师一度被称作“神仙。” “徐老，您不会想说这个静树大师是师祖的朋友吧？” 听初九讲完唯一打通任督二脉的静树大师事迹，我忽然想起徐老之前说这个降头师也是师祖的朋友，再加上年初一爷爷跟我说起师祖的事迹，很自然就想到了这一茬。 “当然不是，静树大师是什么年代的人了，你们师祖的朋友是他的传人。不过我有听你师祖说他有不少明朝的朋友。” 徐老告诉我们，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和师祖生活在一起，师祖告诉他自己要好的朋友都是明朝时期的，徐老当玩笑的笑了笑，直到后来徐老也开始犯迷糊了，很多事迹指向，我们的师祖确实跟明朝有一些交集。 “师叔祖，那你赶紧想办法联系这个静树大师的朋友撒，救人要紧。” 面对初九的催促，徐老只是笑着告诉大家，自己已经有安排了。同时告诉我们，这次的任务没有他想象中复杂，即使有跨境搞事情的，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鱼小虾。 “万里，稍后你电话联系部门，1058号文件，告知这里的地址。” 徐老看似随意的像是跟万里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万里听到后愣了许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1058号四a级文件？伊凡乔？” 得到徐老的明确肯定之后，万里随即立刻起身离开房间，往门外跑去。 “师叔祖，伊凡乔是什么？万里怎么会那么激动？” 徐老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在部门待了这么久，遇事还是毛毛躁躁的，对于初九的询问，徐老先是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似乎在想这个事情该不该跟我们说。 “你们也不是外人，这事情也就说给你们听听吧。” 徐老放下水杯的时候，往屋子门口看了一眼，守门的警务员马上会意，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轻巧的把门带上。 万里反应过激，并不是因为伊凡乔这个名字，而是1058号文件。在部门文件不但分级，编号也有一些特殊的含义。105开头的四a级文件一共十份，记录的都是一些隐世高人的资讯，他们不为部门服务，却又为部门服务，比如我们师祖曾经的资讯就记录在1059号文件里面，文件尾数越大代表这个人的能力越强。 “那这个伊凡乔的本事就是仅次于我们师祖的喽？” 徐老在初九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嘴里说着一天总是爱攀比，还没有影响道心，也是个怪胎。随后徐老告诉我们初九理解的也不算错，更确切的说，现在1059号文件属于空缺，伊凡乔是目前部门能联系到最厉害的高人。 “我靠！师祖，不至于吧？您这一手大炮打苍蝇也太浪费了吧？” 初九惊讶的把师叔祖喊成了师祖，对付这么一个小小降头师，竟然要请出跟师祖本事差不多的人，也太看得起南洋的这些坏蛋了吧。 “关于境外的降头师，只能寻求他的帮助了，毕竟也算是他的家事。” 徐老怕我们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又跟我们解释到，伊凡乔只是他其中一个名字，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婆罗门。 听到婆罗门三个字，我大概明白万里表现异常也有其中的原因。“婆罗门”作为印度第一姓氏，他们不仅生下来就享尽荣华富贵，接受最好的教育，还能享受其他种族对他们的崇拜信仰和服侍。 一个宗教思想极度强烈的国家里，婆罗门作为宗教的最高掌权人，不仅拥有着掌管祭祀的权利，还掌握了最高的话语权，他们的权利甚至要超过国王贵族们。 如果硬要对婆罗门形容的话，那就是杀人放火都不会被判死刑。我实在想不通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生活在我国境内？好在徐老马上就给了我答案。 第二百五十八章第一嫌疑人 伊凡乔属于极其特别的婆罗门，他深受静树大师的影响，年轻的时候为了寻求更高层次的境界，孤身离开印度。 走遍了不少的国家，对于众生平等的思想极其认同，但这完全违反婆罗门最高掌权的思念，后来他就一直留在了中国过着隐居的生活。 降头术属于古印度法术的分支，或者说依旧属于婆罗门的管辖，这次降头术要想省去不少麻烦，必然要让他处理，刚巧徐老也有几十年没见过他了。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那师叔祖，我和锅锅在部门文件里属于什么级别的撒？” 初九笑眯眯的拨开了第二张糖纸，恰巧万里走近了房间，听到初九的问题，扑哧笑了一声。 “你们的级别相当了不起呢，属于a级！” 就在初九得意洋洋自己也有级别的时候，万里又补充了一句，a级的文件就连扫地的阿姨都可以随便翻阅。 “我要和你单挑！现在！马上！” 初九向万里扑了过去，或许碍于徐老在场的原因，这一次万里没有跟初九打闹，而是用一颗大白兔奶糖换取初九的原谅。 徐老摸着初九的脑袋，看向我说，四a的那几个人确实有些特殊，随着以后完成的次数增多，我们的级别总会增加的，年轻人机会多，千万不要好高骛远，a级下面还有b级的呢。 初九一听还有比自己级别低的，又开始得瑟，小声嘀咕着自己这么年轻就超越了那么多笨蛋，又恰巧被万里听到。 站在初九一旁的万里，随手将刚给初九的奶糖又抢了回去。 “你要干啥子嘛？抢我奶糖干嘛？” 初九急眼了，又一次跳到万里身前，徐老乐呵呵的说了句，万里就是b级里面级别最高的。 “哈哈哈哈，原来你才是b级啊？” 初九指着万里捧腹大笑，万里一副看傻子的眼神问初九，知道什么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不？ 徐老看着初九和万里打闹，眼神里掩饰不住开心，直到警务员几次催促徐老该休息了，才不舍的让我们回到宿舍。 “锅锅，师叔祖的意思是那个什么婆罗门来之前，要我们二十四小时守在案发别墅附近，防止降头师来收男孩的魂魄。” 我们离开徐老房间的时候，徐老顺口给我们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虽然降头师在这几天去案发地的几率不大，还是要我们去附近守着以防万一。 原本初九想要跟徐老说天亮之后去见见谷莹然的事情，被万里眼神示意阻止了。 回到宿舍之后，万里告诉初九，部门已经派人在泰国和越南搜集谷莹然的信息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万里开走了调遣给徐老的其中一部吉普车，为了方便任务使用。一连两天我们三人吃住睡都在这部吉普车里，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案发别墅。 第三天的时候，一名警务员开车找到我们，徐老通知我们回去，这边不用守着了。 原来境外调查谷莹然的详细资料已经传回国内，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 谷莹然十七岁离开云南，到了泰国学习，其中在一家中餐馆工作过一段时间。 资料显示谷莹然十八岁开始休学，不知去向。两年之后才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 毕业之后，谷莹然去了一家外贸公司，奇怪的是仅仅两年时间，就从普通职员变成了高管。 谷莹然信佛，无论刮风下雨每周都会去大佛寺祭拜。 在泰国的第六年，谷莹然开始跟一个小有名气的降头师走的很近。 在泰国的第十年，谷莹然成为了那家外贸公司的董事成员，随后离开泰国，前往越南。 也就是这一年，谷莹然将国籍改成了越南国籍，摇身一变成为了越南人，在当地开了一家咖啡公司。 咖啡种植园里面请了许多当地人作为员工，负责采摘咖啡豆。其中一年谷莹然跟当地的恶霸起了冲突，恶霸将咖啡园放了一把火，损失惨重。 离奇的事情是没过多久，参与放火的恶霸接连意外死亡，死相均惨不忍睹，似乎死前都经历了极度的痛苦。 往后就有谣传谷莹然与泰国的一名厉害的降头师关系匪浅。 接下来的资料，并没有什么特别，十多年的时间，谷莹然的咖啡公司挤进了越南同类产品前十名。 资料中，谷莹然没有过婚姻，四十一岁的年龄没有结过婚，这一点有些反常。 资料的最后是传言中与谷莹然关系复杂的那名泰国降头师的信息。 降头师名叫乃卡，在泰国的一处村落的深山修行。乃卡在当地有些名声，甚至不少其他城市的居民都会特意前去找他做法事。 资料里说，我国有几名长去澳门赌博的赌徒，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泰国拜访乃卡。 越南不少谷莹然的大客户，通过谷莹然的关系，经常前往泰国求助乃卡。 关于谷莹然离开越南回国的信息，反而资料中没有任何的记录。 “徐老，现在谷莹然更加的可疑，是否？” 徐老冷哼一声，朝着万里点了点头，万里随手点了两名警务员，让我和初九跟他一起去抓捕谷莹然。 谷莹然居住的房子，距离市区很远，几乎跨了整座城才到她住的地方。 这一片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到处都能看到正在修建的房屋，路面两侧堆满了建筑垃圾。 “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怎么会住这样的地方？”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万里，也开始有些迷惑不解，这是他唯一见过这么特别的有钱人。 “大惊小怪的，我和锅锅就认识一个有钱人只喜欢住在乡下。你不懂有钱人的想法，是因为自己没钱，哈哈哈哈。” 初九顺势调侃了一句万里，恰巧车子一个急刹车，马路中央一大堆建筑垃圾挡住了我们的吉普车。 警务员指着不远处的一栋二层楼房，告诉我们只能步行走着过去了。 “二楼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怎么三天两头有警察来找？” 我们路过小院大厅前往楼梯的时候，一楼院内坐着聊天的几人窃窃私语的指着楼上。 第二百五十九章初九的疑惑 “谷莹然在家吗？” 警务员敲响了谷莹然房间的门。 “稍等一下，马上来。” 屋子里面传来银铃般的声音，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岁的人，反而像是个少女的。 “我就是谷莹然，你们怎么又来了？” 一个身材消瘦头上裹着毛巾的女子，打开房间的门，看到门外站着穿军装的警务员，眉头皱了皱，语气略有不满的说道。 “是这样的，关于戴邦一家案件有了新的进展，需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去一趟吧，车子就在楼下。” 万里绕过警务员，走到谷莹然门前，顺手指了指小院不远处的吉普车。 站在万里身后的初九，看到谷莹然的瞬间，伸手摸向自己腰带上的布包，紧接着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松开手盯着谷莹然多看了两眼，嘴唇微微动了动，我没有看清他说了句什么。 “能说的我都说了，不能因为受害者是我的姐姐，就总是把我呼来喊去吧，再说我跟他们也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你们这样很影响我的生活知道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背后说我什么？” 谷莹然一手扶着门框，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指着楼下指手画脚围观的邻居。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万里语气冰冷的说道，谷莹然刚开口说自己是越南国籍，还没说完就被万里打断，这里是中国的领土。 “我去换个衣服。” 谷莹然气的身体直哆嗦，甩手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初九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谷莹然虽然长的还算好看，但远不及小雨以及他那几个漂亮姐姐，不至于人家都关门了，还这么盯着看吧。 “初九，现在喜欢打望大姐姐了吗？” 我开着玩笑，用胳膊捅了初九一下，初九回头瞪了我一眼，眉头依然紧缩。 “锅锅，我感觉这个女的怪怪的，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抵触感，就像是” 初九往我身边靠了靠，小声的说着，最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低着头思索着更贴近的词语。 “像是什么？你不会想说似曾相识吧？” 火药做的初九又一次爆发了，扬言要跟我单挑，被万里踹了一脚，一天就知道单挑单挑。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再一次打开，谷莹然换了一身精干的衣服，一声不吭的走出房间。 我和初九跟在人群背后，初九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在前面的谷莹然。 “初九，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初九的异常必定是发现了一些倪端，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挺棘手的感觉。 “锅锅，你有没有发觉，那个谷莹然走路的时候，每一步的步伐距离一模一样，感觉怪怪的。” 听闻初九这么说之后，我开始观察面前走着的谷莹然，刚开始没有发觉有任何异常，直到路过一截满是尘土的道路，看着地下留下的脚印，我才发现初九观察力是多么的恐怖，谷莹然每一步脚印之间的距离，甚至深浅都一模一样。 “初九，这也太，太，太，哎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匪夷所思，对，就是匪夷所思。” 我盯着谷莹然的一举一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她上车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杂志上面，关于顶级超级模特的说法。 她们每一个举止都要经过上万次的训练，才会在t台上走出同样频率的步伐，我将这个结果告诉初九。 初九摇了摇头，上了后面的车，万里因为要看守重要的嫌疑人，陪同谷莹然坐在了第一部车上。我上车之后，初九小声跟我说，他感觉谷莹然更像个被人操控着举止言行的人偶。 我真想嘲笑初九非人的想象力，紧接着初九一句话，就让我愣在了车上。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感觉她不是人。” 我瞬间想起，初九当时手伸向腰带的布包，这是他拿法器的动作，我当时以为初九只是习惯性的防备动作，原来当时他竟然是这样的心理。 “你不会想说她是鬼吧？这大白天的也不像啊。” 我指着天空的大太阳，询问什么样道行的鬼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太阳下行走，而且能瞒过我们的天才道士。初九撇了撇嘴，说道他也觉得不合常理，才以为自己判断出错了。 “等到了部门再看吧，万里他们有专业的审讯人员，应该能问出来一些蛛丝马迹。” 初九点点了头，没再说话，靠着座椅闭上眼睛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声，明明之前感觉有股淡淡的死气，忽然就消失了。 车子回到徐老住的小院，不过押送着谷莹然的车直接开进了小院隔壁的院子。我才知道原来隔壁的小院才是供警务员休息的地方，为了保证徐老的小院时刻有足够的防护力量，隔壁小院里住着第二梯队的警务员。 “首长要你们先去首长处等他，他安顿好嫌疑人就来。” 隔壁院子跑出来一名警务员，正是驾驶第一部车的司机。初九歪着脑袋，什么首长和首长的，把自己绕晕了，见到我盯着他笑，才反应过来，警务员说的第一个首长是指万里。 “你们称呼万里也是首长啊？你们私底下都怎么称呼我和锅锅的。” 初九不屑的望了一眼隔壁小院，标志性的撇了撇嘴，一脸坏笑的盯着警务员。 “报告首长，我们私下里绝不谈论首长的事情。” 一脸无奈的初九，拽着我的胳膊就往院子里走去，什么时候首长这么不值钱了，这么小个院子里竟然这么多首长。 “你是不是忘了？在安徽的时候万里说过，在部队只要比自己级别大的都可以称作首长。” 初九笑说着当然没忘记，就是感觉别人喊万里首长，有些不服气，现在也喊自己首长，果然心里好受多了，反正万里昨天晚上少吃了一个奶糖。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信不信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你？” 初九灵活的躲开了我的巴掌，嬉皮笑脸的说着，既然都是首长当然就得分谁更厉害一些，见我又抬起隔壁，初九指着徐老房间的大厅： “锅锅，好像有客人。” 第二百六十章伊凡.乔的实力 “哪里有客人？别转移话题，我刚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初九见我神色严肃，停下了脚步，瞬间收起嬉笑，认真的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别墅看到幻觉的最后一幕，戴邦自杀倒下的瞬间，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个什么词。 初九回忆了半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他也留意到这个情形，后来因为担心万里和我，一打岔给忘记了。 “你好好的想想，这或许是重要的线索，我感觉戴邦盯着远处说的是两个字。” “报应！锅锅，我想起来了，他说的那两个字是报应！” 在我的提示下，初九听到两个字的瞬间，立刻想到了戴邦最后说的词是报应，这无疑又是很重要的线索，一会一定要告诉师叔祖。 “两个臭小子，站在外面半天不进来，赶紧进来，有客人来了。” 徐老爽朗的笑声从屋子里传来，我盯着初九瞪了一眼，原来真的有客人。 “秦风，初九，这是伊凡乔老哥，快跟人问好。” 徐老挥着手招呼我们跟坐在他身旁的男子打招呼，又跟男子说道这就是之前跟他提起的老李的徒孙。 “老哥？” “伊凡乔？” 我和初九愣在门口，盯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坐在徐老旁边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年轻人皮肤黝黑的程度连被人称作老农的爷爷都赶不上，有一双特别大的眼睛，最显眼的还是他那一头浓密的自然卷发。 “嘿嘿，别惊讶，我就是伊凡乔，今年确实160岁了。老李的徒孙果然不错，我认识你们的爷爷，小秦德和小吉拉。” 年轻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皮鞋擦的锃亮，此时正咧着嘴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和初九。 “师，师叔，师叔祖。” 初九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再睁开，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结结巴巴的抱拳喊了一声师叔祖。 “这个称呼一点也不好听，你们可以叫我夏普，不过我更喜欢人喊我小哥。有机会去印度玩，我带你们住我的庄园。” 男子随意的从西服口袋里摸出来两颗药丸丢给我和初九。告诉我们这是他最近新搞到的药方，刚炼制成没几天，也不知道什么功效，不过肯定吃不死人。 “呃，师叔祖，这…” 正当宝一样小心翼翼往小布包里装着药丸的初九，听到伊凡乔的话，瞬间变得不淡定了，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装进布袋里了。 “小子，我说了不爱听师叔祖三个字，信不信我和你单挑？叫我夏普！” 伊凡乔瞪着大眼睛，一脸坏笑的盯着初九手中的药丸，纠正着初九的称呼。 “师叔祖，不，夏普，您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索尼？” 初九被伊凡乔要单挑的语气逗乐了，随手将那粒药丸装进了口袋，走到伊凡乔的面前盯着他的脸仔细的看着。 “呀？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兄弟叫索尼，不过你猜错了，除了索尼之外，我还有一个兄弟叫松下。” 伊凡乔做出一副夸张的惊讶表情，随即一脚将站在自己面前的初九踹飞了出去。 “臭小子，别以为我一百多岁就是老古董，不知道索尼，松下和夏普是电视机的品牌。我叫s-h-a-r-p-e！” 我盯着徐老看去，徐老也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用眼神示意到，这号人物他也很无奈。 第一次见到跟师祖一个级别的存在，竟然如是此不靠谱的个性，我看了一眼手中黑乎乎的丹药，真怀疑吃下去会把自己直接送走。 “秦风小朋友，你竟然怀疑我的炼丹术？这颗药吃了不说长生不老，怎么也能延长个几年寿命吧。” 伊凡乔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咧着嘴笑说徐老想问他多要一颗都没有给，要不是因为我们是老李的徒孙，就算拿一块黄金放在他面前也求不到。 我眼睛余光瞄到徐老微微的点头，再结合伊凡乔的容貌，我才明白手中这颗黑乎乎丹药的价值。 “好了，伊凡乔，你就别逗他们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整天跟在老李屁股后面讨好人家，现在反倒欺负起人家徒孙了。” 这个时候灰头土脸的初九刚好走回屋子，听到徐老的话，附和一声怎么不和师祖去单挑呢，就知道欺负小孩。 “不不不！跟老李单挑是一个超级愚蠢的想法，再说我也打不过他呀。” 伊凡乔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着打不过师祖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似乎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欺负欺负他的徒孙，还是挺过瘾的。哎呀，我们还是先处理正事吧，我得着急回去喂猫呢。” 伊凡乔说着出来几天，会把他的小猫咪饿坏的。 “喂猫？” 我和初九又一次被伊凡乔震惊到，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跟我们想象中的高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询问过我们关于案件的资讯之后，伊凡乔大手一挥，带着我们走出门。是不是降头术，见到谷莹然他看一眼就知道了。 出门的时候，徐老悄声告诉我和初九，伊凡乔在中印边境抓了一只孟加拉虎，一只支那虎，当猫咪的养着解闷。 初九脚步忽然不稳，一个踉跄刚好撞到了他身前的伊凡乔身上。 “怎么？小朋友，你也喜欢养猫咪？” 初九一阵无语急忙摇着脑袋，生怕这个奇怪的师叔祖再来个突袭，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养个锤子。 “这个主意好！肯定比养猫咪好玩，老李的徒孙就是有创意，我回去之后也要打造一把锤子！” 伊凡乔话还好没有说完，走在旁边的徐老满脸黑线的瞪了初九一眼，初九无奈的缩了缩脖子。 “报告首长，疑犯正在审讯室候审！” 隔壁院子里的警务员看到我们一行人，敬了个礼指了指院子侧面的房间。 伊凡乔看了一眼那个房间，鼻子嗅了嗅，脸色充斥着浓浓的不屑。 走进房间，刚巧看到万里拿着纸笔，正在问话坐在椅子上的谷莹然。 “跟个玩偶浪费时间，你们也是吃饱撑的无聊吗？” 伊凡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催促万里让开位置。 万里看了眼徐老，起身离开座椅。伊凡乔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小心翼翼地坐到椅子上，一副生怕弄脏自己西服的样子。 “给你三秒钟时间！” 伊凡乔坐直身子，对着谷莹然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三秒钟到了！你太不知道珍惜生命了！” 伊凡乔起身离开座椅，告诉徐老问题解决了，让徐老放心，降头师不在境内。 “这就解决了？” 徐老疑惑的问出了我们所有人的疑问，根本没有看到这个年轻人有任何的动作，就说解决了？ 只见伊凡乔点了点头已经走出了房间。 “徐老？” 万里开口的瞬间，初九旁边站着的警务员指着谷莹然惊叫了一声，扭头跑出了房门。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谷莹然此时闭着眼睛，脸上和身上的皮肤正极速变的干瘪，仅仅一会时间，就只剩下一副包着一层干瘪皮肤的骨架。 “咚”的一声，变成一副骨架的谷莹然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站着的所有人还没有从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一副骨架的震惊中回过神，初九指着谷莹然头顶惊叫了一声。 “锅锅，看来我之前的感觉没有错，她早就已经死了。” 谷莹然的头骨处露出一截手指粗的钢针。 “我去！这就是伊凡乔真正的实力？” 我震惊的愣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伊凡乔仅仅是坐在谷莹然对面说了一句话。 “伊凡乔？你刚说那个年轻人是伊凡乔？” 站在我旁边的万里，瞬间觉得一阵腿软，身体靠在墙上缓缓地滑落到地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祭魂钉 伊凡乔的步伐非常快，待我们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小院大门。 “把那颗钉子弄出来，送到我这边，记得不要用手直接碰触。” 我和初九还有万里耳边响起伊凡乔的声音，或者说这个声音是直接出现在我们脑袋中。 我们三人互相看着对方，从其他警务员的脸上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很容易得出这个结论。初九羡慕无比的盯着小院大门，许久之后说了声不愧是师祖级别的人物，千里传音的功法。 所有人都低估了谷莹然头顶上露出来的那截钢钉。万里盯着近乎干尸一样的谷莹然看了一眼，眼中仅流露出一点的不适，随手从尸体身上的衣服扯下一截布条。 “要不我来？省的被吓到晚上不敢睡。” 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余光都不愿意盯着干尸多看一眼的初九，竟出口调侃着万里。 万里看了眼初九，嘴角露出笑意摇了摇头，表示一会拔出的钢钉让初九亲自送给伊凡乔。站在一旁的初九，身体很明显的抖了一下。 “我去！初九，你帮我按着她脑袋。” 万里鼓捣了半天，钢钉纹丝未动，只能寻求一旁背对着我们的初九帮忙。 “我来吧，让初九歇着。” 我也猜测不出来初九为什么忽然对尸体产生这么浓的抗拒。之前在第一医院太平间处理静儿尸体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反感。 “秦风，你是不是没有吃饱？” 万里使足了劲，一手抓着用布条包裹的钢钉，半天没见钢钉拔出一毫，尴尬的摆了摆手。 连续试了几次，初九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万里推开，活动了活动手指，紧紧的抓住钢针。 “我去！见鬼了？这根钢针是锈死在她脑袋里了吗？” 初九同样试了几次，依然是同样的结果。再看看万里，两人一同露出尴尬的神情，心有灵犀的叹了口气。 “哈哈，三个笨蛋，我说不可以用手直接碰触，又没说不可以用工具？这是祭魂钉，你以为就是根钢针那么简单吗？” 伊凡乔的笑声，在我耳朵中忽然炸开，那股笑意竟让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万里和初九也没好到哪里去，万里用手捂着耳朵，呼吸变的急促，初九咬着嘴唇，盯着隔壁小院的方向。 也就那么的一瞬，我们便恢复了正常，万里拍着胸口，满脸崇拜的望着门外，伊凡乔也太恐怖了，这根本就是神仙手段，何况还这么年轻。 初九冷哼一声，冷哼声中连我都听出了无尽的醋意。看样子老李这一脉里应该没有永驻青春的法术。 “嘿嘿，初九你现在有奋斗的目标喽，我出去拿工具去了。” 万里的心态转变极快，紧紧是羡慕了那么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或许这就是徐老在那么多人里面挑中他的原因。 三人用了半个小时，加上万里找来的一堆工具，终于把谷莹然脑袋中的这根祭魂钉拔了出来。 “奇怪了，这看起来不像这么难拔的样子。我感觉我用它轻轻松松就能拍进一个人脑袋里。” 钢针比我想象中要长许多，足足一个巴掌那么长。最奇怪的是钢针不是圆柱形的，而是像极了三棱刺刀的形状，这种造型按理说会减少很多的阻力，我们竟然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弄出来。 祭魂钉拔出之后，初九一改之前的抗拒，反而脑袋凑近谷莹然的头骨处，认真的查看了许久。 “怪的很，为啥子流出来的是绿色的粘液呢？人的大脑里不应该是血液和脑浆嘛，害我半天不敢看。” 初九告诉我们，他还很小的时候，被叔公带着去处理一只行尸。 处理行尸得等到夜里，于是天黑之前叔公带着他吃了辣油豆花儿。 初九没有详细叙说叔公和行尸打斗的过程，只是说叔公最后用六根桃木钉，订在了行尸的四肢和胸口以及腹部。 这个时候行尸基本上等于没有任何战斗力，只是躺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 叔公拿出最后一根桃木钉丢给初九，要初九从行尸的天灵盖上订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行尸的灵觉消散。 小小年纪的初九，完全没有多想，做为一个在三清祖师画像面前磕过头，励志要惩戒邪恶力量道童，初九拿起桃木钉对准行尸的天灵盖一巴掌就拍了进去。 “扑哧”一声，桃木钉轻松刺进了行尸的天灵盖，一股红白之物从天灵盖桃木钉的位置喷出。 轻松躲避开来的初九，盯着地上的红白泡沫碎物胃里有些不舒服。叔公嘲笑初九，说道这就是人的脑浆，只不过行尸的脑浆有些不够新鲜，新鲜的脑浆更像是今天吃过的豆花儿。 再看地上的红白泡沫碎物，初九开始狂吐，红色变质的血液越看越像是辣油，白色的颗粒块状物，也像豆花。 从那之后，初九很长时间没有再吃过豆花，直到后来花了很久很久才做通了自己的心理工作，看到豆花才没有那种异怪的感觉。 再后来初九又开始吃豆花了，只不过他吃豆花的时候会念一遍静心咒，扫除掉心理乱七八糟的杂念。 前面看到活生生的谷莹然忽然变成了干尸，再加上头发里藏着的钢针，初九很自然的又想到了小时候。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食欲，初九索性就不去看谷莹然头顶的钢针。 直到刚才伊凡乔那句传音，那阵笑声直接刺到初九大脑里的脆弱的记忆，初九忽然大悟，彻底扫除掉这一段心病，内心变的更加的透彻。 万里还是没有能明白初九要表达的意思，最后初九只能更加简单明了的告诉万里，这就类似修道之人的心魔，心魔除掉修行速度就会有质的飞跃，伊凡乔那阵看似随意的笑声等于送了他一场造化。 “师叔祖，嘿嘿嘿嘿，你要不要吃大白兔奶糖？” 万里通知门外的警务员先将谷莹然干枯的尸体处理，我们用布条包裹着祭魂钉来到徐老的住处，初九嬉皮笑脸的凑到伊凡乔的身前。 “想要年轻不老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是婆罗门的绝密法门，你要是肯改投我门下，做为我婆罗门的传承人，不但可以享受至高的权利，还能永葆青春…” 伊凡乔大概是猜测到初九献殷勤的目的，关于别人打探自己的独门绝技，不但没有不悦，反而开始利诱初九，甚至答应初九只要肯改投他门下，连印度的一个家族传承几百年的庄园都肯送给初九。 “师叔祖，你想啥子哦？人变老是自然法则，我是说你想吃糖的话，可以给我钱，我帮你跑腿去买。” 这个面相上看起来仅比初九大一些的师叔祖，并没有初九想象中好忽悠。要是换成叔公，功法和大白兔奶糖总有一样被初九骗到手。 “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啦？大不了我活着的时候，庄园的税金我来出。” 伊凡乔说出税金数目的时候，初九只感觉一阵腿软，果然上流社会的生活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匹及的。仅一个月需要交纳的税金就比得上得普通人一生的积蓄。 我摸着自己的背包，背包里有爷爷留给我的存折，存折里是他这一生的部门津贴，距离伊凡乔一个月需要缴纳给他们国家的税金还差一点。 原来爷爷跟我讲的故事中，师祖他们这个级别的存在从来不差钱并不只是随口说说。 “嘿嘿，想改投我门下随时欢迎哦，现在把祭魂钉摆在地下吧。” 【作者题外话】：朋友们，节日快乐 第二百六十二章超脱凡人 伊凡乔盯着万里摆在地面上的祭魂钉，眼中闪过一丝的不悦。把右手食指伸进茶杯，一圈又一圈的搅动着茶水，初九刚露出疑惑的神情，就被徐老用眼神制止。 祭魂钉的制作过程非常不易，属于降头术中比较邪恶的一种术法。南洋不少降头师却热衷于使用祭魂钉的术法，一旦炼制成功，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分身，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念四处捞财。 自愿接受祭魂钉这样降头术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就是在明知自己生命所剩无几的情况下，祈求降头师用降头术帮他成最后的心愿，还有一种便是被降头师用祭魂钉残害的傀儡。 伊凡乔告诉我们，祭魂钉被降头师打入身体内之后很难取出来，是因为制作祭魂钉的材料中，使用了特殊的尸油，这才导致祭魂钉很难取出，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一般降头师生活在荒山野岭远离人群，其实还有一种原因就是荒山野岭处总有不少坟墓。死尸尤其是新鲜的死尸是降头师们的最爱。不少邪恶的降头术，都是通过尸体作为载体来施展降头术的，曾降头师们为了一具年轻的尸体多次大打出手，直到后来降头师们形成了一个默认的规则，一个区域内存在降头师的情况下，另一名降头师绝对不会在这个地方安家。 伊凡乔跟我们说着祭魂钉事情的时候，手指依旧搅动着手中的茶水。关于谷莹然头骨上取出来的这根祭魂钉，伊凡乔大概能猜测出来是如何制作的。 谷莹然在知晓自己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这名降头师，将自己的血液和一缕头发以及足额的酬金交给降头师，并按照降头师的要求死后葬在某个地点。 降头师通过降头术清晰的了解着谷莹然的生命动态。一旦发觉到谷莹然生命有消失的迹象，降头师就立刻着手行动，派出自己饲养的小鬼，在最短的时间赶到谷莹然的附近，在谷莹然生命消失的瞬间，强行将她的三魂六魄拘起，带回降头术所在的地方。当然降头师会通过一些手段，用其他人的残魂制作成的魂魄骗过阴司。 谷莹然安葬后的当天晚上，降头师会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布袋，带着一把钢铲偷偷将坟墓挖开之后，将尸体装到袋子里，背回自己的法场。这一步非常关键，尸体带回来的时间越及时，降头术的效果越好，才能使“复活”后的谷莹然看起来跟常人没有两样。 祭魂钉详细的制作过程，伊凡乔没有说，只是告诉我们，为了提取更加匹配降头术施展锲合度的尸油，降头师会用一根点燃的蜡烛，放在背回来的尸体下巴处灼烧，直到黑色的尸油从尸体嘴巴滴出来。接着降头师会用特殊的容器收集这些尸油，然后添加了之前制作好的材料，便开始制作祭魂钉。 根据宿主的要求，降头师开始施法，将之前谈论好的降头术所需的法力注入到钢钉里面，同时操控小鬼，将拘起来的魂魄还魂。一般这类降头术需要降头师三天三夜连续不断的施法，直到宿主“苏醒”过来。这三天内，降头师还会控制小鬼，通过特殊的药物以及一些物品，将宿主的身体修复正常，这也是我们当初看不出来谷莹然根本就不是活人的原因，连天赋极佳的初九也仅是怀疑了一下。 “苏醒”后的宿主，短暂拥有了一些降头师的部分法力，当然这些法力只够维持宿主使用一定次数降头术之后就会消失。宿主消耗掉法力，用降头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就会再次真正的死亡。 伊凡乔告诉我们谷莹然绝对是花了足够的代价，她身体里附着一只小鬼。这只小鬼的作用就是在谷莹然法力消耗干净之后，代替谷莹然的魂魄，将谷莹然带回她的坟地，而不是就地消散。 只不过这只小鬼被伊凡乔给震散掉了，小鬼震散的同时远在南洋的降头师也会受到了反噬，这也是伊凡乔对他不肯配合的惩戒。 “师叔祖，那这些人为什么不直接去学降头术呢？这样不是更加简单一些蛮？” 伊凡乔鄙夷的看了初九一眼，你以为降头术是谁都能学的吗？这就跟中国修道一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修成的，得有一定的天赋。 初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低着头不再说话，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随即问伊凡乔降头术里面的邪恶术法，为什么还能一直流传至今？伊凡乔同样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反问中国的邪教有没有被彻底根除掉？ 有阴必有晴，有正必有邪，这是天道规则，无法改变。 “伊凡乔先生，那这个祭魂钉您准备怎么处理？”站在我们身旁的万里开口询问。 伊凡乔笑看着万里点了点头，跟徐老说了句这个年轻人也挺不错的，随手就将用手指搅拌了半天的茶水，朝着祭魂钉泼了过去。 茶水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中那样洒了一地，而是全部包裹在祭魂钉的上面，不一会手指粗的祭魂钉，就如被扔进岩浆中一样，化成了一股白气，这股白气犹如活物一样，变换着各种形状，横冲直撞的想要冲出茶水的包裹。 伊凡乔眯着眼睛，不屑的说了声“三流的小垃圾，给机会都不知道珍惜，这下等着在床上躺十年吧。”随后悠然的给自己茶杯又倒满了茶水。 房间里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盯着空中乱窜的祭魂钉化成的白气，我们彻底被伊凡乔的这一手能耐震惊，我甚至看到万里激动的握紧了拳头，两腿都开始明显的抖动。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让你改投师门，你还不愿意。这么小儿科的把戏就把你镇住了？” 伊凡乔用手指在茶杯里蘸了蘸，朝着初九弹了手指，一滴水珠准确无误的飞到初九脑门上，发出“吧嗒”的声响。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总有走不动的时候吧，到时候看我呜呜呜” 初九撇着嘴，刚得意的说了半句话，后面想要说的话却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口，伊凡乔望着初九一脸得意的坏笑。 “到时候看你怎么？你倒是说话呀，哈哈哈哈，这么大的人了，话都讲不清楚。” 房间里所有人被初九的囧相逗乐了，任谁都没有想到，伊凡乔竟能和不到二十岁的初九打成一片，或许这就是站在世界顶端的修行之人，超脱凡人又保持凡心。 第二百六十三章一本笔记 “我也该回去了，南洋那边应该会安生一段时间，短期内不会有人敢违反规则。” 伊凡乔忽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随手一挥，祭魂钉化成的白色气体变幻成一杆旗帜模样，朝着南方飞去。 “啊，啊，啊，憋死我了。师叔祖，你这么大人了不知道羞，竟然欺负我，让我不能说话。” 初九终于恢复了正常，叫嚣着扑向了伊凡乔。 伊凡乔灵活的躲开了初九，在初九脑门儿上拍了一下，询问初九信不信他可以让初九学狗叫，初九立马就蔫了。 伊凡乔也是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徐老本想挽留他留下吃过饭再走，伊凡乔嘴里说着再不回去两只猫咪就要挨饿，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你们两个平时可不能松懈，千万不能弱了老李的名头。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都能给我惊喜。” 伊凡乔回头对着我们笑说的时候，从西服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遥控器，随手轻按一下，院墙外响起“嘟嘟”的两声。 “师叔祖，不会吧！这是你的车？太酷了吧？” 我们谁都没有发现，院墙另一头的角落里停着一辆超豪华的越野车，锃亮的黑色车漆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伊凡乔关上车门，戴上墨镜，潇洒的朝着我们笑了笑，一阵轰鸣声中，汽车扬长而去。 “锅锅，那个车车好像很贵，是个外国的牌子，好像叫路虎。” 初九撇着嘴，盯着远去的汽车，满眼都是羡慕。 “路虎个屁！那个车叫悍马！在首都也难得看到一辆。真没想到伊凡乔跟其他的高人完全不一样，感觉像是，像是…” 万里拍了拍初九的肩膀，酸溜溜的说着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开这么好的车了。 “你是想说像个不良少年吧？” 初九语气更酸了，抬头望着万里，等以后赚钱了，一定也要买个悍马汽车开。 “咳咳，赶紧回来吃饭吧，别忘记一会还有正事要办！” 徐老咳嗽两声，背起双手步伐轻盈的走回小院。 伊凡乔临走之前，告诉我们去调查调查谷莹然的遗物，或许会有收获。我们问其原因，伊凡乔只是笑了笑，说了句小鬼寄身之物。 谷莹然的遗物有房门的钥匙，我们没费任何力气就进入她的房间。房间里最显眼的就是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皮箱，里面装着一些衣物以及化妆品，很显然这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经过搜索在谷莹然的床下找到一个小巧的皮箱，皮箱里面装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以及一个铜制的香炉，香炉的炉身上雕刻着凶神恶煞的五鬼图，就在我和初九以为这是重要证据的时候，万里合起了手中的日记，喊了一声收队。 “万里师傅，那本笔记里到底是啥子？至于抱那么紧蛮？” 坐在副驾驶的万里手里紧紧的抱着笔记，对于其他的遗物全然没正眼看。初九疑惑的想要从万里那要过笔记，被万里拒绝，重要物证只能等徐老看过之后再说。 徐老拿到笔记只是翻看了几页，看到初九渴望的眼神，随手将笔记丢给了初九，嘴里说着该好好的睡个午觉了，便走回房间。 故事要从十八年前，谷莹然的姐姐谷白萱和戴邦订婚的那天说起。 谷莹然的家境并不是很好，或许用贫穷来形容更加的合适，姐姐谷白萱比她大两岁，两人从小就被村子里的人夸做是美人坯子。 这一日是姐姐和戴邦的订婚之日，也是谷莹然高中毕业的日子。谷莹然站在饭店的走廊，由衷为姐姐感到开心，戴邦的家庭非常好，姐姐嫁给戴邦之后再也不用省吃俭用过苦日子了。 订婚的菜肴非常丰盛，谷莹然记忆中只有很小很小时候一次过年才见过这么多的菜，那一年村子里大丰收，村长设宴庆祝，全村人聚在一起吃了年夜饭。 在谷莹然很小的时候，父母因为疾病相继过世，从此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妹两学习成绩都非常好，因为负担不起高额的学费，谷白萱果断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18岁便去了一家工厂工作。 订婚宴一直持续到很晚，所有宾客离开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在饭店门口送别宾客的姐姐和戴邦身体也同样有些摇晃不定，谷莹然同样有些头晕，因为阻挡不住宾客的热情，谷莹然也喝了一些啤酒，只等姐姐送完宾客就告别回家。 “莹然，你姐夫说带的钱不够结账，你陪他回趟家取钱，然后把钱送来，我留在饭店等你。”谷白萱坐在饭店的休息座椅上，眼神迷离的和正要跟她告别的妹妹说道。 谷莹然看了眼站在饭店门口扶着墙像是刚刚吐过的戴邦，又看了看姐姐，点头答应。 戴邦的住处离饭店不是很远，走路大概也就十多分钟。之前戴邦邀请她和姐姐一起去他们家做客过几次。 就在即将到戴邦住处的时候，戴邦又一次倒在路边上呕吐，一手撑着地面半天没能站了起来。谷莹然无奈的笑了笑，走了过去。 “姐夫，我扶你。” 没管戴邦一身酒气，谷莹然扶起戴邦的一只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搭载自己的肩膀上。谷莹然望着前面几十米外的房子，不断的提醒着戴邦马上就到。 谷莹然几乎承担起戴邦一半身体的重量，几乎是半拖着戴邦前行，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忽然谷莹然停下脚步，脸上感到特别的火热，一只大手顺着她的肩膀落到了腰间还在继续往下滑。 “姐夫？姐夫！” 谷莹然慌乱的惊叫，可是一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戴邦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嘴里本能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谷莹然看看四周，咬着牙将戴邦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 “阿姨，快开门，我是谷莹然，谷白萱的妹妹，姐夫喝醉了，我送姐夫回来。” 谷莹然一手拍打着院子的大铁门，一边大声叫唤着，等待着戴邦的母亲开门。 第二百六十四章凡事皆有因 “哎呀，你怎么醉成这样？” 戴邦的母亲急匆匆的出来打开铁门，看到戴邦烂泥般醉样，心疼的抱怨着和谷莹然一人搀扶一边，将戴邦扶进了房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送戴邦回来，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去拿钱。” 两人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戴邦抬到床上。谷莹然跟戴邦的母亲说明了为什么是她送戴邦回来的原因，戴邦的母亲返回她的房间去拿饭钱。 “水，水，水，我，我要喝水，水” 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谷莹然，忽然听到床上戴邦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听了半天才听懂原来是口渴要喝水。谷莹然起身在桌子上找到一个杯子，就往厨房跑去。 “姐夫，水来了，你起来喝水，姐夫？” 谷莹然端着水杯，送到戴邦身前，怎么也喊不醒戴邦，于是走近床边，伸手拍了拍戴邦。 “姐夫，姐夫？啊！不要啊！放开我！你清醒点，我是莹然不是姐姐。啊，救命啊！” 随着水杯掉落地下的声响，被戴邦按在床上拼命挣扎的谷莹然，余光看到站在戴邦门口的女人轻轻地将房门关严实，绝望的谷莹然哭声越来越小。 “这件事情，我希望你烂在心里。说出去，对你，对你姐姐，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的情况，我听你姐姐说起过，一直想去泰国读书，因为学费的问题而没去成，这里有两万块钱，你带去饭店结账，剩下的都是你的。” 戴邦的母亲手里拿着两叠钞票，对着衣衫不整蹲在墙角哭泣的谷莹然说道。 “你也可以说出去，不过我们会退掉和你姐姐的婚事。何况，你以为我儿子戴邦心里想什么，你姐姐会一点也不知道？” 谷莹然终还是握着两叠钞票，一瘸一拐的离开戴邦的住处。到达饭店看到满脸焦急在门口等待的姐姐，谷莹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谷白萱紧紧的抱住谷莹然不断的说着对不起。 谷莹然哭了很久很久，似乎是要把这么些年对姐姐的愧疚一起哭光。 最终谷莹然哭过之后，跟姐姐说了一句“我不怪你。”便走进了饭店结账的吧台。 没多久，谷莹然顺利的办好出国留学的手续独自前往了泰国。 她走的那天风和丽日，没有一个人前来相送，谷莹然站在码头盯着远处的大山看了许久许久，扭头跳上了客轮，再也没有回头。 谷莹然上的大学在泰国只属于三流大学，这对出生贫困家庭的她来说足够。 开学后的第三个月，谷莹然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才意识到自己怀孕了。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斗争，谷莹然最终决定悄身一人前往医院。 由于是学生的原因，谷莹然并不敢去正规的大医院，正规的医院需要她的身份证明和学校资料。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会被学校开除，这是谷莹然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报亭买了份报纸，谷莹然根据报纸角落的广告，顺着地址走进了一家私人的诊所。 一觉醒来之后，诊所的医生告诉谷莹然，她可能以后都无法再有自己的小孩了。 离开诊所之后，失魂落魄的谷莹然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甚至连忽然变天后的雨水都懒得躲避，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雨过之后，嘴里的血腥味呛到嗓子之后，谷莹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咬破了嘴唇，一滴眼泪从谷莹然的脸颊落下，一颗仇恨的种子开始在谷莹然的心里发芽。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谷莹然从十八岁长到了二十岁，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让自己心跳的男孩，男孩同样是留学生，跟谷莹然是一个省份的。 谷莹然二十二岁，两人分手了。原因是谷莹然不想欺骗自己所爱的人，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诉了男孩，原以为爱的死去活来的男孩不会计较，可她终究是高估了爱情。 男孩以是家里的独苗，父母绝对不会同意为借口，果断分手。 这一次谷莹然没有哭泣，笑着看着男孩离开自己的公寓。 男孩离开之后，谷莹然盯着窗外的落日，又一次不知不觉将自己的嘴唇咬破，所有的一切都因让恨之入骨的那个人。 偶然的一次机会，谷莹然庙里上香返回的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人，这个人便是降头师乃卡。 或许是命中注定，又或许是其他，总之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相遇了。 乃卡看出了谷莹然眼中藏不住的恨意，说着只要有足够的酬金，便可以帮助谷莹然解决一切难题。 谷莹然试探性的问了乃卡酬金，对于谷莹然来说这根本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她完全支付不起。可是谷莹然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跟乃卡约定了十年后的今天一定把酬金凑齐。乃卡只是摇了摇头，除非先付订金。 谷莹然将脖子上外婆留给母亲，母亲又留给自己的一块玉佩摘了下来递给乃卡，乃卡依旧邪笑着盯着自己摇了摇头。这一晚谷莹然一咬牙，跟着乃卡回到他的住处。 接下来的日子，谷莹然省吃俭用，课余时间打工拼命的赚钱，每个月会前往乃卡的住处一次，待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 笔记里谷莹然只是顺笔提到，三年后在乃卡的帮助下，她从一个小职员做到了公司的高管，不过也付出了一些不愿回忆的代价，具体是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在第九年的时间，谷莹然凑够了乃卡的酬金。这一年她偷偷的回国，没有告诉国内的任何人，只是为了收集乃卡施法需要的媒介，戴邦母亲的血液和一缕头发。 回国后谷莹然一连很多天躲在戴邦的住处附近，监视着戴邦家里的一举一动。 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等到了机会，戴邦的母亲去理发店染头发，谷莹然只是花了二十块钱，编了个借口，理发店的小学徒就把戴邦母亲脱落掉的一缕头发交给她。 第二百六十五章故事的尾声 最重要的头发已经到手，剩下的就是血液或者指甲汗水贴身衣物中的其中一件。 谷莹然盘算着哪个才是最容易拿到的。一连几天的监视，戴邦家里一直有人，进去偷取衣物不太现实，更别说是其他的几样东西。 就在谷莹然为难的时候，路过一处卖鲜花的小摊，看到长满刺的玫瑰花，谷莹然心生一计。 “家里有人吗，请问张雪在家吗？” 带着鸭舌帽，换了一身工装服的谷莹然紧张又愤怒的敲着戴邦住处的大门。 上一次敲这扇大门还是十多年前，那一晚在谷莹然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让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谁啊？一大早咣咣咣的敲门，我家儿媳妇有身孕，经不起惊吓的。” 戴邦五十多岁的母亲，气冲冲的走出房门，冲着门外敲门的谷莹然发着脾气。 “我是花店的，有人让我给张雪送花，请问你是张雪吗？” 谷莹然低着头，尽量不去看这个当初带上戴邦房间门的女人。 “送花给我一个老太太？什么人送的啊？想的出来哦！估计又是想讨好我儿子的那些供货商，拿来吧！” 戴邦的母亲碎碎念着，一点也不掩饰眼神中的得意，趾高气扬的从谷莹然手中夺过花束。 “哎呀！这什么破花？把我手扎破了！” 戴邦的母亲尖叫一点，本能的将玫瑰花扔到地上，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开始破口大骂送花的人没长心眼。 “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玫瑰，玫瑰这种花就是这样子的，品种越好刺越多。我们经常也会不小心被扎破手指，我这里有纱布，帮您擦一下，防止感染。” 谷莹然掏出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纱布，迎上去帮张雪按住了被刺破的手指。 玫瑰花是谷莹然特意一根根从花市挑选出来的，确保每一根上面都有足够多的刺。 原以为能刺破戴邦母亲的一根手指，没想到张雪得意忘形从谷莹然手中夺花的时候，手上用了劲，一下子被刺破三根手指。 “好啦，好啦，算我倒霉。这花我不要了，你替我扔了吧！” 戴邦的母亲见手指不再出血，满脸不高兴的随手关上了大门返回院子里。 谷莹然这个时候才抬起头，红着眼看着张雪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纱布上一滩鲜红的血液，一口吞掉了嘴里因咬破嘴唇流出的血液。 “她怀孕了…” 谷莹然呢喃低语，随之看了一眼那个属于姐姐和戴邦的房间，眼神中再次出现一丝的凶光。 回到泰国，谷莹然第一时间奔往乃卡的住处。 两天之后，乃卡告诉谷莹然为了施展降头术损失了一只养了多年的“儿子”，谷莹然的事情肯定办妥了。 虽然和乃卡认识了这么多年，自己也为乃卡捞了不少金钱，也见识过乃卡的能耐。 谷莹然还是有些担心乃卡距离云南的距离这么远，降头术到底会不会成功，仅仅损失一只小鬼就能让那个人毙命？于是谷莹然联系了蛇头，再次乘坐渔船偷渡到了中国。 戴邦家果然在办丧事，谷莹然混在戴邦住处的人群中，听闻邻居说，老太太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忽然得了个怪病，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院子里穿着孝服的戴邦跪在棺材前，谷莹然盯着这个男人，心里的怨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的更浓。 乃卡曾问谷莹然为什么不直接对付戴邦，谷莹然笑了笑没有说话。比起借酒乱性的戴邦，将房门锁上的张雪，更加让谷莹然感到绝望。 “待我筹齐了酬金，务必请你再次帮忙。” “恐怕你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就算是死了，我也要亲眼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死状。你的降头术不是缺一个怨恨极深的魂魄吗？你拿走便是了。” “这么些年，你祭祀给我的生命也所剩无几了。既然如此，接下来的时间我帮你一把，不过你得离开泰国。” 乃卡的住处，谷莹然和乃卡交流了很久，不过她全程没有留意到乃卡眼底的那股阴冷。 再之后没多久谷莹然离开了泰国前往越南，同时把国籍变更成越南籍，开始了她的咖啡创业园生活。 在乃卡的帮助下，谷莹然的生意风生水起，遇到的障碍全部轻易的被乃卡通过一些手段扫除。 最终谷莹然创办的咖啡种植加工厂成为了芽庄的知名企业，解决了不少当地人工作的问题，谷莹然一度成为了被人尊重的企业家，甚至还被要求前往胡志明市接受领导的嘉奖。 没有人知道她成功的路上，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走过来的，似乎生命在她眼里已经开始变的一文不值。 又过了八年的时间，有一天早上谷莹然醒来，看着脱落在枕头上的大把头发，她想到乃卡的话，心里清楚自己大限将至。 于是前往泰国跟乃卡进行了最后一次会面，这一次谷莹然将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给了乃卡。 谷莹然没有选择偷渡，而是光明正大的从海关回国，关于海关检查到她头部有异物的事情，随意的扔出去一把钞票，一句头部受伤做过手术就被越南海关轻松放行。 笔记看到这里的时候，初九撇了撇嘴数落着，这东南亚的海关也太敷衍了。 万里冷笑着回答，资本国本来就是这样，不少有能力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枪械毒品都能坐着海关的车一路过了边境进入我国。 当领导的再正派，你架不住手底下所有的兵都能规规矩矩。再说有多少人能受得了金钱的诱惑，能受得了诱惑的只是因为金钱的数字还不够多。 “那你受得了金钱的诱惑吗？会不会哪天也叛变了，陷害师叔祖还有我和锅锅。” 初九的脑回路果然有些不按套路出牌，万里本能的刚回答，初九小看兵王两个字了，随即发现有些不对劲，握起拳头就向初九砸了过去。 两人正在打闹，屋子里传出几声不满的咳嗽声，两人吓的乖乖闭嘴。 万里用嘴型告诉初九等着晚点收拾他，初九不屑的白了万里一眼，指了指外面，找地方单挑。 第二百六十六章尴尬的兵王 谷莹然回国之后，按照身体里附着小鬼的意念，找了一处偏僻的住所，简单的安置好之后，就购置了一些礼物，前往姐姐谷白萱的家里。 只不过一家人早就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跟邻居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些年戴邦的生意蒸蒸日上，高档别墅区买了新房。 时隔二十多年再见面，姐妹俩竟发现没有话题可以聊，气氛说不出来的尴尬，这一刻谷莹然心里唯一的担忧彻底打消。 谷莹然借口上个厕所，在卫生间里收集到一些散落的短发，拒绝了姐姐挽留吃饭，说了声住的地方还没有安置好，过些天再来拜访便离开。 谷莹然回到住处，一连几天除了去菜场买食材之外，都没有出过门。而买来的食材，多是一些动物的新鲜内脏等，摆放在一个特殊的铜盘里，供附在身上的小鬼食用。 楼下的居家女邻居们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都在猜测谷莹然其实是某个被包养的女人，只是暂时躲在这里住段时间而已，看那容貌和衣着就不可能跟自己一样是个单纯的居家婆。 几天后，谷莹然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特别低，几乎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在日落之后提着一个小的行李箱出了门，遇到楼下的邻居打招呼，随口说了句给亲戚送礼。 乘坐出租车抵达戴邦的住所附近，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个人造园林，不得不说，高档住宅区贵有贵的道理，一群假山后面有一座人造的小山。 谷莹然看了看方位，嘴角露出轻笑，这个地点的高度太适合了，越过最前面一排别墅，刚好可以看到戴邦的院子。 谷莹然悠然的找了一个供人们休息的座椅，坐在上面望着四周发呆了许久。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谷莹然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小型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草扎的人偶，以及一个特质的香炉。 今天是戴邦回家的日子，这是前几天去姐姐家的时候得到的信息。 谷莹然将香炉摆在身前，点染了三支蜡烛，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手指上用力的划了一道口子，猩红的鲜血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香炉上，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谷莹然喃喃自语。 “嘻嘻，这种小事你就放心吧，出来之前爸爸就已经交代我该怎么做了。”谷莹然的脑中回荡着略显幼稚的童声。 没等多少时间，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戴邦院子外，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从轿车上下来。 即使过了二十多年，谷莹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发福的男人就是戴邦。 “赶紧行动吧，我都等不及了，又有好玩的啦。” 一阵兴奋的欢呼声在谷莹然的脑海中响起，谷莹然看着摆在身前的人偶，打开香炉的炉盖，从里面掏出来一根银针，从人偶的背面扎了进去。 “姐姐，我去玩了，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自由了，平时都被爸爸关在笼子里，好闷呀。” 谷莹然只感觉一阵旋风从身边刮过，紧接着眼前一黑，她知道自己的魂魄不足以支撑她的身体。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谷莹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知道，藏在她身体里的小鬼，去帮她了却心愿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概就如戴飞飞制造给我和初九看到的那场幻象，还原了事发现场的情节。 这一幕笔记中没有任何的记载，我猜想是因为谷莹然昏迷的原因，又或者其他的原因没有去记录。 再次有意识醒来的时候，谷莹然隐隐约约看着躺在院子中的几具尸体，愣神了。 “姐姐，我厉害吧？屋子里的人都好无趣，我还没有玩过瘾，游戏就结束了，可惜爸爸只能让我用幻术，其实我还会很多好玩的法术呢。” “你把他们全杀了？”谷莹然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嘴唇微微抖动。 “是的呀，爸爸说其他的就当是赠送给姐姐的，这样姐姐的怨气才能消除的快一些，很快就能陪我玩了。就连后来另外来的两个人，我也顺便解决了，姐姐，我厉害吧？” 小鬼后来说了什么，谷莹然记不得了。这一刻谷莹然特别想要哭一场，她心里清楚的明白，远处房子里躺着姐姐的尸体，可她甚至连一丝难过都无法从心里生出来。 匆匆收拾了一番，谷莹然漫无目的的一步一步沿着街道走着，正如她当初从那家私人诊所出来那样。 记忆中小时候和姐姐一幕又一幕的画面犹如电影般在脑中划过，甚至被路上的石块绊到脚尖都没有觉得疼痛，谷莹然大笑一声，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了。 笔记的最后一页写着一段话：我所经历的每一次非人折磨，皆因你当年一念之错，相信你最终也明白，凡事皆有因果。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听着怪怪的，很高深的样子，这个谷莹然不简单呐。” 初九合起了笔记，脑袋挤在初九旁的万里，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一口气，询问着初九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文化真可怕，就她能说出来这么有水平的话？这是佛祖说的！佛祖！懂了吧？” 初九一把推开万里，嫌弃的说着不和没文化的靠这么近。“受身无间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出自《涅盘经》第十九卷，意思是:佛祖说，在无间地狱受苦的人,永远不会消失,永生就是无间地狱的最大痛苦。 万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时候仇恨确实会伴随着一个人的一生，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万里随口说了自己曾经参与的几个案件，都是因为心中无法消除的仇恨酿成的。 “万里师傅，你晚上只看武侠小说，不看外国的名著吗？” 万里对于初九忽然冒出来莫名其妙的问题，愣了一下之后，说道自己看过国外的名著，当初刚参军的时候就看过小说《肖生克的救赎》。 “肖生克的救赎里主角叫啥子名字撒？” “肖生克啊。” 万里刚回答完，初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嘴里说着饿了大笑三声出门往厨房走去。万里莫名其妙的挠挠头，问我初九到底是什么意思？ “肖生克是一座监狱的名字。” 万里愣了许久许久，说自己不饿，午饭就不一起吃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中式英语 晚餐极其丰盛，徐老破例喝了一小盅白酒，为此和随行的医务人员红了次脸，我们心里都知晓就快到告别的时候了。 没吃午饭又整理了一下午案件报告的万里狼吞式的风卷着桌上的饭菜，完全没有理会初九的调侃。 这次的任务用万里的话形容就是虚惊一场，同样这是最好的结果。 徐老重视的原因主要是案情的很多疑点指向境外，毕竟之前发生的两个三a级的案件，都涉及到境外，这关系到国界关系，所以徐老亲自前来坐镇。 万里整理完案件报告之后，将应对方案交给警务员送往当地的公安部门。无非就是排除潜在危险，要求当地公关部门进行善后工作，任务就算完美收官。 按照万里方案里的意见，要求当地公安有关部门，加急出具一些医学证明，对于此次凶杀案件发布说明会。 犯罪人戴邦存在精神方面的疾病，没有按时前往医院复诊，导致病情复发，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失控造成重大伤亡案件。 法院将对案件进行最终审理，行凶后犯罪人出现短暂清醒畏罪自杀，犯罪人遗产将进行清算拍卖，拍卖所得将公示，对被害人家属予以补偿。 同时全市将开展“精神疾病隐患安全教育”讲座，印发相关宣传材料手册，下发到本市所有的学校，由公安机关派出特别专案小队，进行安全宣传演讲。 “为了消除老百姓恐慌心理，我们必须花很大的代价来掩盖事实，再大的代价，只要能够让社会保持正常稳健的运行，就是值得的。” 万里详细的跟我们解释着善后事项，听起来极其很复杂。一桩寻常的复仇凶杀案件造成的社会影响，竟然需要如此大的人力财力去消除隐患，这就是我国最优越之处，没有阶级区分，凡事以人为本。要是换成某些资本主义国家，除非涉及到财团以及某些人的利益，即使再大的伤亡案件，也会草草结案，最多在电视上进行简短的报道。 “善意的谎言。” 初九点着头感慨道，世界本来就是如此，你看到的并非就是事实，只不过是你该看到的，更或者是别人让你看到的。人生在世做到保持本心，好好体验生命就不枉白活一场。 第二天午饭后，徐老拉着我和初九聊了许久的家常之后，跟我们告别，他和万里乘飞机回首都，我和初九坐火车回重庆。 当初九撇着嘴不高兴的嘀咕着为什么自己不能坐飞机，徐老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这次的任务实际根本不可能定义成三a级，功勋和津贴按三a级给我们发放，如果初九愿意退还的话，可以安排给他坐飞机。初九揉着脑袋立马没出息的说看杂志说飞机上不能躺着睡觉，一点也不舒服。 其实徐老给我们买了回重庆最贵的火车票，跟来的时候一样是软卧包厢。万里偷偷的告诉我们，任务级别下降之后，软卧级别的车票部门无法报销，是徐老自己出钱补了差价，只想让我们回去的时候舒服一些。 回重庆的火车上，初九嘀咕了一路，为什么云南到重庆没有飞机，不然这次自己就可以坐飞机了。 “锅锅,你说三a级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秦爷和我老汉的老汉肯定参加过吧。”初九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询问着我，没等我回答就睡着。 看着睡着后眉头紧锁的初九，我鼻孔有些酸楚，何尝是他，我又何尝不想念爷爷他们。算算时间，按照万里所说爷爷和叔公离开首都的日期，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昆仑山一个多月了。 昆仑山海拔那么高，山顶积雪常年不化，再加上氧气稀薄，年过六旬的爷爷和叔公身体是否吃得消？那么大的山脉，两人要在哪里待五年，说不担心，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只能想着两人一身过人的本事，来安抚自己他们很好，一切都很好。 火车急速行驶和铁轨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翻来覆去没有任何的睡意，透过窗帘的缝隙，远处村落零星的灯光，深夜还在为生活拼搏的人原来竟然这么多。沉睡的初九呢喃的说着梦话，小声的喊着万里师傅。 这一对冤家，每天从醒来就开始斗嘴，就连分开告别的时候，也只是要对方不要忘记每天的晨练，有朝一日见面要单挑。 忽然我开始想念李家村，想念那个院子里有着葡萄树的老房子，想念我的父母，想念母亲一边笑骂一边盛着热腾腾的水饺，想念那些一起调皮捣蛋的小伙伴。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小雨站在电影院门口的广场上，被忽然冲出的人群挤散，我看着小雨离我原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人群，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奶牛一脸笑意的出现在我的身后。 “锅锅，该起床了！这么能睡，都要中午了，火车马上就要进站了。” 我揉揉发胀疼痛的太阳穴，看着窗外的天空，确实快要中午了，没想到我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学校门口不远处，公交站台，两拨人对立站在一起，在学校打架闹事聚集的事情太过常见，初九撇了撇嘴说着没劲，就拉着我赶紧离开人群。 “let，horse，e！” 刚走没两步，一声霸气的喊声传出，我正疑惑这句单词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奇怪？初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人群，随口说道“放马过来。” “give，you，face，you，don‘t，want！” 另一道更响亮的男声传出，我更加奇异，这是哪个国家的留学生，说的英语单词我都知道，连在一起我却完全听不懂。 “给脸不要脸！”初九脸上露出笑意，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嘲笑我英语原来也不怎么样，笑着跟我翻译。 “give，you，some，colour，to，see，see！” “给你点颜色看看！” 初九同步翻译，直到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瞬间想在路边捡起两块砖头砸向吵架的那两人。这特妈的也叫英语，纯属来搞笑的吧？ 怪不得被校长特批不用上英语课，怕把英语老师气死的初九瞬间就听懂，这完全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中式英语。 第二百六十八章雾都翻译官 刚走进校园大门，迎面跑出来一个梳着三七分的男同学。 男同学手拎着装有包子的塑料食品袋，丝毫不掩饰脸上兴奋的八卦表情，生怕错过校园外的热闹，飞速的小跑着。 “long，time，no，see。”（好久不见。）男同学看到走进校园的初九，脚下一个急刹车，笑拍着初九的肩膀，说了一句中式英文，然后得意的望着初九。 “you，see，see，you，one，day，day，just，o，eat！”（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初九眼珠一转，紧跟着用英语回答。 这一刻，我无语的往旁边挪了几步，拉开和初九的距离，生怕周围的人发现我跟他认识。 这货完全不知道丢人现眼，这句考试完全零分的英语竟能如此得意的大声说出，巴不得周围的人都听到。 “you，me，you，me。”男同学大笑着尬出这句，说着晚点回宿舍再和初九聊，不然赶不上看外面的热闹了。 走了许久我才捉摸出来初九室友这句话的意思竟然是“彼此彼此”。 从校门到寝室的路上，我听到了很多诸如这样的中式英语对话。 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其中一个男生说着：“we，are，brothers,who，and，who，ah!”（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甚至操场上，一个男生捧着一束鲜花，对着一脸害羞的女生，大声的表白：“first，see，you，i，shit，love，you。”（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初九，你确定我只是离开学校半个月时间？我们学校的学生都疯了吗？” 校园熟悉的一切，甚至连张峰丢在操场旁树根下的烟头依然还在，可我却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似乎所有的同学都特别热衷这种中式英语，从脸上洋溢着的神情完全看出，这些金句不止在学校流传一天了。 “锅锅，这样挺好啊，我第一次觉得我能听懂所有的英语。” 初九难掩心中的开心，对于路过笑着跟他问好的同学，礼貌的用中式英语回话，一度雷的我想找棵树撞死。 后来，我发现很多跟初九打招呼的同学，初九压根就不认识人家。 我就说整日混在我们寝室，除了他的同班同学，怎么会认识这么多的人？ 一路走来，我留意到连操场不远处跑步的女同学都开始对着我们这边指指点点。 有女生跑步经过我们身边，看向初九的时候脸上泛着红光，一幅想要开口却害羞纠结的模样。 推开寝室门，坐在电脑前玩着拳皇94版的志勇和刘阳，看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后脱口一句“hello。” “闭嘴！” 我本能的怒吼一声，看到不知所措发懵的二人，我才意识到这一路我竟压抑着如此多的郁闷，我赶紧赔笑跟他们解释着回寝室路上遇到的怪事。 听完我说的话，刘洋和志勇指着站在我身后的初九，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初九才是掀起这股中式英语风的罪魁祸首。 用刘阳的话说，全校学生可能不知道校长的名字，但一定知道初九的名字，初九还被同学们起了个响亮的外号——雾都翻译官。 计算机系的英语老师被学生气到生病请假，一连几天英语课变成为了学生的乐园。 功臣初九凭借一己之力为同学们创造假期的事迹，被同学们一传十，十传百，最终全校尽知。 “you，dida，dida，me，i，huala，huala，you。”这句初九式经典名句，瞬间开始在校园流传。 仅仅两天时间，学校就掀起了中式英语的浪潮，无论任何地方都能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英语对白。 同学们甚至会因创造出新的词组而骄傲许久，据说连隔壁医科大学的同学也开始跟风效仿。 许多年之后，初九参加校庆活动，刚退休的英语老师看到初九的瞬间血压升高，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初九昏倒在地上。 可见英语老师对初九的怨念之深，当然这是后话。 “哈哈哈哈，我都说撒，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撒，阳光都掩盖不了我的光芒。今天晚上我请大伙到二楼食堂吃饭。” 初九得意洋洋的大笑，完全没有一丝的悔悟，被我在脑门上重拍了一巴掌，委屈的说着吃饭用他的津贴。 “怎么不见张峰？又去哪里打听八卦去了？”我忽然留意到上铺的床位收拾的整整齐齐，完全不是张峰一贯的作风。 刘阳随口回答，张峰请假回山西了，据说是个远房亲戚过世了。 “远房亲戚？这请假的借口也太敷衍了吧？” 志勇点头附和着，张峰的原话是这个远房亲戚自己压根不熟，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面。 家里打电话通知必须回去，好像是做生意借了人家的钱，一家人不全去的话，有些过意不去。 右眼皮忽然跳动一下，我心里一震，很快掩饰住自己的慌乱。 张峰跟我是一个省份的，同样住黄河沿岸，不过他的老家靠近三门峡那边了，这回去的火车只有一班，一天一夜的路程，这个时候他早就到家了。 我清楚的知道跟张峰无关，可眼皮跳的时间却是志勇提起张峰的那瞬间。 瞄了眼志勇书桌上闹钟的时间，我即时起卦，得出的卦象是《碌》之《协》。 我随手将背包扔到张峰的床铺，仅将需要换洗的衣物取出。 卦象显示，主卦震为东，互卦坎为北，变卦得出结论出行东北方向，东北属艮卦，五行属土，坎为水，东北方向的内陆水边，不难推断即黄河沿岸。 根据卦象结论，四至六天我会有出行的计划。 “锅锅，明天我们该去看看老婆婆啦，不知道上次买的生活用品她用完了没有？” 学校二楼食堂，初九嚼着干煸土豆条，含糊不清的说着明天周末学校不上课，想要去看望军属老婆婆。 我果断答应，初九跟我想到一起了。除了去看望军属老婆婆外，我还准备顺便去一趟农贸市场，祭祀品店给静儿定制的装备，第二期的钱该付给老板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又有新任务 军属老婆婆，身体比我想象中要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天气转暖的原因，又或许是心里有着期盼。 她用手语告诉初九，最近几天都会站在阳台望着楼下，猜测这几天我们应该会来。 初九给她泡茶的时候，偷偷将伊凡乔送的药丸掰了一半丢进水杯，我们离开的时候，军属老婆婆瘫痪多年的右半边脸，明显有了微微的表情。 农贸批发市场，祭祀品店主如约将“装备”交给我们，我把尾款一次清付掉。 店主出于我们对他如此的信任，用自己的面包车帮我们将“装备”送到了青龙寺。 我问初九是否只有青龙寺才能作为法场给静儿渡过去这批祭品？ 初九歪着头想了想告诉我，很多空旷的野外都可以做为施展道术的地方，只不过青龙寺作为持明法师诵经念佛的修行地，寺庙方圆的一切事物都被佛力加持，能省去不少麻烦，即使有些小麻烦，他也可以轻松应对。 这一次初九施法渡送祭品，很是轻松顺利。全程除了刮起了一阵微微的龙卷风外，并没有出现上次类似的分界规则阻拦。 初九解释最主要的原因是静儿在冥界成为了阴司，祭品只要通过阳界的分界线到达冥界，静儿就等于在拿自己的东西。 等公交车的时候，传呼机屏幕的字样显示开始变淡，这是电量不足的表现。 丁叔送我的传呼机哪哪都好，就是太耗电了，一截最贵的电池只能撑半个月。 在旁边小卖部花了两块钱买了电池刚换上，就收到一条寻呼信息：速回电，010-0516****，万里。 万里特意交代了电话号码，并不是我熟知的部门联系电话。 看了看公交车一时半会应该来不了，索性就在小卖部旁边的公用电话亭回个电话给万里。 “哈哈，秦风，你猜我找你什么事？” 万里听到我的声音，惊叹我这非人的效率，刚挂掉传呼台留言的电话，我就回过来了。 “有任务了呗，去山西还是陕西？应该还有三四天的吧？” 电话的另一头楞了半天，直到我说出这是公用电话，要付钱的，万里才尴尬的笑说要不是认识我和初九，真怀疑我们是别国的特务，在他身上安装了漂亮国高科技的监听器。 果然如我前一天的卦象结果，我和初九又有新的任务了，需要去一次山西运城下面的一个村庄。 我猛然反应过来运城是张峰的家乡，怪不得昨天志勇提起张峰，我右眼会跳。 还是学艺不精，卦象里的位置只能确定到山西或者陕西，其实再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把陕西排除掉了。 “万里师傅，是你蛮？你会来和我们汇合的撒？哦，这样撒，哦，那挂了哈，打电话要给钱的撒。” 原本站在公交站台的初九，不知什么时候竟跑到我身边，听到电话的另有一头是万里，从我手中抢过电话。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神情从兴奋变到失落。 任务初次定位只有a级，徐老的意思是我和初九刚从云南回去，不想我们太劳累再跑一趟，想要找区域附近的其他人代替我们去处理。 万里提出了反对意见，山西本来就属于我爷爷管辖的区域，让其他人代办不太好，a级的任务虽然津贴没有多少，功勋还是有一些的。 多积累功勋对我和初九来说非常重要，部门的身份级别提升之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徐老看着三年多来，第一次反对自己意见的万里笑了笑，恭贺万里终于打开心扉肯接受新的朋友。 万里才意识到，当年最要好的战友阵亡之后，再也没有人真正的走进过自己的心里。 万里接受了徐老的提议，先问问我们的意思，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我猜到了。 出发的时间定在三天之后，万里通过部门的途径给我们购买了卧铺车票，我们拿着身份证直接去火车站乘车即可。 由于只是a级的任务，够不到万里一同参与的要求，只能由我和初九单独行动，这也是初九失落的原因，才分开一天就想念万里了。 任务的资料万里通过邮件的方式已经寄送出去，需要我们到达山西运城市之后，去一个邮政局取。 本来万里还担心我们会犹豫，做好了劝说我们的准备，结果我这边早就有了准备。 “锅锅，我们还是走回学校吧，之前又不是没走过，这个公交车半个小时了还不来，省下的两块钱还能加两个鸡蛋呢。” 我们刚离开公交站台走到了通往学校方向的柏油公路，初九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便破口大骂。 一辆橘色的公交车，缓缓驶入公交站台，这个时候我们跑回站台肯定是来不及了。 我大笑着嘲笑初九又一次决定错误，红着脸低头走了半天路的初九，忽然抬头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是一种心理学效应，1949年由美国的一名工程师爱德华·墨菲提出的，亦称墨菲法则，墨菲定理。 原文为：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选择。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隐晦难懂，然而生活中处处都有这个定律的影子，我们遇到过很多的场景都属于墨菲定律。 有紧急的事情，起了个大早，特意去等公交车，公交车却迟迟不来。 平时没事的时候，公交车一辆接一辆的来。又或者等车的时候抽根烟，刚点着抽了一口，车就来了。 当我们排队的时候如果有两条队伍，你看见旁边那个队伍好像走的快一点你就换了过去。 但你换过去就会扎心地发现队伍无故就变慢了。 然后这时候你会发现原来那条队伍好像又走的快一点。 还有一些场景体会在上学的时候，明知道要考古诗，你背得滚瓜烂熟的，它绝对不考。 你没背到的那些，就绝对会考，甚至有很多要考的题目，你却感觉压根就没学过。 你不喜欢的人，她却偏偏喜欢你。但是很奇怪的是，你喜欢的人，她非要去喜欢另外一个人。 不洗车不下雨，一洗车注定要下雨，这个真的比天气预报还准。 当你车脏的时候你永远遇不到洒水车，但你洗完车刚从洗车店开出来，洒水车就带着他欢快的音乐来了，你只能大骂一声车又白洗了。 其实这些场景都是墨菲定律中所说的，那些总是被人忽略的小概率事件。 第二百七十章黄河大铁牛 三天之后，我和初九坐上了去往山西运城的火车。 “锅锅，这次我们的任务地，离你家远吗？我们能顺路去你家蛮？” 初九望着车窗外兴奋的问道，好像眼中的景色都已经变成了北方，明明还没有离开重庆范围。 这是初九人生第一次离开南方，前往北方城市，而且还是我的家乡。 我们的任务地点，更加详细的是属于运城市永济县下面的一个村庄。 不过永济县现在已经改叫永济市了，去年我高二考完试之后，被国务院划分为永济市，属于运城市管辖。 电视和报纸都有过报道，只是我偶尔还会口误说成永济县。 永济市在我们山西小有名气，清朝雍正六年升蒲州为府，置永济县，属蒲州府。有鹳雀楼、五老峰、普救寺等风景名胜。 永济市虽然也在黄河沿岸，不过距离我们李家村还有段距离，隔了一个市，三百多公里的样子。 我只能委婉的告诉初九，这次不一定能去成我家，得等到学校放暑假。 “锅锅，你跟我说说这个永济市呗。” 初九完全躺在卧铺床上没有睡意，全然不管车厢已经熄灯，不依不饶的让我讲讲家乡风土人情。 这完全是在难为我，来重庆上学之前，我连我们县城都没有出过，更别谈去过永济市了。 为了在初九面前保持我哥哥的地位，我绞尽脑汁想着大人们说过永济市的咨询。 “永济市最出名的当然是黄河大铁牛了。” 我想起父亲之前丢给我的一张报纸上有关黄河大铁牛的记载。 黄河大铁牛是我过少数被挖掘出来，却一直露天陈列的文物。 黄河大铁牛，又称“开元铁牛”、“唐代铁牛”，它是在唐朝时期建造的。 唐开元时期，随着蒲州经济的发展，蒲州城荣升为全国六大雄城之一，地位堪比今天的“北上广深”。 因此，蒲津渡的交通地位也显得更加重要。 当时蒲津渡使用的还是竹索连舟桥，很显然，这样的桥梁已经配不上蒲州“雄城”的身份。 当时的兵部尚书便向唐玄宗李隆基上奏，陈述了蒲津桥破败不堪，难载车马的情况。 河东是李唐发家之地，唐朝历代统治者都十分重视。 所以李隆基便下诏重建蒲津桥，同时要求新桥能够承担日益繁重的交通重任。 文武大臣集思广益，最终拿出了造桥方案： 第一，将连舟竹索改为铁索；第二，加固石堤；第三，铸铁牛为索桩。 因此，开元铁牛最初是作为“索桩”被创造出来的。 当时正处于盛唐，朝廷下了命令，黄河两岸的百姓便大炼钢铁，耗费人力、物力打造了大铁牛。 大铁牛打造成功后，被分别放置在黄河两岸，人们将铁索拴系于其身，连接舟船，建立了黄河上第一座固定的铁索桥。 从此，黄河天堑变成了通衢大道。 元朝末年，由于蒲津桥被毁，蒲津渡也久置不用，所以大铁牛便成为了“镇河铁牛”。 明朝时，蒲津关成为进出中原的重要关口，所以明朝皇帝又利用大铁牛先后四次建桥，历时百年。 清朝时期，黄河逐渐向西改道，蒲津渡被彻底废弃，大铁牛亦被泥沙埋没。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三门峡库区蓄洪，河床淤积，再加上河水西移等原因，大铁牛被埋没得更深，已经位于黄河水面下2米有余的河滩里。 1988年，永济县博物馆在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下，经过一年多的查访勘探，终于在次年出土了黄河大铁牛。 而这四尊铁牛也是我国目前发现的重量最重、历史最久、工艺水平最高的珍贵文物，在国内外都极其罕见。 “锅锅，大铁牛有多重啊？能被称作历史最重？” “最轻的铁牛45吨，最重的铁牛72吨！” 我想到报纸上的内容，轻易的回答初九，余光隐约看到初九眼中流出出一丝坏笑。 我没有理会初九，继续跟他卖弄着报纸上看到的内容。关于大铁牛出土后的保护问题。 报纸上文物局考古研究专家说道，铁质文物的保护，至今仍是一道世界性难题。 而且在实际施工的过程中，考古队也遭遇了很多的难题。 比如“提升工具问题”、“给铁牛做底架问题”、“防锈除锈问题”、“让大铁牛在不受损的情况下安全着陆问题。” 经过重重讨论，山西省文物局最终选择了“就地提升”的保护方案。 考古队将铁牛、铁人、铁柱等从原地提升122米，然后在地表上恢复原貌，露天陈列。 至于其他遗迹，如唐朝或明朝修建的部分石堤、台阶等，将在地面进行复原，而原址将被回填埋没。 大铁牛如今露天陈列，便是专家们认为最好的办法。 “锅锅，你确定大铁牛是兵部尚书跟李隆基提议制造的吗？” 费了半天口舌，总算讲完了我所知大铁牛的所有讯息，初九却反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我思来想去报纸上原话就是这么说的，一年不到的时间，我不可能忘记的，我点头确认。 “锅锅，亏你还学了一手神算相师的能耐，竟然不知道黄河大铁牛是李隆基的御用风水师丘延翰的建议，做为索桩是次要的，镇住大唐的气数才是根本目的。” 初九满脸坏笑的告诉我，前两天在图书馆有看到过我说的这篇报道，只是想听我这个本地人再讲述一遍，这样他觉得更加可信。 关于大铁牛是丘延翰提出来的事情，初九告诉我，这是他曾经在叔公的道家书籍中看到的，只是忘记了大铁牛具体的地点。 “锅锅，唐朝最信风水的皇帝有哪几个？” 初九见我吃瘪，更加得意地考我。 我忽然有种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最近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看来得买点核桃补补才行。 我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唐朝的皇帝中李隆基对于风水可谓是痴迷。 生活中大小事情都要询问御用风水师丘延翰，铸造大铁牛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丘延翰的指点？ “永济市除了黄河大铁牛之外，还有好吃的牛肉水饺，最著名的店，我知道在哪里。” 对付初九我有的是办法，果然听闻我知道最好吃的饺子店在哪里，他乖乖的说忽然困了，想要睡觉。 第一百七十一章风水堪舆泰斗级人物 初九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说睡就能睡着。 火车的嘶鸣声和忽然加快频率撞击铁轨的声响，表明列车开始提速行驶。 看着微微打呼的初九，我反而没有了任何的睡意，脑中想到风水师中的泰斗级人物——丘延翰。 丘延翰生于大唐贞观年间，自幼就素有才名。更是在唐高宗李治登基之后，成为了当地十里八乡有名的贤才。 丘延翰也是个怪人，不像一般的才子那样喜欢研读经典，反而更喜欢读一些易学类的书籍。 为了能够读到更多的易学书籍，丘延翰费了不少功夫，拜了易学大师郭璞为师，跟着郭璞学习易学中的道理。 易学大师郭璞同样是个奇人，才华横溢，却也不喜欢当官。 自从丘延翰拜了郭璞为师之后，郭璞直接就带着丘延翰离开了家乡，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学习易学和堪舆学。 二人一路走到浙江境内之，郭璞就以没什么可交给丘延翰为由，将自己的朋友风水大师范越凤推荐给了他。 丘延翰信以为真，也没有多想，怀着一心求学的态度，又拜了范越凤为师，跟着他开始学习堪舆之术。 范越凤在当时那个时代，属于远近闻名的人物，名气跟郭璞不相上下。 千年后的现在，风水学著名的大作《寻龙八式歌》，就是范越凤的著作。 丘延翰在拜师范越凤之后，丘延翰凭着在易学上面的造化，加上之前对堪舆之术的知识，很快就从范越凤的一众徒弟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最让范越凤认可的学生。 丘延翰学成范越凤的堪舆之术出师之后，并没有狂妄自大，反而以学无止境的姿态，去寻求更多的知识。 告别范越凤之后，丘延翰又孤身一人开始了游历的生活。 丘延翰不知道的是，他最初拜的师傅郭璞，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他，甚至连引荐给范越凤都是郭璞对丘延翰的考验。 最终丘延翰一心求学的态度感动了郭璞，郭璞心理彻底认可了这个传人。 于是郭璞便在丘延翰游历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重重障碍”，待丘延翰一一解决之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神秘的石室。 在神秘石室里，丘延翰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师傅郭璞。 郭璞这一次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完完全全地传授给了丘延翰。 得到了真正的传承，丘延翰在易学上面的能力突飞猛进。 之后丘延翰继续开始他的游历生涯。 经过几十年的游历，走遍了大江南北。年少轻狂的丘延翰逐渐变成跟自己师傅郭璞一样颇有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他为人占卜算卦，替人消灾解难，从来都是极其灵验的。 丘延翰是料事如神的老神仙，这个名头自然就在全国传播开了，甚至连唐朝的上层阶级都开始四处寻访他的身影。 陕西的大家族裴氏在当时属于名门望族，为了给族人寻找阴宅，寻找了丘延翰多年，终于找到了丘延翰，而丘延翰也答应了裴氏这一请求。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丘大师为裴氏遍访名山大川，只求一块风水宝地安葬裴氏族人。 一年后，当他走到一座山坡上的一块地时，看着远处的山势、水流、风向以及这块地的朝向，他情不自禁地连说三个绝，并称此处是藏龙之所。 又经过了一番详细的堪舆之后，丘延翰给出了一个十分吓人的结论：此地为龙脉之上，裴家以此作为祖地，以后势必会出天子。 裴氏原本的祖坟同样是一块风水宝地，了解隋唐历史的人都知晓，裴氏一族一共出了有近60位宰相和60位将军，其他公侯伯子男更是数不胜数。 裴氏家族日后会出天子的消息，没多久就传了出去，有朝官立刻就上奏了唐玄宗李隆基。 对风水堪舆近乎痴迷的李隆基，怎么会允许李唐的江山受到影响？ 于是下令全国搜捕丘延翰，顺带着也把裴家给打压整治了一番。 李隆基这一番整治，不仅从朝廷上把裴家给边缘化，更是直接派人以“修路”为由，把裴家祖地上的龙脉给挖断了。 裴氏家族的祖地被挖断之后，丘延翰知道大事不妙。“天子改命”这件事，丘延翰也是无可奈何。 之后没多久，李隆基赏赐丘延翰一个五品的官职。 正在世间游历的丘延翰很快明白，皇帝是想要把他这一生所学给收拢过去。 跟天子斗只有一个结果，丘延翰不愿背一世骂名，于是连夜把自己这一生积攒下来的经验给编纂成册，送到了李隆基的面前。 收到丘延翰的书之后，李隆基大受震撼。 当即就下令宫中的学士，叫他们把书中的内容全部打乱，讲顺序颠倒，以免流传出去对自己的子孙后代造成了影响。 自此以后，江湖上也就再没有了丘延翰的消息。 有人评论，丘延翰终是看穿了庙堂之上的险恶，去深山老林选了一处宝地归隐了。 也有人说丘延翰其实是被李隆基给秘密杀害掉了。 其实最可靠的消息是，丘延翰被李隆基赐予御用风水师。 他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更改，索性就成日呆在宫中研习风水堪舆之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出谋划策造福社会。 或许是李隆基挖断的裴氏龙脉的同时同样断了李唐的龙脉。更或许李唐的气数已尽，没过多少年头，就发生了安史之乱。 但不管怎么样，丘延翰在风水堪舆的成就属于泰斗级人物这一点不可否认。 而我从爷爷身上学了一些风水堪舆相师的皮毛，竟一时没能想起鼻祖李隆基身边的鼻祖人物，而被初九嘲笑。 “锅锅，你说的这个牛肉水饺果然好吃。” 初九吧唧着嘴，口水流到了枕头上，似乎睡梦中已经吃到了永济市最有名的牛肉水饺。 看着初九可爱的憨态，我一时头大，到时候我又该去哪里找这家最有名的牛肉水饺去安抚初九？ 想象着初九面红耳赤的跟我叫唤着锅锅是骗子，忽然一阵困意袭来，我用被子蒙住了头，一切见机行事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砍价还得看初九 列车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穿过了昏暗的秦岭隧道，车厢恢复了白天的明亮。 “锅锅，快看！快看！是雪！是雪！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雪！” 初九指着车床外，背阳的山沟，兴奋的大叫，路过的年轻列车员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鄙视表情，提醒初九不要大声喧哗。 “大惊小怪的，难道不知道我国南北的分界线？过了秦岭当然就是北方，看到雪多正常。” 我假装没有震惊，盯着窗外山沟里没有融化的积雪，四月初了，竟然还有这么厚的积雪，明明一个小时之前还是绿绿葱葱，转眼就是光秃秃的黄土和白色的积雪。 “锅锅，你们这里的树光秃秃的，一点绿色都看不到。要是来的早两个月就好了，能看到下雪。” 初九脸贴在车床的玻璃上，遗憾没有看到下雪，嘴里呼出的气在玻璃上凝成了一片白霜。 “那是当然，一年四季四个颜色嘛，不像重庆只有冬天和夏天。” 我跟初九解释着北方四季分明，春天是灰色，夏天是绿色，秋天是黄色，冬天是白色。 初九问我为什么万物复苏的春天是灰色而不是绿色，我反而他知道啥子叫沙尘暴不？初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推开了车厢的窗户，手伸到车窗外，叫嚣着北方原来一点也不冷。 去而复返再次路过我们车厢的年轻列车员，又一次投来看傻子的眼神。 我才想起，我们二人竟然只穿着单薄的运动衫和牛仔裤，好在初九手伸到窗外试过了温度不太冷。 “锅锅，你看，我们的火车在桥上行驶呢，下面是黄河蛮？” 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初九，对于所有新奇的事情一惊一乍的叫唤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我跟初九解释着，我们所处的位置在三门峡，三省交汇的地方，等火车过了黄河大桥就到山西的地界了。提到山西两个字，我望着西北方向，心里猜测这个时间母亲应该正在做午饭的吧。 “哪里有家乡的味道？我怎么就闻到一股煤炭的味道。” 初九嗅着鼻子使劲闻了半天，怪不得说山西是产煤大省，空气中都是煤的味道，这么说确实是家的味道。 忍了初九半天，终于有机会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狗屁的煤矿，煤矿在山西的中部和北部，这是火车锅炉发出来的煤炭味道，看不到窗外飘过来的浓烟吗？ 运城火车站，初九喋喋不休的数落着火车站的规模不及重庆的十分之一，北方城市的基础建筑也太落后了。 “锅锅，北方真的一点也不冷哎，啊，我靠！” 初九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风吹过，我本能的躲到一旁的墙角，初九打了个喷嚏，小脸瞬间被冻得通红。 “不刮风的时候，确实不冷。刮风嘛，哈哈哈哈。” 看着初九瞬间变蔫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后生们，去哪里啊？有车，10块钱一个人。” 出了火车站，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棉袄的中年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面包车。 “服装厂旁边的邮政局，五块钱一个人，能走就走。” 我用方言回了黑车司机一句，虽然李家村的方言跟运城方言有些区别，不过还是能听出来我是山西人。 “老乡啊，穿这么少，我还以为是外地人呢。上车，上车，车上暖和，等我两分钟，再喊两个顺路的人就出发。” 十分钟之后，面包车上挤满七个人，初九小声嘀咕着，原来全国的黑车司机都一个样。 看到邮政局的营业厅之后，我决定还是先去逛一逛服装城，总不能真让初九冻出病来。 砍价小王子再次发挥他非人的砍价能力，老板咬着牙忍着要打人的冲动，一件开口要380块钱的名牌羽绒服，最终80块钱卖给了我们，初九死皮赖脸的让老板图个好彩头，又加了八块钱给我拿了一条秋裤。 服装城的门口有一家葡萄酒批发的商店，我忽然想起暑假有一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父亲看着院子里的葡萄树，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电视广告里的葡萄酒是不是真的比自己家酿的好喝。爷爷笑着说了句这得等将来秦风出息了给你买来尝尝才知道。 商店正在看报纸的老板，大概是到看我和初九的年纪，不像是来买酒的，又看我们的穿着还有点档次，不情愿的站起来，问了句想买什么葡萄酒。 “法国波尔多菩依乐82年的拉菲有没有？” 初九拍了拍柜台，随手掏出我们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两千块钱，我扭过头生怕老板看到我的笑容，初九又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万里告诉我们为了方便部门给我们发津贴，让我们重新办一张银行卡，这两千块钱是我们准备去邮政局办新卡存里面的。 “哎呀，这后生一看就是懂酒的行家，82年的拉菲我这里没有，估计整个运城都不会有，谁能喝的起那玩意啊？几千块钱都够娶个媳妇了。玛歌路易十三倒是有，要不你看看？” 老板丢下手中的报纸，指着柜台最上方金色镶边盒子包装的一瓶红酒，热情的招呼着初九。 “玛歌就玛歌，路易十三就路易十三，什么狗屁的玛歌路易十三。” 初九只是斜眼瞄了一眼那瓶葡萄酒，语气不满的哼了声什么垃圾玩意，老板急了，跟他说这可是名酒啊。 “玛歌，产地法国波尔多地区，梅铎地区一级特等红酒，酒庄主人柯琳娜·蒙茨罗伯洛家族，荟萃了85%赤霞珠葡萄，8%梅洛葡萄，以及少量的品丽珠葡萄和小梅铎葡萄，酒精含量不到13%。深紫红宝石色泽，浑厚强劲，酸度均衡，层次丰富，浓稠细腻，柔滑纯粹，比较佳品尝时间是2018年到2050年。” “路易十三，是法国夏朗德省科涅克地区有270多年历史的雷米·马丁公司所生产，因其商标上有一匹人头马而得名。纯以干邑区中心地带“大香槟区”的“生命之水”调制而成，是陈化期达到50年以上的白兰地酒。” “玛歌我知道，路易十三我知道，这个玛歌路易十三是什么东西？老板你跟我说说撒。” 初九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半躺着滔滔不绝的讲着葡萄酒，老板越听脸越黑，怪不得放这么久卖不出去，原来是被供货商给忽悠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鬼头湾 “给我们说说张裕葡萄酒吧！卡斯特和解百纳两个酒庄的都行。国产的我喝的少，不太懂。” 初九成功的用自己杂志上看过的内容镇住了老板，老板屁颠屁颠的跑去拿酒杯，生怕怠慢了眼前的行家。 “这是92年到94年份的，也就是去年的新酒，你尝尝呢。” 初九满脸不屑做出勉为其难的表情，每样尝了半杯之后望向了我。 “这三瓶每样拿一瓶吧！” 最贵的是92年份的一等特级五十八块钱一瓶，最便宜的是去年产的，一等八块钱。 提着三瓶葡萄酒，我们走出葡萄酒商店，我问初九到底哪个口感更好？初九回答我都挺甜。 “你刚才不是说的那么带劲？什么浑厚强劲，酸度均衡，层次丰富，浓稠细腻，柔滑纯粹，现在就只剩下都挺甜了？” “我懂个锤子！书上是那么写的！锅锅，赶紧去取任务资料！” 初九加快脚步往邮政局走去，俨然忘了问我为什么要买葡萄酒。 “都挺甜，呵，挺好。” 我嘀咕一声，无语的摇了摇头追向初九。 进了邮政局，初九去填办银行卡和存折的资料。 我将最贵的那瓶葡萄酒的瓶塞打开，将伊凡乔给我的药丸塞了进去，然后封好了瓶盖。 塑料瓶盖的葡萄酒就是方便，要是木塞的，还得费一些力气。 这是伊凡乔告诉我们的方法，他炼制的这种药丸，跟葡萄酒混合在一起效果更好，吸收率最高。 “帮我寄个包裹。” 我将三瓶酒摆到邮局的柜台上，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一眼葡萄酒，液体包裹不能邮寄。 “那帮我取个包裹。” 我报出了包裹的单号，无语的看着手里的三瓶红酒，难不成这瓶酒我还得再带回学校。 “呃，请你出示一下你的证件，特殊包裹，需要核实身份。” 工作人员听到我报出的单号，先是一愣，随后要我出示身份证件。 我将部门的身份之后证明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拿起红本，小跑着走往办公室核实。 三分钟的时间，工作人员带着一个牛皮防水信封恭恭敬敬的交给我，顺便告诉我，葡萄酒实在是想邮寄的话，他们会想办法解决。 我随手拿过柜台上的信纸，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大概意思是拆封的这瓶葡萄酒，让他和母亲尽快喝完，不然过期就浪费了。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不这么说的话，多数会舍不得喝，一直放着等爷爷回去再喝。 伊凡乔告诉过我，这种丹药对爷爷和叔公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就连初九吃了最多也只是强身健体的功效，只有普通人吃了才会延年益寿百病不生。 我特意交待邮局的工作人员不要填写寄信人的地址。 这样省去了父母的担心，明明在四川读书，怎么忽然就跑到山西了。 他们并不知晓我接替爷爷为部门工作的事情，更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爷爷为部门办事。 邮政快递的挂号包裹，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他都能送达。 李家村村长家，每隔一段时间都能看到穿着绿衣服，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送包裹的邮递员。 待我寄完了包裹，初九已经拿着银行卡和存折，还有一张存单坐在椅子上等我。 服装城不远处便是汽车客运站，我们买了去永济市的车票便登上了大巴车。 任务需要前往的地点是永济市所辖黄河沿岸的一个小村庄，小王村。 小王村有一户张姓的村民，有一个沙场，做黄河沙生意，也就是淘沙生意。 这户张姓人家，家里有一艘挖沙子的沙船。夫妻二人早出晚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驾驶着沙船游走在张村前后十里黄河。 由于他们家的沙子从黄河挖出来之后，会经过一道筛选程序，不少建筑单位指定用他们家的黄河沙。 这也导致了这户张姓人家，除了大年三十当天，其他时间都飘在黄河上挖沙，虽然辛苦，但也赚了不少钱。 半个月前，张姓夫妇因为有重要的事情，不能下河挖沙。停一天业务沙场就会少好几吨黄河沙，做能让沙场的工人替代自己下河。 这名工人跟了他们也有些年头，之前也单独驾驶沙船下过不少次河，夫妻两人也放心把工作交给他。 工人随口喊了另一名工人一同下河。 或许是挖沙机器年限太久，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沙船行驶了五六里路的时候，挖沙机器忽然停止了工作。 经验老道的沙场工人拿起工具就来到了船尾，准备修理挖沙机器。谁曾想脚下踩到了湿漉漉的河沙，一下滑倒掉入河水里。 这截河段正处于水流湍急的区域，老工人掉入河水中后，瞬间就被冲到十几米远处。 年轻的工人慌了神，启动了沙船，开足马力追向老工人。 可沙船行驶的速度远远不及河水流速，没几分钟老工人就消失在刺骨冰冷的河水中。 年轻工人回到沙场之后，找到张姓夫妇。 张姓夫妇召集了可以召集的所有人，驾驶着渔船下河营救老工人，即使知道这天气老工人掉入最危险的河段，多是凶多吉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姓夫妇放出话，只要把老工人打捞上来，愿意付一万块钱的辛苦费。 按照张姓夫妇的想法，老工人虽然是外地人家，却在自家沙场干了这么些年，给人体面的安葬是最基本的尊重，给家属赔钱又是另一回事。 一万块钱的辛苦费这件事在周围村子里传开了。在普遍家庭年收入只有三四千块钱的时代，一万块钱无疑是一笔巨款。 周围村子家里有渔船的人，开始组织起了打捞行动。 “多半是被冲到了鬼头湾。” 一天一夜打捞无果的人群，开始猜测着老工人尸体被冲到的地点。 鬼头湾原本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大伙只知道几代人都称呼那一段河道为鬼头湾。 鬼头湾距离沙场有二十里地，是黄河水道的一个急弯，鬼头湾两岸是高耸的石崖，上游水流速度及其恐怖，反倒下游水流变的平缓。 历年来有不少船只在这里发生了事故，人们甚至在石崖上就看到被河水冲到岸边积尘多年的船体残骸。 第二百七十四章富贵险中求 人们之所以怀疑老工人被河水冲到了鬼头湾，是因为河道在鬼头湾发生了转折。 河水冲到了石崖上，开始回旋反向流动，经过了一个大的拐弯，河水流速变的平缓。 所以落入河中的物品，都在回旋的拐角处被冲到了河滩上，这从河滩上躺着的各式船体残骸和一些不知名的箱子状物体就能看的出来。 鬼头湾石崖上方处是一条山路，奇怪的是人们站在山路上无论从什么角度，都望不到鬼头湾拐角处的那一段的河道。 这也是所有人犹豫的原因，村子里自古就流传，其实看不到的那片区域才是真正的鬼头湾。 那段河道下面没有泥沙，有的只有数不尽的尸骨，而且相传那片水底住着水鬼，没有人能活着从那里回来。 “富贵险中求！妈的！拼一次命抵得上五年的奋斗，你们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捞？得的钱平分！反正老子无儿无女光棍一条！” 隔壁村子的一男子思索许久，跳上了自己的小木船。 这名男子叫孟口，自幼父母双亡，家里只有四亩山地和一艘早些年河滩捡到的小木船。 这艘小木船是黄河发洪水时，不知道从哪里冲到河滩上的，刚巧被从地里干活回来的孟口看到。索性就收了起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来寻要，索性平时就下河捞一点河鱼。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盯着孟口看了许久，没有人愿意去鬼头湾。 “钱是好东西，得有命花才行，那个地方我可不去，谁爱去谁去。” 前后几个村子的一群人，听闻要去鬼头湾，都打起了退堂鼓，没多一会聚在一起的人群都散去，只留下孤零零的孟口。 孟口划着船往自己家走去，他家就住在黄河边上，一处父母留下的破房子。 将木船绑在河边的巨石上的，确认没有差错，孟口踩着泥沙淤积的小路往家走去。 不知为什么，远远的看着自己家的破房子，孟口感觉胸口一阵难受。 年近四十了，还是孤身一人，村子里的人暗中嘲笑自己老光棍，孟口心里其实是知晓的。 自己家只有四亩田地，遇到收成好的年份，勉强饿不着肚子，至于顿顿吃饱想都不敢想。 前些年捡到这艘船，日子才好过一点，捞一些河鱼走个二十里地，到城里可以卖些小钱。 虽然温饱问题基本解决了，省吃俭用存起来的三百多块钱，距离娶个乡下媳妇还差十万八千里的。 “他娘的，他们今天说今年的雨水来的要早。” 孟口看着远处的老房子，骂了一声，房顶的石檐断的就剩下一块好的了，这要是下一场大雨，多半会渗水到房间里头，距离塌方也不远了。 “爹娘哎，你们怎么就走的那么早？留个人看着家，我也好出门去工地打个工也好。” 孟口站在院子门口，隔壁家传出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娶个老婆，怎么也得给人住个像样的地方吧。” 孟口躺在土炕上，盯着房顶脱落一半还挂在墙上的泥皮，心里盘算着修缮一下这个房子到底该花多少钱。 越想孟口越觉得胸闷，仅仅是修缮房子和院子的材料就得三千块钱，这还不算工人的人工费。 娶老婆，添置点新家具，新衣服啥的，孟口不敢继续往下想了，索性蒙住被子准备睡觉。 这一晚孟口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眼看着好日子离自己如此近，只要自己敢去一趟鬼头湾。 一万块钱，房子修好还能娶个老婆，剩下的钱给木船装个柴油马达，换个大渔网。 鬼头湾是什么地方？孟口心里也知道，从小到大听过关于鬼头湾的故事数不胜数。 前些年在石崖上的土路，还看到过洪水后那片回旋水流飘着一些衣物。 海事的大船开到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又返了回来，后来有人说海事的船差点没能回来，具体什么原因，海事的人死活不愿意透露。 窗外升起了月光，孟口从土炕上爬了起来，用火柴点燃了蜡烛。 对了，供电局给这里拉一条电线还要花不少钱呢。上面村子里通电的人家说20瓦的灯泡一个都得两块钱，灯丝还总是会烧坏。 房子里唯一像样的家具，是一个大的木头柜子，村子里的人叫做平柜。 平柜的最上方摆着一瓶没拆封的二锅头，这还是过年前给村长家捞了一些鱼，村长送给自己，一直没舍得喝。 “不是说酒壮怂人胆吗？今天就试试，这么活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要么赚到这一万块钱，要么去他个球，一了百了！” 孟口拧开了瓶盖，咕嘟咕嘟的灌下去半瓶酒，浑身上下瞬间开始发烫。 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半瓶酒，孟口瞪着发红的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门。 即将走出院子大门的时候，孟口看到墙角的两捆绳子，返回去将绳子抱了起来。 孟口压根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了木船的，待被一阵冷风吹醒的时候，木船距离鬼头湾仅剩两百多米了。 孟口猛的甩了甩头，眼睛闭着狠狠的揉了揉又睁开，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河水撞击到不远处黝黑的石崖发出咆哮的声音，这不是鬼头湾又是哪里？ 木船距离河岸并不远，孟口将船划到河滩，用木浆撑住船头。 回头看着河道，月光下河水平缓的流动。 再看不远处的石崖，微弱的月光下，只能看清河水撞到石岸，跃起一米多高的白色水浪，以及一些不知是何物的黑影。 孟口站在船上，盯着石崖那边足足半个小时，单是这一米多高的浪花就足够掀翻自己的木船吧。 石崖那边除了咆哮如雷的水声之外，还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低沉又让人发自心底的害怕。 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吹的孟口浑身颤抖，孟口往水里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打起了退堂鼓。 “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光棍就老光棍吧。” 孟口松开撑着船头的木浆，用木浆撑住河滩边的石头，准备掉头返回。 “噗通”一声，不远处石岸底下飘出一根圆木，圆木狠狠地撞击在附近的石岸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妈的，吓死老子了！” 孟口瞬间心跳加速，两腿一阵发软，手里的木浆差点掉入水中。 第二百七十五章三秒 孟口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翻了半天，摸出来一个香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 不知道是因为风大，还是因为手抖，连续用了几根火柴才把香烟点燃。孟口猛吸了一口香烟，呛得咳嗽了半天。 “真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抽烟，这味道太难受了。” 孟口并不抽烟，他身上的香烟是去城里卖鱼的时候，每天会来买鱼的一个饭店老板坚持发给他的，时间长了孟口积累的香烟也多了起来。 往后孟口看到被人丢弃在路上形状完好的烟盒会捡了起来，将别人发给他的散烟一支支放进烟盒里。遇到关系好的乡亲，孟口会抽出一支发给对方。 圆木连撞带漂，贴着石岸越漂越远，孟口看着漂向远处仅剩一条黑线的圆木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半截烟头扔到水中，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再次撑起木浆。 “娘咧，非要吓出个人命哦。” 孟口习惯性回头望了一眼鬼头湾，刚平缓的心脏又一次开始剧烈的跳了起来。 明明漂到远处的圆木，竟又逆水漂了回来，肉眼在看着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漂。 别看河道水面平缓，逆流需要花的力气，孟口比谁都清楚，每次捞完河鱼，孟口逆流划船都要咬着牙用力，即使如此木船也只能一点一点的缓慢前行。 圆木漂向自己这里的速度，比自己划船还要快上不少，就像圆木下装了个柴油马达，在推着圆木前进。 孟口瞬间想到了村民口中的水鬼，猛的从木船跳到了河滩，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木船也拖到河滩上。 站在河滩的沙土上，孟口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故事里说过只要不在水中，水鬼就拿你没有办法，大不了熬到天亮再回去，都说这边的鱼肥，顺便打上一网，刚好去趟城里。 这个时候，什么富贵险中求，什么修缮房子院子，娶老婆，添置家具的事情早就被孟口抛到脑后，村民们说的对，有钱赚得有命花才行。 孟口心里盘算着，以后打的鱼不按斤来卖了，得按条来卖。一斤左右小点的四毛钱一条，大于一斤的卖六毛钱，运气好网到三斤以上的大鲤鱼，怎么也得卖个两块钱吧。 这样一天也能存个两三块钱，三五年下来也够修缮一下房子了。 圆木漂到距离自己还有五十米的时候，竟然一个转弯又往石岸方向漂去。 “扑通”一声，远处石岸又发出了一道声响，孟口只看到有个黑色的物体从石岸底下的水中冒出水面。 半个小时的时间，石岸下方的水里接连冒出水面好几样物品，木头，树根，塑料泡沫盒子，破损的铁桶，甚至还有个黑色的箱子。 这些东西浮在水面漂到远处，一个回旋逆流漂了回来，在距离自己五十米的地方，又一次转弯漂回最初冒出水面的石岸那边。 “原来是这样，吓老子个半死。”孟口嘀咕一声，笑了笑。 原来石岸是个倒碗形状，水面下的河道比水面上要宽。夜里涨潮后水流加速，在水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前被冲到石岸底下的物品，被漩涡带动的河水这么一搅动，都搅了出来。 孟口庆幸自己没有划船过去，不然木船被卷进漩涡，人掉到水里，再好的水性也游不回来。 水面底下有多宽谁都不知道，就算憋着一口气被水冲到岸边，也浮不出水面。即便这个时候你反应过来，这是倒碗形状，已经没有第二口气够你游回水面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石岸下被水冲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瓶瓶罐罐的浮在水面上，还有一把破旧不堪的木头椅子。 孟口正在想这水下面到底藏了多少东西的时候，一个黑白相间的气泡冒出水面，气泡经过一个大的回旋，漂到距离孟口五十米的时候，孟口心脏再次剧烈的跳动。 这哪里是气泡，这明明是鼓起来的衣服，衣服浮出水面的时候，被水流冲刷灌满了气体，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浮在水面的大气泡。 孟口认得这种黑白相间的衣服，这是沙场的工作服，沙场的张老板托人在运城服装城买的，当时他们还炫耀了一番，这种衣服叫工人服，老纺布材料特别耐磨耐穿。 原来老工人真的被冲到了鬼头湾。 孟口喘着粗气，手摸着胸口剧烈的心跳，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 “退潮了。” 孟口低头看着自己脚下一颗湿漉漉的石头，自己跳到河滩的时候，这颗石头明明是被河水淹没的，这个时候竟全部露了出来。 “不好。” 孟口看向又漂回石岸方向的老工人，退潮之后飘在水面的这些东西，肯定又一次被冲到石岸的水底，下次涨潮能不能被水流冲出来还是另一回事。 这一刻，孟口脑袋前无仅有的好使，看着老工人在水面漂着的轨迹，和逐渐变宽的水面，很快就计算出，老工人再次漂到自己前面五十米的地方只有一次。 错过这次机会，老工人估计就被会卡在石岸下面，再次被冲进水底。 孟口看着木船上的两捆绳索，两捆绳索加起来足够五十多米。心跳越来越快的孟口，不受控制的将绳索绑到木船的一头，又将另一头绑在了河滩上的石柱上。 待将木船再次推进水中，跳上木船撑起木浆的时候，孟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内心还是非常渴望张老板悬赏的一万块钱。 眼看着老工人的尸体在最远处的水面停留了片刻开始往回漂，孟口猛的拽起袖口，往手心吐了口吐沫，两手一搓，拿起木浆就卖力的往前划。 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两米。 孟口反向划着木浆，控制着木船悬停在水面，两米外水流轨迹肉眼可见的改变，这是漩涡的最边缘，也是漩涡威力最大的区域。 看着越漂越近的老工人尸体，孟口心里明白，机会只有一次。 渔网需要用双手撒出去，必然会造成木船失控顺着水流往漩涡飘去，木船必须在飘到漩涡的边缘之前往回划。 孟口心里计算着水流速度，即使船上绑着绳索，两米的距离，也绝不会超过三秒钟。 自己需要在三秒内抛出渔网，准确无误的网住老工人，然后捡起木浆，死命的往回划。 第二百七十六章流浪老头砖爷 孟口抓着渔网的手有些颤抖，眼睛盯着距离自己越漂越近的老工人，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着撒网的时机。 这次可不是捞河鱼，捞河鱼的时候，孟口甚至可以闭着眼随意的将渔网扔进河中，反正怎么扔最后都是十来斤鱼。 这次网的是一个一百来斤的人，更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嘿！” 孟口对准老工人飘来轨迹的前面半个身位扔出来渔网，随后猛然转身握紧木浆拼命的划动。 捞河鱼几年来，孟口深知这一刻有多危险。 无论有没有精准的网住老工人的躯体，十几斤渔网落入水中的瞬间，会有一个下沉的拉力，再加上河水逆流，一个不小心就会扯着船体倒行。 孟口划船的胳膊传来剧烈的疼痛开始抽筋，木船只是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 有种自己拖着一辆卡车前进的感觉，孟口心里明白只要坚持住这一小会，就会变得轻松。 孟口一只脚抵着船板，另一只脚向后抵着船尾，咬着牙身体往前倾，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木船终于开始随着木浆的划动前行。 看了一眼船后拖着的渔网，月色下渔网内一件黑白相间的衣服，衣服下面好像还有个黑色的影子。 “啊！啊！啊！” 孟口大喊三声，两岸草丛中熟睡的小动物惊的四处乱窜，这喊声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买狗屁的柴油马达，老子要换个铁皮船，带发动机的那种！” 孟口随手揭开了绑在船身上的绳索，心里想着天亮以后再回来收取，这样能减轻一些重量。 一阵寒风吹来，孟口感到脸上刺骨的冰凉，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流了这么多的眼泪。 鬼头湾距离孟口村子有将近二十里路，不过距离小王村只有十里路。 孟口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潮，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一个半小时之后，孟口的木船停在了小王村沙场的码头。 孟口将缆绳系在缆桩上，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连续一个多小时的剧烈运动，一瓶二锅头的酒劲终于上头。 “沙场的人，出来干活了！” 孟口倒下之前，冲着不远处沙场的院子大吼了一声。 待孟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躺在一个陌生房间里的木床上。 孟口晃了晃发胀的脑袋，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向外面，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沙场工人宿舍里。 沙场一个搭着草棚的角落，站着许多的人。 当孟口推开房门走到院子之后，所以看到他的人眼神里流露着不同往日的光彩。 往日有些人看到孟口的时候，眼神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嘲笑。 这次却不一样，孟口从他们眼神中感到震惊和一些的崇拜。 “醒了啊？真没想到啊，孟口，我老张佩服你，你是真的牛！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去过鬼头湾，还屁事没有回来的人。”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 孟口躺在自己家的土炕上傻笑，沙场的张老板真的给了自己一叠钱，围观的人群都露出羡慕的神情，再也没有人用以前的眼神看自己。 “他奶奶的，奇怪了，拖回来两个人，我竟然没有感觉。” 孟口醉倒之后，随着他的喊声，沙场的工人跑出宿舍发现了他的木船。 很快就有人发现孟口船尾渔网里推着老工人的躯体。 几人合力将渔网从河里拖出，竟发现渔网中不但缠着老工人，还有另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 老工人的尸体已经被河水泡的发胀皮肤苍白，而那具年轻女人竟如同睡着的活人一般，完全看不出来是被水泡过。 大伙猜测着，可能是落入水中没多久的原因，索性就派人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开着警车在前后几个村子做了打听，都没有人口失踪。 这就奇了怪，无人认领的尸体带回警察局也不现实，医院太平间也不可能给你摆放太久。 后来还是村长出了个主意，小王村和张村之间有个废弃的砖厂。 可以将女人的尸体先摆放在那里，派两个人先帮忙守着，等着家人来认领。 办案民警一听这主意可行，就安排人将女人的尸体先送到了砖厂，同时留下两个年轻民警看守。 随后，公安在沿着黄河的几个县城，发布了寻人启事。 这个砖厂据说清朝的时候建成的，专门为县里修建衙门烧青砖，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废弃了。 废弃的砖厂里住着一个流浪老头，这个老头具体什么时候流浪到这里，没有人知道。 老头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手里总是拿着一根旱烟杆子，村子里的人都朴实，对于他住在废弃的砖厂，也没有人会去多说什么。 在孟口印象中自己很小的时候，这个老头就住在砖厂。 老头总是黑着一张脸，偶尔会从村子里路过，遇到人们打招呼，从来都不理会，大家都怀疑这个老头是哑巴。 时间久了，大伙也没能知道老头姓啥叫啥，索性都喊他砖爷。 砖厂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两间窑洞，其中一间窑洞住着砖爷，另一间窑洞闲置着。 民警们到达废弃砖厂的时候，砖爷正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对于他们抬进来的女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女尸被安顿在院子里废弃的木棚里。 留下的两名民警看了看闲置的窑洞，还不错，里面干干净净的，住人完全没有问题。 年轻民警告诉砖爷这里要被征用几天，安放一具落水的女尸，叫他不要害怕，他们会留下来住在隔壁的窑洞。 砖爷自顾自的坐在院子里抽烟，完全当年轻民警是空气一样。 好在来之前，村长跟民警们说过砖爷的事情，年轻民警也没有多计较。 两人商议一阵，一人留在砖厂，另一个人驾车去城里取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 留下的年轻民警看了眼坐在院子中央的砖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在院子里四周转了转，生活设施还挺齐全，炉灶柴火都有。 只是他没有留意到，抽完旱烟往窑洞走的砖爷，看了眼院子角落的木棚，眉头皱了皱，一副尽是麻烦事的神情。 第二百七十七章女尸跑了 “警察同志，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了。” 天还没亮，几个村民冲到砖厂的院子里，拍打着院子的木门。 年轻的警察被杂吵声惊醒，揉着眼睛看了眼刚蒙蒙亮的天际：“大家不要慌，发生什么事？慢慢说，慢慢说。” “警察同志，那个女，女，女尸，跑大王村了。” 女尸？大王村？这都什么跟什么？年轻的警察听着村民七口八舌的叫喊，脑袋一阵发懵，眼睛余光看到院子中的木棚，瞬间清醒了过来---昨天摆放在木棚草席上的女尸不见了！ 小王村隔壁的大王村。 有村民天没亮起来下地，在村口的一颗大槐树下，看到有个女人直愣愣的望着不远处的院子。 刚开始村民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以为是哪个早起的人家，随口问了句早，哪知女人没有半点反应。 走近一看村民差点吓出魂，女人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的院子。 村民吓出魂的原因，是他认出来这是孟口从黄河里捞出来的女尸。 昨天警察往砖厂运送女尸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热闹，对这个像是睡着的女尸有着很深的印象，当时还感叹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就跳河了呢。 村民拍醒了附近的几处人家，大伙相跟着一起来到砖厂，找到住在这里的警察。 年轻的警察哪里有什么主意？自己才工作没有两年，跟着师傅一共出过两次警，一次是附近村子里有户人家被马蜂蜇伤送到医院。 还有一次是饭店有人打架，过去劝解了一下。师傅把自己留下来看守女尸，心里其实都吓个半死，要不是心里知道隔壁住着个活人，自己死活不敢在这个院子里过夜。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年轻警察脸上露出笑容，自己的同伴取东西回来了。 经过商议，众人前去大王村，将依旧站在大槐树下的女尸再次运送了回来。 回到砖厂院子里的时候，砖爷已经在院子的炉灶生好了火。对于他们从车上抬下来的女尸完全视而不见，似乎一心只等着锅中的水烧开。 警察分析应该是谁跟槐树下院子里的人有过节，弄出来这么一出恶作剧，半夜凑着大伙不注意，将女尸偷走摆在大槐树下，准备吓唬吓唬院子里的人，淳朴的村民很快相信了警察的话，去忙各自的事情。 众人走后，年轻警察看着正往锅中倒小米的砖爷，肚子开始咕咕的叫唤。 “老人家，你煮米汤的时候多放点米，我这里有带来的冷馒头，你顺便热一热，我们一起吃。” 拿物资回来的另一名警察，从警车上取出来一个食品袋，里面装着十来个馒头和一小袋咸菜。 老人自顾自的往炉灶里添着木柴，像是压根没有听到年轻人说的话。 前一天住在这里的年轻警察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摇着头说了声，老人家可能耳朵不太好使，前一天跟他说话也是这样的情况。 无奈这名警察只能拎着装着馒头的塑料袋，在老头面前晃了晃，又指了指锅里滚烫的水，见老头还是没有理会自己，警察在口袋里摸出来两张一块钱，递到了老头面前。 这一次，老头终于有了动作，他指了指一旁的木框，里面摆着碗筷，意思叫他们自己动手。 砖爷并没有吃他们带来的馒头，而是吃了自己蒸的半个窝窝头。饭后砖爷清洗了锅具，坐在院子里点燃了旱烟斗优哉游哉的抽起了旱烟。 “也不知道哪天才有消息？我们要在这里守多久？在这里看守虽然不用整天到处跑，总感觉怪怪的。” “队长不是说一天加五块钱奖金吗？” 两名年轻的警察吃过饭也开始无聊，一人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老人家每天吃两顿饭，下午三点才开始烧火做第二顿饭。 这可苦了两名年轻警察，晚上坐在院子门口啃着冷馒头。他们不是不想吃热腾腾的馒头，只是两人折腾了半天，弄得灰头土脸，也没能把院子里的土灶生出火来，去找砖爷帮忙，砖爷压根就没理会二人。 二人闲聊起，最舒服的案件，年前他们被调到市里帮忙，当时也会加班熬夜，不过局里会给没人发一包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那小日子才叫舒服。 县城里他们的工资只有两百多块钱，不是没在百货商场见过方便面和火腿肠。 只是一块钱一包的方便面吃到肚子里，跟没吃没啥两样，一块钱买两个素菜馅饼能吃的饱饱的，两块钱一根的火腿肠就更加浪费，要知道食品公司的猪肉也就四块钱一斤。 “哎，早知道当初选供电局上班了，工资虽然也不高，福利好啊，三天两头发东西。” “知足吧，我那哥们选了学校上班，工资跟我们差不多，一天累个半死，我们至少不用每天都累。” 两个年轻人谈天说地的闲聊身边朋友们的近况，最后总结出来，公安局的工作其实也还挺不错的。 不过后来改革之后，警察，医生，教师，供电，水利，这些九十年代初苦哈哈的单位，变成了挤破脑袋都难进去的超级好单位。反而建筑，重工这类高工资的单位，开始地位下降，甚至一度有招不到员工的现象发生。 “你说报纸上写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这里的村子啊？” 年轻的警察躺在土炕上，看着蜡烛发出的微弱光芒，报纸上写的江南地区那些小康村，家家都有大房子，小汽车，看来南北地区贫富差距还确实挺大。 “赶紧睡吧，省着点蜡烛，你也不想想我们山西还有多少贫困县呢。人家一亩稻田收一千五百斤粮食，我们这山上能有六百斤的收成，庄户人家就能笑醒。” 年轻的警察笑了笑，吹灭了蜡烛。 这就属于咸吃萝卜淡操心，平时工作也就是帮人们解决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致富这种大事还得靠国家的先进人才。自己脑袋瓜子可没有那么灵光，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第二百七十八章女尸又跑了 “军哥，军哥，醒醒，好像有动静。” 年轻的警察晚上啃了冷馒头之后，喝了不少茶水，这会儿竟被尿憋醒了。 本想着出门找个墙角解决一下，哪知道刚走到门口，听到院子里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一阵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 “刚睡熟，没一会就被你小子喊醒，多大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 被喊做军哥稍微大一点的警察醒了过来，一边数落着年轻小伙，一边起身披了件衣服。 “外面有怪声。” 年轻警察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不敢一个人出门。 “没看出来你小子胆子这么小。干我们这行的一定要胆大，以后遇到的事多了自然就好了，我陪你出去。” 军哥一副老大哥的模样，摸索着旁边的火柴，将窗台上的蜡烛点燃。 军哥笑着拍了拍年轻警察的肩膀，自己以前好不到哪里去。跟着师傅到处跑了两年，后来慢慢的胆子就变大了。 “刚好我也要去撒泡尿，昨夜水喝太多了。” 两人出了门，看了看月色，距离天亮还早。 有人相伴，就不能随便找个墙角解决了，索性二人就往院子大门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年轻警察脑袋绷直，刻意没有去看另一侧墙角的木棚，总感觉那边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院子门外有个旱厕，两人没有手电筒，没有蜡烛照明的，谁也不愿意走进旱厕，索性就在旱厕一旁的大树下解开了皮带。 “你小子是喝多少水，这么悠久？也不怕憋坏了。” 年长两岁的军哥系好皮带，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一支香烟，不忘打趣两句小兄弟。 “要不能被憋醒吗？这条件也真是艰苦。” 两人闲聊了两句，见军哥的香烟见底，便一同走回院子里。 关了院子的木门，年轻警察不经意的望了一眼木棚，马上回过头来。 “不对！” 走了没两步的年轻人忽然顿足，刚才看向木棚的时候，好像里面是空的。 “什么不对？我靠！人呢？啊，不对，女尸呢？” 军哥回过头刚巧看到木棚，月光下木棚里面空空荡荡，明明睡觉之前草垛上躺着一具女尸。 两人背靠着背，筋惕的看向院子四周，眼神一阵交流，缓缓地移向窑洞。 进了窑洞，两人在土炕上拿到自己的警棍握在手中。 这个时候，两人恨不得自己是公安刑警，而不是派出所的办事民警。 警棍和手枪哪个能给自己安全感，不用想也是后者。 两人终于拿出来手电筒，队长交代过，就两节电池省着点用，没什么事别开手电，谁也说不准要在这里呆几天呢。 手电光照到院子里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女尸的身影。 “你之前听到的动静，难不成是？” 年轻警察不敢确定的点了点头，随后不敢确认的小声说了句大王村。 “要不去看看？队长也是抠门儿，两节电池都舍不得给，这手电筒也用不了多久了。” 军哥关掉手电筒，看了一眼隔壁砖爷住着的窑洞，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先走出院子大门。 黑乎乎的窑洞里，砖爷正坐在土炕上，透过窗户的玻璃看着外面的二人。 见二人走出院子，砖爷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躺下继续睡觉。 两名年轻的警察沿着前一天回来的路，来到了大王村的村口。 远远的望见村口大槐树下，一道披着黑色的长发人影。 “见鬼了！怎么办？” 年轻警察看向身旁的军哥，军哥也是头皮一阵发麻，鬼知道怎么办？ “军哥，要不去找师傅问问？你车不是停在村子里吗？” 两人一时没有主意，只能往回走去。 砖厂到县城开车也就半个小时，只能寄希望这来回一个小时内不要出什么差错。 两人口中的师傅，其实就是带他们的队长。 队长五十出头，据说年轻时候参军打过战的，比起他俩在部队白混了三年回来转业要强上许多许多。 二人开车一路冲到队长家里，敲了半天门，总算把队长折腾醒来。 没想到的是，脾气火爆的队长听了他们的话，劈头盖脸就把两人骂了一顿。 “跑了？跑了不会绑回来吗？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拿一个女人没办法？” “鬼？就算是鬼，她不也是个弱女子？！” “队里的那两只黑背，也比你俩小王八蛋聪明。” 回砖厂的路上，年轻警察坐在副驾驶，学着师傅的口吻对着后座的两只狼狗咆哮着。 两人离开队长家之后，还真的去派出所将两只狼狗给带上了车，队长说了狼狗辟邪。 两人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离开队长家，队长后脚就急匆匆的出门，火急火燎地赶到所长家里。 队长心里清楚这种非常规案件，肯定有专门的人处理，只是他这个级别，还不够资格接触到这样的特殊部门。 两人将车子直接开到了大槐树下，一手拿着绳索，一手牵着狼狗，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女尸。 说到狼狗，年轻的警察一路上跟狼狗说了无数的好话，要是见情况不妙就让它们上去帮忙。 也不知道是狼狗听懂了还是挺腻了，总之面对滔滔不绝的年轻人，狼狗忽然闭上了眼睛睡了一路。 二人拿着绳索轻手轻脚的走到女尸旁边，见女尸没有任何动作，飞快的用绳索将女尸五花大绑。 想象中女尸的反抗并没有发生，女尸犹如睡着一般，任他们在身上绑了绳索，然后被抬到了车上。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不去师傅家挨那顿训了。以后出去吹牛的资本都有了。” 女尸又一次被送回砖厂的木棚。两人回到窑洞坐在土炕上，年轻警察难得问年长的军哥要了支香烟。 “吹牛？这他娘的说出去谁信啊？这都些什么事啊？这警察当的贼没抓过，反倒抓了一只鬼。” 军哥掐掉烟头，往炕上一趟。自己的师傅是什么性子，他们心里是知晓的，估计天亮之后，师傅就开车来找他们了。 “你把所里的狗牵来，你给它们带吃的了没？” 军哥已经熟睡开始打呼了，年轻警察依旧没有睡意，想到早餐要分给狼狗一半的馒头，心里就一阵难过。 第二百七十九章如何一句话惹毛一个省的人 果然，第二天，天色刚亮，二人的师傅就来到了砖厂。 师傅来的时候还用饭盒带了三盒热腾腾的饺子，要求二人对于女尸的事情千万不要声张，再安心的看守几天，就会有人来处理，到时候全力配合就可以。 年长的军哥将一盒饺子送进砖爷住的窑洞里，砖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初九，你感觉这个事情好处理吗？” 大巴车到了终点站，永济市客运站，下车的时候，我问初九对于这次的案件怎么看？ “锅锅，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变笨了，只派我们两个小孩子来处理的事情能有多复杂？我都怀疑部门定义a级都有点水分的，资料里说了并没有对周边生活造成任何威胁。” 初九白了我一眼，抬头望着客运站的广场，指了指远处，说是去上厕所。 我走出客运站，在门口等着初九，余光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面相慈祥白发老者，老者似乎在等人。 “老人家，跟您打听个事，咱们永济市最好吃的牛肉水饺在哪里啊？” 老者看着出站口出来的人群越来越少，正失望自己等的人还没有到，听到我的问话，忽然来了精神。 “小伙子，这你可问对人了，要说这永济市最好吃的饺子，肯定是第一村的了。第一村的饺子都是纯手工制作，人工包饺子，剁肉调馅也全是人工。皮薄馅大，不露馅塌馅，肉馅紧致一口咬下去啊，满嘴都是牛肉鲜香！” 老者应该是等人等的太无聊了，话匣子一下就打开。 早在改革开放初期，永济虞乡镇北梯村肉联厂就开始出品牛肉。 在那个美食并不丰富的年代，当地人率先把牛肉加工成饺子馅，一下子撂红了十里八乡。 数十年前，一些外出开饭店的永济人将美味的牛肉饺子当成招牌，渐渐的永济饺子开始有了名气。 老者正说到，他年轻的时候就在虞乡镇北梯村肉联厂工作，我看到初九从客运站走了出来，赶忙跟老者告别。 老者有些失落的告诉我千万别走错地方。 “锅锅，你在那边干嘛？” “问一下路，你不是要吃牛肉水饺吗？我问了一下有没有公交车直达的。” 初九开心的叫唤着刚好肚子饿得开始叫了。 我们并没有坐公交车，而是沿着客运站门前的马路往前走着，老者告诉我走不了一小会就到了。 “锅锅，这个就是你说的最好吃的饺子？” 初九指着马路对面的一排破房子，完全不认同这么破的地方能做出来好吃的东西。 “当然了，你懂不懂什么叫酒香不怕巷子深？” 我之所以如此确定，不仅是因为破旧不堪的门头上第一村三个字，更因为屋子里面坐着满满的食客。 “小哥，两位？来一斤够不够？饭点人多，到最里面的桌子跟他们挤挤吧。” 刚走进饺子馆，胖嘟嘟的老板满脸笑容地招呼着我们。 “来两斤吧，早上特意没吃，饿了。” 我为初九吓人的饭量找了个借口，果然旁边的人听到我们两个人要两斤水饺，都露出怪异的眼神。 “这个下饺子也有讲究。要锅深水宽，火候大。” 胖嘟嘟的老板招呼一声厨房，更旁边坐着的一对夫妻说着牛肉水饺该如何去煮。 看得出来那对夫妻是外地人士，应该是特意赶过来吃牛肉水饺的。 果然如客运站门前的老者所说，制作牛肉水饺的每一步都是纯手工。 我们桌子靠着一堵矮墙，矮墙的另一头就是厨房。 面店师傅正在剁着肉馅，看得出来这是个技术活，十分考验师傅的刀工。 师傅先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切成大小均匀的肉粒，随后将生姜切丝，放入牛肉中一起剁碎，去腥留鲜。 之后将大葱切段切碎，加入盐、味精、香油等调味品继续剁，使牛肉入味。 再加入酱油，打入鸡蛋，将馅料充分融合，剁成茸状。 剁馅调馅完全是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师傅仅用两把菜刀和一块砧板，全靠两只胳膊，两只手。 十多分钟之后，剁好的牛肉馅紧紧粘在一起，隔着一堵矮墙都能感觉到香味扑鼻。 初九看的啧啧称奇，小声说师傅这十多分钟至少剁了三千刀。 “二位，你们的二斤水饺，醋自己旁边拿，有碟子。” 香味四溢的水饺端到餐桌，弹力十足的饺子皮随着盘子和餐桌接触发出轻微的震荡。 初九吞着口水，眯起了眼睛，竟然笑着说了句：“看样子，我们不用付账了。” 就在我疑惑初九为什么这么说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 “我眼睛没花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张峰？” 张峰不可思议的盯着我，大笑着搬了张椅子，硬挤到我们餐桌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老家我当然在这里，我倒想问，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去旅游的吗？” 张峰随手捡起盘子里的一颗水饺就塞进嘴里，烫的龇牙咧嘴。 原来张峰回来参加完那个亲戚的葬礼，买了今天回学校的火车票，想着上车之前吃个牛肉水饺，结果竟遇到了我和初九。 我只能跟张峰解释，确实去了其他地方旅游的，刚好我那个表哥又要来永济办事，我们就跟着来了，过几天就回学校了。 “初九，哥哥家的牛肉水饺地道吧？你今天随便吃，管够！” 张峰刚说完，初九就点着头，朝着老板挥了挥手，再来二斤！ “确实好吃！满嘴都是牛肉鲜香！” 初九打着饱嗝，死活不肯喝张峰极力推荐的面汤。 三个人吃了四斤牛肉水饺，初九一个人就吃了两斤多，还能喝下一碗面汤就奇了怪了。 张峰买的火车票靠近晚上，时间完全充裕，索性就搬了三张椅子放在饺子店门口，准备和我们聊会天消消食，再去坐大巴车去运城。 “我一直以为重庆的小面就已经非常好吃了，来了山西才知道，什么叫面食天下第一。” 初九刚说完，正从门口走出来一个穿着靓丽的中年女子停下脚步。 “娃儿，你则话额就不爱听咧，额们陕西的面食，啥时候变成第二咧？” 张峰憋着笑意，用嘴型跟我说道：论如何用一句话惹毛一个省的人。 第二百八十章一幅欠揍的嘴脸 《如何一句话惹毛一个省的人》是张峰在学校门口买的盗版杂志里面的一篇笑话。 初九并不知道这个梗，这篇文章里面就有类似的情节。 让陕西人发飙只需要当着他们面说一句：我觉得山西的面食更好吃。 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性格比较较真，不过属于好讲话的类型。 女子竟从饭店搬出来一张椅子放在初九旁边，说着要跟初九科普一下陕西的八大面食。 “额们陕西最出名的就是臊子面咧！” 或许是女子面善，又或许是女子讲的知识正中初九的胃口，初九坐直了身姿，摆出一副认真听讲好学生的样子。 张峰又一次憋着笑，扭头看向别处。 看到初九和张峰的模样，我也心中一乐，没想到杂志上的笑话，竟然真的能在现实中遇到。 我脑中不受控制的回想起笑话里面的内容。 如何用一句话惹毛福建人：你们都不会说普通话对吧？ 如何用一句话惹毛山西人：你是煤老板吗？你们直接喝醋吗？ 如何用一句话惹毛山东人：山东人不是都很高吗？你咋这么矮？ 如何用一句话惹毛江西人：你们竟然也吃辣？ 如何用一句话惹毛北京人：如儿何儿用儿一儿句儿话儿惹儿毛儿北儿京儿人儿。 如何用一句话惹毛湖南人：腊肉腊肠还是甜的好吃。 如何用一句话惹毛重庆人：贵州人比你们能吃辣。 如何用一句话惹毛贵州人：重庆人比你们能吃辣。 想着杂志里的笑话正乐呵呢，初九忽然踢了我一脚。 “锅锅，我好像又饿了。我好想吃蘸水面，biángbiáng面，摆汤面，蒜蘸面，洋芋面，荞面，还有天下第一面的鲍鱼翅面。” 女子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冲着初九笑了笑，扭着腰肢满意的离去。 张峰因为憋了许久的笑意，忽然放声大笑，竟然从圆椅上滑到了地上。 “别人笑起来很好看，但你不一样，你是看起来很好笑。” 初九开始了和张峰的常规斗嘴，没两分钟张峰就败下阵来，喊着要赶火车，跑去吧台把牛肉水饺的帐结了。 张峰并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简单的跟我们告别，说了句过几天学校见，头也不回的往客运站走去。 “吃饱了吧？去公安局呗。” 按照万里寄给我们的任务资料，到了永济市应该联系当地公安局的某个人。 “去个锤子的公安局，去了那些人又是废话一堆，烦死了，直接去案发地，事情解决了打道回府，这里也太冷了。” 初九跺跺脚，告诉我自己脚底板都要冻的没知觉了。 果然南方人和北方人体质上还是有些区别的，就如我在重庆同样受不了湿冷，感觉比山西还要冷。 返回客运站，找了短途大巴车的窗口，买了到小王村的大巴车票。 登上大巴车，刚好看到停在我们隔壁开往运城市的大巴车上，张峰朝着我们做着鬼脸。 短途大巴车没有固定的停车站台，我们告诉售票员到小王村附近废弃的砖厂。 “锅锅，你们这里乡下比我们那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也太荒了吧？那个卖票的大姐是不是骗我们撒？” 大巴车停在盘山公路上，售票员大姐告诉我们下车后，沿着对面的小路走个十来分钟就到废弃的砖厂了。 我和初九站在冷风凛凛的山坡上，放眼望去全是一片又一片的黄土地，哪里像是有村庄的模样。 小土路只是售票员的叫法，其实它一点也不小，宽度足以通过一部吉普车。 小土路上有着汽车轮胎跑过留下的痕迹，我确信沿着这条路肯定能遇到村庄，只是得走多久就不能确定了。 “我靠！锅锅！这也太神奇了吧？我们的村子在山上，你们的竟然在山下。” 沿着小土路走了三分钟不到，一个转弯绕过了一座小山，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 山下蜿蜒流淌的黄河沿岸密密麻麻的上百户人家，小土路盘旋而下直通村庄。 不过我们并没有沿着小土路走，而是选择了一条真正的小路，小路是垂直下去的，到村庄确实只需要步行十来分钟。 跟人打听了废弃砖厂的位置，沿着距离黄河两百米外的土路，走出村子没多一会就看到一个黑色砖头围墙的院子。 院子门前有一颗铁桶粗细的大树，树下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坐着小马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隐约听到聊天内容里“慎得慌”“再坚持两天”之类的。 这两人不用多想就是任务资料里负责看守女尸的年轻警察和军哥。 “别进去！别进去！你们是干什么的？” 闲聊着的二人早就发现了我和初九，原本以为我们只是路过。直到初九停在砖厂门口准备推开木门的时候，两人慌张地叫了起来。 “你家啊？你说别进去就不进去？” 万里果然把初九带坏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初九瞬间变成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我就很难理解，万里告诉初九不能弱了部门的名头，非得用这样的方式表现出来吗？ 我想起万里在重庆公安局时候冷酷的嘴脸，这俩人果然如出一辙的半斤八两。 “哎，这小屁孩，说话愣的很嘛。我说不能进去，就不能进去！咋呀？” 年轻警察压根儿没想到面前瘦弱的小伙子竟然这么回他话，猛的站了起来，一副警察办案态度坚决的语气。 “你确定不让进？” 初九随手口袋里掏出部门发的红本，朝着年轻警察丢了过去。 “现在可以进了吧？” 年轻警察翻开红本看了半天，又递给身边年长一些的军哥，军哥看过之后，同样不可思议的盯着初九。 “哪位是军哥？我们是来协助办案的专员。” 我同样掏出红本朝着他们晃了晃，顺便打了声招呼。 “呃，那个，领导，叫我张军就行，他是赵梦。实在没想到你们，呃，你们…” 张军指着旁边的年轻警察介绍着，提到我们的时候忽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太年轻是吧？我们早就习惯了。这是初九，这次行动的主力。” 我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不要摆出这副欠揍的模样。 第二百八十一章高人 “嘻嘻，军哥，梦哥，我刚才的那姿态像不像是高人？” 初九被我拍的瞬间破防，白了我一眼，说着还没有过够高人的瘾。 “小领导，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年轻警察赵梦被初九的话逗得一阵无奈，走过来讲红本还给初九。 “当然是真话撒，说假话我以后怎么能进步？” 初九嬉皮笑脸地盯着赵梦，等着赵梦的夸奖。 “说真的，高人没有感觉到，就感觉你那样很欠揍，哈哈。” 初九愣神了半天，一副失落十足的表情，撇着嘴小声说了句，就算欠揍你也打不过我。 “你们怎么自己来的？不是说有局里的人一起来吗？” 气氛熟络起来之后，张军询问我们怎么没有先去公安局。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初九嫌麻烦的实情，只能委婉的表达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敬佩，我忽然觉得万里说的东西还是挺有用的。至少这招减少对社会影响的借口，就很实用。 “里面那个被我们给绑起来了，只是偶尔会发出一些动静，总让人感觉慎得慌。” 张军和赵梦毕竟只是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普通人，遇到类似诈尸的事情，能保持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怕个锤子，有我呢！走，我们进去看看啥子情况。” 初九拍着胸脯保证对付里面的女尸只需要一只手就够了。 走到院子大门口的时候，初九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太阳，告诉我们恐怕得等到晚上才能解决问题。 推开院子的木门，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正前方窑洞门口坐着的老者。 老者手里握着旱烟杆子，自顾自的吞云吐雾，压根儿没有看一眼院子里进来的几人。 看到老者的一瞬间，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其他，总感觉老者身上散发着一股深邃的气息，用初九刚才的话说就是高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只出现了一瞬间，再看老者就只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普通老人。 “在那边。” 年轻的赵梦随手指了指院子一角的木棚。 木棚里面铺着厚厚的的干草，干草上面躺着一个被绳索捆的结结实实的年轻女人。 一身粗布衣裳的年轻女人跟资料里说的差不多，怎么看都不像是死尸，就像是一个睡着的普通人。 “没什么好看的，一个身体里躲着几个人的老妖婆。” 初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睛余光看到一直专心抽旱烟的老者，微微抬头看了初九一眼。 我此时已经确定老者不是资料里说的耳朵听不到，同时我坚定我刚才的感觉是对的。 这个被称作砖爷的老者，绝对不简单。 似乎是为了印证初九的话，躺在草垛子上的女尸忽然身体抽搐了起来。 张军和赵梦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即使女尸身上绑满了绳索。 “滚！” 初九对着女尸吼了一声，女尸瞬间变得安稳。 张军和赵梦再看初九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怀疑，此时两人确定眼前的小伙子真的是高人。 “军哥，我们住哪里啊？坐了两天车，快累死了。” 初九将背上的背包拿了下来，晃了晃胳膊。 “我和赵梦住这孔窑洞，里面的土炕够大，我们四个人住完全没有问题。” 张军从初九手里抢过背包，指着左边的窑洞，率先往里面走去。路过老者的时候，特意跟我们介绍，老人家挺可怜的耳朵不好使。 刚巧走到老者旁边的初九，嗅了嗅鼻子，疑惑地看了老者一眼。 “哎呀，锅锅，这就是土炕啊？我终于见到土炕了。” 初九跳到了土炕上，也不管是谁的被褥，就躺了上去，叫唤着怎么会这么暖和的。 张军告诉我们，土炕前一夜还是冰冷的。 今天早上隔壁的老人家特意过来帮他们把土炕的炉子生了火，只要隔段时间往炉子里丢些柴火就行。 “锅锅，我要美美的睡一觉，这土炕上肯定睡得香。” 熟络之后，张军二人对于初九也是感到好笑又无奈。 张军跟我介绍着这里的情况，最大的问题不是上厕所而是吃饭，只有等老人家做饭的时候，顺便帮忙热一下他们的干粮。 初九听到张军这么说不干了，小声的问了句我们的伙食只有冷馒头啊？ 张军不好意思的说着目前是这样的情况，不过一会去城里帮我们拿被褥的时候，顺便带一些其他吃的。 初九叫嚣着还要吃第一村的牛肉水饺，要张军顺便带一斤川味的水饺。 张军犹豫了几秒钟，嘴角微微颤了颤说了声好。 “军哥，第一村有包好的水饺，买回来我们自己煮。你买个五斤生的，够我们吃两顿的，顺便带两个凉菜。” 我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张军，我心里很清楚张军刚才那样的表情。 山西是什么样的工资水平，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普通人家哪能天天吃到水饺呢？李家村啃窝窝头的家庭多着呢。 张军死活不肯要我的钱，直到我告诉他这个算是任务津贴，事后上头会报销的，他才半信半疑的拿着。 “看来跟着你们沾光了，前两天我们队长来给我们带的萝卜馅的素饺子，这牛肉水饺确实很久没有吃过了。” 张军招呼了一声赵梦好好的陪着我和初九，他去城里拿被褥。 临走的时候，初九提醒他千万不要告诉公安局的负责人我们已经来了，太麻烦了。 张军走后没多久，初九就睡着。 或许是窑洞里面和外面温差比较大的原因，暖洋洋的没一会我也开始犯困。 我是被院子里的话语声吵醒过来的，土炕的旁边多了两床新的被褥，看起来应该是公安物资，统一的颜色和款式。 “让我来吧。” 我走出窑洞，才弄明白两人围在炉灶面前为什么争吵。 大铁锅里加了水，两人准备烧水煮饺子，结果折腾了大半天没能将柴火生着。 五分钟后，张军和赵梦盯着炉灶里澎湃的烈火，如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别看了，我也是土生土长的山西农村人，比这还烂的炉灶我都生过火。” 第二百八十二章卦相凶险万分 仅几分钟时间，我就确定了张军和赵梦两人应该从来没有进过厨房。 我生好火之后，赵梦竟要拎起食品袋就要把饺子往锅里倒，还好我眼尖阻止了。 “这冷水倒下去，不成了面糊了吗？” 赵梦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看了看张军，张军同样表示自己也没有煮过饺子，家里不让男孩进厨房。 说起这事，我还真想到小时候上课回来，听了老师的话，要多帮父母做事，就会跑进厨房想要帮母亲做些什么。 但每次都会被母亲赶了出来，原因是大男人的进厨房像什么样子。 “君子远庖厨。” 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从只读完小学的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再后来我长大一些，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出自战国时期《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是孟子劝诫齐宣王实行仁术。 君子应该衣冠楚楚，面含情眼含笑，手里拿的是书，嘴里说的是四书五经。 而不是屠夫那样粗衣油垢，眼有凶光，手里拿着刀子，嘴里念叨着这只肥那只胖。 我对于这句话的理解，大丈夫应该把心思放在利国利民的社稷之上，而不能眼光狭窄只注重当下。 那个时候山西贫困山村里的父母辈，大都是新中国成立后没有接触到现代知识教育的那一代。 思维上大多还是老一辈人留下来的封建礼教陈旧观念。 男女平等这个概念也仅限于是听说过。 这也是那个时代北方大男子主义的一种详细体现，大多数人家依旧男耕女织的生活方式。 直到我初中的时候，随着公社大队多年的宣传工作，很多人的思维才开始发生了改变。 我们家相比李家村其他的家庭思想上要好许多，或许这跟爷爷年轻时候走南闯北有关。 后来母亲同意我和父亲进厨房帮忙，还是因为爷爷的一句话。这些生存基本能力都学不会，以后走南闯北少不了要饿肚子。 所以在我高中的时候，基本上可以单独炒几个简单的菜，而且味道还不错。 “平时都是家里的小妹做这些，后来就出去当兵了，回来就参加工作，也没啥干这些活的机会。” 赵梦和张军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家里有个姐姐，厨房这些活姐姐全包了。 “军哥，梦哥，你们这些可不得行哦。将来要是娶不到贤惠的婆娘，恐怕要顿顿饿肚子撒，学学我们四川的男娃儿，各个都会做饭烧菜。” 初九醒了之后，刚巧看到这一幕，笑着调侃张军二人。 “小领导，我怎么听说的是四川男人都是趴耳朵？要伺候老婆的。” 本来就被我弄的不好意思的赵梦，被初九这么一说脸更红了，瞪着初九开始反驳。 “切，你懂个锤子！趴耳朵的男人最幸福撒。中国最幸福的男人就是四川男人，晓得不？” 初九不屑跟赵梦斗嘴，蹲在我旁边捡起一根柴火扔到炉灶里面。 饺子店的老板说的一点也不错，煮饺子讲究锅深水宽火候大。 这跟母亲教给我的方法一样，只不过母亲说的没有这么简练。 煮饺子的时候锅里的水一定要多放，在水烧到最滚的时候下入饺子，然后大火继续煮，这样饺子才能单个飘起来，不会粘粘一起。 十几分钟之后，铁锅里飘出阵阵香气。 赵梦勤快的拿出来几个铝制饭盒，每个饭盒里盛满了水饺。 初九端起一个饭盒就往旁边的窑洞跑去。 初九这一点特别值得我学习，对待所有老人家的态度极好。 只是有一次错以为老婆婆要过马路，硬是搀扶着她过去，哪知道人家是刚从对面过来。 “锅锅，吃过饭你帮我个忙。这个女尸魂魄不全，我猜测她丢的魂魄要么在鬼头湾，要么在那个她总跑去的大槐树那。你推算一下，省的浪费时间。” 初九看着即将落到山后的太阳，他让我确定方向的原因竟然是怕冷。白天都这么冷，晚上脚要是被冻出冻疮，以后每年冬天都不好过。 赵梦点头赞同，他在河北省当的兵，第一年冬天训练脚就被冻出冻疮，到现在每年冬天都会复发，那个痒的是钻心的难受。 “这个简单！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你扔硬币正反面决定呗。” 我看了一眼木棚里躺着的女尸，从口袋里掏出传呼机看了一眼时间，笑逗初九，其实我心里已经默默起卦。 赵梦竟然真的掏出来一枚硬币，递给初九，让初九抛硬币。 “瓜的很！” 初九白了赵梦一眼，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硬币，往嘴里塞了一颗饺子，闭眼享受着浓郁的香味。 卦相得《涣》之《讼》。 主卦相由巽坎组成，风激浪涌，谁湍急而树摇曳，水上浮着草木。 变卦相由坎坤组成，水自天上来，水天一色，坤为园为满为溢，溢水与外，蓄水于内。 卦相很明显的显示结果，就是鬼头湾了。 继续分析卦相，我心里越来越紧张。 变卦象中《坎》又为险，为陷之意。动爻与互体为《震》，予以险更甚。 变卦天水《讼》，用生体，体得生更壮更猛，水势威猛之意。 随着分析卦相，我越来越紧张，这卦相显示的凶险，完全不应该是a级的任务。 跟爷爷学推算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凶相四伏的卦相，而且没有显示结果。 “锅锅，怎么了？” 初九见我放下饭盒眉头不展，担心的询问我。 “没什么，刚才推算应该是遗漏了什么，我再重新推算一次。” 我脑中飞速旋转，再次分析着卦相。 从主，互，变，动四个卦相，依次排列组合再排列，得出的依旧是凶险万分的结果。 互卦和变卦依旧没有出现艮卦之相，这完全不合常理。 我们这次前往鬼头湾，势必会经历特别的凶险，且没有任何的收获。 “锅锅，你到底推算出什么了？” 初九从小马扎上坐了起来，一不小心把筷子掉到了地上。 “我靠！原来这不是四体卦相，还有一卦隐卦。” 我猛然一拍额头，初九掉落到地上的筷子给了我提示。 第二百八十三章老河工 变卦和互卦相结合，隐藏另一卦相，艮卦。 这是相书里极少数的卦相，多年来首次遇到隐卦，这也是我之前认为不合理的原因。 凡事都有个始末，卦相竟没有结果。这肯定不合理，是一次失败的推算。 加上隐卦，就有始有终，才能算作一次正确的推算。 艮意为止位，下动上止，动中有止，止中有动，终有胜利。 互卦又组成天离，目象，为大众泣目，有人援助的意思。 《艮》为少男，少男之力引出《震》，得长男相助，木船，木桩之意。 主卦互卦再次分析，凶险随之出现下降趋势，虽有阻拦之相，最终有惊无险。 “哈哈，卦相显示全靠初九啦，初九得吃饱，少不了要出力的。” 一院子的人里面，少男只能是初九，卦相里的转机全在他身上。 初九看到我端起饭盒继续吃着饺子，心里多半是清楚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初九随手拾起来地上的筷子，随手抹了一把，夹起饺子就往嘴里塞去。 年轻的赵梦被这一幕惊呆，摇着头感叹高人就是高人，行事作风果然不拘小节。 我偷瞄了一眼隔壁的窑洞，心想这俩笨蛋，跟真正的高人在一起住了几天，竟当人家是个耳朵不好使的老头。 卦相里因初九触发契机，引出的的关键人物必然就是这个老者。 从我们到了永济市，这是唯一一个正面接触的老人。 至于公安局或者派出所里年长的人，直接就被我忽略掉了，真藏着高人部门也不用派我们来了。 只是这个契机是什么？难不成是初九刚才屁颠屁颠地给人送了一份水饺？ 吃完饭之后，赵梦和张军张罗着收拾锅碗。 我搬个小马扎坐在院子里，听初九说着晚上的行动计划。 确定要去的是鬼头湾，初九计划中的第一步就是去找住附近村子里的孟口，毕竟资料里提到只有他去过那个地方。 “锅锅，你说孟口会带我们去鬼头湾蛮？毕竟他现在也不缺钱，肯定不会再去冒这个险。” 初九认真起来的时候，考虑事情绝对够全面，有时候连兵王万里都会忽略掉的细节，他反而能注意到。 “嗯，这个可能有困难，说说你接下来的步骤。” 按照卦相里的指示，我们是有木船作为交通工具的。 所以即使孟口不愿意送我们去，但船还是会借给我们的，又或者老者砖爷会帮我们说服孟口。 “什么接下来的步骤？没有了撒。” 我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小子依旧不靠谱，什么绝绝子计划第一步结束就没了。 初九见我瞪着他，有种要暴揍他的冲动，赶忙笑着解释对于他来说最难的就是第一步。 只要到了地方，把女尸的残魂拘起来然后回来还魂，这种轻而易举没挑战的事情，肯定不在计划之内。 好吧，拘魂这种事对于初九来说确实轻而易举，摸张符出来，念念咒语而已。 “锅锅，啥子叫念念咒而已？我把符纸给你，你去念念咒而已去。” 老天作证，一分钟之前我确实原谅了初九。 至于现在暴揍他，跟之前他绝绝子的计划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二人在院子里打闹，初九不敢还手，上蹿下跳的躲着我，最后索性往地上一坐，一副你爱咋咋滴的死猪样。 这么一闹，初九腰间挂着的玉佩从裤子后面的口袋滑了出来。 “咳咳，你们两个小娃娃，进来一下。” 隔壁窑洞里忽然传出一个极度难听带着沙哑的破风箱嗓音。 原本看我和初九嬉闹的张军和赵梦，被忽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张军嘀咕了句这声音听的头皮发麻。 初九疑惑的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初九从地上爬了起来，折腾一会脚都不冷了。 我们往砖爷窑洞走的时候，隐隐听到赵梦说一直以为这老人家不能说话，原来是人家不愿意理我们。 “炕头有蜡烛。” 老者抬手指了指炕头。 窑洞里跟我想象中一样昏暗，砖爷盘腿坐在土炕靠近窗户的位置。 我没有想到的是窑洞里竟有种中药的清香味道，后来初九告诉我，这是添加在烟叶里的药材散发的味道。 点燃蜡烛之后，窑洞里总算有了一些光亮，老者顺便让初九往火炕的炉灶里添一些柴火。 初九添了柴火之后，顺势脱掉鞋子跳到了土炕上，一点也没有认生的感觉。 “秦德是你们什么人？” 老者破风箱的漏风嗓音，让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是我爷爷！” “是我师伯撒！” 我和初九几乎同时回答出口，老者盯着我们看了半天，露出一个难看到极致的笑容。 “他身体还好吧？有些年头没有见过了。我年轻的时候修闭口蝉，算下来也有些年头没有说话了。” 初九点着头附和怪不得这么吓人，笑起来也吓人，还好自己不是小朋友，不然肯定会哭。 “嗯，吉拉话少。” 老者说完这句话，扭头看着窗户外面，便没在说话。 我瞪了初九一眼。 闭口禅，我之前听爷爷说起过，顾名思义就是闭口，减少说话甚至不说话，目的是为了减少口业，既是修口，也是修心。 “你们喊我宇爷也好，跟他们一样喊砖爷也好，老河工也罢，随你们喊，晚些时间我送你们去鬼头湾。” 老者听我说完了爷爷和叔公的近况，微微点了点头，叫我和初九以后打闹的时候小心点，玉佩千万不要打坏。 “老河工？” 初九疑惑的嘀咕了句，老者盯着初九再次笑了笑。 “你刚才的那股子聪明劲呢？” 之前听到“老河工”三个字，我并没有多想，以为老者是说他年轻时候的工作。 这会看到老者诡异的笑容和之前他说的闭口蝉，我猛然想起“老河工”指的是黄河捞尸人。 看到我露出震惊的眼神，老者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呃，砖爷，你怎么不帮忙顺手给处理一下呢？” 知道老者身份之后，我指着院子里的木棚，疑惑明明有这样的高人在场，干嘛还要派我们过来呢。 第二百八十四章黄河捞尸人 砖爷露出不屑的笑容，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再说自己又不为某个部门办事，凭什么要帮忙顺手处理。 “呃…”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砖爷直白的有些干净利落。 见我吃瘪，砖爷或许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叹了口气跟我说起了实情。 不是他不肯帮忙，超出河工范围的事情，强行改变结果是不允许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河工有河工的规矩，就像初九必须遵循道士的规矩一样。 “锅锅，一起去上厕所去撒。” 初九朝我眨了眨眼，这小子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单独问我。 我看了一眼砖爷，砖爷闭着眼睛盘腿坐在炕上，一副你们随意，跟我全然无关的模样。 出了小院大门，初九回头望了一眼窑洞方向，小声的问我“河工”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听懂。 刚开始初九以为砖爷年轻时候是治理黄河的工人，后来我和砖爷的对话他越听越觉得迷糊。 “他这样的河工又被称为黄河捞尸人。” 小时候，爷爷带我在河边玩水的时候，经常会跟我讲有关黄河的故事。 其中就讲到依黄河为生的河工，爷爷告诉我，河工是一个非常神秘的职业，黄河里就没有他们到不了的地方。 整日小伙伴们说黄河对面的山林里有好吃到爆的野杏树，可惜我们没有人有能力游到对面去。 听爷爷说到河工能去黄河的任意角落，我羡慕的大声吆喝长大了我也要做河工，要到对面的深山摘野杏和野酸枣。 爷爷揍了我一顿，我才知道河工是黄河捞尸人的别称，同时也被称作河神的使者。 捞尸人从学艺那天起，终身只能供奉河神。 这也是他们可以到达黄河的任意地方，敢在任何地方下水的原因。 据传在古代，黄河河工的地位极高。 有人家不慎落水身亡，报官之后，官府首先就是去求教河工能否打捞。 河工会在河神庙办一次法事，询问河神的意见。 只有得到河神的允许，才能下河打捞尸体。 如果河神不允许，擅自下河打捞尸体的话，多半会无功而返，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历来有很多不信邪自认命硬的莽汉不听河工劝诫，最终把自己也葬送到黄河。 据爷爷说，后来真正的河工因为传承的问题越来越少，当今世上仅剩几人，其中一个人还是他的朋友。 现在想来，砖爷就应该是爷爷口中所说的那位朋友吧。 “我老汉的老汉也跟我说过黄河捞尸人的神秘，他们流派是规矩最多的，怪不得砖爷给人感觉怪的很，还修的是闭口蝉。” 初九告诉我，叔公跟他说过黄河捞尸人的事情之后，他还特意翻了不少道家的书籍查询捞尸人的信息。 没想到初九对于捞尸人的了解比我还要多，只是不知道“河工”这个称号罢了。 捞尸人分为官家和民间的，官家的捞尸人其实属于海政衙门的特殊工种。 而我们平常在故事里听闻神秘的捞尸人，其实是民间的一种术法流派传承。 他们和官家的捞尸人一样，信奉河神。 捞尸人一生只收一个徒弟，徒弟的命格必须有特殊的要求。 奇怪的是大部分捞尸人都是上一代捞尸人从河里救出来后拜师的，技能也都是口口相传，没有任何的书籍记载其最核心的内容。 捞尸人受雇之后，拿了雇主的酬金，会驾着船只带一名雇主前往黄河捞尸。 捞尸的规则即是只下水三次，如果三次没能成功捞上来尸体便会返回，说明河神不同意打捞。 雇主之前付的酬金原封不动还给雇主，这活河神不同意，不能接取。 捞尸人最严厉的规则就是“三不捞”！ 他们不像道家会嫉恶如仇，讲究什么大恶之人和大善之人。 捞尸人不管你身前是杀人放火，还是一生行善，只要到了地方遇到三种情形扭头就走。 头下脚上倒栽在水中的不捞！ 男子面朝上看天，女子面朝下背水的不捞！ 混身淤青，面目狰狞，手臂背在身后抓着脚踝不放的不捞！ 我想象着初九说的三不捞，前两个还能理解，至于第三个奇怪的造型，就难理解了。 初九猜测大概是被河神处罚的人吧，至于前两种情形，他倒是可以猜测出来，是命格的原因。 这种命格必定要成恶鬼，跟捞尸人命格相冲，极有可能捞尸人捞不上来还会被他给带下水去陪葬。 我们在院子外面的大槐树下说的正起劲，院子门从里面忽然打开。 “就这？” 砖爷满眼鄙夷，那神情就像是大学的老教授看两个小朋友讨论一加一等于几。 砖爷往厕所走的同时让我们回去睡会觉，晚上出发的时候他会喊我们。 “他走路竟然没有声音，连我的狗耳朵都没有听到。” “那说明你是只笨狗！” 和初九打闹了一会儿，停下来休息。张军和赵梦也回到屋子里，询问我们，砖爷找我们什么事。 “别问！问就是无可奉告！反正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你们就可以回家睡觉啦。” 张军二人倒也识趣，或许是因为队长跟他们说了些什么，点着头笑着能结案就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招呼一声就行。 砖爷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顺手从木棚捡了一小捆木材。一言不发地走进我们屋子里，塞进火炕的炉灶，又一言不发的离开。 “这老汉其实性格挺好的，就是感觉怪怪的！” 赵梦嘀咕一声，一连几天砖爷是第一次帮他们炉灶添柴。自己第一天住这里的时候，炕那才叫做个冰呐，要不是裹着张军的被褥，估计能冻成傻子。 四人闲聊了一会，不到晚上七点钟就都感觉到一阵困意，没一会便沉沉睡着。 “你们两个，该醒来了！” 砖爷破风箱的嗓音响彻脑海。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感觉好久没有这么睡过觉了，记忆里上一次睡这么香，还是和小伙伴在河里玩了一整天的水给累的。 初九正准备起身，看着旁边鼾声震天的张军和赵梦，晃了晃脑袋。 “砖爷那么大的声音，他们怎么没有醒？” 第二百八十五章独木船 “好像声音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记得前些日子我们遇到的伊凡乔吗？” “传音？” 初九撇里撇嘴，嘀咕一声反正秦爷的朋友都是了不起的人，套起外套就往门外走去。 隔壁窑洞里，砖爷依旧是盘腿坐在炕上的姿势。 见到我和初九之后，指了指炕头的一个酒瓶。 “一人喝半瓶！” 初九拿着酒瓶翻来覆去的看着上面的小字：衡水老白干酒精六十九度。 “喝吧，你们在河里被冻死了，秦德和吉拉不得找我拼命啊？” 原来是这样，高度酒可以驱寒，这点知识我还是懂的。 毕竟在李家村的时候，冬天大人们进山打猎，怀里都会带着一小瓶，不过是五十二度的汾酒。 “我靠！锅锅，这就是你们北方人喝的烧酒蛮？” 初九喝了一口，火烫的辣劲直吐舌头，砖爷露出怪异的笑容，说了句小伙子以后的路还很远呢。 这应该是我喝过最烈的酒，一口下去，从嗓子到胃里一道火烫，我甚至怀疑这个度数的酒会不会烧破食道。 砖爷催促着我们赶紧继续喝，喝够半瓶才能出发。 最难下咽的其实也就是第一口，后面喝起来反而没有那种灼痛的感觉。 半瓶高度酒下肚，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初九告诉我们他头发根感觉往出冒热气。 砖爷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丢给我们两顶棉帽，然后从炕头跳了下来，背着手大步往门外走去。 我们乖巧的戴上棉帽，心里都清楚这是防止出门遇到冷风感冒。 砖厂门前就有一条直通黄河岸边的小路，不过砖爷并没有走这条路，而是沿着大王村方向的路前行。 离大王村还有一里路的时候，砖爷停下脚步，指着旁边一条尽是干草的小路说道在尽头等着我们，而我们的任务是找一只两年以上的大公鸡。 “三更半夜的，我们上哪里找大公鸡撒？” 初九露出为难的表情，这荒郊野外的找大公鸡，也太为难我们了。 出门的时候我看了传呼机上的时间，十一点十分。 砖爷并没有理会初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意思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去大王村看看呗。” 我指着一里外的大树，之前和张军闲聊，他告诉我大王村的标志就是村口的一颗巨树。 村口大树旁有一处院子，即使在夜晚月色下也能清楚的看到院墙残破不堪的样子。 “这就是任务资料里女尸盯着的那个院子吧？” 初九环顾四周，随口问了一句，招呼我往房子多的地方找找。 一连路过几处房屋，都没有发现有养鸡的栅栏。 就在我准备起卦推算方位的时候，初九露出一丝坏笑，要我拿十块钱给他。 原来我们正前方的一处房子背后有一个木栅栏，隐隐听到一小声鸡叫。 初九要我原地等他，省的我离太近吓到了鸡群。 三分钟的时间，初九怀里抱着一只大公鸡出现在我面前，大公鸡乖巧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其实不止是大公鸡，整个被围在木栅栏里的鸡群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 初九随口说了句只是道家的小把戏，他把十块钱用石头压在了喂食的食槽上了。 “砖爷，你确定我们要坐这个船下水蛮？” 自幼生活在黄河岸边的我，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船只，唯独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一艘。 这是一艘传说中的独木船，只在大人们讲给我的故事里出现过。 这样的船体早在新中国成立前就淘汰掉了，即使李家村作为全国少数最贫困的山村，村子里的船只也比这个好上许多。 砖爷拖到河岸边的独木船，确实由整根巨木制成。 船体宽一米左右，简单到只是挖空了树心部分刚巧能坐下三个人。 顺着河岸上的痕迹，不难发现砖爷的这艘船之前藏在一个乱石的角落里。 “呵，你真该问问你爷爷这艘船的来历，从唐朝至今你是第一个怀疑他不中用的人。” 砖爷脸上再次露出鄙夷的不屑表情。 初九走到河水边，把伸手进水里嘴里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这水温估计掉河里得要半条命。 “废话那么多，赶紧上来！过了时间就得明天再来了，明天晚上老子愿不愿意送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下水还是另一说。” 砖爷破风箱的嗓音响起，听得出来他真的有些生气。 我和初九帮忙将独木船推进水里，跳上船后才发现我们压根儿没有见到这船有木浆。 “这船上次下水还是二十多年前，船上坐着的是你爷爷秦德。” 砖爷瞪了刚要开口的初九一眼，初九怪怪的闭上了嘴巴。 看初九生无可恋的表情，估计是已经做好了从冰冷的河水里游上岸的打算。 “我爷爷？他坐船干嘛？” 砖爷听我这么问，迟疑了一瞬间，让我有空自己去问爷爷，随之跳上了木船。 奇怪的一幕紧接着就发生了，自从砖爷跳上木船，也没见他有任何动作，木船竟然缓缓的向着河面中央飘去。 “这？这？太神奇吧？我们道家的御风术好歹也要念个咒撒。” 回答初九的是砖爷嘲笑他，下午不是对黄河捞尸人讲的有鼻子有眼，怎么现在反而连最基本的知识都不知道了？ 初九尴尬的摸了摸头，转移话题询问砖爷喊我们起床的时候是不是用的传音术，为什么张军他们两个没有被吵醒来。 砖爷又一次不屑的哼了一声，那两位醒来恐怕得要到中午了。 “你往炉灶里扔的柴火动了手脚？” 聪明伶俐的初九很快想到了原因。 砖爷笑说一句初九要比叔公聪明一些，紧接着又补充一句就是个小把戏而已。 “诶？砖爷，这个木船用的是什么材料，这个纹路的木头我从来没有见过撒。” 初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脑袋靠近船檐瞪着眼睛用指甲抠着木头的纹路。 “枣木！”砖爷随口回答。 “怪不得我不认识，我们那边没有枣树撒。再说啦，啥子？你刚才说是枣树？这么大颗枣树？” 初九惊叫着猛然站了起来，木船随之开始摇晃，吓得我赶紧将初九按倒。 第二百八十六章河神 站在船头的砖爷，无视木船的晃动，平稳的看着水面，只是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初九解释之后，我同样心里开始震撼。 枣木作为辟邪五木之一，我很小就知晓，但这么大一颗的雷击木，实属闻所未闻，更别说见了。 年前持明法师送我的手串就是雷击木制作的，听闻我随手送给了小雨，他脸上露出的那个心疼我至今印象深刻。 按照初九的说法，这么大的一颗雷击木，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第二颗了。 要是放在最大的道观，都足够给每个道士做一把木剑了。一个道观所有的道士手里都拿着这样的法器，道观实力瞬间攀升第一。 初九说完之后，我再看这艘木船，再也没有担心过会掉到水中。 “算你小子有点见识，把那只公鸡递给我。” 砖爷语气中得意更甚，换成谁被人识破身怀重宝，恐怕都难掩这股得意劲儿吧，只是别人还会担心被抢。 木船飘到了河道靠近中央的位置。 砖爷接过初九递过去的大公鸡，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壮实的公鸡二十块钱估计都买不到。 “呃，锅锅，明天你再给我二十块钱，我偷偷的给人送去。” 木船忽然提速，我耳边隐约响起了风声。 这速度完全不亚于年后从简述奶奶寨子里下山时竹筏漂过最急的那段河流。 半瓶老白干的作用现在显现出来了，冷风刮在脸上仅仅是感到一些冰凉。 不过看初九通红的耳朵，我猜测高度酒只是让我们降低了感知寒冷的感觉，并不是真正的不冷。 “砖爷，这个木船没有木浆，你是怎么控制他的速度的撒？” 初九压低身子尽量让自己躲在船的正中央。 偶尔遇到一两个大浪，水浪高度仅差一丝就要冲到船内，说不担心绝对是假的，只是心里更加相信砖爷而已。 木船越漂越快，砖爷稳稳地站在船头，听到初九的问话，难得一见的露出正常的笑容。 “这是我的独门秘诀，想学吗？我可以收你做徒弟，你有道术底子超越我是迟早的事。” 砖爷眼神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期待，直愣愣的看着初九。 “你们怎么都要让我做徒弟撒？” 初九摆了摆手，还是当小道士比较舒服，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还有谁要收你当徒弟？” 砖爷看了眼前方的河道，回过头来好奇的询问。 “就那个印度男人伊凡乔呗。” 初九说完之后，砖爷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盯着初九又看了一眼，叹息的摇了摇头。 我想起大年初一那天晚上跟爷爷畅谈，爷爷说起他们这辈人现在最困惑的事情就是徒弟。 从伊凡乔到砖爷看到初九之后，都有想要收徒的心思就可以看出来。 “砖爷，你怎么问问我呢？说不准我愿意呢。” 我看着初九的小圆脸，这货这么讨人喜欢，难道就因为是叔公说的天生的道童子？我嫉妒的有点吃醋。 “你？还是算了吧！不适合吃这碗饭，收你做徒弟，估计我还没死你就先死了。” 就在我郁闷无比的时候，砖爷又补充了一句。 “不死，也不是你了。” 初九大笑着说我完全就是没事找不自在，随后问砖爷什么叫不死也不是我了。 砖爷皱了皱眉头，过了两三秒钟，轻声说了句能多活两天谁会不愿意呢？哪怕不是自己的身体。 我和初九听的似懂非懂，砖爷叹了口气，这河里惹不起的存在多了去了。 加上这句话我就听懂了，我这双魂的命格虽然熬过了二十一岁最大的劫难，遇到逆天的存在还是会任人宰割，黄河里面就有不少这样逆天的存在。 “嘿嘿，砖爷，你就跟我说说我爷爷上次坐你船到底是干嘛去了呢？” 看着初九满脸的坏笑，我赶紧转移话题。 “是撒，砖爷，你就跟我们说说秦爷的事情呗，大家又都不是外人撒。” 初九瞬间一脸期待的看着砖爷。 “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我只能告诉你们我送他去见了个人，至于秦德找那人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跟砖爷熟络之后，发现砖爷呛人的沟通方式偶尔还挺逗乐。 “见人？见谁？” 初九听到砖爷的回话更加好奇，索性身子往前舱移动了一些。 砖爷又恢复了之前无视任何的姿态，眼睛盯着河面没有理会初九。 初九看了我一眼，朝着砖爷撇了撇嘴。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也发现砖爷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压根儿问不出来。 我无奈的笑了笑，示意初九乖乖坐好。 就在我同样以为砖爷不会告诉我们任何的时候，砖爷冷冷的吐出来两个字。 “河神！”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我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相信初九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他手抓着船板，指甲不自觉地在上面抠来抠去就知道。 “河神？河神竟然是个人？” 半晌之后初九喃喃自语刚说出口，就被砖爷大吼了一声：“闭嘴”！ 随着船体忽然的抖动，我们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我们正飘在水上。 我狠狠地瞪了初九一眼，初九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不会乱说话了。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三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听着耳边传来的风声，我心里推算着距离目的地的距离。 按照资料里的内容，不难估算出我们出发地离鬼头湾大概二十多里地。 看到河道左边的码头停靠着的一艘挖沙船，我更加相信了我的判断，距离鬼头湾还剩十里路，按照现在的航速最多十分钟就到了。 果真，没一会时间木船的速度降了下来。 原本笔直的河道在一里外的石崖下形成一个大弯朝着左边流去。 夜色下远远的看去，高耸的黑色石崖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木船又缓速前行了一段距离，初九惊叫一声指着右侧的河岸。 “锅锅，看那边！” 顺着初九手指方向，右边河滩上的巨石上系着一根手指粗细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泡在河水中。 这是孟口之前留在这里的绳索，也就是说前方几十米外就是凶险的鬼头湾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初探鬼头湾 “休息一小会，太耗精力的事情，果然不适合老年人来做。” 木船顺着河面飘到了河岸边上，砖爷轻身一跃跳到了河滩上。 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完全不符合他口中所说的老人家。 “吃饱撑的吗？它比你听话多了。” 我和初九依次跳到河滩，正准备讲木船拉到河滩上的时候，砖爷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木船，它自己跑不了的。 “发了横财就知道节约了，哎，这捆绳子看样子是不准备要了，你们给收起来扔船上。” 我和初九刚站定，砖爷坐在巨石上揉着小腿肚，让我和初九把绳索从河里拉回来。 原以为只是收个绳索随手就解决的事情，实际行动起来才发现并不容易。 五十米长的绳索，其中飘在水里的有四十米。 我将一截绳索握在手中往后拉扯，露出水面的绳索仅仅是被我绷直了一些，然后再次落入水中。 “锅锅，不会吧？晚上的牛肉饺子白吃了。” 初九见状嘲笑我没有力气，顺手从我手中夺过绳索。 “奇怪了！” 原本初九想在我面前表现一番，拉扯绳索的时候胳膊上使了把暗劲，结果绳索依然没有被拽出水面。 “猪脑子，亏我之前还想收你做徒弟，幸好你没答应。” 砖爷口中数落着我和初九，还是用手指了指水流。 四十米长的绳索在超过每秒两米的水流中产生的反向拉力，肯定不是我可以随手拉上来的。 这个时候初九也在巨石上发现端倪。 绳索在水流的拉扯下，系在巨石的那头的绳索因为和石块摩擦，已经有些断裂的迹象，相信再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彻底扯断。 “好吧，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我不生气撒。” 最终绳索在我和初九的合力下，如拔河比赛一般从水里全部拽了出来。 因为一直在使劲，反倒没有感觉到绳索上沾着的河水冰凉。 泡过水的尼龙绳加麻绳绳索还真不是一般的重，我和初九咬着牙才将整捆绳索抬进船舱。 “现在感觉怎么样？活动一下手指。” 我一时没能明白砖爷想要表达什么，手指随着砖爷的话本能的弯曲。 “嘿，感觉手指忽然变灵活了。” 脑中刚升起握紧拳头的念头，手指已经握在了一起。 初九笑着跟我解释砖爷的良苦用心，随随便便一个法子就把我们的手臂反应速度给短暂提升。 就像一个人每天在腿上绑着足够重的沙袋跑步，忽然去掉沙袋，腿脚就会变得极度灵活。 “切，我是怕你们一会抓不稳船板掉到水中，这么凉的水我可不想下去救人。” 砖爷从巨石上跳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赶紧上船。 木船再次开始缓缓的往前飘去，砖爷不同于之前站得笔直，而是两腿微微弯曲，看样子是在极力的控制着木船的速度。 随着木船前行，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即将到达传说中真正的鬼头湾。 我甚至已经看到了回旋的水流，这是漩涡的最边缘。 根据回流的水浪宽度，我始终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水下的漩涡至少有七八十米。 现在回想起来，李家村附近河道两米多宽的漩涡最多只能算是个暗流，即使那样我们玩水的时候遇到，也得手脚并用的死命往外划。 眼前的超级漩涡估计轻易的就能将我们连人带船卷进去。 初九同样不可思议满脸严肃地盯着砖爷，砖爷只是微微侧过脸，示意我们不要担心。 “你们抓稳喽，我先试试他们的态度。” 砖爷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中。 我和初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木船忽然加速朝着回流的水浪冲了过去。 木船碰触到回流的瞬间激起一道水浪，水浪打在船头溅起的水花洒落在我们身上。 这一刻，木船的船头被水浪高高顶起。我和初九身体不由的往后倒去，还好手快抓紧了两侧的船檐。 站在船头的砖爷身体前倾，腿部变得更加弯曲，口中大喝一声，船头被压了下去。 只是木船没有继续往前行，漂浮在回旋的水流上，好在没有被水流冲到随流旋转。 木船和水流僵持了接近一分钟，没有前行也没有后退。 水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在船板上，溅起的水花落入船舱内，近乎要淹没了我们的脚。 我和初九不得不用手撑起身体的重量，把脚踩在两侧的船板上，才使得鞋子没有浸湿。 再过半分钟，我们的鞋子必定要泡在冰冷的河水中了。 我盯着砖爷的背影，这一幕跟卦相完全吻合。 船舱被扔在我们前面砖爷身后的大公鸡，忽然仰起脖子开始撕叫了一声。 清脆的鸡鸣声飘到远处的石崖，明明只是一声鸡叫，却“咯咯咯”的在河道回荡了许久。 砖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我和初九，木船开始缓缓的后退。 我们再一次回到巨石旁边的河滩上。 这次砖爷让我们搭手把木船拖到河滩上，将船舱里面的积水排了出来。 “二十来年没有下水了，恐怕这帮家伙是忘了我这个老头了。” 砖爷自嘲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怒气，他示意我和初九在远处拣一些干柴来生火。 “赶紧把身上的衣服烤干，受凉了可不好过，小娃娃更要重视身体。” 砖爷头一次对我们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关心。 生出火之后，砖爷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旱烟杆子，蹲在我们旁边抽起了旱烟。 “子时之前我的船必须离开这里。孟口那小子不知是命硬还是运气到了，歪打正着把人给捞了起来，换成其他人三更半夜到这地方肯定是回不来了。” 砖爷抽着旱烟，没头没尾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初九顺口接话，肯定是运气到了撒，砖爷笑了笑没有吱声。 我看了眼传呼机上的时间，刚过十二点，距离子时结束还剩不到一个小时。 “差不多我们就出发吧，初九一会招魂的时候麻利点。” 砖爷起身往木船走去，不过没有直接上船，而是从脖子上解下来一个吊坠挂在了船头。 第二百八十八章收魂时刻 初九跳上船之后，朝我指了指砖爷挂在船头的吊坠。 吊坠是一个小童拳头大小的骷髅头骨，我一度怀疑是未成年猴子的头骨。 我用眼神询问初九，初九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想说什么就说，小心憋出病来。” 砖爷头也没回便发现了我们的小动作。 初九撇了撇嘴，问到：“砖爷，你那个吊坠是猴子的头骨吗？” “准确的说应该是水猴子，有的地方叫水鬼。” 砖爷随口回答，就如在说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我盯着吊坠彻底愣住神，连木船开始往水面滑行都没有留意到。 这个晚上，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确认砖爷是高人，可依旧听到水猴子三个字的时候，我不由的想还是低估了砖爷的实力。 关于水猴子的故事我从小听的太多了。 有次听小伙伴们讲了水猴子的故事，我回家询问爷爷，水猴子是不是真的比水鬼厉害。 爷爷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我民间故事里水狮鬼，水尸鬼，落尸鬼，落水鬼，水鬼哪个更厉害？ 我想来想去，无论是大人还是小伙伴们故事里，除了水猴子就是水鬼最厉害了。 爷爷笑呵呵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他刚才问我的几个名称其实都是水猴子在不同地区的别称。 无论是在大江大河，还是偏远的山塘水库，只要有水的地方必定有水猴子存在。 而水猴子最多的地方反而是野外的水源。 水猴子依水生存，只要离水几分钟就会四肢无力，全身皮肤迅速干瘪而死亡。 但是在水中，水猴子的力气比人类要大好几倍，所以有人一旦在水中被它抱住就只有一个结果。 民间传说中，水猴子在水中有着神秘的力量，能在水底掘地穿梭于不同的池塘和江河。 水猴子逮着落水的人将其拖入水底，用淤泥敷满这个人的七窍，致其窒息死亡。 传说中水猴子最喜欢吃人的指甲和眼珠，其次才是喝人血。 我记得当时爷爷用了一句话形容。 “如果在水中遇到一条龙和一只水猴子，非要选一样对付的话，我宁可选龙。” 这句话并不是说水猴子的实力比龙强，就实力和地位划分来看，龙都是碾压水猴子的存在，大概只需要一根指头就能弄死水猴子。 至于为什么会选龙，爷爷的说法是跟龙斗你还有一线生机，可谓九死一生。 而跟水猴子在水里斗，就是十死无生了。 后来我问爷爷，难道在水中就真没有人能对付水猴子吗？ 爷爷盯着远处的天空沉思了很久，长长叹了口气告诉我有。 现在想来，爷爷当初那个复杂的神情，应该是想念我们的师祖。 除了师祖，眼前的这位极有可能也是能斗过水猴子的人。 “真人不露相说的就是砖爷这样的撒。” 初九说着道家书籍里有记载，对付水猴子极其复杂，需要提前做很多的准备才行，没想到砖爷竟能轻易的杀死水猴子。 “哈哈，两个憨憨，你们哪只耳朵听到是我弄死水猴子的？” 砖爷破风箱嗓音的笑声，在此时此刻的渗人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所谓的鬼叫。 初九来回搓着胳膊，不用想他也跟我一样，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砖爷刚在我心中竖立起来的高人形象瞬间消失。 “抓稳！” 船头再一次往上翘了起来，砖爷一声大吼，我才发现木船又一次撞上了回流。 有了之前的经验，砖爷出声的瞬间，我和初九就牢牢的抓紧了船檐。 我想象中的水浪和剧烈的摇晃并没有出现。 木船一个前倾竟如此轻易的越过了最外围的回流，再次开始变得平稳。 “这一段水域相对平稳，用你们年轻人最爱说的话叫做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我们要到那个地方。” 砖爷竟在这个时候幽默了一把，我刚被他逗的不在紧张，看到他手指的方向，脚趾一绷心跳瞬间加快。 “锤子哦！” 初九瞪大了眼睛，望着二十米外的漩涡中心，爆了句粗口。 三四米宽的龙卷风形状漩涡，伴随着嘶吼的水声。 肉眼看到漩涡周围飘着一根水桶粗的树干，瞬间被漩涡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比起我和初九的紧张样子，砖爷要显得稳重太多。平静的看着黝黑的巨大漩涡，控制着木船缓缓的前行。 “初九，一会到了漩涡中心旁，记住麻利点，千万不要拖延时间。” 砖爷又一次提醒初九，因为木船上载着我们两人，他也猜测不到会突然发生什么状况，只希望能尽快解决了问题赶紧离开。 如果木船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话，随便呆到什么时候都没有问题。 即使在漩涡中心睡一觉，这艘船也不会被卷进去。 初九从腰间的布包里摸出来一张符纸捏在手心，望了一眼天空的星辰，朝着砖爷认真的点了点头。 确认初九准备妥当，砖爷蹲下身子一手拎起早就吓的瑟瑟发抖的大公鸡，一手摸出来一把小刀朝着大公鸡的鸡冠上刺了进去。 “啊咯咯咯……” 大公鸡惊慌地在砖爷手中扑腾，发出一阵惨叫，鸡冠血被砖爷控制着洒进木船四周的水中。 随后，砖爷随手将大公鸡扔进船舱，跟初九说了句看到船停下来就开始招魂。 木船继续缓慢地移动的同时，半蹲下船头的砖爷嘴里发出奇怪的吟唱。 我只能听出旋律类似古代的某种散曲风格，却听不懂任何的一句曲词，甚至连一个字都听不出来。 二三十米的距离说远不远，一小会儿时间，木船就飘到了漩涡中心附近。 就在我紧紧握着船檐指甲都要掐进木头里的时候，木船在漩涡外一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我才发现嘴里一直吟唱着奇怪旋律的砖爷竟然是闭着眼睛的。 初九猛然起身，两脚分开一前一后站立，盯着漩涡中心，握着符纸的左手举过头顶，右手呈剑指状，开始吟唱咒语。 “收魂三师三童郎，勿食黄泉一点水。万里收魂亦着归，三魂飘飘归路返。七魄茫茫归路回，魂归身，身自在，魄归人，人清采。收你，收你？呃…” 第二百八十九章初九带歪了节奏 初九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珠，喊魂决随之中断！ 我猛然想起，我和初九压根儿没有研究过女尸叫什么名字。 初九脸上露出焦急，侧过头看向我。 木船刚巧被水浪打在船板剧烈摇晃了一下，初九更加焦急，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到船板上。 就在我焦头烂额准备喊砖爷返程明天再来的时候，砖爷的吟唱忽然停止，嘴里喊了句：“二娥！” 砖爷吟唱停止的瞬间，木船猛地往漩涡中心飘去。 待砖爷压低身子再次吟唱的时候，船头位置已经冲进漩涡一尺距离。 我本能地往船尾靠了过去，站在船头的砖爷脚下正下方就是漩涡湍急的水流。 “初九！快！翠娥！” 此时初九也反应了过来，口中咒语速度加快。 “收魂三师三童郎，勿食黄泉一点水。万里收魂亦着归。三魂飘飘归路返，七魄茫茫归路回，魂归身，身自在，魄归人，人清采！收你二娥三魂七魄回返来！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神将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归！” 随着初九大声喊出“归”字，一股寒风从漩涡中心吹了出来，木船再次开始剧烈摇晃，隐约有往漩涡中心飘的迹象。 “啪”的一声，砖爷再次压低身子，手掌在船头吊坠处猛拍一巴掌，口中的吟唱声随之变大。 木船开始缓缓的往后倒退，蹲回船舱的初九同样往船尾靠了过来，然后将手伸进水中当作船桨用力的往后划。 见状我也将手伸进另一侧的水中开始猛划。 十分钟后，木船停在了巨石旁边的河滩上。砖爷长出一口气，破口大骂初九这小子关键时刻搞什么鬼，差点害残了大家。 初九委屈巴巴地给砖爷赔笑，都怪自己太大意，没有想的太全面。 原本以为到了地方直接收魂就成，没想到河底下的残魂多到让他感到头皮发麻，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才是女尸的魂魄。 砖爷倒也大度，只是发了顿牢骚，就消了气。 “你也不想想，黄河存在多少年了，这个地方能叫鬼头湾，怎么可能就死过一两个人？猪脑子吧。” 初九嘿嘿的傻笑，任砖爷数落，结果反倒把砖爷搞得有些无奈了。 回大王村的路上，砖爷笔直的站在船头随口问了句，我们的任务必须要把女尸的残魂找回来吗？ “呃…” 初九神情犹如被雷击一样，木纳的转头看看我。 “是你计划这么干的，看我做啥？” 初九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盯着河水，手指在船板上画着圈圈。 这个时候我也恍然大悟，部门的任务根本就没有这么复杂。只是要我们前来确定威胁程度然后解决掉那具女尸。 现在想来，初九第一次走进砖厂大门的时候，那声大吼就已经解决了问题，只要选个地方安排人将女尸安葬即可打道回府。 后来的一切，皆因初九耗费心思想到的那个绝妙的计划，而我偏偏就被他带了节奏，顺着他的计划开始推算。 “唉？你们两个娃娃怎么不说话了？” 砖爷的语气中明显地表露出幸灾乐祸。 “砖爷，你是不是故意的撒？你早就知道了撒？” 初九又一次被砖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大冷天的非要脱裤子放屁折腾老人家出趟水。 这个时候砖爷早已反应过来，我们的任务根本就不要去收魂。 只是他下午无意听到初九的计划，一眼认出来初九腰上挂着的玉佩，心思都在想该如何保护我们。 “就当是她的造化吧，你们道家不是常说因果嘛。我老人家就当是很久没下水，熟熟手了，谁叫是秦德的后辈呢。” 初九不停的给砖爷道歉，总算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砖爷指了指船舱无精打采的大公鸡，让初九记得给人还回去。 “砖爷，之前我还以为这只公鸡会被杀掉祭河呢，压根儿没想道它能活着回来。”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初九在旁边脑袋点的跟捣蒜锤一样。 砖爷告诉我们，鬼头湾无非就是一些水鬼残魂，他们还不够资格让他来祭河。 再说我们只是去收一个残魂，游不是去捞人。捞人的话会涉及到跟他们抢食物，那打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用一些鸡冠血示好足够了，至于后来船头挂上水猴子的头骨，纯属就是为了吓唬这些不知好歹的玩意。 不过最后砖爷船头拍的那一巴掌是真的怒了。 换成几十年前，砖爷下水捞人，这些不知好歹的水猴子肯定是躲在远远的地方。 几十年没有发过脾气了，或许它们都快忘了这条河里还有河工存在了。 砖爷话匣子打开之后，嘴一直没有听，跟我们说着当年他师父的事迹。 他师父脾气更加的火爆，所过之处水猴子之类的压根不敢散发出不满的气息。 曾有一度时间，砖爷的师父下水捞人，船头挂着一整只被剥了皮的水猴子。 初九听的嘴巴啧啧称奇，不住的夸张砖爷的师父真是太酷。 砖爷虽然听不懂太酷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能看出初九一脸的崇拜相，这会心里是一点不愉悦都没有了。 “砖爷，你咋个就晓得那个女尸名字叫翠娥撒？” 初九紧接着一记彩虹马屁拍了过去，夸赞砖爷真的是厉害。 “从我做了河工开始，方圆百里的河道中，所有非正常的尸体我都有了解。” 砖爷解释了一句，熟悉河里的情况是他们河工非常必要的一项工作内容。 只是有些尸体有亲属付了酬金给打捞上来了，有些就一直停留在河里。 像女尸这种活尸，必然也在砖爷的信息掌握之中。 除了初九之前跟我说过的行尸和僵尸，我又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活尸。 砖爷告诉我们，活尸只存在于水中，就跟僵尸只存在于陆地上是一个道理，都是所处环境机缘巧合之下造就的。 时间过的飞快，我们闲聊的正带劲，木船就回到了大王村。 砖爷指挥着我们将木船再次藏好之后，幽幽的说了句：“有时候说说话其实感觉挺好的。” 随即招呼我们赶紧把公鸡给人还回去，便背起双手头也不回的沿着小路离开。 第二百九十章任务另有隐情 公鸡只是受到些惊吓，外加上鸡冠血被砖爷放了一些，在初九手中有点蔫的感觉，除了刚开始被拎起来的时候扑腾了两下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直到被初九扔回木栅栏的鸡窝，才发出劫后余生的鸣叫。即使我隔着几十米远，还是听出了公鸡鸣叫声中的欢愉。 “锅锅，快躲起来，人家醒来了。” 木栅栏旁边的屋子里发出微弱的烛光，一个年长的男子披着衣服走出房门，随手在门口捡了一根木棍，看样子多是以为有凶兽偷摸进鸡窝。 “老婆子，怪事了，怪事了，你刚才梦到鸡下了金蛋是真的，鸡窝里捡到十块钱。” 我和初九会心一笑，轻巧的从屋子拐角跳了出来。 回砖厂的一路上，初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女尸的残魂找回，外加看到公鸡的主家开心的模样，实在没有理由不开心，初九说行善积德最大的魅力就是能让人感到身心愉悦。 我一直以为聚魂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毕竟当初在学校湖边，见初九花了不少的时间来处理学姐的残魂。 哪知道回到砖厂，初九只是走到木棚旁边，将藏在口袋里的符纸掏出来随手摆在了女尸的身上，女尸抽搐了一下之后恢复了平静。 “锅锅，你先进屋吧，身上阳气太重，刚聚起来的魂魄会受不了的。” 初九打发我回屋子，他自己则随手拎起不远处的小马扎，坐在了女尸的不远处。 十来分钟之后，初九回到屋子里面，看了眼张军和赵梦，嘀咕了声这都没醒来，招呼我赶紧睡觉，关于他在门口做了什么只字未提。 醒来的时候，七点多钟，张军二人还在熟睡中。 初九撇了撇嘴，砖爷也是够狠的下料这么猛，估计这一觉睡醒，两人几天都不会犯困了。 砖爷的手法像极了我了解中的蛊术，往火炉里面添加木柴的时候顺手扔进去点中药材。 我莫名的浮现出来一个画面。还在风望寨的小雨身体彻底恢复，神不知鬼不觉的往初九的水杯里下蛊。初九喝过水之后变成了傻子，流着口水喊着：“锅锅，我饿” “锅锅，你在想什么撒？怎么一脸欠揍的表情。” 初九从炕头的杂物中捡起张军的车钥匙，正要喊我一起出门去城里，刚巧看到我没加掩饰的表情。 “我在想初九真是厉害，想着请你吃个什么呢。” “锅锅，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好吃的啦？” 初九满脸幸福的拽着我的衣角往院子外冲去，嘴里说出来一连串要去城里买的美食。 汽车停在县城最大的批发市场门口，不得不佩服初九记路的本事，只来过一次的服装城，他竟没走错过一个路口。 找到一家卖酒的商店，这个时候我也明白了初九的用意，离开山西之前给砖爷留点礼物之类的，一来是砖爷帮了我们忙，二来毕竟他是我们爷爷的朋友。 买了各式白酒二十多瓶，从酒铺出来之后，我看到一家收音机电子产品专卖店，砖爷只是不开口说话，不代表他耳朵不能听。 我们走后砖厂只剩下他一个人，有个收音机听些新闻戏曲之类的节目，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最终在初九再次发挥高超的砍价功力之下，我们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一个带收音功能的录音机，外加一个太阳能电池充电器，以及两盘磁带。 早午饭还是吃了牛肉水饺，用初九的话说，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这么真宗的牛肉水饺，索性一次吃个够。 回到砖厂，张军和赵梦依旧没有醒来，初九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买来的东西搬到砖爷住的窑洞。 砖爷嘴上说着人老了玩不了这些先进的东西，随后在初九的指点下搜到一个戏曲频道，随口喊初九去烧水煮饺子，闭上了眼睛优哉游哉的听起了戏曲。 “你们这醒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初九煮好饺子正往出捞，张军和赵梦打着哈欠从窑洞走了出来。 “哈，睡醒就有饺子吃，这一觉睡的太爽了。” 张军随手拿起空碗帮初九捞水饺，不忘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烫的龇牙咧嘴。 “靠！大哥，你不洗脸就算了，好歹刷个牙撒。” 张军一脸尴尬，本来两人就是出来洗漱，结果闻到饺子的香气，一时间给忘记了。 “赶紧吃完，一会还有任务交给你们，能不能加工资就全靠你们的实力了，这个事情我不会帮忙的。” “任务？加工资？” 初九和张军两人躲在墙角窃窃私语半天，墙角出来之后，张军跟在初九后面满脸媚笑，一副合格小跟班的造型。 “锅锅，我们出去转转，还没来得及看看黄土高坡的风景，就要回去了。” 一路沿着河边走到大王村的槐树下，原来初九是要帮忙给女尸选一处像样的坟地。 昨天夜里，初九将女尸的魂魄聚齐之后，没想到还引出来一桩二十年前的杀人案，凶手正是大槐树前那处院子的主家。 “冥冥之中都是注定。” 或许这件任务中的一切阴差阳错，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引出这桩案件，还女尸一个公道。 二十年前，刚满十七岁的翠娥忽然生了一场重病。父亲为了给翠娥治病，跟隔壁村子里的刘胜高利息借了七毛钱。 翠娥的病是治好了，哪知道这借来的七毛钱竟把翠娥一家害得家破人亡。 刘胜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仗着家里父亲是个村里的干部，亲戚里有在城里当官的，在周围几个村子里为所欲为。 翠娥的老父亲借钱的时候，跟刘胜说好了半年之后还七毛五分钱。 刘胜仗着老汉不识字，在借条上写成了每个月还七毛五分钱，并让老汉按了手印。 一年多的时间，刘胜仗着家里有人撑腰，硬是把翠娥家的两孔窑洞和几十亩田地变成了自己的，即使这样翠娥家依旧欠刘胜十几块钱。 七十年代，十几块钱对于庄户人家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在刘胜带着一群人闹事走后，翠娥的老父亲心里一时气不过，喝了农药自杀。 没过多久，刘胜把翠娥堵在田边，扬言只要翠娥肯从了他，这笔账就一笔勾销，翠娥家的房子和田地也会还给翠娥。 第二百九十一章任务结束返校 故事的结局是翠娥纵身从悬崖跳了下去，被滚滚河水淹没。 初九讲完了女尸的故事，要我推算一番，坏人会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不用推算，你刚才说过的，凡事皆有因果报应。” 女尸虽然没有后人，不用考虑造福后代的因素，但需要保证她去到阴间之后顺风安稳。 走了大半座山，我总算选到一处还算满意的地点作为女尸的坟地。 后来才得知，这块庄稼地正是原本属于女尸家，被恶霸刘胜骗走的其中一块田地。 我们回到砖厂的时候，张军二人还没有回来。 简单的收拾过行李之后，初九就拉着我跑到砖爷这边，跟砖爷闲聊。 说是闲聊，其实都是初九在问，砖爷高兴了偶尔答一声。 黄河捞尸人涉及到初九的知识盲区，直到张军二人带着一个戴手铐的中年人走进院子，初九才满意的放过折磨早就不耐烦的砖爷。 “唉？小领导怎么背着背包？这就要走吗？” 赵梦一眼看到初九背上的行李包，好奇的询问。 “当然要走了，要回去上学撒，难不成留着等你们请吃大餐撒？” 初九催促着张军赶紧收拾东西，顺便把我们带到城里的车站，再磨蹭的话天都要黑了。 至于赵梦，初九安排他去找村里的干部，让着手初九女尸安葬的事情。 坟地的方位我们做了标记，村子里只要出钱买一副不好不坏的棺材，将女尸葬了即可。 这种没有后人的丧葬，一般村子公社会处理，毕竟他们有一些经费专门针对独居者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请你吃大餐？你送给我这么大一个案子，不请你吃饭怎么能行？” 张军和赵梦的意思是，反正都下午了，索性就再住一天再走，省的赶车急急忙忙的。 我们离开砖厂的时候，砖爷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然后便回屋去了。 去往永济市的路上，张军告诉我们，他们到了刘胜的住处，只是亮出身份说了句二十年前的事情，刘胜就全招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快全招，坐在后排戴手铐的刘胜是这么说的。 村子里传开有女尸站在槐树下看他们家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妙。 这么多年以来，他心里一直不安，经常被噩梦折磨，整个人也就处在奔溃的边缘。 明明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被折腾的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岁。 直到被两名警察戴上了手铐，反而心里踏实了许多。 “我会被拉去游行，然后枪毙的吧？” 快到城区的时候，坐在后排的刘胜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赵梦公事公办的回答，在枪毙之前坐牢坐多久得法院判决了才能知道。 正在开车的张军，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句上一次枪毙死刑犯现场他参加的。 那个枪的子弹有些问题，一枪下去犯人没有当场死亡，倒在地上流了半个小时血才死掉。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后排的刘胜明显抖了一下。 拒绝了张军二人的一再挽留，我们让他们顺路先把我们送到汽车客运站。 下车的时候，坐在刘胜旁边的初九，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都是报应。 按照初九给两人的交代，他们将刘胜送到派出所交接后，然后去趟公安局。 帮忙跟负责人说一声事情处理好了，会有部门跟他们联系。 然后这两天抽空再去趟砖厂，确保村子里把女尸体面的安葬。 赵梦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小领导交代的任务，等下次再来玩的时候，一定请初九吃过瘾各种面食。 还好赶上了最后一班到运城的大巴车。 运城到重庆的火车是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我们当初下火车的时候特意咨询过。 运城火车站附近，我们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两碗刀削面。 上一次吃刀削面的时候，还是在太原火车站附近和招生老师急匆匆赶路吃的。 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半年还要多了。 母亲肯定非常想念我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 算算时间，等我们到了重庆，我之前寄的包裹还有信件也该到李家村了。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初九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原来初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板削面，老板或许是因为发现有人崇拜的看着他，又往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面团离锅足有三米远。 纸片厚的面片，犹如一个个小飞镖形成一道白色的线条，精准无误地从老板手中飞到滚烫的汤锅中。 “送你们一碟咸菜，自家腌的，吃过的都说好。” 老板笑脸端来两大碗面条，特意冲初九笑了笑，很明显初九那碗里的面条和浇头都超出正常份量。 正宗的吃货，果然招制作美食的人喜欢。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孤零零的几个人影，我索性躺下了长椅上休息。 初九摸着肚子说着太撑了，实在是躺不下来。 原来吃货也有困惑的时候。 传呼机发出一阵悠长的震动，是丁叔发来的消息。 奶牛过年给我们寄的礼物，隔了几个月，终于漂洋过海的到重庆了。 “锅锅，丁老师给寄的是啥子礼物撒？” “小霸王游戏机。” 初九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们之前在商场看到过小霸王游戏机的广告，售价一千多块钱呢。 初九兴高采烈的告诉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介绍，有不少特别好玩的游戏国内都没有，只有海外版的才有。 “锅锅，丁老师实在是太好了，要是做了我大嫂多好撒。” 初九滔滔不绝地讲着海外版的《超级玛丽》游戏，每一个游戏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天天在玩海外版的小霸王游戏机呢。 “锅锅，我忽然觉得丁老师做我大嫂，小雨姐姐做我二嫂，挺完美的撒。” 初九越说越离谱，我满头黑线，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可打人，不可打人。 不亏是网吧里的学长学弟们封的游戏之王，初九凭着自己的记忆硬是跟我从《超级玛丽》第一关说到了第四关。 “初九，你知道小霸王游戏机需要连接在电视上才能玩吗？” 候车厅忽然发出一声肝肠寸断的惨叫声。 第二百九十二章没有做贪官的潜质 “锅锅，你是睡不着吗？翻来覆去的害我也睡不着。” 火车上并没有多少人，上车后初九直接倒在了卧铺上，午夜十二点过了之后，我竟没有任何的睡意。 “可能是太吵了，一点也不困。” 我随便说了个理由，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睡意，脑中一直在胡思乱想。 “切，我看是你想丁老师了，或者是想小雨姐姐了。” 初九从上铺探出脑袋，不死心的询问我小霸王游戏机能不能连接到电脑上玩。 这可问住我了，关于小霸王游戏机，我对它的了解仅在于商场大幅广告牌上成龙大哥手捧游戏机：望子成龙小霸王。 至于能不能连接到电脑上，我哪里知晓？连接电视还是在广告牌上看到的。 “锅锅，万里大哥之前交给我一招绝技，叫军人两分钟入眠法。” 初九见我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再次转移话题。 “军人两分钟入眠法？我怎么不知道他跟你说过这个？” 我其实也挺奇怪，和万里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基本上都在一起。 万里只是跟我们闲聊生活中的琐事，很少讲到他部队里面学到的知识。 初九却总是说万里教了他这个教了他那个的。 “哈哈，我有机会就缠着他问的撒，问的多了就学到了撒。” 看样子初九是铁了心要在我身上试验一下所谓的军人两分钟入眠法。 见我点头同意，初九要求我躺平在卧铺全身放松，按照他说的步骤来。 首先轻轻的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头部开始放松，以此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再到肩膀。 轮到胳膊的时候，初九告诉我要用意念一直放松到手指部分。 接着就是腿部，一直放松到脚趾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待我呼吸变的平稳，初九让我想想自己正躺在一艘独木船上，头顶是碧色蓝天，身下是无尽的海水。 忽然感觉眼皮一阵沉重，一股浓浓的睡意随之而来，我正要告诉初九这招还挺灵，却发现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袋变的越发的沉重。 “锅锅，到站了，你也太能睡了吧？我买午饭都喊不醒你。” 初九惊奇的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只是一个常用的快速入眠方法，我竟然睡了十几个小时。 天亮就醒来的初九着实无聊，列车员推着早餐车过来的时候他买了一份早餐。 待早餐车返回来的时候，初九又买了一份。 等了许久见我还没有醒来，本着浪费可耻的思想，初九索性就再解决掉一份早餐。 下车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如何安置我们身上的羽绒服外套。 重庆的气温压根用不到这玩意，身上的背包塞满了各种物品。 最后初九在车站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瓶饮料，硬是问老板要了一个号称价值五毛钱的超大塑料袋。 学校没有任何的变化，大门口门房老师，对于在上课期间进入学校的我和初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锅锅，你看！竟然有同学穿裙子了，我昨天还穿的羽绒服。” 初九像是发现新大陆，感叹我们大国真的地大，南北差距这么明显。 不像某些小国家，天气预报也仅是一句话：预计全国范围都有降雨。 “初九，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不去做个喜剧演员可真的浪费了。” 如我们猜想的一样，寝室三人组一如既往的没有令我们失望，果然没有去上课。 看到我和初九走进寝室，多日未见的志勇激动的喊了声：“晚饭学校食堂二楼。” 食堂二楼，我又一次被当成了小透明。 原来志勇他们如此激动并不是因为好些天没有看到我，而是因为游戏出了新的关卡，他们等着初九来破解。 其实被当成小透明也有一些好处，凑他们聊天的时候，可以多夹两筷子抢手的菜。 最终从食堂出来，志勇，刘阳和张峰嘀咕明明这么多菜却有种没吃饱的感觉。 初九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露出诧异的笑容，肚子吃的都要撑爆了。 路过公共电话亭的时候，我给万里回了电话，顺便打给丁叔我们回学校了。 万里应该是在忙事情，跟我说了句他上午已经知道我们回重庆了，任务的津贴一千一百块钱打到我们银行卡上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锅锅，部门也太抠门了吧？” 初九扳着手指头，算着两个人来回的路费和其他的开销，除去津贴这次去山西，竟然还倒贴了一百多块钱。 初九绝对是一块做生意的好料子，核算成本的方式我自叹不如。 我给父母亲买的红酒，在砖厂拖张军买的水饺和小菜，以及我们离开的时候给砖爷买的酒水和录音机，他都统算在了任务津贴里面。 这么算下来，部门的津贴确实不够我们这次出去的花销。 “初九，你还有待进步。” “锅锅，我遗漏了什么？哦，对了还有羽绒服，我们倒贴了二百多块钱呢。” “你忘记算张峰请我们吃的水饺啦。” 初九先是盯着我看了一眼，随后豁然开朗的点头，失算了，失算了，看来自己没有做贪官的潜质。 其实之前在安徽的时候，徐老就明确的告诉过我们，任务津贴并不是很客观。 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这一连三次的任务，从绵阳市到昆明再到山西，真正到手的津贴我和初九也就一人不到两千，其中昆明的任务还是伪三a级任务。 想起爷爷交给我的存折，里面的九万块钱是他几十年的津贴，我一阵心酸。 这得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任务才积累够这么多，也不知道他和叔公现在情况如何，是否一切都顺利。 “锅锅，想什么呢？” 初九回头看着落在身后发呆的我，疑惑的问了一声。 “丁叔让我们周末去一趟商会，好像有个小活需要我们帮忙处理。” 看着无忧无虑的初九，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我想念爷爷和叔公了，不然他肯定也会心里不舒服。 第二百九十三章博学多识的马列老头 “丁叔一定是要我们去拿游戏机。” 初九兴奋地手舞足蹈加快了脚步，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告诉张峰他们，顺便询问一下志勇电脑能不能连接游戏机。 刚走近寝室大楼，初九忽然停下脚步：“锅锅，我感觉还是商人有钱，丁叔介绍给我们的业务，赚的钱比部门的津贴多太多了。” “商人当然有钱了，你以为商人都像丁叔他们那样的吗？”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经常跟不上初九的脑回路，话题跳跃太过活跃。 你永远不知道他跟你聊着聊着，下一个话题就跳到哪里去了。 初九歪着头傻笑了一下，边上楼梯边嘀咕着他认识的商人，食堂的老板娘，批发市场祭祀用品店的老板，学校外面网吧的老板… “好像真没有几个丁叔和邓德佑那样有钱的老板。” 初九的依据竟然是丁叔和邓德佑的豪车在大街上看不到几部。 他认识的老板要么没有车，要么就只有个破旧的面包车。 回归了正常的学生生活，早起晨练之后，吃早餐然后拿着书本去上课。 偌大的教室，同学和老师对于最后一排是否多了一个人，好像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 大学最大的好处就是即使你一段时间没有上课，落下的课程只要翻一翻前面的书籍，就能和后面的衔接起来。 不像是高中的时候，一周不去上课，再翻开课本就如同看天书。 志勇的笔记中记录着每一堂课的重点内容，只要按照他的笔记在课本找到相应的内容，很快就能把前后内容串联起来。 从来不旷课的初九，最近有些抑郁，竟生出想要逃课的念头。 用他的话说，终于明白娱乐杂志上明星出场的时候，为什么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保镖围着。 “人太出名了也有烦恼撒。” 几乎全校的同学都知道掀起中式英语之风的那个怪才初九回来上课了。 一连两天初九出现的地方，总是会围着不少同学，问着他各式奇怪的问题。 从高考英语成绩一直问到平时穿什么颜色的短裤。 甚至中午在食堂吃小面的时候，有高年级的同学过来询问，花多少钱才肯亲自出马把某个讨人厌的老师气到吐血，最好一个学期都停课。 初九崩溃了，怀疑自己上了个假大学。 明明就是自己英语成绩太差，课堂上闹出了笑话，同学们反而以此为荣。 最终初九还是战胜了心里的恐惧，按时去上了每一堂课，就连英语课也准时参加，会在课堂上做好每一个笔记。 年轻的英语老师，见到从来上课只是睡觉的初九，忽然开始认真学习，总感觉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似乎奋笔疾书的怪物，又在给自己憋着什么大招。 在某次课堂上，英语老师眼神和初九发生交集时，初九只是歉意的笑了笑。 老师瞬间心里发寒，一个激动崴脚受伤，计算机专业再次停了一周英语课程。 初九又莫名其妙的为大家谋到了一周的福利。 “眼神杀”这个词再次在校园传开。 计算机专业引领时尚潮流的学生，仅仅一个眼神吓到英语老师进了医院。 “锅锅，我再去上英语课，你就三天别让我吃饭！” 初九气鼓鼓地躺在我寝室的床上，翻着白眼也没能阻止张峰三人的大笑。 教导主任找到初九，和颜悦色近乎恳求的语气，跟初九商量英语考试保证他及格，只求他不要再去上英语课了。 其他老师不知道哪里听到的风声，对初九越发的好奇，每节课都会特意点名初九回答问题。 英语差到离谱的初九，其他的课程近乎于天才。 无论老师提出多难的问题，在鸦雀无声的课堂上，初九总能坦然自若完美的回答。 “这么多学生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初九这名同学。” 这是计算机专业除了英语老师之外，所有老师对于初九的评价。 而我，或许只得到《职业生涯规划》马列老头这一位老师的独爱。 《职业生涯规划》这堂课变成了我和马列老头的二人座谈会。 马列老头随手将备课资料随手扔到讲台，然后随便找个靠近窗户的位置拉着我坐下，一聊就是一整堂课。 所有的课程中，马列老头的这堂课对于我来说是最没有压力的。 全程都在交流着我们兴趣最浓的道家学术，对于我解释不了的问题，我同样会用笔纸记下，准备再跟初九请教。 我曾问过马列老头，课本上的重点也不准备给我这个唯一来上课的学生讲讲吗？ 马列老头的回答让我从心里感到震撼，同时我感到惋惜。 这么博学睿智的老教授，学校怎么就安排了这门课给他？ 马列老头神情非常认真的告诉我：这是一个变化的世界！ 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跟随着社会进步的步伐，不要局限于书本上的东西。 我国正处在高速发展的阶段，据统计知识量更新的时间是两年。 也就是说我们大一学到的知识，在大三的时候，其中至少有一半的知识就过时淘汰被替代了。 “你知道18世纪一个普通人一生的阅读量有多少吗？” 马列老头估摸着下课的时间，将手中记录着心得的笔记本合住。 看到我摇了摇头，马列老头笑着告诉我，仅仅是现在《纽约时报》一周发行的内容。 全球顶尖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一生读过的书籍大概三万本。 不过以前的书籍不能跟现在的比较，字数上有很大的差异，马列老头说四大名著其中一本的字数，就足以抵上以前的百本。 “收音机用了三十八年时间有了五千万的用户。电视机用了十三年时间就有了五千万的用户。至于电脑，从我刚开始接触的四八六型号到如今才几年时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马列老头滔滔不绝地说着时代进步的例子，我越听越加的震撼和不安。 “对于我的学生，我根本不求他能将书本上的内容学会，然后考试混个及格。我更希望他们能够在时代成长步伐中不掉队，仅此而已。” 马列老头离开教室之前，重新打开了笔记本，在空白页面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才是眼界。 第二百九十四章老当益壮 周六一早，初九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去食堂简单的吃过早饭之后，就坐上了去市区的公交车。 “哈哈，丁老师实在是太好了，丁叔你下次给丁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替我们好好谢谢丁老师。” 此时我和初九正在商会丁叔的办公室。初九一进门就看到丁叔办公桌上摆着的小霸王游戏机包装盒，手舞足蹈的冲上去抱着游戏机左看右看，生怕会忽然飞走一样。 “丁叔，商会不忙的话，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丁叔头上的白发比一个月前明显多了一些，神态尽显疲惫。 “哎，天生就是个劳碌命，以前当副会长的时候也没发现商会有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 丁叔溺爱的看着上蹿下跳的初九，嘴角露出笑容，打牌输给初九几千块钱也没见他这么高兴，还是小宇能抓住年轻人的喜好。 我和丁叔正闲聊着，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资料神色匆匆的进来，丁叔歉意的表示我们等他一会，有公事要处理。 “你忙你就行了撒，把你的豪车钥匙给我，我和锅锅出去玩一会，记得中午给我们准备好吃的。” 在来者一脸诧异的眼神中，丁叔一改往日威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汽车钥匙笑着递给初九。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抱着资料的年轻人又用余光看了初九一眼，那神情多半猜测初九一定是丁叔的私生子。 我问初九又在搞什么名堂，初九神秘一笑，叫我坐上车跟着他走就行。 初九叫嚣着又一次体会到了豪车的威力，即使在拥堵的路段，正在加塞的车看到我们黑色锃亮的驶来，也会缓缓的减速让行。 直到我们的车被药材公司大门口的门卫拦住，我才猜出初九带我出来的用意。 “找你们古老板的撒。” 古永年公司的门卫也不简单，看到我们的车子，热情的询问了几句，嘴里说着既然是董事长的朋友就不用麻烦下车来登记，他会帮我们登记好的。 “嘿，你们两个臭小子招呼不打一声就跑来了？也不怕我周末回乡下住白跑一趟。” 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的古永年，惊讶我们怎么会跑来他这里玩。 “你在不在影响都不大撒，难不成你不在别个就不卖药给我们了蛮？只是你在的话不用付钱而已。” 初九跟他认为的朋友从来不会客气，直接往古永年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躺，说着来弄点正宗的药材救一下古老板的兄弟。 “救我兄弟？” 初九所学道术中有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方，药材都比较常见，只是对于年份和产地有一些讲究。 来药材公司找古永年的目的就是能买到正宗的药材，哪怕他回乡下住，仗着是他朋友，他的员工也不敢在药材上做手脚。 初九说的这个药方是根据道术里的十全大补丸改编的。 “人参，白术，茯苓，甘草，当归，川穹，熟地黄，白芍，黄耆，肉桂，生姜，大枣。” 初九滔滔不绝的说着需求的年份和产地，方中参、术、苓、草为四君倶益气补中，健脾养胃之功效，是治疗脾胃气虚，运化乏力之方。 归、穹、地、芍四物倶补血之效，有补而不滞，活淤而不破的功效，加上黄耆补气升阳，固表止汗，肉桂温补命门，添补真元。 这服药方坚持喝两个月，丁叔定会白发转乌精气神都变好，身体状态怎么也能年轻个十岁。 “我没猜错的话，大枣和生姜加在里面是为了改善睡眠的吧？” 听完初九的解释之后，古永年一脸吃醋酸溜溜的问初九怎么就不知道给他也寻个药方补补身子？ “丁老师在美国给我买游戏机了，你给我啥子了？再说药方你不都记在纸上了蛮？又想骗小孩。” 初九白了古永年一眼，如果是求别的药方，那就得收钱啦。 “好好好，收钱就收钱嘛，你每次都说因果我听的都烦了，你看看什么药方适合我？” 原本初九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古永年真的让他给个药方，初九盯着古永年看了半天，要他伸出胳膊来号个脉。 “锅锅？” 两分钟之后，初九一脸苦瓜相，语气为难的喊了我一声，古永年随之也向我看了过来。 或许古永年是商人的原因，我第一眼就看向他的财帛宫，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征兆，说明他的生意很平稳。 恰巧余光看到初九给我使眼色，我再次留意古永年的面相，嘴角两侧有两个不起眼的白点，原来如此。 “哈哈，古老板和嫂子感情不减当年呀，可谓老当益壮。” “益壮个屁！” 问题被我看出来之后，古永年也没有害羞，告诉我们她老婆不知被哪个朋友给灌了迷魂汤，最近非缠着他要再生一个。 结果就是比丁叔还要大两岁的古永年被折腾的周末都不敢回乡下去住，想起回去要交公粮两个腰子就感到生疼。 “古老板加油撒，我看好你。” 初九躺在沙发上笑的前俯后仰，之前把脉看出几样问题，还想着该怎么跟古永年开口呢。 “看好个锤子，也不想想我都多少岁的人了？这婆娘也是说风就是风的，最近睡觉盖两床被子都感觉发冷。” 古永年求助式的看向初九，药材公司留存的几个药方什么六味地黄，八味地黄都试过了，感觉没有什么效果。 “还别说，我真知道一个收录在《古今医统》里的药方，叫做延寿丹，滋阴补阳强壮筋骨的，就是制丹太过麻烦。” “麻烦？我这可是药材公司，不麻烦，不麻烦，你快说丹方，我记一下。” 古永年忽然来了精神，拿起纸笔坐在初九身旁，催促着初九需要哪些药材。 “石菖蒲、干山药、川牛膝、远志、巴戟、续断、五味子” 初九一口气说出来几十味药材，其中有不少连读过不少中医书籍的我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记得住的。 这个延寿丹比之前给丁叔的药方要复杂，基本上每一种药材都需要单独的加工。 古永年用笔记录了一页又一页，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最终记录完最后一个过程，古永年不可思议的看向初九。 “这个药方很有商业价值。” 第二百九十五章都是那是个狐狸精 “确实有效，不过产生不了太大的价值。” 药方中涉及到几十种中药，每种中药都有特殊的要求不谈，还需要单独加工，最终将几十种中药添加蜂蜜和成药丸，这就注定不能批量生产。 不过可以制作出来一小批，在某个群体内小范围流通还是非常可行的。 初九分析过之后，古永年遗憾的摇头叹息了一声，看来制作出来之后只有邓德祐一个忠实的买家了。 “靠，竟然第一个就想到算计邓老板。” 初九不满古永年要把药丸高价卖给跟他最合得来的邓德祐。 “算计？这是给他福利好吧？再说你认识的人里面，能买的起这药丸的还有谁？丁浩和井飞也用不到啊。” 古永年不亏是商人，几句话就说服了初九，两人就脑袋碰到一起商量着卖给邓德祐的话应该收多少利润。 初九以造福邓德祐的身体为借口，在古永年提出的价格上又加了五百，这功夫时间就忘了所有人里面邓德祐跟他最合得来。 “好啦，古叔叔什么时候也跟邓老板一样开始跟初九胡闹了。” 我看了眼古永年办公室墙壁上的时间，距离中午没多长时间了，我们还得赶回商会。 “哈哈，我带你们去取药材，一会我也去商会，顺便请你们吃大餐。” 董事长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一个内部通话的按键，没一会就有人小跑着进来，古永年将手中的药方交给来人，让准备两个大疗程的量。 二十分钟的时间，一个大的塑料袋里，装着几十份按照一定剂量分装好的药材包。 古永年将塑料袋拎起挥着手，催促我们出发，这得去商会宰丁叔一顿。 “古叔，你刚才说是你要请我吃大餐撒。” “我什么时候说过？当然是丁浩请了，你当我这么多药材天上掉下来的吗？” 初九嘴里嘀咕着果然无奸不商，扭动钥匙启动了汽车。 最真诚的感情或许就是这样，古永年嘴里叫嚣着这么多药材吃了大亏，路过仓库的时候，又担心丁叔没有煮药的家伙，又到仓库拿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煮药砂锅扔到车上。 到了商会，初九停车的间隙，古永年拎着药材和砂锅跑去了商会的厨房。 “我就说吧，古老板肯定会跟着秦风小兄弟来。” 丁叔的办公室里，邓德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跟在我和初九身后的古永年大笑着。 “哎呀，邓老板，你是不是猜到我有好消息带给你才来的？” 古永年露出猥琐的笑容走到邓德祐旁边，一脚踢开他翘起的二郎腿坐在了旁边。 两人窃窃私语，邓德祐不时转过头来看着初九。 “你们两个臭小子，到底跑去古老板那里做什么了？” 丁叔看着古永年和邓德祐两人猥琐的表情一阵无语，猜测着肯定是我和初九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哪有啊？就是帮你抓了几幅药而已，不过没有给钱撒。” 初九跟丁叔说着服用中药的一些禁忌，无非是服药期间辛辣海鲜烟酒尽量少碰，丁叔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拍了拍初九的脑袋，表示一定会按时喝药。 “初九，今天我请你们吃大餐，哈哈哈，没想到啊，你小子真可以。” 邓德祐从沙发上起身，移到初九旁边，夸赞初九竟然懂医学方面的事情。 “怎么？邓老板再也不用夜里偷摸着去看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了？” 初九说完之后，邓德祐半天才反应过来，两人又开始了一番打闹，任谁也想不到家具市场的大佬，疯起来一点也不比小孩差。 “好啦，你们不饿，我还饿呢，到底去不去吃饭？” 丁叔收拾好办公文件，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征求过初九的意见，邓德祐选了一家正宗的火锅店，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几人都喝了点啤酒。 回到商会，走在初九身旁的邓德祐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家里有一台多余的电视机很久没用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啊，啊，啊，邓老板，邓叔，你最好了撒。” 初九屁颠屁颠跟在邓德祐身后开启了花式拍马屁模式。 直到初九一再保证再也不在背后算计邓德祐，邓德祐才答应晚点给初九送到我们学校，初九不依不饶非要今天晚上就送去。 “秦风，这次喊你来，是有人托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帮忙给看个相，顺便看看房屋风水。” 丁叔看了眼桌上的文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口问了我一声，这个生意愿不愿意接。 “丁叔，你又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以前都是你直接联系好，喊我去处理的，第一次问我意见，有点不太适应。” 看得出来丁叔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以前都是自己人的事情当然跟你不客气了，这次是已故前会长的夫人知道我身边有人懂这个，前几天打电话过来的。” 丁叔刚说出前会长的夫人，正跟初九斗嘴的邓德祐惊叫一声。 “竟然是那个狐狸精？秦风小兄弟，你可千万不能去，那个妖精功力太深，我怕你吃亏。” 按照邓德祐的说法，前会长病故多半是跟他后来娶回家的这个年轻狐狸精有关系。 前会长离婚后的第十年，在饭店遇到他后来的夫人，这个女子比前会长小了近二十岁，毫不犹豫的就嫁给了前会长，要说没什么企图估计鬼都不信。 巧的是，两人结婚之后前会长身体越来越差，没几个月生了一场怪病就撒手离开人世。 女子继承了前会长绝大部分的资产，由于不懂经营，将前会长的产业转手套现，摇身变成了超级富婆，整日混迹在各种高档酒吧场所。 商会的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前会长，可又谁都没有证据。 “丁叔，这种小事你决定就好。” 确实这种看个相和风水的小事，我接不接无所谓的，肯定也没几个酬金。 丁叔有些为难的说着，自己和前会长交情挺不错的，现在自己做了会长，人家遗孀有事相求，不帮忙的话怕被人说闲话。 “丁叔，我懂了，我就去一趟吧，也就一小会的功夫，你把地址给我。” 第二百九十六章帮我看看婚姻 最终邓德佑开车带着我和初九回到家，将客房内摆设着落了层灰的二十一寸显像管彩电搬上了车。 “邓老板就是敞亮撒，没想到这么大一台彩电放在家不用。” 回学校的路上，初九激动的摸着座椅旁边的电视机傻笑。 原以为邓德佑最多有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空闲，没想到竟然是市面上最大尺寸的彩电。 “瓜的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过段时间来我家看电视。我让你井飞叔从美国给我进口了一台三十二寸的大彩电。” 邓德佑得意洋洋地跟我们吹嘘，井飞给他顺带买的大彩电是等离子技术，不是这种大屁股的造型，国内目前还没有这项技术。 邓德佑帮忙将彩电搬到我们寝室的路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没多长时间，206寝室有台大彩电就在寝室楼传开了。 初九承诺有事尽管吩咐的绝佳态度下，邓德佑哼着小曲儿乐呵呵的离开学校。 人多力量大绝对是一个真理，左邻右舍来了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连说明书都没有翻出来看，游戏机就和电视连接成功。 “排队！排队！都有份的，每个人都能玩到。” 初九像个骄傲的公鸡，昂着头示意大家有序开展玩游戏的活动。 奶牛给我们购买的是一张三十二合一的海外版游戏卡。 游戏卡里面第一个游戏是《坦克大战1990》。 我只玩了几分钟就将游戏手柄扔给早已迫不及待的张峰。 这几分钟的时间，我就找到了游戏规律，每一关有20辆敌军坦克，如果老鹰图标的基地被射中，或坦克全部被敌军销毁，游戏便会失败。 只要操作着自己的坦克，躲在基地上方的钢板墙壁后面，控制着方向键，按着连续发射炮弹，消灭所有电脑控制的敌军坦克就可过关。 对于我而言这个游戏实在有些太无聊，只要用心找到每一关的落脚点发射炮弹就稳赢。 “我靠！你行不行？这都守不住基地？” “张峰，你这操作跟嘴上吹的完全是两个极端好吗？” “快快快！给我玩，过不了十关我就回去睡觉，绝对不跟你们抢手柄。” “哎呀，我去，又死了！下面是谁？给你手柄。” 夜里十一点多，寝室里的坦克大战依旧火热进行中。 初九说了规则，坦克被打爆之后，就换下一个人接班。 一共二十关的游戏，寝室所有人轮流玩了几遍都没有通关。 志勇和刘阳叫唤的最大声，电脑里面过来过去就那几个游戏，早就玩腻了。 我记忆的最后一刻，是夜里一点多钟，十几个人欢呼着终于到了最后一关。 “我靠！要不要这么拼？玩个游戏至于吗？”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初九和志勇依旧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手柄在鬼叫。 “锅锅，你不知道，隔壁寝室的那几个半夜四点才回去，我和志勇好不容易通关了坦克，现在在玩魂斗罗。” 志勇附和着点头，这个游戏机太有魔力了，明明看似简单的关卡，一不小心就会失败。 “你一晚上不睡觉，不准备跟我去市区了吗？” 初九看了眼志勇，隐讳的说道，他去了也就是跟着打打酱油，这次的活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确实如此，捉鬼驱邪初九在行，看相算命敲风水，初九确实不会。 我洗漱一番准备去食堂吃过早饭就坐车前往市区，丁叔告诉我的这个地址有些远，跟学校是两个方向。 “你们早点休息休息吧，玩个游戏至于这么吗？” 出门前我又一次提醒初九该休息了，初九撇了撇，这不是周末寝室全天都有电嘛，等上课的时候想玩也玩不了。 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程，我来到城南的一处别墅区，果然富人都喜欢住郊区的别墅。 按照丁叔给的地址，很容易就找到前会长的房子。 “张莹在家吗？” 按了许久的门铃，房内没有任何的动静，无奈我只能拍打着房门。 几分钟后，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刚叹息一声倒霉人估计不在家的时候，房间门缓缓打开。 “你是谁？” 一个透露着懒散无力的女声响起。 “呃，我是丁会长介绍来的。” 门内的女子比我想象中要年轻许多，三十岁上下的样子。 此时女子正睡眼朦胧，长发慵懒的随意披着。 我之所以说话结巴了一下，是因为女子穿着实在是大胆。 女子下身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裤，这种短裤我只在香港的电影中看到过。 上身随意的披着一件丝织半透明的白色衬衫，隐隐可见里面黑色的胸衣。 “哦，进来吧。没想到大师这么年轻。” 女子歪着脑袋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就是丁叔身边的能人。 我跟在女子身后走进房间，看着走在前面摇曳的步姿，我不由的想起邓德佑嘴里说的那个狐狸精。 女子确实漂亮，即使刚睡醒没有化妆打扮，也能看出其精致的五官。 “你先坐一会，我去洗个脸就来。” 女子歉意地笑了笑，最近夜里睡的都比较晚，很少这么早醒来。 随着女子走进卫生间传来一阵水声，我开始环顾房间四周的格局。 客厅除了有些稍许杂乱，并没有什么不妥。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不会还是个雏吧？低着头干嘛？我又不吃人。” 女子洗漱过后盘起了头发，摇曳生姿的走到我对面，坐下后翘起了二郎腿，雪白的长腿有些晃眼。 “呃，秦风，张小姐，你是想让我看哪一方面的？是面相还是手相？” 我抬头才发现女子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之前由于被披着的头发挡住，我没有发现。 “小弟弟，喊我张姐就行，张小姐难听死了。这个应该是昨天晚上不小心撞到的，喝多了我也不记得怎么回事。” 之所以说女人对于自己的脸蛋特别敏感，我只是看到她额头上淤青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头，就被她发觉。 “我就是听闻丁会长身边有个厉害的大师，看相算命特别准，就想着请来帮我看看婚姻。” 第二百九十七章你懂那方面的事情吗 “看婚姻？” 我没想到张莹会这么回答，少许的愣了一下。 坐在我对面翘着二郎腿的张莹，身子一斜从茶几上捡起一盒女士香烟，随手抽出两支，问我抽不抽烟，我回答不会抽的时候她轻蔑的笑了笑，点燃自己嘴里的那支。 “怎么？不能看婚姻？我还这么年轻，难不成后半辈子守寡？” 张莹对着我轻飘飘的吐出嘴里的烟雾，我一时没留意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呵呵，果然是个雏，小弟弟挺帅的，要不陪姐姐耍朋友？姐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张莹看到我的囧相笑的花枝招展，俯下身子往我面前凑了凑，原本宽领款式的衬衣领口开的更大了一些，一抹雪白呼之欲出。 “张，张姐，你要看婚姻的话，手相就可以。” 我本能的低着头，掩饰着自己心跳加速，邓德祐说的对，这确实是个妖精，一举一动中皆透露着勾人的气息。 我自认为认识的超级美女不少，单论颜值不管是奶牛还是小雨，就连璧山卫生院的王院长也可以秒杀眼前的女人。 面对她们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这种被气息压迫到不敢抬眼看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封神演义小说里面祸国殃民迷惑帝君的狐狸精妲己，估计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还不错，你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大师了，我去拿两瓶水。” 张莹一改之前的轻浮，语气神情变的正常，起身往厨房走去，腰肢扭动的幅度依旧很大。 这女人不一般，有些手段，怪不得能嫁给商会会长。 如果再这么折磨我一会，以我的道行估计肯定会起身逃跑，还好只是试探我。 张莹丢给我一瓶冰的矿泉水，我拧开瓶盖就玩嘴里灌。 “你这样不行的，跟女生说个话都害羞。以后进入社会少不了要跟女人打交道，你看看酒吧的那些男生，哪个脸皮像你这样薄，脸皮厚才能追到女朋友。” 我本能的看向张莹，正想反驳她的话，脑中不由想起和小雨一起时的画面，我确实脸皮薄了些，从来没敢开口表达过自己的意愿。 “嘿嘿，张姐说的是，这是性格问题，不太好改，你把右手给我看看。” 我尴尬的笑了声，搪塞过去这个话题，其实更多是在掩饰自己的某些方面的懦弱。 既然是看姻缘就好办很多，手相上显示的信息足够，这样就不用去看她的面相，也省去看到她带着笑意的眼神。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感觉张莹眼神中的笑意透露着嘲笑，其实这个心理正是我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懦弱表现，只是我当时并不明白。 张莹的手很纤细，握在手中柔软滑嫩，似乎漂亮女生的手都是这样的感觉，奶牛和小雨的手同样是如此。 顺着手掌的感情线，我先看向张莹的中指，指肚鼓起的地方在相书里被称为土星丘，是一个人忠诚的表现。 张莹指肚上线条杂乱，有几条纹路形成分叉一直延伸到感情线上面。 我疑惑的看向张莹，张莹面不改色的盯着我，眼神里带着询问，我微微摇了摇头，继续看向手掌。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掌纹代表张莹在和前会长婚后，至少出轨过三个以上的男人，至于具体有多少个，我看不出来，也懒得专门去推算。 张莹的感情线很是奇特，中间犹如被利刃一刀切断。 这种感情线极其少见，张莹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婚姻。 商会背后的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这确实是克夫的命纹。不管前会长到底因何病生故，总之多少有些张莹的关系。 我再次看向张莹的面相，精致的五官下，子女宫空空如是，看样子张莹不但不会再有婚姻，连子嗣也不会有了。 不过张莹的偏财运却是极度的好，属于那种买彩票大概率会中不大不小奖金的那种，就算是大肆挥霍，这辈子衣食无忧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侧方面解释了上天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给你再开一扇窗。 虽然张莹这辈子没有重组家庭的可能，但她往后的日子生活质量优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看出来什么你就说吧。” 张莹看我有些犹豫，收回手之后，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 我隐晦的告诉张莹，她异性缘挺好的，张莹轻笑了一声，让我放心的说便是。 “你这辈子就一次婚姻。” 我说完之后，张莹并没有异常，只是很平静的抽着烟，她也猜到了。 “那男朋友呢？” 张莹问完之后，自己都笑了。男朋友这种东西，自己从来都不会缺，只要愿意勾勾手指就有一大把。 “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再次步入婚姻，真的没有意思，不过像你们这样的没有结过婚的人，还是需要去感受一下，不然怎么会发现它没意思呢？” 我正无语，张莹随手掐掉烟头，顺势坐在我沙发旁的扶手上，忽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你懂那方面的事情吗？” 我身体紧绷，被张莹忽然的举动吓得一动不敢动，我能感觉到张莹身前的柔软正压在我肩膀上。 “呃，我，我有女朋友，只是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我目不斜视盯着眼前的茶几，握紧手中的矿泉水瓶，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去！你想什么呢？” 张莹被我的举动给逗乐了，狠狠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笑说让我放心，她不会祸害小朋友的。 这么一闹，我更加的尴尬，原来是我自己想歪了。 张莹告诉我，最近一连几天，晚上都会做奇怪的噩梦。梦里有人一直在问她，什么时候带她回家？ 然后张莹就会发生类似昏迷的症状，一觉会睡到大中午，今天要不是我死命的拍门，估计她还是会如此。 “懂一些，客厅我之前看过了，没有问题，其他的” 我刚准备告诉张莹，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其他的房间我没有细看，张莹就一把将我从沙发上拽起来，告诉我随意看，她不讲究这些破规矩。 第二百九十八章凡事皆有因果 距离客厅最近的是厨房和卫生间，方位布局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厨房柜子顶端有些薄薄的灰尘，很久没开过火的样子。 “卧室在楼上是吧？” 我指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张莹微微的点了点头，客房和主卧都在二楼。 上楼之后，第一间房间便是客房，客房的大床上丝质的薄被凌乱的掀开一角，床尾的位置随意的丢着一件小巧的镂空内衣。 “小弟弟，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一个人住懒得收拾。” 张莹站在我旁边，第一次露出不好意思的口吻。 我笑了笑走向主卧，是不是漂亮的女生都懒得收拾卧室？记得第一次去奶牛公寓，她的贴身衣物也是这样随意的丢在睡床上。 推开主卧房门的瞬间，一股冷意袭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再看屋内，瞬间头皮感到一阵发麻，昏暗的房间地面上，一只小巧的宠物狗瞪着阴森的眼珠盯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它眼睛里发着绿色的光芒。 “小白最近有点不舒服，只要一拉开窗帘，它就开始乱叫。” 站在我身后的张莹抱紧了胳膊，嘀咕着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这几天主卧忽然阴冷的厉害，她都睡旁边的客房。 “阴气？” 我心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初九常说的这个词。 “小弟弟，你脸色不太对，是不是真的有？有那个” 张莹话语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眼明显带着颤抖。 “别想那么多，我再好好的瞧一瞧。冷的话，你就先下楼待一会吧。” 张莹的神情看不出来是害怕还是因为冷，浑身微微的发抖，胳膊抱的死死的，终于把宽领的衬衣扣子全部扣了起来。 看着张莹走下楼梯，我准备走进主卧仔细的感受一下气息，刚抬起脚，叫做小白的宠物狗嘴里就发出低沉的嘶吼。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放弃了进主卧的打算，沿着走廊走进主卧隔壁的书房。 书房的窗户上依旧挂着窗帘，不过却没有阴暗的感觉，房间内的气息平稳，没有让人难受的感觉。 我伸手摸了摸书房连着主卧的那堵墙，并没有冷冰冰的感觉。 这一刻，我基本上能确定主卧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所谓的阴气是直接针对人体感官。 如果没有遇到初九之前，我肯定会用爷爷教给我的一些辟邪方法试着去处理。 可现在我深切的明白术业有专攻，这事还是得初九来处理，一旦我处理不当，反而会适得其反引起更多的麻烦。 “怎么样？怎么样？” 看到我走下楼，张莹小跑着到我面前，抓起我的胳膊紧张的问道。 “家里有香烛吗？” 看到张莹此刻惊慌的模样，我莫名的心头一软，抱着最后的希望，祈祷事情并不是我估计的那样。 “有的，之前他走的时候有剩下的。” 张莹慌慌张张的在楼下书房的一个拐角翻出来一个纸箱，里面有一些香烛和纸钱。 我随手分出来三根贡香，点燃之后朝着大门上的门神拜了拜，然后插入大门右侧的泥土中，随后返回房间。 “等一会吧，我看看贡香烧完之后的形状。” 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的张莹，发觉我依旧盯着地面不敢看她，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应该很讨厌我这样的女人吧？” 见我没有回答，张莹再次点了一根烟翘起了二郎腿。 “你觉得我漂亮吗？” 气氛变得安静了起来，直到张莹盯着我看的有些受不了，我微微点了点头，小声回答：“漂亮。” “小弟弟，你认为感情中犯错能被原谅吗？” 我机械的回答，感情没有对与错，只有合适与不合适，每个人心中的道德底线都不相同。 “听你这么说，就知道容不得感情中有杂质。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你相信吗？我原谅过感情。” 张莹悠悠的吐了一个烟圈，说她相信他只是一时冲动，也相信他是爱着自己的，同样她没有去听别人的劝告，因为她明白在一段感情里，做出最重要决定的人，往往一定是那个外人。 后来的生活看起来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但只有张莹自己心里清楚，在每一个失眠的夜里，那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不停的折磨着自己。 反而那个犯错的人，睡的像头死猪，张莹当时特别想不通，为什么犯错的人明明不是自己，但痛苦的确实自己，难受的是自己，对生活绝望的也是自己。 直到后来，张莹才明白，在这段感情里，她也犯过错，张莹错就错在不该原谅这个人，因为自己爱他去原谅了他，却没有因为爱自己，而选择放过了他。 再往后一次在酒吧，张莹喝的有些醉，一名男子举着酒杯坐在她的对面。 张莹看着男子手指上明晃晃的结婚戒指，想起了那个娶自己的男人，这一刻在心中压抑许久的怨恨再也藏不住了。 那晚张莹没有回家，跟随陌生男子来到一家酒店，用身体肆意的宣泄着那股恨意。 张莹告诉我，她对那些陌生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看着顺眼而已。 只有每天把自己灌到大醉，晚上才能安稳的睡着，不再去想藏在心中的刺痛。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神话，小时候信的是一个神，长大后信的又是另一个神，直到最后发现所有的神话都是谎话。" 张莹悠悠的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是被香烟熏到眼睛还是其他，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个时候，初九常挂在嘴边的“因果”在我脑海里浮现，任何事情的结果必然都有起因。 本想试着安慰一声张莹，看到她脸上的那股崛起，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认同和理解。 “呃，张姐，我出去看看贡香烧完了没有。” 大门口的贡香烧完一大截，香灰无规则的落在地上，贡香中间一根呈略长两侧短一截，屋子里有阴魂的事情这算是实锤了。 还好贡香不是两长一短又或者逐步变长或变短，初九告诉我的几个香型里面，其中一长两短的香型属于最好对付的阴魂。 第二百九十九章又是一只纸老虎 “我得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再过来吧。” 张莹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走进房间，眼神中尽是慌张。 “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个房间？” 听闻我要离开，张莹紧张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看了眼楼上主卧方向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是什么大问题，目前来看你不会有危险的，实在不行你今晚先住朋友家里。” “我没有朋友。” 张莹依旧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松开，我要是走后，她肯定会害怕的吃不好睡不好。 我好说歹说再三保证，明天一早肯定会过来处理。 “小弟弟，要不你今天晚上留下来陪姐姐，大不了姐姐给你一些香艳的福利。” 张莹见我铁了心要走，今天是肯定没法解决房间的问题了，索性又使起了刚见面时的那招，一手搂着我的脖子，声音娇滴滴的盯着我。 “好啊，现在先给点福利，我就相信你不会骗我。” 我顺势把手环在张莹的腰上，张莹身体瞬间变的紧绷僵硬，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漂亮的女生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眼前的张莹和奶牛一样，妥妥的纸老虎，属于嘴狠的类型，一旦动起真格的，反而立马就怂。 这是刚才张莹无意中诉说起往事，我特意留意了她的面相得出的结论。 虽然我没有男女交往方面的经验，但架不住我看相准确。张莹其实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女生，绝对不会对我这种“好人”类型的男生下手。 “你，你，你做什么？快拿开你的手。” 张莹慌乱的推开我的手臂，见到我嘴角的坏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我捉弄。 “切，你这种小嫩雏，老娘我才没兴趣呢。” 张莹很快恢复了高傲的模样，随手又点了一根烟，媚笑着身子倾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 “跟姐姐说说，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们一起开车去买回来就是了。” “这一会你抽了四支香烟，不好。我要准备的东西买不到的。” 这一次，我盯着张莹的眼睛没有闪躲，领口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你，你，秦大师，你有个正行好不啦？” 故技重施的张莹再一次被我破防，鼓着嘴巴气呼呼的坐回沙发上。 “我回学校找我弟弟来，他可是正宗的道士，分分钟就能帮你解决问题。” 看到张莹消除了心里的恐惧，神色变得轻松，我知道我该回学校了。 “你会开车吗？” 我无奈的告诉张莹，我有驾照，但我一次车都没有开过。 张莹惊讶的张着嘴巴，过了半晌悠悠的说了句，大师果然不同凡响。 就在我即将走出大门的瞬间，站在房间门口目送我的张莹忽然叫住我问了句，我们算不算是朋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藏在心底的某个情绪忽然被触动，鼻子中竟有些酸楚，回头看着孤零零的身影，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呵，路上小心，大师。” 张莹脸上露出浅笑，扭头返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我没有乘坐公交车，而是伸手拦住了身前驶过的出租车，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今天晚上就帮助张莹解决掉房间的那个阴魂。 就在张莹问我算不算是朋友的时候，我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奶牛和身处风望寨的小雨，她们是否也会感到孤零零的没有朋友。 着实没有想到，过了午饭时间，初九和志勇依旧坐在电视机面前，双眼通红的晃着手里的游戏机手柄。 身后站着的一群人，嘴里大喊着：“挂掉！挂掉！” “初九，是不是不收拾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我大吼一声，初九慌忙的将手中的手柄递给身后的同学。 那名同学兴奋的从口袋摸出来一块钱塞给初九，说了声半个小时。 学校食堂的面条馆，我和初九面前摆着超大分量的小面，女老板数落着初九很久没来看她了。 “锅锅，事情处理好了吗？” 初九嘴里嚼着卤蛋，含糊不清的问我这单生意的情况。 “事情没那么简单，张莹喊我去并不是去看风水的，而是去处理本该你去处理的事情。” 折腾一上午，我肚子也有些饿，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面条，一边跟初九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哦哦哦，看样子不难处理，附身在宠物狗上的弱鸡，不过得等到晚上才好行动。” 没吃早饭的初九，很快解决掉碗里的面条，说着先回寝室睡一觉，醒来之后再跟我去趟张莹的家里。 回寝室的路上，我忍不住想笑，初九绝对是个商业天才，我甚至有冲动让他休学跟着丁叔去做生意，上学真的是浪费了他的天赋。 早上我离开寝室之后，隔壁寝室的同学陆陆续续的来到我们寝室站在初九和志勇身后，等着两人能在心情好的时候，把手柄交到他们手中好过把游戏瘾。 初九眼见身后的人越来越多，随口说了一声，想玩游戏也不一定需要排队，一个小时两块钱的电费，一上午初九打着游戏用另一个手柄赚了四块钱。 回到寝室，我从志勇手中接过游戏手柄，十分钟的时间不到，我就明白这些同学为什么会这么痴迷魂斗罗游戏。 《魂斗罗》作为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广告牌上主要的宣传画面，其节奏紧张激烈无比，战斗系统花样繁多，各种枪械带来的体验感均不一样。 我算是同龄人当中手眼相对协调的，即便这样，还是会一不小心就被敌方的子弹打中输掉游戏。 个人认为这款游戏最大的魅力是能激起人不服输的斗志，越是通不过关卡，越是想要去征服。 我不记得自己玩了多久才通关到第七关，身后站着的同学们开始叫嚣着隐藏关卡即将出现。 “快跳过那个坐小车来的小兵，朝天上开三枪，千万不要击中任何目标！” 站在我身后的同学信誓旦旦表示，他邻居家表哥的侄子的阿姨的女婿的弟妹的表哥的堂妹的叔父的邻居家舅公的外甥，打出来过隐藏的“海洋关卡”。 学霸志勇扳着手指头算了半天那位同学口中复杂亲戚关系，然后摇头放弃，不过眼神中依然对其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三百章为了大餐卖惨 “锅锅，该出发了，你怎么还在玩游戏？” 初九睡眼惺惺的打着哈欠推开我们寝室的门，挥着手叫唤着这得抽多少烟才能弄成如此仙境。 这个时候我才留意到阳台外面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嘿嘿，这不一直在等你的嘛。” 我将手中的手柄丢给旁边的张峰，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站在阳台上才发现空气是多么的新鲜。 这个时候，我开始在心里原谅初九玩游戏一晚没睡觉，这游戏也太上头了，不知不觉我竟也玩了五六个小时。 离开寝室的时候，初九在电视后面摸了一把，让大家一个小时之后务必把电视关了休息休息，不然电视坏了，所有人集资花钱去修。 志勇和张峰表示一定照做，躺在商铺的刘阳笑说，再不到两个小时想玩也玩不了了，寝室要断电，随口又问这么晚了我们去哪里。 “肯定是去吃好吃的撒。” 初九得意的大笑了一声，甩头把寝室门带住，这规模的二手烟千万不能跑出来，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寝室着火了。 “这都几点了？哪里还有好吃的给你吃？食堂除了面条馆早就打烊了。” 初九嘴角露出邪笑，给丁叔的朋友办事什么时候少过大餐？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之前处理的事情大都是丁叔最亲近的兄弟，这次最多算是丁叔的关系户，有没有大餐就难猜测了。 而且女生大多不喜欢大晚上的吃吃喝喝，前一天晚上张峰看的杂志上还说某女同学为了减肥绝食，得了厌食症被送到医院抢救。 “锅锅，我们坐公交车呗，反正得等到深夜，去早了也是无聊。” 初九的意思是这个张莹肯定没有邓德祐他们有趣，而且不太熟悉，过去大眼瞪小眼的太无聊，邓德祐他们还能一起玩牌打发时间。 “锅锅，快看快看，我们竟然路过洪崖洞，太漂亮了撒。” 公交车沿着江边行驶，车窗另一侧夜晚的灯光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亮着灯光的吊脚楼。 吊脚楼我不是没有见过，过年的时候到初九寨子里，第一次见到吊脚楼特意研究了一番。 我震撼的原因是左侧悬崖上，有无数个类似叔公那样的房子，就这么一层一层的堆积在一起，有种置身在虚幻世界的感觉。 “奇怪了，白天来到时候，我坐公交车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地方？右边的大江我倒是留意到了。” 我刚说完这句话，旁边不远处座位上的一个大姐，热心的告诉我，洪崖洞白天确实看起来没得啥子劲，晚上灯亮之后才是它最震撼最巴适的时候，要不怎么说重庆是魔幻城市呢？ “魔幻城市？我为啥子没的听说过撒？” 初九来了兴趣，换了个座位坐到我和大姐中间的那一排座位上。 “娃儿，你不是生活在市区的吧？不然不会不晓得魔幻城市这个词撒。” 初九很认真的回答大姐自己是从大山里头出来上学的，也是头一次看到洪崖洞。 “好嘛，我都跟你们说一哈这个洪崖洞。其实对于本地人来说，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都是个山上的一团破屋子撒。” 大姐倒也实诚，安慰着初九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去北京看长城。 洪崖洞最早的名字其实叫洪崖门，是古重庆的城门之一。以巴渝传统建筑和民俗风貌特色而闻名。 说重庆是魔幻城市，其实最绝代表的就是洪崖洞这一个区域。 从一楼上到十一楼，走出去看到的都是平坦的马路，这种现象外地人肯定都没有见过。 “你想想看嘛，辛辛苦苦从一楼爬到十一楼，寻思终于到顶头了撒，结果走出去一看，锤子哦，还是在平地上，都和在一楼的时候没啥子区别，关键是老子腿受不了撒。” 大姐说话的语气极其逗，偶尔还夹杂着几句不满的脏话。 原来她之前就住在洪崖洞的第六层，每天上班要坐车，不是要往下跑六层，就是要往上跑六层才有公交车站。 “你看嘛，别的女娃爬上爬下那个腿是越来越细越来越长，我嘛，腿肿的像个地瓜。” 大姐笑着打趣，后来他们家在南坪区买了一套房子，终于不用爬上爬下了，腿还真的就不肿了。 大姐下车的时候，还跟初九说了句，以后这地方的房子就是有人白送也不能要，实在是太遭罪了。 很多年之后，我和初九再次路过洪崖洞。 初九笑说当时跟他说这个地方房子不能要的大姐，估计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游客，排队两三个小时，就为了爬一次这样的楼梯，感受下魔幻重庆的魅力，路边广告牌上清晰的写着五位数的房价，我轻笑，这都是命。 到达张莹住的别墅区附近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远远的看到张莹住的那栋房子灯火通明，看样子除了主卧，其他房间的灯都被她打开了。 刚响了两声门铃，房门就迅速打开，原来张莹一直守在门口沙发上等着我们。 “小弟弟，不是说明天才来的吗？难不成是担心姐姐晚上会害怕心疼了？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厉害的道士弟弟？” 张莹开门看到是我之后，脸上露出欣喜，刚调侃了两句，看到我身后站着的初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秦风大师，你不是寻姐姐开始的吧？大街上拉了个未成年，来套路姐姐？我可跟你说啊，在酒吧我什么套路没有见过，骗不了我的，你看他瘦瘦小小一副饭都没吃饱的模样，估计来阵风都能吹倒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高人。” 张莹围着初九转了一圈，眼中刚升起的希望瞬间黯淡了下去。 我强忍住笑意，朝着初九挑了挑眉，他这副难民式小身板，每次都被人怀疑，没有例外。 “姐姐，你是不晓得，我在学校过的日子那个苦撒。今天一天还没得吃饭饭，一会也不晓得有没得力气抓鬼撒，不过你放心，我是真的道士，不得骗人的，不然是小狗撒。” 我压根没想到初九会来这么一出，为了一顿大餐竟开始扮可怜。 不过初九为了让张莹信服，一个原地后空翻，落地的时候，手指中间夹着一张正燃烧着的符纸。 第三百零一章能气死人的叛徒初九 张莹瞬间愣在原地，又一次惊讶的张大嘴巴。 我正准备调侃初九两句，好好的一个道士搞的跟耍杂技一样。随即看到大门右手边我上午烧过香的位置，我同样愣住了。 原本散落在四周的香灰，竟然聚在了一起，呈“一”字造型，初九这一手我还真没见过。 “呃，小弟弟，你叫初九是吧？你刚才说没吃饭？我也没吃呢，等我回屋换个衣服，我们去吃饭。” 张莹手足无措的快步返回房间往二楼跑去，初九朝我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看吧，我就说有大餐吃的。 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在初九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张莹缓缓的走下楼。 一件白色的公主领衬衣，五分长的蕾丝袖口给人一种俏皮可爱的感觉。 普普通通的一件紧身牛仔裤却衬托出张莹笔直的长腿。 一双黑色的小高跟，再配随意扎成的高马尾，洋溢着青春大方的气息，侧脸的弧度像极了小雨，有一瞬间，我就那么看呆了。 “哎，哎，哎，秦风大师，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张莹款款走到我面前，笑吟吟的歪着头。 为了缓解尴尬，我只能小声的说了句，张莹这个造型像极了我的一个朋友。 “锅锅，你说的是小雨姐姐蛮？我刚也差点看成小雨姐姐。” 初九不合时宜的附和着我的话，让我更加的尴尬。 “小雨？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吗？初九你跟姐姐说说，是我漂亮还是你那个小雨姐姐漂亮？” 张莹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款小巧的挎包斜跨在身上，从里面翻出来一把汽车钥匙。 “当然是我小雨姐姐漂亮了撒。” 初九撇了撇嘴，不加思考的回答。 “洪崖洞对面的美食街有家火锅好像挺好吃的，江边风景也不错，可惜有点远。” 正往门外走去的张莹，马尾一甩回过头，嘴角洋溢着笑容，眼神中尽是欢乐的狡黠。 “姐姐，我刚才又仔细看了看，还是你稍微要好看一些，洪崖洞其实也不远。” 叛徒初九瞬间倒戈阵营，屁颠屁颠的跟在张莹后面，夜间视线不好要帮忙开车。 张莹乐呵呵的朝着我抛了个得意的媚眼。 去玩洪崖洞美食街的路上，坐在汽车后排的张莹啧啧称奇，初九的车技确实很棒。 “今天真是颠覆了我对大师的认知，我一直以为大师都是那种白发白胡子仙气飘飘的老人家。” 初九不屑的冷哼一声，换成自己那么老才琢磨出来个皮毛，绝对不会出来丢人现眼，还不如坐大桥底下要饭。 半个小时的车程，汽车停在了美食街门口的停车场，下车之后张莹牵着初九的小手，怎么看都不像是刚认识一个小时的样子。 跟在他们身后的我，心里骂了初九无数遍无耻，不做叛徒真的太可惜了。 美食街就沿着江边，大江对面就是灯火通明的洪崖洞，此时已经看不到一层又一层的吊脚楼，而是被万千灯火替代，正如张莹所说，景色确实震撼。 张莹应该是美食街的常客，轻车熟路的带着我们来到一家火锅店，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就命人收拾出位置绝佳的一张餐桌给我们。 初九拿起菜单，一副土豪附体的模样，拿着铅笔从上到下全部划了一遍，站在旁边的老板眼中尽是笑意，不过还是提醒初九，三个人的话这么多菜足够。 张莹并没有和初九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我身旁，用胳膊轻捅了我一下，你弟弟确实超级可爱。 我点头笑了笑，扭过头盯着江面，现在确实可爱，一会有肉疼的时候。 江风微微吹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我鼻尖环绕，我不由自主的嗅了嗅鼻子。 “香吧？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香水。” 我才留意到张莹化了淡淡的妆，眉眼看起来更加的精致，怪不得换个衣服用了半个多小时。 我扭过头盯着大江，不敢再抬头看向张莹，总感觉越看她的侧脸越像小雨。 偶尔大江里的波涛声传入耳中，江风拂面，夜色幽静，确实令人心旷神怡，如果旁边的人真的是小雨该有多好。 这家的火锅味道确实非常好，确实对得起门头上挂着的重庆十佳火锅品牌。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张莹跟我们说了许多她小时候开心的事情，原来她和初九一样，也是从大山里面走出来的。 张莹起身去结账，我随口问了句初九，觉得张莹人怎么样？ 初九歪着头想了想，张莹一定是个内心特别善良的人，她身上有股让人想亲近的气息，那种气息像是寨子里的那些姐姐。 “估计你这个姐姐一会要过来揍你了。” 我余光看到吧台那边，张莹疑惑又惊讶的回过头来看了眼初九，两个小时初九又加了六份羊肉卷，三份肥牛卷，还有各种丸子，张莹不肉疼才怪。 和我猜测的并不一样，张莹只是多看了初九几眼，只是在返回住处的路上，张莹好奇的询问，初九平时饭量也是这样吗。 正在开车的初九，无奈的答了句，天生可怜命，怎么吃都不长肉，张莹羡慕的牙齿咬的吱吱响。 “为什么家里的那个脏东西，一定要等到晚上十一点之后才能收拾？” 张莹为了避免自己不顺心，改变了话题。 “也没有非要过了十一点，只是子时他们更加的活跃撒，其实太阳落山之后就可以收拾的。” 初九认真的跟张莹解释，至于选择子时出手，是因为阴魂在子时的时候最厉害，这样才配的上让他来收拾。 “高人。” 张莹压根没想到初九会这么回答，一时语塞，过了半天才无语的伸出大拇指。 快到张莹住处的时候，张莹不知道脑子抽了哪根筋，竟然又问了初九一次，是不是自己真的比哥哥的女朋友小雨漂亮。 “咳咳咳。” 张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瞬间想到初九的尿性，以及张莹接下来的表情，被没忍住的笑意呛到不断的咳嗽。 “哎呀，姐姐，我之前逗你玩的撒，你在我姐姐里面排第十漂亮。” 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让汽车偏移了本来的道路，吃饭的时候初九告诉过张莹，他寨子里还有八个姐姐。 第三百零二章张莹很委屈 漂亮的女生或许都有一个通病，你可以说她穿衣没有品味，但一定不能说有人比她更漂亮。 张莹花了十多分钟才平复了心情，扬言再也不会带初九去吃大餐。 初九足足说了十多分钟好话，张莹嘴角总算再次露出笑意。 张莹住的别墅区有统一的停车场，停车场距离别墅还有两分钟的路程。 就在张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初九沉声说了句：“姐姐，对不起。” “怎么了？初九？干嘛好好的跟我说对不起？” 张莹手上的动作一滞，不由的抬头看了看房子的二楼，难不成初九并不是高人？ “道家的人不可以说谎，我刚才不应该说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第十漂亮。” 跟在张莹后面的初九，一脸严肃。 “姐姐知道你是骗我的，怎么可能你八个姐姐都比我漂亮呢？” 张莹长吐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下来，幸好初九不是骗吃骗喝的假道士。 “你应该是排第十一！我们丁老师也比你漂亮，她还给我从美国买了游戏机呢。” “初九！！！” 张莹真的暴怒了，额头上的青筋明显鼓了起来，一声大吼隔壁不远处院子里的声控灯跟着亮了起来。 “我以后要是再请你吃大餐我就是小狗。” 刚打开门的张莹随手将手中的钥匙砸向初九，被初九轻易的躲开。 很多年后，初九回想起年轻时候，张莹请他吃大餐的次数最多，医院的小白请他吃的小吃最多。 “哎呀，道家人真的不能说谎话撒，会沾因果的，先办正事，先办正事！” 初九从腰间的小布包里摸出来一张符纸，又将铜钱剑捏在手中，神色凝重起来。 张莹看到初九这幅模样，一时忘记了生气，跟着神情也开始严肃了起来。 我再一次忍着没有笑出声，初九确实比我更能把握住女生的心理。 明明来的时候，我们站在公交站台，初九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处理这种层次的小弱鸡，符纸都不需要使用。 之前为了骗大餐，浪费了一张符纸，现在为了唬住张莹，又掏出来一张符纸，我又一次觉得初九不去演戏真的太浪费天赋了。 “姐姐，你是跟我上楼还是在楼下等我呢？” 初九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先走进屋子。 张莹犹豫不决的望向我，我只能告诉她初九在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那我还是跟你们上去吧，我一个人在楼下，万一它跑到楼下…” 张莹毕竟是女孩子，确认了自己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想象力也跟着丰富了起来。 最终我们三人一起上了楼，初九走在最前面，我跟在初九身后，张莹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 并不需要给初九指路，初九直接就来到了主卧的门口，眼神示意我们放心，便一把推开了房门。 如我白天打开主卧房门时一样，瞬间一股让人从心底深处感到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张莹抓着我胳膊的手指更用力了些，整个人躲在了我背后。 我有种深切的感觉，这股凉意比起白天时候还要更加的明显。 “你是自己滚出来呢，还是要我动手？” 初九盯着卧室墙角面露凶相又瑟瑟发抖的宠物狗不紧不慢的说道。 “天师饶命！” 我耳中刚隐隐听到一个女孩发抖的声音，就见初九将手中的符纸折了起来，说了句搞定。 “好了？” 张莹刚疑惑的开口询问，躲在墙角的宠物狗猛的窜出，一个跳跃就扑到张莹怀里，宠物狗发出呜呜的委屈声。 “好了撒。” “咦？小白病好了！” 初九和张莹同时开口，只不过张莹语气中充满了欣喜。 我心里清楚确实处理好了，之前的那股寒意正在明显的消散。 初九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 “透透气，空气一点也不新鲜。” “真的解决了？这么容易？” 张莹如做梦般不敢相信初九一句话就能抓鬼，电影里面好歹要念个咒语做个法事。 “姐姐不相信的话，要不我让她出来跟你见见面？” 初九脸上又一次露出捉弄人的坏笑，张莹本能的躲到我身后，死命的摇头。 “锅锅，你陪姐姐在房间呆一会，我出去一下。” 不待我回答，初九就疾步走出门外。 我冲着依然晃神的张莹笑说真的处理好了，不要再担心了，小白变正常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莹摸着怀里冲她叫了两声的宠物狗，很快也反应过来，小声嘀咕着今天颠覆她认知的事情太多，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姐姐，你以后少喝点酒撒，这事还要怪你，实在是运气好，要是带回来个厉害的，你恐怕也不得安宁。” 几分钟的时间，初九返回房间，冲着张莹直摇头。 初九跟女鬼交涉过，女鬼告诉初九并不是她要来这里，而是当时在女鬼最无助的时候，求助路过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能否送自己回家？ 只有张莹愿意，于是就附身在张莹身上跟着她回到这里。 回到张莹住处，因为张莹当时喝了许多酒，身体里的酒精让女鬼感到不安，于是女鬼又附身到宠物狗小白身体里。 因为张莹答应过要送女鬼回家，这就跟女鬼产生了一个愿，于是每晚女鬼都会托梦提醒张莹这件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喝醉了走在街上，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个女孩让我送她回家，我就答应了。” 张莹皱着眉头半天终于想起了这件事，告诉我们第二天醒来她还自嘲做梦都在做好事。 “车钥匙给我一下撒。”初九一脸无奈朝着张莹伸出手。 “啊？你们要走？留我一个人这里？” 张莹猛的站了起来，语气开始变得不安。 “不然呢？难不成你能送她回家撒？房子现在很安全，很干净。实在不放心的话，我让锅锅在你门头贴一张镇宅符。” 初九一脸心疼的从小布包里翻出来一张符纸，这是叔公当时画的少数几张威力较大的符。 “这张符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我就送给姐姐了撒。” 第三百零三章女鬼名字叫秋柔 张莹并不明白镇宅符的具体价值，不过从初九心疼的表情中还是猜测到这张黄色的符纸肯定不一般。 我找了张椅子踩在上面，准备将镇宅符贴到房门的门头，张莹主动过来帮忙扶着椅子。 “秦风，这张符有什么来历吗？初九那个表情跟抢了他吃的一样。” 看到初九撇着嘴的模样，我一时起了玩心，跟张莹添油加醋的将叔公请神画符的事情又夸张神话了一番。 “初九肯把这张符送给你，可见他是真把你当成了姐姐。” 张莹眼睛中升起了雾气，小声的嘀咕，小狗就小狗吧，大餐一定要带初九吃。 我没忍住笑，椅子晃了一下，差点将镇宅符贴歪。 “你笑什么？”张莹瞪着眼睛作出生气的模样。 “呃，人生就应该快乐一些，你以后也要快乐。” 张莹神情明显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浅浅的笑了笑："没有很快乐，也没有不快乐，好像不该这样，好像也只能这样。" 贴好镇宅符之后，我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告诉张莹以后就不用再瞎担心了，除了小偷外，其他的东西是进不了这个屋子的。 “这么晚了，你们出去什么时候回来？” 即使门头贴了镇宅符，也依旧没有消除张莹心里的恐惧，看到我们出门，语气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姐姐，办完事就回来了撒，难不成我把你车开回学校蛮？” 反应过来要回来给自己送车的张莹，点着头指着楼上的客房，自己马上收拾一下，等我们回来之后可以休息。 张莹的车相对普通的汽车型号要小巧一些，初九告诉我这个类型的汽车叫做两厢车，后备箱空间坐了调整。 出了别墅区，汽车行驶到大路上速度却降了下来，初九关掉了汽车大灯只留下示廓灯。 “你还记得路吗？” “什么路？” 初九忽然没头没尾的开口，一下子把我给问住了。 “锅锅，我不是跟你说话，我是在跟她说。”初九指了指被他摆在前挡风玻璃的符纸。 紧接着我听到符纸中传出略显紧张的轻柔女声。 女鬼有个相当好听的名字叫秋柔，生前是一名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因为长相还算清秀，学校里不乏有一些男生追求。 秋柔是单亲家庭，很小的时候母亲因为嫌弃父亲穷不愿再过这样的穷日子，丢下父女俩跟着大城市里的一个老男人跑了。 秋柔的父亲是一名建筑工人，辛苦赚来的钱全部花在培养秋柔上，秋柔不负父亲的期望，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 收到大学录取书的那天，头发已经花白的父亲，特意请了一天假在家做了很多秋柔喜欢的菜。 这一天秋柔的父亲喝的大醉，一会哭一会笑，告诉秋柔到了学校一定要努力，只有好好的学习才能彻底改变人生的命运，以后就不会再吃苦。 大学里不少的同学开始谈恋爱，或许是因为被母亲抛弃在心里留下了创伤，秋柔总是刻意的躲避着男生，对于恋爱这件事打心里就很反感，她并不相信所谓的爱情。 男同学的示好换来的只能是冷冰冰的拒绝，但是一个高年级叫志远的男生例外。 这个男生并没有像他名字一样的优秀，反而是学校里有名的小混混，旷课抽烟打架闹事样样在行，也不知道为什么秋柔就被志远盯上了。 志远不像其他的男生被秋柔拒绝后便放弃，反而对秋柔死缠烂打，想着各种方法接近秋柔，甚至会来到秋柔的课堂，赶跑秋柔的同桌，坐在秋柔旁边骚扰秋柔。 曾有一度时间，秋柔不敢去上课，一个人躲在学校偏僻的公园自己看书。 秋柔试着跟指导员老师说过被同学骚扰的事情，老师听到“志远”两个字的时候也是无奈，如果志远家里没有一些背景的话，这样的学生早就被学校开除了。 后来秋柔发现志远也仅是对自己占些嘴上的便宜，最过分的时候也是会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再没有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大学三年来，秋柔跟志远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滚”这个字。 临近毕业季，秋柔终于熬到了希望，志远即将毕业离开学校。 可志远却找到秋柔，要求秋柔陪他吃顿饭，以后就不再骚扰秋柔。志远威胁秋柔如果不答应，他就选择留校。 处在崩溃边缘的秋柔，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一咬牙答应了志远，吃顿饭总好过以后无尽的骚扰。 吃饭的位置是离学校两条街的一个巷子中，饭店是一家湖南菜，秋柔没想到的是除了志远之外，还有三个面相看起来让人感到不舒服的男生。 志远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大桌子菜，又让老板搬进来两箱啤酒。 吃饭的时候志远并没有对秋柔怎么样，反而会帮秋柔夹菜，偶尔另外三个男生喝酒的时候，会喊秋柔一句“大嫂”，秋柔咬着牙忍了。 酒过三巡，志远对秋柔开始毛手毛脚，四人连哄带逼劝秋柔喝一些啤酒，忍无可忍的秋柔终于怒了，将面前的酒杯砸在了地上，端起酒瓶就往嘴里灌酒。 “满意了吧？我可以走了吧？” 秋柔丢下空酒瓶，大吼一声起身就离开饭店。 饭店不远处其实就是公交车站台，秋柔为了省去一块钱的公交费，想着只有两条街的路程，就当是散步了，顺着巷子深处走去。 巷子的另一头是一个不大的公园，秋柔上大一的时候，跟同学来玩过，她清楚的记得公园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小湖，湖边有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头。 就在路过公园门口的时候，秋柔身旁忽然冲出来三个人影，其中一个人影捂住了秋柔的嘴巴，将秋柔拖进了公园。 公园最角落的凉亭里站着一个人，正是志远。 秋柔被拖到凉亭之后，身后的人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救命啊！” 随着秋柔大喊救命，一个重物敲击在她的脑袋上。 秋柔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听到志远阴森邪恶的话语： “你就算是死了，老子今天也要得到你。” 第三百零四章你踩到狗屎了 秋柔的故事听起来很老套，我在志勇收音机夜间的节目经常听到类似的题材，可却真的让我心里生出一些悲伤。 又是一个花季少女遭到迫害，对于志远这个小混混，我本能的开始感到憎恨。 “闭嘴！安稳的带路！” 就在我准备出声安慰秋柔的时候，初九一声怒吼，符纸中的声音刹然而止。 “初九？”我有些不满初九对待可怜女鬼的态度。 “锅锅，这里没有路灯，马上就要到了。” 初九打断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盯着眼前昏暗的道路，这个时候他依然没有开启汽车大灯，我留意到他眉头紧锁。 汽车停在一个狭窄的巷子中，下车后我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公园，不过却看到打烊后关着门的各种饭店，看样子这里就是秋柔口中吃饭的那个巷子。 “锅锅，在前面。” 初九指了指巷子的另一头，我询问为什么不直接开车过去，初九冷冰冰的回答单行道，返回来要绕一大圈。 我猜测大概是有秋柔在一旁的原因，初九才变的冷冰冰的吧。 十分钟不到的路程，道路右侧的小公园就出现在眼前，只是公园的大门紧锁，旁边牌子上用黑漆写着闭园时间晚上十点。 我们沿着公园的外墙，绕到大门正对的另一头，外墙的高度总算有些变化，这一处的外墙一改他处是用石头砌成的，高度两米出头。 初九借力轻身跃到墙头，挥手让我不要用力过猛，小心掉下去。 等我翻上墙头，才知道这一段的墙壁为什么比别处要矮一截，墙的另一头就是湖泊。 顺着墙头绕到湖泊边缘，我们依次跳进湖边的草丛，草丛不远处有个八角凉亭，初九走进凉亭之后躺在了长椅上。 我正犹豫要不要问初九，这是不是秋柔被害的那个凉亭，初九反倒先开口，不是这个凉亭，没有任何异样的气息。 “那你躺在这里干嘛？” 初九回答一晚上没开车灯跑了这么远的路，眼睛累了休息休息。 “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没开车灯呢？” 我忽然想起路上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结果听秋柔的事迹一打岔给忘了。 不开车灯的原因是怕伤到秋柔这种还没去阴间报过到相对柔弱的阴魂，汽车本身就属阳，再加上高光灯，恐怖还没到这里阴魂就被折腾的消散了。 秋柔的阴魂只能附身在动物或者人身上，初九的体质秋柔再修炼个几百年也不敢去附身。 至于我，用初九的话说，哪个不长眼的刚有这念头估计就能被他马上打个魂飞魄散。 好在初九有专门收魂的符纸，能保护秋柔不受到外界的伤害。 “按说到了这附近，阴魂不应该自己就能回到身体里去吗？” 平时嬉皮笑脸各种不靠谱的初九，提到保护我的时候，那副认真的样子能让我的心瞬间融化，在他眼里我的命比他还要重要。 这个问题之前秋柔跟初九说过，刚死掉的秋柔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反而以为自己挣脱了志远的魔掌。 秋柔跑到巷子的大路上，向着过往的人群求助，可是压根没有一个人理会哭成泪人的自己，秋柔心里还升起了一丝的恨意，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冷漠。 直到她走到醉醺醺的张莹身边求助，如果不是张莹答应了秋柔的求助，秋柔这么折腾下去，心中的怨恨会越积越多，到时候恐怕志远他们几人很快就会得到厉鬼的报复。 至于现在为什么秋柔回不到她的身体，初九猜测有可能尸体被志远他们运送到其他的地方，也有可能尸体被污秽之物挡住了气息。 “被运到其他地方就找不到了？不应该吧？” 这说法完全跟我所知道的知识相违背，那些杀人千里之外的厉鬼又是如何做到的？ 经过初九的解释我才明白，确实怪我才疏学浅，刚死去的人魂魄根本就称不上为鬼，只能叫做阴魂。 只有阴魂被接引到阴间，经过一系列的流程，头七回魂夜回来探过亲，才能算是正是的鬼。 不过阴魂也具备了一些鬼的基本能力，铁了心的要害人也不是做不到。 “锅锅，是你来还是我来？” 躺在长椅上的初九手中玩弄着铜钱剑，转过头看着我一脸坏笑。 “你这算是挑衅？” 由于我们正说着秋柔的事情，我也不用特意去精心冥想，这一次我没有看传呼机上的时间。 根据子时的起始“十一”和“一”作为主卦卦爻，在场的两人一鬼，况且算作三人，数字“三”作为变卦卦爻，得出《瞪》之《大有》。 “在公园正南方位，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初九坏笑着起身，其实他来找的话，要花费不少功夫来确定方位，现在有了大概方位，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公园正南方湖边的一个凉亭，无疑就是秋柔被害的地点。 初九盯着凉亭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将手中附身秋柔的符纸摊开，折成个纸飞机。 嘴里默默的念了一段符咒，冲着纸飞机呼了口气向着正南方扔了出去。 “这也行？” 我一度怀疑初九完全是在瞎搞，认识他以来，见他作法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第一次见到这么糊弄的。 可飞在空中的符纸飞机告诉我答案，这不是糊弄。 纸飞机在空中飞了十多米，最后在湖边靠近外墙的一处乱石上空盘旋了几圈悠悠的飘落到地面上。 初九得意的笑着往纸飞机那走去，菜鸟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吸引人的眼球，高手只讲究效率，就像同样的引魂咒他老汉的老汉还需要点个贡香，而他只需要折个纸飞机。 “你意思是叔公的道法不如你喽？” 初九听我这么问，应该是想起叔公揍他的情景，缩了缩脖子讪笑道，叔公的香烛找的范围更大一些。 “怪不得，怪不得。” 初九站在一块大石上面，嘴里小声嘀咕着。 “什么怪不得？” 我走杂草丛生的乱石旁，盯着地上的纸飞机，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 “锅锅，你踩到狗屎了。” 第三百零五章鬼话连篇 我蹲在湖边，在初九的大笑声中一遍又一遍的刷着鞋子。 秋柔找不到她尸体的所在的位置，皆因这处奇特的位置。 这处乱石堆靠近墙根，周围长着一尺高的杂草，仅有一条碎石小路通向湖边。 遛狗的人群在凉亭休息的时候，这里就成了各种宠物狗玩耍上厕所的乐园。 志远等人在选地方的时候绝对花了不少心思。 这处位置确实比较隐蔽，动物粪便奇多，一般行人根本不可能来这一片，总之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意，造成秋柔的尸体被埋到了这里，她的魂魄找不到归宿。 “没有工具这怎么挖？” 我学着初九站在凸起的石头上面，看着不远处乱世丛中各种动物的粪便头皮发麻。 “四处找找撒。” 初九建议我们分头行动，公园里应该有清洁工人留下打扫卫生的工具。 只能这样了，试试找工具好过直接上手要好。 幸运的是我们真的找到了一把破旧不堪的铁锹和一把几乎只剩下一根光杆的扫把。 泥土比我们想象中要好挖不少，除去最表面一层的石块，没挖多深，就看到秋柔尸体上的衣物。 “还不快附回去？” 初九盯着符纸折成的纸飞机，冷冰冰的说道，语气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天师，我有一事相求！”秋柔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中。 紧接着我就听到秋柔乞求初九再让她留在人间一天，她的父亲还不知道她去世的事情，她想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秋柔声泪俱下，重复诉说着她父亲为了养她长大，吃尽了人间的苦头。 我想起远在李家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父母这么多年来没有休息过一天，供我上学，也仅是为了让我以后有更好的出路，不再像他们一样辛苦。 “人鬼殊途，这是规矩！我不能答应你！” 初九态度很坚决，瞪大眼睛冷冷的盯着身前的位置，有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感觉。 “天师大人，算我求求你了，我给您跪下磕头，只求您再让我留一天。” 初九依然没有答应，手摸向腰间的小布袋。 我一见初九要掏出法器，赶忙走过去拽住初九的胳膊，顺便挡下他的身前，虽然我看不到秋柔，但我知道她就在我身后不远处。 “初九，秋柔挺可怜的，就让她完成这个心愿吧，见她父亲最后一面。” “锅锅，万万不可！” 平时心善的初九是铁了心的要立刻送秋柔去阴间。 “初九！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回去看看父亲有什么错？谁都有亲人的不是吗？” 或许是秋柔说的事情引起了我的共鸣，我无意识的冲着初九大吼了起来。 “锅锅！哎，你跟我来这边。” 初九见我发怒，狠狠的瞪了我身后空地一眼，拉着我往不远处凉亭走去。 “锅锅，你有没有听说过鬼话连篇这个词？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窍了。” 我想了想，这是认识初九以来，初九第二次跟我说鬼话连篇这个词，上一次是在邓德佑家的院子里。 初九告诉我，哪怕是生前做了一辈子善事的人，死后都会变化的，这是鬼魂的本能。 它们为了留在人间了却心愿，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今天晚上秋柔说的话他最多只信了一成，就是秋柔是父亲一个人带大的。 “可是她真的挺可怜的。” 初九摇着头，这就是听了鬼话的后果，鬼话连篇这个词最厉害的就是能引起人的共鸣，让人相信她的话。 要不那么多灵异事件里，为什么人好端端的无缘无故就会做出很多反常的举动，这就是被鬼话魅惑的具体表现。 “可是我还是从心底感觉到她很可怜，静儿说的话不全都是真话吗？” 虽然我心里已经彻底认可了初九的说法，关于这些知识，他绝对是权威，可脑中父亲劳作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锅锅，你就是心肠太软了，静儿妹妹不一样，她体质比较特别。” 初九拗不过我，其实他心底比我更加的善良，只是初九认为即可去阴间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初九，你这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就让她多留一会吧。” 初九担心的是秋柔的阴魂之前产生过怨念，比起正常去世直接被带去阴间的人，更容易化成厉鬼。 如果秋柔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看到父亲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必然会产生恨意和怨念。 怨念对于鬼魂来说，就如毒贩看到毒品，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控制自己。 要是怨念刚好积累到某个程度，非常有可能化成厉鬼，那个时候她有可能连自己的父亲都会迫害。 还有一种可能，秋柔根本就不会去看她父亲。 她要是放弃投胎转世，愿意以自己魂飞魄散为代价去找志远报仇的话。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产生怨念，就回去见她父亲最后一面呢？” 这个时候我也开始后怕，无论是那种情况，造成的后果，我都不能接受。 “有是有撒，比较麻烦。” 就在我已经放弃要为秋柔争取时间的时候，初九的回答又让我升起了希望。 “既然有办法，我们就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吧，你不是经常也说行善积德嘛。” 初九无奈的摊了摊手，锅锅实在是心太善了，他喜欢我这一点，又害怕我这一点。 “怕什么呢？我又不是分不清好坏！” 我笑着搂住初九的肩膀走出凉亭。 初九小声说了句等暑假了陪我回李家村，原来他知道我同情秋柔是因为想念父母了。 “锅锅，你就爱给我找一些麻烦事。” 初九加快了步伐，往秋柔尸体那边走去。 “什么？” 就在我不解自己到底又给他惹什么麻烦的时候，初九捡起了符纸折成的纸飞机窜进了口袋，随口说道： “你就附身在符纸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谢谢两位天师大人！” 秋柔欣喜的声音刚传出来，就被初九一声“闭嘴”吓得再也没有出声。 第三百零六章遇阴官 “锅锅，别说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就行，我给你开天眼。” 初九蹲在尸体旁边的石块上，捡起一根树枝在手中晃来晃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初九在独自玩耍，只有我听到初九嘴里小声的念着开天眼的咒语。 “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我余光看到凉亭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着古代官府身材魁梧的中年壮汉。 看来这就是初九口中所说的我给他找的麻烦。 “大胆小儿！擅自拘魂挑衅阴差，罪不可恕！” 官服壮汉停在初九身前两米处，怒目而视。 “我说大人，凡事讲究有理有据，大人是哪只眼睛看到小道拘魂了？” 初九随手丢掉手中的树枝，抬手朝着官服壮汉行了个道家礼，随后笑眯眯的问道。 “那你告诉本官，尸首之中何故没有阴魂？你们又在此作甚？” 官服壮汉口中说出“你们”二字的时候，我本能的皱眉想要看向对方，余光看到初九微微摇了摇头，原来官服壮汉并不知晓我也可以看到他。 “小道夜观天象，此处怨气滔天，特地和家兄前来探查一番，哪知刚查出此尸首，大人就来给我扣一顶擅自拘魂的帽子，哎。” 初九痛心疾首的摇着头，以后还如何敢继续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我忽然发现初九的普通话彻底变普通了，没有一丁点的川味。 “你！你！你！胆敢狡辩！速速交出阴魂，本官念你是初犯，此事可就此揭过。” 官服壮汉往前垮了一步，手中多了一跟满是倒刺的鞭子，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发出“啪”的声响。 “大人，无凭无据对我行刑的后果，你可知晓？再说，大人您刚捡起我丢了的一百万钱，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初九完全无视官服壮汉的恐吓，反而伸手朝着官服壮汉要钱。 “大胆！本官何时捡到你的百万钱财？你竟然污蔑本官？罪加一等!” 官服壮汉怒气冲冲的又往前迈了一步，阴官的官威绝对不容挑衅。 “嘿，只准大人无凭无据说小道拘魂？不准小道说大人捡到我的钱？” 初九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铜钱剑，此刻正一脸认真的盯着铜钱剑。 我清楚的看到官服壮汉看到铜钱剑的一瞬，脚步有些犹豫。 “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交不交？”官服壮汉握紧手中的鞭子，对着初九，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趋势。 “道爷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捡到我的钱还给我。想动手的话大可试试，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诬蔑道爷？” 初九这出先礼后兵玩的果然炉火纯青，官服壮汉气的直喘大气，估计是在阳间第一次遭到被这么轻蔑。 “好，真当阴官是纸糊的不成！小子你记好了，吾乃夜游神部下融列。” 官服壮汉应该是感应到初九的功力不在他之下，拉起进攻架势的同时，自报了家门。 果然，初九微微愣了一下，盯着地面没在马上接话。 我同样心里一惊，这个阴官竟然是夜游神的部下，夜游神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其凶名别说在人间，就连阴间的鬼听到都会害怕。 “三更出而百鬼惧，题其名可避刀兵瘟疫。”这句话就是形容夜游神的。 传说夜游神原名野仲，乃是天生的恶鬼。曾游荡人间，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后来到幽都并归顺阴司，被任命为巡游人间的密探，与日游神互为搭档，昼伏夜出。 官服壮汉见自己报出夜游神的名号，眼前的小道士气势开始衰降，这法子果然奏效，正要继续用夜游神的名头打压初九，却听到初九不屑的嘀咕了一声： “夜游神野仲的名头倒是听过，至于你融列，恕道爷我才疏学浅，未曾听闻。” “啊呀呀呀，黄毛小儿，气煞我也，看鞭！” 官服壮汉这次是真的怒了，手中的鞭子再次挥的响亮，朝着初九身上甩了过去。 “初九！” 初九蹲在石块上，连一丝躲的念头都没有，这是要硬抗阴官的一鞭？我焦急的大叫，却看到初九一脸坏笑的朝着我挑眉毛。 我不敢想象被全是倒刺的鞭子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看着鞭影距离初九越来越近，我本能的闭眼扑向初九，试图帮初九挡住这一鞭。 “啪！” 一声巨响，我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异常，看来我没有帮初九挡住这一鞭。我睁开眼睛，只见初九伸着双手撑着我的身体：“锅锅，你这是要闹啥子？学电影里的硬汉为爱挡子弹蛮？” “你没事？” 看到初九嬉皮笑脸的模样，我终于放下心来，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差点吓死我。 “我当然没事了，有事的是他。” 初九委屈的摸着脑袋，指了指我身后，我才发现官服壮汉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的鞭子掉在一旁。 “哥哥，你以后会不会也帮静儿挡子弹呀？” 官服壮汉身后不远处，一身战斗服饰手中举着手枪的静儿，朝着我扑了过来，随手往官服壮汉身前扔了一块黑色的牌子，冷冰冰的说了句：“你先跪着吧！” “咦，静儿你怎么来了？长高了不少。” 紧紧抱着我撒娇不肯放手的静儿，个头竟然快到我下巴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要和初九差不多高了。 初九在揉了揉静儿的头发，笑说让她少吃点东西慢点长高，不然做哥哥的压力有大点。 “哥哥，你还没告诉静儿，会不会帮静儿挡子弹呢？” 静儿不依不饶的拽着我的衣服，死活不肯松手。 “挡！挡个屁！叫你初九哥哥挡去！你早就来了是不是？竟然看哥哥的笑话。” 静儿嘟着嘴一脸委屈的又扑向初九，问他愿不愿意为自己挡子弹。 “我就一条命还要留着吃好吃的嘞，给你挡子弹，想得美撒。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得给你的军团再配点防弹衣撒。” 第三百零七章论会玩还得是静儿 原来这三个月没见静儿，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确切的说是冥界接近一年的时间，静儿收到我们给她定制的法器之后，他的遮天军团倒也没令人失望。 在静儿一套特种兵训练流程下来，军团三百多人中有两百多人成绩合格。 除去后勤部队的几十人外，基本上每个下属现在都是一名合格的军人，黑豹兄弟三人更是完成了特种兵所有的训练要求。 牛头马面两位阴司大人，为了检验静儿军团的实力，一改数百年来对管辖边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集结了十艘幽冥船，进行了一次任职期间最大规模的剿匪行动。 遮天军团以零伤亡的战绩，成功剿灭数千名匪徒，顿时名声大噪，麒麟城也成为冥界百姓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 牛头马面两位阴司大人，一连多日笑的合不拢嘴。几千年来，终于摘除了手下兵力最弱的那顶帽子。 最终阴司大人根据军团每人的战绩上报给帝君，静儿获得的功勋直接晋升成了牛头马面两位阴司管辖境的十大阴司，同时在冥界百大阴司中排名第八十一，成为冥界最年轻的百大阴司。 帝君最终赏赐遮天军团所有成员三十年修为的丹药，将麒麟城周边百座城池划分给麒麟城管辖，麒麟城由帝君亲自命名为：麒麟紫禁城。 麒麟紫禁城，成为了牛头马面管辖境第二大城池，静儿以两位阴司大人是遮天军团的团长和副团长为由，又一次做了甩手掌柜。 两位阴司大人倒也乐呵，越发的喜好静儿，特意改了境内的接引制度，凡是人间牺牲的军人，全部接引到麒麟紫禁城生活，静儿可以随意的扩充自己军团。 “好吧，说说到底找哥哥什么事情？你个臭丫头，没事的时候绝对不会来找哥哥们。” 静儿又是一顿撒娇，跪在地上的融列露出见鬼的神情，自己之前扬言要收拾的小道士竟然是冥界杀神的哥哥，一滴冷汗从融列脑门上渗出。 “静儿就是特意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哥嘛，哪有什么没事的时候不来找哥哥呀，不过，不过，好像确实有点小事要麻烦哥哥。” 静儿声音越说越小，最后脑袋都埋到初九怀里，害羞的不肯抬头。 原本我以为是军团扩充了规模，需要更多的装备，没想到这次静儿玩的更大发了。 麒麟紫禁城内所有前世的军人慕名而来，最终光是前世军工厂的军人就集结出了百名之多，静儿无奈成立了军工连。 经过一番商讨，决定在麒麟紫禁城建立一座兵工厂，专门为遮天军团生产武器弹药装备。 静儿昂着小脑袋，一脸骄傲的告诉我们，军工连的总工程师，前世是我国知名的武器设计师 军工厂在黑豹他们曾经做山匪的那座深山里已经秘密建造成功，目前缺乏的就是一些制作设备。 静儿一口气跟我们说了各种机械设备，小到手工钻，锉刀，大到机床，车床，甚至还说了具体的型号。 我和初九看着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表达的含义：论会玩，还得是看静儿。 “哎，格局小了。” 初九叹了口气，在静儿小脑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 “哥哥，你为什么打静儿？” “没有理由，就是想打一下撒。” 静儿气鼓鼓的嘟着嘴巴，忽然看到还跪在不远处的官服壮男，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是哪根葱？为什么要欺负我哥哥？” “杀神大人，啊，不，阴司大人，小的，小的是夜游神部下融列。查探此处有亡魂特来接引，恰好遇到大人的两位兄长，依照惯例询问了几句，差点引起误会，对，误会，都是误会。” 之前满口官腔，还准备出手跟初九打斗一番的融列，脑袋压的更低，结结巴巴的跟静儿说着都是自己人。 “我来的时候看到的可不是这样，晚来一步你鞭子就抽到我哥哥身上了吧？你跟我说是误会？我在你脑袋上打个窟窿，告诉你主子也是误会好不好？” 静儿掏出手枪，用手枪的枪托在融列脑袋上戳了一下，融列吓的整个趴在了地上。 “日游神的伤好了吗？” 看到融列这副模样，静儿不屑的哼了一声，完全失去了再说下去的欲望。 “日游神大人还在静养，最近都是夜游神在主持公事。” 静儿挥了挥手，融列如蒙大赦，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在杀神面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真好。 “小的告辞，祝大人和家兄安康！” 融列转过身，快速迈出步伐。 “大人，等等撒。” 融列小腿肚猛然发软，他一下就听出来这是杀神那个小道士哥哥的声音。 “天师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小的一定照办。” 融列回过头，硬生生的挤出来一个笑容。 “你捡到我的那一百万钱到时候还给我静儿妹妹就行。” 融列一个踉跄，脑袋飞速转动，就当一百万钱买条命了，之前被杀神在腿上打了一枪伤了元气，再惹她的话，实在不敢想象。 “天师大人放心，小的记在心上的，定会千万城主府拜访阴司大人。” 融列看着初九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这小道士比杀神还要可怕。 “静儿，你刚才说日游神受伤了？” 融列身影消失在夜空中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一晚上也太戏剧性了。忽然想起静儿刚才询问阴官的事情。 静儿随口回答，是被她打的。 日夜游神同样属于牛头马面两位阴司的部下，位列城主府十大阴司第九和第十名。 静儿功勋忽然超过了日夜游神，变成了第九阴司，意味着日游神的排名掉出了十大阴司的席位。 在冥界勤勤恳恳奋斗了几百年时间才成了城主府的十大阴司，日游神心里肯定有些怨念。 这个来到冥界一年不到的黄毛小孩肯定是城主作弊在背后帮衬，实力和地位根本就不匹配。 有次喝的烂醉的日游神气不过来，提起武器就来到麒麟城，满嘴脏话的要跟镇守静儿切磋切磋。 静儿随手丢给日游神一颗手雷，还没开场战斗就结束。 牛头马面两位阴司对于静儿的行为也是感到好笑又无奈，最后修改了规章，日夜游神并列成为了城主府的第十阴司。 第三百零八章可惜人生没如果 静儿离开之后，初九掏出口袋里的符纸飞机。 “谢谢两位天师的成全，秋柔感激不尽。” 初九没有理会秋柔，用铁锹清理掉秋柔尸体上的碎石，咬破指尖在她已经有些开始腐烂的脸上画了一道符文。 “天师，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就算我之前有其他的念头，见到你妹妹之后，不敢再有了，我就回去看一眼父亲。” 初九摇了摇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道符文最重要的是能给秋柔之路，日出之前能确保秋柔回到她的身体里面。 至于阴官接引的事情，初九只说了句，看缘分吧，下次不一定就是今天的这位阴官。 “锅锅，尸体的事情怎么跟公安解释？” 启动车子之后，初九意思是先去一躺公安局，公园出现死尸必然会引起轰动。 “笨了吧？直接找万里不就行了？” 返回张莹住处的路上，初九把车停在了公用电话亭，直接拨打了万里宿舍的电话。 “靠！你们聊什么呢？二十多分钟，电话不要钱的吗？” 初九奸笑着告诉我只花了七毛钱的电话费，他打给万里之后，又挂掉电话，让万里回了过来。 “只有你才配的上高人这两个字。” 初九得意的点着头，不止电话费不要钱，还赚了钱呢。 “怎么说？” 万里跟初九搅和到一起的时候，藏在兵王正义外表下那颗蔫坏的心总是会被初九轻易的拨动。 这件事情归属灵异事件，虽然没有被警方发现并上报，但不代表不存在。 万里提议会跟部门上报，就说是我们主动发现隐患并出手解决，可以定级为a级任务，这属于合法合理谋取所得报酬。 “你们这不是在坑徐老和部门吗？” 虽然万里说的方法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总觉得我们接的是张莹的生意，获取过报酬之后再跟部门邀功有些不道德。 “锅锅，难道你以为我不怕背因果吗？” 这是一桩杀人命案，本地公安破案之后会得到省里的奖励，他们得到的好处更多。 我们无缘无故送给他们这样的一场机缘，没有相应的回报肯定会产生因果。再说万里告诉初九，任务的功勋值部门发，津贴是由地方财政发，部门不会出这个津贴。 “机缘个屁！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没安好心。” 初九这么一说，我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万里这个提议，催促着初九赶紧开车，明天上午还有课要上。 关于解决的办法，初九简单的跟我说了一遍。 万里会直接联系重庆公安局相关人员，紧急部署相关案件指示，警务人员会在早上公园开门之前，对这里进行封锁，大概在早上人流高峰期之前就能处理好尸体。 至于犯罪嫌疑人志远，万里的解释会是，部门在当地的工作人员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初步锁定，具体行凶动机以及作案过程还需要当地进行更加详细的拷问。 汽车停回别墅区的停车场，初九在储物柜翻出来一串钥匙。 张莹告诉过我们车上有家里的备用钥匙，我们回来后直接拿钥匙开门进来就行。 房间的灯依然全部开着，我们轻手轻脚上楼来到客房门口，客房收拾的干净整洁，床单被套都换成了新的。 隔壁主卧的房门大开着，里面依然亮着灯光，我本想随手帮忙将大灯关掉，哪知我刚走到主卧门口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是个妖精，也不怕我们是坏人。” 我嘀咕一声返回客房，张莹已经熟睡，背对着房门，被子一角随意的压在腰腿，上身精光，竟然和初九一样有裸睡的习惯。 “锅锅，你是受凉感冒了蛮？脸红扑扑的。” 我关上客房的门，随手关掉了灯，和衣躺在了床上。 军人两分钟入眠法确实好用，初九还在嘀咕着游戏机的事情，我就感到眼皮一沉。 初九生物钟比闹钟还要准确，早上六点的时候就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看样子张莹也是刚醒没多久，随身套着件宽大的t恤，正坐在楼下客厅喝水。 “很久没有睡的这么香了，如果不是担心你们，我估计还能再睡一会，一起出去吃早饭吧？” 这哪里是喊我们一起去吃早饭的样子，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好歹换个能出门的一副才像样嘛。 我以要回学校上课为由，来不及吃早饭，跟张莹告别。 张莹甜甜的笑着，也没真的想吃早饭，还是想再睡一会。 “喏，这个你们拿着，不能让你们白辛苦一天。” 张莹随手从沙发上拿出一叠厚厚的钱，看起来足有四五千的样子，这可比我想象中的酬金要多不少。 我婉拒了张莹，这是丁叔介绍的业务，酬金方面还是给丁叔的好。 “好吧，这一百块钱你们拿去打车总行吧？易不空出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算命看相一定要准备卦金。” 张莹抽出来一张百元的钞票递给我，至于其他的酬金她会让丁叔转交给我。 “姐姐，我发现一个问题撒，昨天晚上光线不好，我没看清楚，其实你是我姐姐里面最漂亮的撒。” 张莹被初九逗的前俯后仰，张莹摸了摸初九的脑袋，开玩笑说着初九弟弟越来越乖，特别想亲初九一口。 初九点着头，亲一口一百块钱，不过也要亲锅锅一下，锅锅免费。 张莹满眼宠爱的在初九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才不要亲哥哥，哥哥一点都不可爱。 “嗯，你们回去可不要贪玩，要认真学习，学习才是你们当下最主要的。” 张莹轻笑着嘱咐了几句，本想让初九多吃点东西，这身板太瘦了，刚开口就想起初九的饭量，改成了少吃大餐。 “好的，张姐，我们走了，你也少抽烟，少喝酒。” 我催促着初九赶紧出门，要赶不上第一堂课了。 “你跟初九一样喊我声姐姐会死吗？过来给我抱一下。” 张莹张开胳膊大方的走到我面前，我无奈环住她的背抱了一下，听到她轻声说了句有朋友和弟弟的感觉真好。 “人生其实就是由无数的选择组成的，但是人生没有如果，每一个选择都覆水难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当时脑子在想，这个姐姐绝对是个狐狸精，衣服里面竟然是真空。 第三百零九章老人变坏还是坏人变老 初九说，重庆是个勤劳的城市。 早上六点刚过，公交车站台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绝大部分都是跨江工作的人群。 排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轮到我们，眼见三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横冲直撞的穿过排队的人群，眨眼间就跑完二十多米的距离，出现在我和初九旁边。 “年轻人，让个位，我老头子身体不好，不能久站，你们排后面去。” 初九乖巧的点头同意，三位白发老人碰到好说话的就插队，遇到难说话的就吵架，总之不到两分钟，三人就站在了长队的最前面。 没多一会，又出现几位手中拎着几捆菜的白发老人，领头的老人同样用自己的身体撞开排队的人群，带领着身后的几人径直走向队伍的最前面。 “你们几个，啷个不排队撒？” 队伍正中一名中年女人不满的发出正义之声，领头的老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晃晃悠悠的走到这名女子身前。 随着一声“哎哟，心口痛。”老人倒在了女子脚下，一只胳膊顺势抱住女子的脚踝。 “麻辣个火锅！你是要爪子嘛？我错喽，您大人有大量，当我是个屁，放了我撒。” 女子慌乱不堪的惊叫声中，老人一脸不屑的从地上爬起，眼神里尽是得意，这么长个队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注：“麻辣个火锅”，泛指本地较文明的一种情绪表达词，类似其他地方的二字真言。 等看到又来一群背着太极剑，穿着练功服各显身手穿过排队人群的老年晨练队的时候，初九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黄线，深切的明白这班车肯定是挤不上去了。 “锅锅，我们还是打车吧，公交车肯定是来不及了。” 初九有些无辜的离开排队通道。 身后不远处衣着整洁的一名老者，看到初九耷拉着脑袋，一脸不开心，无奈的摇着头。 “也不知道这些个人到底是给国家做了多大贡献，非要跟上班的年轻人和学生娃娃抢公交，多等一会排个队能少块肉吗？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脸面也不要了。” 排队老者的一番话，引起了身边同样排队人群的共鸣，瞬间形成七嘴八舌激烈讨伐模式。 出租车上，初九不高兴的嘀咕，着实没有想到，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能这么无赖。 原本想着坐公交车剩下打车钱，能买好几瓶饮料喝呢。 “我还以为我们国家的老人家都经过毛爷爷的教诲，思想觉悟都黑高。哪里想到城里的老人家都开始变坏了，跟小孩抢公交车，也不害臊。” 初九说他印象中的坏人，就是老汉的老汉说他年轻的时候，见过胳膊上戴红袖章的那群年轻人，才叫真的坏呢，欺负老百姓的花样想都想不到的多。 恰好遇到拥挤路边，出租车龟速行驶，司机听到初九的话，回头笑着问初九听不听笑话。 “啥子笑话蛮？不好笑的还不如不说撒。” 初九看着出租车计价器上不断增加的红色数字，跟司机说着不好笑的话一会不给车钱。 司机大哥告诉我们，他有个成绩非常棒的儿子，正在上初中三年级。 当时他儿子刚从小学升到初中，第一次开学校全员大会特别的激动。 晚上回到家，开心的告诉自己，校长特意做出重要的决定，将打扫学校卫生的重任交给他们初一的学生负责。 初中二年级开学后第一场全员大会，对于学校各个角落都熟悉无比的男孩，看着站在隔壁列队的初一新生，心想终于熬到头了，这打扫学校卫生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校长满意的看着底下整整齐齐站立的学生，满是欣喜。 “去年初中一年级的同学表现相当的优秀，我们今天能有这么好的校园环境，全靠他们勤劳的付出，我们将热烈的掌声送给他们！” “俗话说得好，羊毛不能盯着一只羊死薅。经过再三考虑，今年我决定将打扫校园卫生的工作交给初中二年级的同学，希望二年级同学能做出更优秀的表现。” 男孩忽然情绪低落，不可思议的盯着台上的校长，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一年后，男孩终于熬到了初中三年级。 全员大会上，男孩心想这个算不过来数的校长，今年总该有所改变吧。 前几天电视新闻里还特意表彰了校长，对于逻辑教学能力做出重大贡献。 果然，校长站在台上跟初中二年级的同学道歉。 去年跟二年级的同学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又让他们打扫了一年校园的卫生。 这是相当不公平的事情，校长告诉大家，他已经做过了非常认真的检讨。 “所以，我决定：今年初中一年级的同学不用打扫学校卫生！” “同样，去年辛苦了一年的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也不用打扫学校卫生！” “今年这项重点任务，我决定交给初中三年级的同学，虽然他们还要面对中考，这也是磨砺自己的一种方式。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台下炸开了锅，校长以为即将中考的学生，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咳嗽了一声，感情澎湃的讲述了一个多小时自己的人生经历。 “呵呵，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初九撇了撇嘴，司机大哥的儿子，估计至死不会忘记他人生中遇到过这么优秀的校长。 “你再好好的想一下这个笑话。” 过了缓慢拥挤道路，出租车开始飞速行驶。 “有啥子好想的？不就你儿子比较倒霉，打扫了三年学校卫生蛮。那个奇葩校长三年坑的都是同一拨人。” 初九随口说道，这么简单的逻辑问题，完全不需要用脑子想就能知道原因。 我从后视镜撇到司机大哥意味深长的笑容，猛然想到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时候给我们讲这个笑话，这也是个高人！ “初九，你再想想前面的事情。” 我提示着正趴在窗户盯着外面路边早点摊吧唧嘴的初九。 “我靠！原来不是老人变坏了，是那帮戴红袖章欺负老百姓的坏人变老了！” 第三百一十章电视被没收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分价格一分货。 原本需要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程，出租车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上课之前完全来得及吃个早饭。 初九因为自己人生少喝了几瓶饮料而闷闷不乐，扬言要一周不吃早饭，把饮料钱省回来。 像往常关于先吃早饭再回寝室，还是先回寝室再吃早饭的分歧并没有产生。 我又少了一个可以揍他的理由，搞得我也有点闷闷不乐。 之前有同学说过，我们寝室最有识别度，即使拆掉门牌号码也能找得到。 早晨找最安静的那个寝室，中午和晚上找最吵的那个寝室，下午不需要找，寝室不会有人的。 半夜最有特色，打呼声震天响的绝对不会错。 曾有同学们特意针对206寝室奇异事件进行了深入探讨：半夜震天响的打呼声为什么一到早上就会消失？ 最终得票数最高的答案是：打呼打累了，身体潜意识的开始休息。 推开寝室门，初九犹如大白天见了鬼，不敢想相信的揉揉眼睛。 “丁老师回来了蛮？你们三个竟然没有睡觉，准备去上课蛮？” 志勇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志勇和刘阳一起盯着张峰。 坐在书桌上皱眉苦脸的张峰满脸尴尬。 “有难言之隐？长痔疮了？” 初九习惯性的跟张峰开启了斗嘴模式，没想到张峰竟难得一见的没有反驳，朝着身后桌子努了努嘴。 “啊！啊！啊！我的大彩电哪里去啦？” 初九扑向书桌，一把推开张峰，盯着桌上孤零零的游戏机，发出心痛的吼声。 早上六点寝室准时来电，心痒痒了一晚上的三人，竟然都在这个时间点醒了过来。 刚打开电视和游戏机，选择好前一天晚上没有通关的游戏。 宿管老师，就走进寝室，学校寝室楼有明文规定，不可以擅自使用大功率电器，电视机属于大功率电器的范畴。 三人好说歹说，宿管老师一副铁了心要搬走代为保管，直到期末考试结束，跟校方办理相关手续后才可以取回。 至于游戏机，宿管老师也想一并没收，三人使出浑身解数，才终得以保住。 “锅锅，我心里堵得慌，难过的肚子都开始饿了。” 初九悲痛欲绝的躺在我的床铺，两眼无光的盯着房顶，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 志勇三人迅速从床上爬起，围在初九旁边，食堂的早饭任初九挑选，俨然一副合格兄长关心弟弟的绝好姿态。 平时早饭最多不会超过两块钱的初九，用志勇的饭卡刷了十二块钱的早餐，用张峰的饭卡刷了两瓶饮料，用刘阳的饭卡刷了两包零食。 “初九，你放心，哥哥们肯定想办法帮你把电视要回来。” 刘阳难得一见大方一次，拿着饭卡询问初九零食够不够。 初九眼泪汪汪的告诉大伙，心里还是堵得慌，看见大家就会想去电视，能不能自己到前面走，这样就看不到大家，也想不起电视了。 张峰和志勇脸色更加的愧疚，安慰着初九千万要放宽心。 眼见初九脚步越走越快，距离我们原来越远，忽然初九回头望了大伙一眼，撒腿就往教学楼方向跑去。 “风子，初九受打击太严重？行为举止怎么感觉怪怪的？你不担心？” 张峰三人看到初九莫名其妙的举动，要我这两天好好做做初九的心理工作，千万不要有什么想不开的。 志勇更是豪气的表示，如果宿管老师不肯归还电视，他就打电话给家里，骗他爸说电脑坏了，让再打一笔钱，反正家里几百头牦牛，少两头也没啥大碍。 “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一件事情？” 志勇三人茫然无措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我。 “校长好像跟我关系还可以。” 三人愣了片刻之后，发出撕心裂肺的狼嚎，大骂着初九良心败坏，竟然不但骗了早饭还欺骗大伙的感情。 路过的同学投来异样的眼光，还以为三人的女朋友同时被一个叫“初九”的大神给拐走了。 拿着书本原打算一起去上课的三人，发泄完情绪之后，眼神一阵交流，共同决定返回寝室睡觉，那生无可恋般的步伐，真是见者伤心。 “本年度最佳男主角诞生！”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憋了一路的情绪，开始仰天大笑，旁边路过的学姐，明显加快了脚步。 不用猜也知道初九肯定在教学楼的某个地方等着我。 从他饮料零食都选同样的双份，我就知道，这孩子心中还是有我这个哥哥的。 果然教学楼前的拐角处，初九拎着食品袋，靠在围栏上悠哉悠哉的晃着脑袋傻笑。 “锅锅，我算了一下，刚好够今天早上的打车钱。” 初九随手丢给我一包零食，说了句上课铃马上要响了，沿着楼梯过道就往他们专业的教师跑去。 第一堂课程是我们的专业课设计理念，老师直接打开了教室的投影设备，放起了国外经典广告案例。 经过一番神操作，安顿好我们这群对于知识极度渴望的学生，老师找了个角落拿出了一本武侠小说。 课间休息时间，教导主任急匆匆地跑到我们教室，说了一句校长找，拉着我就往行政楼走去。 多么熟悉的场景！ 上一次教导主任急匆匆的带着我到秃头校长办公室，第一次见到了兵王万里。 难不成部门又下发了任务？ 徐老啊，徐老，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学习才是我的本职内容。 未来我还要为建设祖国的大任发光发热呢。 这接连不断的任务，完全是在消磨一个热血青年的昂扬斗志，这么丁点儿的津贴，又怎够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多半是早上受到初九奥斯卡级别演技的影响，我跟在教导主任身后，内心深处也开始自娱自乐。 敲门声打断了我脑中的画面，抬头已是秃头校长办公室的门口。 办公室的沙发上，校长愁容满面的盯着坐在一旁低着头的初九。 “秦风同学，最近生活和学习方面都顺利吧？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 第三百一十一章今天本来没打算来上课的 走进校长办公室，我第一反应就是：不是部门的任务，是初九又惹祸了！ “锅锅，这次真的不能怪我。” 我狠狠地瞪了初九一眼，初九抬头委屈巴巴的望着我。 “秦风同学，这次喊你来，跟你弟弟初九没多大关系。你就当成一次校方对学生普通的慰问就行。” 校长的话让我更加的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他亲自起身给我们倒了一杯开水的行为。 “说起来，这也仅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不过我确实打心里因为学校有二位如此栋梁感到骄傲。” 校长一反往日威严，变得和蔼可亲，连话语中都少了以往学生大会上的官腔。 校长从第一次见到我们开始说起，再到见义勇为颁奖，然后到今天这次会面。 不得不说搞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事情，硬是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 这行为像极了某些小说水文的无良作家。 不过在校长的阔谈中，我还是发现一件被我误解了许久的事情。 原来第一次见到校长的时候，他对万里和我们异常热情的态度，并不是因为万里仍在他办公桌上代表身份的红本本。 而是在万里到他办公室之前接到了省教育厅打给他的电话。 电话中省里的领导特意交代，务必不能怠慢了首都来的领导，以及国家有关部门放在我们学校历练的两名学生。 这个万里，论演技完全不亚于初九。 几个月以来，让我误以为部门颁发给我们的身份证明，除了在军警单位，其他地方也相当好使。 原来好使的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红本本，而是代表着权利的部门。 如果上次万里没有动用部门的能量，先给四川省教育厅打过招呼，估计当时校长对待我们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厉害的人就是这样，总能在不经意之间，让你知道他的最终目的。 一个小时后，就在我以为校长真的只是找我们来关心一下生活以及学习的时候，他却忽然话锋一转，说出了此次找我来的目的。 “秦风同学，关于你弟弟，有个事情想你能帮忙照看一下。” 校长竟然提出让我帮忙监督初九，千万不要再去上英语课了。 “校长，教导主任，我弟弟到底有惹什么祸了？你们就直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学校千万不要因为某些压力，而减少了对学生该有的处罚。” 这个时候我深信不疑的相信，绝对是初九惹祸了。 校长因为捉摸不定我们背后到底是什么背景而不敢轻易做出处罚决定。 “秦风同学，我都说了这次跟你弟弟没有关系，校长的话你还不信吗？哎，如果要怪，就怪我校的老师心理素质确实有待提高。” 校长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教导主任，要教导主任跟我简单说说事情的经过。 初九英语老师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教导主任的女儿。 用教导主任的话说，他女儿从小胆子就非常小，还特别容易紧张。很小的时候被小猫给吓唬了一下，到现在看到猫还会紧张的发抖。 但是她女儿也有非常了不起的有点，就是学习能力特别强，大学期间就通过了英语专业口语以及翻译八级。 学校建议这么好的苗子尽量前往国外继续深造，也有国外的不少机构和企业主动发来邀请。 作为家长，教导主任太了解女儿的性格了，实在是太过于柔弱。 肯定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前往国外生活。 经过跟女儿的沟通，女儿坚持从小的梦想，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如此优秀的成绩，很轻易就通过了学校的考核，正式成为了我们学校的一名英语老师。 之前的一堂英语课上，因为初九的超长发挥，英语老师一时生气，不小心扭伤了脚在医院呆了一周时间。 于是初九这名学生在英语老师心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结果出院没多久，又是一次阴差阳错的误会，英语老师再次因为紧张扭伤了脚，在医院呆了一周时间。 为此，教导主任特意找到初九商量，不用来上英语课。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人正直的教导主任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第一次用自己的权限，想为初九申请一些其他荣誉用来加学分，保证英语考试成绩及格。 这段时间，初九没有来上英语课，一切倒也风平浪静。 哪知道，英语老师今天刚走进教室，就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初九，控制不住自己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因为初九这个学生，导致自己两次受伤，英语老师心中早就认定跟初九命中注定相克相冲。 整个一堂课，英语老师心事重重的无法集中注意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中了大奖，被学生嘲笑。 好在坚持完了一整节课，精神状态无法集中的英语老师，终于可以离开教室，离开这个让自己心理产生恐惧的学生。 或许是急着离开教室，英语老师竟然把备课书落在了讲台。 恰巧被坐在第一排的初九看到，初九善意的想要提醒老师。 谁知道刚喊出来“老师”两个字，走出教室门口的英语老师忽然打了个激灵，脚下一滑又被送往了学校旁边的医院。 医院诊断的结果就是，脚踝关节软骨组织损伤。 如果这个位置再次扭伤的话，有很大可能会变成习惯性损伤部位，也就是以为有可能三天两头会进医院。 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英语老师打电话告诉教导主任的。 电话接通之后，英语老师带着无尽的委屈喊了一声“爸”，教导主任心里就融化了。 英语老师的原话说，她看到初九就想到扭伤了脚被学生嘲笑的事情。 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这个学生给她带来的心理创伤实在是太大了。 教导主任说到这里，我心里也是无语加无奈，忽然想起张峰和志勇打游戏的时候，嘴里经常说的那个词：一只受惊过度的小白兔。 “本来我今天准备呆在宿舍打游戏，没打算去上英语课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有赏有罚 “那你今天又为何去上英语课了呢？” 初九一脸认真的回答，因为打游戏的电视被宿管老师给没收了。 宿管老师要倒大霉了，不出意外，他即将迎接教导主任带给他的狂风暴雨。 这从教导主任和校长稍许不满的神色中，完全可以猜得出来。 “秦风同学，介于你们两兄弟优异的表现。学校决定将教师公寓楼中一套空闲的公寓奖励给你们在校学习期间居住。” 这完全不合规矩，我赶忙拒绝了校长的提议，哪有学生住教师公寓的道理？ 校长义正严辞的表示，这跟我们的背景和学校以外的身份没有直接关系。 如果有间接的关系，也仅是因为这个关系，他留意到我们而已。 真正决定做出这样奖励的依据，是我和初九优异的成绩，更确切地说是初九优异的成绩。 校长从办公桌里拿出来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 我的成绩仅排在班级第六名，初九的成绩却是班级第一名。 而且初九在英语考试不及格的情况下，总成绩依然是计算机信息技术专业的全系第一名，比第二名高出60分之多。 我不可思议的望向一脸无辜低着头的初九，大学一年级整整十一门课程，他竟然有四门成绩满分，除英语之外，其他课程均在九十五分以上。 “现在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我的表彰呢？” 校长望着手中的成绩单，眼里实实在在的欣喜，换任何老师有初九这样的学生，都值得骄傲一生。 我一直知道初九成绩好，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好到这么离谱。 过年在寨子里的时候，我问起初九的成绩，初九只是说了句还过得去。 我忽然想起教导主任口中学习天赋异禀的女儿。 再看初九，难道他俩之间，属于传说中高手磁场能量本能的相互碰撞吗？ “校长，我还是觉得不妥撒，白住那么好的房间心里总感觉过意不去撒。” 初九对于自己全系第一的成绩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兴奋，反而对于搬到教师公寓有些异议，我明白他担心的是他口中常说的因果。 校长告诉我们，教师公寓并不是给我们白住。 每年学费里面的宿舍费该交还是得交，不但要交，还要比别的学生每人多交一百块钱，就当是四人寝室升级成双人寝室。 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学校里少数几个留学生住的却是是双人寝室。 而真正让初九改变主意决定马上就搬过去住，是因为教导主任说了句教师公寓二十四小时供电，马上就到五一七天假期了。 校长口中所说的那间空余的公寓竟然是奶牛之前住的那套公寓，钥匙在宿管老师那里。 带我们办理寝室交接手续的正是一脸怒气的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在场，所有的手续流程简化了不少，从寝室楼搬到教师公寓仅仅签个名字就可以。 当初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登记寝室信息那个费劲程度，依旧在我脑海里浮现。 权利和钱财是加速社会发展恒古不变的力量，从古至今从来没有改变过。 拿到教师公寓的钥匙之后，教导主任冷冷的跟宿管老师说了句，把早上没收206寝室的电视机给搬到公寓，然后再去趟他办公室。 “你们原来的寝室这个学期不会安排新学员住进去，你们偶尔想回来住就回来住吧。” 教导主任跟我们告别之后，初九意味深长的看了宿管老师一眼，还没有捂热就得给人再搬回去，何苦呢？ “锅锅，这算不算我们在学校里面有了一个自己的窝？” 初九晃着手中的钥匙，步伐轻盈的一下又一下的沿着楼梯跳到上二楼的过道。 即将到我们寝室门口的时候，初九停下脚步，两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立马变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 看着初九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我知道中午的大餐又有着落了。 “初九！” 正和张峰在玩电脑游戏的志勇，看到走进寝室的初九大吼了一声。 “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我们？” 张峰同样随手按下了键盘上的暂停键，怒视着初九。 一向话比较少的刘阳，直接拎起屁股下的折叠椅子。 “哥，你们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动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心里清楚的知道张峰三人只是吓唬吓唬自己的初九，神情变得更加的忧伤，说话的语速都比往常变得缓慢了不少。 “说！” 看到初九的模样，刘阳最先心软，放下手中的折叠椅，握紧拳头在初九眼前比划了一下。 “我和锅锅去找过校长了，校长同意把电视归还我们。” 明明是好消息，初九说到后面却带着明显的哭腔。 好戏即将开场，我强忍着笑意，往卫生间走去，生怕关键时候忍不住大笑，会搞砸了这么精彩的节目。 在卫生间我随手打开水龙头，无声的大笑着，直到嘴巴两侧肌肉都感觉到累才返回寝室。 “就是这样，校长让我和锅锅今天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准我们在住在寝室了。” 卫生间出来之后，初九的演出已经到了尾声，至于前面说了些什么，如何忽悠志勇他们的，我并没有听到。 “啥？不让你们再住寝室？那住哪里？总不能睡操场吧？” 三人的目光全部从初九身上移到我这里。 初九见状，自己是时候暂时退场了，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满是哭腔的跟大伙告别，先回寝室收拾东西去了。 “风子，你说实话，初九说的是不是真的？” 已经信了初九一大半的三人，抱着最后的希望，想要从我这里求证真实性。 “嗯，校长是说让我和初九今天搬出寝室，这叫有赏有罚！” “罚个锤子！靠！” 志勇在电脑桌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随手关掉电脑，不玩了，没心情玩了。 “哎，这事闹的！” 张峰垂头丧气的让我别担心，大不了晚上再偷跑回来住就是了。 “要不我们带初九去二楼食堂吃顿饭吧，他吃东西的时候就会忘了不开心的事。” 刘阳的提议得到张峰和志勇的一致认可。 我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阵，就你们这三个臭皮匠，恐怕能被诸葛亮给玩死。 第三百一十三章良心发现请吃大餐 其实二楼的小炒食堂并不比一楼大堂贵太多。 毕竟是学校里面的饭店，主要面对的消费人群依旧是学生，只不过相比起一楼的大锅菜，变的精致了一些。 五个人每次来，也仅是两荤三素外加一个汤，或者一荤四素加一个汤，数过来的次数超过三个荤菜。 川味的素菜其实更加的有味道，一点也不比荤菜难吃。 这样算下来，在二楼食堂吃一顿饭花的钱，刚好是一楼打饭的两倍。 至于二楼食堂最里面学校领导们会去的小包间，我们就不知道什么行情了，毕竟从来没有去过。 “你们对我太好了撒，这一年来，第一次在二楼食堂见过这么多的肉肉。” 初九眉飞色舞的数着饭桌上他爱吃的才，红烧排骨，糖醋里脊，油炸小黄鱼，干煸土豆条 不得不说，志勇三人对初九的感情，绝对没的说。我开始怀疑要是我告诉他们被学校赶出寝室，有没有大餐吃呢，连一向死板的刘阳，后来又拿着饭卡跑到楼下买了初九爱喝的健力宝。 “初九，你们寝室的同学要是不给你回去的话，你晚上就来我们寝室，大不了我睡地铺。” 张峰搂着初九的肩膀，劝初九想开点，大学里面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体罚学生的事情，最多就吓唬吓唬说句下不为例就完事。 初九脚步明显一顿，脸上神情开始出现变化。 这次玩大了，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张峰他们口中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关心。 “锅锅。” 初九看向我，语气中明显的求助，我摊了摊手用嘴型跟他说了句报应。 “峰哥，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校长让我们搬到哪里了。” 在三人好奇且关心的目光下，初九低着头小声的说出来教师公寓。 “同一天，你竟然欺骗我感情两次，今天不打你一顿，我晚上睡不着。” 在初九身旁的张峰，握住拳头就砸向初九。 原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躲避的初九，竟站着没动，好在张峰即使收手，不然还真打到初九小身板上了。 张峰愣了一下，盯着初九那副任你收拾绝不反抗的模样开始心软了。 “饶了你吧，反正饭钱又不是我付的。” 志勇搓了搓手，从去年入学军训到现在就跟人摔过一次跤，不知道现在手生了没有。 “勇哥，晚上医科大学那个巷子的火锅，啤酒管够。” 志勇瞬间露出笑容，原本肉嘟嘟的双下巴活生活挤出来第三个。 “新疆的汉子威武雄壮，干嘛这么看着我？你想想啊，以后你跟你那个新疆的小女朋友约会，晚上太晚了我和锅锅完全可以先回寝室睡一晚的嘛，不过床单被套你得自己带哈。” 晚上又是请客吃饭，又是跑楼下买饮料，火气最大的刘阳，结果被初九拿捏的死死的。 没脾气的刘阳一头劲的催促着大伙赶紧回寝室，帮忙搬东西顺带可以去看看教师公寓的环境。 “风子，没想到一向正派的你，竟然跟着初九学坏了，这就是你口中的有赏有罚？” 张峰冲到我面前，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样子。 “喂喂喂，麻烦你再仔细想想当时的情景，至始至终，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搬出寝室是罚。” 张峰忽然愣住，看向志勇和刘阳，然后三人眼神对视了许久，开始对这件事避而不谈。 “校长让我们搬过去的公寓，据说之前是奶牛住的。” 我承认这两天确实受到初九的影响，不自觉的就想捉弄人。 张峰听到我们要搬到奶牛之前的公寓，兴奋的拍着胸脯表示我的行李全部他来扛。 下午没有课，一群人说干就干，加上我和初九压根没有多少行李，最大件的只是学校发的被褥。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五个人就已经坐在了公寓的沙发上。 “我靠！比我们寝室豪华太多了吧！除了这一套沙发，竟然还有冰箱和独立的衣柜。” 志勇盯着满眼全是满意的刘阳，感叹这完全就是寝室里面的五星级规格。 “哈哈哈哈，果然没有白来！” 从卫生间参观出来的张峰，手里拎着一件小巧的丝质吊带睡裙，果然有股奶牛身上的香味。 志勇和刘阳瞬间犹如打了百年鸡血，朝着张峰扑了过去，这是大家的女神，绝对不允许张峰独自占有。 “锅锅，他们三个是不是受了啥子刺激？一件丁老师扔了的旧衣服还要挣抢？”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初九解释这个问题，忽然想起张峰买的盗版娱乐杂志上，漂亮国的某歌星赠送粉丝贴身衣物，导致粉丝兴奋的心脏病发作，大概是同一个道理吧。 初九撇着嘴，打开已经被送回来的电视机，熟练的连接好游戏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三个迟早有一天要得神经病再加心脏病。 公寓里面还剩下不少奶牛留下的小电器，粉色的电水壶和几套没有拆包装的水杯以及包装完好茶叶，嗯，有钱呢人性。 “初九，前天晚上你普通话怎么忽然变的那么好了？” 看着正在摆弄游戏机的初九，我忽然想起这茬子事情，当时想问问他的，被静儿一打岔就给忘记了。 “下跪何人？抬起头来。展护卫，何在？” 初九听我这么问来了兴趣，告诉我小时候跟叔公去城里看戏，跟着包青天大人学来的，然后伸手做了个剑指。 沙发足够大，我们五人围着电视机，开始研究初九找出来的新游戏。 “你们没发现这个公寓还缺点什么东西吗？显得有点不太完美。” 张峰起身在客厅转了一圈回到沙发上，一脸奸笑。 “那你就辛苦你跑一躺了，顺便买点零食什么的，距离晚上还早。” 我随手掏出饭卡丢给张峰，他刚才打开冰箱摇头的情形刚巧被我看到。 “别说了，我出钱，你出力，打死我也不跟你一起去。” 不待张峰开口，我先发制人，教师公寓距离最近的小卖部要走十几分钟，张峰下一步肯定是要蛊惑我陪他一起。 最后心软的刘阳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不情愿的跟着他出门，扬言要花光我饭卡里的钱，正在打游戏的初九，脸上再次露出坏笑。 第三百一十四章被上一课的火锅店老板 一阵带着显明不满的敲门声响起，不用想就知道张峰和刘阳回来了，这二人倒也效率，从出门到回来只用了半个小时。 “风子，你真够意思。” 张峰狠狠的将饭卡向我砸了过来，两人跑到小卖部，各式饮料拿了十多瓶，又一口气选了十来包零食，张峰还阔气的买了包朝天门香烟，反正是我的饭卡，不宰白不宰，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同学，饭卡里只有三十一块钱，还剩四十二块钱，你是付现金吗？” 小卖部的老板娘从刷卡机上抽出没有余额的饭卡，笑着递给张峰。 张峰看了眼身旁的刘阳，早知道把志勇给拉出来了。 几个人里面，刘阳的生活费家里是按月汇款的，他的饭卡里根本就不可能有多余钱买零食的。 张峰不情愿的从口袋摸出自己的饭卡，看着手中红色外壳的朝天门香烟，第一次感觉到包装竟是如此刺眼。 “呀，忘记充饭卡了，昨天跟初九吃面条的时候还想着这事呢，再说三十块钱够我和初九吃三天的了。” 张峰也是没脾气，不过他知道有我们在，放假之前肯定不会让他饿到肚子的，只是心里依旧感觉不爽，将多余的饮料塞进冰箱，自己先拆了一包最大包装的辣条。 天色暗下来之后，我们五个人沿着学校门口的公路走到几公里外的医科大学。 医科大学旁边巷子的这家火锅，其实我们并没有来吃过。 不过他的名声确实挺大，几乎学校所有同学说起美食，必定会提到这家火锅，虽然大多数人压根没有来吃过。 这家火锅比较出名的原因是啤酒免费！门口广告牌上写着一句话：只要你有本事，就把老板喝到破产吧。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广告创意绝对不错。 仅一句略显挑衅的广告词，就让食客忽略了他们家的锅底其实是额外收钱的。 就连我们三个学广告的也开始在心底佩服起这个聪明的老板。 火锅店的装修比较文艺，墙上一些矫情的文字据说也是这家店的一大特色。 “分手难过不要怕，吃顿火锅来消化。” “选特辣的锅底，忘记无情的他。” “本店你可以为所欲为，打架，闹事，弹吉他，但不能不付账。” “不打折！后厨的厨子会把你腿打折！” 点菜之前，墙上的文案就先让我们几人开心了起来。 初九拿起菜单翻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大笔大笔的勾画着菜肴。 志勇看到初九这副豪爽，激动的直言让初九少点一些菜，大伙其实吃不了那么多。 难不成只有我看出初九盯着价格便宜又管饱的素菜死命的画。 “说起来我是第一次请大伙吃饭，今天不醉不归，老板先搬五箱啤酒过来，锅底记得要特辣还加辣。” 初九最终还是忍痛点了十来个荤菜，这样看起来才有点火锅的样子。 “五箱？你确定是五箱不是五瓶？我们店里的啤酒度数有些高哈，容易上头。” 老板不说这话还好，这么一说志勇不乐意了，看了眼隔壁桌下六瓶一箱的啤酒，喊老板在我们一人旁边先放两箱。 老板嘴角抽搐了一下，开店这些年，这么能装的学生也不是没遇到过，哪次不是横着被抬出去的。 一顿饭吃到半夜，喝了不少酒的初九终于没再抠门，又点了一大波菜。 已经不知道往我们桌前送了多少次酒的老板，脸色终于铁青。 这种啤酒超市和小卖部都有的卖，售价三块钱一瓶，号称仅次于新疆的乌苏和广东的金威，排名第三烈啤。 “刘阳，乌苏为什么在你们新疆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夺命？” 志勇一口气又灌下一瓶，空瓶子在刘阳眼前晃了晃。 原来乌苏在新疆被称作夺命乌苏，是新疆语言的一种表达方式。 在新疆人们特别爱好一种东西，如果得不到就跟丢了魂没了命一样的想，夸张地称为“夺命”。 乌苏啤酒是新疆当地著名品牌，喝起来更够劲，对于载歌载舞喝大酒的新疆人来说，一天不喝乌苏酒，就跟丢了魂没了命一样。 路过我们桌旁的老板，听出来刘阳是新疆人，瞬间明白这桌的生意肯定是没的赚了。 不过这也并不算是坏事，原本隔壁准备离开的两桌人群，看到我们桌前堆积如山的空酒瓶，顿时来了兴趣，想要看看我们到底能喝多少，能不能把老板喝到破产，索性又跟老板加了菜扔进了锅里。 对于老板来说，这目前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就在老板给隔壁加菜的饭桌送来新点的菜肴时候，恰巧听到志勇说着他们内蒙古牧民的事情。 牧场分为夏季牧场和冬季牧场，夏季牧场在草原，冬季牧场其实就是将牲口圈养起来。 内蒙古的冬季特别的长，整个冬季也没有什么活动，就连学校都在放假。 于是整个冬天无聊的牧民们从早上睁眼就开始吃肉喝酒跳舞，志勇说着这种酒精度的啤酒，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能喝到天荒地老。 一旁不远处的老板手一滑打翻了一碟蔬菜，郁闷无比的给客人赔礼道歉。 相比起刘阳和志勇，老板听到张峰只是出生在山西的一个普通小酒厂旁边，反而感到欣慰了许多，总算碰到个正常人。 再次搬来两箱啤酒的老板，看了一眼初九，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男孩，竟然跟其他人喝的一样多。 “初九，你酒量这么好，是什么原因？” “我啷个晓得？反正长这么大就没得喝醉过，好羡慕你们，知道醉的感觉是啥子样子。” 老板顿了顿脚，显明的心痛惹的周围几桌看热闹的人大声喝笑。 “打眼了，打眼了，开业这么久，第一次被人上课。” 老板倒也是过来人，一句玩笑就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今天不是周末，一晚上就做这么几桌生意，都得赔在眼前的这一桌里面。 “八十四！八十五！八十六！” 几乎火锅店所有的人都围在了我们桌子周围，就连店老板和老板娘也站在其中，在火热的气氛带动下跟着众人高呼了起来。 “不喝了，今天就这样吧，这次就当打了个平手，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女神。” 志勇丢下第八十六个空酒瓶，朝着门口跑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绝配 “切！” 跟着志勇跑出门外看热闹的一群男生，集体发出一声被捉弄的声音。 更有人窃窃私语这个大胖子肯定是快要喝醉了。 此时志勇正站在火锅店门口，痴痴地看着旁边马路上一名身材健壮跑步的女孩。 “这就是你说的女神？” 跟出来的张峰伸手在志勇眼前晃了晃，同样开始怀疑志勇喝高了。 跑步的女孩五官普普通通，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估计也在一百八十斤以上，皮肤略黑。 至于其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初九仅是一个普通人的话，眼前跑步的女孩估计一拳能打倒两个初九。 “你懂个屁！这在我们草原上妥妥的是女神。” 志勇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说着自己闻到了草原的味道，这粗壮有力的双腿，结实的腰身，骑马摔跤绝对不在话下。 “那奶牛呢？你不也说她是女神？亏我一直以来我们的审美观是一样的。” 张峰有些开始怀疑他一直认为的同道中人到底有没有那么可靠，转头看了眼刘阳，刘阳回答他们新疆人眼里奶牛妥妥的是女神，不带改变的。 志勇白了张峰两人一眼，奶牛确实是女神，从上到下每一处都是完美的。 只是奶牛属于自己心中遥不可及的女神，就像我们看到杂志上世界第一名模那种感觉。 而眼前的女神是有希望能跟自己结婚生子一起养牛放牧的那种。 初九从火锅店里结账出来，身后跟着笑脸相送的老板夫妇。 “初九，你觉得那个女生怎么样？” 张峰一脸坏笑的搂着初九，指望能从初九这里找回一些兄弟间臭味相投的感觉。 “跟志勇哥挺配的撒，绝配的那种！” 张峰一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志勇欣喜若狂的再次询问初九是不是真的？ “那个女孩我认识，旁边学校的学生。你们来之前，她保持着我们店里喝酒的最高记录，四十瓶啤酒，好像也是你们大草原上来的。” 老板看了眼跑向远处的女孩，告诉志勇，女孩每天晚上都会在这条路上跑步。 “老板，我去散步消消食，一会回来还要吃你家的火锅，放心，不喝酒的。” 志勇欣喜的感谢老板提供的信息，沿着马路小跑着进入锻炼身体的状态。 “这踏马的什么情况？这货平时上课楼梯都不愿意爬，这就开始锻炼上身体了？” 回答张峰的是饭店老板笑着指了指门口柱子上的话：爱情的力量，迄今为止没有计量的物理公式。 “锅锅，刚才志勇说消消食再吃一顿？” 得到肯定答案的初九，拉着大伙朝着志勇的方向追去。 老板这么热情的原因是初九结账的时候，死活多给老板付了一百块钱酒钱。 初九认为自己几个人喝酒的数量确实有些过分，这超出了自己心理承受的底线。 刚开始老板并不愿意收这钱，毕竟自己开门做生意，敢打出这样的广告，就不怕人这么喝，搞得跟自己说话不算话一样。 初九依然坚持要给，每个人都有自己衡量事物的标准，只求个心理安稳，不然晚上睡不好觉。 再说即使多付这一百块，老板依然是亏本，五个人人均八十多瓶啤酒，价值一千多块钱，这一桌的生意怎么算都是亏。 老板肯多收这一百块钱，是因为初九给他出的点子。 将今天晚上的数据做成本店的记录，然后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欢迎各方英豪前来挑战，下面的客流量和店面影响范围必然会增加，赚钱是迟早的事，这种现象叫做反骨现象。 待我们再次看到志勇的时候，志勇正和健壮的女生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好奇心驱使下，我们假装成跑步的路人，特意追上前面的两人想要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 竟然是蒙语… 和志勇用方言聊着天的健壮女孩，奇异的眼光看了眼我们四人，随后叽里呱啦的跟志勇说了些什么，还用手指了指我们这边。 志勇无语的看着我们直摇头，随后或许是跟健壮女孩解释了我们的身份，女孩竟放慢了脚步笑着冲着我们大方挥手，略带草原味道的普通话：“兄弟，我的好兄弟，喝酒嘛。” “大嫂好！” 随着女孩手指向不远处的火锅店，我们四人竟不约而同齐刷刷的喊出大嫂，随后笑着加速跑向远处，志勇站在马路边一脸的凌乱。 最终我们又返回去吃了一顿火锅，只不过这次变成了六个人。 初九开心的点了几盘不同的羊肉卷，美其名曰缓解志勇和大嫂的思乡之情，其实就是之前他没吃过瘾。 女孩汉语名字叫刘奇，听着有点男性化。 蒙古语的名字她同样跟我们说了一遍“@$￥&%#=*”，只能听出来有几十个字，至于啥意思大概只有志勇和她才听得懂。 或许这就是缘分，刘奇跟志勇属于一个州的。两家就连家里的牧场也仅隔几百里路，牦牛和绵羊的规模也差不多，完全意义上的门当户对，更重要的是两人毕业之后都要回草原生活。 刘奇告诉我们，他们当地的医疗水平非常差。 草原里面的医生大多都没有经过正统的学习，都是老一代手把手教出来，州里护士学校毕业的学生直接就被城里的医院抢走了。 刘奇的梦想就是将大城市先进的医疗知识带回草原，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护士学校毕业之后，又特意参加了高考。 本身优异的成绩加上地方政策，真的就考上了这所医科大学。 “没想到普通话成了我最大的障碍，刚开学那会，很多话听的懂，却说不出来。” 初九端起酒杯举到刘奇面前，真的打心眼里佩服刘奇这么高尚的品格，同样也为自己一塌糊涂的普通话干杯。 欢声笑语的一顿饭，志勇和刘奇属于越看彼此越顺眼，离开火锅店的时候，只是喝了一箱啤酒的二人脸色通红的牵起了大手。 “哈哈哈，五一假期又少一个人跟我抢游戏机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小雨的来信 “你们回寝室去吧，今晚我去公寓睡沙发。” 学校门口，张峰挥着手跟志勇和刘阳告别，反正后天五一放假，明天他也不准备去上课，做好了通宵玩游戏的打算。 “咦？” 刘阳指着门卫室旁边的通知栏，“206寝室信件”，一年来首次在这个小黑板上看到我们寝室字样。 “你们回去顺便到宿管那拿一下呗，应该不是我的，我老爸大字不识一个。” 张峰首先排除掉自己，催促着初九抓紧时间回公寓奋斗。 公寓的条件就是好，至少卫生间有热水洗澡，我竟在卫生间的柜子里发现一个小容量的洗衣机。 从初九手中接过游戏手柄，刚玩每一会，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嘘！” 我以为是我们玩游戏的声音太吵闹，影响到隔壁或者楼下的老师。 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志勇和刘阳。 “是你的邮件，挂号信。” 志勇将手中厚厚的一个超大信封丢给我。 两人原本打算天亮再给我把邮件送来，结果发现少了张峰的寝室，实属有些安静的无趣，索性就一起过来，好兄弟旷课要得一起旷。 信件是小雨写给我的，邮戳上的日期是十天前。 超大信封里除了一叠厚厚的信纸外，还有两个小一些的信封，上面分别写着转交小白和她的副院长老师。 第一封信是在一个月前开始写的，某天小雨从沉睡中醒来突发奇想。 除了和简淑奶奶把睡梦中接受到的知识记录下来之外，还应该把想对我们这些朋友说的话也记录下来，以防再次睡着后会忘记。 “秦风，今天是1996年，3月6日，天气格外的晴朗。 简淑奶奶托人在镇子里给我买的传呼机电池和信纸到了，可惜信纸有点难看，像极了小学生的作文本。 今天我才看到你给我传呼留言的消息，猜测到你和初九当时的心情，我眼睛湿润了许久。 这段时间，我醒来的时间越来越久，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也算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变成了像你们一样的特殊人群。 前天我独自前往后山散步，简淑奶奶告诉我得适当的活动活动，不然总是这么久睡，手脚会变得不灵活。 这个季节竟然会有蝴蝶，很大的一只黑蝴蝶，超级漂亮的那种。 它竟然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能感受到它的情绪，它很喜欢我。 你知道吗？我竟然遇到一只活生生的野猪，一只从我旁边不远处的树林冲出来的野猪，我吓了一跳。 野猪停留在我的面前，冲着我嚎叫，很奇怪的一幕现象发生了，超级不可思议，我以为我在做梦。 我竟然能听懂野猪的语言，它称我叫做蛊女，告诉我它的女儿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土坑，想我去救它。 停留在我肩膀上的黑蝴蝶，竟然发出一股嘲笑野猪的情绪。 野猪确实有些笨，它带我去的那个被水流冲出的土坑有另一外一个出口。 我捡了一根竹竿把小野猪从另一个出口赶了出来。 野猪让我去东边不远处最大的那颗松树旁边转转。 我竟然找到一颗手指粗的南柴胡，或许你应该清楚，南柴胡的根普遍较细，手指这么粗的非常少见，我猜测得有不少的年份。 你知道，我是学西医的，以前仅知道中药柴胡主治感冒发热，寒热往来，胸胁胀痛。 这次我在挖出来这颗南柴胡的时候，脑中浮现出它是解表药，别名地熏、山菜、菇草、柴草，性味苦、微寒，归肝、胆经、疏肝升阳之功效。 这些知识就如深深刻在我脑海中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反而不憎恨差点害死我的那个人。” “今天是3月8日，我睡了整整两天。 醒来之后没有看到简淑奶奶，吃了一些东西之后，脑袋一阵刺痛，又开始犯困，我忍着其困写下了这段话。” “今天是3月20日，我醒来的时候简淑奶奶坐在我的床边，她说担心死我了，第一次见我一连睡了十天以上。 我竟然没有感到饥饿，简淑奶奶苦笑着说每天往我嘴里灌一些蜂蜜。 我想起小说里面古墓派的小龙女，她也是只吃蜂蜜，不过她是因为不会烧饭，我会，哈哈哈，开心。 其实我心中一只有个烦恼，就是我睡着的时候，到底会不会想要上厕所，会不会像小婴儿那样睡梦中尿裤子，想想都觉得羞到抬不起头来。 简述奶奶竟然看出我的想法，夸我聪明，她小时候接受传承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还好沉睡的时候，身体机能处在一种特殊的状态，不会想要上厕所。” “今天是3月21日，我像普通人一样安安静静地睡了个普通的觉。 简述奶奶的厨艺超级了不得，简简单单的食材做出完美的味道，打消了原本想要秀一下厨艺的念头。 简述奶奶夸我碗洗的干净，这算是哪门子的夸奖？” “今天3月22日，我依旧没有沉睡，简述奶奶猜测我的传承即将结束，很快就能做回一个正常人。 我心里知道，再过九天时间我还会陷入沉睡，这是一种感应，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在简述奶奶研究蛊术的房间呆了一整天，她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一学就会。 我暗中下的蛊被简述奶奶给发现了。 原准备试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准。 失望，原来简述奶奶是因为发现我动过她装药粉的小瓶，猜测到我下了蛊。 蛊女对于自己的一切了若指掌，简淑奶奶竟然真的能做到这么细致。” “今天是3月23日，我沿着寨子口的湖边散步，湖中远远的出现一道黑色的水浪。 那条黑龙喊我老朋友，不过他并没有靠近我，寨子里有往来劳作的村民。 黑龙告诉我，总有一天我会想起曾经的事情。” “今天是3月24日，我的钢笔好像快没有墨水了。 简述奶奶翻了许久，终于找到她的钢笔，里面的墨水早就干了。 幸好有人要下山去镇子里卖草药，顺便买盐巴，墨水的事情有着落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黄金周 “3月28日，好像是阴天，其实这篇文字是我后来补上来的，我不记得天气啦。 我只是想说，下上进城买盐巴的大哥，把买墨水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3月31日，依旧是阴天，我和简淑奶奶自己研制出了墨水。 原料用的是小凤仙，效果一点也不比外面买的差，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秦风，其实蛊术真的很神奇也很好玩，今天开始感到犯困了，每次睡梦中传承到的知识被消化的差不多就会再次想要睡觉。” “4月10号，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我再次睡了十天。 醒来后，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回到现实。 我第一次打心底开始感到害怕，我生怕某一次醒来后就会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4月11号，简淑奶奶告诉我，自明朝开始，每一任蛊女和蛊生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人毕竟是万物之灵，被其他灵魂替代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不过简淑奶奶还是要我小心一些，毕竟上千来年没有人接受过七彩蛊王的传承。” “4月12日，晚上，月色明亮。我沿着湖边的小路，想要看看山的另一头是什么。 那条黑色的龙再次出现，他将身体变化的小了一些，沿着湖边游水，陪我说了许多话，他告诉我等我恢复了记忆，或许就能帮他找到回家的路。” “4月13号，我和黑龙聊了整晚。 天快亮的时候黑龙潜入水中，他的存在不能让普通人知晓，这是那里的规则，整晚黑龙提到了很多次“那个地方”和“规则”的字眼。 我回到房间发呆了很长的时间，蛊女这两字的意义，我还是没有彻底搞明白。 每次醒来之后，我看着周围的一切，脑中城里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好像变得陌生，梦中千百年前的生活反而感到更加的亲切。 还好我清晰的记得你，记得初九弟弟。” “4月16日，前天我竟无意识的将手中的牙签抛出，刚好射中想要爬到我床头的一只大蜘蛛。 这一幕被简淑奶奶看到，她说我飞针的手法跟她学到的完全不同。 关于飞针的技巧，我们聊了整整两天，关于不熟悉的蛊术，简淑奶奶热衷的程度让我自叹不如。 简淑奶奶满意的回房间去了，她告诉我有生之年能见识到这些东西，死而无憾。 我想，除了给你写信，我也该给老师和小白写一些东西了，省的她们担心。” “4月17日，今天跟着简淑奶奶在寨子里做了走访。 原来寨主要操心的事情还挺多，更像是整个寨子里的大家长。 回来的时候，简淑奶奶告诉我们，附近所有的寨子，最不靠谱的寨主就是初九的爷爷。 寨子里的人有时候几年都看不见他人影一次，反而寨子里的所有人都非常喜欢他。 简淑奶奶吃醋的说着，或许是因为吉拉会把自己赚的钱都分给寨子里的人吧，可惜自己没有钱。 寨子里所有看到我的人都说，我穿苗服特别的好看。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4月20日，这两天我将需要的生活物资，都写信给小白了，同样我给导师也写了信。 明天简淑奶奶会下山，参加其他寨子里的一个重要的节日活动，她会帮我把信带到镇子里的邮局。” 最后的一天日期整整写满了两页信纸。 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小雨，很多习惯一时很难改变，比如穿起来超级繁琐的苗服。 看着简淑奶奶花了一个多小时盘起头发，又用一个多小时在头上戴满各式银质饰品，小雨自认为自己的脑袋承受不了这个重量。 简淑奶奶认真的擦拭着两寸多宽的银饰腰带，小雨好奇的拿在手中翻看，足够两三斤重。 想起简淑奶奶前天还说寨主里面自己是最穷的，单是浑身上下加起来足有近十斤的银饰，小雨觉得简淑奶奶在凡尔赛自己。 信纸里基本都是一些生活中的琐事，关于蛊术和蛊女的事情没有再做提及。 最后小雨写到，她再次沉睡醒来的时间，大概刚巧就是五一黄金周。 小雨希望学校放假后，我和初九能帮小白一起将她所需要的生活物资，给她寄到寨子里。 信封里最里面用一截棉布包裹着一张银行卡，还有两把钥匙。 小雨在信中有提及到，公寓的钥匙需要小白帮自己归还给医院，毕竟自己一时半会也不能回去上班。 至于银行卡，小雨在信中只是说道交给小白即可。 我将看完的信纸交给一旁的初九，初九看过之后，认认真真的整理好摆在床头柜上。 “锅锅，我有种预感，五一假期我们得回趟简淑奶奶寨子里。” 聪明的初九，很快就明白小雨话语中的委婉，要我们帮小白把她要的物资帮忙寄送，其实就是希望我们能帮忙给她送到寨子里。 包裹最多只能到达镇上，初九告诉我，最近的镇子距离我们当时步行走的那条小土路，还有不少的距离。 等到寨子里顺便下山到镇子里的人帮忙取包裹的话，还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索性我们直接给送到寨子里，刚好锅锅也想小雨姐姐啦。 初九说的不无道理，尤其是最后一句，很快得到了我的认同。 “初九，五一假期到攀枝花的火车票紧张吗？” 初九摇着头应该不紧张，山里出门在大城市打工的人，一般一年只回一次家，只有过年的时候火车票才会紧张。 至于到底紧张不紧张，初九也不清楚，毕竟他也没在五一假期坐过火车，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能买的到车票。 “睡觉吧，别管外面的这三货，这哪里是在寝室无聊，分明就是特意跑来抢游戏机玩的。” 志勇和刘阳将信件丢给我之后，熟练的从冰箱翻出饮料和零食，坐到了张峰旁边。 我随手关上了卧室房门，顺便告诉志勇他们，如果把隔壁的老师吵醒，到时候自己解决。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心里想，反正明天也没有专业课，跟着张峰他们旷个课其实也挺好的。 “锅锅，关灯吧，明天一早还要上课呢。” 或许我和全系成绩第一的初九，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从来没想过旷课这回事。 第三百一十八章当吃货遇到吃货 早上离开公寓的时候，张峰和刘阳挤在沙发的两头，身材魁梧的志勇索性直接睡在地毯上。 超过一多半的同学提前给自己放了假，教师里零零散散的坐着十多名同学，就连老师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巧的是周四这一天，我和初九都只有上午的一堂课，寝室里平时开玩笑称呼周四为伪周末。 十点响过下课铃，十点十分我和初九就在教学楼下遇到。 “锅锅，中午我们吃啥子？” 我刚回答面条就见初九失望的撇了撇嘴，随后脸上竟露出笑意。 “锅锅，我们去医院给小白送信吧，小雨姐姐应该有急事找小白姐姐。” 初九不待我回答，主动接过我手里的课本，殷勤的要我在原地等他，他回去送课本顺便拿信件。 “快如疾风”，这是我此时唯一的想法，初九转眼间已经消失在教学楼的角落。 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下，我死命的回想小雨寄给我的信，没有哪一句话表达有非常紧急的事情找小白呀。 这货多半是又想找小白带他吃医院附近的小吃，顿顿吃面条对于南方人来说真的有那么痛苦？ “初九，你有没有想过小白姐姐恰巧今天刚好休息？” 公交车上，看着初九兴奋的嘴脸，我忍不住打击他一下。 “至少有一半的概率没有休息撒，再说医院旁边有小吃的那条小巷子，上次小白姐姐带我去过，我认得路。” 果然有赌的成分在里面，只不过这赌法怎么看初九都是赢家。 不得不说修道之人，运气总归比一般人要好上不少。 医院护士站很轻易的就打听到小白所在的科室。 小白看到我们开心的又蹦又跳，完全失去了医护人员该有的稳重。 现在小白改成了轮班制，上一天休息一天，昨天她休息，明她也休息，恰好今天上班。 “还没有吃午饭吧？我最近又在附近发现了几家好吃的小吃。” 初九开心的抱着小白的胳膊，小白姐姐最厉害了，有一双发现美食的眼睛。 “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到午休时间，你们得自己先找个地方打发一哈时间哦。” 小白所在的办公室全是忙碌的医护人员，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要我们到大厅的休息区等她半个小时。 “没事撒，刚好我们还要去一趟楼上，给副院长送信。” 小白哦了一声，小雨能给自己写信，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导师写信呢。 之前在护士站已经打听过了，副院长今天正常上班的。 轻车熟路找到四楼的科研实验室，我恭恭敬敬的敲门。 副院长看到是我，略显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不待她开口，我就告诉她小雨现在的情况很好，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里有一封小雨托我交给她的信件。 副院长听闻小雨已经无恙，神情总算是舒展一些。 “小雨没事就好，之前我差点耽误了时机，那个我” 看得出来雷厉风行的副院长平时很少跟人道歉。 这也很好理解，作为医院科研组的权威，早就养成了严谨的习惯，对于陌生未知的事件，报以怀疑很是正常。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见一见你的长辈，关于这个怪病的一些事情，我想请教他。” 副院长没有急着打开信封，只是随手将信封摆在办公桌上。 原来当时他们成立了专案小组，经过详细的研究，以为攻克了这项病菌的难题，很快就能研发出特效药。 谁知道特效药仅仅经过第一轮的实验就宣布失败，这个病菌的繁殖能力和生命力完全超出了现有医学知识的认知范畴。 后来省里来了一些专家，开始针对这个病菌做更深入的研究。 最成功的成绩，药效仅能让病菌保持几分钟非繁殖状态。 现在说起这事，副院长轻笑着想想还真有些后怕，差点亲手害死自己的学生。 “院长，可能我的长辈并不愿意会来这里跟您见面的。” 我说完之后，院长失落的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着自己能理解。身怀如此高超医术的人，既然选择了隐士生活，又怎么肯轻易踏入红尘。 “我的长辈不愿意来，小雨肯定愿意啊，她现在的能力不一定比我的长辈差。” 一向冷冰冰的扑克脸副院长，忽然说话的语气带着叔公的风格，我生怕接下来从她口中冒出神仙之类的话题，赶忙告诉她或许小雨给她的信件里有答案，在副院长惊讶的神情中我逃离了办公室。 小白带我们吃了红烧狮子头蘑菇黑椒汁盖饭，不得不说小白对于发现美食的天赋没得说。 米饭吃到嘴里永远觉得是同一种味道的我，竟破天荒的第一次比初九先吃完盘子里的饭菜。 “巴适的很，小白姐姐推荐的小吃，没一次让人失望的。” 初九舔着嘴角上的饭粒，这家湖南人开的小吃店，他一定要记住，改天带张峰他们来吃一次。 结完账走出小吃店，小白随手拆开初九交给她的信封。 没过一会，小白抱住初九的胳膊，开始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小雨真是太可怜了，一个人要在深山里面静养这么久。 哭了许久，小白抽搐着鼻子，拿起信纸继续往下看， “啊呀呀，初九，你们那深山里面竟然跟仙境一样？” 小白眼睛睁的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信件上的字，嘴里嘀咕着自己也想去那里生活。 “算了，还是去住一段时间就好啦，长期住的话我肯定不习惯，那里没有电，没有电视机，主要是没有那么多好吃的” 小白边走边嘀咕着，一旁的初九附和着点头，确实没有那么多好吃的。 “原来是想要我帮她收拾行李，顺便买一些衣服呢，好姐妹不是白当的，她穿多大的内衣，我可是一清二楚呢。” 小白收起信封里的钥匙，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开心的笑着，好姐妹的银行卡密码她也知道。 “初九，刚才哭了一阵子，好像又饿了。前面有一家麻油抄手，比红油抄手还好吃。” 第三百一十九章张莹来访 最终又吃了一次午饭，小白和初九满意的摸着圆鼓鼓的肚子。 小白告诉我们，今天晚上她会住在小雨的公寓，顺便收拾好小雨交代的行李。 告别的时候，小白跟我们约好明天上午在小雨公寓的楼下集合，然后我们一起去购物。 “锅锅，我就说吧，来医院肯定有好吃的。”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初九站在我座椅旁边，肚子撑得厉害实在没办法坐下。 我又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能修道？毕竟眼前这么一个吃货，都修出了这么高的道行。 回到公寓，张峰三人已经离去。 没想到三人竟然将沙发收拾干净，顺便还打扫了客厅的卫生，这完全不符合他们的野人理念。 206寝室这么一年来，只有我和初九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打扫打扫。 张峰三人本着一切顺其自然习惯就好的野人理念，从来不会理会寝室卫生，君子要扫就扫天下，何来扫寝室的说法。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之说，被他们曲解到如此高度，我也是打心里佩服，即使这样刘阳竟还能找到女朋友，实属不合逻辑。 少了三人抢游戏手柄，我和初九半躺在沙发上啃着辣条，悠哉悠哉的开始了通关大业。 几个小时之后，经历了第数次的通关失败，初九终于放下手柄，得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再继续奋斗。 一连几天没有睡好，忽然来的困意让我眼皮发沉。 “你自己去吃吧，随便给我带点什么回来，我洗澡先睡一会，困的难受。” 我将饭卡丢给初九，又掏出一百块钱，让他顺便到食堂的时候把饭卡充值一下。 冲了个澡，随手拿了件大裤衩套上，我便随意的躺在沙发上。 “咚咚咚，风子开门。” 伴随着敲门声的是张峰的声音。 初九见我醒了过来，指了指桌上已经没有热气的炒面，自己游戏正到关键时候，要我去开门。 “你小子是没地方去了吗？一天就知道往我这里跑。” 门口站着的张峰并没有进来，盯着我的短裤，露出猥琐的笑意。 “至于吗？寝室谁没光屁股过？你怎么来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瞬间升起的尴尬，张峰侧过身子，后面站着似笑非笑的张莹。 “想你了不可以吗？我去过你们寝室找你，他们说你搬到这里来了，看着挺不错的样子。” 张莹探出头扫视着公寓，挥手跟初九打着招呼。 此时站在张莹身后的张峰，扭着身姿做出一个前挺后翘夸张的姿势，一脸坏笑的告诉我今天晚上大伙肯定不会再来骚扰我。 “姐姐，你怎么来了？” 初九丢下游戏手柄，打开冰箱发现买的饮料都被他们给喝光了，跟张莹说了声他下楼去买水，一溜烟冲出门外。 “呃，没想到你会来我们学校，我去穿个衣服。” 张莹掩着嘴笑说要不要服侍我穿衣服，被我白了一眼，开始四处打量我的公寓。 “之前这个公寓住的是个大美女吧？是不是初九口中的那个丁老师？” 我换好衣服，张莹说她能感觉出这个房间有股淡淡的香味，喜欢这种香味的人，品味和长相绝对不会差。 “你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我咋就什么都闻不到？” 不得不说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第六感绝对要比男人强太多。 张莹告诉我并不是用鼻子闻到的，而是感觉到的。 “好啦，怎么会想起来我们学校的？” 张莹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笑吟吟的说想我了，我又一次被她搞到无语。 原来前两天张莹特意去商会将酬金送到丁叔那里，刚好听到丁叔他们谈论步行街有家做服装生意的商铺要转让。 张莹来了兴趣，问了丁叔一些详细的情况，随即决定将商铺买了下来，刚好自己也想做个什么事情打发时间。 一来自己以后穿的衣服不用愁，二来进货的时候还能顺便去广州深圳和香港玩，这是一举好几得的事情。 之前商铺因为经营问题，倒没有亏钱，只是不赚钱罢了。 按照丁叔他们分析，是因为老板对于时尚感有些欠缺，进货的渠道都是本地的一些批发市场，没有什么特别火爆的流行元素来超越周边的市场。 至于张莹要接手商铺，丁叔他们完全认同。 抛去她是前会长的遗孀不说，单永远都是一身超前的装扮，就足够碾压周边其他的同类商铺。 商铺的所有权是商会另外一名名誉副会长的，因为前会长的关系，双方也没太过虚情假意，商铺给出了一个合理的价格。 两天的时间就办好了资产过户手续，这间商铺正式归张莹所有。 张莹想着以后既然要开始新的生活，就不再去酒吧喝酒了。 想着之前糊涂的时候，在酒吧寄存了不少的名酒，索性取回来放在商铺，以后走个关系什么的，生意上应该能用的到。 哪知道到了酒吧，站在吧台许久，发呆的老板娘都没有发现她。 老板娘跟张莹也算是熟络，之前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 张莹敲了敲吧台，老板娘抬头的一刹那，张莹吓了一跳，肉眼可见的气色不好。 “生病了吗？去过医院没有？” 面对张莹的关心，老板娘拉着张莹的手，走到最远处角落里人少的一张桌前坐了下来。 “妹妹，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只能告诉你不是生病。最近家里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酒吧老板娘跟张莹说了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张莹越发肯定老板娘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作怪，毕竟自己才经历过这茬子的事情。 “姐姐，不瞒你说，我前阵子过的也不太平。” 张莹将自己醉酒后招惹阴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酒吧老板娘说了一遍。 “妹妹，你帮帮姐姐，帮姐姐找你那两个朋友来，放心，钱不是问题。” 老板娘犹如抓到救命稻草，祈求张莹帮忙将我们请去看看具体是不是真遇到什么邪事了。 第三百二十章三个猪队友 于是张莹告别了酒吧老板娘，开着车前往我们学校。 之前在洪崖洞对面的美食街吃火锅的时候，初九跟张莹说过我们寝室的号码。 张莹跟人打听了一下，很容易就找到我们寝室大楼。 宿管仅是惊讶的望了眼美貌出众的张莹，就任张莹走进宿舍楼。 大学的宿舍楼就是这样，男生去女生寝室楼，需要有老师批的条子，还得宿管大妈喋喋不休的问你三代是否清白，就这都不一定放你进去。 而女生进男生寝室楼，比进女生寝室楼还容易。 女生寝室楼如果回去的太晚，宿管大妈绝对会拦住你进行一番教育，甚至有可能通报给班级老师。 但是女生在三更半夜走进男生寝室楼，门口的宿管老师大概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吧。 张莹敲开206寝室的门，里面的三人惊讶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学校里什么时候出现这样极品的美女，三人竟然从没有发现。 “你找谁？” 张峰用自以为帅气十足的语腔开口询问。 “我找秦风。” 张峰三人听到张莹是找我，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确实也不认识这么漂亮的女生。 “你是秦风什么人？” 张峰还是没能忍住好奇，继续询问门口站着的张莹。 “怎么？找这个负心汉还必须得是他什么人吗？” 张莹一个抽了几年香烟的人，竟被我们寝室乌烟瘴气熏的有些受不了。 “负心汉？美女你别着急，秦风昨天搬到教师公寓住了，我带你去找到。” 张峰自告奋勇地将拖鞋换成运动鞋，俨然一副打倒负心汉要为民除害的姿态。 离开我们寝室的时候，张莹听到里面两个男生中的其中一个小声说，秦风这货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跟奶牛有的一拼的美女，竟然伤人家的心。 聪明如斯的张莹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嘴里的奶牛必定是一个超级漂亮的美人。 毕竟张莹自己曾经上学的时候，同学里背地里也给起了不少外号。 张莹说起张峰的时候，嘴角露出笑容。 这个张峰特别的好玩，一路跟张莹走在一起竟也没有说话。 只是见到有男同学迎面走来的时候，故意靠近张莹一些，听到别人羡慕的声音时候露出得意的眼神。 “原来你的朋友竟然这么有趣。” 张莹告诉我张峰那得意的眼神，就跟自己是他女朋友一样。 后来张莹才想明白，这就是大学阶段男生那该死的虚荣心。 索性再遇到迎面走过来男同学的时候，张莹故意笑吟吟的凑近张峰说话。 就要到教师公寓的时候，张峰竟对张莹说，没想到借秦风的女朋友过足了一把拉仇恨的瘾，让那些男同学一个个都气的睡不着才好。 上楼的时候，张峰拍着胸脯保证，如果张莹跟秦风发生争执，寝室几兄弟一定站在她这边。 张峰根本不相信这么善解人意又聪明的女生会是过错的那一方。 “我说大姐，你也是真够无聊，连我室友都捉弄。” 张莹笑着告诉我，这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我那三个猪队友没看出来她都快三十岁了。 我才留意到张莹今天的打扮确实青春了不少，完全看不出来她真实的年龄。 要说是我们学校高年级的学姐，完全有人相信。 “再说我冒充你女朋友，给你丢人了吗？看你们学校男生看到我眼珠子发直的样子，就知道你们学校没有什么美女。” 张莹身子往我这边挪了一点，起身跪在沙发上，脸几乎要贴在我的脸，不满的让我看看她有没有那么难看。 “大姐，你就别折腾我了，你最漂亮满意了吧？” 我竟然不敢直视张莹的眼睛，眼神本能的往下移了一些。 领口里面一抹傲人的雪白尽收眼底，这规模虽然不及奶牛，但也不相上下。 “我呸！我说大师，你就这么点定力？” 张莹听到我呼吸变粗，才发现我正盯着她的领口，无语的白了我一眼，问我要不要她介绍女朋友。 “切，我女朋友也超级漂亮的好不好？” 对于张莹的性子我就摸清了，妥妥的纸老虎。 或许是没有什么朋友的原因，把我和初九当成朋友的同时，也当成自己的弟弟，总之在我们面前随意了许多，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漂亮我倒是相信，身材也比我好吗？” 张莹故意挺了挺身子，前挺后翘更显妩媚。 都怪初九非要说张莹是他认识的人里面第十漂亮，导致张莹抓住机会就想为自己扳回一局。 这个时候我肚子叫唤了两声，才想起摆在茶几上的炒面还没有来得及吃。 “都凉透了，也不怕吃了闹肚子，姐姐看看有没有热饭的家伙，帮你热热再吃。” 张莹见我端起桌上的炒面，无语的摇了摇头，起身前往厨房转了一圈，失望的反过来，厨房空空如也。 “那就没辙了，你要不是太饿的话，一会我们出去弄点热的东西吃，这天气吃凉的东西不好。” 张莹眼里满是真切的关心，她在不调侃我的时候，全然一副合格姐姐的样子。 “好呀，好呀，我们出去吃大餐，刚好我晚上没有吃饱。” 初九拎着一大包饮料和零食，打开宿舍门，开心的吵着要去吃麦当劳。 张莹帮忙将饮料放入冰箱，溺爱的摸着初九的脑袋，这是狗耳朵吗？还没有进门就听到要吃好吃的。 “刚好你姐姐找你有事说，我先把这份炒面解决了，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我刚端起炒面就听到张莹咬牙切齿的询问，是谁的姐姐？ “我们的姐姐，我们的姐姐！口误，口误！” 看下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张莹便没在跟我计较。 “总喝饮料不好，我看到厨房有电热烧水壶，还有水杯和茶叶，我先烧点热水给你们，也不急这么一会。” 张莹起身挽起袖子，就往厨房走去。 初九眯起眼睛，拧开健力宝的瓶盖。 “锅锅，张莹姐姐做我三嫂其实也挺好。” 我随手将手中的筷子朝着初九砸了过去，到底要给自己找多少个嫂子？ “还有寨子里的八个姐姐撒。” 我胸口忽然被一股气憋的生痛，鹿鼎记里面的韦小宝也不敢这么干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灵性的小猫 “这茶叶还挺不错的，跟我前两天在商会喝的一个味道。” 张莹泡了三杯茶摆在茶几上，整个房间飘散着四溢的茶香。 初九随口接了一句，肯定跟商会的一样撒，丁老师是丁会长的女儿。 张莹用一个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声说着句怪不得。 “好啦，张姐，跟我们说说你朋友的情况吧。” 张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始终不习惯跟初九一样开口喊她姐姐。 张莹口中的酒吧老板娘叫晶晶，至于姓什么，张莹也不知晓，老板娘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晶晶的丈夫是做外贸生意的，常年待在东南亚，有时候一两年才回来一次，回来呆不了两天又会离开。 跟晶晶熟络之后，张莹经常开玩笑，晶晶的老公肯定在国外有了新老婆。 晶晶不屑的笑着，有就有呗，离这么远也没有办法，自己跟着去又不习惯那边的生活。 好在每个月准时能收到国外的汇款单，人和钱总归要有一样留在自己身边。 开酒吧的提议，其实是晶晶的老公提出来的，东南亚一些国家虽然经济远不如国内，当娱乐休闲设施要超越国内不少。 前几年国内卡拉ok刚盛行，基本上还没有酒吧的概念。 晶晶的老公看准时机，投资了一大笔钱装修了这间酒吧，还真就成了有钱人的乐园，再加上晶晶超会经营，一年多的时间就回了本。 当然这些都是张莹听晶晶说的，自己认识晶晶也仅是一年多的时间。 除了酒吧的生意之外，晶晶好像并没有其他的乐趣，除了喂几只流浪猫。 这是张莹对晶晶的评价，每天的日子好像特别的枯燥，总感觉自己以后也会是这样的生活，所以两人总是特别聊得来。 事情还要从这四只流浪猫说起。 大概几个月前，晶晶被一阵雨声吵醒，想起自己还晾在后院的衣服，赶忙跑向后院。 原本快要晾干的衣服，又一次湿透，晶晶无奈将湿衣服收回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晶晶看到一只被冻的发抖的灰色小野猫，正躲在自己后院门旁的拐角处避雨。 小野猫看到晶晶之后吓的撒腿就跑，只是没跑两步就被冰冷的雨水淋到躲回墙角。 “小猫猫，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晶晶急着回阳台重新晾衣服，轻柔的对着小野猫笑说了一声就走回屋子。 “喵~” 正在晾衣服的晶晶，听到小野猫的叫声，笑着嘀咕了一句，它估计是听懂了自己说的话。 返回房间的晶晶裹紧了被子，即将到冬天的雨确实够冷。 正准备继续睡午觉，醒来后直接去酒吧的晶晶，翻来覆去却没有了睡意。 听着外面的雨声，她忽然想起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野猫，它肯定又冷又饿。 晶晶想起之前买来的小鱼干零食，还剩下一些，从床上跳了下来，从装零食的柜子里翻出半包鱼干。 翻出鱼干的时候，又顺便找出来一个小巧的蓝色塑料碟子，晶晶并不记得这个小碟子是哪里来的。 晶晶撑起伞端着装着鱼干的蓝色碟子走到后院。 推门的声音惊吓到小野猫，小野猫本能的再次跳入雨中，不过却并没有跑远，而是歪着小脑袋盯着站在门口的晶晶。 “小猫咪，不要害怕啊，我给你送鱼干吃，特别好吃。” 晶晶将蓝色的小碟子，摆在了小野猫躲雨的拐角处然后返回房间，随手拉了张小椅子坐在了门口，想要看看小野猫会不会吃自己放的鱼干。 小野猫盯着晶晶足足看了几分钟，没能从晶晶身上发现危险的气息，开始小心翼翼的往拐角处挪去。 躲到拐角的小野猫，抖动着身体甩干了身上湿冷的雨水，嗅着鼻子凑近蓝色的碟子。 或许小野猫警惕性都有些高，小野猫并没有马上去吃鱼干，而是抬头盯着门口坐着的晶晶看了许久。 “快吃吧，傻乎乎的。” 晶晶轻柔的安慰小野猫鱼干很好吃的，小野猫或许是感受到了晶晶的善意，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鱼干。 “喵~” 小野猫发出愉悦的叫声，随即开始大口的啃着鱼干。 因为体型小巧的原因，还是因为牙齿刚发育，四五块鱼干小野猫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吃光。 而晶晶就这样坐在门口，也盯着小野猫足足看了半个小时，越看越觉得小猫咪可爱，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呆萌。 小野猫吃完鱼干之后，懒洋洋的趴在地上，远远的看着晶晶，小眼睛一眨一眨，可爱的模样让晶晶心都融化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小猫咪原来如此的可爱。 “小喵喵，你叫什么名字呀？” “喵~” “小喵喵，我以后叫你小灰好不好？” “喵~” “小喵喵，你以后还想不想吃鱼干啦？” “喵~” “小喵喵，你给我摸一下好不好？” 晶晶刚起身准备靠近小野猫一些，小野猫猛然爬起再次跳入雨中，跟晶晶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小气鬼，吃了我的鱼干，都不给我摸一下，好啦，好啦，你快回来，我不摸你了就是。” 晶晶再次坐在小椅子上，小野猫也缓缓的回到拐角，又一次趴在地上，歪着脑袋盯着晶晶。 或许是常年一个人待在大屋子里寂寞的太过厉害，晶晶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竟对着小野猫说了几个小时的话。 小野猫也是可爱，不管有没有听得懂，总是“喵喵喵”的做出回应，惹的晶晶呵呵直笑。 “我要去工作啦，给你留点鱼干，你自己吃吧。” 晶晶看了看时间自己该出门去酒吧了，于是捡回来蓝色的小碟子又往进装了几块鱼干。 这一天酒吧所有的客人，都发现平时冷艳的老板娘竟然笑了一整晚。 有熟悉老板娘的客人打趣是不是男老板昨天晚上从国外回来了？老板娘翻着白眼娇笑男人哪里有小野猫可爱呢。 晶晶看着客人脸上一副“我懂，大家都是过来人”的坏笑，无语的想要撞墙。 这些人脑袋里都装的什么，这个小野猫不是那个小野猫可好？ 第三百二十二章猫咪的怪异现象 隔了一天，午睡醒来的晶晶，听到后院有轻柔的猫叫声。 “嘿，小灰，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昨天没有看到你呦。” 晶晶捡起蓝色的小碟子，返回屋子里装了几块小鱼干。 小野猫比起第一次，放松警惕不少，看了晶晶一眼之后，就伸出舌头舔起了鱼干。 看到小野猫一副可爱憨相，前一天特意从超市买了鱼干，回来却没看到小野猫的失落感一扫而光。 “小灰，你就给我摸一下好不好？” 看着小野猫漂亮光滑的皮毛，晶晶特别想抱起小野猫，摸一下它是不是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的柔滑。 只是小野猫看到晶晶起身，依旧很警惕的躲到了一边。 “我还拿你没办法吗？也太小看老娘了。” 往后的日子里，小野猫总是会在晶晶午睡醒来的时间段出现，每一次晶晶都会给蓝色碟子里填几块鱼干。 只不过晶晶隔几天就特意将蓝色的碟子往自己坐着的地方移一小节距离。 一个月之后，晶晶用手指戳着正趴在自己脚下啃着鱼干的小灰猫大笑。 “你不是不给老娘摸吗？” “你不是矫情的要死吗？” “你现在怎么不躲啦” 小野猫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晶晶的脚踝上蹭着，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大概又过了一个月的样子，晶晶午睡醒来习惯性的来到后院。 长大一些的小灰正蹲坐在自己门口，身旁竟同样蹲坐着三只跟它体型差不多的小猫。 “咦？小灰，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晶晶看着眼前的小白，小黄和小花惊喜的欢呼。 新来的三只小猫，见到晶晶并没有出现当初小灰那样的警惕害怕，虽然弓着背做足了随时要逃走的姿势。 晶晶将蓝色的小碟子装满了鱼干，只见小灰用爪子在碟子前面的地上轻拍了一下，身后的三只小猫乖巧的趴在碟子前，愉悦的撕咬起鱼干。 往后的日子里，晶晶除了去酒吧经营生意，就是呆在自己家的后院，跟四只小猫玩耍。 四只小野猫彻底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每天晶晶出门之后就乖巧的趴在院子里。 后来晶晶找人在后院给四只小猫咪修了一个小窝，还买了一只皮球给它们玩耍。 四只小猫说不出来的聪明，偶尔有风吹到后院纸张类的垃圾，小猫会用嘴将纸张叼出门外。 春天的时候，小猫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一些鲜花的种子，用爪子挖一些小坑，将种子埋进去。 一个多月的时间，晶晶肉眼可见种子发出嫩芽，越发的感到开心。 加上自己的生意突然火爆起来，晶晶心想这样的日子能一直保持下去，其实也挺好。 至于自己的生意忽然火爆起来，原因是晶晶的老公前段日子回国，从东南亚带回来一件可以招财的法宝。 那一天晶晶的老公兴致冲冲的在房间门口设立了一个供台，神秘兮兮的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奇怪的雕像，恭恭敬敬的摆在供台上。 晶晶当时还数落，老公在东南亚呆傻了，东南亚那些神棍骗游客的法子，怎么就把他给骗到了。 晶晶的老公一脸严肃的要晶晶千万不要乱说话，小心得罪了神灵。 他在东南亚的公司就是找这个大师给做法招财，很快就签到了两笔大合同。 想着国内还有一个酒吧，虽然并不赚什么大钱，当也总归是自己的生意，于是又找大师求了这个招财的供像。 晶晶并不相信这样，只是笑了笑，她不想打消了老公的热情，两人虽然一直没有小孩，又分隔两地做生意，但两人的感情一直都挺好。 很多事情，只有亲眼见了才会信以为真，晶晶大概就属于这一类人。 第二天晚上晶晶照常前往酒吧，平时压根没什么人的时间段，这一天竟有些忙不过来，酒吧的服务生笑着跟晶晶抱怨老腰都要累断了。 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有几瓶价值不菲的名酒，摆了几年无人问津，这一晚上竟然全部被客户购买，光是这几瓶酒的利润就抵得上往常一天的营业额。 酒吧的生意从老公带回来这个招财的供像，持续火爆了一个多月，随后才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正常水平。 即使这样，晶晶依旧很满意，这一个多月的营业额，赶上往常的半年，她给店里所有的员工都发了奖金。 晶晶做了个怪梦，梦到有个男人趴在自己身上，自己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后来晶晶还跟张莹开玩笑说，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竟然做春梦还能梦到这个死鬼，做梦也不知道给自己换个年轻好看的。 往后的日子，晶晶开始每天都做噩梦，梦里她感到极度的压抑，醒来之后又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随着噩梦的是晶晶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差，就连在后院陪小猫咪玩的时候，小猫咪都有意无意的躲着晶晶，好像不愿意靠近她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晶晶醒来，发现后院门口奄奄一息趴在门口的小灰。 “小灰，小灰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 陪伴了自己大半年的小灰忽然变成了这样，晶晶难免紧张心痛，抱起小灰就开车前往市里面的一家兽医院。 只是她出门的时候没有发觉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其他三只小猫。 兽医对小灰检查之后，疑惑的摇着头，并没有检查出什么常见病理性的疾病，有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建议回去好好休息再看看情况。 将小灰送回后院的猫窝，又特意找了几件自己不要的厚衣服，垫到猫窝下面给小灰取暖。 酒吧忙碌了整晚一直心神不宁，半夜回到家特意跑到后院看了眼小灰，小灰竟然恢复了正常，冲着自己喵喵的叫着，还亲昵的用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掌。 晶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简单的洗漱过后便睡了过去，最近实在是太困了，每天只有一种感觉，就想躺下好好的休息。 “小灰，小黄，你们？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待晶晶一觉醒来，发现门口趴着两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第三百二十三章用生命报恩 这一次晶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个像样的，抱起两只小猫再次前往兽医院。 之前的医生看到同样症状的两只猫咪，再次认真的检查之后，有些束手无策。 医生喊来了另外的两位医生，医生给出了同样的结论，绝对不是病理性的疾病，只是有些怀疑它们生命力比起普通的小猫要弱上不少。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晶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毕竟这是市里唯一的兽医院。 晶晶又是浑浑噩噩工作的一天，连员工询问自己事情都没有发现。 看来不止是小猫咪，连自己都应该去医院看看，最近状态真的不是很好，这点她能自己感觉的到，明明睡了很久，却感觉像是没睡一样的累。 半夜回家两只猫咪又变的活奔乱跳，晶晶感到非常奇怪，难不成真是吃坏了肚子？于是晶晶给猫咪换了另外的鱼干。 一连七天，晶晶中午醒来都会看到猫咪奄奄一息的趴在自己家的门口，到了晚上有恢复了正常。 只是从之前的两只变成了三只，除了小灰和小黄，又加了一只小花。 晶晶以为是小区物业在房子周围放置了灭鼠药，被喵咪误食。 检查了自己房子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送去医院依旧是同一个结果，晶晶无奈只能给它们添加了足够的食物离开房间。 像往常一样，半夜回家的第一件事，晶晶就跑到后院看望小猫咪。 这一次小猫咪似乎是使出所有的力气扑进晶晶的怀里，用舌头轻柔的舔着晶晶的手掌，许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从晶晶怀里跳到地上。 唯一正常的小白用脑袋蹭着晶晶的脚踝，“喵”的叫了一声，晶晶看到小白眼睛里竟流出了一滴泪水。 “小白，你怎么了？不要担心啊，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明天我再带你们去看医生。” “喵~” 小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竟突起跳到了墙头，回头看了一眼晶晶，依然的跳到了墙外。 几个月来，这是晶晶第一次看到小白离开过自己的小院。 “喵~”“喵~”“喵~” 留下的三只猫发出柔和的叫声，似乎是在告诉晶晶，自己会永远陪着她。 这一晚晶晶难过的哭了许久许久才入睡，醒来之后不敢相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难看的实在厉害。 今天晚上把酒吧的事情安排妥当，明天一定要去医院看一看。 往后院走着的晶晶，心中想着需要交代工作人员的事情。 “啊！” 晶晶发出痛心的呼喊，疾步跑到门口的草地上，三只小猫保持着趴着的姿势，已经彻底断了气。 “小灰，小黄，小花，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们，呜呜呜。” 晶晶找了个铁铲，在后院的一颗大树下挖了一个深坑，用装酒的木盒子将三只小猫的尸体装了起来，哭着将跟它们做了最后的告别。 也就是这个时候，晶晶恰巧遇到来自己店里的张莹，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这些遭遇，晶晶怀疑起老公带回来的那个供像，毕竟她曾听多了东南亚怪异的法事。 “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觉得是不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莹说完酒吧老板娘的事情，心情同样有些压抑，端起水杯喝着温热的茶水，可怜那三只乖巧的小猫咪。 我看看初九，初九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说着没有饮料喝着过瘾。 “要不你们跟我去看看？说不准不是这方面的问题，你们去看看倒也放心。” 张莹看到我和初九半天没有说话，以为是这件事情有什么困难，我们没能猜测出具体的原因。 “是不是不愿意帮姐姐这个忙啊？” 张莹见依然没有人理会她，有些无趣的重新倒了一杯水，嘴里说着晶晶是个超级大美女，我们看一眼就会喜欢，肯定不比我们嘴里的奶牛差。 “你又没的见过丁老师，怎么知道不比她差撒？” 皱着眉沉思半天的初九，终于翻着白眼回应了张莹。 “我猜的呀，晶晶足足有这么大呢。” 张莹用手在胸前做了个夸张的比划。 “姐姐，你什么时候变的跟张峰他们一样无聊了，我在想正事呢。” 初九撇着嘴嘀咕着怎么自己认识的男男女女都这么肤浅，然后询问我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猫有九命。 酒吧老板娘也算是命好，因为一个善举收养了几只懂得感恩的小猫咪。 初九猜测这三只小猫咪是用自己的命帮老板娘挡了煞，至于跑掉的那只猫咪，初九猜测或许是有其他的原因吧。 按照初九的说法，酒吧老板娘的老公带回来的那个供像，根本就是东南亚邪教流行的骨牌。 骨牌作为阴魂的载体，被那些巫师加以利用，起初确实能给人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酒吧忽然生意爆火就是这么个原因。 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变回正常，一来是因为阴魂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再次进补，二来就是邪教的巫师认为到了收割的时刻，开始变本加厉的为自己寻好处。 初九猜测酒吧老板娘远在东南亚的老公，此时应该正在被巫师进行着新一轮的敲诈。 关于东南亚的邪术，初九并没有太多的了解，除了师祖留下的书籍上有些记载外，就是叔公跟他说起的那些故事。 至于骨牌这种浅显的巫术，初九倒是有些了解，一些歪门邪道养阴魂的小把戏罢了。 初九之所以沉思这么久，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又涉及到东南亚境外的事情，到底是自己去随手处理，还是先咨询一下万里。 后来初九想到云南的那个任务，万里明确的告诉过他，境外任务有一定的定义，就是境外有实际载体入侵我国境内。 至于酒吧老板娘家里的骨牌，只是一个从境外带回来的物件，不存在什么实际载体，达不到部门插手的要求，当然发生命案之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姐姐，我们干活之前，真的能去先吃麦当劳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如何鉴别男人是否好色 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汉堡中央夹着青椒，总感觉怪怪的，虽然我来四川之前压根也没有吃过汉堡。 初九吃完一个不过瘾，又缠着张莹给他买了一个。于是一手拿可乐，一手拿汉堡，走在大街上，妥妥一副家里有钱的败家少年造型。 张莹口中的酒吧距离之前找到秋柔尸体的公园并不远，难怪醉酒的张莹能遇到秋柔。 这是我第二次来酒吧，第一次是奶牛喝醉喊我的那次，跟叫云天的小混混打了一架，那个酒吧据说后来邓德祐转让给其他人了。 眼前的酒吧不同于之前去过的那家，门口夸张的灯光就能猜想到里面一定很喧嚣。 果然刚进门就听到绝对炸裂的摇滚金属音，舞池中央花花绿绿金光闪闪的年轻人正卖力的晃着身体，围绕舞池周围的卡座，两两三三的人群手中举着酒瓶，肆意的呐喊。 “跟着我走。” 张莹的声音被喧嚣淹没，无奈只能朝着我挥了挥手示意跟着她往里面走。 转过两个长长的通道，相比之前的喧嚣总算好受一些。 这个区域放着悠缓的歌声，一张张卡座里面的坐着的客人年龄明显偏大，穿着打扮彰显着上流人士的身份。 原来这里才是酒吧最主要的区域，卡座上几乎见不到啤酒的影子，更多是一些红酒和写着英文字样的酒瓶。 张莹走到吧台前跟人群中穿着低领长裙的女子交谈，仅一会张莹便返回随手拉起正四处张望的初九和我，来到最角落的一个卡座坐了下来。 “想喝酒吗？姐姐在这里存着不少酒呢，尽管喝。” 我随口谢绝张莹，没想到初九舔着嘴唇，问张莹有没有酒精度数超级高的那种洋酒，自己从来没有喝过。 “你说的是伏特加吧？姐姐上次就是喝这玩意喝醉的，应该还剩下半瓶，等等我去取来。” 或许是因为环境所致，张莹走路的姿势明显比之前看起来摇曳许多，所过之处尽收一些发着异样光芒的眼神。 我白了初九一眼没有搭理他，我猜测不到初九需要的烈酒是因为自己好奇心还是一会能用得到。 张莹返回卡座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服务生，服务生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摆着三个酒杯，一个写着英文样式奇异的酒瓶，另外还有两听可乐。 “别看这些人个个衣着得体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都是些衣冠禽兽。” 张莹随手翻过酒杯，打开酒瓶往每个杯子里倒了一丁点洋酒，一边跟我们说着以后没事不要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姐姐，那你干嘛走路还扭的跟腰上长了虫子一样撒。” 张莹狠狠的给了初九一个白眼，她就是想测试一下今天这里有有没有正常人。 “那你测试出啥子结果了撒？” 张莹打开可乐缓缓的倒入酒杯，她测试出百分之七十的男人是色狼。 我心中刚想还好有另外百分之三十的男人没有被张莹看扁，就听到张莹继续说道，其他的压根就是流氓，那眼神要是能做坏事，估计她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 张莹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这都是经验，往事虽然不堪回首，但总归是学会了不少，在酒吧看人还是看的准的，如果不信的话她可以做个实验。 “这怎么实验？” 回答我的是张莹站起身，款款的往吧台走去，路过距离我们最近的卡座时，“哎呀”一声，做出不小心扭到脚的动作。 距离张莹前后左右四张卡桌位置有人起身帮忙搀扶，我看到其中一个男人竟伸出咸猪手直接伸向张莹腰部。 张莹灵巧的躲避开男人的手掌，起身说了些什么随手伸手指了指我和初九这边，那几名看向我的男人眼中明显的嫉妒和失落。 “看吧，我就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还不信？” 从吧台回来的张莹告诉我，老板娘还在忙事情，稍后就会过来。 张莹告诉我们其实鉴别一个男人是不是好色，有个最简单的方法。 这个话题引起了我和初九的好奇心，在我和初九期盼的眼神中，张莹告诉我们只要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有呼吸的就一定是好色的。 “姐姐，那你把手伸到我鼻子下面鉴定一下撒。” 张莹笑着瞪了初九一眼，还真的伸出手指放在初九鼻子下面，随后张莹的神情越来越惊讶。 几分钟之后，张莹惊叫着问初九，为什么会这样？ 初九一脸贱兮兮的回答，因为他不好色，所以没有呼吸。 这小子竟然拿自己从小练的龟息术在这里开玩笑，别说几分钟，就是再过十分钟初九也依然能闭的住气。 “你们告诉姐姐，将来你们也会变成那样的男人吗？” 张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神是盯着我看的。 这是妥妥的跳过了初九，难不成在张莹眼里只有我会变成那样的衣冠禽兽，就在她盯着我看的让我心里开始发慌的时候，我老实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姐姐，这个伏特加多少钱一瓶？” 张莹随口回答她自己也忘记了，不是七百就是八百。 “锤子哦，我可不愿意花这么多钱钱来做个别人眼里的色狼。” 初九夸张的一口将酒杯里的酒蒙下去，还不如在山西喝的老白干带劲，一点也没有烈酒的感觉。 “那是因为酒里面加了可乐，如果只是纯酒的话肯定喝了会受不了，一般人是没有勇气这么喝的。” 张莹不这么说还好，这么说过之后，初九试探的往酒杯里倒了一丁点纯酒灌到嘴里，又再次往酒杯倒的更多了一些喝下去。 在张莹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初九撇着嘴说了声还是不如老白干带劲，索性把酒瓶推到一旁，开始优哉游哉的喝起了可乐。 “别把姐姐的话当成耳旁风，社会很险恶，姐姐有足够的经验保护自己，你们以后踏入社会凡事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张莹又往自己酒杯中加了一些可乐，脸上尽是真诚。 第三百二十五章我给大家弄个好玩的 等待的时间确实煎熬，我想这也许就是很多男人不愿意陪女朋友逛街原因吧，尤其是在这种自己不喜欢的场合。 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三人喝光了半瓶伏特加，就连喝的最少的张莹，脸色也泛起了绯红。 “我去拿点水果和零食。” 张莹起身再次走向吧台，初九紧跟其后起身，忘记再让拿两瓶饮料了。 高消费的场所必然有他不同其他的地方。 我盯着果盘里的西瓜，这个季节竟然能吃到西瓜，平时连见都没见到过。 张莹告诉我们这盘西瓜是老板娘赠送的，她刚好和客户在谈个重要的事情，要我们稍微再等一小会。 “对了，初九，你觉得今晚这个事情好解决吗？别忘了明天上午我们还要去医院找小白。” 我忽然想起明天第一天放假，答应了要陪小白去逛街。 初九伸出手掌朝着我晃了晃，我放心的点了点头。 “啊？需要五天时间啊？也好，不算太久，刚好你们放假了嘛，不然就耽误学习了。” 张莹大概是只看到初九那五根细长的手指了，说着这五天时间她会陪着我们的。 “锤子哦！啥子狗屁的五天时间？我明明说的是一个巴掌就解决了撒好不嘛？” 初九气鼓鼓的瞪着眼睛，非常不满张莹对他实力的质疑，生气的话自己就容易饿，一会可能还要吃点好吃的撒。 惊喜交加的张莹摸着初九的脑袋，答应一会去老板娘家的路上，初九看到想吃的自己一定会买。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有点忙，这是进口的橘子，你们尝尝。” 一抹深红色长裙的女子挤身坐在张莹的旁边，看到我和初九先是一愣紧跟着笑说，果然跟张莹妹妹说的一样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酒吧生意火爆必然有老板娘的功劳，单是这眨眼间掩饰掉自己真实情绪的功力就非常了不起，陌生人当中这是第一个看到我和初九年龄而仅惊诧了一瞬间的人。 “你们跟张莹一样喊我晶晶姐就行，两位小伙怎么称呼？” 老板娘随手捡起刚带过来的橘子，往我和初九手中一人塞了一个。 关于老板娘，我第一印象并不是张莹口中所说的非常漂亮，或许是因为化妆打扮的缘故，我更加觉得她属于妖艳。 对她第一印象是身材，我相信第一眼看到晶晶的人，都先会被她傲人夸张的身段吸引眼球，确实跟奶牛有的一拼，不过姿色稍微比奶牛差一些。 自我介绍之后，初九剥开手中的橘子，干净利落的询问晶晶，没什么事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发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办，不能睡懒觉。 “啊？这就出发啦？大师，我的意思是不要再确定一下是不是真有，有那个。” 刚坐在张莹旁边没说了两句话，屁股还没坐热的晶晶，没想到初九竟然会来这么一出，慌张的询问需要再准备些什么。 “还需要确定啥子？都写你脸上了，老色鬼。” 晶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初九口中的老色鬼愣了半天，猛然想起什么尖叫了一声，看到四周投来异样的眼神，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这个时候酒吧旋转的高光打到晶晶脸上，我心里也是一惊，印堂都黑成这副模样了，估计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出她最近不太平。 “好吧，那就去一趟我家里看看吧，离这里也不算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晶晶起身迈着夸张摇曳的步伐，跟路过的客人一一打着招呼。 老板娘告诉我们家里的距离不远，我们走着去就可以了，不用开车。 “姐姐，我想吃臭豆腐。” 路过街边小摊，初九看到几个年轻人围着的一家臭豆腐摊位，拽着张莹的胳膊拼命的摇晃。 老板娘晶晶眼中再次划过一丝怀疑，很快就轻松掩饰。 初九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往出来办事好歹还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高人形象。 “晶晶姐，你要吃臭豆腐吗？” 张莹无奈的笑着询问老板娘，老板娘一句受不了这个味道婉拒。 最终张莹买了三份臭豆腐，她自己也捧在手中一份，好久没这个东西了，前几年有阵子特别爱吃。 “妹妹，你不能走慢一些陪陪姐姐吗？” 晶晶略显生气的娇斥一声，我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张莹说。 两人在身后窃窃私语，我隐隐听到张莹声音中“放心”“绝对可靠”等字眼。 我狠狠的瞪了初九一眼，初九撇着嘴小声说他的肚子实在是饿嘛。 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们来到一处住宅区，这一片的房子并不是正统的别墅，更像是类似古永年乡下的自建房。 “这里的房子虽然离市中心远了一些，都是独家独院的，当初就是看上有个小院子。” 老板娘加快脚步追上一直走在前面的我和初九，看样子是准备给我们指路。 “那个是你家的房子吧？” 初九随手将手中的纸杯扔进路边上的垃圾桶，看似随意的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第三栋屋子。 “呃。” 老板娘的神情变化说不出的好笑，仅一瞬间从惊讶到迟疑再到震惊，总之再也没有出现过怀疑的神情。 老板娘看了眼身旁掩嘴狂笑的张莹，有些尴尬的点着头，果然年轻有为，之前还不敢相信有这么年轻的大师。 老板娘的具体住址，一路上根本就没有提及到，虽然跟张莹关系挺好，张莹也从来没有来过。 初九这随意的露了一手，确实真真切切的让她感到震惊。 “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还不信，当时我的心情跟你差不了多少，我当时还以为初九这小子是个骗子呢。” 就在老板娘和张莹小声说笑的时候，初九朝着我做了一个得意的神情。 看到初九的这幅嘴脸，我第一感觉就是几天没有收拾他，估计是皮又开始痒了。 即将到屋子路口的时候，老板娘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从包里翻找家门的钥匙。 “大家先等等撒，我给大家弄个好玩的，保证过瘾。” 初九一脸坏笑地甩开正挽着他胳膊的张莹，从腰间的小布包里掏出来一张符纸。 第三百二十六章我所见过最弱的鬼 “初九，你又要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可别吓到姐姐啊。” 张莹看到初九脸上的坏笑，对于初九已经有些了解的她，本能的感觉到这孩子又想捉弄自己。 “啥子嘛，人家就是想让你们看清楚我这个小道士是如何抓鬼的嘛，多少人求我都不愿意呢。” 初九一阵忽悠，张莹和老板娘也开始好奇，长这么大真没有见过道士是怎么抓鬼的。 “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们能做到，不然就没有乐趣了。” 初九告诉大伙，进屋之后一定要当作平时回家的样子，千万不要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就在老板娘和晶晶疑惑的时候，初九又接着补充，不管看到什么都当作没有看到，不然影响到他抓鬼，后果自负。 在初九再三叮嘱一定要记住他所说的话，并恐吓张莹和老板娘不配合会把事情闹大，两人终于咬着牙点头同意。 “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初九念完开天眼的咒语之后，我瞬间明白了初九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小子竟然变得越来越腹黑，不就买臭豆腐的时候，老板娘怀疑了一下他是不是真的高人，至于吗？ 我们说说笑笑的跟在老板娘身后，看着老板娘打开房间门大门。 打开房间灯的瞬间，老板娘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跟在她后面初九笑着说了声终于有机会参观老板娘的大房子了。 好在老板娘很快反应过来初九之前交代的话，控制着自己发抖的手，将身上的背包挂在墙上。 张莹早就在开灯的一刹那紧紧的抓住我的手。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穿着类似少数民族服饰的的中年男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越南柬埔寨一代的传统服饰。 “啧啧，大美人儿，我的大美人回来了。啧啧，竟然还有一个大美人儿，发达了，发达了，今天发达了。” 中年男子看到走进房间的我们几人，从沙发上飘了过来，径直穿过初九的身体，围绕着张莹兴奋的尖叫。 我握住张莹的手稍微的用了用力，拉着张莹往沙发走去，顺便询问老板娘家里有没有开水喝。 老板娘很快反应过来，点着头回答有的，初九起身说了句他去帮忙，跟着老板娘进了厨房。 “啧啧，这个美人看起来真是水灵，这身段，这大胸脯，哎呀，我真是等不及了。” 坐在我旁边的张莹，看到中年男鬼一脸淫笑再次向她飘了过来，猛然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怀里，假装一副跟我亲热的样子。 我能感觉到怀里的张莹瑟瑟发抖，于是我伸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 张莹见状把我抱的更紧了一些，我清晰的感觉到她胸口明显的起伏。 “哎呀，你这个臭小子，放开我的大美人，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中年男鬼看到张莹紧紧的抱着我，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身子在我身体里穿来穿去。 初九既然敢放心的给我们开天眼，又把我们单独丢在客厅，就足以说明这个男鬼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 确实男鬼在我身体里穿过，我仅是感到有那么一丝的凉意，再无其他任何感觉。 “你个小鬼，再不放开我的美人我就要发飙了，啧啧，你的手往哪里摸呢？气死我了。” 中年男鬼叫嚣着在我面前飘来飘去，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想笑，这估计是我见过最弱的鬼了吧。 “我给你们泡了新茶，正宗的明前茶。” 再次从厨房出来的老板娘，不知道因为初九跟她说了些什么，竟然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害怕。 “哎呦，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要不我再回去泡一会茶？” 老板娘竟然还开起了我和张莹的玩笑，初九朝着我做了一个鬼脸。 从我怀里抬起脑袋的张莹脸色通红，这个时候她也反应过来，这个男鬼并不能拿大家怎么样。 “啧啧，好香的茶，咦？我怎么闻不到茶香的味道了？” 中年男鬼刚说了声茶香，初九看似随意的在茶杯上挥了挥手，男鬼便再也闻不到茶的香味。 “大美人儿，我来了，终于等到今天了，再也不会有那该死的猫打扰我了。大美人快睡觉吧，快睡觉吧，睡着以后我们就可以梦中相见啦，啧啧。” 中年男鬼一会飘到张莹面前，一会飘到老板娘面前，可惜都被大家无视。 这个时候，大家都听出来三只喵咪确实是为了救老板娘跟男鬼做了一番斗争。 老板娘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开始跟我们闲聊起了酒吧的事情。 “那个骗子，骗我说来到中国有数不尽的钱，有数不尽的美食，有数不尽的美人。” 中年男鬼飘在客厅的空中，鬼喊鬼叫自己肚子都要饿扁了。 初九朝着老板娘使了个眼色，老板娘犹豫了一下，嘴里说了声天气怎么有些热，把裙子的领口往下拉了一些。 “啧啧，真是要我的老命了。” 中年男鬼一副色眯眯的眼神，冲着老板娘胸前撞了过去。 老板娘拉低衣领的时候，衣领里那抹傲人的雪白，给人一种终于脱离了束缚，随时要跳出来的感觉。 坐在我旁边的张莹，用胳膊肘子猛地捅向我腰间，疼的我视线赶紧从老板娘身上移开。 “啧啧，大美人，我来了。” 就到中年男鬼撞到老板娘的瞬间，初九伸出手掌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的一声，我们竟然清晰的听到响亮的耳光声。 “屁话真多！你闭嘴行不？就你这德行还学人家做色狼？八百块钱一瓶的伏特加你能买的起不撒？” 本来有些沉重的气氛被初九一个巴掌外加一句话彻底打破。 张莹和老板娘一扫之前的紧张害怕，终于没忍住发出大笑声。 “啧啧，你是谁？你是怎么看到我的？我怎么动不了啦？” 中年男鬼像是被初九一个巴掌拍进了地面，拼命的晃着身子，却怎么也爬不出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我问你答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够资格知道。” 初九端起茶杯小口喝着茶，轻蔑的望着中年男鬼。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中年男鬼刚本能的想要开口质疑，初九一个巴掌呼了过去，肉眼可见男鬼的影子变淡了一些。 “啧啧，大爷你问吧，小的我知无不言，只求大爷饶小的一命。” “你怎么会说中国话？” 初九问出来这个问题之后，在场几个人都好奇的盯着中年男鬼，那服饰怎么看都像是国内的。 “小的是华裔，老一辈的人都是船上吃饭的。” 中年男鬼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叫孔良材，父母都是正统的华人。 他虽出生在东南亚，可父母教导华语才是自己的根，未来只有精通华语才能行走天下。 孔良材非常相信这句话，东南亚地区的人见到讲华语的人，态度明显要好上许多，他就因为会讲华语得了很多的好处，生前在当地最大的一家赌场当马仔。 总的来说孔良材生前还算可以，虽然只是个赌场的小马仔，平时的工作也只是服务接待一下华人。 孔良材人比较圆滑，华语讲的又溜，再加上马屁拍的好，总是有出手阔绰的财神爷打赏小费，遇到赢钱的老板，随手就是抽出一叠钱甩给他。 孔良材生前并没有结婚，用他的话说当地的马仔都没有家庭，反正他还有个弟弟很早就结婚生子，家里的传承到也断不了。 除了按时给家里老人和弟弟一家一些钱财，剩余的钱孔良材基本都是大吃大喝完毕然后送去夜场。 他身边不少马仔沾上了赌和毒，最后的结果都不算太好。 孔良材庆信自己能把持着最后的底线，赌和毒一样没碰，自己的收入倒也在当地过得去，也算在自己家所在渔村小有名气。 渔村的人知道自己在赌场工作，只是不知道具体做什么，反正看到自己穿着体面，总是会竖起拇指。 孔良材的死亡说起来也是一场意外，四十六岁的那年他成为了马仔里面的头头，负责的客户也开始有了变化，接待的都是一些赌资过千万的大老板。 随着赚到的钱越来越多，孔良材也出现一些变化，以往只能去一些还算不错的酒廊消费。 现在他可以明目张胆走进夜总会，偶尔还敢奢侈一次找个头牌陪自己一晚。 每次进出夜总会，门口的工作人员会弯腰九十度喊他一声“孔老板。” 孔良材生日那天，和几个处的好的手下喝了顿大酒，架不住手下的起哄，大手一挥决定再奢侈一次，带着手下去夜总会开心开心，反正手下做的好，他的奖金肯定少不了。 夜总会的经理妈妈桑看到孔良材就一脸谄媚的迎上来，将孔良材拉到一旁悄声告诉他新来了一个美人，绝对哪哪都极品。 孔良材开心的打赏给妈妈桑一叠钱币，妈妈桑媚笑着今晚保证给孔老板和几位小哥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晚上的钱绝对没有白花，孔良材在夜总会的客房卫生间冲洗着身体，不由的想到妈妈桑这次还真没有忽悠他。 孔良材刚进入客房没多长时间就听到敲门声，门口站着的女孩虽然穿着大胆暴露，却一直用手捂着衣服的领口处，满脸羞涩的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 “新来的？” 孔良材盯着门口的女孩从上到下打量，果然如眼里只有钱的妈妈桑所说，哪哪都是极品，该挺的挺，该瘦的瘦。 “嗯，新来的，第一天。” 女孩回答孔良材的时候声音略显颤抖，一只手握成拳头紧紧的抓着裙摆，似乎心里正在做剧烈的挣扎。 “不进来？” 孔良材让开半个身子，女孩沉默了一瞬，像是下定了决心，心一横快步走进房间，不过女孩依然低着头，跟孔良材小声说着能不能让他先去冲洗干净。 这个女孩肯定是新来的，孔良材心里非常笃定！ 虽然以往来这里消费，每一个女孩都说自己是新来的。因为某种原因，或是家庭不幸丈夫家暴，或是家人生病急需钱，或是出生贫困家庭为了供唯一的亲弟弟上大学不得已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真等到进入主题，各个标榜自己是新来的女孩，都能使出浑身解数尽快结束战斗，利落的收钱然后说声老板再见，欢迎下次光临。 在夜总会遇到真正的新货，比散客能赢到赌场钱的概率还小。 做了二十年马仔的孔良材心里非常肯定这次自己是中了大奖。 “你是单身吧？” 从卫生间洗完澡裹着浴巾的孔良材随口问了一句，他有自己的原则，有家庭的一律不碰。 “离婚了，我们开始吧？” 女孩依旧低着头轻声的回答孔良材，至于她嘴里说着开始，脚却站在原地没移动半分。 “不急啊，先聊聊天，放松一下，你抽烟吗？” 孔良材到底是夜总会的常客，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随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女孩一支，女孩摇摇头不会抽烟。 “咚咚咚~” 客房的门发出剧烈的声响。 “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耽误老子的好事？” 孔良材嘀咕一声，郁闷的往门口走去，非要臭骂这个不长眼的一顿，这种情况他之前也遇到过，醉汉认错了房间。 “妈的，这臭不要脸的果然在这里。” 孔良材刚打开门，就被门口手里提着刀怒气冲冲的男人一把推开。 手里提着刀的男人，径直走到房间里面，对着依旧站在床边的女孩就是一个巴掌。 “我说过，你踏马的敢出去玩女人，就别怪老娘让别人玩。” 被打了一巴掌的女孩第一次抬起了头，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脸冷笑的盯着前面的男人。 这个时候孔良材也听出来是怎么回事，女孩在夜总会是为了报复自己的男人出轨。 孔良材在当地也算是经常跟黑道打交道，普通的小混混也不敢在他面前惹事。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己也没来得及跟女孩发生了什么，索性就劝一劝，权当自己今天生日倒霉，虽然孔良材心里非常的不满女孩告诉他自己离婚了。 “这位兄弟，你消消气，我，我” 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斜插入了孔良材的胸口，孔良材倒下的瞬间看到男子露出惊恐失措无助的眼神。 第三百二十八章最悲催无能的老鬼 孔良才死后，有路过渔村的僧人主动要帮忙给他做超度。 僧人所在的寺庙属丛林寺，僧人不需要任何的报酬，只需要孔良才的家人将他的尸体运送到寺庙即可。 孔良才的家人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他的尸体运到丛林寺。 跟僧人告别的时候，僧人念着佛号，超度过后孔施主的灵魂必将得到升华。 “初九，什么是丛林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张莹此时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心理，移到初九身旁。 东南亚有许多的佛国，国内寺庙数不胜数，根据类别不同的寺庙有不同的名字。 丛林寺就是属于处在深山老林之中的寺庙，在我过这样的寺庙叫做野寺。 “好了，你继续说下去吧。” 初九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在茶几上敲了敲。 孔良才以为初九又要打他，吓得身影往远处飘了飘，可惜没能成功逃离，悲催的模样惹得老板娘笑了起来。 孔良才的家人离开后，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人间悲催，一直以为丛林的高僧竟然是传说中的妖僧。 妖僧将孔良才的魂魄拘了起来关在一个罐子里，又将孔良才的尸体焚烧之后生成的骨灰做成了骨牌。 孔良才不记得自己到底经历了多长时间的折磨，等他的灵魂可以附在骨牌上的时候，发现自己只能任人宰割。 妖僧用法术操控着孔良才为他谋取利益。 有很长的一些年头，孔良才再次回到了赌场，只不过是以附在香客身上的形式。 有赌徒在丛林寺跟妖僧求富贵，妖僧收取了足够的好处，告诉赌徒他已经得到了神灵的保佑，之后会逢赌必赢。 其实妖僧就是通过派孔良才附身在赌徒身上，通过孔良才鬼魂的特性，看穿了赌桌上的点数。 赌徒赢了一段时间之后，孔良才就会被妖僧强召回去，直到赌徒输个干净之后再次回到丛林寺。 这一次妖僧要的就不止金钱那么简单，妖僧会变本加厉要赌徒的寿命和精血。 十年寿命换一个月的逢赌必赢。 孔良才其实也想不通那些赌徒为什么会答应。 他只清楚那些输上头的赌徒，都是本着用十年寿命换一生荣华的想法答应了妖僧。 可没有一个赌徒能在一个月以后收手赌博，开始过正常的生活，他们会再次输到一无所有。 于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生命祭献给妖僧，最终也变成了孔良才这样被妖僧操控的灵魂。 关于妖僧为什么需要他们祭献寿命。 孔良才在无意中得知，妖僧有一个转嫁生命的妖法，可以将别人的寿命转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别人十年的寿命，转到妖僧身上之后只能增加一年的寿命。 在几十年内孔良才附身了八个这样的赌徒，然后就被妖僧抛弃，将他的骨牌随手扔到了寺庙的一个房子里。 因为在附身过第八个赌徒之后，孔良才发现他已经没法看穿赌场的底牌了。 妖僧的原话是孔良才的灵魂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 孔良才足足饿了十多年，这十多年孔良才没有任何的能量提供，灵魂力量越来越弱。 他知道这样下去只有一个结果，就是魂飞魄散。 直到有一天，妖僧打开了关着他骨牌的黑屋子。 妖僧告诉孔良才，他的机缘到了，只要再完成一次任务，他就是自由之身了。 而这次的任务就是来到中国，给香客招财。 这个香客正是酒吧老板娘晶晶的老公，晶晶的老公听从妖僧的话，将自己指尖的一滴鲜血滴在了骨牌上。 饥饿了十多年的孔良才终于尝到了食物，灵魂也开始恢复了少许的力量。 虽然孔良才明白恢复自由的希望非常渺茫。 这需要有合适的契机遇到真正的高僧，高僧又肯花费大量的愿力去超度他。 但这总归比慢慢等到灵魂能力耗尽，魂飞魄散要好上一些。 孔良才来到老板娘家里的当天晚上，在老板娘睡着之后，附身到老板娘身体里，很快得到老板娘的一些信息。 然后孔良才找到了老板娘信息里面的一些客户，通过在睡梦中附身到他们身上，给他们灵魂深处留下印记。 这个印记类似催眠效果，就是到老板娘的酒吧去消费，花钱越多越能让自己打心里感到亢奋。 在孔良才灵魂能量即将消耗完毕的时候，终于熬够了一个月整，他终于自由了。 至于为什么孔良才尽心尽力的挺完了整整一个月，是因为跟妖僧的灵魂契约。 一旦他失言，灵魂就会得到惩罚，这个惩罚并非来自妖僧，而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法则。 孔良才曾在附身到赌徒身上的时候，试过不履行承诺的后果，他的魂魄犹如被天火烧灼，差点直接被焚烧殆尽。 那会他就明白灵魂一旦答应了人的事情，就必须做到，不然会产生自己根本承受不了的后果。 恢复了自由的孔良才受生前性格影响，一些生前的爱好，像是被无限放大，灵魂深处无比渴望拥有。 金钱，美食，女色，这些都是吸引孔良才灵魂的主要因素。 孔良才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去获取自己惦记已久的东西，其中晶晶的美貌就是他的目标之一。 魂力所剩无几的孔良才只能等到晶晶熟睡之后，才能附身到晶晶的身体里，进行一些灵魂的交织。 可孔良才的计划，被老板娘养的几只小猫打破了。 猫是邪物的克星一点没错，每晚孔良才想要对晶晶下手的时候，这几只猫就会出现，它们拼了命的和孔良才的魂魄争斗。 每次孔良才都会险胜，这也同样会耗掉他的一些魂力。 一连跟几只猫打了九天架，孔良才终于将几只猫彻底打死。 本以为今天晚上开始，再也没有人会打搅他捕捉美人的计划。 谁想到，老板娘竟然带回了初九这样的角色。 “哈哈哈，你还真是我见过最悲催无能的鬼，近百年的鬼魂被猫欺负成这样。” 听到这里初九竟然忍不住开始大笑，被张莹瞪了一眼之后，改口喵咪实在是太可怜了。 “换成大人天天没有东西吃，又要干活，你能受得了吗？” 孔良才一副求死不能的神情指着老板娘门口旁边的那个供台。 第三百二十九章老鬼留在老板娘家 我们才发现老板娘门口供台上的香烛竟然是通电长明的，连摆放在上面的供品苹果都是塑料的。 “这也行？” 初九瞪大眼睛无语的摇着头，这塑料供品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板娘告诉我们刚开始她用的也是新鲜水果和传统的香烛。 后来香烛用完之后，老板娘去祭祀品店里买香烛。 祭祀品老板给她推荐了这种新型的长明香烛，插上电之后永远都亮，简单方便持久。 “好吧，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了解。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被我直接打散，二是你跟随我，等到合适的时机，我找高僧帮你超度，这完全就是看在你说华语的份上。” 初九这两个选择，完全等于没有给孔良才选择的机会。 “大人，我这有的选吗？啧啧，可惜了我的大美人。” 孔良才认命的点着头，转头看了眼美艳的老板娘。 初九开始念咒给大家接触天眼，虽然这个老鬼弱的要命，普通人跟鬼魂交集时机太长的话，肯定是没有好处的。 就在初九掏出另一张符纸准备收取孔良才魂魄的时候，老板娘打断了初九。 “大师，如果我想把他留下的话…” 老板娘的请求，着实吓了我一跳。不过我转念一想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老板娘毕竟是生意人。 “你可想清楚了，供养仙家有很多的忌讳，你们互相答应的事情要是没有做到，产生的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 没想到初九竟然同意了老板娘的请求。 “初九，你前两天跟我说的鬼话连篇，老板娘是不是？” 我想起前些天初九跟我说过，普通人鬼话听多了，会被鬼话影响到思想，从而跟他产生了共鸣，继而产生了同情心。 “他这已经不属于常态的鬼了，是被炼魂的鬼，记忆都是真的。” 初九跟我简单的解释了一番，盯着老板娘。 “大师，我想好了，我决定供养他。” 在我们略显惊讶的神情中，老板娘斩钉截铁的表示要孔良才这个老鬼继续留下来。 初九善意的提醒老板娘，在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跟老鬼建立一个时机较短的契约，这样对双方都没有坏处。 老板娘跟初九询问了一些供养仙家的事宜之后返回卧室，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握着一捆百元钞票。 “大师，以前或许我对于这些事情还半信半疑，今天亲眼所见之后才彻底相信，这个你收下吧。” 初九看了我一眼，从老板娘手中接过钞票，就在我们跟老板娘告别的时候，听到一声轻柔的猫叫。 “它怀孕了，肚子里应该是三只小猫。” 初九回头盯着通往后院的通道，看着门口站着的一只白猫，脸上露出笑容。 老板娘激动的欢呼一声，小白回来了，这是对她最好的礼物。 出门的时候，初九回过头来，跟老板娘说收了这么多钱，有些不好意思，要老板娘去药房买一些补中益气丸补补身子。 “秦风，初九，你们觉得老板娘会跟那个色鬼做什么交易？” 初九开着张莹的车，脸色有些泛红的张莹躺在后排座椅上，一脸八卦的神情。 “谁知道撒？她认为能得到的回报值得她用什么去换就换呗。名贵的药材，金钱，宝物，也有可能是她自己。” 初九撇着嘴，这也是个不择手段的商人，自己以后长大了肯定不去酒吧。 张莹脑回路也是了不得，躺在后座，忽然告诉我们她想到一个能让自己商铺生意火爆的妙计。 就是她也去东南亚找个野庙，花点小钱求一个养着鬼魂的骨牌摆到店里。 等这个骨牌跟她的契约时间到了之后，想要提出更过分条件的时候，请初九吃一顿大餐，把这个骨牌解决掉。 “姐姐，费这麻烦事情干啥？你天天请我吃大餐，我站在你店铺门口给你现场抓鬼让你养着。” 初九无语的数落着张莹好的不学，尽学这些邪门歪道。 “哈哈，姐姐逗你玩呢，不过今天第一次看到真的鬼差点吓死呢。” 张莹或许是想到自己当时吓得躲我怀里，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初九点着头，人鬼殊途这是自然的定律，两个不同空间的人交织在一起，总归没有好下场的。 “那老板娘以后？” 回答张莹的是初九一句跟她说过了因果报应，她自己愿意承受，管不了那么多。 “你们肚子饿吗？刚进她家房间被吓了个半死，现在肚子咕咕的叫。” 张莹坐起身子盯着路边不同的饭店。 “姐姐，其实你的那个商铺，有办法让风水好一些，风水好了自然就招财撒，你装修的时候，让锅锅去给你布置一哈。” 这是什么道理？我肚子又不饿，好端端的扯上我做什么？合着你们吃大餐我去干活儿？ 我又一次开始怀疑，初九总是为了美食出卖朋友和亲人，会不会道心不稳，哪天走火入魔。 竟然遇到了一家做山西菜的小饭店，初九一口气点了五六个我们山西的特色菜，还要了一份杂粮面条。 张莹听闻我说菜还挺正宗，索性让老板又加了一箱啤酒。 或许是因为家的味道，也可能是想到张莹开店装修要去做免费的苦力。 我的肚子也开始给力，几个味道确实不错的菜肴我一个人就吃了一多半。 初九眼睛冒着狼光，将最后上来的杂粮面抢到了他的面前，用两只手护住。 “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小白是什么人呀？” 回学校的路上，张莹忽然想起我和初九天亮之后要找小白逛街的事情。 初九回答小白是会带着他吃遍重庆所有美味小吃的姐姐，不过小白姐姐没有张莹姐姐漂亮。 张莹松了口气，我们身边的女生，总算她不是最难看的了。 女生思维模式的天马行空绝对让我自叹不如。 就如初九跟张莹说，她喝了不少酒，别自己开车回家，今天晚上就住我们公寓。 张莹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就一个卧室，我们三个人该怎么住呢？ “姐姐和锅锅将就一哈挤在床上睡，我睡沙发撒。” 第三百三十章所谓的情怀 初九把张莹的车直接开进了学校，路过门卫处的时候，说了句“教师公寓”，就被轻松放行。 门卫老师略显疑惑的眼神，这车和人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学校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年轻的老师。 回到公寓，我和初九直接冲到沙发半躺着，实在是吃的太撑了，这样的姿势肚子才感觉好过一些。 张莹走到卫生间门口，看了眼洗浴设施还算满意，点着头说自己喝的有点头晕准备先洗澡了。 “秦风，你这个浴室的门怎么是坏的？” 我哪里知道浴室门是坏的？才搬到公寓也就两天的时间，再说我和初九洗澡从来也不关门。 “好吧，你们两个要是敢偷看老娘洗澡，老娘把你们的眼睛挖掉。” 张莹无奈的再次试了一下浴室的门，果真是坏的不能再坏了，进去之前不放心的再次回头警告了我和初九一次。 我和初九不屑的打开电视，拿起游戏手柄，我又不是张峰那几个见了美女走不动路的色胚，谁稀罕看你洗澡呢？ 卫生间传来淋浴的水声，我和初九进入游戏画面，准备奋斗昨天没有通过的关卡。 “秦风，能不能帮我拿见衣服，我没带洗完澡穿的衣服。” 我和初九游戏最关键的时刻，张莹的声音在卫生间响了起来。 这完全就是在为难我，我和初九哪里来的女生的衣服，之前奶牛倒是留下一件睡裙，被张峰他们以无耻的理由抢走了。 张莹再次催促，无奈我只能起身返回卧室，找出那件奶牛买给我的t恤，这件t恤张莹应该凑合能穿，平时我也没舍得穿过几次，干净倒也绝对的干净。 我拎着t恤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浴室的玻璃门是坏的，我该怎么给张莹送进去？ “咳咳。” 我站在门口轻咳了两声，卫生间被朦胧的水汽笼罩，张莹就在水汽的另一方。 “你给我递进来啊，难不成我这样出去？” 张莹语气中带着娇羞和一丝的不满，我无奈拿着t恤走进了卫生间。 “你不要乱看啊。” 张莹声音中透露着颤抖和不安。 朦胧的水汽中，张莹背对着浴室的门口，身上紧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短裤，两只胳膊紧紧的抱在身前。 “给你，只找到这么一件，你先将就着穿吧。” 我站在浴室门口，将t恤递了进去，张莹依旧背对着我，伸出一只手到身体背后。 这个距离无法够到t恤，后退两步的张莹，完美弧线晶莹剔透皮肤白皙的美背彻底暴露在我眼前。 张莹接住t恤的刹那，我赶紧扭头就冲出卫生间。 “锅锅，这下大饱眼福了吧？” 初九一脸坏笑，将手柄扔给我，因为我关键时候跑去找衣服，游戏的关卡又一次失败。 没几分钟，张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数落着我们条件实在是太差，竟然连个电吹风都没有。 “姐姐，你觉得我和锅锅这么短的头发，用的到那个东西蛮？” 初九咧嘴笑着指了指他和我的短发。 确实我们寝室也就留长发又家境殷实的志勇有一个电吹风，至于其他人只能洗完头发之后靠着自己风干，借不到志勇电吹风的张峰说这才够自然。 擦拭干净头发的张莹，并没有会卧室睡觉，而是坐在沙发旁边，看着我和初九玩游戏。 我的t恤长度只够遮住她一小截的美腿，这么坐下来之后，几乎整个长腿明晃晃的暴露在我们面前。 我无意识的看了一眼，正要提醒她没事先去睡觉，却见张莹伸出两根手指，做出一个要挖我眼睛的造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盯着电视上的游戏画面。 “要不晚上我睡沙发吧，你们两个睡沙发有点太过拥挤了。” 张莹看了眼两米出头的沙发，确实不够我们两个睡的。 “姐姐，不是说好了你和锅锅睡床，我睡沙发的撒？” 正在玩游戏的初九，头也不回的笑说，张莹没能看到初九嘴角的笑意，不然肯定会说以后再也不请初九吃大餐了。 “好啊，就怕你哥哥没那个胆子敢跟进来。” 看了会我们玩游戏，张莹着实觉得无聊，搞不清楚我们怎么就玩的这么带劲，扭头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床确实挺大，你们确定不要来吗？” 张莹站在卧室门口，伸出一条雪白光滑的长腿做了个妖娆的姿势，被我和初九无视，气的用力关上卧室的门。 “锅锅，看来想要张莹姐姐成为我的三嫂，还需要再努力努力。” 我随手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最近没收拾他，果然皮痒的厉害，这一关要是打不过去，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或许是被我威胁要抽他的脑袋瓜子，一连失败了几次的关卡，初九这一次竟发出超长的操作水平，轻松的通过。 “看来只有多揍揍你，游戏才能玩的好。” 我丢下游戏手柄准备去冲澡，才发现我和初九的被子和枕头都在卧室，看样子真的就只能将就一晚上了。 意料中的意料，初九石头剪刀布再一次输了，两次剪刀之后必然出布，这是初九一概的习惯。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地毯上自己跟自己玩石头剪刀布的初九无奈的摇头，你真以为你是小说里面的周伯通练就成了左右互搏术。 初九的生物钟竟然失败了一次，睡到了八点多钟，被已经穿戴整齐的张莹把我们喊醒。 “好些年没有在学校吃过东西了，挺怀念的。” 张莹询问正在洗漱的初九学校有哪些特色的早点，初九一口气把食堂一楼所有的早点报了一遍。 我真想知道他是如何记得住这么多早点摊，而且位置还没有出错，却死活记不住那些英语单词。 或许这就是人生中所谓的情怀，明明被同学吐槽难吃到要命的两家早点摊，张莹却说有当年学生时期的味道。 “姐姐，要不换我来开吧，你这么开我们会迟到的。” 张莹开车确实很稳，红绿灯在倒数几秒的时候就开始减速，要是换成初九，指定是猛踩一脚油门。 第三百三十一章一山还比一山高 在路过小雨公寓旁的菜市场时，初九就叫嚣着要下车。 跟张莹告别之后，我和初九轻车熟路的走进菜市场，似乎每次来这边，逛菜场已经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买了一些耐存放的蔬菜，又买了米面和一桶葵花油，这应该够军属老婆婆吃一些时间的了。 让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第一次的敲门声响起，就听到屋内军属老婆婆的回应。 军属老婆婆一脸欣喜的望着我和初九，不多时眼睛里面就泛起了泪水。 初九用手语跟军属老婆婆比划着，我看到军属老婆婆不断的指着自己的肩膀和腿脚，才发现她的腿脚比以往灵活了不少，就连瘫痪多年的另半边脸，也开始有些细微的表情的动作。 下楼的时候，初九嘀咕着原来伊凡乔的丹药这么厉害，原以为最多能让老婆婆身体精力变充沛一点。 老婆婆在我们上次离开之后就感觉到自己身体显明的变化，回忆了许久，终于想到初九递给她的那杯茶。 那杯茶味道跟以往不同，里面有明显的药味，老婆婆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喝药之后没有洗干净水杯。 初九的意思是另外半颗药丸，等下次买到红酒继续给军属老婆婆吃，这样足够她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下楼买菜完全没有问题。 之前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药丸融入茶水，伊凡乔告诉我们药效最佳的方式是融入到红葡萄酒。 我着实也没想到伊凡乔随手送我们的丹药这么厉害，当时他只是说了句强身健体的小玩意，自己也没有试过药效。 我将药丸弄到红酒里面寄回家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效果，只是想着能消除父母的劳累就谢天谢地。 现在知道了丹药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我竟有些不舍得初九再送给军属老婆婆，他自己吃了不是更好一些，道家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很多法术施展出来的效果，跟自己身体素质也有一定的关联。 初九告诉我这个丹药对他来说效果远没有这么好，他已经过了用药物打底子的阶段了，叔公当时给他用来炼体的药材一点也不差。 如果换成是十年前，这颗丹药对他来说确实相当重要。 这个时候，我必须自私。 一边是自己的亲人，一边是为国做了贡献的老前辈，在没的选择的时候，我只能站在亲人的这一边。 这是一个凡人的心态，而我本就是一个凡人。 聪明的初九看到我脸上稍许的尴尬，示意我不要想太多，换成是他第一个也只会想到锅锅。 十点的时候，小白并没有准时出现在公寓楼下。 之前在军属婆婆家里，我们透过窗户看到对面楼小雨的房间，小白像个陀螺一会出现在客厅，一会出现在卧室。 十分钟之后，我们选择去小雨的房间。 小雨的房门大开着，小白正瘫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的盯着眼前的两个超大行李箱。 “我已经精简精简再精简了，没想到还是装了满满的两大皮箱。” 我和初九盯着地上的行李箱，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看来这次回寨子，坐火车是没戏了。 “小白姐姐，这个我们来想办法吧，总能给小雨姐姐送到地方。” 小白听闻初九这么说，心情很快就转好，从沙发上蹦了下来，该去逛街给小雨买衣服啦。 我们坐公交车来到了服装城，正是之前奶牛带我们买衣服的那个商城，初九砍价的姿态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原以为又到初九发挥砍价小王子本领的时候，哪知道压根就没有初九表现的机会。 “老板，这件衣服好多钱嘛？啥子？240块钱？你莫不是黑我撒？前天我和一个姐妹来看的时候，你才要60的嘛。啥子？你忘了？你当时还说我那个姐妹长的乖巧的很撒。” 站在服装店门口的我和初九一头懵圈，来的公交车上小白还告诉我们，前天在家睡了一整天，零食都吃光了。 最终小白55块钱买下了那件衣服，初九佩服的不由自主伸出大拇指，换成自己60块钱应该就是极限了。 “姐姐，这条裤子啥子价钱蛮？啥子？你们店里质量最好的？我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这条是最好最贵的蛮？” 小白怒气冲冲的指着自己身上的牛仔裤，长相这么漂亮的老板，竟然欺骗自己的感情，竟然几条裤子都是在她店里买的。 小白再次用两位数，成功拿下一条价值300的牛仔裤。 “小白姐姐，你身上的这条裤子真的是在她这里买的蛮？” 小白真情流露的演技，把站在一旁的初九搞迷惑了，开始怀疑小白这次不是为了砍价。 “锤子哦，我这条裤子是在成都实习的时候买的，都穿了两三年时间喽。” 初九一脸崇拜的望着悠然自得的小白，下定决心要跟小白好好学习学习砍价，还有寻找美食的功夫。 内衣店，我和初九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 小白笑说这个时间点又没的什么人，再说这个了解一哈又没得坏处，以后等我们有了女朋友，女朋友还不是要穿给我们看的嘛。 最终我和初九被小白连拖带拉拽进了内衣店，让我们坐在大厅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等着她。 店里来玩的女生有意无意的对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和初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白手里拎着几件样式各异的内衣，路过我和初九面前的时候嘴里嘀咕着，明明大家长的差不多高，小雨到底是吃了什么，怎么就比自己要大这么多。 “老板，这件啥子价格？80？不要，太便宜了，便宜的内衣对身材不好影响发育。” 内衣店出来，小白随手将装着三件内衣的袋子扔到初九手上。 初九撇了撇嘴，啥子嘛，这么丁点的破布，就赶上我和锅锅两人从头到脚的价格了。 确实，我和初九今天出门穿着我们最贵的那套运动服。 实在是想不通，女生穿在最里面的衣服竟然会这么贵，而且还只能给自己欣赏。 第三百三十三章秋名山是哪座山 面包车活生生让初九开出来越野吉普车的感觉。 上次我们从重庆到攀枝花，开车走高速用了八个多小时，这次国道省道县道乡道交替花费了十二个小时。 中途加完油已经到后半夜，初九吵着实在是太困，非要我来替他开一会。 在初九的指点下我开动车子，两公里之后，初九叫我停在路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彻底把他吓清醒了。 在攀枝花吃早餐的时候，我计算着车程。 从市区到初九他们寨子所在的县城需要两个多小时，县城到他们寨子下面的小村同样需要两个多小时，再用三个小时上山的话，应该下午四点之前能见到小雨。 县城必须将车子加满油，因为这是唯一的一个加油站。 原本加油站对面所谓的第三家旅店，因为老板出事故，现在已经改成了餐厅，专门接待路过的货车司机。 县城到寨子山下的村子，都是土路，这段路我清楚的记得，之前坐大巴车被晃得想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初九开车的速度有些快，后面一个吉普车追到初九车前一个急刹车，差点让我们撞到他车后。 “麻辣个锤子，找死蛮？” 初九彻底火了，因急刹车身子前倾被方向盘撞到生疼，骂了一声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你个哈皮龟儿子，会开车蛮？实在是老子，换成别个不都撞上了蛮？” 我下车正好看到初九一脚踹到对方的车门上，车门被初九踹出一个大坑。 原本准备下来跟初九干架的年轻男子，被初九这一脚吓的稍许有些慌神，坐在车里叫嚣着问初九知不知道他的车值多少钱？ 回答他的是初九抬起脚又踹出一个大坑。 “龟儿子，有本事你都下来，看我不把你胳膊打断，以后还开个锤子的车。” 我第一次见到初九发脾气，面对比他还高还壮的男子一点也不怂，竟把对方吓的不敢下车。 “算了吧，初九，也没有真的撞上。” 我看了眼对方车门上的两个深坑，这只能送去做钣金了。 钣金这个词，是我前一天才在邓德祐汽修厂的朋友那学会的。 初九又骂了对方男子两句，我也随口告诫年轻男子以后开车注意点，这样不安全。 “喂，敢不敢跟我赛一场？这条路上还没有见过有人开车比我快！” 就在我们再次启动面包车，吉普车里的男子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声的叫喊着，我隐约听到他说自己是县城秋名山的藤原拓海。 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藤原拓海，但我还是听出了男子话中的意思，他追上初九的原因确实是因为初九开快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初九突然气就消了，反而嘴角露出笑意，把手伸出车窗给对方比划了一个中指。 对面的吉普车见状，排气管发出两声剧烈的轰响，随即突然冲了出去，车尾带起了一阵黄色的灰尘。 对面的车跑出去十多米远，初九才挂挡起步，转眼间我们的车开始疯狂提速，我才明白初九这是答应了跟对方飙车。 “初九，你脑子坏了吗？对面那个是212吉普车，你跟他飙车？” 男子的吉普车虽然被他用油漆弄的花花绿绿，我还是一眼看出，正是为数不多我所了解的几个车子中的其中一个。 北京212吉普车诞生于1965年，是中国最早生产的乘用车，最纯正的一款orv越野车。 北京212吉普车，搭载了一台排量为2445cc的直列四缸汽油发动机，采用四轮驱动，前后鼓式刹车，其最大功率为75马力，车重一点四吨，最快时速可达120-130公里/小时，百公里油耗约为14l。 这些知识都是上次送小雨到风望寨的路上，初九告诉我的，他说这个吉普车虽然是油老虎，但是军用底盘注定了它翻山越岭无所畏惧。 “锅锅，不是所有的212都是212。别看它外观跟我们上次部队上借的一样，其实还是有很多大差距的。” 初九告诉我民用的212吉普车，只有底盘跟军用的一样，至于其他部分，跟军用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那个车还有个名字叫油老虎吗？我们这小排量跟人能比吗？” 初九白了我一眼，男人要对车子的知识多了解一些，我们是竞速又不是拔河，要那么大的动力做什么？ 我抬手就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虽然他说的都对，但是说话的语气让我感到不爽。 “锅锅，你怎么又打我？” “因为你说的都对。” “说的对要挨打？说的错也要挨打？锅锅，你就是故意想打我吧？” 初九撇着嘴耷拉着脸，随手降了一个档位，车速反而开始提升。 我在一旁看的呆了眼，竟然还能这样？初九白了我一眼，无知。 原来我们的车子一直跟在那辆吉普车的后面，相差不到十米，无论前面的车提速还是减速，初九总能控制着车速保持着这个距离。 用初九的话说，一路上太过无聊了，再加上我这个开不了车的笨蛋，他更加的无聊。 这个时候有人上门给自己送乐趣，求之不得呢，就陪他玩上一玩。 看的出来，吉普车上的年轻男子，家里在本地应该是有些钱和势力的，不然不会这么嘚瑟到自封为这条路上的车神。 “对了，初九，他刚才说的那个秋名山是哪座山？我们去过没有。” 初九差点笑的岔气，一个急弯没有控制好车速。 我感觉车子在弯道上近乎四十五度倾斜，随时要翻车的样子。 待初九跟我解释了秋名山，我自己也尴尬的笑了半天。 原来秋名山是日本群马县的一座双重式火山，尤其以四个惊险而陡峭的五连发夹弯出名，五连发夹弯还是漫画《头文字d》里面赛车的重要赛道。 秋名山可谓是日本的“九曲十八弯”，开车在五连发夹弯甩尾的风险非常大。 赛车经过五连发夹弯的时候，必定是一次急弯，紧接着就是一次直道，需要不断的加速和减速，而且漂移的幅度比其他路段要大不少，这也是不少赛车手去那里挑战的原因。 第三百三十四章揍你不需要理由 藤原拓海是漫画《头文字d》里面的主人翁，是最短时间跑完秋名山的车手。 初九滔滔不绝的跟我说着漫画书里面的故事情节，偶尔还数落两句就前面开吉普车的这种脑残，也敢说自己是当地开车最快的，看样子初九现在胸口还在发疼。 说道排水渠过弯飘逸，初九兴奋的时候会一手打方向一手拉手刹，我被甩的一次又一次的撞向车门。 我有无数次的怀疑，初九是在报复我刚才揍他。 说起漫画，我们从简淑奶奶寨子回到学校，初九真的去外面书摊租回来一套。 人生第一次看漫画书，原来这么有意思，我整整两个通宵没有睡，看完了这套《头文字d》。 我记得清清楚楚，初九跟我商量，等将来毕业了，他也要买两部豪车，自己开白色的，把黑色的送给我。 看的第二套漫画叫做《古惑仔》，这个漫画其实上次在游戏厅也听初九说过，只是没想到是这种类别的，原来黑社会竟然这么有情有义。 初九告诉我这两本漫画是目前最流行的，至于后面我看了哪些漫画，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反正这两部漫画一直没有忘。 “锅锅，一直跟在他后面也太没意思了，我还是劝他回去吧。” 我刚开口问初九这个怎么劝，初九一句要我千万抓紧车门顶端的把手。 我们的面包车开始疯狂的提速，从我座椅抖动的程度不难猜测到发动机正在全力工作。 原本跟前车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仅一会功夫就和前面的吉普车平行。 “初九，你疯了？前面是急弯，减速啊！” 初九并不是没有看到眼前的急弯，可他依旧在疯狂的加速，每过一个不平的路段，都感觉面包车都要随时飞起来。 我看着方向盘下转速表上指正近乎接近红色的区域，再次提醒初九减速。 初九大喊一声“抓紧”，在即将到达急弯路段，一直并驾齐驱的吉普车开始减速，他明显不敢这个速度过弯。 在吉普车男子惊恐的眼神中，我们的面包车从他车旁飞了出去。 我从面包车的后视镜中看到吉普车一个急刹车，男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快速沿着公路往我们这里跑来。 完了！初九疯了！这速度根本不可能过这个急弯，指定要从公路的护栏冲下去！ 眼见急弯距离我眼前只有三四米，初九还没减速，而且方向向着护栏的方向打去。 “我靠！踏马的我不就打你一下吗？” 面包车左边一侧的轮胎已经离地，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抓紧了把手，只求翻车的时候不要被撞倒头部。 我只感觉身体被重重的甩向左侧，接着又被重重的甩向右侧的车门。 撞向车门的瞬间，我半边身子被撞的生疼，这车祸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吱~”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感传来，我猜测车子正往护栏下滚去。 可我迟迟没有等到面包车落地的撞击感，待我睁开眼睛，初九正一脸坏笑的盯着我。 “你踏马的要吓死我？我以为你疯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这一刻的情绪，对着初九就是一阵暴揍。 “锅锅，锅锅，停手，再打就要被你打死了。” 初九疼的尖叫起来，我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松快感，缓过神来才发现我们的面包车已过了急弯，且车头正对着驶过来的路段。 车窗外是一道深深的蛇形轮胎印记，我想起之前在车上被连续甩了两次的顺序。 反向甩尾，连续两次漂移，过弯之后又是一百八十度回旋。 我长吐了一口气，正准备好好教育一顿初九，以后做这样疯狂举动之前先给我打一声招呼，我吓得都做好了车祸的准备。 初九指了指车窗外，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急弯的另一头，吉普车男子正快速跑了过来，看脸上那股紧张的神情，多半也同样以为我们的车子冲下了护栏。 我跳下车的时候，男子正巧也看到正对着他的车头和满眼笑意的初九。 “格老子滴，吓死老子喽，还以为你娃受刺激想不开，想寻死哦。” 年轻男子同样长出一口气，笑着骂了一声，蹲在轮胎印记旁边。 “竟然是传说中的蛇形甩尾！” 男子惊讶的走到我们面前，盯着初九看了很久，又盯着我们的面包车看了半天，着实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遇到会蛇形甩尾的高手。 “我叫清溪，县城里玩车的人都喊我清溪哥，我以前是这条路上跑的最快的。” 年轻男子朝着初九伸出手，初九伸手握了一下，表示自己开车的技术一般般，身边还有开的好的人呢。 我心里清楚初九说的那个人是指万里，可眼前叫清溪的男子，不知怎么的就以为是我，一脸激动的朝着我伸出手。 “我想过几天我们再比一次，我清溪绝不可能在同一条路上输两次。” 在初九强忍着笑意的时候，我告诉清溪安全第一，不要太在乎名次，要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就算赢了我还有比我更厉害的。 清溪还准备继续跟我说下去的时候，初九告诉他再不返回去的话，油箱里的油就不够开到加油站了。 男子愣了一下叫唤一声糟糕车子还没熄火，扭头就跑。 怪不得初九这个时候跟我说要劝吉普车返回去，原来一直计算着他的油耗。 “初九，刚才打你疼不疼？你差点吓死我，知道不？” 回到车上，我想起之前揍了初九一顿有些不好意思。 初九咧着嘴，要不是他从小习武练过抗击打，估计就要去医院了。 我抬手冲他脑门上又是一个巴掌，既然练过抗击打我就放心了。 “锅锅，你干啥子又打我撒？我脑壳壳又没的练过抗击打。” 这一巴掌是打他这个蛇形甩尾的，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他会这个狗屁的甩尾。 初九委屈巴巴的撇着嘴，这都是万里之前教给他的。 万里告诉初九，我国工程兵里面的汽车团，每名汽车战士都能完美的做出这样的甩尾，而且驾驶的是装满货物的卡车。 第三百三十五章上山 看到远处那座奇怪的大山，我非常清楚再转个弯，进入到那条奇破无比的土路，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寨子下面小村庄了。 面包车进去土路之后，开始晃晃悠悠的前行，我再一次体会到被晃到想吐的感觉。 几分钟之后，初九一个急刹车，冲着路边扛着一个袋子的中年男人，用方言叽里呱啦的说了一连串话。 我一句都没有听懂，只听出来初九言语之间尽是开心。 “锅锅，收拾一下后排，这是我们寨子里的大叔。” 中年大叔上车之后，用方言叽里呱啦的跟初九交谈，还比划了一个开车动作。 从初九那得意忘形的神色中我大概可以猜测到，中年大叔多半是跟初九说，他比叔公还要厉害，竟然会开车。 十分钟之后，初九再一次急刹车，要我再次收拾一下后座的行李。 路边上拎着一个麻布袋子的中年大姐，这个大姐我感到有些面熟，没有记错的话，她是简淑奶奶寨子里的村名。 大姐上车之后冲我笑着挥了挥手，同样用方言跟初九交流着。 初九告诉我，中年大叔是去镇上帮寨子里买种子的，而这个大姐是去镇上给寨子里买调味品的。 他们从镇子上坐大巴车到拐弯的那个路口，剩下的路程就得全靠步行，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我们。 这条路上很久没有见过汽车了，大叔告诉初九，听村子里的人说三月份有绿色的吉普车路从这条路上走过。 初九得意洋洋的告诉大叔，那个吉普车也是他开来的，送一个姐姐到风望寨，坐在后排的大姐点着头，看来她知道初九说的是小雨。 我从座椅下的背包翻出来两袋面包和两瓶饮料递给大叔和大姐。 两人说着方言一阵推脱，也不知道初九用方言跟他们说了什么，两人才开心的接到手中，然后装入自己的背包里，看样子都准备带回寨子给家人品尝。 初九直接将面包车开到第一个村子，通往他们寨子山上的那个路口。 我正要提醒初九不要忘记把那箱给澜溪他们买的饮料顺便寄存到村子里。 初九却已经把饮料从车上搬了下来，跟大叔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顿，大叔笑着点头，随手把饮料扛在了肩膀上。 风望寨的大姐还能说一些普通话，虽然不是很标准，重复几次的话，我还是能听的懂的。 大姐告诉我们，这么多行李要山上，肯定要到山下跟村民借两副挑担。 初九告诉我们，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让我们不用担心。 我们的车子再次停到上次来过的那户人家的院子外，主家见到初九热情的打着招呼，刚巧做好了午饭，邀请我们一起简单的吃一些。 初九也没有客气，从车上的袋子里翻出来一小捆蜡烛送给主家。 这一小捆蜡烛有十根，晚上省着用的话，再配合家里的油灯，足够他们用一个月。 主家不但借给我们两副挑担，还借给我们几捆细绳，以及两个装过化肥的蛇皮口袋，细绳用来固定我们的行李。 一个挑担上面固定了两个行李箱，另一个挑担上面固定了两个蛇皮口袋，蛇皮口袋被杂物塞的满满的。 剩下的一箱饮料我寻思着只能交给大姐来帮忙拿，没想到大姐竟然要帮我们扛一个挑担。 我们两个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让大姐帮忙，一番推脱之后，大姐把饮料箱子扛在了她的肩膀上。 因为身高的原因，绑着两个行李箱的挑担只能我来挑，初九挑的话行李箱会撞到路边的石头。 这完全是我占了便宜，行李箱看起来大，其实并不算太重，两个行李箱加起来最多八十斤。 初九挑担上的两个蛇皮口袋，别看都是一些杂物，光是蜡烛，我估计就有五六十斤。 我记得这条山路，一个小时之后到山腰就有很长的一段平路，到时候我再和初九换着挑。 计划是美好的，行动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半个小时的样子，我两腿开始颤抖，完全使不出来力气，走在最前面的大姐笑着说山路不比平路，不经常走肯定不会习惯。 休息了十来分钟，大姐从我手中抢过挑担，将那箱饮料丢给我来扛。 看着身型瘦弱的大姐，没想到挑起两个行李箱走路比我还要轻松。 初九还不时的打击我，回去要好好的练练，估计除了背小雨姐姐外，我背啥子东西山上都没得动力。 走在最前面的大姐，竟然还有力气附和着初九大笑。 小雨她们都知道的，是一个长的很乖的姑娘，医术一点也不比寨主差，寨主告诉大家小雨比她这个做师傅的还要厉害很多。 到了山腰再次休息的时候，大姐只是坐下揉了揉腿，并没有像我那么不堪大口的喘气。 我夸赞了两句大姐，大姐笑着告诉我，寨子里的成年人一直都会从山下往上挑东西，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两个行李箱，比起她们农忙的时候往回挑种子要轻上不少，完全不怎么费力。 或许这就是住山上最难解决的问题吧，除了这个问题，生活环境完全没话说，世外仙境也不过如此。 好在有很多的土地，粮食产量足够整个寨子里的人生活，农忙季节之外，也没有大批量的东西要运到山上。 我从初九手中接过他的挑担，果然比我的要重很多，对没怎么用过挑担的我来说，这个重量确实压的肩膀生疼。 初九建议我把外套脱下来垫在肩膀上，果然好过了许多。 “锅锅，你背包里是不是还有几包方便面？” 扛着饮料的初九，示意下次休息的时候我匀出来两包方便面送给大姐，大姐家有两个小孩。 整理背包的时候，我又将背包里最后的一瓶饮料一并送给大姐。 既然她家有两个小孩，加上之前初九给的那瓶饮料，刚好一人一瓶。 这一次大姐也没跟我客气，或许是因为一路聊天熟络了的原因。 大姐告诉我们她家里还剩一些过年时候自己加工的川味香肠，等回去她就给我们送到简淑奶奶家里，让我尝一下正宗的四川味道。 第三百三十六小雨 三个人一路闲聊着，时间过的倒也是快。 待我看到远处那个倒影着阳光的大湖时，才过了下午三点，比我估计的要早了将近一个小时。 看着我脚步不由的加快，初九一脸坏笑着嘲笑，小雨姐姐就在寨子里又不会丢，走那么快也不怕崴到脚。 湖边的寨子口，大姐将饮料箱子放了下来，她家的位置跟简淑奶奶家是两个方向。 这一次我挑着两个蛇皮口袋，肩膀上又被初九扔了一箱饮料，一点也没有觉得重，步伐都变的轻盈了起来。 初九小声的嘀咕，火锅店门口的标语说的对，爱情的力量，迄今为止没有计量的物理公式。 我不害臊的大声笑着，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小雨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女人只会影响我修行的速度。” 初九撇了撇嘴，加快步伐沿着湖边走在我前面。 路过贴近湖边的那处路段时，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那次黑龙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强。 我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要是这次黑龙再忽然跳出来… “啊～” 初九一声尖叫，丢下肩膀上的挑担撒腿就跑。 我不由的心跳加速，两腿猛然开始发软，看向湖水中央。 “小雨姐姐。” 随着初九的喊声，我心跳变得更加的迅速。 小路的另一边，小雨坐在湖边，两只脚从水中抬出，侧着脑袋望着我和初九的方向脸色挂着甜甜的笑容。 “我猜测如果你们要来的话，应该也就是这两天。” 一身简易苗服的衬托下，更显小雨脱俗的气质。 小雨笑着在初九脑袋上轻揉了下，牵起初九的手，走到我的面前。 “累吧？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先放下歇一会。” 我盯着小雨傻笑，才想起肩膀上一直挑着行李箱站了半天。 “锅锅不累，劲大的使不完，我们回去再歇。” 初九捡起丢在地上的挑担，一把拉到肩膀上，里面有不少调味料，在水汽十足的湖边不太好。 “我们的初九长大了，竟然比哥哥还厉害。” 小雨跟我并排走在一起，一直盯着我看着。 “秦风，你瘦了。” 回答小雨的是走在前面的初九，前两天我们在学校食堂还称过体重，都长了好几斤呢。 “简淑奶奶不在家吗？” 简淑奶奶吊脚楼一层的房门紧闭，初九叫唤了两声简淑奶奶没有得到回应。 “奶奶和人进山采药了。” 小雨推开房门，初九的两袋子杂物先放到一楼，至于我挑着的两个行李箱得搬到楼上，楼上是小雨的房间。 “你们坐着别动，我去给你们端蜂蜜水喝，澜岩前两天新送来的蜂蜜。” 看的出来小雨和澜岩处的关系挺好，提到澜岩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是累了吧？” 小雨再次上楼，刚进房间就看到我和初九揉捏着自己的肩膀。 “不累撒，背这么点东西上山怎么会累到我？我可是从小练武功的撒。” 初九端着蜂蜜水，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寨子里的蜂蜜水绝对跟城里的饮料有的一拼。 “不要动，我看看。都被扁担压红了这么大片，还说不累。” 小雨趁着初九喝蜂蜜水的时候，随手拉开初九的衣领，肩膀上的那块皮肤红的都要渗出血丝了。 “哎呀，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在寨子里练功夫的时候，最轻的伤都比这个厉害撒，明天就好了撒。” 初九正得瑟的时候，小雨用手指在初九肩膀上戳了一下，疼的初九猛吸一口冷气。 “我大概知道什么状况了，等我给你涂点药。” 小雨再次出门，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摆满了瓶瓶罐罐。 “初九，可能会有点疼，你能忍的住吧？” 初九不屑的撇了撇嘴，路上锅锅揍他半天都没有喊疼。 小雨扭过头看向我，眼神中透露着显明的询问。 我无奈的笑说路上无聊跟初九玩闹，好你个初九，变着花样告状，等离开寨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姐姐，锅锅肯定在想回到学校要再打我一顿，这个药膏一点也不疼撒，冰冰凉凉的感觉。” 初九刚说完不疼，小雨打开第二个瓷瓶开始给他肩膀上涂抹第二种药膏。 药膏触碰到初九皮肤的瞬间，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连连响起。 看着初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我决定坚决不涂小雨的药膏，我甚至在心里偷偷的想小雨学艺不精。 第三种药膏涂到初九肩膀上，初九眼神瞬间变换，舒服的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好啦，小心弄到衣服上，一个小时之后就彻底好了。” 小雨给初九涂完药膏，扭过头盯着我，见我没有反应，嘟起嘴巴，眼睛瞪了起来。 我拉开肩膀上的衣服，小雨微微皱了皱眉，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我比初九的严重多了。 听到小雨这么说，初九好奇的凑过来身子，锅锅实在是太笨了，垫着衣服还能把肩膀的皮磨破。 “抓着衣服不要动，你这个得用其他的药膏。” 小雨不容置疑的语气，在托盘里翻出另外两个白色的瓷瓶。 第一个瓷瓶里面装着的是药粉，第二个瓷瓶里面是褐色的药膏。 药膏涂抹过之后，小雨开始收拾托盘，我担心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初九不满的咧着嘴，小雨姐姐偏心，跟锅锅一样欺负自己，把自己弄那么疼，锅锅却一点也不疼。 “你们两个的伤情不一样，初九是皮下组织受伤，秦风只是表皮和真皮被磨破了。” 小雨的话再一次证明了初九肩膀上挑着的那堆东西，比我挑的要重很多。 “小白和老师还好吧？” 小雨收拾好托盘坐在我旁边，盯着窗户外的天空看了一眼，轻声的询问。 我将见到副院长时的情况告诉了小雨，并告诉她副院长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好。 关于小白的事情，是初九手舞足蹈的跟小雨述说。 听到小白在服装城疯狂砍价的时候，小雨轻笑小白一点也没有变化。 闲聊了一会，初九提议先把楼下的两大袋子杂物整理出来。 【作者题外话】：《初九：今天是老爸的生日》 高温红色预警：我省绝大部份地区，未来24小时将出现40摄氏度以上的高温气候，请认真做好高温防范。 “锅锅，这天气我们还要不要出门了？冰箱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撒。” 初九关掉手机屏幕，这是气象台一连第四天发布的高温预警。 “谁饿谁出门，我肯定不出去，前天出去被晒的中暑，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我裹紧被子，初九这个变态把空调温度设定成十八度。 “可是今天必须出门撒，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农历六月十八，老爸的生日。” 很多年前，初九跟我回到李家村呆了整整一个暑假，从那个暑假开始初九称呼我的父母为老爸、老妈。 “然后呢？你去把老爸从李家村接过来吗？” “我们可以稍许庆祝一下，遥祝老爸生日快乐撒。” “你要庆祝你庆祝，反正打死我都不出门，晚点我会给他打电话祝福。” 初九拗不过我，起身翻出冰箱里面最后的一支冰棒，冰箱里彻底变空。 “锅锅，想吃火锅吗？” “不想！别想骗我出门！” 听到初九离开我的房间，我嘴角忍不住的露出笑意，床下被我藏了许久的泡面，终于派上了用途。 “喂，丁老师蛮？我是初九。锅锅说想你啦，要请你晚上在家吃火锅，可是刚才忘记买火锅底料啦，你顺便带来啊？好，好的，再见。” “喂，峰哥，晚上下班来吃火锅，路过超市，顺便带点羊肉卷和牛肉卷，我刚才忘记买了。” “喂，小雨姐姐，火锅说晚上想吃火锅啦，可是他忘记买牛肉丸子啦……” “喂，小白姐姐，小雨姐姐晚上来我这里吃火锅，你要不要来？好的，记得带点绿叶子菜，我忘记买了…” “喂，张莹姐姐，我和锅锅都想你了撒，晚上准备了火锅，你顺便买点芝麻酱…” “喂，王院长蛮？我是初九，晚上来我家吃火锅撒，小雨和小白姐姐也来，哎呀，不用谢，小碟子好像不够，你来的时候帮忙买几个撒…” “喂，丁叔哈，丁老师晚上要来我锅锅这里吃火锅喝酒，可是我这里没有她爱喝的酒了撒…好好好，我们等你。” “喂，邓老板…” “喂，古老板…” “喂，井老板…” 二十分钟之后，初九哼着小曲儿满脸得意，冲到我房间喊我起床帮忙架锅烧水。 ……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初九半躺在沙发上打着饱嗝。 “初九，你猜我手里有什么？” “锅锅，你干嘛又打我的脑壳壳？” “说好给老爸庆祝生日的呢？” 初九慌忙抓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脸上露出苦笑，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现在是农历六月十九… 第三百三十七章准蛊女 简淑奶奶背着药筐回来的时候，我们刚把两大袋子的杂物整理好。 “小初九，奶奶没有白疼你哦，你和秦风这是给奶奶搬回来个杂货店吗？” 简淑奶奶大笑着将背上的药筐递给小雨，摸着初九的脑袋，也就初九明白山里最缺的是什么。 “那是，奶奶，你晓得不？我上山都差点累趴下，给你背这些东西，肩膀都磨破了撒。” 初九跟简淑奶奶邀功，将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拉到一旁。 “哪里磨破了？不好好的嘛，竟敢骗奶奶取乐子。” 简淑奶奶看了眼初九的肩膀，很快发现一旁桌子上装药的托盘，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啊？明明刚才还红一大片呢。” 初九肩膀上原本一片通红发肿，此时已跟正常皮肤没有什么区别，仔细看的话才能看出淡淡的药膏色泽。 我惊讶地望着小雨，没想到小雨在寨子里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竟把蛊术掌握到如此地步。 初九肩膀上的红肿，就算最好的医院，也做不到这个程度，仅仅一个多小时。 小雨冲我甜甜一笑，我之前说过一个小时会好，你看没错吧？ “奶奶，你晚上做啥子菜菜给我吃嘛？” 初九嘴里说着好久没有吃过简述奶奶做的菜了，顺便询问星星最近的情况。 简述奶奶笑着在初九头上拍了拍，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寨子里的丫头，说是正要送香肠给初九吃，她就顺便带了回来。 “就蒸一个香肠啊？” 初九失望的撇着嘴，忽然看到小雨从药筐拿出来一块腊肉和几颗春笋，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线。 “蒸个正宗的川味香肠，春笋炒个腊肉，再弄个鲜鱼豆腐汤就完美了撒。” 初九兴致冲冲的跑到隔壁屋子翻出来一根鱼竿，保证简述奶奶收拾好春笋的时候，就能钓回来鱼。 “就知道吃肉，也没见你长胖一点。” 简述奶奶没好气的白了初九一眼，初九说着最近吃素菜吃太多了，对素菜没得想法。 修道之人张嘴就是谎话，也不怕真走火入魔了。 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时候吃素菜吃多了？明明每天吃饭都把素菜挑出来扔到我碗里。 初九刚巧看到我鄙视他的眼神，嘿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抓起鱼竿就往外跑去。 “小雨和秦风也去吧，指望他的话今天晚上是喝不到鱼汤了。” 我没能明白简淑奶奶话中的意思，初九钓鱼的本事我见识过，绝对一流。 小雨轻柔的笑着也没跟我解释原因，跟简淑奶奶打了声招呼，挽着我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去。 认识小雨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挽着我的胳膊。 感觉小雨自从在简淑奶奶寨子里醒来后，这次见面跟我亲近了许多。 挽着我胳膊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像我们本该如此。 我们沿着寨子的鹅卵石路缓缓地往湖边走去，见到寨子里的村民，小雨会笑着跟人家打招呼。 村民看到小雨和我亲热的样子，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 “初九钓不到鱼的。” 远远的看到初九提起鱼竿，再次换了个位置，小雨浅浅的笑道。 “为什么？” 我环顾四周，围绕寨子的湖边确实没有其他的人钓鱼，这有些不合常理。 “高山湖里的鱼，跟平原湖的不太一样，这两个月是它们的繁殖期，不会咬钩的。” 小雨告诉我，寨子里的人这两个是不会钓鱼的，他们认为繁殖期吃鱼，有违天道。 简淑奶奶是太宠爱初九，才允许我们来抓鱼，换成别人简淑奶奶肯定不会同意，有本事就自己捞。 “姐姐，你们寨子里的鱼有点不听话撒，我们图海寨水塘里的鱼我去了就能钓到。” 看到我们走了过来，原本信心十足的初九，有些尴尬的再次把鱼竿甩出去。 “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钓鱼都不会。” 小雨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初九的脑袋，随即蹲在湖边。 “小鱼儿，对不起啦，都是我这个贪吃的弟弟，你们要怪的话就怪他好不好？” 小鱼伸出手在湖水中划拉着，嘴里轻柔的数落着初九，眼见一跳肥嘟嘟的鱼从不远处的水面浮出来，游到小鱼手边。 “你是女生，肚子里有小鱼，不要你，快回去吧。” 在初九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那条胖嘟嘟的鱼转头游回水中。 最终小鱼从水中抓起一条不大不小的鱼丢给初九。 小雨告诉初九只帮他抓这一次鱼，后面要吃的话就自己来钓，绝对不会再帮他来抓。 原来小雨寄给我的信中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能跟动物沟通。 我猜想蛊虫王跟小雨彻底融合之后，她会不会变成了小说中的森林之王。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小雨告诉我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能听懂她的话。 只有开了灵性的动物才有这样的能力，绝大部分的动物依旧只是靠着动物的本能行事。 简淑奶奶的厨艺绝对没得说，之前我就深有体会，无论什么菜都能做出绝美的味道。 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初九寨子里的澜溪做菜能跟简淑奶奶相提并论。 澜溪的弟弟，澜岩烤野兔的水平也不在话下。 吃饭的时候，初九又一次问简淑奶奶星星的状况。 简淑奶奶看了我一眼，星星恢复的差不多了，偶尔会溜到寨子里玩，平时都住在澜岩那边的溶洞里面。 我回想起当时在叔公家醒来后，澜溪讲给我那几天的过程，星星肯定是因为我的事情受伤。 “上次我们去溶洞也没有看到星星啊。” 确实我和初九去找澜岩取蜂蜜，在溶洞没有看到澜岩以外的任何。 简淑奶奶告诉我们，从图海寨把星星带回来之后，星星就躲在山里面休养了。 等简淑奶奶再次见到星星的时候，它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初九喝了整整一大半的鱼汤，简淑奶奶和小雨一口鱼汤也没有喝，只是捞了几块鱼汤里面的豆腐。 吃饱饭后的初九躺在小床上，天亮之后要把饮料给澜岩送过去，顺便去看看星星。 第三百三十八章我要和秦风一起住 初九躺在竹床上，像个指挥官一样，指挥着我和小雨收拾碗筷然后刷锅。 简淑奶奶将初九带回来的物资再次进行分配，每一户村民应该送去哪些物资。 一大捆蜡烛分成了五十小捆，每小捆大概有七八根的样子。 至于十斤挂面，简淑奶奶决定送给田地最少的十户人家。 调味品之类的干货，留取了一些自己需要用的，剩余的依旧做了详细的分配。 看来寨主并不容易当，寨子里每家每户详细的生活情况都得了如指掌。 清理完餐具之后，小雨看了我一眼，跑回二楼的房间。 我猜出小雨要做什么。 湖边回来的路上，我将小白交给我的五千块钱现金和银行卡交给小雨。 来的路上还在想这荒山野岭的，小雨取现金用来做什么。 原来小雨觉得自己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不少的时间，又不能帮衬简淑奶奶太多，索性就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工资为寨子出点力。 小雨从五千块钱里面数出来一千块钱非要塞给我，我和初九来回折腾一次必定要花不少的钱。 无奈之下，我把爷爷留给我的存折和前些天老板娘付给我们的一万块钱现金拿出来，小雨才不再担心我和初九。 “没想到你和初九两个学生娃赚的钱比我工作几年还要高。” 我将部门的事情简单跟小雨说了说，为了不让她担心我，特意添油加醋将部门津贴翻了几番。 其实部门给的津贴远远没有小雨在医院的工资高，毕竟她是科研小组成员，享受不少财政津贴。 小雨跟我商量着，寨子里一共一百二十户村民，她想将自己身上的钱给他们平分，每户分四十块钱。 我又给了小雨一千块钱，索性凑个五十块钱的整数。 我记得叔公过年给图海寨的村民就是每户发了五十块钱。 “奶奶，这个你也分下去吧，是我和秦风给寨子里的一点心意。” 小雨将一叠纸币递到简淑奶奶面前，初九叫嚣着里面也有他的心意，他也帮忙赚钱了的。 确实，从丁叔开始给我们介绍业务，功劳最大的是初九，出力最多的也是初九。 “加上我们自己家，寨子里一共一百二十户人家，这里刚好是六千块钱，每户五十块，公平公正。” 小雨轻笑着从手里面抽出来一张五十块钱塞进简淑奶奶口袋里，将剩下的钱摆在了桌子上。 简淑奶奶无奈的摇头打趣，自己前段时间还羡慕叔公有本事，给寨子里发过钱。 没想到风望寨未来的寨主更厉害，这么大个寨子都能全员照顾到，一番话羞的小雨直跺脚。 简淑奶奶分配好适合每一户的物质，又将那一叠钞票塞到小雨手中，要我们天亮之后挨家挨户的去发物资。 “终于不用我老人家总是一个人忙前忙后了。” 看的出来，简淑奶奶其实是想让小雨在寨子里的名望更高一些。 点燃油灯聊了会天，简淑奶奶催促我们早点休息，不要浪费灯油，这个时候寨子里的人早就睡觉啦。 家里原本有两张小竹床，前段时间被澜岩带走一张。 简淑奶奶的意思是要小雨到楼下房间跟她睡，我和初九睡小雨的大床。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因为小雨昏迷，简淑奶奶在楼上陪着小雨住，我和初九住在楼下。 “奶奶，这次我想和秦风住。” 小雨说出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是因为完全没有想到小雨会这么说。 至于初九和简淑奶奶估计也多半是同样的情况，都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 “我想和秦风住一起。” 见到我们半天没有人回应，小雨鼓足勇气又说了一遍，只是声音低的只有她才听到见。 “好耶，我刚好不想跟锅锅一起睡，他总是跟我抢被子。我要睡楼下的小床。” 初九欢呼一声，终于可以睡小时候睡过的小竹床啦。 “小雨！” 简淑奶奶不满的呵斥了一声，小雨低着头解释就只是住一起而已。 “秦风，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你要是敢…” 简淑奶奶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就被小雨娇羞的打断，很多事情她现在心里都清楚，叫简淑奶奶不要乱想。 “哎，孽缘。” 简淑奶奶叹了口气，嘴里说着困了，返回自己的房间。 初九伸出一根手指刮着自己的脸蛋做出羞羞的动作，被小雨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秦风，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雨再次挽起我的胳膊，之前每次醒来之后，晚上她经常一个人在寨子里走走逛逛。 “这里是寨子的最高处，可以看到寨子的任何地方。” 小雨带着我沿着寨子的鹅卵石路走到最高处的吊脚楼。 这个吊脚楼类似寨子里的会议厅，只有举行大型活动的时候大伙才会聚集在这里。 平时这里也就成了小雨夜里发呆看风景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总是会想到你，潜意识里认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其实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 小雨坐在吊脚楼的凉台上，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到遮住半边脸，小雨轻柔的拨开秀发。 回忆起第一次跟我见面的情景，感觉我特别的单纯可爱，她记得我看到她时害羞的模样。 再后来跟我接触的越来越多，她总是能从我眼神中发现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在她告诉我和初九要和男朋友去吃饭的那次，她彻底读懂了我眼神里的信息，原来我真的喜欢她。 后来方立群父子的诡计败露，我在小雨的心中份量也开始越来越重。 只是小雨觉得自己比我大三岁，而我或许只是因为没有遇到更合适的人，对她只是最有好感罢了。 “寄出去信之后，我又一次陷入了沉睡，醒来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 小雨靠在我肩膀上，缓缓的闭上眼睛。 她坐在湖边，每天望着通往寨子的路口。 如果有一天我出现的话，小雨决定不在隐藏自己的感情。 她要跟我一起去面对这个巨大的考验，这对她和我来说都是一场炼心的磨难，只有跨过这个磨难，我们才能真正的升华。 第三百三十九章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他们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的。” 小雨扭过头望着深山的尽头，悠悠的说道。 这一次醒过来之后，小雨隐隐有种感觉，那里有股让自己害怕的气息。 “古苗寨？叔公都不敢惹的地方？” 我顺着小雨望去的方向，猛然想到叔公口中的古苗寨，以及万里告诉我部门资料中为数不多的五a级保密资料。 “别担心，还不到时机，我彻底和蛊王虫融合之后，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只是” “只是什么？” 我紧张的握住小雨的手，小雨没再继续往下说，眼神中的不安却很难掩饰。 “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忙一整天。” 小雨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盯着我的眼睛，指了指远处的湖水要我不要多想，真发生什么事，那里面有个厉害的家伙会帮她的。 回简淑奶奶屋子的路上，小雨看似随意的跟我提了一句她彻底融合蛊王虫之后，可能会成为方圆千里所有寨子里最厉害的蛊女。 “那和叔公比呢？” 我本能的询问，在我心里认识的大能除了伊凡乔就该是叔公了吧。 小雨白了我一眼，眼神中尽是掩饰不住的俏皮和深情，图海寨难道在千里之外吗？ 我愣住了脚步，直到小雨回头喊我呆子，我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用不了多久，小雨就能变成仅次于伊凡乔那样的大能，连叔公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想到小雨成为这么多寨子的话事人，要操那么多的心思，我又开始为她心疼，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并没有什么好的，我宁愿做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走在一旁的小雨轻叹了口气，可惜现在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遥不可及。 从自己醒来的那瞬间，小雨就明白自己和周围的寨子有了千丝万缕的牵绊。 小雨从蛊王虫的记忆力接受了许多的知识，同样了解到了修行之人致命的缺陷。 关于这个缺陷，自己也跟简淑奶奶翻遍了苗寨留存下来所有的书籍，最终得出的结论依旧只能靠凤凰血这个东西来改善。 至于凤凰血，小雨跟湖里的黑龙打听过，黑龙记忆力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类药物，至少从明朝到现在肯定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 小雨问黑龙，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凤凰血是一味药材。 黑龙告诉小雨，他曾在那个地方也没有遇到过凤凰，他甚至怀疑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凤凰。 “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它具体叫做什么名字？” 黑龙没有回答小雨，只是要她好好的和蛊王虫融合，一切等以后都会明白的。 至于那个地方叫什么？黑龙告诉小雨，他心里知道，只是那两个字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说不出来，哪怕是他说出来，这个世界的人也听不到。 按照小雨自己琢磨出来的结论，修行之人其实并非是完美的人类，因为他们有明显的缺陷，才能适应修行的法则。 “轻点上楼，不要吵到他们，奶奶辛苦一天了。” 即使在小雨的提示下，通往二楼的竹梯依然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响。 小雨的房间，我站竹床旁边手足无措，屋子里只有一张竹床，压根没有打地铺的设施。 “呆头呆脑的，不要胡乱想，就是单纯的睡觉。” 小雨脱掉身上的外套跳上床，背过身子尽量贴近墙壁，留下多半张床的位置给我。 我脱掉外套小心翼翼的躺在竹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过了许久，小雨转过身子，轻柔的说了一声“抱我”。 我还在愣神该怎么做的时候，小雨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放在她的脖子下，侧过来身体一只手搭在我的身上。 “呆子，你心跳的这么厉害，吵的我怎么睡觉？” 我尴尬的笑了笑，长吐了一口气息，努力让自己身体放松一些。 “秦风？” “嗯？” “在你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生之前，我做你的女朋友。” 我刚准备开口告诉小雨，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上别人的时候，小雨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睡吧，这感觉真好。” 小雨把脑袋往我肩膀靠近一些，轻柔的闭上了眼睛。 我是被初九喊醒来吃早饭的，小雨已经不在我的身边，这么大一个人起床然后跳过半边床离开房间，我竟然没有任何的直觉。 “锅锅，你今天有口福了，早饭是小雨姐姐一个人弄的呢，都没有要我们帮忙。” 下楼洗漱过后，客厅餐桌上已经摆着四碗米粥和几碟素菜，还有前一晚剩下的川味香肠。 简淑奶奶端起米粥轻轻的吹着气，第一次喝到这么美味的米粥，一夜之间厨艺就突飞猛进。 “奶奶。” 小雨娇羞的撒娇，随后用筷子往我碗里夹了些腌菜，米粥配合这个腌菜才好吃。 “简淑奶奶，我也给你夹菜菜吃撒，我们多可怜，都没有人夹菜菜。” 初九满脸坏笑，模仿着小雨的语气往简淑奶奶碗里夹了菜，小雨羞的在桌子下面踢了初九一脚。 “简淑奶奶，嫂子打我撒。” 一声嫂子让小雨的脸彻底变通红，丢下一句不和我们这些无聊的人一起吃饭，端着米粥就往门外跑去。 初九乐呵又少一个跟他抢香肠的人，被简淑奶奶在脑门上用筷子重重的敲了一下才变得安分。 “简淑奶奶，锅锅睡的跟死猪一样，是不是中蛊的表现？” 初九询问简淑奶奶，平时早上喊我一声就能醒来，今天喊了半天我才醒过来。 “你要是吃饭的时候再管不住嘴巴，我就让你试试新研究出来的蛊术，可以让人变成哑巴。” 正在喝米粥的简淑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出现一根银针，初九吓的低着头再也不敢说话。 “碗筷我来收拾吧，你们去帮小雨给寨子里的住户发物资去，初九你可不要再调皮捣蛋。” 简淑奶奶指着门口的三个竹篓，跟我们说着每个竹篓里的东西应该送到哪一家。 第三百四十章认可 忙碌一整天的结果就是初九的竹篓里背满了各种他爱的美食。 原来小雨在风望寨的声望这么高，寨子里的人都称呼她为小寨主。 我心里默默的想，以后收入留出一部分，用来照顾叔公的寨子和简淑奶奶的寨子。 五十块钱对于普通的大学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学校近乎一半的学生一周的生活费罢了，志勇那样家庭殷实的另当别论。 可对于寨子里的居民，五十块钱近乎他们一年的收成。 我曾问过初九，为什么他们不愿离开大山。 初九回答我，他们土生土长在这里，这里便是他们的根，他们的魂，在外面的生活并不一定适合他们。 确实，除了金钱之外，寨子的人似乎拥有比外面更多的快乐。 当然，也有不少转变过思路的年轻一代，他们其实也愿意把下一代送出大山，去接受外面的教育文化。 尤其是小雨到来风望寨之后，年青一代这样的想法更加浓烈。 虽然语言沟通有着非常大的障碍，不过他们还是非常乐意听到小雨说着外面的一切。 我今天看到一户人家，接过小雨递过去的五十块钱，整个人瞬间崩溃，握着小雨的手，如果不是我们阻拦即时的话，都要跪在小雨的面前。 初九神色严肃的在一旁给我翻译，有了这五十块钱，加上之前家里存的几十块钱，终于可以把家里的两个小娃娃送到小山的镇子去读书了。 寨子里大部分的人家只有不大的一块土地，收成好的时候留够自家整年需要的粮食，其他才会背下山去卖到镇子里的供销社。 绝大部分村民是靠着打猎和采一些中药材到山下换取生活必需品，这跟初九他们寨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初九从小能在山下读书，也多亏叔公见多识广。 至于前天的村民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整个人对小雨和简淑奶奶充满了感激。 尤其是岁数大的村民，更是对小雨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们将拇指贴着自己的额头，对着小雨做出类似鞠躬的姿势，小雨用同样的姿势回礼。 初九得意洋洋的告诉我，这是寨子里最高的礼仪，他们把小雨当成寨主的对待，已经认定了小雨是他们未来的寨主。 我询问初九在图海寨是不是也享有这么高的荣誉，毕竟他也是叔公指定的接班人。 初九瞬间耷拉着脸，寨子离所有的人都会问他，将来会不会抛弃大家。 不过初九仅是难过了一瞬间，抓起了小雨的胳膊，将来还有小雨姐姐呢。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初九的意思，小雨融合完蛊王虫，身份自然就是所有寨子的话事人，既然都管理这么多寨子了，也不在乎顺便帮初九打理一下图海寨，反正图海寨也没有多少人。 这脑袋瓜子要是用在学英语上面，妥妥的全校成绩第一名。 小雨鄙夷的看向初九，尽想好事呢，自己就算成了话事人也不会让初九这么自在，竟然想做甩手掌柜。 “哎呀，谁让小雨姐姐是我嫂子撒。” 原本硬气十足的小雨，又一次听到初九喊嫂子，低着头细若蚊声，也不是不可以顺带着照料寨子，毕竟两个寨子也不远。 几乎每一户人家都会拿出一些东西来答谢我们，要么是有些年份的草药，要么是新鲜的猎物，总归他们认为家里最值钱的东西都会问一声我们需不需要。 按照我的想法，初九不应该拿人家的东西，虽然都只是一些食材，毕竟寨子里的人家并不富裕。 初九隔个几户人家就会拿一些食材扔到竹篓里。 小雨也没有组织，有时候还会帮初九选一些食材。 初九告诉我，这都是寨子里人家的心意，你一户都不拿的话，人家会认为你把自己当外人。 反而他们心里会更不舒服，挑些家里都不缺的拿了就是，就算是简淑奶奶来了也会拿的。 果不其然，我们拿了人家东西的村民反而比没有拿的更加高兴，热情的邀请我们有空一定要去做客。 初九拍着胸脯跟没拿人家东西的村民保证，这两天菜吃完了一定会来拿，村民才笑着放我们去另一户人家。 “哎呦，初九，你可比奶奶厉害，奶奶去走访，竹篓从来没有装这样满过。” 太阳下山之后，我们终于回到简淑奶奶的吊脚楼。 简淑奶奶看着满满一筐的食材，脸上都乐开了花，这是寨子里对小雨认可的表现。 简淑奶奶和小雨两人下厨，餐桌摆的满满的，比过年时候还要丰盛。 吃过晚饭，简淑奶奶带着我们在寨子里散步，整整围绕寨子又走了一圈，终于确定每一户人家都照顾到了，没有遗漏。 简淑奶奶习惯早睡，我和小雨还有初九一时睡不着，再次溜出去在湖边玩了很长的时间。 “明天我们吃过早饭去就看澜岩，锅锅你把背包里剩下的方便面和饼干都带着，他看到我给他带的一整箱饮料肯定会开心的要命。” 初九说完第二天的计划之后，小雨要初九给她留一瓶饮料一包方便面。 “姐姐，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这是垃圾食品，你从来都不吃的嘛。” 小雨笑了笑，就留着放在那，偶尔想城市里了看一眼。 我一阵心酸，握紧了小雨的手，只希望她能尽快恢复正常，至少能自由出入寨子到城里。 这一晚在小雨的房间，我没有了前一天的紧张和不安，看到小雨躺在床上之后，紧跟着也躺了下来。 “呵，男人！” 小雨轻呵一声，说不出何意的语气，我一整晚都没能想明白。 天刚亮，我和小雨就被初九催着起来吃早饭。 初九竟然殷勤的帮我们打好了洗漱的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着澜岩见到他激动的样子。 早餐之后，简淑奶奶嘱咐我们一声注意安全，便背起竹筐出门采药。 初九在吊脚楼后面硬是掰下一根竹竿，握在手中挥舞了几下，才肯背起竹篓出门。 “有了这根竹竿就不怕遇到澜岩弄的陷阱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星星恢复伤势 没想到看到初九第一个冲过来不是澜岩，而是星星。 至于我怎么知道这只猴子是星星。 因为它从树上往初九脖子上跳的瞬间，小雨喊了它一声星星。 快到澜岩所在溶洞的时候，初九放慢了脚步，一心用竹竿探草，生怕草里有澜岩设置的陷阱。 当时初九正在专心的盯着地面的草丛，并不是忽略了空中，只是星星隐藏的太好，我们谁都没有发现。 星星应该是早就发现了我们三人，故意提前藏了起来。 就在初九最全神贯注看着地面的时候，从树上跳了下来。 “吱吱吱～” 初九在认出星星的瞬间，也没有再去躲闪，扔星星跳到自己的肩膀上。 星星呲着牙，开心的一只爪子在初九脑袋上拍着。 “有啥子了不起？我藏起来你也发现不了我。” 星星正要翻初九背上的竹篓，被初九一把拎了下来，星星不满的冲着初九叫喊。 “初九，你能听懂星星讲的话？” 小雨疑惑的望向初九，初九回答听不懂都是他猜的。 “吱吱吱～” 星星跑到小雨身前，用爪子拍了拍小雨的腿，指着我叫了几声。 小雨告诉星星我的伤早就好了，这次特意来找星星和澜岩玩的，还带了好吃的。 星星冲着我咧开嘴，用爪子拍着自己的胸脯。 小雨跟我翻译星星是说有他保护，谁都伤害不了我。 我被星星逗乐，夸赞着星星真厉害，上次为了保护我受伤。 没想到星星冲着我做了翻白眼的表情，冲着小雨再次叫了起来。 小雨没好气的告诉我，星星刚才告诉她，我根本不相信星星能保护我。 这猴子竟然这么聪明，竟然会察言观色，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我无奈的笑着跟星星说到，要他好好吃饭，长大了就能保护我了。 我说完之后，星星直接窜到初九肩膀上，一只爪子拍着初九的脑袋，一只爪子指着我开始大叫起来，时不时的星星还用抓子拍着自己的胸口。 看星星的样子，我猜测我是真的把它惹不高兴了。 “锅锅，当时星星确实在我们几个人里面做了最大的贡献，如果不是星星的话，那天晚上我们要费更多的力气来保护你。” 星星冲着我不住的点头，一只爪子再次伸向初九背后的竹篓。 “星星，别闹了，到姐姐这里来，一会到了地方会给你吃的。” 星星听到小雨的喊声，屁颠屁颠的跑到小雨身前，做出一副讨好的嘴脸。 初九小声告诉我，星星作为寨子里面的守护兽，能力真的非常恐怖。 星星发飙的时候，身体会变大，可以直接撕碎恶鬼。 初九特意用手在我身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星星变化之后，要比我还高一截。 我想起澜溪告诉我最后关头她听到剧烈的声响，像是有重物将石墙撞裂。 难不成就是星星的杰作？ 我再看星星，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么一丁点大的猴子，是如何撞碎一尺多宽的石墙。 “砰”的一声，我们面前不远处的地上冒着白烟。 几十米外的澜岩正举着猎枪，大声的叫唤我们是不是就准备这里不过去了。 看到澜岩的瞬间，初九撒腿就冲了过去，待星星追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在地上打起滚来。 枪法超神的澜岩搏斗自然比不过初九，被初九收拾了一顿，不服气的爬起来要跟初九比试枪法。 “澜岩？” 小雨实在看不下去两人胡闹，娇斥了一声，澜岩竟立马乖巧的站在一旁喊了声小雨姐姐。 “哈哈哈，澜岩竟然怕小雨姐姐？” 初九没心没肺的大笑，澜岩吵着我挥了挥手，小声说了句就连星星也怕小雨姐姐。 我回头看向小雨，小雨一脸得意，她们做护士的，对付不听话的小孩最有一手。 澜岩住的溶洞依旧很简洁，只是多了一张小竹床，原本他睡的木床应该是变成了星星的窝。 “来，喝饮料，这次让你喝个够。” 初九拿出来两瓶饮料，随手丢给澜岩一瓶。 果然澜岩看到初九从竹筐里搬出来整箱饮料乐呵了许久。 就在澜岩和初九拧开饮料瓶子的时候，小雨用眼神示意了我一下。 星星正悄悄的往初九身后饮料箱子挪着身子。 “星星，看我抓住你不揍你！” 澜岩和初九反应过来的时候，星星抱起一瓶饮料已经冲出了山洞。 等我走出山洞的时候，星星已经坐在了树杈将饮料拧开往嘴里灌了一口。 “吱吱吱～” 星星咧着嘴，用一只手拍打着树干，开心的叫喊起来。 澜岩嘀咕着得找个地方把剩下的饮料藏起来，想了半天无论藏在哪里都会被星星找到。 “我觉得你还是和星星平分吧，省的你藏起来之后，一瓶都喝不到。” 初九同情的拍着澜岩的肩膀，这是最好的办法。 澜岩一脸苦相耷拉着脑袋问小雨该怎么办。 小雨用眼神望了望山洞深处，澜岩忽然欣喜若狂，端着饮料箱子就往溶洞里跑去。 就在星星从树上跳了下来，冲着小雨不满的叫吼时。 我才反应过来，小雨是让澜岩把饮料藏在水底。 “你再冲我叫一句试试？你哪只耳朵听到是我让澜岩藏水里的？信不信我让你手里的这瓶都没得喝？” 小雨冲着对她叫喊的星星瞪起了眼睛，星星立马吓的闭嘴跳到树杈，紧紧的抱住了饮料瓶。 “小雨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逮到兔子，春天的兔子肥嫩一些，烤起来最好吃。” 初九第一个点头附和，刚好带来了两把方便面，他要把里面的调味粉撒到烤兔上吃。 刚走出山洞的澜岩忽然返回山洞，说是忘记带东西了，小雨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一幕凑巧没有被初九看到，不然初九肯定也才到澜岩回山洞是把方便面藏起来了。 也算我们运气好，澜岩在山洞四周一共做了十个陷阱，前面九个都是空的，最后一个陷阱夹着一只不算大的野兔。 “嘿嘿，有口福啦，澜岩烤兔子绝对是一绝。” 走在前面的初九手里拎着野兔，一蹦一跳。 第三百四十二章再遇车神清溪 “秦风，明天陪我下山看场电影吧。” 夜里小雨搂着我的胳膊，她有预感再有四五天就会进入下一轮沉睡，沉睡之前想要下山走走。 “好！” 简淑奶奶并没有反对小雨下山，只是提醒小雨尽量早些回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沉睡之前必须回到寨子里，离开寨子范围她也猜测不到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一次我们没有选择走水路下山，依旧走了进山的山路。 绕过围绕寨子的竹林阵，初九嘀咕一声失误，又返回寨子。 再次回来的时候，初九扛着两条变蛋和细绳以及两个蛇皮口袋。 “不是等下次再给人家还回去吗？” 初九回答这次不是还给人家，既然下山索性就再办寨子里置办一些东西，这样简淑奶奶就会省不少的事情。 我想起要再次挑两袋子东西山上，就感觉肩膀一阵生疼。 “锅锅，你看你不情愿的样子，嫂子可是未来的寨主撒。” 初九完全掌握了讨好小雨的方式，一声嫂子小雨就和初九站在同一战线。 好在初九这一次只准备带两袋子物资，两个人轮流挑也没多大问题。 小雨脚步轻盈的小心跨过一个又一个的石头台阶，担心弄脏自己的新鞋。 或许这就是女生的通病，无论在任何的环境下，对待新的衣服和鞋子的态度永远不会改变。 早上醒来之后，小雨翻出我们带回来的所有新衣服，当着我的面把所有的衣服试了一遍，总算挑出一套最满意的搭配。 只有在三件新内衣的选择上没有询问我的意见，而是让我转过头去，即使这样，一大早也让大饱眼福。 我偷偷的想老天对我真好，竟让我一个农村娃找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 下山倒也轻松，中途只休息了一次，我和初九在一处巨石上坐着歇息，小雨靠在一颗大树上，死活不肯像我们一样坐在巨石上休息，怕弄脏自己的新裤子。 可爱的模样更惹人喜欢，第一次见到小雨如此可爱的一面，我不经看呆了。 “呆子，哪有这么盯着人看的？” 初九咧着嘴告诉小雨锅锅平时都不会正眼看女生，张莹姐姐让锅锅帮忙把衣服送到浴室，锅锅都没看呢。 “张莹姐姐？送衣服到浴室？” 小雨眼神中的柔情逐渐消失，再也不管新买的裤子会不会弄脏，坐在我身边柔声的问我张莹是不是也很漂亮？ 初九歪着头冲我做了个鬼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呃，初九说张莹是他认识的女生里面第十漂亮。” 好在我脑子转的够快，没有直接回答小雨的问题。 看她那眼神，我无论回答漂亮或不漂亮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原原本本的将和张莹认识的过程跟小雨说了一遍。 至于张莹住我们公寓那晚，我只是说初九看在她给我们介绍了一万块钱的业务上当时张莹喝喝多了不忍心让她开车回去。 “看你那怂样，要是让人看到还以为你女朋友是个母老虎呢。” 小雨用手指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笑着打趣她就是吓唬一下我。 吓唬？别以为我没有从你眼神中看出，你是听到张莹快三十岁时，眼神里瞬间恢复笑意的。 要是我把张莹当时试探我时挑逗我的画面说出来，你还不得我赶紧停止了想象，至少小雨小心眼的一面说明她还挺在乎我。 “你傻笑什么呢？” “锅锅肯定是想起张莹姐姐洗澡的样子了。” 初几见没看成好戏，索性再次煽风点火，你等着，我又多了几个揍你的理由。 “初九，听秦风的意思是你主动留别的女人在你们公寓过夜的？” 小雨眼睛睁的圆鼓鼓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根银针，本来笑的没心没肺的初九忽然噎住，自己准备看好戏，怎么矛头就忽然对准了自己。 “姐姐” 初九一再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留其他的女生过夜，并且保证一定把我看好，身边连蚊子都不准母的出现，小雨手中的银针才消失。 “秦风，将来你喜欢的女生一定要比我漂亮，要比我年轻，不然我会生气的。” 三人一路说笑打闹，就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小雨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初九把扁担从肩膀拿下来摇着头嘀咕这可能比较难。 “为什么这么说？”小雨好奇的盯着初九。 初九歪着头认真的掰着手指，自己认识的女生之中，丁老师足够漂亮，可惜年纪和小雨姐姐一样大。 简淑奶奶的孙女米粒，倒是都满足条件，恐怕简淑奶奶不会同意的。 至于寨子里另外的七个姐姐，都和小雨一样漂亮 “那你告诉姐姐怎么办？姐姐以后成了蛊女是不能嫁人的哦，你想哥哥当一辈子光棍？” 小雨又一次被初九逗乐，掩着嘴询问初九该怎么办。 “让锅锅找一个又老又丑的就行了撒。” 我在心里的小本子上默默的在初九名字上又划了一笔，真好，又多了一个揍他的理由。 初九取车的时候，告诉主家回来的时候还要再问他借扁担和蛇皮口袋。 主家摆摆手，这种小事完全不用跟他说，不还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闻我们要进城，主家拿出十块钱，要我们顺便帮忙买两斤猪肉，初九点头答应没问题，将十块钱装进了口袋。 村子开往镇上的小土路，坐在副驾驶的小雨被颠婆的怀疑人生，自己当初昏迷的时候，经历了多少折磨才被我们送来寨子。 在小雨催促下，初九有些无奈的将车窗摇起来，邓老板也是个怪人，竟然将车窗贴了颜色这么深的玻璃膜，太影响视线了。 “终于等到你们了，我要和你们再赛一场，我说过没有人能在这条路上赢我两次。” 我们的面包车刚拐到大路上，就被一辆吉普车堵在车前，正是上次跟初九飙车输了的清溪。 看样子清溪在这里等了我们不止两天，这次清溪的副驾驶上坐着一名烫着爆炸头的男生。 初九缓缓的摇下车窗，清溪看到初九面包车副驾驶上的小雨，瞬间被惊艳到愣神。 过了许久清溪不可思议看了眼初九的面包车，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越野吉普车副驾驶座位。 “我输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每个人曾经都是至尊宝 小县城没有电影院，我们直接上了高速公路前往攀枝花。 小雨被初九的车技彻底惊艳，那神情完全不亚于之前清溪看到自己的样子。 初九开车的一贯遵旨就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前面有别的车。 整个高速路上保持着见一辆超一辆的姿态。 适应了初九车技的小雨，终于松开一直紧握着扶手的双手，也就任初九一路狂飙。 “初九，你这不是开的太快，而是飞的太低。” 又一次见到旁边被初九超越的豪车驾驶员露出诡异的神情，小雨无奈的丢出这么一句话。 一路上也不是没有遇到硬茬，两部被初九开面包车超越的轿车，有些感觉被初九鄙视，疯踩着油门想扳回这局。 最终在初九始终保持着时速137公里的状态下，如见鬼一般果然放弃。 在我的认知中，面包车时速大于八十，就会有种不受控制发飘的感觉，这是万里当初从安徽回来的路上告诉我们的。 初九撇了撇嘴，示意我看看转速表。 万里还说了后半句，只要找到车子发动机最佳工作状态，就能摆脱这种状况。 这么快的时速，车子发动机转速竟然不可思议的保持在两千五百转。 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认知，万里说的对，初九驾驶汽车的天赋极高，能达到人车合一的境界。 初九其实并没有想到这辆面包车有这么大的潜力，起初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也许这就是柳州机械工业赫赫有名的原因吧，虽然市场饱和了远远不及长安。 让初九高兴了许久的是，下高速竟然没有收费，国家法定假日七座以下的小型车免费放行。 第一次来攀枝花的小雨，惬意的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是大城市舒坦一些。 只是空气确实没有寨子里面新鲜，初九嗅了嗅鼻子怎么自己没有发现这里的空气不新鲜。 小雨浅浅的笑着问我们难道没有闻到有股浓烈的臭味。 我摇摇头并没有感觉跟寨子里有什么两样，只是天没有那么蓝罢了。 “姐姐，这次我请你吃火锅，我今天要大方一次。” 初九开车带着我们沿着大街转了许久，直到看到一个人流量明显变多的巷子，才将车找了个地方停下。 “这里面一定有绝对正宗的火锅。” 初九自信满满的告诉我们，这个寻找美食的方法是小白传授给他的第一课。 听闻小白两个字，小雨嘴角不由的扬起笑容，挽起我的胳膊，这里味道肯定不会错。 我又一次感觉到被人羡慕的自豪，小雨所过之处路人纷纷投来惊叹的目光。 不时的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这女孩这么漂亮，肯定是来这里拍摄电视的明星。 就是身旁的那个男孩有些太一般，一点也不般配。 初九低着头盯着路面，足足笑了一路。 选了一家古色古香装饰的老房子店面，老板看到打扮时尚又漂亮的小雨，主动给我们推荐了人少的包间。 之前在攀枝花拍戏的明星，吃饭都有这样的习惯。 小雨和初九一致认为这家的火锅果然地道，而我除了被辣的喝了两大杯水外，并没有觉得跟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电影院上映的电影有好几部，初九决定跟着排队最多的人买《大话西游》的第二部，刚巧去年他看过第一部。 至于小雨，她表示无所谓看什么，只是为了回到城里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 这样或许她再次醒来之后不会那么迷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个时代。 整场电影初九和其他观众笑的没心没肺，而我却不知不觉掉出了眼泪，依偎在我身边的小雨眼中同样含着泪水。 想要救紫霞，就必须要打败牛魔王，想要打败牛魔王，就必须要变成孙悟空，想要变成孙悟空，就必须要忘掉七情六欲。 这演绎的完全就是我和小雨的现状，心里有着对方，却又清清楚楚的知道不能像别人一样结婚生子。 看似简单，难的就是那一转身。 正所谓不戴金箍，如何救你？戴了金箍，如何爱你？ 小雨握紧我的手掌小声说着，其实我们每一个人从前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至尊宝。 我极力的掩饰自己内心的痛楚，确实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不得不戴上紧箍咒拿起金箍棒，成为孙悟空。 电影结束之后，我们回到车上，初九嘴里嘀咕着电影结局的那句话。 “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哟，像一条狗”。 我望向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像条狗的每一个人，都是放弃了人间的男女情欢，无欲无念又兢兢业业走在西天取经路上的至尊宝。 “我们要去承担自己肩负的责任，谁都再也回不到从前的至尊宝。” 小雨叹息一声，今天晚上她想留在这里看看城市的夜景。 攀枝花是中国唯一一个名字中带花的市命，整个城市就是一朵花，一朵花就是一座城。 初九在晚饭的时候跟人打听了附近的景点，西北处有一处河流直通百公里外的泸沽湖。 我们驾车前往，在整座开满鲜花美的不可方物的山顶。 小雨张开双臂，在花海中自由的奔翔。 有那么一瞬间，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就这么的停止，让这个画面定格成永远。 “秦风，如果我们以后不得不做那个孙悟空。你答应我，每年抽三天时间把我变会曾经的至尊宝。” 小雨站在我的身前，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这就当成我们两个对彼此的承诺。 “嗯，我答应你。” 我点头的瞬间，小雨紧紧的抱住我，泪水再一次浸湿我的胸襟。 我努力的抬头望向天空，忘记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一段话。 当你想哭的时候，就抬头看天，这样眼泪就会回到原点。 我心里默默的发誓，就算我变成了孙悟空，即使要对抗漫天神佛，我也绝对不会遗忘自己曾经是那个至尊宝。 “锅锅。” 初九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旁，同样抬头盯着天空，过了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 “爱过才知道众生爱，痛过才知众生痛。” 第三百四十四章聚宝盆听了也无奈 这一夜我们留在攀枝花，走了很多的地方，逛了攀枝花最有名的夜市。 初九几乎看到他认为好吃的零食就会买给了小雨，也不管小雨吃不吃的下。 我打趣认识初九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大方，初九眼中升起雾气，忽然觉得锅锅和姐姐好可怜的。 想到之前初九说的那句，爱过才知道众生爱，痛过才知众生痛，我摸着初九的脑袋，你又没有喜欢过女孩子怎么能感觉到这里面的情绪。 初九冷哼了一声，小道士的职责是驱魔降妖，才不会去做情情爱爱这些无聊的事情，其实他觉得更可怜的是锅锅。 “为什么是我？” “因为小雨姐姐不要你的话，你只能找个老妖婆。” “那你怎么不给我买零食吃？”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好几次，你要揍我。” 看着身旁掩嘴偷笑的小雨，长发飘逸，初九说的确实对，我不可能再遇到另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可人。 我整整一夜没有睡，盯着身旁躺着的佳人看了一整夜，这张脸我要深深的刻在心里。 “锅锅，你怎么只刷牙不洗脸？” 我不由的摸了摸脸颊，昨天晚上小雨入睡之前，在我脸上啄了一下，或许这才是我整夜睡不着的原因，太过于兴奋。 在农贸市场给寨子里买过需要的物质之后，小雨提议我们逛一逛附近的儿童服装。 寨子里即将有新出生的婴儿，小雨想买两件适合婴儿的服装作为贺礼。 再有就是夏天即将来临，给寨子的几个小朋友一人买一件夏装。 初九一副没出息的模样，哼着小曲优哉游哉把车开进了县城的加油站，免费的高速路就是过瘾，怎么开都感觉比平时舒坦。 我思来想去，这货开车走高速压根就从来没有交过费好吧，前面两次都是军车，有特殊通道。 县城回寨子的路上，每过一个路口初九都把车速放的极慢，盯着左右的路口看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开始怀疑面包车是不是被他摧残的出了问题。 直到过了镇子进入通往寨子的小土路，初九嘀咕一声，这个清溪也真是没恒心，再坚持一次不就跟他赛车了嘛，害自己一路开车无聊。 在寨子里的三天时间，我和小雨心有灵犀，每天尽可能多的在一起。 早上一起做早餐，一起进山采药，一起给村民看病，在简淑奶奶在湖边收拾出来的一块小田里一起种了一些蔬菜。 我们手牵着手出现在寨子里的任何地方，像极了生活在这里的小情侣。 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和初九不得不告别寨子。 小雨送我们出了寨子外的竹林，站在我身前整理着我的衣领，俨然一副舍不得丈夫离开的小媳妇样。 “照顾好自己，我回寨子里了。” 许久之后，小雨看看天色，催促我们赶紧下山，告诉我们下次醒来之后会给我们写信。 “锅锅，别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等小雨姐姐彻底和蛊王虫融合，她就可以经常下山了撒。” 初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同样开始催促我赶紧赶路，夜里十二点之前尽可能的回到重庆，这样还能赶上高速最后的免费时段。 我并非分不清轻重，只是心里确实一时不习惯就这么和小雨分开。 “如果赶不到十二点之前到重庆不就亏大了嘛，要交那么多的过路费。” 我被初九热衷于占高速公路便宜的嘴脸逗乐，想着刺激一下初九。 初九再次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无知。 如果明知道夜里十二点之前到不了重庆，我们可以提前在别的出口下高速，然后改成国道依然是免费。 这一次我确实因为无知被初九鄙视，不过不影响我心里的小本子再给他的名字画上一笔。 “近日，我国广西边境一带出现新型传染病，感染者还在不断增加，初步研究该病毒传染源来自动物，我国某传染病医学院在该区域蝙蝠体内发现同类病毒” 汽车收音机里播报了一条重要新闻，呼吁市民做好健康防范，尽量减少和野外动物进行身体接触。 初九叹息一声，又是一个不太平的夏天，随即问我知道不知道南京的中华门瓮城。 “广西的省会是南宁，不是南京，两地离十万八千里呢。” 我终于逮住机会数落初九，听到广西的新闻竟然跟我谈论南京。 初九撇了撇嘴，他当然知道南京是江苏的省会，只是听到南宁想起了南京城墙下的聚宝盆。 说起聚宝盆的时候，初九两样泛着光，要是自己也有一个聚宝盆该多好，饮料放进去过一天就能变成两瓶。 我有种想一头撞在车门上的冲动，谁家聚宝盆就放一瓶饮料进去，估计聚宝盆知道初九这个想法，也会委屈的想撞盆**。 我不禁回想起来之前爷爷讲给我的故事，故事里就有关于南京中华门聚宝盆的事情。 据说明朝初年，工匠在建造南京城的中华门城墙时，遇到个怪事，每次都是刚建到一半就会塌掉。 朝廷的工匠们无奈上报给皇帝，朱元璋知道后，死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于是朱元璋就去问刘伯温，并让他调查此事。 刘伯温经过实地勘探，起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皇命难违，找不出原因就是犯欺君之罪。 他命工匠把地基挖的更深了一些，发现地底下的土质比较软，还有暗河，这便导致了地基无法承受城墙的重量，所以刚建起来就下陷坍塌。 找出原因后，刘伯温便回去向朱元璋复命。 他对朱元璋说，城墙地基下面有个吃土的怪物，怪物吃了地基下的土，导致地基不牢靠开始塌陷，所以城墙跟着坍塌，没办法建起来。 朱元璋听后半信半疑，城墙地基下面有吃土的怪物，这件事很难相信。 于是朱元璋问刘伯温，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刘伯温回答，据说沈万三有个聚宝盆，这个聚宝盆放什么就会涨什么。 只要把他的聚宝盆借来，埋在城墙地基下面，聚宝盆不停涨土，怪物吃多少，它就涨多少，这样地基就不会缺土，城墙就能建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吃货的知识点 刘伯温提出这个法子，其实是因为他知道朱元璋一直惦记着沈万三的聚宝盆，但又不能明说，也没有好办法占为己有。 刘伯温正好借此事来个借花献福，帮朱元璋找到合适的理由，把聚宝盆借过来。 聪明睿智的朱元璋当然知道刘伯温的用意，他还是听取了刘伯温的建议，下了一道命令向沈万三借聚宝盆。 腰缠万贯的沈万三更不是傻子，他明知道这是一个计谋，怎么肯乖乖献出聚宝盆。 朱元璋心里清楚沈万三不会那么容易把聚宝盆献出来的，借聚宝盆不亚于借沈万三的命。 于是朱元璋再三保证，只借一个晚上，到了五更天鸡叫的时候就会归还。 沈万三听说只借一个晚上，不好意思拒绝，毕竟这天下是朱家的。 况且朱元璋借聚宝盆是为了建城墙保家卫国，于是就把聚宝盆借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借到聚宝盆后，命人在城墙下面拼命填土，把地基填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把聚宝盆埋在城墙下。 由于基地被土填的严实，再次建起来的城墙，果然地基变得很牢固没有再次塌陷。 转眼间一天的时间要过去了，很快就要到归还聚宝盆的时辰。 朱元璋好不容易得到的聚宝盆，有怎么肯这么容易就归还？ 朱元璋向沈万三保证过，一到五更天鸡叫时就得归还聚宝盆，君无戏言，可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归还聚宝盆。 朱元璋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假如没有五更天，不就不用归还聚宝盆了吗。 于是朱元璋命令打更的人从此刻开始，打完三更就结束，不允许再继续打了。 古代判断时间，白天看太阳，夜晚看月亮。 打更人根据月亮在天空的位置，确实是几更的时间，然后开始打更。 朱元璋让打更人不打五更天，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人们从此以后再没五更了。 所以后来南京城和江南一带打更只打到三更，三更后就没有打更人打更了。 打更的问题解决了，但还有鸡鸣的问题，五更天一到鸡就会叫，聚宝盆依然要归还。 为了不让鸡打鸣，朱元璋连夜让人把全城的鸡全部杀了，这样到了五更之后就不会有鸡叫声。 朱元璋把打更的问题和鸡鸣的问题都解决了，聚宝盆也就不用归还了。 “锅锅，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离开南京？” 故事讲到这里，初九点着头，我果然听说过中华门聚宝盆的故事。 “这句话什么意思？我还真没有听说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初九说到聚宝盆还有后续故事的时候，不住的吞着口水。 城里的鸡全被被杀了之后，鸡鸣的问题只是一时解决，但是只要城里的人再次养鸡，鸡还是会在五更天打鸣。 为了长期占有聚宝盆，朱元璋下令南京城以后不允许养鸡，只要发现谁养鸡就要治死罪。 从那以后，南京城里就再没人敢养鸡了，朱元璋借去的聚宝盆也就永远不用归还了。 百姓们为了生活，既然不能养鸡，那就养鸭吧，于是城里百姓纷纷养起了鸭。 鸭子多了，人们就想方设法换着法子吃鸭，把鸭肉做成了盐水鸭、板鸭，把鸭的内脏做成了鸭血粉丝汤等各种吃法。 于是南京的金陵盐水鸭、金陵板鸭、金陵鸭血粉丝汤等这些鸭制品直到今天还非常出名。 “据说北京烤鸭也是在朱棣迁都的时候传过去的。” 初九吞着口水，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去趟南京，把各种鸭子都吃一遍，然后再去首都吃一次北京烤鸭。 说起去首都吃北京烤鸭的时候，初九咧着嘴，不知道万里会不会心疼。 “初九，你说沈万三的聚宝盆真的被朱元璋带到北京去了吗？” 初九白了我一眼，这就是个民间流传的故事根本没有考证，再说世上怎么可能有聚宝盆，沈万三家财万贯是因为他不俗的生意头脑。 我点着头，确实世上怎么可能有聚宝盆，或许只是民间说书先生编的故事，大概只是为了给金陵的鸭子起源找个噱头。 “不过我在道家的书籍上还看到过一个消息，沈万三跟刘伯温关系极好。” 初九算着到下一个服务区加油然后中途休息，随口说了声如果真有聚宝盆，也是被沈万三带到了自己的坟墓里，根本不可能交给朱元璋。 “怎么说？” 初九分析刘伯温夹在两人中间也很痛苦，要不是他无人能及的智慧和精通易经，恐怕早在定都南京的时候就被砍头了。 沈万三虽然富可敌国，在整个国家的商圈里面也属于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可他再厉害也没能揣测出皇帝的心思。 朱元璋在南京建都之后，决定扩建应天城，准备把它建得更有气派一些，这样才像帝都的样子。 但由于明初战事频繁，开支浩大，根本没钱修城墙。 豪富沈万三本着为国为民的姿态，答应负责修筑聚宝门至水西门一段，还有廓房、街道、桥梁、水关和署邸等相关工程。 沈万三不仅请了一流的营造匠师，还整天在工地上督促进度检查工程质量，可谓全身心投入。 尽管一些“检校”常去工地制造事端捞取油水，沈万三却依然比皇家修筑的城墙提前三天完工。 本以为这样的劳工一定会得到嘉奖，可他不知这样恰恰大驳了皇帝的面子。 沈万三心知国库银两不足，主动向朱元璋提出自己愿意出百万两黄金，代替皇帝犒赏三军。 皇帝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口头嘉奖了沈万三，返回寝宫之后明太祖龙颜大怒，大发雷霆，心里已经决定籍没沈万三的家产，将其发配充军至云南边陲。 朝中大臣并不知晓朱元璋发火的具体原因，生怕引火烧身，只是在朝会中进谏保重龙体。 心智近妖的刘伯温哪里会不知道原因，自己的好友好心办了坏事，扫了皇家的颜面，朱元璋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于是刘伯温连夜赶到沈万三的住处，告知他无论如何，即使倾家荡产也要保住自己的姓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第三百四十六章返校就有火锅吃 沈万三和刘伯温会面之后，才知道自己这次真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原本想着连夜离开江南，可整个国家都是朱家的，自己又能躲在哪里去？ 最后沈万三听了刘伯温的话，乖乖的留在了江南，当做什么都不知晓。 其实朱元璋憎恨沈万三跟他贫苦的出身有关系，对当官的和有钱人都打心底里很憎恶。 再加上沈万三之前代替皇家犒赏工匠，让朱元璋觉得扫了自己的颜面，总是有意无意的给沈万三出难题，每次沈万三都要损失不少的钱财。 沈万三听闻好友刘伯温的话，一言一行都注意着朱元璋，钱财丢了也就丢了，命能保住就可以了。 据传有一次朱元璋到沈万三家做客，沈万三以猪蹄膀招待朱元璋。 朱元璋看后故意为难沈万三，问他这个怎么吃？ 因为是整个蹄膀，中间并没有切开，如果沈万三用刀，那朱元璋就可顺手治他的罪，律法之中有规定，任何人不得在皇上面前动用凶器。 沈万三灵机一动，从蹄膀中抽出一根细的骨头来以骨切肉，保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以骨切肉也就成了万三蹄膀的传统吃法。 朱元璋吃了猪蹄膀之后觉得味道非常好，看似随意的问了句沈万三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当时是朱家的天下，任何人哪敢随便提到朱字，弄不好就人头不敢。 沈万三想到自己说出猪（朱）蹄膀，必定就是杀头之罪。 就在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拍着自己的大腿告诉朱元璋这是万三蹄。 万三蹄这道猪蹄膀名菜的名字也是由此得来。 朱元璋也是心眼极小，打定了要治罪沈万三的心思，眼看一次一次的危机都被沈万三化解。 于是给沈万三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全部家产充公，发配到云南边境。 你不是富可敌国吗？这下你的家财总归都是我朱家的了吧？ 沈万三在昆明期间，遇到了道士张三丰。 史载，张三丰和沈万三共同在滇池修炼内功，张三丰还把沈万三的女儿收为弟子。 繁华散尽的沈万山在云南的山巅水涯，追求着修仙得道的清静生活。 沈万三晚年，其中一个儿子在昆明经商有成，沈万三遂隐居到昆明西山的太华寺中，自号“西山逸叟”，虽然须发俱白，但精于周天太极拳法和天罡剑术，身轻如燕，耳聪目明。 后来，沈万三追随张三丰到福泉山修道，逝于平越，安葬于福泉山，今贵州省福泉市福泉山下仍有沈万三的坟墓。 明弘治11年，沈万三的第五世孙沈延礼率子沈博及女沈琼莲，将沈万三遗骨从福泉山迁葬江苏周庄银子浜。 民间传说，银子浜的尽头有水一泓，下通泉源，旱岁不枯。 也就是说，天气再干旱，银子浜的水底也不会枯竭，而水底之处正有一个古代墓穴非常牢固坚硬，传说里面葬着的就是沈万三。 落叶归根，沈万三最终又回到了他一生痴恋的起点。 初九告诉我，在江苏的周庄，确实有个景点叫沈万三水底墓。 这个水底墓是后来修复的，地面建有石牌坊、祭台、碑亭等。 石牌坊两侧刻有楹联：“念我元祖迁贞丰耕农经商，望尔后裔居周庄修宅筑亭”。 至于为什么沈万三要葬到水底，有专家学者分析，沈万三觉得自己的生前过于的高调，才给他造成了非常大的灾难。 为此沈万三希望自己死后能低调，而自己的墓葬埋葬在水中无疑是最为低调的，这样也避免了被后人叨扰的麻烦。 “初九，我算是发现了，一旦跟吃的沾边的知识你都记得住。” 初九咧着嘴傻笑，这都被我发现了。 我能不发现吗？你说起万三蹄的时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随口说了句等以后毕业工作了，一定要带初九去一趟周庄，他吃万三蹄，我去看看这个沈万三的水底墓。 初九告诉我水底墓肯定能看到，至于里面埋的是不是沈万三他就不能确认了。 有人在云南大理桥顶山上也发现了沈万三的墓葬。 明朝首富沈万三到底被埋葬在云南大理还是江苏的水底，到目前为止考古学家还没能给出具体的答案。 好在高速公路还算顺畅，加上初九一路也没有怎么休息，夜里十一点出头，我们就下了重庆的告诉出口。 “锅锅，省下的过路费又够我们吃一顿啦。” 这个时间点我们也不好去给邓德祐还车，初九说了句反正邓老板也不用，等下次去商会的时候顺便给开过去。 学校对面不远处的公墓门口有个免费的停车场，初九将面包车丢在那里，这个地方太让人放心了，没人敢去这里偷车。 回到公寓，整个公寓乌烟瘴气，地上丢着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还有一些啤酒瓶。 “我靠！这是人干的事情吗？当老子这里是垃圾场？” 看到寝室的环境我顿时火冒三丈，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几天时间就给我折腾成这副死样。 初九点着头，跨过门口的臭鞋，这才是206寝室的作风。 围在电视机面前面红耳赤的三人，看到我们回来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天被这关游戏折磨的整个人要疯了，明明看着马上就要通关，可最后关头总是失败。 张峰跑过来接过我手中的行李，那眼睛红的让人感觉是得了红眼病。 志勇和刘阳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游戏太侮辱他们的智商了，从早上过来一直到现在，试了无数次都没成功过关。 几人越想越气，过不了这关坚决不回寝室睡觉。 我打开公寓所有的窗户，这三个烟民这是抽了多少烟，才能制造出如此仙境，也不怕直接仙逝。 张峰在阳台拿出扫把开始打扫卫生，一整天没有吃饭，就买了一些零食，这会还真有点饿。 志勇回过头一会一定把公寓打扫干净，今天要是通关游戏就带我们去医科大学吃火锅。 原本准备换下一身脏衣服，看到初九脸上的坏笑，那就勉为其难去吃顿火锅吧。 志勇和刘阳玩的游戏，正是张莹住我们公寓那天，初九被我打了一顿突发灵感过关的游戏。 第三百四十七章见面即是尴尬事 五分钟后，在志勇三人目瞪口呆神情中，初九丢下游戏机手柄，关掉了电视。 原来张峰三人真的只是因为懒不愿打扫寝室，三人打扫卫生的水平实则一流。 二十分钟的时间，公寓干净的程度让我都产生了怀疑，这恐怕比奶牛自己住的时候还要清爽。 更绝的是公寓打扫干净之后，志勇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一瓶所谓的空气清新剂，对着房间一阵狂喷，房间瞬间变的香味四溢。 “乖乖，这个东西了不得，这么香撒。” 初九从志勇手里抢过空气清新剂对着房间又喷了两下。 志勇傻笑，这是放假的第二天，志勇和医科大的女朋友去市区玩，逛大型超市的时候看到的。 当时志勇看到超市货架上的一排文字：去除房间残留烟味。 索性价格也不贵，十二块钱一桶就买了回来。 初九将公寓的钥匙丢给张峰的时候，志勇就想到公寓肯定避免不了被自己三个烟民摧残。 “十二块钱呢，这都够吃三碗加鸡蛋的小面了。” 初九看着手中的空气清洗剂，再也舍不得按上面的按钮，每喷一下都是钱。 收拾好垃圾的刘阳一脸坏笑，还不是为了风子女朋友着想嘛，哪天想风子了来公寓，闻到这股子烟味哪能受得了。 我女朋友？估计到毕业也不会来这间公寓的吧，猛然想起原来他们说的是张莹。 “不说这事我还忘了，前两天你女朋友来公寓找你的。好像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让你回来务必马上去她家里一趟。” 张峰拍着脑袋，玩游戏玩的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又数落我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跟女朋友打声招呼，看人家急的让你回来务必去她家。 看着张峰贱笑的嘴脸，我恨不得用鞋底直接拍在他脸上。 我看了眼初九，初九皱着眉头，不应该啊，那个秋柔早就到阴间了，难不成张莹这么倒霉，又遇到？ “走吧，看来今天你是吃不到志勇请的火锅了。” 初九撇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再次询问了张峰，张莹是哪天来找我们的。 “锅锅，反正都不过好几天了，也不差吃顿火锅的时间，再说志勇肯定是想他女朋友了，才要这么晚去那边吃火锅，我们不能扫兴。” 志勇露出一脸憨笑，看样子确实是想他那个健壮的女朋友了。 出了校门，志勇屁颠屁颠的跑到网吧楼下的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不用想也是打给他女朋友的。 药科大学比我们学校设施要好，每个宿舍都配了擦卡电话。 “我靠，你真的会开车。” 刘阳见到初九从公墓开着面包车出来，惊讶了许久。 前几天听张峰说见到初九开车，还以为他在调侃大家呢。 果然我们到了药科大学的时候，志勇的女朋友刘奇正从校门走了出来。 “我的兄弟嘛，你们好嘛，喝酒的嘛，走嘛。” 刘奇小跑到志勇面前一只胳膊挽起志勇，另一只手挥舞着要跟我们喝酒，果然草原的汉子都豪爽，女汉子同样如此。 火锅店的老板夫妻看到我们很是开心，男老板竟大方的让我们随意喝，这次绝对不会小心眼。 初九给他出的主意，果然让生意好了不少，老板通过学校的学生把店铺记录**出去，有人破记录当场免费。 结果一波又一波的硬骨头来到火锅店，最后都横着出去。 有不少为了能多喝会酒，把菜加了一遍又一遍，最多的客人也就喝了二十多瓶，虽然这桌保本，但其他的桌位都是赚的。 老板说归这么说，我们当然不能这么做，第一次是因为不服气老板的广告。 现在他把我们当做朋友，我们总归得为人家的成本考虑一些。 一顿饭倒也吃的融洽，每人象征性的喝了十瓶啤酒。 结束之后，刘奇训斥着志勇以后不要再这么晚给她往寝室打电话，室友刚睡着就被电话给吵醒了。 我们几个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刘奇，女汉子可爱起来也实属够呛，你刚才喝酒之前怎么没这么说。 开车将张峰三人送到学校门口，我和初九直接前往张莹住处。 酒足饭饱之后的初九终于想起请他吃大餐的姐姐，叫唤一声要把油门才进油箱，可怜的面包车再次承受了原本它不该承受的速度。 “锅锅，你先去看看张莹姐姐撒，我去停车。” 初九将我丢在张莹别墅区的路口，自己开车前往别墅的停车场。 原本我担心这个时间点张莹肯定入睡，没想到她别墅灯火通明，像之前那样能开的灯全部打开着。 我按了门铃，张莹打开门之后看到是我，一把就将我牢牢抱住，哭着问我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张莹穿着白色丝质睡裙，边哭边用拳头捶着我的背。 血气方刚的年龄，一连几天和小雨睡在一张床上，没有一点邪念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 这个时候被张莹紧紧抱住，身前的柔软不断撞击着我的胸口，我身体不由的开始出现年轻人该有的反应。 正哭诉埋怨我的张莹，忽然发现我的异样，犹如受到惊吓的小猫从我身上跳开。 “噗，坏弟弟，一个五一假期竟然长大啦。” 张莹坐在沙发上撇了眼我的裤子，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我脸上一阵火烫，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事情，总感觉张莹笑容里隐藏着得意的狡黠。 我苦笑一声，跟张莹简单说了这几天和小雨在一起的事情。 “你女朋友都这么给你机会了，你竟然？哎，傻弟弟。” 我不说还好，说过之后张莹直骂我是笨蛋，一点也不懂女生的心思。 我不好跟张莹解释太多，含糊的说了句这种事还是等以后结婚吧。 张莹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教育了半天，好在一番说笑之后，大家都不再尴尬。 一阵敲门声响起，是初九在敲门。 张莹欢快的起身开门，丝质睡裙里显明的晃动让我苦笑，这个妖精又是真空上阵。 第三百四十八章奇怪的铜镜 “姐姐，怎么啦？哭成这样？” 初九看到张莹脸上挂着的泪珠，焦急的询问张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哥哥欺负我，你去把他切掉。” 张莹回过头白了我一眼，我忍着尴尬朝着初九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张莹怎么了。 “冰箱里没有水了，我上楼给你们拿两瓶去。” 张莹在楼梯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脚步，冲我喊了一声，让我陪她一起上楼。 二楼主卧的门口张莹不由的脚步放缓，抓起我的胳膊让我先进房间。 看样子主卧之前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还没有消除，很快我又想到不应该，当天晚上我和初九处理完秋柔的阴魂，张莹是在主卧休息的。 就在我胡乱猜疑的时候，张莹捡起床边的两瓶矿泉水急匆匆的走出主卧。 我回头看了眼主卧，总感觉跟上次有一些不同。 原来是新换了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铜镜看起来很有富家人的派头。 “姐姐，怎么是矿泉水呀？多浪费钱撒。” 初九握着张莹递给他的矿泉水，撇着嘴一副心疼的模样，花饮料的钱买个自来水喝。 张莹告诉我们她新买回来的那个梳妆台有问题。 前几天她的宠物狗小白跳到了梳妆台上玩闹，张莹捉小狗的时候，不小心打坏了梳妆台上的镜子。 想着这个梳妆台反正有些年头了，造型自己也不是太喜欢，就决定到家具市场上重新买一个回来。 说起家具市场，我很自然的想到邓德祐。 张莹告诉我们她跟邓德祐并不熟悉，只是知道商会有这么一号人。 不过她去的那家商行应该是邓老板的，毕竟是家具城最大的店铺。 店铺的年轻工作人员跟她推荐了一款宫廷仿古的梳妆台。 梳妆台上配一面非常大的铜镜，张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梳妆台。 虽然价格并不便宜，但架不住张莹有钱难买我乐意的想法，简单的打了个不大的折扣，张莹就付了钱。 家具店铺的服务倒也周到，两名工作人员开车帮张莹送到家里，给安装完毕之后，还顺便帮忙把旧的梳妆台带走扔掉。 当天晚上张莹被噩梦吓醒，本想起来喝口水，哪知道刚巧瞥到梳妆台上的铜镜，吓的尖叫一声。 铜镜里面有一张人脸，正冲着自己微笑。 张莹吓的随手开了灯，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过了半天，她偷瞄了一眼铜镜，铜镜中倒影着房间中的一切，压根没有什么笑脸。 难道是自己刚做了噩梦眼花？ 当天晚上张莹开着灯，用被子蒙着头继续睡觉。 快到天亮的时候，张莹醒来随手关掉了房间的灯，就在倒在床上的刹那，铜镜中再次出现隐隐的笑脸。 张莹再次打开房间的灯之后，铜镜中的笑脸随即消失。 好在很快就熬到天亮，张莹收拾一番准备到学校找我和初九，想到假期我们应该不会这么早醒来，就先出门吃了早饭，顺便去步行街看了看自己商铺的装修设计。 下午跑到学校，没想到公寓里见到的是我的同学，同学告诉张莹，我去初九的老家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张莹笑着告诉我，我的那几个同学非常热情，硬要留她在学校吃晚饭。 张莹给我留了话，之后的几天她都睡在楼下的沙发，再也没有上过二楼。 “上次你告诉我这张镇宅符很厉害，我想离它近一点肯定没有危险。” 张莹摸着初九的脑袋，指着门头上的镇宅符，要不是不这符她肯定天天担惊受怕。 “哈哈，姐姐，你太疑神疑鬼了，肯定是没睡好觉产生的幻觉撒。” 初九被张莹的话逗乐，这张镇宅符贴在这里，别说普通的小鬼，就是厉害一点的想进来也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绝对不是幻觉。” 张莹语气极度肯定，我想起初九之前跟我说过的知识，难不成真有什么东西附身在铜镜中，才躲过了镇宅符。 “锅锅，你也太小瞧老汉的老汉了。” 初九同样肯定不可能是脏东西，房间里但凡有一丝阴气，他进门之前就感觉到了。 “具体是什么上去看看不就完了。” 有我和初九在身边张莹胆子大了许多，走进主卧后坐在床头，盯着斜对面的铜镜。 初九爬在铜镜前面，盯着铜镜左看右看，没有任何的问题。 “是不是因为开着灯的关系？” 我想到张莹跟我们叙说中，两次都是开了灯，铜镜里面的笑脸消失。 随后关掉卧室的灯，卧室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盯着铜镜的初九摇着头，没有任何的异常。 “那天我明明看到的，不可能两次眼花看到的都是同一个画面。” 张莹嘟着嘴无奈的躺在床上，嘴里嘀咕着我们来了之后铜镜就变正常了。 “啊~” 张莹猛然尖叫一声，吓的我赶紧打开了房间的灯。 “我看到了，看到了，刚才，刚才，我躺下的时候看到了。” 张莹语无伦次的指着铜镜，铜镜旁边站着的初九一头雾水，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锅锅，你再把灯关一下。” 我依言关掉放灯，紧接着听到初九兴奋的喊着真的可以看到。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我走到初九旁边，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没有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我躺在初九之前躺着的床边，铜镜中黑乎乎的一片。 身后躺着的张莹说着她还可以看到，是不是角度的问题，要我换个角度试试。 我身子本能的往后挪了一点，感觉压到了床上的枕头，想要伸手把枕头拿开。 “呀~” 随着张莹的娇呵，我猛地将手抽回，刚才那柔软的触感绝对不是枕头。 “怎么啦？” 初九打开卧室的灯，张莹一手拿着枕头一手抱在胸前，正鼓着嘴恶狠狠的瞪着我。 这个时候我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给剁掉，一晚上竟发生了两次如此尴尬的事。 “确实看到了，不过感觉就是镜子中的一副画像。” 第三百四十九章镜中影 “好奇怪啊，铜镜里的画开了灯之后就看不到了。” 初九趴在铜镜前再次用手抚摸着镜面，镜面上没有任何纹路。 “光滑如镜就是这样意思。” 初九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合适的词形容，蹦出来个光滑如镜。 “好吧，你们确定没事就行了，吓了我好几天。” 张莹伸了个懒腰，终于能安稳的睡觉了。 初九猜测或许这根本就是这个梳妆台的特色呢，只是工作人员忘记介绍了。 这结论的几率几乎为零，或者说压根就是零，哪里有工作人员会跟客户忘记介绍自家产品的特色。 跟张莹告别，我们得赶回学校，明天要开始节后的第一堂课程了。 张莹递给我们两瓶矿泉水，告诉我们她步行街的店铺已经找家具厂订制了一批展示衣柜，让我们有时间的话去步行街玩。 “加工厂？初九，我大概知道铜镜是怎么回事了。” 张莹说到加工厂，我忽然想起邓德祐说过，他有专门生产家具的厂房。 这套梳妆台应该就是邓德祐根据回收到的老物件，然后拓刻出设计图，新的红木打造出底座，再将原有的铜镜装到新的梳妆台底座上面。 “老姐，你当时在家具城就看到这一个梳妆台吧？” 得到张莹肯定的回复，这个梳妆台是限量供应一年门店只上架一套，是家具店其中一个镇店之宝，由于价格有点高，她去的时候今年的还没有卖出去。 果真如此，这次邓老板可看走眼了。 “锅锅，你到是说撒，你发现什么了？” 初九白了我一眼，看我愣在一旁傻笑，催促我赶紧告诉他，张莹同样眨着眼睛一脸的好奇。 我将自己的猜测跟初九说了一遍，这面铜镜应该是古代权贵家中摆放的镜中影。 邓德祐回收旧家具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用新的材料仿制出底座，为了彰显豪华高贵，将原来的铜镜直接装图底座。 就在我说出镜中影的时候，初九恍然大悟，问张莹家里有没有蜡烛。 待张莹找出蜡烛，初九兴致冲冲的喊我们再次上楼。 果然，将点燃的蜡烛放在铜镜的一侧，镜面中清晰的浮出一张古代绝美女子的笑脸。 “姐姐，你发达了，这可是古董哦。” 初九咧着嘴跟张莹说，改天一定要吃一顿大餐。 据记载制造镜中影的法子在唐朝末期莫名丢失，所以这件镜中影至少是唐代以前的产物。 初九告诉我们他家里的道家书籍上，有记载明朝时期，道家的大能对制作镜中影的方法做过研究，他们研究出来一套自己的方法，也用这个方法成功的复制出来一面镜中影铜镜。 这个方法用的材料有竹汗，就是用炭火炙烧青竹，竹竿上冒出的水珠。 头发灰，用皂叶将头发清洗数次，知道把上面的油脂彻底洗干净，然后头发烧出来的灰。 龟尿，顾名思义就是乌龟的尿液，获取方法是把乌龟放在水晶容器内，再用镜反射日光对着乌龟照射，龟尿会流出来。 作画的颜料就是用前面三样原料再加上蛤蟆油等配制而成。 画师用最细的毛笔，蘸以颜料在铜镜中作画。 做好的画像再放到太阳下晒干，然后用滑石粉磨去画像，再用食醋打磨一次，最后用水银磨洗。 这样铜镜就会变得异常明亮，所绘的画像留在镜底。 夜间在烛光的照耀下，使人以为是镜中仙人，栩栩如生。 “初九懂的真多，改天一定请你吃大餐。” 初九解释完之后，张莹笑道古董不古董，她完全不在意，对她来说就是面好看的镜子。 张莹的意思是都已经半夜了，索性就留在这里休息，早上醒来再回学校上课。 我赶忙拒绝，再留在这里的话，还不知道又能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 回到学到的时候都快要凌晨四点钟了，初九叫嚣着要去网吧买一些饮料和零食，公寓冰箱里肯定被张峰他们彻底扫荡一空。 公墓的停车场距离网吧并不算太远，只是网吧离学校门口更近一点。 “张莹姐姐半夜把我们喊过去，也不请吃大餐，连好处费也不给我。” 初九嘀咕着一会去网吧肯定要花不少钱，被我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是个财迷吗？ 我想起传呼机没电好几天了，让初九顺便看看网吧的小摊上有没有电池卖。 初九并没有让我失望，他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和饮料从网吧跑出来，忘记问老板有没有电池了。 “锅锅，你先睡吧，我玩会游戏。” 初九揉着脑袋撇着嘴，很快就要到六点刚睡就得起来晨练，索性就不睡觉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揍了你一路是因为你没帮我问电池的事情？ 有句话叫新仇旧恨一起算，我冲了把澡舒服的躺在大床上。 随手翻了一下课表今天周四，伪周末，只有下午有一堂马列老头的职业规划课程。 我不相信聪明的初九没想到今天是周四，看来他不睡觉是在跟我对抗揍了他一路。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初九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着一份炒面和两节电池。 传呼机一连震动了好几次，大部分都是寻呼中心发送的天气预报。 这个传呼中心的天气预报也真是让人无语，从来没有一次准确过。 有次中午我收到传呼消息，我市未来两个小时将有大到暴雨，我催促着志勇三人都带了雨伞。 然后我们拿着雨伞大太阳出门，大太阳回到寝室，被同学一连笑了好几天。 还有一次，早上天气有点阴沉，志勇询问我天气预报怎么说。 我将手中的传呼机丢给志勇，志勇将刘阳手中的雨伞夺过来丢到一旁，带个锤子的雨伞，寻呼台的天气预报说了没有雨。 然后我们四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很多年以后，我们说起这事张峰摇着头苦笑，现在的天气预报更头疼，你信它也不是，不信它也不是，完全看运气。 “上学那会多准啊，只要跟它报的反着来就行。” 第三百五十章随时准备出任务 传呼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万里发来的。 万里发了一条保持通讯畅通，做好随时出任务准备的讯息。 讯息显示时间是前天晚上八点钟，当时我和初九正在风望寨。 看了眼熟睡的初九，我随手拿了本张峰丢下的杂志往教学楼走去。 节后第一天马列老头的课，多半是又只有我一个学生吧。 没想到教室里还有另外的一名女同学。 上课铃响了之后，马列老头走进教室，看了眼女同学脸上竟露出些许的不悦。 “这位同学，这节课给你放假了，你可以回去自习了。” 马列老头竟把女同学赶出教室，在女同学诧异的眼神中，马列老头随手把书本丢在讲台上，坐在了我的旁边。 “老师，难得多了一个同学来上课，你竟然？” 马列老头冷哼一声，教室里超过两名同学他就要站在讲台上讲一堂课，还不如把她打发回去跟我聊天实在。 回到寝室的时候，初九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电视机前玩游戏。 “初九，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我把万里发的讯息告诉初九，意味着我们有可能在暑假期末考试之前还得出一趟远门。 “锅锅，这是什么坏消息，出任务不是有津贴拿撒？” 按照初九的意思，巴不得三天两头有任务，又能出去玩又有钱赚。 我随手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才发现我最近拍初九拍成习惯了。 为了掩饰自己不是习惯性的打他，我强装一副好兄长，严肃的告诉他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 初九瞪了我一眼，这个假期记的仇差不多该两清了吧，再随便打他就要翻脸了。 “你嘴里嘀咕什么呢？有本事大声一点。” 我又一次抬起手，初九缩了缩脖子，告诉我他说这学期的所有课本内容他都全部看完了。 “英语书呢？” “锅锅，我肚子忽然好饿，我们去吃最便宜的小面吧。” 初九随手关掉了游戏机和电视，拉着我就往公寓外走去。 食堂面馆正值忙的时候，初九直接冲进厨房跟老板娘打了声招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果不其然，两碗明显超量的小面被初九直接从厨房端了出来。 付账的时候，我特意让饭卡多刷了两块钱，告诉老板再拿一瓶橙汁喝。 老板娘拿出橙汁的时候，我早拉着初九跑远。 “你们两个臭小子，跑啥子跑嘛？” 老板娘的一声大喊，食堂的同学还以为我和初九吃完饭没付钱呢。 “锅锅，要不你给邓老板打个电话，告诉他晚点去给他送车子？” 初九说总感觉不好意思面对邓德佑，张莹那面铜镜是事情，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让邓老板吃亏了。 “生意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的吃亏占便宜，说不准邓德佑卖出去不少这样的铜镜呢。” 最终还是初九跟邓德佑打了电话，他告诉邓德佑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邓德佑收的老件里面有个铜镜，这个铜镜可了不得呢。 电话那头的邓德佑非常诧异，之前确实收了一对梳妆台的老件，上面有两面铜镜。 其中一面铜镜，他让工匠翻新加工之后高价卖出去了。 至于另一面铜镜还在仓库丢着，准备过段时间再加工。 “锅锅说他做梦，你那两面镜子里有一面是宝物。” 初九跟邓德佑吹嘘着我们这样的人，平时很少做梦，要是做梦肯定会灵验的。 初九让邓德佑带着那面铜镜去找丁叔，让丁叔古董街的人鉴定一下，随口提了句镜中影。 “好吧，好吧，这完全看你的命撒，万一是卖出去的那块，你就自认倒霉吧。” 我明白初九的意思，他肯定猜测到既然两面铜镜是邓德佑一起收回来的，说明都是镜中影，有可能留在仓库的那块成色更好一些。 这是所有人共有的习惯，第一次翻新加工必然不会用最好的材料。 就算邓德佑知道自己家具城的那面铜镜卖给了张莹，仗着张莹的身份，他也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 再说邓德佑电话里也说过，铜镜被高价卖了出去。 就在我们给邓德佑打完电话的第三天，丁叔给我发了传呼信息，邓老板邀请我们周末吃大餐。 看来真如初九猜测，邓德佑留在仓库的那面铜镜，确实是镜中影。 周末中午我就被初九催促着跑到商会，明明丁叔说的是邓德佑晚上才请我们吃饭。 丁叔说起邓德佑的那面铜镜，经过古董街的行家鉴定，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镜中影，唐朝时期的价值三万。 鉴定古董的行家分析，这面镜子应该是一对，两面镜子中的影画相呼应，如果两面铜镜都在的话，价值最少六位数。 “秦风，你跟张莹关系处的挺不赖嘛，上次她来送酬金夸了老半天。” 丁叔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丢给我，里面整整五千块钱。 这信封里面是张莹送给他的酬金，他一直摆在这里。 “丁叔，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不合适，当初说好的一人一半。” 我数出来两千五百块钱递回，丁叔笑了笑随手接住扔到办公桌的抽屉里。 “那张莹那边你再跑一趟？邓老板保证再给她送去一模一样的一张梳妆台。” 我看了眼初九，初九撇了撇嘴，看到丁老师送我们游戏机的份上，去试试呗。 “我尽力吧。” 我只能答应丁叔试着去谈一谈，结果不敢保证，两边都是朋友，这确实让我很为难。 丁叔点着头，这就够了，他和邓德佑谁都不方面去见张莹，就算是三万块钱买回来，也可能会招人闲话。 晚饭吃过之后，邓德佑明确表示面包车不着急用，让我们开回学校，平时也能将就着代个步。 喝了不少酒的丁叔豪气的表示，面包车留给他，我们把他的凯迪拉克开回学校去。 酒桌上我已经大概了解到事情的情况。 丁叔做了商会会长之后，整日忙于商会的事情，古董铺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像样的镇店之宝了。 这次刚好邓德佑送来一面铜镜让他鉴定，要是两面铜镜都能摆在他店铺的话，又能省不少事情。 第三百五十一章兵王万里的恐怖手段 告别了丁叔他们，我和初九直接开车来到张莹住处。 张莹倒也大方，我们说明来意之后，一口答应愿意让邓德祐重新给她换一张梳妆台。 后来丁叔告诉我，邓德祐安排工作人员给张莹送去一张一模一样的梳妆台，又给了一万块钱的感谢费。 张莹原本不肯要这钱，毕竟也算是熟人，工作人员告诉张莹这是秦风和初九的意思，于是她把钱手下。 一次周末我和初九去步行街看了张莹的店铺，张莹说起这事，初九开心的表示又有好多大餐可以吃了。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的早上，我刚准备出门，传呼机收到一条奇怪的消息：16站万接租宁号。 讯息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未知，我嘀咕一句神经病，拎起课本就往教室走去，一路上祈祷监考老师千万不要太认真，这样我有机会翻一翻课本。 中午学校食堂吃饭，我问初九感觉考的怎么样，这完全就是一句废话。 我一个班级刚到前十的成绩，去关心全系第一的成绩。 果然初九白了我一眼，反问监考严不严，有没有作弊成功，成功的话或许能保住前十。 初九这番话让我无言以对，完全是自己找没趣。 我正想数落初九下午的英语课，看他怎么超常发挥，口袋里的传呼机再次发出震动。 “应车机出火南司车里。” 初九见我小声骂了句神经病，问我怎么了，我将传呼机丢给初九。 “估计是寻呼台出问题了撒。” 初九将传呼机还给我，下午要考英语，中午务必得补个觉，考试的时候脑子好用一些。 刚到公寓楼下，初九忽然停住脚步，叫了一声不对，要我把传呼机给他。 “16站万接租宁号应车机出火南司车里。” 初九皱着眉头将两条信息连着年了一遍。 我总感觉这些文字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我们从寨子里回来的时候，万里发讯息要我们做好随时出任务的准备？” 初九翻出更早的讯息，提到万里两个字的时候，我脑袋中犹如被一道雷电击中。 “上楼收拾行李，下午不用考试了，马上去火车站。” 这个时候同样反映过来的初九，撒腿就往楼上跑去，万里大概是出什么事了。 那段怪字只要重新排列组合一次：16号南宁火车站出租车司机接应，万里。 我们并没有来得及找学校请假，只是留了一张字条到教室。 今天已经是15号，万里要求我们16号到南宁火车站，也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赶上今天的火车。 出租车一路狂奔到火车站，好在我们买到了最早出发的车票。 “哎，又去不成锅锅家里玩了。” 上车后初九开始抱怨，原计划考完试跟我回李家村，这个暑假要在我们老家过。 前两天初九还说自己没在黄河里游过泳，这次去李家村一定要和大胖还有小胖较量一下。 “等办完事，直接坐车从那边回山西呗。” 整个暑假两个月，刚好去广西玩一趟，看看山山水水，然后回山西避暑。 初九听我这么说立马喜笑颜开，都说那边的山好水美，他倒要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寨子里漂亮。 “锅锅，我同学说那边的知了和蚕蛹特别好吃，油炸之后咬在嘴里嘎嘣脆。” 我抑制不住胃里的不舒服，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到了广西你要是敢当着我面吃这些，非打死你不可。 初九翻着白眼，明明是高蛋白的美食，怎么就不能吃了？好在我只说不要当我面吃，不是不给他吃。 南宁火车站，跟随人流从出站口出来，迎面就是一股热浪，这天气热的也太过分了吧。 “锅锅，这么多出租车，我们应该上哪一个？” 我和初九被火车站门口的出租车数量震撼到了。 初九嘀咕着就我们这趟列车下来的旅客一人坐一辆也坐不完。 “小兄哋，来旅游的吗？坐我的车，我的车可以拼客，便宜。” 不管眼前出租车司机各种拼命揽客，我拉着初九往车站售票大厅前面的广场走去。 车站广场上有不少供旅客休息的长椅，长椅附近种着我不认识的大叶子热带树种。 其实我压根没想要过去休息，在火车上睡了十几个小时，哪里还需要休息，我只是好奇想要去看看那些热带的树种。 初九同样兴致冲冲，他同样没有见过那么大树叶的品种。 “两位小哥，上哪里去哇？打车不嘛？我的车有便宜又快，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能找到哇。” 一个穿着蓝色褪色背心的长发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蒲扇，跟在我和初九旁边，像其他出租车司机一样揽客。 “不去，不去，哪也不去，别妨碍我们去看那边的树撒。” 初九挥着手告诉中年男子，我们不是来旅游的。 “破芒果树有什么好看的，眼睛别四处乱看，我是万里。” 中年男子语气忽然小声，一口浓烈地方特色的方言瞬间变成流利的普通话，随即转回地方味十足的普通话，大声跟我们说可以便宜五块钱。 万里？！竟然乔装成这幅模样来火车站接我和初九，看来他在这边的任务果然遇到了麻烦。 万里一边笑着跟我们说着揽客的话，一边招呼着我们身旁路过的旅客，要不要坐车？ 如果不是听出来声音，就这副黝黑油腻的中年脸，外加这副出租车司机老油条的造型，我打死也认出来这是兵王万里。 “真的可以便宜五块钱吗？那我们就坐你的车了。” 我拍了拍初九的肩膀，拽起初九的胳膊跟着万里往停车场走去。 “哎，小兄弟，我的车可以便宜七块钱，坐我的车哇。” 我们附近的另一名出租车司机，晃着手招呼我们去他车上。 “踏马的，没看见人都跟我走了哇，还抢？是不是想打一架？” 万里瞪着眼睛，对着旁边的司机破口大骂。 果然是侦察连的兵王，不但能伪装模样，连性格也能完美的伪装。 初九眼里泛出火一样的光芒，让我想起他当初第一次见到万里秀车技时的眼神。 第三百五十三章真长见识了 午饭时间，跟宾馆老板打听了附近哪家店铺好吃。 “出门右拐，一排饭店随便选，看你们喜欢什么口味。” 宾馆老板一副看弱智的嘴脸，这俩小师傅不愧是刚跑车没多久的雏，货车司机聚集的地方，哪家饭店的口味能差？ 爆炒肥肠，麻婆豆腐，川味小炒肉，三鲜汤… 初九看着一排饭店眼花缭乱，还从来没有在外地吃过川菜。 抱着为外地老乡贡献点自己力量的想法，初九果断选择了一家川菜馆。 “锅锅，太不可思议了，竟然比四川的川菜还正宗。” 初九眯起眼睛惊呼一声，不但味道正宗，价格还便宜。 坐在一旁喝水休息的店老板，用四川方言告诉初九，两口子都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调味品都是四川带过来的。 几盘菜吃的干干净净，初九还有些不过瘾，又让老板给他煮了一碗热辣的担担面。 我说这天天一副吃不饱饭的初九，今天火车上竟破天荒的没有吃早饭。 原来是留着肚子准备下火车大吃一顿。 “锅锅，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就在宾馆呆着蛮？” 初九鼓捣着黑白电视机，终于找到一个电视剧。 “等吧！” 我也不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既然万里安排我们住在这里，肯定就会有下一步的计划，我们要做的就是静等即可。 电视剧播放的是《包青天》，初九嘴里整整哼哼了一整个下午：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在人间。 连续看了好几集包青天，依然没有等到万里的通知。 初九抓起旁边的饮料瓶子，才发现里面早已被他喝的一滴不剩。 “锅锅，出去吃东西撒，今天估计就这样了撒。” 初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多了，万里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来这里。 没想到宾馆外面夜里竟然这么热闹，停货车的空地旁边，支起了不少夜摊。 这规模一点也不比我们学校外面的夜市摊小。 烧烤，炒菜，小吃应有尽有。 我留意到不少摊位的桌子旁，除了坐着一些光着膀子喝酒的货车司机，还有一些浓妆艳抹打扮妖艳的女人。 就在我和初九站在烧烤摊前等烧烤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是特意来做货车司机生意的。 也难怪，货车司机常年跑车在外，虽然辛苦一些，但赚的钱确实比普通上班族要多一些。 这些从事特殊服务工作的女子，盯着货车司机，生意还确实挺好。 仅我们等烧烤的这十来分钟，就有好几名光着膀子的壮汉留着浓妆艳抹的女子往宾馆走去。 看烧烤师傅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早已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 “要不要辣？” 烧烤师傅询问我们要不要放辣椒的时候，刚巧看到我盯着往宾馆走的一男一女。 “你俩刚跑开始跟车吧？” 烧烤师傅撒着辣椒粉，随口问我们跑哪条线的。 “你们怎么都一眼看出我们是刚跑车的撒？” 初九随口编了句四川的车队拉药材的，第一次跟着师傅出来。 烧烤师傅笑了笑，看我们的穿着就知道了，哪有老师傅穿这种衣服跑车的，都是耐磨的旧衣服。 还有我们看到这些情景时，那诧异的眼神，老师傅早就习惯了，住这里的师傅哪个没开过荤。 烧烤师傅告诉我们，他以前也是货车司机，后来弄了这个摊子专门为货车司机服务，赚的钱也不比跑车少。 初九啃着烤鸡腿，这味道果然不错。 “你记住一句话，货车司机爱去的地方，好吃的好玩的肯定不会少。” 这个时间段客人还不算多，没到烧烤摊开始忙的时候，烧烤师傅搬了个凳子坐在我们桌子旁，跟我们聊着他以前跑车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初九又让老板烤了不少的串，老板一副过来人的嘴脸，善意的告诉我们真正的好货还没有到时间出现呢。 “好货？” 我一时没听明白老板话里的意思，老板努了努嘴，眼神示意旁边桌上妖艳打扮的女子。 原来是这样，我正一阵无语的时候，烧烤老板将烤串端给我们。 小声说了句好货直接去房间等，保证又年轻又水灵。 初九一脸坏笑的说着失误了，应该要两间单人房。 回宾馆的时候，初九又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回去继续看包青天。 “啊，啊，啊！” 初九对着电视大叫三声，今天最后一集包青天播放完毕，字幕提示明天同一时间继续。 电视一共三个频道，都开始回放新闻，初九索性关了电视，准备洗澡睡觉。 我们刚关掉房间的灯，聊着这次的任务，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吓得我和初九赶紧闭嘴。 “老板，需要吃宵夜吗？” 一阵嗲声嗲气的女声传来，初九没好气的吼一声，吃个锤子吃。 紧接着我们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离去，女子敲响隔壁房间的门，继续问道要不要吃宵夜。 墙上的挂钟过了十二点之后，差不多每隔半个小时，我们就会听到一次敲门声，询问要不要吃宵夜。 初九直呼这次来广西真的长见识了，以后都不好意说吃宵夜三个字了。 “老板，宵夜？”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初九无奈的摇着头，这世界太踏马的疯狂了。 “嘟～嘟嘟～嘟～” 见我们没有回应，门外再次敲起了门。 这情形还是第一次遇到，之前有人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直接就离开了。 “嘟～嘟嘟～嘟～” 第三次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意识到不对劲，三次敲门声的节奏一模一样。 “哎呦，小帅哥，吃宵夜不嘛？” 我打开门之后，一名留着齐肩直发的年轻女子嗲声嗲气的开口，一副要直接冲进我房间的架势。 “先别急，价格先说好！” 我一只胳膊横在门框上，挡住了要走进我房间的年轻女子，此时我已经看到她给我使着眼色，走廊里有其他人。 “看在你长这么帅的份上，姐姐肯定服务到家，包你满意。” 年轻女子嗲声嗲气的扭动着身躯，黑色的包臀短裙又明显往上滑了一截。 第三百五十四章联络员 “看着还不错，进来谈吧。” 我回想着前阵子看过的《古惑仔》漫画，语气故作吊儿郎当。 短裙女子走进房间随手将门带上，抬起一只手用指了指门外，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走路的动作。 初九立马会意，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门后把耳朵贴在门上。 “我们见过面的，上午在出租车上。” 年轻女子小声说道，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翻出来一个红本本。 我们在出租车上见过？我仔细的回想，当时坐在前排的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脸型偏圆脸，给人一种不太好讲话的感觉。 眼前的女孩虽然和出租车上的女孩，年纪看起来不相上下，脸型却相差了不少，这个是标准的瓜子脸。 想到万里特意乔装之后和我们见面，外加初九告诉我来的路上被人跟踪，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谁让你来的？” 我并没有去接女孩手中的红本本，这种红本本通过一些手段也并非不能造假，此时它代表不了什么。 “咳咳~” 躲在门口的初九忽然咳嗽了两声，指了指门外的地板，有人站在我们门口偷听。 “哎呀，小帅哥，你们房间两个人，这种活我是接不来的，要不你跟我走，去我的地方，我那边的床比这里舒服多了。” 年轻女子扯着嗓子对着门口的方向娇呼一阵，站在旁边的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初九示意门外的人走远了之后，年轻女子忽然抬手朝着我们敬了个礼。 “首长，你们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女子再次把手中的红本递给我，我接过来打开一看，封面上竟然是万里的名字。 初九拿过万里的工作证，平放在眼前，看到上面隐藏的钢印和隐藏的字眼之后，朝我点了点头。 “首长，非常时期，请你们出示你们的证件。” 初九跳到床上，从背包里翻出来红本，随手就要抛给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用拿了，她已经确认身份。 副总指挥说过，确认我们身份最直接的方法不是看工作证，是看我们对待工作证的态度。 如果是一副全然把工作证当做废纸的态度，就能证明肯定没有找错人。 “万里现在在哪？” 我刚开口询问，初九再次咳嗽了两声，年轻女子回过头再次开始了她的表演。 “肯定是这个价格，便宜的你到外面大排档去找。” 年轻女子嗲声嗲气的说着这里都是熟客，没有必要坏了自己的名声，以后还指望我们经常照顾生意呢。 “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去见他。” 年轻女子小声的说道，随即将自己的短裙一把拉高，露出里面的短裤。 女子忽然的动作，让我措手不及的转过头。 “我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我听到女子轻笑了一声，待我回过头来的时候，她正从短裤的夹缝里抽出两根一次性的针管。 “为了确保你们在行动中的安全，上面命令必须注射针对病毒的疫苗。” 女子眼神示意我和初九谁先来，初九微微皱了皱眉头，举起了胳膊。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放松对女子警惕，虽然从她的面相中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见识过万里的改头换面，我不得不对女孩的这张脸产生怀疑，谁知道是不是用了特殊的手段。 初九注射疫苗之后，见我正在犹豫，他默默的从腰带的布包里翻出来一个瓷瓶在手上摆弄。 我抬起胳膊让举到女子身前，初九手中的瓷瓶我认识，里面装的正是伊凡乔送的丹药。 初九的意图很明确，就算是注射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用怕，这半颗丹药足够帮我们解毒。 “你们当中谁跟我出去？” 女子将两根注射器再次藏到短裤的夹缝里，将自己的头发稍微弄乱了一些。 初九刚想站出来，就被我一把推开，我用眼神示意他留下来坐镇。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至少可以和万里一起想办法救我。 “这样最好，这位小首长跟我一起出门，确实有点不太像。” 年轻女子抓起手包，挽着我的胳膊，示意我们可以出门了。 我跟初九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寻常人两三个我还是有信心能对付的。 出门之后女子再次恢复了摇曳的步姿，通往一楼的走廊中，不少房间发出极度夸张愉悦的喘息声。 路过一楼吧台的时候，为了营造更加贴合的形象，我故意将手搂在女子的腰上。 没想到女子把我的手又往下压了一些位置，此时我的手掌已经紧贴在女子腰部弧度的最下方，随着她摇曳的步伐，手掌一次又一次的传来柔软的触感。 “老板，谢谢你啦。” 女子从手包里拿出一包高档香烟，随手丢给吧台后面的老板。 老板喜笑颜开的表示欢迎女孩以后常来。 我们出门的瞬间，我听到吧台后面的老板小声嘀咕，这小年轻跑车没学会，这些学的到挺快。 路过烧烤摊的时候，烧烤摊的年轻老板看到我，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那笑容好像在说眼光还不错嘛。 女子带着我穿过夜市摊，走到停车场边缘停着的一辆轻型摩托车旁。 “上来，扶好。” 女子坐到摩托车座椅上看了眼四周，催促我坐在后座。 我上车之后，两手刚抓着摩托车后座的行李架上，就被女子小声呵斥，演戏演全套，扶着腰。 “我能确定有人监视着这家宾馆，只是他们目前还没查出来你们的身份。” 女子驾驶着摩托车沿着马路往厂区的方向开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有可疑的地方。 “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问出来心中的疑问，这次的任务完全区别于以往所有的任务，处处给人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这个我也不清楚，更不能随意猜测，等到了地方你自己问副指挥吧。” 女子将摩托车开进了厂区，七拐八绕的停在了一个类似员工宿舍的平层房附近。 我跟在她身后，走进平房靠近中间的一个房间。 我不禁感叹，这出戏也太逼真了，从我所路过的房间门口，挂着的衣物来看，这里压根就是真正的红灯区。 第三百五十五章果断拒绝 年轻女子进屋后，随手将窗帘拉了起来，开始脱着身上的裙子。 “你先从后窗跳出去等我。” 女子刚把裙子黑后的拉链拉开，似乎是看我一副站立不安的样子，指了指房间后墙的窗户。 我如蒙大赦，松了口气从后窗翻了出去，然后蹲在墙边看着四周的环境。 夜色下一片又一片的厂房和仓库连在一起，我甚至怀疑现在让我出去，光是找路就要花费不少时间。 女子从后窗跳出来的时候，我不由惊讶，仅仅这么一小会就变成了飘逸的长发。 女子换了一身运动服，之前那股妖艳气息全然消失。 “跟我走！” 女子贴着院墙下的阴影小跑，我跟在她后面，发现她的脚每一步落地，都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绝对是练过的，而且武功还不会差，至少我不一定能打的过。 “上车，你到后排躺着就行。” 一个废弃的仓库旁边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 我看不到车窗外的情形，只感觉年轻女子开车非常的猛，路过坑坑洼洼路面的时候肯本不会减速。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又一次被颠簸的差点从座椅上摔下来，赶忙抓紧车门上的把手。 “医一。” “依依？这名字好听。” 我心想这么女性化的名字，怎么开起车来比爷们还要爷们。 “医护的医，数字一的一，医护员一号。” 原来女孩并没有告诉我她的真名，只是告诉了我一个代号。 十多分钟之后，汽车开始提速，路况明显变好，看来已经出了我们所在的工业区。 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从车窗开始看到一座座高楼，很显然我们到了闹市区。 汽车开进了一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我们换了另外一辆红色的轿车。 医一从驾驶座位上拿起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示意我可以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确认过了，没有人跟踪我们。” 医一随口说了一句，之前不好意思开的有些快，她只是尽自己的责任保证我的安全。 这个时候，我几乎不再怀疑她的身份了。 医一的行事风格，像足了我刚认识万里时候的样子，十足的军人气息。 着实没有想到，医一带着我来到了一家养老院。 车子在养老院门口远近光规律的闪烁了几次。 养老院的年轻门卫，小跑着出来打开了大门放我们的车子进去。 医一带着我走到一处有着单独围墙的院子里面，敲了敲房间的门。 “进来吧。” 我听出来是万里的声音。 “报告副指挥，人安全带到，任务完成。” 医一朝着万里敬了个军礼，万里露出无奈的笑容，都是老熟人了干嘛还这么认真。 “秦风，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张璇，曾经是我侦察连医疗保障的战友，女子格斗冠军，五十米射击冠军，正经的女兵王。” 万里笑着招呼我们坐下喝茶，张璇冷哼了一声，部队只有一个兵王，哪里来的女兵王。 “万里大哥，这次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没有看到徐老？” 万里回答我徐老留在首都处理事情，可能过段时间就会来。 这次的情况比较复杂，万里要我先喝茶休息一会儿，再谈具体的。 “老大，你把我千里迢迢的喊来，就让我坐着里喝茶？赶紧说！初九还在宾馆等我回去呢。” 我看出万里神色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这项任务。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回去睡觉啦，和初九南宁玩两天直接回老家过暑假了。” 我说出这番话之后，坐在我旁边的张璇露出异样的神情。 似乎她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跟万里说话，万里还咧着嘴傻笑的。 “这次的任务本来没有你们什么事情的，徐老刚开始坚决不同意把你们扯进来。后来我跟徐老说没有比你们更适合的人选了，他最后才同意你们参加这次的任务，跟部队把张璇借出来保护你和初九。” 认识万里以来，万里一直保持着冷酷无比的兵王造型，第一次见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情况比较复杂？” 我明显问出来的就是废话，从下火车之后到见到万里，所有事件透露出来的讯息，都说明着这次任务的难度。 “你看新闻了吗？前段时间边境地区突发的疫情。” 我点头表示听到过这件事，初九当时还说了句这个暑假不太平。 “我们已经有确切的把握肯定，这次疫情是人为的，跟境外一些国家有关联。” 人为病毒？我久久不敢相信万里的话，这些人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这是任何国家绝对不被允许发生的事情。 让我更加不敢相信的是万里接下来说的话。 一个月前负责这边任务的部门工作人员，在第一次传回来资料之后便失联了。 跟他同时失联的还有另外一名协助他的战友。 万里到了广西之后，传染病医学研究所的一名主要科研人员也莫名失踪。 负责研究此次疫情病毒的科研人员，有两名离奇死亡。 “四a级的任务！” 万里盯着我悠悠的说道，其他有关这次疫情的研究人员，都已经转移到了首都。 我被万里告知的信息，一次又一次的震惊，尤其是最后一句四a级的任务。 万里曾经告诉过我，部门成立以来，只发生过一次四a级的任务，那次死伤惨重。 不亚于一颗小蘑菇云威力的任务，你踏马的喊我和初九来处理？ “怎么？有难度？” 万里应该是看到我忽然变差的脸色，讪笑着开口询问。 “你踏马的也太看得起我们两个在校学生了吧？” 我一口拒绝这次任务，这跟要我和初九直接去送死没有任何的区别，别说蘑菇云了，就一颗普通的子弹我们也吃不消啊。 “你先听我说完，我又不是让你们去对付恐怖分子，只是想你们帮忙找找那两名失踪的战友。” 这样啊？那还好一点，不用去送死的任务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秦风，你先看看这些资料。” 万里见我脸色缓和一些，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 第三百五十六章龙虎山前任掌教传人 “需要我回避吗？” 张璇见我打开了信封资料，起身准备离开，这级别的保密文件不是她能接触的。 “不用回避，你也了解一下，毕竟接下来他们俩还要靠你保护的。” 万里摆了摆手示意张璇留下，张璇冷哼一声，不会知道太多要杀人灭口吧？ 这个女兵王好像对万里有一些敌意嘛。 万里留意到我的神情，讪笑着说道女人就小心眼，当初抢了她一次兵王头衔，记恨了自己这么多年。 “就是因为你，害我在侦察连没有得到大满贯。” 张璇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过头端起茶杯喝着茶水。 我夹在两人中间也不插不上话，索性转移了话题，没想到今天张璇是以那样的身份跟我联络的。 “有什么的？小乞丐我都扮演过。” 张璇说了句别把侦察连的兵当人看，侦察连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能完成任务的兵。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抽出信封里的资料。 资料最上面是几张照片。 最上面的照片是一张生活照，照片里的男子国字脸五十岁上下，站在海边的沙滩，面朝大海。 再看照片，男子头发茂密却略显花白，剑眉下细长的眼睛无喜无悲，厚薄适中的红唇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是部门在这边区域的负责人孙作君，也是这次失踪的其中一名战友。” 孙作君是龙虎山上一任掌教游历期间，在民间收的记名弟子，也是他唯一的弟子，奇怪的是在掌教仙逝之前并未将孙作君接回龙虎山。 孙作君在部门的身份级别属于三a级，跟爷爷和叔公是一个级别。 万里告诉我手上的资料就是孙作君传回来的，之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万里怀疑孙作君应该是被控制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叔公级别的大能被人控制？除非是对方” 我盯着万里，心里其实是想说除非对方是伊凡乔那种层次的变态。 “你先看完资料再说吧。” 万里叹了口气，拇指和中指按着两侧的太阳穴，张璇提醒万里换成两只手按压穴位，效果要更好一些。 第二张照片里面有两个人，我拿起照片的时候不由的惊叹一声，这踏马的就是狗皮膏药，只要不是好事肯定少不了他们。 “你认识他们？” 万里疑惑这两人应该跟我没什么交集才对，我和初九之前也没有来过广西这边。 照片的两人竟然是方立群和那个初九怀疑是古苗寨子的长毛纹身男。 没交集？我跟这傻缺交集多了去了，恨不得让初九把他的魂给抽了。 我简单的跟万里说了和方立群的过节。 万里点着头，原来初九之前找他问开锁的方法，竟然是去开方立群的房门。 “他旁边那个人你熟悉吗？” 这个长毛怪差点将我和小雨害死，我能不熟悉吗？只是不清楚他具体叫什么名字罢了，说来也算打了几次交道，可惜上一次被他跑了。 “怪不得当时徐老看到这些资料发那么大的火。” 万里告诉我他跟了徐老三年多，只见徐老发了两次火，第一次是得知我在寨子里经历的事情后，还有一次就是这次。 徐老发完火之后，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在自己死之前一定要把这颗毒瘤拔的一干二净。 万里当时猜测了许久徐老口中的这句话，直到现在才明白，徐老说的毒瘤就是部门唯一五a级别保密档案的古苗寨。 接下来就是一些简短的文字资料，孙作君调查了一些日子，追踪到可疑人员，同时他被对方发现，双方斗了一场法事孙作君险胜。 孙作君留下的信息中，对方有高人，使用的是他没有见过的道术，初步怀疑是境外巫师。 剩下的资料应该是另外一名军人记录的，他和孙作君分头行动，他追查出这次的疫情是通过当地不法分子散播出去的。 资料的最后是这名军人对敌方实力的评估，敌方携带境外制式武器，行动有组织有纪律疑似境外雇佣军。 万里告诉我资料中提到的地址，现在已经变成一座废墟，前段时间有市民报警，该地发生了煤气泄漏爆炸，好在没有发生人命，只是窝点证据彻底毁了。 在约定第二次递交资料的时间，孙作君和这名叫小江的战友并没有跟部门联系，徐老当时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万里安慰可能是他们记错了时间，再等一天时间。 万里私下里联系到广西的战友，拜托联系一下孙作君和小江，得到的答复是没能找到这两名战友。 第二天万里就从首都来到了广西，开始了秘密调查，随着调查的尽兴，万里越来越心惊，这次派出去的两名战友又一次离奇失踪。 万里非常肯定，对方发现了我们的监视，并采取了行动。 再另一次追踪的过程中，万里在快要接近地方地点的时候，忽然感到心神不宁。 兵王准确的第六感让他停下脚步，他意识到对方有可能使用的是非常规的监视手段。 后来经过伪装之后的万里，混进了当地的地下组织，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他才知道自己以及战友的身份已经被曝光，地下组织设置了黑金，找到万里和同伙奖励一笔不小的酬金。 随后万里每天乔装变幻成各种身份，依然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 只是跟踪自己的那些人，只能确定他在某个范围，并不能精准的找到他。 于是万里出现的地方，附近总有不少奇怪的人，万里笑说对方这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态度。 万里每天出门前，以侦察连所学到的知识，认认真真的从头到脚检查自己身上的一切，他有种预感对方追踪到他的方式，绝对不在他知识范围内。 一连很多天，万里也发现了一些规律，让自己时常感到心悸的那种感觉，会在夜里消失，于是他开始在夜里行动，同时给自己安排了几处藏身的地点。 侦察连在役的兵王张璇，就是他在夜里联系部门，指名道姓从侦察连借来的。 目前只有这种级别的战友，才能让万里打心底感到心安。 第三百五十七章长发纹身男名叫华楼 万里又拿出来几张照片，这些照片上的人物都是当地的黑社会的头目。 万里猜测孙作君和小江就被囚禁在其中一个头目的地方。 “所以，你和初九的任务就是查出这几名战友被囚禁的具体方位。” 万里选我和初九负责查找战友的任务，是徐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确定的。 因为目前失踪的几名战友，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我们，即使对方有雇佣兵和先进仪器支援，哪怕是囚禁的战友使用非常规的手段，就算是催眠测谎也发现不了我们的身份。 “你不是告诉过我，你们侦察连的兵都不怕测谎催眠的吗？” 我翻看着的手中的照片，想起万里曾经在安徽跟我们说他压根就不怕催眠。 “如果对方不计后果，用药过量的话” 坐在我旁边的张璇小声的解释，牙齿咬的嘎嘣响，如果发现对方真的使用禁药给战友，她一定要亲手了结了这群败类。 我心里同样一惊，逼供的禁药如果使用过量的话，有极大的可能对大脑造成严重的损伤，就算不死也多是会变成傻子。 “兄弟，有没有头绪？” 万里走到我身旁，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了指我手中的照片和桌子上的资料。 我余光瞥见一旁的张璇，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白了万里一眼。 这踏马的是一个兵王能问出来的问题？脑子被驴踢了吧？自己当初怎么就输给了这么一个无脑莽汉？神仙看一眼这资料估计也是一头雾水吧？ “大哥，你当我是神仙吗？我早上才从火车上下来。” 我无语的盯着万里无奈的笑了笑，旁边坐着的张璇眼神中立马浮现出万里脑子果然坏掉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当你是神仙？这也是部门的机密，连徐老都不知道。” 万里竟然没正行的开起了玩笑，旁边的张璇惊讶的目瞪口呆，看来她只是第一次见到万里这副模样。 “服了你的，麻烦你有点兵王的样子好嘛，你这样会在我心里变不酷的。” 我随后掏出了口袋里的传呼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随口跟张璇说着我第一次见到万里时候的情形，张璇回了句在部队里万里就是出了名的扑克脸。 “怎么样？怎么样？好歹跟我说说，你准备从哪里下手吧。” 我抬手示意万里别催，脑中开始即时起卦。 根据时间得卦象《巽》之《涣》，主卦巽，上卦巽为木，为长女，中年妇女的意思，体用比和，吉利之相。 互卦为兑为金，旺金克休囚之木，为丢失之相，万里说的几名战友确实是失踪。 兑为少女，变卦坎水生体卦巽木，用生体有进益之喜，有找回的迹象结果。 兑为口巽为各行其是，互离火为红色。 我分析着卦象，前面的都很好理解，部门的几位战友确实是被囚禁，属于失踪状态。 着手点为中年的女子，大概八到九天有契机可以找到地点，并能顺利将人救出。 最后一条卦象中的年轻女子和红色，我思来想去没有任何的头绪，索性不再去想，这手变卦的作用对我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从桌子上的一排照片里面抽出一张，告诉万里从这个人开始调查。 照片上是一名看起来面色和善的中年女性，不过她和善的面相下并没能隐藏她手上发生过不少的命案，这也是个狠人，怪不得能成为黑道势力中的头目。 万里和张璇惊讶的望着我，他们调查了这么多天，从两位兵王直觉中，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叫红梅的女人和另一名叫华楼的男子。 “华楼？” 万里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原来那个古苗寨的长发纹身男子叫华楼，这次我记住了。 我将卦象的结果说了一遍，万里长出了口气，能确定战友们还活着就是最好的喜讯，还能把他们救出来我和初九就是这次任务最大的功臣。 “消灭多少敌人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方没有损失才是最好的结局。” 原本送我来的路上得知我不会开车，对我心存鄙夷的张璇，冲我竖起了大拇指，部门的人果然不能看年龄，都是怪物。 “秦风，我跟你说说我们查到关于红梅的信息。” 我靠！刚才还口口声声兄弟，现在就改直呼其名了，我白了万里一眼，这也是个腹黑男。 红梅，明面上一家外贸服装厂的高管，暗地里是当地几个黑社会头目中的一个，手下的黑道势力活跃在狮子岭工业园一带。 万里笑说瞎猫遇到死老鼠，刚巧把我和初九安排在工业园附近居住，看来老天都眷顾我们这些正义人士。 关于这个红梅最有用的一条信息，目前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其他的爱好。 唯一发现的爱好就是每隔一段时间，红梅晚上会带着几个人，去我们住的宾馆门口的夜摊上一家大排档吃安徽菜，每次必点一份臭鳜鱼。 “就调查出这么多信息，还有她工作的地点，你想要知道的话，我一会写给你。” 万里说到这里撇了撇嘴，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没啦？就这？兵王？” 这信息量也太少了，让我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万里白了我一眼，他要同时调查那么多人，能有这么重要的线索就已经很不错了。 “接下来就看你们三个人的了。” 张璇来到广西部门的战友并不知情，而且她没有和万里共同参与过任何调查，两人都是分头行动。 身份是绝对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可以完美的和我们融合到一起。 我的意思是其实我和初九也用不到部门专门派个人来保护，反而现在被对方盯上的万里才是最需要保护的。 “这是徐老是命令。” 万里坚决要求张璇保护我们，同时提出我们需要伪装出一个合理的身份。 张璇建议她伪装成我的女朋友，我是四川车队老板的儿子，来这边谈生意的，初九伪装成我们的手下兼司机。 至于和哪家工业园的厂子谈生意，后面万里安排好了会通知我们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一个兵王女朋友 万里给张璇交代了一些事情，其后示意我们可以离开。 “你开门口那部黑色的车回去吧。” 我们出门的时候，万里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叫张璇开自己的那部车，车上有保护我们需要的装备。 “走吧，亲爱的，你是想我喊你亲爱的还是老公呢？” 张璇挽着我的胳膊，亲昵的笑着，不亏是侦察连的女兵王，这么快就入戏了，佩服。 “你就喊我哥呗，我喊你依依。” 我无奈的苦笑，提醒张璇赶紧出发，初九还在宾馆等着我呢。 “哥，你会用枪吗？” 上车之后，张璇望了眼后座上的黑色旅行包，询问我会使用哪类武器。 “在乡下的时候打过几次土枪，里面是钢珠的那种。”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张璇初九会使用枪械，而且枪法不输万里。 为了缓解尴尬，我夸赞了句她代入感还挺强，这就开始喊哥了。 “现在我只有一种身份，就是你女朋友依依，至于其他的身份，我会尽可能的遗忘掉，这样才会看起更真实。” 侦察连的兵也太恐怖了吧，我忽然想起她之前跟我说还扮演过乞丐，难不成真的要去街上乞讨？ 张璇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告诉我伪装成什么样的身份，就得去做跟身份贴合的事情。 伪装成乞丐就需要穿发臭的衣服，上街乞讨，晚上和其他的乞丐一起睡在桥洞下面。 “乞讨不到东西就真的要去饿肚子。” 我们再次回到宾馆的时间，已经是后半夜，门口的夜摊都已经打烊回家。 宾馆的老板半躺在吧台后面的折叠床上正眯着眼睛看电视，看到我和张璇从门口走进来，眼神露出诧异的光芒。 “咳咳，这是我老家的女朋友，刚和下面厂子里的老板谈完生意，在门口的路上碰到了。” 我拼命的给老板使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说出我刚和其他女人出去的。 “依依，这个宾馆的老板很热情，虽然环境一般，好歹离我们办事的地方近。” 我搂着张璇的肩膀，让老板给我再拿一间房，捡好的贵的干净的拿，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个几天的。 “嘿嘿，巧啦，有一间商务房客人晚上才退房，里面是大彩电，这会应该已经打扫干净了，就在你们房间隔壁。” 宾馆老板盯着我身边的张璇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女朋友这么漂亮，还出去乱来，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哥，帮我拿行李嘛，哪有你这样的啊？” 办好入住手续，张璇娇声娇气的撒娇，哪里还有之前在宾馆的那股子风尘气息。 我随手拎起旁边的黑色旅行包，我靠！竟然这么重？明明感觉在她手里轻飘飘的就像里面装的都是衣物。 初九竟然还没有睡着，我刚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的回应声。 “锅锅，你总算回来了，这位是？唉？之前的那个姐姐！” 初九竟然一眼就认出卸了浓妆的张璇，还好宾馆的老板够瞎。 “说来话长，从此刻起，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你是我们的下属和司机，我们住在你的隔壁房间。” 张璇言简意赅的跟初九说着我们的之后的身份，顺手指了指黑色的旅行包，要初九选一些适合他使用的装备。 “锅锅，乖乖，了不得，了不得，这些随便我选蛮？” 初九打开旅行包，里面是一套防弹衣，还有三把手枪，一把微型冲锋枪，以及几个弹夹，还有三把造型不同的匕首。 得到张璇的肯定之后，初九选了一把看起来小点的手枪和三个对应的弹夹，以及一把月牙弯形状的匕首。 “眼光还不错，你选的这两样威力都不俗。” 张璇将黑色旅行包拉链再次拉好，招呼我先回房间睡觉，具体的等明天醒来再说。 “我跟你去睡？” 我意思是我这边有两张床，我和初九住一起，张璇自己住就行。 “这怎么像样？万一暴露了身份会影响整个任务，我和你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在初九满脸坏笑的神情中，我被张璇挽着胳膊拽出门外。 难不成不能让初九睡新登记的房间，我们睡这边的房间嘛，这边好歹有两张床。 张璇瞪了我一眼，哪有小情侣睡双人房间的，这不是让有心人起疑心吗？ 再说自己一个女生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 所谓的商务房间确实比起我们之前的要好上一些，一米八的大床上配的床套都看起来要高档不少。 除了大彩电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小冰箱。 冰箱里装着一瓶饮料，一瓶矿泉水，还有两包方便面，上面贴着纸条，写着免费的字样。 “哥，我先洗澡了，你随后洗，反正不可以不洗澡上床。” 张璇随手将旅行包扔到靠床的桌子底下，特意将旅行包上面的拉链拉开丁点儿的小口。 “哥，明天带我出去买衣服，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啦。” 几个小时前，你带我逛红灯区，那房间里面各式各样的衣服都是假的吗？ 刚走进卫生间的张璇忽然把脑袋探出来，之前那个地方是她跟一名真正的小姐租来的，里面的都是人家的衣服。 “依依，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张璇，这女兵王也太恐怖了吧。 “就是跟随正常人逻辑思维判断的。” 卫生间传来这么一句话，随后就是哗哗哗的水声。 正常人逻辑思维判断？也就是说她跟我说话的同时，还站在我的立场想问题？ 怪不得这些人审讯那么厉害，罪犯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早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该你去洗澡了，不过热水器里面好像没什么热水了。” 半个小时之后，头发湿漉漉的张璇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好久没有洗过这么舒服的热水澡了。 我撇了撇嘴，没热水就没热水呗，反正长这么大基本上就是跟冷水澡打交道了。 李家村家里没有城里的这种太阳能热水器，只有一个大铁盆，冬天用铁锅烧水倒入盆中，没洗两分钟水就凉了。 来到重庆之后，寝室虽然有洗澡的设备，但是依旧没有热水，冷水淋浴。 第三百五十九章差点闪断腰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张璇已经躺在被子里了，给我空出来另外半边床的位置。 “呃，你确定要这么睡？” 回答我的是张璇瞪了我一眼，让我把灯关掉。 瞬间暗下来的房间，我站在床头有些手足无措，不会真要跟第一次见面的女孩睡一张床吧？ “哥，你倒是上来呀，站那里干什么？我们还要住这里好几天呢。” 张璇强装着镇定，我还是听出她语气中隐藏着的紧张。 既然你一个女生都这么说了，我一个男人怕什么？索性一咬牙躺在了另半边床上。 “哥，你睡觉不盖被子的吗？” 张璇看我躺在一旁，没有想要盖着被子的样子，转过头来一手托着下巴盯着我。 “重庆天气热，我晚上睡觉习惯不盖被子。” 我找了个借口，其实从小养成的习惯，即使在热的天气都会用被子盖着肚子。 这是小时候睡觉总是踢被子，被母亲硬打出来的习惯。 “哥，你有时候还真挺可爱的。” 我询问张璇真实的年龄，感觉她这一口一个哥的都成顺嘴了。 “哥，我比万里小两岁，应该比你大三岁吧。” 这波操作真是让我无奈又无语，在知道比我大三岁的情况下还能喊出来哥。 “哥，这个词只要把它当成名词就行，就算让我喊老公也没有问题的，我只把它当成一个词或者是一个名字。” 恐怖的女兵王再一次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 “这么厉害的吗？你还猜出什么了？” 张璇轻笑一声，猜到我并不习惯不盖被子睡觉，没有因为我的手掌总是不由自主的会放在肚脐上。 又一次见识到侦察连的恐怖能力，这种情形下，这样细微的动作都被她留意到。 “你和万里真要比起来的话谁更厉害一些？” 张璇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她还是认真的告诉我万里各方面都要胜她一筹，如果万里是敌对势力，大家应该可以拼个两败俱伤。 “哥，你有女朋友吗？” 张璇也问出来一个我没有想到的问题，我点了点头。 “哥，你们有做过吗？” 这都是什么神仙问题，张璇一副拷问犯人的眼神盯着我，我本能的摇了摇头。 “那还好，我也没有，这下公平了。” 张璇长出了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问我会不会对她耍流氓。 “你要是话再这么多，我不建议试一下，反正我又不吃亏。” 张璇一个接连一个的问题，差点让我崩溃，我转过身子面对着她，明显的威胁。 这样总归能吓到她吧，就算你是兵王，不也是一个女生嘛？ 果然张璇没有再开口说话，一只手拽了拽被角。 就在我刚露出得意笑容的时候，她小声说了句，也不是不可以试一下，反正自己的身体属于国家的，就当为国捐躯了。 我彻底崩溃了，这都是什么神仙思路？为国捐躯？你的语文是初九镇子里的英语老师教的吧？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说了一声不早了该睡觉了。 再聊下去我怕我会拿把刀去找万里，或者气急攻心吐血而亡。 “好吧，哥，你还是盖着点被子吧，这个地方湿气重。” 张璇笑说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千万不能让男朋友受凉。 我感觉到张璇身子往我这边挪了一些，掀起了靠近我的这边的被子。 好吧，小祖宗，我盖还不行嘛，只求一切顺了你的意，别再折磨我了。 我转了个身刚躲进被子里，就再次滚了出来。 “依依，你怎么没穿内衣？” 我心脏剧烈的跳动，不可思议的盯着张璇，这也太大胆了吧？ 五一假期我在风望寨和小雨睡一张床，小雨好歹还穿个内衣，即使这样都，我都感觉整晚都是一种煎熬。 “哥，刚才洗了，没有替换的，再说我现在不是你女朋友嘛，这也没什么的。” 张璇语气中充满委屈，毕竟是个女生，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还被人嫌弃，换做是谁都会受不了。 “睡吧！睡吧！我不盖被子了，明天我们出去买衣服。” 我再次转过身抱着膝盖背对着张璇。 睡到半夜忽然感觉一只脚压到了我的腿上。 这女兵王睡觉也不老实，跟初九有的一拼，初九经常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被子在床下。 我本能的挪了一下身子，她的腿从我腿上掉了下去。 “我靠！” 忽然我腰间一痛，整个人猝不及防从床上飞到了地下。 没错，确实是飞到地下，不是滑落到地下，也不是滚到地下。 我这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就这样被张璇一脚踹飞出去。 “啊，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正在做梦。” 一道黑影从床上猛然跃起，准确的落在我的身前，张璇两只胳膊穿过我的腋下，想要将我抱起来。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张璇身前的柔软正紧紧的贴在我胸口。 透过窗户外微微亮的光线，张璇脸色通红，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 “看吧，看吧，没什么的，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 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璇猛然睁开眼睛，两只胳膊用力，将我从地下拽了起来。 随后只感觉身边一阵风飘过，张璇已经坐在了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应该很疼吧？” 张璇见我一手按着腰，歉意的说她平时训练的时候，一脚可以踹飞一百四十斤的沙袋。 “这还没有见到敌人的影子，就差点被自己人给了结掉。” 扫了眼地下的地毯，我忍着腰间的剧痛，把床上的枕头丢到地下，打死我也不敢继续呆在床上了。 初九说的对，凡事皆有因果。 我挨了这么重的一脚，然后看了不该看的，算是扯平了。 不算扯平，我好像还有的赚，没想到女兵王竟然这么有料。 我躺在地毯上，忽然想到难不成自己忽然转运桃花运来了？ 先是寨子里跟小雨确定了关系，随后在张莹家尴尬了两次，这次又和张璇闹出这么一个误会。 或许这就是张峰口中经常挂着的那句：艳遇来太突然，差点闪断老子的腰！ 第三百六十章这才叫天赋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被初九疯狂地拍门声吵醒。 “锅锅，肚子都要饿扁了撒，早饭都没的吃，咦你的腰？锅锅，你从男孩变男人啦？” 开门之后，初九见我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刚巧看到化好妆的张璇，一脸坏笑的喊了声大嫂。 张璇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一脸柔情的望着我，自己也饿了。 看初九的眼神，这下我是真解释不清了。 路过宾馆吧台的时候，老板看着我这副模样，挥了挥手要我交下一天的房费，小声的跟我说着他这里有补身体的药丸。 初九又想继续吃川菜，张璇坚决不同意，好不容易看到家陕西的面馆，当然要吃面了，原来张璇也是山西人，跟我是正宗的老乡。 “还是去买个膏药吧，这疼的太难受。” 路过一家药店，思来想去还是去买个膏药贴着，张璇提醒我买云南白药出品的，这个效果好，他们以前经常用。 初九看着我腰上明显的脚印，惊奇的又用手指戳了我一次，疼的我龇牙咧嘴。 “锅锅，这一脚的功力恐怕没个十年还真练不出来。” 初九幸灾乐祸的询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随口告诉有点不太相信张璇能保护的了我们，就比划了比划。 “挺了几个回合？” 回合个屁，一脚就结束战斗了！ 初九看了眼张璇，嘴角微微抽搐，果真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孩子，竟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 “锅锅，帮我拿一下背包。” 初九递给我背包的同时，一巴掌将膏药按到我腰上，疼的我瞬间冒出一头冷汗。 “还好，还好没伤到筋骨。” 初九吧嗒着嘴，看样子是手下留情了。 屁的留情，是因为光着脚踢的，要是穿着鞋，我这多半是要进一次医院不可。 张璇被我瞪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今天开始一定温柔，坚决不对我使用暴力，要做个合格的女朋友。 “初九，你背包里装的什么？怎么这么重，平时你出门从来不背包的。” 我将手中的背包还给初九，初九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枪的姿势，丢在宾馆不安全，随意扔包里随身携带了。 “初九，你会开车的吧？以后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张璇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车钥匙丢给初九，初九撇了撇嘴，也就万里有资格说自己开的一般般吧。 上了车之后，初九嘀咕着以前出任务看万里随身佩戴枪感觉挺酷。 现在自己身上带一把，感觉就是累赘，就怕一不小心被弄丢，万里说过了弄丢要坐牢的。 “要坐牢也是万里坐，你怕什么？这都是登记在万里名字上的，放心，不要有心里压力。” 看样子张璇还在记恨万里抢了她兵王的头衔，巴不得有人教育收拾一下万里，张璇提醒初九出门要喊她依依。 “依依嫂子，这个我能给自己留着吗？” 初九指了指自己的背包，张璇白了初九一眼，做梦想屁吃呢，这种事找总指挥还差不多，副指挥只有授权使用权限，不过匕首的话倒是可以。 初九随口问了一句我们去哪里，嘀咕着改天见到徐老就问一声，能不能给我们也配个枪玩玩。 “玩你个大圆头，你以为那么好玩吗？” 张璇给初九讲述配枪资格，需要有一定的资质和身份，还需要办理持枪证，制式武器更加的麻烦，每年都有相关部门审核，打出去的每一颗子弹都要写具体的报告说明用途。 初九听张璇说了一连串的程序，耷拉着脑袋还是算了，自己寨子里的猎枪随便怎么玩都没有人管。 “哎呦，你小子果然有天赋，来过一次的路竟然就记住了。” 初九也没有看车上的交通地图，硬是凭着自己的记忆把车开到了市中心。 “谢谢依依嫂子夸奖。” 张璇正数落着我，一个大男人连开车都不会，初九添油加醋描绘了之前回寨子，我开了两公里把他魂差点吓出来的事情。 “我听万里说过你。” 万里给张璇交代任务的时候，随口说了句初九非常有天赋，要是在部队一定会成为兵王。 张璇当时心想，你当兵王是菜地里的大白菜一抓一把？知道这次见到初九，她隐隐有种感觉，这小孩的天赋极强，是块兵王的料子。 “嘿嘿，依依嫂子，其实我最强的天赋是砍价，一会就让你见识一下。” 得知我们是出来给张璇买衣服，初九开心的就像是自己有新衣服穿一样。 “砍价还有天赋？不就说几句话的事情嘛。” 张璇看了我一眼，我这个弟弟还挺有搞笑天赋的。 初九感觉到被人鄙视，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到了商场先叫张璇自己挑衣服。 或许是因为军人的原因，张璇看的衣服多是一些运动类，这样的服饰就算打斗也不会影响她的行动。 张璇进了一家运动服装店，我和初九假装去看男装，故意跟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十来分钟后，张璇拎着一套运动服走到老板面前，我和初九相视一笑，默默的走到她不远处。 软磨硬泡，张璇把一套标价两百四十块钱的运动服，跟老板砍价砍两百块，初九在旁边听的直摇头。 “哥，我看中了这套，过来付钱。” 张璇举着手里的运动服朝着我挥手，我靠，你一个兵王竟然让我给你付钱，这就忘了一脚蹿飞我的事情了。 我和初九放下手中的男装走到收银台，初九从张璇手中接过来运动服，撇了一眼随手丢在吧台。 “这个多少钱来着？” 老板笑着回答本来两百四十块钱，跟这位靓女有缘，现在只要两百。 “啥子哦？前天我和我姐姐才来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你只要六十块钱，现在就要两百了？真当我没买过衣服撒？” 初九佯装怒气，老板愣了半天，指着门口的一张白纸，弱弱的说前天他店里关门，根本没有营业。 “锤子哦，那就不是在这家店买的，我们走错地方了，出去再重新找找。” 初九丢下衣服，拉着我和张璇就往门外走去，我憋了半天笑意，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哎，等等，小兄嘚，别出去找了，我这里六十也能拿。” 第三百六十一章对付坏蛋不需要用英语 “啊~啊~啊~” 张璇对着天空长叹三声，自己之前在首都买衣服到底亏了多少钱啊，原来衣服还能这么砍价。 “这不算什么，换成小白砍价那才叫厉害。” 初九不屑的撇撇嘴，随手将衣服袋子丢给张璇。 “这还不算什么？已经快要让我有膜拜的冲动啦。” 张璇再看初九完全就是惊为天人的神情，拉着初九的胳膊冲进了一旁的服装店。 “这一套衣服多少钱？” 初九拎着一件牛仔裤和一件略微卡通的t恤。 “小帅哥，上面都有挂牌的呢，你看这件上面写着建议零售价一百八十八元。” 三十多岁的女老板，从初九手中拿过衣服，翻出标签递到初九面前，全国统一零售价，如假包换的正品。 “我不接受他的建议！” 初九瞥了一眼吊牌上的价格，一副别把我当成傻子的神情，随口说了句自己家也在四川做服装生意的，这两件衣服加起来成本不过七十块钱。 “哎呦，我说小帅哥，怎么可能七十块钱呢？” 女老板急眼了，跟初九说着如果初九四川的衣服七十块钱的话，有多少她要多少，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别哄我了，我家里的进货单我都会背呢，这从广州进回来的撒？” 初九随手将衣服丢在一旁，拉着张璇再看看其他的样式。 “确实是广州进回来的，难不成每个地方的价格还不同？不可能吧？” 女老板更加的急切，自己进货的渠道好歹合作了不少年了，批发商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给其他地方的价格比自己还便宜。 我们在店里转的时候，女老板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厚厚的本子。 “是七十块钱吧？肯定是你记错了。” 初九路过吧台的时候，看似随意的跟女老板说了一声。 “怎么可能七十块钱嘛？这两件加起来明明就是七十八块钱的成本嘛。” “哦~” 张莹惊讶的长大嘴巴，这服装生意还真是暴利，两件七十八块钱成本的衣服，卖价竟然三四百。 “这样吧，给你八十五块钱，我买一套回去跟家里的对比对比。” 初九好心的安慰着女老板，也可能自己家进回来的货，质量没有这个好呢。 我们离开店铺的时候，女老板把我们送到门口，要初九回去对比了之后，一定要托人给她带个话。 “初九，你这行为就不怕因果了嘛？” 我白了初九一眼，平时口口声声跟我说着道士不可以说谎话，这一会时间就把女老板骗的团团转。 初九咧着嘴，花钱买的衣服，你情我愿的交易，又没有强迫人家，哪里来的因果。 再说自己也没有骗人啊，回到重庆路过服装城的时候顺便帮忙问问价格就是啦。 张莹姐姐开了家服装店，自己说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一点也没有错。 “你怎么知道她是在广州进货的？” 我被初九说的哑口无言，索性赶紧转移话题，要不一会又要被张璇取笑。 初九告诉我，这都是张莹平时跟我们聊天的时候说过的内容，只是我没关心没有记住罢了。 服装进货的渠道一般就是浙江和广州，只有高档的服饰才回去香港。 广西离广州这么近，难不成还跑到浙江嘛？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品牌店，根本就排除香港进货的可能。 张璇朝着初九竖起大拇指，真是一块好侦察兵的料子，可惜没有进部队当兵。 “依依嫂子，还是你聪明，内衣要不要买？多大尺码的，内衣我也懂。” 初九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内衣店，告诉张璇这是一家品牌店，值得信懒。 “初九！” 张璇忽然脸色通红呈娇羞状，小声的说了句内衣就不需要了。 “啥子不需要了？该买就得买，反正锅锅付钱。” 初九竟开始跟张璇讲起了内衣的重要性，好的内衣对女孩的身材有很大的帮助，长期穿有塑形效果，看起来更加挺翘一些。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不是小白帮小雨买内衣的时候，给我们说的原话嘛，初九竟然原文不差的记住了。 “你记英语单词要是有这么厉害，也不至于成了学校的偶像人物。” 我数落了初九两句，张璇挽住我的胳膊真的不需要买内衣了，她们部队上只准穿背心，这么多年习惯了。 我不禁想起半夜发生的事情，虽然仅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还是被我眼睛捕捉到了。 果然是常年训练的兵王，这么多年只穿背心，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身材。 “咳咳！” 张璇朝着我比划了个戳眼睛的动作，难不成我刚才心里的想法又被她猜到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张璇凑巧询问我，初九在学校怎么就成了偶像？ 我把初九在学校的糗事说了一遍。 初九是如何成为中式英语的创始人的过程，以及被他吓出心理阴影的英语老师。 “好一个你滴答滴答我，我哗啦哗啦你。” 张璇听了之后笑的前俯后仰，好可怜的英语老师。 随后张璇也开始劝初九，英语还是非常重要的，侦察兵都要学英语的。 如果是执行境外有关的任务，会英语肯定有非常大的帮助，关键时候可以救命。 初九撇了撇嘴，对付那些侵入我华夏的外国佬，根本不需要用英语跟他们交流。 “那怎么交流？” 初九比划了一个中指，用国际手势。 “依依嫂子，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张璇挽着我的胳膊，现在她是我的女朋友，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锅锅，要不我们去吃大餐？你看我帮忙砍价给你省了多少钱？” 你给我省钱？刚才不是还叫嚣着要张璇去买内衣的吗？内衣多贵你心里没数？ “既然让我决定，那我们就回宾馆看电视去吧。” 初九一脸失望的在我们前面慢悠悠的走着，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包青天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要是今天下午再敢给我哼哼，开封有个包青天，我晚上非饿你肚子不可。 “哥，你怎么听到初九说看包青天的时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第三百六十二章他们不懂投其所好 “锅锅，我要去你们房间看大彩电。” 自从知道了商务房里面配备的彩色电视机，初九就吵着要来我们房间看包青天。 只有彩电才能起来包青天更像青天大老爷，黑脸，额头有个月牙，铁面无私。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呃。” 刚哼了一半的初九看到我盯着他坏笑，立刻闭上了嘴巴，晚上不能不吃饭，会做噩梦的。 听到初九说做噩梦，我不由自主的望向张璇。 张璇表示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再踹我，她想到了一个绝对踹不到我的办法。 “锅锅，包青天才是一个大清官，你看他连别人送去的钱财都不肯收。” 初九盯着电视机，嘴里说道做官就应该为国、为民、为忠，两袖清风，清正廉洁。 不像报纸上的那些贪官，一个人就知道搜刮老百姓的血汗钱。 “呵，初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包青天不稀罕别人送给他的钱财？” 躺在大床一角的张璇，忽然冷笑一声，没想到初九竟然这么嫉恶如仇。 初九盯着电视头也不回的回答，当然是包青天一心为民，一生都在整治吏治，注重生产，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有可能是包青天压根儿就不差钱呢？” 张璇盯着电视里面包青天大喊着狗头铡伺候，询问初九对包青天了解多少。 初九想了想回答他好像在图书馆看到过包青天的资料。 包青天29岁考中进士，被授任为大理评事，后因父母年迈，事业与孝心，包拯义无反顾选择了后者。 直到双亲接连去世，包拯才正式开展他的官衙之旅，成为一个知县。 “那你知道他做县衙的时候，有多少工资吗？” 初九回答书上说过了，包青天县衙的俸禄标准是一个月四十两纹银。 张璇夸赞初九知识面非常丰富，没想到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随后她又问初九，四十两纹银放到现在的话值得多少钱？ “值多少？这个怎么算啊？” 张璇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止初九，就连我也好奇的转过头盯着张璇。 张璇看到我和初九同时盯着她，得意的笑了笑。 根据《宋史职官志》中的记载，当时的物价，每斗米大概30文钱的样子。 十斗米等于一石，当时一两纹银大概可以换成七八百文钱。 也就是说一两银子大约能购买2石多一点的米。 按照现在的米价来算，一两银子大约等于现在的六百块钱。 也就是说，包青天做知县时，一年的工资放到现在有接近三十万，可以在南宁买一套房子了。 四年后，包青天被调到端州当知府，由于整改当地贪污恶行有功，两年后入京任殿中丞。 从地方调任到首都上班，那工资和福利也是翻倍的涨。 宋朝时期对官员除了官俸外，还有官职的钱，也叫做职钱，每个月还会发放衣物粮食等生活必需品。 这些杂七杂八算下来，一个月也有一百两左右的俸禄，一年工资放到现在就是六七十万块钱。 在1052年包青天任河北都转运使，后又升职为刑部郎中。 但是包青天在1055年，因为他担保的推荐官员被判了罪，牵连到了自己，那年被变贬职。 过了一年之后，包青天再次立功，才被皇帝复职。 据记载包青天的仕途，为官二十六年，升迁高达二十七次。 历任三司户部判官，权御史中丞，三司使，枢密副使等职务。 “知道枢密副使是什么职位吗？” 张璇盯着我和初九，见我们两个摇头，更加得意。 枢密副使这个官位是中央决策机构的九个代表之一。 这就和我们平时在电视新闻里面看到，能决策我们国家重大事件的那些伟人一个级别。 按照史料记载，包青天身兼多职，其中龙图阁直学士一年的俸禄就高达一千六百两。 还有包青天名下拥有的几千亩良田，皆不用纳赋税。 据说包青天最巅峰时期，一年大约有两万两银子的工资收入。 换算成现在的人民币，少说也有八位数，这其中还不算其他福利收入。 张璇说完之后，初九愣了老半天，才转过头问我丁叔一年大概能赚多少钱？ 我想起有一次邓德佑喝酒喝多了告诉我们，他们兄弟几个里面赚钱最多的是井飞，一年能赚一百多万。 其次才是丁叔，差不多刚到百万，至于邓德佑和古永年也就是五十万的水准。 就算这样他们也在重庆的商圈里面排在前面，一般中小企业的老板，一年收入十几二十万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乖乖，这也太多了吧，丁叔一年赚百万就买个凯迪拉克，那包青天放到现在，怎么也得买个飞机开了撒。” 初九震撼了许久，掰着手指头数了八位数，自己要是能有这么多钱就好了。 张璇蔑视的白了初九一眼，又在做梦想屁吃呢，这都够养活他们侦察了好多年了。 初九又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忽然回头，这些给包青天送钱财的人，活该被斩，不懂得投其所好。 人家包青天都那么有钱了，肯定对钱没有兴趣，应该送一些美女才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初九，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们两个打一架，即分胜负也决生死的那种。” 张璇没好气的说着忽然特别想揍初九一顿。 “我说的不对吗？” 初九一脸认真的看着张璇，真要打起来，估计分分钟就能让张璇怀疑人生。 “你是不是看不起兵王？” 张璇刚瞪起眼睛，看到初九手中多出来一张符纸，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就蔫了。 “依依嫂子，你怕不怕鬼？” 张璇盯着初九一脸的坏笑，冷哼一声，继续看电视。 “其实包青天也没有那么有钱，你们可别忘记了，他要养活整个开封府上上下下所有的员工。” 初九点着头，我就说嘛，包青天怎么看都是铁面无私，清正廉明的大清官。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王朝…呃，锅锅，我不唱了还不行嘛？” 第三百六十三章臭鳜鱼 晚上九点多，初九终于关掉电视，吵着肚子饿了。 “哥，我也饿了，没想到包青天一连播放了这么多集。” 张璇舒服的站起来伸个懒腰，好多年没有这么惬意的看过电视了。 我晃晃脑袋坐在床头没有动弹，连续看了几个小时电视，脑袋都有点发胀。 除了展昭出场打斗的时候我能来一会精神，其他哭哭啼啼的剧情，着实看不下去。 反观初九和张璇却看的津津有味，两人还激烈的讨论着电视里的冤情，虽然一眼就知道最后谁会被斩。 很多年以后，我下班回到住处，只要站在门口听到房间里传来情深深雨蒙蒙的歌曲，就会扭头出去再晃荡一圈，实在受不了初九盯着电视矫情的掉眼泪。 “哥，人家说饿了，有你这样给人做男朋友的吗？” 张璇见我没有反应，走到我身后环住我的脖子，下巴搭在我右边的肩膀上，样子有多亲昵有多亲昵，任谁看都像是真正的情侣。 “哦，好，吃饭，走。” 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被张璇搞的清醒，真像她说的想要演的逼真就要逐渐忘记本来的身份。 出门的时候，初九掰着手指头，嘴里嘀咕大嫂，二嫂，三嫂，四嫂 “初九，你嘀咕啥呢？” “初九，你还是继续哼哼包青天吧。” 我和张璇同时开口，张璇瞪了我一眼，她的耳朵可是非常的好使，初九都数到四嫂了。 “呃，依依嫂子，我在算过年能收到几个红包。” 这一次我们三人并没有为吃哪家菜产生分歧，走出宾馆大门，扫了一眼就往安徽菜大排档走去。 各家夜摊的座位上依旧不少光着膀子和啤酒的火车司机，同样他们身旁或多或少坐着一些打扮妖艳的女人。 “三位，这几张空座随便坐，今天吃点什么？” 大排档的老板娘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菜单，刚递给我就被初九抢了过去。 “你们先看菜单，我给你们倒点茶水，现在人少，不急。” 老板娘指了指蹲在厨灶前面抽烟的胖子，这是他老公也是厨师，随时可以给我们烧菜。 初九翻着菜单，询问我要不就点几个安徽的特色菜，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吃安徽菜，肯定得吃有特色的。 张璇点着头，确实自己之前也没有吃过安徽菜。 “老板，来个李鸿章大杂烩，黄山炖鸡，椒盐米鸡，这个臭鳜鱼上面怎么没有写价格？” 女老板手中拿着纸笔，脸上挂着笑意，难得有客人一次来点这么多特色菜。 “这个臭鳜鱼要预定，你们想吃的话明天再来，要不给你们换个别的菜。” 女老板露出一脸惋惜的神情，生怕我们没有吃到臭鳜鱼而换去别家吃饭，这几道菜都价格不便宜。 初九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失望的不悦，张璇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初九，眼神示意初九留意不远处的木桶。 “那个桶里的桃花鳜鱼不就是做臭鳜鱼的吗？” 初九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们自己都说不准哪天离开，也有明天就要回家去，明明有材料为什么不给我们做？ “那条鱼是一个常客预定的，我们也不敢胡乱做主。” 老板娘说道这里的时候，语气中有些不满嘀咕了一句。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常客到底哪天来，反正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只能每天都备着一条放在这里。 “老板，做谁的生意不是做嘛？再说我们也不是不付钱，要不你跟你老公商量一下。” 我跟老板娘商量着现在都这么晚了，那位预定臭鳜鱼的客人说不准不会来了，不如让给我们，是宾馆的老板特意推荐他们家的安徽菜地道。 “那我去跟他商量一下。” 女老板走到厨灶边上，跟坐在那抽烟的男子窃窃私语了半天，还用手指了指我们这边。 只见男老板扔掉手里的烟头站了起来，盯着公路远处望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下定决心一样的点了点头。 女老板顿时脸上挂起笑容，朝着我们小跑的时候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初九本来还想再点一个菜或者汤，被女老板阻止了，我们三个人这几个菜足够了，再多就是浪费。 “锅锅，你知道臭鳜鱼为什么叫臭鳜鱼撒？” 这不废话嘛，肯定是桃花鳜另外的名字，难不成会真的发臭吗？ 初九哈哈大笑，臭鳜鱼真的是臭的，比臭豆腐还臭，一般人闻着就受不了。 “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 张璇白了初九一眼，刚才自己才说过，从来没有吃过安徽菜，这会就说的跟真的一样了。 初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己真的知道，还知道臭鳜鱼的来历呢。 臭鳜鱼是以鳜鱼、生姜、红辣椒为原料制作的一道菜品，属徽州十大名菜之首。 臭鳜鱼这道菜品鳜鱼形态完整，呈鲜红色，虽然闻起来其臭无比，吃到嘴里却感觉只有香嫩。 安徽臭鳜鱼的来历要追溯到两百多年前了。 那时每年入冬以后，沿江一带的鱼贩就把鳜鱼用木桶装起来，贩运到徽州山区。 为了防止鳜鱼在运输途中变质，鱼贩们就在一层鱼上面撒一层盐，运输的途中还要经常翻动鳜鱼，因为要过七八天才能抵达山区。 等鱼贩把鳜鱼运到徽州山区时，鳜鱼的鱼鳃仍然是鲜红色，而且鳞不脱质不变，就是会散发出一种似臭非臭的特殊气味。 人们把这种鳜鱼洗净后做成菜，结果发现不但没有臭味，反而比新鲜的鳜鱼更加鲜香好吃。 于是这种做法就慢慢流传下来，形成了当地特有的一种吃鱼风格。 “原来是这样，就和腌制的鱼一个道理吧？” 张璇点着头，夸赞初九懂的真不少，又给自己上了新的一课。 “锅锅，那你们知道臭鳜鱼是怎么出名的吗？” 初九盯着手中的菜单，脸上的笑意更加的得意。 怎么出名的？你刚才不都告诉我们了嘛？当然是因为这种腌制的鳜鱼有独特的味道，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就出名的呗。 “锅锅，我问的是臭鳜鱼怎么成为安徽十大名菜之首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黑道大姐大红梅 安徽臭鳜鱼真正成为一道名菜大约是在一百多年前，这与一段历史典故有关。 在黄山西南麓的黄山区郭村乡有家扁担铺，臭鳜鱼能成为安徽菜之首跟这家扁担铺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话说某年有一姓苗的酷吏调到徽州当知府，此人嗜鱼成性且专爱吃鲜鱼，尤其是喜欢吃活蹦乱跳的鲜鳜鱼。 当时有一个名叫王小二的衙役，每当天气转凉时专门负责给知府运送鳜鱼。 结果有一次运到半路上天气突然热了起来，原本鲜活的鳜鱼开始慢慢死去。 王小二只好催着挑夫们日夜兼程的赶路，这天就来到了扁担铺准备住下来歇歇，此时发现大多数鳜鱼都死掉了，而且鱼身散发出一种臭味。 王小二急忙让挑夫把鱼杀好，然后用细盐抹匀腌上用来消除臭味，随后找了一个厨师让他把鱼烧好后来尝一尝。 厨师用佐料做好红烧鳜鱼后，大家吃了都说别有一番风味。 王小二于是心中大喜，让挑夫们尽快把发臭的鳜鱼挑到徽州。 发臭的鳜鱼运到徽州后，王小二并没有去向知府复命，而是请来许多厨师烧制这些发臭的鳜鱼，并写了一条“徽菜珍品风味鳜鱼应市，本店免费品尝”的横幅吸收顾客。 结果，凡是吃过这种“风味鳜鱼”的客人无不称赞。 此时，王小二才放心的把做好的“风味鳜鱼”送到了知府面前，苗知府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到鳜鱼，早就被鳜鱼馋坏了，顾不上多问就吃了起来，边吃边称赞说“风味鳜鱼，名不虚传！” 从此，苗知府再也不提非要吃鲜活鳜鱼的事情了，臭鳜鱼也从此成为声名远扬的徽州名菜。 “初九，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张璇再次被初九的知识量惊讶，我随口说了句但凡关于吃的东西，初九都了如指掌，恰巧看到初九一脸的坏笑。 我随手将初九手中的菜单夺过来，初九给我们讲述臭鳜鱼的时候，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瞄着菜单。 果不其然，我说一家大排档的菜单怎么会弄这么厚的一本呢。 原来每道菜都有详细的介绍，上面还有这道菜的历史典故。 初九个臭小子压根之前就不知道臭鳜鱼，只是照着菜单后面的典故给我们念了一遍。 张璇白了初九一眼，从我手中抢过菜单，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就在初九没心没肺大笑的时候，不远处的公路上急速驶来一部黑色的轿车。 我留意到老板娘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正在烧菜的老板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咳嗽了一声，张璇头也没抬，小声说着她知道了，初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其他吃饭的客人一样盯着黑色轿车。 轿车径直停在了我们所在的大排档前面，从车上下来三名穿着背心左青龙右白虎的壮汉。 三名壮汉下车之后环顾了一圈四周，其中一名壮汉才打开轿车后排的门。 一名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穿着一身女式西服的短发女子从车上下来，正是我们怀疑的那名黑道头目红梅。 红梅拎着手提包走进大排档，问候了一声跟正在给我们烧菜的老板，生意不错呀。 “老板，您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呢。” 大排档的老板一脸赔笑，幸好还没有开始烧臭鳜鱼，要是臭鳜鱼已经让我们吃到嘴里，估计他的大排档以后也不用在这里摆了。 红梅看了一眼剩下的空桌，竟选在我们旁边的桌子坐下。 “还是老样子，今天再加两瓶啤酒。” 红梅跟正在给她倒茶的女老板笑说道，今天下班确实有点晚，想喝点酒。 女老板手不由的抖了一下，把茶水洒在桌子上，慌忙的一直跟红梅道歉。 “妹子，你这弄啥呢？怎么了？有心事？” 红梅笑着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桌子上的水渍，询问女老板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大家都是熟人，有困难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一定帮忙。 女老板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明白，恰好男老板关掉了厨灶的火，端着一锅大杂烩送到我们桌子上。 “老板，事情是这样的，我看时间不早了，以为您今天不会过来吃饭呢，就把臭鳜鱼卖给了这桌客人。” 男老板一脸赔笑，南宁的天气热，臭鳜鱼放时间长了肯定会影响味道，等收摊带回家肯定要扔，刚好有客人想吃就给卖了。 红梅看着男老板把女老板护在身后，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怪自己下班晚了，让老板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哎，还说就好这一口，特意赶过来，看来今天没口福了。” 红梅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随即望向我们的桌子。 男老板会意，告诉红梅刚巧鳜鱼还没烧呢，跟我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给红梅。 “没得商量，我们也想吃臭鳜鱼呢。” 两人的对话，都被我们听在耳朵里，初九怒气冲冲的没等男老板走过来就拒绝。 老板一脸赔笑的跟初九说着好话，实在不行多送我们两个其他的菜也行。 “兄弟，你先去给这几位小老板烧菜，我来跟他们商量商量看。” 红梅示意男老板回去烧菜，她挪到我们桌前坐下，从手中的包里掏出一张名片。 “几位小老板，看着有点面生，以前没有见过嘛。” 红梅一脸善意的笑意，告诉我们她在附近有几家工厂，以后我们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请她帮忙，她在附近这一片还是认识不少熟人的。 随后红梅又跟我们说到，她整日忙工作，也没个什么爱好，就爱好吃这家的臭鳜鱼，这不刚忙完工作就跑了过来。 整日忙工作？我看是整日出去砍人还差不多，我心里默默的想。 “您一看就是身份不一般的大老板，可是我们也想吃臭鳜鱼撒。” 初九拿着红梅的名片，有些为难的跟红梅商量，实在不行就过来坐自己这桌一起吃呗，反正自己三个人也吃不完。 初九话音刚落，站在红梅身后的三名壮汉，往前走了一步，在我们桌子上恶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第三百六十五章跟踪 “啥子意思嘛？黑社会了不起啊？你要是在我们四川，我让你站都站不起来。” 张璇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猛地扑进我的怀里，整个身子在微微颤抖，初九见状站了起来，指着拍桌子的壮汉大骂。 “哎呀，这是闹什么嘛？都是朋友，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红梅瞪了身后的男子一眼，自己厂房里面的工人，没有读过什么书，脾气也粗鲁一些，要我们不要放在心上。 “要不这样吧，小老板，你把臭鳜鱼让给我，你们这桌菜我请你们吃啦。” 红梅跟身后的男子招了招手，让马上去把我们这桌的菜结账。 身后的纹身男子乖巧的点头，随后走到老板旁边拿出几张百元钞票。 “呃，这” 我和初九同时愣住，这红梅行事风格也太过豪爽，此时我们也该见好就收了。 “那多不好意思，等老姐以后去四川玩的时候，尽管知会一声，小弟我保证请老姐吃正宗的四川菜。” 我从初九手中接过名片郑重的装到口袋里。 “好，你这个朋友我认了，你们喊我红姐就行。” 红梅笑着伸出手跟我和初九握了握手，夸赞张璇长的真是漂亮。 闲聊了一会，红梅说了声等不及吃臭鳜鱼了，就回到她那张桌子上，至始至终她身后的三名壮汉都没敢跟红梅坐在一张桌子上。 或许是身旁注意她的目光太多，红梅冲着身后的三人硬生生的说了声，站着干嘛，还不坐下，三人才依着红梅坐了下来。 我们心有灵犀的吃菜速度加快，不得不说这家安徽菜的口味确实很棒。 “红姐，您哪天过来？我跟老板预定臭鳜鱼，下次我请客。” 我示意了一下初九，初九立马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跑到红梅的身前跟红梅告别。 红梅依旧是客客气气的跟我们挥手告别，再一次提醒我们这边要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找她。 我们离开大排档的时候，红梅桌子上的壮汉低着头跟红梅说着什么，隐约听到红梅说了句，别惹事，估计就是四川哪个有钱人家里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 “哥，吃的这么撑，我不想这么早回去，想去市区里面看夜景。” 走出大排档的时候，张璇嗲声嗲气的晃着我的胳膊，我顺势搂住张璇的腰说了声好。 这一幕全被回过头来的红梅看在眼里，我余光看到红梅嘴角不屑的上扬。 “我算是发现了，你们两个比我还会演。” 我们的车子开出去之后，停在三岔路口的一座厂房侧面，在车上刚巧能看到红梅回来必经过的路口。 初九翻了翻眼睛，论演技还是得依依嫂子，躲进锅锅怀里颤抖的样子，自己肯定演不出来。 张璇柔声柔气的哼了声，人家本来就是胆小的女孩子嘛。 “锅锅，改换膏药了，我再仔细给你瞧瞧骨头断了没有。” 张璇顿时气的直喘粗气，论斗嘴，开玩笑呢，初九可是经常把能邓德祐气到炸毛。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路上出现车灯的亮光，紧接着一部黑色轿车极速从口出驶出，正是红梅的那部车。 “你们坐好了。” 初九启动汽车，随手关掉了车上所有的灯光，这番操作让张璇满意的点了点头。 尾随着红梅的车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来到城郊的一处别墅区。 红梅从车上下来，另外三名壮汉驾着车子离开。 我们将车子停在路边，紧挨着其他停着的车辆，张璇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要我们在车上等她。 二十分钟之后，张璇回到车上，告诉我们红梅马上出来。 一辆红色的轿车从我们对向车道驶过，轿车所有的车窗大开，换了一件深红色低领裙子的红梅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 “我靠！突如其来的骚，闪了老子的腰。” 初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 “初九，你这都从哪里学来的？” 初九随口告诉我跟张峰学的撒。 张峰的名言不是艳遇来的太突然，差点闪断老子的腰吗？ 初九白了我一眼发动汽车，那是张峰早就淘汰的名言，现在常挂在口头的是这一句。 红梅的车子识别度很高，我们一直保持着比较的距离，相信她肯定发觉不了有人跟踪。 “我一会打听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加油站，车子快没油了。” 我们看着红梅的车子停在一家酒吧对面的路边上，然后从车上下来，径直往酒吧走去。 张璇小声嘀咕着，明明一个黑社会大姐头，搞的跟个夜场工作人员一样，高跟鞋都能当高跷踩了。 骂完之后，张璇发现我和初九都盯着她看，脸忽然就开始变红，自己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 “我们下车在附近转转，初九去加油。” 张璇指着副驾驶的储物柜，里面有加油卡，记得开发票。 初九走后，张璇没有像之前一样挽着我的胳膊，而是忽然牵起了我的手，这女朋友当的真是越来越像了。 “哥，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感觉挺好的。” 张璇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吧，这风吹着还感觉挺舒服。 出了奶牛和小雨，这是我牵过的第三个女孩，明明知道大家在一起就是演一出戏，一切都是假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牵着张璇的手心没一会就紧张到出汗。 我们就这样沿着酒吧对面的马路来回走了两遍，初九开着车子回来，直接停在了红梅车子的屁股后面。 “老远就看着很恩爱的样子，看来今年过年的红包肯定没问题啦。” 张璇瞪了初九一眼，没问题个屁，等任务结束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都是问题。 我们回到车子里面，谈天说地的闲聊着打发时间。 “这个老女人还真能玩，这都两点多了，还不出来？” 初九无聊的掰着手指头，数着红梅进了酒吧的时间，不时的嘴里骂几句老女人。 “看那边，红梅出来了。” 酒吧门口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搂着红梅的腰，两人说说笑笑。 第三百六十六章对天发誓以后睡地板 “快！放倒座椅，躺下。” 红梅二人往我们这边走来，张璇和初九同时将坐车放倒，坐在后排的我也躺在了座椅上。 “红姐，今天晚上准备住哪里呢？” 两人走到红梅车子旁边，并没有启动汽车，听他们的交谈，似乎红梅只是来车上取个包。 “对面的那家酒店还行，你今天晚上要是伺候不好老娘，老娘以后绝对不会来这家酒吧了。” “怎么会呢？今天我就是吃药也要把红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两人露骨的对话声越来越小，我微微抬起身子，看到两人走进酒吧旁边的酒店。 “白折腾了一晚上，就看这个老女人找小白脸啦。” 初九失望的再次骂了一声老女人，这次出来啥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张璇同样有些失落，看样子真得等到我那天晚上推算出来的八九天了。 “锅锅，赶紧回去吧，烧烤摊现在还没有打烊。” 初九嘀咕着饿了，张璇跟着点头附和是要回去吃点东西了。 “两个吃货！” 我无奈的数落着二人，自己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这两人就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张璇白了我一眼，完全不懂他们习武之人，他们平时训练强度大，身体自然需求也比普通人强，一天多吃两顿很正常。 两个吃货点烧烤的分量，就连烧烤摊的老板都有些惊讶。 明明之前见我们在大排档吃过晚饭，夜宵竟然还能吃这么多。 回到宾馆，吧台正在看电视的老板抬头看到我，指了指摆在货架上的一排药瓶，真的不需要补补身子吗？ 我一阵无语牵着张璇加快了脚步。 刚到二楼，张璇忽然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张璇小声说道，走廊正对面走过来的那个男人，就是伪装成住客，在宾馆寻找我们的人。 我才发现有个人走到走廊的尽头，正折返回来。 “你们两个这会儿时间都等不及了蛮？马上就要到房间了撒。” 初九取下背上的背包，改成拎在手上，走在我们的前面。 走廊里的壮汉同时也发现了我们，装作走错房间的样子，仔细看着旁边房门上的号牌，走进一间屋子。 “依依嫂子，你们晚上动作小点撒，我可就住在你们隔壁。” 初九一脸坏笑的打开房门，朝着我眨巴眨巴眼睛。 我又一次觉得，以后不能总是让初九和张峰总混到一起，现在初九笑起来那股贱样越来越像张峰。 “哥，今天你先洗澡，我要再看看我白天买的新衣服。” 回到房间，张璇捡起白天仍在椅子上的衣服袋子，翻出来牛仔裤和体恤，唉，忘记买鞋子啦。 我洗完澡，自觉的拿起枕头丢到地毯上，刚才上楼忘记问老板多要一床被子了。 “哥，你上来睡吧，今天晚上我保证老老实实。” 张璇洗完澡裹着浴巾，看到我已经躺到了地板上，无奈的笑着说自己有办法睡着不打人。 还是算了吧，为了我的人生安全，睡地板挺好。 何况这个地毯也确实柔软，比学校寝室的硬板床强了不知多少倍。 张璇见我没反应，叹了口气走到我身前，伸手就要把我拽起来。 想起早上的尴尬情景，我本能的闭上眼睛，省的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产生什么不好的因果。 “哥，至于吗？人家这次穿了衣服的。” 我才发现张璇露在浴巾外面的肩膀上有背心的肩带。 还是因为被你一脚踹飞，留下心里阴影了吗？ 最后我还是被张璇软磨硬泡拽到了床上。 “这就是你不打人的方法？” 我心跳开始加速，身体不由的绷直，这幅样子把张璇逗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个女人呢。 此时张璇侧着身子，两只胳膊外加一条腿跟八爪鱼一样抱着我。 她说这个样子她睡着也会知道自己抱着男朋友。 “秦风？” “嗯，怎么了？” 回答我的是张璇忽然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 我彻底愣住了，小雨都没有亲过我的嘴巴，在看张璇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 我心里刚生出还是回地板上睡的想法，就听到张璇小声呢喃，原来谈恋爱的感觉真的会心跳。 “秦风，我会永远记得这次的任务。” 看着张璇脸上甜甜的笑容，我心里竟有种酸楚的感觉。 这就是把自己的青春献给祖国的士兵，连恋爱都是一种奢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伸出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了几下。 张璇脑袋又往我肩膀靠过来一些，透过窗户外的光线，她脸上隐隐的有水珠反光。 “你是个好男人，你女朋友一定感到很幸福。” 张璇把头埋在我肩膀，紧紧的抱住我，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她以后还会有新的任务和新的身份，或许就会忘记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其实那样也挺好。” 张璇自嘲以前总感觉自己就是个没有感情冷冰冰的战斗机器，现在终于发现还是有感情的。 夜里我再一次被一脚踹飞下床，只因为我翻了个身弄出了一些动静。 区别于前一晚，张璇踹飞我的同时，一个翻身也下了床，本能的从旅行包里飞速拿出手枪对准我。 “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又做噩梦了。” 张璇拿出手枪对准我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 这完全就是长期训练造成的肌肉记忆，身体反应比大脑反应还要快。 幸好没有开枪，以射击冠军的枪法，我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真得终生留在广西了。 “帮我贴膏药吧，下次要踹我的话，咱换个位置总行吧，别在同一个位置踹。” 我疼的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这就是张璇口中的战斗机器吗？着实威力不俗，我深深的为祖国母亲感到骄傲。 帮我贴膏药的张璇，这一次真的哭了，抱着我撕心裂肺的哭着。 她想做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可以在男朋友面前撒娇的小女人。 我没有一丝的生气，忍着痛把床上的枕头拽到地板上。 我对天发誓以后就算你拿枪指着我，我也要睡地板！ 第三百六十七章竟然要去谈业务 初九敲了很久的门，才看到我们开门。 其实并不是我们没有听到，只是我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还没到门口头上的冷汗就直冒。 “锅锅？依依嫂子？” 初九仔细的从头到脚盯着我看了一半，又盯着张璇的脸色看了一会。 果然张峰说的对，女生被滋润后皮肤真的会变好，依依嫂子比昨天看起来漂亮不少。 锅锅明显元气大伤，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 随后初九又掰着手指头，大嫂，二嫂，三嫂，四嫂，哎，烦死了，到底现在谁才是真正的大嫂呢。 看着初九这副贱兮兮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处来，刚抬起胳膊想要揍他，腰间传来的剧痛让我冷吸一口凉气。 初九忽然扭头撒腿就跑，昨天回来他瞄了一眼吧台上的药，有两样应该效果非常好，但是可能会有副作用。 “你给我回来！” 我被初九和张璇一左一右搀扶着胳膊，一瘸一拐的走下楼。 宾馆的老板看到我这副模样，惊讶的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到我们走出宾馆的门，都没反应过来要再给我推荐神药。 就在我们刚走没两步，门内传出一声惊叫，这到底是个什么妖精，真的会吸人的性命。 张璇脸色一变，随手又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太不中用了，才被踹了两脚就这副肾亏的死样。 这一次初九没有嚷嚷着先去吃饭，而是要先带我去饭店旁边的药方。 正在坐诊的年迈老中医，扶着酒瓶厚的眼镜，嘴里不住的咂嘴，这是哪家的小孩傻到这程度，走路能摔成这样。 老中医第一眼看到我腰间淤青的时候，张璇就开口说了声走路摔的。 跌打损伤的药酒，再加上什么冷敷热敷，总之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我终于可以不用搀扶正常行走。 川菜馆，初九和张璇两人面前色香味十足的特色菜，我面前一碗清水煮青菜。 老中医说了，这几天要吃清淡，多喝开水庸医吧？那么显明的脚印都没看出是被打成这样的。 无聊的日子中找乐趣，于是我们又去了商场，给张璇买了两双运动鞋。 初九砍价砍的老板头都发懵了，直言做了一辈子鞋子生意，第一次见到这么牛的人，着实给自己上个一课，以后看到别人砍价估计再也不会心里不舒服了。 无聊的一天随着《包青天》电视剧结束而结束。 初九和张璇下楼吃了夜宵，我实在是腰疼的不想动。 这个老庸医是真的庸，白天扬言一生治过无数次的跌打损伤，都是一次见效，怎么到我这里就失效了。 张璇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洗过澡躺在了地板上。 “哥，今天你睡床上吧。” 你还是直接打死我吧，我默默地闭上眼睛，没有搭话。 听到张璇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很明显已经走到了身旁。 柔软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嘴巴上，我睁开眼睛，又一次见到长睫毛微微颤抖。 “哥，起来吧，今天晚上你是安全的，我要出去一趟，天亮之前不会回来。” 我很快想到她是要去和万里汇合，叮嘱她务必要注意安全。 张璇自信的笑着，我太小看她了，不过她还是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把手枪，以及两个弹夹别到后腰。 腰间的剧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都快忘记自己到底骂了多少次庸医，最后看向窗户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天要亮的征兆。 我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接近中午，张璇正躺在我身边，侧着身子一手托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哥，你醒啦？还疼不疼啦？” 见到我醒过来，张璇伸出一只胳膊抱住我的背，脑袋埋进我的怀里，再习惯一两天她就彻底进入这个身份了。 “初九都来过两次了，见你还在睡觉，又回去看电视了。” 张璇指着桌子上的两个文件袋，这是从万里那里取回来的，两家工厂都在我们住的附近，既然演戏就演的真实一些，下午我们去那里谈业务。 “谈业务？”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学生，连买衣服都要靠初九砍价，能谈的了什么业务？ “你先看看再说嘛。” 张璇跳下床将两个文件袋递给我，要我选一份今天下午要去的，另一份明天再去。 我随手打开一个文件袋，翻看了几页，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部门的能量也太大了吧。 手中的这份合同，竟然是重庆商会的传真，还有一份药材采购清单，以及价格报表，最关键的是传真的署名竟然是古永年的药材公司，上面竟然还有古永年的签名。 “其实这次部门并没有给到商会压力，说白了这次是动用了你们的人脉关系。” 张璇告诉我，那天我们从万里那里回来之后，万里经过深思熟虑的斟酌，结合我们在重庆的实况，通过部门的关系联系到重庆商会。 丁叔很快找到了跟广西有关系的业务，就爽快的答应了万里的要求。 最开心的莫过于古永年，他的计划是下个月要亲自来一趟这边，刚巧有一大批的药材要采购。 没想到我和初九竟然跑到了南宁，不但传真过来了采购清单，连签名的合同也一并传真过来。 我盯着采购清单上面的药材：鹅不食草、广郁金、广地龙、大开广地龙、火麻仁、百合畅、独脚柑、大条蜈蚣、水半夏、巴戟天、山柰、射干、高良姜、续断、威灵仙、骨碎补、海螵蛸、小条蜈蚣、虎杖、雷公藤、九香虫等，足足写了上百种，每种的采购量都是百斤。 再看报价清单，价格基本都在四十块钱左右，也就是这笔业务总额在四十万以上。 我无奈的笑道，也就丁叔那伙人对我和初九能到如此信任的地步，这么大一笔订单也不怕我们给搞砸。 “担心什么呢？继续往下看。” 合同下面还有几张信纸，第一封竟然是广西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推荐信。 推荐信里面的内容只有一个主题，务必全力配合照顾兄弟省份采购单位。 第三百六十八章推荐信的威力 剩下的几封信，我越看越心惊，省委的推荐信，财政局的推荐信，统计局的推荐信，甚至还有工商局的推荐信。 每份推荐信的最后竟然都留了一个联系方式，也就是明确告诉对方，这次采购配合完成的顺利，以后大家就是朋友。 “好吧，有了这些，就是派个傻子去谈，也不会有问题的。” 这一次回重庆，估计初九又要吵着让古永年请他吃好多次大餐了。 我甚至脑中已经浮现出古永年笑的合不拢嘴，又后悔莫及的样子，早知道再多采购一大批了。 “那就先去这家呗。” 这次谈生意完全没有挑战性，完全就是帮忙跑个腿送个采购清单的事情。 初九再次来敲门，被张璇给赶回房间，要初九换身像样的衣物，下午要出去办正事，不能穿个短裤出门。 至于我们要去的这家药材供应商，相当于就是广西有关部门推荐的单位，实力绝对没的说，张莹告诉我这家供应商是当地最大的三家之一。 吃饭之前，两人再次带着我去找了老庸医，美其名曰复诊。 老头看到我的瞬间，惊讶不会这倒霉孩子又摔到腰了吧？ 我掀起衣服，露出腰上的淤青，昨天晚上疼的一夜没有睡着，老庸医怀疑人生的要我趴在病床上。 “哦，我就说嘛，原来是昨天忘记把淤血清理出来了。” 老头盯着我的伤势看了许久，恍然大悟，随手从针灸盒子里拿出来一根带孔的火针。 我盯着这么粗的针头心跳不由的加速，再看老头捏着火针颤颤巍巍的手指，心中念了一遍我所知道中外所有的神灵，保佑我吧。 放血，药酒，推拿，冷敷，热敷，折腾一个小时之后，老庸医要我试着扭一下腰。 嘿，果真不疼了，老头在我心中庸医的帽子终于被摘掉了。 我再一次对着面前的清水煮青菜发呆了许久。 “依依嫂子，我们的车怎么换车牌了？” 初九的提醒下，我才发现之前的车牌已经换成了川a开头。 张璇告诉我们是为了更贴合我们的身份，这样以后我们的车子出现在厂区，会少引起人的注意。 因为时间的原因，万里没能搞到真正的四川拍照，我们车上的这块牌照是在黑市，找人做的假的。 初九兴奋的轰了两脚油门，又可以肆无忌惮的无视交警闯红灯了。 就在我要伸手拍初九脑门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张璇点头赞同，也就这点好处了。 原来女兵里面也有兵痞子 我们要去的供应商距离宾馆并不算远，进了工业区，沿着厂区开了几公里就看到这家药材供应商的大门。 不亏是最大的药材供应商之一，单是厂房和办公大楼的占地面积就一眼望不到头，目测这一家企业的面积，抵得上别人十多家。 “下车登记！” 我们被牛气的门卫老大爷堵在门口，开个什么破车竟敢在他面前狂按喇叭。 “来干嘛的？找什么人？预约过了没有？” 初九耷拉着脸，对着车头的牌照呸了一嘴，除了能闯红灯鸟用没有。 “找你么董事长的，采购一批药材，没有预约过。” 初九在牛气老大爷面前再也牛气不起来，乖巧的拿着纸笔认真的登记。 “找我们董事长？采购多少药材？” 初九得意的报出采购量，老大爷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么点分量，随便来个业务员接待就行了，董事长很忙。 初九灰头土脸的返回车上，手里拿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个办公室的号码牌。 “锤子哦，四十多万的业务，都不正眼瞧一眼。” 门卫老大爷放我们的车进入之后，初九破口大骂，估计得包青天那么有钱的人开着飞机来，才会有不同的待遇。 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纸条上的办公楼，我们按照门牌号，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 门内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一个穿着西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半躺在沙发上，抬眼看了我们一样，采购清单带了吗？ 初九从文件袋里翻出采购清单递给男子，男子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捡起扔在一旁的文件资料看了一会。 “你们采购规模着实不算大，以前也没有合作过，初次合作，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价格，五十五块钱，同意的话就给我合同，不同意的话回去再考虑考虑。” 我随手从文件袋里摸出来一封推荐信，男子看了一眼，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招呼我们赶紧坐下，还顺手给我们倒了茶水。 “我去找一下我们主任，兄弟你这个事还得他来定夺。” 一封推荐信出现，男子前后态度变化还真是大，口口声声的喊着兄弟，他的权限也就这个价格了，要我们等一等。 一杯水还没有喝完，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冲进办公室，要我们去他的办公室，那边环境要好一些。 这名态度极好的主任，价格给到了四十八块钱。 我又从文件袋里随手抽出一封推荐信，接待我们的地点又往楼上移了一层。 部门经理的接待房间果然不一样，房间里都是单人沙发，还配有电视机，有专门的服务人员负责给我们倒茶。 “没想到是四川兄弟单位来的代表，之前多有怠慢，还请多多包涵。” 部门经理热情无比的坐在我们身旁，邀请晚上共进晚餐，为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洗尘。 至于价格上面，他可以做主，给到我们四十块钱的底价，这和古永年心理的价位几乎相同。 我又一次从文件袋里面摸出来一封推荐信，经理手中捏着几张推荐信，盯着我们看了许久，急匆匆的跑出接待室。 我们以为经理级别的接待标准都这么豪华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就更加豪华到无法想象了。 没想到到了顶楼董事长的办公室，才发现董事长低调的跟丁叔有的一拼。 办公室里面仅有一张长条沙发，和一套办公桌椅，随后就是墙上的几幅字画，还有一个摆满书的巨大书柜。 第三百六十九章意想不到的简单 “几位小友，这一楼到四楼都参观过了，可别再折磨我老人家啦。” 董事长挥手示意站在一旁的经理可以继续回去工作。 自我介绍之后，一脸笑意的朝着我们伸出手，剩下的推荐信也拿出来吧。 初九撇着嘴盯着墙上的字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看门的老大爷是董事长呢，架子比真董事长还大。 随后初九指着墙的一副龙飞凤舞的书法，说了句这幅怀素的狂草现在很是难得一见。 董事长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门口的大爷确实脾气有点大，心情不好的时候，连自己的车都不放行。 随后董事长又夸赞初九年轻有为，现在的年轻人知道怀素的不多啦。 初九随口说了句，自己家里也有怀素的狂草。 怀素自幼出家为僧，经禅之暇，爱好书法，刻苦临池，采蕉叶练字，木板为纸，板穿叶尽，秃笔成冢，其后笔走龙蛇，满纸云烟，与张旭齐名，合称“颠张狂素”。 董事长听闻初九的话之后，不露声色的点点头，更加确定我们不是普通人，这幅书法的稀有度他比谁都清楚。 “董事长真是爱开玩笑，这个企业还是得您说了算。” 我将文件袋里剩下的推荐信递给董事长。 董事长看过之后，瞬间掩饰住眼神里的惊讶，指着药监局的推荐信，门口的大爷就是上面领导的亲戚。 “听下属说，你们这次的采购单量不是很大？” 董事长这是在探风，这么普通的一个订购单，几乎所有能管到自己的部门出具了推荐信，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件事好像听家里的长辈说过，之前的供应商以后可能不合作了。” 我是给董事长抛个烟雾弹，这批药材就是先采购一批回去，一些都合格的话后期还会继续合作。 董事长点着头，这批采购量，他可以做主以回收价格上涨百分之十的利润点给我们，并且安排货车送到四川。 之后两年内的采购价格，只能以每斤三十六块钱的最低供货价给我们。 两年之后就看市场行情了，必定他们也不清楚两年之后的情况。 “那就谢谢董事长啦，等下次家里的长辈过来，一定记得宰他喝杯好酒。” 虽然我不清楚利润点的百分之十到底是多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三十六块钱低。 这批采购单董事长等于是给足了所有推荐信单位的面子，这事办的漂亮就等于他们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臭小子，合同拿来吧，签完了顺便陪我去吃个便饭。” “董事长客气了，吃饭的事情还是等下次家里长辈过来的，我们几个小子陪您吃饭像是什么呀，这次实在是家里的长辈有事脱不开身，您见谅。” 我从文件袋里拿出来合同递给董事长，董事长扫了一眼，在价格栏和补充栏画了几笔，随后签了自己的名字，盖上公章。 “瞎想什么呢？就真的是个便饭，吃完我老人家还要回来工作呢。” 董事长捡起椅子靠背上的外套，到饭点了楼下的食堂吃碗面条，两块钱一碗量又足味道又好。 我看着合同上的价格心中一惊，无奈的点头，那就陪董事长吃个面条去吧。 董事长一路笑着跟所有问好的下属点头，到了食堂点了四碗面条，竟然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张饭卡付钱。 初九小声的嘀咕董事长看起来像包青天一样的清官。 食堂的面条口味一般般，还不如我们住的宾馆附近的陕西面条有味道，董事长吃的津津有味，很快就吃光了一大碗面条。 “吃饱的感觉真好，时代变啦，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啦。” 董事长盯着大口吃面的初九，笑说这架势像极了自己小时候那个没东西吃的年代。 吃过饭之后，董事长也没有跟我们客气，嘱咐我们一声路上注意安全便走回办公大楼。 “锅锅，这批的采购单董事长给了什么价格？” 上车之后，初九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为古永年省了多少钱。 “二十八块五！” 震惊的不止是初九，还有张璇，近乎比古永年的心理价位低了三分之一。 张璇盯着车窗外，希望董事会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难为他吧，不过那么多推荐信董事会应该开心才对。 就在我们即将离开工业园的时候，初九猛然踩下车子，我脑袋差点撞到了前排的座椅上。 “看那部车子！” 初九示意我们看路边停车场第二排的黑色轿车。 “怎么了？很普通的车子啊，你至于一惊一乍吗？” 张璇看了一眼之后，也疑惑的盯着初九。 “那个老女人那天晚上吃臭鳜鱼坐的就是这部车。” 我看了眼停车场，那部车子牌照被遮挡的严严实实，旁边还有两部跟它一模一样的车子呢。 初九告诉我们，他那天晚上留意到那部车左边车门上掉了一块三角形的车漆。 张璇再次震撼了许久，初九没有去侦察连当兵真的太浪费天赋啦。 “走吧，这么大个厂区我们上哪里找呢？” 张璇跟初九说了我之前在万里那里推算出来的结果，契机还得好几天呢。 “那我们直接回去吗？” 初九和张璇同时转头看向我。 你们想做什么直接说好吧！问我就是回去睡觉看电视。 “哥，要不你带我去看电影吧，我在部队之外还没有看过电影呢。” 张璇浅浅笑着，要做一个称职的女朋友，更主要是自己不知道外面的电影院长什么样子。 “好耶，锅锅，我们去看电影。” “你不回去看《包青天》了吗？” 初九得意地晃着脑袋，他发现半夜四点钟电视里会回放白天的包青天电视剧。 再一次来到市区的商场，这里我恐怕熟悉程度都要赶上重庆的服装城了，平均每天必来一次。 最近的电影场次是《这个杀手不太冷》。 初九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来一百块钱，看了眼又塞回口袋，又伸手朝着我要了一百。 “锅锅，我去帮忙买票哦。” 这个小气鬼去买个电影票，竟然还一脸贱笑。 第三百七十章脱臼 电影结束之后，或许是所有人还沉寂在剧情，散场的人都特别安静。 初九歪着脑袋，这个世界没有人天生就是坏的，再坏的人心里也藏着善良的种子。 “锅锅，记得当时你在医院，我去部队拿车嘛？” 初九告诉我，他当时从医院四楼跑下去，看到非常感人的一幕。 大厅的一张休息长椅上，坐着一名看起来就很凶的男子，男子大冬天穿着背心，胳膊上全是纹身。 那张长椅附近站着不少人，没有一个人敢坐在他的旁边，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其他人爱坐不坐。 直到一名拄着拐杖的老人家颤颤巍巍的出现，老人家看了眼纹身男子，又看了看附近的人，同样没敢坐在长椅上，跟附近的人群站在了一起。 “你！我说的就是你！老家伙，过来坐这里，我就看不惯你站那边，看着碍眼。” 男子大声对着老人吼了一声，起身瞪了周围的人一眼，吓的人群都回过头不敢看向他。 随后男子骂骂咧咧的走到老人旁边，一把抓住老人的胳膊，将老人抱在长椅上。 “依依嫂子，你说那个纹身男是坏人吗？” 张璇紧紧的挽住我的胳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忽然感觉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回宾馆的路上，初九主动找了几次话题都被张璇无视，索性也没在开口，很长的一段时间，车内只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初九回房间的时候，冲着我做了一个张璇难过的神情，意思是要我看着办。 果然，刚回到房间，张璇忽然抱住我就开始大哭。 万里口中流血不流泪的女兵王，竟在我面前连续哭了两次。 “我感觉自己就像电影的这个孤独杀手，以前是没有感情的。” 张璇哭着说自己和电影里的里昂一样，最忌讳的就是有感情，因为有感情就会有羁绊，会影响到任务时的判断。 可是自己又不甘心做一个人形机器，她也想拥有一个正常人的青春。 这几天跟我在一起，这个身份对她来说特别的挑战，她发现自己越是认真的扮演我女朋友的角色，内心深处就越是感到痛苦。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璇，只能任她抱着我就这么哭着。 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仅仅两分钟的时间，张璇恢复了正常，眼中清明的程度足够说明她又回到了兵王状态。 “刚才哭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事情，我和万里的直觉是对的，这个厂区里面绝对有重要的线索。” 这女兵王也太恐怖来了吧，就连哭的时候都在想着任务的事情。 张璇询问我能不能再起一卦，推算出厂区的具体位置，哪怕是范围缩小一些也可以。 我摇头苦笑，同一件事起卦的次数越多越不准确，第一次的卦象往往是最具有可考性的。 也不是不能再次起卦，只能等过了这个八九天的失效，起卦得出的卦象才会有准确的信息。 “哥，你还是别着急洗澡了，有种预感三分钟之内，初九就会喊我们出去吃宵夜。” 张璇看到我翻出毛巾准备洗澡，笑着将我的毛巾夺过去，放在一旁。 “三分钟？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初九那小子气运被叔公屏蔽，就连我想推算他的事情都做不到。 “女人的直接再加上兵王的直觉。” 我看着墙上的挂钟，初九每天喊我们吃宵夜的时间远远不到，正想跟张璇打赌，夜宵谁输了谁请客。 “锅锅，依依嫂子，肚子饿了撒。” 门外响起了初九敲门的声音，幸好没有将打赌的事情说出来，要不话音还没落下就被打脸，想想都是尴尬。 张璇得意的仰着头微微扬起嘴角，问我该怎么奖励她，妥妥女人味十足。 我们再一次吃了安徽菜，初九的想法是把菜单上的特色菜都吃一遍。 洗过澡之后，我自觉将枕头扔到地板上，这一次张璇没有劝解，只是无奈的笑着随我吧，这样确实安全不少。 “哥，要不你还是睡床上吧，总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张璇躺在床上指着旁边桌子底下的旅行包，里面有件防弹衣，可以给我穿着睡觉，就算再被踹一脚也不会有事。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你踹到心里有阴影。 后半夜我被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吵醒，天色刚有些亮的趋势，墙上的电子挂钟显示快要到四点半。 张璇皱着眉头，左右晃着脑袋，给人一副正在经历着某种痛苦的感觉。 “依依？” 我轻喊了一声张璇，没有任何的反应，张璇嘴里呢喃着不要，救命等字眼，看来是又做噩梦了。 我躺会地板上，开始没了睡意，听着张璇嘴里发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我再次起身。 张璇脸色涨红，即使没有开灯也能看到她脖子和耳朵红成了一片，脖子上的经脉血管明显的鼓起。 我靠，不会是生病发高烧了吧？ “依依？” 我略微大了点声音，张璇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无奈我起身爬到床上，轻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啊~” 两声叫喊同时发出，在我碰触到张璇的瞬间，她反应激烈的朝着我挥出手掌，随即一脚踹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又一次从床上被踹飞到地板，胳膊和肩膀的连接处，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哥，对不起，我又做噩梦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张璇飞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坐在我的腰上两手环住我，想要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啊~疼！” 胳膊被张璇碰触的瞬间，撕心裂肺的剧痛感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张璇才发现我胳膊已经肿胀成这副模样。 “啊？脱臼了？” 张璇轻轻的抓着我的胳膊，焦急的跟我道歉。 “你去喊一下初九，去医院吧。” 我有气无力的说着，这就是对天发誓的报应，都跟老天说了再也不睡床了，自己还爬上去。 "啊~" 我只感觉到胳臂忽然被张璇一拽一提，胳膊传来一阵撕心的剧痛，随后疼痛感消失。 “好啦，接上去了，贴个膏药就好了。” 张璇坐在我的腿上，忽然两手抓起背心的下摆，掀过了头顶。 第三百七十一章让人心酸的噩梦 “啊～依依，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胳膊已经不疼了。” 张璇的两只白兔，随着失去背心的束缚，在我眼前欢快的晃荡，似乎在跟我宣告着它获得自由。 这一瞬间，我不由的胡思乱想，女兵王难不成因为心理极度愧疚，要用女朋友该做的事情对我做出补偿？ 我只感觉心跳剧烈加速，随之呼吸也开始变的急促。 眼前香艳的一幕，让我感觉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自在，有种被蚂蚁撕咬的难受。 随之我整个身体开始变得火烫，张璇短裤坐着的位置不由升起了别样的反应。 张璇显明发现了我身体的异样，脸瞬间开始变红，她并没有埋怨我不礼貌的行为，反而微微笑了笑。 我羞愧难当，将视线转到一旁，张璇依旧坐在我腿上，我明确的感觉到她转了个身，此时正背对着我。 “是不是很难看？” 忽然传来张璇略显惊慌娇羞的询问，我心里更加的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论长相，张璇虽然不及小雨和奶牛那么惊艳，但也属于很漂亮的类型。 身材由于长期训练，更是不输任何女生。 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张璇身体竟开始微微颤抖。 我本能的回过头，仅是抬眼看了一眼，张璇背上异于常人的皮肤，让我下意识的收回目光。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紧紧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 我想尽力祛除掉刚落入脑海中的那一幕，可怎么也挥之不去。 仅仅一瞬间，我便平复了之前加速的心跳，心里生出强烈的心酸。 再次抬眼朝他身上望去，张璇背上那凌乱的异色，是一道道大小不一的疤痕。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慌，将目光竭力的锁在张璇右边的肩膀。 那里有一处别样的伤疤，一个小拇指粗的圆形伤疤，伤疤周围的皮肤类似被火烫伤，颜色深浅不一。 “那是枪伤留下的伤疤。” 张璇悠悠的说道，那一次任务她单独对战五名境外雇佣兵，曾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好在被后来赶到的战友送到救护车上。 “哥，你知道人在中枪失血后是什么样子的吗？” 张璇冷笑一声，失去知觉之后，身体所有的肌肉松弛，包括括约肌，中枪的人在昏迷中会大小便失禁。 “哥，你能相信到除了一身血污之外，衣服里还有自己的排泄物是一种什么体验吗？” 张璇说到这里晃了晃脑袋，从那之后，她夜里总是会梦到这一幕的场景。 梦到她使出所有的力气战斗，然后用仅存的意志求生。 “哥，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很难看？” 张璇叹了口气，这次任务最大的失败，就是不敢穿露肩的衣服，甚至洗完澡都要拿浴巾裹着自己的后背。 我压抑着内心剧烈的酸楚和心疼，那种心疼不单是心疼眼前的女孩，更是心疼所有的人民子弟兵。 鼻腔的酸楚越来越浓，我眼泪不由的开始低落。 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勇气，就感觉有那么一股意念，我坐起身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张璇。 “不难看，一点也不难看。” 张璇身体再次传来微微的颤抖，随之而来的是她轻微的哭泣声，眼里一滴又一滴的落在我的胳膊上。 “哥～” 张璇转过身，嘴唇紧紧的贴住我的嘴巴，双手用力的抱着我，那种感觉就像分开就能随时消失。 “哥，接下来的几天，我想做你真正的女朋友。” 张璇抓着我的胳膊放到她的胸口。 我们相拥着激烈的拥吻，过了许久我脑中的那股空白才开始逐渐消失，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不行！” 我推开张璇，大口喘着气，别过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哥，我愿意的。” “那也不行！” 张璇捡起丢在一旁的背心，重新穿在身上，俯下身子脑袋枕在我的胸口。 之前一直担心做我女朋友自己的魅力不够，原来自己还是挺有有魅力的呢。 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明白她指的是之前脱掉背心的时候，我那不争气的反应。 “难道不是嘛？哥，你要是忍的难受的话，我愿意为国捐躯。” 捐你个大头鬼，我笑骂一声将张璇从我身上推开。 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好不？尤其是在早晨，每个人都会这样，有个词叫一柱擎天！ 张璇返回床上，我起身将枕头从地上捡起放回床头。 “不怕我踹你了？” “不怕了，以后晚上我都睡床，就当给英雄练脚法了。” 两人都没有了睡意，张璇拿出另一份文件袋，索性研究一下天亮之后我们要去的地方。 文件袋里装着厚厚的一打服装设计图。 这一次除了几家服装公司的信息之外，并没有什么的推荐信。 因为红梅明面上的身份，万里询问商会的丁会长，商会有没有关于服装上面的业务。 这可难倒了电话里的丁会长，商会好像真没有跟服装有关系的业务。 据丁会长所知道的信息，只有一个不太熟的关系打算做服装生意。 张璇跟我解释着这份文件，这些是第二天丁会长传真给他的设计图。 看着合同上的签名，我无奈的笑了笑，原来丁叔竟然去找了张莹。 万里的意思是，这份文件合同只是作为敲门砖，方便我们去需要调查的几个服装加工厂。 至于合同上的内容，能不能谈成全看我们的能力。 好在张莹只是需要我们记录各家工厂给出的打版价格，以及后期批量生产的价格。 “哥？” 张璇靠在我的肩膀上，娇嗔地叫了我一声。 “干嘛？” “不干嘛，就喊一声。” “神经！” 隐隐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电视的声音，初九竟然真的这么早醒来看《包青天》回放。 我同样打开电视返回床上，张璇顺势又靠在我的肩膀。 我心里突然开始慌乱，小雨嘟着嘴生气的画面浮现在我的脑中，电视里的内容怎么也看不进去。 “哥，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打破你的生活。” 张璇抬起头，这只是一场任务，就当我们都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我嘴角不住的抽搐，你是美好了，我被你踹飞三次，两次轻伤，一次脱臼。 第三百七十二章巧遇红梅 这一天，我们三人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工业园的厂区。 万里提供给我们的地址，并不在工业园的同一个区域。 上午我们将设计图送到两家不算太大的服装加工厂，下午又将设计图送到另外三家的服装厂。 “张莹姐姐的这些设计图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撒？” 初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躺在汽车座椅上。 五家服装厂跑下来，三人又累又饿，没有任何一家服装厂可以单独完成所有的设计图。 几乎所有服装厂的设计师看到我们带去的设计图，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紧接着就皱起了眉头。 有几张设计图的理念和风格完全超越国内市场上最高的制作水准，所有的设计师认为它们没办法使用机械进行裁剪打版，只能通过人工来完成。 单是一套样板做出来花费的成本都快要赶上目前市场上高端品牌的售价。 设计师询问我们这套设计图的来源，初九随口回答出自某位意大利普通裁缝之手。 “意大利普通的裁缝？” 设计师感叹，不愧是全球最顶尖的服饰设计天堂，普通裁缝随手一张设计图，都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启发。 “锅锅，回去吧，肚子饿的都开始疼了。” 初九抱怨，这五家服装厂压根就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从办公室到生产区域，我们都参观了一遍。 张璇无奈的笑道，这只是被他们怀疑的可疑区域，并不能保证一定就有收获，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任务早就完成了。 “好吧，回去吃东西吧，我肚子其实也饿了。” 清汤寡水的吃了三天，提到能吃的东西，我肚子就会开始叫唤。 我们的车子在工业园内部道路疯狂飙驰，仅差一个拳头的距离，就撞倒了转角岔路突然冲出来的黑色轿车。 看到黑色轿车下来怒气冲冲的壮汉，我们清楚的认出来，这正是红梅之前坐过的那部车。 “小子，你开车不用眼睛的吗？” 壮汉下车之后看了眼两车的只见的距离，抬起脚就在我们车门上踢了一脚。 初九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整个给我一种邪气凌然的感觉。 打开车门的瞬间，我看到初九另一只手不住的握紧拳头又松开，看样子已经完成了热身准备。 初九下车后，没有跟壮汉做任何的理论，借助轮胎飞身跃起，一券砸向壮汉的脸上。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有人会对自己出手的壮汉，在想要伸手去阻挡初九的时候，已经被初九一拳重重的砸在脸上。 “我踏马的要撕了你。” 壮汉瞬间半边脸肿了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小孩给揍了。 这个时候我刚巧冲下车，看到眼前的架势，随手捡起路边的一块砖头握在手中，看这情形肯定是要大干一场。 “回来！阿飞。” 黑车轿车后车门的玻璃缓缓降下来，红梅不容反驳的姿态吆喝了壮汉一声。 “小兄弟，怎么是你们？” 红梅摇着头下车，一脸笑意的询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她员工被打成这样可是要去医院验伤的。 "啊？红姐？" 初九一副惊讶万分的神情，冲到红梅旁边，这几天怎么不去吃安徽菜呀？自己可是每天晚上都在大排档等着请红姐吃饭的。 坐在副驾驶旁边的张璇将头转到另一边，骗鬼呢，每天在安徽大排档等红梅？ 明明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看完包青天，然后去烧烤摊撸串好嘛？ 红姐竟然满脸善意的摸了摸初九的脑袋，自己这几天比较忙，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所以没来这边吃安徽菜。 我挥了挥手跟红梅打了声招呼，脑中浮现出娱乐杂志上刊登着本年度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主角。 这俩货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演的像，你个老女人明明每天晚上穿的骚里骚气去酒吧找小白脸，这会就说成工作到很晚了。 红梅再次询问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将去几家服装厂谈合作的事情告诉红梅，初九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就是这些服装厂惹的自己不高兴，饿了一整天，所以把气都撒在汽车上了，本以为园区路上不会有其他的车。 红梅听到几家服装厂的名字，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下，没想到这伙子看着挺瘦，打人还挺疼。 “你们说的这几家厂子里面，有两家厂子里面我有熟人。” 红梅说着她会帮我们再去联络联络，要我们明天再来谈一次合作，或许价格上能有些变动。 “我都跟你们说了，这一片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找我嘛。” 红梅叹着气，不满的说着我们压根不把她当姐姐，明明给了我们联系方式。 初九歪着头嘀咕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点事竟还这么麻烦。 “那就谢谢红姐啦，今天晚会来大排档吃臭鳜鱼啊，我们一会回去就跟老板打声招呼。” 红梅推脱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过几天不忙了肯定会去的。 跟红梅告别之后，我们返回宾馆。 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就在我们离开之后，红梅上车就伸手给了壮汉一个大耳光，真踏马的给自己丢脸，竟被个小屁孩给揍了。 不过红梅很快释怀，以自己的眼力劲，这个小屁孩的身手完全不亚于自己手下最厉害的打手。 “估计在四川那边也有些来头。” 红梅嘀咕这样的人，还是尽可能的不要得罪，以后总有用的到的地方，从他不加思考出手的瞬间，就能看出来绝对不是善茬，自己手下怎么就都是一群蠢猪呢。 “啪~” 红梅随手又抽了壮汉一巴掌，还愣着干嘛，开车。 “没想到竟然能碰到她，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她车上只有一名打手？” 张璇啃着手里的鸡腿，小声的分析，工业园这个区域应该没有任何能威胁到红梅的存在。 “或者说，在这个区域，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初九看着我面前的清水煮青菜，等我腰上消肿之后就可以跟他一样吃鸡腿啦。 第三百七十三章行动 天亮之后，再一次去过服装厂，果然这两家重新给我们的价格降了三分之一。 “如果没有内部信息的话，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在人背后竟是无恶不作的女魔头。” 张璇躺在床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盯着电视机里面的白骨精。 《包青天》剧终之后，电视频道开始轮播《西游记》和《新白娘子传奇》。 “怎么就看不出来了？我一眼就看出她手上有命案。” 张璇伸出两根手指，做出要挖我眼睛的姿势，让我也帮忙给她看个相。 “依依嫂子，你是不是想让锅锅给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成为我真正的大嫂？” 初九气氛这个笨唐僧分不清妖怪，赶走了孙悟空。 这个李世民也是够笨，非要笨唐僧去西天取经，直接把唐僧吃掉长生不老多好啊，现在依旧是大唐盛世。 “你咋不说李世民活到现在，全球都是大唐的天下呢？” 张璇在初九脑袋上敲了一下，随后继续问我，在她面相上能看出什么。 “看出初九过年肯定没有红包拿。” 我本是随口开个玩笑，听到张璇耳朵中就想到了更多的事情，她顺便情绪开始低落。 初九白了我一眼，下个学期不如休学去青龙寺当和尚，天天念经阿弥陀佛，不用去猜女孩的心思。 “快！快！快！我们出去吃饭！” 初九催促着我和张璇，半个小时广告时间吃好饭，回来刚好可以看白娘子求神药灵芝救许仙。 去吃饭的路上，张璇好奇的问我们灵芝是不是真的可以救命，她也想办法弄点带在身上。 初九翻着白眼，太上老君种的灵芝估计会有这个可能。 至于我们地球上的灵芝，就算当饭吃也只能降压平喘不会失眠。 “治疗失眠也不错，改天让副指挥给我弄点。” 张璇开心的随手又抓起两串鸡腿递给烧烤师傅，一定要多放辣。 “房间里都是烧烤味道，你晚上不怕睡着后饿肚子吗？” 初九和张璇两人为了不耽误看电视，将烧烤带回房间，边吃边看。 我吞着口水，再次咒骂那个老庸医，凭什么有炎症只能吃清汤寡水？ “你怎么不敢怪我？反而怪人家医生。” 我的想法又一次被张璇猜到，在我震惊的时候，她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正常人谁会对着膏药咬牙切齿？ 确实如此，我好像一直没有憎恨过张璇，难不成是因为打心里就怕被再次踹飞？ “哥，你确定不要穿防弹衣睡觉吗？” 张璇侧躺着身子，一只手臂撑着下巴满脸笑意。 “你再废话，我立马下去睡地板。” 回答我是是张璇伸出胳膊，脑袋埋在我的怀里。 “哥，这样挺好。” 这一晚我睡的并不沉，总是会担心弄出点什么动静，被连夜抬进医院抢救。 反观张璇这几晚第一次睡的如此安稳，气息平稳的呼吸，嘴角整晚挂着笑意。 一连几天，除了躺在宾馆看电视，就是出来把附近所有的饭店，挨家挨户的吃了一遍。 如同之前的每一天，晚上九点钟我们再次出门前往夜摊。 看到安徽大排档前面停着的黑色轿车，张璇和初九很快意识到我之前推算的结果。 红梅发现我们的同时，初九抓着脑袋，好像有东西落在房间，张璇体贴的说着要陪初九回去拿。 “红姐，没想到今天能看到您，服装厂的事情还没有机会感谢您呢，今天这顿饭必须我来请。” 我说着就跑到大排档老板娘旁边，随口点了几个菜，将红梅的帐一起结掉。 红梅也没有跟我太过客气，推脱了两句，就任我把帐给结了，或许她眼里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红姐今天怎么就带了一个员工前来？” 我开玩笑说着不愧是大老板，这么大一桌子菜，只有两个人吃，太奢侈了。 区别于第一次见到红梅，今天只有那名被初九揍了的纹身壮汉陪着她，估计只是为了给她充当司机。 “最近生意忙，厂子里面接了批订单，大家没日没夜的在干活。” 红梅笑说，自己也是经历了不少苦头，才认识了园区的这些朋友。 自己也就是跟熟人打了声招呼，让照顾点熟人，其实也没有怎么出力帮我们。 红梅桌子上的菜吃的都差不多，看样子有随时离开的可能，初九和张璇竟然还没有从宾馆出来。 “我那个弟弟最近可是天天念叨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说是就等着你去四川玩呢。” 红梅放下筷子，点着头一定去，一定去，都说四川是个好地方，早就想着去啦。 看到初九手里拎着背包远远的走过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张璇像之前一样，柔声细语喊了一身红姐之后就坐到我旁边，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比划了一个就绪的手势。 “红姐，你再不出现我都要回到四川了撒。” 初九将手里的背包丢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小跑到红梅旁边，抱着红梅的胳膊撒娇摇晃。 “锅锅，那天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要揍我，就先动手了撒。” 初九随手拿起一个空杯，端起红梅桌上的酒瓶倒满酒，自罚一杯跟纹身壮汉道歉。 “抱一抱，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初九伸开双臂抱了一下纹身壮汉，后者脸上说不出来的尴尬，这四川人处事的方式也太不可思议，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抱的？ “怎么？你们要回四川？” 初九点着头，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回去也就这两天的事情，好在回去之前能跟红姐告个别。 “行吧，这一杯酒祝你们一路顺风。” 红梅豪爽的端起酒杯，身旁的纹身壮汉见状，赶紧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好汉，再会！” 初九抱起拳头对着纹身壮汉，后者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了句：好汉，再会。 “好啦，两位小兄弟，我还有事要忙，就不跟你们客气啦，显得我矫情。” 红梅起身跟张璇开玩笑，等大喜的日子一定要给她打电话，就算人不能到四川，红包也肯定送到。 第三百七十四章兵王恐怖的直觉 红梅挥了挥手跟我们道别，路过老板娘旁边的时候，笑说有事尽管跟姐姐开口。 “初九？” 看着红梅上了车，我焦急的喊了一声初九。 初九笑着让我不要担心，他自然有办法找到他们。 “呸！为了任务，我竟然抱了那个找小白脸的老女人，还有那个满身臭气的男人。” 初九朝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刚驶出去的黑色轿车，又缓缓的倒了回来。 “妹纸，给姐姐打包几份吃的，刚好带给厂子的的员工。” 老板娘询问要带什么菜的时候，红梅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来个蛋炒饭就行。 “这几个贱骨头，不好好干活，就知道偷懒，要换成其他老板，给他们吃个屁。” 或许是为了掩饰脸上的不悦，红梅随口编了个理由，骂骂咧咧的回到车上。 这个时候，我点的菜终于上齐，我们三人低着头开始蒙头吃饭。 在红梅的黑色轿车离开十分钟的样子，我们回到车上。 初九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小巧精致的木质罗盘，将罗盘摆在了车窗下面。 又掏出来一张符纸，随后将符纸折成一只纸鹤，摆在了罗盘上面。 “卦是南山一颗竹，不可仰来不可扑，寻路八方鬼神知，问懂一卦劳尊神，日能断祸福，夜能寻鬼神，有凶就把凶来报，有吉就把吉来临，阴传师父，阳传师父，师祖师爷，真传真报，一不误寻人，二不误弟子，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初九闭眼掐指，口中急诵咒语，只见用符纸折成的纸鹤，竟在罗盘上开始旋转了一圈，随后鹤头对准了红梅车辆驶去的方向。 “咦？初九，这是怎么回事？” 张璇惊讶的看看纸鹤又看看初九，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初九出手，着实震惊到自己。 “这个不太好解释，我只是用这只纸鹤寻找其他的纸鹤。” 怪不得初九和张璇回宾馆拿装备用了不少时间，原来初九在出来之前，施法用符纸折了两只纸鹤。 就在他夸张的和红梅还有纹身壮汉拥抱的时候，将纸鹤偷偷塞进了他们的衣服里面。 这就是初九见到红梅他们离开有持无恐的依据。 我们启动了汽车，每遇到转折的路口，纸鹤的头部都会给我们指出正确的方向。 跟随纸鹤的指示，我们一路来到了工业园。 果然万里和张璇的直觉是正确的，排除了那么多可能，确定出这个工业园可疑最大。 穿过了厂区，我们来到了工业园最里面的仓库区。 摆在罗盘上的纸鹤忽然开始不停的旋转，初九叹了口气，自己的能力只能找到这里。 我们将车停在一栋厂房的侧面，接下来就只能靠我们三人自己的能力寻找。 好在这一片区域也不算太大，目测几十个厂房式仓库，花费一些时间总能找到更重要的线索。 我们贴着墙边的阴影往厂房深处走去。 远远的看到路边有个人影，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晃动。 “是她！” 张璇一眼认出了远处奇怪的人影。 她之前在租下红灯区那个房子的时候，见过这个女人。 听附近的人说，这个女人是忽然出现在这片区域的，精神有些问题，总是会在夜里自言自语的到处乱跑。 说到这里，张璇回头望了一眼远处，上次遇到这个女人的地方，距离这里估计有十多公里。 “不要管她，我们继续。” 张璇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那个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岁上下。 “快躲！” 初九小声提醒，道路的远处出现一道车灯的光亮，待引擎声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蹲在了身后一处货架的后面。 “是红梅的车，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应该是回家去了。” 张璇和初九再一次确定，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道路的尽头。 “我靠！你是想吓死我蛮？” 我们刚从货架后面回到马路上，转角处冲出来一个黑影，差点撞到初九身上，正是张璇口中的那名可怜女子。 “宝宝，妈妈，宝宝，妈妈…” 女子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低着头嘴里重复着这两个词，走到我们刚躲避红梅的货架旁边坐了下来。 “这里可能是她晚上休息的地方。” 张璇指着货架旁边的两个饮料瓶子和丢在一旁的两件破衣服。 初九回头看了一眼独自嘀咕的女人，不知道这里晚上睡着会不会冷，随后继续贴着墙下的阴影往前走去。 我们每路过一排厂房，都会停下来观察，初九和张璇会跑到有光亮的房间附近，耳朵贴在墙上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就在两人探索外倒数第二排的厂房回来之后，我心头猛然一惊。 红色衣服！刚从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子休息的地方，仍在一旁的旧衣服是红色的。 在万里处起卦的那晚，最后的卦象显示出来的契机，年轻女人，红色的衣服。 难不成是这个女人？ 我正在胡思乱想，被初九打断，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这最后一排里面的其中一个厂房。 张璇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总算有一些收获。 最后一排的几个厂房里面，只有最角落的那个房间里有亮光，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将会发现最重要的线索。 就在距离亮着灯的厂房，还有五十米距离的时候，张璇和初九同时停下脚步。 初九有些惊讶的望着张璇，张璇忽然蹲下身子，忽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心慌的特别厉害。 “依依嫂子，我们往后退一些，千万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我们贴着墙壁往后退了十多米的距离，张璇才感觉那股让自己不舒服的气息淡了一些。 “这就是兵王恐怖的直觉蛮？” 初九蹲在地上，望着远处的厂房小声的嘀咕了一声，遇到麻烦事了。 我询问初九，到底是什么麻烦事？ 初九摸索着腰间的布包，等会我们自己看，幸好不是依依嫂子单独前来。 “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第三百七十五章准备 开眼咒？我听出来初九念的是开天眼的咒语，就知道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最角落厂房的房顶上，一个黑色的小童身影，正坐在房檐上，无聊的晃荡着双腿。 “这？” 张璇刚诧异的出声，就被初九猛然捂住了嘴巴。 但这边的动静还是被房檐上的小童发现，小童从坐姿一跃成站姿，散发出来欣喜的气息，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初九两手分别将我和张璇按在墙上，嘴唇微动，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此刻我背靠着墙壁，脑袋正对着小童，小童朝着我们的方向盯了许久，惘然的低着头，随后又坐回房檐上，再次无聊的晃荡着双腿。 初九示意我们贴着墙往后退一些距离。 我们贴着身后的厂房墙壁，一直退到了拐角，躲到了墙壁的另一面。 初九刚坐在地上叹了口气，张璇忽然大口的呼吸，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弓起身子开始干呕。 “锅锅，别管依依嫂子，过一会就好了。” 初九见到我脸上伸手想要帮忙轻拍张璇的后背，说了一声没用。 这是被那家伙直接刺伤神经，要是换成普通人，刚才那一下恐怕已经昏迷了。 “怎么办？有办法吗？” 小童第一次转过头望向张璇的时候，我心里就明白这件事很棘手。 红色的眼睛！那个黑影小童拥有红色的眼睛！ 去年教师公寓我们帮奶牛解决怨婴的时候，初九明确的告诉我，怨婴双眼变成通红就是婴灵。 婴灵作为初九所认为最恐怖的存在之一，我记得他明确的告诉我，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斗的过。 “我去！这也太恐怖了吧？” 张璇总算缓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仅仅被看了一眼就让自己脑中产生厥晕，差点另自己失控。 随后张璇又问我和初九，为什么我们两没有太大的反应。 初九回答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没有发现我们两个，第二，我是因为从小站桩修气，灵觉要比普通人强上一些。 至于为什么没有发现初九，初九完全懒得解释，这完全跟跟脱裤子放屁一样的多余。 “红梅有持无恐或许就是因为有这东西存在。” 初九跟我们解释，这个东西的作用，应该就是监控那间厂房一定范围内没有陌生人出现。 如果是普通人出现在那个范围内，很快就会被那个东西发现，承受不住那个东西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攻击而昏迷。 至于昏迷后，被怎么处理，这估计就是红梅那伙人需要做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这个厂房里面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璇问了一个近乎废话的问题，说完之后她自己都笑着，刚才被吓懵了。 “初九，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止是张璇，就连我也奇怪初九口口声声称这个婴灵为那个东西。 “锅锅，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 见我微微点头，初九先是点着头又开始摇头。 这个东西是我想的那个东西，也不是我想的那个东西。 “你们两个打哑谜呢？什么是这个东西又不是那个东西的。” 张璇气鼓鼓的瞪着我和初九，你们两个这个行为是不是东西。 “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婴灵，不过眼前的这个不是真正的婴灵，只是婴灵的一个分身，更加确切的说是婴灵其中的一魄两魂。” 初九分析，如果我们的战友被囚禁在这个厂房内，厂房内很有可能有更厉害的存在。 跟叔公一个级别的孙作君失联就是最好的依据，如果只是眼前的这个东西，初九相信孙作君可以轻松的对付。 就算是真正的婴灵，孙作君无论什么情况都应该可以脱身的，除非… “除非什么？” 我疑惑叔公那样的大能，除非对方真的有伊凡乔那样的帮手。 可上次在云南的时候，伊凡乔也说过，他们这种层次的人轻易不会出手，限制太多，而且不可能对小辈出手。 “除非受到威胁，主动放弃挣扎。” 张璇想说的是，有可能他们先抓了其他的战友，用他们来威胁孙作君。 这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我们三人忽然感觉到接下来的调查有些无从下手。 “初九，我记得当时那个怨婴，白天…” 我想起当时在教师公寓，天亮之前怨婴就会离开我们学校。 初九点头，这是一个好的办法，这个东西天亮之前同样会消失，邪祟是受不了正阳之气的。 “只是等到天亮再行动，我们必然会暴露身份，如果打草惊蛇，是否会影响到后续的任务？” “还有，如果在这里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同样，这里有可能囚禁着我们的战友，我们拖延的每一分一秒都可能关系到他们的安全。” 张璇和初九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一同扭头看向我。 其实我心里已有猜测，根据我那天推算出来的结果，孙作君和其他的战友多半是囚禁在这里。 卦象显示的结果，在这个时间段会有归之进益，也就是说我们想要找的人或者事物，会有结果。 当然我不敢百分百保证，毕竟卦象显示的时间是八到九天的一个时间段，而不是具体的时间。 再加上初九之前的分析，如果厂房里面有能威胁到初九的存在，那绝对是得不偿失。 “锅锅，你倒是说话啊，是等还是不等？” 面对初九就催促和张璇期盼的眼神，我再一次回忆之前推算的结果。 卦象推演结果，并没有显示其他的困难。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是现在行动，还是等到天亮再行动，都是一样的结局。 “初九，依依，你们在考虑道刚才所说的顾虑值钱，第一个念头是在？” 两人回答我的答案一样，冲进去，冲进厂房里面看个究竟。 我询问初九，能否避开他口中的那个东西，还有能不能确认厂房里面到底对我们有没有其他未知的威胁。 “按照我的经验，厂房里面应该没有其他的威胁。” 初九的依据是厂房里面有红梅的手下，如果真有婴灵级别的存在，她的那些手下也不敢待在里面。 第三百七十六章商讨 “红梅点手下又是如何做到不被这个东西影响？” 初九回答张璇，这个方法就比较多了，或许是他们身上佩戴了相应的法器，也有可能施法者特意屏蔽了几人的气息。 “其实这个东西的眼睛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之前发现你全靠对灵魂的反应。” 初九跟张璇解释，婴灵的分身只是感应到了张璇的位置，它甚至分辨不出清楚，这个位置到底是什么停留在那里。 或许张璇的气息在那个东西的感知中，和路过的野猫小狗没有任何的区别。 “锅锅，为了安全起见，我想办法靠近厂房，确定清楚里面的情况，我们再行动。” 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对于张璇来说最大的障碍是房檐上的那个东西，而不是厂房内的纹身壮汉。 “初九，一定小心一点，如果发现问题，立马就回来。”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对付不了的东西，徐老自然会安排其他人来处理。 我们没有必要冒太大的风险，乱来的话只有可能给部门增加更大的负担。 “锅锅，我先把这个东西给引到其他地方，我偷偷的溜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初九从腰间的小布包里掏出来几张符纸，从里面选出来两张，跟我们说着这个战术叫不要打扫惊蛇。 一旁的张璇嘴角抽搐，自己在部队这么多年白混了，竟然没有听说过初九嘴里狗屁的战术进攻。 “嘿嘿，依依嫂子，有效就行了，管他是不是啥子战术撒。” 这个时候初九已经把一张符纸折成了一个小人，看样子另一张符纸也打算折成小人。 “锅锅，给你们看一个好玩的。” 初九告诉我们，看完好戏就要给我们关掉天眼，开天眼时间过长会损伤精神力。 “千变万化，一炁而分。一变为三，三炁而成。三化为五，五炁灵君。北方大将，里煞威神。天蓬元帅，下领九阴。九阴之主，遵令而行。六洞魔首，同入天宫。天宫之内，幽狱重重。刀山剑柱，枪刀如锋。横交坚起，寒黑昏蒙。速化幻身，困禁妖凶。急急如律令。” 初九掐出符指，嘴里开始行咒，咒语结束的瞬间手腕一个翻转，双手指尖各夹起一个小人，小人发出一道火光化成纸灰。 张璇看到初九这一幕，惊的嘴巴张了半天，悠悠的问初九，能不能把这招脚她，以后野外在野外任务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火柴被弄湿。 “你！依依嫂子，天亮后我们送锅锅换药的时候，顺便让老中医给你也看看吧。” 张璇顺嘴说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让老中医看，初九白了张璇一眼，看看脑子有没有没问题。 初九拽着我和张璇的胳膊，拐过厂房的墙壁，指着红梅的那间仓库屋檐。 原本只有无聊晃着双脚玩耍的婴灵旁边，此时多出来两个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小童。 其中一个小童，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肚兜衣，身披红袍，光着双脚，肤色白里透红，手拿一把八尺长的火尖枪。 看到小童的第一瞬间，我便想到了孩童时期的哪吒，没想到哪吒小时候竟然这么可爱，胖嘟嘟的。 “哎，竟然不是哪吒，我扎纸的水平还有待提高撒，出来个红孩儿。” 初九嘀咕明明自己扎的是哪吒，竟然蹦出来个红孩儿，好在红孩儿战斗力也足够。 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低级的错误，红孩儿的武器是火尖枪，哪吒的是紫焰蛇矛火尖枪，两者虽然造型相似，红孩儿却少了混天绫和风火轮。 “红孩儿不就是个小屁孩嘛？你说他战斗力够？” 张璇面露疑惑，小声询问初九，据她所知红孩儿在成为善财童子之前应该不属于仙。 初九翻着白眼询问张璇有没有看过西游记，张璇摇头部队上不给看这些电视，这昨天在宾馆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的。 这么说就很好理解了，初九看了我一眼，我无奈开始跟张璇解释，红孩儿成仙之前是妖，是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儿子。 红孩儿妖性缠身，本性凶恶，曾伤害过很多生灵，吃过不少人肉，喝过人血。 他听说吃了唐僧的肉就能长生不老，便变作一个赤条条的小男孩儿，以麻绳捆绑手脚，吊在树上引唐僧师徒搭救，趁机兴风抓走唐僧，红孩儿和孙悟空大战都不曾败过。 最后被观音的净瓶之水克了三昧真火而降服，后困在莲花宝座上被许多仙刃定住，身上还被戴了很多锁命金环，跟随观音菩萨修道多年。 最终才被观音收服还做了门下弟子，被封为善财童子，最终修得正果。 “那另一个小孩是什么人？感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张璇点着头，原来是这样，随后又用手指向另一个小童。 另一名小童脸型极其消瘦，眼框深陷，眼神暗哑无光，深深的眼窝正有红色血流下来，他嘴里嚎啕着，整张脸不断变幻着形状，露出尖尖的獠牙冲着婴灵嘶吼。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啥子人撒。” 初九撇着嘴，告诉我们这是他随意折了个恶鬼，当时脑子里就想着弄一个神仙，弄一个恶鬼，来困住婴灵。 “初九，要是天亮之后婴灵回到他的本体，这样我们还是会暴露的吧？” 我猜想婴灵身边出现的两个异界的小童，他回到本体必然会被控制婴灵的人知晓。 初九摇着头表示不会的，他请来的这两个法身不会跟婴灵战斗，只会消磨婴灵的魂力，婴灵魂力消散过多就会陷入沉睡。 果然顺着初九手指向屋檐，我看到忽然兴奋起来的婴灵，一会朝着红孩儿扑过去，一会朝着恶鬼扑过去。 扑到其中一个法身的瞬间，法身就会变成虚影消失，待婴灵再扑向另一边法身的时候，这边的法身就会再次出现。 “他只有简单的思维和婴儿的好奇心，跟他们玩一会累了就睡着了撒。” 初九让我们看好戏就可以了，不超过两分钟婴灵就会因为消耗太多的魂力而沉睡，剩下的魂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监视这里。 第三百七十七章行动 “超过两分钟会怎样？”张璇好奇的询问。 离开寨子以来斗嘴从没输过的初九，再一次开始翻白眼，张璇总能刺痛他最脆弱的一面。 “超过两分钟就把你放出去陪他玩撒。” 初九咬牙切齿的语气中流露着无奈，小声说了句，符咒请来的法身只能维持两分钟。 “那你再念一次咒语，给加两分钟。” 张璇说完之后，初九转过身子脑袋噗的一声撞在了墙上，用屁股对着张璇。 你当我身体里的灵力是井水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那个东西不见了！” 张璇惊呼一声，慌忙的把初九拽了过来。 “打瞌睡睡着了呗。” 初九盯着房檐望了一会，告诉我们婴灵的魂力变弱了，我们就算开了天眼也看不到。 “那它什么时候能恢复？” 帮我们取消掉天眼之后，张璇忽然感到特别口渴想要喝水。 初九撇着嘴，这就是一个人精神力消耗的征兆，喝清水是补充精神力最佳的办法，除了特殊的丹药之外。 至于婴灵什么时候会恢复，初九告诉我们，天亮之前它回到本体，自然就会恢复一些，或者是操控他的人用一些手段喂食。 “喂食？” 初九站起身的时候，说了声阴性药材或者其他。 “其他？” 张璇像个好奇宝宝继续询问，初九皱了皱眉头，摇着头没有回答我们。 看到初九这副表情，我已经猜测到，初九心里应该是猜测到不好的事情，只是他心中还存有侥幸，希望不是这样。 初九要我和张璇先在原地等，他离开之后，张璇询问我初九最后想说什么的没有说。 “我所知道人的精血也是小鬼大补的食物。” 我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告诉张璇，张璇手指用力的握成拳，关节又一次发出嘎嘣的声响。 “你，你刚才说的小鬼？” 书籍里面记载，婴灵的恐怖程度不亚于东南亚的小鬼。 或许是张璇对于小鬼有所耳闻，不由的又看向房檐。 初九出去十分钟的样子，返回来之后告诉我们，他目前发现厂房的仓库里面有四个人，分别在四个位置，至于被货物遮挡着的地方，他也不确定有没有人。 “四个人而已，以我们三人的身手随手就能解决。” 张璇神情轻松了不少，看着我笑了笑。 应该是你们两个人的身手吧，我好像只有伸手吃饭，没有身手打人，而且各个都是纹身壮汉。 “依依嫂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初九指了指背包，用手指比划了个手枪的姿势，里面的人身上都带着家伙。 我们能做的只有潜入进去，同时将四个人放倒。 如果一个一个对付的话，必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如果开枪发出声音，谁也不清楚附近还有没有红梅其他的人，何况仓库里面具体有多少人，现在也不能肯定。 初九随手捡了颗小石子，在地上画着仓库的结构图，以及四个人在仓库里面的位置。 一扇门，适合突袭的窗户只有两个，张璇指着其中一个窗户，这是我们最佳的突袭位置，这个位置距离其中一个人最近。 张璇的意思是，我们火速解决掉靠近窗户的这个人，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另外的三个人。 “你们百米的速度是多少？” 张璇看了眼仓库的方向，估摸着内部的距离，几秒的时间足够对方拔出枪。 “我有办法给大家创造出几秒钟的时间。” 初九并没有回答张璇的问题，用石子在靠近窗户的人上面画了个圈，解决掉这个人之后，我们怎么分配另外的三个人。 “哥，你先选。” 张璇和初九同时扭头看向我。 我选个锤子，你们觉得我有能力瞬间揍过一个壮汉？还是觉得我有你们两个身手？ “哥，你就负责这个吧。” 看到我半天没有说话，张璇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在窗户的位置往最近一人画了一根直线。 初九点着头，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剩下两个较远的人，他和张璇来解决。 至于对方有枪的事情，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被他俩被完全无视。 “那就这么决定，我们速战速决。” 商量过进攻路线，张璇直接起身，看这架势准备马上就行动。 “你们至少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人制服吧？他们身上不是有枪吗？我” 初九把别再腰上的匕首放到我手里叫我放心，对方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拔枪。 “这我也不会用啊。” 我盯着手中的匕首，这踏马的是要往那人什么地方捅？才能让他失去战斗力还死不了？ “锅锅，我忘记你功夫不行了，你拿这个吧，这个顺手。” 初九随手捡起货架旁边的一块砖头递给我，我盯着手里脏不拉几的砖头，砖头上面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行动！” 张璇挥舞着手，弓起身子贴着墙面，第一个动身。 我再次看了眼手中散发着臭味的砖头，跟在初九身后，初九小声提醒我，直接往脑袋上拍，就能把人拍晕。 借着月光下在厂房的影子，张璇很快挪到了红梅仓库的墙下，小声示意我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如果我不拍他，就有可能吃对方的枪子。 改成了初九带路，初九绕过张璇，走到了最前面，贴着墙壁绕到了另一个方向。 距离我们两米高的位置上，通风窗上面的窗户正大开着，我们已经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初九挥手示意我们做好准备，随后从腰间的小布包里翻出来一张符纸。 张璇点头示意一切就绪，一手将腰带上别着的枪套打开。 “上！” 初九默念完咒语，急切的喊我们动手，张璇身子已经跃起，一只手抓着在窗檐上，待我起身后退几步往前冲刺的时候，窗户上已经不见了张璇的身影。 翻过窗户跳进仓库的地面，一名昏迷的壮汉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一旁，张璇正往最远处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壮汉跑去。 我迅速起身，正要往我的目标冲去，身后噗通一声，初九已经落地。 第三百七十八章下手重了点 我手里紧紧握住砖头，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目标跑了过去。 二十多米的距离，我奋力的狂奔，心脏因为超负荷开始剧烈的跳动，隐隐开始疼痛。 或许实际的时间只有三秒又或者四秒，总之我站在长发纹身壮汉面前的时候，手臂已经开始微微的发抖，余光看到初九跃了起来拳头正砸向目标的头部。 张璇已经移到了她的目标身后，抬起掌根对准了壮汉的后颈。 我身前的长发纹身壮汉，靠在椅子上微微闭着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眼皮微微的跳动，似乎随时都能醒的过来。 “锅锅。” “秦风。” 张璇和初九同时出声催促，他们已经解决掉自己的目标，焦急的跑向我这边。 身前壮汉眼皮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大，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我站在壮汉面前一尺的距离，壮汉眼睛里瞳孔逐渐缩小，瞳孔恢复到正常恢复了清明，露出惊讶神情的同时，右手摸向别在裤腰的枪支。 初九和张璇见我还愣在原地，嘴里大喊着我的名字，距离我还有不到十米距离的张璇，伸手拔出枪套里的手枪。 壮汉拔枪的瞬间，身子向侧翻躲去，同时抬起了脚朝着我踢了过来。 我彻底懵神，本能的抬起胳膊朝着壮汉的脑袋砸去。 这一瞬间，我脑袋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思维去想，需要用多大的力度。 “啪~” 一声巨响，我只感觉手掌传来剧痛，手里的砖头瞬间裂成无数的小碎块。 张璇脸上神情惊讶，初九皱起眉头，嘴角不住的抽搐，那神情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眼前的壮汉身子连同座椅一起往后倒去，椅子接触到地面发出微弱的声响。 再看壮汉，深红的血液从长发之间渗了出来，仅一小会地上就出现一滩黑红的浓稠。 “锅锅，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猛。” 初九站在我身旁，看了眼地下昏死过去的壮汉，估计就是这货总是半夜在墙角撒尿。 张璇蹲下身子，摸了摸壮汉的颈动脉，脑袋已经停止出血暂时死不了，听到初九的话，疑惑的问这跟在哪里撒尿有什么关联。 初九咧着嘴，他丢给我的砖头上有股浓浓的尿骚味，这就是因果。 “说不准其他人也在那个角落撒尿呢。” “那这个肯定撒的次数最多撒。” 两人无厘头的对话，让我神情彻底松懈了下来，随手将手掌上残留砖块的粉末在裤子上擦掉。 “接下来做什么？” 初九眼神示意在仓库深处的货架背后看看，张璇拔出壮汉腰间的手枪看了一眼，又在壮汉裤兜里摸索了半天，找出另一个弹夹。 “喏，给你们啦，这下省的问徐老开口了。” 张璇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境外的制式手枪，属于部队使用的型号，嘀咕一声没想到红梅的能量竟然这么大，原本以为只是黑作坊的走私枪。 “啊？真的可以给我们蛮？” 收起另外的三把手枪，张璇将其中的两把别到自己的身上，硬给我和初九一人手里塞了一把手枪外加一个弹夹。 “先给你们防身，至于能不能给你们带走，还是需要跟副指挥说一声的。” 张璇跟我们说，其实她完全可以跟上面说就搜缴到两把，只是担心我们后面会有其他的麻烦，跟万里说一声，总归是要好一些。 这些赃物就算是收缴回去，也是做了登记就扔到部队的仓库，最终也就是一堆废铁的下场。 “不可以充当我们的资源给士兵使用吗？” 张璇看弱智一样的看着我，我们的士兵只能使用我们规定的武器型号，战场上生死危机关头除外。 这四只手枪的枪号都被磨损，只能看出来是东南亚军队常用的制式武器，至于具体是哪个国家哪个部队的已经没有办法查出来了。 张璇收起自己的手枪，将新缴获的手枪上膛，这样就算开枪击中对方，也能给自己少添加一些麻烦，这些年想到要写报告就感到头疼。 我和初九惊讶的盯着张璇，兵王的行事风格真的让人震惊无比。 张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她也有不写报告的时候，告诉上头激战的时候只想着任务其他事忘记了，反正子弹都给敌人了。 我们闲聊着跟随张璇往仓库中央的货架移动，进了仓库之后，张璇看了一眼内部构造，就有了详细的进攻路线。 仓库中部被货架遮挡住的地方，只是摆放一些正常的货物，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仓库最里面依旧是如此，我们三人疑惑不解，就这些杂货用得着派四个人带枪保护？ 一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大匹布料，就算有人来偷，不多来个几个人估计也抱不动。 初九本能的看向我，这种费脑子的事情还是得锅锅。 张璇同样也看向我，有人动脑子的时候，她就懒的去思考了。 好一个伊凡乔嘴里的潜力小道士，好一个万里之后侦察连最牛兵王。 这次进攻我也没拖大家后腿好吗？ 两人一副无所事事的神情就地坐在地上的布匹上，张璇撇过头盯着排风口发呆，初九盯着手里的枪，询问张璇要是子弹用完了怎么办？ 我无奈只能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所有有用的线索，按照卦象显示的结果，今天不可能没有收获。 “初九，你记得红梅离开大排档的时候，带了几分炒饭？” 初九正在思考，张璇一口回答七份。 “去他们吃饭的餐桌看看。” 张璇收缴四人身上手枪的时候，我留意到仓库的大门口附近摆着一张柜式长桌，桌子上摆着不少一次性的餐盒和东倒西歪的啤酒瓶。 柜式长桌上的餐盒有很多看起来是之前的，这些懒货竟然连垃圾都懒的丢出门外。 初九盯着长条桌看了许久，最新装过炒饭的餐盒只有三个。 四个人三个炒饭的餐盒，也就是红梅的司机回来之后没有吃过饭，那另外的四份炒饭到哪里去了？ “有暗室！” 第三百七十九章先救孙首长 “多么显而易见的事情。” 我随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不远处四仰八叉躺着的壮汉，身体抽搐了一下，将我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放心吧，这是神经反射，没有一个小时他们醒不来，至于你砸的那个人，能不能醒来全看你愿不愿意送他们去医院啦。” 张璇起身撇了一样被我砸晕的壮汉，跟初九说道，她去仓库外面检查一圈，要初九再检查一次仓库内部。 初九咧着嘴，被我砸晕的人只能怪他命苦。 我盯着仓库的房顶再次看了一遍，没有通往房顶的设备，地面上的几个货架下面也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我开始怀疑我们的战友是否关在其他的地方。 初九返回来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摆了摆手没有任何的收获。 张璇回来之后，仓库外面一圈没有任何的发现，初步排除房顶有暗室的怀疑。 “哥，要不你再推算一下，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张璇晃着我的胳膊，离开大排档之后，第一次露出女儿姿态。 两个只会打架的莽夫，关键时候还是得看我。 其实我心里压根就没有底，只是不满他们之前鄙视我不会功夫，如果之前的卦象还没有结果之前，新的卦象结果并不能作为可考的依据。 我依旧准备按照时间起即时卦，刚准备掏出传呼机，脑中灵光一闪，我可以推算任务的关键线索，而不用去推算战友的事情，这样就属于新的卦象。 调整好心态，呼吸变的平稳，脑袋尽力的开始放空，我按照传呼机上面的时间，起卦得《益》之《金》。 很明显的上上签，益者有进益之喜，只是卦象我半天没能弄明白，主卦乾为金，变卦依然为金。互卦竟然为卦爻。 看了许久我无奈的摇头，看来新的卦象只能作废了，这应该是废卦，哪有卦象里面显示卦爻的说法？ “锅锅，没有信息？” 初九看到我神情，已经猜测出结果，废卦全看运气，就跟庙里祈福不诚心抽签一个道理，掉出来的卦签上面是上上签还是下下签，全看运气和概率。 我无奈的摊手，表示这次我也无能为力，初九起身准备继续再找线索，恰巧碰到了脚边的酒瓶，瓶中剩下的啤酒，顺着瓶口流到地面上，成了一根线条。 对！线条！我竟然没想到，互卦并不是卦爻，而是卦辞是“爻”字，代表线条的意思。 我猛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果然学艺不精，换成爷爷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电线！电线！线索是电线!” 我兴奋的欢呼，告诉初九和张璇，答案在电线里面找。 张璇瞬间意会，捡起长桌旁边的手电筒再次走出仓库的大门。 我和初九沿着仓库的货架，开始盯着所有墙面的电线仔细的寻找。 最终我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仓库门口的长桌，此时张璇也返回仓库的大门，外面依旧没有发现异常。 “锅锅，真是笨哦。” 初九翻着白眼取笑我眼睛长到了脚后跟上，距离我们最近的墙面，一根电源线顺着墙面连接到地面。 仓库所有的照明设施都在墙面和房顶，这跟被我们忽略的电线明显不是控制开关的电路，而是通向地下。 张璇蹲在墙面，顺着电线和地面的交汇处，用手指轻敲，确实是接到地下的。 “入口在哪里撒？” 初九嘀咕着仓库上上下下都被他检查了两遍，没有发现异常。 “要不我们在外面再认真搜查一次？” 张璇的意思是我们三人往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看，也可能存在类似地道的暗道，从远处进入到地下室也说不定。 目前的情况只能这样了，我们起身正准备离开仓库，我忽然留意到之前被初九踢翻的酒瓶，洒落出来的啤酒正缓慢的流向长桌下面。 见到我站在原地盯着长桌，张璇停下脚步，回头顺着我盯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长桌之前有移动过的痕迹。 “确实有拖动的痕迹，地板上都磨出来印记了撒。” 初九蹲在长桌旁边，指着地面上一道划痕。 “推开长桌！” 张璇伸手按像长桌的一边，召唤我们帮忙。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仓库要留下四个人，除了防止仓库外有意外发生，还有就是推这个实木的柜体，真心是沉。 我们三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长桌推出去一米的距离，长桌下露出一米见方的木板。 初九随手将木板掀起丢到一旁，露出一根两米多长的木梯直通地窖。 “这是什么味道？” 地窖散发出一股夹杂着腐臭的味道，像是发烂变质的食物，这味道一点都不亚于学校食堂侧面的垃圾堆。 “腐肉的味道加上石灰粉的味道。” 张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再一次握紧了拳头，听到腐肉字眼的时候，我心跳也开始突然加速。 “依依嫂子，我先下去。” 初九一脸严肃，推开正要往木梯上踩的张璇。 张璇点了点头，拿出之前缴获的手枪，蹲在地窖入口侧着身子对准了地窖里面。 “麻辣个锤子，你个仙人板板。” 初九落到地窖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就大骂一声往里面跑去。 我意识到地窖里面的情况不妙，初九难得会骂这样的脏话。 张璇收起手枪，已经排除了地窖有危险的可能，沿着木梯踩了没几接横杆直接跳了下去。 “我x!” 张璇同样破口骂了句脏话，我能深切的感受到她的愤怒。 我落到地窖的一瞬间，胳膊上的汗毛瞬间立起，后背开始生出冷汗，就这么一瞬间我心头生出怒火，嘴唇被牙齿咬破。 嘴里的血腥味让我清醒了不少，我看了眼墙边被石灰粉掩盖着的尸体，朝着里面跑去。 地窖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里面有两道门，初九和张璇过了第一道门，分别跑到被绑在承重的战士身边，开始为他们解着身上的绳索。 “先救孙首长，先救孙首长” 我一眼认出面前被绑着战友是照片上的小江，小江虚弱无比的嘶吼着，要我先去里面的房间。 第三百八十章孙作君 我转头看向承重柱上绑着的另外的两名战友。 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孙作君在第二道门里面的房间。 我叫唤了一声要张璇过来给小江松绑，快步跑向第二道门。 “初九！来！救命！” 进了第二道门，一眼看到被绑在墙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我拼命的叫喊着初九。 男子耷拉着脑袋，两只胳膊和两条腿用铁链锁在石柱上。 让我情绪失控的是，男子赤着上身，一根链接在石柱上的铁链穿过他的锁骨，铁链的两头用一个手掌大小的铁锁锁在一起。 此时巨大的铁锁将铁链绷直，铁链链接锁骨处，鲜血正一滴又一滴缓慢的往出流淌。 我脑中浮现出前一天晚上在宾馆看的《新白娘子传奇》。 白娘子为了给足许仙面子，自称家里陪嫁的都是重宝。 其实这几件重宝都是小青在太师府中“借来”的。 太师府四件宝物公开亮相，紧接着太师府寻宝的守卫也紧跟而至。 许仙被扣在太师府里遭受刑罚。白素贞为了戳穿太师阴谋和小青在外周旋。 许仙被铁链穿透锁骨，护卫牵着他由临安赶往苏州。 每走一步许仙都惨叫连连，叫人不忍直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初九告诉我们，其实这是古代的一种酷刑。 普通人被铁链穿了锁骨，压根儿不可能这样走上三天，最多一个时辰就被这么死了。 “孙作君，孙作君，能听到我说话吗？醒醒，孙作君！” 我站在孙作君的身前，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无从下手，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孙作君的名字。 听到我呼喊的初九冲了进来，看到孙作君的惨状，嘴里破口大骂，同样站在孙作君身前没敢动手。 “麻辣个锤子，这些个禽兽，封道术的法子那么多，为什么非要用最残忍的这种撒？” 初九弯下身子，抬头盯着耷拉着脑袋的孙作君，也开始喊着他的名字。 张璇进来之后，眼中同样怒火冲天，只是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盯着石柱上的铁链，眉头越皱越深。 所有的铁链都和锁骨上的这根链接，也就是说无论孙作君动身体的任何部位，铁链都会牵动锁骨上的伤口。 “孙首长，孙首长。” 张璇眼里泛出泪花，我和初九同样揪心，半个多月的时间，孙作君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这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去支撑。 初九伸手在孙作君鼻子底下，微微的摇头，气息微弱的近乎要消失。 “孙作君，孙作君，醒醒！” 我留意到孙作君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开始拼命的大声呼唤。 “你，你们总算来了，我，我还以为再也见到媳妇了。” 孙作君依旧耷拉着脑袋，他现在看不到我们的脸，只是盯着我们的脚转动了眼睛。 “孙首长，您千万要坚持住，我就帮你把铁链打开。” 张璇示意初九出地窖在晕倒的四人身上找铁锁的钥匙。 初九撒腿就跑了出去，问候了一声门外的人，看样子另外两人已经帮小江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放心吧，姑娘，老子还不能死，不然家里那个大屁股媳妇就便宜别人了。” 孙作君喘着粗气，嘴里每说出来一个字都感觉要使出浑身的力气。 “首长，您别说话了，保存体力，再稍等一会就好。” 门外的三名年轻战士搀扶着跑了进来，虚弱的喊着孙首长。 张璇命令他们不要说话，千万不要再耗费首长的力气。 初九折返回来，外面四人身上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钥匙，不过他找到了一根细铁丝。 张璇看了一眼铁丝，又看了看铁锁，将铁丝塞进嘴里用牙齿将一头咬成弧形。 “我需要你们配合我一下！” 张璇指着孙作君锁骨上的铁链，要我们一人抓住一段，在她的命令下同步缓缓的提升。 这个过程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始终要保持着不能牵扯到孙作君锁骨上的伤口。 也就是说，要保证孙作君锁骨一截铁链纹丝不动的情况下，打开铁锁将绑着他手脚的铁链从石柱上摘下来。 “都明白了吧？” 所有人点头表示明白，张璇开始分配我们各自需要负责托着的铁链。 我和初九负责锁骨上的这一根。 初九底子好，负责抓着上半部分的铁链，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必须稳住铁链不能丝毫的晃动。 小江负责石柱背后绑着孙作君双腿的铁链，另外两名战士负责上面绑着胳膊较粗的铁链。 安排妥当之后，我们几人分别就位，手指紧紧的握住铁链，生怕会晃动一下再次弄伤孙作君。 “我数一二三，大家共同提高五厘米，让铁锁离地。” 随着张璇的倒数计时，我们共同发力，铁链缓缓的被拽起来一小截。 眼前孙作君没有任何的异样，张璇再次提醒初九一定要稳住那节铁链。 张璇蹲在地上，将有铁锁的那节铁链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开始用铁丝开锁。 我还是低估了兵王，原以为至少要用几分钟才能打开铁锁，她只用了十几秒钟，铁锁就发出吧嗒的声响。 张璇将铁链的一头递到我的手上，自己托起另一截的铁链绕到石柱后面。 “小江，你千万不要动，我这节铁链要先从你这根下面穿过去。” 张璇指挥着小江，两人完美的配合完成。 然后张璇手中的铁链要穿过绑着孙作君胳膊的两道铁链，才能单独绕出来。 成功的穿过第一道铁链，第二道铁链跟石柱之间仅有一根手指头的距离。 张璇不得不先穿过去一小截用另一只拽住，然后慢慢的从另一头抽出来。 这个过程及其缓慢，足足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完成了一大半。 托着第二根铁链的年轻小伙，或许是身体虚弱的原因，胳膊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张璇将石柱后面连接锁骨的铁链分离出来的瞬间，年轻小伙因为体力不支，胳膊开始往下沉去。 “小心！” 这根铁链下沉的话，必定会牵扯到石柱另一头连接锁骨的这根铁链。 蹲在石柱最下方的小江，脑袋忽然撞向石柱，刚巧抵住了年轻人下沉的胳膊。 第三百八十一章龙虎山道士孙作君 小江脑袋抵着年轻小伙的胳膊，两只手托着铁链不敢又丝毫的动弹。 仅一会时间脸上就出现涨红，脖子上静脉血管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坚持！” 我想要伸出一条腿，帮小江分担一些重量，又怕挪动脚步会抓不稳手中的铁链。 就在我开始焦急的时候，小江咬着牙挤出来几个字，他还能坚持。 张璇额头开始渗出汗珠，我们一旦有其中一个人坚持不住，所有铁链的重量会拉扯到刺穿锁骨的这跟铁链。 如果初九稳不住重量，必定会拉扯到孙作君的伤口，我们所有人都不能保证孙作君伤口再次创伤还能不能坚持的住。 至少我不能保证几十斤重的铁链，初九靠一只手可以完全保持纹丝不动。 “锅锅，别担心，我们要相信依依嫂子和战友。” 初九看出我的担忧，表示他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是全部的重量都落到他的手上，还能坚持几分钟的。 我无奈的硬挤出笑容，初九握着铁链的手掌已经开始微微的出汗，用不了多久手掌和铁链之间的摩擦力就会越来越小。 这个时候我不能给任何人增加心理负担，一遍一遍的告诉大家，要相信张璇。 “秦风，你要相信侦察连没有废物！” 张璇手中的动作一刻没有停止，自从她嘴里说出侦察连三个字，我明显感到小江他们三人的气息显明恢复了一些。 原本被小江用脑袋顶着的年轻小伙，胳膊上肌肉再次暴起，咬着牙红着眼，在他嘴角鲜血流出的瞬间，嘴角微微的扬起，托着铁链的胳膊缓缓的离开了小江的头顶。 “江队长，我没有给侦察连丢脸。” 我鼻腔莫名的发出强烈的酸痛，眼睛不由的开始湿润，这就是我们的子弟兵，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嗯，好样的。” 张璇语气平静的夸赞了一声，就像对于年轻战士的表现还有些不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璇手中的铁链终于绕过石柱前方，从孙作君胸前穿过。 “你们两个的链子上的锁可以打开了。” 张璇将丢在地上的细铁丝一脚踢到年轻小伙脚下，我才发现捆绑着孙作君胳膊的两条铁链是用一把小锁锁在一起的。 “弟弟，你能行的吧？” 托着第二根铁链的年轻男子涂掉嘴里带血的唾沫，将手中的铁链放到托第一条铁链的男子手里。 这个时候捆绑胳膊的铁链已经跟连接锁骨的那条铁链分开，只要不落到小江手上的那根铁链上面，就不会对孙作君造成伤害。 “哥，这次你可要加油，上次你开锁没有我快。” 托着两根铁链的男子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完全能撑得住。 捡起细铁丝的男子瞬间将铁丝插进铁锁，耳朵贴在小铁锁上，十几秒的时间就开了锁。 一条捆绑着孙作君胳膊的铁链被扔到了一旁，男子又用了十多秒钟打开了另一把锁。 “哥，好像比测试的时候快了不少。” 两人长出了口气，蹲在身子帮我和小江拖住手里的铁链。 两分钟的时间，孙作君脚下的铁链被扔到一旁，只剩下最后一根穿透孙作君锁骨的铁链。 “这根怎么办？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爬山那个梯子。” 张璇盯着手中的铁链，即使我们六个人全程护着孙作君也不能保证能顺利的爬出地窖。 “你，你们谁是道家的弟子？” 依然耷拉着脑袋的孙作君，微微的动了动胳膊，他非常肯定我们当中有道家的弟子，不然根本过不了婴灵这关。 “孙师伯，我是，我叫初九撒。” 初九眼神示意小江三人接替他手中的铁链，蹲下身子抬起头盯着孙作君的脸。 “这么年轻就能对付的了婴灵？” 孙作君语气中流露出惊讶，一反之前的虚弱。 初九解释外面的那个东西只是婴灵的一个分身，孙作君微微叹了口气，恢复了之前的虚弱，还以为道家弟子里面出了个怪物。 “你会止伤咒吧？” 初九点着头，从腰间的布包里掏出十几张符纸，毅然从里面选出一张符文色泽较亮的符纸。 “臭小子，换另一张，这张何仙姑用在老子身上浪费了。” 孙作君语气中再次流露出惊讶，眼前的小屁孩到底师承哪座道观，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上等符文。 初九没有理会孙作君，将其他的符纸收进布包，站起身子后腿一步，随即开始行咒。 “弟子抬头望青天，十八罗汉在弟子身边。大喝三声天兵到，小喝三声地兵来。皮破皮相接，骨折骨相连。一不疼痛，二不出血，三不化浓，四不作擦。祖师老李口传，弟子行一丈退一摺，血出艾绒。葬火，短命，尸气，急急如律令。” 初九行咒速度极快，一整段咒语一口气念完，随着急急如律令行咒结束，我们肉眼可见他手中的符纸，化成一道白烟朝着孙作君飘了过去。 白烟从孙作君锁骨处的伤口钻进他的身体里面，孙作君原本耷拉着的脑袋，开始缓缓的抬起。 “臭小子，这次算老子欠了你一次。记住，老子是龙虎山道士孙作君。” 孙作君深邃的眼眸忽变神采，朝着我们笑道，等收拾完这帮小王八蛋，一定不醉不归，广西的虫子请我们吃个遍。 就在我被孙作君言辞搞到无语愣神的时候，孙作君一把揪住锁骨一头的铁链，胳膊上青筋鼓起，开始往外拽着铁链。 “啊~” 张璇被突如其来铁链和锁骨摩擦出的声响吓到惊叫一声，孙左右依旧目不斜视，单手扯着铁链没有停手。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孙作君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这笑容里只有一个含义：这帮王八蛋即将迎接龙虎山前任掌教爱徒的疯狂报复。 随着最后一截铁链即将从孙作君锁骨穿过，孙作君嘶吼一声，右脚在地面猛然一跺，两米多长的铁链被他随手甩到地窖的墙壁，墙壁被砸出一道深长的裂口。 在场的所有人长吐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小江喊了一声首长，身子突然往后倒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竟然还有渊源 “小江。” 张璇一声惊呼，眼疾手快的初九已经跃到小江身后，才是小江没有脑袋直接着地。 孙作君走到小江身前，一把扯开他的上衣，小江心口位置，触目惊心的几个针孔。 “我非活扒了这几个王八蛋的皮不可。” “师伯，算我一个撒。” 初九站在孙作君身旁咬牙切齿，这帮禽兽竟敢抽人的心头血来喂养婴灵。 “你们两个过来！” 张璇朝着身旁站着的两兄弟喊了一声，命令他们解开自己的上衣，果然心口位置同样有几个针孔。 怪不得三人托着铁链的时候神情极度的虚弱和吃力，换作普通人被人多次取走身上的精血，早就趟床上大病不起了。 “师伯？” 初九从腰间的布包翻出一张符纸，转头轻喊了一声孙作君，孙作君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们三个先坐一起撒。” 待三人坐成一排，初九再次念出止伤咒，只是这次符咒念完并没有出现一道白烟，而是初九手中的符咒化成一团火光，符纸随之化成灰烬。 我留意到初九行咒的时候，孙作君盯着初九眼神中闪过一些疑惑，随之皱起了眉头。 “等一会他就醒了，你们感觉怎么样？” 初九指着昏迷的小江，询问另外两名年轻的军人。 “报告首长，我叫糖果，这是我的弟弟纯恋，我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之前胳膊脱力被小江用脑袋抵住的年轻男子，猛然站了起来，朝着我们行了个军礼。 被他称作弟弟的纯恋，同样起身朝着我们行了军礼，跟张璇说道，他们连队所有的弟兄在侦察连就把张璇当做偶像，从来没有见过面，这次能不能请张璇给他们签个名。 张璇站立身姿回了礼，签名就不必了。 就在纯恋脸上露出失落神情的时候，张璇悠悠的说道，等回去我找上头把你们俩调到我的连队。 糖果和纯恋两人瞬间咧着嘴傻笑。 “糖果，纯恋，这名字还真是奇怪，我的连队出了名的艰苦，你们自己可想好了。” 糖果再次行了军礼，大声喊道吃苦耐劳是军人最基础的能力，然后讪笑他们本名叫大牛和二牛，糖果和绝恋是领导给起的代号。 “比起大牛和二牛，还是糖果纯恋好听一些。” 张璇被糖果逗乐，你们父亲取名字也太过随意了些吧。 “老大，把他俩放我的小队吧？” 原本躺在地上昏迷的小江，醒了过来刚巧听到张璇要把糖果和纯恋调到自己的连队，就开始问张璇要人。 “踏马的给老娘丢人还好意思要人？其他连队的战友都没有晕倒你踏马的先晕，回去做2000个俯卧撑，20公里负重配速跑。” 小江脸上挂着笑意，猛然从地上翻身起来朝着张璇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糖果和纯恋跑到小江身旁，已经开始改口喊队长，张璇这是答应了小江的要求。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一下，算了就在这里说吧。” 孙作君原本想要把我和初九喊走单独问话，看到张璇等人望向自己，又决定留下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吉拉是你们什么人？” 初九咧着嘴朝着孙作君行了道家晚辈的礼数，是他的爷爷也是师傅，顺便介绍了我。 听到初九的回答，孙作君似乎印证了之前内心的想法，盯着我看了半天，踏马的真是冤家路窄。 “孙师伯，什么冤家路窄？” 我跟着初九喊孙作君师伯，被孙作君瞪了一眼，我爷爷的算起来他得喊师兄，我喊他师叔就好。 “知道老子当年为什么没进龙虎山当成他们的师叔？” 孙作君瞪了初九一眼，他的师父年轻的时候遇到我们的师祖老李，两人斗了一场法术，孙作君的师父惨败，受打击后离开龙虎山云游，才收了孙作君做徒弟。 孙作君的师父一生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千万不要做井底之蛙，以为自己是正统道教就了不得，民间游历的高人多的数不清，随便来个老农都能随手收拾自己。 这也是前任掌教仙逝前不准孙作君回龙虎山的原因，只有游历人间，体会到人间的生死别离喜怒哀乐才能修出更高的心境。 “都是因为你们的师祖，害的老子不能待在龙虎山天天给女弟子传道受业，受这些死罪。” 孙作君瞪了初九一眼，刚才看到他行咒的时候，没有配合罡步，就猜测到我们是老李一脉的传人。 初九撇着嘴嘀咕在哪里不能传道受业，又不是非要在龙虎山才行。 “老子说的是传道受液，不是传道受业！” 孙作君甩着膀子转身，总有机会找吉拉单挑，找不到吉拉，就跟他孙子挑也行。 “师伯，那你之前答应带我吃虫子，还算不算数了？” 孙作君瞪了初九一眼，当然算数，是那个老家伙跟老李单挑输了，又不是自己输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张璇估摸着时间，再耽误的话，上面仓库昏迷的几个人就醒过来了。 “首长，我们先拿回自己的装备。” 小江指着墙角的一个箩筐，里面丢着几把手枪和弹夹，还有一个道家人用来装杂物的布包。 我询问张璇，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些手枪带走，被张璇白了我一眼，无知。 一旁的糖果笑着他们拿走也没用，一旦使用我们的枪支，通过弹头和弹道的痕迹就有可能追查出枪械的地点，他们担心我们找到老窝，把他们一锅端了。 回仓库的路上，初九跑到张璇旁边，小声说着孙作君他们的伤势太严重。 距离他的止伤咒失效时间最多还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他们还会变成之前的样子。 张璇脚步一愣，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把摩托车的钥匙丢给我，随口说了个地址，要我和初九骑摩托车去找她，摩托车停放的地方我知道。 “啧啧啧，这是谁干的？这么漂亮？是不是你？” 孙作君站在仓库的地面上，看了眼昏迷的几人，最后站在被我用板砖砸晕的长发纹身壮汉旁边。 第三百八十三章转移 “孙师叔，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我站在孙作君旁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没轻没重的手法除了我绝对不会有其他人。 小江和糖果他们三人再次检查了一遍仓库，跟张璇回报没有问题。 张璇忽然又跟我说，不需要我们骑摩托车去找她了，她把孙作君几人送到地方，应该会被马上转移地点，我去了有可能空跑一次。 “那他们怎么处置？” 我指着地下昏迷的四人，张璇扫了一眼皱起眉头，要初九先去开车。 只能把三人一起塞到后备箱里带走，至于被我砸晕的那个，一时半会醒不来，等她返回来的时候处理，目前最紧要的是先把孙作君几人送去紧急医治。 “我倒是希望他们几个人都没事。” 孙作君悠悠的开口，我正心想这个没正行的道士心眼还算不错，就听到孙作君说这样打起他们来心里才没有任何负担。 仓库里捡了不少胶带，将三人的嘴巴和手臂捆住，就这么硬塞进了后备箱。 跟张璇他们告别之后，初九还要是我去厂区寻找摩托车，走回宾馆实在是有些远。 所有人离开地窖的时候，看到被石灰掩盖的尸体都生出不悦，没有人具体告诉我到底会怎么处理。 就连我询问张璇的时候，张璇也是摇头，这笔账大概会算在红梅的头上吧。 昏迷的四人送回去之后，肯定会有人做专门的拷问，得出来的情报关系着下一步的计划。 回到宾馆，我和初九躺在床上，我终于有机会将裤腰上别着的手枪拿出来好好看看，好像除了有些手感稍重一点，跟玩具枪并没有什么区别，没办法，从小对于枪类的玩具无爱。 “锅锅，其实埋在石灰里面的那具尸体，现在只剩下一具骨架了。” 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枪的初九忽然开口跟我，说有可能警察找不出死者的具体身份，只能从抓回去的几人嘴里拷问出来的供词呈依据。 初九摆弄了一会手枪，嘀咕一句，这玩意在寨子里打猎的话有些浪费，随后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听着电视机里传出西游记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等到被敲门声响起时候，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 张璇一脸疲惫的喊我回房间，初九咧着嘴喊了声依依嫂子，自己再熬一会等天亮吃过早饭再睡，等锅锅起床之后肚子都要饿扁啦。 孙作君四人已经被送往秘密救治，按照医生的说法除了孙作君外，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大碍，需要长时间补充营养。 红梅厂房的三名打手，在运送孙作君的路上就醒了过来，万里亲自主持了审讯的工作，等到我们睡醒之后，大概就有了结果。 张璇打着哈欠先去洗澡，这是在这个宾馆住的最后一晚，等我们睡醒之后就要转移居住的地点。 “哥，你们的任务结束了，我们或许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张璇靠着我的肩膀，脑袋埋在我的怀里，轻柔的闭上了眼睛，我轻拍着张璇的后背，没有开口说任何的话。 这次任务之后你我天各一方，确实没有机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你说的对，就当这是一场美丽的梦。 一觉睡醒真的已经到了中午，张璇已经把行李收拾好，初九正半躺在椅子上盯着电视。 看到我醒来，初九就开始喊肚子饿，我们的行李他都已经收拾好，吃过饭之后回来就可以退掉住处。 或许是因为有可能要离开广西的原因，初九破天荒的点了四川菜馆所有的特色菜，下一次吃四川菜就得等学校开学之后了。 “锅锅，终于能去你们老家跟你的小伙伴比赛游泳了撒。” 初九已经开始憧憬着在山西黄河里游玩的日子。 退宾馆的时候，老板指着柜台上的药瓶，再次询问我真的不要来一瓶，离开广西可就买不到这样的良药了。 我无语的摇头拒绝，初九兴奋的喊着来一瓶吧，老板满脸笑意的丢过来一个药瓶，刚好就是宾馆押金的价格。 驾车来到万里的住处，这一次万里换到了一处景区里面。 张璇开车在景区里面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有着人工湖泊的疗养院里面。 疗养院的规模说不出的大，里面的马路可以两部车并排行驶，初九望着路边上一栋又一栋的独院楼房，这得多有钱的人才能住进这里度假。 张璇夸赞初九用词用的好，来这里的人非贵即富，说度假一点不为过，这个院子里有一片特定的区域，专门是给我们部队上立功的战士修养，还有就是接待重要的人物。 在外人眼里这里就是一家高档的疗养院，其实里面真实的医疗水平完全不亚于外面最好的医院，当然指的是特定的区域。 孙作君他们四人就得到总指挥的批准，在这里进行的秘密医疗。 张璇带着我们来到办公区域，整个疗养院里面最不起眼的或许就是这个办公区域。 用初九的话说，这片房子影响了整个疗养院的风景，实在看起来太过掉档次，竟然是木头做的房子。 张璇白了初九一眼，这明明是海岛风光，怎么到他眼里就成了破旧的木房子？再说别看外面是木头，这里所有的墙壁包括玻璃都是防弹的。 我想了想，确实应该如此，能住进这里休假的哪个不是为我国做出接触贡献的大人物，连最基本的安全防护都没有，怎么可能？ “赶紧进来吧，老远就听到你们说话了。” 一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万里站着门口笑着说初九好像又瘦了。 “万里师傅，刚好找你有事帮忙撒。” 初九一如既往的不要脸，有事找万里帮忙的时候就是万里师傅，没事的时候就是兵王。 “秦风，张璇，你们也进来吧，刚好我也有事要跟你们说。” 初九走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盯着办公室的墙壁研究了半天。 万里无奈的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都说了是隐藏的防护装置，怎么能轻易被人看出来。 “你先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第三百八十四章更大的阴谋 “也没得啥子大事撒，就是问一哈子，昨天晚上我们缴获的手枪能不能送给我带回寨子里耍撒？” 初九殷勤无比的跑到万里座椅前，帮万里往茶杯里添水。 “不行！” 万里黑着脸一口回绝，正在往万里水杯里添水的初九，冷哼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 “每多一件证物，就能多给这些勾结境外组织的黑社会加一项罪名。” 万里说过之后，初九咧着嘴继续给万里的茶杯添水，刚才手臂累了歇一会。 “至于你说的事情，等晚上自己跟徐老说，徐老应该晚上到达。” 万里解释自己最多有权限把自己的手枪授权给初九玩一个期限。 徐老是有权限给部门的工作人员配合装备的，别说是手枪，就是冲锋枪都能搞定。 “师叔祖晚上要来撒？看来我去黄河游泳的日子又要往后推了。” 初九表情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失落，权衡了一下，还是先问徐老要个枪耍比较重要，说不准还能带到山西的大山里打猎呢。 站在我旁边的张璇学着初九撇了撇嘴，小声跟我说，申请枪械的流程超级繁多。 没有几个月根本批不下来，初九太天真了，还想带去山西打猎。 “你们这次的任务完成的相当出色。” 万里告诉我们，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次任务的功勋加上之前的，能在部门的档案升到二a级别。 看到初九对于级别提升好像没有任何的兴奋，万里解释升级后出任务的津贴会增加，至少能加两顿火锅。 初九立马开心的尖叫，什么时候才能升到三a级别。 “部门也就几十个三a级别的人员档案。” 万里随手在初九脑门儿上拍了一巴掌，尽做美梦，不再完成百八十个任务想都别想。 “你们身上缴获的那两把枪先交出来，使用我提供的就好，刚好让他们做记录。” 万里安排妥当事情之后，告诉我们住宿的地点，提议一起去探望孙作君。 孙作君疗养的地方，距离我们住宿的房间并不算远，仅隔着两栋房子。 万里带着我们将行李放回房间，告诉我张璇和他的房间分别在我们房间的两边。 孙作君疗养的区域类似医院的病房，只不过是一人一间专用的单独房间。 走廊里路过的医生和护士看到万里和张璇都会停下脚步行军礼。 原来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来自后勤医疗保障部队。 孙作君病房的门打开着，里面一名年轻的女护士正在给孙作君换药。 看到孙作君床头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小心肝！” “小宝贝。” “我是说抽烟对肝脏不好！” “嗯，小宝贝，哎呦，疼，轻点。” “活该你疼，不正经。” “哈哈哈哈。” 伴随着孙作君的大笑声，年轻的女护士一脸无奈的快步从病房走出来。 女护士见到站在门口的万里敬了个军礼，这个病人太不配合治疗了。 之前把他的香烟没收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来一包。 万里安慰了两句女护士，示意她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至于其他的就全当看不见，听不到。 “老子都说了，这点小伤屁事没有，过几天就好了。你看，非给我这里缝了几针，奇丑无比。” 孙作君看到我们走进病房，指着自己锁骨出厚厚的绷带，开始埋怨从被送到这里，就没完没了的打针吃药吊挂瓶。 “老子要抽烟，老子要喝酒，老子要出去看大妹子，老子要自由自在。” 孙作君从枕头底下摸索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万里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阻止。 “红梅已经被秘密抓捕控制，短期内你们被救出的消息不会走露出去。” 万里拿过孙作君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告诉孙作君医生的意思，他至少得在这里呆半个月以上伤势才能痊愈，他伤口愈合的速度完全不可思议，换成普通士兵怎么也得三个月。 孙作君冲着初九挑了挑眉毛，这都是那张稀有符纸的功劳。 “你小子要是不想晚上梦游把烟给我送回来，你就装口袋里吧。” 孙作君正跟初九说着油炸蚕蛹沾着特制的辣椒粉一口咬下去能好吃到流眼泪，看到万里随手将他的香烟装到自己的口袋。 “这？” 万里白了孙作君一眼将香烟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回原位。 “要不你以为老子是神仙啊？身上哪里那么多香烟？” 孙作君得意的望着万里，谁把他的香烟没收了，谁晚上又乖乖的送回来，只是她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初九听到这里，惊喜的询问孙作君，这么快就恢复了魂力已经可以施法？孙作君朝着空中吐了个烟圈，老子都说了屁事都没有。 “师伯，你跟我们说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初九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孙作君的病床前，我们三人收起玩笑的心思站在病床的另一头，这是万里带我们过来最重要的目的。 “妈的，一个不要脸的臭虫，无视规则以大欺小。” 孙作君呸了一声，对方暗中肯定有境外老不死帮衬，不然这个假冒婴灵绝对缠不住他。 果然如我们所料，对方利用婴灵缠住孙作君的同时，制服了小江，用小江的生命威胁孙作君，孙作君无奈只能束手就擒。 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是，孙作君和小江是一路追寻到崇左市宁明县一带的山脉，两人发现了隐藏在山中的基地。 就在二人潜入敌方基地之后被对方埋伏监视的婴灵发现了小江。 孙作君在那个山脉的基地，发现了一队金发碧眼高鼻梁带防毒面具穿防护服疑似科研人员的队伍。 他们被一队携带制式武器的人员全程保护。 两人被押送到南宁市区的路上，小江告诉孙作君他在那个基地的实验室内发现了不少小型的动物。 “果然这次人工病毒的传染源来自边境。” 经万里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宁明县就在我国和越南分界线旁边。 “师叔，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孙作君很快理解出我话里的含义，他怀疑自己和小江能暂时保住性命被送往南宁，是为了充当了对方更大阴谋中的鱼饵。 第三百八十五章师叔竟然是妻管严 “师叔，你刚才说的老不死是？” 我忽然想起孙作君口中的老不死，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胡乱的猜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怀疑是四a级的老家伙。” 孙作君再次吐了个烟圈，如果跟他一个级别的，他不至于被压制到没有还手之力。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四a级的怪物，这种层次的人物应该是超脱凡俗，不能参与世俗的斗争吗？ 我记得伊凡乔清清楚楚的说过，他们这种人不能轻易出手，有他们的规则束缚。 “孙首长，昨天拷问的结果出来了” 万里刚开口说话，就被孙作君的咳嗽声和初九的禁声手势打断。 紧接着病房门口走进来一名丰腴的年轻护士，从护士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孙作君眼里就发出狼光。 丰腴护士将手中的托盘放到病床前的桌子上，朝着万里敬了个军礼，万里回礼要她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顾及身边有别人。 “孙首长，该打针了。” 丰腴的护士从托盘拿起一只超级粗的注射器，这是静脉注射，得需要一点时间。 “又打针？老子都说了屁事没有，没事都要被你们打出事了。” 孙作君盯着正弯腰跟自己说话丰腴护士的领口，一脸邪笑的抱怨着。 丰腴护士或许是因为有我们在场，小声的解释这是上面的意思，必须按时打针，那声音说不出的娇柔。 “打吧，打吧，服了你了。” 孙作君伸出胳膊，丰腴护士消毒检测血管，然后用针头扎了进去。 “哎呦，疼死我啦” 孙作君嘴里叫唤着这护士太不知道心疼人扎的太疼了，丰腴护士小口吹着气不断跟孙作君道歉孙首长对不起。 初九翻着白眼，师伯幸好没有在龙虎山做了掌教师叔 “哎呀，不准你这么说孙首长，孙首长的本事超级厉害的。” 正在给孙作君静脉注射的丰腴护士听到初九的嘀咕声，开心的告诉我们，她许久找不到的金项链，被孙首长昨天指点了一下给找到了。 丰腴护士开心的嬉笑，孙首长是她接待过的病人里面最有本事的，跟神仙差不多。 “孙首长，要不你再帮我看看以后的运势怎么样呢？” 丰腴护士认真的盯着手里注射器上面的刻度，兴奋的询问孙作君。 孙作君不顾护士的娇斥再次点了根烟，盯着护士的领口看了半天，我观你身上戴有大胸之罩。 “啊？首长，什么大凶之兆？好不好解？我该怎么办？” 丰腴护士一个激动，手里的注射器不由的注射速度快了一些，孙作君这一次真疼的直呼冷气。 站在一旁的张璇冷笑着嘀咕一声活该。 “非常麻烦，我看来看去感觉不太好解。” 孙作君吐了个烟圈，眯着眼睛盯着丰腴护士的领口一脸坏笑，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来把手伸给我。” 我不清楚孙作君之前给丰腴护士灌了什么迷魂汤，总之丰腴护士乖巧的将空闲的那只手递到孙作君手心。 孙作君摸着护士娇柔的手掌，闭着眼睛一脸的坏笑，初九朝着万里露出询问的眼神。 万里尴尬的咳嗽两声，她们很小就进了部队接受最严格的医务训练，很少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 万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些后勤保障的医疗战士，专业水平绝对没得说，就是太过单纯。 “姑娘，你这一劫比较特殊，单从手相和面相我也看不出来个啥。” 孙作君面露难色，摇头叹息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难题，除非得摸骨看个全相。 “首长，什么是全相？是不是需要脱光衣服呀？” 丰腴的护士看了看我们几人，有些为难的小声说道，这里这么多人，要不等晚上打针的时候，再请首长帮她看相，一定要化解掉那些不好的东西。 我有种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见过单纯的，没见过单纯到这么没心没肺的。 “宛然首长，您来了！” 万里忽然朝着门外惊讶的喊了一声，孙作君飞速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在病床上躺的板板正正。 之前的坏笑立马改为严厉，义正言辞的大声批评万里，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病房抽烟，二手烟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健康。 “媳妇，你怎么来啦？” 孙作君批判完万里，一脸乖巧笑意的转过头盯着病房的门口，随后疑惑的盯着万里。 万里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看错人了，刚过去一个医生穿的便衣，长的特别像宛然嫂子。 孙作君看到我们三人憋着笑意，才知道被万里捉弄了，再次抽出一根香烟点燃，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哈哈，原来师伯这么怕老婆呀。” 初九第一个笑出声，学着孙作君刚才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让万里不要抽烟。 “臭小子，等我下了病床我们单挑，看我不收拾死你。” 孙作君冷哼了一声直接跟初九敲定了单挑的时间地点。 万里见我和张璇盯着他，小声的告诉我们，孙作君的爱人在部门也是三a级的档案。 就在我吃惊的时候，万里继续说道而且她的排名在我爷爷和叔公之前，一直在峨眉山脉一带隐修。 我就说嘛，孙作君听到爱人来了反应那么大，原来人家真的可以随手虐他。 丰腴护士离开病房之后，万里继续跟孙作君说道，使用了一些手段对抓捕回来的四名疑犯进行了审讯，得知在南宁市的某个地方存在一批病毒的样本。 这批病毒样本由红梅的其他属下看护，一旦得到通知，他们就会携带到各个区域投放。 目前这些病毒样本已经被我方全部获取，涉嫌犯罪人员也一并抓获被秘密关押。 经过初步的调查，本市其他帮派的黑势力并没有参与这场人工病毒的事项。 在红梅的黑势力据点，我方搜缴制式装备五十二支，弹药近千发，土制炸药以及雷管的分量足够他们终生监禁，这次红梅指定要吃枪子了。 “我方伤亡情况如何？” 孙作君这次脸上的严肃一点也不似作假，盯着万里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第三百八十七章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啊？师叔祖，你怎么就只做个副队长撒？” 初九疑惑的抓起伊凡乔的衣服询问，被伊凡乔嫌弃初九手脏，弄脏了他的名牌衣服。 伊凡乔白了初九一眼，自己又不参与战斗，只是怀疑对方有跟他同级别的存在，自己只要坐镇警告对方不许插手即可。 “啊？师叔祖，你意思是我和孙师伯要对付对面四名巫师？” 伊凡乔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个怂蛋真不如吉拉那小子，吉拉那小子当年一人把三名巫师打趴下，再说秦风不也是人吗？ 初九转过头盯着我看了白天，一脸委屈的说了声，锅锅你到时一定要躲好。 徐老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大胆的去，真有什么事，夏普不可能不插手的。 随后徐老又摸了摸初九的脑袋，第二小组还有一名增员，现在已经出发了，等我们到了地点，就会跟我们汇合。 我余光留意到徐老跟初九说增员已经出发的时候，眼神无意的飘向孙作君，那眼神中的含义我竟一时没能猜透，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同志们，即刻出发！” 徐老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愿我们凯旋。 办公室的门外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一辆黑色外观的民用吉普车停在门口，张璇和小江三人身穿作战服装，正站在车旁朝着徐老敬礼。 “上车吧，我老人家可不开档次这么低的车。” 伊凡乔整理了自己的西服，拉开吉普车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别看我，我伤还没有好，不能开车，哎呦，疼。” 孙作君拉开车门跳进了车里，身手矫捷的无法形容。 “锅锅，你不用说话，你要开我也不会让你开的。” 初九撇着嘴，嘀咕着老的小的都爱欺负小孩，坐在副驾驶的伊凡乔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好像自己好久没有开过不限速的道路了，手还真有点痒。 “嗡嗡嗡~” 发动机传出几声轰鸣，初九已经系好了安全带。 后排座椅的背后是一个印着红星标志的木头箱子，箱子里面放着不少冲锋枪，手枪和手榴弹，以及我不认识的各种金属盒子。 孙作君撇了一眼木箱，看了我一眼，这些东西估计就只有可能我用的到，他们打仗不需要这些，太过累赘。 汽车驶入高速，初九提醒大伙抓稳做好，他将要开始提速。 “小初九，我们打个赌，赌你追不上前面万里的车。” 坐在副驾驶的伊凡乔悠闲的把座椅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盯着我们车前百米外的吉普车。 “师叔祖，你说吧，赌什么？” 初九叫嚣着自己面包车都能开到时速一百三，怎么可能追不上万里？ 伊凡乔不屑的看了初九一眼，赢了随初九提条件，输了自己没有任何的条件。 初九开心的眼珠子提溜转，车子忽然开始提速，就在追上万里的时候，狂按了两声喇叭，万里的车窗贴着黑色的玻璃膜，我看不到万里的神情，不过这两声喇叭明显的挑衅，还是能听的出来。 “师叔祖，看到没？万里的车连我的尾灯估计都看不到了。” 我们的车子时速一百六十公里从万里车旁飞驰而过，我牢牢的抓紧扶手回过头再看万里的吉普车，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伊凡乔嘴角斜起，要初九不想输的话再开快点。 “输个锤子嘛，我都领先万里好几公里了撒。” 初九乐呵的欢呼，改装军车就是不一样，路上看到自己的车辆都吓傻了。 处于对初九车技的放心，我到没有怎么紧张，只是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实属有些大，耳朵有些受不了，坐在我一旁的孙作君至始至终没有抓过旁边的扶手，我有些尴尬的也松开了扶手。 “锅锅，你说我们跟师叔祖提个啥子条件合适撒？” 初九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要不我们到了地方直接让师叔祖出手，自己从来没见过地仙级别的手段，刚好见识一次。 “这也不是不可以，我说了你能赢，说什么我都答应。” 伊凡乔说完之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了起来，转过头问我好不好看？国际大牌。 我刚夸赞这副飞行员墨镜确实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墨镜，这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水分。 伊凡乔得意的告诉我这是雷朋限量款，全世界只有一千副，两万多块钱呢。 “多少？两万多？” 我惊讶的盯着伊凡乔的脸，这么一个黑乎乎的破眼镜就两万块钱？都够李家村整个村子一年天天吃肉了。 我正在思考伊凡乔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要更贵些的时候，我们的车身忽然晃动了一下，初九稳住方向盘，大叫一声锤子。 万里驾驶着的黑色吉普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超越我们的车并很快跟我们拉开很大的距离，尾灯还对着我们闪了几下。 “见鬼了蛮？时速一百六已经到了仪表盘上的红色区域了。” 初九盯着面前的仪表盘，一副见了弱鬼的模样。 坐在一旁的伊凡乔冷笑一声，弱鸡就是弱鸡，明知道是改装车还看仪表盘。 初九随手按下双闪警示灯按钮，开始疯踩着油门，车速再次提升，指针到了最高的一百八十公里区域已经没法显示正确的时速，肉眼看着车速还在提升。 伊凡乔嘀咕一声，这才像个样子嘛，总算不吵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伊凡乔这么说过之后，我才发现之前车内发动机轰鸣声竟然消失，噪音跟低速跑的时候不相上下。 初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奇的询问伊凡乔，这车到底装了什么发动机，这个速度才发挥出它真正的动力。 伊凡乔难得没有风度的骂了句脏话，真当老子是神仙？反正再牛也没有他自己的发动机好，他的发动机是直升机生产商特意给他改造定制的。 “师叔祖，那你的车子能跑多快撒？” 伊凡乔一只手顶起墨镜，露出半个眼睛，白了初九一眼，回答八分钟。 “啥子八分钟撒？” “八分钟烧光一整箱油，弱鸡！” 第三百八十八章飞车 “师叔是印度是车神，每隔几年会回印度参加国际比赛。” 孙作君小声告诉我，伊凡乔在印度参加过f1方程式赛车，不过用的是其他的名字。 印度报纸上曾刊登冠军车手随手将奖杯送给观众席中的小孩，就是伊凡乔干的事情。 “我去赛车又不是为了得奖，实在是太无聊了。” 坐在前排的伊凡乔回过头，以后再也不去参加赛车了，一点都不好玩，下次弄个越野摩托车玩。 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跑了两百多公里，初九随着万里的车进了加油站。 万里有放水的嫌疑，始终跟我们保持着一公里的距离，车子始终在我们视线之内。 "徒儿，就问你服不服吧？" 加油的时候，万里拍着初九的脑门，无比得意。 糖果和纯恋跳下车就跑到一旁开始狂吐，我看到两人面色苍白两腿颤抖，张璇撇着嘴跟小江说道，以后还得多练练，一点也不像我们的人，一路鬼喊鬼叫吵的耳朵都疼。 “再比一次，我刚开始没有摸索出车的性能。” 初九不服气，拉着万里扬言就算把油门踩进油箱，也一定要让万里看一次他的车尾灯。 万里摇着头，没有机会了，剩下的路程换张璇来开，不过初九可以跟张璇比一比。 “初九，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先出发，别到时候输了说我欺负小孩。” 张璇真的往卫生间走了过去，初九哼了一声，才不占便宜呢，自己会在路上等他们的车。 初九再一次惨败，应该说是相当的惨，等我们的车到了宁明县高速路口的时候，万里站在路边上一根香烟都抽的只剩下烟头了。 “呀，有大妹子，这身段，啧啧啧。” 坐在我旁边的孙作君忽然眼里冒出狼光，脑袋伸到前排座椅，恨不得马上冲到人家面前。 我才发现万里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运动服的美少妇，美少妇看起来三十来岁，无论身材和样貌都特别出众，即使隔着百米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副生人勿近的气息。 “师叔，如果一百米外有一只鬼和一位美女，你肯定先发现美女。” 我扭过头调侃这个没正行的师叔，只见孙作君半瘫在座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是她，怎么是她，她怎么来了，我睡着了，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呦，这不是小宛然嘛。” 伊凡乔推了推墨镜，言语中竟是幸灾乐祸，好像小宛然是自己通知让来的。 “师叔，你？哎，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孙作君撇了伊凡乔一眼，闭上眼睛开始打呼，这不拿个明年的影帝都对不起今年的影帝初九。 初九肯定是故意的，车子刚好停在宛然的身前，后座的车门距离宛然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宛然首长。” 万里指着身边的美少妇，给我们介绍。 “宛然姐姐好撒，我是初九。” 我正要开口问好，听到初九的话语瞬间石化，一个师婶愣是没有说出口。 “这就是吉拉口中常说的小初九吧，果然乖巧的很。” 宛然笑似银铃，声如莺啼，每一个字都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宛然朝着我挥挥手，跟初九一样喊她姐姐就好，她可不喜欢被人喊那么老。 “师叔。” 宛然细声细语的跟伊凡乔问好，声音尽是悦耳。 “嗯？” 半天没见孙作君下车，宛然疑惑的微皱柳眉，初九咧着嘴师伯在车上睡着啦。 就在宛然准备拉开车门的瞬间，孙作君睡眼朦胧的从车上下来，看到宛然瞬间一脸激动。 “媳妇，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呀。” 孙作君殷勤的问候宛然路上有没有累着，这么晚了有没有吃过饭，肚子饿不饿 “我不在的日子，有没有好好听话？是不是又偷偷的抽烟？” 宛然盯着孙作君满脸笑意，孙作君摇着脑袋绝对没有抽烟，随手将两个口袋翻了出来，看吧，没有香烟。 “那你有没有偷看别的漂亮女人？” 孙作君脸色瞬间严肃，自己每天潜心修道，再说家有如此倾国倾城的媳妇，其他人都不过是群庸脂俗粉的难看皮囊。 “哼，没有偷偷抽烟就好。” 宛然白了孙作君一眼还算乖巧，抽烟最影响道家修行，会行气不顺畅。 孙作君朝着初九使个眼色，多亏初九把他的香烟给带走，看来不得不多加一顿好吃的来感谢初九。 “继续吧，天黑之前我们得进山。” 万里估算着距离，最多一个小时我们就抵达敌方基地所在的山脉。 “宛然，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孙作君指着宛然手中用白布裹着的长剑，这把长剑之前被宛然丢在万里的那部车上，所有人以为她没有带任何的武器。 “自己的男人被人欺负了，你觉得我能咽的下这口气？” 孙作君抚摸着自己的心口，还好不是要跟自己切磋比试。 我们需要进入山脉之后扎营，等待徐老的命令，一旦武装警察部队完成边境的封锁，就是我们行动的时机。 我们的车子沿着进山的路，一直开到了山脚，在一处废弃的木屋后，将车子用草木树枝隐藏起来。 万里分配好进山的装备任务，我和初九负责背着大伙的食物，万里负责无线电，张璇和小江携带备用装备。 糖果和纯恋除了自身的装备之外，还要背着两副帐篷，我们有极大的可能要在山中过夜。 至于伊凡乔和孙作君夫妇，完全就是一副游山玩水的姿态，宛然看到漂亮的蝴蝶，伸出手中的长剑，追赶着蝴蝶，开心的像个小女生又蹦又跳。 之前万里偷偷的告诉我，别看宛然首长看着这么年轻，其实她将近五十岁了，据说她的功法在修炼大成的时候，就把容颜停留在了那个时间。 当时张璇听到万里的话，满眼充满了异样的光芒，万里随口补充了一句宛然首长三岁就开始修道。 张璇瞬间蔫了，就算自己现在开始修炼，三十年后略有小成，那也 第三百八十九章战前准备 小江和孙作君不断的确认方位，距离敌方基地还有十公里的位置，万里挥手示意扎营。 我们隐藏在树林中间，糖果和纯恋搭起了两座帐篷。 我和初九负责用酒精炉煮泡面，折腾了许久，伊凡乔瞥了一眼泡面，自己很多年都没吃过东西了，这种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他更不会去吃。 初九开心的把伊凡乔的那份泡面端到自己面前。 孙作君夫妇同样不肯吃泡面，宛然说着一路走累了需要休息，拉着孙作君钻进了其中的一个帐篷。 “啥子嘛，我都不累他们竟然会累？” 初九刚嘀咕着是不是又能多吃一份泡面，其中一份就被万里抢走，看到糖果和纯恋期盼的眼神，初九将最后一份递给他们，你们两兄弟吃点亏分一份吧，总好过没有。 万里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告诉小江三人，吃过东西之后就在附近找高地隐藏放哨，千万不要在首长休息的帐篷附近溜达。 我原本没有在万里的话中听出其他的含义，不过看到他那贱兮兮的眼神，我猜测到稍后说不准有好戏看，多半是万里不想孙作君被虐的画面被太多人看到。 吃过饭之后，万里要我帮他把无线电装置到另一个帐篷，在组装无线电的时候，万里一脸奸笑的告诉我，孙作君有最受啦。 “宛然首长看起来不像是暴力狂啊。” 万里赶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告诉我，宛然首长一直想要个孩子，这么多年总能抓住能一切机会，说完之后万里还跟我挑了挑眉。 原来是这样，我果然太过单纯了，还以为宛然首长要揍孙作君呢。 装置好无线电，伊凡乔正和初九和张璇靠在一颗大树上盯着不远处的帐篷。 张璇红着脸盯着地下，伊凡乔和初九一会看向帐篷，一会看向摆在两人面前的手表。 这两个无聊人士，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又在打赌。 我和万里走到他们旁边坐下，初九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的手表，还有十五分钟见分晓。 孙作君夫妇所在的帐篷正在激烈的摇晃，里面的人虽然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喘息声，还是能隐隐听到急切的吟唱，似兴奋，似欢愉，似紧张 忽然一道犹如天籁的娇喘高亢而悠长，帐篷停止了晃动变回原本平稳的模样。 “锤子哦，师伯就不能再坚持几十秒嘛。” 初九耷拉着脑袋撇着嘴，怀疑伊凡乔作弊，肯定是伊凡乔暗中使坏，才让自己输的。 伊凡乔白了初九一眼，自己道术不精还怪别人作弊，明明就是没有正确估算出孙作君的气息。 “万里，给老子掏根烟抽。” 两分钟后孙作君面露红光，从帐篷里钻出来，端起水壶灌了整整一壶水，然后伸手问万里讨要香烟。 "这？" 万里抬首示意帐篷里面的宛然首长，孙作君摆摆手，这是宛然同意的，这个时候抽烟不会被她说。 “臭小子，动作利索点。” 孙作君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老子只有两分钟的休息时间。 初九默默地朝着孙作君伸出大拇指，师伯加油。 孙作君一支香烟还没有抽到头，帐篷里就传来宛然首长焦急的呼唤声，孙作君丢下烟头，加快了脚步。 “还玩不玩了？” 伊凡乔胳膊肘子碰了碰初九，初九没有搭理他，被伊凡乔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起来去路上的山泉打水。 初九拎着两个水壶刚回来没一会，孙作君一手扶着腰，两腿颤颤巍巍的从帐篷缓慢的走出来。 这一次孙作君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口气喝完整个水壶中的凉水，接过万里递过去的香烟，用了两根火柴才将香烟点燃。 “师侄，帮师伯再去打两壶水来。” 孙作君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拍了拍初九的脑袋，任务结束自己大补的时候一定带着初九。 孙作君第三次从帐篷出来的时候，两手扶着后腰，两腿无力到随时要倒在地上的感觉，明明几十米的距离，走了之前的两倍时间。 初九殷勤的端起水壶递给孙作君，扶着孙作君的另一只胳膊，师伯你行的，虽然你害我打赌输了。 孙作君被水呛到一直咳嗽，正想抬手拍初九的脑袋，被伊凡乔瞪了一眼，赶紧放下手臂。 “就当为国捐躯了。” 伊凡乔对着孙作君挑了挑眉毛，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实在顶不住了就跟师叔开口，师叔身上还带着不少有用的丹药呢。 伊凡乔说起为国捐躯的时候，我本能的望向张璇，恰巧她也看向我，两人目光碰触的瞬间，张璇回过头，自己去四周巡逻一圈，看看小江他们有没有偷懒。 “你的枪忘带了。” 万里满脸奸笑的喊了一声，张璇离去的脚步更快。 孙作君盯着伊凡乔满脸期盼，伊凡乔只顾着和初九聊天，完全没留意到孙作君求救的眼神。 夜色彻底暗了下来，我们并没有弄出任何的照明，仅在月光下隐隐看到远处的帐篷又一次疯狂的摇晃。 孙作君第四次从帐篷出来，刚走没两步，两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师叔？” 孙作君将一壶清水喝完依旧有些醉酒的摇晃，随即将另一壶水直接浇到头顶，过了好半天眼神才恢复了清明。 “师侄，何为修道？即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我啊。” 伊凡乔死活不提赠送孙作君丹药的事情，随手从万里口袋里掏出来没剩几根的香烟丢给孙作君，转头询问初九和万里，刚才说到哪里了？ “锅锅，我们一起去打水吧，你把另外的几个水壶都带着。” 初九起身捡起一旁的空水壶，师伯，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撒。 我们打水回来，刚坐到地下，远远的看到远处的帐篷被掀起一角，一只手臂从帐篷伸了出来，似乎在拼命的想要逃出帐篷，随即伸出手臂的人影，像是被巨力拉扯，瞬间消失到帐篷里面。 那一瞬，我隐隐看到一个丰腴的身影，正骑坐在另一个黑影身上卖力的晃动。 “滴滴滴滴~” 帐篷里的无线电传出连串的声响，初九长叹口气，师伯终于保住性命啦。 第三百九十章超恐怖武力值 “小万里，快说是不是收到命令了？” 孙作君从远处的帐篷探出脑袋，焦急的询问，看到万里点头，急切的想要从帐篷钻出来。 “孙首长，徐老下达指令，我们凌晨四点准时发起进攻。” 伊凡乔点了点头，这个时间点是人体精神最松懈，精力最不集中的时候，可以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十公里的距离，我们三点准时出发。” 万里跟我们说完安排，催促我和初九抓紧时间休息。 孙作君询问万里现在的时间，万里回答刚到九点，紧接着我便听到孙作君轻呼师叔救命。 伊凡乔嘴角露出邪笑，跟我和初九说道，保证足够的睡眠精神力才能更加的充足。 初九咧着嘴平时在学校不到十二点不会犯困，我想到六个小时之后就要发生战斗，心里说不紧张完全有点扯，只能说着我也没什么睡意。 “小初九，要不要再赌一次？” 初九刚傲娇的抬起下巴，就打了个哈欠，紧接着我也感到眼皮无比的沉重，闭着眼睛就能睡着的感觉。 “去吧，放心睡，帐篷周围不会有蚊虫的。” 初九无奈的起身，嘴里小声的嘀咕，我就说师叔祖之前肯定作弊的。 回到帐篷，躺下的瞬间脑中就一片空白，这一觉睡的非常的轻松舒坦，就像小雨口中病人被打了麻醉药剂，没有任何的知觉。 我和初九几乎同时醒来，传呼机上面的时间刚好凌晨两点三十分，我们走出帐篷的时候，张璇和糖果四人已经返回，万里正蹲在帐篷旁边用树枝掩盖无线电。 “这个不带走吗？” 万里摆了摆手，用不到的，天亮之前应该就结束战斗了，等返回来的时候顺手拿回去，这里基本上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的。 “啥？天亮之前就结束啦？” 正在隐藏无线电的万里，抬头白了我一眼，要不然呢？以后少看那些漂亮国的电影，电影里面太夸张不能信。 正在一旁给冲锋枪装消音装置的张璇随口说了句，等县城里的老百姓一觉睡醒之后，他们这里的隐患就已经被彻底消除了。 敌方的那个基地，距离边境线只有二十多公里，就算我们一路追赶到边境，六点之前也能结束战斗。 何况边境线上还有我们的武装部队，这次他们是插翅也难飞，我们完全等于瓮中捉鳖，这场战役没有任何的压力，说白了就是单方面的压制。 “不是说对面是境外雇佣军嘛？” 我不由的又想起电影里面的雇佣军，一个人对付几十上百人还能毫发无伤的脱身。 “都说是让你不要跟电影里的比，小江都跟雇佣军打过不少的交道。” 张璇告诉我，东南亚的雇佣军大多是曾经当过兵的，退役之后不满意低收入的工作，才选择给一些商团做打手。 小江咧着嘴，就算东南亚特战队的军人，跟我军的普通军人比起来都有一些差距，更别说是跟他们侦察连比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反正听懂对方就是一群技能和装备都不如我们的弱鸡。 “你以为电影里面那种硬茬子到处都是嘛” 万里隐蔽好无线电起身拍了拍手，那种至少也是特战队里面的兵王。 “万里师傅，你不也是兵王蛮？你最多的时候一个打过几个撒？” 初九脑袋凑到万里旁边，一脸坏笑，我们的兵王到底有没有电影里面的兵王厉害。 身边的几人忽然都变的安静下来，初九才发觉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同样发现身边的气氛变的有些不太对劲，张璇眼睛里面明显的杀气，万里捡起放在帐篷旁边的冲锋枪，咔嚓一声装上了消音器，在蒙古边境对抗过一个连队。 “一百二十人？” 我心里噗通噗通的狂跳，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一直知道万里厉害，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掩护我的战友牺牲了六名。” 万里长叹了口气，战争就是这样，必然会有伤亡。 我想起刚认识万里的时候，他跟我说过，第一个任务就是在蒙古边境执行任务，指挥过一个连队，只是万里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情。 “所以这次战斗，你们务必要在歼灭敌人的前提下，确保自己的人生安全，我会在三公里外监视着一切。” 伊凡乔清了清嗓子，他不能出现在战争中心三公里之内，对方隐藏的四a级别的巫师同样如此。 伊凡乔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扭头盯着另一副帐篷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伊凡乔嘀咕的时候，远处的帐篷掀起一角，里面走出来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正是宛然首长。 “师叔，那个军子马上要上战场了您能不能？” 一身运动服的宛然走到伊凡乔旁边，低着头娇羞的小声呢喃，伊凡乔随手掏出一个药瓶丢给宛然，宛然言语尽带娇羞柔声说了声谢谢。 就在宛然首长抬头的瞬间，我看到宛然面色潮红，色泽红润光泽，比之前看到的时候年轻了好几岁，我脑中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词汇：肤如凝脂，唇若点樱。 想到孙作君之前扶着腰颤颤巍巍一副被掏空的步伐，再看宛然首长，我不由的想到聊斋里面吸人阳气的狐狸精。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感到身上生出一股凉意，走在我身前不远处的宛然回过头，正似笑非笑的瞪着我。 不会吧？难不成我心中的想法被宛然首长看出来了？ 看到伊凡乔撇着嘴冲着我坏笑，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宛然首长真的能看穿我的想法。 这就得罪了一位排名还在爷爷和叔公之前的大佬？ 我求助的望向伊凡乔，伊凡乔撇了撇嘴，论打架的话，他都不一定打的过那小姑娘。 不是吧？武力值不亚于四a级别？我只能心里默默地祈祷，宛然首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算略微对我施以惩戒，我恐怕都不能保住全尸。 “锅锅，你是不是傻啦？宛然姐姐怎么真可能收拾你的撒？” 回答初九的是万里和伊凡乔肯定的点着头，宛然首长行事风格普通人完全猜不透。 第三百九十一章大收获 宛然首长再次从远处的帐篷走出来，朝着伊凡乔点了点头。 “怎么样？” 伊凡乔望着远方的夜空，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声。 “唉，师叔，您就别取笑我了，军子越来越不中用，昏过去了。” 宛然言如蚊声娇羞的低着头，伊凡乔忍着笑意，两分钟就醒过来了。 宛然轻柔的点着头，我心中刚因孙作君生出一丝怜悯，一把剑刃出现在我的肩膀上。 我甚至没有察觉到，宛然首长手中的长剑之前藏在哪里？明明没有看到她手中有剑。 “臭小子，你跟我说说，谁是狐狸精专吸人阳气？” 宛然单手握着剑柄，嘴角微微翘起，眯着眼睛，我能从剑刃上感到一股寒气直逼面门。 “师叔母，我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虽然心里非常清楚宛然首长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 但剑刃发出来的寒气不由得让我心生恐惧，总感觉就这股寒气都可以轻易要了我的性命。 “师叔母，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手中的这把神兵，我可吃不消。” 我头也不敢回，强挤出笑容，学习初九死皮赖脸的作风。 “开玩笑？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就算一下我今天会不会放过你？” 宛然说完之后，我肩膀上的剑刃发出更甚的寒芒，脖子距离剑刃足有半尺的距离，依旧感到生冷的刺痛。 “您就别为难我了，你的气息都被掩盖住了，我怎么看的出来？” 宛然给人的感觉就是超漂亮，但仅也是这种感觉。 一旦我仔细看她的五官，眼中就被一团模糊替代，这是气息气运被屏蔽的感觉。 “看在你是秦德孙子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 宛然笑说要我转过头盯着她，她只给我两秒的时间。 我转过头恰好看到伊凡乔和初九掩嘴坏笑，宛然脸上忽然变得清晰，我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她的面容。 就那么一瞬间，她的面容在我眼中再次恢复成模糊的薄雾。 我压抑住自己的惊讶，即使心里已经非常清楚宛然首长是个大美人。 但真正看到她面容的时候，还是被震惊。 宛然首长五官不亚于小雨和奶牛，又多了一些成熟的抚媚，真真切切算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最漂亮的。 我平复自己的心情，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着宛然的面相。 或许是想到之前万里告诉我的讯息，我本能的首先想着她的眼睛，也就是子女宫。 面相里面子女宫位于两眼之下，下眼皮隆起的部位，即眼下的泪堂位。 像卧蚕似的下眼睑，包括卧蚕与泪堂。 在面相学中，子女宫象征男女感情和子女是否有出息、有子嗣否等。 宛然的子女宫丰厚平满，气光润无滞，我留意到她撤去遮掩气息的瞬间，左眼下方有一道紫红色的气息一闪而逝。 这个时候，我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但因为宛然的身份，我又不敢百分百确定我的判断。 于是我掏出口袋里的传呼机，按照时间即时起卦，得《恒》之《大田》。 脖子上传来的凉意，让我脑袋发挥出比以往更快的思考速度，仅一个瞬间，就断出了卦象结果。 “原来师叔母今年四十四岁。” 宛然听到我的话，神情似微微的震惊，很快变掩饰掉。 “恭喜师叔母！” 从宛然没有理会我的反应，我已经得知我推算出的结果没有任何的错误。 “恭喜我什么？恭喜我成了吸人阳气的狐狸精吗？” 宛然银牙紧咬，瞪起了美眸。 我撇了撇嘴，宛然断然不会拿我怎么样，刚才在她面相中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当然是恭喜师叔母很快要当妈妈了。” 我肩膀上的剑刃微微颤抖着，随后剑意中的寒气更甚，我头皮上都开始感到阴冷的不适。 “你敢取笑我？” 就在这个时候，伊凡乔开口跟宛然说道，这小子说的是对的，他也是刚发觉到这条信息。 一声金属碰撞地面的脆响，我回过头刚巧看到宛然脸上落下一滴泪水，这是喜极而泣。 不愧是和爷爷一个级别的大能，宛然仅一瞬就恢复正常。 随手一招，原本躺在地上的长剑，朝着宛然手心飞去。 这一幕，别说是我，除了伊凡乔，身边所有的人都被震撼到。 “师叔母。” “你喊我什么？” 宛然首长声音再次恢复了之前娇柔。 “呃，宛然姐姐。” “臭小子，刚才没有被吓到吧？姐姐就是试试你的能耐，果然青出于蓝。” 我再次感受到了春风拂面的气息，身上之前的那股冷意瞬间消失。 “秦风小子，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孙作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看着孙作君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再一次震惊伊凡乔的丹药真的神奇。 “男孩。” 我按照推算出来的结果，如是说出，孙作君激动的围着我转了好几圈。 “儿子好，我最喜欢儿子！我要将一身道士教给他，我要教他抽烟，教他喝酒，教他看大妹子。” 这一次宛然首长没有冷艳数落孙作君，盯着孙作君微微的浅笑。 孙作君伸手搂住宛然的肩膀，宛然脑袋靠在孙作君胸口，我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儿子了。 “臭小子，我们夫妻欠你一个人情！” 幸福来的太突然，爷爷和叔公级别的大能竟然跟我说，可以答应帮我做一件不违天理的事情。 初九耷拉着脑袋，锅锅连打架都不会，走到哪里都比自己受欢迎。 宛然伸手摸了摸初九的脑袋，小初九也很优秀，孙作君这么大的时候，还天天被他师父骂笨蛋呢。 “我们改出发了，二队的其他成员停留在敌方基地一公里以外。” 万里挥手示意大家隐蔽前进，在距离敌方基地一公里外，孙作君夫妇带领我们寻找合适的协战地点。 至于我们何时可以攻进敌方基地，等万里的信号即可。 万里掏出另一把信号枪递给孙作君，战斗开始之后只能靠它交流。 第三百九十二章行军路上 “一公里的距离，真是啥子都看不到了撒。” 初九有些不高兴的嘀咕，原本还想看看那些坏人是被怎么被收拾的。 万里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个有什么看的，心里会有阴影的，活生生的一个人瞬间被击毙，侦察连里面的人刚开始都进行过心里辅导，谁没做过噩梦？ 张璇也回过头来跟初九解释，这个位置是为了确保我们足够的人生安全，敌方所拥有的武器射程都在五百米内。 “那五百米不就可以了撒，干啥子非要一公里？” 初九耷拉着脸五百米的话需要支援时，他可以很快就赶到，战场发生其他的变故，他也可以很快发现。 “小首长，五百米说的是有效射程，并不就绝对安全。” 以及检查完毕装备的小江，笑着帮初九背着的冲锋枪安装消音装置，只是五百米外中弹后不一定受重伤，子弹的飞行距离实际上六百米都不止。 初九不服气的撇着嘴，如果战场中央有婴灵或者巫师耍的其他把戏怎么办？我们的战士又看不到。 万里笑着用下巴指了指伊凡乔，初九回过头，伊凡乔得意的吹了声口哨，他可以保证我们发起进攻的十秒钟敌方基地是干净的。 “然后呢？” “然后你们就可以冲过去帮忙了，笨蛋加弱鸡，难不成指望我飞过去吗？” 伊凡乔恨铁不成钢的用一次又一次的用指头戳着初九的额头，他这叫把控全局，运筹帷幄。 初九像个受气包一样点着头，嘴里不住的说着师祖真厉害，对中国文化研究的通彻，竟然还知道运筹帷幄。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以为我的外国人就不知道中国文化了？” 伊凡乔怎么听都感觉初九话中有话，瞪着眼睛吼了初九一句，自己在中国呆了一百多年了，啥书没有看过？ “金瓶梅你看过吗？” 初九忽然抬起头一脸奸笑的盯着伊凡乔，伊凡乔不屑的冷哼一声，自己住处还收藏一本绝版呢，然后才发现我们所有人正盯着他阴笑，孙作君忍不住第一个笑出声。 “笑什么？是不是要老子回去翻出来送给宛然师侄？” 孙作君笑容瞬间愕然，宛然首长娇斥一声，红着脸埋在孙作君怀里，关自己什么事情。 “师叔祖，西游记你看过没有？我请教您几个问题。” 初九明智的躲过伊凡乔的巴掌，眼珠子一转，如果伊凡乔答不出来的话，就让自己去五百米的地方候命。 伊凡乔昂着脑袋，傲气十足的斜了初九一眼随便问，《西游记》自己可以倒背如流，最后一章名叫径回东土，五圣成真。 “师叔祖，第一个问题是：孙悟空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他要去十公里外的地方，怎么翻跟斗？” “第二个问题是：猪八戒投成的猪胎是家猪还是野猪？” “第三个问题是：雷公电母发出来的电，是直流电还是交流电，电压是多少伏的？” 初九刚说完这三个问题，一旁掩嘴浅笑的张璇，跑到伊凡乔身边敬了个礼，自己前两天看西游记也有个疑问，想请伊凡乔一并解答。 “天宫里面蟠桃园，桃树上生出来的虫子，属于妖还是仙？” 正在行军路上的兵王万里，竟然一脚踩空差点被石头给绊倒。 伊凡乔嘴角不住的抽搐了半天，扔出一句五百米就五百米，记得一定找好掩体躲在后面，这个范围他也不能保证我们一定安全。 初九欢呼一声，被伊凡乔在脑门上拍了一把，声音小点，万一对方有哨岗呢。 我们两队人小声的说说笑笑，一条长龙不知不觉已经行进了两公里。 半天没有开口的伊凡乔，忽然加快脚步走到初九旁边，自己思来想去，没有想到答案，原著里面好像没有答案。 “小初九，你跟师叔祖说一下呗。” “师叔祖，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请教您了。” 初九抱着脑门低着头默默地走路，这一次他没能躲过伊凡乔的巴掌，即使他提前躲避了伊凡乔拍过来的轨迹。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伊凡乔拍过来的手掌，多出无数个掌影，明明没有打到初九脑门上，初九脑门上依然啪的一声脆响瞬间红了一片。 张璇加快了脚步，追上领头的小江，自己刚才也问了个问题，伊凡乔不会也顺便收拾自己吧，先躲为快。 “让你嘚瑟！” 我白了初九一眼，询问身边的万里，为什么发起进攻十秒钟后我们就可以出去增员。 “更准确的说是八点一秒。” “什么八点一秒？” 万里喊了一声走在我们前面的糖果，糖果放慢脚步，敬了个礼跟我说道，他们侦察连平均射击成绩是八点一秒，万里首长和张璇首长的成绩在六秒之内。 我不清楚这个射击成绩是一个什么概念，糖果身后的纯恋指了指背上的冲锋枪，四十发冲锋枪的子弹外加八颗手枪子弹。 我震惊了许久许久，机械的跟在万里身后，踩着万里走过的脚印。 这个男人这么恐怖，六秒的时间打光两支枪里面所有的子弹，换成我六秒的时间枪都不一定能拔的出来。 万里看我半天不说话，转过头笑着，那是固定把位射击的成绩，冲锋枪瞄准好之后开始计时，不过手枪确实装在枪套里面，拔出来需要零点三秒。 我竟然第一次像初九一样撇了撇嘴，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爱做这个表情，太过无语和无奈。 是不是固定把位，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六秒钟能干什么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万里能把时间精确到以零点几秒计算，足以说明战场上时间和生命息息相关，可能就是这零点几秒的优势就能救自己一命。 “不过我们能潜入敌方基地，找出最佳的攻击位置，时间也不会相差太大。” 万里的话再一次刷新了我对战争的认知，电影里面两个人枪战对决能打半个小时不分胜负。 现实中对抗一个十多人的雇佣军小队，只需要十多秒的时间就能结束战斗。 第三百九十三章一切就绪 伊凡乔站住脚步看向天空的时候，所有人停下脚步。 已经距离敌方在山林中的基地三公里的距离了，伊凡乔盯着天空看了一小会，他就留在这里了，再前进的话会被对方发现自己的气息。 “这几枚药丸你们几个吃掉。” 伊凡乔掏出一个瓷瓶，倒出来五粒小丁点的黑色圆球，这药丸有提神的功效。 “接下来，我要为你们隐匿身上的气息。” 伊凡乔告诉万里他们，他不会帮大伙开天眼，这样可能会影响到大家的判断，只能让对面有可能存在的非常规手段，半个小时之内发现不了他们。 万里点着头，半个小时足够，三公里的距离，到发起进攻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我第一次见识到地仙级别的施法，原以为伊凡乔会像初九一样，至少掏出个符纸念个咒啥的。 没想到伊凡乔只是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球一明一暗，一只眼里的瞳孔变成烈阳，另一只眼睛的瞳孔呈月牙状，闪过一丝寒芒。 错觉，一定是错觉！我紧紧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伊凡乔两只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再看初九惊到张着嘴巴，直愣愣的望着伊凡乔。 我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个瞬间我看到的绝对是真实的一幕。 这就是师祖级别的神通？我们所能知道在人间最厉害的存在？我想到伊凡乔四a级的身份档案中排名还在师祖之后，那师祖到底该有多强 “别想了，你想不到他有多恐怖的。” 伊凡乔绝对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拍了拍我的肩膀，到了指定位置一定要先找掩体隐蔽好自己的位置，如果真是子弹打过来，他也没办法救我。 我认真的点着头，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开玩笑，伊凡乔凑到我耳边轻轻的说了句，就算他现在的能力在我师祖面前绝撑不过三个回合。 以前听叔公和徐老说过师祖的事迹，我脑袋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里拿着旱烟袋，穿着洗到发白的老布衫，会坐在田埂望着天发呆的老农身影。 让伊凡乔这么一说，我脑中师祖的那个形象瞬间破碎，心里反而对于师祖的形象再也建立不起来了，强悍到我已经想象不出来什么样子了。 “出发！” 万里发出一声号令，我疑惑的盯着伊凡乔，不是要给他们施法屏蔽气息的吗？ 伊凡乔白了我一眼，已经屏蔽掉了。 初九对着孙作君撇了撇嘴，后者一脸吃不到葡萄酸的翻着白眼，这辈子估计无望四a了，这不是只靠天赋和能力就可以达到的高度。 大概又行进了一公里的距离，万里挥手示意大伙接下来的路程，需要在先锋探路后明确指示下才能前进。 张璇走在小江的旁边，跟小江确认了方位之后，接替了小江的位置，开始在最前面探路。 每二十米的距离，我们会停在原地躲在树木和乱石后面，直到看到张璇示意安全，才会再次行进二十米的距离。 距离敌方基地一公里的位置，万里使用望远镜观察了地形，指着正前方的一片碎石林，要我们第二分队四人在那个位置隐蔽。 碎石林距离我们现在的距离大概三百米，碎石林往前的地势开始变的复杂，树木明显又高又密，地方基地紧靠在一座石山下面。 从那个位置最高点探照灯发出的亮光，我已经清楚这就是所谓的那个病毒基地。 万里小声的跟另外四人安排进攻路线，虽然万里的手势我不能完全看懂，还是能猜出大概的意思。 他们五人分散前进，对那个基地进行包围攻击，每个人应该负责攻击哪个区域，万里都做了详细的安排。 “还有六分钟的时间，出发！” 万里对我们说了声务必注意安全，挥手示意第一攻击小组行动，十秒钟不到，五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我眼前的丛林中。 我正惊叹侦察连这高超隐蔽水平的时候，脑袋被初九一把按到旁边的巨石上面，紧接着一道光芒从我头顶飘过。 心中刚想至于吗？一公里的距离，就算被探照灯照到，对方也看不到我们的。 蹲在孙作君旁边的宛然，轻声说道如果对方使用夜视仪器的话能看到的，我又一次深深的认知到自己的无知。 “我们也走吧。” 孙作君压低身子，紧贴着巨石移动到另一旁的大树后面。 四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万里说的那处掩体，这处地形相比其他地方地势略低，周围都是乱石。 我们趴在乱石丛中，再次躲避掉探照灯刺过来的灯光，寻找合适的视野，在确保自己安全隐蔽的同时，可以看到几百米外的基地。 这个距离已经可以看到，除了基地最高的探照灯外，基地里还有几处昏暗的灯光。 初九从背上取下冲锋枪，又从背包里取出来望远镜递孙作君，孙作君摆摆手，他用不到这个东西，示意把望远镜给我使用。 我刚把望远镜放到眼前，孙作君提醒我望远镜的高度千万不能离开地面的草丛。 不然镜片有可能会反射到月光，对面如果有暗中隐藏的巫师，有可能会发现这样的细节。 “师叔，这地方怎么会有电的？” 我从望远镜看清了基地里面的三座木屋，每个木屋上面都安装着照明的灯泡。 其中一座木屋应该是后来临时搭建的，相比另外两个木屋要更简单一些，仅仅是几根柱子支起了防雨的茅草顶棚。 我同样看到了石山顶端哨塔里探照灯的旁边，确实有一名拿着望远镜背着枪的哨兵。 “应该是小型的发电机。” 孙作君猜测我看到最新搭建的那个茅草屋地下，埋着一个小型的汽油发电机，这个茅草屋作为摆放物资使用，里面摆着一个又一个的蛇皮口袋，硬是就是他们的生活物资。 “留意观察，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孙作君对着月光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询问我有没有发现万里他们的身影。 第三百九十四章恐怖分子 我微微的摇头，从拿到望远镜开始，我就开始观察着基地周围的一切。 除了石山顶部哨岗上的士兵，再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甚至基地周围的一尺多高的杂草，我都没有发现有异样晃动的。 “应该已经埋伏好了。” 孙作君手中如魔术般忽然出现一张符纸，询问初九谁给我开天眼，初九白了孙作君一眼，继续盯着远处的基地。 “观音佛祖常加被，吾以吾心合您心，大悲大愿大自在，大聖大慈大愿行，弟子恭请慈悲主，点开天目并通灵，只通三界福德神，普渡万万鬼邪灵，若有邪灵来违假，五雷轰下不留情，急急如观音律令，开！” 我眉心发出一瞬的刺痛，随即眼神感觉变的清明了许多。 开过好多次天眼的我，很快发现了初九和孙作君的不同。 首先二人开天眼的咒语不同，再有孙作君开过的天眼实现跟平常并没有任何区别。 初九开过的天眼，我视线中会出现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到的鬼魂略显朦胧。 或许是发现了我神情的异样，宛然首长小声告诉我。 孙作君三十多岁给人开天眼，看到的魂魄还只是一团雾气，大概四十岁才有初九现在的水平。 “宛然首长，你真的能看出我的想法？” 我再一次感觉在宛然这种大能面前，内心没有任何的秘密。 好在宛然的回答让我变得安心了不少，总算感觉身边就一个伊凡乔这样的变态。 宛然首长跟我解释，她修炼的功法有些奇特，更容易感受到别人忽然变化的情绪。 她的功法在一个人情绪波动的情况下，可以感应到对方内心的想法。 如果对方比自己功力深厚，或者对方始终心静如水的时候，她就没有办法跟对方建立起这样的心灵关联。 “夏普呢？” 我随口询问，宛然轻笑，她也不知道，或许我们所有人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隐私。 “集中注意力，还有不到十秒钟。” 孙作君出声提醒我，注意观察基地的情况，初九随手将冲锋枪的安全保险打开。 我盯着望远镜的镜头，手指微微开始出汗，喘气声不由的放平缓，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有多长，完全取决于在什么环境下。 就在我脚心也开始发热出汗，心里开始担忧万里他们是不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进攻时间会拖延的时候。 望远镜的镜头里，探照灯忽然熄灭的同时，哨岗上的敌方雇佣兵身子往后倒去。 这个时候探照灯碎裂的轻微声响才传入我们耳中。 两秒前开始了进攻！根据声音传播的速度，我轻易判断出第一小队按时发起来进攻。 紧接着我又听到几声枪响，随后空中升起一道紫红色的光点。 “是信号弹，我们上去支援！” 孙作君夫妇起身往前冲去，我本能的跟在初九后面，始终不敢相信，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我们跑进所谓的基地，望远镜里看到的另外两个木屋，木门正大开着。 糖果和纯恋正拿着冲锋枪站在一个木屋门口对着屋内。 木屋的地面上正蹲着五男两女，看样貌均是来自欧美地区。 所有人双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盯着地板上浑身是血的两名男子。 “你们现在只需保持沉默，你们想说的任何话都有可能成为审判中的不利证据，你们所面对的是中国武装警察，任何不合作都将视为非法入境的反抗行为，我们有权当场击毙。” 糖果大声的对境外不法分子说着警告，紧接着纯恋又用英语翻译了一遍。 蹲在地上的其中一名外籍男子放下一只手，做出举手示意发言的动作，我们需要律师。 “啪”的一声枪响，外籍男子胸口喷出一滩红色的血液倒在了地上。 我被这一幕吓的转过头去，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只因为说了句话就被糖果击毙。 “锅锅。” 初九喊了我一声，指着倒在地上的外籍男子，我才发现外籍男子裤腿处露出的一截小型手枪。 原来外籍男子借着发言的举动，是想掏出隐藏在裤腿里的手枪，如果不是糖果发觉，他绝对会将子弹射向我们其中一人。 我心中再也生不出来任何的同情，万里说的对，战场上你任何非理智的情绪，都将成为你葬命的原因。 我彻底的认识到恐怖分子的含义，以前真心低估了这四个字。 “秦风首长，门口的装备包里面有手铐。” 纯恋示意我帮忙将他丢在木屋门外的背包拿进来。 我提着背包走进木屋的时候，正巧看到纯恋一脚踹在一名外籍男子后背，外籍男子随即趴在了地上，糖果用枪抵着外籍男子的脑袋，纯恋蹲下身子在外籍男子身上从下到上摸索。 初九紧握着手里的冲锋枪，皱着眉头对着蹲着的其他六人，我相信六人中一旦有任何的动作，初九便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我再一次刷新了对恐怖分子的认知，四名男子中有两名男子身上被搜出来匕首和手枪，这仅仅是病毒研究的成员，要是换成雇佣兵的话，我不敢想象一旦我们有任何松懈的情况。 纯恋似乎没有想要搜集两名外籍女的打算，那两名外籍女双手抱着脑袋，一副被吓懵的神情，只顾着不住的颤抖掉眼泪。 就在纯恋转身拿手铐的同时，我余光留意到一名外籍女，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侥幸和阴冷。 我捡起被糖果丢在一旁从外籍男子身上搜出的枪支，熟练的上膛，这是我从万里和张璇战前准备的动作中学会的。 我握着手枪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这个时候我眼里已经没有男女性别差异，只有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 在我用手枪抵着外籍女子脑袋的瞬间，外籍女子嘴里一只叫嚣着“oh，no！no！”，眼泪更加汹涌的往出掉。 外籍女子穿着短裙，我另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面。 糖果没能明白我的用意，大吼一声试图阻止我，被初九冷哼一声闭嘴！ 第三百九十五章糖果中枪 当糖果看到我找出外籍女子隐藏在裙下的枪套，搜出一支巴掌大小的手枪，走到女子面前用冲锋枪的枪托直接砸到女子脸上，女子瞬间鼻子里往外喷血。 “这欧美的娘们就是野，任务中第一次遇到女人还藏枪的。” 纯恋撇嘴嘀咕，刚看她哭的可怜兮兮的以为被吓傻了，真踏马的能装，随即把女子双手往后拷了起来。 “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糖果用枪指着最后一名金色短发的外籍女，纯恋刚翻译出一个“you”字，女子双手抱着头一直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胸口。 纯恋一把扯开外籍女子的衣服，女子丰腴的胸衣夹缝里，竟然藏着几根特制的手铐钥匙。 “这应该是他们收到秘密基地被暴露的消息，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小江检查完基地的情况，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对方在山洞里面的实验室，所有实验装置已经收拾完毕，应该是天亮之后就准备撤离这里。 他们身上的武器是睡觉前才装备的，小江在实验室日志上看到了，几个小时前领取装备的签名记录。 原来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跟我们战斗的准备，只是消息有误，没有想到我们会提前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这就是徐老和伊凡乔的高明之处，放了个空航班的烟雾弹，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 “万里他们呢？” 我才发现来到基地之后，一直没有看到万里和张璇的身影，我以为万里和张璇在孙作君夫妇径直去的山洞里面。 此时小江从山洞回来，我才知道万里和张璇并不在那边。 “首长，我们只歼灭了七名雇佣军。” 小江指着隔壁木屋，雇佣军休息的地方，里面只有六名雇佣军，加上哨岗一共七名，万里首长怀疑另外的五名隐藏在附近，和张璇首长夸大搜索范围了。 “这里交接完毕，我也要去参与搜索。” 小江命令糖果和纯恋看守这些境外罪犯和山洞里面的重要证据，他即将去追随万里参与搜索。 “是！队长！” 糖果敬了个礼，跟纯恋说了声注意警惕，就往基地山洞的方向跑去。 我仅是看了一眼隔壁的木屋就收回目光，木屋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名男性尸体，所有尸体的衣服上都被血渍掩盖。 靠近门口一名俯面趴着的雇佣军手里紧握着步枪，看来之前听到的的枪响就是他发出来的。 我努力的压抑着胃里的翻滚，刚抬起头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看到基地外面的树林中飘过来一阵浓烟。 伴随着我高声的提醒，树林的浓雾中传出一声枪响，正往山洞跑去的糖果应声倒下。 初九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对着树林就是一阵狂扫，在初九的掩护下，小江托着糖果的衣服，将糖果拖到了山洞的洞口。 小江从急救包里掏出止血带，看着糖果鲜血从裤裆一直染红到大腿上的裤子，一时竟无从下手。 应声从山洞出来的孙作君，看到糖果的伤势，有些无奈的苦笑，踏马的还不如一枪打死算了，这比打死还要痛苦。 树林中浓雾掩饰下拼命转移方向的雇佣军双手颤抖，明明瞄准的是脑袋，怎么就打歪了呢。 孙作君手上出现一张符纸的瞬间，符纸砰的一声化成火光，紧接着孙作君嘴唇微动，开始急切的念起了止伤的咒语。 初九已经换好了新的弹夹，对着浓雾再次扫射了一轮。 糖果额头上大颗的汗珠终于停止往外冒，晃了晃脑袋，踏马的差点把自己疼抽过去，中弹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子弹并没有留在身体里面。” 孙作君嘴角抽搐，不知道该怎么跟糖果开口，指着糖果不远处的地面，地面上有一个明显的弹孔。 “没留在身体里就不用手术说明只是皮外轻伤，包扎一下就好，孙首长，您怎么这副表情？” 糖果看着孙作君撇过头，宛然首长同样一副怜惜的神情，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孙首长，看吧，我没事，保证完成任务，就是苍蝇也飞不进山洞里面。” 糖果站了起来，像之前没受伤一样，挺立身姿双手握枪，还朝着孙作君敬了个军礼。 孙作君拍了拍糖果的肩膀，糖果确实受伤了，这次回去之后亲自跟徐老为糖果申报二等功。 糖果激动的咧着嘴傻笑，孙作君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痛楚，要糖果解开裤子仔细检查一下伤势。 孙作君转过头，宛然首长轻轻的叹了口气，握着长剑的手更加的用力。 “啊~” 糖果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盯着浓雾里的树林两眼冒着红光，远处站在木屋门口的纯恋，大叫了一声哥。 纯恋的喊声让糖果恢复了冷静，糖果再次站立身姿，扫视着我们几人，要我们不要担心。 所有的军人心里都清楚战场上的危险，虽然少了几两肉，但保住了这条命，还能继续为国家效力。 “再说我还有弟弟纯恋呢，老牛家不会绝后的。” 糖果再次站到山洞门前，催促我们去增员万里，基地有他们两兄弟足够。 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糖果大叫一声，要我们替他出这口恶气，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初九更换了弹夹，我以道家三清祖师起誓，绝对不会手软。 “师叔，那边飘来的浓雾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我已经发现这片忽然出现的浓雾有些异常，基地的其他几个方向并没有任何的雾气。 “跟老子玩这一手，你还嫩着呢。” 孙作君跟初九眼神交流，初九撇了撇嘴，期待师伯的表演。 “吉拉的那把铜钱剑在你手里的吧？” 初九乖巧的掏出铜钱剑递给孙作君，孙作君拿到手中掂了掂，确实比自己的桃木剑要好不少，不亏是老李用的法器。 孙作君盯着天空望了一眼，往山洞前的空地挪了挪脚步。 “一炁混沌灌我形”，随着口中高昂的呼声，孙作君左脚拖地向左前位置趟去，“禹步相推登阳明”，右脚再次拖地向着身前趟了一大步。 第三百九十六章斗法试探 “锅锅，是七星罡步，师伯真的发飙了，这是最难的几种步伐之一。” 初九先是惊喜又是惊讶，最后到羡慕，自己现在的能力只能踏出五步，没个二十年的修炼不可能踏出完整的七星罡步。 "天回地转履六甲"，"蹑罡履斗齐九灵"，"亚指伏妖众邪惊"，"天神助我潜身去"。 孙作君步伐或是往左，或是往右，或是往前，或是往后，或是转身，或是横移，口中每念一声咒语，脚步就挪动一步，一口气挪动了六步。 “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开阳。” 孙作君每踏出一步，初九嘴里就跟着小声的念着一颗星辰的名字。 初九跟着一口气念出来六个星辰，紧盯着孙作君停在空中的第七个步伐。 “锅锅，摇光！摇光！师伯要踏出第七步了。” 初九激动的抓住我的胳膊，上一次见叔公踏出七星罡步还是他很小的时候。 我又不瞎，我当然看到了，只是孙作君在踏出第七步的时候，脚步悬停在空中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 我想起当初初九在学校湖边，送别王丽阴魂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形。 初九告诉我这是因为他当初功力不够，强行施展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道术导致。 至于孙作君的七星罡步，并不是功力不够，是因规则阻碍，这样的术法天道不允许出现在人间。 孙作君此时涨红着脸，握着铜钱剑的手臂开始颤抖，一旁站着的宛然有些担忧的劝说，实在不行就收术，六星的威力也足够了。 初九小声喊了一声师伯，赞同宛然首长的意思。 "一切祸殃总不侵！" 就在这个时候，孙作君挥动着手里的铜钱剑，猛然一声巨吼，悬停在空中的脚步，毅然落地。 孙作君脚步落地的瞬间，我身边刮起一阵清风，头顶的天空闪过七道星辰的光芒，聚集成一道光线，顺着天空洒落到孙作君手中的铜钱剑。 孙作君脸上尽是笑容，回头看了眼宛然，媳妇，我厉害吧。 宛然首长脸上担忧的神色总算消失，笑着白了孙作君一眼，挥了挥手中的长剑。 “风起！” 孙作君大吼一声，手中的铜钱剑指向树林中的浓雾，我耳中瞬间响起阵阵风声，只见树林中的浓雾顺着反方向急速倒退回去。 “孙首长，对方雇佣军可能身上还携带烟雾弹。” 小江指着不远处的树林，有个地方正显明的往外冒着一股黄色的浓烟。 “我说这雾气有些奇怪。” 孙作君点着头，原来对方雇佣兵还在巫师在召唤的浓雾里丢了烟雾弹。 既然你带着烟雾弹，我让你使不出来就是了，孙作君朝着初九挑了挑眉，小家伙赛一场呗，给他来一场大雨，让他们的烟雾弹全部作废。 “师伯，你咋不说直接跟我比谁年纪大，你直接就能赢。” 初九嘀咕着，孙作君的法器有星辰之力加持，自己根本就没有胜算。 宛然首长掩嘴轻笑，孙作君把手中的铜钱剑还给初九使用还算公平。 “铜钱剑给你，我用自己的桃木剑，你选云还是雨？” 孙作君将手中的铜钱剑递给初九，初九握住铜钱剑的瞬间，两眼发出星辰的光芒，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变化，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站在面前的不是初九，而是伊凡乔。 “师伯，你先选，我都行。” 孙作君白了初九一眼，不亏是老李一脉的人，连法器都认人，明明是自己借来的星辰之力，百分之七十都钻进了初九身体里。 “我选云，你招雨，开始吧。” 孙作君从自己背包里拿出来一柄尺半长的桃木剑，闭上眼睛开始行咒。 “皇天忽敕不留停，水部奉行龙神惊。收云聚雾四天阴，狂风不三阴始凝。月亮生辉月炁明，随符止晴开聚云。唵火轮风轮急摄，急急如律令！起！” 在孙作君行咒的瞬间，初九手握铜钱剑一指向天，嘴里急念。 “吾奉东南西北海龙王圣主，中央龙子龙孙，速海水宠陀起海水，淹屋梁高一尺，水淹一丈梁高一丈，水淹天上，淹拢真神，淹住火速不容情，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手挽九龙海水，号令西海龙王，行雨！” 我和小江被孙作君和初九施法完全吸引，只想知道最终两人，到底是谁能胜出。 除了宛然，我们都没有留意到原本晴空万里的树林上空，忽然聚起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随着两人行咒结束，一声惊雷带着刺眼的闪电照亮整个树林。 我们听到雨滴落下声音的同时，伴随着几声枪响，随即距离我们一公里外的天空升起信号弹的光芒。 "万里首长在那边。" 小江提起冲锋枪向着信号弹的位置冲去，孙作君和初九收起法器，招呼我一声紧跟着小跑。 “师侄，刚才我和小初九谁赢了？” 孙作君忽然回过头，他和初九谁行咒先结束？ 这可难到我了，并不是我不想说实话，相信孙作君就算问小江，小江也答不出来个所以然。 孙作君聚云的咒语虽然简短，但他每念一句咒词，就需要稍微停顿一下。 初九求雨的咒语比起孙作君要稍微长不少，但初九施的是急咒，我甚至都没听清楚初九求雨中的一些咒词。 不过两人最后的一句“急急如律令”确实是在同一时间念出口，我只能告诉如实回答孙作君，两人一同完成。 孙作君不可思议的望向初九，初九咧着嘴，别看我，要我说就是我先完成的。 “小初九确实很有天赋。” 宛然首长挽着孙作君的胳膊，两人最后确实同时施令。 孙作君不可思议的盯着初九，老李一脉的果然都是变态，自己还想着有机会找吉拉斗一斗法呢，现在跟人家孙子打了个平手，还斗个屁。 宛然在孙作君脑门上戳了一指头，活该排名在人家后面，修道之人整天就想着争强好胜，道心不稳。 “媳妇，那你这么爱打我，怎么会排名这么高？” 第三百九十七章斗气 “孙首长，这里！” 三百多米外，小江站在地势凹陷碎石林旁边，指着地下血泊中躺着的一名雇佣兵。 雇佣兵胸口两处中弹，小江分析是被远距离通过冲锋枪点射击毙，不过这依旧不是击中糖果的那名雇佣军，因为他身边的武器并不是步枪。 “继续搜查，还有四名雇佣军藏在树林里面。” 孙作君看着方位，指着一个方向，沿着这里追，这条路距离边境是直线距离。 “是！首长！” 小江收起枪，转身领头小跑，我看了一眼雇佣兵的尸体，跟着大伙往前走去。 走在我前面的初九耳朵忽然动了一下，转身一把推开我，紧接着就是一阵扫射。 “啥子兵王蛮？人都没打死就跑了撒。” 原本我以为是尸体的雇佣兵此时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是跟之前相比起来，他的手上多了一把手枪，之前装死竟然骗过了孙作君夫妇。 “师侄，你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孙作君瞪了我一眼，之前这个雇佣兵确实是死了，刚才的举动应该是被巫师控制操作的。 这个解释确实很有可信度，东南亚的巫师一定提前搜集了这个雇佣兵身上的载体，雇佣兵死后身体会执行巫师的指令。 好在被初九发现，如果是万里他们第一小组的成员，真有可能被阴一次。 “不好！快！” 待我叫出来的时候，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所有人加快脚步沿着小路狂奔。 “首长，这里！” 小江站在百米外另一个雇佣兵尸体旁边，冲着我们挥手。 “小江，留意身后！” 初九大吼一声提醒小江，在孙作君给我开启的天眼下，我视力说不出的好，我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小江身后的雇佣军尸体，闭着眼睛一只手机械的举起步枪，正从下往上准备瞄准小江的头部。 初九举起冲锋枪拼命的瞄准，这个射击角度，生怕误伤了小江，急的往一旁跑去。 “踏马的看后面！看后面！” 我双手做出喇叭状，在初九话音落下的同时，再次冲着小江大喊。 小江意识到什么，转身露出惊讶的神情，手臂刚本能的举起冲锋枪，一道寒芒便从身边飘过。 小江瞬间石化，自己手中的冲锋枪被齐刷刷的切成两段，举着步枪正准备对着小江射击的雇佣兵尸体，连枪带手臂从尸体上飞了出去。 “突突突突突~” 这个时候初九找到了最佳的射击位置，随着枪响，失去手臂的雇佣兵尸体，身体开始抖动。 短暂的震惊之后，我才意识到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回头看向宛然首长的时候，她正握着手中的长剑舞了个剑花，随手将长剑插进了剑鞘。 “剑气？” 我不知道小江眼里有没有看到那道实质化的白色剑气，在天眼状态下，我只看到一道类似闪电的白线状气流贴着小江身旁飘过，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剑气个屁！” 宛然脸上露出无语的笑意，似乎听到了特别好笑的话语，娇媚的白了我一眼，赶紧过去吧。 我们来到小江身边的时候，小江浑身颤抖，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手中握着的半截冲锋枪，冲锋枪前段的枪管被整齐的切掉。 初九拍了拍小江的肩膀，小江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就在他看到敌方雇佣兵手指扣动扳机的瞬间，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结果身边忽然飘过一股妖风，自己的冲锋枪和敌方雇佣兵都被这股妖风吹断成了两截。 果然小江没有看到白色的剑气，我刚巧看到宛然首长听到小江口中说出妖风的时候，翻起来白眼。 “你们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嘛？” 小江总算缓了过来，说话的时候牙齿不在打颤。 初九将自己的冲锋枪递给小江，搂着小江的肩膀，是宛然首长出手救了他。 听到是宛然首长出手，小江瞬间恢复了正常，长吐了口气，既然是宛然首长这就放心了，还以为东南亚的巫师要杀自己结果失手了呢。 初九一脚踢开雇佣兵的手臂，捡起旁边的步枪，还是步枪好使，冲锋枪扳机一勾一个弹夹的子弹就被打光了。 小江按下了冲锋枪一侧的按钮，对着远处勾了两下扳机，“突突”两声，可以设置成点射的。 “步枪好瞄准不行蛮？” 初九白了小江一眼，跑到孙作君身旁，一脸坏笑的喊了声师伯。 “看你小子就没什么好屁放。” 孙作君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把掌，要初九闭嘴保持沉默。 初九撇着嘴招呼大家继续赶路，小跑到我旁边，小声嘀咕着怪不得师伯那么怕老婆，原来师伯母真的比他厉害很多。 “初九，刚才的宛然首长发出来的那道光是剑气吗？” 我能想到的词只有剑气，这还是我在张峰借给我的武侠小说里面学会的词语。 初九偷偷的瞟了宛然首长一眼，小声的骂我是笨蛋，剑气的档次多低呢，小江说的妖风都比我这剑气讨人喜欢，宛然首长刚才的那一手叫斗气。 剑气修炼到极致变异成实质化的叫灵气，灵气修炼到极致才能称为斗气，斗气无坚不摧，一剑把汽车劈成两段都有可能。 “小首长，你刚才说妖风？” 在前面带路的小江忽然回头，初九丢出去一句不想理他，小江无语的嘀咕，自己没有得罪小首长啊，步枪是比冲锋枪好瞄准。 我忍着笑意白了初九一眼，不就被小江说破你没发现冲锋枪可以切换点射模式嘛，至于这么小心眼。 “初九，夏普战斗时候发出来的攻击波那又该叫什么？” 初九给我科普了宛然首长的斗气，我开始好奇比宛然首长修为还高的伊凡乔，他使用的是什么气。 “也是斗气撒。” 初九告诉我书籍中记载，能成为地仙的最基本要求就是修炼出斗气，宛然首长一生只修习剑术，在剑术的造诣上已经不亚于地仙了。 伊凡乔除了武技，在其实领域的造诣也出神入化，关键成为地仙的标准是对天地法则的感悟，很多人就是过不了这一关。 第三百九十八章两位兵王同时踩雷 初九小声跟我说，叔公曾经说过宛然首长是三a级档案中，最有希望成为地仙的存在。 说到这里初九撇着嘴一脸坏笑的朝着孙作君挑了挑眉，师伯估计这辈子是翻不了身了。 “好像是万里首长，还有张璇首长。” 距离我们一百多米的丛林里面，万里和张璇猫着身子围绕着几颗大树在来回徘徊，看神情认真的模样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以为还在丛林搜索呢。 “鬼打墙？” 我本能的做出判断，他们这种行为和情形，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各个地方叫法不同。” 孙作君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果然超过了半个小时，伊凡乔给加持的状态结束了，怪不得会被邪祟迷惑。 孙作君掏出符纸，符纸化成一团火光，孙作君手指快速变化，随后指向万里和张璇所在的方向。 万里二人忽然发现已经靠近的我们几人，你们速度挺快啊，竟然能追上我们两个。 万里兴奋的喊着老天也在帮他们，林子里升起大雾阻碍他们搜索，结果一阵大风把浓雾给吹散了，还忽然下了一场大雨，就是那道闪电发出来的光芒，让他们发现两个逃跑的雇佣兵。 初九憋着笑意，低着头盯着地面往万里那边走去，这是让兵王尴尬的一个好机会啊。 万里望了一眼远处，再过去就是一个峡谷，峡谷过去不远处就是我们的边境。 万里朝着我们走来，刚迈出没两步，随着“咔嚓”一声，停下了脚步。 “副指挥！” 张璇惊叫一声冲着万里跑了过去，就在即将靠近万里一米远的地方，脚步愕然而止。 “我靠！” 万里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竟然还有心情调侃张璇连地雷都要跟他一起踩，兵王的心里素质果然过硬。 “还笑？幸好命大是松发式地雷。” 张璇蹲下身子从裤腿处掏出一把匕首，小心的将脚下的土块松开，要是拌发式的地雷，两人现在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待我们靠近万里二人五米距离的时候，被万里呵斥停在原地，万里看了眼我们附近的地形，要我们跳进一个一米多深的水沟蹲下。 见我们谁都没有动身，万里火冒三丈的表示不按他说的做，他就直接松脚。 我们跳进水沟蹲下身子后，只能听到万里和张璇匕首刨土的声响。 小江开始跟我解释，万里和张璇踩着的是松发式地雷。 这种地雷的设计比较精致，一般来说踩上去并不会爆炸，只有等松开的时候才会引发爆炸。 松发式地雷会被弹到一米高的空中再次发生爆炸，这次的爆炸由于距地面有一定的高度，所以在一定范围内杀伤面积几乎是非常巨大且无死角的。 踩上这种地雷的生存几率极小，一旦躲避不了，绝不仅仅是伤残。 成千上万颗钢珠在爆炸瞬间射向人的体内，这种地雷是最血腥的地雷，目前国际上已经不允许出现在战场上。 “那怎么样才能躲避这样的地雷？” 初九焦急的询问小江，小江有些无奈的说，除非他们能在一秒多一点的时间，跳到我们所在的这个水沟。 我们所处的水沟低于地平线，恰巧有机会躲避地雷辐射的角度，地雷辐射威力最大的是雷区一米高的空间，辐射范围在10米以上。 “你意思是万里他们基本没有活的可能？” 我想到万里二人所处的位置，方圆几米外只有我们所在的这道水沟，他们脚下三米内更是一片平地，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 小江红着眼睛点头，唯一的希望就是地雷引爆的瞬间，他们能趴到地面，这样有可能保住性命，不过百分之百会两条腿是保不住了。 “还有什么办法？快想撒！” 初九怒吼一声同样红着眼睛盯着小江，小江近乎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说道，除非我们能在他们身旁挖出来一道像我们想着所处的水沟。 而且万里和张璇还在脚步不能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完成，一旦脚下的压力超过五百克的浮动，地雷就会被引爆。 我测算着时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首先我们没有其他的挖掘工具，只有匕首。 靠着匕首挖出来一道一米多深的水沟，不得个一天的时间根本做不到。 “师伯，铁打术可以帮他们蛮？” 初九拽着孙作君的胳膊，铁打术可以让人短时间内刀枪不入，他们可以两人共同施法。 孙作君摇着头，他也不敢肯定，铁打术能承受的住地雷的威力。 “踏马的，竟然是0m3地雷，看样子真得跟大伙说再见了。” 我们听到万里发出无奈的笑声，小江紧接着解释，0m3地雷是二战时期苏制地雷，当时用作反坦克和步兵，是当时威力最大的地雷。 这种地雷应该早就被销毁掉了，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小江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出来，万里首长和张璇首长这次是神仙都救不了。 孙作君脸色阴沉，铁打术再厉害也比不过坦克坚硬。 初九眼泪同样开始往下掉，慌乱的掏出来身上所有的符纸，询问孙作君哪个有用，孙作君转过头不忍看初九难过的样子。 “小江，你再好好的想想，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我求你了，你再想想。” 我抓着小江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吼叫。 “秦风！别这样！对于地雷的了解，我比小江知道的更多，接下来的任务，你们都听从张璇的安排。” 万里朝着我大叫，他已经想到了非常好的办法，这个办法绝对能保得住张璇。 “万里！你踏马的想什么呢？想用自己的命救我？” 张璇大声嘶吼，即使要用这个办法，也是她来牺牲，如果万里牺牲，她接下来的日子绝对是生不如死。 张璇用自己绝不离开的借口威胁万里，万里大吼一声，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我望向小江，小江抽搐着鼻子，万里首长准备在地雷爆炸的瞬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们脚下的两颗地雷，为张璇创造逃生的时间。 第三百九十九章一剑之威 “万里师傅。” 初九瘫倒在水沟的墙上，身子顺着墙面滑到地上，胳膊被镶嵌在墙壁里的碎石划破一道道的口子。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 初九红着眼一张又一张的翻看着手中的符纸，为什么没有金刚罩的符文。 “初九冷静，冷静” 我按住初九的胳膊，努力压抑着自己想掉眼泪的冲动，死命的晃着脑袋，想要驱赶掉之前和万里一起的一幕幕画面。 这个时候我必须冷静，我内心只要一个念头，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扎营的时候，我看过万里和张璇的面相，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意味着一定有办法搭救他们。 “锅锅。” 初九眼泪开始不住的往下掉，万里师傅还有不少绝招没有教自己呢。 一旁的小江红着眼咬着牙，开始计算如果在地雷引爆的这一秒钟，自己用身体去盖住两颗地雷的话，以两位首长的能力应该有大的希望生还。 “都给我闭嘴！” 我大吼一声，小江和初九立马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孙作君看着我，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摇摇头，两人绝对能躲过这一劫，只是还没有想到具体的办法。 万里严厉的跟张璇说着接下来的流程，自己发出命令的时候，张璇就松脚跳向一旁，然后卧倒在地双手护着脑袋，只要挺过去两秒钟就能活。 “万里你给我住嘴，你这个狗屁的办法不行，绝对不行！” 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慌乱，站起来冲着万里大喊一声，却看到张璇眼神中的那丝果断和决然。 “张璇你也别给老子胡思乱想，你们先等等，一定有办法的。” 我吼出声的同时，万里看向张璇，他已经明白了张璇的用意，张璇依旧是想牺牲自己来救万里。 万里咬着牙冲着张璇大吼一声，违抗命令，你等着关禁闭吧。 张璇轻笑一声，只要万里无碍，完成任务想关自己多久关多久。 我再次蹲下身子，盯着孙作君和初九，有没有什么法术能在万里身边不远处弄出来一个大坑。 “开山术！” 初九和孙作君同时回答，然后二人又同时沉默，施咒距离太近的话百分百会造成万里脚下的土地晃动，太远的话万里一秒多钟的时间不够跳到坑里面。 “万里，你给我闭嘴好不？告诉我，需要在你们身边多远的距离弄个坑出来？” 万里还在呵斥张璇，被我大喊一声打断。 万里摇着头告诉我不要徒劳，根本做不到的，除非这个坑在他们半米远的距离。 “首长，我申请为你们挡雷，我是孤儿无牵无挂，就算是牺牲了，也是为国捐躯的英雄。” 小江站起身来，跳出水沟，朝着万里走了过去。 “你踏马的给我站住，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万里掏出手枪朝着小江身前一尺的距离连续射了两枪。 “我说你们几个都把我当成空气了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宛然首长站起身子，瞥了所有人一眼，你们眼里我是不是只会打架？ “媳妇，你有办法？” 孙作君盯着宛然，到底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快跟大伙说说。 宛然首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就弄个大坑出来吗，至于这么麻烦？ “宛然姐姐，怎么弄？” 初九抬起袖子抹掉眼泪，咧着嘴冲到宛然面前，宛然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长剑，要初九先把鼻涕擦干净，不然就要流到嘴里了。 “媳妇，你说的办法就是用这把剑？” 孙作君叹了口气，把宛然拉到一旁，要她不要添乱，这把剑又能比匕首好到哪里去？ “其实以前打你的时候，我都没有用力。” 宛然冲着孙作君妩媚的笑了笑，抽出长剑舞了个剑花，朝着万里所在的位置虚空劈了一剑。 “好了。” 宛然收回长剑，再次跳进了水沟，所有人盯着宛然，又看了看万里所在的地方，没有一丝的变化。 “媳妇，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闹腾。” 孙作君轻柔的摸着宛然的头发，朝着我们笑道，宛然首长童心未泯，总是爱跟大伙开玩笑。 话音刚落，孙作君意识到不对劲，我们所在的地面竟开始轻微的晃动，墙面上的碎石和泥土开始往水沟里掉落。 “蹲下！” 初九大喊一声，朝着我和小江扑了过来，就在我和小江倒在地上的瞬间，一声巨响伴随着地动山摇，头顶大片大片的泥土飘落下来。 地震了，我内心第一反应就是地震，紧接着因为耳朵极度的疼痛，才明白并不是地震，而是地雷被引爆了。 一瞬间，或许是几秒钟，又或许更长，趴在我身旁的小江，近乎被泥土把整个身体淹没，我相信自己也不好哪里去。 初九爬起身子，晃了晃脑袋，头发里的尘土随之飞扬，我看到初九朝着我张了张嘴，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初九张大嘴巴揉着耳朵，示意我跟他学习，我学着初九的动作，把小江拽了起来，小江吐着嘴里的泥巴，指着自己的耳朵，从他的嘴型看出来他说听不到。 我看了眼被孙作君抱在怀里的宛然，两人身上竟然没有一丁点泥土。 我们费力的爬出水沟，眼前的一幕再次让我震惊，万里之前所在的位置，出现一道一米多宽，足有十多米长的巨型裂缝。 巨型裂缝犹如被利器切开，从我们这个角度望去，笔直到没有任何的瑕疵。 初九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前面的裂缝，裂缝旁边的一个深坑正往外冒着黄色的浓烟。 距离裂缝越近我心中越是震惊，这哪里是裂缝，明明是两米多深的一个峡谷。 这就是宛然首长之前长剑随意一挥的成果？小说里面绝世高手的一剑劈山？ 我正在胡思乱想，初九指着峡谷里面一滩鼓起来的泥土，泥土的一角露出万里的双腿。 小江径直跳进峡谷，双手开始沿着双腿挖掘上面的泥土。 我正要跳进峡谷帮忙，只见鼓起的泥土底下开始翻动。 紧接着一个沾满泥土的脑袋从土里钻了出来，其次万里撑着两只手臂露出半个身子。 万里身子下面是被他用身体掩护住的张璇。 第四百章插翅难逃 万里骂骂咧咧的骂了句脏话，嘴里鼻孔里全是泥土，没被地雷炸死，差点被活埋了。 初九看到万里和张璇从小峡谷站起来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扭头就跑开。 万里朝着走过来的孙作君夫妇敬了个礼，当时差点被吓到没命。 当时宛然朝着自己挥了挥长剑，万里正一头雾水的时候，距离自己脚下地雷半米远的地面上，忽然裂开一条缝隙。 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万里形容地面就像是一块烧饼被人从中间掰成两半。 万里眼见着裂缝延长到十米远，从手指宽的距离一直裂开到一米多宽，就在这个时候，地底下发出强烈的震动，眼看远处裂缝边缘的泥土开始塌陷。 用不了几秒钟就要塌陷到自己脚下，万里和张璇眼神一阵交流，二人几乎同时喊出“跳”这个字眼。 万里身子跃到空中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裂缝竟然两米多深，当身子跃到裂缝上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起跳的力度大了一点。 地雷发出巨响的同时，万里一脚踹到墙壁，借着墙壁的力量刚巧落到张璇旁边，就在地面泥土砸下来的时候，用身体护住张璇。 “首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江帮万里拍着衣服上的泥土，被万里在胸口狠狠的揍了一拳，随后万里紧紧的抱住小江，用力在小江背上拍打着，好兄弟。 “初九呢？” 这个时候我和小江耳朵总算能听到一点声音，不过脑袋中还是有种嗡嗡的声响。 “跑那边去了。” 我随手指了不远处的水沟，没想到距离爆炸点最近的万里和张璇耳朵反而没有被震坏，他俩捂着耳朵，指责我说话的声音太大。 初九从远处的水沟爬了出来，脸上的泥土已经被洗干净，万里随口问了句初九刚才干嘛去的。 “撒了泡尿，然后洗了把脸撒。” “咱们处的这个地方，没有这么缺水吧？” 初九和万里缠到一起，在地上打成一片的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两人对话里，竟然这么内涵。 我们一群人在水沟尽头的水坑洗漱了一番，万里搂着初九的肩膀，回去的路上一定把最牛的开车绝技传授给初九。 洗漱干净之后，为了避免再次踩到地雷，一群人嘻嘻哈哈的饶了一大段路朝着边境赶去。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原因，离开南宁之后，这竟是我们最放松开心的时刻。 万里走在最前方带路，跟我们讲述前面两公里的位置，就是一个真正的大峡谷。 大峡谷足有三公里宽，上千年前应该是这里最大的水域，峡谷的对面依旧是高山，只不过那座高山已经属于我国的边境线了，对面就是越南的谅山市。 我们不紧不慢的赶路，完全不担心敌军会越过边境，我们的武装警察部队已经封锁了峡谷对岸，他们是没有任何机会越过峡谷达到对岸。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万里翻着白眼，不但没有按计划完成任务，还差点把从侦察连借来最厉害的兵王给牺牲掉。 张璇呸了一声，以后万里就是八抬大轿请她帮忙也不会来了。 我们看到峡谷的时候，果然看到几个身影已经溜到了半山腰，最多二十分钟几人就能跑进全是乱石的峡谷。 万里将自己的冲锋枪丢给初九，从初九手中换来雇佣兵的步枪，我们明白他这是要为糖果报仇。 小江跟万里汇报了基地的情况，说到糖果的情况，张璇和万里咬着牙一致要让对方的狙击手生不如死。 万里和张璇还有小江再次加快了步伐往山下追去，这个时候敌方几人同样发现了我们，开始拼命的往山下跑去。 我们到达山腰的时候，对方几人已经到达了峡谷，开始往峡谷中央跑去。 就在几人跑过峡谷的三分之二，露出即将胜利的神情时候，峡谷对面的树林里发出几声枪响警告。 几人再次改变路线，无论跑向任何方向，树林里都传出枪声，敌方的七人终于认清了现实，他们已经被彻底包围。 他们停止了移动，选择了一处乱石林躲在后面，看样子是要跟我们做最后的拼搏。 “这里是中国领土，你们可以选择放下武器，马上投降，等待国际军事法庭的判决，就算是牢底坐穿，至少能保住性命。” 万里三人已经和对面隐藏的位置相距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万里双手呈喇叭状，朝着对面大声警告。 小江又用英语翻译了一遍，就在张璇用东南亚某国语言翻译完毕的时候，对方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开了一枪。 对方藏身的地方传来一连串的话语，我一句都没能听懂。 孙作君一脸得意的跟我们翻译，对面的巫师说的是越南语，他又不是军人，军事法庭管不了他们，最多算是越境违规，大不了回去被大巫处分就是了。 “这里是中国领土，你觉得你有办法离开这里？” “你们应该明白，军人不能对我们开枪的。” 我看像孙作君，孙作君点头，特殊人群有一些特别的协议，一旦亮出巫师的身份，军人确实不能对他们开枪，这群人有专门的机构制裁。 “难不成就放任他们大摇大摆的走出边境？” 孙作君在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还真是生疼，比我拍初九的时候下手重了太多。 “军人不能对付他们，不代表我们不能，要不我们来的意义是什么？” 孙作君示意我看小江的位置，这个时候小江已经在乱石的掩护下，挺进到地方藏身地的右边百米的位置。 而张璇同样在敌方左边百米的位置趴在乱石中，正在调整射击的角度。 “这里是中国领土，我做最后一次警告，请你们放下武器，马上投降，如继续反抗的话，将面临最严重的后果。” 万里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对面再次朝着万里所在的位置进行了射击。 在那名雇佣兵露出身子射击的同时，小江果断开枪，我远远的看到一滩血液飙到乱石上。 小江在转移位置的时候，朝着我们比划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第四百零一章答应他们 就在小江击毙那名放冷枪的雇佣军时，另一名雇佣军似乎彻底崩溃。 这名雇佣军冲出乱世林，端起轻机枪就朝着万里所在的位置扫射，被张璇一枪爆头。 张璇开枪的同时，响起两声步枪的声音，距离张璇一尺外的碎石忽然炸了开来。 是隐藏在石林中的狙击手，在狙击手暴露位置的同时，万里紧跟着开枪，可惜没能命中敌方。 张璇晃了晃脑袋做了两个手势，万里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这步枪准星是真的有问题，偏差这么大。 随即万里三人俯下身子开始在乱石林变换位置，我们同样发现对方的狙击手在往峡谷深处奔跑。 我询问孙作君张璇刚才做了一连串手势是什么意思，孙作君随口解释，确认敌方一名狙击手，自己十点钟方向，询问万里是否要进行包围打击。 万里同意隐蔽追击，三人从三个方向往峡谷深处追击。 “师伯，你懂的还真多撒。” 初九嘴里小声嘀咕，万里都没有给自己教这些知识，他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手势。 孙作君白了初九一眼，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跟部门申请到特种部队特训了一年时间。 初九盯着孙作君看了许久，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宛然首长一脸坏笑，师伯你从小习武，又在特种部队参加过特训，应该很能打喽。 孙作君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知道老子参加特训的时候，谁是特种兵的武术教官？ 宛然掩着嘴轻笑，柔声告诉我们当时孙作君在部队上也算是个刺头，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初九咧着嘴殷勤的喊着宛然姐姐，快跟大伙说说孙师伯在部队上的糗事，这气氛欢乐的都差点让我们忘记了自己是在战场。 宛然摸着初九的脑袋，笑吟吟的望了孙作君一眼，孙作君嘴里轻哼了一声扭过头。 孙作君刚加入部门没多久，便跟部门申请参加特殊，目的是为了在特战队锤炼自己，想要突破更高一层的武技，说白了就是去特战队找免费的陪练。 仗着从小练习内功又习武，刚到部队一个星期，孙作君就以切磋的名义将他们班的战友打了个遍。 随后孙作君的名气越来越大，在连队几乎横着走，就是跟连队三个兵王苗子切磋都是一个对战三个，直到后来他遇到了特战队从外面请来的武技教官。 那个武技教官比孙作君年轻好几岁，整整揍了孙作君一个年头，孙作君一次都没有赢过。 “啊？师伯，你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 初九不顾孙作君撇过头不理会自己，硬是跳到孙作君面前，要孙作君跟他说说那个教官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也是部门的高手？是不是伊凡乔？ 孙作君被初九缠的无奈，冷哼一声伊凡乔个屁，那个教官是他媳妇宛然。 初九愣住了，盯着一脸柔情掩嘴轻笑的美妇宛然，怎么看都不觉得面前说话柔声细语的宛然，竟然战力这么高。 “看什么看？你刚才没看到她一剑的威力？” 初九猛的跳到宛然身后，我是看宛然姐姐收拾了你一辈子，怎么还不觉得无聊，哈哈哈哈。 孙作君刚要发飙，宛然瞪起美眸，孙作君无奈的摇着走，走吧，去收拾那几个废物巫师。 闲聊了半天总算想起正事，我询问孙作君怎么收拾那几名巫师？ 孙作君一脸冷笑暴揍一顿，留口气带回去交差就行。 有孙作君夫妇在身旁，我心里没有一丝的担忧，跟在他们身后往敌方巫师藏身的地方走去。 “你们几个废物是自己投降还是要老子动手？” “孙作君，你以为就凭你能斗的过我们？可别忘了我们有两名s级巫师，何况你的伤还没有好吧？” 宛然小声跟我们解释东南亚的s级就相当于部门的三a级档案，对方看来只调查出孙作君的身份。 初九拽住宛然的袖口，这群巫师脑子好像有点问题，竟然无视了宛然姐姐。 宛然首长竟然配合的点了点头，活该他们一会被揍。 “我的伤好没好，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你应该明白，这里是中国领土。” 提到中国领土的时候，对方巫师好像忽然没了底气，不过他们很快又硬气的表示，绝对能安然的离开中国。 “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就凭两个s级的废物，还是身后的那个老不死？” 孙作君提到老不死三个字眼的时候，对方领头的这名巫师明显愣了愣，随即开口要孙作君留点口德，大巫岂能随意诋毁。 “老子不想跟你们废话，还要赶着回去睡觉呢，你说吧，是单挑还是群殴？” 孙作君背起双手，一副傲然的言语，似乎完全不将对方的两名三a级巫师放在眼里。 宛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孙作君背后的双手，孙作君要发飙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这副无所谓的神态。 初九撇着嘴，原来师伯这么记仇，自己这一路得罪了师伯好多次，以后他会不会找机会收拾自己，宛然轻笑着点头，非常有可能。 初九耷拉着脸，实在不行自己一会在师伯面前好好的表现，把对方巫师给打扁。 “那就按国际规矩，斗法！一对一，刚好双方都是四个人。” “师叔？” 我喊了孙作君一声，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多半是要拖延时间，同样我也有私心，一对一斗法，对面四名巫师，我方还有我一个废物。 孙作君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微微的点了点头，直接对着领头的巫师破口大骂，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在别人的地盘上说话还这么嚣张。 “我也不想跟你们废话，乖乖的跟我们回去，等着你们大巫来接你们走。” 对方的巫师怎么可能同意，他们当初怎么折磨孙作君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次落到孙作君手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何况他们多半已经调查出孙作君的行事风格，更加的惧怕被孙作君报复。 “这就是拥有五千年历史文化的大国作风？” 对方巫师显然在拖延时间，就在这时候，我们耳中传来伊凡乔的声音，答应他们。 第四百零二章斗法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一群学艺不精的神棍，还敢自称巫师？” 孙作君虽然不明白伊凡乔的用意，还是抓住机会言语讽刺对方。 这或许是东南亚所有修身人士最大的痛楚。 自三百年前印度最后一名巫师消失，东南亚以及南亚就像是忽然断了传承，再也没有修炼天才出现。 南亚的印度，索罗门把控着近乎整个国家的修行资源，四a级的大能倒也一直存在。 而东南亚最惨的时间，十一个国家加起来，连三a级的修行者都没有。 直到百年前东南亚地区修行联盟再也受不了被人暗地里喊神棍，举行了修行资源整合大会。 修行联盟进行了资源整合，一名印度尼西亚的神童，无意中在古代传承功法中找到捷径，一举突破到四a级别。 只是他这种靠着捷径修到四a级的实力，却在实战中远远不及华夏和印度索罗门中的同等级。 用其他国家修行者的玩笑话说，修行界出了新的级别，叫做三a半，戏称伪四a级。 但这对近乎三百年没有出现过巫师级别的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希望。 同样为了重振修行者在本国以及联盟中的地位，不得不开启了快速造神的计划。 几十年的时间，涌现出一大批的三a级法师和僧人。 但快速造神的弊端很快就显现出来。 联盟只看修行天赋不看人品的作风，在培养出大量战力超群的修行者时，也为后来的邪修组织做了极大的贡献。 百年前修行联盟终于解体重组，秉承正义的修士成立了新的联盟。 四a级的大能被称作大法师，四a级别以下的统称为做法师。 而另一帮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的邪修，却没有再次成立联盟。 大部分四a级的大能选择开山立派，也就是后来的邪教。 还有一部分人私下关系较好，组成了利益团体，打着法师的名号，为各个商团排忧解难。 说白了这群人就是商团的高级打手，只要出得起价格，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曾有一度时间，邪教组织发展的如日中天，不少邪教的教众甚至盖过了新的修行联盟。 再往后也不知道处于何种原因，邪教组织不再称呼自己为法师，而是根据级别自称为巫师和大巫。 “小初九，你要是放在那些个小地方，说不准也能混个大巫当一当。” 宛然跟我们解释了对面这群所谓的巫师之后，调侃初九换个地方就能坐拥无数美女和金钱。 初九撇着嘴，美女自己才不稀罕，让师伯去的话，师伯肯定乐意。 正言语打击到对面巫师面红耳赤春风得意的孙作君，忽然感觉后背一阵冰凉。 好你个小初九，这笔帐我们慢慢的算。 “老废物，怎么不说话了？别说我泱泱大国没有风度，斗法的内容你们来选，我们全接！” 对面领头的巫师被孙作君讽刺的伸出手指，指着孙作君半天没有说出话。 “一大把年纪了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这荒郊野岭的你心脏病发了，老子也没有速效救心丸给你个老废物吃呀。” 孙作君一指领头的巫师，就你了，第一场就我俩来斗一斗。 “怎么？连个受伤的老头都害怕？” 孙作君低着头自言自语，这种废物还着急回家，还不如就地葬在这里呢，山好景美的。 “好！我跟你比！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领头的巫师红着眼，手指着孙作君颤了一阵，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 初九撇着嘴，怀疑就是对面这个老头，当初用歹毒的方法封了孙作君的法力。 “媳妇，你带他们两个后退一些，我倒要看看这老废物有什么真本事。” 宛然抬起头看了眼微微亮的天空，旋转着手里的剑柄，轻笑一声。 “你要是输了，我就亲自再教导你一次，这次我肯定出全力。” 孙作君一脸讪笑，怎么会输，保证不会输。 初九看到孙作君判若两人的表现，小声问宛然，师伯难道真的没有见过她长剑的威力。 宛然指着我们身后两米外的一块巨石，这块石头光滑，刚好可以坐着看戏。 忽然宛然首长如此说，肯定是能确保我们的安慰，我倒也没有担心，这距离看戏，也当属贵宾中的贵宾。 “之前那一招是我三年前才练成的，我和你师伯四年没有见过面了。” 宛然正说着三年前她和孙作君一样，武技应用靠灵气，峡谷深处传出一声枪响。 宛然盯着峡谷深处看了一眼，好端端怎么会起雾。 或许是看到我担忧的神情，宛然轻笑不要担心，两个兵王加小江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时候敌方领头的巫师已经走出乱石林，站在孙作君面前，两人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领头巫师盘坐地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白色的布条系在脑袋上。 孙作君不忘抓住机会调侃，好的不学，竟学岛国那群到处认干爹的难民。 “老废物，你还没有说我们到底斗什么呢？” 领头的巫师并没有理会孙作君，自顾自的从丢在一旁的布包里翻出来一鼎香炉，以及一把匕首。 领头巫师打开香炉，往里面放了一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随后用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内心。 巫师眉心开始往外渗出鲜血，鲜血顺着鼻梁和嘴角流到下巴，从下巴刚巧滴进了香炉。 巫师朝着身体两侧伸出双手，掌心朝上，闭着眼晃着脑袋开始吟唱起隐晦难懂的旋律。 开始吟唱之后，巫师眉心开始停止往外渗血，我扭头刚巧看到初九红着眼瞪着巫师。 “锅锅，他刚扔香炉里的是婴儿的骨头。” 我内心忽然生出无名之火，祈祷孙作君手下不要留情。 看着孙作君的侧脸和他背在身后握紧拳头的双手，我知道他此时同样怒气冲天。 巫师身前的香炉开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黑色烟雾。 烟雾在香炉上空汇聚成一个骷髅头，向着孙作君飘了过去。 孙作君嘴角露出不屑的嘲笑，缓缓的闭上眼睛，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 第四百零三彻底激怒了孙作君 黑色烟雾骷髅头从孙作君身体穿了过去，孙的作君纹丝未动，好像连还手的欲望都没有。 黑雾穿过孙作君之后，开始消散成一个雾团，朝着我们飘了过来。 雾气距离我们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一股极寒的气息随之而来，我身体瞬间被冷的开始发抖。 宛然随手将长剑抛出，长剑稳稳的立在我身前，那股极冷的寒意才消失。 初九手指飞速动弹，嘴里大喝一声“散！”雾团四分而散，逐渐消失在空中。 “如果你就这点本事的话，还是抓紧投降的好。” 孙作君嘴角露出邪笑，就这神棍糊弄平民的把戏，好一点的杂技团都比他特效要好一点。 领头巫师听到神棍两个字，身体明显抖动的更加激烈，嘴里吟唱的频率变的更快，巫师面前的香炉再次飘出一阵浓烟。 浓烟在香炉上方随着巫师吟唱的节奏晃动，随即变幻成一名凶神恶社的男子，男子张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冲着孙作君嘶吼了一声。 “还是不够看，你续集。” 孙作君摇摇头，翻着白眼，马戏团就是马戏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巫师没有理会孙作君，继续吟唱着咒语，香炉再次飘出一股红色的烟雾，烟雾飘出的瞬间就开始在空中扭动，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红色烟雾里散发着妖艳的气息。 果不其然，红色烟雾在空中越聚越浓，随之红雾中生出一双白皙的手臂，两双手臂似水蛇灵巧的起舞。 随之一条穿着红色高跟鞋，超比例的白皙长腿从浓雾中跨出，宛然轻柔的咳嗽了一声，我本能的转过头，宛然轻笑一声，被笑的呛到了。 待我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巫师面前已是一位妖艳到极致的红衣女子。 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 素腰一束，似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仅被红纱轻掩，就连秀美莲足上的红色高跟鞋，此时也在无声地妖娆，发出诱人的气息。 红衣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还要逊色许多。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身边所有男人的视觉神经。 有那么一瞬，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意愿，想要走进女子近距离一睹芳泽，我身体不由自主的从巨石上站了起来。 “锅锅！” 初九朝着我大喝一声，我猛然清醒晃晃脑袋，这妖物竟能影响到人的大脑。 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缓缓走向孙作君，就在离孙作君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男子一手猛烈挥动，手中出现一把黑色带着邪气的长刀，另一只握紧拳头，朝着孙作君冲了过去。 孙作君依然盯着远处迈着极度摇曳的步伐，朝着自己走来的红衣女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发觉凶神恶煞男子对自己发起了攻击。 “师叔。” 凶神恶煞男子举起手中的长刀，劈向了孙作君的脑袋，孙作君依然盯着红衣魅鬼，我想到自己之前被魅惑的情形，出声喊了孙作君一声。 孙作君依然盯着红衣魅鬼，不但没有理会眼前的长刀，反而眯起了眼睛。 我紧张的转过头看向宛然首长，宛然首长美眸中不加掩饰的生气，劈死他才好呢。 初九用胳膊肘子撞了我一下，锅锅，不要担心。 凶神恶煞男子手里的长刀在距离孙作君脑袋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悬在了空中，再也动弹不得，孙作君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终于动了。 “滚一边去，别打扰老子看戏。” 孙作君右手握紧拳头，朝着身前男子的面孔砸去。 就在孙作君拳头碰触到男子面孔的瞬间，我留意到孙作君拳头发出一道金光，黑色雾气男子瞬间消散，远处盘坐着的巫师身体不由的晃了晃。 这个时候红衣魅鬼已经走到孙作君身前，开始夸张的扭动着身姿翩翩起舞，就在红衣魅鬼弯腰正对孙作君的时候，孙作君竟不由的嘴里发出啧啧声。 “秦风，把我的剑递过来。” 宛然首长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冰冷，一点也不亚于之前巫师弄出来的骷髅头，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就在我拿起身前被白布包裹着的长剑，递给宛然首长的瞬间。 孙作君藏在身后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红衣魅鬼的脑袋。 “老废物，老子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有人打架之前，还弄个舞姬先表演个节目。” 孙作君神情极速变换，初九揉着眼睛，我好像看到了正义的化身。 宛然首长冷哼一声，我准备任务结束之后，在南宁小住几天，初九欣喜的晃着宛然的胳膊，要带宛然吃正宗的美食。 宛然轻柔的微笑，摸着初九的脑袋，这几天她准备没日没夜的帮师伯稳固一下道心，不然孙作君今生恐怕很难摸索到四a级的门槛。 “宛然姐姐，我能不能旁听一下，或许以后我也用的到撒。” 初九探过脑袋，自己也很有修道的天赋，宛然没好气的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以后也想见到女人就躲着走？ “老废物，我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 孙作君一反之前，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杀意，似乎要马上就将对方手撕掉解恨。 领头巫师摸着自己的胸口，将嘴里因法术被孙作君强行破掉反噬的鲜血咽进肚子里面。 领头巫师再次拿起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又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来一截白骨扔进香炉。 这一次巫师滴进香炉的血液近乎掩盖掉那截白骨，巫师从盘坐中站了一起来，嘴里大声吟唱着隐晦难懂的咒语，时不时的还弯下身子朝着峡谷远处朝拜。 几分钟之后，巫师停止吟唱，嘴角露出笑容，再次盘坐到香炉后面，抬起一只手掌朝着孙作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还以为你个老废物有压箱底的绝招，原来是跟老不死的求助。” 第四百零四章五方神雷咒 顺着孙作君的目光，我看到远处树林中跑出来一个双眼冒着红光的婴孩。 “果然老不死的在附近，我还说就凭你也能操控婴灵？” 孙作君看到婴灵出现的瞬间，神色开始变的认真，终于将藏在衣服里面的桃木剑拿了出来。 “媳妇，看着点他们两个。” 孙作君回过头冲着宛然讪笑，宛然冷哼一声，等结束了再跟他算账。 我留意到孙作君握着桃木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又从随身的布包里翻出来一张符纸。 婴灵的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从一公里外的距离，出现在巫师的旁边。 巫师摸着婴灵的脑袋，大伯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你吃完之后就帮大伯打这个欺负大伯的人。 婴灵抬起头盯着孙作君，嘴巴微张吼了一声，听到吼声的瞬间，我脑袋开始刺痛，不由自主的喉咙发痒开始干呕，眼前开始发黑，身子往后倒了去。 初九一手扶住我的背，一手撑着巨石，看他牙齿紧咬，相信也不是很好受。 宛然再次将手中的长剑抛出，长剑连同剑鞘插进我们前身一米外的泥土里。 “这颗药丸含在嘴里。” 宛然首长手中出现两枚小巧的药丸，要我和初九每人含在嘴里一颗。 药丸入嘴瞬间一股薄荷的清凉传入脑海，之前的不适瞬间消失。 “这家伙有点难缠。” 宛然随口嘀咕了一声，好在不是传说中的存在，要是真正的巫师放出这个东西，估计我们现在只有逃跑的份。 婴灵望了眼巫师，乖巧的点着头，抓起香炉里面沾满血的白骨，伸出舌头舔着白骨上的鲜血，露出开心的笑容。 “小家伙，对面的这个人，是个臭道士，他的鲜血蕴含的灵气更多，你打败了他，我就给你喝他的血。” 巫师对着婴灵指着孙作君，婴灵两只红色的眼睛发出一道精光。 “是啊，小家伙，快过来，老子的血超级好喝，喝一口就能让你长大不少。” 孙作君语气不屑，调侃巫师跪着给自己磕头，可以赏赐他一滴鲜血，说不准喝过之后就能成神棍变成了真正的巫师。 我留意到孙作君调侃巫师的时候，脚步在前后左右的变换。 “锅锅，师伯这是要跟婴灵一战分胜负。” 初九小声的告诉我，孙作君踏出了太乙先天一元罡步，孙师伯是想调出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灵力，用来跟婴灵拼一波。 “能行吗？” 我盯着初九，初九有些不敢确认，索性看向宛然首长。 宛然微微的摇了摇头，她自己从来没有跟婴灵斗过，倒是遇到过僵尸，被她几剑给劈了。 “既然你师伯敢这么做，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放心吧。” 婴灵舔干净白骨上的鲜血，就会将白骨重新放回香炉，待白骨上再次沾满鲜血，婴灵拿起白骨再次伸出舌头。 “小家伙，吃饱了吧？那就帮大伯打坏蛋好不好？” 巫师一脸微笑的盯着婴灵，婴灵放下手中的白骨，乖巧的点着头，冲着孙作君再次嘶吼了一声。 这一次，我仅仅感到脑袋有些微微的眩晕发胀，总算没有像之前一样的刺痛。 婴灵像只宠物狗一样，蹲坐在巫师前面，看到巫师点头示意，开始向着孙作君爬行。 就在婴灵伸出手往前爬出了第一步，孙作君手中的符纸“砰”的一声发出火光，随即孙作君望着天空朗声诵念。 “天火雷神，地火雷神，阴火雷神，阳火雷神，中土雷神，五方降雷，搜肠涤胃，擒捉邪精。邪精速去，病者安宁。禀吾帝命，无辄容情。急急如律令。” 孙作君行咒结束，手中的桃木剑一指婴灵，天空忽然出现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径直劈到婴灵身上。 “我靠！” 我震惊一声，搂着初九的肩膀，孙作君弄来这么粗的一道闪电，肯定能把婴灵劈散掉。 初九紧紧盯着被闪电劈中的婴灵，告诉我孙作君施展的是五方神雷咒。 五方神雷咒，一共能请到五道神雷，如果这五道神雷还劈不伤婴灵，这一轮的斗法基本上没有任何的赢面了。 婴灵被闪电劈中之后，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我正准备欢呼一声胜利，婴灵晃着脑袋爬了起来，两眼冒着红光冲着孙作君嘶吼一声，孙作君身体不由往后倒退了一步。 随之孙作君桃木剑再次一指婴灵，一道蓝色手腕粗细的闪电从天空降下，刚爬起来的婴灵再次被劈倒在地。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这家伙也太强悍了吧，婴灵身旁的石块都被闪电劈成了黑色，婴灵竟然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次婴灵彻底愤怒了，张着嘴巴露出两颗獠牙，眼眶中的红色更甚，婴灵瞪着红色的眼睛，两手撑着地面，冲着孙作君张开嘴巴发出一阵悠长的嘶吼。 孙作君一连往后退了两步，我两眼一抹黑，只感觉喉咙一甜，嘴里生出浓烈血腥味。 初九从巨石上跳了下来，挡在我的身前，随即我听到他呸的一口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唾沫里面同样带着血红色。 “你们两个没事吧？我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这么凶。” 宛然首长起身捡起插在泥土里的长剑，舞了个剑花，一道白色的光幕将我和初九罩了起来。 “现在好啦，你们放心的看好戏就行。” 宛然有些歉意的摸了下初九的脑袋，之前她确实嘀咕了婴灵的威力。 “不错，小家伙，有点能耐。” 孙作君再一次挥出桃木剑，一道手指粗细的紫色闪电凭空出现，婴灵在紫色闪电出现的瞬间，朝着天空嘶吼。 紫色闪电带着煞气从婴灵头顶劈了下去，婴灵趴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好像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锅锅，成了，成了，他受伤啦。” 初九从巨石上跳了起来，刚欢呼一声，神色忽然变换，极速跳到我的身前。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初九手中突然出现铜钱剑和几张符纸，虎视眈眈的盯着趴在地上的婴灵，就连宛然也握紧了长剑挡在了我的身前。 第四百零五章天雷 婴灵趴在地上不住的抽搐，愤怒的盯着孙作君，五官开始变的扭曲，红色的眼睛变的更加艳亮。 我探出头从初九身子的另一边看向婴灵，婴灵正费力的爬了起来，呈蹲坐的姿态。 婴灵的五官不断扭曲变换，他的脖子有种隐隐要变红的迹象。 宛然小声嘀咕一句，婴灵有变强的趋势，如果他两只胳膊和嘴变成红色的话，一旦被他近身，将有可能被他直接撕咬到灵魂。 初九大喊一声师伯小心，孙作君早已再次挥出手中的桃木剑降下第四道神雷。 这一道神雷，如果我没有开天眼的话，估计肯定看不清楚，只有缝衣针粗细，隐隐发着金色的光芒，而且整道神雷只有两米多高。 “准备好救师叔。” 我小声的提醒站在身前的初九和宛然，孙作君应该是法力不支，之前召唤的三道神雷，一道要比一道细，哪怕是第三道都足有胳膊粗细。 可这第四道神雷，肉眼几乎都看不清楚，就连高度也仅仅两米出头，跟之前几丈高的神雷，气势上也跟就没法比较。 站在我身前的初九，身体忽然开始有些微微的抖动，我以为是初九被变强的婴灵吓到害怕，小声的提醒他，一会决斗的时候，尽管放开手脚，不要管我。 我告诉初九，我会顺着峡谷往山上跑去，绝不会影响到他斗法。 说完之后，站在初九旁边的宛然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就在我以为两人是为我挡住了婴灵的攻击，才让我没有任何的不适。 “锅锅，你是要笑死我蛮？” 初九忽然收起铜钱剑和符纸，转过身控制不住的大笑，宛然转过身的同时，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笑意。 原来两人刚才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害怕和为我挡住了婴灵的攻击，而是硬憋着笑意，搞的身体颤抖。 “师伯赢了撒。” 初九再次跳到巨石上，盯着我笑说了句瓜的很，幸好师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不然有可能被我逗的笑到破功。 “赢了？” 宛然首长坐在初九的旁边，欢快的将手中长剑舞出个剑花，没想到孙作君运气挺好，第四道神雷竟然请到的是天雷。 “天雷？” 初九点着头，锅锅，我给你上一课，省的你以后再出洋相，丢秦爷的人撒。 除了道家，很多修行的流派都有一些请神雷的法术，就连蛊术中也有利用某些虫子的特性可以引出雷电。 法术召唤出来的神雷分为很多种，根据法力的强弱，召唤出来的雷电威力也不尽相同。 一般流派的法术召唤出来的神雷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中雷电。 道家法术还多有天地阴阳四种神雷，其中天雷没有固定的召唤咒语，仅是在召雷的术法中有概率出现。 就比如孙作君施展的五方神雷咒，一共可以召唤出来五道神雷，这五道神雷有可能每一道都是天雷，也有可能五道都不是天雷，还有可能其中一道出现天雷。 就算五方神雷咒，没有出现天雷的情况下，五道神雷累计的威力也抵得上一道天雷。 “这么说，天雷就是威力最大的雷？” 宛然首长跟我解释，天雷只是对付邪祟威力最大的雷，天雷出自大自然，可以克制一切阴魂邪祟。 从某些意义上来说它是威力最大的雷，但又不是威力最大的雷，比如水雷，可以轻易的给一个地方造成洪水灾害。 “没想到看着这么不起眼的雷，竟然这么厉害。” 我尴尬的摸着脑袋笑了笑，反正也不是因为无知第一次闹出笑话，脸皮倒也厚了不少。 天雷劈下来的速度并不像之前的三道神雷一样快，天雷给我的感觉，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出现之后缓慢的在空中下落，似乎在寻找自己的目标。 婴灵似乎感受到了害怕，原本因愤怒扭曲的五官恢复了之前的样貌，似乎正在进化的过程遽然停止，原本隐隐发红的脖子，再次恢复成了之前的黑色。 婴灵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这是因为恐惧产生的颤抖，婴灵再次趴下身子，脑袋抵在地面上，尽可能的让自己远离天雷，这种行为是婴孩的本能。 天雷找准了目标，悬在空中的金色线条忽然失去了影子。 "吱~" 婴灵发出类似某种动物的哀嚎，哀嚎中浓浓的凄惨和痛苦。 婴灵变的虚弱无比，整个身影开始变淡，之前凝实的手脚此时近乎透明，眼眶中的红色也黯淡了下去。 就在孙作君再一次抬起桃木剑的时候，婴灵使出浑身的力气，蹲坐了起来，两腿猛的蹬地向着远处窜飞出去，仅一个瞬间就消失在峡谷深处。 “砰” 峡谷深处再次传出枪响的声音，我们所有人望向峡谷深处，那边的战斗也应该快结束了吧。 “老废物，这最后一道神雷，总不能我自己留着吧？” 孙作君握着桃木剑的手掌开始颤抖，似乎极力的压抑着最后一道神雷的出现。 盘坐在十米外的巫师，在婴灵逃跑的瞬间已经慌了神，此时听到孙作君的话，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盯着孙作君。 “锅锅，五方神雷咒一旦施展，召唤出来的五道神雷必须全部释放。” 初九咧着嘴告诉我，孙师伯这第五道神雷强行压制太久的话，肯定会遭到法术反噬，现在又没有婴灵做为载体，多半对面的巫师要遭殃。 果然在对面巫师反应过来正起身想要逃跑的时候，孙作君嘴里大笑晚了，手中的桃木剑指向了领头巫师。 初九盯着天空，不出意外的话这一道雷是阴雷，五方神雷咒最后的一道雷几乎都是阴雷，是为了上引爆前面几道阳雷残留的能量，所以说五道神雷加起来等同于一道天雷。 “锤子哦~” 初九不可思议又兴奋的语气词拖了很长，这下对面的巫师有苦头吃了。 我看到天空出现的最后一道神雷，也是无语，不知道是该说孙作君运气好，还是领头巫师运气实在是太差。 “老废物，哈哈哈哈，苍天都不肯饶过你，又是一道天雷。” 第四百零六章又菜又爱玩的作死选手 伴随着孙作君的大笑声，正在卖力逃跑的巫师，忽然倒地瞬间昏迷过去。 “老废物，这下多半是真废了。” 孙作君笑意滔天，冲着对面的乱石林喊了一声，第一回合结束，赶紧准备派出第二个废物吧。 孙作君挤在初九和宛然首长中间一脸讪笑，刚才表现没有给媳妇丢人吧。 宛然首长盯着孙作君柔声笑道，结果还算尽人意，只是中途的表现有点道心不稳的征兆，孙作君打了个激灵，搂着初九的肩膀，师侄啊，你可要好好的表现。 “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 孙作君再次大呼一声，再耽误时间的话，我们就要从单挑改成群殴了。 乱石林中站出一名用黑纱将脑袋裹的严严实实的巫师，巫师解开头上的黑纱，才发现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 女子似乎鼓足了勇气，从乱石林走了出来，用蹩脚的国语说着这一轮，不比道术，比赌术扑克牌二人跑得快。 女子提出比赌术跑得快的时候，我心里抑制不住的想笑，这简直就是为初九量身定制的节目。 初九咧着嘴，锅锅，看来你只能和剩下的两名弱鸡比试啦。 初九从巨石上跳了下来，正准备往乱石林那边走去的时候，走出乱石林的女子，解开了一直披在身上的黑色披风，随手将黑色披风扔到一旁的巨石上。 女子脱去披风，里面上身是一件绣花边蕾丝抹胸，抹胸只遮盖住少部分傲人的雪白，下身一件不知某种动物皮毛做成的超短裙，仅遮盖住一小截的美腿。 刚蒙蒙亮的蓝色天空衬托下，女子修长美腿肌肤说不出的雪白光泽。 女子手中拿着一副扑克牌，扭头看了一眼峡谷深处，果然是在拖延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也接到大巫的指令，尽量跟我们拖延时间。 女子走过领头巫师之前盘坐过的地方，在附近寻找了一块比较平淡的石面，弯下腰开始用手帕清理石面上的灰尘。 “这还是个讲究人啊。” 孙作君小声夸赞一句，我总感觉他的语气跟往常有些不同，带着一丝另类的情感。 我抬头刚巧看到孙作君眯着眼睛嘴角上扬，那神情像极了张峰蹲在学校操场看路过穿裙子的学姐。 顺着孙作君的眼光，我望向皮裙女子，女子因为弯腰幅度过大，身后的短裙边缘被带起不少距离，短裙里面布料极少的里衣近乎完全暴露。 “师伯，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风景还是挺好的？” 初九嘴角再次露出奸笑，环顾一圈峡谷两侧，还伸手冲着远处的树林挥了挥手，即使我们压根看不到对面树林里面到底藏着多少武装警察。 “挺好的，这景确实挺好的。” 孙作君头也不回的盯着短裙女子清理石面，这景又美又白。 “师侄，你年纪轻轻会打牌吗？人称师伯西南赌神。” 孙作君依然眯着眼睛盯着短裙女子，跟初九说着只要对方出三张牌，他就大概能知道对面是什么牌型。 “师伯，你是想替我出战蛮？你刚才施展五方神雷咒可是耗尽了灵力的。” 初九余光盯着宛然首长，脸上的笑意更甚，有些为难的说道自己打牌确实不太行。 “打牌又不要灵气，靠的是脑子，师伯只是怕你输了给我们华夏丢脸，再说师伯只是想近距离看的更仔细一些，呃，近距离看看这些废物到底想要耍什么花招。” 孙作君俨然忘记了自己身旁已经升起怒意的美妇，一脸笑意的从巨石上跳了下来。 “铮~” 长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孙作君猛然惊醒，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总是不由的在作死路上越走越远。 “咳咳，师侄，这场比试虽然不是斗法，但你千万不能小觑。” 孙作君帮初九整理了一下衣领，在初九肩膀上轻拍两下，义正言辞的说着自己刚才观察了敌方许久，也没能发现她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招。 “媳妇，你一直很聪明，你有看出来对方的阴谋吗” 孙作君跳回巨石，一脸认真的盯着宛然首长，宛然皱了皱眉头，看似思考的神情，好像自己也没有观察清楚，那个女子的里衣是什么颜色来着？ “红色！” 孙作君脱口而出红色，宛然手中的长剑无声出现在孙作君胯下，孙作君紧绷着身体，自己裤子刚才斗法弄脏了，小心把神剑玷污，还是放回剑鞘用圣洁的白布包裹起来的好。 “秦风，你对广西了解多不多？你觉得任务结束之后，我该在这里游玩多长的时间？” 孙师叔对不起啦，这是你自找的，我可不敢得罪宛然首长。 “宛然首长，据我所知，广西美景数不胜数，再加上您之前说要花几天时间没日没夜的帮师叔稳固道心，我估计怎么也得半个多月才能玩个痛快吧。” 孙作君白了我一眼，喉结一阵抖动，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倒在了巨石上。 “宛然首长，师叔估计是斗法受了内伤，要不再多停留几日，也好照顾师叔。” 孙作君身子抽搐两下彻底晕了过去，初九撇了撇嘴，跟志勇他们一样，真是又菜又爱玩。 女子清理干净石面，将手帕铺在地面，随后双膝跪在了手帕上面开始洗牌。 初九走到石面旁边，蹲了下来，一副吊儿郎当放荡公子的模样。 “我们三局两胜，第一局玩跑得快，第二局桥牌，第三局你来指定。” 女子用蹩脚的国语跟初九说着规则，自己是女生就沾点便宜先订了两个规则。 女子不时的轻笑，身前傲人的晃动被初九直接无视。 “好，发牌！” 初九无所谓的咧着嘴，反正自己也不怎么会玩牌，全看运气。 女子眼里露出狡黠，手上发牌的动作更加的犀利，眨眼的功夫，石面上就出现三手扑克牌。 “你先选！” 女子礼貌的伸手要初九先选，初九面露难色，手指在三手牌上方犹豫不知道该选哪一手。 “就它了撒，神啊，请赐予我好运！” 第四百零七章连赢三场 初九随手捡起一手牌，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合住，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女子并没有动手，直到看到初九的神情，才随手拿起靠近自己身前的那一手扑克牌。 “看来，神并没有保佑你，红桃三在我这里，我先出牌。” 女子脸上露出笑容，蹩脚的国语都流利了不少，至少这一次每个字都让我们听得懂了。 随即女子开始翻看其他的牌，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显明。 “那我就先出一张三，好在只有两张单牌。” “大王！” 初九随手抽出一张牌丢在石面，女子神色惊讶的盯着初九，这货果然不会打牌，一张三就出大王，女子嘴角抽搐了一下，pass。 “对五~” 初九抽出两张牌丢在石面，女子兴奋的选了两张牌正要往下扔，被初九一脸天真的拦住，询问手中的对六，对七，对八，是不是可以一同出去。 女子看着石面上的四连对，盯着手里的牌有些犹豫，抽出四张牌又塞了回去，这个时候就算是我们几个旁观的，也知道女子手中肯定有四张炸弹。 “小姐姐，四对要不要？不要我继续出牌了撒。” 女子盯着初九手中剩下的九张牌，银牙一咬再次pass。 “八，九，十，j，q。” 初九再次丢出五张牌，女子毫不犹豫的四张a炸掉，初九摇头苦笑，不要。 “对五。” “不要。” 女子看到初九竟然连这么小的对子都不要，心里很快分析出这个运气好的菜鸟，多半是三加一的牌型，有单牌在手还敢第一时间出大王。 女子一口气出完了手上所有的对子，手里仅剩一张小王，就在以为自己胜利在握的时候，初九小声试探的问道，四张四能不能大过对子？ “姐姐，要不这把我来洗牌。” 女子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询问初九明明有炸弹为什么不早点炸？ 初九委屈巴巴的捡起扑克牌，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大过对子，万一大不过，不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最后实在眼看要输了，才大胆询问一下嘛。 初九的演技足够浮夸，洗牌的时候，那个手法比女子的国语还要蹩脚，一不小心还掉到石面上一张。 初九神色慌张的捡起那张扑克牌，往其他牌里塞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把初九又赢了。 以往跟邓德祐他们打牌，初九从来都是一只手洗牌，刚才特意掉出一张，多半就是想趁机记住纸牌的顺序。 “姐姐，你要切牌蛮？” 初九将洗好的扑克牌递到女子身前，女子似乎还在生气，看了初九一眼，摇头表示不用切。 “那我就这样发牌了撒。” 初九一张一张的将扑克牌在石面上摆成了四份，询问女子谁先选牌，女子示意初九先选。 “神啊，请赐予我好运！” 初九随手抓起一手牌正要打开，女子伸出指着初九手里的牌，她要选这手牌。 初九撇了撇嘴，将手里的牌丢给女子，又拿起靠近女子身前的一手牌。 “哎，这把牌还不错。” 初九随手开始整理组合手中的牌，三张九，两套10，j，q，k，a同花顺。 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已经没有必要再整理了，无论如何组合，都只能赢得初九第一道牌。 “我输了，关于惩罚” 女子话音未落，初九伸出掌心砸向女子后颈，女子重重的倒在地上。 “这孩子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呃，这点像我。” 孙作君再看返回来的初九，两眼冒着金光，有机会一定要跟吉拉谈一谈，要初九改投自己门下，西南赌王终于有传人了。 紧接着站出来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是另一名s级的巫师，这名男子手里握着一柄黑色的长刀，站在乱石林前，盯着我们这边看了许久，轻蔑的指了指宛然首长。 男子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长串的话，孙作君实时翻译，这个废物说他从小习武，刀法出神入化，跟他作对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离开的，要我们直接投降。 孙作君叽里咕噜的跟男子交谈了几句，回过头告诉宛然首长，一会往死里揍他，这个脑残玩意。 原来孙作君询问男子，为什么要选择我方唯一的女子，男子大言不惭的说着，他感觉剩下的两名对手里面，这名拿长剑的女子修为最弱。 男子还一脸淫笑的告诉孙作君，他最喜欢这种白嫩的美妇，这次一定不会一刀斩掉她，他要打败我们所有人，将这名美妇带回他的家乡。 “我觉得这小伙子挺不错呀，跟他回家乡肯定有好日子过。” 宛然首长从巨石上跳了下来，白了孙作君一眼，这样他以后就自由了，可以随便去欣赏人家的红色里衣。 看到宛然出战，男子一手握刀将长刀横在另一个胳膊上，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不过看他脸上那副淫笑的贱样多半是没说什么好听的话。 宛然首长右手抽出左手拿着的剑鞘，随后将长剑放回剑鞘，开始细心的用白布将剑鞘包裹起来。 站在宛然首长对面的男子，始终保持着贱笑的神情，一滴鲜血顺着脑门流淌到下巴，随即“当”的一声，长刀落地，男子从中被宛然一剑劈成了左右两段。 “啊~” 躲在乱石林里面最后的一名巫师惊声尖叫，叫声掩盖掉峡谷深处传出的枪声。 我抑制不住自己胃里的翻滚，转过头开始剧烈的呕吐，初九同样感到不适，扭过头不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地面，不过他并没有像我这么不济，没有吐了出来。 “锅锅，最后一场，尽可能的你提比赛规则，如果是斗法，你就干脆点认输，反正我们已经赢了三场。” 宛然再次递给我一颗药丸，对待敌人千万不要仁慈，你的仁慈有可能会带给你不可估量的灾难。 药丸下肚之后，整个人犹如被冷水冲刷过的清凉，脑海里面说不出的舒服，再也没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所有人都明白我的战力，对于初九提出来的意见非常赞同，我只要出场看情况不妙认个输即可。 第四百零八章突然出现的直升飞机 我硬着头皮，不去看乱石林中血肉模糊，忐忑不安地往前走去。 对方最后一名巫师，看起来有四十多岁，面色有些憔悴。 巫师从乱石林走出，脚步及其缓慢，路过被宛然劈成两半的s级死尸时，皱着眉头别过了头。 “最后一轮的比试，我希望可以由我来出题目。”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首先开口说话。 对面的巫师依旧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我回过头示意孙作君帮忙翻译，这个巫师多数是听不懂我们的语言。 孙作君大声的开始翻译，翻译过最后一句话，竟朝着巫师冷哼一声。 “投降，我投降！” 待我回过头看向巫师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巫师蹲在地上，两手抱着头，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无语，原本做好了不能跟他比试推算，就弃权认输，反而他比我还果断。 “师叔，他说什么？” 孙作君要初九将前面比试昏迷的两人，背到我们所在的巨石，用绳索捆起来。 至于跟我比试主动认输的巫师，一副好好配合只求不死的姿态，没骨气的主动走到我们旁边巨石，蹲了下身子伸出双手。 “现在就等万里他们返回了，一个末流的狙击手，至于折腾这么久嘛。” 孙作君望了眼峡谷深处，万里回来之后就可以打道回府啦。 “师伯，这个胆小鬼刚才说什么，你怎么没有给我们翻译？” 初九坐在巨石边缘晃着双腿，询问孙作君最后一名巫师主动投降的时候，说了一堆话，想表达个什么？ 孙作君有些无奈的摇头，这个废物告诉自己，当初抓到孙作君的时候，他没有参与任何的折磨，希望孙作君能看在这件事上饶他一命。 巫师说他也只是受雇于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他愿意配合我们任何的调查工作，只求能活着回到越南。 “师伯，那你是答应他了撒？” 孙作君没好气的白了初九一眼，他只跟这名巫师保证，不会被一剑劈成两段。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峡谷深处冒出来两道人影，张璇向着我们疾跑。 张璇的身后跟着小江，只是小江背上背着一人，正是万里。 万里闭着眼睛，双手耷拉在小江的两侧肩膀。 就在快要接近我们的时候，我才看清万里胸口的衣服被献血印红。 “万里师父怎么了？” 初九第一个冲向小江接应万里。 “首长，万里中枪了。” 张璇小跑到孙作君夫妇身前，敬了个军礼，她已经帮万里进行了止血。 万里中枪的位置距离心脏只有两公分，此时伤口正被止血扎带紧紧的包裹。 张璇求助孙作君，万里还在昏迷状态，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到底是什么情况？” 孙作君翻出来一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他也只能保证万里身体里的弹头不会偏移位置，以及伤口短时间内不会再出血。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当初追赶那名狙击手的时候，小江距离万里比较近。” 张璇示意小江跟大伙说明一下当初的情况。 小江看了一眼躺在巨石上的万里眉头紧皱，他们在追击敌方狙击手的过程中互相开了几次枪，都没有命中对手。 这是因为双方都在极速移动中，地势复杂的原因。 在敌方狙击手最后一次站立射击的过程中，万里抓住机会端起枪瞄准对方。 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万里忽然就像被人点了穴位，站在石林中坐着瞄准的姿势一动不动。 对方狙击手开枪的同时，张璇也找到了射击位置，一枪将对方击毙。 小江告诉我们，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万里身上，万里狙击纪录在连队至今没有人打破。 小江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件事情太过邪乎，怎么也理解不了万里忽然就变石化。 就算是换成小江自己，当初那个位置，他也能做到比对面狙击手先开枪。 “嗡～突突～突突～” 就在这时候，峡谷深处传出一真剧烈轰鸣声，一架白色的直升飞机缓缓的从峡谷深处升起。 直升飞机降落在距离我们十几米外的空地，螺旋桨吹起的风沙肆意的冲击到我们脸上。 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从机舱内跳了下来，径直朝着我们走来。 中年男子站立到我们身前的时候，直升机的引擎终于停止转动。 男子扫视了我们所有人一遍，轻蔑的笑了笑，指着地下的三名巫师，我需要带走他们。 “凭什么？” 小江挡在男子身前，这是重要罪犯，需要带回去交给有关部门处置。 “小伙子，你大概是之前没有见过我吧？” 中年男子一举一动中透露着威严，看似随意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绿色的小本递给小江。 小江和张璇看到绿色小本的同时，神色忽变，朝着中年男子敬了个军礼，大声喊了句首长。 “现在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吧？” 小江有些为难的看向张璇，张璇横跨一步正对着中年男子，这是徐总指挥指定要带回去的关键罪犯。 “这总可以了吧？” 中年男子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纸，张璇盯着信纸看了一眼之后，手指紧紧的握成拳，低着头一言不发。 直升机里面下来一名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中年男子对着年轻人点了点头。 年轻人上前背起一名昏迷的巫师送到直升机舱，返回来再次背起短裙女巫师。 中年男子始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三名巫师上了飞机之后，男子转身离开。 “依依嫂子，啥子意思嘛？” 初九无比郁闷的站在张璇旁边，他依旧喜欢喊张璇为依依。 直升机原地径直起飞，朝着边境线的方向飞去。 “我也不明白，是徐老同意的，信件里有徐老的签名和印章。” 张璇叹了口气，万里这一枪中的真心不值，随即转过头望向不远处的丛林。 “小丫头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啊。” 伊凡乔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看了眼我们斗法的场地，冲着宛然首长点了点头，还不错，留下了一个。 第四百零九章返回疗养中心 “师叔祖，到底是怎么回事撒？” 初九怒气冲冲的跑到伊凡乔身旁，好不容易获取的胜利，就这样拱手相让，总感觉心里有点不平衡。 伊凡乔笑着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么多人里面，胜利最容易的就是初九了吧，打仗的时候，还有牌玩。 初九摸着脑袋，明明锅锅赢的是最轻松的，干嘛总是自己的脑袋受伤。 “师叔。” 孙作君夫妇跟伊凡乔打了声招呼，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伊凡乔白了孙作君一眼，小朋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你们难不成还不明白吗。 宛然首长轻笑，只是不喜欢这种结果罢了，都是为国家办事，执行命令就是了。 “师叔祖，啥子道理？你就不能说明白一些蛮？” 初九不依不饶的围着伊凡乔，伊凡乔瞪了初九一眼，老子只负责打架，不负责讲道理，到底是什么情况，等回到南宁自己去问徐老。 “那也没见你打架撒。” 初九撇着嘴耷拉着脑袋，盯着昏迷的万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老子没打架？” 伊凡乔随手在初九脑门上又拍了一巴掌，难道直升机里面躺着半死不活的老家伙是你打伤的吗？ “啥子？” 不止是初九，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伊凡乔，之前谁都没有发现直升机里面有躺着人。 伊凡乔苦笑，如果不是他把对面的大巫逼的太急，万里也不会负伤。 从我们离开南宁开始，伊凡乔其实就在和对面的大巫在暗中博弈，只不过伊凡乔略胜一筹。 我们潜入基地打响了第一轮的战争，敌方的大巫才发觉到我们比他们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整天。 接下来伊凡乔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盯紧大巫不能参与我们的战斗，这是他们这个级别的规则，同时他们也在相互监督。 破坏规则的话，遭到的将会是所有四a级大能的谴责和围攻。 第一轮斗法，敌方的巫师向大巫借了婴灵，这是伊凡乔没有料到的。 大巫这种行为连间接出手都算不上，用大巫的话来说，只不过借给小辈一件法器，伊凡乔也可以把自己的法器借给小辈。 好在孙作君并没有让伊凡乔失望，不但赢了比赛，还重伤了婴灵。 其实伊凡乔和大巫就分别躲在峡谷的两岸，两人都密切关注着战场。 在大巫露出拖延时间的举动时，伊凡乔就明白事情肯定有蹊跷，于是他便同意了对方提出来的斗法。 一是想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底气，二就是想抓住对方大巫的破绽，狠狠的教育对方一次，让他明白违规法则的下场。 伊凡乔一度以为没有这样的机会，毕竟他们这个级别的大能都清楚参与世俗斗争的后果。 就在伊凡乔遗憾没有机会跟大巫斗一场的时候，重伤的婴灵返了回来。 当时万里正进行着最有效的射击，也就意味着战斗将彻底的结束，受伤的婴灵怨气十足满是戾气，就在路过万里身边的时候，也许是出于本能，竟没受大巫的控制对万里发出了攻击。 就在这个瞬间，伊凡乔果断对大巫出手，他已经违反了规则。 这个时候就算是把大巫弄死，也不会有其他同级别的人提出反对，何况他本身就出现在自己辖区之外，有着挑衅的意味。 伊凡乔虽然对各个国家的同级大能有些了解，但没有真正的比试过，直到他出手之后，才发觉这个大巫确实如传言之中弱的可怜。 仅仅两个回合，大巫在伊凡乔没近身的情况下就受了重伤。 等到伊凡乔从树林之中走出来，想要彻底解决掉大巫的时候，远处出现一架直升飞机。 伊凡乔一身冷笑，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有直升飞机无视丛林里埋伏着的武装警察可以肆意飞行，他就明白这次恐怕是取不走大巫的性命了。 伊凡乔并不想跟来者有任何的交集，看了一眼直升机，转身回到树林里面。 “小初九，你跟万里关系怎么样？” 初九点头回答伊凡乔，肯定非常铁撒，之前万里和依依嫂子踩到地雷，他都急哭了。 “那你踏马的坐这里听我讲故事？” 伊凡乔下巴指着万里，他心脏旁边可是有一颗弹头的，另外基地的那个小家伙估计也挺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锤子哦~” 初九叫唤了一身要小江帮忙拿他的冲锋枪，背起万里就往树林里冲去。 张璇通过无线电联络到了徐老，徐老早已安排妥当，一辆专门接收俘虏和实验资料器材的军车已经停在山脚下。 伊凡乔直接跟我们告别，要我们跟徐老打声招呼即可，小江和纯恋上了押运俘虏的军车。 万里还有糖果，被初九拖到我们的车上，用初九的话说，他能保证两个小时回到南宁的疗养中心。 实际上张璇的那部车几乎和我们用了同样的时间回到疗养中心。 我们的车刚停在万里之前办公室的院子，旁边站着的一排医务人员，就用担架将万里和糖果抬往医疗中心。 徐老歉意的朝着我们笑了笑，他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等他忙完的话会派人通知我们。 孙作君夫妇住的房间被安排到我们隔壁，是万里之前住的那套房间。 “师叔，你和宛然姐姐饿不饿撒？” 孙作君瞪了初九一眼，再饿你至少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啊。 我看了眼传呼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九点，初九一身衣服确实够脏，衣领后面还沾着一些干草。 初九盯着我狂笑，锅锅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吧，师伯说了要带我好吃的，我怕他不认账，还是尽快兑现保险一点。 孙作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自己在西南这么多年的好口碑，这次估计要砸在这个臭小子心里了。 “媳妇，你也跟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宛然首长摇了摇头，辟谷这么些年，早就不习惯吃五谷杂粮，自己还是先回宿舍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总感觉自己的衣服跟小初九一样的脏。 第四百一十章手术很成功也很彻底 初九手里晃着车钥匙，以为孙作君会带着自己出去吃大餐，没想到孙作君带着我们来到了疗养院的餐厅。 “我靠，这也太豪华了撒，还是自助餐。” 原本低着头嘴里不住嘀咕着孙师伯小气的初九，走进餐厅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大厅的自助取菜区，至少几十种刚出锅的菜肴，再加上点心，水果小吃之类的足足有上百种可以选择。 孙作君示意我们拿出部门的身份证明，餐厅门口的工作人员确认身份之后，热情的引导我们走向一个小包房。 包房里设有一张四人长条餐桌，餐桌的不远处还设有办公娱乐两用的四方桌。 初九看到四方桌的瞬间，就认出来这是邓德祐以前请我们吃饭酒店里打牌的同款桌子，果然初九在隐藏的抽屉里找出来两副扑克牌。 “各位首长开心用餐，有任何需求，按这个按钮即可。” 工作人员不卑不亢的示意我们使用包间专用的餐具，随后指着餐桌一旁的呼叫按铃，有任何问题直接找他。 专用的餐具确实要精致不少，一个托盘里配装着六个盛菜的中号菜碟，外加一个汤碗以及装饭的小圆碗。 初九端出餐盘，眼睛一转，要我和孙作君不要选跟他一样的菜，这样我们摆在一起，一个人就可以吃到十八道菜。 “你要是能把这聪明劲用在学习上，将来也可以跟你哥哥一样考个好大学。” 孙作君刚说完，就被初九鄙视的白了一眼，我才想起一直没有告诉过孙作君初九已经上大学了。 多半孙作君以为初九还在上高中，距离我们学校不远的样子。 孙作君再次被初九白了一次，疑惑的转过头望着我。 我实话实说告诉孙作君初九跟我念的同一所大学，并且成绩全系第一名。 孙作君愣了半天，端起托盘，那就按照初九说的做吧，这脑袋瓜子确实聪明，自己以前吃自助餐就没想到可以这样。 初九指挥着我往托盘里面盛他爱吃的菜，自己的托盘里面装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菜肴。 返回包间的餐桌，初九直接将自己的托盘摆在了孙作君的位置上，一脸期待的盯着门口，等着孙作君回来。 “你要坐这边的位置吗？” 孙作君看着自己座位前面的菜肴，想要换到另一边的座位被初九伸手阻拦，这些菜肴特意是自己特意为孙师伯选的。 “神经，我又不爱吃这些东西。” 初九咧着嘴从孙作君手中抢过他的托盘，这都是精心为师伯挑选的，不然宛然姐姐教导师伯道术的时候，怕他身体吃不消。 孙作君哭笑不得的盯着眼前的黑芝麻糊，水煮腰花，牛鞭汤，鹿茸枸杞人参汤师侄你真是有心了。 初九点着头，要不多浪费自己这么聪明的脑袋。 孙作君吃光初九给他选的菜肴，额头微微的渗出细汗，这么烫的汤被初九催促赶紧喝完。 初九殷勤的端起孙作君的餐盘，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又弄来同样的一份。 “不会吧？这玩意真的不好吃。” 孙作君心里清楚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日子，咬着牙端起汤汤水水的往阻力灌。 初九咧着嘴，自己也是为师伯着想，现在师叔祖不在身边，到时候昏迷了没有人搭救。 “谁踏马的昏迷了？老子那是累的睡着了，贤者时间懂不懂？” 孙作君臭骂初九一顿，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懂个屁，随即孙作君将托盘丢给初九，感觉这几个汤越喝越有滋味，再来一份。 “吃饱啦，回去看电视睡觉了撒。” 初九进进出出添了好几次菜之后，终于拍着肚子吃饱喝足了。 回到休息的房间，孙作君站在自己房间硬是没敢伸手敲门，初九一脸坏笑的在孙作君房门拍了两下。 “师伯，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打开电视躺在床上，初九嘀咕着也不知道万里现在怎么样了，随后就被电视里面《西游记》吸引。 电视里正放着三打白骨精的剧情，初九捡起床头柜上的苍蝇拍，模仿孙悟空的金箍棒在空中舞动。 “呔，吃俺老孙一棒！” 初九刚兴奋的喊出孙悟空的名言，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高亢悠长的急喘声。 “锅锅，万里不是告诉我们这个墙壁隔音效果很好蛮？” 初九放下苍蝇拍，自己看电视这么大的声音会不会打扰到师伯。 “你是不是很久没挨揍，皮又痒了？” 初九见我要下床揍他，撇着嘴明明早上才被师叔祖打过脑壳，怎么就叫很久没挨揍了。 看了没多久电视，我和初九都开始犯困，这就是熬夜的后遗症，犯起困来真让人忍不住想马上闭起眼睛睡觉。 这一觉睡的一点也不踏实，每隔一小会就能迷迷糊糊的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高亢的娇喘声。 好不容易睡实，就被张璇的敲门声惊起，万里和糖果的手术很成功，已经转移到病房，这会两人都已经清醒了过来，我们可以去病房探望。 路过孙作君房间门口的时候，张璇红着脸小声嘀咕，就算修道能长生不老她也不会去修。 “为啥子？” 初九盯着张璇，张璇不知所措的回答，两个小时前她回房间取东西，就听到宛然首长痛苦的叫喊声，到现在依旧能听到。 “反正我感觉我没有这么大的毅力能修道成功。” 张璇还没说完，我和初九忍着强烈的笑意加快了脚步，这女兵王纯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够蠢。 万里和糖果的病房就在之前孙作君的病房隔壁，这是一间双人病房。 万里正骂骂咧咧的跟半倚在病床上的糖果说着自己的糗事，明明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只要扣动扳机对面的狙击手就会玩完，可身体就是不受自己的控制，压根动不了。 “再牛逼的兵王遇到这些非常规的存在也是徒劳。” 万里盯着自己胸口缠满的绷带，出了那么多次任务，第一次感觉距离死亡这么近，眼睛看到飞来的子弹钻进自己身体里。 “万里首长，说实话我宁愿去死。” “怎么？彻底切掉了？” “嗯，彻底没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糖果的喜与悲 病房里变得安静，我们三人站在病房门口，没有选择在这个节骨眼走进去。 张璇轻叹了口气，还没有正式成为自己的兵，就受了这样的伤，以后在连队尽可能的多照顾糖果。 “要不我跟徐老求求情，要他出面跟部队沟通一下，给你安排单独的宿舍。” 万里小声跟糖果说着，单独宿舍里面有独立卫生间，这样他就不用担忧到底是该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这个提议好，糖果再也不用担心是该站着上厕所还是蹲着上发愁啦。” 我留意到糖果的神色没有任何的难过，反倒有一丝的幸喜，大笑着走进病房。 “我靠！首长们，你们有点同情心好吗？我这怎么说也是为国捐躯，虽然只捐了一丁点儿。” 糖果双手撑着病床硬是坐了起来朝着我们敬礼，喊了张璇一声连长。 “等你回到连队先做一千个俯卧撑，负重跑五十公里，再来找我报到。” 糖果耷拉着脸一副苦瓜相，自己好像没有得罪偶像吧。 万里惊讶的看着张璇，要不要这么狠，这还没有去报到就先罚上了？ 张璇帮二人把水杯里添满了开水，老娘不喜欢听到为国捐躯四个字总行吧。 我无奈苦笑，赶忙转移话题，询问两人伤情状况。 万里表示这种伤对自己来说就是家常便饭，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出院。 糖果再也不好隐瞒医生给他的喜讯，大概一周之后他会进行二次手术。 徐总指挥对医疗队伍下达了指令，尽最大努力救治糖果。 负责糖果的主治医生跟医疗水平最高的东南军区联系，他们有项人体生物技术适合自己的这种情况。 一周后的手术，将会给糖果身体失去的部分，进行假体植入手术。 主治医生明确的告诉糖果，假体应用了最先进的生物科学技术，几乎与本体器官没有任何的区别。 “能结婚生娃不撒？” 初九个愣头青问出了我没敢问的话题。 糖果有些害羞的喵了张璇一眼，张璇翻着白眼，别把自己当女人，想说什么说什么。 “主治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有可能比一般人还要强悍一些。” 糖果洋洋得意地跟我们炫耀，假体和什么生物电有关，而且主治医生透露尺寸很吸引人。 “哦，对了，糖果，找我报到之前除了俯卧撑和负重之外再加五百个引体向上。” 张璇随口说着，这是进入他们特战连对最基本的考核标准。 万里端起水杯，自己怎么记得引体向上是一千个呢？ 糖果翻着白眼，好像麻药的后劲上来了，忽然感觉特别犯困。 “万里师傅，糖果是不是使用的更先进的快速入睡方法？” 明明万里之前告诉自己两分钟快速入眠法，糖果十秒钟就开始打呼了。 张璇嘟嘴冷笑，糖果的心理素质还需要多加强训练，竟然对自己进行了自我催眠。 我们闲聊了许久，进来检测两人术后状态的护士来了一波又一波，竟没有人告诉我们探望病人的时间到了。 万里解释，孙作君当时属于重伤级别的看护要求，管理比较严格。 关于最后出现的直升机，万里虽然脸上流露出来不悦，还是说了句军人执行任务命令即可。 饭点时间我们离开病房，万里他们需要休息，这对恢复伤势很有帮助。 我们三人再次在餐厅吃了自助餐，我又一次被初九和张璇的饭量震撼到。 回休息寝室的时候，路过孙作君房间门口，里面依然有沉重的娇喘声隐隐响起。 初九竖起大拇指，师伯早上大补的那些食材估计已经消耗干净了。 “什么大补的食材？” 走在我们面前的张璇回头，初九赶忙摇着头，依依嫂子听错了。 徐老派人通知我们去办公室的时候，我和初九已经吃过了晚饭。 徐老正坐在办公桌前，办公桌上放着一小碗白粥以及一小碟咸菜。 看到我们之后，徐老笑容满面的招呼我们先坐一会，忙了一整天终于有时间吃口饭了。 “小家伙，恭喜你们在部门的身份档案成功晋升为二a级。” 吃过饭的徐老先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以后有权限查阅部门二a级以下的所有档案。 初九撇着嘴，这算什么好消息，谁没事专门跑首都一趟就为了查个资料？还不如给点奖金吃好吃的实在。 徐老大笑着在初九脑门儿上拍了拍，一天就知道吃，也没见长胖一点点。 二a级的档案其实最实用，多是一些天材地宝的信息，就连足够年份的中药材生长区域都有详细的备份。 徐老告诉我们，叔公和爷爷每次去首都，都要查阅一些中草药的资料。 “臭小子，心里有什么疑问尽管开口，别憋着了。” 徐老竟然从办公室的抽屉里翻出来两瓶金梨罐头，递给初九的时候笑说小孩子烦心事太多容易上火。 “师叔祖，你为什么同意那个破飞机上下来的人，把我们抓的坏蛋带走？” 徐老摸着初九的脑袋，询问初九觉得自己这个部门的负责人权利大不大？ 初九认真的点着头，师叔祖几乎无所不能权利也大，省里公安局的头儿知道自己是部门的人之后，都会巴结自己。 “傻孩子，在我们国家比我权利大的人一抓一大把呢。” 徐老没有正面回答初九的问题，只是叹气说了句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难道那些大官不知道他带走的是坏蛋蛮？” 初九嘴里小声嘀咕，这些大官怎么会这么笨，明知道他们是坏蛋还要救他们。 徐老溺爱的拍着初九的脑袋，你看哥哥就比你话少，他心里清楚的很。 “锅锅，你清楚啥子撒？” 我顺手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只有聪明人才能成为大官。 “徐老，他们到底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隐隐有些猜测，只是心里不敢确定。 “当然是有利可图的事情了。” 徐老像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我的问题。 或许是跟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又或者借助这个把柄谋取一些利益。 第四百一十二章红梅畏罪自杀 “还是说说这次的收获吧。” 徐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嘲道，有些事情就算是他这样的上位者也搞不清楚对与错。 这次任务带回来的实验器材以及部分样品，经过我们的医学专家破解研究，证实了之前的猜测，确实是人工合成病毒。 只不过根源病毒并不是在我国境内制作提取，我国目前所发现的病毒中根本就没有这种病毒的序列组合。 境外不法组织利用已存在的根病毒序列，再提取某些动物身上携带的病毒，进行重新组合排列，使其形成更具传染速度的新病毒。 根据他们留下的实验日志，这种病毒还没有完善，传染范围还没有达到预计的要求。 日志中记载，投放的第一批病毒，是注射到一批小型猎物身体里，由专人投放到居民生活圈附近的丛林。 猎人捕捉到这些带有病毒的猎物，食用之后便会感染病菌，这类病菌以破坏人的呼吸系统为主，从刚开始的支气管到后期的肺部感染。 目前这种病毒致死率极低，从当地医院首次发现这种新病毒，我们就紧急成立了专案科研小组，仅在一周的时间就研究出来针对该病毒的疫苗。 再加上在最早时间封闭控制病毒传染区域，已知的近四百名受害者，接种疫苗之后，身体逐步好转。 其中有两名高龄老者，因为该病毒引发出身体本身的疾病，造成死亡。 得到家属的授权，我们的研发团队对两名死者进行了肺部解剖，首次在该病毒人体实验中取得重要的突破发现。 根据带回来的实验日志记载，境外病毒团体通过在疫区的耳目，也就是红梅团伙的黑组织成员提供回来的信息，该病毒具有传染衰减的特点。 也就是第一个感染该病毒的人，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传染给第二个人，第二个人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概率传染给身边的人。 第三个感染该病毒的人，症状几乎和平时的感冒发烧相同，有些人只靠自身的免疫力就抵抗住了病菌。 “说白了这就是一次失败的病毒投放实验。” 徐老眼神阴冷，这些境外团伙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给我国造成大范围的病毒感染，从而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从而造成我国生产以及经济的停滞甚至倒退。 说到这里，从没见过发脾气的徐老，竟生气的将手中的水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这些丧心病狂的资本主义。” 徐老咬着牙，境外就算了，毕竟明里暗里跟我国斗争了几百年，境内一些吃里扒外视同胞性命如草芥的叛徒坚决不能饶恕。 “这次带回来的病毒样本和根病毒，跟日志上记录的数据不吻合。” 徐老眉头不展，近乎三分之一的样本和根病毒消失不见，而且可能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危险。 “师叔祖？啥子情况危险？” 徐老盯着窗户看了许久叹声摇头，日志中境外专家推测，该病毒没能大范围传染的原因，是病毒对我们的基因没有造成针对性。 说白了就是他们这次研究出来的病毒，无论放在任何国家和地区都能进行传染扩散，如果病毒序列里面添加了我们国人的基因因素。 徐老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们都明白，如果徐老说的事情成为事实，一旦病毒在我们国土范围扩散，那将是一场史诗级的重大灾难。 “其实让病毒升级变异成专门针对我们基因的途径非常简单。” 徐老神色担忧，虽然日志上只提及他们找到了让病毒进化的方式，我们的科研小组很快也有了最具可行性的实验猜测。 只要他们获得了我们生活区域人民的基因列表，就可以将病毒完美的升级进化。 “徐老，这个应该很难吧？就算是获得个别人的基因序列，也不能代表整个国土的居民。” 这是我所猜测到的结论和疑问，而且获得我们基因的难度应该也很大。 “锅锅，其实难度一点也不大。” 初九咬着嘴唇眉头紧皱，如果境外不法分子能从医院搞到规模庞大的血液样本，就能从中研究出国民的基因序列。 “什么？这么简单？” 回答我的是徐老点着头，一年前广西一带忽然出现不少黑市高价收购血液的情况。 我脑袋犹如一道响雷划过，一年前？他们竟然早在一年前就开始着手布置这个阴谋。 “或许还更早，而且不止广西一个地区。” 徐老告诉我们北方不少城市同步出现黑市高价收购血液的事情，原本去医院以及血液中心无偿献血的爱心人士，受不了高额金钱的诱惑，纷纷转到黑市献血。 在平均月收入三四百的年代，黑市献血一次能得到一千块钱的酬金，曾一度出现了不少以卖血为生的人群。 离开山西之前我确实在报纸上看过类似的新闻，为了供子女去大城市上学，有家长隐瞒信息一个月内竟多次去往黑市卖血，最终手里握着酬金死亡。 我国多地开展了对黑市非法采集血液的打击清除，才没有发生更多的这类悲剧。 “徐老，红梅为首的黑道组织，应该能查出一些信息的吧？” 徐老微微点头，不少信息就是从抓捕回来的那些人身上获取的，而且红梅已经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红梅在关押的过程中突生疾病，看守的警察立刻上报联系了救护车，这是国家重刑人员，在判决之前千万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差错。 哪知道红梅在救护车路过跨海大桥的时候，忽然暴起打伤两名随行的医生，果断跳海。 待我们水警将她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愧是黑道大姐头，做事这么果决。” 初九竟咧着嘴夸赞这个爱吃臭鳜鱼的老女人有心计，为了不遗臭万年，先对自己下狠手。 “徐老，那个方立群和华楼？” 说到红梅我忽然眼前一亮，怎么就把这两个非常关键的人物给忘记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意想不到的任务 “三a级的任务？” 我和初九同时愣住，难道又有地方发生了危及百姓的非常规事件？ 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初九神情也开始认真起来，神色担忧的询问徐老任务资料，是否要马上出发？ “不是要去黄河游泳去的吗？” 徐老白了初九一眼，任务这种事情完全可以推掉，还是去黄河玩比较重要。 初九耷拉着脸，义正言辞的告诉徐老。 大丈夫当胸怀天下，如果身为道士都不在替天行道，那自己死后绝对没脸去见三清祖师。 “师叔祖，您赶紧告诉我们任务详情撒。” 初九神色凝重，我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们心里都清楚三a级任务的危险性。 我们浪费的每一秒时间，都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故，有可能会增加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徐老，这次任务需要孙师叔协助吗？我马上去喊他来。” 只要徐老点头，我想我会马上冲到孙作君的房间，哪怕是打断宛然首长对他道士的指导。 徐老抬手空中压了压，示意我们坐好，这次的任务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性。 “这次任务涉及到的工作人员还有万里，糖果和孙作君。” 徐老刚说出这句话，初九一声惊叫，万里坚决不能再出任务，他的伤势还没有好。 “对啊，徐老，张璇也是兵王，能力不弱于万里。” 我意思是张璇现在也在这里，能力不弱于万里。 小江和纯恋都可以代替糖果出任务，没有必要非要让负伤的两人参与。 “臭小子，就不能听我说完？” 徐老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满意的点着头，我和初九像极了爷爷和叔公当年的样子。 待徐老说出我们这次的任务内容之后，我和初九都开始哭笑不得。 明明a级任务都算不上的难度，徐老硬是改变了任务的性质，跟这次的四a级任务关联了起来。 徐老给我们发布的三a级任务，竟是留在这里一个月，照顾三名伤员，直到一个月后他们出院。 “师叔祖，你是认真的蛮？” 初九不可思议的走到徐老身后，再次帮徐老锤着背，徐老舒服的点着头，这手法跟叔公一模一样。 “好久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啦。” 徐老补充这一个月他也会留在这里，要初九每天给他锤一次背。 这个时候，我们终于相信徐老不是跟我们开玩笑。 徐老示意我给他斟茶，自己二十多岁加入部门，到现在一百二十多年，一直秉承公正严明，从没有占过部门一毛钱的便宜。 这一次就自私一回，像其他的高位者一样，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晚辈牟取一次不恰当的利益。 “我累了，也该休息休息了，这里也算不错。” 徐老轻笑一声，做了一辈子好人，难得体会一次做坏人的感受。 随即徐老轻笑，自己这次坏人做的也不够成功，或许在他们眼里这压根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一个月，你们俩人的任务就是吃吃吃，玩玩玩，然后陪我老人家说说话，聊聊天。” 初九咧着嘴，师叔祖吃吃吃玩玩玩要花钱钱的。 徐老随手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次四a级的任务津贴两人加起来足有五位数，不够吃玩？ “啥子？这么多蛮？上次在云南三a级的才那么点点。” 初九激动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徐老不满的呵斥初九要认真对待任务的内容。 “我已经把你们津贴审批的事项批过了，津贴应该已经到你们的银行账户了。” 初九兴奋的大叫发达啦，又可以吃大餐了。 “可是师叔祖，我花自己的钱钱吃大餐心里就没有美滋滋的感觉撒。” 徐老溺爱的拍了拍初九的脑袋，部门里面就没见过这么财迷的人，随后问初九攒这么些钱要干嘛。 “当然是攒钱给锅锅将来娶媳妇撒。” 初九得意的昂着脑袋，自己是道童子肯定不会娶媳妇，只能让锅锅娶。 或许是初九无意中提到这个话题，徐老脸色变换了变，相信爷爷和叔公这次出去肯定会有收获。 “徐老，不说这事了，我相信爷爷和叔公肯定不会让大伙失望。” 初九跟着附和秦爷和老汉的老汉本事那么厉害，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徐老点头笑说我和初九将来也会成为爷爷和叔公那么优秀的人。 “那师叔祖，你还没有告诉我，请不请我吃大餐撒？” 初九始终惦记着大餐，原本孙作君答应请自己吃好吃的。 现在孙作君被宛然首长亲自传道，估计一时半会是没机会吃啦。 “吃吃吃，尽管吃，反正老头子的津贴死了之后也是留给你们的。” 徐老微微摇头，自己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什么爱好，吃住都是部门，自己都不知道津贴到底累计了多少。 初九扳着手指，按照现在出任务的频率，再过十年自己就会有十万块钱的存款，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款。 徐老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我们国家飞速发展的速度，十年后十万块钱最多是小康，大款根本就谈不上。 “那你给我们涨工资撒。” 初九脑门上又被徐老拍了一巴掌，津贴的标准国家有专门机构测算，可不是自己想给多少就可以给多少。 在徐老办公室闲聊了足够三个小时，直到有工作人员提醒徐老该休息的时候，徐老才不舍的要我们也回去去休息。 路过孙作君房间门口的时候，隐约还能听到里面的娇喘声。 初九嘴角抽搐，还是不娶媳妇的好，怪不得有个歌词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初九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机。 “锅锅，你以后要多锻炼身体。”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初九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这句话。 初九继续说道，万一小雨嫂子将来为了生宝宝也这么折腾锅锅，锅锅不像孙师伯从小习武，肯定会吃不消。 “我看你是不想要我带你去黄河游泳了吧？” 初九马上闭嘴，黄河一定要去的。 修道之人的心愿一定要去实现，不然心里总感觉有事情没有完成，会影响道心。 第四百一十五章逍遥快活的奸商 日子平静而美好，用初九的话说，像极了他的童年。 每天除了早课打半个小时拳之外，就是吃和玩，然后去病房找万里和糖果聊聊天。 初九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地道的广西菜，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要去黄河游泳的事情。 孙作君和宛然的房间在连续折腾了整整三天三夜，第四天开始变得没有任何的动静。 几天没有见到孙作君，即使在吃饭的时间段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初九竟然偷偷的怀疑自己的师伯是不是被饿晕了。 这一日，我和初九像往常一样开车从市区吃完小吃往疗养院走。 初九嘀咕着徐老给我们的一千块钱大餐补贴即将见底，再想个什么理由再敲诈一次徐老，还有不少好吃的没有吃到呢。 “万里叫你给带的香烟？” 汽车一个急刹车，没有系安全带的我，直接从副驾驶座椅撞向了前挡风玻璃。 “锅锅，别打了撒，我知道错了。” 初九抱着脑袋不去管后面因为他紧急刹车差点追尾司机的破口大骂。 幸好我提醒他要给万里买烟，差点成了不良商家。 万里抱怨疗养院近乎完美，就是小百货超市没有香烟出售。 于是初九眼珠一转，愿意以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为万里提供特殊采购服务。 万里无奈只能咬牙忍痛答应，奸商初九从刚开始七块钱一包的阿诗玛香烟，一直买到近五十块钱一包的中华。 原本津贴几乎全部寄回老家供妹妹读书的万里，硬是因为初九加入了负债一族。 “奸商！” 每次万里看到初九一脸得意地走进病房，总要先大骂几句奸商，也许只有这样心里才能平衡一些。 “嘻嘻，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撒。” 初九从口袋掏出香烟，一副你爱要不要的嘴脸。 不要的话，下次可能再也买不到这么便宜的香烟了。 万里红着眼咬着牙望向糖果，糖果开始从口袋里摸出来自己的钱付给初九。 糖果随手拿起床头的笔记本记录着万里这段时间欠自己的具体金额。 “哎呦，万里师傅又欠了糖果一百三十五块钱，在这里签字。” 初九将糖果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万里，等万里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他才肯把香烟递给万里。 这套流程同样是初九的主意，原本糖果只是以为万里身上没有现金找自己救济。 哪知道初九一阵忽悠，万里作为侦察连的兵王，肯定是兵痞子里面的兵痞子。 如果后面不认账的话，吃亏的多半是糖果，于是出了记账签字画押的主意。 美其名曰就是方便记录两人的债务，万一时间长了之后万里忘记了的话会不认账。 其实初九就是想高价把两块钱的笔记本和圆珠笔高价卖给糖果。 糖果原本不同意初九的提议，毕竟万里是侦察连的兵王更是自己的偶像。 这次任务的津贴就大几千块钱，没有必要耍赖自己这区区几百块钱。 初九苦口婆心的给糖果说了万里很多不靠谱的事件，气的万里直翻白眼。 最终万里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提议接受初九的提议，于是初九十块钱卖掉了两块钱买来的纸笔。 “如果我现在可以下床，一定要暴揍你一顿。” 万里在笔记本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看到上面一天比一天急增的金额数字，气的胸口疼痛。 “我这可是良心商家撒，无论刮风下雨哪天没有跑几十公里给你买香烟？” 初九满脸奸笑，坐在万里拳头刚好够不着的位置，标榜自己童叟无欺。 这是病房每天气氛最欢乐的时刻，初九显明的敲诈兵王，糖果因为偶像问自己借钱而兴奋。 万里怒气冲冲又无可奈何，我免费看一场全是男人斗争的大戏。 “万里师傅，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感觉怎么样撒？” 初九逃离病房，告诫万里态度一定要温和，不然下次就是去买一百块钱一包的香烟。 万里瞬间没了气势，自己这种穷当兵的十来块钱的红塔山就足够心满满足。 初九点着头一脸认真，明天一定多跑几个地方买便宜的香烟回来。 那真挚的眼神，就跟自己寝室压根儿没有存放一整条中华香烟一样。 “嘿嘿，一条烟的利润赶得上一个三a级任务啦。” 初九开心的跟迎面走来的年轻护士打着招呼。 年轻护士脸上泛出微红，小声跟我们说道万里首长伤势恢复的挺好。 “嗯，姐姐，你可要好好照顾万里，万里还没有女朋友呢。” 初九眯起眼睛，一脸坏笑的要女护士胆大一点，这种事情说出来就有希望，藏在心里或许就只能这样啦。 “嗯，万里首长总是冷冰冰的。” 女护士脸上的红晕更浓，柔声说着感觉万里对待男人比对待女生态度要好百倍。 “就是因为他总是这副狗脸，要不他怎么能一直单身呢？” 初九贱兮兮的告诉女护士，等把万里勾到手，以后新仇旧恨一起算，往里死折磨他。 女护士轻轻的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跟我们告别该给万里换药了。 “锅锅，这次我比你厉害吧？” 初九咧着嘴，凭他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女护士暗恋万里。 我笑问初九从哪方面看出来的？初九脸上笑意更浓。 我们呆了几个小时，来的其他三名护士都是按照流程检查病情，然后就是询问一下相关的信息。 只有这名女护士遇到我们主动提及万里的情况，并且说到万里的时候脸色通红。 病房里明明还有另一个男人糖果，她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关于糖果的情况。 初九小声嘀咕一句，这个女护士眼光真不咋地，明明糖果看起来更可爱一些，还比万里幽默。 “多数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叹息一声，冲着初九摇摇头，以后还是少跟万里开这样的玩笑。 第一次见到万里，我就从他面相上看出他的姻缘只有一段。 这段感情没有结果，子女宫均空空如也，这辈子不会成家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中元节烧纸的禁忌 原本以为在疗养院照顾伤员的任务一个月足够。 中途徐老打了一个电话，我们猜不透电话另一头的是什么人。 刚开始徐老语气非常的尊重，后来也不清楚两人交谈了什么，总之徐老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非常生气。 万里偷偷告诉我和初九，徐老以三名主力伤势未好以及自己身体不适为由，不肯回首都主持工作，要继续留在广西。 孙作君一个多月没有走出过他的房间。 糖果的手术很成功，手术后没几天，糖果得瑟的要跟万里打赌谁尿的更远。 赌注是万里赢了欠他的钱一笔勾销，输了的话账单翻倍。 糖果被万里揍了，因为万里输的很彻底，四a级任务的津贴足足一半给糖果还了账。 万里揍糖果的理由是糖果作弊，做为裁判的初九刚为糖果打抱不平，也被万里给揍了。 万里揍初九的理由是维护世界和平，铲除和谐社会中的不良奸商。 “锅锅，其实我不是打不过万里。” 初九躺在床上揉着肩膀，这一个多月每天赚万里一百块钱，心里有点愧疚了。 现在被万里揍了一顿，终于感觉心安理得了。 “咚咚咚～” 沉重有力的敲门声响起，初九跳下床打开门的钥匙，整个人说不出的惊讶。 “师伯，你竟然还活着？” 孙作君又爆揍了初九一顿，自己只是打坐入定了一个月而已。 “嘿嘿，师伯，我不是那个意思撒，你这么久不出现，我担心撒。” 孙作君嘴角微微上扬，又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赶紧带上家伙出门办事。 “办事？有任务蛮？” 初九耷拉着脑袋，一天被揍了两次，还要出任务。 “有屁的任务，今天是什么日子？” 初九看看我，我看看初九，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今天有什么特别。 “今天是中元节！” 孙作君瞪了初九一眼，初九恍然大悟，拉着我就往房间外走去。 “干嘛去啊？这么兴奋？” 我跟在初九身后一头雾水，初九指着孙作君，当然是去看师伯做法“布施”仪式啦。 “谁告诉你我要做法？我做法还要你带家伙？” 孙作君又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初九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布施”仪式不都是长辈来完成的嘛。 “老子三天前就从入定中醒来了，现在老子有点法力不支。” 孙作君难得脸色涨红，怪不得这两天隐隐听到隔壁房间偶尔传出低沉的娇喘，还以为出现幻听了。 “中元节布施做法？”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中元节需要布施做法，爷爷以前只跟我说过一些中元节的禁忌。 “你知道什么是中元节嘛？” 初九返回房间拿他的装备，孙作君盯着我一时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中元节我当然知道，农历七月十五道教名称中元节，佛教则称为盂兰盆节，民间称为“鬼节”。 节日习俗主要有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等等。 民间信仰此时“鬼门大开”，所有的鬼魂“放假”七天，出来找“钱”，找人（子孙后代）。 “没了？” 孙作君白了我一眼，知道的太小儿科。 道教在汉代时全年的盛会一共有三次，合称为“三元”。 “三元”就是天官大帝、地官大帝及水官大帝“三官大帝”的别称，这三个特殊日子其实就是三官大帝的诞辰。 正月十五日称为“上元”，是天官生日，主要是举行赐福的仪式。 七月十五日称为“中元”，是地官生日，用以赦免亡魂的罪。 十月十五日称为“下元”，是水官生日，是为有过失的人解除厄运。 中元节原是小秋，有若干农作物成熟，民间按例要祀祖，用新米等祭供，向祖先报告秋成。 因此每到中元节，家家祭祀祖先，供奉时行礼如仪，七月十五上坟扫墓，祭拜祖先。 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一有记载：“中元前一日，即买练叶，享祀时铺衬桌面，又买麻谷巢儿，亦是系在桌子脚上，乃告先祖秋成之意。” 地府掌管地狱之门，中元节这一天地宫打开地狱之门，也是地狱开门之日，有子孙祀奉的鬼魂可以回家过节，享受供奉。 那些无主孤魂则无处可去，所以民间要设道场，置放斋食、馒头给孤魂野鬼吃食。 中元法事是为亡魂赦罪，虽然不能完全解除罪孽，但总是能为他们减轻了一些罪孽。 在法事中，道士不单要超度亡魂，更是要为无主孤魂指引回阴间的路。 “中元节祭祀讲究特别多，单是祭祀烧纸就有不少禁忌，你知道有哪些禁忌吗？” 孙作君满脸得意的望着我，那神情像极了张峰看到一个带颜色的小故事，等着刘阳和志勇求他赶紧说。 果然孙作君见我摇头，一脸卖弄姿态说着给我好好上一课，完全没有长辈该有的教导姿态。 祭祀烧纸，在买烧纸时，不要买那种成摞的印刷品。 这种印刷品一张面值就好几亿，其实这钱最不实，一摞下在下面连根冰棍儿都买不了。 不过这种大面额的之前并非没用，下面有不少讨债鬼，会死皮赖脸地跟你要钱，不给就会一直磨你，这种“小钱儿”刚好可以打发他们。 准备去烧纸前，你最好预备好的火源，七月十五阴气重，并且风大。 随身带一根小木棍，这样方便在烧纸的时候拔起压在一起的烧纸，让空气流通，方便燃烧。 但一定要注意，木棍用完之后千万不可再带回家，直接扔掉好。 要天黑透才可以去烧纸，天没有黑的时候，他们是不敢出来取这些钱的。 去烧纸的来回路上，遇到烧纸尽量绕开，千万不要踩到。 有时候一个路口排满了纸灰堆，想绕都绕不开，那只能小心地穿插过去。 在需要大跨步过去的时候，过去之前要先说一句“借过”。 要烧纸前，在要烧纸的地面画个圈，这个圈不要把自己圈到里面，西北角要留个缺口，方便下面的亲人进来拿钱。 烧纸时要表情严肃，不可嘻笑打闹，否则容易引起先辈以外其他鬼混的注意，一旦被他缠上，少则生一场大病。 给亲人烧纸前先点燃两张扔到圈外，答对一下没有亲人送钱的孤魂野鬼。 烧纸时要念念有词，说明今天是某某某给某某某送钱来了。 最后一定要坚持看着把纸钱燃尽才可以走，否则被其他路过的拾去，会惹已故的亲人不高兴。 第四百一十七章老李一脉都是怪物 孙作君说到这里朝着我挑了挑眉毛，问我是不是有种崇拜偶像的感觉。 “没了？” 这一次是我反问孙作君，孙作君翻着白眼，烧个纸钱还要什么讲究，老子又不是普通人高兴怎么烧都行。 “买好的黄纸不是应当将一刀黄纸分成七八份，再以对角线折两次吗？” “黄纸要买黄草纸，铺开后拿一张百元的真钱在纸上压，以这张百元为戳子，由右至左，由上至下，一排一排的盖上去，直到把整张纸铺满。” “这样的制成烧纸，在下面才是硬通货，已故先辈收到这样的钱才实成，揣在兜里才有底气。” 孙作君震惊不已的盯着我看了一眼，随后破口大骂，明明自己都知道却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原本我也不敢确定自己知道的知识到底对不对。 直到孙作君说了几条禁忌，我才想起这都是爷爷和初九跟我说过的东西。 关于纸钱怎么才值钱的问题，当时初九请山神的时候，特意给我讲过。 我记得当时初九不但用真钱在黄纸上盖了印戳，还做法为黄纸加持开光。 原本破履烂衣没有香火的山神，瞬间变得衣冠华丽。 “锅锅，中元节除了祭祀烧纸有不少禁忌，生活中也有不少禁忌。” 初九收拾好做法的装备，刚巧见到孙作君尴尬的一幕，随口说了句肾虚好像会严重影响一个人的记忆力。 “你个臭小子才肾亏，师伯我就是有点劳累过度，少说了两点而已。” 孙作君臭骂初九一顿，随口告诉我中元节的子夜时分，阴气特别重。 如果有人停留于荒郊野外，很大概率会看到百鬼夜行的奇观。 在鬼节的时候，人们尽量不要晚上出门，更避免去荒郊野外，不然有可能直接成为夜行鬼物中的一员。 初九咧着嘴，挑了挑眉，这一天不可以把两根筷子插在饭中央。 这种行为好比香插在香炉上，是祭拜的方式，游荡的孤魂野鬼会以为是你在招他来分享食物。 孙作君冷哼一声，这一天不可去野外水域戏水，“水鬼”会找人当替死鬼，方便自己投胎。 初九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可以捡路边的钱，哪怕丢在地上的是真钱。 这些钱有可能是人们用来买通牛头马面的，如果侵犯了他们东西，就很容易被他们教训。 孙作君嘴角露出邪笑，这一天不可轻易的回头，尤其是走在荒郊野外或人烟稀少的地方。 如果听到好像有“人”叫你名字，一旦回头就有可能被鬼魂迷住。 “怎么啦？臭小子，想不出来了？” 孙作君看到初九接不上话，脸色再次露出得意，小初九还嫩着呢。 初九忽然开口，这一天不能熬夜，人体阳气最虚的时候是在深夜。 鬼魂阴气最旺的时候也是在深夜，熬夜很容易致邪气入侵，发烧，流鼻涕，打喷嚏肯定少不了。 孙作君走在走廊的最前面，不要偷吃祭品。 这些是属于阴魂的食物，未经过他们的同意就动用，只会替自己招来难以解决的厄运。 初九脸上露出笑意，瞪了一眼孙作君，避免带红绳、铃铛、风铃等容易招鬼物的物品。 “我还说忌乱踩冥钱或乱烧冥纸呢。” 孙作君回过头看着初九，我就不信你个臭小子比我懂得多。 “中元节做羞羞的事情，百分之百会肾虚！” 孙作君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思考，这点好像从来没有在道家书籍上看到过。 随即看到初九一脸贱笑，就要返回来收拾初九。 “师叔，如果不小心犯了忌讳怎么办？” 两人从房间门口一路比划到出了寝室大楼，那神情举止绝对比得上一场大戏。 孙作君咬着牙威胁初九，总有聚会收拾他。 随即孙作君回答了我的问题，如果有人一不小心犯了这些禁忌，也不用太过担心。 只要我们心存善念，静心感知大自然的正炁，身体里面就会产生百无一忌的正气。 也可以根据自己所属的生肖，在平时或紧急时刻发自内心的多念生肖吉祥咒，也可以增加自己的正气，达到邪祟不侵的效果。 “生肖吉祥咒？我怎么不知道撒？” 初九听到自己未知的知识，瞬间收起玩闹的神情，虚心向孙作君请教。 孙作君看到初九这副模样，也是有心教导，随口跟初九解释着生肖吉祥咒。 有利生肖属鼠的吉祥咒是贪狼星官玄章。 “北斗延生，回真四灵，流辉下映，朗达玄冥，七元纪籍，名列紫琼，保身续寿，永亨利贞，耳目开爽，魂魄长宁，摄养精气，与神同明，延生自然，上升玉清。” 有利生肖属牛、属猪吉祥咒是巨门星官玄章。 “北斗保命，玄灵散陈，丹田通畅，运合仙真，七元定籍，名列紫文，护身注寿，福庆维新，辟除妖恶，善瑞日臻，去来无碍，与神同轮，保命自然，上升玉宸。” 听完孙作君将十二生肖对应的吉祥咒交给自己，初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这个咒语确实能增加一些正气。 “吉拉教给你提升正气的咒语不是这些吗？” 孙作君疑惑的询问初九，道家弟子基本上都知道这些最基础的咒语。 “我老汉的老汉教给我的是其他的咒语。” 初九认真的回答了孙作君，叔公教给他的是左辅星官玄章和右弼星官玄章。 孙作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表示这两个玄章都有听说过，不知道具体行咒的咒词。 “乾坤交泰，三命接灵，上步天宿，飞行九星，左把隐书，右执羽经，拜谒尊帝，受道之名，得越华盖，腾翔紫庭，今日行道，万庆交并，受福巍巍，永享长生，身变羽毛，飞升玉清。” 初九跟孙作君说了一遍左辅星官玄章的咒词。 孙作君停下脚步眼睛微闭，随即嘴唇微动，过了半晌眼睛再次睁开。 “师傅输给你们的师祖一点也不冤，老李一脉果然都是怪物。” 选了一块空旷的高地，孙作君善意的提醒初九施法多个心眼。 “放心撒，师伯，我又不肾虚。” 第四百一十八章初九再显奸商本质 孙作君终是一手捂着胸口，大骂了初九一顿不肖子弟，反身回屋。 临走之前，孙作君指着初九，要是他晚上不将右弼星官玄章的咒词乖乖告诉自己，后果自负。 孙作君被初九气跑之后，初九越发的笑意更甚，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我就喜欢看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这副表情。” 最近总是听到初九爱说这句台词，我询问初九这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初九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在五毛钱一包干脆面里面的卡通片上学会的。 “这是臭屁王出场的台词撒。” 初九洋洋得意，臭屁王是卡通片里战力最高的首领，他每次战斗动手之前就能先把对方气个半死，超级过瘾。 “嗯，挺好的，继续发扬！” 怪不得最近初九挨揍的频率越来越高，就连徐老拍他脑袋的次数都明显增加不少。 初九盯着天空看了半天，告诉我他要施展一个九龙八步罡步通神。 九龙八步罡步简称踩九州罡步。 九州是古代中国的别称，又名汉地、中土。 《尚书·禹贡》中，九州指的是：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 三国时期诸葛亮借东风，所设祭坛八卦阵，驱神役鬼踏出来的就是九州罡步。 周朝的姜子牙，春秋时期的孙膑，他们最常用的罡步也是九州罡步。 借助九州罡步通神，才使得驱神役鬼助战得胜。 “这个罡步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是不是很难？” 初九笑着告诉我，其实九州罡步并不算难，比起孙作君之前踏出的七星罡步要简单不少。 七星罡步祈求的是星辰之力，九州罡步只是通神的一个范围。 这个范围根据自身法力的高低，通神的范围大小不一，并不是说真的可以覆盖全国。 伊凡乔全力施展法力的话，通神范围大概能覆盖千里，初九告诉我他也就方圆十几二十里地的能力。 “天灵地灵，三五交并。神罡一起，万鬼潜形。伏吾斗下，碎如微尘。谨召履斗将军李丘，飞斗将军蒋元明，掷斗将军郭元通，建罡将军熊尚修，起罡将军赵守炎，发罡将军田斩妖，速至吾坛。吾今禹步，交乾履斗。愿降真炁，入吾身中。威光照破，邪魔灭形。急急如律令。” 初九嘴里念着九州罡步的咒语，脚步一步一步踏了出去。 原本我以为踩九州一共就九步罡步，毕竟之前见孙作君施展七星罡步就真的只踏出去七个步伐。 直到初九前后左右步伐晃的我眼花缭乱，我再次心里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愧。 好在初九跟我解释了，据说明朝之前九州罡步光是踩法和盘法就有九九八十一种。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流传到如今仅剩下十种不到的盘法。 初九撇着嘴怀疑，肯定是以前的师傅都有臭毛病，传授徒弟的时候不肯倾囊相授，故意留了一手。 一代又一代的师傅就这样才使很多道法流失。 “初九，你是不是忘记带祭品了？” 我被初九极有道理的分析逗了，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记得和孙作君出来的时候，跟我说过中元节“布施”设置的祭坛要带些馒头之类的供品。 “锅锅，我不带祭品又不代表他们没得吃。” 初九脸上再次露出奸商神情，他可以分一些别人家的祭品嘛。 反正方圆十里祭祀祖先的人们那么多，不在乎每家被自己拿走一丢丢。 “锅锅，我接下来施展的咒语叫普济法食咒。” 初九告诉我，他将给通神的区域带去一些念力，有人祭拜的亡魂会将祭祀品分一些给那些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 “自然天厨食，吾今与加持。一粒徧十方，河沙共沈迷。饥渴永消灭，食之宴瑶池。今将献亡灵，功德不思议。急急如律令。” 初九手指姿势快速变化，随着咒词结束，单手铜钱剑一指天空，嘴里嘀咕着吃吧，吃吧，一定要吃饱喝足。 “初九，孙师叔说中元节地府之门会打开七天，是真的吗？” 我一直认为只有中元节当天地府才会放假一天，类似于我们学校的周末。 初九盘坐在地，铜钱剑随手丢在草坪上，估计这一幕被孙作君看到又会拍他的大圆头。 佛家的经书中讲地官大帝所管为地府，从农历七月初一起，地府打开鬼门，赦放出鬼魂到人间来接受阳间亲人奉祭，七月三十返回。 这一个月也是地官大帝校籍众生罪过之时。 在道教经籍和传说里，这一天，地官要拿出众生的薄籍，根据神仙、凡人、动物们的表现，勾画赦罪免刑。 故每逢这一天，太乙救苦天尊广开宏恩，大赦地狱，由地官负责赦罪解愆，鬼门大开而慈法普施，广度鬼魂。 又有传说，宋朝之后包青天掌管着地府的生死簿。 包青天生前看尽世间百态，不忍亡魂在人间停留过久，危害到世间的百姓，于是将开一整月的鬼门改成了只开七日。 半个小时之后，初九再次踏出一套步伐复杂的罡步，这一次他的咒语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微动。 “锅锅，回去吧，我已经为他们设置了引路标记，他们不会迷路的。” 初九施法的时候，天空划过一道流星，原来那是初九设置的引路标记。 路过孙作君房间门口的时候，初九拍了拍孙作君房门。 还是把右弼星官玄章的咒词告诉师伯的好，省的挨揍又不能还手。 孙作君打开房门的瞬间，我看到他房间里面两张床上摆着两个蒲团。 宛然首长正闭着眼睛盘坐在一张蒲团上，神态说不出的安宁。 只是平时被运动装包裹严严实实的宛然，此时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的白色薄纱云裳。 宛然首长胸前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云裳的长度刚遮及修长美腿上半部的圆润饱满。 黑色长发随意散落下，光泽水嫩的肌肤近乎一览无遗。 我不由低下头，不敢再望向屋内。 脑中却如电影般闪现过杂志上的当红女星，均被眼前已年过四十的美妇直接秒杀。 “嘿，我给媳妇打99分，不给满分是因为怕她骄傲。” 孙作君神情极度骄傲，询问我们是不是来送右弼星官玄章的咒词。 第四百一十九章一心保家卫国不谈儿女情长 初九此时同样低着头，不敢直视房间里面，快速跟孙作君背诵着咒词。 “道合三微，玄台举真，出常入空，逃形天关，浮翔八极，驾景紫烟，飞步九炁，变化亿千，遨游北盖，啸吟勾陈，所求如愿，所启如言，长镇天地，华晨保年。” 回到房间，初九低着头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被张峰带去网吧通宵，后半夜不小心看到张峰电脑小屏幕上的动作电影。 第二天，我们去病房探望原本早该出院的万里和糖果，在病房的走廊里遇到那个喜欢万里的小护士。 小护士两眼通红，低着头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初九。 “护士姐姐，怎么了撒？” 年轻护士刚抬起头本能的开口道歉，发现眼前的人是我和初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万里首长要求更换护士人员，以后不需要我再去给他换药。” 初九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会他，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没想到万里拒绝的这么干脆。 无奈初九只能安慰着年轻护士，自己帮忙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是万里刻意为难，一定上报给首长处理万里不配合医务工作。 年轻女护士瞬间不哭了，其实不用给首长上报的，只要帮忙问问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就成。 我们来到病房，万里和糖果正聊的火热。 糖果看到初九进来，马上要初九加入他们的讨论，小说《天龙八部》里面到底谁的功夫才是第一名。 “这话题还需要讨论？不就是扫地僧嘛？” 万里和糖果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小说里面有扫地僧这号人物嘛？ 初九差点一口气没出上来，在万里病房再给自己加了一张床。 “高人，打扰你们探讨文学了，我问个小小的问题就走了撒。” 初九双手抱拳，问了万里一声刚才走廊遇到的护士是怎么回事。 原本满脸傻笑的万里，瞬间脸色黑了下来，就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随后将我和初九轰出病房。 我就不明白了，又不是我问的，干嘛连我也一同轰出来。 所以只能把这笔账算到初九头上，重重的拍一巴掌确实不过分。 初九撇着嘴既然病房不留我们，只能改道去徐老那边打打秋风了，前两天去徐老办公室，意外吃到了海南的特产芒果干。 徐老在这个时间点看到我们脸上有些意外，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玩够了才肯来看看自己这个老家伙的。 初九一副生气的模样，瘫在沙发上，随口跟徐老说了走廊遇到女护士的事情，随即把女护士暗恋万里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徐老脸色微变，皱起眉头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要我们以后还是在万里面前少提这事情的好。 “师叔祖，你到底知道啥子蛮？” 初九猜测徐老肯定是知道万里的八卦，兴奋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要徐老给自己说说万里的糗事。 在初九软磨硬泡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泄露的情况下，徐老看了眼门外，叹息万里也是个痴情种啊。 万里在加入部门的第二年，有段时间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多，即使一个人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的时候还会傻笑。 见多识广的徐老，很快明白这小子肯定是恋爱了。 部门完全不同于部队，不但不反对恋爱，徐老还特别的支持部门的小伙能早些成家。 有次徐老跟万里开玩笑，结婚的时候，记得一定要通知自己，万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半年之后，徐老从万里忽然转变的工作态度上，意识到两人的感情可能出了一些问题。 不过这是年轻人的事情，作为部门负责人的徐老也不好多问，不过心里还是为万里默默地祈祷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直到有一次部门连续工作了好几天，在任务结束后，所有人都托着疲惫的步伐返回宿舍休息。 留在办公室的徐老，在万里的办公桌上看到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原本以为是万里忘记将工作资料收起来了。 就在徐老随手捡起黑色笔记本，准备先存放到自己柜子里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随手翻开看了眼。 黑色笔记本里面记录的并不是工作资料，而是万里的日记，更确切的说里面记录的是万里和那个名叫如梦的女孩在一起之后的点点滴滴。 徐老告诉我们笔记本的第一页万里写着，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每次看到如梦开心的笑容，自己就有种哪怕是如梦要他去死，他都会愿意的感觉，万里认为这就是至死不渝的爱情。 不过这一页内容看在徐老眼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当初这个兵王进部门的心理测试到底有没有作弊。 后面记录的内容多是一些生活琐事，万里付出全部的感情小心照顾着如梦的一切。 每天早上会买如梦喜欢的早饭在如梦宿舍楼下等着如梦出门。 每天晚上会在如梦工作单位附近等着如梦下班，然后带如梦去吃饭或者是看电影。 天气稍有变化，万里就会第一时间提醒如梦注意照顾好自己，不要感冒。 如梦跟随单位出差，万里会给如梦备好了感冒药，止咳药，抗过敏药，晕车药甚至还有姜糖，万里记住了如梦所有的生活习性，对其照顾的无微不至。 如梦出差期间，万里每天会写信给如梦，提醒她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吃抗过敏的药，每天应该在什么时间段吃哪种药。 如梦回信给万里，告诉万里单位委派自己在外地学习半年，学习课程结束之后就会回首都。 万里每天心里都只想着一件事，半年后等如梦回到首都，自己就邀请如梦去自己家乡玩，顺便见见自己的父母，让父母看看未来的儿媳。 一日，万里路过如梦的宿舍，或许是太想念如梦的原因，万里就站在如梦宿舍楼下看了一会如梦住的房间。 万里不但看到了如梦的房间，还从如梦房间的窗户看到房间里面穿着睡裙的如梦和一名光着膀子说笑的青年。 万里脑袋犹如被雷劈中，如梦写给自己的信中说在外地学习 就这样万里在如梦的楼下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终于看到下楼买早餐的如梦。 如梦看到万里也仅仅是脸上露出稍许的惊讶，随后如梦笑着告诉万里，自己喜欢的男孩是能跟自己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玩一起闹的，而不是像个喋喋不休烦人的老父亲。 万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言不语的离开。 日记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两个月后，如梦找到了万里，哭诉着请求万里原谅自己，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骗子。 万里告诉如梦，感情就像游戏厅里面格斗游戏的生命条，被对方伤害一次便会少一点。 “从今往后，我万里将一心保家卫国，不再谈儿女情长。” 第四百二十章三年 三年来，初九终是没能去成黄河游泳。 这件事似乎真的成了初九最大的心事，整整念叨了三年。 跟初九最合拍的张峰实在看不下去，扬言再等两个月毕业后，带初九回去看黄河大铁牛，然后在三省交汇处的黄河游泳。 “锅锅，这次我们说好，五一假期去看过小雨姐姐，暑假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去李家村哈。” 跟邓德祐借了面包车，回学校的路上，初九嘀咕这辆车估计也就每年被我们借走开个两次，其他时间都放在仓库吃灰。 “不就让你洗个车，至于唠叨一路嘛？” 我抬起手想去拍初九的脑袋，被他轻易的躲过，得意的晃着脑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三年前，我们从广西直接回到学校，用志勇的话说初九这个学期是厚积猛发，吃了这么多年的饭，终于全部用在长个子上了。 就连张峰都经常念叨要去跟学校领导举报食堂，初九的饭菜里面加了化肥。 仅仅一个学期，初九身高从一米六飙到了一米八，比张峰还高了两厘米。 这是张峰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总感觉搂着初九的肩膀喊小弟，别人会投来异样的眼神。 长高后的初九，看起来更加的消瘦，之前的小圆脸也跟着变成椭圆，以往的可爱再也不复存在，只是每当我跟他走在一起，总有路过的女生盯着初九，哇，好帅。 我们寝室一致认为学校的女生视力普遍有问题，张峰说这货确实丑，刘阳点头附和，志勇说这货不但丑还是个饭桶，大家一致点头附和。 初九翻着白眼，大家这是嫉妒自己长得帅，于是端着饭盆再次去食堂窗口打菜。 大学二年级的第二学期，初九就把打饭的饭盒换成了饭盆，一度成为了学校食堂同学的热门话题。 中式英语的创始人，包揽了学校运动会所有项目的冠军，最关键的原因是有着非人的饭量。 曾有个身材微胖的学妹，借着减肥的理由搭讪初九，询问怎么样才能做到死吃不胖，初九恶作剧的回答物极必反，多吃就瘦了。 后来据说胖成球的学妹堵在初九教室门口，哭着要和初九拼命，初九晚上在操场夜跑的时候不得不带上胖学妹。 “锅锅，还真有点饿了，火锅店的老板今天又要头疼了。” 刚从市区拐进通往学校的公路，初九惊叫一声，忘记给张峰买生日礼物了。 “呃，还以为你要在学校附近买呢。” 我面不改色强忍心中的愧疚，塑料兄弟，一路跟初九吹牛聊天，我也忘记了这茬事情。 初九嘴角抽搐，这马上都要到医科大学的火锅店了，要不就跟张峰说礼物我们放在寝室了，明天再给。 “总不能空手去吧？” 好歹今天是张峰的生日，总得表示表示吧。 初九脸色为难，放满了车速，再返回市区跑个来回肯定时间来不及，随即初九余光留意到面包车的后座，脸上瞬间露出笑意。 “就这么办！” 我催促初九加快车速，小心我们去晚了肉都被他们吃完。 汽车后座上放着两箱诗仙太白的高度酒，我们问邓德祐借车的时候，邓德祐让人搬到车上，要初九送给寨子里的人喝。 邓德祐说这酒度数实在是太高，自己喝不来。 “我靠！不亏是好兄弟。” 我和初九抬着一箱白酒走进火锅店的时候，志勇和刘阳惊喜的冲过来迎接，随后我看到张峰座椅旁边同样摆着一箱诗仙太白。 “这足以证明我们寝室的兄弟心有灵犀。” 这几年跟火锅店的老板越混越熟，志勇和刘阳心里清楚，今天大伙绝对是不醉不归，索性就忍痛买了一箱白酒，这样就能给火锅店省下不少的啤酒。 虽然以火锅店现在火爆的生意来说，我们就算是喝再多的免费啤酒，老板也不会在乎。 不过朋友就是这样，我们总要稍微考虑一下人家的成本，虽然老板夫妇总感觉有如今的人气，全靠初九当年给的主意。 “你们几个是不是不把我当成哥哥撒？” 火锅店的老板看到我和初九，气呼呼的说着刚臭骂了志勇一顿，气还没消我们又搬进来一箱白酒。 “放心撒，你店里的啤酒我们也不会放过的哈。” 初九一边将老板往厨房推去，一边说着菜量给足一些就算是照顾我们了。 老板没好气的瞪了初九一眼，就是把菜盘子装爆也不够初九塞牙缝，初九嘿嘿傻笑，自己正在长身体嘛。 “靠！你们今天是要把我灌倒还是直接送走？” 张峰看着地上的两箱白酒，询问志勇女朋友怎么现在还没有过来。 “打过电话了，她们晚上有自习课。” 志勇指挥着刘阳帮忙去拿白酒杯，还是老规矩，碰一次杯喝两杯酒，一杯白酒一杯啤酒，谁先倒下谁买单。 “干嘛非要我去？你没长腿嘛？” 刘阳坐在椅子上瞪着志勇，干嘛不让初九去拿，来来回回跑的不累吗。 “初九，昨天在操场打望的时候，刘阳是不是对着学妹吹口哨被人骂了？” “勇哥，等会再说这事，刘阳嫂还没过来呢。” 初九眼神示意正在调味区帮大伙调制芝麻酱蘸料的新疆女孩。 “算你们狠！” 刘阳骂骂咧咧的离开座位，往火锅店的二楼跑去，放酒杯的柜子在火锅店天台，志勇的名言宁可买单也不去爬那个受罪的楼梯。 初九拿起一根筷子在已经翻滚的锅底里蘸了蘸，还是不够辣，随即往厨房跑去。 “对了，澜岩呢？怎么也没来？” 大概也在上自习吧，初九之前往他寝室打过电话，没有人接。 初九端着一碗形状各异的辣椒丢进锅底里面，澜岩下课就会跑来的，只要有好吃的，澜岩什么时候缺席过。 志勇点头附和，澜岩和刚认识初九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那吃相不亏是和初九一个寨子出来的。 前一年澜岩真的如之前所说，考入了我们学校旁边的医科大学，志勇得知澜岩是初九的弟弟，豪气冲天的要请澜岩在我们学校二楼食堂吃饭。 当天晚上志勇怀疑人生的躺在我们公寓沙发上，直言澜岩是饿死鬼二号。 第四百二十一章生日礼物 “后天五一放假，你们这次回去准备呆多久？” 刘阳将酒杯在桌子上摆成一排，随后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开始拆白酒箱上的封条。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假期结束之前就能回来，毕竟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始办理离校手续，申请派遣证、工作推荐信等。 “咦，刘奇嫂子来了。” 正对着火锅店门口的张峰大笑着，看来刘奇跟着志勇学坏了，竟然也开始旷课了。 身型越来越健壮的刘奇，挥着手喊了志勇一声老公，自习课老教授心情大好，布置完作业之后提前要大家下课休息。 大二的暑假，志勇和刘奇回到内蒙古草原互相见过了家长，两家人非常满意对方的小孩，喝了一顿大酒，第二天就让两人订了婚。 如果不是志勇的父亲阻拦，刘奇的家人都准备让两人跟学校申请休学，等生了小孩再回去念书。 “我的好兄弟，生日快乐嘛。” 刘奇坐在志勇旁边的椅子上，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给张峰。 张峰拆开礼品盒的瞬间嘴角抽搐，礼品盒里面装着一盘黄色的小霸王游戏卡带。 “感谢嫂子。” 张峰盯着卡带上面限量发行几个小字，上面都是自己没有玩过的游戏，要是再有个游戏机就好了。 “老公，放心吧，对待你兄弟，就像对待我自己的兄弟一样。” 刘奇挽着志勇的胳膊，这盘游戏卡带自己可是跑了好几个地方，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 张峰正准备再次感谢刘奇，毕竟初九之前多次提到，限量发行的卡带里面有不少美版的游戏，国内的卡带里面根本没有。 “老公，都是你想玩的游戏，我看过了，一个都没有落下，里面都有的。” 张峰握着礼品盒的手愣在空中，张了张嘴始终没说出任何的一句话，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今天非让你知道我们大山西的拳头没有套路。 “峰哥，你看我干啥子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寓的钥匙放在哪里。” 初九咧着嘴，要他们几人五一假期先在公寓研究研究哪个游戏最好玩，等着自己回来一起奋斗。 坐在刘奇旁边的新疆女孩抿嘴偷笑，自己送张峰的是一个游戏手柄，前段时间刘阳告诉她，张峰生日请大家吃火锅。 女孩询问刘阳应该给张峰送个什么生日礼物，刘阳随口回答好像张峰的游戏机手柄坏了一个。 初九低着头忍着笑意，这个行为很符合两人一贯作风，明明是刘阳打游戏的时候，自己激动把手柄线给搞坏了，果然张峰说的对，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火锅店老板亲自端着托盘，给我们送来每盘都菜量超标的菜，初九咧着嘴往老板前面摆了两个酒杯，这盘肉里面根本就是装了一整只羊。 “喝个屁，这第一杯喊你嫂子陪你们喝吧，我以茶代酒。” 火锅店男老板以还要照看生意为由不能喝酒，其实就是第一次跟我们这样喝酒心里留下了阴影。 “生日快乐撒。” 女老板从厨房端出来一个生日蛋糕，摆在我们桌子上，白了男老板一眼，随后端起桌上的白酒杯。 “谢谢你们，也祝你们生意越来越好，走起。” 张峰自从来到火锅店，总算是看到了像样的生日礼物，端起白酒杯的手都开始激动的颤抖，瞬间杯子里少了四分之一杯的白酒。 “看吧，果然没有最贱只有更贱。” 初九端起白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端起另一杯啤酒等着我们。 在座的所有人酒量都不算差，只有现在还没有来的澜岩酒量要稍微弱新疆女孩一点。 两杯酒下肚，老板娘脸色通红的招呼我们菜不够就跟她说，后厨准备了不少的备菜。 “老婆，你怎么样撒？没的事情撒？”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一杯下去就倒，要在店里跳脱衣舞蛮？” “我当时啷个晓得这个喝法这么要命撒？” 火锅店老板夫妇小声嘀咕着返回厨房，我瞪了初九一眼，这种喝法就是他当初提出来的。 初九撇着嘴，当初是老板自己跟大伙说他的酒量也不错，这个店里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没有见谁比他酒量好的。 “我们是连喝三个再吃菜，还是先垫垫肚子？” 张峰端着手里的空杯满脸挑衅，所有人无视他的挑衅，拿起筷子夹菜往锅里扔，这货明显就是想让大伙喝饱了少吃点菜。 “我说你们至于吗？” 张峰无奈的坐回椅子上，不就谁输了谁买单，多大的事情。 刘阳抬起头，我女朋友说我喝酒输了的话，她就要跟我分手。 志勇看了眼身边的刘奇，我们两口子喝酒没输过。 “峰哥，别看我撒，我没的钱钱，何况我也输不了。” 初九嘴里倒数计时，嫩羊肉在滚烫的锅底里面，七秒钟的时候味道最香。 “我无所谓，先喝还是先吃都一个结果。” 我大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块肥牛，要张峰放马过来，张峰咬了咬牙那就先吃，还就不信了，毕业之前一定要赢一次。 自从初九提出这种喝酒的方法，张峰在火锅店总是第一个被喝吐。 除了第一次让他买单外，后面大家也就只是拿这个话题嘲笑张峰的酒量，并不会真要他去买单。 酒过三巡，刘阳和志勇两人疯狂的给大伙撒着狗粮，新疆女孩帮刘阳夹菜放在碗里，志勇时不时的夹块羊肉送到刘奇嘴边。 “我靠，我求你们了，到隔壁宾馆开个房间去吧。” 张峰端起酒杯，要两人别太放肆，自己女朋友只是毕业回老家了一年，再过两个月就会回来和自己见面，这是去年两人约好的事情。 “来来来，大伙再走一个！” 刘阳和志勇端起酒杯，就连跟张峰最合拍的初九同样起哄，主动避开这个话题。 “什么意思嘛？感觉你们有点不相信我。” 张峰一口气闷掉两杯酒，龇着牙打了个酒嗝，两人真的说好了今年暑假再见面的。 “要不再喝一个？刚才喝的不过瘾。” 志勇刚端起酒杯，张峰就将面前的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 “你们都忘了？前天网吧通宵打游戏，我给你们看过我和她的qq聊天记录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除了张峰之外，我们所有人默契的举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们确实看过张峰和王丽的聊天记录，只不过看起来更像是张峰一厢情愿的留言板。 张峰每次去网吧玩游戏，总是会给王丽留言，从生活琐事到对王丽的思念，洋洋洒洒的发出去几百字到几千字。 偶尔过很长一些时间，王丽会简短的回复几个字，有时甚至只回复一个表情符号。 即使这样，张峰依然开心的告诉大家，王丽看到了他的留言。 张峰相信王丽是太忙的原因，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告诉他自己的状况。 有次刘阳实在是忍无可忍，嘀咕了一句还不如说新疆网络不发达，王丽没有机会上网更加的可信。 张峰和刘阳近乎一个星期没有说话，虽然王丽是刘阳女朋友的同学，也是他们新疆的老乡。 其实张峰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他自己不愿去相信在一起两年来的一切美好画面就这么结束罢了。 大二的时候，张峰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就被女孩迷住，虽然女孩并不像张峰每次盯着杂志封面扬言将来女朋友一定要找这么漂亮的惊艳。 当女孩低着头小声告诉张峰自己名字叫王丽的时候，张峰心头咯噔一声，彻底的沦陷。 张峰和自认为命中注定的女孩感情飞速攀升，所有空闲的时间都会黏在一起，连刘阳的女朋友都开始羡慕。 王丽比我们高一个年级，是和刘阳的女朋友参加同乡聚会认识的，然后通过刘阳的女朋友认识了张峰。 王丽毕业的那天晚上，张峰整晚没有回寝室，第二天出现在寝室的时候，张峰满脸幸福，王丽说等到张峰毕业她就会回来，然后两人永远在一起。 张峰请客吃火锅给刘阳赔礼道歉的那天，张峰喝到大醉，痛哭流涕的躺在学校操场，为什么我的热情得不到回应？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 张峰真的醉了，数落着女孩的冷漠无情，眼看不满的程度就要上升到女孩的人品。 同样喝了不少酒的刘阳，躺在张峰的旁边，其实不礼貌的是你。 “不礼貌的是我？怎么可能是我？为什么不是她？” 张峰撕心裂肺的嘶吼，明明我那么爱她，明明我那么认真，明明我那么期待。 “风子，你告诉我，到底不礼貌的是谁？” 张峰从草坪爬起来，摇晃着走到我的面前，紧接着就开始剧烈的呕吐。 我没有理会张峰，只是从初九手里接过矿泉水，蹲下身子递到张峰身前。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张峰一直在敲一扇打不开的门，其实不礼貌的确实是他，他扰民了。 女孩确实之前给了他一把钥匙，只是后来女孩偷偷换了锁，只能证明女孩的屋里有了其他的人。 如果女孩真的爱他，又怎么舍得他站在门外，独自面对冷风吹？ 张峰吐完之后，一口气喝光了整瓶矿泉水，甩了甩脑袋，头也不回的往寝室走去。 “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有人问我是与非，说是与非，可是谁又真的关心谁 ” 我们跟在张峰身后，忽然前面传来忧伤的歌曲，正是这一年最流行的伤感情歌。 “若是爱已不可为，你明白说吧无所谓” 初九不由自主的跟着张峰哼出后面的两句歌词，就被身旁的刘阳和志勇合力捂住了嘴巴，这个时候还往人伤口上撒盐。 初九委屈巴巴的嘀咕，自己就是被李宗盛写的词感染而已，哪有伤害张峰的意思。 那一夜张峰睡的很沉，第二天醒来之后，似乎忘记了前一晚发生的一切，依旧满怀期待的等着毕业。 只是那晚之后的所有人，不再主动提及关于王丽的任何话题。 “我靠！你们几个是不是人？今天我是主角，你们却自己喝？” 张峰一脚踩着椅子上，催促着大家把酒杯倒满再罚一杯。 就在张峰端着酒杯送到嘴唇的时候，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就连端着酒杯的手也开始颤抖的激动。 “奶牛，呃，丁老师。” 志勇不屑的骂了张峰一句净做美梦，赖酒的伎俩都这么老套，奶牛人在美国呢。 原本吵闹非凡的火锅店瞬间变的安静，空气里只有隐隐的惊叹声响起。 我回过头的瞬间，心跳不由的开始加速，一席淡蓝色长裙安静的站在火锅店门口，棕色的大卷长发随着门外吹进的微风自然的飘逸。 长裙散发着的那份宁静，像是一股清新的芬芳，开始散发在整个空间，然后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 清澈明亮的桃眼，弯弯的柳眉，长睫毛微微地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如玫瑰花瓣的双唇娇嫩欲滴。 “惊鸿一瞥，惊艳了时光，啊~” 刘阳一手捂着腰间嘴里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初九朝着门口挥着手臂，丁老师，我们在这里。 奶牛嘴角露出完美到无法挑剔的弧度，弯成月牙状的眼睛含笑含俏，水遮雾绕媚意荡漾，随即摇曳着优雅的步伐向着我们走来。 “就是这个感觉。” 人群中窃窃私语，夸赞着奶牛完美的身材和脸蛋，张峰眯起了眼睛，这就是老子当年的青春。 “hello，omeetyou。” 奶牛微笑着跟大伙着打招呼，这么久不见，同学们是不是都不记得自己啦。 “米特有，米特有，丁老师声音好听的都快把我融化了。” 初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咧着嘴跑到隔壁桌拿了一套干净的餐具。 “丁老师，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张峰放下手中的酒杯，满脸兴奋的盯着奶牛，估计就算此时王丽出现张峰身后，他都不会留意到。 “刚到重庆没多久，在商会见到了邓叔叔，他告诉我你们刚从他那离开，不肯留下吃晚饭，要赶回去为同学过生日。” 听得出来，奶牛的回答完全就是对我说的，她佯装生气，问我为什么不回她的传呼信息。 我从口袋里摸出来传呼机，屏幕一片黑暗，关键时刻没电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好久不见 “喏，张峰同学生日快乐。” 奶牛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张峰。 “我靠！不是吧？真的是给我的？zippo打火机！美国原产的！” 张峰看着盒子上的英文字样，兴奋无比，不敢相信爱情跟奶牛一再确认。 “幸福来的太突然，这大学没白上。” 张峰当宝的把打火机连通盒子护在怀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丁老师，我们？” 奶牛可爱至极的摊了摊手，这个打火机原本是买给我的礼物，恰巧遇到张峰生日，就借花献佛了。 志勇和刘阳刚露出失望的表情，就感觉身边传出冰冷的杀意。 随即二人喜笑颜开的表示自己不抽烟，要打火机也没用。 “呃，你们就打算让我站着吗？” 奶牛嘟着嘴皱起眉头，自己可是一连干了十几个小时的路才到这里。 初九拉过一张椅子，赛到张峰旁边，就在张峰万分感激的时候，初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二嫂当然要跟我锅锅坐在一起了撒。” “二嫂？” 包括奶牛在内的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顶着初九。 志勇三人看向我的时候，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敌意。 这就开始提着灯笼上厕所了？ 从两人身边女孩流露出来的神情，很容易猜测到找死二人组之后的下场。 我盯着二人的面相，果然印堂隐隐开始翻着黑光，尤其是刘阳极其明显，看来新疆小辣椒要彻底爆发啦。 我不由得眯起眼睛，这下我就彻底放心啦。 初九支支吾吾，二嫂是他给奶牛起的外号，之前喊习惯了。 “不给我介绍一下新同学吗？” 奶牛眼神中满是笑意，示意志勇和刘阳介绍一下自己的女朋友。 新疆小辣椒和刘奇热情的起身嘴里喊着丁老师笑着跟奶牛握手。 女人还真是神奇的动物，明明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嘴角还能笑成多年的朋友。 “秦风，我大老远回来，你就不表示一下欢迎？” 跟大家打过招呼的奶牛坐会椅子上，眯起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锅锅，你抱一下丁老师撒。” 奶牛白了初九一眼，长高之后一点也没有以前乖巧。 大伙附和的点着头，初九现在确实特别讨人嫌。 “你们继续呀，我进门的时候看你们正要喝酒。” 奶牛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啤酒，举起酒杯再次祝福张峰生日快乐。 也不知道隔壁桌上谁先起的头，一名男生端着酒杯跑到我们桌子旁边。 听到有人过生日特意过来祝福，只是男子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奶牛，去看寿星张峰一眼。 张峰不记得自己和陌生人喝了多少杯酒，总之来一个人他喝一杯。 “莫名觉得自己帅了许多，有种偶像的感觉。” 奶牛掩嘴轻笑，这么多年没见，张峰还是这么调皮。 张峰再一次喝醉，瘫靠在椅子上，盯着房顶的柱子喃喃自语： “两个没有结果的人，为什么会相遇？” 志勇和刘阳默默地端起酒杯，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峰的话，心头忽然隐隐作痛。 “或许今生的相遇，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吧。” 我一口闷掉杯子里的白酒，就要端起另一杯啤酒。 奶牛伸手抢过我的酒杯，看着跟志勇和刘阳说这一杯她替我来喝。 “说不准是前世在菩萨面前磕破了头，才换来今生的相遇。” 奶牛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啤酒，将酒杯放回我面前，言语中尽是悲伤。 这顿饭我们吃到夜里十二点多才离开火锅店。 张峰几人刚上了初九的面包车，就被初九一脸坏笑的关上了车门。 锅锅坐丁老师的车，刚巧丁老师也要去学校看看。 吃饭的途中闲聊，奶牛得知我和初九搬到了她曾经的公寓居住，一时兴起要回学校看看有没有变化。 “你喝成这样还能开车吗？” 初九的面包车扬长而去，我盯着眼神迷离站立不稳的奶牛，询问她需要不需要先在车上休息一会。 “嗨，好久不见！” 奶牛张开双臂，终于有机会单独问候我一声。 “好久不见！” 看着奶牛通红的眼睛，被我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个情绪，瞬间全部爆发。 我鬼使神差的将奶牛紧紧搂在怀中，奶牛靠在我的肩膀，眼泪开始滑落。 路上走过一对脸色不太好看的情侣，女生指着我们这边，朝着身旁的男生大吼。 “记得他们吗？三年前牵着手从我们面前走过，现在依旧如此恩爱。” 奶牛终于松开环抱着我的胳膊，娇羞的低着脑袋。 “这次回来还要去美国吗？” 奶牛微微地摇头，那边的课程全部修完了。 “陪我走回学校吧，像以前一样。” 奶牛挽着我的胳膊，现在的状况走路比开车更加安全。 很长的一段路程，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跟你女朋友发展的怎么样啦？” 奶牛忽然放缓了脚步，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三年过去了。 “嗯，挺好的。” 这条马路没有任何的变化，和三年之前一模一样。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奶牛侧着脸轻咬着嘴唇，这神情同样犹如三年之前，我们一同走在这条路上。 “听丁叔说你找了一个美国男朋友，恭喜你啊。” 奶牛柔声问我有没有吃醋，随即轻笑了一声，自己在美国一直是一个人，只是不想丁叔当心，编了个谎话。 “我有没有变老变难看？” 奶牛脑袋靠在我胳膊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我盯着远处的夜空没有说话，耳边回响着张峰醉酒后的话语。 两个没有结果的人，为什么会相遇。 心口再次传来一阵揪心的剧痛，我揉揉眼睛，脑中浮现出一张扎着高马尾，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笑脸。 “你好，小弟弟，我叫小雨。” 我拼命的晃动着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秦风？” 奶牛忽然站住脚步，月色下她盯着我的眼神认真又执着。 “三年前，我在机场给你留言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且认真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小雨要嫁人 我脑中的思绪不由回到三年前。 我躺在安徽医院的病床上，万里递给我两节传呼机的电池。 万里似乎看出我神色中的痛楚，离开病房的时候说了句：“世事本就恶俗不堪，能慷慨几分，能原谅几人。” 我依旧记得传呼机最后一条讯息，是奶牛发给我的。 “如果，真的有如果的话，其实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有些话，我不想带着离开中国，秦风，我喜欢你！” 我侧过头望向靠在我肩膀上的可人，这或许是整个学校所有男生梦寐以求的场景，着实想不通我一个农村小子何德何能，竟得到奶牛的青睐。 我们沿着马路安静的走着，再次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就在看到不远处学校大门的时候，奶牛停下脚步，盯着天空的月亮，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唯独时间过去了那么久。 “秦风，顺其自然吧。” 奶牛松开我的胳膊，朝着学校走去，回来的感觉真的很好，只是可惜没有如果。 我跟在奶牛身后，喃喃自语，可惜没有如果。 轻车熟路的来到教师公寓，奶牛径直走向冰箱，熟练的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像自己从来不曾离开过。 初九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听奶牛说着美国的风土人情。 当说到索尼在美国的发布会上公布自己正在研发新型的游戏机，这款游戏机会在十年内上市，这次创新将改变市面上包含任天堂在内所有游戏风格。 “会给人一种置身游戏画面中的极致体验感。” 初九眼神中泛着异样的光彩，到时候一定要请丁老师帮自己去美国订购一台。 奶牛没好气的白了初九一眼，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订购，初九难得害羞的低着头，自己说的英语只有中国人才能听得懂。 我将初九如何成为本校中式英语创始人的光荣事迹跟奶牛说了一遍。 奶牛笑的前俯后仰，差点将手中的矿泉水洒出来。 其实这在美国并不少见，很多爆发的土老板去美国旅游说的就是中式英语，有些更是中文里面夹杂着英语单词，根本不去管别人能不能听得懂。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初九骂骂咧咧不情愿的去开门，肯定是喝大发的张峰三人。 “澜岩？你怎么跑这里了？” 站在公寓门口的澜岩，喘着粗气一头汗水，初九咧着嘴，现在才来早就没的东西吃了。 “初九，风哥，呃，还有人在啊？” 澜岩没有理会初九的调侃，神情和言语中透露出明显的焦急。 “这是我们丁老师，你有什么直接说，没关系的。” 澜岩看到奶牛的瞬间，原本想要说的话瞬间卡在喉咙，神情变的更加的焦急，我示意奶牛不是外人，要澜岩有事尽管说。 “风哥，小雨姐姐要嫁人了，就在一个星期后。” 澜岩手中握着一个信封朝着我挥了挥手，初九在澜岩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随即看到澜岩手中信封上的字迹，皱了皱眉头将信封一把夺到手中。 “麻辣个火锅！锅锅，看来我们要提前出发了。” 初九眼睛通红，咬着牙嘀咕，这一次非要弄死华楼那个长毛怪，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雨姐姐身上。 “锅锅，锅锅？” 初九拍了拍我的胳膊，我才从发愣中回过神，盯着澜岩再次跟他确认不是在开玩笑？ 澜岩从初九手中抢过信纸，递到我的手中，要我自己看，这是简淑奶奶亲笔信。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着信纸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突然，明明过年之前才见过面的，我脑中一片混乱，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 看到信纸的瞬间，我彻底凌乱了，冲着初九吼了一声，信纸上歪歪扭扭的画满了线条，竟然是用苗文写的。 “秦风？” 奶牛柔声喊着我的名字，要我先冷静，随即她看到我手中的信纸，嘴角微微抽搐，要初九跟给我们翻译信上的内容。 初九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递给我，这封信是简淑奶奶写给澜岩的，原本她不想我们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想要自己去处理。 只是简淑奶奶倾尽自己的能力，发现依然没有和对方斗争的资本，思来想去，还是背着小雨偷偷的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 从信戳上的日期来看，这封信是半个月前寄出的。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沉默，澜岩小声跟我们说道，其实简淑奶奶受伤很长一段时间了，小雨坚决不让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 “啥子？简淑奶奶受伤啦？你给我说清楚撒。” 初九冲到澜岩身旁，瞪着比自己低半个脑袋的澜岩，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怪自己翻脸不认人。 澜岩握了握拳头，看了我和初九一眼，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一口气灌进嘴里。 其实简淑奶奶刚过完年没多久就受伤了。 “啥子？我和锅锅过年前一天才离开风望寨回到图海寨的撒。” 我示意澜岩继续说，不用理会初九。 就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寨子里来了四名穿着怪异的陌生男子，他们出现在寨子里的时候，简淑奶奶和小雨正在主持年宴。 简淑看看远远的看到四人，神色就变的奇怪，跟大伙说了声今年的年宴提前结束，全部回家休息，随后要澜岩帮忙将喝醉的村民送回家。 四人跟着简淑奶奶回到房间，澜岩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再见到简淑奶奶的时候，简淑奶奶躺在床上，小雨坐在床边一直在掉眼泪。 简淑奶娘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就连跟小雨点头的时候，感觉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做到。 小雨把澜岩带到屋子外面，威胁澜岩如果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和初九，她就跟澜岩绝交。 这也是简淑奶奶的意思，同样这是简淑奶奶以寨主身份对澜岩的要求，如果澜岩违背，就会被清离风望寨。 第四百二十五章凶多吉少 “初九，你刚才说的华楼？” 初九眼中闪过一道凶光，除了山里的那个存在，还有谁能让简淑奶奶感到束手无策？ 我看向澜岩，澜岩摇着头，他也不知道那四个是什么人，好像其中一个看起来很猥琐的年轻人叫方什么群。 “方立群撒。” 初九随口说出方立群的名字，澜岩点着头就是这个名字，这个人笑起来特别的欠揍，自己老远看到都想给他一枪来着。 果然是华楼和方立群，不出意外的话，另外随行的两人应该是从古苗寨来的。 “简淑奶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们？” 以我对简淑奶奶的了解，她的性格认定一件事情绝对不会再去改变。 何况虽然每年我会去风望寨两次，其实我心里清楚，简淑奶奶并不太欢迎我，更确切的说是不欢迎我和小雨黏在一起。 只是她不忍心小雨难过，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简淑奶奶不一定是个合格的长辈，但她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寨主，风望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高于一切，甚至是她的生命。 “古苗寨拿寨子里的人威胁简淑奶奶。” 我脑中闪过一丝清明，很快猜测到简淑奶奶所处的状况，她应该是想通过我跟部门求助。 澜岩之前说过，简淑奶奶和小雨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去处理这件事情，现在看来她们失败了。 “风哥，我就知道这么多。” 澜岩开学的时候，小雨将他送出寨子外的竹林，告诉他千万不要将这些事告诉我和初九。 等我和初九再次回寨子里的时候，这些事已经被她和奶奶处理好了，就当寨子里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初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晃着，不管怎么样，总之先回一趟寨子再说，澜岩离开寨子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谁都不知道。 “初九？” 我惊叫一声，认识初九三年多来，第一次在他面相上看出一些信息。 初九的印堂隐隐散发出一些黑气，这还是被叔公屏蔽气运的前提下，我不敢想象如果初九脸上没有那层朦胧的雾气，这道黑气该有多明显。 “锅锅，怎么了？” 我动了动嘴唇，始终没说出让他不要跟我回寨子的事情，我心里非常清楚这完全就是徒劳，就跟爷爷遇到危险要叔公不要帮忙一个道理。 “没什么，帮我再拿一瓶水。” 初九疑惑的盯着我手里的水瓶，明明还剩那么多没有喝，真是浪费。 我掏出传呼机才发现还没来得及换电池，奶牛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告诉我现在的时间。 闭上眼睛，我根据内心的念头开始起卦，这一卦我只想测出此次出行最简单的凶吉。 可是我失败了，脑海中只有一片混乱，所有的卦辞犹如流星在我脑海里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初九将矿泉水递给我的时候，我再次确认之前没有眼花，也不是房间灯光的阴影，他的印堂下面确实隐藏着一道黑气。 “锅锅，想什么呢？你以为我都搞不定的事情，靠你一个人就能行吗？” 早在奶牛告诉我时间的时候，初九就反应过来我在起卦，再加上我刚才盯着他的面相看，聪明的初九很快猜到事情绝对比我们想象中更加麻烦，轻笑一声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我去洗把脸。” 卫生间墙壁上的镜子里面，我印堂同样缠绕着一股黑色的雾气，这股黑气比起初九脸上显现出来的色泽要更重一些。 我终于明白初九刚才笑意中流露出的含义，那声轻笑是豁达，是殊死一搏。 他从我脸上散发出的死气，猜到了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 是的，我印堂上的这股黑色气流是显明的死气，而不是通常所说的霉运。 厄运是固定在印堂上的黑色，而死气是在印堂流动的黑色气体。 刚才镜子中的那一眼，我就知道这次出行绝对是凶多吉少。 “初九，你先送丁老师回家，我给徐老打个电话。” 关系到古苗寨的事情，我不得不跟徐老做个汇报，我歉意的跟奶牛告别，等我们从寨子里回来一定去丁叔家里找她。 “秦风！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 “胡闹！” 奶牛还没说完就被我一声大喝打断，奶牛委屈巴巴的盯着我，眼中升起浓浓的水雾，不一会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管，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跟你一起去。” 奶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中全是倔强，你们不带我的话，我就自己开车跟在你们后面。 “你别太过分，我去找我女朋友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这次我真的没忍住脾气发火了，冲着奶牛吼了几声，分不清好坏，这种事情还要瞎参合。 “对！就因为她是你的女朋友我才要去！我可以失去我喜欢的人，但我不能让我喜欢的人，失去他喜欢的人。” 奶牛歇斯底里的冲着我喊叫，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掉。 我愣在房间门口，胸口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初九和澜岩相互看着对方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先劝解哪一边。 “锅锅，丁老师想去就让她去呗，大不了我们山上的时候，让她自己留在寨子里。” 初九叹了口气，走到奶牛身旁要她先不要哭，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的商量。 “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去帮你，毕竟女人更了解女人。” 奶牛抽搐着鼻子眼睛通红，说不准自己有机会劝成功那个女孩不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事情比你想象中复杂太多，而且非常危险。”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终是没能继续狠心赶走奶牛。 奶牛破涕为笑，抿着嘴唇，自己绝对不会给我们添乱，刚好她的行李全部放在商会，我们走高速的话会路过商会。 我心里臭骂了自己一顿，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答应奶牛离开寨子半步。 初九傻笑着撇撇嘴，不知道张峰他们看到丁老师这副样子，会不会找锅锅拼命。 “咦？” 奶牛印堂闪过一道紫色的光芒，转机？ 第四百二十六章秋后算账 “风哥，我也要去。” 初九眯起眼睛盯着澜岩，没有说任何的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澜岩。 澜岩低着头浑身感觉不自在，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不去还不行嘛。 徐老的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听闻我说完要去寨子里的事情，电话头陷入沉默。 过了半晌徐老咳嗽了两声，声音中透露着显明的疲倦。 当我询问起徐老身体状况时，他只是说了句岁数大了就这样，随后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或许古苗寨是想踩着风望寨出世，这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徐老再次说道，也有可能确实为了他们后人的延续也说不准。 “徐老？” 或许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满，徐老说出了他听到这事的第一感觉。 “报复！” 我问徐老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徐老只说了三个字：方立群。 我很快就明白，徐老的意思是这个搅屎棍出的馊主意。 他在报复我和初九，报复我们坏了他的那么多事情。 难怪当时邓德佑仓库事件的后续，长毛怪华楼从二楼的窗户跳到街道，要对着我们说那样的话。 他会抢走我们的一切，包括我的女人。 “不过那几个老不死的，也确实该敲打敲打了，这两年闹腾的有点过分了。” 我知道徐老说的是两年前湖南的那次疫情。 在广西疫情结束之后的那个新年，湖南某个村子里爆发了一场瘟疫。 好在之前因为广西疫情，全国对于瘟疫都做了应对措施。 湖南的这场瘟疫没有大规模扩散，很快就得到控制救治。 只是从病毒研究中心汇报的成果，这种病毒同样为人工合成，并且和广西那场疫情，属于同病毒源序列。 也就是说这场传播速度更快的瘟疫，正是广西任务丢失的那部分病毒样本。 被人再次改进之后，投放到这个小村子进行试验。 这是古苗寨对部门甚至对国家态度的试探和挑衅。 据万里透露给我的小道消息，就连印度国籍的伊凡乔都看不下古苗寨的作法。 主动跟徐老联系，要联合几个老家伙上山去会一会古苗寨。 徐老把这件事压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他们先蹦跶蹦跶。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还说等到秋天再说这事的。” 徐老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一下没能明白过来。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和初九，就像我拦不住你们的爷爷。” 徐老悠悠叹了口气，从师祖老李开始都是倔驴，一代比一代倔。 我随口嘀咕了一句怎么就扯到师祖头上去了。 徐老轻笑了一声，年纪大了总会不自觉的怀念过去的事情和人，如果老李还在的话就好了。 “师祖在的话，我们确实应该会更有底气一些。” 我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开始臭骂，什么狗屁的更有底气。 老李还在的话，你就是把古苗寨里所有的女孩娶回家，那几个老家伙屁都不敢放一个。 徐老骂完我之后，又把初九臭骂了一顿，说好去首都看望他的结果没有去。 我在电话这头不敢搭话，明明我们都已经买了到首都的车票，是你老人家派我们去其他地方执行任务去了。 或许是因为徐老压抑了太久，骂完了初九，开始数落我爷爷和叔公，出去三年半没有任何的音信。 “还有你们那个短命的师祖，踏马的就不能死在我后面吗？” 徐老骂着骂着语气中流露出悲伤，老东西要是还活着，自己该有多逍遥自在。 “徐老，您别太难过，部门不是还有其他四a级的能人嘛，他们一定可以帮您解决麻烦的。” 我试着安慰徐老，没想到竟从徐老口中得出一个惊天秘密。 或许是因为电话这头是我的原因，徐老并没有过多的心理防备。 顺着我的话，徐老很自然的接话，我师祖如果愿意的话，他可以成为部门唯一一个五a级别的存在。 我脑中轰一声，有点反应不过来，四a级的大能已经被称作地仙，用初九的话说叫地表最强。 五a级的难不成真的就算是神仙？ 就连让徐老都感觉到头疼的古苗寨，也仅是危险程度被定义成五a级。 徐老口中所说的那几个老不死，也仅是被部门记录为四a级。 这些都是万里偷偷告诉我的，关于古苗寨的四名四a级信息，是我师祖亲自记录的。 “你也别惊讶，你师祖曾经告诉过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只是他们不愿参与世俗生活而已。” 最后徐老要我们到了风望寨之后，尽量避免和古苗寨发生冲突，如果风望寨存在古苗寨的人。 回公寓的路上，我忽然反应过来徐老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等到秋天再说这事，根本就是表达着秋后算账这个意思。 徐老的意思是部门在三个月之内，将准备充分，对古苗寨新账旧账一起算。 “拖延时间？” 我再次回忆着跟徐老所有的对话，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当我询问徐老，如果古苗寨的人开始针对风望寨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徐老回答我什么都不用做，拖延时间就好。 待我再问徐老的时候，他却不肯再多说任何的内容。 挂电话之前，徐老提醒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求助那条黑龙，告诉黑龙我师祖是老李即可。 一通电话结束，我越来越迷糊，徐老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好像又给了我明确的答复。 唯一让我感到震撼的信息，就是师祖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不少。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赶到风望寨，跟简淑奶奶见面，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知己知彼，死相不会太惨。 回到公寓的时候，初九已经收拾好我们的行李，两个旅行袋整齐的摆在门口。 我正准备要澜岩帮忙去网吧买点饼干面包之类的东西，被奶牛阻止。 靠近商会附近有一家全天营业的便利店，里面应该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第四百二十七不堪回首的糗事 我们几人倒也没有耽误时间，直接拎着行李出门。 至于请假条这种事情，已经懒的去写了，我和初九神出鬼没的状态，校方早就习惯了。 代课老师将我们的考勤报给校长，校长也就一句随他们吧，天天上课的同学也没见能考全系第一的成绩。 澜岩和奶牛在药科大学门口被初九丢了下来，澜岩被初九赶回学校，而奶牛则要把丁叔的车开会商会去。 九十年代没有酒驾这一说，喝点酒只要不影响驾驶照常上路，何况三更半夜路上没有行人没有车辆，初九也就放心奶牛独自开车。 初九的原话是，丁老师就算是再多喝两杯，也比锅锅开车让人放心。 关于开车这件事，确实需要天赋，我可能压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和初九第二次去广西的时候，是跟着古永年药材公司的货车去采购药材的。 当初第一批广西采购的药材被送到重庆，古永年看着合同单激动了整整好几天。 本以为做个顺水人情随手给我们个合同单子，压根没指望我们的能力能谈到他心里价位，古永年都做好稍微亏点钱的准备，没想到我们不但谈成了生意，第一车药材还是近乎半价买回来的。 用古永年的话说，广西那边给他的价格，让他在四川彻底站住了脚，一举竞标成功几家中医院的项目。 我和初九跟古永年说了关于供应商董事长的一些事情，古永年更加敬佩，特意带了一些地方土特产亲自去拜访。 古永年找了个借口要我和初九陪他去广西，其实就是因为我们当初不肯拿他给的好处费，特意请我们去玩几天。 跟我们同去的还有邓德祐，除了到南宁的第一天，古永年和邓德祐去拜访了供应商的董事长，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压根没提药材的事情，带着我和初九从南宁一路玩到了北海。 记得北海返回南宁的路上，初九和邓德祐拼酒，结果连同古永年在内三人喝到烂醉。 这是初九第二次勉强同意让我开车，结果我开了十来分钟，硬是被邓德祐喊停在路边，把我从驾驶室轰出来。 于是就有了特别出奇的一幕，邓德祐开着驾驶室的窗户，一边吐一边开车，从北海一路吐到南宁，也没肯让我一个没喝酒的人再碰一次方向盘。 广西回来之后没多久，古永年发传呼信息喊我和初九周末去吃饭。 饭桌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起我开车的事情，邓德祐晃着脑袋，说了句：“起步三点头，拐弯猛给油，有坑就走坑，没坑轧石头。” 古永年：“小坑不用看，大坑靠闭眼，下雨全靠擦，拐弯开雨刷。” 丁叔：“倒车往前走，喇叭全靠吼，停车磕路牙，开车拉手刹。” 井飞：“撞人撞车还进家，冲破护栏飞高架，就差酒后冲悬崖。” 很快我们的车一前一后停在商会门口，丁叔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看样子还在工作。 原本我想通过丁叔让奶牛留在重庆，毕竟下午才到重庆还没来记得和丁叔聚聚就再次跑了也说不过去。 结果奶牛嘟着嘴委屈巴巴的盯着丁叔，眼泪花刚开始在眼眶打转，丁叔就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玩几天早些回来就好。 “谢谢老爸。” 奶牛瞬间眉开眼笑，晃着丁叔的胳膊在丁叔脸上亲了一下，丁叔愣了许久，眼泪汪汪的摸了**牛的头发，终于肯喊自己爸爸啦。 奶牛低着头小声撒娇，以前都是在心里喊嘛。 丁叔一再提醒路上注意安全，我们车驶出商会的时候，我回过头看到丁叔依然站在办公室门口，大笑着跟我们挥手。 我心中涌出一股浓烈的辛酸，眼眶莫名的湿润，我好像看到了父亲站在李家村的村口，微笑着告诉我好好学习，不要挂念家里。 “其实，去美国之前，我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 奶牛转过头盯着车窗外，当年申请签证找户口本的时候，翻出来家里真正的户口本，而不是后来这本所谓遗失之后重新补发的。 “其实他真的很伟大。” 奶牛嘀咕一声这面包车的座椅真是不舒服，低着头的时候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后排传出奶牛匀称的呼吸声，初九示意我抓紧时间先睡一会，后半夜得醒来陪他聊天，不然他会犯困。 后半夜的时候高速路上下起了小雨，初九得意忘形晃着脑袋，幸好出来之前自己花钱换了全地形轮胎。 我盯着仪表盘上时速一百二十多公里的指针，不得不再次佩服初九和万里。 大二的时候，邓德祐非要将这部面包车过户给初九，我猜测是因为古永年的原因。 初九果断拒绝，车子在邓德祐名下，自己一样能开，何况万一有了违章，也不用自己处理。 那段时间，初九跟万里打电话的频率明显增加，每周末都会跑到邓德祐的仓库，将面包车开到旁边的汽修厂。 初九将面包车能改的地方全部改装完毕之后，邓德祐无语的说了一句：高人，这钱都够买半个新车了。 早上七点多钟，我们停在高速路上最后一个服务区休息，再过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能进入攀枝花地界了。 奶牛一手捂着脖子歪着脑袋从车上下来，没想到在美国的席梦思大床垫睡觉经常失眠，反而在这座椅改装床上睡的这么香，竟然一个姿势睡了整晚，还睡落枕了。 “丁老师，要不等你嫁给锅锅的时候，我把这个座椅拆下来给你们当婚床撒。” 奶牛瞪起桃花眼叫嚣着冲向初九，还没毕业就开始不把自己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 身高一米八的长臂猿初九，伸出一只胳膊按在奶牛脑袋上，任奶牛张牙舞爪怎么都不能近身。 “啊~疼~” 奶牛一声惨叫，晃了晃脖子，落枕竟然好了。 “哼，我去趟卫生间，你把我的发型都弄乱了。” 奶牛白了初九一眼，这个季节的早上还确实有点冷，随即腰部夸张的摇曳，走向卫生间。 第四百二十八章又是一个冒牌明星 扎起头发，换成一套运动装的奶牛，身材优势更加凸显。 初九将车停在路边热闹的早点摊，当奶牛从面包车上下来，人群中立刻开始窃窃私语。 “这年头的明星都这么低调？坐个面包车带俩保镖就出来了。” “最近没听说有剧组来攀枝花拍电影啊。” “还是这个明星接地气，以前见过一个长相一般般，说话嗲声嗲气的演员，愣是清场了才肯吃饭，说是别人影响她食欲。” “你说的那个我知道，看见她我才吃不下饭呢，跟个比她爹还大的老男人卿卿我我，不害臊。” 初九胳膊肘子碰了我一下，丁老师好像比小雨姐姐更像明星，当时人家没说我们两个像保镖。 我白了初九一眼，确实没说我们两个像保镖，只说你是司机而已。 奶牛落落大方的微笑着跟所有看向她的人点头，更是引起了一阵骚动，甚至有年轻女生跑过来问她要签名。 奶牛一脸坏笑的示意我和初九该工作了，于是我和初九只能无奈的黑着脸坐在桌子旁边吓退所有想要接近奶牛的人。 为此引起吃早点人群的不满，来攀枝花的保镖都不咋地，长的丑还屁事多，没一个懂人情世故的。 “哪个说小爷丑撒？你大声点说出来嘛。” 初九猛的一拍桌子，周围瞬间陷入沉静，只有喝粥的声音响起。 简单的吃过早饭，离开早点铺的时候，奶牛回过身朝着早点摊的人群挥了挥手。 “我靠，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明星了。” 我白了奶牛一眼，奶牛傲娇的嘟着嘴，迟早的事情嘛，自己跟美国的一家设计公司签署了多个品牌在内地广告封面模特的合作协议。 “都有啥子广告撒？” 初九翻着攀枝花的交通地图，随口问奶牛有没有化妆品和泳衣的杂志广告。 奶牛想了想，好像有涉及到这方面的平面广告。 初九撇着嘴一脸坏笑的告诉奶牛，这次她是彻底完蛋了，张峰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地摊上买美女杂志。 “这也没什么的，时代在进步嘛。” 奶牛告诉我们在英国有个最受男性欢迎杂志叫《男人装》，该杂志突破尺度又不流于低俗，诙谐幽默又非轻浮调侃，极具现实主义张力，一度成为欧美最受欢迎的杂志。 “据说再过几年这个杂志品牌就会进入中国市场。” 其实我一直没能想明白，一个除了封面女郎外，杂志的内容几乎是冷笑话和民间故事，张峰为什么会那么热衷。 奶牛解释有国外的媒体对男人装的精辟评价：这本充满视觉快感的男性审美教科书，想男人之所想，言同行所不敢言，创造了全球性摄影最高禁忌尺度。 “你说的是色情杂志吧？你不会是去拍这样的广告吧？” 奶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废了半天劲给我解释，我就总结出来个色情杂志。 “明明人家杂志封面都是好莱坞巨星好吧？整个亚洲被邀请试镜过的明星一个手指都数的过来。” 原来是正规的色情杂志，奶牛气的冲我瞪起了桃花眼，自己也被邀请过试镜，只是在美国走不开，没有去成。 幸好你没有去成，不然以张峰的尿性，省吃俭用一年也要想办法买一本回来，当成传家宝。 奶牛没能明白我们在农贸批发市场，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平时家里根本用不到的东西。 我和初九也懒得解释，等到了地方她自然就明白了。 农贸市场出来之后，路过食品加工厂，初九难得大方的买了不少牛肉和猪肉罐头，以及几斤新鲜的猪肉。 奶牛或许是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初九的情景，点着头笑说初九现在变大方了，以前跟个小财迷一样。 初九盯着路面讪笑着没有回话，我翻了个白眼，大方个屁。 除了对寨子里大方之外，平时比以前更加小气，大二的时候答应请志勇吃饭，现在马上都要毕业了还没有兑现，理由是没有钱钱。 这几年的任务津贴加起来，单是初九的那份，都达到万元户的标准了。 大学四年来，初九花费最多的钱，大概就是改装这部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面包车了。 说起改装面包车我就生气，明明是他自己非要花钱改装的。 然后却以我也得乘坐，外加免费司机为由，硬是找我报销了一半的费用。 “对面那个司机饭店，就是你说的那个故事吗？” 进了初九寨子所在的县城，这是我们每次回来必须加油的地方，初九一路开车跟奶牛讲述着这条路上发生的故事，包含我们第一次住加油站对面宾馆的故事。 加完油，初九从面包车后座底下翻出来一块毛巾，仔细的擦拭着面包车两侧以及车顶后方丑到极致的小翅膀。 “初九，你不如试着装两个大一点的翅膀，说不准车子能飞的起来呢。” 初九嘴里正嘀咕着要是能遇到清溪路上就好玩了，刚好被奶牛调侃了翅膀装的太丑了。 “这叫侧翼，尾翼，好不撒？赛车用的！” 初九再一次炸毛了，为什么所有看到他面包车上小翅膀的人都说丑，明明很酷好不好？ 进入县道之后，初九眼睛跟做贼一样盯着路上见到所有的车。 “锅锅，你看前面那个破面包车，上面贴的花花绿绿的，真是丑。” 我没有理会初九，这货眼里只有自己的面包车最好看。 倒是奶牛或许是坐车太无聊，询问初九前面那个车是什么品牌的，初九随口回答五菱。 “那你开的这个车呢？” 初九彻底噎住了，愣了半天，反正他的车丑，路过花花绿绿面包车的时候，初九特意轰了两脚油门。 “追上来了。” 我从后视镜看到花花绿绿的面包车极速向着我们追了上来。 初九兴奋的要我们抓好扶手，这一路总算不是太无聊，随即我们的车子开始疯狂的提速。 “小垃圾。” 五分钟之后，花花绿绿的面包车消失在我们视野里，初九放慢车速，这条路上就清溪的车还像个样子。 第四百二十九章差点错过重要的事 奶牛看着车窗外道路两旁的破旧房屋，没想到四川还有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告诉奶牛下面的路程更加难走，山里没有通电，如果后悔的话我们会把她送到县城的招待所。 奶牛翻着白眼自己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旅游的，再说自己只是看着这些房子想起了妈妈和外公而已。 奶牛小的时候，丁叔每年都会带着她去乡下祭拜已故的外公和母亲，那里就有很多这样破旧的房子。 “停车！停车！调头回县城，去邮政局！” 初九减速紧接着一个原地甩尾，疑惑的望着我，怎么忽然就变的这么兴奋，坐在后排的奶牛被甩到座位的另一头，尖叫着要收拾初九。 “信，爷爷和叔公留给我们的信，我要给外公写信求助！” 初九眼前一亮，开心的加快了车速，之前怎么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呢，秦爷信中说如果遇到关乎生死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跟外公求助。 县城的邮局，花一块钱买了个牛皮信封，信封里面带着两页信纸。 我拿起桌上的笔挥挥洒洒的写了几行字，然后塞进信封里面小心的将封口封好。 工作人员告诉我们，速度最快的加急挂号信，从这里到山西的西山，最快也要十天左右。 “十天太慢了，黄花菜都凉了撒。” 初九询问工作人员有没有更快的方法，哪怕是多花点钱也行，工作人员歉意的摇摇头，除去中途火车运输之外，其他的路途都得靠汽车和自行车。 我从口袋里掏出部门发的红本本，眼神询问初九，不知道这个东西在小县城有没有人能认得。 “你拿着这个给你们头儿看看，说不准他有办法撒。” 初九将红本本递给工作人员，回头望向我，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没一会，一个头发花白中年男子，急匆匆的随着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看到我们的瞬间露出稍许的惊讶，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的办公室。 “在这个小地方，能认识这个证件的人估计也没几个。” 中年男子给我们介绍，他能坐到局长的位置，跟这个小本也有很大的关系。 他年轻的时候，那会还是个送信员，有个岁数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也是拿着这个证件来寻求帮忙。 “记得当时是要将一封信送到首都。” 头发花白的局长，望向窗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县城到攀枝花每周只会来一趟运输车，年轻人来的时候，运输车前一天才走。 年轻人似乎有很紧急的事情，从口袋里抓出来两张四两的粮票还有一张肉票，谁能帮忙把这封信送到攀枝花，这些就作为答谢。 当时送信员一共就四名，其他三名虽然看到粮票和肉票两眼冒光，想想这里距离攀枝花将近三百里的距离，还是摇着头拒绝了。 局长当时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一定要帮他。 于是从男子手中接过信封，中国邮政就没有送不到的地方。 就在要跨上自行车的时候，年轻男子将手里的粮票和肉票塞到局长的口袋里，说了一声相信他，顺便询问了他的名字。 就这样当时还是送信员的局长，骑着自行车整整花了十六个小时从县城的邮政局骑车到了市里的邮政局。 “你们体会不到那个滋味撒，老子当时下车的时候，屁股蛋子都感觉不是自己的啦。” 头发花白的局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抽搐着，那滋味就是年轻人嘴里天天嘴里说着蛋疼，每走一步都抽的脑壳子跟着疼。 送信员顺便从市里带回来一包要送往沿途的信件，花了整整三天才将一包信件送完。 大概一个月之后，市里来的运输车上随行的竟然还有市局长，局长带来了县里邮政局的任命书，直接把年轻的送信员提升到副局长，工资加了一块两毛钱。 “头儿，你说的那个年轻人莫不是叫吉拉蛮？” 头发花白的局长身子一震，惊讶的盯着初九，初九咧着嘴吉拉是自己的爷爷。 “吉拉的孙子不是叫初九蛮？你这个本本上怎么写的秦风？” 局长从办公桌拿出两个水杯，笑着说自己姓孙，有好几年没跟吉拉见过面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吉拉还说孙子要去重庆上大学了。 初九拿出自己的红本，这个才是自己的，局长手里拿着的是锅锅的。 眼见孙局长就要帮我们倒水泡茶，我赶忙阻拦，办完事情就得走了，还有急事要办呢。 孙局长听闻我们要将信寄到山西的一个山区里面，皱着眉头想了想，确实得需要不少的时间，随即询问我信件的内容是否保密性质，如果不是保密性质的话，他可以想想办法。 “尽可能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吧。” 孙局长从口袋里翻出来一个通讯录小本，神情认真一页又一页的翻看，山西有个曾跟自己一起在首都参加过培训的同事。 “找到了，就是这个号码，0357开头的。” 孙局长的意思是电话联系到山西的同事，将信的内容告诉他，请他帮忙想办法将内容送到西山。 这个方法确实能省去不少的时间，我将信封拆开，信纸和地址留给孙局长。 “孙叔，你儿子的事情，就不要担心了，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跟孙局长告别的时候，我将从他面相上看出来的信息告诉他，他的儿子近期应该是有工作调动方面的变化，是步步高升的吉兆。 “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吗？” 奶牛坐在车上等了我们不少时间，看样子有些无聊。 看到我们回到车上，她先是告诉我们，又看到那个花花绿绿的面包车了，旁边还跟着一辆同样颜色花俏的北京吉普车，往我们回来的路上快速冲去。 “哇哦，抓紧啦，抓紧啦，肯定是清溪撒。” 初九兴奋的轰了两脚油门，自己装的尾翼终于有机会试一下效果了，重庆都没的这样的公路给自己试车。 第四百三十章再遇清溪过把飙车瘾 “前面是清溪的车。” 我指着车窗远处一前一后花花绿绿的两部车，初九嘴角露出邪笑，嘿嘿。 初九追上前面的两部车，停在路边上，花花绿绿的面包车上跳下来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背心男子。 男子气势汹汹的冲到我们车前，透过窗户盯着初九，混哪里的？这条路上没有见过你撒。 清溪刚从车上下来，黄发男子冲着清溪大喊： “师傅，就是这个车子，就是他，拽的很撒，我报了你的名字，他都不给面子。” 原来是黄发男子跟初九飙车输了，找清溪给自己报仇，看样子黄发男子是清溪的小弟。 清溪同样气势汹汹快步朝着我们走过来，坐在后排的奶牛紧张的要初九锁好车门，那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初九咧着嘴，放心，有一个好人的。 “瞎了你的狗眼蛮？这个是老子的师父，老子的师父，你懂不懂撒？” 清溪伸手在黄发男子脑袋上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黄发男子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哎呦，清溪哥，都收徒弟了嘛。” 初九胳膊抵着驾驶窗，脑袋伸出窗外一脸坏笑。 “初九哥，风哥，你们怎么提前来了？” 清溪讪笑着站在初九车窗旁边，按照以往的经验，还以为要到五一假期第二天才能在这条路上遇到我们。 “你过来，喊师祖！” 清溪一拍黄发男子的脑袋，指着初九，这就是自己的师父。 初九随手在清溪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哪个是你的师父撒，自己可没有同意。 清溪讪笑着这不是带徒弟了嘛，总得有个师承说法，总不能说自己的车技是凭空出现的。 再说初九每年回来都会叫自己一些东西，在清溪的心里早就是心里了。 “喊哥就行了撒，都是玩车的爱好者，都是朋友撒。” 初九指着前面花花绿绿的面包车，朝着黄发男子点了点头，车子弄的挺漂亮的撒。 黄发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清溪哥告诉自己，他的师父用五菱面包车教他开车，于是自己也弄了一个二手的学习。 “风哥，咦，嫂子也在，呃，认错人啦。” 清溪从驾驶座的窗户看到后排的奶牛，刚讨好的打了声招呼，发现不是之前见过的小雨，尴尬的摸了摸头发。 “嘿嘿，这个是我二嫂撒。” 初九刚说完，奶牛从后座伸手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初九撇着嘴，看吧，想打就打还不是二嫂是啥子。 清溪这一次看清了奶牛的容貌，惊讶的愣了许久，小声嘀咕着，明星在嫂子面前也淡无光彩。 “不错，不错，看在你嘴甜的份上，哥哥今天再跟你赛一次。” 初九一点也不谦虚的要清溪带着黄发男，先跑一公里。 我白了初九一眼，要点脸好不好？明明清溪比我还要大两岁，初九得意洋洋的，他们玩车的人不按年龄交际，按车技。 黄发男子兴奋的大叫着，早就想见识一下师父口中无敌车王，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清溪上了车之后，初九启动车子，冲着清溪喊了一声，如果到急弯的地方看不到自己的车子，就不用等了，这次有急事，回来的时候大家再聊。 清溪翻着白眼，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年前自己也就落后了一公里而已。 初九一脸坏笑示意清溪赶紧出发，清溪的吉普车轰鸣两声，极速冲了出去。 初九回过头要奶牛千万要系好安全带抓紧扶手，随后开始优哉游哉缓慢的行驶。 奶牛不屑的撇着嘴，就这破路能开多快，自己在美国不限速高速公路上开过一百六十公里的车速呢。 或许是看到我系好安全带抓紧了车门上的扶手，奶牛虽有疑惑还是按初九说的系好安全带，抓住旁边的扶手。 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初九小声说了句清溪应该跑够一公里了，随后大喊一声起飞吧，面包车在剧烈的轰鸣声中迅速提速。 “啊~啊~救命啊~” 两分钟后，初九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冲过一个小坡道，面包车四个轮子彻底离地。 随着车身落到地面，坐在后排的奶牛开始疯狂的大叫。 大概在十公里的位置，我们的面包车从清溪车旁极速越过。 坐在清溪车里面的黄发男子，不可思议的张开嘴巴，为什么同样是五菱面包车，自己的车却从来没赢过清溪一次。 “直线上，大家都能跑的起来，只要胆子够大，车子马力足够，就不是问题。” 清溪踩着油门，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车速加快，一边教育着身旁的小弟，真正厉害的高手，体会在如何处理弯道过弯的细节操作。 “看到前面的那个弯道了吗？他的车很快就要开始减速。” 清溪两手紧握方向盘，下巴示意旁边的黄发男子留意我们的车在弯道上的切入角度以及线路。 “师，师父，他们的车好像没有减速。” 黄发男子声音微微颤抖，抬起手臂指着面前早就消失无影的面包车，车神就是车神。 清溪放慢了车速，将车停在路边，手指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来香烟，师父好像比上一次见面又厉害了。 “师父，我现在相信你曾说输给一辆面包车不是骗我了。” 黄发男子点燃清溪递给他的香烟，以前听到清溪说输给一辆面包车，其实心里是根本不相信的。 就连清溪要自己买这款二手五菱面包车，男子心里都偷偷的想过，清溪是觉得自己没有赛车天赋，委婉的劝自己放弃。 初九蛇形甩尾，以时速八十公里的速度，连续过了两个急弯，奶牛终于崩溃了，闭着眼睛浑身发抖开始嚎嚎大哭。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车速减缓之后，我长吐一口浊气，这两分钟确实很是煎熬，虽然我被初九带着在这个弯道跑过很多次，有几次还是开车清溪的吉普车。 “丁老师，没事了，车速降下来了。”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这个弯道，被初九吓到丢魂落魄，当时整个人懵到机械的揍了初九半天，才缓过神来。 第四百三十一章丁老师是特意来看你的 “啊~” 奶牛抓起手边的小包，尖叫着冲我雨点式的拍打，初九晃着脑袋，祖师说因果报应，只会晚来，不会不来。 “吓死我了~呜呜呜~”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深有体会的明白，奶牛终于缓过神了，我白了初九一眼，等会有你好受的。 奶牛别过头哭了许久，最后哭着哭着自己噗嗤一声笑了出声，那一瞬间比过山车还恐怖，感觉身体随着车过了那个弯，灵魂还留在远处的路面上。 “我说丁老师，为人师表可要公正严明，明明是初九开车吓到你了，你却白揍了我一顿。” 车子拐进了去往寨子的小土路，车速降下来之后，我开始拉仇恨，初九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实在是看着不舒服。 “我就揍你了，怎么着吧？” 奶牛举起小拳头，不服气的话再揍一次，我就不信你还敢还手不成，初九点着头附和，看锅锅的表情有些不服气。 我们的车依然停在山脚下的农户家里，主家倒也习惯了我们每年两个长假回寨子，这段时间总是会在家里多备一点米菜。 初九从车子里拎出来买的新鲜猪肉和一坛子老酒，主家倒也没有客气，笑说了句臭小子个头长了不少，就招呼着我们到屋里休息，还有两个菜很快就好。 “呀，这个米饭太香啦，还有这个锅巴，还有这个青菜，这个香肠” 奶牛眼睛里全是震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几个菜，竟然全部冲击着自己的味蕾，就连米饭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小丫头是城里的饭菜吃多了，偶尔吃到乡下的饭菜觉得新奇。” 主家坐在一旁讪笑，都是大山里自己家种的，没有用过化肥和尿素，主要是山里的条件用不起这些东西。 初九点头附和没有化肥的米饭本来就香，随即将空碗递给主家，叔，再来一碗，锅底的锅巴要多一些撒。 主家乐呵的帮初九盛饭，怪不得初九个头长的快，这饭量就特别讨喜，一看就是咱大山里的孩子。 吃过饭之后，主家早就将扁担和两个蛇皮口袋准备好，同时将我们车上的两个水壶装满了凉白开。 “进山啦~” 奶牛接受了我们的意见，只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倒也轻巧，欢呼着沿着进山的小路跑去。 主家挥手跟我们告别，家里还有一只大公鸡，等我们下山回来炖了喝酒吃。 “太美啦，竟然有这么多没见过的蝴蝶。” 奶牛精力十足的挥舞着双手，自己虽然出生在山城，真正的走进大山还是头一次。 “这个是什么树？那个是什么花？还有那个草。” 奶牛像个好奇宝宝，路上叽叽喳喳的兴奋个不停。 初九翻着白眼，山里很多娶不到媳妇的老光棍，看到丁老师的话肯定会起色心，偷偷的给丁老师往这些花花草草上面下个蛊。 “啊~初九，你会保护好老师的吧？” 来的路上，初九胡编乱造的给奶牛讲了不少关于山里的故事，其中蛊术被初九编的我都听不下去，恐怖程度直逼漂亮国吹嘘上天的战斗机。 初九嘀咕一声，自己挑着这么重的胆子，等到了寨子里面早就没力气打架了，就算是有心也没力气保护丁老师。 奶牛回过头，冲着我瞪起了桃花眼，在初九一脸坏笑中，我接过他肩膀上的扁担。 除了在中途山泉水的位置歇息了一会洗了把脸，其他时间我们一步也没停留。 没想到奶牛的体力比我们想象中要好很多，我都累的两腿开始发酸，奶牛跟在初九身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蹦蹦跳跳。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世外桃源吗？” 跟着初九七拐八绕的穿过寨子外的竹林，奶牛站在竹林旁，盯着眼前的景色彻底看痴了。 风望寨给我的感觉同样如同仙境，每次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一望无际的湖面平静无波，水中倒影着寨子四周的伟岸高山，水光山色融为一体，近在咫尺的天空笼罩这一层薄薄的雾气，使得阳光不再那么的刺眼。 从我们所在的位置眺望，远方山脚的吊脚楼升起袅袅炊烟，完美的糅进了这片无边无际的雾气之中。 湖水的另一边隐约传来渺茫的歌声，歌声像山泉水般甜蜜，令人情不自禁的陶醉于这天籁之音中。 “初九，这里跟画一样，不，这里比画还要美丽。” 奶牛掩着嘴小声的感叹，如果能一辈子待在这里该多好呀。 “好个锤子，这里除了空气好之外，啥子都没的。” 初九翻着白眼，大煞风景的说着这里没有电视机，没有游戏机。 奶牛气的跺了跺脚，太没有品味了，明明这里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初九抬手指着远处的山头，丁老师，那里就是我的家乡，你要是想做神仙的话，我把寨子里最大的竹楼让给你撒，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回到简淑奶奶的屋头，我要拿鱼竿钓鱼晚上喝鱼汤。 我无奈的摇着头，自从小雨给初九做了一次鱼汤之后，初九每逢来到寨子里，第一件事就是钓鱼。 用初九的话说，小雨做鱼汤的水平已经超越了澜溪，名副其实的鱼汤第一人。 “丁老师，你怎么不走了撒？是害怕见到真正的大嫂蛮？” 我和初九从竹林走到湖边的鹅卵石小路，才发现奶牛依旧站在竹林旁边，初九调侃奶牛心虚，被奶牛瞪了一眼，就是想多看一眼这里的美景。 “咦，真的有仙女耶。” 奶牛忽然站住脚步盯着湖边惊呼一声。 “小雨姐姐。” 初九撒腿往湖边跑去，坐在湖边一身苗服的小雨，头发随意的扎起，周围足足被上百只蝴蝶围绕。 听到初九的喊声，小雨转过头露出浅浅的笑容，随手在空中舞动了一下，围绕着她的蝴蝶依依不舍的飞往远处。 奶牛彻底看呆了，小声的嘀咕，原来你女朋友真的是仙女呀。 “小雨姐姐，这个是我们丁老师撒，刚从美国回来，特意来看你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那人实力非常恐怖 “你好，我叫小雨，初九经常说起你，果然跟初九描绘的一样漂亮。” 小雨站在奶牛面前，满脸笑意的望着奶牛，伸出白皙的手。 “我，我是小宇，宇宙的宇，以前是秦风和初九的老师，现在是朋友。” 奶牛同样盯着小雨，面前的女生确实难得一见的倾城之容，初九果然没有骗自己。 “哼，呆子，以前还骗我你们学校没有漂亮的老师。” 小雨白了我一眼，再次夸赞奶牛漂亮的连自己都嫉妒，随后挽着奶牛的胳膊，赶紧回房间歇息。 初九终于肯从我手里接过扁担，看样子大嫂和二嫂肯定能和睦相处。 “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我抬起脚踹向初九，被初九轻易躲开，俗话说三个美女一台戏，要是米粒姐姐也喜欢锅锅就有好戏看了。 我真怀疑初九的嘴巴开了光，我们在简述奶奶屋子门口真的见到了米粒，除了米粒还有澜溪。 “初九。” “秦风哥哥。” 米粒和澜溪原本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摘菜，看到我们开心的丢下手中的菜叶冲了过来。 米粒先是抱了一下初九，随后走到我身前，柔声喊了句风哥哥，上次给大伙买的饮料太好喝了。 澜溪大大咧咧的牵起我的手，小声说着寨子里的姐妹们经常挂念着我回来呢。 “呀，这个姐姐好漂亮呀，皮肤比米粒看起来还要白一些。” 澜溪发现了站在屋子路口的小雨和奶牛。 一个个都比自己长的高还好看，会影响自己的心情，做菜就不好吃了撒。 “澜溪姐姐，在我眼里你是最漂亮的撒。” 初九丢在肩膀上的扁担，澜溪姐姐千万不要做菜不好吃，自己惦记了好几个月啦。 米粒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是不是吃完晚饭澜溪就不是最漂亮的啦？ 初九脑袋晃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怎么会呢？明天早上还要吃澜溪姐姐做的早餐呢。 “你们怎么会来寨子里？” 米粒柔声细语的说着奶奶身体不太好，自己过来照顾奶奶有段时间了。 澜溪是因为知道你们最近会回来，前两天才跑来寨子里的。 “嘻嘻，我偷偷的跑来的，不然她们几个也会跟着跑来的。” 澜溪招呼小雨和奶牛赶紧进屋，她之前泡了花茶，现在正好喝呢。 “简述奶奶呢？” 小雨白了我一眼，终于想起简述奶奶了，简述奶奶去山里采药了，应该很快就回来啦。 奶牛在小雨的房间里直呼空气太香啦，淡淡的自然花香，比最顶级的香水更让人感到舒适。 小雨坐在我身旁，帮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 自从米粒和澜溪来了寨子之后，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于是她每天就只能四处转转弄些花花草草回来。 “小雨姐姐，丁老师，喝茶。” 初九端着托盘和茶杯上了二楼，自己在楼下已经偷偷喝了好几杯了，确实好喝。 奶牛喝了一小口花茶，眼睛就迷成一道月牙，这里真的是仙境吧，连花茶都这么好喝。 小雨柔声笑着，确实在这里呆久了，就舍不得离开了，其实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奶牛听出了小雨语气中的一丝忧伤，安慰小雨一切都会好的。 小雨点着头望向窗外，朝着我做了个鬼脸，莫名其妙就说了句，这下彻底放心啦。 我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小雨话中有话，正要开口，小雨一手挽起我的胳膊，一手牵着奶牛，帮澜溪她们做菜去。 四个女孩很快打成一团，时不时的传来悦耳动听的笑声。 奶牛打趣的说着，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看，唯独山下村子里的人没有多看她两眼。 刚开始还以为他们审美有问题，现在才知道是漂亮的女孩见多了。 澜溪大笑着，要是初九另外的六个姐姐在场的话，那就更加热闹了。 有一次晚上她们几个女孩下山去县城，路过的货车司机以为见到了山里的妖精，硬是不肯给大家搭车。 初九翻出两根鱼竿，锅锅，我们两人好像被她们无视了，还是钓鱼去吧。 不得不说初九钓鱼的技术真的很强，一连钓到三条肥美的鱼，我鱼竿上的鱼饵还挂在鱼钩上。 “三条足够我们吃啦，赶紧拿回去给小雨姐姐做鱼汤。” 初九收起鱼竿，见我站在湖边无动于衷，撇着嘴说我肯定钓不到鱼。 “这不就钓到了吗？” 鱼竿上传来一股拉扯的重力，终于不用太过丢人，每次和初九一起都钓不到鱼。 从手掌感觉到的重量，绝对是一条大鱼，初九瞥了一眼我的鱼漂，嘴角露出坏笑。 “切！” 在初九没心没肺的大笑声中，我盯着鱼钩上的一撮水草，彻底的凌乱。 简述奶奶看到奶牛的瞬间疑惑了一下，随即脸上笑意越来越盛。 吃饭的时候简淑奶奶瞄了一眼奶牛，又瞄了我一眼，眼神中尽是笑意。 哎，简述奶奶还是不希望我和未来的蛊女走的太近。 晚饭在初九和奶牛惊叹声中度过。 初九叫嚣着澜溪做的菜味道实在是太棒了，大城市的星级厨师都比不过。 奶牛在一旁点头附和，就连美国的厨师也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菜。 晚饭过后，简述奶奶起身要我和初九陪她在寨子里走走。 我们心里清楚，简述奶奶是有话想要对我和初九说。 四个女孩商量着收拾好碗筷也去湖边玩，简述奶奶点着头，我们会在湖边等着大家。 “部门那边怎么说？” 我们三人一路安静的走到湖边，简述奶奶坐在平坦的巨石上望着湖水中央。 “徐老只告诉我，拖延时间就好。” 我如实回答，简述奶奶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开口希望这次有十足的把握。 “简述奶奶，澜岩跟我说您之前受了伤？” 简述奶奶倒也没有隐瞒，古苗寨来了两名老家伙，其中一人出手和自己斗了次蛊。 “那人实力非常恐怖。” 简述奶奶告诉我们，对方的两名老家伙，一眼就看出她一直强忍着内伤。 第四百三十三章敌我悬殊差距 简淑奶奶苦笑，原以为以自己的能力，跟对方斗蛊，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输的太惨。 哪里知道，对方连本命蛊虫都没有放出来，自己的蛊虫就开始烦躁不安，更别说可以施展其他的蛊术了。 单凭着内力强制操控者蛊虫跟对方发出来的能量碰撞了一次，自己就感觉五脏六腑开始传出剧烈的疼痛。 古苗寨的老家伙，临走的时候丢出一句话，我孙子看上你徒弟了，五个月后两人成婚，然后大笑着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另一名始终没出手的老家伙回头告诉简淑奶奶，千万别试着反抗，不然这个寨子所有人都会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 四人刚走出简淑奶奶的屋子，简淑奶奶捂着胸口吐了一大口血，随之昏迷了过去。 小雨始终没有出手，即使方立群一脸阴险的盯着自己挑衅。 简淑奶奶在发现四人出现在寨里的时候，就告诉小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手，如果不答应的话，她就要和对方拼个生死出来。 简淑奶奶醒来之后，小雨担心的询问，是不是应该找黑龙求助，简淑奶奶叹息一声，他们既然敢出现在这里，恐怕那条黑龙已经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简淑奶奶安慰着小雨，还有五个月的时间，足够她能做一些准备，哪怕是拼了命也要让他们取消这桩婚事。 简淑奶奶最大的底牌是寨子里流传下来的一个禁术，这个禁术只保存在历代蛊生蛊女手中，传给下一代的时候，都会严厉的告知，除非遇到灭顶之灾才能动用。 这个禁术会燃烧施法者的生命，短暂提升蛊虫的能力，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来控制一定范围内修炼有成的的昆虫动物。 小雨很快猜测到简淑奶奶的这个想法，如果寨子里的守护兽加上图海寨的守护兽，再加上湖里的黑龙能不能斗得过古苗寨？ 两人经过详细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没有一丝的胜算。 这个时候简淑奶奶才深切的明白，三a和四a级别根本就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年轻的时候，简淑奶奶也受邀帮助部门处理过一些任务，当时跟爷爷还有叔公以及赶尸人孙农配合跟数名三a级别的大能战斗过。 “遇到那几个老家伙之前，从来没有过那种性命被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简淑奶奶无奈的苦笑，以前跟伊凡乔打过不少次的交道，现在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伊凡乔太多太多，一直以为地仙级别的存在，也就是战力更强悍一些罢了。 初九坐在简淑奶奶旁边咧着嘴，其实自己也没想到地仙竟然这么厉害。 认识伊凡乔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打架，不过倒是见过宛然长剑的威力，一剑能劈出来一个小型的峡谷。 “奶奶，你觉得多少个三a级的大能可以打过一个地仙？” 简淑奶奶苦笑，这自己哪里能知道，不过按照自己的估计，战力最高的三a级赶尸人，恐怕得十名还是在操控僵尸的情况下或许能打个平局。 “啥子？奶奶，你莫不是要豁我所？” 初九尖叫一声，那地仙级别的岂不是一根手指就能打死自己这样的小道士。 简淑奶奶摇摇头，人家根本就不用一个手指，有可能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 当时斗蛊的时候，简淑奶奶直接动用了自身全部的灵力，感觉对方只是随意的反抗了一下，自己就受了内伤。 初九低着头不开心的嘀咕，就是来二十个老汉的老汉也只能打过一个老不死，古苗寨有四个老不死的，小雨姐姐要是嫁给了华楼，锅锅会难受死的。 “锅锅，我心里不舒服，竟然连一个搅屎棍都没法子。” 初九撇着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华楼那个搅屎棍自己没办法就算了。 可是华楼的那个跟屁虫方立群，耀武扬威的样子自己就不能接受。 “哼，有本事就别单独出来，总有老不死不在身边的时候吧。” 初九忽然破涕为笑，我们大家还年轻，老不死的迟早要死，等死了再收拾华楼也不迟，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紧接着初九又耷拉着脸，可是等到那个时候，小雨姐姐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初九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简淑奶奶伸手揉着太阳穴，露出即将崩溃的神色，要不跟古苗寨拼老命之前，先把这个烦人精给弄死得了。 “我这是战略分析好不撒？万里教我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简淑奶奶彻底怒了，伸手在初九脑门上脆脆的拍了一巴掌，那声脆响听的我心里直呼过瘾。 “那几个老不死的，最年轻的两百多岁了，最大的五百多岁了。” 简淑奶奶瞪着初九，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这个信息是我们的师祖老李告诉简淑奶奶的。 在简淑奶奶年轻的时候，我们的师祖来过寨子里一次，不过他是来找湖里的这位神仙的，老李沿着湖边走了一会之后，就要离开寨子，恰好遇到了简淑奶奶。 其实在老李出现在寨子里的时候，简淑奶奶就发觉了，竟然有寨子以外的人，能轻易穿过那片竹林，要知道吉拉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力气。 老李看到简淑奶奶的时候，点着头笑了笑，是个好苗子，倒也比山里那几个投机倒把的老家伙有潜力。 “你是谁？” 老李笑着摸摸简淑的脑袋，他们都叫我老李，以后我就是吉拉的师父了。 两人坐在湖边聊了不少的时间，简淑奶奶的问题，老李全部没隐瞒的回答。 老李离开的时候，简淑奶奶好奇的询问，从来没有听说过图海寨的吉拉有师父呀，老李笑着挥手，以后就有了。 那年，简淑奶奶二十岁，那年，十多岁的吉拉，正式拜老李为师，跟随老李离开图海寨。 “奶奶，那我们怎么办？” 初九捡起脚下的小石子丢到湖中央，简淑奶奶望着天空，自己写信求助一些老朋友了，应该很快就有回复。 第四百三十四章温泉 “很快？奶奶，你说的这个很快是多快撒？” 简淑奶奶愣了一下，信是跟我们的同一天寄出去的，现在估计应该都收到了吧。 初九撇着嘴这下黄花菜是彻底凉凉了，他们哪有我们跑的快撒。 “那几个丫头来了，我先回屋去休息啦。” 简淑奶奶指着远处过来的四个身影，起身离开湖边。 奶牛竟然换了一身苗装，第一眼看去着实惊艳，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的衬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四个人站在一起，我才发现奶牛皮肤确实白的有些过分。 澜溪冲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哥哥，我和雨姐姐的衣服都太瘦了，小宇姐姐身材有点胖，只有米粒姐姐的衣服她勉强能穿的上。 “澜溪姐姐，我感觉你对胖这个词的理解还需要加强一些撒。” 初九做出一个前凸后翘极度妖娆的姿势，丁老师可是我们学校所有男生眼里的女神，人家这叫丰满，不是胖。 “初九！” 奶牛尖叫着追向初九，小雨和米粒掩嘴轻笑，澜溪嘀咕着明明就是胖嘛，那么大多碍事呀，跑步肯定都晃的疼。 “米粒姐姐，你也胖一点，你跑步晃的疼不疼撒？” 米粒脸上生出红晕，挥舞着小拳头追着澜溪沿着湖边跑向远处。 “呆子，你是不是喜欢胖一点的？” 小雨挽着我的胳膊，看着前面打闹的四人，眼里难以掩饰的笑意。 “呃，没有，没有。”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小雨狠狠的白了我一眼，骗子，你们男人都喜欢大的，连我一个女生都羡慕，更何况是你们男人。 我心里一阵急切，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你的就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秦风！你竟敢说我小，果然你喜欢大的。” 小雨冲我瞪起了眼睛，我一头雾水，我哪句话里面说她小了，真是比窦娥还冤。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以后的女朋友只能找哪里都比我强的，我看小宇姐姐就不错。” 小雨脑袋靠在我的胳膊上，一手指着远处的奶牛，没想到你呆头呆脑的傻样，竟然这么招女生喜欢。 我嘴角抽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雨看我紧张的样子，白了我一眼，真不知道你个呆子哪里好，女人的直觉很准的，看到小宇姐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也是真心喜欢你。 “这才能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呀，要是没有其他人喜欢你，那就说明我眼光有问题。” 小雨晃着我的胳膊，不逗你了，一说这些你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我又没有生气。 “今天便宜你了，能看到四个美若天仙的女生洗澡。” 我还一头雾水的时候，小雨告诉我前面有一处温泉水，她和米粒经常会在这里洗头发。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小雨再次白了我一眼，你和初九两个懒鬼来寨子里什么时候洗过澡？就连洗脚都是拿水随便冲一下。 “呃。” 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好像确实这样，在风望寨从来没有洗过澡，初九之前告诉我简淑奶奶家里没有洗澡的大木桶。 年前唯一一次洗澡还是初九带着我跑到澜岩住的溶洞里面，那里面也有温泉水。 “锅锅，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温泉，我以前都不知道撒。” 山脚和湖水的连接处是一片泛着白雾的温泉水，温泉水五六米宽，足有一米多深，初九正仰趟在温泉水面上。 “雨姐姐，快下来呀，帮我一起揍米粒和小宇姐姐。” 澜溪三人已经跳入温泉，奶牛和米粒两人的头发已经彻底被浸湿。 奶牛站起身子挥着手要小雨加入，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天然温泉。 “呆子，好看吧？” 奶牛身上的苗服湿水之后彻底贴在身上，凹凸有致一览无余。 “啊~疼~” 胳膊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小雨挽着我的手指用力掐着我的一撮嫩皮。 我刚喊疼，就被小雨推到温泉水里面，一个不小心灌了几大口温泉水，硫磺的微臭着实让人鼻腔感到难过。 初九大笑着，黄河水里长大的锅锅，竟然在这一米深的温泉水里吃了大亏，温泉水的滋味如何。 “坏了，我的传呼机。” 我忽然想起裤子口袋里的传呼机，赶忙爬到岸边，将传呼机掏出来。 小雨俏皮的做着鬼脸，早就忘记这茬子事情了，随后伸手接过我的传呼机看了一眼，随手将传呼机上面的水甩去，这上面写着呢，摩托罗拉防水专利。 “下来吧！” 我抓着小雨的胳膊，猛然用力，小雨整个人跌落到温泉水中。 初九偷偷的在岸边抓起一把淤泥，然后潜到澜溪身后，随即将淤泥抹到澜溪脸上，美其名曰温泉泥超级美肤，杂志上就是这么写的。 澜溪开始追着初九报复，几个人彻底玩疯了，不知是不是小雨有意，几次在打闹的时候，将奶牛推到我身上。 有几次无意中和奶牛傲人丰满亲密接触，原来她们衣服里面都是真空。 玩累之后，我们躺在温泉水的岸边，小雨躺在我怀里，这是认识小雨这么多年，第一次在有外人的时候跟我亲密接触，往常就连在初九面前都有些害羞。 澜溪坐在岸边，脚在温泉水中划水玩，跟我们讲述初九小时候，总是在她们玩水的时候偷偷把她们的衣服藏起来，不给糖就不还回来。 “那时候初九几岁？” 奶牛坐在澜溪旁边，歪着脑袋轻笑，原来初九小时候这么皮。 澜溪想了想，自己十一二岁的样子，初九应该是刚过八岁的生日。 米粒轻声说着当时吉拉爷爷把初九用树藤吊在门口的树上打，她们晚上偷偷的把初九从树上放下来。 “那初九肯定再也不敢调皮了啊。” 奶牛说完之后，发现在场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 澜溪摸了摸初九的脑袋，这个调皮鬼反而变本加厉，带着简淑奶奶的那只猴子一起偷偷藏大家的衣服。 初九嘿嘿傻笑着，后来八个姐姐一起到叔公家跟叔公求情，叔公才不再打自己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真正的快乐 “后来呢？” 奶牛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没想到米粒用皂角制作的洗发皂液，洗过头发之后竟然如此的柔顺。 澜溪点着头，米粒制作的洗发皂液最香啦。 随后回答奶牛除了米粒之外，其他姐妹就随初九胡闹。 结果初九自己感觉无趣，带着星星到其他地方折腾去了。 “为什么米粒不让初九胡闹？” 奶牛抓起一撮头发放在鼻子前，肯定这么多姐姐里面，米粒管初九最严格。 “不是啦，是因为我们几个里面米粒最胖的原因。” 澜溪普通一声跳进温泉水中，半蹲着身子，双手抱在胸前，当时米粒就是这样的姿势。 等初九离开之后，米粒从水中出来，然后就会追上初九把初九揍一顿。 后来初九去镇子里上了两年小学之后，回到寨子里连手都不肯给我们牵了，老师教的男女有别，不能和女孩子牵手。 一整个学期没有看到初九的米粒，好不容易看到初九，气的扒掉初九的裤子，把初九屁股揍的通红，初九乖乖的伸手牵着米粒，姐姐是不一样的女孩子。 “嘿嘿，其实揍我最多的米粒姐姐最疼我了撒。” 初九躺在岸边光滑的石板上，盯着天空，米粒姐姐每次离开图海寨，回来总是给自己带好吃的。 其实米粒带给初九的零食，大都是简淑奶奶特意留给米粒的，米粒舍不得自己吃又留给初九。 “我高中之前穿的衣服，都是米粒姐姐给我做的。” 初九笑嘻嘻的望着米粒，记得自己要去县城里上高中，几个姐姐将叔公过年发的零花钱全部给了初九。 那是自己从小到大口袋里装过最多的一次钱，足足有五块钱，从一毛到一块钱的面值都有。 初九傻笑着，自己每天睡觉都要拿书包当枕头，生怕把钱弄丢了，终于熬够了一个月，跑到供销社买了一包奶糖。 “对对对，当时我们开心极了，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糖。” 澜溪从泉水中出来，那时候自己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子里，只知道三块钱的菜种子种出来的菜就够我们吃一年。 米粒盯着奶牛，真的好羡慕一出生就在大城市里的孩子，其实就是现在，寨子里的很多大人对钱依旧没什么概念，这么多年过惯了自给自足的日子。 奶牛默默地没有说话，盯着温泉水面，眼眶有些红润。 “哥哥，我们第一次去县城玩的时候还是前几年。” 澜溪坐在小雨旁边，手指偷偷伸向小雨脚丫准备挠痒，被小雨轻易发现。 澜溪做着鬼脸，当时她们在县城看到很多好看的衣服，每件都要几十块钱。 初九的另一个姐姐还说，那得多少年才能赚够一件衣服的钱呀。 说到我第一次来寨子里的时候，给大伙带的牛仔裤和运动服还有鞋子。 所有的女孩开心的几天合不拢嘴，新衣服只有节日的时候才肯拿出来穿一小会。 “我晓得这种感觉撒。” 初九看了我一眼，当初丁老师送给我和锅锅一套运动服和鞋子，我们也当宝一样舍不得穿撒。 小雨抬起头望向我，原来当初我和初九身上穿的那套衣服是丁老师送的。 我苦笑，当时我和初九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只有一百多块钱的生活费，两人每天只敢吃两顿小面，一百多块钱一套的衣服，想都不敢想。 “丁老师，我决定明天给你当一天导游撒，感谢你让我变成了有钱人，哈哈。” 初九跟大伙说着，我们当时在天桥底下摆摊被人当成小乞丐的事情，惹的大伙哈哈大笑。 “小雨姐姐，你和初九还有哥哥到底是啷个成为这么好的朋友撒？” 奶牛脸色忽然变化，这恐怕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的话题。 “澜溪姐姐，这个我跟你们说撒，其实我就是看丁老师傻乎乎的，跟锅锅合伙骗了她三百块钱。” 初九冲我眨了眨眼睛，他当时留意到丁老师单纯的很，一看就很有钱，每天都换一件漂亮的衣服给同学们上课。 于是就让我晚上假装成一个鬼躲在丁老师宿舍窗户外边吓唬丁老师，然后自己就去找丁老师，告诉丁老师自己是龙虎山的道士，看出来丁老师最近被恶鬼缠身。 “然后我就告诉丁老师抓鬼要三百块钱撒。” “初九！我不是告诉过你，出门在外宁可要饭也不可骗人蛮？” 听初九说到这里，米粒猛然坐直了身子，冲着初九瞪起了眼睛。 初九瞬间神色变的可怜兮兮，跑到米粒身后抱着米粒的脖子，当时自己和锅锅，一分钱都没的了，饿了两天肚子，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撒。 坐在米粒旁边的奶牛，笑着牵起米粒的手，如果当时初九不骗自己的话，今天怎么可能跟大伙成为朋友呢，再说自己确实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当时并没有觉得三百块钱有很多。 “啥子？三百块钱你还觉得不多？” 澜溪不可思议的盯着奶牛，恐怕当时是被初九和哥哥吓傻了吧。 初九哈哈大笑，丁老师当然觉得三百块钱不多了撒，她爸爸的小车车都是从美国买回来的，花了八十万呢。 空气中忽然变的安静，澜溪惊讶的盯着奶牛看了半天，然后坐在米粒旁边，开始一五一十的掰着手指。 过了半天，澜溪无奈的抬起头，八十万太多了，自己都数不过来，惹的大伙一阵大笑。 “米粒姐姐，后来秦风和初九帮我父亲公司解决了不少事情。” 奶牛笑着告诉米粒，自己现在宁愿再多被初九骗个几次呢。 米粒白了初九一眼，下不为例，不然以后再也不和初九说话了，初九不住的点头，那当然了，小道士更怕因果报应。 “虽然寨子里的生活条件不算太好，但是所有人每天都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小雨从我怀里坐起来，望着远处的湖水，从来没有见过大城市里有哪个地方，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快乐。 “其实我倒想能一直待在这里，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第四百三十六章催婚 离开温泉准备返回竹楼的时候，湖边不远处的竹林里泛着一束火把的光芒。 “这么晚谁会来寨子里面？” 米粒嘀咕一声这两天没有听说有人下山，我手心中小雨的手掌微微颤抖，再看盯着竹林的小雨神情泛着冰冷。 初九从人群后面走到最前面眯起了眼睛，不明所以的澜溪和奶牛停下脚步站在我们身后。 火把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米粒看清来人之后，皱起了眉头，一个月前这两个人才来过寨子里。 “一个月前？” 我盯着米粒，余光看到小雨冲着米粒微微的摇头。 “就是那些逼婚的坏蛋撒。” 米粒刚说完，奶牛就走到米粒身旁，看我一会好好教育他们，跟他们好好讲讲道理。 初九嘴角抽搐，挡在了奶牛身前，示意澜溪看好奶牛，两人躲在身后就行。 从初九扁着嘴冲我挑眉的神态，我瞬间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胸大无脑，是什么让二嫂感觉来的人会跟大伙讲理。 “哎呀呀，清一色的美女迎接本少，真是受宠若惊。” 来人距离我们还有十多米的距离，我就听到方立群那恶心至极的语气。 “哎呦，啧啧啧，这不是商圈中的第一美女丁宇嘛，这身段，真是馋死本少了。” 方立群似乎眼中压根没有看到我和初九，径直跳过了我们，盯着衣物紧贴在身上的奶牛发出不加掩饰吞口水的声音。 “我说搅屎棍，是谁给你的勇气在小爷面前这么放肆撒？” 初九眯起眼睛冲着面前的两人大喝一声，方立群才看清初九和我的样子，迅雷之速躲到旁边中年人身后。 “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在这里？” 随后方立群似乎才发现自己的窘态，从中年男子身后站了出来，就算你们在又如何，本少现在可不怕你们。 “这里不欢迎你们，有屁快放，放完赶紧走。” 初九跨出一步，嘴角露出邪笑，姓方的搅屎棍，你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叫你这辈子见到女人再也吠不起。 “小娃娃，牙尖嘴利，当老夫是空气？” 方立群旁边的中年男子，眼神中不加掩饰的阴冷，我弄死你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老不死的，你一把年纪活在狗身上了？” 初九冷笑一身，有本事你就动手，看小爷死之前能不能弄死你身边这条哈巴狗。 米粒手腕一翻转，手中出现一根两寸长的银针，小雨嘴唇微动，湖对面的山林之中传出一声野兽高昂的嘶吼。 方立群再次躲到中年男子身后，四祖，楼哥说过要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你没忘记吧？ 中年男子瞪大眼睛，牙齿咬的嘎嘣响，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上次这么跟自己这么说话的人估计已经投胎几次了。 “放你娘的狗屁，我师祖之前揍你的时候，你估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吧！” 我牵着小雨的手微微的用力，这一次我一定会陪着她。 “你师祖？他不是失踪几十年了吗？估计骨头都化成灰了吧。” 中年男子听到我提起师祖，身子不由的颤抖了一下，我知道这次我又赌对了。 “果然初九说的对，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一条老狗都活的好好的，是什么让你感觉我师祖不能再揍你一次。” 我故意眼神跳过中年男子望向他身后的竹林，中年男子眼皮微微抖动，缓缓的转过头望向身后。 “看来，老夫今天不活动活动筋骨，你们这些小娃娃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中年人眼中的阴冷跟甚，眼睛在我和初九身上来回扫视，初九一手藏在身后，已经开始掐起法诀。 这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旦动起手的话，我将直接冲向方立群，将他活活勒死。 或许是方立群感觉到我和初九对他必杀之心，眼神再也不敢盯着我们。 “够了！” 小雨冲着中年男子大喝一声，你胆敢今天动一下手指，我就死在这里，你们未来的寨主不是想娶我吗？你就准备带着我的尸体去交差吧。 “你！你！你！” 中年男子抬手指着小雨，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这次来是奉寨主命来提示一声，婚期还有五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会有人来迎接蛊女。 “不必了，到时候我自会山上，受不起如此大礼。” 小雨冷哼一声，眼神无比冷静，如果再有山上的人出现在风望寨，就准备给自己收尸吧。 中年男子嘴角剧烈的颤抖，五天之后见不到人，整个风望寨将寸草不留。 “滚吧，影响小爷的心情。” 初九抬起握着铜钱剑的手指着方立群，本来晚上还准备让小雨姐姐炖个鱼汤喝呢，被这货恶心的没有食欲了。 “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们走！” 中年男子捡起丢在地上的火把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的方立群，急切的喊着中年男子，四祖，让他们把那个大胸妹子也给我带去。 “闭嘴！” 一声咆哮，湖水泛起半米高的波涛，方立群晃了晃脑袋，机械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后走出竹林。 “小雨，你？” 小雨盯着我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初九，我们赶紧回去换衣服，姐姐给大家煮鱼汤喝。” 初九会意，收起铜钱剑跳到奶牛身边，丁老师你不是说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们，跟他们讲道理的蛮？怎么一句话都没的说撒？ 奶牛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那个男子给自己的感觉太恐怖了，就盯着自己看了一眼，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那个姓方的怎么看着有点面熟，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苦笑着提醒奶牛，当初在邓德祐女儿的生日宴会上，是你把人家父子灰头土脸的赶走。 “啊~我想起来了，他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了？” 初九撇着嘴，搅屎棍不和狗屎混在一起，跟啥子混在一起。 “初九？你又说脏话？” 米粒抬手朝着初九脑袋射出一根银针。 站在初九旁边的奶牛惊叫一声吓的捂起嘴巴。 第四百三十七章根本不可能有永世安稳 初九面不改色的看着米粒，银针贴着初九的耳边飞入湖水中。 “哼！” 米粒冲着初九跺了跺脚，你们丁老师都信以为真了，你就不能假装害怕一下嘛。 初九抓起米粒的胳膊摇晃着，米粒姐姐才舍不得把自己帅气的脸弄花呢。 “哎呀，我想吐撒，你比刚才那个姓方的还让人感到恶心。” 澜溪走到湖边做出干呕的姿势，随手将一只被银针贯穿的鱼捞了起来。 奶牛不好意思的抿着嘴轻笑，自己也太大惊小怪了，所有姐妹都像武林高手一样，相比之下，自己真的就只有够蠢。 “小宇姐姐，你的优势就是胖撒。” 澜溪一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弧度，你看那个坏人都指名道姓要带你走。 奶牛瞬间脸色通红，米粒姐姐可以用飞针抓鱼，澜溪妹妹会什么呀，也给大家露一手。 澜溪瞬间语塞，歪着头想了半天，自己虽然不会抓鱼，但是做菜第一好吃呀，随后澜溪告诉奶牛雨姐姐也会抓鱼。 “啊？” 奶牛期盼的望着小雨，小雨嘴角微微上扬，雕虫小技不值得一提，随口嘀咕了一句，一条鱼六个人吃的话确实有些不够。 “初九那个馋鬼想喝鱼汤啦，你们谁愿意满足他呀？” 小雨走到湖边话音刚落，两条肥美的鲜鱼就从水里跳到岸边，尾巴吧嗒吧嗒拍打着地面。 奶牛再次惊呼一声，眼神中露出强烈的震惊，隐隐闪过一丝悲伤和自卑。 这一幕刚巧被小雨看到，小雨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初九胳膊肘子抵了我一下，冲我挑了挑眉毛，大嫂不亏是大嫂。 “你们两个先别上楼，我们要去换衣服。” 简淑奶奶的竹楼外，小雨带着三人上了二楼，我和初九刚走进客厅，就听到简淑奶奶在房间喊我们进去。 简淑奶奶已经睡下，初九眯着眼睛喊简淑奶奶起床喝鱼汤，简淑奶奶微微摇头，自己又不是饿死鬼投胎，一天就知道吃吃吃。 “他们又来了？” 我点点头，将五天限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简淑奶奶。 简淑奶奶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希望部门和朋友的支援能加快赶到。 “你们明天一早出发，去一趟赶尸人孙农的家里，见一见他的后人，就说要进山，问他要一些驱虫的药剂。” 初九咧着嘴摸着自己的头发，说起来和孙强弟弟有快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当初赶尸人孙农带着孙强来寨子里住了几天之后离开，三年后叔公带着初九去过赶尸人家里，孙农已经过世了。 “这么久没见孙强，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了。” 初九晃着脑袋，孙强弟弟肯定想不到自己现在长这么高了。 “简淑奶奶，为什么进山一定要带驱虫的药剂？” 我疑惑，按说简淑奶奶和小雨作为寨子里的两任蛊女，驱虫的药剂肯定不会缺，怎么还要我们专门跑一趟赶尸人的地方，去问人家要驱虫的药剂。 简淑奶奶无奈的笑了笑，说起驱虫的药剂，这个世界上效果最好的就是赶尸人使用的药剂了。 最为最神秘的流派，世人只知道他们赶尸，并不知道他们最厉害其实是其他。 “其他？” 简淑奶奶神秘的笑着，等我们到了地方或许就知道了，这个是赶尸人的秘密，她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亲眼见过。 “他们玩蛇也是高手撒，竹叶青在孙强弟弟手中乖巧的要命。” 初九皱着眉头想了想，记得当初孙农和叔公喝醉酒之后，孙农还笑叔公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被大蛇吓到。 简淑奶奶微笑着摇头，这个不太可能，吉拉二十来岁的时候，见过湖里的那位神仙，龙都见过了，怎么会被大蛇给吓到。 这点我确实同意，第一次来风望寨，被黑龙吓的差点尿裤子之后，现在就算见到两米长的蛇，心跳估计都不会加速跳一丁点。 “你们去一趟就是了，记得一定告诉孙农的后人，你们是要进山。” 简淑奶奶小声说着，古苗寨的山上存在不少近乎灭绝的昆虫和动物，自己寨子里的驱虫药剂，根本对付不了它们。 “而且，根据前面流传下来的信息，山里存在不少修炼几百年没能成精却活着的东西。” 简淑奶奶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规则，古苗寨的实力或许将更加恐怖。 竹楼上传出欢快的脚步声，简淑奶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秦风，如果小雨嫁到古苗寨能换来寨子里永世平安？” 简淑奶奶话锋一转，一脸严肃的盯着我的眼睛，我脑中轰鸣一声一片混乱，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秦风，那个小宇其实一点也不比小雨差，大丈夫当” 初九打断了简淑奶奶的话，大丈夫当个狗屁的舍己为民，现在的古苗寨早已经乌烟瘴气了。 简淑奶奶瞪了初九一眼，自己累了，需要歇息。 我望着初九感激的苦笑，随后我们离开简淑奶奶的房间。 如果牺牲自己的幸福，真的能换来寨子里永世安稳，我和小雨应该都会舍小为大吧。 只是包括简淑奶奶在内，我们心里都非常的清楚，根本就不可能有永世安稳。 我心跳突然加速，耳根子开始发烫，小雨站在二楼的竹梯上，盯着我满脸笑意。 小雨穿着淡绿色绣花的短裙，短裙距离膝盖还有一大截的距离，修长白皙的长腿近乎完全呈现。 上身同样一件胸口绣花的淡绿色短襟衣，襟衣的长度刚过胸口，没有一丝赘肉的蛮腰彰显着俏皮可爱。 小雨身后是穿着同样款式服装的澜溪和米粒，初九嘀咕一声米粒姐姐适合去参加个跳高运动，一条腿比澜溪两条加起来还要长。 澜溪随手推开小雨和米粒，从竹楼梯直接跳了下来，又丑又臭的初九，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想吃姐姐做的饭啦。 初九捂着脑袋，任澜溪疯狂的拍打，刚才眼花看错了嘛，米粒姐姐和澜溪姐姐的腿一样长。 澜溪揍初九的力度又大了一些，理由是初九睁着眼睛说瞎话，米粒明明比自己高大半个脑袋。 第四百三十八章小雨的心思 “怎么不见丁老师撒？” 初九坐直了身子，认真的按照澜溪的要求做着检讨，嘴里念了一百遍澜溪姐姐最漂亮。 “小宇姐姐的衣服有些不合身，不好意思出门。” 澜溪开心的咧嘴大笑，还是自己这样瘦一点的好，两个姐姐的衣服她都能穿。 米粒掩嘴轻笑，下次一定帮小宇做几套合身的衣服。 “小宇姐姐，你快出来吧，寨子里的女孩夏天都这么穿。” 小雨伸手拽着奶牛的胳膊，将一脸通红的奶牛从屋子里拉了出来。 绣着紫色花朵的黑色布料短襟衣，紧紧包裹着奶牛的上身。 因为襟衣尺码稍差一些，本就夸张傲人的丰满，隐隐从襟衣下摆露出一些。 奶牛扭扭捏捏挣扎着小雨的拉扯。 胸前的傲人被挤出更加夸张的白皙弧度，有种随时冲破束缚的感觉。 “锅锅，你流鼻血啦。” 初九指着我的脸，嘴角露出邪笑。 我本能的伸手摸向鼻子，嘴里说着估计最近吃辣太多上火的原因。 “嘿嘿，锅锅，你死定啦。” 初九微微闭着眼睛，嘴里嘀咕着，空气中有股浓烈的杀气。 果然小雨朝着我眯起了眼睛，站在她旁边的奶牛，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靠！奶牛这就无声扳回一局？ 最后还是澜溪叫唤了一声到底还煮不煮鱼汤喝啦，初九猛然冲起来拉着我赶忙去杀鱼。 饭桌上我自顾自低着头喝鱼汤，无论从哪个角度抬头，都能近距离看到香艳的画面。 近距离坐在一起，才发觉米粒做的这套夏天的衣服，也太过清凉了吧。 我心中偷偷的想，就算是再开放的大城市，也没有人敢穿如此清凉的服饰吧，还好这里是深山。 很多年之后，丁叔和奶牛邀请我陪他们游泳。 我生平第一次去了所谓富人聚集的室内游泳池。 我怀疑人生的控制不住嘴角抽搐。 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孩，身上只穿着几根绳子就敢下水游泳… 那一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知。 当我把比基尼这个新词告诉张峰的时候。 张峰看弱智一样看着我，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好吧？ 当然这是后话，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鱼汤夜宵结束之后，小雨提议带奶牛去寨子最高处看夜景。 我心里明白，小雨只是想让我陪她再去一次寨子里最高的吊脚楼。 我们坐在吊脚楼的凉台上，风望寨被月光镀了一层银色的光幕，看起来更似仙境。 奶牛挽着小雨的胳膊，如果能一直这么快乐那该多好。 小雨点着头，一定会的。 “明天我和初九要出门一趟，去湘西境内。” 我打破了宁静，告诉大伙最多三天时间我们就能返回寨子。 澜溪嘟着嘴想要跟我们一起下山，她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县城以外的地方。 米粒眼神中同样充满期待，只是她得留下照看简淑奶奶。 初九安慰着澜溪，我们是出去办事情，又不是去玩，等以后一定开车带着澜岩玩遍全中国。 “秦风，你和初九带小宇姐姐一起吧，她路上可以和初九替换着开车。” 初九撇了撇嘴，几百里路而已，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雨瞪了一眼，乖乖的闭嘴不再说话。 “啊？我陪他们去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奶牛，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小雨。 小雨笑着点头，拜托奶牛路上帮自己照顾好我和初九。 我心里疑惑更深，小雨自从见到奶牛之后，太多异常的举动。 返回竹楼的路上，走在我们身前的小雨和奶牛牵着手有说有笑。 就连初九都看出一些端倪，小声跟我说着小雨姐姐今天不太对劲。 我微微摇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要无牵无挂的上山？ 既然我们说过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一起努力去面对。 就别想着在分叉的路上，你向左却要我向右。 “锅锅，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初九坚定地点着头，就像老汉的老汉保护秦爷一样。 我眼睛忽然升起一道雾气，想起第一次遇到初九的情景。 瘦小的身躯眼神中的坚定从未改变。 上山后的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唯独能知晓的就是凶多吉少。 这几天，我只希望所有人能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秒。 走在前面的小雨忽然回头，冲着我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潜意识的避开所有不开心的话题。 奶牛同样回头，眼神中难掩的担忧与柔情。 “初九，以后的日子，一定要多帮衬丁老师。” 初九疑惑的看着我，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天我也想跟你们一起住楼上。” 米粒站在竹楼的门口，不愿去简述奶奶房间休息。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楼上只有一个房间，怎么住的下我们这么多人？ “那你就上来一起睡呗，反正夏天大家都睡地上。” 澜溪笑着要米粒把自己的被子带上楼，那么大个地板，就是再来几个人都能睡的下。 小雨点燃房间的油灯之后，我才发现原本在墙角的矮竹床已经拆卸。 澜溪和小雨翻出两块床单，将房间分割成两个区域，将空间小的一边留给我和初九。 四个女生挤在两床垫子上，轻声细语的聊着天，时不时的传来轻笑。 “你们想不想停鬼故事？” 澜溪似乎没有睡意，吵着要给大伙讲鬼故事。 帘子的另一端，不时传来小声的惊慌。 初九翻着白眼，就水平的故事还能吓到人，女生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没多久初九便开始打呼，我听着澜溪的故事，眼皮越来越沉。 迷迷糊糊的听到奶牛压抑着声音惊呼，米粒把自己抱的太紧了。 米粒有些害羞的小声说着，被澜溪吓到了，不过你这里还真是柔软。 “你手再不老实的话，我也摸你啦。” 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一觉醒来，哪里都找不到小雨的身影。 我沿着寨子里的路疯狂的奔跑，简述奶奶肆意的大笑着，小宇这个姑娘真的挺好。 第四百三十九章出发湘西 “丁老师，你喜欢玩漂流蛮？” 翌日，澜溪天刚亮就开始做饭，早餐时间初九脸上露出奸笑。 已经第二碗米粥见底的奶牛点着头，自己在美国一个什么大峡谷玩过全球最险的水上漂流，比过山车还要过瘾，随即盯着桌上的空碗，眼巴巴的望着澜溪。 澜溪无语的翻着白眼，忽然感觉不羡慕大城市了，自己每天都能喝到的米粥，小宇姐姐竟然一口气喝了三碗。 已经喝完三碗米粥的初九，夹了一大口小菜，大城市里的早餐虽然花样繁多，总感觉少点什么。 “就是那种胃吃撑了，灵魂还饿着的感觉。” 奶牛舔着嘴唇，寨子里的饭菜吃过之后，感觉从头到脚都是愉悦的。 “这就是漂流的竹筏？” 初九和澜溪以及米粒三人用了十多分钟扎出来一个用来下山的竹筏，奶牛面露恐惧瘫坐在河边的石岸。 澜溪咧嘴打趣奶牛胆子太小，要是自己和米粒下山的话，根本就用不到这么宽的竹筏。 最终在奶牛整整二十分钟的嚎叫声中，我们的竹筏安稳的停在山下的水潭岸边。 初九晃着脑袋，不时的揉着耳朵，将竹筏绑在一旁的巨树上。 早知道这么要命，还不如花两个小时原路下山，当初在广西地雷爆炸的声音都没有这么恐怖。 我强忍着脑袋的胀痛，从竹筏跳到岸上，落地的瞬间眼睛一黑，我赶忙扶住一旁的树干，耳中再次回荡起嗡嗡嗡的声响。 想到之前在寝室，晚上聊天的时候，张峰说着看过的一个小说，里面有个桥段就是靠声音杀人与无形之中。 当时刘阳满脸不屑的鄙视张峰，声音能杀人的话，自己在嘉陵江旁边放个屁都能炸出一筐子的鱼。 现在我开始有些相信声音真的可以杀人了。 “我腿软动不了。” 我们上岸之后，奶牛依旧半蹲在竹筏上，双手紧紧的抓着防止落水的绳索。 “丁老师课讲的好，吹牛也厉害撒。” 初九满脸坏笑，美国比过山车还过瘾的漂流也不过如此嘛。 我们大四川随便一个山沟沟的小河都完胜那个啥子大峡谷，国外的月亮也没那么圆撒。 “初九，你想气死我吗？啊~” 奶牛完全不顾形象的张牙舞爪的晃着脑袋，威胁初九再不救自己上来的话，她就坐在水里。 “锅锅，这个二嫂得考虑考虑，我存的钱钱不能给你娶丁老师。” 初九撇着嘴，这一幕要是能被拍成电影，又恰巧能被张峰他们看到，估计他们眼里再也没有女神，只有女神经了。 “我走不动。” 奶牛被初九拽上岸后，瘫坐在光滑的巨石上，揉着小腿可怜兮兮的说着刚才被吓的发抖抽筋了。 初九哈哈大笑，盯着奶牛不屑的哼了一句，全球最险的水上漂流？随即在奶牛无限的白眼下，丢下一句锅锅看着办，晃着脑袋大笑着转身往小路走去。 “那怎么办？” “你背我。” “做梦想屁吃呢？这路一个人走都费劲。” 全是乱石的崎岖小路，我每跨出一步都要使足全身的力气。 奶牛双手环着我的脖子，嘴巴一刻没停，我是不是很重？你有没有这样背过你女朋友？你背过我两次啦 初九时不时的回头坏笑，嘴里哼着自编的歌曲：我是一个快乐的小道士，小道士不用娶婆娘，日子逍遥每天都自在。 停放面包车的院子门口，主家正坐在小马扎上悠哉的晒着太阳，看到趴在我背上脸色通红的奶牛，好奇的询问小女娃娃怎么啦？ 初九挥了挥手，没啥子，因为太笨，下山崴到脚了。 主家脸色的担忧消失，露出无奈的笑容，那条小路是不太好走。 上车之后，初九将交通图册丢给我，要我帮忙查看去湘西路上的加油站有几个。 “初九，记得你给我讲过的故事里，叔公和师祖去赶尸人家里走的是山路。” 初九点着头，小时候叔公带他去找孙强弟弟也是走的山里，来回两百多里地，光脚程就得三天。 “丁老师，你实话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嘿帅撒？” 初九启动汽车之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出现在孙强面前，上次见到孙强的时候，他比自己这个哥哥长的还要高。 根据交通地图大概算了一下时间，我们到达湘西境内需要起到八个小时。 无聊的车程途中，初九不时提到美国大峡谷全球最险水上漂流的字眼，奶牛无数次的红眼要跟初九拼命，倒也增加了不少乐趣。 或许因为早饭大家吃的足够饱，五六个小时车程下来，谁都没有提及要吃午饭。 四川和湖南交界处，我们停在交通地图上标记的最后一个加油站补给。 初九指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群山，我们的目的地就在深山里面，大概有十几里地的山路，只能靠着两条腿步行。 奶牛上厕所的中途，初九小声告诉我，刚才我上厕所的时候，丁老师一脸担忧的询问他，我们这次是不是遇到很危险的事情。 奶牛告诉初九，实在不行的话就喊丁叔帮忙找找关系，省公安局有几个跟丁叔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 “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望着奶牛摇曳背影，心里一阵感动。 初九得意洋洋的甩着自己刚有些长度的刘海，自己当然不能告诉丁老师实情了撒，这样她会担心的。 “我就偷偷的问了一哈丁老师，是不是真的想做我嫂子？然后她自己就不说这个话题了撒。” 初九的脑袋被我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锅锅，我们能不能商量一哈撒，以后别打我的脑袋，会把我的发型弄乱的撒。” 初九撇着嘴，以前自己的脑袋因为圆乎乎的太可爱，总是招人嫉妒，每个人都爱拍他的脑袋。 现在脑袋不圆了，大家还拍他的脑袋，肯定是嫉妒自己长的太帅。 “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 初九一脸兴奋，这次回学校一定要买一双皮鞋，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皮鞋呢。 第四百四十一章丁老师编故事还真有一手 “你们猜那个阿姨是哪里人？” 看到我和初九摇头，奶牛得意的昂着头。 那个华人阿姨是广东佛山南海县西樵岭西禄舟村人士。 我一时没能明白，奶牛口中的华人阿姨厉害跟哪里人士有什么关系。 初九提示我，那是黄飞鸿的故乡。 你才猛然想起，在一篇报道上看过，黄飞鸿的故乡被称作无影脚之乡。 那个小黑子还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没多久，奶牛所在的学校就传开一条消息：学校食堂隐藏着一名来自东方的神秘武林高手。 真正让全校师生认为中国人都是武林高手的原因，其实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跟被华人阿姨揍了的黑人同学还有关联。 也不知道这几个黑人同学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另外一个街区真正的黑社会。 有一天晚上，这几名黑人同学发疯似的冲进学校大门。 当时值班的门卫，正是另一名华人大叔。 华人大叔才发现，原来是有十几名穿着皮夹克，手里拿着西瓜刀的社会人士正追着这几名同学。 黑人同学拼命的用英语喊着华人大叔，赶紧将大门锁起来。 华人大叔虽然非常不喜欢这几名无赖学生，介于自己的工作，还是对着几名学生说了句没有必要。 随后华人大叔走出门卫办公室，孤身一人站在学校门口，伸手挡住了想要冲进学校的社会人士。 “非我校学生，需要登记身份信息才能进入本校。” 华人大叔随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香烟，才发现打火机好像被自己落在家里了。 为首的黑社会领头人士，皮夹克上挂着闪闪发光的铁链，握着西瓜刀的手臂上纹满了花里胡哨的图案。 “老男人，请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样的话，你还可以过一个愉快的晚年生活。” 领头的纹身男子用蹩脚的中文跟华人大叔交流，时不时的晃一下手中的西瓜刀。 “中文说的不错，就是差点礼貌，少了一些韵味。” 华人大叔扫视着面前的十多号人，用英语说了一句：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what？” 纹身男子愣了半天，一时没能理解，这跟回家吃饭有什么关系。 “老男人，请你让开，我不想伤及无辜。” 纹身男子脸上露出不耐烦，扬言要将逃进学校的几名同学腿打断。 “你们可以等他们离开学校，但是现在不行。” 华人大叔一口流利的英语告诉纹身男子，在学校外面他可以打断任何人腿，这个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也请你尊重一下我的工作，现在请你们离开吧。” 纹身男子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老头的疯了吗，难道不知道自己是黑社会？ 随后纹身男子报出来一个帮派的名字，华人大叔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有人开始不耐烦，骂骂咧咧的走出人群，用英语骂着华人大叔。 “你们几个，请帮我打给警察局，办公室里面有电话。” 华人大叔回头对着躲在办公室墙壁后面的黑人学生指了指办公室。 纹身男子听到警察两个字，红着眼试图冲向办公室阻止，被华人大叔伸手拦住。 “闪开！除非你想现在就去见上帝。” 纹身男子怒气冲冲伸手推了一把华人大叔。 华人大叔不怒反笑，你们接下来看到的事情属于正当防卫。 几名黑人学生打完报警电话，从办公室出来，嘴里一直重复着一个词：哦，天呐！ 十几名黑社会成员全部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老男人，你等着瞧！” 纹身男子嘴角留着鲜血，恶狠狠地冲着华人大叔吼叫。 华人大叔笑了笑，快步走进办公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把轻型步枪。 “你踏马的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此时步枪的枪口正抵在纹身男子脸上。 “到底是谁想马上见到上帝？我现在射杀你是合法的知道吗？” 华人大叔冲着纹身男子嘶吼，眼见纹身男子裤子湿了一滩，咧嘴笑道，俺是从少林寺出来的。 远处响起了汽车的警笛声，肥胖至极的警察询问了现场情况，要华人大叔在笔录上签过字之后，将十几名罪犯全部带走。 “老师，我们想跟您学习中国功夫！” 几名黑人学生将华人大叔围起来，兴奋的手足舞蹈，中国功夫太伟大了。 “中国功夫不教给坏孩子，除非你们愿意做个正直的人。” 几天后，城市报刊上发表了一篇华人男子独自一人制服数十名黑恶势力歹徒的新闻。 “丁老师，这些跟你有啥子关系？” 初九嘀咕一声，故事里丁老师又没有展现身手。 奶牛白了初九一眼，故事还没有说完。 后来城市里的某个部门竟然给华人大叔发了奖状。 华人大叔借着这个机会给校方董事会提了意见。 校方董事会接受了大叔的意见，成立了一个有学生组成的护卫队，用来协助维护校园的安全管理。 护卫队的成员正是那几名黑人学生。 黑人学生如愿以偿的跟着华人大叔的小儿子，也就是学校另外一名中国人学习中国武术。 那名中国男子跟奶牛一样是留学生。 见到奶牛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奶牛，不过被奶牛给直接拒绝。 后来在学校的体育赛事中，那名男子一举拿下武术冠军。 坐在观众席的奶牛，没能想到男子竟然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对自己再次表白，还将冠军奖杯递给了自己。 奶牛在所有人注视之下，有些气过了头，随手抓起奖杯就砸向男子。 最终，学校传开了奶牛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单手砸晕了武术冠军。 听到这里，我和初九不由的嘴角抽搐，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那你同学们问你赶尸人的事情，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赶紧转移话题，再听下去我就要开始怀疑奶牛故事的真实性了。 “我告诉他们，这是秘密。” 奶牛松脱我和初九的胳膊，大笑着一蹦一跳跑向山谷深处。 “锅锅，丁老师编故事还真有一手！” 第四百四十三章小黑胖子孙强 “你确定那里是个寨子？” 顺着初九手指的方向，两里外的山腰处有几座吊脚楼。 奶牛小声嘀咕着，这寨子也太小了吧，还不如风望寨的十分之一大。 初九鄙夷的翻着白眼，简直就是盲人摸象。 “嘶~嘶~嘶嘶~” 距离我们两米开外的草丛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动，奶牛惊叫一声好多蛇。 看向草丛的瞬间，我头皮一阵发麻，足足有上百条蛇各式各样的蛇，开始四散而逃。 “草腹链蛇，绞花林蛇，翠青蛇，黄链蛇，赤练蛇，赤峰锦蛇，王锦蛇，玉斑锦蛇，紫沙蛇，灰鼠蛇，滑鼠蛇，乌梢蛇，银环蛇，眼镜王蛇，尖吻蝮，短尾蝮，莽山烙铁头，华东山烙铁头，竹叶青。” 初九扶着被吓傻的奶牛，满脸兴奋的喊了一声乖乖，随后一口气报出来几十种蛇的名字。 “丁老师，这次出来赚大了吧，就算在动物园也看不到这么多品种的蛇。” 初九冲着草丛吹着口哨，长这么大见过的所有蛇，差不多刚才一下都看到了，真是壮观，可惜有几个小蛇自己也没见过。 “我在动物园才不看蛇呢，看着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除了华东山烙铁头，竹叶青，眼镜王蛇之外其他的名称我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早就被吓懵的奶牛。 缓过神的奶牛盯着初九，没想到小初九竟然认识这么多蛇。 “锅锅，刚才我是不是嘿帅？” 初九看出我同样一脸懵的神情，跟我解释着这些蛇的俗名，三步蛇、五步蛇、七步蛇。。。 “初九，被七步蛇咬过之后真的走七步就会死嘛？” 奶牛再也不敢走在我们前面，紧紧握着手中的竹竿，那被七步蛇咬过之后站着不动不就死不了啦？ “按你这么说，被七步蛇咬一口，倒退着走七步，蛇就被反毒死了？” 初九一脸奸笑，丁老师莫不是在美国呆久了，人都呆傻了。 “我是说站着不动的话，血液循环就变慢，等待救援的时间就能拖长。” 斗嘴从来没有输过的初九被噎了半天说不话，过了半晌大家还是谈谈美国大峡谷漂流的事情吧。 两人又开始恢复打闹斗嘴的状态，我跟在身后默默的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小把瓜子。 “原来是这样！” 我们沿着小山路又走了大概一里路的样子，终于看清了寨子的全貌。 之前我们看到的几处吊脚楼是山腰最高处的建筑，山腰的另一侧一直延申到山脚，密密麻麻的全是各式大小的吊脚楼。 “别看了，我们不路过那边。” 初九指着跟寨子反方向的土路，我们要在那个方向下山。 奶牛盯着茂郁葱葱的山谷，下面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切，能被你看出来的话还叫啥子高人撒？” 初九挥着手中的竹竿，要大家一定多留意，这条路上的蛇应该会变的多不少。 奶牛顺势挽住我的胳膊，这样心里才能感到踏实一些，初九翻着白眼，给毒蛇省事了，探出头就能咬两个人。 “别闹了，好好看路。” 我提醒初九留意土路上的小坑，毒蛇又不会轻易咬人，只要不惹它的话，看到人它跑的更快。 “秦风，那条蛇看到我们怎么不跑？” 奶牛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距离我们两米外的一块石头上，盘坐着一条颜色鲜红足有一寸粗的花蛇，花蛇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不要盯着它看，我们走我们的就行。” 初九回头看了一眼花蛇，见鬼了，湖南的蛇比四川的蛇胆子大很多，要是在寨子里，它早就蹿的没影了。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偶尔会遇到一截坍塌的路段，初九先跳下去，然后扶着奶牛才能下去。 “看在小初九表现这么好的份上，我决定回去就把游戏卡带拿出来。” 有一次丁叔给奶牛打长途电话，告诉奶牛初九非常喜欢她送的游戏机。 奶牛回国的时候特意买了不少国内没有发行的游戏卡带，还没来记得送给初九，就跟着我们来到寨子里。 “美国大峡谷漂流。” “人家用的是皮筏艇撒。” “世界上最险的漂流。” “那肯定是人家安全设施做的好撒。” “我感觉有点走不动路了。” “我背你撒，我比锅锅走路稳多了。” 初九立马换上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嘴脸，像足了电视里的小太监，小心的搀扶着奶牛的胳膊。 奶牛得意洋洋的要我跟初九多学习学习，这才是一个乖巧的好学生。 我呸，有本事你告诉初九，买的游戏卡带忘在美国忘记带回来了。 快接近山谷的一段小路，估计是才遭到山洪的冲击，泥土变得松软了起来，几乎每走一步都能把鞋子陷进里面。 初九小心的走在前面带路，嘴里不停的数落着孙强，好好的寨子里不住，非要搬到这鸟不拉屎的祖宅。 “哈，初九哥！” 一个圆乎乎的肉球忽然从一旁的草里跳了出来。 “孙强？” 初九盯着面前的小黑胖子看了半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孙强弟弟怎么胖成这副德行了。 孙强看了我和奶牛一眼，有些害羞的摸着头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年忽然就开始横向发展了。 “我现在身高一米八撒。” 初九大笑着走到孙强面前，围着孙强转了一圈，伸手比划着孙强和自己的身高差。 “我现在一百八十斤。” 孙强满眼羡慕望着眼前的初九，憨笑着小声问初九，另外两个人是谁。 “当然是我锅锅和我嫂子了撒。” 初九刚说出我的名字，孙强两步就跨到我面前，原来这就是小时候爷爷告诉自己的另一位哥哥。 “嫂子好。” 孙强神色害羞的看了一眼奶牛，随即低着头小声的问好。 “孙强同学好呀，别听初九瞎说，我是他们的老师，我姓丁。” “原来嫂子是老师呀。” 孙强拉起初九的胳膊，带大伙走一条近路，站在原地的奶牛彻底凌乱。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跑到我这里来了，没想到是你们。” 孙强高兴的指着不远处的树林，马上就到家了，随即对着草丛冷哼了一声。 第四百四十四章神仙眷侣 “草里不就几条小蛇蛮，至于不啦？” 初九数落着孙强，好歹也是个玩蛇的高手，太过大惊小怪。 “几条小蛇？” 孙强停下脚步嘴角微微抽搐，初九哥上大学之后是不是道术退步了？ 初九不屑的撇嘴，怎么可能撒？自己比以前厉害了好多，刚才就留意到草里有蛇。 “你们出来露个脸，跟客人打个招呼。” 孙强话音刚落，我们周边的野草犹如被强风吹过，开始剧烈的摇晃。 “啊～” 奶牛尖叫一声跳到我身上，脑袋埋在我肩膀，就连初九也不由的脚步后退一步。 我背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我们所站立位置方圆五米之内的草丛中，密密麻麻的竖着各种颜色的蛇头。 其中一只碗口粗的巨蟒，嘴里吐着血红色的信子，从草里探出身子，距离我们不到两米的距离。 “老子让你们出来打招呼，没说让你们吓人，赶紧滚！” 孙强挥着手对着草丛一顿臭骂，这群不懂事的畜生把我嫂子都给吓哭了。 “嘿嘿，嫂子，你莫害怕，它们就是好奇来了陌生人，没有恶意的。” 性格有些害羞的孙强摸着脑袋，都怪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它们难得看到陌生人都比较好奇。 “哎呀，小子，你现在了不得了撒，我都没得发现草里藏着这么多蛇。” 初九拍着孙强的肩膀，难不成这座山里的蛇刚才都来了？ 孙强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除了那几只调皮捣蛋的家伙，基本上都来了。 缓过神的奶牛，从我身上跳下来，有些害羞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刚才差点吓得昏过去。 “嫂子，你就说哪个不长眼的吓到你了？我揍它们一顿，是不是那个大家伙？” 单纯的孙强完全没有听出来奶牛就是给自己找个跳到我身上的借口。 “呃，算了吧，它们也不是故意的。” 奶牛红着脸小声的说道，随即奶牛再次惊呼一声，这里也太美了。 走在面前的孙强神情紧张的转过头，还以为那几只调皮鬼回来了。 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林，眼前一亮。 足球场大小的一片菜地，旁边屹立着两座硕大的竹楼。 竹楼的背后是一条两米宽的小河。 竹楼前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摆着一张石桌，石桌旁边放着一张躺椅。 环顾四周，尽是高耸入云的树木，怪不得在山腰都没看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你们随便坐，我去泡茶。” 孙强拿出一块毛巾擦拭着石桌旁的石凳，幸好出去接我们之前烧了开水。 有两个小家伙告诉自己，有三个人正往这里来。 孙强以为是寨子里的亲戚，或者是爷爷的朋友，顺手烧了开水。 “其实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也找不到这里的详细位置。” 孙强端出来四个玻璃水杯，这里平均一年有人来一次，其他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 初九拿着玻璃水杯，笑说孙强这里条件不错，自己寨子里用的还是搪瓷缸喝水。 孙强讪笑偶尔进城的时候会买一些能用得到的东西。 初九猛然想起什么事，一拍额头，忘了孙强弟弟钱多的根本花不完啦。 “爷爷留下了一些钱，我平时也很少用到。” 孙强指着偌大的菜园子，这里的菜足够自己吃一年。 初九撇着嘴，天天吃菜还胖成个球，要是吃肉哪还了得，随口又说了一次自己身高一米八。 “初九哥，你莫打击我了。” 孙强给我们泡了茶水，说着要去摘点新鲜菜，晚上吃烤鱼。 他爷爷留下的酒还有不少，大家难得一见，一定要好好的喝一顿。 听到要吃烤鱼，初九开心的要帮忙钓鱼，孙强摆了摆手先喝茶休息。 “这个茶真是极品呀。” 奶牛嗅着鼻子，长这么大第一次闻到这么浓的茶香。 “风哥，你喝一下这个茶，我自己炒的。” 孙强咧着嘴，山谷里有半亩爷爷种的茶树，每年清明前他都会采一些回来炒点。 即使从小跟着爷爷喝过不少名茶的我，还是被孙强的茶水震撼。 喝进嘴里瞬间爆发出浓郁的甘甜，牙齿缝里面的余香久久不散。 “走的时候给你和嫂子带点回去喝。” 孙强说着跑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个脸盆，脸盆里放着两条白色的新毛巾。 “一会去后面的河里洗把脸，看你们鞋子都弄脏了。” 孙强指着门口摆放的几双拖鞋，又指着我们脚上的鞋子。 我才发现，我们三人裤腿以下沾满了厚厚的泥土。 “你小子家里准备这么多东西？” 初九看着崭新的脸盆和毛巾还有拖鞋，佩服孙强周到服务。 孙强原本黝黑的脸上泛出通红，结婚以后寨子里会来的人就多了嘛。 “你才几岁？结婚还早撒。” 孙强低着头小声的说着自己已经跟寨子里的女娃订婚了。 “啥子？” 初九不可思议的盯着孙强，没有看出来啊，你个小娃娃反到心思多的很嘛。 孙强傻笑着摇头，这都是爷爷小时候给自己定的亲，女娃祖上也是干偏门的。 “今年过年的时候订的婚，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可以正式结婚啦。” 孙强指着身后的一间房子，跟女娃从城里买了很多以后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之后准备建个沼气池子，再弄套发电的装置，这里就完美了。” 奶牛羡慕的小声嘀咕一声，还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嫂子，你和风哥还有初九哥随时可以来玩，想住多久住多久。” 孙强指着另一座竹楼，那里原本就是给我们准备的房间，只是目前还没有收拾好呢。 初九点着头，图海寨也给大伙准备了住的地方，除了没电之外，其他条件同样的完美。 “我弟妹好久来一趟这里嘛？” 初九忽然变身成好兄长的模样，关心起了弟弟的生活状态。 “一个月会来住个几天，帮忙收拾收拾菜地，其他时间她要留在寨子里，她是寨子下一任蛊女。” 初九满意的望着孙强，结婚的时候，自己一定带着锅锅和嫂子送一份大礼。 第四百四十五章银色小蛇 我大概猜测到了孙强发胖的原因。 两条烤鱼上桌的同时，一大盘棕红油亮麻辣味浓的辣子鸡以及两道素菜同时被端到餐桌。 “哥哥，嫂子你们等我一哈，再弄两道菜，快的很。” 孙强两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一把，平时自己一个人就吃这么多，今天人多再加两道菜。 我拦住孙强，先别忙活了，这足够我们吃了，初九点着头先吃一会再说。 初九话里明显后面还要加菜的意思，孙强开心的点着头，还是初九哥了解自己，吃不饱的话晚上睡觉都不开心。 “嘶~哈~这个辣子鸡真是酸爽。” 奶牛夹了一块辣子鸡，自己一个地地道道的重庆人都感觉辣的耳朵冒火，麻辣味道直冲脑门。 初九听闻奶牛这么说，紧跟着夹菜塞进嘴里，眼睛瞬间眯成月牙状，没想到孙强弟弟厨艺这么了得，这水平不亚于澜溪姐姐。 孙强被初九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去城里饭店吃过好吃的菜，回来就一直研究，慢慢的就做出来同样的味到了，再根据自己的口味稍微改一iy改，自我感觉比饭店的要好吃。 “忙着跟你们说话，忘记拿酒啦。” 孙强不顾我们劝阻，硬是往隔壁的竹楼跑去，着实热情的有些让我们汗颜。 “锅锅，你敢吃这个辣椒蛮？” 等孙强拿酒的途中，初九冲着我挑了挑眉，夹起一颗辣椒塞进嘴里。 “靠！你当我刚来重庆？我现在多么能吃辣你不知道嘛？” 来重庆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饮食习惯的改变，大一的时候吃红油抄手能被辣到流眼泪，大二开始一边喝着凉白开一边能吃着微辣的火锅。 如今整个寝室一同出去吃特辣的火锅，只有我和初九会叫唤一点都不辣。 “锅锅？你为啥子掉眼泪？” 辣椒被我咬碎的瞬间，整个人突然石化，肉眼看着胳膊上汗毛立了起来，眼眶开始模糊的时候刚巧看到初九满脸坏笑。 “水。” 伴随着呼气我发出颤抖的声音，泪流满面的我已经不敢大口的吸气，任何进入嘴里的多余空气，都能让辣味再次在舌尖翻滚一次。 接过奶牛递过来的茶水，我没加思索的喝了一口，紧接着在两人大笑声中，我冲向了竹楼后的小河。 不但湖南的蛇比四川的胆子大，就连辣椒也比重庆的辣。 我拼命的用手捧起冰凉的河水灌进嘴里，一次又一次的冲洗着口腔。 真是白在重庆待了几年，辣的时候不能喝热水的常识都忘了，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们两个恐怕是憨憨吧？鸡丁不吃，吃辣椒？” 孙强手里拎着一个泥封的瓷坛，这个辣椒种子是爷爷年轻时候带回来的，是什么特立尼达岛辣椒和云南涮涮辣杂交的，比朝天椒辣好多倍。 “特立尼达岛？” 奶牛嘴角抽搐，怪不得，怪不得，这个辣椒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魔鬼辣椒，比美国警察用的辣椒水辣度还要高。 鸡丁确实美味到极致，孙强做的辣子鸡，绝对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辣子鸡。 一口咬下去，浓郁和麻和辣配合鸡肉的香味瞬间在口腔爆裂，之后竟有一丝的甘甜回荡在口腔里面。 “这酒闻着不错，甜不丝的。” 孙强给大家酒杯里倒满了酒，催促赶紧吃烤鱼，不然凉了就不太好吃了。 “咦，好可爱的小蛇。” 奶牛刚夹起一块烤鱼，靠近孙强位置的石桌边上，晃晃悠悠爬上来一只筷子长短粗细的银色小蛇。 小蛇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蠢萌蠢萌的，似乎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爬到烤鱼旁边，竖起半个身子，盯着烤鱼看了两眼，啪嗒一声摔倒在石桌上。 “好可爱呀，它估计是想吃烤鱼啦。” 奶牛被小蛇逗的直乐，我留意到孙强看到小蛇出现的瞬间，嘴角一直抽搐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小可爱，你是不是想吃烤鱼呀？” 银色的小蛇瞬间立起身子，小脑袋不住的上下晃悠，初九见状夹起一块烤鱼递到小蛇嘴边，小蛇张开嘴巴，开始慢慢的撕咬，神情像人一样露出满足。 “初九哥，你等我一下，我重新拿双筷子出来。” 孙强摇着头瞪了银色小蛇一眼，要初九千万不要再使用手上的筷子。 “没的事情撒，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蛇，它能有啥子毒撒？” 银色小蛇似乎能听懂初九的话，小脑袋不住的点头。 初九拗不过孙强，还是换了手中的筷子，孙强瞪了银色小蛇一眼，随即将之前的筷子扔到灶房的柴堆里，等客人走了再跟你好好算账。 孙强也说不清楚这坛子里面具体装的是什么酒，总之肯定是存了有一些年头了，爷爷好像叫这个酒作三杯醉。 “喝起来跟果汁一样，没有什么酒味。” 奶牛盯着杯中略显粘稠的淡黄色液体，估计就是这一坛喝下去也不会醉，初九点头附和他可以喝十坛。 我正要说话表示赞同，余光看到银色小蛇眼神中显明的笑意。 “孙强弟弟，它好像也想喝酒。” 银色小蛇小口撕咬着烤鱼，时不时的立起身子盯着孙强的酒杯。 架不住奶牛的求情，孙强黑着脸回房间拿出一个小巧的酒盅，往里面倒了一些酒，重重的将酒盅放在银色小蛇旁边。 银色小蛇再次立起身子，朝着奶牛晃着脑袋，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初九瞪了孙强一眼，它不就想喝点酒嘛，干嘛这么小气，这么小就爱喝酒，长大了以后肯定聪明。 我们酒杯填满第二杯酒的时候，银色小蛇刚好啃完了那块烤鱼酒盅也见底了，它似乎意犹未尽，再次立起身子盯着烤鱼。 “老大，你再捣乱，我就真生气了。” 孙强盯着银色小蛇，要是再不离开的话，自己就要去求另外的几位师叔祖帮忙了。 银色小蛇眼神瞬间变的可怜巴巴，雾气朦胧的盯着奶牛，就连我看到都感觉有些心疼。 孙强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猛然起身离开，银色小蛇瞬间从我们面前消失。 我不敢相信的晃了晃脑袋，再看初九同样一副见鬼的神情。 第四百四十六章随时待命 “啊~小蛇不见了。” 奶牛低下身子，盯着石桌下面，眨眼睛的功夫就掉到石桌下面了。 “别找了，它跑了，现在应该在那座山上玩呢。” 孙强无奈的摇着头，指着竹楼后面的那座山，几位师叔祖里面，这个家伙最为老不尊，最是调皮。 “师叔祖？” 孙强嘴角微微抽搐，从辈分上来算，它确实是师叔祖，爷爷跟着师傅学赶尸的时候，它就跟在师祖身边了。 “别看它小，它的年纪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要大不少。” 奶牛张着嘴巴望向竹楼后面，还以为它是刚出生的小蛇仔呢。 “孙强，以前没有听你说过撒？” 孙强端起酒杯跟初九碰了一下，这是赶尸匠最大的秘密，要不怎么自古就会流传赶尸匠的战力最高呢。 “赶尸匠战力高不是因为他们可以控制僵尸战斗蛮？” 初九小声嘀咕，这跟爷爷告诉自己的完全两样。 孙强腼腆的笑着，吉拉爷爷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没有跟初九说实话而已，有些事爷爷是禁止自己往外乱说的。 控制僵尸战斗只是其中的一方面，真正和赶尸匠并肩战斗的历来都是这些伙伴。 “所以祖宅里除了我之外，还住着师祖的这些朋友，就连爷爷都喊他们师叔祖。” 孙强催促着大伙吃菜，其实年纪最大的师叔祖，连他的爷爷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大。 按照师叔祖自己的说法，它在明朝时候就和那一代的赶尸匠成了伙伴。 “是不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条大蛇？” 奶牛夸赞着孙强烤鱼的水平，这手艺确实大饭店都没法比。 “那个啊？别看它个头大，其实它才三岁多。” 孙强提到各种蛇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那个大块头好奇心最重，现在还趴在房顶盯着大伙看呢。 果然顺着孙强手指的方向，远处的另一栋竹楼房顶，碗口粗的巨蟒正在快速逃跑。 “那大块头要是和刚才的小家伙，呃，跟小师叔祖打架的话谁更厉害？” 奶牛像个好奇宝宝，猜测着大块头肯定比银色小蛇更厉害，看着就很凶。 远处竹楼忽然有重物摔到地面，发出“噗通”的声音。 孙强对着奶牛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随即捂着脸一副想要撞死自己的神情。 “嫂子说的话被师叔祖听到了，它把大块头给揍了。” 奶牛低着头硬憋着笑意，这位师叔祖也太可爱了吧。 孙强无奈的摇着头，按照爷爷留下的书籍里面记载，它现在还没有成年呢。 “啊？” 孙强非常确切的表示，它一百多岁的年纪确实还没有成年。 “嘿嘿，小孙强，你这位未成年的师叔祖战力有多高？” 孙强想了想，指着头顶的寨子，它要是发飙的话三秒之内就能灭掉整个寨子。 “啥子？你莫不是豁我撒？” 初九激动的站了起来，寨子里可是有好几百户人家的。 孙强看了眼我们，其实几位师叔祖里面最能打的就是这位，其他的虽然破坏力十足，杀伤范围远远比不过这位。 初九盯着我眨了眨眼，我明白他的意思，孙强完全是我们最强力的帮手。 “那其他的师叔祖也住在着附近嘛？” 奶牛好奇的扫视着竹楼远处的山脉，孙强对着我们微微摇头，示意其他的事情晚些时候再说。 “它们都住在这座山里面，有些性格活跃的每隔几年会出去走一走，有些性格慵懒的，几十年都没出过门了。” 奶牛问出的所有问题孙强都耐心的回答，其实孙强就是间接回答我和初九的疑问，或许是他看出来我和初九不好意思问太多。 四人边吃边聊气氛倒也舒适，不知不觉第三杯酒已经下肚，石桌上的菜也全部见底。 “啊呀，我晚上睡着的话，它们会不会忽然出现？” 孙强询问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喝酒，正一头兴奋的奶牛点着头，味道确实不错，再来一杯。 “小心！” 正在倒酒的孙强出声提醒初九，初九随即伸出胳膊挡在奶牛脑袋前面。 两秒钟前还兴奋大叫的奶牛，此时闭着眼睛脑袋往石桌前栽去。 “好险，救了锅锅一命。” 我正疑惑怎么就成救了我一命，初九嘴角斜笑，就这力度真撞到桌子上不得毁容撒。 孙强点头附和，这要是毁容了，风哥这辈子估计是跑不掉了，随即孙强指着我们身后的竹楼，右手边的第一间屋子是收拾干净的。 “看啥子？指望我来抱蛮？” 初九咧着嘴，再不抱走的话就要松手了。 我嘴角抽搐，还真是三杯倒，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我将奶牛的一只胳膊环过我的脖子，顺势将她抱回房间。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奶牛翻了个身子，嘴里小声的呢喃：秦风，终于又见到你了。 望着奶牛嘴角的笑容，我心头升起一阵酸楚，将床上的毯子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我们兄弟今晚来个一醉方休吗？” 孙强再次把我们的酒杯添满酒水，起身要去再弄几个菜下酒。 “别弄了，我们就吃这个辣椒，这样才有意义撒。” 初九指着辣子鸡里面的辣椒，来一次永生难忘的酒局，为了照顾锅锅，他和孙强吃两颗辣椒，我吃一颗。 孙强眼里冒着精光，这小家伙骨子里还真是不愿服输，为了不扫大家兴致，我点头答应。 最终，我们三人流的眼泪估计都比喝下去的酒还要多。 整坛酒喝光之后，三人脑袋都有些发晕，孙强起身欢呼一声，带我和初九去一个好地方。 三人摇摇晃晃穿过整片菜地，眼前是一个半亩大的水潭。 孙强指着水潭边光滑的巨石，自己经常躺在这里看天上的星星。 “我总感觉夜空中有那么一颗星，是离去的爷爷，他一直在凝望着我。” 我们随着孙强躺在巨石上，太阳刚落山没多久，天空说不出的安宁。 “哥，你们来找我是因为古苗寨的事情吧？” 孙强盯着天空，前几个月接到部门的通知，要求随时待命。 第四百四十七章棋局 “部门？” 听到部门两个字的时候，我心中一震，初九同样露出疑惑的神情。 “对呀，部门，你们不知道？” 孙强从贴身的衣服里面摸出来一个用手绢包裹着的长方形物件，小心翼翼的打开。 初九迫不及待的从孙强手中抢过红色小本，果然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封面姓名栏上写着孙强二字。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在部门撒？” 初九将红色小本递给我，果然跟我们的一模一样。 孙强拿回红色小本，小心翼翼的用手绢包裹起来，装在衣服最里面的口袋。 “我一直以为你们知道我和你们在一起共事。” 孙强告诉我们，不但是他，就连他的未婚妻也在为部门办事，他们负责管辖湘西一带的区域。 大概三个月前，万里通过特殊的联络方式联系到他们。 要他们保持随时待命的状态，任务的目的地是古苗寨，任务的内容是协助事项。 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来找他，孙强很快猜测到应该是跟古苗寨有关联。 “没看出来撒。” 初九激动的伸手拍着孙强的肩膀，自己和万里关系超级好，以后一定会多关照孙强。 “你还差好多功勋值升到二a级别撒？” 初九无比得瑟的跟孙强炫耀，自己和锅锅两年前身份信息就升到了二a级别。 “我是三a。” 孙强盯着夜空，轻飘飘的回答，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当初万里找到自己，根据爷爷的遗愿，要孙强接替他的工作，同时给孙强的未婚妻颁发了部门的工作证。 万里告诉孙强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由于是我国留存唯一会赶尸的人，直接定性为三a级别。 “就是说你跟孙爷爷和我老汉的老汉一个级别撒？” 回答初九的是孙强搞怪的鬼脸。 空气中陷入了安静，只有初九骂骂咧咧的声音，天没天理，人没人性。 明明自己是哥哥，还长的帅气，却比弟弟级别低。 “初九哥，你多高来着？” 初九本能的开口，刚说出一米两个字，看到孙强的奸笑，起身就跳向孙强。 “竟然敢嘲笑哥？看我不收拾你。” 初九拳头朝着孙强挥了过去，孙强轻易的躲开。 随即孙强一跃而起，空气中只有两人拳脚相交的风声。 我着实没能想到，胖成球的孙强，身体竟超乎想象的灵活。 面对身型灵活的初九，一点也不落下风。 两人折腾了半天，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初九喊了一声过瘾，再折腾下去酒劲就上头了。 “风哥，你练的什么拳？” 再次躺在石板上的孙强，笑眯眯的望着我，虽然长胖了很多，拳脚功夫一点也没有落下。 “广播体操。” 孙强眨了眨眼，以为自己耳朵产生了错觉。 看到初九一脸嫌弃的表情，孙强猛然反应过来，咧着嘴，以后他和初九保护风哥就够了。 “风哥，你们确定要上山？” 孙强皱着眉头，爷爷曾经说过，山里的那群人都是怪物，吃人不吐骨头。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的选择。 无论如何都要上山的，不管是因为小雨，还是因为当初差点被华楼害死，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无异于飞蛾扑火，单凭我们几人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 我唯一依仗的就是部门，就是徐老告诉我的拖延时间。 论战力，我不可否认自己绝对垫底。 如果只是拖延一些时间，我想我还是能做到的。 其实在我心底，最大的那张底牌是我自己！ 我相信那些老不死一定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如果这样都不能为部门拖到那个契机，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孙强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许久长叹了口气，到时候让师叔祖陪着我们去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紧随着部门进山。” 孙强表示这次会随我们一同下山，他会待在城里等候部门的指令。 “锅锅，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进山？难道就因为小雨姐姐？” 初九终是说出他憋在心里已久的想法。 “锅锅，说实话，我觉得丁老师其实真的很不错，我能感觉的到她真心喜欢你。” 初九盯着天空，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感情冒这么大的风险。 “初九，别再说了！如果非要我说出一个可信的理由，那就是我们的师祖！” 我明白初九心中的想法，在他心里亲情大于其他任何。 如果拿我的生命和爱情做抉择，他肯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虽然在他心里小雨也很重要。 我以为这个念头会在初九心里憋更久的时间，甚至以为他不会说出来。 “师祖？我们的师祖？” 初九和孙强同时转过头来盯着我。 是的！这是我敢进山的另外一张底牌！ 算无遗策的师祖，或许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知晓了如今的局面。 从静儿的出现引出牛头马面两位阴司大人现身，以及两位大人有意无意向我透露出的信息。 我不得不相信师祖早在很多年前就在部署一盘必胜的棋。 我甚至怀疑华楼的出现，以及和我之间的产生的纠纷，同样在师祖的算计之内。 我唯一要做的就是顺着感觉走，做师祖和古苗寨斗争中的契机。 这段时间我整理所有可用的信息，师祖应该是不能直接对古苗寨下死手。 又或者说师祖需要一个对古苗寨下死手的理由或者契机。 “锅锅，让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一点。” 初九盯着天空嘴角露出笑容，如果这都是师祖的布局，那就没有任何问题啦。 “初九哥，我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 孙强坐起身子靠近初九一些，想要初九跟他详细说说师祖的这盘棋。 “我晓得个锤子？反正就是听到师祖两个字就感觉没得问题了撒。” 初九翻着白眼，神仙的想法，我们这些凡人怎么能轻易猜测的到。 “那风哥怎么就能猜测到一些端倪？” 初九瞪着孙强咆哮，因为锅锅身高一米八，我也是一米八，你一百八十斤！ 第四百四十八章孙强的隐藏实力 “初九哥，还吃烤鱼不？” 孙强虽然没能想明白怎么就惹了初九，还是轻松的抓到了初九致命弱点。 “吃吃吃，你等我，我去拿鱼竿。” 初九瞬间变脸，咧着嘴一跃而起往竹楼冲去。 “风哥，刚才我哪里惹初九哥啦？” 孙强依旧在琢磨着一米八和一百八十斤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联。 看着满脸憨态盯着天空郁闷的小黑胖子，脑中忽然涌现出很多刚认识初九时候的画面。 初九第一次喝饮料舔着手指的憨样，第一次吃到冰激凌、第一次穿运动服。。。 原来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而我却还有种错觉，刚离开李家村没几天。 孙强依旧等着我给答案，我拍了拍孙强的肩膀，大概是你让初九感觉自己这个哥哥有些不太完美了吧。 “啥意思？风哥。” “就是你问的问题他不知道。靠！” 孙强缩了缩脖子，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跟身高有啥子关系。 初九拎着鱼竿远远的朝着我们跑来，孙强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我挖点蚯蚓。” 孙强主动捡起水潭一旁扔着的铁铲，不一会两条半截的蚯蚓就丢给初九。 初九扫了一眼水潭，指着水潭中央距离岸边两米的一块巨石，这简直就是为钓鱼量身定制。 眼见初九右脚轻点石岸，向着水潭中的巨石跳了过去，孙强手伸在空中，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这个绝对最佳位置撒。” 初九正数落着孙强笨，这么好的位置一直浪费可惜了，却见孙强双手合十朝着水潭连连作揖。 “啊~地震了。” 初九身子一晃，随即蹲了下来。 只见初九脚下的巨石竟开始移动，眨眼间巨石便移动到水潭边上。 这哪里是什么巨石？明明是浮在水中的一只巨大玄龟，之前初九以为的石面只是玄龟露出水面的背壳。 “这是师叔祖的朋友。” 玄龟探出脑袋，鸡蛋大的眼睛中满是笑意，似乎是嘲笑初九没认出自己。 初九尴尬的讪笑，拍了拍玄龟的背壳，嘿嘿，打扰师叔祖睡觉了撒。 玄龟嘴角露出类似人类的笑容，张了张嘴，回过头脑袋望向自己的背。 “师叔祖让你上去，带你去钓鱼。” 孙强笑眯眯的对着玄龟点头，一会多烤两条鱼来孝敬师叔祖。 “啊？要我上去？师叔祖不会把我丢在水潭里面吧。” 初九有些犹豫，这个庞然大物要在水中收拾他，简直不要太轻松随意。 “风哥，我们一起去。” 孙强随即跳到玄龟的背上，师叔祖脾气非常好，只是平时总爱睡觉，很少跟自己玩，今天难得醒过来。 初九兴奋的尖叫，这也太过瘾了，丁老师要是没有睡着的话，肯定又被吓傻了。 玄龟驮着我们飘到水潭中央稳稳的悬浮在水面，初九赶忙抛下鱼竿。 五分钟不到几条肥美的大鱼就被初九丢在玄龟的背上，玄龟微微的点着头，正调转方向想要游回岸边。 我们的身体猛然晃动了一下，潭水忽然翻起波浪，就在我们刚看到水中一道水桶粗的黑影时，玄龟眼神中流露出无奈的笑意，似乎带着稍许的歉意。 随即玄龟犹如被重物击中，整个身子在水中翻了过来，孙强刚叫唤一声不要紧张，我们就被潭水淹没。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身体被一条硬物紧紧裹住，随即我只感觉整个人被巨力拽着在水中飞驰。 一秒钟又或者是两秒钟，待我脑袋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趴在水潭的岸边。 孙强翻身爬了起来，随即跪倒在地：“弟子给师叔祖行礼啦。” 初九皱起眉头望向我，见我同样愣在原地，就在我们看向水潭中央的时候，水潭中央冒起一股巨大的水柱。 随后犹如暴雨浇身，岸边的三人再次被忽然出现的水流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 待我抬起头的时候，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心脏开始狂跳。 披满白色鳞甲的长颚上，又凸又圆碗口大的眼睛紧盯着我们三人。 我微微张了张嘴，一眼认出眼前的是一只蛟龙，如同巨鳄的额头微微有两个凸起。 白色蛟龙张了张嘴，露出锥型尖牙，紧接着潜入水中，待白色蛟龙再次出现从水潭跃出的时候，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吐过来一道水柱。 “好吧，好吧，师叔祖，你们今天就累死我得了，平时也没见你们出来陪我玩一会。” 孙强招呼我们帮忙拿鱼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脚下忽然出现十多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这个时候不用孙强解释，我也明白蛟龙的意思是要我们回去烤鱼。 “那今天晚上我们就热闹一番，跟几位师叔祖再喝一场。” 悬在水潭中的蛟龙身体急剧变小，不一会水桶粗的身子就变成碗口粗细，模样像极了孙强口中的那只大块头蟒蛇。 缩小后的蛟龙沿着水面漂到玄龟身旁，用脑袋亲昵的触碰着玄龟，玄龟傲娇的撇过头，一副生气之前被撞翻的神情。 孙强再次朝着水中拜了拜，蛟龙微微的点了点头。 初九对着蛟龙和玄龟行了道家弟子礼数，我跟在身后双手抱拳鞠躬。 我们一人抱着几条肥鱼沿着菜地返回竹楼，初九回过头望了一眼水潭方向，小声的询问孙强，刚才在水里，我们是被蛟龙师叔祖驮到岸边的吗。 孙强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上次有这待遇，还是很小的时候，差点被活活吓死。 “锅锅，我们这也算骑过龙了蛮？” 远处水潭发出一声高昂的龙吟声，初九吓得做了个鬼脸赶忙闭嘴。 “孙强弟弟，为什么你之前见到其他师叔祖没有行礼？” 孙强望了一眼身后，小声告诉我们，这个师叔祖就是爷爷所说明朝时期的那个存在。 他们这一脉任何人见到它都要行师祖礼节。 “我都替丁老师感到惋惜。” 初九小声嘀咕，丁老师错过了普通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事情。 走在初九身旁的孙强忽然回头望了我一眼：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很多事情错过一次，那就错过了一生。” 第四百四十九章离开湘西 最终我们三人搬了一张小桌子，将烤好的鱼抬到了水潭边。 然后我们返回竹楼，拿了三个酒杯以及三个大碗，拎了四坛老酒。 “三位师叔祖，我们先说好哈，你们每人两条烤鱼，一坛老酒。” 孙强恭恭敬敬的将三个大碗摆在水潭边上，拆开酒水倒满了酒，随后在每个大碗旁边摆了两条烤鱼。 小桌上剩下三条烤鱼，以及一盘水煮花生米。 酒杯里倒满酒之后，我们朝着水潭举杯，正在水潭中央玩闹的蛟龙和玄龟缓缓的游向岸边。 初九低着头小声的嘀咕，水潭中只有两位，还少一位撒。 孙强眼神示意岸边，我才发现被孙强喊作的师叔祖的银色小蛇早就出现在烤鱼旁边。 蛟龙和玄龟朝着我们微微点头，随即脑袋伸向大碗直接将一碗酒吸进嘴里。 我们三人跟着喝了一小口酒杯里的酒，孙强再次帮忙将大碗里倒满了酒。 敬了三杯酒之后，蛟龙发出轻柔的吟叫，孙强要我们喝自己的，不用管师叔祖了，它们看出来我们有些拘谨。 玄龟一口一条烤鱼，只见它嘴巴动了两下，两条烤鱼就没了踪影。 身体幻化小的蛟龙慢悠悠的撕咬着烤鱼，时不时的转过头嘲笑玄龟，没多一会自己的烤鱼连骨头也没剩。 银色小蛇立着脑袋，朝着蛟龙和玄龟发出“嘶嘶”的叫声，一副坚决不会割让的姿态。 两坛酒水下肚之后，蛟龙冲着我们吟唱一声，随即和玄龟一起潜入水底。 “你们得到了师叔祖的认可。” 孙强望着得意洋洋啃着烤鱼的银色小蛇，不出意外的话，那位年纪大的师叔祖会陪他一起上山。 初九咧着嘴，这样大家就放心了，有这位在的话，至少能拖住古苗寨两名四a级别的老不死。 “嘶嘶~” 我听出银色小蛇明显不满的声音，孙强笑着朝银色小蛇举起手中的酒杯。 没有忘记小师叔祖，打架怎么可能忘记最厉害的师叔祖呢，银色小蛇满意的晃着脑袋，继续撕咬着烤鱼。 “终于吃饱了，回去睡觉，愉快的一天结束了。” 孙强盯着吃的一点都不比自己少的初九，初九哥怎么就不胖呢？ “我身高一米八撒。” “我在部门是三a。” “是不是想再打一架？” “我在部门是三a。” “你是要气死我蛮？” “我在部门是三a。” 看着初九暴跳，我终于想明白初九拿鱼竿的时候，孙强口中说的那句原来如此。 孙强的房间有两张竹床，初九抢先躺在其中一张上面，锅锅只能去丁老师房间了。 好在奶牛睡的那间房间同样有两张竹床，我倒没有多想和衣躺在床上。 我想象着去古苗寨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扭头看了一眼小声说着梦话的奶牛，一阵困意袭来。 我被初九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晃着有些发涨的脑袋，这酒后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丁老师，该起床啦。” 初九撇了撇嘴，不用喊了，他喊我醒来之前已经喊过半天了，孙强也说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孙强做了他自创的米线和米面饼，我和初九直呼过瘾，再一次被辣到直掉眼泪，初九说这叫痛并快乐着。 “风哥，这个是给你们准备的。” 孙强递给我三个两寸长手指粗的竹筒，之前听初九哥说过了，这个驱虫的药粉进山应该用的到。 我正在思索这么一点点够我们用几天的时候，孙强指着竹筒上面针头大小的小孔，只要把这个竹筒挂在身上，方圆十米之内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虫子和蛇靠近，除非遇到修炼有成的家伙。 “另外这个香囊给嫂子，也能保证不被蚊虫叮咬。” 孙强又掏出来一个绣花的香囊，这个是他未婚妻亲手缝制的，主要材料也是驱虫的药粉。 “原本想你们再多住两天，初九哥跟我说了，你们赶时间。” 孙强掏出一根竹笛对嘴唇，只见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银色小蛇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在孙强肩膀上，就如凭空出现一样。 “我跟师叔祖商量过了，这次它会跟着你们上山。” 银色小蛇冲着我们微微晃着脑袋，随即再次消失，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正在我愣神的时候，孙强告诉我，这位师叔祖最厉害的就是速度，超过了音速。 “这些吃的你们带路上吃。” 孙强望了一眼竹楼，他先送我们下山，等我们离开之后，他跟寨子里的未婚妻打声招呼就去城里。 “那师叔祖？” 初九询问师叔祖跟我们进山，我们平时该怎么照顾它。 孙强白了初九一眼，估计我们一路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就别瞎操心啦，它既然答应了陪我们进山，就肯定会去的。 我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奶牛怎么都喊不醒，这原路返回的话，对我和初九绝对是个巨大的考验。 “嘿嘿，风哥别担心啦，我带你们走水路，很快就下山啦。” 我和初九费了半天力气，依旧没能喊醒奶牛。 初九满脸坏笑，要不我们带一坛这个酒回去，万一以后用的到呢。 奶牛躺在我背上还在时不时的说着梦话，初九嘴里小声嘀咕，怎么自己就是个小道士而不是人贩子呢，丁老师这么漂流的脸蛋肯定能卖不少钱。 我们沿着竹楼后面的小河走了两里多地，背着一百多斤的人走这么远着实不轻松。 河道在山脚处忽然消失，被树木挡着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黑乎乎的山洞。 “这里是个溶洞，河水在溶洞中分成好多个支流，流向不同的地方。” 孙强从河边的草丛里拖出来一艘半米多宽的木船，这个溶洞没人走的原因除了里面地形复杂外还有其他的危险。 “其他危险？” 孙强笑说对普通人来说是危险，对我们来说也就那样，这里面有不低于二十种毒蛇，都是剧毒的那种。 “这同样也是我们祖宅的一道天然保护伞。” 第四百五十章吃货的最高境界 孙强的木船带着我们在山体里的溶洞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个被树木完全遮挡的山洞旁边。 “你们等我一会，我先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村民。” 我们合力将木船拖出河道，着实佩服奶牛，竟然还没有醒来，靠在木船的船檐上反而开始打呼。 孙强沿着小破路往洞口走去，如果外面有人的话，我们千万不能出去。 被人发现这个洞口的话，有人误入可能会给人造成危险。 好在孙强巡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我和初九费了半天功夫才将奶牛拖出山洞。 “我靠！” 望着不远处的水潭，初九惊叫一声，这不是我们来的时候在旁边捡竹竿的那个水潭嘛。 这个溶洞的出口就在水潭不远处。 “白白走了几个小时。” 初九翻着白眼，整整翻了一座山的冤枉路。 “初九哥，现在让你从这里返回去的话，你能找到祖宅吗？” 初九盯着孙强愣了许久，好像并不能找到。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一句话一定注意安全，能忍则忍。” 孙强大笑着下次见面一定把水路地形图画给初九，一再强调要我们到了古苗寨尽量拖延时间，等着大部队支援。 我接过孙强带给我们的干粮，随即示意初九帮忙背奶牛一段路程，我两条腿现在还没缓过气力。 “啊？要我背丁老师蛮？” 初九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老话说的好，小叔子要和嫂子保持适当的距离。 “你是个道童子好不好？哪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歪理，赶紧的。” 初九脑门被我拍了一巴掌叫嚣着发型都弄乱了，随即背起奶牛小声嘀咕，道童子不娶婆娘，又不是不知道累。 “锅锅，我实在是背不动了。” 半个小时之后，初九整个身子前倾，背个活人比背一百多斤的东西上山还累，都不敢乱动，就怕丁老师掉下来。 难不成你以为我前面背了两里路直不起腰是装的吗？ 我从初九背上接过奶牛，两腿瞬间又开始变的胀痛起来。 “终于看到希望了。” 远远的望到停在村口的面包车，我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确实比背一百多斤物资上山还累。 “锅锅，我跟人家打声招呼。” 初九从副座的储物箱翻出半包香烟揣进口袋，回去的路上得再买两包香烟，这玩意太好用了，直接拉近男人跟男人之间的距离。 十分钟后，初九手中拎着一串色泽发紫的香肠，笑盈盈的上了车。 “不至于吧？两根烟就骗了人家的一串香肠？” 初九大笑着这里的村民太热情啦，原本过去打声招呼我们走啦，省的人家以为把我们的车看丢了。 接过刚好赶上人家吃早饭，初九随口说了句老远就闻到香肠的辣味。 主家热情的拿出碗筷要初九尝一下自己家做的香肠，初九倒也没有客气，夹起一块塞到嘴里，直言湖南的香肠比四川的够味。 这一记马屁把主家拍的极度开心，自己家的妹妹嫁到了四川，每次回来都说四川的香肠好吃，明明湖南的香肠比四川贵州的都够味道。 初九把剩下的半包烟留给了主家，主家非要拿两串香肠给初九带回四川让家人也尝尝地道的湖南味。 初九想了想，丢下五块钱给人家，拿了一串回来。 主家死活不肯要钱，初九就骗主家自己是山上寨子里的，要是不收钱就不把自己当朋友。 听闻初九是山上寨子里的，既然都是自己家里人，主家便没有再客气。 “一斤猪肉三块钱，再加上佐料和功夫，其实是我占了便宜撒。” 我白了初九一眼，这还真是个吃货，明明吃过两大碗米线才出门。 “初九，湖南的香肠真的比四川的好吃吗？” 车子启动之后，我随口问了初九一句，初九晃着脑袋，四川的香肠是麻辣的，湖南的香肠辣味十足，两个一样好吃。 “香肠？哪里有香肠？饿死我啦。” 我和初九互相望了一眼，两人嘴角同时抽搐，奶牛醒来的时间也太让人无语了吧。 “丁老师，我怀疑你之前在装睡，就是为了让锅锅多背你一会。” 奶牛晃了晃脑袋，盯着车窗看了半天，随即惊叫一声，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好意思的？睡的跟笨猪一样，怎么喊都喊不醒。” 初九咧着嘴，锅锅硬是背着丁老师翻了一整座山。 “啊？” 奶牛愣了半天，这不是在做梦，睡觉之前自己确实是呆在孙强家里。 “我没想到那个酒跟果汁一样甜，竟然后劲这么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奶牛盯着我眼中泛起泪花，背着自己走了那么多路一定很累吧。 我瞪了初九一眼，这让我没办法接下来的话，虽然真的很累，但没有翻了整座山呀。 “先吃点东西吧。” 好在奶牛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我转移话题将孙强给我们带的米面饼递给奶牛。 “水壶里面是开水，小心烫撒。” 初九指着后座的水壶，询问奶牛要不要吃湖南香肠，然后一脸无耻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塑料食品袋。 食品袋里面装着切成片的熟香肠，这货是把人家早餐蒸熟的香肠给全部扫荡了吧，怪不得绝对占了人家便宜。 “刚才你怎么不拿出来给我尝尝？” 初九咧着嘴大笑，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了，这不是等着丁老师醒来嘛。 “还真是好吃，秦风你尝尝看呢。” 奶牛打开食品袋随手捡起一片香肠塞进嘴里，眼睛瞬间眯成了月牙，太够味啦。 “活脱脱的女神变成了村姑。” 初九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快速抓过两片香肠塞进嘴里，确实够味。 “我愿意！” 奶牛随口说道，村姑就村姑，要是能一直这样，做村姑自己也愿意。 初九咧着嘴，丁老师恐怕是少说了一句，跟锅锅在一起吧。 “哼。” 奶牛瞬间脸色通红，低着头咬了一口米面饼，嘴里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我们谁都没有听的清。 “嘶~还真是辣。” 我捡起一片香肠塞进嘴里，除了辣味再也没有其他的味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惹事精 进入四川境内，我们车子加满油之后，奶牛主动提出来要替换初九开车。 初九想都没想，打开后座就躺在后排的座椅上。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于是爆揍了初九一顿。 “这年头不会开车的比会开车的还厉害。” 初九耷拉着脸，还好锅锅没有把自己的发型弄乱，奶牛笑的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剧烈一晃。 “锅锅要是能开这么稳，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我感觉自己再次收到了更大的侮辱，这一次初九的发型彻底乱了。 初九虽然没有反抗，但他躺在后座美美的睡了一觉，无声的反抗更让我想要再揍他一次。 寨子所在的县城，奶牛径直将面包车开入加油站，这记路的水平完全不亚于初九，我都不记得自己来过多少次了，依然会在只有一条街道的县城迷路。 初九怀疑人生的问我，看风水不需要东南西北的嘛？ 奶牛不止能找到加油站，竟然还找到了县城里的百货公司。 我们的车子停在百货公司门口，奶牛从车子上跳下来的瞬间，停在一旁的桑塔纳轿车车窗摇了下来。 “妹儿嘞，破面包车有啥子意思？来坐哥哥的小轿车呗。” 一个二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的青年，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奶牛吞口水。 奶牛一把拉开面包车的后座，伸手在座椅下面摸索了半天，随后抽出来自己的跨包。 我就说嘛，明明我们离开重庆的时候，奶牛手里拎着一个跨包的，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原来是被她随手塞到了座椅下面。 “我靠！” 初九惊呼一声，丁叔家的闺女一点也不像丁叔那么低调。 奶牛随手拉开挎包的拉链，从里面摸出来几沓子百元钞票，我留意到挎包里还有一小叠有着卷发男人的钞票。 “老娘高兴的话，明天就能买两部你那小破车，就你？不配！” 奶牛一个手掌抓着厚厚的一沓现金，冲着旁边的大后头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 “看什么看？还不下来保护我？” 奶牛瞪了我和初九一眼，这些都是她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省出来的，这次回来一并带了回来。 “丁老师，我弱弱的问一哈撒，你在美国留学，一年学费多少钱撒？” 奶牛白了初九一眼，两万美金，人民币大概二十万，加上生活费之类的，丁叔一年给她三十万人民币。 初九满脸忧愁的盯着我，万恶的资本主义，腐败撒，太腐败了撒，国人还在为奔小康拼命奋斗，资本主义家的女儿学费就是几十万。 “你看我做什么？我们上的信息学院，学费六百。” 我第一次有种感觉，自己和奶牛之间的距离竟然如此遥远。 爷爷为部门做了一辈子的事情，津贴九万多块钱，奶牛随手从包里就拎出来爷爷的半辈子积蓄。 “我只是想吓走那个坏人，顺带给澜溪她们买点礼物。” 奶牛看出了我情绪有些低落，美国学校对于我们亚洲的国家收费比例很高，为了学习先进的理念，这是必然的花费。 “我将学到的东西教给更多的人，完全值得。”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初九起哄丁老师这吓唬人的方式很特别，是不是传说中的用钱砸死对方。 奶牛红着脸，可能自己受到资本主义观念的影响，在美国穷人总是被欺负。 “能不能吓到人我不晓得，在这小地方肯定能招来贼，估计是真的。” 我们在百货公司足足逛了一个多小时，在初九砍价神技超常发挥下，奶牛买了十套当下比较流行的女装和凉鞋。 随后奶牛在一家黄金首饰店，又买了整整十套同样款式的手链。 单是百货公司这一个小时，就足足花出去一万多块钱。 等我们在百货公司隔壁的食品厂买肉类和罐头花几百块钱，完全没有了一丝的震撼。 “女神，要不你把我包养了吧？” 初九拎着大包小包，再次谴责万恶的资本主义。 奶牛气的鼻子通红，瞬间飙出来方言：啥子狗屁的资本主义，这都是丁会长通过自己的努力赚的。 上车的时候，初九盯着不远处的黑色桑塔纳坏笑，看吧，这就找贼了撒。 老祖宗说的财不外露都弄不明白，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都没有搞懂，竟然去学历史一只手指头能数过来的国家。 “我回国的时候，特意留了一些美金，没有换成人民币，本来想给你们做礼物的。” 奶牛快被初九气炸了，这次回到重庆就将美金全部兑换，再也不和资本主义沾边了。 “啥子哦？人家资本主义这么点历史就发展的这么好，肯定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撒。” 初九瞬间狗脸，笑眯眯的要奶牛扶好抓稳，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美金呢，听说一块钱可以换我们十块钱呢。 我们车子启动的瞬间，不远处的黑色桑塔纳紧随着我们开动。 我无语的看了奶牛一眼，这个大小姐还真是个惹事精。 奶牛同样发现跟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轿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放心撒，那个弱鸡想要找事情的前提是得先能追的上我们撒。” 初九盯着后视镜，不屑的冷笑，看在有美金作为奖励的份上，今天就好好的表现一把。 我们的车子进入县道之后，开始疯狂的提速，后面的轿车紧紧追着我们。 “看吧，这就是资本主义说的金钱的力量。” 初九看到奶牛瞪起眼睛马上改口，贪欲是一个人落入深渊的开始。 “锅锅，几万块钱的力量就是不得了，他们在用命跟我飙车蛮。” 我早就留意到车子仪表盘上的指针到了时速一百二十公里，后面的车子依然跟我们保持着不远的距离。 “看来得用刘阳的办法解决问题了撒。” 奶牛疑惑的询问初九，刘阳的什么办法？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前十名的成绩单里并没有看到过刘阳的名字。 刘阳有个至理名言：在我们新疆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绝对不动嘴解决。 第四百五十二章清溪打人也不手软 初九减慢了车速，我们的车子缓缓的靠在路边。 “这个地方挺不错撒，前不着村后不着地。” 初九朝着我使了个眼色，要奶牛千万不要下车，随即我们打开车跳下了车。 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我们车前，除了大背头司机，又下来四名五大三粗的壮汉。 “跑啊，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很拽的样子撒。” 大背头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香烟，旁边一名皮肤黝黑的壮汉赶忙掏出火柴点燃。 “不是要明天就买两部我的破车吗？” 大背头朝着天空吐了一个烟圈，骂了句脏话，明天谁换新车还说不准呢。 “车上的那个妹儿也归我了，包里的钱也归我了。” 大背头指着正趴在车窗盯着外面的奶牛满脸淫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极品的姑娘。 “土鳖，说明你见识少撒。” 初九撇着嘴，扫视着对面的几人，小声的跟我说道，他打三个壮一点的，剩下的两个弱鸡给我。 “我没弱成这样吧？我要那三个。” 这三年来出任务，跟着初九我都不记得自己打了多少次架了。 有一次，我和初九还有万里，在万里的家乡湖北，被当地的黑社会当成了外乡人，十几个人拦在公路上，不给五百块钱不给我们的车过去。 万里下车交涉，也不知道怎么就动起手来，我们三人硬生生的将十几个黑社会打到爬不起来。 万里第一次对我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三年最大的变化竟然是变的能打了。 初九笑说全是自己的功劳，每天早上逼着锅锅来一套广播体操，万里差点当场笑吐血。 “那我们石头剪刀布。” 初九无视对面车前站着的几人，嘴里笑着喊起来“石头剪刀布”。 “我靠！你小子聪明了嘛。” 竟然难道输给了初九，明明平时十次里面可以赢九次的，偏偏这次就输了。 我和初九聊的正开心，听到奶牛在车内拍着玻璃，用手指了指座椅，意思是要不花点钱打发走他们得了。 我示意奶牛不要担心，这是花点钱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吗？真是蠢到家的大小姐。 “你们是脑壳有包蛮？我们现在是在打劫，打劫懂不懂撒？” 大背头被我和初九无视，直接飙起了方言，要是我们怕的话，两万块钱，大家好聚好散。 “麻辣个锤子！没读过书蛮？好聚好散是这个意思蛮？我看你脑壳有包吧？” 初九做出一个无奈的神情，书都没读好，还学人家做大哥。 “给你脸不要脸是吧？那就来硬的。” 大背头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这个地方这么偏僻，就算把人打死也没事。 “竟然聪明了一次，要不然我把车子停在这里蛮？” 大背头身后的四名男子，露出凶煞的神情挽起袖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初九助跑随后身子跃起，膝盖顶在最先过来的壮汉肚子上，壮汉因为疼痛弯下腰的瞬间，我一拳头挥到他的脸上。 跟在壮汉身后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初九一拳砸在脸上。 剩下的两个人，我和初九没费什么功夫就给打倒在地上。 大背头愣在原地，盯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四个人，浑身哆嗦的望着我和初九，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全部倒下了？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次遇到了硬茬子，身体不断的开始后退，准备驾车逃跑。 “嘿，你不是想带走老娘吗？来啊。” 奶牛竟然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故意更加摇曳的走向我们，还朝着大背头抛了个媚眼。 “我去，锅锅，我后悔刚才不该下手这么狠了。” 我和初九相互对望，同时无语的摇头，奶牛这是在孙强寨子里喝酒喝傻了吗。 “你，你们别过来！” 大背头紧张的退到车窗旁边，刚巧看到车内的一根铁棍，随手就拿出来握在手里。 奶牛瞬间往后退了两步，初九翻着白眼，又见了一个又菜又爱玩的。 忽然公路的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大背后回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笑容。 站在我们身后的奶牛，眉眼之间露出笑意，这几个花花绿绿的车很是眼熟。 领头的正是清溪的那辆北京吉普车，吉普车后面跟着两部面包车和一部白色的桑塔纳轿车。 “老大，是我，快停车！” 大背头兴奋的朝着来车挥着胳膊。 清溪的车子开始减速，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甩尾，跟我们的车子并排停在了一起。 初九小声嘀咕，这水平有待提高。 “呦，这不是包工头家的小强子嘛，这是弄啥？” 清溪下车之后看到手里握着铁棍的大背头和躺在地上的几人，很快猜测到发生了什么，这几个货色肯定又没干人事。 “老大，你来的刚好，这几个人抢了我的三万块钱。” 大背头底气十足的指着我们，原本他准备用这三万块钱跟清溪学赛车的。 这个时候跟在清溪后面的三部车上，下来五六个头发颜色各异的年轻人，初九嘀咕一声，这都要凑齐彩虹了。 “你说他们抢你的钱？” 清溪嘴角抽搐指着我们三人，大背头不住的点头，就是这三个人抢了自己的钱。 正往清溪身旁走的黄发年轻人，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笑意，心里肯定在想这大背头脑壳绝对是有包。 “好！今天我就帮你主持公道！” 清溪手一挥，喊了声给我打，黄发年轻人跟在清溪身后就朝着大背头扑了过去。 “老大，你们打错人了，你们怎么打我？” 大背头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身上被清溪等人一脚又一脚的踹着，奶牛不忍心看的转过了头。 “这踏马的是我大哥和大嫂，你的狗眼是瞎了吗？” 清溪指使着几个小弟再用力点，这地方偏僻，打死也没人看到。 “算了撒，把另外四个再揍一顿得了，我们又没有吃亏。” 初九咧着嘴，没想到小清溪动起手来一点也不手软。 “嘿嘿，那你再教我几招？” 清溪身后的几人应该是从黄发年轻人口中得知了初九的身份，全部用期盼的眼神盯着初九。 第四百五十三章一醉方休 “那我再给你演示个原地烧胎撒。” 初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清溪这一架打的真是赚大发了，惹的旁边几人哈哈大笑。 “算了还是用你的车吧，我舍不得我的轮胎。” 正准备拉开车门的初九，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清溪的车走了过去。 随着发动机剧烈轰鸣的声音，清溪吉普车后面的轮胎开始猛烈打转。 就在轮胎摩擦地面冒出一股烟雾的时候，吉普车忽然原地甩尾，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漂移。 人群中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就连奶牛都看呆了，竟然不知道初九的车技竟然这么好。 “师傅，快告诉我怎么弄的，我要学这个。” 清溪激动的合不拢嘴，拽住初九的胳膊，这招一定要学，以后把妹全指望它了。 “我刚才说的是演示给你，没说要教你吧？” 初九一脸嫌弃的将清溪推开，自己还有正事要办，等下次见面再说。 清溪表情瞬间石化，看着我们上了车，就在我们的车刚开出去几米的时候，清溪撕心裂肺的大喊：我的车胎废了。 “哈哈哈哈，真的好过瘾啊！” 奶牛靠在后排的座椅上仰头大笑，从记事起每天都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今天终于放肆了一回。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我回过头的时候，奶牛盯着窗外眼角挂着水珠，终于卸下伪装，做了一次自己。 初九望了我一眼，我们心有灵犀的盯着车窗前，没有任何的回应，或许奶牛压抑的实在太久了吧。 这现年我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又有哪个人能真正的做到完全的自己。 就连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的道童子初九也经常跟我说，锅锅，每天像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们拒绝了主家的热情，没有留下吃晚饭，乘着天色还早，借了一副扁担和两个蛇皮口袋开始进山。 再寨子里等着我们的人，似乎跟我们想到了一起，小雨和澜溪准备了不少的食材，我们到家之后就开始下厨。 再加上我们带回来的食材和罐头，简淑奶奶直言这比寨子里过年还要丰盛。 “澜溪姐姐，记得把我带回来的湖南香肠也给蒸上撒，够味的很。” 初九特意翻出来从湖南带回来的香肠，跑到厨房丢给澜溪。 “秦风和初九，陪我去寨子里走一圈，我去厚着脸皮问人要点好酒。” 简淑奶奶示意我们带两罐罐头跟她出门，初九拿了一罐猪肉罐头一罐水果罐头，想想好像有些过意不去又拿了一袋面包。 简淑奶奶白了初九一眼，这明显是想多要人家一坛子酒。 风望寨里有一户人家，家里没有多少田地，不过酿酒的水平着实厉害，逢年过节寨子里的人都去他家用粮食和猎物换酒喝。 “怎么样？” 走在我们前面的简淑奶**也没回的问了一声。 我将从孙强那里得到的信息简单跟简淑奶奶说了一遍，部门会针对古苗寨的行动计划，确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你们去孙农祖宅没有遇到什么别的事情？” 简淑奶奶笑容里透露着狡黠，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竟然还学会跟自己隐瞒。 “奶奶，你说的啥子别的事情？” 初九一脸好奇的盯着简淑奶奶，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喝了两坛三杯倒，后来都睡着了，丁老师在半路才醒过来。 “三杯倒？” 简淑奶奶神情疑惑，那个酒确实后劲十足，当年他们几个都因为那酒醉倒过，没想到现在那酒还没喝完。 初九点着头，本来想问孙强要一坛带回来给奶奶喝的，孙强个小气鬼不肯给，说是没有几坛了，他要留着想爷爷的时候看看。 我不露神色的感叹，这货不去做演员真的浪费了，那副表演连我都差点相信。 明明我们离开的时候，孙强给要塞给初九两坛拎回来，他嫌背着上山麻烦懒的带。 “孙强那小子也是真心实意对你们呐。” 简淑奶奶望了一眼远处的大湖，我们进寨子之后，自己的本命蛊就变的有些不安。 “啥子意思？” 初九极度天真的盯着简淑奶奶，简淑奶奶望了初九一眼，孙强在暗中保护着我们。 “奶奶，你跟我详细说说撒，我没有明白，孙强在湘西的撒，怎么保护我？” 初九撇着嘴，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神情，孙强弟弟连自己都打不过，还保护自己。 简淑奶奶随手抬起胳膊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反正实力不亚于星星的存在隐藏在附近，她没有感到任何的恶意。 初九望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这件事情终于瞒过去了。 离开孙强那里的时候，孙强特意要我们一定保密小师叔祖在我们身边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要说起这件事。 果然没有让初九失望，我和初九每人拎着两个五斤装的酒坛，从酿酒大叔家里出来。 简淑奶奶一路黑着脸，初九不当土匪可惜了，明明拿个两坛两斤装的酒够喝就行了，硬是把人家最大的四坛酒搬走。 “今天这么多菜菜大家不喝个不醉不归多浪费撒。” 初九撇着嘴嘀咕，自己手里的两坛酒恐怕都不够米粒姐姐和澜溪姐姐喝的。 “家里不是还有不少高粱酒蛮？” 简淑奶奶瞪了初九一眼，一会回去再给人拿点东西送过去，二十斤酒怎么也值个几十块钱。 客厅没有任何的人影，楼上传来澜溪和米粒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 澜溪和米粒穿着奶牛精心挑选的长裙和凉鞋，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着实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初九拍着手还以为张峰杂志封面的广告明星从书里走出来啦。 “奶奶，看我们的黄金手链。” 澜溪抬起胳膊，四个人手腕上戴着一模一样款式的手链。 奶牛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礼品盒子，这是她特意为简淑奶奶挑选的礼物，是一对黄金耳环。 简淑奶奶因为奶牛一句特意孝敬自己，也没再多推脱开心的收了起来。 “开饭啦，开饭啦。” 初九挥着手一只脚踩在饭桌前的板凳上，今天晚上大家一醉方休。 第一百五十四章第一次见面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饭厅，初九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望着简淑奶奶。 “臭小子，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简淑奶奶盯着自己的手掌，竟然对这臭小子怨念这么重，打的自己手都发疼。 初九在物资里面又翻出来两罐罐头，随口说了句哪位嫂子给我五十块钱。 “我上楼去拿。” “我口袋里有。” 小雨和奶牛同时开口，随即奶牛有些尴尬的望着小雨，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刚巧口袋里有零钱。 小雨盯着奶牛一脸坏笑，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小宇姐姐就开始心虚了。 “初九，放心的去吧，我保证十分钟之后再开饭。” 澜溪看着脸色通红的奶牛捂嘴轻笑，初九要是十分钟回不来，就得罚酒啦。 “不用十分钟，八分钟足够。” 初九大叫一声，俺老孙去去就来，风一阵冲出了房间。 “澜溪，你说小初九能不能在十分钟内回来？” 米粒望着小雨和奶牛，要不打个赌，自己赌初九回不来，来回三里多地的距离呢。 小雨挽着奶牛的胳膊坐到饭桌上要奶牛先选，奶牛小声嘀咕着大学生男生千米长跑的平均成绩是四分四十秒，外加寨子里的路况，十分钟肯定回不来。 “好吧，现在就算初九离开半分钟，我们计时。” 米粒和奶牛赌初九来回超过十分钟，我们三人赌初九十分钟内，赌注是罚三杯米酒。 也不知怎么的，就聊起了大一学校的运动会，奶牛告诉大伙，当时三千米长跑的冠军是我，当时就是她给我发的奖状。 “后面这几年你还报名参加运动会的吗？” 小雨略显惊讶的望着我，从来没有听我说过这些事，我摇摇头后来我就没再参加学校的长跑了。 “那你知道后面三年的冠军是谁吗？” 奶牛歪着头满脸笑意，说不准得冠军的同学她还认识呢。 “你当然认识了，是初九。” 奶牛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澜溪和小雨抿嘴浅笑，小宇姐姐这次失策了呢。 “风哥，初九的成绩是多少？” 米粒嘟起嘴，期盼的盯着我，还抱着最后能赢的一丝希望。 “连续三年破记录的吧，我记得好像是三分钟刚出点头。” 我实话实说，其实每年年级里面要我也参加长跑的，我懒的跑就推荐了初九。 澜溪和小雨两人开心无比的把酒坛抬到桌上，开始往奶牛和米粒酒杯里倒酒。 简淑奶奶把自己的酒杯也推到澜溪面前，自己其实心里也赌初九回不来的。 饭桌上的气氛立马进入新高，澜溪叫嚣着今天喝酒可是不醉不归的要求，简淑奶奶笑着，酒不够的话自己床下还有几坛高粱酒。 “哈哈哈，我回来啦~” 初九的声音刚从屋子外面传来，只见一道黑影，初九已经稳稳的坐在饭桌前。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在场所有人惊讶无比的盯着初九，这才五分钟不到的时间。 初九伸手捋着自己的头发，半路遇到了酿酒大叔，东西和钱丢给他，一句话都没多说就跑回来啦。 米粒看着奶牛嘴角微微抽搐，怎么就忘记这是个极品吃货了。 知道了赌注的初九，大笑着举起自己的酒杯，这三杯酒他要陪着输了的三人一起喝。 奶牛和简淑奶奶一杯酒还没有喝完，初九第三杯见了底，哎呀，真是解渴撒，跑这么快还真是累。 “澜溪，你把奶奶床下的酒坛搬出来。” 之前打过初九心里愧疚半天的简淑奶奶，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又有点想打人的征兆。 初九翻着白眼，高粱酒就高粱酒，就算自己喝高粱酒也不会输给大家。 米粒伸出一根手指，不屑的对着初九晃了晃手指头，寨子里论酒量最好的还得是自己。 一顿饭从天色刚暗吃到了深夜，果然如初九所说，四个酒坛二十斤的米酒，真的全部被喝光，最后所有人喝起了简淑奶奶私藏的高粱酒。 我们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奶牛，竟然没有最先醉倒，只是说话的时候有点舌头打结。 “我去上个厕所。” 奶牛晃晃悠悠的起身，小雨拦住不放心奶牛的米粒，自己刚巧也要上厕所。 澜溪冲着我做了个鬼脸，哥哥，可真是幸运。 简淑奶奶难得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臭小子有什么好，自己都差点有种想要收做孙女婿的冲动。 米粒脸色通红娇羞轻语，自己才不要嫁人，要一直陪着奶奶。 “秦风，小宇姐姐喝的有些多，想出去走走，你陪她出去走走呗。” 两人上厕所回来，小雨笑着原本想要陪奶牛出去走走的，感觉自己也有点喝多了，于是要我替她陪奶牛出去清醒一下。 或许是因为确实喝多的原因，奶牛倒也没有在意，晃晃悠悠的往门外走去。 我望了小雨一眼，起身离开房间，奶牛这副模样，还真是让人有些不放心。 我跟在奶牛身后，盯着她晃晃悠悠的沿着湖边一直走到温泉旁边的巨石。 “傻子，跟了我一路不说话。” 奶牛脱掉自己的运动鞋，脚丫子泡入温泉水中，眼神迷离的望着我，自己还没有醉到说不了话。 “你不泡泡脚嘛？挺舒服的。” 奶牛两手往后撑在石板上抬头望着天空，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你挺土的。 我无奈的苦笑，脱掉鞋子坐在奶牛身旁。 “当时初九在教师公寓找到我，竟然留了你的班级信息和名字。” 奶牛望着我嘴角上扬，随即盯着天空，当初课堂上借着点名的机会，想要再次联系被自己赶跑的初九。 没想到秦风竟然不是前一天找到自己的小男孩。 奶牛笑说，当初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疑惑，随意的提问了课本上的问题，没想到我竟然没有回答出来。 等我到了她的办公室，奶牛看到我第一眼，只有一个感觉： 看着眉清眼秀的小伙，竟然土出了新高度，淡蓝色的t恤竟然扎在绿色的校服裤子里，脚上穿着一双脏不拉叽的黑色灯芯绒布鞋。 第五百五十五章再去寨子走一圈 “那双鞋是我妈亲手做的。” 让奶牛这么一说，我回想起当初的样子确实够土，不过离开李家村之前，从小到大确实穿惯了那种灯芯绒布鞋。 “明明当时的主力是初九，可我却总感觉是给我带来了安全。” 奶牛自嘲的笑着，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乡下土小子。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看到你，想亲近你。” 奶牛回过头看着我，其实开学之初，她并不喜欢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几名学生，那几名学生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加掩饰的猥琐。 后来因为我的原因，奶牛开始喜欢在教室里走动，总是不由的往教室后排走去。 “他们几个挺可爱的。” 奶牛说起张峰和刘阳他们，后来发现他们除了喜欢盯着自己的胸看外，眼神中倒也还算清明，对老师该有的尊重还是很足的。 “再后来，我总是管不住自己给你发传呼信息。” 说到这里的时候，奶牛脸色变的微红，下班后躺在教师公寓，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借着去小卖部买水喝，顺便打个传真电话，然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会走向情侣走廊。 “每个月最开心的日子，便是去青龙寺。” 或许是夜里的原因，或许是自己真的害怕，奶牛说只有牵着我的手，心里才会感到踏实，其实那次自己的脚崴的根本不严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被我背着。 “还记得我那次在酒吧喝醉酒的事情吗？” 奶牛轻笑一声，其实是她自己故意喝醉的，那天晚上我和几个小混混打架的一幕，她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旅店的老板笑你傻的时候，我心里也这么想过。”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跟其他男人一样看到我会色迷迷的，可惜你没有。” 奶牛甚至迷迷糊糊的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以及我的取向问题，这完全跟她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一样，但是自己又疯狂的迷恋这种感觉。 “邓叔叔女儿的生日宴会上，我挽着你的胳膊，被在场所有人注视着。” 奶牛叹了口气，当时的感觉，就像婚礼现场，新娘挽着新郎。 “可惜，你总是傻乎乎的不明白。” 我苦笑，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一直觉得自己这种穷小子，怎么配的上富家的公主，何况在自己心中小雨所占的位置要更多一点。 如果当初在火车上没有遇到小雨，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吧。 其实自己心里也很矛盾，跟小雨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和奶牛在一起的时间多，甚至自己当初明知道小雨有男朋友，可小雨就是住在了自己的心里。 其实自己心里也做过割舍，两人似乎在自己心里的位置都很重要，我问过初九这算不算是花心，初九回答，没有用心的感情才是花心。 我又问初九，自己这样算什么？初九想了许久，或许是因果吧。 “我选择离开学校，单纯的以为只要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我就能淡忘吧。” 奶牛说着她本可以换个城市生活，国内很多的地方都可以供她选择。 因为不想在做感情中的第三者了，她明白了我的痛楚，她不想让这样的痛楚放的更大。 “最后我一咬牙，选择了出国留学，这样距离就足够远了。” 原来距离并不能改变很多事情，反而会让自己更加思念。 奶牛度日如年的在美国熬过了一千多天，飞机落地的瞬间，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尽快的见到我，就仅仅只是想要看一眼而已。 在商会奶牛从邓德佑那里得知我们才离开，丁叔看到奶牛失落的神情，掏出车钥匙丢给她，自己今天要加班到很晚。 “秦风？” 我转过头的瞬间，奶牛张来双手紧紧的将我抱住。 “我喜欢你，我只想亲口跟你说出来。” 我脖子里一阵温热，是奶牛的泪水。 奶牛身体不住的抽搐，低着头轻声呢喃，在我喝醉酒的时候，陪我多说说话，或许酒醒了之后，有些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今年二十五岁了。” 奶牛松开双手盯着我的眼睛，在美国三年，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学到了新的知识，而是人生的感悟。 无论如何时间都会一天一天的过去，留给自己可以折腾和浪费的时间越来越少，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一场空，时间一到，该老的老，该走的走。 “话多伤人，计较伤神，所以，凡事，还是顺其自然。” 夜空下奶牛侧脸的弧度极其完美，我不禁多看了两眼，是的，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最好的方法便是顺其自然。 我想起裤子口袋里爷爷留给我的玉佩，里面的四个字：保持本心。 “秦风，你喜欢我吗？哪怕是有一点点。” 奶牛两脚从温泉水里面抬起来，等着脚上的水珠自然风干。 我看着奶牛通红的鼻子，心里再次生成一阵酸楚，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哈哈，其实我是你女朋友小雨派来测试你的卧底，你完蛋啦。” 奶牛大笑着侧过脸，我假装没有看到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回去吧，待再长时间的话，小雨真的会吃醋啦。” 奶牛再次挽起了我的胳膊，我笑着打趣卧底身份暴露了还这么过分，奶牛轻咬着嘴唇，万一这辈子再没有机会这样呢。 我们两人的脚步同时放缓了一些。 回到竹楼，饭桌已经收拾干净，所有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和奶牛沿着竹梯轻手轻脚的上楼，生怕吵到已经传出呼声的简淑奶奶。 “怎么样呀？小宇姐姐，哥哥陪这么久，有没有彻底清醒呀？” 正和小雨坐在一起的澜溪满脸坏笑，米粒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坏笑一点也没有掩饰。 “锅锅脸红了，肯定是办了坏事。” 初九在一旁起哄，惹的奶牛脸瞬间跟着变的通红。 “哼，秦风，我忽然感觉有点头晕，也想出去清醒一下。” 小雨佯装怒着脸，惹的澜溪站起身将我推出房间，坏哥哥再陪雨姐姐在寨子里走一圈吧。 第四百五十六章心有灵犀 走出竹楼的房间，迎面吹来一阵微风。 小雨捋了捋被吹乱的刘海，歪着脑袋盯着我露出浅笑。 “想好啦？” “想好了。” 我们心照不宣的挽起了手。 “不后悔？” “不后悔。” 我们牵着手沿着鹅卵石小路走向湖泊，湖泊的尽头便是进山的路。 平静的湖面，偶尔传出夜游的小鱼跃出水面的声响，树上偶尔传来一两声的知了声，整个寨子彻底进入了宁静的深夜。 “希望他们一切都安好吧。” 我掏出口袋里的其中一个竹筒递给小雨，小雨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这段路上还用不到这个东西，再说她这个蛊女也不是吃素的。 沿着湖边走了十多里地，就要拐到进山的小路时，湖水中出现一道白色的闪电，我们停下脚步，心里清楚的知道是那条黑龙。 这一次黑龙并没有跃出水中，它幻化成一条黑色的小蛇，飘在湖边的水面上，静静的盯着我们。 “前辈，拜托你照顾好这里。” 小雨朝着黑龙行礼，如果有消息的话，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带回来。 黑龙身子悬浮在空中，小雨笑着说了一声感谢，随即黑龙的身影消失。 “什么消息？对那位神仙这么重要？” 小雨回头望着寨子，黑龙前辈猜测古苗寨有关于它故乡的信息。 清晰的夜空，月光毫无保留的洒在地面上，山路倒也不算难走。 我和小雨犹如踏青的情侣，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跟着似有似无的小路前行。 “你能找到路吗？” 我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似乎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去过古苗寨，就连简淑奶奶曾经说起，也只知道大概的位置。 小雨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本命蛊王虫会指引她的。 从第一次沉睡中醒来之后，小雨就隐隐感觉身体里的蛊王虫跟深山里的某个地方，有着一丝说不清的关联。 黎明前的一段路程，我们放缓了脚步，月色彻底的消失，小雨牵着我的手，全完凭着直觉走着山路。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那句，黎明前的黑暗。 “三步外往左跨一步，那里有个小坑，两步外小心脚下的石头。。。” 用小雨的话说，我们跟完全闭着眼睛走路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不是身体里的蛊王虫不时的给自己传递信息，没有任何照明工具下，我们只能留在原地等待天亮。 天空的尽头泛出一丝的金色，我望着身后连绵的大山，这一晚上竟然走了这么远的路。 路过一座石崖，隐隐的听到有滴水声，我和小雨会心一笑，是该休息一小会啦。 “不远处有几颗野果树，半生不熟的果子，不至于很难吃。” 关于小雨对于周围环境了如指掌的能力，见识了一整晚之后，我倒也没显得过于惊奇。 周围的信息都是附近的昆虫传递给小雨，更确切的是说是传递给小雨身体里的蛊王虫。 采摘了一些不知名的野果，野果青绿色仅比玻璃球大一些，造型像极了缩小很多倍的青苹果。 野果入口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酸涩感，淡淡的甘甜，并不多的水分，嚼起来反而有种啃面饼的感觉，完全不似在吃水果。 小雨浅笑，古时候常年呆在山中的猎人，一年四季几乎都靠着野果充饥。 每个季节的野果都不同，这种野果被他们称作棒子果，咬在嘴里跟玉米面饼的口感差不多。 “还别说，这东西还真抵饱。” 几个野果下肚，完全不亚于在学校啃了两个大馒头。 山泉水倒是冰凉甘甜，我们直接捧着双手，接了一些石崖上滴下来的山泉，怪不得初九总说花钱买矿泉水就是浪费。 “过了前面的这座山，就到那个鬼地方了。” 小雨指着东面天色最亮处的一座高山，虽然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心里就是明确的知晓。 “秦风，如果他们真逼我嫁给那个人，你会怎么办？” 我刚准备脱口而出会跟他们拼命阻止，紧接着想到，似乎我连跟他们拼命的资本都没有，或许在那几个老不死的眼中，弄死我和弄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的区别吧。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感到极度的无力。 小雨牵起我的手，她会跟那个人同归于尽，就算是现在杀不了对方，总有一天会杀掉他的。 “反正我都死过一次了。” 小雨言语中同样透露着无奈，随即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也死过一次了。” 望着远处即将升起的太阳，只要撑过了黎明前的黑暗，迎接我们的就会是希望的曙光。 有人说，两个心里只装着对方的人，一起死掉之后，来生一定会在一起。 此时，我只希望这个传言是真的。 “呆子！” 小雨盯着远处天空越来越亮的霞光，真是呆子，我们都是呆子。 正午时分，我们所在的山腰路面忽然开始变宽，足够马车通行。 望着不远处空地上的几颗苍天大树，以及一条近乎垂直的黑色石梯，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这座山顶就是古苗寨了。 那一年在图海寨的新年夜，叔公跟我们说起过他儿时跟着师祖来古苗寨的故事。 远处的黑色石梯，正是叔公故事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没能走到第九节的石梯。 我望着几颗苍天巨树，想象着叔公年轻时候靠在树根对石梯无奈的场景，脸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还真是造物弄人，师祖和叔公古苗寨之行的很多年后，我竟也要踏上这条生死未知的石梯。 我清理着杂草丛生的树根，靠在树干坐了下去，叔公当时就是这么盯着石梯一阵头大的吧。 “秦风，你盯着石梯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小雨闭紧眼睛猛烈的晃着脑袋，随后坐在我身边靠着我的肩膀。 我再次盯着黑色的石梯，并没有出现叔公故事中让人脑袋感到眩晕的感觉。 我疑惑的望向小雨，忽然发现黑色石梯最下方的杂草，完全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第四百五十七章小雨才是大忽悠 “他们不是从这个石梯下来的？” 小雨很快反应过来，还有其他通往古苗寨的路。 据风望寨历代蛊女蛊生留下的书籍，古苗寨应该只有这么一条路才对。 我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关于古苗寨所有的信息，叔公明确的说过，只有这么一条路。 “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就沿着这里走吧。” 小雨脸上露出忧伤，根据寨子里的记载，这条石梯足足九九八十一阶石台，只有通过了石台才能达到古苗寨，古苗寨以外的人是不可能知道这条石梯的秘密。 “嘿嘿，刚巧我知道，只是每第九阶的石台，可能有些麻烦。” 我将当初叔公讲给我们的故事，跟小雨阐述了一遍，小雨眯起眼睛盯着石梯看了许久，应该问题不大。 “再歇一会，我们就出发吧。” 小雨靠在我的肩膀上，如果只是普通的鬼物，她蛊术中有不少的方法倒是可以应付，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能不能保住我的安全。 我回忆着叔公故事中关于这个养魂石石梯的破解方法，心里将洛书与九宫格重合。 我盯着石梯，将每一节台阶分成九段，脑中回想着九宫格的口诀：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 洛书与九宫格重合，就有了以第五宫为中心，周围按左旋的顺序分布为：乾、兑、离、震、坤、艮、坎、兑八宫。 我脑中模拟着九宫内的洛书数字，测试着相应的九宫数。 乾、兑、离、震、坤、艮、坎、兑八宫分别对应的数字，很快分析出前面四节1，8，3，4，后面四节是9，2，7，6，中间是数字5。 得出来的九宫数，第一节台阶是1，这和叔公故事中说的完全吻合。 我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模拟着九宫数，第十节台阶相对应的是兑位，也就是数字8。 不得不承认，这种设计足够聪明，不同时熟悉洛书和九宫很难安全的登上尽头。 我心里开始猜想，古苗寨所有人都懂得这些知识的话，也确实过于恐怖，这些都是风水堪舆最基础的知识点。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确实想多了，古苗寨只是将安全路径让寨子里所有人死记硬背，至于每隔九层遇到的凶兽以及残魂，他们身上都带有特制的药粉。 “每过九节石台遇到的凶兽需要完全靠我们自身的能力。” 我将叔公故事中的破解方法告诉小雨，如果能靠着自己的威压把它吓跑最好不过。 小雨微微的点头，以蛊王虫的能力，修为百年以下的凶兽都不足为提，它们压根不敢靠近我们。 我们正准备起身，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朝着我们飞奔而来，小雨俏皮的做了一个鬼脸。 “锅锅，小雨姐姐，你们啥子意思嘛？” 初九径直冲到我们面前，一脚踢到我靠着的树干上，小雨盯着树干上的脚印，哎呦，初九真的生气啦。 “为啥子偷偷的跑了？为啥子不告诉我一声？” 初九红着眼睛瞪着我和小雨，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什么呀？小雨喝的有点多，我陪着她出来清醒清醒，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呗。” 我将喘着粗气的初九拽到我身边，要他靠在树干上先歇一会。 小雨伸手摸了摸初九的脑袋，没想到这样都能被初九找到。 初九冷哼一声，将背上的包裹丢给我们，里面有一些干粮，随即拿起水壶灌了两口水，这一路差点累死自己。 包裹里是昨天晚上剩下的煎饼以及切成片的香肠。 刚好肚子有点饿，我也没有客气拿出煎饼递给小雨。 “幸好我发现的早，不然这会你们恐怖已经死在这石梯上了撒，刚好比翼双飞，一起凉凉撒。” 初九对着我们咆哮，出去散个步三个小时没有回来，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完全把我当外人撒。” 初九越说越激动，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还怎么跟秦爷交代，我这就是故意让他心境不稳想要害他走火入魔。 “多大的事情，哪有这么严重，再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会跟来？” 小雨在一旁附和，初九这么聪明肯定会发现端倪，找到我们完全不是任何问题。 “初九，其实这是我和你哥哥商量出来的接过，这叫战术。” 小雨捡起一片香肠送到初九嘴边，初九冷哼一声别过了脸。 “你想想看，他们明面上发现只有我和你哥哥，其实你藏在暗地。” 小雨苦口婆心的哄着初九，随后竟然越说越生气，初九竟然没能理解自己的想法，这么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战术。 “啥子？你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撒？” 初九不可思议的盯着小雨，小雨脸上再次露出酒窝，这下好了，我们一起被他们控制住，彻底没有底牌了，原本还指望着初九呢。 “真的？锅锅，小雨姐姐说的是真的？” 我强忍着笑意，责怪的瞪了初九一眼，既然这样，我们不得不重新想个新的战术啦。 “小初九，你到底吃不吃？我胳膊累了。” 小雨瞪起眼睛，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香肠。 初九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张开嘴，半夜发现锅锅和小雨姐姐不见了，一心只想着赶紧追上，没有想过还有这么多讲究和说法。 “要不还是你们先上山，我等后面再上去，躲在暗中保护你们。” 小雨刚摇着头说了一声晚了，随即初九也转过头盯着远处的小土路。 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尘土飞扬，土路上驶过来四匹黑色的大马。 “还不错，挺准时。你跟着我上马，至于其他两人，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吧。” 坐在马身上的长毛怪华楼，满脸傲气的指着小雨。 “麻辣个火锅，长毛狗，你是病得不轻蛮？见人就想咬一口？” 初九猛地跃起身来指着华楼，别以为仗着有人撑腰自己就不敢出手打狗。 “小娃娃，既然你这么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华楼身旁马匹上穿着灰色布袍的白发老人，露出发黄的牙齿，眼中闪过一丝的阴冷。 第四百五十八章方立群之死 “我说长毛狗到处咬人撒，原来还有一条老疯狗。” 初九随手从腰间的布包里摸出来铜钱剑和一张符纸。 “小娃娃，你找死！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灰袍白发老人纵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伸出手掌，寸长的黑色指甲格外的阴森。 “够了！” 小雨走到我和初九旁边，手中忽然出现的一支竹箭抵在自己脖子上。 在场只要有人动手，就等着收尸吧，蛊王虫谁都别想得到。 “小雨？” 我盯着小雨白皙脖子被竹箭刺出的红色鲜血，顿时心生怒火。 小雨朝着我微微摇头，随后一手挽着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担心。 “你放开那个野男人！” 长毛鬼华楼从马背跳了下来，站在白发老人身旁，一手指着小雨。 “疯狗，我看你真该回去吃药了撒。” 初九随手挽着小雨的另一只胳膊，我小雨姐姐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是我的女人！” 华楼斗嘴斗不过初九，普通话又说不利索，气的手指一直哆嗦。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撒？我还说是你爹呢，sorry，你娘太老了，小爷我看不上！” 初九不屑的白了华楼一眼，没有身后那个搅屎棍的话，就你这智商能被人卖到动物园去。 “畜生！” 白发老人似乎收到了极大的侮辱，多少年来没有见过敢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的小辈了。 “三哥，大局为重，小心海哥不高兴。。。” 跟在白发老人身后的中年男子挡在白发男子身前，声音越来越小。 “哎呦，差点忘记还有一条废物老狗在呢。” 初九其实早就发现了华楼身后的方立群，以及前几天跟他一起来寨子里的中年男人。 “哼！少寨主婚事结束，就是你的死期。” 白发老人双手背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初九。 “切，说不准是你的死期也说不准撒。” 聪明的初九很快明白对方几人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惬意的收起铜钱剑。 “我说长毛鬼，那个搅屎棍是怎么忽悠你跟我哥哥抢女人的撒？” 初九不忘嘲讽站在华楼身后的方立群，被哥哥抢走女人没本事报仇，就想着借刀杀人，果然一如既往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小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明白她是不想听到任何跟方立群有关的信息。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初九不可能情商这么低，他只是想借着这件事再挑点事。 “是不是等哪天长毛鬼没利用价值了，你再投靠更厉害的人除掉长毛怪撒？” 初九嘴角轻笑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们在外面的所有行动都是这个搅屎棍出的主意吧。 华楼皱起眉头回过头盯着方立群，方立群从头到脚感到一阵凉意。 “楼哥，别听他胡说，我跟她之前没什么的，没什么的，我对天发誓。” 华楼盯着方立群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尤其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让我失望了。 “湖爷，麻烦你了，族里有规定大婚前后不得杀生。” 原本正怒火滔天的白发老人听闻华楼的话，点头的瞬间手指已经插在方立群的脖子里。 方立群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脸色瞬间变成了黑色，随即整个人开始枯萎，一分钟不到地上就剩下一副皮包骨头的尸体。 我留意到白发老人头顶的一簇白发转变成了黑色，站在他旁边的中年男子眼神中露出鲜明的羡慕。 “现在可以跟我回寨子里了吧？蛊女请上马！” 白发老人似乎心情变的好了一些，指着原本属于方立群的马匹，说着大家不要浪费时间，不然后果很严重。 “我说过，我自己会去到寨子里，用不着你们迎接。” 小雨再次抬起手里的竹箭对准自己的脖子，华楼瞪起眼睛，就凭你们还想从这里上去？ “那就不关你的事情了撒，长毛鬼。” 中年男子直愣愣的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小声跟白发老人说了些什么，白发老人叹了口气，要华楼跟自己先回寨子里，毕竟现在还没有大婚，很多事情能忍则忍。 “可是，他们两个？” 华楼急切的指着我和初九，白发老人回头冷笑一声，之后他亲自来解决就是。 “少寨主回去吧，他们可以从养魂石上去的，你在寨子里等着就好。” 中年男子拍了拍华楼的肩膀，凡事以大局为重。 “小雨姐姐，刚才我那么说，你不会生气撒？” 看着三人翻身上马远去，初九长出一口气，古苗寨的这些老不死的也太无法无天，原以为华楼揍那个搅屎棍一顿，没想到直接给送走了。 “我当然生气啦。” 小雨瞪着眼睛伸手朝着初九拍去，初九嘴角抽搐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哪知道小雨轻轻的摸了摸初九的头发，刚开始生气，后来气消了。 “哎，我还是把他的尸体处理掉吧，看着碍眼。” 小雨转过头刻意不看向方立群的尸体，我看了初九一眼，要小雨等我们一会。 其实我心里清楚，初九并不是觉得方立群的尸体碍眼，只是不忍心让他暴尸山野，虽然这个人和华楼一起在多地害死过不少人命。 我在靠近山脚的位置发现一个被山洪冲出来的洞口，这周围一圈也就这里适合安葬这具尸体了。 忍着强烈的反胃和初九将方立群抬进山洞。 初九望了我一眼，好人做到底吧，随即几脚蹿向洞口上方，塌方下来几大片碎土，彻底将洞口掩盖。 “也算是仁义尽致了撒，至少不会被喂野兽。” 初九站在洞口旁边，嘴里小声说着下辈子做个好人，随即转头看了看我。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师祖说过我们这一脉追求的是跟随本心，不占因果。” 初九咧着嘴从腰间的小布包里翻出来一张符纸，那我就再送他一场安魂咒吧，毕竟他的死跟我也有些关联撒，这样心里好受一些。 我背过身子，望着远处的大川，或许这才是老李一脉共有的作风。 人，百无禁忌，心，总存敬畏。 第四百五十九章竟然新修了山路 “我们出发？” 初九眯起眼睛盯着黑色的石台，有点意思，这一次倒要试试自己有没有老汉的老汉年轻时候厉害。 “你现在都二十岁了，叔公当年走这个台阶好像才十几岁吧。” 看到初九满脸怪笑，我随手抽了他一巴掌，脑子里装的东西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这个时候还有时间想这些东西。 初九讪笑，叔公总是说他蠢的死，自己和初九一般大的时候，道行比初九高很多。 “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撒，我给你们先来个金刚罩。” 初九从小布包里翻出来一张符纸，又给我账上记了一笔欠他五百块，要不是因为我的话，就不用浪费这张符纸了。 “之前不是说好两百块吗？” 忘了是哪次的任务，因为我和万里两个凡人，初九不得不用符纸给我们加持一些避免被鬼魅干扰的法术。 万里看不惯初九那副把自己当成弱鸡的嘴脸，大手一挥符纸就当是自己买的。 然后初九一副臭不要脸的嘴脸开始报价，但凡以后任务用到符纸的话，按成本两百一张收费，随即骗了我和万里一人一百块钱。 至于为什么说是骗，是因为后面任务中，初九使用符纸的次数明显增多。 各式各样功效的符纸接连出现，而且几乎都是为我和万里量身定制。 对于这些知识完全处于盲区的我和万里，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乖乖把钱塞到初九手里，望着他欠揍的嘴脸。 我明确的记得叔公和爷爷当年离开的时候，叔公画了半晚上的符，留给初九统共也就几十张。 这三年初九在我和万里身上用过的符纸都比这个数字多。 我经常怀疑初九是在外面买了一张黄纸，随意的画了一些相像的符纸来糊弄我们，但是我又没有任何的证据。 “当然不一样撒，这张符纸高级的很撒，我自己都没有几张了，当然要贵一些。” 初九嘴角露出奸笑，加上之前欠自己的账，一共是六千六百块钱啦。 “天雷神，地雷神，护法神，卫道神，太上老君动敕令，下界护法渡众生。奉请三清君，一照化灰尘，养护吾门生，救渡吾门生，法雷绕殿，金色乾坤，清清自在，上清上净，上净上清，急急律令，敕！” 我和小雨周围明显出现一道金色的光环，光环沿着我们从头到脚环绕一圈之后消失。 看来初九这一次终于当了一回良心商家，童叟无欺。 我一遍又一遍的跟他们强调一定要跟紧我的步伐，千万不要踏错位置。 直到初九和小雨两人咬着牙同时翻起白眼要揍我的时候，我终于相信他们把我的话听到耳朵里面了。 站在石台前，我长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紧张，关于自己踏上石台能否安然无恙心里完全没有底。 但是这个时候我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心一横咬着牙，抬起左脚踏在石台上，就算出现什么异样，我相信初九和小雨很快就能发觉。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脚下除了踏实感再没有任何的异样发生，我回头提示两人一定按照我的脚步行走，随即踏出了右脚。 一口气走到第八节石台，我望了一眼身后的初九，随即快速踏上第九节石台。 我脚步落地的同时，初九和小雨也落到第九节石台。 我们相互对望，这和叔公故事中完全不一样，故事中这节石台应该有一只狗魂。 “嘿嘿，或许狗魂已经消散了，这不是好事蛮，锅锅，继续。”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安然无恙的站在第七十二节石台，初九嘀咕着难不成叔公故事里都是骗人的，这石台根本就没有危险。 我们谁都没有发觉，距离我们十米外的树林中，一只即将成蛟的巨蟒，神情有些厌恶静悄悄的盘旋在一颗树根之上盯着我们。 “锅锅，下一节石台，我想试一试。” 初九坚信养魂石石梯没有任何的危险，我们这一路上来，跟走平时的石台没有任何的两样。 小雨刚想提醒初九还是不要惹事，初九一只脚已经踏在了石台上。 “锤子哦~” 初九大喊一声，赶忙从石台上退了下来，一眼就望到密密麻麻的鬼魂朝着自己扑过来，还好自己早有准备，没有迷失在养魂石中的阵法里面。 我们俩开第七十二节石头的身后，小雨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树林，神色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个强大的气息。 我踏上最后一节石台的时候，脑袋瞬间开始剧烈的疼痛，那感觉像极了我当时在安徽见到那条蛟魂。 “滚！” 初九大喝的声音伴随着空中忽然出现的一片白色粉末，那股威压忽然消失，我抱着脑袋跳到石台尽头的土路上。 小雨和初九脑袋上冒出细微的汗珠，看样子他们刚才也不是很好受。 “锤子哦~锅锅，你看那边撒。” 我们站在三米多宽的土路上，初九指着我们脚下崎岖盘旋的山路，一直延申到山脚。 靠近山体的墙壁还有工具凿壁留下的痕迹，看起来这条路修建成功到现在最多不超过三年。 地上留着清晰的马蹄脚印，初九跑到悬崖，这条路的一个岔路口直接通往我们之前休息的地方。 看来这段养魂石石梯已经被古苗寨遗弃很长的时间了。 我们所处的山腰位置，目光所及便是山顶的一圈石墙。 “哎呦，这群老狗还挺会享受，寨子建的跟电影里的农庄一样。” 初九撇着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弄个城墙把自己围起来，咋不直接连接到万里长城上面撒。 “走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指着面前的山路，到达山顶的寨子，至少还得半个多小时。 距离山顶的办理路外，我们已经望到了古苗寨巨大的城门。 没错，确实是城门，三米多高的城墙不足城门的一半高。 远远的望着气势宏伟的城门两侧竟然还修建有哨塔，每个哨塔上都能看到来回移动的黑影。 第四百六十章下马威 小雨抬起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生无可恋的望着我。 我有种想要跟古苗寨最老的家伙斗一场的冲动，哪怕是被他给一巴掌拍死。 初九骂骂咧咧的走了整整一里路的距离，口里的脏话没有一句重复的。 “秦风，现在我是打心里开始崇拜初九弟弟了。” 小雨牙咬的嘎嘣响，自己长这么大听过骂人的话加起来，没有这十来分钟多。 “初九，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忍着没有揍初九，因为城门哨塔上的两名哨兵正举起步枪对准我们。 初九一脸无辜，自己哪里是说脏话骂人，自己只是把古苗寨几条老疯狗的罪行一条一条列了出来而已。 从我的角度看不出来古苗寨到底有多大，不过我能确定古苗寨确实是封闭的，出入只有这么一出大门。 快接近古苗寨的时候，跟小雨谈论过这个问题，小雨猜测这座被石墙围起来的面积，估计有十亩地方。 古苗寨石墙上的大门，是两扇黑色木质门板，看起来极度夸张和沉重。 我想到初九骂声中的，一群土鳖真以为自己是古代的大户人家。 我们站在巨大的门前，大门并没有马上开启，从哨兵望着的方向，他们应该是在等什么人的命令。 没过多长时间，华楼的身影出现在围墙上，他没有说任何的话，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我们。 就在初九嘴角扬起邪笑准备再次开骂的时候，天空出现两只半米大小的猫头鹰。 猫头鹰在我们头顶盘旋几圈，随即伸出利爪向着我和初九俯冲了下来。 “小心！” 初九一手将我推开，自己一个闪身躲过了巨型猫头鹰的袭击。 猫头鹰一击未中，再次飞到我们的头顶盘旋两圈之后，再次俯冲向我和初九。 一连三次袭击，围墙上的华楼以及周边站着的几个人开始哈哈大笑。 这明显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和初九出出洋相。 眼见初九从布包里摸出来一张符纸，小雨笑着阻止，这次她来处理。 小雨抽出挂在自己腰带上的竹笛，打趣的笑说自己现在可没钱给初九付符纸钱。 随着悠悠的笛声响起，我和初九一次又一次的躲避着猫头鹰的袭击。 “不但有小丑表演，还赠送个曲子撒。” 华楼难得说了一句无比流利的普通话，围墙上站的人笑声更大。 初九再次躲避过猫头鹰的利爪，还有心思调侃华楼也蛮有天赋，做坏事的时候普通话就开始变流利了。 “小雨姐姐，你在搞啥子嘛，再不好的话，猫头鹰没累死，我就要累死了撒。” 初九躲过了袭击自己的猫头鹰，向着我疾跑过来，看准时机挥拳砸向袭击我的猫头鹰。 猫头鹰被初九击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嚎，飞向空中的时候明显带着一股怒意。 “好啦，好啦，稍等一下，它们马上就来了。” 我再次躲避过猫头鹰的利爪，耳边传来轻微的嗡嗡声响，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马蜂冲着我飞来。 “我靠！小心！” 我大喊一声蹲在了地上，被这么大个家伙蛰一下，估计至少得丢掉半条命。 紧接着嗡嗡嗡的声响越来越大，我抬头的瞬间，开始头皮发麻，空中忽然出现一片黑色的云彩，正向着我们飘了过来。 仔细看黑压压一片全是拇指大小的马蜂，初九嘴里大骂一声，紧接着看到一脸淡定的小雨，随即欢呼一声，原来是自己人。 正俯冲向我们的两只巨型猫头鹰忽然改变了行动轨迹，再次飞回空中盘旋。 “小雨姐姐，你不会是把这山上的马蜂都给弄来了吧。” 初九咧着嘴站到小雨身旁，盯着天空中的一片黑色开怀大笑。 “哪有那么恐怖？” 小雨白了初九一眼，嘴角露出笑意，大概是方圆五里内的吧。 黑色的马蜂云并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冲向了两只猫头鹰，紧接着猫头鹰发出一声哀嚎，朝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我们目光追随着被黑云包裹着的猫头鹰，猫头鹰在几百米外径直从天空栽了下去。 “你害死了我的宠物！” 华楼愤怒的声音从围墙上传了出来，这两只猫头鹰自己饲养了十多年。 “长毛怪，如果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们就先告辞了哈。” 初九朝着围墙挥了挥手，拽着小雨的胳膊就往回去的路走去，天黑之前刚好能赶上晚饭。 “几位留步，华楼，你这就不对了，客人既然来了，我们就该开门迎接。” 一道男性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我回过头才发现围墙上多了三男一女。 华楼在突然出现的四人面前恭敬的低着头。 “小娃娃，鄙人就是这里目前的寨主。” 靠近华楼的男子声音洪亮，话语之间高大的木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要不要这么夸张撒？” 初九胳膊肘子顶了我一下，示意我看向大门，原来每一扇木门后面都有五根长长的铁链，五名穿着苗服的男子正背着铁链用力的拉扯。 “迎接蛊女！” 之前跟随方立群来风望寨的中年男子大喝一声，两队人影整整齐齐的站在大门两侧，中间空出四米宽的青石板路面。 “乖乖，不得了撒，这实力阔以撒，县城里的路面都没的这么好。” 初九露出惊讶的神情，站在门口的中年寨主脸上刚露出自豪，就听到初九继续说道，狗窝修这么好，真是天理不容了撒。 “不愧是老李的徒孙，果然青出于蓝呐。” 短发中年寨主言外之意，我们这一脉越来越没素养。 寨主笑着询问老李身体怎么样，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寨主竟能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单是这一点就能看出心机非常了得。 “我师祖让我们跟你说他早就死了撒。” 我心里暗暗为初九鼓掌，刚才还担心他嘴快说出实情。 “你是秦德的后人？” 中年寨主眉头微皱的瞬间很快就恢复如常，眯起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 “是的，我叫秦风，我们的师祖确实于二十三年前仙逝。” 第四百六十一章被彻底软禁 “锅锅，你记错了。” 初九脑袋凑到我面前，小声跟我说道是四十八年，不是二十三年。 “那爷爷说我出生的时候？” 我疑惑的望向初九，排除心里的任何杂念，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敷衍。 初九望了一眼离我们不远处的几人，再次小声的跟我说道，可是老汉的老汉告诉我那个是师祖的残魂，并不是他本人撒。 “呵呵，快请进来吧，老夫特意安排了薄酒迎接蛊女。” 短发中年男子朝着我们做了个有请的手势，我和初九会心一笑，一左一右站在小雨两侧顺着青石板路面走进大门。 我们这才算真正的踏进了古苗寨。 “我，你个仙人板板。” 沿着青石板路面上了一个小坡，眼前是不亚于我们学校大小的一个寨子。 初九惊讶到跳起的原因是，我们眼前一个类似广场的空地上竟然停着两部吉普车。 我终于明白那条新修的土路是做什么用途。 环顾四周，整个被巨石围墙圈起来的地方，大概分成四个区域。 距离我们最近的区域是眼前的广场，以及广场左边十多座吊脚楼。 吊脚楼紧靠着围墙，每隔一段距离建有一座哨岗，哨岗上负责监视的人都佩戴步枪。 广场的正前方是密密麻麻的建筑群，目测至少有上百间房屋，我们脚下的青石板路一直延申到建筑群的尽头。 这群建筑的后面，隐隐看到有一座围墙，将整个寨子分成两个部分。 给我的感觉就是那道围墙内外是寨子的两个世界，我现在所处的区域就是外围的世界。 至于最远处建在山体上孤零零的几栋吊脚楼，我猜测应该是古苗寨重要人物住的地方。 “这里分为外城和内城。” 短发中年男子看出我在研究古苗寨，伸手指着远处，那里面的居民才是真正的原住居民。 外城的居民多是原住居民和其他寨子通婚之后居住的地方。 “当然蛊女和华楼大婚之后，是住在内城的。” 短发中年男子指着紧靠围墙的一排吊脚楼，因为寨子的规矩，我们作为客人只能住在这里，不过这里的设施环境一点也不比内城差，甚至还要好上一些。 短发中年男子说完之后，就有人小跑着走到前面，开始给我们带路。 我们来到最大的一座吊脚楼前，吊脚楼的房门大开着，正对着我们的客厅中央摆着一张饭桌，此时饭桌上面摆满了各式菜肴。 初九吧唧着嘴，没想到深山里面条件还不错，短发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只要客人们喜欢，每天都是这样的标准。 “你们不会往饭菜里面下毒吧？” 满脸笑意的短发中年男子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反倒是跟在他后面的白发老人吼了一声，弄死你们的话根本用不着浪费下毒的时间。 “我知道你是杀人不眨眼的疯狗，之前已经见识过了。” 初九翻着白眼，看你那黑乎乎的指甲，一会肯定会偷偷往饭菜里面给我下毒。 白发老人刚瞪起牛眼，短发男子咳嗽了一声，白发老人瞬间气势消了下去，小声喊了一声海哥。 “坐吧，坐吧，华楼你挨着蛊女坐吧。” 短发中年男子走到饭桌主位坐下，示意我们随便坐，初九已经拉着小雨坐在我们中间。 “老祖。” 华楼瞪了初九一眼，无奈的喊了短发中年男子一声，中年男子笑道那就坐小客人旁边。 我留意到短发中年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对华楼的不满和失望。 “我跟大伙介绍一下，我叫杰海，目前是苗寨的寨主。” 短发中年男子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你们应该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你们的长辈肯定知道。 “这几位都是苗寨的副寨主。” 寨主杰海指着白发老人，这位是他的三弟叫杰湖，那位和方立群来过风望寨的中年男子是寨主的四弟，叫杰河。 “秦风小友，坐在你身旁的这位是我的二妹，叫杰江。” 原来一路没说话，脑袋上包裹着黑丝巾的女子竟然是其中一名老不死。 这个时候女子轻柔的将自己头上的黑丝巾拿掉。 我心中暗自震惊，这个叫杰江的老不死竟然拥有一头乌黑长发，而且面容看起来竟和小雨一般大小。 “外面太阳太大，会把我晒黑的。小家伙，姐姐长的好看吗？” 杰江忽然转过头，手指贴着我的胸口，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轻浮。 我正想着该怎么回答，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初九大叫一声锅锅，发现整个人并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能呆呆的坐在座位上。 我扭过头看向小雨，她同初九一样，除了眼珠子能转动外，身子犹如石化。 “你们干什么？” 一根钢笔头粗细的银针从我胸口拔出，我发觉自己的也陷入石化，除了眼睛之外，再也做不出任何的动作。 杰江伸出舌头舔了舔银针，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即将银针对准了面前的三个小酒盅。 两寸长的空心银针中滴落到每个小酒盅内两滴鲜血。 杰海、杰湖、杰河三人迫不及待地端起酒盅，舌头舔着里面的鲜血，随即露出满足的神情。 杰江再次走到初九身后，在初九脑门上轻拍了一巴掌，牙尖嘴利的小家伙，银针刺入了初九的胸口。 这一次杰江发出欣喜的声音，小道士的心头血就是不错，灵气十足。 杰海三人食用过初九的鲜血之后，同样露出欣喜的笑容。 白发老人杰湖头顶的白发明显大片转成了黑色。 “你们啥子意思？” 恢复了行动之后的初九，猛然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向桌子。 “我要是你，就好好的吃饭补一补。” 短发男子杰海从饭桌站起身子，这是因为你之前对大伙的不敬，小小的惩罚一下，幸好让我们感到满意。 “明日我们再来谈一谈华楼的婚事。” 短发男子杰海有种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感觉，华楼有些无奈的起身紧跟在他们身后。 “这里夜晚野兽频频出没，你们千万不要出门。” 杰海出门前说了声会派人特意保护我们，我心里明白我们这是被彻底软禁。 第四百六十二章短期内安全 “吃吧，吃吧，吃吧。” 初九拿起筷子催促我们赶紧动手，不然这么好的饭菜浪费了挺可惜。 小雨微微的笑了笑，端起水杯盯着墙壁半天没有动静。 我更是心烦的没有任何的食欲，现在我终于心里无比清楚的明白，他们说的对，弄死我们真的跟弄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我就想不通你们都烦啥了嘞？” 初九抓起一根烤羊排大口的啃着，绝对的实力面做什么都是徒劳，不如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开心一秒是一秒。 “呵，还是初九看得开，吃吧。” 小雨放下手中的水杯，拿起了筷子，刚才发生的事给自己挫败感太足。 来到路上还以为自己拿出全部的手段肯拼命的话至少能跟他们斗一斗，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 “吃呗，开心一秒是一秒。” 初九和小雨盯着我，我摇了摇头，这次算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来之前想到的一切策略似乎都付诸东流。 “吃呗，多吃一些牛肉和肝脏，补血。” 初九用筷子指着几道菜，这些菜都是补血的，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多吃这些。 小雨担心的询问初九，刚才那个女人取了我们的血，会不会对我们身体造成损伤。 初九抓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只是扎进去的滋味不太好受，对身体没得损伤，成年人身体里面有四千毫升的血量，作为医护人员的小雨姐姐肯定知道撒。 “那个针头带出来的几滴血，吃一顿饭就补回来啦。” 小雨半信半疑的再次往我和初九碗里夹了些牛肉，多吃牛肉多喝水确实可以补血。 我低着头塞进嘴里一块牛肉。 杰江提到心头血三个字的时候，我就想到初九曾经跟我上过的一课。 眉心血和心头血被道家人称之为精血，跟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完全是两回事。 记得初九给我讲述眉心血的时候，特意说过心头血，这其实就是一个人身体里面的灵气。 一个人身体里面的灵气被取走，人就会开始变的不灵光，也就是越来越傻，生机也会越来越弱，直到死亡。 当时我们正坐在山脚休息，初九指着我手中的矿泉水瓶的瓶盖，一个人的心头血估计都没有这么多。 我又询问初九，人体精血失去之后多长时间才能补充回来。 初九很认真的回答我，坚持运动，大量喝水和用药的情况下至少得好几年，如果寻到属于天才地宝级别的药物，时间会短一些。 记得当时初九还特意跟我补充说道，修道之人精血遗失太多的话，会影响到施展道术的速度以及效果。 初九为了不要小雨担心，特意编了一个谎话。 我配合着初九打闹嬉笑的同时吃了很多补血的饭菜，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清水。 小雨在我们的影响下竟然比往常吃的多了不少，果然人多热闹胃口好。 “锅锅，我去上厕所。” 初九起身往门外走去，刚打开门就被门外站着的两名苗服男子用枪指着，不用想哨岗上的几支枪肯定对着这边。 “我去上厕所撒，拉屎，窝尿，要不要得？” 初九冲着门口的两人大吼，两人嘴里叽里咕噜的，看样子并不会说普通话。 最终初九猛地摔着房门，太过分了，厕所都不可以出去上。 看到小雨露出惊讶的神情，初九指着客厅尽头的一间屋子那里有厕所，小雨才松了口气。 “这两间是卧室。” 初九将每一个房门打开看了一眼，我们饭桌两边的两个房间正是两个卧室。 “他个仙人板板哦~” 初九指着卧室墙壁上的灯泡，这个鬼地方竟然有电灯，可惜好像还没有通电灯亮不了。 我同样内心无比震撼，这里比起风望寨地理位置条件更加的艰苦，竟然比风望寨更早使用电器。 看来这几年华楼在外面疯狂的敛财，很大一部分用在了修路和建设上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即门被打开，两名穿着苗服的年轻男子，在门口两名哨岗的看护下走进房间。 饭桌上的餐具被收拾干净，其中一人离开房间的时候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话。 初九给我们翻译，稍后会有茶水和开水送过来，供我们使用。 果真半个小时之后，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还是之前的两人，他们带来了茶具和两个暖水瓶。 这一次是哨兵跟我们说话，从他手指的房间，我明白他是要我们不要乱跑早点休息。 “我想跟你们一起住。” 小雨看着其中没有窗户的卧室，总感觉有种怪怪的感觉。 “可是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床撒。” 初九还在想着自己可以独自睡一间房间，小雨就指着地面，你们两个睡地板，既能处理突发状况，也能一起聊天打法时间。 “你确定他们听不懂普通话？” 我和初九将另一个房间的被褥拎过来铺在地板上，我忽然想到我们聊天的内容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听懂个锤子，我刚才笑着问候了他们全家，他们还笑着跟我点头。” “至少这一两天是安全的。” 我能确定的就是古苗寨至少一两天之内不会对我们动手，因为他们不敢确定我们的师祖到底是否还活在世上。 这完全靠我和初九之前完美无瑕的演技，我们说出来的两个时间点，都是古苗寨同样怀疑的时间点。 二十三年前是我出生的年份，作为师祖会现身出现很好理解。 四十八年前是师祖最后一次在世间走动，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师祖的消息。 甚至连爷爷和叔公至今都不能明确的确定师祖到底是否仙逝，更别提古苗寨的四人。 他们本身掌握着长生的一些方法，不得不猜测我们的师祖同样可能长寿。 师祖的年龄在部门一直以来是个谜，更别说古苗寨活了几百年的这些人。 徐老曾经怀疑师祖真实的年龄是八百多岁。 伊凡乔有一次跟我们闲聊说起师祖的年龄，可能老李已经突破了生命的桎梏。 第四百六十三章像是圈养的猪 “初九，他们为什么那么着急离开？” 躺在床上侧着身子一手托着脑袋的小雨说着，之前那几个人完全不像是不吃饭就走的样子。 说到这个问题的说话，我同样疑惑的望向了初九，之前就想问初九这个问题，后来被敲门声打断了。 “应该跟他们邪门歪道的功法有关系，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初九怀疑他们吸收掉我们血液中的灵气，跟他们活这么久的岁数应该有关联。 “你们留意到那个老头脑袋上的头发没有？” 我坐起身子，跟两人说着白发老人杀死方立群头顶的白发转黑，以及刚才吸收了初九的精血大股头发转黑的现象。 初九没有说话，还在低头沉思，小雨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这个现象，不过她明显的感觉到那几个人生机变的浓烈了一些。 “这或许是他们能活几百年最关键的原因。” 初九怀疑古苗寨的几个老不死，通过吸收别人精血中的灵气，来达到返老还童的效果。 “你们觉得那个寨主真的活了五百多岁？” 小雨再一次问出来我心中疑惑许久的问题，杰海寨主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不过从白发老者喊他大哥的情形下看，绝对不止四十多岁。 说到这里，小雨语气竟有些羡慕用针刺入我胸口的杰江，要是自己几十岁也能看起来像二十多岁就好了。 “羡慕个锤子！满身散发着死气，在我眼里跟腐尸没啥子区别撒。” 初九嘴里呸了一声，人就应该贴合自然的规律，生老病死是大自然规律，跟规律对抗没有什么好结果。 我小声的反驳了一句，他们眼里师祖也是个老家伙，怎么解释？ 初九白了我一眼，翻着白眼，师祖跟他们不一样，师祖是靠自身能力修行，连伊凡乔都说师祖是突破了生命的桎梏。 “他们绝对是邪魔歪道撒！” 初九很肯定的告诉我，师祖身上绝对没有这样的死气。 “初九，你说的死气是什么意思？” 小雨好奇的眨着眼睛，自己就闻到一股类似香水的味到。 初九告诉我们，死气并闻不到，他是感觉到的。 当时那个老妖女距离自己非常近，他内心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这具肉身其实早就死了，说的好理解一些就是一具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止杰江如此，初九留意到其他三人身上都有这种浓浓的死气，其中杰海最浓。 “他的那具肉身恐怕已经到了极限。” 初九皱着眉头，有可能这是古苗寨选择出世最根本的原因，那个老不死的不想死，想要重新寻找一副躯体。 我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些后怕，如果有一天我变的不是我自己。。。 “锅锅，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初九忽然喊了我一声，为了掩饰我内心杂乱的思绪，我骂了他一声，下一步睡觉，也不看看几点啦。 我躺回地板上，随手掏出口袋里的传呼机，还有五分钟晚上九点。 房间陷入了安静，我们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盯着房顶发呆。 “秦风，我想我应该有办法再。。。” “我靠！” 初九惊叫声打断了小雨的话语，房间忽然变的光亮，房间外面想起了一阵类似发动机的轰鸣声。 “我说怎么房间会有灯泡。” 原来古苗寨有发电机，初九趴在窗户盯着外面的寨子，好像外城就我们住的地方有电灯的光亮，然后就是内城最高处的几个房屋。 “小雨姐姐，你刚才要说啥子？” 小雨看着我和初九微微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能给风望寨也弄个发电机就好了。 初九翻着白眼，以我们三人目前的能力加起来这辈子赚的钱估计都不够修个土路，总不能靠寨子里的人把设备背到山上吧。 “加上丁老师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初九满脸坏笑的盯着我，丁老师的老汉可是重庆最有钱的人之一，修条路完全没得问题。 “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初九躲过我拍向他的手掌，要不问问小雨姐姐，肯不肯再收个妹妹。 小雨白了我一眼，估计我心里早就有这样的想法。 十点整，我们房间的电灯泡熄灭，初九再次趴在窗户的缝隙，整个寨子里就最高处的房间还有灯亮。 第二天我们醒来刚洗漱完毕，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两个苗服男子端着托盘给我们送来了早餐。 初九喜笑颜开，这丰盛的程度不亚于澜溪姐姐在寨子里的时候。 除了肉沫米粥之外，还有四种小菜以及馒头和包子。 早饭过后没多久，两名苗服男子一言不发的将餐具带走，初九感叹这日子倒也舒服。 “我们李家村的猪也是这样，除了没自由，其他都不用烦，养肥了等着过年被宰。” 这是我此刻最真实的感受，并不是调侃初九。 “麻辣个火锅，我要出去晨练，晨练懂不懂撒？” 初九冲着门口的两名哨岗大吼，两名哨岗摇着脑袋表示不明白初九在说什么，随即冲过来支援的另外两名哨岗将步枪的安全栓打开。 一上午的时间，基本都是躺在地板上望着房梁。 中午时分，随着送来饭菜的两名苗服男子的还有杰江和杰河。 杰江开门见山的拿出两个玻璃试管和一根空心银针。 “是你们自己配合还是我给你们表演一个把人变呆的小把戏？” 初九怒气冲冲的撇着嘴，随手掀起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 女子满意的露出笑容，我都没来得及看清她手中的动作，银针已经刺进了初九的胸口。 初九痛的呼了口冷气，有本事就多抽一点，把锅锅的那份也抽了。 女子冷笑一声，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就这说话的口气，已经变成了死人。 我咬着牙忍着钻心的疼痛，看着女子将手里银针中的鲜血滴入了玻璃试管。 “四弟，剩下的交给你了。” 女子用黑色丝巾将自己的脑袋包裹的严严实实，离开我们的房间。 “现在我们来谈一谈蛊女和华楼的婚事。” 第四百六十四章还有一周时间 “两天之后就是黄道吉日，适合大婚。” 杰河随手抽出一张椅子坐在上面，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桌上的饭菜，我建议你们多吃一些，省的死的时候饿着肚子。 “我不同意！” 小雨无喜无悲的盯着杰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蛊王虫这两天正在沉睡，至少要半个月才能醒过来。 杰河脸上刚露出不悦，小雨继续对着杰河说道，你敢不敢赌我弄死自己之前先弄死蛊王虫。 中年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冷哼一声站起了身子，晚饭前自己会再来的。 盯着桌上的菜肴，我忽然没有任何的食欲，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有种马上就想睡觉的感觉。 “锅锅，吃点，一定要吃饱肚子。” 初九笑着安抚小雨，可能锅锅前一晚没有睡好，体虚的表现比较明显。 我胳膊被初九用力的紧握了一下，马上对着小雨笑道，发呆了一整个上午，跟学校上了整天课一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你们当初上小宇姐姐的课也昏昏沉沉吗？” 小雨半信半疑的望着我和初九，总感觉我们两个有事情瞒着她。 听到小雨说起奶牛，初九忽然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的跟小雨说着奶牛当初上课的时候有多风光。 “这么说整个教室就你和秦风两个人昏昏欲睡？” 小雨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帮我和初九盛好了米饭。 初九咧着嘴夹起一块猪肝，自己的八个姐姐都是超级美女，自己当然不稀罕美女啦，再说自己是小道士，不娶婆娘的。 “那你呢？” 小雨眼神中露出狡黠，满脸笑意的盯着我。 “我？我，丁老师好像不太符合我当时的审美。” 我害羞的端起饭碗，自己当初心里的审美女生是那种消瘦一些阳光一些的。 “你直接说心里装着小雨姐姐撒。” 初九嘴角沾着饭粒，怎么都想不明白，又蠢又笨的锅锅，怎么总是招人喜欢，难不成现在的女生都喜欢笨蛋蛮。 “不太符合你当时的审美？” 小雨冲着我瞪起了眼睛，那就是符合现在的审美标准呗。 我嚼着嘴里的猪肝，怎么也想不通我哪句话里表达的是这个意思，结果一不小心咬破了舌头。 “乖乖，刚损失了心头血，又贡献点舌尖血。” 初九嘴角抽搐，这要是用在抓鬼，怎么也能抓两只道行不浅的撒。 吃过午饭都没等到有人来收拾碗筷，初九嘴里大喊着自己晚上也没睡好要去补觉。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初九这是为我打掩护，他不想小雨过多的担心我们。 “锅锅。” 我刚躺在地板的床铺上，初九从小布包里翻出来一颗黑色丹药。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初九当初厚颜无耻耍赖从伊凡乔那里敲诈来的，就是这两颗丹药羡慕的孙作君直流口水。 孙作君后来找到初九，愿意花两万块钱想要初九转让给他一颗。 就在初九听到两万块钱眼中泛起精光，孙作君以为肯定没有问题的时候，初九一口拒绝，差点气的孙作君当场吐血。 “我想了想，还是把这颗丹药分成八份比较好。” 初九嘀咕着这样每两天两人吃一份，一颗丹药够两人能坚持半个月，两颗丹药足够坚持到部门的援军到来。 “好像没有刀子。” 正走回房间的小雨听到初九的话，眉毛挑了挑，随手挥舞了几下，初九两指夹着的丹药整整齐齐的碎成八块。 “我靠！” 初九震惊的盯着小雨，这一手蝉翼飞刀恐怕简淑奶奶都做不到吧。 我才发现小雨手中还捏着几片近乎透明的蝉翼。 “又能怎么样？” 小雨收起笑容，认真的盯着我和初九，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某些手段确实不亚于简淑奶奶了。 叔公曾经说过，简淑奶奶的蛊术造诣在三a大能之中也是佼佼者。 小雨不弱于简淑奶奶，也就是说她在蛊术造诣上已经无限接近四a。 “大能和地仙之间是一条很难跨越的鸿沟。” 我想起宛然首长说过的这句话，确实，在我眼里近乎无敌的初九以及小雨在古苗寨四名老不死面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要是老汉的老汉在就好了撒。” 初九悠悠的丢出一句莫名其妙话，我心里猛然开始激动，难道叔公已经跨越了最后的那道鸿沟。 “我是说他肯定没有感受过这种有力无处使欲哭无泪的感觉撒。” 果然是中国好孙子！ 我在初九脑门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初九反倒难得没有生气，兴奋的叫唤一声，锅锅打醒了自己。 就在我疑惑初九有好主意的时候，初九满脸兴奋的问我，能不能算到叔公有没有晋升成功。 叔公当初离开寨子的时候，功力绝对到了三a的顶峰，如果在外面的这三年遇到契机，很有可能晋升到地仙级别。 “睡觉吧。” 我打断了初九的美梦，初九已经畅想叔公晋升成四a级别自己横着走的情景。 那神情像极了张峰去市区的时候，花两块钱买张彩票，回来告诉我们，他要买全世界最好的游戏机。 一觉睡到了晚饭时间，待我醒过来的时候，初九和小雨已经坐在饭桌上，饭桌的主位坐着杰海和杰河。 “一周时间，这是我能忍耐的最大限度。” 杰海起身离开饭桌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小雨一眼，别以为拿个蛊王虫就能威胁到苗寨，苗寨没有蛊王虫不也存在了这么些年。 两名老不死走后，初九嘀咕一声，不就是怕自己死后那个废物孙子没能力自保，想要把小雨姐姐身体里的蛊王虫剥离出来，用秘术强行给那个长毛怪。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危险？” 小雨白了我一眼，干嘛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随后说了句，还是之前告诉我的那句话。 我心里再次升起滔天怒意，深深的无力感让我感到无尽的烦躁。 小雨的意思是说，如果没的选择，在她死之前一定会先解决掉华楼。 “锅锅，先吃饭，这一周时间，我们必须做点事情出来。” 第四百六十五章暗子 或许是因为伊凡乔的丹药，说不出的精力充沛。 中午那股犯困的无力感全部消失，就连思维感觉都明显要清晰了不少。 一顿饭的时间，我脑中一遍又一遍飘过所有关于古苗寨的信息，总觉得有些什么信息被我遗漏，但一时没能想的起来。 晚饭后我们三人坐在饭桌，正准备听初九说他的计划。 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两名苗服男子像之前一样进来收拾碗筷，身后跟着的两名哨岗拿枪对准房间。 我从桌下踩了初九一脚，眼神示意他看门外。 其中一名皮肤黝黑扎着长辫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哨岗，正朝着我们疯狂的眨眼睛，他拖着步枪的左手，手指迅速做了几个动作。 就在我们面露疑惑的身后，哨岗手指再次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这一次我确定我没有看眼花，初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皮肤黝黑的长辫哨岗停止了眨眼。 我们返回房间，心细的小雨面露疑惑的盯着我们，她也看出来哨岗的小动作。 “这是部门的暗语，万里特意教过我们。” 我望了初九一眼，初九继续跟小雨解释，那个哨兵约我们晚上两点半跟他见面，从侧面的窗户跳出去。 “说说你之前说的计划呗。” 我躺在地板上，再次开始没有头绪，想着能否从初九的计划中得到一点启发，毕竟古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 “我准备来个大动作撒。” 初九脸上露出兴奋，他到目前所掌握的道术中，最厉害的就是百鬼冤魂阵，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试过真正的百鬼，这一次终于有了机会。 晚饭之前，还想着怎么样才能出的了这个门，到外面关键的几个位置设置阵基，看来最担心的事情已经有了办法。 “这个百鬼冤魂阵有什么作用？” 小雨两个酒窝再次呈现，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初九自豪的仰着脑袋，当然厉害了撒，这个阵法能困人，能攻击，要是真的能聚起百鬼，倒是可以跟那个杰河斗一斗的。 “杰河？” 我疑惑为什么指名道姓是杰河，初九翻着白眼，恐怕困不住其他三个老不死的，毕竟柿子要捡软的捏撒。 在我和小雨大笑声中，初九撇着嘴，就是那个白头发的杰湖说不准也能困的住。 眼看初九要跟我们急眼，我赶紧收起笑意，让初九继续跟我们讲他的这个百鬼阵。 “这一路上我发现几个阴气特别重的地方撒。” 初九猜测以古苗寨凶残的手段，这几百年来残害的人数肯定不在少数。 古苗寨研习的是蛊术，对于鬼魂之类的术法最多有些涉及，不可能像道士一样的精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资源。 初九从腰间的布包里拎出来一串用红线穿着的铜钱，我一眼就认出来他把铜钱剑给拆掉了。 “还记得我路上说要去上厕所蛮？” 初九告诉我们他并没有真的去上厕所，而是在两个阴气非常重的地方设置了阵基，他判断到了夜里那个地方一定会有鬼魂聚集。 这一天下来，初九观察到我们住的不远处，同样可以设置两处阵基。 如果阵眼设置到我们房间的话，靠近内城的位置必须再设置一个最关键的阵基。 “我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偷偷的溜出去，现在看来应该也不算太难的事情了。” 如果那名哨岗真的是部门的人，他完全可以帮初九在某个位置设置阵基，只是效果可能比起初九自己设置的要差上一些，不过并不影响困人的功能，攻击的话会弱上不少。 小雨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如果自己要是提前布置的话，应该能招来附近山中一些有修行的动物来帮忙。 我又一次深深的感觉自己除了废还是废。 我们以为睡觉之前还能见到那名哨岗，结果给我们送开水的哨岗并不是之前的两位。 很明显哨岗几个小时会轮换一次。 “锅锅，半夜我自己一个人先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初九美其名要我留下照看小雨，我有种自己会拖他后腿的感觉。 不过这是事实，两个人溜出去被发觉的概率远远比一个人要大一些。 我们睡的都很早，寨子里发电机没有发出响声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睡着。 传呼机的闹钟发出第一声响，我就随手关掉，我设定的时间是一点五十分。 初九和小雨几乎同时醒来了过来。 我和初九爬到窗户旁边，从缝隙盯着外面，并不能确认这个时候出去的话是否安全。 “先观察一会，距离两点半还有一段时间。” 小雨出声提醒，随即盘坐在床上开始闭上了眼睛。 “应该还没到换班的时间。” 小雨告诉我们，她没有感应到外面有多余的人出现。 我和初九就这样蹲在窗户旁的缝隙盯着外面。 “有人！” 小雨和初九同时轻声的开口，透过窗户的缝隙我看到空地另一头的青石板路面上走来两个背着枪的男人，光线的问题，我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之前的那名哨岗。 两人一左一右，一个往围墙上的哨塔走去，一个朝着我们屋子方向走来。 门外传来叽里呱啦的话语声，随后一名背着步枪的男子打着哈欠离开。 至于围墙那头，并没有看到有人影离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们房间外面传出脚步声，我们房间窗户外面发出吧嗒的声响。 我心里清楚，外面原本锁着窗户的卡扣被打开了。 “布谷、布谷、布谷~” 围墙的方向响起三声布谷鸟叫声，小雨轻笑学的还真像，初九随即推开窗户，整个人瞬间从房内消失。 “嘿嘿，我没听出来那个鸟叫是假的。” 我返回地板躺回窗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小雨轻声说着普通人确实很难区分出来，如果自己不是蛊女的话，完全听不出来跟之前听到的鸟叫声有区别。 “等初九的消息吧。” 小雨轻叹一声，希望这次初九能带回来绝好的消息。 “小雨，蛊王虫最大的能力是什么？” 第四百六十六章苏子给的信息 “我不知道。” 小雨微微的摇头，听出我语气中的疑惑，她解释蛊王中还有最后一部分记忆没有跟她融合。 两年前小雨停止了沉睡，蛊王虫跟她的融合度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小雨以为蛊王虫残存的记忆会在未来缓速和自己融合，没想到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一部分的记忆犹如被封印在蛊王虫身体里。 从小雨所获知的信息以及跟蛊王虫神识交流中，小雨猜测那部分被封印的记忆，是天道不允许出现在人间的内容。 古苗寨赞同华楼的婚事，其实就是当初得知自己被蛊王虫选中。 不然仅凭方立群蛊惑华楼，华楼并不一定敢和风望寨撕破脸皮。 “或许他们掌握着如何获取这部分记忆的秘术。” 小雨猜测至少古苗寨掌握了或许部分记忆的秘术。 “跟黑龙拜托你打听的事情有关？” 我想到小雨信中跟我说过的事情，黑龙多次提到的那个地方，那个在这个世界说不出来名字的地方。 “或许吧，初九回来啦。” 小雨望向了窗户，十几秒之后我才听到脚步声，紧接着窗户被从外打开，一道黑影跃进房间。 “果然是部门的人。” 初九躺到地板上的第一句话，没想到部门早在几十年前就打入了古苗寨。 跟初九会面的哨岗名叫苏子，围墙上哨塔站岗的那位年轻人叫燕赵。 苏子和燕赵两人的爷爷辈就以通婚的形式加入了古苗寨，也是部门第一批送进古苗寨的暗子。 第二批进古苗寨的人是部门派来送信息的，后来那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们怀疑是古苗寨发现了他的身份。 初九言语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可思议，让我和小雨猜测最近一次部门到古苗寨的是什么人。 我们试着猜了不少种可能都被初九摇头否定。 “是三年前跟随华楼和方立群一起进山的境外不法分子。” 初九跟我们形容苏子告诉他这个消息时候的表情。 苏子当初被一个高鼻梁棕色头发的外国人找到，当那个人跟苏子对暗号的时候，苏子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部门在古苗寨的人彻底暴露身份了。 就在苏子想着怎么跟眼前的外国人拼命的时候，外国人拿出一个红色小本，封面上的姓名和照片真的是外国人。 初九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一惊，部门的力量也过强大了吧，竟然能渗透到敌对组织里面。 这刚好就解释了，当初广西边境的疫情，部门第一时间得到讯息，徐老又没多做解释的原因。 “现在能确定的消息就是古苗寨和这些境外不法分子做了一笔交易。” 初九坐起身子，古苗寨给境外不法分子提供病毒实验的场所以及一些物资，境外不法分子将要给科研成果提供给几个老不死的。 苏子告诉初九，最早的一批设备是用直升飞机运来的，来来回回运了好几次。 古苗寨的这条土路其实一直暗中修了十多年，只是每隔一段路程没有打通而已。 三年前古苗寨才下令将所有的路段打通，这条路通了之后，才从下面开始用吉普车运送物资上来。 据说这条土路连接到山脚的地方是一个工厂，工厂很好的将这条路隐蔽起来。 苏子告诉初九，他和燕赵同时轮岗的时间是两天一次，也就是说两天之后的夜里两点，两又是现在的的岗位。 苏子跟初九约定了两天之后的夜里，大概有两个小时是相对安全的，我们有很大的希望进入内城跟那名外籍队友会合。 “苏子还说了什么消息？” 苏子告诉初九，最好我们问寨子里要两套苗服，这样夜里走动的话，要方便很多，至少不会被一眼认出来。 “就这么多？” “嗯，就这么多撒。” 我刚酝酿好准备进入睡眠状态，初九惊叫一声，有个重要的消息忘记说了。 古苗寨的寨主和三名副寨主在境外不法分子送来实验装置之前，并不是现在的样子。 他们原本都是老态龙钟的模样，寨主甚至全部牙齿都掉光了，后来他们失踪了一段时间，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初九已经睡实传出轻微的打呼声，我已经没有睡意。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我心中有两个猜想。 境外不法分子掌握着高端的生物技术，这项技术类似能让人返老还童。 或者说杰海四人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他们之前的身体。 初九告诉我非常有这样的可能，在道家书籍中记录的夺舍，就是有年老的邪修通过秘术将自己的魂魄转移到另外一具年轻的身体里面，从而代替这个年轻的人。 同样初九又明确的告诉我们，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小。 先不说到底是否存在这样的秘术，单是这个合适被夺舍的躯体就很难寻找。 这具躯体有非常苛刻的要求，无论是生辰八字还是命理都有很多的讲究，这种匹配度无疑就是大海捞针，四个人同时找到这样的躯体，几乎根本不可能实现。 初九还是倾向于返老还童的手段，因为这一点还更好解释的过去。 午饭时间，杰江和杰湖两人来到我们房间。 看到两人出现，初九二话没说掀起自己的上衣。 杰江这一次连头上的黑纱都没有解开，直接将手里的银针戳进了初九的胸口。 我有一次忍受着钻心的痛楚，额头上的汗珠瞬间渗出不少。 白发老人杰湖盯着手中的玻璃试管，眼神中尽是欣喜，连句话都没有跟我们说，就有种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感觉。 “老狗，让人给我们带几套衣服撒。” 就在二人走出房门的瞬间，初九大喝一声，连续几天都没洗过澡，身上都开始发臭了。 白发老人杰湖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眼中尽是凶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初九现在已经被杰海剁成了肉渣。 两人没有跟我们说任何的话，继续快速向着内城走去。 我隐隐听到一道女声轻柔的说道，三弟没必要生气，反正都跟死人没多少区别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内城 “锅锅，你觉得着两个老家伙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撒？” 我白了初九一眼，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那个杰湖有弄死你的心。 没想到晚饭之后真的有五六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浴盆送到我们房间，初九咧着嘴要他们帮忙抬到另一个卧室。 几人没有说多余的话，丢着木桶就离开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每个人手中拎着两个暖水瓶。 “还真有衣服撒。” 初九拎起几套衣服看了又看，都是新的，尺码也够穿。 “锅锅，这是你的，这是小雨姐姐的。” 初九随手丢给我和小雨一人一套衣服，自己去给木桶里添水，房间里水缸里的水是满的，足够洗澡使用。 “难不成你还真是洗澡？”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和初九都是端盆冷水从头冲到脚，初九忽然说要洗热水澡我还真不习惯。 “洗个锤子，我是给小雨姐姐加水洗澡。” 初九翻着白眼，怪我一点也不体贴，小雨姐姐这几天都没有洗澡，晚上泡脚都舍不得多倒一点开水。 我被小雨死亡凝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嘛。 小雨洗漱泡澡足足接近一个小时，初九说的对，我真是忽视了太多对小雨的关心。 两天的时间，除了华楼带着一些人来了一趟，送来了小雨的嫁衣，其他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初九偶尔言语刺激一下几个老不死的属于常态。 我看着大红色的嫁衣，心里只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废，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小雨似乎看出了我情绪变化，挽着我的胳膊小声说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穿这套衣服的。 初九点着头，宁死也不要小雨姐姐嫁给那个长毛怪。 华楼来过的当天晚上，我们终于见到了初九口中的燕赵。 跟在给我们送晚饭的两人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在离开我们房间的时候，裤子口袋里故意掉出来一个小纸团。 纸团上写着已跟内城确认，次日晚上行动。 隔天的晚上我们都没有睡意，早就换好了苗服在屋子里等着苏子的讯号。 初九跳出窗户之后，我紧跟着出来，就在小雨要出来的时候，被苏子制止。 “两个人，只能。” 我示意小雨留下，千万不要担心，我和初九两个小时以内肯定可以回来。 苏子带着我们走到房屋背后，贴着围墙的墙根，绕过了燕赵看着的哨塔。 “你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头，自然会有人接应。”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站在建筑群里面，建筑群中一条小路径直通往内城方向，苏子告诉我们接头暗号之后，表示需要回去站岗。 我和初九每一步都站在建筑群的阴影里，尽可能的不发出脚步的声响。 几百米的距离倒也没有费多少时间，我和初九猫着腰，蹲在两米多高的围墙下面。 初九两手合在一起，中间形成中空，嘴唇对着两个拇指的关节，开始吹了起来。 “咕~咕~咕~” 我一阵惊讶，还别说，真的跟青蛙的声音有些像。 “布谷~布谷~布谷~” 围墙内响起了布谷鸟的声响，初九再次变换节奏，一阵又一阵的鸟叫声响起。 “明月几时有？” 围墙内传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抬头自己瞅！” 初九咳嗽两声，硬憋着笑意，这鬼接头暗号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 “地镇南岗一派西山千古秀。” “皇军拖我给您带个话。” “枯藤老树昏鸦。” “穿条秋裤回家。” 我正纳闷围墙内的外国有人是玩上瘾了吧，苏子告诉我们只会对一个其中的暗号。 距离我们三米远的墙壁上传来手指敲击的声响。 我们闻声走到那个位置，围墙内传来一声“地下”，我盯着地下的杂草看了半天，才发现隐藏着一块木板被杂草和泥土覆盖。 移开木板之后露出一个斜着向下的洞口，初九嘀咕一声这水平还不如自己寨子里的狗挖的好。 围墙的另一半是半人高的野草，我们钻过去的瞬间，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尿骚味。 “这个选址不错吧。” 身高足有一米九穿着迷彩服的壮汉，用蹩脚的中文跟我们说道，这里是他们半夜小便的地方。 “我叫哈尔，你们跟我走，时间并不算宽松。” 男子扫视了四周一圈，挥了挥手要我们跟在他身后。 “哈儿？” 初九硬憋着笑意，脸都开始变的通红，竟然还有人叫这个名字。 走在前面的外籍队友，回头瞪了初九一眼，我知道在四川这是骂人的话，我叫哈尔，动画片海尔兄弟看过吗？海尔的尔，不是儿。 哈尔要我们记住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以后他就不会给我们带路了。 每经过一个房屋，哈尔都会给我们介绍，从他们外籍雇佣兵的宿舍到科研小组的实验室，都做了详细的介绍。 雇佣兵比我想象着要少很多，只有六名。 反倒是科研小组的成员，我始终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足足三十名。 走在哈尔后面的初九，忽然停下脚步拽着哈尔的胳膊，就在哈尔想要开口说话的说话，看到了初九做出的噤声手势。 初九指着我们眼前第二座房屋，有人从那里走过来了。 在哈尔惊讶无比的神情下，果然远处走来一个人影，人影脚步晃晃悠悠，十足喝打发的样子。 “哈喽，维克。” 哈尔朝着来人走了过去，用英语询问大半夜怎么跑出来了，又不需要值班。 醉汉维克结结巴巴的说着上厕所。 哈尔大笑维克不愧是队里最守规矩的战士，醉成这样还要去找厕所。 “就在这里，没有人看到的。” 哈尔指着一处墙角，自己先走过去解开了腰带。 墙角传来阵阵的流水声，初九翻着白眼，这老外就是跟我们不一样，窝尿的时间都比老子悠久。 两人再次交流了一小会，哈尔跟维克告别，等自己巡逻结束就回去陪大伙喝酒。 我隐隐听到那个叫做维克的男子话语里骂骂咧咧。 这个鬼地方一点也不可爱，只有酒没有女人。 第四百六十八章阵法成 “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 哈尔指着一连排五六间房屋，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实验室，没有指令的话，没人敢私闯进去。 “那几个人太恐怖了。” 哈尔指着山顶的几处屋子，其实那个里面晚上没有人的，那四个人每天晚上都住在这个实验室。 原本他们有七名雇佣兵负责安保的，其中一名雇佣兵因为和其中一名科研小组的女士有不寻常的关系。 在一次醉酒之后，硬闯实验室，嚷嚷着要寻找那名女士，然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那名雇佣兵。 返回围墙的路上，哈尔告诉我们，这几年来他只进去过一次实验室。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恐怖，难以接受。” 两年前的一天夜里，正在巡逻的哈尔接到命令，和另一名雇佣兵负责保护运送物资设备的科研人员去了那个实验室。 实验室分为两层，除了我们看到的这个房子，地下还有个非常大的空间，最重要的器材就在地下。 当时哈尔跟随科研人员进入了地下室，一眼看到地下室中部的位置竖立着四个一人多高透明的密封水罐，那感觉更像是个巨型的鱼缸。 只不过这个鱼缸里养的不是鱼，而是人。 四个身上插满密密麻麻各种管子的人，站在那个密封的鱼缸里，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一般。 他们身上的那些管子连接着鱼缸外面的各种仪器，最粗的连个透明管子里面流淌着红色的血液。 哈尔形容那感觉就是鱼缸里的人，身体里的血被抽出来，经过那些复杂的仪器过滤加工之后，再被输送回去。 “总之一切非常的诡异。” 在初九所说的狗洞旁跟哈尔告别的时候，哈尔再次强调，第一层最后一间屋子是生物病毒的实验室。 那个实验应该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估计再过半年就会成功。 这一次的病毒特意针对我们国家的人类基因序列，一旦投放出去，那我们国家必然会遭受到不可想象的灾难。 “这个你们应该需要。” 哈尔在狗洞旁边的土层里挖出来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两把手枪，另外还配有一个弹夹。 “你把它给我们，你怎么办？” 我一眼就看出这种式样的手枪是境外的型号，很明显这是哈尔的配枪。 哈尔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的枪套，自己的配枪在呢，这两支是那几个醉鬼的，再说自从来到这里，除了打猎大家压根没有开过枪，用不到这些的。 初九提醒哈尔一定多留点心眼，如果发现这里有被攻击的迹象，赶忙躲起来，这外国人的长相很容易被友军误伤。 哈尔嘴角抽搐，上次在广西如果不是提前得到了信息，估计早就被自己人留在边境了。 “再上两天班，我就休假了，我会下山然后彻底的离开。” 哈尔笑着催促我们赶紧离开，下一次他也不知道会加入哪个国家的雇佣军队里呢。 “祝你们好运！” 哈尔指着旁边的杂草丛，自己离开之前会把武器弹药也扔到这里。 “锅锅，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那边设置个阵基。” 我们进入建筑群，初九指着两个房屋中间的拐角，要我躲在这里。 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仅仅一会初九就返了回来，看到我疑惑的望着他，跟我解释就是挖个坑将施过法的铜钱埋进去，然后设置个方位。 我们再次尽量的躲在阴影里，紧贴着房屋的墙壁行走。 “呃~@#￥%……” 在一处拐角，我和初九刚想跳到另一处房屋的后面，却和一名睡眼朦胧的苗服男子碰了个正面，看男子正对着墙根系裤子，就知晓这是夜里起来躲房后小便的。 眼见男子盯着我和初九眼神越来越清明，初九指着远处嘴里嘟囔了句土话。 苗服男子转过头的瞬间，初九一掌劈向男子脖子后方，随即男子缓缓的倒在自己刚制造的水泊里。 看到我们从远处跑到墙角的同时，正在我们房间门口巡逻的苏子，将我们屋子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随即跟我们确认安全。 “怎么样？” 小雨见到我们返回房间，有些迫切的询问。 我摇了摇头，只摸清了地形，至于其他的事情可能还需要再探测一次。 初九打开卧室的房门走到客厅里面，再次确认了阵眼的位置，这次出去最大的收获就是将百鬼冤魂阵布置好了。 “我们的卧室这里和这里还有这里是安全的。” 初九指着窗户附近的三个位置，一旦他把百鬼阵启动的话，只有这三个地方不受百鬼干扰。 “那外面呢？” 我担心如果有人从窗户跳进房间，会不会不受阵法的影响。 初九白了我一眼，到时候我们房间就会被雾气彻底笼罩，如果有人误闯进这个范围，就会被困住，类似鬼打墙，距离我们房间越近，他们可能受到的伤害也越大。 我们将这次出去得到的所有的信息跟小雨说了一遍。 房间再次变的沉静，过了许久小雨有些不敢确信的问我们，有没有可能四个老不死的不会同时呆在实验室。 小雨分析，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同时见到了杰海四人。 第二天开始，每次杰江会带着其中的一人来我们这里，而且陪着杰江的并不是同一人。 “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几天杰江每次都会来我们这里。” 经过小雨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么明显的重要信息我竟然给遗漏掉。 那就是说除去晚上四个人同时在实验室的可能，白天同样有两名老不死的呆在实验室里面。 除了特定的时间，他们至少有两人需要在哈尔说的那个装满液体的透明鱼缸里待四十八小时以上。 “睡觉吧，到午饭时候看谁会来不就知道了撒。” 初九的意思是，如果今天中午来的是杰海，那么基本可以肯定有两人是在实验室进行着生物改造。 “有没有可能他们不敢随意出手？” 我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伊凡乔曾经说过，四a级别的力量用一些少一些。 第四百六十九章初九被揍了 初九解释伊凡跟他说过这件事情，不能动用的是本源力量，而不是术法的力量。 地仙级别的本源力量是在大能晋升地仙的瞬间，由天地力量汇聚出来加持到身体里面的，这些力量在我们这个世界用一点少一点。 “不知道撒，反正我感觉这几条疯狗应该不惧怕这些。” 初九告诉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那几人让我们动都不能动的术法肯定是动用了地仙的本源力量。 “睡觉吧，睡觉吧。” 小雨催促我们别想太多，烦那么多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不如好好的睡饱觉，让自己精力旺盛一些。 初九咧着嘴，确实如此，睡醒就有早饭吃啦。 果然这一次中午陪着杰江来的人是杰海。 我和初九对望一眼，无奈中透露出来一些欣喜，这意味着我们不用直接面对四个老不死。 “哎呦，这是每天换个人来轮流看我们死了没有？” 杰江把银针从初九胸口拔出来的时候，初九盯着杰海，有些不在意我们蛊女撒，怎么着也得四个人一起前来参拜。 “小娃娃嘴很硬，先关心自己还能活几天吧。” 杰海一如既往的满脸笑意，盯着满脸疑惑的杰江询问有什么异常。 “灵气还是很足，没有出现衰减的状况。” 杰江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透露着兴奋，这个小娃娃提供的灵气最少能抵十年。 “咳咳。” 杰海咳嗽一声打断了女子的话语，女子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小声的喊了一声大哥。 “你们就安心的再待几天，等蛊女大婚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出现。” 杰海离开的时候，满脸笑意的要初九有什么要求尽管跟门口的哨岗说，除了不能离开这个房间以外，寨子里会尽量满足。 “尽量满足？” 初九嘴角露出斜笑，刚走出门的杰海回头笑道，当然。 “我想要你个老狗去死也能满足蛮？” “啪”的一声脆响，初九半边脸没有任何征兆的肿起一大片。 “如果不是你还有点用处的话，没进寨子大门已经是个死人了。” 杰海悠悠的丢下一句话，沿着青石板路往内城走去，所过之处遇到的所有人都低头行礼。 “初九？” 距离初九最近的小雨冲到初九旁边查看脸上的伤势，这老家伙还真是过分。 “没得啥子事情撒。” 初九摸着自己的脸颊，这老不死的还真是会打人，骨头都好好的，只打了一层皮肉，还真是疼。 小雨从自己包里翻出来一些瓶瓶罐罐，一副无奈的神情，开始给初九脸上涂抹药膏。 “哎呀，疼。” 初九像往常一样夹起一块牛肉就往嘴里塞，张嘴的瞬间，脸上传来一阵刺痛。 在我和小雨的注视下，初九两眼冒火，手里的筷子都没有放下，转过身子一脚就把房门踹开。 门外两名穿着苗服的哨岗，紧张的将步枪对准我们随即拉开了枪栓。 “老子要吃烤乳猪！” 在两名哨岗莫名其妙的神情中，初九猛的关上了门。 我和小雨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初九才反应过来外面的两人根本听不懂普通话。 满脸尴尬的初九转过脑袋又用苗语大声吼了一遍要吃烤乳猪。 “吃饭，吃饭。” 初九咧着嘴，好像现在没那么疼了，盯着桌上的几盘菜，扬言要化悲愤为食欲全部吃干净。 “让你嘴贱，这下好了吧？” 看着满嘴是油的初九，小雨盯着饭桌上跟狗舔干净一个级别的空盘，无语的瞪了初九一眼，也不怕被撑死。 “睡午觉，睡午觉，小爷我心情不好。” 初九打着饱嗝，拍着鼓起的肚子，翻着白眼往卧室走去。 小雨冲着我努了怒嘴，我无奈讪笑，确实认识初九这么几年，初九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就算当初遇到兵王万里，初九看不惯万里，照样借着比划的理由，朝着万里下重手。 当然这是后面万里跟我们混熟了之后告诉我的。 那年在安徽，早上初九和万里比划被一群人围观，其实万里是咬着牙坚持到最后的。 万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初九的脑袋，当时从安徽回重庆，根本就不是万里为了培养初九，因为教初九开车，让初九开了全程。 实际上是自己浑身被初九打的酸疼，不想开车而已。 “谁让你当时拉着臭脸，对我说话那么凶的。” 初九盯着万里，因为自己当时觉得委屈嘛，就想要发泄出来，刚好有这样的机会，其实他自己也被万里揍的浑身酸疼。 我嘴角抽搐，这两年一直以为这俩货口中说的练过抗击打，打架不会疼，原来是骗我的。 “其实这也是好事。” 小雨挽着我的胳膊往卧室走去，不然这小子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这下让他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 “高个锤子，比我高的山我全给他炸掉。” 躺在床上的初九，听到小雨的话，不满的转过身子，屁股对着我们。 “哈哈哈，等你睡醒脸就好了哈。” 小雨蹲在初九旁边，再次查看了初九脸上的伤势，一点也没影响帅气。 “嗯嗯嗯，不影响帅气撒。” 初九猛然从床铺坐起身子，就算这样也不影响自己的帅气。 我忍着想要将他另一边脸拍肿的冲动，这货不和张峰搞个组合绝对是浪费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到三天了。” 杰海今天透露出来的信息，三天之后他们会同时出现。 也就是说我们的安全时间只有两天多一点的时间，一旦到了他们口中的大婚那天，必然就是我们开战的时间。 “徐老搞啥子嘛，到现在部门还没有动静。” 初九耷拉着脸，后面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能力再去拖延时间了。 我安慰初九，或许部门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也可能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也说不准呢。 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有些不敢相信。 “秦风，要不你推算一下，部门到底有没有行动？” 小雨坐在床上，歪着脑袋盯着我，这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第四百七十章行动前夕 为了不让两人失望，我决定起卦测算一番。 原本准备等到行动的前一天测个吉凶，想要看看之前的卦象结果有没有改变。 我拿出传呼机，根据上面的时间，即时起卦得《大同》之《无妄》。 按照卦象显示部门已经开始行动了。 主卦离为三，动爻为三，变卦震木，乾金四减去一同样为三。 这一卦为少数结果如此明确的卦象，我不由的打心里开始高兴。 “锅锅，你傻笑啥子撒？” 初九催促我赶紧把卦象结果告诉大家，看我笑成这样，一定是有好事。 “三天！” 我将部门的援军三天之后达到的消息告诉了二人。 初九咧着嘴，三天之后不就是小雨姐姐大婚的日子，看到我瞪起了眼睛马上改口，三天之后是四个老不死葬命的日子。 “这一次我一定要将那个杰海老不死的两边脸都打肿。” 初九的话语又惹来小雨的大笑，没想到小初九竟然这么记仇。 在我们大笑声中初九再一次翻过身子，屁股对着我们，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睡午觉，不到半分钟就传来打呼声。 小雨轻笑着，为了缓解尴尬竟然使用道术让自己强行睡着，她刚才感到空气中有能量波动。 让初九高兴的事情莫过于晚餐真的吃到了烤乳猪。 初九在两名苗服男子收拾碗筷的时候，提出要几味药材泡澡。 我们本以为这样的要求古苗寨绝对不会满足，没想到晚上几人给我们送开水的时候，真的带来了一包药材。 初九直骂这几个老家伙脑子有问题，这无异于是给敌人送粮草嘛。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当初敌人。” “不配！” 在我和小雨一唱一和的调侃下，初九再次嘴角抽搐，原本还想跟锅锅一起泡澡的，这下又省了一个人跟他抢药材。 初九嘴里哼着小曲，好几年没有泡过这么奢侈的澡啦。 一连两天除了吃和睡就是初九给古苗寨提着各种过分的要求。 古苗寨一一满足着初九的要求，初九开心的嘀咕着，古苗寨在给我们炫耀自己的实力。 只有我感觉这是临死之前的那顿大餐。 华楼又一次喜笑颜开的带着十几个人来到我们的住处。 这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华楼说这是明天早上来接亲的第一支队伍，负责蛊女的妆扮。 小雨躲在房间并没有露面，华楼被初九活生生骂到鼻孔喷火，丢下一句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灰溜溜的离开。 夜里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初九和小雨同样没有睡着。 我们早就换好了苗服，等待着两点之后苏子和燕赵轮岗。 距离天亮之后三个小时，我们心里非常的清楚是死是活，全看这次闯入内城我们能遇到什么。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初九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毕恭毕敬的朝着四方拜了又拜，祈求三清祖师能保佑大家。 “锅锅，我去布置阵法，这个时候开始聚魂的效果要好一些。” 初九从包里翻出来几枚铜钱以及一张符纸走向客厅。 我们听到初九低声吟唱咒语，足足十多分钟，待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透露着无尽的虚弱。 初九盘坐在地上，从布包里掏出来瓷瓶倒出一小块丹药塞进嘴里。 “阵法最后的威力就全靠运气了撒。” 初九嘴角邪笑，他所能沟通到最远的距离，全部在阵法覆盖范围之内了。 小雨同样盘坐在床上，表示自己同样调整好了状态。 我又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初九咧着嘴锅锅是我们的智囊嘛，小说里面诸葛亮同样不会亲自上战场打战。 好吧，此时此刻这算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我将之前带回来的手枪和初九再次检查了一遍，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最有用的武器。 虽然在万里和初九眼中，我的枪法能让他们省下好几顿的饭钱。 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初九嘴角露出笑意，没想到竟然能来个大家伙。 “今天晚上温度降的有些离谱。” 小雨裹起了毛毯，忽然就感觉很冷。 或许是初九不想吓到小雨，随口说了一句，这个阵法确实能影响到周围的温度，一会出去就会好一些。 说到阵法，正无聊的小雨来了兴致，追问初九明天他们进屋子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初九翻着白眼耷拉着嘴，大概他们都会变成这样鬼样。 “你到底说不说？” 小雨哼了一声，初九要是再得罪她的话，下次在初九饭菜里偷偷的下毒。 果然这招在行，瞬间吓的初九改变了态度。 小雨姐姐怎么跟米粒一样，尽能想到这些整人的方法，自己小时候可是被米粒姐姐整惨了。 “我小时候在厕所整整蹲过一整天，两条腿都没有直觉了。” 初九夸张的抱着胳膊，控制着自己身体颤抖，想想以前都感觉恐怖，米粒姐姐在他心里完全就是个不敢惹的恶魔。 眼见小雨从布包里拿出来一根竹针，初九赶忙嬉皮笑脸的跟我们说着百鬼冤魂阵的效果。 一旦有人闯进我们的房间，他们就会迷失方向，开始在原地打转。 随后各式各样的恶鬼接连出现，胆子小一点的会直接吓晕，胆子大一点的会晚一会吓晕。 我随手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能不能好好的讲话。 初九撇着嘴，被恶鬼给折磨晕，这些惨死的冤魂，本身就带着极大的怨气，好不容易遇到出气包哪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啊？那会不会弄出人命？” 小雨惊呼一声，这个阵法是不是有些太残忍。 初九摇着头，人晕倒之后就不会被恶鬼折磨了，不过万一刚巧遇到的恶鬼生前跟他们有关联，寻仇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们这个房间的阵法主要是困人。” 初九盯着门外笑意越来越浓，才一个小时就来了两个厉害的家伙。 “你之前说这个阵法还有攻击效果呢？” 小雨还是有些担心，生怕初九将无辜的人残害到。 初九眼里翻出凶光，阵法用作攻击的阵基他设置在内城了，这是他送给杰海的大礼。 第四百七十一章潜入 在我裹起被子依旧感到浑身发冷的时候，窗外传来苏子的讯号。 我们三人从窗户翻出，苏子带着我们躲在屋子后面视野死角。 “这鬼地方今天怎么这么冷？” 苏子指着我们屋子不远处的一层薄薄的的雾气，第一次见这个时间点就雾气的。 初九严厉的告诉苏子，我们回来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进我们的房间。 “你提醒燕赵一声，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去。” 我指着哨塔上走动的燕赵，如果发现寨子里出现突变状况最好躲起来。 “是要行动了吗？” 苏子神情震惊，比他想象中要快了不少，大部队还没有见到呢。 初九拍了拍苏子的肩膀，先下手为强，不主动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有办法打开大门吗？” 我想到部门援军到来的时间，这个寨子里的大门确实有点碍事。 苏子朝着我们做了一个放心的神情，哈尔离开的时候丢给他一把吉普车的钥匙。 用吉普车的话，可以将大门拉开，就是另外两个哨塔上的人有点麻烦。 初九提示苏子，可以将另外的哨兵哄骗进我们的房间，他们进去之后绝对出不来。 苏子吞了吞口水，这个房间是不是不管进去多少人都出不来？ 得到初九的确认之后，苏子眼神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如果那两人不肯进去的话，我就用这个。” 苏子指了指自己的步枪，早就看那两个王八蛋不顺眼了。 仗着自己在内城有个管事的亲戚经常在他和燕赵面前讲话阴阳怪气的。 “你家里人尽可能快的转移。” 小雨小声的提醒苏子，一旦部门和古苗寨打起来，这里肯定不安全。 苏子摆摆手，古苗寨已经没有家人了，自己的家人早就陆续离开古苗寨在外面山里有了新生活。 “古苗寨不是不准人员外出的蛮？” 初九疑惑，以前听说过有人逃出古苗寨被抓回来打死的事情。 苏子摇着头，那是内城的居民，外城的居民只要跟古苗寨交纳一定的钱财就可以出去。 “他们根本不把外城的人当成自己人。” 苏子说到这里，牙齿咬的嘎嘣响，这里说白了就是那几个老不死为所欲为的小城。 小雨安慰苏子，很快大家就可以到山下生活了。 如果苏子不习惯城里的生活，风望寨永远欢迎他。 “那个哈尔已经离开寨子了？” 初九撇嘴说着这外国友人溜的也太快了吧。 苏子无奈的笑到，哈尔或许是下山给大部队领路也说不得。 反正哈尔离开之前找到苏子，要苏子千万注意安全。 他一个外国人在这里非常的不安全，有很大的可能会吃到友军的枪子儿。 “注意安全！” 我打断了初九和苏子的闲聊，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你们也是！” 苏子握着步枪走到空地上，确认安全之后，示意我们可以前往建筑群。 我们三人很顺利的来到两天前的狗洞旁边。 初九回过头望着我们房间那边的雾气，嘴里小声嘀咕一声，还不太够。 “我先来！” 我拿掉被杂草压着的木板，示意初九断后。 再三确认围墙内部安全，才让小雨和初九顺着破洞钻了过来。 “我靠！哈尔有点太过分了吧？” 狗洞旁边的杂草里面丢着两把冲锋枪，以及六个弹夹。 初九猜测哈尔这又是把哪个醉汉的武器给偷来了。 “我们得顺着这些房间解决麻烦。” 我指着距离我们最近的两栋竹楼，这里是科研人员的宿舍。 初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被小雨在脑门儿上扇了一巴掌。 “弄晕过去就行了，交给部门。” 初九可怜巴巴的点着头，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蹑手蹑脚来到距离我们最近的竹楼，竹楼基本上所有的窗户开着，看来这群境外人事习惯温度低一些睡觉。 “十二个床铺，十个有人，全是女的。” 我将从我这边看到的数据告诉初九，初九点着头没有错，应该是女生宿舍。 小雨掏出一根小巧的竹筒，竹筒竟然别有一番设计，可以抽出来里面两节更细的竹筒，像极了收缩鱼竿的设计。 “关掉窗户吧，他们会睡的很沉。” 小雨把竹筒对着窗户的缝隙，对着竹筒的另一头使劲吹了口气，一股白色的烟雾飘散在房间里面，仅仅一会时间，房间里面安静的连打呼声都没能听见。 “迷害药蛮？” 小雨白了初九一眼，只有迷，没有害。 第二栋竹楼里面是上下铺结构的九个床铺，其中有八个空位，也就是说晚上有十名科研人员在实验室值班。 我们依法炮制小雨再次使用迷雾让房间里的人沉睡过去。 “前面那个小一点的屋子是雇佣兵的宿舍。” 我回想着哈尔给我们的讯息，这个小屋里面应该还有四名雇佣兵，另外一名在附近巡逻。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五名雇佣兵全部在宿舍里面。 原本应该巡逻的那一名雇佣兵，背着一把步枪，正坐在宿舍门口的木质椅子上打瞌睡。 透过他后面的房门能看到里面还有两名外籍壮汉对坐着已经喝的大醉，餐桌不远处的床铺上歪歪扭扭的躺着两名和衣男子。 “怎么办？” 我们要经过的路线刚好在那名男子视野之内，想要绕到他们宿舍之后，必然得返回去走很长一段的路程。 雇佣兵宿舍的位置跟围墙之间还有一堵矮墙，初九望了一眼矮墙，翻过去的话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初九不赞成绕一圈过去，太浪费时间了。 “噗通~” 一块砖头砸在地面上发出声响，坐在门口打盹的雇佣兵猛然睁开眼睛，疑惑的望向我们这边。 躲在墙角的小雨脸上带着笑意，眉毛俏皮的朝着初九挑了挑，姐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雇佣兵宿舍传出一个声音，似乎在问门口的战友发生了什么事情。 “野猫或者野狗，这个鬼地方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男子用英语回复屋子里面，不情愿的站起身子，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不好的预感 雇佣兵距离我们还有五米距离的时候，初九嘴里还在嘀咕着dog和cat，一句话只听懂这两个单词。 男子距离我们还有两米的距离，初九还在琢磨这句隐晦难懂的英语。 小雨手中突然出现一根银针，我将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 男子拐过墙角跟我们照面的瞬间，初九猛然踹起，一掌劈到男子后颈，另一只手顺势捂住了男子的嘴巴。 “晚一会过来会死蛮？说这么难懂的英语，真是让人费脑撒。” 初九将男子拖到墙角，要小雨再给深加工一下，让睡的更久一些。 “锅锅，他刚才说的那句英语是不是阿猫阿狗撒？” 正在用银针刺着男子手臂上穴位的小雨，手忽然一抖，男子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不愧是雾城翻译官，果然翻译出了新的高度。 初九背起雇佣兵，我们继续往对面十米外的宿舍靠近。 里面醉酒的二人似乎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其中一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不需要支援。 聪明的初九完全不需要明白醉汉说了什么，扯着嗓子回复了一声cat。 待里面的两人刚有所反应出来不对劲的时候，一股白烟顺着门口飘到了两人身旁。 “噗通、噗通~” 两声倒地的声音响起，初九嘴里惊呼一声卖嘎达（mygod），听着都疼。 我们将雇佣兵宿舍的所有武器都扔到床底下，又将里面的弹药随身带走，用不到的子弹全部疼到了围墙的墙角。 好在我们搜出来六个步兵手雷，初九丢给我三个，自己挂在腰间三颗，这玩意太能给人安全感了。 “那一排就是实验室。” 我望着两百米外山腰亮着灯的几处房子，脚步不由的放慢，最差最差总要把这个实验室给摧毁吧。 “锅锅，放心吧，三清祖师说是会保佑我们的。” 初九猫着身子，率先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我望了小雨一眼，握紧手中的微型冲锋枪，这是我目前最大的依仗。 连排的几间实验室，哈尔告诉过我们，最里面的那间是用作病毒实验的房间。 我们贴着屋子和围墙之前的缝隙潜行到最里面的一间实验室，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里面七个穿着防毒面具的男男女女，正在摆弄着一些装着各色液体的瓶瓶罐罐。 小雨冲着我们摇了摇头，她的迷药可能对于防毒面具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最关键的一种从蝴蝶翅膀上提取的粉状物，会被防毒面具给隔离。 初九示意我们退后，离开这个范围再研究。 我们沿着仅容一人通过的巷子回到退回到第一间实验室的门口附近。 初九探出脑袋盯着外城的天空看了许久，随即掏出一张符纸以及三枚铜钱，在地上摆了一个三角形状。 “没有铜钱剑是比较麻烦。” 初九嘀咕一声，作法需要用很多复杂的手势代替，下次一定要将叔公的桃木剑给骗回来。 那把桃木剑是师祖留下来的，比铜钱剑更加的顺手，做法的时候，沟通天地力量更快一些。 我想到初九来的路上把铜钱剑拆了用上面的铜钱布阵，询问他铜钱剑算不算废掉了。 初九白了我一眼，等任务结束之后，将铜钱全部收起来，花些时间在串起来就行，关于如何串每一枚铜钱的方法叔公曾经教过他的。 我善意的提醒初九，千万不要弄错了数量，每隔地方埋了几枚铜钱一定要弄清楚。 初九再次鄙视我无知，阵法每个阵基使用的数量都不相同，闭着眼睛也知道哪里放了几枚，如果弄错的话，阵法就不会有效。 “我打算从百鬼冤魂阵里面招来几位冤魂，用来攻击他们。” 初九盯着夜空，嘴里说着这必须得精密的测算，目前百鬼阵里的鬼魂还没有饱和。 取走太多阴魂的话可能会影响到大阵的效果，大阵得留着对抗那几个老不死的。 “锅锅，你和小雨姐姐先潜入实验室。” 初九要我和小雨在实验室最里面的门口潜伏，如果有意外发生的话，直接截住跑出来的人。 就在我们准备撬开门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初九再次提醒小雨，千万不要因为对方是女生就手软，随即要我告诉小雨当初在广西边境遇到的事情。 在小雨好奇的眼神中，我小声跟她说道当年广西抓捕的那批病毒实验人员，女的比男的手段更加的凶残。 在我说到女罪犯胸口里面藏着一把微型手枪的时候，小雨瞪了我一眼，她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小宇姐姐那种规模的才有可能。 我有一次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小雨，老天有眼，我是真的没有多想半分。 初九的意思是要布置一个七鬼混元阵，只需要从百鬼大阵里面调出来七只弱小的鬼魂，这些鬼魂会直接对几人进行灵魂袭击。 我和小雨刚躲在实验室的门口两侧，就感到背上飘过一阵凉意。 同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几身倒地的声响，其中一人嘴巴刚发出一丝声音，嗓子就如被人掐住，声音愕然而止。 我就要打开房间的门，被小雨一把拽住，里面都是一些不知名的病毒，这么进去不等于是寻死吗？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以前我们打过这种病毒的疫苗，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效果啦。 小雨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里面的粉末沿着门缝洒了进去。 “疫苗只能降低被感染的概率，又不是说百分百能抵抗病毒。” 小雨责怪的瞪了我一眼，这么莽撞迟早要吃亏。 初九猫着身子从屋子里进来，从窗外看的话，这几个人全部倒下去了，没个两三天肯定是醒不来了。 “哈尔说过，进入地下室的通道口在房间外面。” 初九指着实验室背后的一座假山，这里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我们就前往地下室做最后的战斗吧。 看到我和小雨点头，初九猫着身子往门外走去。 “初九，等等。” 我右眼开始疯狂的跳动，下一步的行动肯定有巨大的危险，这完全就是本能的感应。 第四百七十三章烈火鬓犬 “怎么了？锅锅。” 初九疑惑的停下脚步，环视了四周一圈，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告诉初九小心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在初九和小雨很百分百的信任我，我们躲在假山后面停下脚步，并没有盲目的进去。 “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捕捉着心里的那份危险，那种感觉就在眼前，有种即将碰触到的感觉。 初九回答当然是冲进地下室，打扁那几个老不死的。 “不对，我说的是即将做的下一步事情。” 我依旧闭着眼睛寻找着那一丝的感应，就在初九说打开假山暗门的时候，我右眼眼皮再次开始狂跳。 “就是这里，这里有危险。” 我略显兴奋的挥着手，就是这个感觉，这个假山入口有问题。 初九疑惑的走到假山入口的石门旁边，蹲下身子耳朵贴着石门，过了几分钟朝着我们摇摇头，并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小雨盘坐在地上，盯着石门的下面的缝隙，随即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一只小巧的老鼠从不远处的乱石群里爬出来，老鼠围着我和初九转了几个圈，朝着石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仅一瞬间，我看着老鼠进了门缝，回头再看小雨脸色涨红，神情似乎极度痛苦，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我和初九紧张到呼吸都变的微弱之后，小雨脸色总算开始恢复正常。 “我分出来一缕灵识，操控着老鼠刚进了石门，就被一个怪物吞噬。” 小雨脸色惨白，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个怪物竟然能连同自己的灵识一起吞没。 初九赶忙从自己的布包里翻出装着伊凡乔赠送的丹药。 这颗丹药被初九分成了八份，这几天我们吃掉了六份，初九之前做法吃掉了一份，现在应该还剩下最后的一份。 “小雨姐姐，吃了它，应该能好受一些。” 初九皱着眉头，他曾经体会过神识丢失的感觉，就像被人活生生从脑袋里剥离出去一般的疼痛，一般人还真受不了，没想到小雨姐姐竟然能忍着没叫唤。 我疑惑的看着初九，这件事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初九白了我一眼，要是换成锅锅，早就疼的尿裤子了。 “好多了，其实就那么一瞬间，幸好控制的是只小老鼠。” 小雨吞下丹药之后，神色开始恢复正常，要是控制再大一些的动物，分出去的灵识就要更多一些。 初九朝着我竖起大拇指，锅锅又立了一件大功，要是这么贸然进去，后果真不堪设想。 “为了安全起见，我先给大家开天眼。” 初九猜测石门内小雨口中的怪物，应该是凶魂类，具体是什么他不敢确认，毕竟可以吞噬神识的凶魂有不少。 “天法清,地法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没有铜钱剑之后初九施法确实复杂了不少，以往开天眼给我的感觉，他只需要拿出符纸在我眼前晃一晃。 这次初九手指在几十秒内接连变换了上百个手势，我眼前才出现一丝的雾气。 “你们蹲在这里千万别动。” 初九告诉我们他给我们开天眼的时候，顺便施了隐身咒，只要我们保持原地不动，就算鬼魂也发现不了我们。 好吧，跟铜钱剑没有任何的关系，完全是我想多了。 石门是左右推动的，初九两脚抵着后面的假山双手发力，石门缓缓的向着左边移动，不一会就露出半米宽的黑色洞口。 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初九大骂一声锤子，怎么是这鬼东西，返身撒腿就跑。 就在初九离开石门的瞬间，黑色的洞口里面跃出来一道小牛犊大小的火红色身影。 我本能的呼吸开始变缓，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心跳，浑身散发着火焰的鬓狗，专食阴魂，跟地狱三头犬齐名的地狱守门犬，烈火鬓犬。 “秦风，我刚才没有眼花吧？” 小雨抑制不住说话颤抖，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怪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动物。 “烈火鬓犬，跟地狱三头犬齐名。” 我心里开始祈祷，希望初九能应付的了这个家伙。 同时我大脑飞速运转，想着之前的看过的书籍，书中记载烈火鬓犬守着冥界的大门，从来不会离开冥界，眼前的这只又是什么情况。 “地狱三头犬？” 小雨微微的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是希腊神话里的刻耳柏洛斯。” 刻耳柏洛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地狱看门犬，为堤丰与厄喀德那所生。 赫西俄德在《神谱》中说此犬有50个头，而后来的一些艺术作品则大多表现它有3个头，因此在汉语通俗文化中，常称其为地狱三头犬。 其名在古希腊语中没有确定的意思，也有一说为：“黑暗中的恶魔”。 赫拉克勒斯把这狗从冥界带到地上后，它在狂吠时从嘴里喷出毒液，毒液所落之处生出了乌头属植物。 “乌头？” 小雨皱着眉头，在风望寨古籍中记载，蛊术十大禁术中就有一种致幻药，可以连鬼魂都能迷幻，甚至将魂魄毒到消散，其原材料就是乌头。 初九狂奔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从方向判断他应该是跑向了内城方向。 “怎么办？” 小雨焦急的询问，自己所学的术法里面没有对付这种东西的蛊术。 “初九应该有办法的。” 我只能这么安慰小雨，同时安慰自己，我所能确定的是这只烈火鬓犬绝对不是传说中看守冥界大门的那只。 “怪不得我以前看西方神话故事书，从来没有发现有人能从地狱逃出来的故事情节。” 小雨或许是向转移对初九的担心，特意转移话题。 中国神话故事中经常有能人冲进地府，还能活着回来，比如孙悟空， 西方故事中没有这样的情节，是因为有地狱三头犬看守大门。 第四百七十四章踏入地下密室 “其实西方神话中也有不少进出过冥界的故事。” 有段时间，初九疯狂的痴迷西方神话故事，他看过的书就会丢给我。 就这样我也跟着看了不少，再加上初九的讲解，确实了解到很多的知识。 我盯着远处的几座竹楼，依旧没有看到初九身影，于是开始跟小雨讲述关于地狱三头犬的故事。 刻耳柏洛斯住在冥河岸边，为冥王哈迪斯看守冥界的大门。 在希腊神话中，人死后在进入冥界时要先乘坐卡戎划的船渡过冥河。 刻耳柏洛斯的职责就是允许每一个死者的灵魂进入冥界，但不让任何人出去，同时也不允许活人出入。 这也是为什么希腊神话与罗马神话中只有寥寥数人从冥界生还。 当中任何事情没有绝对，也有一些例外。 阿尔戈号英雄中的俄耳甫斯，他为了把死去的妻子欧瑞狄柯从冥界带回而进入地府，用他擅长的竖琴弹奏出美妙的琴声使刻耳柏洛斯入睡，因而得以走出冥界。 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中，特洛伊英雄埃涅阿斯为了解自己的命运而决定下冥界时，库迈的女先知西彼拉诱使刻耳柏洛斯吃了含有催眠草的饼，令它昏睡过去。 不过最有名的还要数赫拉克勒斯，他奉欧律斯透斯之命把刻耳柏洛斯从冥界抓了出来，后来又按照欧律斯透斯的命令把它放回。 活捉刻耳柏洛斯是赫拉克勒斯人生最有名的十二项功绩之一。 另外，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中的赫尔墨斯曾用冥河的河水使刻耳柏洛斯入睡。 阿普列尤斯的《金驴记》记载，在一个关于爱神厄罗斯的故事中，厄罗斯的情人赛姬也曾用含有催眠药的饼使刻耳柏洛斯昏睡过去。 “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最大的缺陷就是贪吃。” 三头犬经常会为一个食物而引起三个头的争抢，普绪刻为见自己的丈夫丘比特而完成女神阿芙洛狄忒交给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用一块面包来转移刻耳柏洛斯的注意力。 小雨听到这里脸上担忧的神色减少了少许，同样盯着远处的竹楼，感觉这个地狱三头犬有点像初九，妥妥的吃货。 “也就是说烈火鬓犬是我们传说故事中守着地狱入口的凶兽？” 我冲着小雨摇了摇头，据我所知，烈火鬓犬并没有时常守着冥界的入口，它会时常游走于冥界，猎杀想要逃出冥界的罪犯，虽然烈火鬓犬也贪吃，单是它从来不耽误正事。 小雨微微的点着头，似懂非懂的笑道，比起那个贪吃的三头犬，这个烈火鬓犬更像初九，不但贪吃而且超级厉害。 “那它们两个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小雨最可爱的时候，莫过于好奇心爆棚的时候，再聊下去的话，估计她都要忘记初九此时的处境。 关键是再聊下去的话，很快就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刚升起来一丝的自豪很快就要破碎。 “之前不是说过这两个家伙齐名的嘛。” 就在小雨兴奋自己知识盲区的大陆又缩小的时候，眼见两眼冒着精光又要开始发问，我指着远处冲过的黑影，初九回来了。 初九冲到我们面前，直接瘫坐在地上，舌头彻底伸出来，拼命的喘着粗气。 我想起刚才小雨说初九和烈火鬓犬挺像，这时候看着初九两只手按在地上四肢着地的造型，不会这货被烈火鬓犬附身了吧。 “这个傻狗，跑的真是快，差点把小爷的腿跑断撒。” 初九话里流露着浓浓的心疼，原来这一会功夫他就把烈火鬓犬引诱到我们住的竹楼。 “我靠！你这不是专门给它找了个美食场所吗？” 想到烈火鬓犬专吃阴魂，我开始担心那个百鬼大阵困不住这个家伙。 “没得事情，这是只傻狗，并没有锅锅想的那么厉害。” 初九总算缓过来一些，这只是他们几个老不死的用特殊手段弄出来的伪烈火鬓犬，实际上叫烈焰鬓犬。 虽然名字听起来好像比烈火鬓犬更加厉害，其实这就是古时候道家的一个小玩意，只是后面这种道法失传了。 在不少道家书籍里记载，烈焰鬓犬是作为看守道家山门最常用的手段。 初九朝着假山的石门吐了一口唾沫，没想到这几个老不死的手上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小雨询问如果之前没有发现这东西的话，会怎么样？ 我同样盯着初九，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如果之前我们冒失打开石门，没开天眼的情况下，我和小雨完全没有任何防备躲闪的能力。 “最多我们其中一人被咬一口呗。” 初九撇着嘴，被咬之后他肯定就能发现，然后做出相应的对策，只是被咬的那个人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 小雨再次化身好奇宝宝，停下脚步盯着初九，期待着答案。 初九有些后怕的看了我一眼，被咬到的伤口这辈子恐怖都难以愈合，会一直处于腐烂的状态，关于如何治疗这个伤势的药方早就失传了。 “或许伊凡乔有办法吧。” 看到小雨捂着自己的脸，要是被咬到脸那不就彻底完蛋了嘛，初九无语的又补充一句。 没想到这第一道关卡就差点让我们吃了苦头，初九再次脏话连篇的问候了杰海四人。 “你把那个东西引入大阵真的没有问题？” 我担心这个所谓的烈焰鬓犬会吞噬掉大阵里面的阴魂，对初九之前所估计的效果产生了影响。 初九咧着嘴，它不肯进去的话倒是麻烦，只要它进去大阵，用一些老弱病残换这么一个厉害家伙，完全就是占了便宜，它会成为大阵的一份子。 “到时候杰海几个老不死的想哭都哭不出来。” 说道这里初九以及踏入假山入口，我和小雨紧跟在初九之后。 几十节石台阶倾斜向下延申，地下室的深度远比我想象中更深一些。 “估计只有那几位进出的时候，科研人员才能跟着共同进出。” 小雨轻声的说着，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之前闯入实验室的人莫名失踪的原因。 第四百七十五章最后一道防线 地下实验室，或者说地宫更加的贴切。 石梯的尽头是平坦的青石路面长廊，长廊两侧的石壁散发着黑色的光泽。 足有二十米的长廊尽头又是一个小门，好在这个门是木头的，只用一根链条锁锁着。 我回头望向身后的通道，烈火鬓犬应该是这个地下实验室的第一道防线。 “有点像我们学校门口的传达室。” 初九撇着嘴下巴示意木门右侧亮着灯光的窗口，这是进出要登记的节奏蛮？ 小雨微微皱眉要初九小声说话，那个房间里好像有人影晃动。 初九做了个放心的表情，观察着长廊四周的一切，稳步前行。 就在距离木门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初九停下脚步回过头，我看到他神色无语嘴角不住的抽搐。 小雨眼神询问初九，初九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的危险。 小雨翻着白眼，往前走了两米，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瞪了初九一眼，随即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个时候，我才隐隐听到房间里面传出不加掩饰亢奋又享受的娇喘。 “造人也属于这群老外的科研项目蛮？” 初九嘀咕一声，这都凌晨三点多了，还真是敬业。 小雨又一次朝着初九瞪起了眼睛，用手中的银针威胁初九赶紧处理，自己可不想见到那些让人恶心的画面。 初九晃着脑袋，应该让锅锅去，这种便宜给锅锅占，不占白不占，这可是老外现场表演哦，可遇不可求。 我刚伸出巴掌，初九就已经一手捂着嘴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另一只手指着小雨，我才发现手臂上稳稳的插着一根银针。 小雨满脸坏笑的朝着初九挑了挑眉，是不是不服气？下次就换成毒针。 初九耷拉着脑袋，这不是为了你和锅锅未来的幸福生活着想嘛，俗话说的好，活到老学到老撒。 眼见小雨手指再次出现一根银针，初九立马蔫了下来，满脸无奈朝着小雨伸出手掌。 “你那个迷药给我撒。” 小雨嘴角抽搐从背包里翻出装着迷药的小竹筒递给初九。 初九满脸奸笑，贴着长廊的石壁绕到那个亮着灯的窗户下方。 或许是房间里的人压根不会想到有其他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依旧忘我的娇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国际通用英语语气词。 刚开始初九还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躲在窗户缝隙的侧面观察着房内的状况。 没多一会，初九竟然两手胳膊搭在窗台，下巴抵着胳膊，全然一副看戏的造型。 就在初九朝着我疯狂挥手，嘴型告诉我“精彩”的瞬间，小雨彻底怒了，手中的银针不加任何犹豫的朝着初九甩了出去。 初九灵活躲闪，银针刺在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屋内忽然变的安静，这瞬间的功夫，初九已经对着窗户的缝隙将迷药猛的吹了进去。 “哦~mygod？” 初九赶忙一个翻滚出现在木门的铁链锁前，从腰间的小布包里翻出一根特质的铁丝，快速打开了门锁。 确认没有任何的危险，我们依次穿过木门，木门右侧的房间门开着一条缝隙，我本能的扭过头瞥了一眼。 房间地下丢着男女杂乱的衣服以及两件白大褂，隐约看到倒在地上皮肤白皙的金发女子，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 从背上的弧线来看至少八十分，我再一次被张峰附身，不自觉的开启了打分模式。 “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毒瞎？” 忽然脖子后方传来阵阵冰冷的气息，我赶忙回头讪笑，观察一下敌军情况，确保万无一失。 小雨脸上出现浅浅的两个酒窝，柔声问了一声观察出什么结果。 “很白。” 我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猛的呼了口冷气，这种掐法，胳膊上那块肉估计得直接掉下来吧。 心中大骂几声交友不慎，交友不慎，该死的张峰真是阴魂不散，隔着几百公里都能影响到我。 初九一脸知足的望着我，不用想他此时找到了内心那个平衡点。 走廊再次改变方向，变的没有任何的光线，只有尽头门上的小窗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心里明白，这就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按照哈尔给出的信息，这里面便是放着四台巨大仪器的实验室。 刚踏入黑暗走廊一步，我就被小雨一把推开，随即初九也闪身退了回来。 “金甲嗜心虫。”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黑色走廊的墙壁隐隐发出点点的荧光，像极了深秋学校操场湖边草丛里的萤火虫。 嗜心虫我倒是听初九说过，多用作情蛊，一旦两人距离超出一定范围之后，嗜心虫就会变的狂躁不安，开始啃食人的内脏。 “这几个老光棍竟然饲养了这么多嗜心虫，也不怕遭到天谴。” 初九小声跟我解释，金甲嗜心虫是嗜心虫里面的变异品种，大概一百只嗜心虫里面会产生一只这样的变异品种。 图海寨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见过金甲嗜心虫，就算简淑奶奶寨子里，好像也只有两只用作蛊术研究，这还是前面几代蛊女流传下来的。 “古苗寨确实底蕴十足。” 小雨补充，他们或许已经掌握了金甲嗜心虫的培育方法，不然不可能有上百只的数量。 或许是看我还没能明白金甲嗜心虫的威力，初九打了个比方，一个成人被上百只金甲嗜心虫围攻，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除了金属，它们连衣服都能给你吃掉。” 初九说出这句话之后，我才深切的明白他口中的彻底消失是什么含义，不由的背上开始发寒。 “比较麻烦。” 小雨皱起眉头，这个东西几乎没有任何的办法灭杀，唯一的弱点就是害怕高温，至少得超过两百度的高温。 初九靠在走廊的石壁上，自己对于这个东西也是无可奈何。 难不成最后的关头，我们只能止步于此？一旦天亮杰海四人同时出现的话，我们只能变成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我心里开始祈祷部门的援军能加速赶来。 “或许我有办法让它们短时间沉睡。” 第四百七十六章金甲嗜心虫 小雨掏出背包里的竹笛，又拿出几片看似蝉翼的透明薄片塞进竹笛的声孔里面。 “我试着用蛊术中的魂咒催眠它们，如果能控制它们的话最好不过。” 小雨又将一包白色的粉末交给初九，这包药粉主要针对昆虫有效，一旦成功控制住金甲嗜心虫，需要初九将这个粉末均匀的洒在嗜心虫周边。 “记得一定要憋住气。” 小雨再次提醒这个药粉，一旦误吸入身体里面，有可能会损伤到大脑神经。 “放心撒。” 初九得意无比的嘴角上扬，闭气这种事，他最在行。 “笛子发出的声音？” 面对我的担忧，小雨微微摇头，轻笑着要我不要担心。 随即小雨手中的竹笛抬到嘴边，我只看到小雨嘴唇微动，一阵又一阵的气流吹入笛孔。 笛子并没有发出我想象中的声响，唯独插在笛孔的透明薄片开始按照一定的频率微微震动。 我留意到黑色走廊墙壁上散发出类似萤火虫的点点光芒越来越多。 我们退出黑色走廊之后，原本近百个光点近乎全部消失，仅剩零星的点点光芒隐约在石壁上闪烁。 我才发现石壁的顶端有一些小孔，这些没有发出光芒的嗜心虫是钻到了小孔里面。 我随手摸了一把旁边的石壁，手上传来冰冷的触感，这哪里是什么石头，明明是铁石矿。 古苗寨竟然能在一条铁石矿脉上挖出来这样的一处通道，着实超出了我的想象。 要知道这十米多深的通道，就算是用现在最厉害的钻机，没几个月恐怕都难完成。 而且我在光滑的石壁上，压根没有发现任何凿痕，不得不猜测古苗寨用了我所为止的开凿方式。 就在我猜测古苗寨如何开凿出来这个石洞的时候，原本趴在石壁上移动的嗜心虫，像是忽然变得烦躁不安。 一阵一阵微不可闻的嘶鸣声响起，随之越来越多的光点忽明忽暗的闪烁。 距离我不到两尺距离的初九，眼神跟我交流，示意我千万不要乱动，他眨了眨眼，眼球微微向上翻转。 我瞬间明白初九的意思，距离我头顶上方不远处有一只嗜心虫。 看初九的神情，这只虫子还没有威胁到我的安全。 但我还是抑制不住心跳开始疯狂加速，我屏住呼吸缓缓转头的同时微微抬头。 距离我头顶一尺远的石壁上，我第一次看清楚了金甲嗜心虫的模样。 之前看到点点光芒的瞬间，我以为嗜心虫像萤火虫一样身体的某个位置会发出光芒。 直到现在我才看清楚，嗜心虫形状和个头竟跟七星瓢虫极度相似，那点点光芒就是它整个躯体。 我都开始怀疑，如果这只金甲嗜心虫出现在野外的草叶上，我会不会当成七星瓢虫把它给随手抓起来。 我眼前的嗜心虫确实如我所想中狂躁不安，它围着墙壁上小拇指粗细的洞口一圈又一圈的爬行。 嗜心虫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忽然它背上的翅膀展开抖动了几下。 嗜心虫突然离开石壁朝着我头顶的方向飞舞，就在我准备躲闪的时候，看到初九眼神中露出焦急，拼命的朝着我摇头。 我咬着牙控制着自己想要躲闪的冲动，无理由的相信初九的判断。 金甲嗜心虫在我头顶划过一道弧线，朝着走廊中心飞去，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初九尽可能压低声音，一只虫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招惹它们，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一旦让它们感觉到了敌意，它最少要在你身上咬个米粒小洞出来。 金甲嗜心虫的牙齿里面有一种毒素，可以致人昏迷，当然一只嗜心虫的毒素到对人体没有多大的伤害，最多就是皮肤发痒肿痛。 如果是几十上百只同时攻击一个人的话，基本上这个人会瞬间昏迷，然后这些金甲嗜心虫就会开始啃食这个人。 就在我心中不屑的想到，这么屁大点虫子，就算几十只又能翻起什么浪的时候。 初九继续补充道，嗜心虫随着摄入的食物，体型会随之增大，最大的时候能有足球那么大。 我不敢相信的望向小雨，正费力吹着竹笛的小雨微微的点了点头。 走廊里飘起来的嗜心虫越来越多，所有的嗜心虫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大的虫球。 随着小雨笛声，虫球越缩越小，肉眼可见虫球在缩小的途中，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初九给我解释，他在书籍里面有看到过，嗜心虫休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姿态，类似蛇的冬眠，它们会叠在一起形成一个防御姿态。 小雨由于一直卖力吹着竹笛，脸色开始变得开始通红，我盯着近乎形成实体球状的虫球，心知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初九同样明白此时的情况，深深的吸了口气，神情缓和下来，我明白他已经进入了闭气的状态。 半分钟后，走廊里地面上虫球表层的光芒越来越淡，小雨眼神示意初九可以动手。 初九打开手中的黄色纸包，半蹲着身子，缓缓的朝着虫球移动。 小雨额头上的青筋鼓起，可见这个阶段控制嗜心虫何其的费力。 在我紧张和担心交织下，初九已经靠近到了虫球，手中抖着纸包将白色的药粉缓缓的洒向虫球。 虫球表层最后的一层微光彻底消失，小雨手中竹笛离开嘴边的同时，整个人朝着我倒了过来。 “锅锅，不要担心。” 从走廊返回的初九，查看了小雨的状态，这是灵力虚弱的表现，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压榨大脑的能力超出了本来的负荷，休息一会就缓过来了。 小雨一手食指和拇指按压着太阳系，另一只手在背包里摸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瓷瓶。 我从小雨手中夺过瓷瓶，飞快的打开瓶塞，才发现里面并不是药丸，而是半瓶浓稠的液体。 强烈的薄荷味道扑鼻而来，我脑中一阵清凉，瞬间精神抖擞。 初九白了我一眼，将我手中的药瓶对准了小雨的鼻子。 锅锅要是在战场上救人的话，光是这愣神的功夫估计就能被定个汉奸的罪名。 第四百七十起章催眠 十米长的走廊，路过虫球的时候，我们闭着气背部紧贴着墙壁，生怕一不小心惹醒来刚进入睡眠的嗜心虫。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并没有安装任何的门，之前我们远处看到的光线只是墙壁上的通风口透过来的光亮。 走廊尽头的左边即使实验室大厅的入口，初九挥手示意我们停在入口旁边。 再次检查过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初九指着正坐在大厅一张单人沙发上捧着一本书看的金发女郎。 “只有这一名清醒的科研人员了，或许我们用的到她撒。” “然后呢？” 面对我的询问初九摊了摊手，自己用作催眠的术法，在这里没法施展，需要在露天的星辰之下才可以。 “再说我的英语怕她听不懂撒。” 小雨无奈的白了初九一眼，刚恢复了一点力气，又要干活。 初九挽起小雨的胳膊讪笑，小声说道一会要是遇到打架的事情，全部交给他。 “你应该不是没有办法催眠她，而是因为催眠她要说英语的吧？” 初九狠狠的白了我一眼，一点也不知道给他留点面子，心情不好打架会发挥不好的。 “别看我，我可没有这些功夫，我现在最大的依仗是这个。” 我举起跨在肩膀上的微型冲锋枪，一会打架的话，我能一口气打完这一梭子子弹。 这个时候，小雨已经从背包里摸出来一个用竹叶编织的小笼子，笼子仅比拇指略粗一些，里面装着一只小巧的粉色蝴蝶。 粉色蝴蝶看到小雨的瞬间，头上的触角从小笼子的缝隙伸出，愉悦的晃动着。 小雨伸出手指轻点了着蝴蝶的触角，随即微微的闭上眼睛，整个人变的平静。 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小雨睁开眼睛，告诉我们蛊虫愿意帮我们忙。 “蛊虫？” 我和初九同时露出疑惑，蛊王虫不是七色蝴蝶吗？ 小雨轻笑，这是双色蝴蝶的后代，简淑奶奶本名蛊的后代，原本简淑奶奶是留给传人的，哪里知道。。。 接下来的话，小雨不说我们也猜得到，后来小雨融合了蛊王虫，这只蛊虫就只能被她们继续饲养起来。 “吃吧，奖励你的。” 小雨再次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只小瓷瓶，滴在往手指上一滴花蜜，粉色的蝴蝶化身成一道丝线从小笼子的细孔蠕动出来。 我眨眼的功夫，丝线就再次变成了粉色的蝴蝶。 粉色蝴蝶停留在小雨的指尖，嘴巴啃食着花蜜，翅膀晃动的幅度，足以看出它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好。 一滴花蜜没一会功夫就被粉色蝴蝶啃食干净，粉色蝴蝶挥动着翅膀，在我视野中忽然消失。 “小雨姐姐真是厉害，一滴花蜜就骗人家打工。” 初九竖起大拇指，做蛊女比做道士要轻松不少，只要忽悠人的本事厉害，就有廉价的劳动力。 小雨手掌带着残影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自己只是个蛊虫做了个交易，回去之后要带着它去大山里玩一整个月。 “它智商估计比你高多了，只靠美食是换不来它打工的。” 初九耷拉着脑袋，自己以后也要加一点条件，不能只靠一顿美食，怎么着也得两顿才行。 话还说完，初九神色变得紧张，回过头猫起身子，做出随时准备出手的姿态。 “不要担心，是我让蛊虫把她引出来的。”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响。 金发女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白大褂下面竟然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此时金发女子眼睛微闭，梦游般机械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初九望了小雨一眼，蛊虫这能力比道家的催眠还要好使。 小雨控制着金发女子停在我们面前，随即开始用英语询问交流。 “里面在进行什么实验？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金发女子本能的开始回答，神情姿态完全就是在说梦话一般。 在初九殷勤的眼神下，我开始跟他翻译着金发女子说的话。 金发女子即使在说梦话，语气中依然难掩的自豪和兴奋。 这是一项伟大的生物工程实验，如果这项实验技术成熟的话，将会彻底改变世界，改变整个人类的寿命，整个人类都有可能变的长生不老。 目前这项技术还在实验阶段，我们找到了四名非常规人类配合我们的实验工作，同时他们给我们提供一些便利。 “提供便利？详细说说。” 小雨语气极快，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 金发女子说道，他们接到元首的密令，用来研究制造一个针对亚洲人，最主要针对中国人的生物病毒，这种病毒可以在亚洲快速扩散，目的是引起整个亚洲地区的恐慌，从而扰乱亚洲的工业和经济的正常发展。 元首在密令中提到，亚洲地区飞速发展，尤其是中国地区的发展已经威胁到自己国家在世界的地位，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使亚洲地区经济停滞一些年份。 “这项病毒实验进行到什么地步？你们还在哪里建有病毒实验室？” 金发女子继续回答，目前这里的实验已经进入尾声，不出意外的话，半年之内会进行首轮实验，部分病毒将通过动物以及人为投放一些地区和城市。 除了他们这支实验队伍，另外的两只队伍在日本岛以及韩国建有实验室。 初九神情震惊，日本和韩国不是漂亮国的小弟吗？ 小雨将这句话翻译给金发女郎，金发女郎语气中透着这不屑，元首说过这些岛国并没有得到自己的承认，只是一厢情愿想做自己的狗而已。 “你们投放的目标城市是哪里？” 金发女子语气停顿，似乎在努力的思考片刻回答，第一步是沿海城市，一旦达到预期的效果，就会在中国大中城市投放。 “跟我们说说实验里面的情况。” 金发女子机械的回答，里面的设施是他们秘密研发出来第二代产品，除了本国之外，只有这里存在四台这样的仪器。 这些仪器可以提取到人体血液中的神奇能量，科研实验人员管这种神奇能量称成为本源能量。 通过将这些本源能量注入到人身体里面，使人体细胞进化重生，从而让人达到返老还童的最终目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返老还童的仪器 “现在实验室里面有几个人？” 金发女子不加思索的的回答，设备里面有三人，每个实验疗程需要六天，每天十二个小时，这是本疗程的最后一天。 “实验器材运行了多长时间了？” 听到金发女子说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结束，初九急忙追问，这个实验有什么弊端。 小雨翻译之后，金发女子愣了许久，目前为止实验进行的很完美，这个技术也很可行，最大的弊端是无法研究出本源能量，目前只能在年轻人的血液里提取分毫。 “我问的是那三个人目前有什么弊端。” 小雨加重语气翻译，金发女子摇着头，不知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漏洞的话，就是治疗没有完成之前他们不会醒过来。 “哦耶，这是最好的消息了撒。” 初九催促小雨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弄死几个老不死？ 小雨翻译实验设施在运行中途，需要注意哪些事项。 金发女子再次回答，她不知道，她的工作内容是负责看守设备，在第六个小时的时候，将带有本源能量的血液添加进设备的能量槽之中。 之后小雨再询问金发女子信息的时候，金发女子犹如彻底睡着，不再开始说任何的话。 初九检查一番之后，女子魂力消耗过多，估计得睡个几天才能醒。 “进去吧，看来这里没有啥子危险撒。” 初九瞥了一眼倒在虫球不远处的金发女郎，嘿嘿，女子和嗜心虫谁先醒来，是死是活就全看运气了撒。 即使之前已经从哈尔口中得出实验室的信息，此时站在实验室大厅，我们三人依旧被震撼。 “锅锅，这哪里像是鱼缸？哈尔的中文学的还是不到家，这明明就是竖起来的几口棺材。” 实验室大厅里摆满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仪器，就连跟着第一医院副院长的得意弟子小雨，看到这些仪器眼神中都是震撼，这在国内完全没有见到过。 整个实验室呈椭圆形，实验室的墙壁上，被凿出来四个两米高，一米宽，半米深的壁洞，壁洞的大小刚好够镶嵌哈尔口中说的透明鱼缸。 让初九这么一说，越看越感觉确实像四副透明的水晶棺材立在壁洞之中。 况且就先叫做这个说不出名字的仪器容器为水晶棺吧，我心里默默的想着，难不成这就是天意？老天特意给几人准备好了棺材？ 除了最左边的一副水晶棺空荡荡之外，其他三副里面隐隐能看到被棕色液体整个浸泡着的人影。 犹豫棕色的液体特别的浑浊，我和初九没能看清里面具体对应的是哪个老不死，只能确定三名都是男性。 “除了杰江，其他三位都在这里面。” 我询问初九和小雨，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小雨没有理会我，眼睛盯着地下连接大厅中央仪器和水晶棺的各种线路和密密麻麻的流淌着红色液体的透明小管。 “除了三根输送管是输送氧气，其他的我都没有认出来。” 小雨有些不敢确信的跟我们商量，不知道断氧的话，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初九立马否决，就算是自己使用闭气的功法完全能做到半个小时不需要任何的氧气，这群老不死的应该也能做的，单靠断氧估计弄不死他们。 如果仪器断电呢？我盯着连结仪器和水晶棺的几根电线询问初九。 三人一阵商量，万一断电断氧之后，立马的人醒来，他们有能力打破水晶棺，出来之后估计我们马上就会凉凉。 我们再次陷入沉静，我蹲在地下的传送管旁边，脑中想着金发女子说的一切有用的信息，还有一个多小时仪器就会停止运转。 “在第六个小时的时候，需要添加一次本源能量的血液到仪器中。” 我盯着地下小拇指粗细的输送小管，惊喜的发现了一件事情，输送管道里面液体的流向不同，有一根小管是回流的方向。 我把这个结果告诉小雨，小雨恍然大悟，一手扶着额头，真是几年不在医院待了，都忘记这么基本的事情。 “有输送必然就有回流，这不是给人挂水，直接注射到静脉血管就行。” 小雨挥着手喊我和初九根据地下的输送小管的路径找到连接水晶棺的连接点。 “嘿嘿，原来是这样子撒。” 小拇指粗细的输送导管直接插在水晶棺里面人的胳膊血管中，另一只胳膊上同样插着输送管。 原来这些红色的液体是要经过水晶棺里面人的身体，完成一个循环。 “这些是血液，我明白了。” 小雨惊呼道，这个设备类似于医院提取成分血的仪器。 将一个人身体里面的血液提取出来，经过专门的仪器分离，留取需要的成分，把其他的成分再次运送回人体之内。 “啊？医院还有这操作？那对人体伤害该有多大撒。” 小雨白了初九一眼，真是无知，医院最常用的成分血是提取血小板，很多大型的手术能用到这样的成分血。 血小板在人体血液中的寿命只有十二天，提取一部分出来之后，对人体没有任何的影响，而且我国的设备足够先进，从来没有在这上面出过任何的医疗事故。 初九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那这个循环的输送管又是啥子意思？ 小雨带着我们大厅中央的仪器旁，指着其中一个上面插着玻璃试管的小巧仪器。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玻璃试管里装着的就是从初九和我胸口取出来的精血。 这两个玻璃试管里面的精血，经过这一套仪器的提取，会将里面所谓的那个本源能量提取出来，再将本源能量通过循环的血液送回水晶棺内的人体内。 “大概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至于具体怎么回事，估计全世界也没多少人能弄明白。” 小雨说到这里，细心的初九又发现一条回流的输送管道，这个管道和输氧管道是连接水晶棺的。 氧气是直接提供到水晶棺里面的棕色液体，也就是说里面三人在沉睡过程中，这个棕色液体提供很大一部分的能量。 第四百七十九章竟然轻易解决掉地仙 三人经过商量，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三管齐下。 把小雨身上携带最毒的药粉，以及药效最好的催眠药粉添加循环血液的仪器之中。 在确保两种药物进入三名老不死的体内，初九负责断氧断电。 而我负责用冲锋枪进行最后的防线。 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我们就只能以六枚手雷用作最后的殊死搏斗。 初九遗憾怎么就没能从那些雇佣兵宿舍搜刮出来炸药，如果有炸药的话，肯定能确保万无一失。 “就这么干吧，三清祖师会保佑我们的，邪不压正撒。” 说干就干，小雨开始准备剧毒的药粉和催眠药剂，我又一次感到怀疑人生，小雨出门竟然带着这么大分量的毒药。 这要是在城市里，估计会被现场枪毙的吧。 这套仪器倒也不算复杂，小雨根据上面的英文提示，将毒药装满到提取本源能量的试管里面，初九有些不放心，要小雨又加了一倍的剂量。 眼看着白色的药粉一点一点融入鲜红的血液中，顺着管道流向水晶棺。 我跟着白色药粉的在输送管的走向，一步一步的移向水晶棺，眼看着夹杂着白色粉末的鲜血流进了水晶棺里面人的胳膊里面。 站在我对面的初九满脸兴奋，迷幻药也流进了水晶棺的液体里面。 我和初九端起手中的微型冲锋枪，一动不动的盯着水晶棺里面的三人。 没有任何的异常。 小雨疑惑的皱着眉头，这不应该，这种毒药就算是再百毒不侵的体质，也抵抗不了得。 眼见第一根试管里面的药粉消耗完毕，小雨添加满第二管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背包里面掏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加入试管里面。 这一次水晶棺里面的三人有了动静，只见闭着眼睛如有三具尸体的杰海三人，身体不由的开始抽搐。 不过闭着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我握着冲锋枪的手掌开始大量的出汗，看初九的神色，同样是紧张的厉害。 “锅锅，有变化撒。” 初九指着距离我们最近的水晶棺，里面那人紧贴着水晶棺的胳膊，皮肤开始迅速泛白，整个人整体猛烈的抽搐。 就在初九看到水晶棺内的人胳膊皮肤由白变黑的时候，大叫一声有效果，这完全是中毒的表现。 “小雨姐姐，断电，断氧。” 小雨鼓捣了半天仪器，按下了停止运行的按钮，仪器依然在运转。 我想起了金发女郎说过仪器运转够十二个小时才会自动停止，情急之下，我指着地上的输送管和电源线，要初九想办法给截断。 这倒不是很难的事情，初九抓住传送氧气的管道直接从连接仪器的那头拔了下来，氧气的管道竟然开始往出流棕色的液体。 好在地下有个水槽通往实验室外，初九随手将输送管丢到水槽边上。 至于电线，外面有一层橡胶包裹，费了一些力气才拔了下来。 “断电的时机还算不错，所有的药粉全部输送进他们体内了。” 水晶棺里面的液体缓慢的开始下降，距离我最近的水晶棺里面的脑袋浮出水面，是那个白发老人杰湖。 此时杰湖整个面部变成黑炭色，两只眼框里往外留着黑红色的血液，一道模糊的影子从他身体里面弹出来随后又被一股力气吸了回去。 “靠！在垂死挣扎，魂魄都跑出来一大半了。” 初九从腰间的小布包里面翻出来一张符纸，中间水晶棺里面的杰河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他的魂魄刚飘出水晶棺，就在初九准备收魂的瞬间，这具魂魄竟然瞬间支离破散。 “天道果然不允许他们存在于这个世上。” 初九先是皱了皱眉，随即想到了原因，盯着靠近我的水晶棺，这完全是在垂死挣扎。 “快看，左边！” 小雨惊叫一声，最左边水晶棺里面的棕色液体已经下降到杰海腰部的位置。 里面的杰海竟然睁开了眼睛，神色愤怒的瞪着我们，他手上的输送管已经被挣脱掉。 此时正用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着水晶棺的透明玻璃，我和初九本能的举起手里的冲锋枪。 水晶棺的玻璃并没有出现任何有破坏的迹象，初九脸上露出笑容，恐怕这玻璃也是特制的，之前还以为是钢化玻璃，看样子比钢化玻璃要硬上不少。 初九竟冲着杰海做了个鬼脸，大笑着叫嚣就算是死了，自己都要挖出来把他的脸打肿。 待我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杰湖已经彻底没了气息，身上的残影几乎飞出肉体的瞬间就消散掉。 这一幕刚巧被水晶棺里面的杰海看到，杰海先是露出疑惑，随即眼神更加的愤怒，这意味着自己的弟弟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盯着疯狂砸着特制玻璃的杰海，我一时难以接受现实，我们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干掉两名所谓的地仙，这第三位只是时间的问题。 初九跟我解释，这属于命数，因果中注定了他们不能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借我们的手和这个机遇来完成这个果。 其实想想看也确实是这个理，完全违反自然规则的事情，躲得了初一不一定就能躲过十五。 小雨忽然转过了头，再看水晶棺中，甚是恐怖的一个画面出现，杰海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 原本五十岁上下的相貌，不到两分钟就变的惨不忍睹。 全身的皮肤像是风化的干柴，头顶的头发瞬间彻底掉光，头皮松懈的耷拉下来。 整个脸上的五官被皱纹覆盖，唯独还留有一条缝隙的眼睛，眼球在疯狂的转动。 真正意义上的皮包骨头，即使从小见惯了腐尸白骨的我，看到这一副画面，胃里面开始剧烈翻滚。 “这大概就是他五百多岁本来的样子。” 初九嘀咕一声，随即愤怒的对着水晶棺大喊，这就是你想要的长生？你自己低头看看你能接受自己这个样子的长生蛮？ “如果没有那么多生命成全你的话，你看看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 第四百八十章战斗 水晶棺里面和干尸无异的杰海，嘴巴微动，拳头继续拍打着特制的玻璃。 棕色液体已经见底，水晶棺里面的杰海全部身上仅在关键位置裹着一条布裙，身形越来越干瘪。 “你们看他的脚！” 小雨靠近我们盯着水晶棺看了一眼，嘴里就发出不可思议的尖叫。 杰海原本全身发黑的干瘪肌肤，脚掌的位置竟然黑色开始褪去，黑色隐隐有种往脚踝移动的趋势。 “他在逼出身体里的剧毒。” “怎么办？” 初九很快分析出原因，在小雨询问出该怎么办的时候，摇了摇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晃了晃手里的微型冲锋枪，这个对付他有没有用？ 初九翻着白眼，这家伙对付什么人都有用，俗间不是有句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再厉害的道士只能能命中的话，肯定有用，就算是伊凡乔被子弹打中也会受伤的。 就在我心中刚生出，地仙也不过如此念头的时候，初九又补充了一句，可惜子弹是打不中他们那样的人。 伊凡乔那种级别的人，早就超越了人体的极限，移动速度比子弹还要快，他完全可以做到跟子弹保持同样的频率和速度，空手将子弹接住，而且子弹的速度在他们眼中并不算快。 这个时候，我们三人彻底进入警戒状态，生怕水晶棺里面的杰海会忽然冒出来。 初九手中握着几张符纸，小雨肩膀上站着一只若隐若现的蝴蝶，蝴蝶给人的感觉，像是存在于我们眼前，又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偶尔它挥动着翅膀的时候，在空气中留下一道七色的光带。 我拉开手中冲锋枪的保险栓，紧紧的盯着水晶棺里的杰海。 “黑色好像不动了。” 细心的小雨指着杰海的腿部，黑色褪到他膝盖的位置，再也没有继续上移的迹象。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身体里还有百分之八十的毒素，外加迷幻药和缺氧状态，杰海应该也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只要等一些时间，他自然就会和另外两人团聚。 水晶棺里面的杰海动作越来越小，原本砸着玻璃的手也停了下来，只有漆黑嘴唇还在微微的抖动。 我们三人忽然沉寂在莫名喜悦之中，所有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一种意料之外的喜悦。 我们相视而笑，这一刻俨然忘记古苗寨原本是有四名地仙存在，至于其他的大能数量，我们完全处于盲知的状态。 就在我们以为胜利即在眼前的时候，实验室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 “地震！” 我大叫一声，顺手扶住脚步踉跄的小雨，实验室顶端挂着的照明灯开始剧烈的晃动，一些碎石块夹杂着灰尘从房顶掉落。 实验室很快恢复平静，初九撇着嘴，这地震来的真不是时候。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水晶棺顶部不远处的岩石出现一丝裂缝。 “锤子哦！不是地震！” 初九指着水晶棺顶部裂缝的位置，要小雨和我赶紧往实验室外跑。 就在小雨疑惑不解的时候，水晶棺顶部的裂缝随着一声巨响再次扩大，又是一股碎石从那里落下。 “锅锅，小雨姐姐，你们去通道口。” 初九挥着手催促我和小雨先往通道口跑，注意外面的来人，他们的支援的到了。 待我和小雨守着通道口的时候，裂缝的位置开始往下掉落碗口大小的碎石，就像是有一个巨力在实验室房顶用力的往内砸。 “这个老不死的在呼唤守护兽。” 初九刚说完的瞬间，水晶棺的顶部开始掉落巨大的石块，随即出现一个半米宽的大洞。 “我靠！” 我本能的叫出声音，大洞内探出一个灰色的巨大蛇头，待我看清蛇头上两只犄角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一条蛟龙。 灰色的蛟龙神情暴躁，仅是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初九一眼，继续从洞穴里往实验室游走。 蛟龙的头部已经游走到水晶棺的面前，巨大的脑袋悬在水晶棺前面，盯着里面的杰海。 我才发现这只蛟龙不同于以往我见过的任何，他区别于图海寨里面的那只黑色蛟龙和风望寨里面的黑龙。 这只灰色的蛟龙竟然没有四肢，不过它头上却生出来了犄角。 来不及思考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大喊一声初九赶紧撤回来，初九站在水晶棺附近，竟一动未动。 灰色的蛟龙忽然抬起脑袋，猛的撞向水晶棺。 水晶棺破碎的瞬间，初九大喊一声“快跑”，右手上握着的手雷准确无误的丢进了水晶棺的裂口里面。 我们飞速冲出通道，刚路过虫球的时候，实验室里面发出来一声巨响。 “锅锅！” 身后传来初九的呼喊，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随手从腰带上摘下一颗手雷在拐出铁石矿通道的瞬间拔掉了引线。 我心中开始倒数计时，在第二秒的身后，初九从我身后突然冲出，我随手将手雷丢向通道中央。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我晃晃发晕的脑袋捂着耳朵，忍着强烈的呕吐感，跟在初九和小雨身后，往通道出口跑去。 即将到达假山出口的时候，我耳朵才隐隐恢复一些听觉。 出了假山的洞口，一眼就望到距离我们十多米外空地上的一个大坑内，露着足有五六米长水桶粗的蛇尾。 “打！” 初九用尽全力大吼一声，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开始对着半截蛇身扫射。 我们边退变开枪，两梭子子弹打光之后，初九伸手示意别浪费子弹，随手摘下一颗手雷扔向了浑身是血疯狂扭动这半截躯体的巨蛇。 “走！走！走！去外城。” 初九大喊一声，这只蛟最多受伤死不了的，等它从地底爬出来，肯定还会来找我们。 我们拼命的冲向宿舍区域，在前面领路的初九脚步忽然停了下来，随即对着我和小雨就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我和小雨原本站着的位置冒出一股土色的烟雾。 “秦风，把你的手枪给我。” 第四百八十一章遭遇战 我们被古苗寨的哨兵挡住了前往外城的路。 没想到小雨的枪法竟然也很好，第一波正面枪战交锋中，在我和初九冲锋枪的掩护下，我们成功往前挺进了一个竹楼，小雨只开了一枪，就击中一名哨兵的腿部。 “围墙那至少有十几个人。” 我们躲避在竹楼后的石壁旁边，原本是雇佣兵宿舍的竹楼，里面的人已经被全部转移到其他地方。 “小雨姐姐，没想到你枪法竟然这么准撒。” 初九靠在竹楼的石壁上，在哨兵换弹药的间隙，从竹楼的另一个方向潜入草中，看样子这些哨兵也不能随便进内城，只能在围墙附近伏击。 小雨从背包里翻出来两个小巧的竹筒，前两年澜岩非缠着自己，要给自己教枪法，步枪和手枪她现在都能使用，不过枪法不如简淑奶奶好就是了。 “这么大的动静，杰江不可能不知道的。” 就连哨兵都已经堵在外城和内城之间的围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实验室外的那名女地仙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应该在我们住的竹楼里面，目前应该是被短暂困住。” 初九观察着围墙附近哨兵的分布位置，我们出去到外城才有机会施展百鬼冤魂阵的攻击阵法，阵基就设在围墙的附近。 “锅锅，天都快亮了部门的援助怎么还没有赶来撒？” 从草丛潜回来的初九嘀咕着，那天明明推算的是第三天，这第三天的天都亮了，还不见徐老来支援。 小雨的竹筒里装着十多只指甲盖大小整体通黑的不知名蜂。 小雨神色心疼，这种变异的蜂种寨子里就这么几只，这次放出去之后还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 初九手中一刻没停，掏出一张符纸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用手将符纸撕成了一个人形状。 “小雨姐姐，我用它吸引火力，其他的就交给你了撒。” 初九又将自己口袋里的一个弹夹丢给我，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心软，如果因为心软犹豫，古苗寨的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我们吃枪子。 初九又一次刻意提醒我，毕竟之前的任务中，确实因为我心软犹豫，差点酿成大错。 我换上新的弹夹，冲锋枪还剩下四个备用的弹夹，这两百发不到的子弹，也就够三次火力压制，指望用冲锋枪击毙对面哨兵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哪怕真的在战场上，除非小距离和范围作战，冲锋枪更多发挥出来的作用是火力压制和掩护。 真正能击毙敌人的大多是步枪和狙击枪以及手枪。 我正盘算着我们三把手枪，不到五十发子弹，如果冲出围墙，在外城再遇到一支哨兵队伍的话，就会陷入弹药不足的困境。 如果这五十发子弹放在万里和张璇这样的兵王手中，对付几十人的哨兵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在放在我手上，估计就只能用来听个声响。 “小雨姐姐，行动吧，我和锅锅掩护你。” 初九一阵急咒，他手中的纸人化成一个穿着苗服的成年人，身高和模样竟然跟我有些相似。 “嘿嘿，锅锅，我，就是照着你的模样撕的纸人，是不是很像撒？” 这是明显的报复我揍他脑壳，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找回一些心里安慰。 “这也太假了吧？影子淡的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我伸出手从纸人幻化的人影穿过，就算距离远的话，估计也能看出来一些问题。 初九翻着白眼，道术弄出来的假人还想怎么办？难不成像真人一样下厨烧菜蛮？ 见我瞪了他一眼，初九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或许伊凡乔弄出来的真能烧菜，自己的功力只能这样。 小雨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控制竹筒内的变异蜜蜂，初九控制着纸人化成的苗服人从竹楼后面走出，几声枪响瞬间响起。 子弹穿过纸人的身躯，在地面上留下连串的弹孔。 小雨身前竹筒里面的通黑蜜蜂随之飞出，我仅看到空中好像有道黑线飘过，距离我们大几十米外开始传出痛苦慌乱的杂吵声。 “快！” 小雨睁开眼睛，通过那些蜂传回来的信息，那些哨兵已经昏迷，不过几分钟后就会再次醒过来，毕竟这些蜂种还只是幼虫，身体里的毒素不比成虫厉害。 初九已经端着枪冲到我们前面，我们疯跑到内城和外城的围墙，围墙底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穿着苗服的哨兵。 初九抬起枪托正准备彻底砸晕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哨兵，被小雨大喊一声阻止。 “我还是用这个吧。” 小雨手中出现一根两寸长的银针，对着哨兵的脖子侧方就扎了进去。 “锅锅，你照顾小雨姐姐，我先出去布置阵法。” 初九在倒着的哨兵群里翻出两支步枪，往自己背上挎上一支，将另一只丢给我，这两支还像个样子，其他的都是自制土枪，打猎还行，打人不行。 我举起手中的微型冲锋枪示意初九不用担心，几个已经昏迷的哨兵，对我构不成威胁。 初九倒也放心，直接往墙角的狗洞方向快速跑去。 “我封住了他们的穴位，快的话一天之后就能醒来，慢的话得两天时间。” 小雨出手极快，不一会就已经处理好几名哨兵，被小雨封住穴位的哨兵脸上原本痛苦的神情变得轻松自然，和正常人沉睡没有任何的区别。 眼看还有几名哨兵很快就被小雨处理完毕，我将丢在一旁的自制猎枪收起来，送往一旁的科研人员宿舍随手塞进其中一张床下。 我从竹楼走出来的瞬间，一眼就看到小雨不远处的一名哨兵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手掌正摸向地面上的一块石头。 正在处理倒数第二名哨兵的小雨全然没有发觉身旁的危险。 我大叫一声向着小雨疯狂的跑了过去，那名哨兵已经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小雨的脑袋砸去，情急之下我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 小雨被三声枪响吓到彻底愣住，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盯着身旁一米多远倒在血泊里的哨兵尖叫一声。 第四百八十二章燃烧吧小太阳 别说小雨，就连我自己都吓得不轻。 十几米的距离，我竟然对着小雨一米外连开了三枪，想到自己的枪法，用万里的话说叫时准时不准全靠运气。 虽然我瞄准的位置尽力偏向了小雨外侧，我还是不由的开始后怕，稍微有一点的差错，真有可能会伤到小雨。 两人都一阵愣神之后，我开始心里默默的感激慌乱之中运气竟好到爆表，同时也感激哈尔把武器保养的非常好，准星没有出任何的问题。 围墙最角落的狗洞，我将步枪直接扔过了墙的另一头，身形消瘦的小雨刚蹲下身子，看了一眼身后，大喊一声“赶紧”就往墙外钻去。 我回到看向不到百米外，一条水桶粗细浑身是血的灰色蛟蛇正朝着我们急速游来。 紧跟着小雨的脚尖我钻进了围墙的破洞。 距离我们二十米距离的初九，卖力的朝着我们挥手，他设置阵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初九，那条大虫子追过来了。” 我冲向初九大声的提醒他，一边端起冲锋枪对准着围墙，我实在码不准它会从那个位置跳过来。 “锅锅，我们的帮手来了，正在和杰江那个老妖婆打架呢。” 初九笑着示意我和小雨不要担心，做好随时往外城广场空地跑的准备就好。 “徐老他们来了？” 听到初九的话，我心里终于落下一块石头，部门有人来的话，杰江就不会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初九随手将腰带上的玉佩解下来，这一次要用这块玉作为阵石，保证威力无穷，随即翻着白眼，他说的帮手是孙强的那位小师叔祖。 “那条银色小蛇？” 初九点着头，那个小师叔祖战士非常强，他能感受到我们住的房子那边传来两股巨大的能量碰撞，不出意外的话，那栋竹楼已经被他们俩彻底毁了。 小雨皱着眉头望了一眼被浓雾掩盖着的竹楼，确实有一股很强的力量，不过看不清楚竹楼有没有被毁。 “来了！” 小雨惊呼一声指着距离我们二十米外的围墙，那条灰色的蛟蛇已经半个身子跃过了墙头，正怒视着我们三人。 我再次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朝着灰色蛟蛇设去，小雨也将手枪里的子弹彻底打光。 子弹在蛟蛇身上留下一些小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小孔流出，并不能对它造成更大的伤害，反而让它变的更加的愤怒。 就在蛟蛇整个身子彻底从围墙翻过来之后，初九嘴角露出邪笑，大声喊道： “燃烧吧小太阳~” “跑！” 初九转身撒腿就往广场的空地跑去，待我和小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出去五六米远，等空下来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货，越来越有点不靠谱了。 好在初九并没有跑远，距离他埋下玉佩的四五十米的位置停下来，瞄了一眼广场空地，神色放心的邀请我们看一场好戏。 “苏子和燕赵已经把那边的哨兵搞定了撒。” 我才望到站在吉普车车顶上的苏子，正朝着我们挥手，指着被浓雾笼罩的竹楼，喊了一声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灰色蛟蛇路过阵基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身子，整个蛇身开始剧烈的扭动，似乎正遭受到什么剧烈的痛苦。 再看阵基的位置升起一道近乎实质的黑色烟雾，黑色烟雾彻底缠绕在蛟蛇身上，蛟蛇痛苦的挣扎，三米多长的蛇尾不断的砸向两侧的房屋。 小雨忽然身子晃悠了一下，一手扶着额头，有种头晕恶心想吐的感觉。 初九一拍脑门，忘了最重要的事情，给我们开天眼还没来得及取消，这么长时间下来肯定会消耗太多的精力。 一阵急咒声响起，随即我眼中的那道朦胧气息消失，小雨掏出白色的瓷瓶放在鼻孔，猛的吸了一下带有浓郁薄荷气息的味道，总算好受一些。 “咦，看不到了” 小雨再次望向蛟蛇的时候，疑惑的看向初九，我知道她问的是缠绕在蛟蛇身上的黑色雾气。 初九盯着灰色蛟蛇得意的大笑，那些黑气其实都是阴魂化成的，之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那条烈火鬓犬这个时候正在和蛟蛇搏斗呢。 我回头望了一眼被雾气笼罩的竹楼，这些阴魂对付蛟蛇的话，杰江那边会不会压力变小一些。 初九摇着头，没有的事情，自己只是抽调了一半的阴魂过来对付蛟蛇。 “哦，那就是五十只阴魂？除了烈火鬓犬外还都有哪些魂魄？” 我心里的担忧少了一些，刚开始和初九闲聊，就被他一阵鄙视无知，谁说百鬼冤魂阵里面一半的阴魂就是五十只？ “一百的一半不就是五十嘛？” 小雨同样被阵法的名字误导，笑盈盈的望着初九，不是五十只的话，有多少呢？ “具体我啷个知道撒？目测三四百只有的吧，不过鬼魂只有一百多个，大部分是一些刚修炼没多久凶兽的魂魄。” 仅阵法一半的鬼魂就一百多？也就是说古苗寨至少残害了两百多人，使他们无法正常转世投胎，只能留在这山野附近。 “应该是累积了很多年才会有这么多。” 初九提到这事的时候，同样怒气滔天，这几个老不死的作风活该会遭到天谴，自己都觉得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有些轻了。 “不应该让他们直接魂飞魄散的撒。” 初九嘀咕着老天爷就应该让他们去十八层地狱受尽无尽的磨难才对。 话刚说完，神色又一阵恍然大悟，还是老天爷想得透彻，要是真送进十八层地狱，经历足够长时间的磨难之后，生前的罪行慢慢抵消掉，最终还是会投胎转世的。 “还是直接让魂飞魄散的好撒。” 这种罪恶滔天的坏人，就应该让他在世上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 “咚~咚！” 两声巨响，疯狂扭动着身姿的蛟蛇尾巴终于将两侧的竹楼的墙壁砸断裂，没了墙壁支撑的竹楼瞬间倒掉，带起一阵黄色的灰尘。 “里面的人？” 小雨忽然想到竹楼里面会不会住着还在睡觉的普通居民。 第四百八十三章天亮之后 好在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人过来解答。 苏子小跑着来到我们身旁，寨子门口的几名哨岗已经被他和燕赵解决掉了。 华楼和那名女老祖冲进我们住的竹楼再也没有出来，应该是被困在里面了，至于古苗寨的城门他和燕赵已经用吉普车给拉开了。 城里发生战斗的时候，外城的居民已经逃散了出来，这个已经全部已经在城门之外，内城的居民目前没有看到，不过应该都躲在房屋中没敢出来。 “其实内城的居民更加迂腐一些，没有他们的命令谁都不敢出内城。” 苏子神态轻松的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一手拎着步枪的枪带，站在我们旁边看着痛苦挣扎的灰色蛟蛇。 “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真是存在，不过比起那四名老家伙，好像这条巨蟒也没多害怕，至少眼睛能看到它的恐怖。” 苏子轻笑，外城的居民其实倒也好，平时根本接触不到那四名老祖，偶尔华楼会出来耀武扬威一番。 至于内城的居民，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不过他们不缺任何的生活品，粮食以及衣物都是靠着外城的居民提供。 “对了，内城的事情解决了？” 苏子用胳膊肘子顶了一下初九，眼神中期待着自己心中的答案。 得到初九的回答，苏子失神了许久，忽然大笑了起来，那些无辜死去的居民，终于可以瞑目了。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去帮燕赵看着城外去。” 苏子转过身子急速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我们所有人都当作没有看到他眼睛里涌出来的泪水。 “天快亮了。” 小雨望着东方天边升起的白色光晕，又是新的一天。 初九同样望了一眼东方的天空，神色变的有些难看。 “怎么了？初九？” 初九盯着远处挣扎的蛟蛇，又看了我和小雨一眼，天亮的话百鬼冤魂大阵的效果恐怕会衰减不少，有可能只能发挥出三分之一的功效。 “啊？” 小雨惊呼一声，自己刚才试着沟通寻找古苗寨周边有些修行的野兽，发现它们躲到一定范围之外，所以的动物回馈的信息都是恐惧。 初九很快反应了过来，应该是那条银色的小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它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它出现之后的威压让这个世界上的动物感到不安和臣服。 “你是说它有可能来自那个地方？” 我心中瞬间想到师祖，想到小雨告诉我黑龙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再加上银色小蛇连孙强都说不清楚具体来历，很轻易的想到了黑龙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 “大差不差。” 初九再次盯着东方变的更加明显的天空，太阳升起之前蛟蛇能被消耗掉大半的体力就还有胜算。 我回头望着原本被黑色浓雾笼罩的竹楼，此时的雾气好像变的颜色淡了一些，偶尔能听到雾气中传出剧烈的响动声，似乎有重物被击碎。 “别看了，里面的状况不是很好，势均力敌的状态撒。” 初九撇了撇嘴，没想到孙强的这位小师叔祖战力这么高，原本只希望它能牵制住一名老不死的，没想到它竟然直接跟人打起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边太阳露出一角的时候，初九挥着要我们跟他一起去广场的空地，不得不做好下一步准备。 初九要我和小雨躲在一旁吉普车旁边给他做掩护，如果一会要施法的话，千万不能被人打搅中断，不然会受到道术的反噬。 “我估计百鬼冤魂阵困不住那个大虫子多久了撒。”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问出来心中的疑问，这个蛟蛇为什么没有四肢，跟以往见过的蛟龙完全不一样。 初九瞄了一眼广场的空地，找了一处适合的位置站立，开始从腰间的小布包里翻出几张符纸。 看初九一脸心疼，我就知道这几张符纸绝对是他现在仅存的那几张威力最厉害的。 “它还没有经历最后一次的雷劫。” 初九猜测古苗寨的几名老不死是准备直接将这条蛟蛇培养成龙的打算。 他们应该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压制着这条蛟蛇的天劫，准备在这条蛟蛇能力达到最大限度的时候，才肯让老天降下雷劫，确保一举成功。 这样古苗寨的守护兽就有可能成为目前寨子所有的里最厉害的守护兽。 “看它头上的犄角，它本身已经具备了龙的一些能力。” 正常情况下蛟蛇修炼到一定的境界，老天就会降下来雷劫，根据蛟蛇的品级降下的雷劫次数不同。 普通蟒蛇修成蛟蛇，降下来的雷劫只有一道，挺过这道雷劫，这条蛟蛇就会入江洗炼成为蛟龙，这种叫蛟龙基本没有机会成为龙。 如果是特殊品种的蛟蛇，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它的渡劫神雷有三道，挺过去这三道神雷，就会入海洗练化成真正意义上的龙。 不过据道家书籍上记载，能挺过三道神雷的蛟蛇百中无一，就算真正的进化成龙，也会直接飞升，真龙是没有机会留在世上的。 我想到风望寨的那条黑龙，它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当初它已经进入了另外的世界，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这么些年，它一直在寻找回到那个地方的方法，包括这次小雨要来古苗寨，它托付小雨打听的事情也是关于那个世界的线索。 初九能确定的是这条灰色的蛟蛇，肯定是特殊的品种，而且古苗寨有办法让它成功渡劫之后依然留在这个世界。 “它要是成功渡劫的话，跟寨子里的那位神仙谁更厉害？”小雨听到初九的解释，好奇十足的询问。 “当然是它厉害一些了撒。” 初九再次跟我们科普未知领域，正常情况下蛟蛇渡劫成功之后先生出四爪，入江海洗炼的过程中彻底洗去自身的浊气，同时吸收掉天雷留在身体里的力量，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渡劫成功。 就算成功抵挡掉三道雷劫的蛟龙，它再次出海的时候，头上最多只会鼓起两个包，犄角是随着后来的历练缓慢形成的。 “这条蛟蛇就是一直被压抑着早已经成龙的能力，迫使它提前生出来犄角，渡劫之后直接就是一条高等级的真龙。” 第四百八十四章五雷神诀 “有办法对付它吗？” 初九想了想，它现在的状态肯定抵挡不了雷劫，如果现在把它的雷劫降下来的话肯定没有问题。 “雷劫？这晴空万里的，云彩都没有一朵怎么会有雷劫？” 小雨盯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有些郁闷，我盯着初九手中的符纸，这正是当初叔公画符之后给我们特意炫耀的雷神符。 当初叔公得意无比的告诉我们他请神术请到了雷神，这张符纸的威力绝对抵得上一次真雷。 “我想借着这张符施展五雷神诀。” 初九盯着依旧在挣扎的灰色蛟蛇，眼神无比坚定，召唤一道天雷的话就能彻底让它重伤，压制它能力的术法就会消失。 “最好的结局就是天雷直接将它轰死撒。” “五雷神诀跟五方神雷咒有什么区别？” 我想到三年前在广西边境，孙作君施展五方神雷咒和境外巫师斗法的场景，孙作君就是用召唤出来的天雷让那个伪小鬼的婴灵受伤逃跑，最后一道天雷重伤境外巫师。 记得初九当初跟我解释过，一般流派的法术召唤出来的神雷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中雷电。 道家法术还多有天地阴阳四种神雷，其中天雷没有固定的召唤咒语，仅是在召雷的术法中有概率出现。 孙作君施展的五方神雷咒，一共可以召唤出来五道神雷，这五道神雷有可能每一道都是天雷，也有可能五道都不是天雷，还有可能其中一道出现天雷。 就算五方神雷咒，五道雷劫都没有出现天雷的情况下，五道神雷累计的威力也抵得上一道天雷。 我将这些信息特意讲给小雨，毕竟当初广西发生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跟她详细的说过，只是说过一些大概的事情。 “没啥子太大的区别，五雷神诀就是老李一脉的五方神雷咒撒。” 初九咧着嘴神情无比得意，咒语和孙师伯的一模一样，只是行气的方式略有不同，我们这一脉的雷诀，请到天雷的概率更大一些。 原来是改进版的五方神雷咒，师祖好像处处都彰显着与众不同的厉害。 “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望了一眼身后被浓雾笼罩着的竹楼，里面的响动声越来越大。 初九脸上露出少许的担忧，目前银色小蛇完全拖得住那个老妖婆，我们只需要解决了这个大虫子，然后帮银色小蛇一起对付老妖婆。 “你和小雨姐姐，就守在我旁边，不要让人打扰我就可以啦。” 太阳彻底从天边跃出，初九盯着灰色蛟蛇的方向叹息一声，一脚迈向右侧做出随时行咒的准备。 我望向四周，倒也没有任何的人影，唯一需要留意的就是城门口会有人闯进来，不过苏子和燕赵在那边守着，闯进来人的可能性也不太大。 大概几分钟之后，初九告诉我们估计大阵困不住那个虫子了，于是抬起手势开始施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借助这张雷神符施法会有啥子奇效，让我们一起期待撒。” 初九盯着天空，开始迈起罡步，这又是一种我所未见过的罡步，不过很轻易的看出来，这套罡步前后只有十八步。 踏完罡步，初九眼睛微闭，心神彻底沉寂，给人一种整个人和天地融入一起的感觉。 这种情形以前确实没有从孙作君施法的过程中见到过，反倒孙作君当时给人一种谈笑间就引出五道神雷的感觉。 确实如初九所说，灰色蛟蛇在半个小时的猛烈挣扎中竟真的挣脱了大阵的束缚，半截蛇身已经冲出了大阵的范围。 我所在的位置看不出来灰色蛟蛇到底哪个位置受伤，不过明显能感到它不断起伏的巨大蛇头，显明不如之前那么气势。 闭着眼睛的初九，同时感应到灰色蛟蛇的情况，手势变动嘴里开始念起了五雷神诀的咒语。 “天火雷神，地火雷神，阴火雷神，阳火雷神，中土雷神，五方降雷，搜肠涤胃，擒捉邪精。邪精速去，病者安宁。禀吾帝命，无辄容情。急急如律令。” 灰色蛟蛇半截身子挣脱出没一会，剩余的半截身子就彻底从大阵挣脱出来。 从大阵彻底出来的灰色蛟蛇，并没有马上朝着我们袭击过来，而是彻底的瘫在路面，似乎在恢复自身的体力。 “天火神雷，降！” 正趴在路面上奄奄一息的灰色蛟蛇，忽然一跃而起盯着头顶的天空，身子出现明显的瑟瑟发抖。 我刚回忆起孙作君当时降下来第一道雷火的时候，并没有像初九这样会喊出第一道雷的名字。 灰色蛟蛇头顶的正上方，凭空出现一道胳膊粗细足有十米多高的紫色雷火，雷火不加掩饰的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气息砸向灰色蛟蛇。 灰色蛟蛇竟竖起半截身子，不加犹豫的用巨大的头部撞向了紫色的雷火。 紫色雷火撞击到灰色蛟蛇的犄角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随即灰色蛟蛇竖起的半截身子，犹如被巨锤重击，啪唧一声砸向路面。 我望着不远处的路面上的青石板，从灰色蛟蛇位置散发出的青色尘土雾气，很容易猜测到那片青石板已经被彻底砸成粉碎。 “地火雷神，降！” 初九手势变换，再次指向灰色蛟蛇，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然生出一声炸雷的声响，一道红色的雷火再次凭空出现在蛟蛇的正上方。 这一次雷火并没有马上降下来，而是悬停在蛟蛇正上方百米的位置，似乎在储存着更多的能量。 闭着眼睛做出剑指状的初九，手指开始猛烈的晃动，青筋鼓起的额头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看样子就是他在极力控制着这道雷火没有马上降下来。 我想到孙作君后来说过关于五方神雷的事情，雷火出现之后越是下降的晚，吸收到的天地元素就越多，威力就越大。 初九当时直接开口询问孙作君为什么他明知道这个原因，还是让五道神雷瞬间降了下来？ 孙作君白了初九一眼呵斥道，老子不要留着体力晚上和宛然修行道法吗？再说就算是瞬雷，也足够收拾那个境外来的废物。 第四百八十五章四道神雷 这第二道神雷，在空中悬停了足有五六秒钟的时间才落向灰色蛟蛇。 灰色蛟蛇同样整个身子向空中跃起，看样子是准备在半空对抗这道雷火。 一红一灰两道水桶粗细的色泽在空中相撞，电光火石之际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红色雷火消失的瞬间，悬在空中的灰色蛟蛇整个身子变的倍直，呈筷子状径直砸向地面的竹楼。 坍塌的竹楼废墟彻底将灰色蛟蛇的身躯掩盖，我看不到蛟蛇的状态，到底是死是活，反而看到初九的脸色有些郁闷。 虽然初九没有开口说任何的话，不过从他失望的神情中，我大概猜测出来，他失望竟然没有出现天雷。 “阴火雷神，降！” 初九脚下再次迈出奇异的步伐，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的神雷符纸闪过一道银色的光芒，天空再次响起“轰隆”一声，空气中出现一道涟漪，一道黑色碗口粗的雷火再次凭空出现。 竹楼的废墟中突然冲出一道灰色的长影，这道影子给我的感觉像是用出来全部的力气，猛然从废墟朝着我们所在的跳出了十多米远。 小雨的眼神同样带着诧异，灰色蛟蛇是整个身子从竹楼的废墟弹射出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跃起。 灰色蛟蛇落地的瞬间，头顶上的黑色雷火准确无误的砸到它头顶的犄角上。 “成啦！” 我不由的兴奋大叫一声，黑色的雷火和灰色蛟蛇犄角接触到的瞬间，蛟蛇的一只犄角直接从脑袋上断裂开来，另一只触角发着黑光，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色泽。 我兴奋的原因是黑色雷火中央竟然夹杂着一道细若银针的金色闪电，这就是天雷。 在广西边境我亲眼见识了这道极不起眼金色闪电的威力，当初我还错以为它是威力最小的神雷，比起水桶粗细的雷火，它确实给人一种气势不足的感觉。 初九依旧保持着行咒的姿势，不过他嘴角显明的上扬。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初九施展五雷神诀的时候跟孙作君当初施展的五方神雷咒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初九施法的时候全程没有说话，仅是表情表达着自己的心理，孙作君当初施展五方神雷咒，在雷火下降的过程中还可以回过头来跟我们交谈。 再者就是孙作君的五方神雷咒每次只有一道雷火出现，其中两道天雷也是单独出现，并没有像初九这样阴雷中夹杂着另外的一道天雷。 也就是说，咒语中五雷神诀落下了三道雷火，实际上确是四道，多出了一道天雷。 “看！它变的有些奇怪。” 小雨抬手指向灰色蛟蛇，脱落一只犄角的蛟蛇身体不住的抽搐，身子蠕动卷成了一个圆球型，它的脑袋被躯体包裹在圆球的正中央，圆球顺着我们滚了过来。 “靠！还有这样的操作？这应该是它的一种防御姿态。” 我猜测灰色蛟蛇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头部，保持着施法姿势的初九，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猜测结果。 “阳火雷神，降！” 随着初九喊出咒语，我再次盯着天空，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前空中会出现的涟漪没有出现，甚至连任何的响声都没有发出。 我望了一眼小雨，神情震惊的小雨疑惑的摇了摇头，再看正在向着我们滚来的巨大蛇球，慌乱的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银针以及几个装着药粉的纸包。 再看初九神色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手势一直在飞速的变换，这意味着第四道雷火并没有想我想象中那样出现失误。 就在蛇球距离我们还有三十米距离的时候，空气中莫名传来一股燥热，像是有一股温度极高的热风将我们笼罩在其中，仅一瞬间，我从头到脚就冒出汗水，身上穿着的苗服紧紧的贴在身上。 转头看向小雨，小雨的脸颊和脖子微微发红，渗出细小的汗珠，她身上的苗服同样紧紧的黏在身上，勾勒出其完美的身段，我不由的盯着她胸前的弧线多看了两眼，小雨娇嗔的瞪了我一眼，脸色变的更加红润。 待我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巨大的蛇球已经停止了移动，球型的蛇身开始缩的更加紧实，似乎真的想要靠着自己强悍的躯体来对抗头顶上的火花。 灰色蛇球上方的空气中不时的产生火花，像极了过年时候初九从城里买回来的烟花，只不过这些火花并不是炫放之后就立马消失，而是汇聚的越来越多。 我盯着蛇球的上空，脑中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形容词，唯一的感觉就是那片天空被彻底的燃烧。 空中亿万的小火花忽然开始融合到一起，形成一道半米粗细的火龙，火龙发出耀眼的火焰，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头发根部往外渗着汗珠，汗珠还未流淌到额头就被蒸发。 脑门上一股股的热气飘出，小雨的发丝中央同样往外冒着淡淡的白色水汽，我想到初九曾经丢给我的武侠小说，里面的仙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跟蛟蛇近乎一样长的火龙在空中盘旋几圈，随后急速冲向地面的蛇球，伴随着火龙发出的咆哮，一声震天的响动蛇球附近的房屋顷刻间全部倒塌。 以蛇球为中心，方圆二十米内全部夷为平地，房屋坍塌和地面碎裂扬起的尘土向着空中飘去，这个时候我终于可以眯起眼睛看向那个区域。 在尘土的正上方，两道细微的金色闪电在空中交织后迅速分开，肉眼可见劈向了尘土中的某个位置。 “结束了。” 我整个人松懈下来，刚靠向身后吉普车的车身，身体犹如触电瞬间弹开，这车身的温度也太高了吧。 这一幕刚巧被一旁的小雨看到，小雨抬起手捋着自己的刘海，轻笑一声呆子。 “反坦克步兵地雷爆炸的情景就是这样。” 为了缓解尴尬，我跟小雨讲述曾经我们在边境万里踩到地雷的情形。 初九依旧保持着施法的姿势，曾经他告诉过我，五方神雷咒一经施展，五道雷火必须全部放出。 第四百八十六章这次换我为你挡 “它是不是死了？” 尘雾散去，原本的蛇球再次摊开了身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整个蛇身被血水覆盖，已经看不出之前的灰色。 “应该是死了。” 我盯着蛟蛇看了两分钟，它浑身没有一处地方发出任何的动静，小雨闭着眼睛过了一小会睁开眼，没有从它身上感受到还有生命的迹象。 “反正还有最后的一道雷火没有降下来，让初九再给它补一道天雷就是了。” 保持着施法姿势的初九微微的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中土雷神，降！” 最后一道雷火并没有像之前四道一样出现太大的气势，就好像凭空悄悄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异像伴随。 我仅是看了一眼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拇指粗细的雷火，心中刚想初九对于最后一道雷火也没太大上心，这应该是瞬雷。 回过头刚想跟小雨闲聊，脑中嗡的一声，我驻脚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金色！金色的雷火！第五道雷火竟然是天雷，而且是手指粗细的天雷！ 再看初九的时候，我更加确信这道神雷肯定是天雷。 初九脸色涨的通红，咬着牙控制着手势不再颤抖，这道天雷他控制起来竟然比之前四道还要费力。 “畜生！我要你不得好死！”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怒吼，一道披头散发的红色身影从淡黑色的雾气中冲了出来。 女人瞪着发红的眼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我们狂奔了过来。 “杰江！” 我大叫一声，端起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对着红色的身影扫去，这个时候我才看到雾气中又冲出来一个银色的小影子，正是紧跟在杰江身后的银色小蛇。 一梭子子弹打光，我本能的往吉普车方向移动了两步，随手掏出别在后腰的最后一个弹夹。 原来杰江并不是穿着红色的衣服，而是身上数不清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将衣服彻底染成了红色。 我猜测筷子大小的银色小蛇也受了伤，不然孙强口中不亚于音速的银色小蛇怎么会追不上杰江。 这个时候初九脚下迈出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身子彻底转过来，看初九脸上升起的笑意，正愁最后一道天雷打在蛟蛇身上浪费，这就出来了活靶子。 初九手势飞快的变动，我看在眼里只有一道又一道的残影，原本距离我们三十米外悬在天空的天雷竟突然出现在初九身前十米的上空。 我忽然感觉一阵心慌，呼吸变的困难，两腿莫名的开始发软，这是超级天雷自带的威压，这个距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它那毁灭一切的气势。 正在疾跑的杰江忽然停住了脚步，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震惊，随即手中出现了几枚银针朝着天空抛出，自己却往城门的方向跑去。 “晚啦！降！降！降！” 初九似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大喊一声对着杰江的方向拼命的变换着手势。 拇指粗的天雷朝着杰江的方向劈了下去。 “初九！” 小雨惊叫一声，朝着初九身后的位置冲去，手中的银针和白色的药粉猛的射向初九身后。 我才看到一道水桶粗的血红残影正奋力的撞向初九，正是那条我们以为已经死去的灰色蛟蛇，它如回光返照一般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就在我端起手中的冲锋枪准备射击的时候，距离我们最近的竹楼后面窜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人影手中握着一把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黑色匕首。 我扣动手中的扳机朝着初九身后冲去，枪响的时候我嘴里才叫唤出“小心”两个字。 杰海！杰海他竟然没有死，在我们和蛟蛇战斗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藏到了我们不远处的竹楼后方。 仅仅一瞬间的时间，冲锋枪的子弹全部被打光，还在控制着天雷方向的初九根本来不及反应距离自己只有几米距离的杰海。 我盯着黑色的残影随手将手中的冲锋枪砸了过去，这个时候我距离初九仅有几步远的距离。 眼见杰海手中古朴的黑色匕首发出让人胆寒的光芒，我奋力的跃起身子，朝着初九身后的位置扑去。 “去死吧！” 夹杂着无尽愤怒苍老的声音响起，望着那张愤怒的干瘪老脸，我心中竟一反常态没有了任何的害怕。 “这么多年你都挡在哥哥身前，这次终于轮到哥哥为你挡一次了。” 我脑中瞬间出现一幕又一幕瘦小的身影站在我前面满脸坚毅的跟我说道，“锅锅，有我在！” 黑色的匕首带着极强的冲撞力刺进我的胸口，我的后背撞向施法完毕的初九，随之同初九一起倒向了地面。 “秦风！” “锅锅！” 小雨和初九惊呼声传入我的耳中，身体接触倒地面的瞬间，我才感受到浑身传来的剧烈疼痛。 有那么一瞬间我两眼变成了黑暗，我拼命的咬紧牙齿，想要告诉他们不要担心，可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仅有的一丝气息被嘴里液体挡住，我清清楚楚的听到喉咙发出咕噜的声响。 “曰你仙人板板，老子跟你拼了！” 初九愤怒的嘶吼声中透露着说不清的悲伤，小雨带着哭腔的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在失去了所有意识之前听到初九再次大喊一声“请灵术”。 待我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奇迹般的没有感受到身上有任何的痛楚。 我欣喜的站起身子，被不远处的初九吓了一大跳，不知何时杰海手中的黑色匕首已经出现在初九手中。 此时初九手中握着的黑色匕首正刺在杰海的胸口，只是初九两个眼眶里正往外滴着红色的鲜血，这一幕彻底吓傻了我。 “初九？初九，你怎么了？” 我大喊着朝着初九跑去，初九对于我的叫喊声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留意到初九耳孔里开始往外渗出红色的液体。 “嗯？” 我望着自己穿过初九身体的手掌，缓缓的回头看向身后，瘫坐在地上的小雨神情麻木的盯着身旁躺在血泊里的身躯，完全没在意身后正跌跌撞撞走向她的杰江。 第四百八十七章死了 “小雨！” 我冲着小雨大喊小心，小雨依旧无动于衷的盯着地面的血泊。 情急之下我加快了脚步朝着小雨跑了过去，想要将小雨从地下拽起来，我的手掌再一次从小雨的身体穿了过去。 “嗯？” 我盯着自己的手掌，顺着小雨眼神望着的方向，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竟然是我自己。 血泊中的躯体胸口一寸宽的伤口已经停止出血，看的出来伤口涂了不少药粉，被小雨衣服扯下的布条包裹着。 “呵，死了？原来死去的感觉是这样的。” 杰江！杰江一条腿托在地面缓慢的向着小雨走来。 初九最后一道天雷只是毁掉了杰江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至于银色小蛇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它的影子，此时我多么希望银色小蛇能忽然出现再和杰江斗上一斗。 “小雨，你醒醒啊！算我求你了！” 我蹲在小雨身旁拼命的在她眼前晃着手，可她依旧无动于衷的盯着地面，有那么一瞬间她转过头望了眼初九，眼神中流露着浓浓的不舍和愧疚。 杰江距离小雨还有三米远的时候，我听到杰江嘴里含糊不清的嘶吼，“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我拼命的呼喊着小雨和初九的名字，直到杰江距离小雨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小雨缓缓的回过头，盯着身后的杰江看了一眼，随即回过头望着我倒在地上的躯体，“秦风，我就来陪你了。” “不要！你特么的躲开！我不要你陪！快给老子躲开！” 我挡在小雨身后，焦急的不断呼喊着小雨的名字，我知道杰江看到了我，她眼神中凶残的笑意越来越浓，让你也体会一下生离死别的感觉。 “生离死别么？呵，你不会懂的，至少我们还有在一起的机会。” 小雨忽然转过头语气中尽带嘲讽，他们三个彻底从这个世界消散了。 “你！” 杰江唯一能动的左手因为愤怒握着的银针猛烈抖动，小雨似解脱的轻声笑了笑，再次回过头眼神中已无光彩。 面对小雨这副一心求死的状态，我彻底的慌乱，可我又没有任何的方式来阻拦，就在我焦急万分欲哭无泪的时候，城门口突然冲进来一只牛犊大小的苍狼。 苍狼脖子上的鬃毛成红色，红色眼睛冒出的凶光，即使处于灵魂状态的我依然感到恐惧，苍狼呲着獠牙直接朝着我所在的位置撞了过来。 “小雨！躲开！求你了！” 我拼命的叫喊，这么大个巨兽撞到小雨的话，只会有一个结果，可小雨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眼见苍狼一跃而起，从空中跳向了小雨所在的位置，我内心瞬间绞痛，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咚”的一声，重物撞击的声响，我焦急的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距离小雨五六米远的位置，苍狼一只爪子压着杰江的身子，巨大的嘴巴正咬着杰江的脖子。 “我外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古苗寨必须陪葬！” 极具威严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从城门方向传来，身着粗布短褂，白须过胸，骑着半人高苍狼的光头老头怒瞪着双眼冲了过来。 “外公！” 我心中一喜，刚想小雨和初九这下得救了，一股强大的牵扯巨力忽然将我包围，在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下，我两眼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冷，强烈的湿冷感传遍全身，难不成重庆又忽然降温了？ 我悠悠的睁开眼，茫然的望向四周，此时我正躺在一处荒郊的路边，四周飘散着浓浓的雾气，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浓雾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大一早操。 我晃了晃发胀的脑袋，站起了身子，望着四周陌生的树林，一定是在做梦，周围的一切都只呈现一种灰蒙蒙的颜色，树干、草丛，甚至路边不知名的花朵和路面也是灰蒙蒙的。 望着周围的一切，好像除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外，再去别的颜色出现。 抬头盯着灰蒙蒙的天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竟然是同样的色泽，明明在学校的时候，大雾中有太阳的位置明显要光亮不少。 “初九？” 我朝着四周轻喊了一声初九的名字，脑袋的沉重感让我不得不猜想自己确实是喝醉了，可这又是什么地方哪个公园又或者是寨子里的某个地方？ 寨子？对，寨子！我应该在寨子里的，古苗寨！ 刚回忆起古苗寨的事情，脑袋就传来一阵难忍的剧痛，这绝对是喝了假酒，不然不会这么头疼的，该死的古苗寨竟然拿假酒给我们喝？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望着周围一切不真实的灰色，脑中忽然出现杰海用匕首刺向我胸口的画面。 “啊~这是哪里？” 我抱着脑袋无法接受事实的大叫一声，我心里其实已经猜测出来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哪里。 距离我两米外的空地上突生一道涟漪，一名穿着古代制式铠甲军官模样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已经死了，这里是冥界，沿着那条路一直走，过了奈何桥自然有人会带你去阎王殿。” 中年铠甲男子单手握着腰间的佩刀，另一只手指向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一条小路，往前走就能达到大路，大路的尽头便是奈何桥。 男子说完之后周围发出一道更显浓郁灰色的光芒，整个人从我面前瞬间消失。 “冥界，呵，冥界。” 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不过依旧难掩失魂落魄，看了眼不远处的小路，我机械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中年铠甲男人说的没错，小路没走多远就是一条宽敞的大路，大路上每隔一些距离就会看到低着头走路的人，更确切的说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大路上见到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表情，自顾自的低着头机械式朝着前方走着。 我加快脚步追上距离我最近的一名老者，询问大家为什么都低着头。 老者抬起头，诧异的盯着我，这是最后一段可以忏悔生前错误的路途，只有真正走到这一步，才会想在阎王殿少被判处一些罪行。 第四百八十八章头上三尺有神明 望着灰蒙蒙雾气中低着头沉默的“人”，男女老少每一个神情都无比的虔诚。 我忽然有种想大声嘲笑的冲动，这一幕真特妈的讽刺，生前为恶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 “后生，你就没有做过亏心事？” 身旁的老者转过头疑惑的望着我，为何我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没做过亏心事又如何？” 脑中一暮暮亲人的画面瞬间浮现，我竟没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始仰头大笑，愧对于心又如何？还不是生死两相隔？ “你！你！你！你怎么会有眼泪？” 老者抬起苍老的手臂随同言语颤抖着指向我的脸，鬼是没有眼泪的，为什么我脸上却能看到泪珠。 我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滚烫的泪水在这个只有灰色的空间里，让我感到唯一的温暖。 “或许你真的问心无愧吧，你和我们不一样，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后生娃啊。” 老者叹了口气，自己生前是一名乡村的干部，人呐，大半生活着的动力就是欲望，总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通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让房子变得更大，口袋里的钱变得更多，职位变的更高。 只有真正到了人生最后的那两年时光，才豁然明白，这一生竟都在为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操劳。 “还是儿时的好。” 老者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自从长大成人就再也没有认真看过儿时最爱的那片天空。 “忙碌一生就为了碎银几两奔波，可偏偏这碎银几两又能解世间的惆怅，到底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不知为何老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脑中忽然出现初九的影子。 刚认识初九的时候，初九总是喜欢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添着嘴唇说着加了鸡蛋的小面就是好吃。 几年后初九依旧如此，还是喜欢躺在草坪上盯着天空，或许这才是所谓的保持本心吧，现在想来这几年我好像每天都在浑浑噩噩机械的过着日子，等着爷爷和叔公回来。 “后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阎王殿里有两个人在打牌。” 正在感慨人生的老者忽然变得豁达了许多，脸上竟露出笑意，也罢，人生在世走了一遭平安到老儿女双全也算知足。 老者告诉我，他曾听过一个故事，阎王殿里有两名判官，他们坐在牌桌的两侧，一人手中拿着的牌是这个人生前做过的好事，另一人手中拿着的牌是这个人生前做过的坏事。 两人就会一张一张的往牌桌上扔着手中的牌，最后用谁手中剩余牌量的多少来决定这个人应该是投胎还是被打入地狱。 这个故事倒也新奇，听着好像有那么一些道理，功过相互抵消。 我脱口而出询问老者，感觉自己哪一手的牌要多一些，老者讪笑一半一半吧，随即便不在说话，再次低着头沿着灰蒙蒙的大路往前走。 我心里清楚老者是想用这最后的时间，来为自己增加几手好牌，便没再出声打搅。 不知为何看到老者这副模样，心里竟又一次生出莫名的讽刺，连这个岁数的人都在自己欺骗自己，这个世界能做到保持初心的真正能有几人。 功就是功，错就是错，又哪里有相互抵消的说法？ 做了一辈子的好人，临老做了一件错事，就会被人说成晚节不保，一生善人的名声被毁，这就能说明这是坏人？ 杀人放火一辈子，最后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这未免做好人的成本也太低了吧？ 初九曾经跟我说过一个民间故事，关于财主一生信佛最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故事。 隋朝年间，杭州有个名叫姜冰武的富人，他与许多人不同，他信仰佛教和道教。 逢年过节，姜冰武会捐一大笔香油钱给寺庙，他认为自己死后，他的灵魂会去极乐世界，没想到，他被阎王判了十八层地狱。 姜冰武心中非常不甘，他忍不住站在冥府门前大声咒骂，他骂了所有他拜过的神仙诡佛。 因为姜冰武骂的实在难听，就有引官把他带到冥界的庙里，阎罗王看着怒气冲冲的姜冰武，问道:“我判你下十八层地狱，你为什么不去，又为什么在阎罗殿前骂人？” 姜冰武极度委屈的反问阎王：“我这一辈子都在拜佛，每年都给寺里捐很多香油钱，为什么要送我去十八层地狱？” 当阎王听到姜冰武的话时，他觉得很可笑。他用冰冷的声音说:“你为什么下地狱？自己真的不清楚吗？” 阎王伸手一指大殿角落，瞬间出现一群亡魂，他们有的浑身是血，有的吐着长舌，一个个阴森恐怖。 姜冰武吓得瞬间瘫倒在地，只听到阎王继续说道:“自从你死后，这些亡魂一直在殿前叫苦。你给神佛磕头，给寺庙道观捐了很多香油钱，但这些都掩盖不了你的恶行！” 姜冰武年轻的时候，仗着家族有权有势，经常欺负附近村子里的人，为了从村民手中夺得土地，他曾秘密杀害了一家七口人的生命。 为了抢走一个美妇做妾，他重金雇人偷偷杀害掉美妇丈夫。 后来的姜冰武明白自己暗地里做了太多的坏事，死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善果，于是他听闻他人的意见，执着于信佛、笃信，只想抵消自己的罪过，死后可以避免痛苦。 阎王冷冷地丢下一句：“善恶终有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姜冰武老老实实的跟着马面去十八层地狱报到的路上，才恍然大悟，是好是坏天道自有论议，无论怎么掩盖的坏事，都逃脱不掉头上三尺的神明。 十八层地狱关押着的没一个善人，姜冰武这样的恶人在这里只能沦为受欺负的对象。 姜冰武受不了被人欺负，恰逢牛头值守，他便找牛头诉苦，请求他们帮助他平反冤屈。 牛头和马面倒也愿意，不过得按照流程先问过被姜冰武明暗中杀害的冤魂。 姜冰武被两位阴差关到了冤魂所在的牢房，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些冤魂见到姜冰武就把他团团围住，姜冰武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冤魂一起推进了有着三昧真火的火坑。 姜冰武的阴魂瞬间化为虚无，那些在地府待了许久的冤魂，朝着牛头马面两位阴司跪拜，身上的怨气渐渐消失，终于肯无牵无挂的转世投胎。 第四百八十九章望乡石与孟婆 大路的一个岔路口“人”忽然多了起来。 我盯着路边上的石碑“望乡石”不由的陷入沉思，原来人间已经过去了七天。 据说人死之后，第一个路过的便是这望乡石，这里是能看到阳间的最后一眼，也是阳间所谓的“头七”。 不少地方有民俗，人死之后需要在阳间摆放七日，第七日被称作头七，传说这一天死去的亡魂会回来见亲人最后一面，从此之后跟阳间再去任何瓜葛。 其实就是亡魂路过了所谓的望乡石，从这里看向人间的一切。 当然也可以选择直接沿着大路走向奈何桥，而不绕过望乡石这个地方，不过一般的人都会在这里稍作停留，会和人间的亲人做最后的告别。 我同样没能免俗，望了一眼已经往岔路口走去的老者，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刻心中对父母生出无限的愧疚，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孝敬二老，哪怕是一次，就要他们告别。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心中忽然跳出来的这句话，更是让胸口绞痛加重。 “站住！你是选择那种望乡的方式？” 一声大喝声响起，我才发觉不知不觉跟在人群之后竟沿着小路已经走了这么远。 冲我大喝的是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看服饰应该是文职，男子指着身前桌上的两种石牌，再次询问我选择那种方式。 “大人，这两种望乡的方式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因为我说话客气的原因，中年官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左边白色的石牌可以让望乡石相应二十息的时间，右边黑色的石牌是四十息的时间，不过右边的石牌需要额外花费一千贯的钱财，左边白色石牌免费领取。 我顿时一阵无语，原来就算是死去也不能免俗，之前不久还和老者谈论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话题，这就被直接打脸，原来没有钱做鬼都寸步难行。 我摸了摸口袋，确实属于身无分文，死之前口袋里装着的钞票并没有一同出现在阴间。 随手拿起白色的石牌，中年官员瞬间变脸，只是说了一声直接把石牌投入望乡石就可以了，随即喊了一声“下一位”。 我无奈的摇摇头，忽然想到这个一千贯钱是如何换算，这年头早就不使用铜钱做为流通货币了，冥界竟然还是用贯来换算。 我放满脚步回头看着跟在我身后的中年人，这个人生前绝对家境殷实。 只见中年人从口袋里掏出来大把的纸币放在桌子上，纸币瞬间变成了铜钱的样子，整整一大把的纸币竟然只变成了小串的铜钱。 看来初九曾经告诉我的知识完全正确，没有经过加持的纸钱和元宝在阴间确实不值钱。 望乡石和我想象中并不一样，它并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个八角亭的建筑，建筑的名字叫做“望乡石”。 名为望乡石的八角亭建立在一座悬崖边上，看不清悬崖具体有多深，只能看到悬崖中全是灰蒙蒙的雾气。 八角亭的柱子上刻着一副图画，图画中的人将手中的石牌抛向了悬崖，悬崖的雾气中就出现了阳间的画面。 我按照图画上的指示，将手中的石牌抛向悬崖，只见悬崖中的雾气产生一阵涟漪，像是平静的湖水被人丢了石块，发出一道又一道的波纹。 波纹散尽雾气中出现一个画面，李家村，我家的老房子，院子的葡萄树下摆放着一个装着糯米和红枣的铁盆，铁盆的旁边是一捆洗干净的粽叶。 母亲挽着袖子和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时的抬头望着村口的方向，我心中一酸，他们一定是想着我大学毕业，很快就要回到家乡。 就在我心中疼痛无比的时候，雾气中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我一眼就认出来，画面中是简淑奶奶的竹楼，之前我们住的二楼房间里，我和初九以及孙作君三人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 奶牛眼睛通红的坐在我身旁，澜溪同样两眼发红的望着初九。 这个时候我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还算奶牛有点良心，会为我哭鼻子。 画面从二楼变换到一楼的客厅，外公站在客厅中央正对着简淑奶奶和徐老指指点点，后者竟如同犯错的小孩脑袋越来越低，坐在徐老旁边的伊凡乔望着窗外，似乎也不敢面对外公的怒火。 “怎么不见小雨？” 就在我疑惑没看到小雨身影的时候，悬崖上的雾气生出一道涟漪，所有的画面全部消失。 二十息的时间到了，我心中不由的骂了句脏话，脑中全被母亲的笑容占据，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往下掉，恐怕她亲手包的粽子我是再也吃不到了。 离开望乡石的路上，所有“人”跟我一样痛哭哀嚎，就这样跟人间做了最后的告别。 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心中生出悔恨，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做，我和小雨还没进一步发展，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我大学毕业能带回去个儿媳妇，哪怕是把奶牛带回去哄他们开心一下也好，可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 回到大路，望着路边的石碑上的“奈何路”三个字，我心中的酸楚忽然消失。 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从此就与生前再无瓜葛，留给亲人的只有无尽的痛楚，而自己却没心没肺的忘却所有。 我捂着胸口，极力的控制着心口的绞痛，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不得不认清现实，只求来生还有机会能遇到父母，哪怕是投胎成他们身边的一只小狗，能逗他们开心一刻也值。 初九曾经跟我说过孟婆的故事，孟婆虽然官职不高，却是六界之中没人敢惹的几位存在之一。 初九告诉我的故事中，世界被分为“六界”，依次是神、魔、仙、妖、冥、人，每一届都有主宰者，同样有其独立的生存法则。 “孟婆”其实算是地府中的一位弱女子，按道理来说，孟婆也是一位打工人，身份官职甚至次于牛头马脸、黑白无常几位阴司，但偏偏六界之中没人敢惹她。 第四百九十章孟婆汤 记得当时初九一脸欠揍的表情，跟我讲述孟婆的身份。 初九先是跟我引用了《山海经》中的一句话：“皇帝有两女，游到了江中，一出来必定刮风下雨，因为是皇帝之女，便叫作孟婆。” 孟婆父亲是尧帝，她本来的名字叫女英，孟婆还有个姐姐名字叫娥皇。 姐妹二人出生高贵，生来就受到子民的敬仰，长大成人之后，尧帝将两个女儿许配舜帝。 可惜成亲后不久，舜帝去世了，孟婆和姐姐悲痛万分，整日在湖边哭泣呼唤自己的丈夫，最后双双跳进湘江自杀。 两人死后，娥皇获得呼风唤雨的能力，成为湘江女神。 但不知什么原因，女英却来到了地狱，变成奈何桥上端碗汤的孟婆。 “民间传说中，孟婆是一位老奶奶，实则是一位超级美女。” 当时初九眼睛眯成月牙状，孟婆肯定比寨子里的几个姐姐还有小雨姐姐和丁老师漂亮，毕竟她是皇帝的女儿。 经过初九解释，我才明白孟婆的身份确实不一般，三皇五帝中尧帝是她的父亲，舜帝是她的丈夫，拥有这样的背景，六界之中确实没人敢轻易得罪她。 众所周知，黄泉路上奈何桥，奈何桥前孟婆汤。 孟婆最出名的原因还是因其掌管着孟婆汤，传说中孟婆汤是由“彼岸花”曼珠沙华和忘川水熬制而成。 《佛经》中有记载：“彼岸花，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彼岸花被称为“忘情花”，忘川河是黄泉路和冥府的分界河，忘川河里的水又叫忘川水，喝下它便可忘记一切情缘。 道家书籍中又有记载孟婆汤以八泪为引：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这第八味，便是一个孟婆的伤心泪。 孟婆汤八泪为引，去其苦涩，留其甘芳，众生煎熬一生，奈何桥上孟婆给予其最后也是新开始的甘甜。 “孟婆虽然是一位超级美女，却是所有人最不想见到的人撒，嘿嘿。” 我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废话，见到她不就说明自己死了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她才好呢。 这下倒好，我竟然成了这么多人当中，第一个见到孟婆的人，我望着脚下的大路，猛然反应过来，这条路就是黄泉路。 我自嘲的冷呵几声，望着雾气中的道路，应该过不了多远就真正见到孟婆了吧，此时我竟开始想象要是不喝这孟婆疼该有多好，至少能记得住所有自己在乎的人。 “初九，故事中总是说有人没有喝过孟婆汤，你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记得初九当时跟我讲完孟婆的事情，我随口问了这个问题。 初九咧着嘴当然是真的了，至少师祖三番五次的去地府，肯定就没有喝孟婆汤。 就在我满头黑线想要揍初九的时候，他告诉我在家里的书籍中看到过，确实有普通人没有喝过孟婆汤的事迹，能清楚的记得前世一切事情。 最著名且有记载的是魏晋两名著名的官员，西晋开国元勋羊祜，博学能文，清廉正直，仪度潇洒。 羊祜在西晋因功被封为钜平子，与荀勖共掌机密，他为人谦和，以德怀柔，深得军民之心。 史书明确记载羊祜小时候记得自己的前世。 羊祜五岁时的一天，羊祜让乳母给他拿金环玩，乳母疑惑家中并没有这个东西。 羊祜便自己跑到邻居李姓人家的东墙根桑树中，掏出了金环。 李家的主人非常惊异，这金环本是自己死去的孩子玩丢的东西，羊祜又怎么会找到？ 乳母告知了前因，李家人很难过，这才知晓羊祜便是自己的孩子转生的， 这件事在当时十里八乡都传了开来，很多跟羊祜前世有交集的人经过测验，确认羊祜真的是李家死去的孩童。 同样在晋朝做到东海太守的鲍靓，也是在五岁时告诉自己的父母：“我本是曲阳李氏的儿子，九岁时不幸堕井而死。” 于是鲍靓的父母前去寻访，果然找到曲阳李氏家，经仔细询问，都与鲍靓所说的相符，证实其确实是李氏的亡儿转生。 我当时询问初九，为什么两人都是五岁的时候才告知家人？ 初九白了我一眼，一两岁的时候他们能表达的清楚吗？再说五岁之后小童的灵觉就会越来越淡，收到天道法则的影响生前的事情就会慢慢的想不起来。 初九家里书籍上最后一篇没有喝孟婆汤的人是隋朝开皇年间魏州刺史博陵人崔彦武。 在巡视中崔彦武来到了一个小镇子，他惊喜地对随从说道自己前世曾经生活在这里，为人妻子，到现在还记得家在哪里。 崔彦武遂打马走入一处巷子，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户人家叩门。 开门打招呼的是位年迈的老者，崔彦武走进大门，先来到堂屋，盯着东面墙壁离地六七尺一处隆起的地方，对老者说：“我昔日读的佛经和五只金钗一起藏在这面墙壁中隆起的地方，经书第七卷最后一页被火烧过，少了几行字。我现在每次背诵这部经书时，一到第七卷的末尾，总是想不起来丢失的文字。” 随后崔彦武让手下人凿开墙壁，果然找到了经书和金钗，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老者哭泣道，自己的亡妻在世的时候，常常诵读此部经书，金钗也是妻子留下的。 当年妻子因难产而死，所以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到了哪里。 崔彦武同样非常感慨，沿着石路来到庭院前的槐树下，当年自己快生孩子的时候，曾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了这棵槐树的树洞中。 崔彦武的手下人果然在树洞中找到了那捋头发。 见此情景老者悲喜交加，终于相信崔彦武是亡妻转世，崔彦武离开的时候，给老者留了一些衣物并厚赠金钱。 据史书记载崔彦武离开小镇没多久便对前世的事情记忆越来越淡，有人猜测这是崔彦武前世的心愿未了，老天特意给他机会了却心愿。 也有人猜测，是因为崔彦武前世一直诵读经书的缘故，死后才没有喝孟婆汤。 第四百九十一章冥界遇熟人 渐渐的我脚步越来越慢，身旁一直随行的老者竟已不见了踪影，看来已经过了自己心里的那关，坦然面对奈何桥。 而我却越发的无奈，想起初九曾经说过奈何桥的两种流行的说法。 一种说法是因地府有河名为奈河，另一种说因为汉语中“无可奈何”之意，刚好对应了人在转世投胎时对自己生前愿望的遗憾和无奈。 此时此刻我非常认同第二种说法，心中确实有着太多的遗憾。 关于奈何桥，人们自然会想到《西游记》，《西游记》第十回中的描写：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正是描述阴间奈河的恐怖。 电视剧中就有一幕，判官对唐太宗说道：“陛下，那叫做奈何桥，若到阳间，切须传记。” 我所知晓关于奈何桥的信息是《宣室志》第四卷所记载：“行十余里，至一水，广不数尺，流而西南。观问习，习曰：‘此俗所谓奈河，其源出地府’。观即视，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 因河上有桥，故名“奈河桥”，桥险窄光滑，有日游神、夜游神负责把守，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 在民间传说中都有提及到，人死亡后魂都要过奈河桥，善者有神明或佛护佑顺利过桥，恶者被打入血河池受罪。 《丰都宗教习俗调查》这本书对奈何桥做了详细的描写：桥分三层，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鬼拦往桥下的污浊的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 重庆丰都鬼城，每年香会时候，香客将纸钱或铜板掷入池内，并以炒米撒入池中，寓意施给饿鬼。 所有老年的香客，喜欢从上走过，寓意走过此桥，死后可以免去过奈河桥之苦。 据传建国前，来往丰都鬼城的善男信女更是会在桥前烧香化纸施舍钱物，只求死后神明或佛能护佑过奈河桥。 即使可以放慢了脚步，还是沿着黄泉路距离奈何桥越来越近，前面的“人”群排起了长队，我随以的跟在前面的人身后。 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那座有着古朴气息的石桥，奈何桥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完全跟初九给我形容的是两个样子。 我站的位置所能看到的只有桥下千丈云雾缠绕，根本看不到所谓的河水，更别说血和阴森恐怖。 就在我望向奈何桥的时候，感到一道隐隐的目光看向我，桥头年轻女子一袭简洁的粉衣，在整个灰色的空间里格外显眼。 端庄模样之中又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三千青丝仅用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即使隔着百米的距离依旧能感觉她拥有倾国倾城之颜。 初九说的没错，孟婆确实是以为超级大美女。 “嗯？” 我余光扫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更确切的说是熟悉的服装，正是万里经常穿的那种部队里的服饰。 就在我盯着距离我不远人影的时候，人影似乎有着相同的感应，竟扭头朝着我望了过来。 “糖果！” 我惊叫一声冲着愣神的糖果跑了过去，直到我站在糖果面前，糖果才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喊了我一声风哥，随即开始放声大哭。 “风哥，我，我死了！你，你怎么也在这里？难不成你也？” 糖果语无伦次的哭着，过了许久直到后面排队的“人”催促，才一把将我抱住，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还能遇到熟人。 不愧是特种部队的兵，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没等我开口询问，糖果便跟我说起了古苗寨的事情。 徐老集结了二十多名大能之后便采取紧急行动，目标就是古苗寨，这二十名大能是由伊凡乔带领第一批攻入古苗寨。 万里带领的武装警察部队和部分侦察连的战友是第二批攻入古苗寨的，当时他们进入古苗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整。 糖果语气有些无奈，第二批的战友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情，等他们到了古苗寨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那你怎么？” 糖果挥手打断我，也可能是怪自己运气不好，他们侦察连的几人被派往守住山下工厂的入口，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出入。 当时下山的是三部吉普车，大概十五个人左右吧，孙作君陪同着他们，因为之前跟孙作君参与过广西边境的战斗，两人便坐在了第二部车上。 就在下山的途中，山中忽然冲出来三条巨大的黑色蟒蛇，糖果用手比划蛇身足有水桶粗细，就在孙作君大喊紧急停车的时候，三头蟒蛇竟然直接撞向他们的车子。 糖果他们的吉普车直接被撞翻到悬崖一侧，幸好被一些大树阻挡，才幸免没掉到悬崖深处，驾驶汽车的战友当时便受了重伤。 待他们刚从车上下来，其中一头巨蟒就朝着糖果撞了过来，孙作君推开糖果的瞬间，被扰到身后的另外两只巨蟒撞到树上。 糖果描绘孙作君被撞到树上的时候，嘴里一直吐着鲜血，好像骂了一声什么鬼地方竟然有三只蛟龙还是什么的，具体糖果没有听清楚。 连同其他几名战友，糖果他们用随身携带的冲锋枪和步枪开始和黑色巨蟒进行了火力压制，只是枪械好像对它们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 “孙首长倒也厉害，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独自一人和三只巨兽战斗。” 糖果形容他们火力压制的间隙，孙作君手中出现了一把桃木剑，几张黄色的符纸在空中变成灰烬之后，孙作君的桃木剑竟然可以放出雷电。 被困在悬崖半山腰的战友不断的用枪扫射，糖果抓住一个机会用信号枪朝着天空发射了求救的信号弹。 几人边撤边打，就在他们即将撤出山谷的时候，一只正和孙作君纠缠的黑色巨蟒竟然调转身子朝着他们快速追了过来。 糖果为了救即将被巨蟒撞到的战友，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战友身前，然后就没了知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出现在这个黄泉路上。 第四百九十二章原来如此 “古苗寨竟然有四只蛟龙守护兽。” 糖果说完之后，我心中一阵后怕，幸好当初只出现一只蛟蛇，如果这三只一同出现的话，后果真不堪设想，真有可能我和初九以及小雨一同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夜游神何在？命人将这不守规矩的二人给我丢到队伍的最后面。” 一道极具威严带着不可抗拒声调的女声响起，我才发现和糖果不知不觉竟跟着“人”群快要排到了孟婆身前。 我抬头的瞬间瞥见孟婆的面容，凤眸潋滟，唇若点樱，仅是一眼便心跳加速，这容颜太过夺魂摄魄。 “竟敢不守奈何桥的规矩，擅自插队，罪该万死！”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身旁突然出现几道穿着铠甲的阴兵，抓着我和糖果的胳膊就将我们拎起来朝着队伍的最后走去。 “大人心怀怜悯饶你们一命，胆敢再犯，直接丢入奈何桥下！” 领头的阴兵冷哼一声，将我和糖果重重的摔到队伍的最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望向奈何桥方向的时候，总感觉孟婆笑容中藏着一丝狡黠。 “靠！这要是侦察连，就这几个小兵蛋子，我一只手就把他们拿捏的死死的。” 糖果从地上爬起来，委屈无比的撇着嘴，没想到死了之后竟被当兵的这么欺负，还是几个没官职的小兵。 “死了也好，就咱这身手怎么也混个一官半职吧，过个几十年等我弟弟纯恋来了，还能罩着点他。” 见我嘴角抽搐，糖果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放心以后同样会罩着风哥的。 “风哥，你说我们喝了孟婆汤之后还会认识对方吗？” 糖果望着排队的“人”群，万一喝了孟婆汤不认识风哥，把风哥揍一顿就不好了。 我没好气的苦笑，心里明白糖果这是在安慰我，想让我忘却不开心的事情。 “来世我们还做好兄弟。” 我笑了笑，莫名的丢下这样的一句话，来生是什么道，谁也不知，或许来生的约定，只是此生的一种后续。 “喝过孟婆汤，把所有忘却，来生的相见，就算重新的开始，这次我排在你前面吧。” 我将糖果推到我的身后，两人便没再继续说话，各有心思的默默跟着排队的队伍前行。 待我们再次即将排到孟婆身前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孟婆竟抬头望了我一眼，随即望向远处的天空，俏眉微皱，凤眸中似乎有一些焦急，给我的感觉像是在期盼着什么事情或者人。 我心里开始臭骂初九，给我灌输的知识全部是错误的，哪里有什么所谓八泪为引孟婆特意熬制的汤呀？ 孟婆身前确确实实的是一口古井，我亲眼所见孟婆用手中不知名材质黑色的水瓢，从古井里舀出一瓢清水倒入石桌上的黑色水碗中。 身前的人在孟婆身旁凶神恶煞阴兵的注视下，端起黑色的碗将里面的清水一饮而尽，然后踏上五节石台的奈何桥。 轮到我的时候，我回头望向身后远处的天空，余光瞧见糖果无神的双眼，一咬牙回过头。 倾国之容的孟婆手中舀水的动作相比之前似乎慢了许多，缓缓的将半瓢清水倒入黑色的水碗之中，站在一旁的阴兵疑惑的望向孟婆，这碗水显明比起之前要少了许多。 孟婆只是看了阴兵一眼，凶神恶煞的阴兵赶忙转过头，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情。 在阴兵的注视下，我缓缓的端起黑色的水碗，就在水碗碰触到嘴边的时候，“啪”的一声巨响，我手中的黑色水碗瞬间裂成几瓣。 一道黑色的条状物品掉落到我身前的石桌上，望着令牌正面刻着的“秦”字，抬头刚巧望见孟婆嘴角的笑意，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小声朝着孟婆说了声谢谢大人，后者微微的点了点头。 “哥哥！” 静儿清秀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身边忽然多出一匹一人多高的黑色战马，静儿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扑到了我的怀中。 “哥哥，静儿差点来晚了。” 个头仅比我稍矮一点的静儿紧紧的抱着我，神情里除了柔情仅是自责。 “咳咳，冷面大人第一次这么小女人哦，难得可见。” 一旁的孟婆轻咳两声，笑着打趣静儿，我才知道静儿原来在冥界被称作冷面阴司。 “哎呀，姐姐，你又取笑人家。” 静儿从我怀里跳出，跑到孟婆身旁亲昵的挽着孟婆的胳膊撒娇，小脸通红。 “你把我的冥铁寒碗打破了，让我怎么办呢？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 孟婆伸出玉指在静儿额头上轻戳一下，静儿晃着孟婆的胳膊，当时情况紧急，再说姐姐有办法修复的呢。 只见孟婆朝着碎裂的黑色水碗挥了挥手，四分五裂的黑色水碗瞬间恢复原貌。 “姐姐，我先带哥哥去城主府，晚些时候再来陪你哈。” 孟婆望着静儿迫不及待的神情，溺爱的摸了摸静儿的头发，就让自己一个人孤独死得了。 “哎呀，姐姐，这次我说真的，晚些时候一定过来陪你好不好嘛。” 静儿又是一阵撒骄，孟婆无奈的挥了挥手。 “哥哥，我们走，带你看看静儿住的地方。” 静儿挽着我的胳膊，正要将我拖出人群，孟婆身旁凶神恶煞的阴兵终于出言喊了静儿一声大人，说着这不合规矩。 “规矩？遮天军团什么时候讲过规矩？跟我谈规矩你还不够资格。” 静儿随手收起丢在石桌上的遮天令牌，白了身旁的阴兵一眼，满眼的不屑。 “冷面大人，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您也太不把我夜游神的属下当回事了吧？” 石桌旁的空气中生出一道涟漪，一名穿着官服满脸威严的健壮男子突然出现，凶神恶煞的阴兵朝着男子双手抱拳行礼喊了一声夜大人。 “夜游神大人，这种小事还容你亲自现身，既然这样刚好告知你一声，人我带走了呀。” 静儿朝着夜游神拱拱手，一副全然应付的神情。 “怎么？百大阴司就了不起？没有我的同意，就算帝君也不能从我地盘把人随便带走。” 第四百九十三章尴尬的夜游神 据我所知，夜游神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其凶名别说在人间，就连阴间的鬼听到都会害怕。 这一次夜游神忽然现身，恐怕更多是因为静儿没有给那名凶神恶煞的阴兵好脸色。 “野仲，我知道当年跟日游神比划，阴了日游神一次你不服气，大家都是城主属下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闹的不愉快吧。” 静儿说到这里，我才想起静儿之前成为牛头马面两位阴司手下的第九阴司将日夜游神的排名挤到后面一名，日游神差点掉出城主府十大阴司的位置。 醉酒后的日游神找静儿单挑，结果被静儿随手扔了个手雷。 “我野仲还是公私分明的，我受命守护奈何桥，就是按照帝君颁布的规矩来办。” 夜游神冷哼一声，黑着脸一副我是为帝君办事，绝对是秉公执法不徇私情。 "好一个秉公执法，这种事你跟其他人说说就罢了，跟我来这一套，这里被其他捞走的人具体有多少别以为我不知道。" 静儿银牙紧咬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我留意到一旁的孟婆竟靠在石桌上眯起了风眼，全然看好戏的神态。 看样子日夜游神肯定有一位得罪过这位背景滔天的女神。 “那又如何，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夜游神面不改色的伸出手指向我，这个人就是不能带走。 我盯着夜游神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望向孟婆，后者竟然俏皮的做了个鬼脸，言外之意自己只管孟婆汤，其他的事情不归她管。 从之前孟婆的表现来看，这一幕肯定也在师祖的算计之内，而且孟婆绝对和师祖认识，所以才会故意帮了我一次。 既然是师祖的计划，我必然不会去喝所谓的孟婆汤然后过奈何桥，这样恐怕会打乱师祖的计划，况且时间上也不允许，人界已经过去了七天。 “野仲，信不信我让你从城主府除名？” 静儿怒了直接从腰间的枪套掏出那把沙漠之鹰，城主府的十大阴司空出位置，必然会有很多“人”感谢我的。 夜游神显明的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冷哼一声：“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口气倒是挺大，你还没有厉害到在冥界只手遮天。” “那你试试？信不信我除掉你，城主大人最多责骂我两声了事？” 静儿直接对着夜游神开了枪，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周围除了糖果，其他人都吓的跑到两丈以外。 化成一道虚影的夜游神同样没能想到静儿会来真的，身体凝实之后刚大吼着抽出腰间的佩刀，静儿随手丢出一颗手雷，拉着我躲到孟婆的石桌后面。 糖果尖叫一声，这特么的是在阴间吗？随即扭头朝着远处跑了几米之后直接扑向低洼的地势处。 “砰”的一声巨响，夜游神再次化成一道虚影，距离夜游神只有两米的石桌前忽然多出一道透明的屏障。 孟婆微微的摇了摇头瞪了静儿一眼，静儿朝着孟婆吐了吐舌头，早就知道这里一定是安全的。 “哎呀呀呀，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阴司。” 再次聚起身型的夜游神明显变得愤怒，从腰间抽出来一块令牌就朝着天空丢了出去。 见此情形，孟婆朝着排队的人群挥了挥手，我面前瞬间变得空旷，再看所有的人都出现在千米之外。 奇怪的是糖果竟然没有被孟婆给送走，一头雾水的糖果看向我，我挥手要他来到孟婆旁边的石桌，孟婆倒也没有理会我的做法，似乎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夜游神身后十米之后忽然翻起浓浓的黑雾，黑雾消散之后出现足有千人的队伍，所有人穿着相同的铠甲，配着同样的武器。 千人军队散发出来那股所向披靡的气势，瞬间让周围的温度再次降低，我明显从头到脚感到冷的压抑。 “当我夜游神真是纸糊的吗？我倒要看看被城主如此宠爱的丫头片子到底有几斤几两。” 夜游神身上的官服变幻成了一副散发着阴森黑气的铠甲，胸口处活灵活现的骷髅头毫不忌讳的吞噬着铠甲上的黑雾更显恐怖。 “众将士听令！”夜游神大吼一声，身后千人的部队齐刷刷的回应，“杀！杀！杀！” “真是威风！” 静儿把玩着手中的白色手枪，悠哉游哉的走到夜游神身前两米的位置，上一次是哪位阴司来着，也是如此威风，带的人比你还多，最后跪在我面前求我饶他的狗命。 夜游神听静儿说出这样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想必他应该听闻过这件事情。 “那又如何？作为长辈我替城主大人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不为过吧。” 夜游神抽出腰间冒着黑色武器的佩刀，身后的千人部队又是发出“杀！杀！杀！”的叫喊声。 “吵死了！一群土鸡瓦狗就知道鬼喊鬼叫。” 静儿不耐烦的随手将一块黑色的令牌抛到夜游神身后，令牌刚巧落到千人部队前方两米处。 “过界者死！” 静儿抬起手枪朝着天空射了一枪，据我百米外的雾气中忽然出现一道道的黑影，我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穿着迷彩服手里举着步枪，枪口黑压压的对准夜游神身后的部队。 “我靠！风哥，你打我一下，这是真的吗？这画面也太侦察连了吧。” 站在我身旁的糖果拽了拽我的胳膊，步枪对大刀，这是穿越了吧？太作弊了，打起来肯定是碾压的形式。 “野仲大人，我们是单挑还是群殴？今天遮天军团我只带出来三百人，算起来你的千人大军还是有人头优势的。” 静儿把玩着手里的枪指，另一只手又从腰间的武器带中逃出来一枚手雷。 “小哥哥，看样子你也是当兵的吧？这玩意你会使不？” 静儿把背上的冲锋枪取下来随手丢给一旁愣神的糖果。 糖果握着冲锋枪不敢相信的左看看右看看，确认这不是在做梦，随即兴奋的点着头。 “m16自动步枪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换装的第二代步枪，该枪有效射程600米，一次可以装弹30发，弹药为m193弹，射速为750-900发/分。” 第四百九十四章日游神现身 静儿有些诧异的望了眼糖果，正摆弄着冲锋枪的糖果继续说道，自己还是习惯使用九五式。 “九五式口径58mm，无托式结构稳定性好精确度高，枪身较短携带方便可全天候作战，58毫米弹药可在100米内击穿8毫米钢板并仍带微弱杀伤力，这个m16杀伤力有点小了。” 听到糖果的回话，静儿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竟没理会瞪着大眼睛黑着脸的夜游神，朝着我小跑了过来。 “哥哥，你这个朋友是？” 静儿又一次没个正形的抱着我的胳膊，眼神示意了下糖果，小声的询问我。 我摸了摸静儿的脑袋，这么多人看着呢，咱能不能注意点冷面阴司的形象？随即告诉静儿糖果是特种部队侦察连的兵。 静儿脸上露出欣喜，竟不害臊的在我脸上啄了一口，哥哥这次又给静儿带来了惊喜。 “糖果小哥哥，一会要是打起来的话，你放开手脚发挥不要害怕，我罩着你。静儿的遮天军团可厉害啦。” 静儿又从腰带上的武器带里掏出两颗手雷丢给糖果，这个好使的很，一炸一大片。 糖果有些无奈的望着我，用嘴型说了句，看来以后不用罩着风哥了。 我拍了拍糖果的肩膀，不出意外的话，静儿这次彻底成了甩手掌柜，训练遮天军团的重担只能委屈糖果了。 我干嘛这么自责呢？糖果荣升为自己妹妹的副官，我更应该高兴才对呀，总比过了奈何桥做个孤魂野鬼要好。 “大黑熊，想好了没有？打还是不打？不打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静儿得意洋洋的再次走到夜游神身前，夜游神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睛，没有理会静儿。 我明白这个时候夜游神需要个台阶下，真要打起来的话，他这千人部队根本不够静儿三百人收拾的。 这个时候孟婆无异是最好的中间人，我扭头望向孟婆，孟婆竟转过头看向了另一边。 我瞬间无语，冥界的日子是得有多枯燥，还是夜游神真的得罪过这位大神，孟婆这态度明显就是想看两人打一架。 “哼，真以为我怕了你？” 夜游神挥了挥手里的长刀，身后的大军再次发出“杀！杀！杀！”的叫喊声。 “聒噪！遮天军听令！谁在发出声音直接给我毙了！” 静儿极具威严的声音传荡在灰蒙蒙的空间，夜游神身后的大军瞬间变得寂静。 夜游神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回过头盯着身后的大军，再次挥舞着手中冒着黑气的长刀，身后的大军竟然没敢发出声音。 “反了你们？军法处置！” 夜游神怒吼一声，身后的大军再次发出“杀！杀！杀！”的叫声，随即连串的枪响，大军瞬间消失了近乎四分之一人。 “我看他们能扛住几波遮天军的进攻！” 半刻钟后夜游神身后的大军再次冒出一阵黑雾，之前消失的阴兵再次凝聚现身，不过明显气势不如之前，隐隐看到他们盯着远处的遮天军团露出担忧的神情。 就在夜游神暴怒的时候，身后大军所处的位置再次出现一阵巨大的黑色雾气，随即又出现一个千人大军，目光所及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夜游神身边泛出一阵涟漪，一道穿着官服身型高大壮实的中年男子出现，男子先是对着孟婆拱了拱手，然后神情无奈的瞪了夜游神一眼。 “我说小姑奶奶，你好端端的跑我这里折腾什么？” 来者正是日游神，日游神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摇着头走到静儿身旁，“上次把我炸的损失了不少年的功力，这是还不过瘾准备再炸一次老二嘛？” “已经炸过了！” 静儿也是属于吃软不吃硬，见到日游神这样的态度拱了拱手回礼，就过来带个人嘛，夜游神死活不同意，这就闹起来了呗。 听到静儿的话，日游神愣了愣，随即回过头眯起眼睛盯着夜游神看了半天，有些无奈的回头，我总感觉他回头的过程中眼神里有着一丝的幸灾乐祸。 看样子日游神跟静儿比试失败，肯定被自己的兄弟嘲笑了不少时间，这下两人扯平了。 “就要个人？没别的事？” 日游神诧异的看了看身后的夜游神，不敢相信的望着静儿，静儿再次确认就是带个人。 “我说老二，你这也太不给冷面阴司面子了吧？活该被炸。” 日游神瞪了夜游神一眼，随即大手一挥，带人走的事情他做主了，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大家都是城主府的同僚，干嘛要闹的这么僵呢，老二你说是不是？冷面阴司荣升百大阴司多多少少是给我们城主府长脸了嘛。” 身后的夜游神没有回话，又是冷哼一声。 “你到底是打不打了？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呀。” 静儿摆弄着手枪的神情，连我看到都想揍她一顿，太过得瑟了，像极了初九平时的嘴脸。 “咳咳，打个屁！自己人有什么好打的？要打也是打外人啊。” 日游神没好气的摸了摸静儿的脑袋，自己那里还有几坛子好酒，哪天送到麒麟城，大家喝个痛快。 “大人，你说真的？我总感觉你是来帮夜游神的啊。” 静儿做了个俏皮的嘴脸，眼神示意夜游神身后的两千人马，两位大人所有的兵力都弄来了，这不是要打架是做什么？ “我是特意喊他们来认识一下冷面阴司的，省的以后哪个倒霉蛋见了大人没长眼睛把自己给弄散了。” 日游神大笑着，冥界谁不知道遮天军团的战力，三百人毫发无伤的剿灭了人家三千多人，就连黑白无常两位大人现在时不时的去城主府喝酒，以前哪有这样的事情啊？ 我诧异的望着静儿，原来静儿现在这么厉害，静儿得意无比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好吧，日游神大人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情派人招呼静儿一声便好。” 静儿被日游神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将手中的手枪放回枪袋，随后又朝着夜游神问了句，现在可以走了吧？ 第四百九十五章震惊 “哼，这次看在日游神的面子，允许你带走一个人。” 夜游神依旧黑着脸，不过并没有之前态度那么强硬了。 这个时候他心里不得不承认当初日游神和静儿比试，静儿能赢绝对不属于侥幸，静儿能成为城主府第一阴司并且在冥界成为百大阴司，可见遮天军团的实力绝对不是作假。 “风哥，我，我？” 听到夜游神只准带一个人，糖果瞬间慌了，我示意糖果不要担心，静儿不可能让他留在这里的。 “野仲你就是想打架是不？” 之前还笑盈盈的静儿瞬间脸色变化，再一次直呼夜游神的名字，这里两个人，只给自己带走一个是什么意思？ “小姑奶奶，你是属火药的嘛，说炸就炸？” 日游神再次挡在静儿面前，冥界有冥界的规矩，一日之内最多只能带走一人，再多的话上面肯定会查出来的。 “要不另一人我先带回府中，明日再给你送到麒麟城去？” 日游神完全是商量的语气，我看了眼靠在石桌上看好戏的孟婆，孟婆微微的点了点头，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两位大人只有这样的权限。 就在我准备跟糖果商量，要不他就留在日游神这里等一天，这样的大人物说话肯定会算话的，静儿却不干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天无论如何两人我都要带走，要不就打一架。” 眼看静儿又要掏出手枪，日游神有些无奈的望向孟婆，眼中满是求助。 “哎，无趣，好戏都没看成，都散了吧。” 孟婆随手一挥，夜游神身后的两千人马瞬间消失，就连百米外的遮天军团也不见了踪影。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孟婆笑说已经把他们送到本来的地方，我才深切的体会到孟婆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带走吧，上面的人来的话，我来处理吧。” 孟婆无奈的用手指戳了戳静儿的额头，这小丫头也是一根筋的厉害，呆一天又何妨。 静儿再次晃着孟婆的胳膊，这两个人都很重要嘛，一天都不能等。 跟几人告别的时候，我朝着孟婆和日夜游神行礼，日游神竟笑着跟我说道，之前听说过我，属下融列跟自己汇报过，静儿有两个好哥哥。 我知道日游神是说我和初九处理秋柔的事情，当时那名和初九摆官腔的阴官正是夜游神的属下叫融列。 “之前的事情我在此谢过两位大人啦，稍后我让自家妹子给大人送点心意过来。” 既然日游神提到这事，我又不好装傻当作不知道，眼见日游神盯着静儿腰间的配枪，我瞬间明白日游神的意思，答应让静儿给他送来十副新式武器。 “那多不好意思，冷面阴司的哥哥果然跟属下所说的一样豪爽。” 日游神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挥着手不耽误我们兄妹赶紧回麒麟城聚聚。 我再次跟孟婆拱手告别，孟婆没好气的瞪了静儿一眼，记得答应过她的事情，要过来陪自己聊天的。 终于体验到静儿之前告诉我的幽冥船，糖果坐在船舱盯着窗外，这活脱脱的就是冥界的直升飞机。 “静儿，日游神跟传说故事中不太一样，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我想到书中描绘二人的话，“三更出而百鬼惧，题其名可避刀兵瘟疫。” 静儿撇了撇嘴，自己当初还没成阴司的时候，日夜游神在城主府见到自己的时候，眼神的余光都不带看一下的，完全当自己小透明。 后来自己成了城主府的第九阴司，他们看自己的眼光中好像充满了敌意，再后来自己成了城主府第一阴司同时成了冥界的百大阴司，其他阴司才明白遮天军团的实力有多强，对自己客气了很多。 “原来不止人间，在阴间也这么注重实力的。” 糖果悠悠的说了一声，自己以后要好好的努力争取变强，静儿偷偷的望着我，眼中尽是狡黠。 “没想到孟婆竟然那么厉害，随手一挥两千人就瞬间消失。” 我感叹一声，孟婆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法力也更加高强。 静儿嘟着嘴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似乎不满意我说其他人漂亮，我一阵头大，身边的女孩怎么都喜欢掐人，还都是掐同一个部位，哪疼掐哪。 “当然厉害了，两位城主大人之前偷偷跟我说过，在冥界一定要和孟婆关系处好。” 静儿告诉我，其实她也不清楚孟婆具体的实力，只知道冥界没人敢惹她，冥界有传说当年的某一位帝君无意中得罪了孟婆，被另外几名帝君围攻，最后是地藏王菩萨出面才解决的。 “城主大人隐晦的告诉过我，他们两个和黑白无常加起来也不是孟婆的对手。” 这句话让我彻底的震惊，帝君之下的十大阴司，其中四名加起来实力竟然没有孟婆强，孟婆到底得有多厉害的。 “孟婆姐姐的父亲就是最古老的帝君，她生前的丈夫也是古老的帝君，她本身的实力应该不次于后来的帝君。” 静儿又告诉我就是号称铁面无私的阎罗王包大人，见到孟婆也是客客气气的。 “那你这个姐姐确实了得。” 我惊讶于静儿竟然能和孟婆关系处的这么好，静儿小声说着这或许是缘分吧，孟婆姐姐第一次见到自己就特别喜欢自己。 “也可能是师祖的原因。” “师祖？” 静儿点着头，后来跟城主大人熟络之后，自己也知晓了很懂事情。 包括自己死后能得到牛头马面两位阴司的亲睐，也是师祖曾经告诉两位大人的，师祖告诉两位大人，可以改变他们现状的人就是静儿。 “两位大人说跟师祖是不打不相识。” 静儿还透露给我师祖和孟婆也相识，应该是帮过孟婆什么忙，师祖曾在几百年间数次来冥界，从来都是大摇大摆的从奈何桥上走过去。 “什么？几百年？数次？” 我惊讶于师祖的年龄，这可能是我所知道最确切的消息。 静儿看了一眼糖果和驾驶幽冥穿的士兵，爬到我耳朵跟前小声的跟我说道，她怀疑师祖老李是阎罗王的御用风水师。 第四百九十六章糖果的心思 “这就是麒麟城？” 距离麒麟城还有十里路的天空，望着着一眼望不到头黑压压的城墙，以前静儿的形容中，我想象中应该比我们学校大一点，这猛地一看，完全不亚于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县城。 城墙五丈高，每隔几丈远的距离就站着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哨兵，他们都带着现代化的热兵器。 我们的幽冥船驶过城墙上空的时候，城墙上的哨兵集体立正敬礼，糖果盯着这一幕嘴里啧啧称奇，太震撼了，有种首长视察的感觉。 静儿告诉我们这个麒麟城原本没有这么大，后来城主大人用大能耐将周围几个镇子集中到这里，才有了现在这么大的麒麟城。 目前麒麟城的居民超过30万人，是城主管辖区内排名第十的大城，原本按照功勋可以再接管几个城池，静儿嫌麻烦就顺水推舟送给两位城主大人。 “这个规模其实挺好的，方便管理，又好玩，城里任何设施都有。论生活，整个冥界估计麒麟城是最舒坦的。” 静儿洋洋得意的跟我们介绍，她修改了麒麟城的赋税，将税收降到了最低，又重新分配了土地，确保每家每户都有生存的能力。 经过一系列的改革，城里的虽然还存在贫富差距，但像其他城中那种仇富起义的事件没有再发生，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和谐相处。 “我靠！那个两层楼的房子是青楼吗？” 爬在幽冥船窗户一直盯着外面看的糖果，抬手指着一处院中到处是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 静儿瞥了眼糖果指的位置，确实是青楼，麒麟城三大青楼之一。 原本静儿想要取缔这些存在的，后来在军师的建议下保留了下来，直接纳为镇守府管辖，是城中税收较高的几个地方之一，还有三处赌场也归属镇守府，税收同样不低。 “确实，这些场所的存在也有好的一面，能减少不必要的治安麻烦。” 糖果赞同的点着头，眼光却一直盯着青楼的方向，幽冥船驶离青楼的视野，糖果神情无比遗憾的转过头，才发现我和静儿直愣愣的盯着他。 “风哥，至于这么看我嘛？我就是好奇一下而已。” “糖果是个雏？” “我靠！侦察连谁不是？万里首长都是呢。” 静儿打趣的笑说，城里最繁华的就是这一片区域，地方很好找的，随便打听打听就能找到，不过这里消费确实有点贵。 “多贵？” 糖果随口接话，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第一次见到青楼，比较好奇。 “大概遮天军团里面的小队长一个月的收入只能去一次这样的地方吧。” 静儿说完之后，糖果耷拉着脸，跟小说中一样都是权贵大老爷们去的地方，就算到了冥界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去的地方。 “那肯定呀，里面的花魁都是曾经小有名气的戏子。” “诗诗和圆圆吗？” 糖果兴奋的眼睛再次冒出精光，被静儿笑骂做梦想屁吃呢，那些级别的在帝君的城池里还差不多，这种小地方就别指望了。 “中队长的话，一个月的俸禄大概可以去三次这样的地方。” 就在糖果一脸失望的时候，静儿再次丢出一句让糖果满血复活的话语。 “大队长的话，一个月的俸禄轻轻松松可以去十次吧。” 糖果盯着静儿呼吸变得急促，就在静儿又准备开口刺激糖果的时候，糖果主动询问静儿从小兵做到中队长需要多长的时间。 “表现好的话，两三年吧。” 看着糖果表情瞬间失落，我翻出裤子口袋里面空空如也，别看我，我一个子都没有。 静儿很配合的挽起我的胳膊，一脸愁容的说着，目前麒麟城什么都算顺利，就是遮天军团还差一个适合的教官，倒是接收过不少生前是部队上的官兵，不过都是普通的部队。 “这个我也没办法，超出我和初九的能力范围了，其他事情倒还是能想想办法的。” 我和静儿一唱一和的时候，糖果神情两极反转，一会兴奋一会失落。 “哎，这个总教官要求很高，必须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能使用各种枪械，了解各种战术，又有实战经验，人品还得过硬。” 静儿脑袋靠在我怀里愁容满面的继续说道：“哥哥，我想找的这个总教官等于是我的副官，级别比大队长还要高。” 我听到糖果显明夹杂着兴奋的喘息声，不过我和静儿都特意当作没看到糖果的神情。 我偷偷的在静儿后脑勺轻拍了一下，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就下个套子，让糖果主动钻进去了。 “呃，风哥，静儿大人，那个，我之前就是在特种部队的，能使用所有的装备武器，还参加过不少次实战，侦察连的两位兵王都是我老大，连隐秘战术我都知道不少。”糖果终于憋不住了，向我们走过来，大声的道。 静儿故作疑惑的望着我，这个小哥哥这么厉害的吗？ 在糖果殷勤求助的眼神下，我不得不配合的告诉静儿，糖果曾经跟我们参与过边境的战斗，表现确实很好。 “哥哥，可是这个糖果小哥哥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 静儿有些为难的说着，糖果是哥哥的朋友，因为这层关系肯定是要照顾一番的，只是遮天军团里面现在还有三名大队长也在竞争这个教官的职位。 “他们都是千年前真正上过战场打仗的军官。” 听到是千年之前，糖果乐了，那些靠着大刀和一身蛮力厮杀的军官，用现代化的武器和战术怎么可能比的过自己？ “静儿大人，你们有训练场吗？我想跟他们去比划比划。” 静儿眼珠一转，确实有个演武场，里面也是按照部队的训练场地规划的，还设有不同距离的靶场。 “我在侦察连所有枪械靶场命中率是百分之九十八。” 糖果拍着胸脯给静儿保证，要是低于这个数值，自己愿意从小兵开始做起。 看着神情有些为难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静儿，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就给糖果一个机会吧，让他试试，万一能征服另外三名队长呢。 第四百九十七章师祖 “谢谢风哥，谢谢风哥。” 糖果兴奋的咧着嘴，要是比大刀长矛自己可能不太行，玩这些枪械和战术的话，闭着眼睛也能虐其他人。 好吧，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啦。 静儿的镇守府座落在麒麟城东边，整个府邸大概又足球场那么大，看起来并不算奢华，却很有气势。 幽冥船降落在空地上之后，幻化成一颗鹅蛋大小黑色的珠子，糖果啧啧称奇，这科技也太过神奇，就算是天天满世界吹嘘科技第一的漂亮国也做不到。 静儿再次跟糖果解释了幽冥船的事情，并不是真的从那么大变小，而是通过阵法传送到它该停放的地方。 “大人。” “大人。” “大人。” 主厅的侧方应该是议事厅，从里面跑出来三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不用猜就是黑熊三兄弟，毕竟我认识其中的黑熊。 黑熊有些诧异的盯着我看了半天，有些不敢相信恭敬的喊了我一声“大哥大”，身旁的黑豹和黑虎笑脸说着终于见到我了，以前就听黑熊说过大哥大，一身高超的道术本领。 我尴尬无比的咳嗽两声，不会说话就闭嘴好嘛，你们这马匹拍到马蹄子上了，还不知道住嘴。 “风哥？” 糖果硬憋着笑意，身体不住的抽搐，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眼见黑豹和黑虎都夸把我和张天师摆一个水平线上了，静儿没好气的喝了一声闭嘴，我耳朵才终于安静了。 这个时候黑熊才有机会告诉身旁的两位兄弟，我是另一位大哥大，在黑豹黑虎比我还要尴尬的神情中，静儿解围要他们带着糖果去演武场看看，记得把各级别的队长都喊着。 糖果看了我和静儿一眼跟着三人往远处走去，他心里明白自己能不能做成总教官就看这次表现了。 随着静儿进入镇守府的主厅，静儿招呼人端来了茶水，冥界的茶喝起来苦涩中带着一丝酸酸的感觉。 “这里的茶水就是这个味道。” 静儿看出我的疑问，跟我解释整个冥界就孟婆可以泡出来甘甜的茶水。 也好，体验了一次冥界的生活，就在我喝茶的间隙，静儿回到房间里面拿出来一个看起来像是石头材质的黑色盒子。 “本来两位大人准备见你一面的，亲自把这个东西给你送来的。” 静儿将盒子递给我，里面是师祖早在百年前要牛头马面转交给我的东西。 盒子入手感觉极度冰冷，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是一颗泛着七彩颜色的珠子，就在我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师祖怎么会在几百年前就托付牛头马面两位大人转交给我的时候。 七色的珠子忽然消失，随即我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我能肯定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冥界，因为它有着人界所有的色彩。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通过了珠子回到了人界。 这是一处大山深处，我站在一处简陋的茅屋之中，茅屋里只有一张简单到极致的木床和一张木桌以及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以及两个茶杯。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盯着四周的一切，我疑惑的自言自语。 院子里传出两声咳嗽声，顺着声音我走出茅屋的房门，院子的正中央站着一名穿着老布衣裳背着双手背对着我的老者。 看到这人的瞬间，我心里就生出一阵的酸楚和委屈，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师祖。” 我大喊一声，像个无助的孩子，朝着他跑了过去，歇斯底里的哭了出来。 背着双手的老者缓缓的转过身子，古铜色的肌肤带着满脸的笑意，任我冲到他的身前紧紧的抱着他。 “呵呵，秦家的小娃娃吧，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委屈成这个样子？” 生满老茧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师祖给我的感觉真的就像是他们形容中的老农民，从他身上没有感到任何仙风道骨的气息，活脱脱的就是一名普通人，但又说不上来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师祖，您真的是师祖？我是秦风。” 心里的情绪发泄完毕之后，我紧紧的抓着师祖的胳膊，生怕他又忽然的消失。 师祖的胳膊触感很真实，干瘦有力，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破涕为笑。 “师祖，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活着，我以为您早就。。。” 师祖并没有因为我冒昧的话露出出不悦，极具精光的眼神望着我，再次在我抚摸着我的头发，笑着告诉我，他确实早就已经死掉了，我看到的只是他的一捋残魂，他用特殊的手段将这捋残魂封印。 “秦德和吉拉两个臭小子还好吧？” 师祖望着远处的天空，当时自己离开的时候，两人岁数差不多跟我现在一般大。 提到爷爷和叔公，我心中又是一阵难过，我将爷爷和叔公留下的信跟师祖说了一遍，告诉师祖爷爷和叔公已经失踪了快要四年了。 师祖听后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俩孩子还是放不下执念，那个东西连自己都没有找到，恐怕他们也会无功而返吧。 “既然你们当中有一人出现在这里，恐怕是古苗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 师祖话题一转询问我关于古苗寨的事情，我将在古苗寨所发生的事情跟师祖说了一遍。 说到我和初九以及小雨三人没费什么力气就解决掉三名老不死的时候，师祖微微的点头，看来古苗寨的气数确实耗尽了，这是天意。 “跟我说说你们两个小家伙的事情吧，吉拉的徒弟应该很出色吧，我之前推算过的。” 师祖指了指我们身后的茅草屋，抬脚跨出一步，我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木桌的旁边。 看到我愣神，师祖轻笑这都是些小把戏罢了，没必要大惊小怪。 “师祖，您的修为到底是什么级别的？” 我忽然缓过神来，脱口而出师祖刚才的表现比之伊凡乔更加的厉害，伊凡乔应该做不到师祖刚才的事情。 “那个小黑炭啊？他确实做不到，你认为师祖是什么级别的呢？” “五a级别的真正的仙人？” 师祖听到我的话语大笑两声，傻孩子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神仙呢？ 第四百九十八章师祖的残魂 怎么会没有神仙？ 那漫天神佛怎么解释？ 初九每天醒来拜的三清祖师又该怎么解释？难不成真要理解成所谓的信仰？ 面对我的疑惑三连问，师祖神色微微变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随即师祖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 “位面和法则你能明白吗？” 师祖跟我解释，伊凡乔这种被称作地仙的存在，是因为能了解和应用到更多这个世界的法则，如果对于位面的规则掌握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成为所谓的神仙。 简单的说就是人们眼里的神仙就是修行到一定的阶段，换到了更高一级的位面生活。 “就是科学家说的四维空间？” 师祖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点头是因为我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摇头是说人类本身就生活的空间就属于四维空间。 这个说法我把给彻底绕晕了，科学界明明提出来我们生活在一个三维空间里面。 “人类作为三维的存在，确实生活在四维空间里面，只是不完善的四维空间。” 四维空间包含着三维尺度以及时间尺度，师祖没再多说什么，说我明白这个概念就行，类似他这样的人只是生活在更加完善的四维空间之中。 “师祖，按照您的说法，那应该还存在五维空间啦？” 面对我的疑问，师祖抬头望着天空的深处，或许存在吧。 “那师祖您能告诉我您到底多大岁数吗？他们猜测您活了八九百岁呢。” 我问出心种最大的疑问，师祖没好气的笑了笑，人类的寿命都是有极限的，怎么可能活的了那么久。 “如果活到现在的话，我应该也一百八九十岁了吧。” 我脑中一直想着徐老和初九告诉我关于师祖是明朝年代的人，没有留意到师祖这句话里面最关键的含义，只是听到他说一百八九十岁。 “那封信？” 师祖笑着早知道就把那些信件销毁了，着实是因为好友的信，想留着做个纪念，还是被我们通过这些蛛丝马迹给发现了。 “明朝初期的那个也是我。” 师祖的话让我更加莫名其妙，又说自己才活了一百八九十岁，又说明朝的那个也是他。 或许是看到我不解的神情，师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木桌上画了一条线。 “从这条线的一头到另一头，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能做到，要是把这条线比划成时间段呢？” 师祖手指着线条的几个位置，假如这里是明朝，这里是清朝，这里是目前的时间，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想到哪里到哪里了吧？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师祖紧接着告诉我，如果是更高级位面的人，他们可以通过利用时空规则在这条线上进行穿梭。 “明朝的那个是我，现在的这个也是我，明白了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好像初九给我看的一个动漫书上的时空门，可以透过那个门去自己想去的任何时代。 “不过就算是回到过去，也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去改变一些事情，不然会改变历史。” 师祖告诉我他在明朝生活的那段时间，只是想了解一些当时的事情，他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那个时代，直到等到他想了解的事情发生，见到前因后果，才离开那个时代。 “离开那个时空之后，那里的人就会忘记曾经有一个我在那里生活过，关于我的一切痕迹都会从那个时空消失。” 师祖讲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直到我大概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在我问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师祖顿了顿，告诉我他大限到的时候，将自己的魂魄分成了几份，通过一些途径存放在几个地方。 “什么？”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师祖之前那句话的含义，我抓着师祖的胳膊，确实有血有肉，怎么可能是残魂。 “至于其他的我现在在哪些地方，其实我也不知道。” 师祖说这份残魂是因为古苗寨的事情，特意留在这里的，他曾经推算到自己的后人会因为自己有这么一劫，索性做了这样的计划。 “师祖，叔公说他小时候见您去过古苗寨，您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解决掉古苗寨的事情呢？” 师祖再次望着我笑了笑，他出手解决古苗寨的话确实不非什么事情，只是古苗寨和他生活的那个地方有一些渊源，迫于那个地方的规则，他不能直接对古苗寨直接动手。 “守界人，这个词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我点点头，爷爷和叔公曾经说过，守界人就是负责和解决某一个区域非常规可能影响到现在生活状态的事情。 师祖轻笑一声也可以这么理解，他还没有去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也算是守界人。 而修行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做的事情其实和守界人差不多，只不过处理的是跟那个地方有关联的事情。 师祖在这个世界上做的一切事情，从收我爷爷和叔公开始，就只是为了一个目的便是古苗寨。 我越听越糊涂，师祖因为某些限制不能自己亲自出手处理古苗寨，然后收了两名徒弟，经过几十年的部署，然后出现我和初九在古苗寨发生的事情。 “师祖，这一切的一切您在很早就算到了？” 回答我的是师祖微微点了点头，在爷爷和叔公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已经推算到现在的结果，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一幕。 “啊？师祖您可以推算到未来这么久的事情？” 我惊讶于师祖的能耐，以我现在的水平，最多能推算出几个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还不能保证事情的结果一定正确，并且需要花很长的时间。 “所以你的路还要走很久，哈哈。” 师祖打趣的笑说，任何事情的发展都是有迹可循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也只不过是花了数百年的时间，从成千上万个结果种找到最可能发生的那个。” 说到这里，师祖特意的跟我解释，这数百年的时间是我理解的数百年，并不是他所在那个地方的时间。 第四百九十九章相术的恐怖 “现在还觉得自己学的没用吗？” 师祖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我心里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总觉得自己学的相字没什么用，关键时候都全靠道字一脉。 “确实是这样嘛，我要是也有打架的本领，初九就不会总那么累了嘛。” 我说道就连小雨都能帮初九战斗，而我就只能躲起来，说到小雨的时候，我猛然反应过来，难不成小雨和静儿也在师祖的算计之中？这未免有些过于恐怖。 “静儿确实在我的计划之中，至于你说的那个蛊女，那是蛊王虫选择的，我并不知晓。” 师祖告诉我，这也算是他和牛头马面两位阴司的交易，他帮助两位阴司大人解决困境，两位大人帮他保存留给我或者初九的东西。 静儿确实是他通过推算得出来的能帮助两位大人的契机，至于小雨的出现或许是天意又或者是因果吧，在师祖的推算中，我和初九来到重庆是因为部门的关系见到静儿。 “哎，学艺不精啊，还是有了一些偏差。” 师祖自叹一声丢出来一句让我感到极度汗颜的话语。 “我带你四处转转吧，这是个好地方。” 我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周围画面一变，我和师祖出现在一座大山的顶端，山脚下了一条曲折的大河。 “相字比起道字其实杀伤力更大。” 师祖指着大河两岸村庄中密密麻麻的房屋，相字一脉想要害人的话，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只要改变河水的流向，让河水改道，一夜之间这些村庄就会消失。” 我撇了撇嘴，说是这么说，这谈何容易，这么大的河道哪里是说改就改的。 师祖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朝着对面山上扔了过去，几百米的距离，师祖手中的石子精准的命中靠近悬崖上的一颗树。 那棵树忽然从悬崖上掉落，根本带出的小块石头开始逐渐从石壁上脱落，起初还是小块的碎石，紧接着越来越大的石块开始脱落。 随即在我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大片大片的巨石掉落到山谷之中，刚巧堵住了山谷中的一滩水流。 “我们再看几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我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原本山谷中的那滩水流已经变成了一个十米高的大坝，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山谷中的水竟然开始急速的倒流。 就在我疑惑到底发生什么的时候，大河远处的河底竟然开始不断的上升，河流下游的高度竟然高出上游，河水开始猛烈的倒灌向上游。 下游的河水和上游的河水在交汇处形成的强烈冲击波四散到两侧的村庄。 “这就是相字一脉的威力。” 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师祖告诉我这座大山地下山脉的走势，以及地下河的走势，因为最初那颗树牵动到石壁上的石块脱落，脱落的石块堵住了原本的一条小溪，小溪的水流汇聚到一定的程度，让地脉不堪重负发生坍塌。 坍塌后的连锁反应改变了地下水流，随而产生了地震，地震又造成河道改变，就有了现在看到的一幕。 “其实最根本的还是相字里面的望气，这就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点着头，在师祖的解释下我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怎么？不够厉害？” 师祖看着我的神情，撇着嘴道字一脉的基本上做不出来这样的大手笔。 “您也说了这个需要很长的年限，一点一点的改变。” 我还没说完师祖就在我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看着这么精明的小孩怎么就不知道举一反三呢。 随即我们所处的画面再一次变化，天空下着大雨，雷声不断，感觉我们就处在类似之前河边的小村中里，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的房屋。 “怎么样才能做到让雷精准的劈到这间房屋？” 明明下着雨，我和师祖身上却没有任何的水滴，师祖指着我们旁边的房屋，我无奈的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就要借助一些外力了，再这房屋周围摆放一些金属形成一个，嗯，用你们的话叫做磁场，这个磁场能跟雷电起反应。” 师祖说着大手一挥，十多块拳头大小的黑色金属分别掉落到房屋的周围，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图案。 我见识到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有的雷电竟向有特定的路径，全部劈到了师祖指定的位置。 画面再次变化，我们深处在一处火海之中。 “怎么样改变火势的走向？” “用风。” “风是怎么形成的？” “空气的流动形成风，冷空气朝着热空气方向流动。” “那怎么让它流向指定的方向？” 我再次摇了摇头，师祖轻笑着一手点向不同的位置，这些位置同样生出了大火，奇怪的是真的有一股风从我们背后吹了过来，随着风越来越大。 “好好的琢磨琢磨，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特有的性质，你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推算。” 我乖巧的点点头，小声的嘀咕爷爷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些东西。 “哈哈，没教过你就对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教过他，他可不敢像你一样不满意我教他的东西。” 师祖大笑着再次挥手，我们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茅草屋里面。 “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你爷爷迟早能琢磨出来的，只有真正把相术应用到万物，才算是略有小成。” 我摸了摸鼻子这么厉害的手段竟然叫略有小成？师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诸葛亮被成为拥有通天道术，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略知一二。 “相字一脉靠的是领悟，等哪天领悟到一些规则，自然就和小黑炭成了一个档次的存在。” 师祖的这句话就是告诉我想要成为伊凡乔那样的存在还需要走的路确实很多。 “师祖，其实您告诉我这么多信息，我还是没能听明白，您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人。” “我出生在民国。” 这个答案跟我想象中没太大的偏差，随即我好奇的询问师祖，他到底修行了多久才到了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 第五百章莫非是天庭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师祖告诉我，他当初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修为用现在的评价标准来说只有三a的水平，就比我现在强上那么一点。 在师祖刚出生没多久，家里来了一名神秘人交给师祖的父母一本风水秘术，并告诉师祖的父母，师祖有修习这方面的天赋。 说来也怪，才几岁的师祖压根没有接受过任何的文化教育，就靠着书籍中的图画便看出来一些门道。 师祖根据风水秘术中琢磨出来的知识，一次跟随父母去看望远方的亲人，路途中竟看到荒山的一处地方，非要嚷嚷着要父母把那里挖开个洞。 结果师祖的父母拗不过师祖，在那个地方挖出来一个百姓家里常见的陶罐，陶罐中竟然是塞着满满的银元宝。 家里突然暴富，师祖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随着师祖学到的知识越来越多，对那本风水秘术理解的程度也开始加深。 在师祖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 本该到了娶妻的岁数，上门提亲的人家越来越多，或许是命中注定又或是其他的原因，师祖跟所有的女孩都没有眼缘，甚至没有任何一点想要在一起的想法。 就在师祖父母为此事焦急的时候，当初师祖出生上门的那个陌生人再次出现。 从师祖父母诧异的神情中，师祖得知，那个陌生人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一点变化都没有，自己的父母都开始生出白发，那人却像是前一天才见过一样，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变化。 直到这个时候，师祖的父母才在心里明白眼前的这人不简单。 确实陌生人不简答，他告诉师祖的父母不要再为这些事情操心，师祖生来就是要做神仙的人。 就在师祖父母难过自己家就这独苗，难不成要绝后，陌生人笑了笑说了句李家不会绝后的。 果然，师祖年近五十岁的母亲在次年竟然怀孕了，这在当时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年龄还能怀孕的事情在十里八乡闻所未闻。 师祖的弟弟非常的健康，生下来就八斤多重，弟弟出生的那天，那名陌生人再次出现在师祖的家里，这一次他告诉了大家自己的名字，陌生人也姓李。 “我需要把他带走一些时日。” 李姓的中年男人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告知了师祖的父母，他带走师祖的时候，给师祖家里留下了一锭金元宝。 然后师祖就莫名的出现在那个地方，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跟随姓李的师傅学习到了更多的道术。 师祖曾经问过自己师傅的名字，师傅只是说了句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要师祖不要把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也是为什么师祖后来出现仅告诉别人他叫老李的原因。 待师祖再次回到他出生的地方，已经过了不少个年头，他带着自己的使命开始行走在华夏的土地上，直到遇到了我的爷爷和叔公，并将自己一生所学尽数交给他们。 在爷爷和叔公成长到一定的阶段，师祖便独自出行，爷爷和叔公因为师祖的原因沾染了那个地方的因果，师祖只想在有生之年找到解决这个因果的办法。 师祖从那个地方找到了一味药方，最关键的药引缺没有找到，他也询问过自己的师傅，他的师傅只是简答的说了一个字“缘”。 “不是说修行者本身就有一定的缺陷不同于常人吗？” 师祖说起的这些事情，跟我所了解的知识完全相悖，包含简淑奶奶在内，和爷爷告诉我的事情中，适合修行的人身体和命格都存在一定的缺陷，这是与生俱来的，这个理论也符合得与失的理念。 “确实如此，只是因为跟我沾染了因果，你口中的这个缺陷被无限的放大。” 师祖跟我解释，如果爷爷不是他的徒弟的话，我父亲那一代往后的子嗣根本就没有可能出现像我这样双魂命格的存在。 “那初九和小雨呢？他们跟您应该没有多大的关联。” 初九是叔公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小雨如果没有遇到我和初九的话，这辈子应该和苗寨没有任何的交集，更别说成为什么蛊女。 “初九是道童子，和我一样属于天生修道的料子，至于你口中的那个女娃娃，她是因为蛊王虫的原因，并不是她本身的问题。”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古苗寨和师祖的渊源，当初在明朝时期出现的古苗部落，压根就是师祖口中所说那个地方的人建立的。 古苗部落存在有一定的历史意义，这是天道所允许的，同样它繁衍的过程中偏移了原本的方向，又变成了天道不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或许是见到我露出疑惑的神情，师祖更加详细的跟我解释，古苗寨变质最根本的原因是人本身，是人的欲望，是罪恶的欲望，这种欲望让他们忘了初心。 师祖在明朝生活的年头里，亲眼见证了古苗部落一代代的改变。 “天道？师祖您说的那个地方，就是传说故事中的天庭吧？” 我低着头还在思索着师祖之前所说的话，天道允许和天道不允许这个词的含义，好像从中发现些什么信息。 师祖盯着我眯起了眼睛，没有同意我的观点同样也没有否认。 “师祖，您真的是神仙？” 既然师祖生活的地方是天庭，他自然就是神仙，这是很合理的逻辑思维解释。 “神仙个屁！” 师祖无奈的摇头苦笑，之前说过他所在的那个地方只是法则更加完善一些罢了，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天庭，那里也没有神仙，和我们所处的世界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西游记的作者能写出那些内容，也并非空穴来风，他跟那个地方也有一些渊源。” 而西游记这本书出现也是必然的，作用于当代人们的精神食粮，让人生活不再那么的枯燥。 “那三清祖师爷真的也存在？” 师祖狠狠的白了我一眼，那个地方所能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这三人流传下来的。 第五百零一章往后的路就让师祖陪你走 “也就是师祖您是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才有了五a级别的能力？” 师祖点点头，可以这么认为，等他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生活的时候，这里的法则他已经可以轻易的应用甚至能稍作改变。 “或者可以这么说，适应了那个地方的规则之后，再到这个世界很自然的就有一些优势。” 我瞬间想到小说里面天庭最普通的居民到了人界也是可以呼风唤雨，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开始憧憬着师祖口中的那个地方，甚至开始幻想师祖要是能带我去一次那该多好。 “臭小子，瞎想什么呢？” 师祖一下就看出来我的想法，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修行到一定的能力，突破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有就是那个地方有帝皇下令，不然没有人能轻易到了那个地方。 “你们那个地方只有人类吗？” 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想到什么就直接询问师祖，师祖倒也有问必答，那个地方跟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差不了多少，有人也有动物。 “只是那里除了本土的动物之外，其他都是从这个世界飞升去的。” 师祖告诉我，在那里生活并不算舒服，在野外必须万分留心，不然有可能会被一只不起眼的小蝎子毒到昏迷不醒。 “啊，师祖，您真的可以随以进出地府？” 我将静儿的怀疑以及我和初九平时猜测的结果告诉了师祖，师祖笑得端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我才发现师祖这里的茶水竟然是甘甜的，静儿明明跟我说过整个冥界只有孟婆泡出来的茶才是甘甜味道。 “我确实来过几次地府，只不过我是来办公事的，自然就畅通无阻。” 我刚想原来师祖在那个地方竟属于公职人员，师祖便告诉我，在那个地方他们这样的人被称作秩序者，类似于这个世界的守界人。 他进出冥界其实是携带了公文的，普通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随以进出，就算是后来他和冥界不少人混的很熟，但也仅限偷摸着来一些固定的地方，过奈何桥和去冥王殿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我诧异的盯着师祖，那他和牛头马面两位阴司大人的交易？ 似乎我在师祖面前没有任何的阴司，心中所想他都会知道，不过这也很合理，就算是在三a榜首的宛然首长面前，我心中的想法同样藏不住。 “确实跟两位大人之间的事情不属于公事。” 师祖的言外之意便是他偷摸的溜到城主府找的两位大人。 “对了，师祖，您真的和两位大人打过架吗？爷爷和叔公都猜测这件事。” 师祖刚放到嘴边的茶杯再一次被我打断，随即溺爱的瞪了我一眼，喝口水润润嗓子，跟个小丫头一样话多的很。 “第一次到两位大人这里办公的时候，马面大人脸色有点臭，后来就起了点小争执。” 师祖笑说那会年轻气盛不懂事，就跟马面大人比划了一下。 “真的赢了？” 师祖摇摇头，怎么可能的事情，马面大人只是没有动用冥界的本源力量，单凭自身的法力没能克制住自己携带的法器。 师祖携带的法器都是至刚至阳的属性，刚巧在冥界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如果只靠本身的修为，两位大人一跟手指头就可以碾压我。” 我脑中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到一幕画面，没有金箍棒的猴子，眼见师祖翻着白眼，我才想起孙悟空就是不用金箍棒也是斗战胜佛。 “时间差不多了。” 师祖端着茶杯望着远处的深山，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的酸楚。 “师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依稀记得在静儿的镇守府中拿起珠子的一瞬间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在我创造的世界中，这里的一幕幕都是我的记忆。” 那不成这里的一山一水就是师祖所说的那个地方？不过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这里是师祖出生的地方，一个黄河沿岸的小村庄。 “师祖，您其他的残魂在什么地方？初九以前好像跟我说过，把一个人的残魂聚在一起就能复活。” 师祖摇着头，死了就是死了，再活过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准确的来说这也不能算是自己的残魂，更准确的来说是自己的意识和记忆。 至于师祖在其他几处的记忆，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他大限之前，使用秘法将记忆分割，几处残魂按照生前的计划前往了不同的去处。 “接下来的路就让师祖陪着你吧，这样也能弥补一下师祖没亲眼见到你们的遗憾。” “师祖，您的意思是您要陪我一起离开这里？” 我心中刚生出极致的兴奋，坐在我对面的师祖身影就开始变得暗淡，最终化成了一粒七色的光点飞向我的额头。 在我无比慌乱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脑海中忽然跳出师祖的话语，是一句咒词，这种格式的话句我在初九那里听到过无数次。 我明白这是师祖告诉我离开冥界的方法。 “哥哥，你醒啦？” 静儿银铃笑声传入我的耳中，我睁开眼的瞬间，静儿的身影径直扑到我的怀中，不满的说着我忽然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风哥，我通过考核啦！” 糖果兴奋的声音响起，我才反应过来跟黑熊三兄弟去演武场的糖果已经比试结束了。 “我睡了多久？” 摸着静儿柔顺的长发，这丫头现在彻底长大了，看样子师祖留给她的宝物被已经被她彻底吸收。 “估计有半个时辰吧，茶杯里的水都凉了估计。” 我端起身旁的茶杯，果然茶杯只有一顶点的温热。 糖果大笑着告诉我，他在演武场将所有的武器都给他们演示了一遍，有大谈阔论将现代战术给他们讲述了一些，直接把十几名队长给镇住了。 “静儿大人已经任命我为总教官啦。” 糖果把玩着手中的遮天令，时不时的眼光望向门外青楼所在的方向。 很多年之后，糖果真的成了遮天军团中除了静儿之外最有名气的将领，整个冥界绝大数的青楼和花魁糖果都了如指掌。 第五百零二章十年 重庆市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内，刚出警回来的年轻警察手指用力的按压着太阳穴，这都什么事情啊，在警校的课程中完全没有遇到过。 办公室走廊的电视里放着奥运的主题曲，“北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 “你这是打架斗殴认错的态度吗？真以为警察不敢把你怎么样？” 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对着坐在办公室醉醺醺的青年怒吼，这名在酒吧跟人打架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任何的身份证件。 原本遇到这样的事情，警察带回来训个几句，态度好一些认个错写个保证书就放人了，可这名醉汉非但认错态度极其恶劣，还赖着不肯走。 “嗯，抓，关的越久越好，谢谢您了。”坐在椅子上的醉汉刚要起身，身子就栽倒在地下。 “这都2008年了，还能遇到这种人，也真是。。。” 年轻的警察赶忙扶起醉汉，酒后闹事这样的情况本来算不上大事，别摔一跤讹受伤讹上自己就麻烦了，这刚实习还没有顺利转正呢。 扶起醉汉的同时，年轻警察脑中想着自己课堂上学到的知识，想要主动被拘留的犯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 这堂课明明有特别讲过，只是自己上课没认真听，当初自己还想什么人脑子坏掉了，主动要求拘留，没想到刚毕业参加工作就被自己遇到了。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年轻警察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题，睁大眼睛询问醉汉，是不是生活中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身体发现什么毛病了？ “没关系的，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说，有困难找警察肯定没错。” “有困难找警察？” “是的，是的，有困难找警察。” 年轻警察终于松了口气，这个醉汉终于肯好好的说话了，年轻警察再次拍着胸脯保证人民警察为人民，就算现在是三更半夜有困难也一定帮忙解决。 “我爷爷走丢了。” “什么？你爷爷走丢了？你说的是失踪吧？超过24小时了吗？超过的话可以立案调查。” “嗯，超，超过了，走丢十年了。” 年轻警察额头生出丝丝黑线，猛地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的盯着醉汉，这是拿自己寻开心的吧。 “我女朋友也失踪了。”年轻警察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醉汉继续说道，失踪了六年多了。 “你存心是找事的吧？” 年轻警察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在办公桌上猛的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拍的自己手掌都隐隐发痛。 “小田，值班呢，什么事？这么大的火气。” 办公室门口传进来不带一丝感情冷冰冰的男声，年轻警察回头看到门口的身影，不由的站直身体敬了个礼，门口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子正是自己在警察局的偶像，刑侦队的云天队长。 “接到报警电话，附近酒吧有人打架闹事，都给带回来了，其他人认错态度良好都已经回去了，这个硬茬子。。。” 年轻的警察没有继续往下说，被走进来的队长用眼神制止，示意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种小事很轻松就能决绝。 “听说你想进去被关些日子，恐怕你是不明白里面真实的日子吧。” 云天走到醉汉身前，本能的抬起脚就想踹向醉汉，这个时候刚巧醉汉抬起头望向自己，云天神情瞬间变的惊讶了起来，还好没落下这一脚。 “那个，小田，你去泡杯解酒茶，分量足一点，快去！” 云天挥手示意年轻警察去泡解酒茶顺便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我说，大哥，你这是故意搞我的吧？白天满世界找你，你竟然躲我这里。” 云天坐在醉汉旁边的椅子上，盯着醉汉无奈的摇头。 下午的时候，局长给自己的私人手机发了个信息，里面是一个电话号码，要自己尽量协助这个号码的主人。 局长给自己发在私人手机上，就说明这不是公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云天回了电话才知道号码的主人是重庆商会会长的那个明星宝贝女儿丁宇。 97年重庆被化为直辖市，原四川商会改成了重庆商会，商会的领导班子没有任何变化，而重新在成都成立的四川商会实力却远远不及重庆商会。 重庆稍有身份的人都知道，这几年红的发紫的那个广告明星正是重庆商会会长的女儿。 丁宇要云天帮的忙就是找一个她几天联络不到的朋友，云天动用了刑侦科的定位系统，却没能查到秦风的手机位置，只能说明这手机关机超过48小时。 “这？还说明天派几个私交好的同事去满城找你小子呢。” 云天掏出自己的手机给那个号码的主人发了一条讯息，随即把手机装进口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当年就因为丁宇在酒吧跟自己打架，把自己打进了公安局。 想到这里，云天盯着醉汉笑了笑，当年云天被抓紧了公安局，被商会会长臭骂了一顿的局长气没处撒，全撒在自己身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云天脑中忽然多了一条从未想过的路线：做小混混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要被警察收拾，要是做了警察不就可以随意收拾小混混了嘛。 后来云天缠着自己有钱的老爸，硬是花了不少钱把自己送进了野战部队。 这在野战部队一呆就是六年，回来顺利转业进了公安局，再因为屡破大案，三年就升到了刑侦的队长。 这在整个公安局已经是爬的最快的奇迹了，可是云天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人，心里隐隐不是滋味，局长见了这货都客客气气的。 “云天队长，解酒茶泡好了，水温刚好。” 年轻的警察端着一杯解酒茶开门进来，有些拘谨的问了云天一声，这是他的朋友吗？ 云天没好气的笑说，朋友个屁，这货当年揍过自己，随即用手指了指房顶，给上面办事的人，局长见了都客客气气的。 “啊？” 年轻警察一阵后怕，幸好刚才忍住没有动手揍这个醉汉。 “省厅上次来的那个万里首长，你记得不？见到这货也要敬礼，而且这货是万里首长的兄弟。” 第五百零三章明远弟弟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喝酒，喜欢把自己喝到烂醉，这样脑袋就能停下来去思考那些痛苦的事情。 只是每次酒后醒来头疼的越来越厉害，张峰每次神情都无比难过，默默的端来一杯热水，然后丢给我一叠文件，记得吃过饭之后把糊口的工作做好。 毕业之后，张峰在重庆最大的婚庆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刚巧赶上婚庆布置的热潮，业务做的风生水起，几年下来倒也存下来一点钱，索性自己成立了一家婚庆设计公司，专门承接这些大型婚庆公司的婚庆设计业务。 而我没有找任何的工作，一来是因为部门偶尔的任务，需要随时离开，可以任我随时离开的工作少之又少。 二来是因为丁叔要我留在重庆商会协助他的工作，原本丁叔的意思是要初九也留在商会。 初九因为古苗寨受了重伤，十年之内不能动用道法，毅然选择离开重庆去深圳工作，这是他毕业成绩全校第一，而被学校推荐的工作单位。 这几年来部门的任务，初九没有参加过一次，他说自己没了道术和废人没多大区别，恐怕会在任务中拖了后腿，于是拒绝参加任何的任务。 徐老嘴上说着一直没发现从来都是笑嘻嘻的孩子，内心竟然这么要强，不过每次派发的任务资料中依旧有初九的名字，初九的津贴一分也没有少。 商会倒也不算事多，应该说是我的事情比较少，丁叔他们几个每天依然很是忙碌，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份工作，我感觉有些施舍的意义。 只有他们做出重大决策的时候，需要我帮忙推算预测结果，以及偶尔找初九给他们弄点养生的药方，或者实在太过无聊，跟着古永年的车队四处转转，这就是所谓的会长助理。 两年前张峰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两室厅的公寓居住，公司投资缺一部分钱，我拿出这几年的津贴，顺理成章的成了张峰公司的小股东，同时搬到了他的公寓。 我的工作就是帮忙做一些设计，毕竟这是我们大学专业知识，倒也完全可以胜任。 或许对于张峰来说最大的难题就是我喝酒必醉的问题，从他刚开始陪着我喝，到后来见我喝酒就会躲起来。 “水，峰哥，搞点水来。” 强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我迷迷糊糊的叫喊着张峰帮我倒水，随手摸向床头的止痛药。 “嗯？” 床头柜的位置变了还是我又掉到了床下？一阵摸索之下，我终于睁开眼睛，脑袋瞬间清醒过来，这不是我的房间。 我躺在一个装饰简洁又不失优雅高的卧室，直到看到墙上奶牛的照片，我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 “怎么没把你喝死？还知道要水喝。” 相比几年前增添了不少成熟气息的奶牛，穿着丝质蕾丝睡裙端着水杯一脸不悦，摇曳着走进卧室。 “大明星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外地赶通告么？” 我用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身来接过水杯，望了眼奶牛身上感觉能随时撑炸的睡裙，“一大早穿成这样，小心我兽性大发。” 奶牛满眼不屑，轻笑着坐到我身边，故意把身子靠近我：“给你这个机会。” “别闹！” 我讨厌现在这个血气方刚的岁数，如果不是身上压着被子，身体支起的帐篷都够露营使用了。 “还以为老娘在你眼里没有一点魅力呢，好歹追老娘的人能从这里排到嘉陵江。” 奶牛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脑袋再次往我脸面贴近了一些，我清晰的看到奶牛长睫毛微微的抖动。 “靠，满嘴酒味。” 奶牛眉头紧皱满脸嫌弃的拽着我的胳膊，要我赶紧洗漱，谁知一下没能拽起我，反倒自己栽进了我怀里，好巧不巧的压到我的腿上。 “啊~” “啊！” 卧室中传出两声尖叫，前者脸色红润眼中显明的害羞，后者是因为瞬间巨痛到额头冒出冷汗。 我喘着粗气，不断的吸着冷气，张峰告诉的我的小知识一点没错，蛋疼的滋味不亚于同时断了几十根肋骨。 “靠，灭绝师太啊？得不到的就把他毁掉是吧？” 好在这阵痛感来的快走的也快，我狠狠的瞪了奶牛一眼，“一大清早就玩火，信不信我强奸你。” 奶牛面色娇羞的白了我一眼，就在我准备起身下床的时候，奶牛忽然再次扑到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其实，我愿意的。” 我心中再次开始绞痛，叹了口气抬手环起奶牛，轻轻的拍着她的美背。 “小雨跟我告别的时候，要我好好的照顾你。” 奶牛身体微微的抽搐，滚烫的泪水从我脖子滑落到肩膀，我清晰的感觉到她心中的委屈。 “今天周六要去学校接明远弟弟回来。” 过了许久，奶牛松开抱着我的胳膊，擦了把眼角的泪水，刚化好的妆就弄花了，随即要我把胡子刮干净，这个样子怎么好去学校的。 看着奶牛完美无瑕的背影，我在心里大骂自己一声傻叉，脑袋里装的估计都是浆糊吧，如果把这事情说出去，估计出不了这条街道，就能被人活活打死。 想起前天电话中母亲焦虑的语气，村长家的大胖娃都生出来了，自己家这念过大学的傻小子快三十岁了，女朋友都没带回家过。 脑中再次浮现出一个画面，画面中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你好，小弟弟，我叫小雨。” 我猛的甩着脑袋，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强制自己不去想过往的事情，如果不是奶牛提醒，还真忘了今天是周六要去学校接明远弟弟。 明远是五年前青龙寺的住持持明法师带回来的徒弟，持明法师游走河南一带几年，终于遇到了自己的传人，用他的话说，明远是天生的和尚，生来就带着无穷的念力。 那一年，持明法师将明远交到了我和初九的手上，说是即将启程去寻找我的爷爷和叔公，第二天便不见了持明法师的身影，留下只有四岁的明远整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傻乎乎的喊着哥哥。 第五百零四章冥界归来之后 四岁的明远倒也乖巧，持明法师带着他游历的一整年里面给他养成了很好的习惯。 持明法师离开之后，明远没哭没闹，只是眼角挂着几颗泪珠，随即翻出经书，盘腿坐在床上诵起了经文。 而我和初九两人却是一头大，用初九的话说，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还要带一个孩子生活，着实没有任何的经验和经历。 好在老来得子的井飞给我们出了主意，明远这个年龄，我们更需要注重的是他的教育，于是介绍了自己家宝贝儿子所在的全拖幼儿园。 虽然价格高一些，好在除了周末，其他时间明远都呆在学校，并且他也很喜欢学校的一切，这到给我省了不少的麻烦。 只有周末将明远从学校接回到公寓，带他四处逛逛，买买衣服，吃吃素食，倒也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原本以为持明法师离开之后，最多一年的时间就会跟着爷爷和叔公一起回来，没想到爷爷这以出门就是整整十年。 爷爷他们不但没有在第五年的时候回来，连小雨也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失踪，随后便是简淑奶奶。 我离开冥界之后，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山西，在外公所住的那座山中，万里和奶牛两人陪在我身边照看着我。 见到我醒来之后，奶牛哭着抱紧我，告诉我小雨离开风望寨了，具体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没有答案。 小雨离开的时候，只是告诉奶牛，她要去一些地方，去完成她的使命，一旦有了结果就会回来。 而我醒来之后，总感觉脑中少了一些记忆，想了许久才明白少了的是从小到大看过所有关于风水相术的书籍，关于这些书籍上的内容，我竟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可我关于风水相术应用的能力却没有失去，打个比方，以前给人看面相，我需要回想着书籍中的知识对照眼前的面相做出判断。 而现在，我只要看那人一眼，脑中自然就出现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关于这个问题，外公告诉我的答案是相术风水的能力升华的结果，达到了“看山不是山”的境界，通俗的说就是我相术水平迈进了三a级的能力。 至于书籍上的东西，后面境界发生变化，会再次慢慢的想起，不过那个时候，我大概会推翻很多自己曾经认为对的理论。 我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自己完全知晓，充其量是个勉强能达到二a级的水准，死过一次之后就变成了三a的水准，我心中知晓这是因为师祖那捋残魂融入我身体里面的原因。 经过古苗寨的这次事情，我才明白从小心里一直害怕总是冷着脸的外公，实力竟然强到出奇。 我醒来之后的第一天晚上，外公从山上带回来一些野味，万里主动要求动手烤肉，这种事对于他们这样经常野外生存的军人来说小菜一碟。 晚饭途中，我侧脸盯着冷着脸的秃顶长胡子外公，才发现外公虽然冷着脸，望向我的时候，眼神中确确实实充满了溺爱。 我询问外公实力到底属于什么级别的时候，万里和奶牛同样放下手里的烤肉，转过头好奇的盯着外公。 万里眼神不加掩饰的兴奋，他猜测外公就是部门资料以外的那种隐士高人，实力完全不次于伊凡乔。 外公无语的翻着白眼，瞪了万里一眼，自己就是个种地的普通人，没有什么所谓的级别，如果非要定义级别的话，只能算是无级。 我和万里刚失望的撇着嘴，外公这是不愿意跟我们透露他的能力，随即听到外公继续说道，古苗寨的那几个老不死，自己可以一拳送他们上西天。 “啊~外公说的无级是这个意思？没有级别来定义？” 万里拿起酒瓶给外公酒杯倒酒的时候，手臂不住的颤抖，这消息确实足够震撼，任谁一时都难以接受。 “确实是无级，不是你说的没法定义级别。” 外公再次跟我们解释，他体内生来就有种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毁灭一切，只是这种力量用一次少一些，现在的剩余的力量，大概还可以全力出三次拳。 看到外公喝酒的时候眯起眼睛，我索性追问，他和我师祖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老李那个怪人啊，也只需要一拳。” 外公握气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可惜老李那样的存在不会站在原地给他打的。 难怪徐老曾经告诉过我，师祖明明岁数比外公大不少，却称呼外公为小友。 “外公，那些苍狼呢？” 我想起外公出现在古苗寨的时候，身下骑着巨大的苍狼，外公眼神示意远处的大山，当然在那些大山之中。 提到苍狼的时候，外公原本冷冰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自己就是被那两只苍狼给带大的。 “什么？我妈没跟我说过这些呀。” 听到外公的话我无比震惊，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信息。 外公继续喝着烧酒，笑着告诉我们，他小的时候，父母去山里干活，总是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每次父母离开之后，两只苍狼就会跳过院墙出现在院子里陪自己玩。 后来外公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差点吓晕过去，狼是种野性动物，凶残的很，肯定对外公没怀好意。 直到后来外公的父母见到了两头苍狼，才终于放下心来，这两头苍狼小时候被外公的爷爷救过命，整个西山的村民都知道这两头苍狼其实就是这座大山种的山神。 “这么说那两只大苍狼年纪很大了呀。” 外公笑着点头，确实很大了，一百多岁了呢，属于建国前修道有成的最有一批神仙。 跟外公告别之后，我并没有回李家村，而是跟奶牛坐火车前往了重庆。 在重庆我见到了重伤醒来的初九，也是这次见面，初九告诉我他十年之内不能再使用道法，同样初九就在这个时候决定离开重庆去深圳工作。 从那之后，我和初九再也没有见过面，每逢过年放假，初九总是说春运期间车票紧张，就留在深圳宿舍就地过年。 【作者题外话】：各位：节日快乐！祝愿祖国繁荣昌盛！ 第五百零五章这恐怕是个假和尚吧 “哥哥。” 穿着校服的小光头明远从学校门口冲出来，张开双臂扑向了我和带着墨镜的奶牛。 原本戴着墨镜都没能掩住自身光环的奶牛，在摘下墨镜的瞬间被周围的人群认出身份。 “啊~丁宇耶，是丁宇耶！” 距离我们不远处，一名年轻的女性家长尖叫一声，紧接着随着“丁宇”两个字再人群中炸开，什么广告明星，化妆品代言人以及服装代言人等词汇瞬间在四周响起。 “丁宇您好，我能跟您合张影吗？我用的化妆品就是您代言的。” “丁宇，您本人比电视上和杂志社还要漂亮，我穿的这件衣服就是您代言的品牌，穿着确实人显得气质了不少。” “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大明星，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和明远应该是被当成没眼色的家伙，被人群冲到了一旁，奶牛被附近的家长团团围住，就连不少男家长都挤在人群中，跟着凑热闹。 “哥哥，那个男的不要脸，盯着姐姐看的流鼻血，他是我同学的爸爸。” 九岁的明远长的并不算高，瘦瘦小小的，明远拽了我的一下胳膊指着围在奶牛身旁的一名中分男子，说着在电视上有这种发型的男人都是汉奸。 我留意到那名男子，有贼心没贼胆的类型，嗯，从某种角度来说跟我是一个类型，他眼神始终盯着奶牛胸前的傲人。 终于轮到他和奶牛合影的时候，反倒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掏出了摩托罗拉v3手机要旁人帮忙多拍几张。 看的出来这种情形奶牛应该是经常遇到，脸上露出最完美的笑容，摆着各种上镜的姿势，从容的应对着合影。 遇到自己的真粉丝，奶牛会接过人家递过来的纸和笔，认真的写一句祝福的话语并签上自己的大名。 我曾问过奶牛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保镖，这样的话能免去不少被人骚扰的麻烦。 奶牛回答，人们对自己热情，说明自己工作做的到位，就是合个影签个名的小事，也无关紧要。 如果走在大街上没人认出自己，只能说明自己的工作做的还不够好，最关键的是这些都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这么说来确实挺有道理，奶牛随行的工作人员只有两名，一名保镖兼职司机，另一名是她的助理，节假日的时候，司机和助理同样放假，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不得不说漂亮国在这些方面确实值得我们学习，明星也是人，只不过跟常人工作内容不同罢了。 奶牛告诉我她在香港拍广告的期间，在浅水湾的沙滩遇见过不少明星，而且是那种咖位超级大的巨星。 他们比起常人只是戴了一个口罩，在沙滩悠然的散步，路过的普通人只是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并没有要求合影签名之类的去打扰到人家的周末生活。 我想起某次去机场接奶牛，一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身边围着几十名穿着西服的壮汉清场人群，那排场完全不亚于某国领导人。 只是我听到周边最多的议论大概就是，“这谁呀？”、“排场挺大。”、“好像是某个电影里面露脸了3秒时间的演员。”、“不认识。” 反倒身后跟着两名随行工作人员的奶牛被接机的人群认了出来。 后来奶牛告诉我，这是娱乐界不成文的潜规则，明星出门统一的排场，就算是十八线的演员，也得有这样的阵势。 我无奈的笑着，确实，如果不是这样的排场，压根没有人会留意到身边有所谓的明星吧。 半个小时之后，在奶牛一番真情流露的演说之下，人群终于散开，再折腾下去，午饭时间都要过了，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穆老师，是我们穆老师。” 明远对着刚走出校门的一名中年壮士平头男子兴奋的喊叫，中年男子听到明远的声音笑着吵我们走了过来。 “来接明远回家啊。” 中年男子摸着明远的脑袋，笑着跟我们打招呼，男子正是明远的体育老师，也是小学最轻松的老师。 用明远的话说，班主任总是在体育课走进教室，告诉同学体育老师又生病了，这堂课改成语文，明明健壮无比的体育老师早上教自己练拳的时候还生龙活虎。 这名穆姓的体育老师，是井飞特意引荐给我的，早些年拿过省里面武术比赛的冠军，精通少林拳脚。 因为性格的原因，看不惯体委的勾心斗角，索性调到了小学做体育老师，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每天最忙的时候大概就是课间操，喊一套第八套广播体操的集合口号。 穆老师的轿车是从井飞那里购买的，价格优惠到最大的力度，条件是每天早上教明远一个小时的拳脚功夫，穆老师倒也乐意，毕竟这是自己最大的爱好，反正每天早上要晨练。 这是初九的主意，理由是得道高僧都是武林高手，武术培养就得从娃娃抓起。 后来我才明白，腹黑的初九是想明远体验一下他小时候学武术是怎么被叔公收拾的，结果他的这个心愿并没能达成，明远的天赋极高，穆老师所教的知识一点就通，完全被穆老师当成了宝，压根没舍得戳明远一根手指。 “穆老师，一起吃午饭，刚好要到饭点了。” 穆老师看了眼奶牛，摸着明远的光头，这个小电灯泡已经够亮了，再加上自己的话得饭店都用不着开照明灯了。 奶牛脸色顺便变得红润，穆老师笑着挥了挥手，自己家丫头房间里贴的都是奶牛的海报，有机会见到丫头的话，要奶牛合个影顺便鼓励丫头把心用在学习上就好。 “我在重庆还要待几天的，要不穆老师明天抽个时间，我请你家丫头吃个便饭。” 不得不说奶牛在人情世故上面绝对跟丁叔有的一拼，我甚至总是怀疑奶牛就是丁叔的亲生女儿。 双方留了联系方式，明远走在我和奶牛中间，牵着我和奶牛的手，满脸笑意的询问我们中午吃什么大餐。 “你想吃什么？今天姐姐请你吃到撑。” “我想吃素鸡，素烧鹅，素肉，还有鸡蛋和蛋糕。” 第五百零六章非主流道士 位置还算偏远的素食餐厅，老板看到我们过来，主动将我们带进了小包间。 毕竟我们是这里的常客，考虑到奶牛身份的原因，每次心细的老板总是会把我们带到包间，当然也有重庆商会的原因。 “初九今天的下午的火车，明天一早到重庆。” 吃饭的时候，奶牛告诉我这个的消息，明远比我还要激动，平时只能在qq视频里面见到的初九哥哥，终于能见到本人了。 “他联系不到你，就给我打电话了呗。” 我真要掏手机，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好像没电都好几天了，平时也没多少人联系，压根用不到，经常找不到我的张峰总是臭骂我，还不如口袋里装一块砖头，两者没多大区别，都可以用作砸核桃。 关于砸核桃的这个梗，是因为初九，我的手机是初九在深圳发的第一个月工资买给我的。 用初九的话说，诺基亚质量绝对没的说，就算是从三楼掉下来，只会把地面砸出个窟窿，手机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就是拿来砸核桃都没有问题。 刚巧我和初九视频聊天的时候，这句话被喝的醉汹汹的张峰听到，这货非要拿着我刚拆封的手机在视频面前给初九表演个砸核桃，结果真的证明了初九的话一点都没有错。 后面的日子，张峰跟魔怔了一样，总是从外面买各种各样的核桃回来，我的手机最多的用途就是砸了各种各样的核桃。 “已经给你充好电了。” 奶牛看到我摸口带的动作，无奈的摇着头，还真是只能用来砸核桃。 手机开机之后，“嘀嘀嘀”的响了无数次，我老脸通红的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向奶牛，光是他发给我的消息就有四十多条。 “后来，终于从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手机响起来电音乐，这是初九买手机的时候，店员用来试机器下载进去的歌曲，初九将这首歌曲设置成了来电音，我拿到手上之后，也懒的下载别的歌曲，一直用到了现在。 “锅锅，你搞啥子嘛？你电话我打了几百个都提示关机，我明天早上到重庆火车站，你找个车子来接我撒，长途电话贵的很撒，不说了，就这样。”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我盯着奶牛嘴角不住的抽搐，我压根一句话都没说，初九就把电话挂断了。 奶牛掩嘴轻笑，看来初九对她要比对我客气一点，至少还给她说几句话，只有快接近一分钟的时候，初九才会挂掉电话，初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过日子。 “初九哥哥说，是因为他赚的钱都给我交学费了，要是平时浪费的话，我就没有学可以上了。” 专心吃着蛋糕的明远，抬头盯着我和奶牛，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赚了钱好报答初九哥哥。 “你给我把蛋糕吐出来！” “还有秦风哥哥和小宇姐姐。” 明远脑袋瓜子转的极快，手里的蛋糕赶忙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加了两句不情愿的话。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有照顾明远的人里面，我扮演的是白脸角色，毕竟明远周末基本是都是我来管教，关于学校布置的作业和他自己需要做的早晚课，我凶过他很多次。 反而初九逢年过节的会寄给明远一些玩具和卡通读物，用初九的话说，弥补自己小时候没玩过玩具的遗憾。 初九视频的时候，偷偷的告诉我，买来的电动玩具车，初九会先自己玩个够再寄回来。 “要不你明天开我的车去接初九，反正丢在那里也不怎么用。” “算了吧，你的车子太高调了，我还是借丁叔的车子开吧。” 奶牛工作一年之后，丁叔托井飞从漂亮国特意进口了一部时尚的宝马跑车作为奶牛的生日礼物。 事实上确实如奶牛说所，自己压根没有开过几次，她工作用的都是公司配备的商务车，于是奶牛的跑车丢在商会的院子里，平时也就是商会熟人有人结婚之类的，会借出去做个婚车用用。 而商会会长丁叔，这么多年来车子依旧没有换，在宝马奔驰代表身份的时代，他每天出行依旧开着那辆十多岁的凯迪拉克。 这倒也好，我跟丁叔借车子的时候心里完全没有压力，不像早些年，总是担心给人家的豪车磕磕碰碰的要花很多钱来修理。 其实这就是个心理，即使十多年的车，它依旧是豪车，只是我开着的时候，心理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邓德佑总是开玩笑说，我开车的水平进步了不少，仅限于开丁叔的车子，换成其他的车，依旧是起步三点头。 原本以为跟穆老师约了饭局的奶牛不会陪我去火车站，结果我还没起床，奶牛就开着丁叔的车子来到我的公寓。 换了自己认为最漂亮衣服的明远，坐在汽车后排，忽然丢出来一句话：“真像是一家三口出去旅游。” “我可生不出来你这样的假和尚儿子，竟然吃蛋糕。” 奶牛摸着明远的光头，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词汇，明远刚要得瑟就被我狠狠的白了一眼。 “师傅说过佛祖心中留。” 明远傲气的抬着头，心中有佛吃什么都没关系，怕的是那些整日吃斋念佛的人，心中却没有佛祖。 这句话说的我无法反驳，确实是真理，这个世界太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了。 火车站的停车场，我们三人站在车旁，看着一波又一波出站的人流，硬是没能看到初九的影子，明明广播播报的车次准点。 “锅锅！丁老师，你们在望啥子呢？” 染着黄色头发，耳朵带着两个巨大耳环，上身花里胡哨t恤，牛仔裤膝盖破个大洞的不良青年一脸兴奋的站在我们前面，我们才看出来眼前的人是初九。 “你特妈的是个假道士吧？” 我压抑着心中的喜悦，随手在初九黄色鸡冠发型的脑门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翻着白眼的奶牛，没好气的说了句打的好。 “这叫非主流，我回来之前特意弄的。” 第五百零七章邓德佑求助 “锅锅，我感觉你真的不懂时尚，非主流很流行的。” 在我和奶牛喋喋不休的责骂中，初九终于受不了投降，随手摘下了耳朵上的两个巨大耳环，原来他并没有打过耳洞，巨大耳环上面有个隐藏的夹子，是夹在耳垂上面的。 “丁老师，你好歹也是大明星撒，我这个样子不酷嘛？” 初九告诉我们他黄色的头发，回去用水洗过之后就变回黑色了，至于前面倍直的刘海则没有办法恢复自然，这是花了大价钱特意做的离子烫。 “哎呦，了不起，还知道离子烫呢？要不要我带你弄个锡纸烫？” 奶牛听到初九的黄色头发能洗掉，满意的点着头，这样才看起来像小初九的感觉。 “锡纸烫？” 初九竟然没有听出来奶牛的嘲讽，一脸兴奋的喊着据说明星都做锡纸烫，他找的那边理发店做不出来。 “烫你个大头鬼，你以为在深圳离谢霆锋近一点，就真把自己当成谢霆锋了嘛？还学人家耍酷！” 奶牛数落初九的时候说起谢霆锋，初九更加兴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mp4，开始播放谢霆锋的歌曲，随即说着他们公司的同事都说他是深圳谢霆锋。 初九刚哼了几句谢霆锋的歌曲，就被奶牛无情的打断，第一次听到带着四川味道的粤语，着实开了眼见。 “咩呀？” 初九满脸不服气，自己可是拜了师傅，特意学了好几年的粤语，怎么可能还有四川味？就是我们这些不会说粤语的人，才总是说粤语听着像鸟语。 “那我考考你的粤语水平呗。” 奶牛嘴角露出浅笑，桃花眼自然泛出的妩媚特显诱人。 “release，your，horse，and，***e！” 初九随口丢出来一句英语，脸上的笑意更加得意，奶牛瞬间懵了，眉头微皱似乎想不明白初九这句英语的含义。 我随口解释“放马过来”，奶牛笑得前俯后仰，不愧是学校传说中的雾称翻译官，这下总算见识到了。 “听好了，用粤语说：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国歌。” 奶牛刚说完，初九嘴角露出笑意，这也太简单了，随即开始用粤语一字一话的说着：“ge，ge，goga，yao，ge，ge，go，ga，gei，go，ki。” “秦风哥哥，初九哥哥在学鸟叫！” 坐在后排初九旁边的明远，指着初九大笑，忽然反应过来的初九有些尴尬的摸着脑袋，这句话听起来还真像鸟语。 汽车收音机里面刚巧播放起谢霆锋为北京奥运献唱的歌曲《为你疯狂》，初九摇头晃脑的跟着唱了起来，男人怎么可以帅到这种程度。 初九的这句话，我非常认同，早几年内地刮起谢霆锋的热潮，有一次我和张峰回学校找之前的班主任借设计方面的书籍，刚进学校大门就遇到一群学妹围攻一个学弟。 “在学校，你可以骂教导主任，你可以骂校长，但就是不能说谢霆锋的坏话，尤其是说他不帅。” 站在不远处的教导主任黑着脸色，狠狠的瞪了女学生一眼，默默的走开。 不愧是和初九臭味相投的张峰，从那天之后，张峰忽然关注起来谢霆锋，房间里所有泳装模特的海报愣是全部换成了谢霆锋。 张峰特意留了长发，烫个了谢霆锋同款，染成了黄色，每天睡前都要盯着墙上的海报看许久，杂志上的心理学专家说过，每天看帅哥自己也会变帅。 我想了想，这大概就是我比较讨厌非主流的根源吧，毕竟没有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室友每天询问自己无数遍是不是又变帅了。 所以一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告诉张峰，他杂志上看到的那个专家，早就被爆出来小学都没有念完。 不过有一点张峰确实挺仗义的，有好东西知道毫无保留的跟我分享。 有次晚上我回去比较晚，张峰神秘兮兮满脸奸笑的告诉我，他忽然感觉更加了解自己的偶像了，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张峰用鼠标点开了电脑里面的隐藏文件。 “我靠！稀缺资源啊！前几天报纸上还报道过香港这个修电脑的无良家伙。” 我不由的对张峰竖起大拇指，这货确实跟自己的偶像更近了一步，更确切的说是对人家老婆全面了解了。 等红绿灯的时候，奶牛告诉我直接把车开到商会，早上他跟丁叔拿车的时候，丁叔知道初九回来，特意要求中午请客吃饭。 “总算能吃到地道的川菜了。” 初九吞口水的声音瞬间从后座传来，我刚想臭骂这小子没出息，后座再次传出明远吞口水的声音。 再初九强烈的要求下，丁叔终于点头答应吃火锅，我心里清楚对于比较油腻的火锅，其实丁叔已经很有没有吃过了，因为他长期卖命的工作，饮食不规律，经常犯胃病。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到商会院子里停着的宝马跑车，初九眼睛就再没挪开过，直到奶牛把钥匙丢给了初九。 快到中午的时候，邓德佑几人来到商会，邓德佑看到初九的瞬间，神情愣了许久，咧着嘴拍着初九的脑袋，几年不见竟然帅气了不少，跟那个香港的明星有的一拼。 “叫什么来着，前几天还在电视上唱歌来着。” 邓德佑摸着脑袋，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要说的那个明星，初九随口提醒叫谢霆锋，邓德佑拍着手，对，就是这个明星。 初九得意无比的朝着我挑了挑眉毛，一脸臭屁的跑到邓德佑旁边，中午一定陪这么有眼光的邓老板不醉不归。 几人刚确定了吃火锅的位置，转眼就不见了初九和明远，紧接着院子里传来跑车发动机轰鸣的巨响，丁叔笑着摇头，初九这小子回来之后，感觉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十岁。 待我们赶到洪崖洞对面江边的时候，初九早就点好了菜拉着明远站在火锅店门口等着我们。 邓德佑无奈的笑着，年轻人就是不一样，自己这岁数已经不敢把车开这么快了，随即想到什么事情，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对了，初九，刚巧你和秦风都在，有个事情，想你们帮忙出个主意。” 第五百零八章恢复了 我以为初九会像往常一样听到我们求助的消息直接拒绝，理由是自己十年内不能使用道术。 没想到初九听到邓德佑的话，咧着嘴大笑，邓老板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就算是遇到僵尸，也要把它打到自己跳进火坑。 “嗯？” 所有了解的初九的人同时诧异的盯着他，这一反常态的风格，任谁都没有想到。 “你不先听听我要你帮忙的是啥子事情蛮？” 邓德佑拍着初九的肩膀，大笑着还是初九对自己好，记得早两年井飞打电话求助初九，被初九一口回绝，推荐了其他人帮忙。 我记得这个事情，井飞在港口停放汽车的库房发生怪事，第一时间找到我和初九，初九直接回绝自己无能为力，然后要我通过部门联系孙作君帮忙。 “哈哈哈，不止是你，以后谁找我帮忙都可以撒。” 初九得意无比的朝着我眨眨眼睛，我心脏忽然开始剧烈的跳动，刚想难不成初九的道法已经彻底恢复？就见初九大笑着告诉我，比伊凡乔估计的提早了三年，不但道法恢复了，好像比以前还要殷实不少。 “喝酒，喝酒，哈哈，感觉今天酒带少了。” 丁叔他们几人同样很激动，古永年盯着井飞，井飞开心无比的说着自己后备箱里还藏着几瓶好酒，索性今天都拿出来喝掉。 “初九，你说的是真的？” 虽然我心中知道初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还是再次想听到初九确定。 “你自己看！” 初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我疑惑的打开，竟然是一封领导批准的辞职信。 “以后就留在重庆了，离职手续还没有彻底办好，还要走一些流程，不过不用去深圳了撒。” 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在座表情最开心的莫过于明远，初九哥哥终于能经常陪着自己啦。 酒过三巡之后，古永年盯着明远面前盘子里堆成小山的素菜，大伙才想起火锅汤底是牛油的，这算不算变相让小和尚破了戒。 奶牛翻着白眼，一群长辈没一个上心的，随即指着明远旁边的白开水杯子，明远会将菜用白开水涮过开水再吃。 “没得问题撒，心中有佛撒，持明法师不也喝酒呢。” 初九随手摸着明远的小光头，又不是少林寺的和尚，持明法师是西域的和尚，没有那么多戒律。 “师傅也这么说过，不要太在乎表面的东西，不过该有的戒律还是要戒的。” 明远乖巧的点着头，持明法师跟他说过，除非高中毕业之后回到西域庙中得到师伯的允许，不然最多只能吃鸡蛋，酒是坚决不可以喝的。 我们终于弄明白邓德佑想我们帮忙出主意的是什么事情。 邓德佑的小儿子大学毕业之后，邓德佑顺利的将公司一些业务交给他处理，也算是正式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培养。 哪知道这两年，他儿子忽然沉迷于网络游戏，对于工作上面的事情完全没有心思，出错的次数越来越多，前段时间弄错合同差点得罪了一个特别重要的大客户，最后还是邓德佑出面善后才挽回。 坐在邓德佑旁边的古永年点头，这件事前面就听邓德佑说过，他儿子挪用了公款在游戏中买了不少装备和服装，据说还经常组织一些穿着花花绿绿流里流气一起玩游戏的年轻人聚会吃饭。 “嗯，他说自己是游戏家族里面的老大，重庆最厉害的就是他。” 邓德佑无比苦恼，花点钱倒也无所谓，反正自己的钱不都最后留给了这姐弟俩，只是不务正业有点难以接受，自己苦口婆心的教导了无数次，人家反过来还说自己是老土，跟不上时代的潮流。 “电脑上玩个游戏，还搞个家族，感觉他对那个家族里的人都比对我们身边的人还亲。” 邓德佑满脸不屑的数落着这两年冒出来的网络游戏就是电子毒品，坑害了多少年轻人，前两天还在报纸上看到，有大学生旷课连续在网吧通宵玩游戏猝死的新闻。 这件事我也在报纸上看到过，这类极端事件确实这几年明显增加不少，我们当初上大学虽然也会去网吧玩游戏，不过没有这么疯狂，最多几个好友在局域网打打反恐精英和红色警戒之类的。 有一次公寓停电，我和张峰不得的跑到附近的网吧去赶设计，几年没去过网吧的我才发现，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上学的那个时候，网吧基本都是男生，基本上看不到女生，而现在网吧的女生好像比男生还要多，而且都是穿着打扮和长相都相当不错的女生。 她们都在玩同一个跳舞的游戏，随着节拍疯狂的拍打着键盘的空格键，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目前最流行的游戏之一《劲舞团》，另一款男生热衷的网络游戏叫《qq幻想》。 后来我在张峰电脑里看到过这两个游戏，张峰下班之后也会热衷于拍打着键盘，偶尔笑的前俯后仰，偶尔垂头丧气。 看张峰玩了几天之后，我才弄明白这个游戏是怎么回事，怪不得这个游戏这么火爆，里面所有的歌曲都是当今最流行的歌曲，再配合玩家可以根绝节奏操作游戏中人物跳舞的动作，确实很吸引人。 我试着玩了几次，游戏很好上手，只要根据游戏提示的节拍正确按对相应的方向键，里面的人物就会做出相应跳舞的动作。 只是随着游戏难度的提升，按键的速度也跟着加快，难免会有出错，看着其他没有出错的玩家，难免会激起自己心中好胜的欲望，最终越战越勇，一不留神时间就过去几个小时。 直到某次张峰指着游戏中卡通人物身上的衣服，然后打开了游戏中的服装商城，我看着上面标注的价格，不敢相信的询问张峰，这个数字是指现实中的人民币吗？ 游戏中卡通人物穿的一件上衣，价格完全不次于现实中的衣服。 这几年我衣服都在商业街张莹的服装店拿，总是会想，一件看着不起眼的上衣都要几百块钱，做服装生意的都是奸商吧。 看到游戏中同样价格的衣服，我才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奸商。 第五百零九章往日时光 说实话，邓德佑需要我和初九帮忙的事情，我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沉迷于网络游戏的人我身边并不是没有，只是像邓德佑儿子中毒这么深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劝导肯定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或许是邓德佑看到我的神情，知道事情难办，自己也是满脸愁容，端起酒杯闷下去一杯白酒，前段时间他儿子还偶尔去下公司，最近把自己关在房间整夜的玩游戏，白天睡觉，偶尔出门也是组织那些游戏里的人聚餐。 “我真担心他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 邓德佑求助的望着初九，初九低着头盯着面前的酒杯，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过了许久才抬起头告诉邓德佑先吃饭，这个事情他会帮忙解决的。 “小初九，你真的能解决？” 坐在邓德佑另一侧的井飞神色激动，自己家的臭小子周末也在玩游戏，要不瞬间也给治一治，好在并不沉迷。 “你有什么办法？给大伙透露个底。” 我心中同样疑惑，这事情虽然跟我们的专业没有任何关联，想也知道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初九看着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等待答案，摸了摸鼻子，办法有两种，一种是科学的办法，在深圳有一个机构专门帮助这些网瘾少年戒网的，送进去待几个月就好，另一种是自己的办法。 听到初九说过的戒网机构，邓德佑脸色一变，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那完全就是在监狱里军训，确实很多孩子网银戒了，好像心理都变的有点不太对劲。 “还有一种你的是什么办法？” 邓德佑摇着头戒网机构暂时不做考虑，没有到那一步没有人会忍心把孩子送进去。 初九神秘一笑，他的办法就是让邓德佑家儿子主动放弃游戏，至于怎么个方法，目前先保密，不过可能得需要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有什么需要支援的，跟邓叔直接说，保证满足。” 邓德佑举起酒杯，脸上神色轻松了不少，跟初九直接开启了斗嘴模式，往日里两人斗嘴的开始总是邓德佑从自称邓叔开始。 “还真需要邓老板支援支援。” 初九脸上再次露出奸商笑容，整桌人都开始大笑，这才是初九以往的作风，还以为在大城市待了几年有所进步了呢。 初九提出的要求是让邓德佑借给他一部玩游戏流畅点的电脑，邓德佑一拍桌子，借个屁借，吃完饭就去电脑城配一台最好的电脑。 “邓老板莫不是豁我撒？真的是最好的？” 初九端起酒杯，满脸激动，其实只要有自己在深圳工作时候的配置就好了，没必要弄最好的。 邓德佑跟初九碰了酒杯，自己家儿子在电脑城组装的电脑说是配置最好的，花了一万块钱出头，这点钱自己还是能花的起的。 “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其他配件不用最好的，显卡给我弄个最好的就行。” 初九一副大家都是好朋友要给邓德佑省钱的语气，我总感觉他眼神中奸商的神情越发的明显。 坐在我旁边的奶牛，低头轻笑，连她都知道英特尔出了最新的显卡，我一个电脑设计专业的人竟然不知道。 让奶牛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有次我喝醉回公寓听张峰随口提了一句，等自己某个项目做成功就奖励自己一台。 “你知道报价？” 我随口问了奶牛一句，既然她这么说，肯定看到过相关的内容。奶牛回答价格就是她当年回国送给我和初九的那些美金。 “我靠！一个显卡要一千五美金？怪不得张峰这么说。” 平时张峰接的一些小项目，设计费用只有两千块钱左右，能赚到一千五美金的项目，确实得那种超级大的项目。 吃过午饭，丁叔和古永年还有井飞三人竟然没有回商会，而是不约而同的要跟着邓德佑去电脑城逛一逛，美其名曰顺便去看看以前的朋友，我心里清楚，他们是想看邓德佑的笑话。 “啥子？老胡，你不是忽悠我的吧？一个显卡就一万多块钱了？” 邓德佑手里拿着四方形的金属电路板，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的中年人，老胡也是自己的朋友，自己家儿子配电脑就是来找的他。 中年人笑着解释，还不是为了给邓德佑省钱，再说他家那小子的配置，已经算是非常高端了，邓德佑手里的显卡基本是都是专业人士使用，平时玩游戏他儿子上次的配置足够。 “邓老板，没喝醉吧，我记得你吃饭的时候夸下海口要给初九来一台最好的。” 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的井飞再次补刀，紧接着就连丁叔和古永年都开始起哄，邓德佑脸色挂不住，一咬牙直接让面前的中年人给安排店里最好的。 回公寓的路上，初九咧着嘴笑的就没有听过，这台电脑就是放在深圳他们公司都属于最好的，看样子至少能用个十年，偶尔升级一些配件就好。 公寓楼下的停车场，初九一个甩尾，跑车稳稳的停进车位，坐在我怀里的明远脑瓜子直接撞在车门玻璃上，揉着脑袋瞪大眼睛，望着初九说了句“超酷”。 初九进屋之后环视一圈，条件还算不错，比视频上看着要干净不少，于是开始在房间的办公桌上组装电脑。 明远被我赶到张峰的房间睡午觉，毕竟晚上还要出去陪奶牛和教他武术的穆老师吃晚饭。 “锅锅，峰哥这宽带速度可以撒。” 初九鼓捣了半天电脑，下载了一个全是英文的软件，然后开始对电脑性能进行测速，我正奇怪，初九什么时候英文这么厉害了，这个软件上好多专业的词汇我都认不出来。 “这是我吃饭的家伙，所有的功能早就记载心里了，不需要认识上面的字。” 看着初九在这个复杂的软件中，手指在键盘上飞跃，我心中一阵震惊。 不愧是毕业成绩全校第一的学霸，明明英语差劲到爆，计算机语言中的英语词汇全部都会。 第五百一十章游戏天赋 张峰从公司回来之后看到初九，激动的搂着初九的肩膀，两人互相吹嘘着对方的发型。 “帅！真的帅！越看越帅！” 这句话是张峰形容初九的电脑，张峰看到初九的电脑之后，眼睛再也没能挪开过，用张峰话说这是电脑专业的通病，我嘴角抽搐，大家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我对于电脑怎么就没这样的感觉。 “晚上想吃什么？哥哥请客。” 张峰豪爽的大手一挥，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公司的老板，重庆的饭店要初九随便选，一顿大餐还是不会心疼的。 于是晚饭张峰硬拉着初九去了附近新开的川菜馆，我开车带着明远去饭店和奶牛以及教他武术的老师吃饭。 第一次开奶牛的跑车，在饭店门口前后停了几次才将车子停正，明远撇着嘴，这就是和初九哥哥差距。 这句话说的我没办法反驳，初九对于机械的天赋完全就是天生，总感觉只要有轮子的东西，他都可以给开动起来。 待我和明远回到公寓，张峰和初九脑袋凑在一起，正对着电脑傻笑。 明远刚露出好奇的神色就被我赶到张峰的房间睡觉，满脸的不愉快。 原来初九正在玩《劲舞团》游戏，跟他比试的竟然是邓德佑家的小儿子，看两人的神色，估计初九又开始使坏。 “捡钱了嘛？笑成这样。” 我搂着张峰的肩膀询问，两人玩个游戏至于笑成这样。 “还别说，这比捡钱还来的快，初九投资了一块钱，这一会功夫已经赚了一千块钱了。” 张峰指着游戏窗口右上角的积分，上面显示12000积分，这就是游戏里面的货币，一块钱等于10积分。 初九给游戏冲了一块钱，买了一个叫小喇叭的道具，然后发送了一条消息：挑战重庆葬爱家族扛把子，有种你就来！ 五分钟的时间，整个游戏服务器炸开了锅，第一高手被一个连时装都买不起的号给虐了。 跟初九比试的那人正是邓德佑家的小儿子，初九核对过他的账号名称。 在对方提出来再比试一次的时候，初九果断拒绝，理由是和菜鸟玩游戏，浪费自己时间，对方一怒之下，提出赌局，输了的人给对方账号充值一百块钱的游戏积分，然后用小喇叭在全服喊一声自己是菜鸟。 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初九就连胜十二局，账户里的积分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才看懂里面穿着背心紫色裤子平头发型的卡通人物就是初九，初九在游戏里面的名字叫：曹丕的媳妇逛菜园。 站在初九旁边的卡通人物，头顶上绿色的名字，前面是葬爱两个字，卡通人物从头到脚看起来就是花了不少的钱，张峰在一旁给我解释，光是这一套行头就值两千块钱，而且这人游戏中不止有这一套行头。 “不愧是大老板家的小孩，果真没把钱当回事。” 我无奈的心想，光是一套游戏里的服装都赶上正常人一个月的工资啦。 “又要开始啦，马上又三百块钱到账！” 张峰兴奋的拍着我的肩膀，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行蓝色字迹，大概意思是那人不服气，说要跟初九再赌三局。 一首歌曲《命运》，初九手指在键盘飞速跳动，在我眼中只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残影，随着歌曲结束，初九咧着嘴晃着手腕，还别说，玩这么久手腕都开始发酸了。 两分钟之后，游戏屏幕右上角的数字跳动，变成了13000积分。 “初九，你在深圳上班还有时间玩游戏嘛？竟然这么厉害。” 我不满的数落初九，平时跟我视频的时候，总说每天都很忙，没说几句话都嚷嚷着要睡觉，原来是嫌我影响他玩游戏。 初九翻着白眼，自己是偶尔玩玩游戏，不过不玩这种弱智游戏，这游戏是他和张峰吃完饭回来之后，张峰才教他玩的。 “确实有点恐怖。” 张峰在一旁摇着头，论玩游戏，还真没有人比初九有天赋，当年在学校，几乎所有游戏都是初九最先通关。 “两个小时前，他连最慢节奏的歌曲都能出错。” 张峰无奈的笑着，自己就回房间弄了个文件的时间，初九就把新手教学通关，并且通关《命运》这首号称游戏第二难度的歌曲。 “锅锅，我给你表演个厉害的。” 初九嘴角露出邪笑，手指在键盘滚动，一行白色的小字出现在屏幕上：这首歌听腻了，是男人的话就跟我较量两把最难的歌曲。 游戏种舞台忽然变化，歌曲的名称换成了一首韩国歌曲《讨人喜欢》，歌曲名称旁边标注的数字变成了188，张峰冷吸一口凉气，这是整个游戏种最难的歌曲，自己之前也试过，手指根本按不过来。 “葬爱一哥pk最难歌曲，大家快来围观！房间号码001。”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方滚动的字符，好奇别的人也能看到他们的比赛嘛？ 张峰同样给了我一个白眼，玩的好不好没关系，好歹对于游戏稍微了解一下呗，随即指着舞台两侧站着密密麻麻不同造型的卡通人物，这些都是来围观的人群，旁边的数字代表有多少人在围观。 “500人看你们比赛？” 我震惊的指着旁边的数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游戏种的观众都赶上一个小型演唱会了。 就在我震撼的同时，游戏开始倒数计时，初九长吐一口气，手指放在键盘上。 随着张峰嘴里发出各种惊叹的词汇，初九手指开始抽风，我盯着屏幕里面的两个卡通人物，穿着好看的人物几乎就是站在初九旁边尴尬的摸着自己无比好看的发型。 我心中清楚，这是邓德佑儿子连续操作失败的表现。 “靠！竟然错了一个节拍。” 歌曲结束，初九基本上可以说是完胜对方，不过初九还是撇着嘴，竟然没能拿到满分，张峰没好气的翻着白眼，这哪里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今天状态不佳，明天晚上八点继续！” 屏幕上跳出来一行绿色的话，随即站在台上完美造型的卡通人物消失，初九游戏账户又多了1000积分。 第五百一十一章职业游戏玩家 “反正积分不能兑现，给哥买套蓝色西服呗。” 就在张峰一脸殷勤的要初九给他赠送两套游戏服装的时候，我手机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正是邓德佑。 “我说你们把我家那臭小子怎么了？电脑键盘都被他砸掉了，现在气冲冲的出门了。” 初九从我手中抢过电话，笑嘻嘻的跟邓德佑说，保持监视他的动向就行，只要上游戏就发短信告诉自己，其他的事情先不要管，省的暴露了狙击计划。 邓德佑这样的商人，智商绝对没得说，从初九一句狙击计划，大概就猜到怎么回事，随口询问初九知不知道那小子在游戏里花钱，刚才自己网银账号每隔几分钟就收到一个消费短信。 “我晓得个锤子！” 初九心虚的挂掉电话，继续摆弄着电脑，看样子他准备玩邓德佑说的另一款游戏。 “这个游戏升级很耗时间的，刚好我有个号可以带你升级。” 张峰盯着初九打开了《qq幻想》游戏的界面，殷勤的说着只要初九送他一套服装，就是今天晚上不睡觉也把初九带到30级，自己当初花了一个多星期才到30级，现在52级了，距离满级只差8级。 初九压根没有理会张峰，熟练的选择广东服务器，进入游戏的瞬间，张峰眼珠子惊讶的都要掉了出啦。 “满，满级？广东第一刺客？” 张峰指着游戏窗口系统提示信息，每个职业排名第一的玩家，上线之后系统会全服提示，让所有的玩家看到，不得不说游戏公司设计者也是煞费苦心的捞钱。 “这游戏是个无底洞，你到底冲了多少钱才成为第一？” 初九看白痴一样的盯着张峰，傻子才充钱，自己一共充了六元钱，早就赚回来了。 “不可能！这是收费游戏，每个小时光是服务费就需要四毛钱，我玩了半年服务费就已经充了几百块钱了。” 关于这点，我绝对相信张峰，这个游戏我经常看他玩，服务器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提示消费记录，账户扣除4点积分。 张峰一直用话费兑换积分，自己的电话号码活生生的变成了移动的vip用户，据说已经到了可以先消费再缴费的级别。 “玩游戏除了花钱，还需要用脑子和时间。” 初九随手点开自己的背包，里面全是泛着紫色的装备，再看到背包里面的金币数量，张峰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要知道这款游戏中一个金币，真的价值一元人民币。 眼见初九手指快速在键盘滚动，一行小字发送到游戏中的世界频道：各职业满级紫装3金币一件，先到先得，坐标龙城飞机场。 随即初九在主城的传送点设置了个摊位，将背包里所有的装备开始售卖。 在张峰极度崇拜的眼神中，初九咧着嘴，别羡慕，哥只是个传说，随即最小化游戏窗口，点开了另一个当下非常火爆的休闲游戏《泡泡堂》。 “你也玩泡泡堂？这个我也玩，我回房间开电脑，我们较量两把。” “不和菜鸟玩！” “靠！赌不赌，五块钱一把？” “来来来，我等你！” 这情节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正是张峰之前给我转述初九对邓德佑家儿子的套路，刚说人家是傻10，这么明显的激将法都上当，自己这就跳进套子里了。 “锅锅，晚上我请你们吃烧烤，峰哥报销。” 嘉陵江不远处的一家火锅店包间，邓德佑的儿子邓平和一群非主流打扮穿着的年轻男女围坐在一起。 “邓少，今天怎么回事？连续输了十五场？” “是啊，老大，你可是我们里面水平最高的。” 邓德佑的儿子邓平没有说话，眼睛偷瞄着坐在自己对面长相甜美的女孩。 女孩意识到邓平在看自己，眉头微微皱着：“邓平，我说过，只有最厉害的舞者才有资格做我男朋友，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邓平讨厌人直呼自己的名字，他喜欢听人喊自己邓少，总感觉自己的老爸给自己取得名字太过土气。 “可能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影响发挥了，今天这顿我请客。” 邓平有气无力的找了个借口，满脑子都是游戏中那个土到掉渣的卡通人物，心里越想越不舒服，端起面前的啤酒杯，猛的一口喝光。 “这不是谁请客的问题，这关系到我们家族的名声，今天已经有不少人退了家族，跑去排名第二的家族了。” 在座的基本都是富二代，普通人家根本没有资格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至少每个人都是开着自己的车来这里吃饭的。 “既然家族的主力都来了，我们就集思广益想个办法。” 那名长相甜美的女孩开口发话，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公寓楼下的烧烤店，张峰无比郁闷的要老板搬来三箱啤酒，外加三瓶二锅头，今天晚上非要把本喝回来。 初九咧着嘴，从口袋里摸出来五张百元大钞，满脸奸笑的数了一遍又一遍。 “你是不识数吗？五百块钱数了半个小时。” “我感受的是整整赢了一百盘的感觉，你不会懂的撒。” 张峰咬着牙，嘴角抽搐，初九这行为完全就是杀人诛心。 我在初九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感觉这货在深圳呆了几年，变的比以前更贱了，随时让人恨的想一巴掌拍死他。 他们俩比试游戏的时候，竟然丢给我一张白纸，要我记录张峰能输多少盘游戏。 从刚开始我笑着一笔一划的在白纸上写着“正”字，直到最后写到我笑不出来，张峰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本想着指望他能收拾一下得瑟的初九，没想到能输到初九无聊的开始打哈欠。 “来来来，喝一个，很久没有这么喝过酒了。” 张峰端起前面的白酒杯，有些担忧的望了我一眼，我微微的摇了摇头，今天肯定不会喝到大醉，我弟弟回来了。 “第一杯庆祝初九回到故乡。” 我们想第一次喝酒那样，碰了一次杯，喝光一杯白酒一杯啤酒。 “初九，有什么打算？准备找什么样的工作？” “不找工作了，我想做职业游戏玩家！” 第五百一十二章这一招果然够狠 “职业游戏玩家？” 这是国内刚兴起的职业，我在杂志上看到有过报道，有专门的电子类公司会召集一些游戏天赋极好的年轻人参与一些游戏比赛，据说奖金不菲。 我所知道有一直反恐精英的战队，甚至拿过全球第二名的成绩，不过职业玩家的年龄好像都只有十几二十岁，初九这年龄明显超标。 张峰也是同样的疑惑，在重庆应该没有这样的游戏战队公司吧。 “没有那么夸张，我说的职业游戏玩家，类似于工作室，靠游戏赚钱，自己就是老板，而不是要给被人上班。” “靠游戏赚钱？这怎么个赚法？” 我和张峰听了初九的话更加的纳闷，只听说过在游戏里花钱的，还真不知道有人能在游戏中赚钱的。 “算了，喝酒吧，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初九懒得解释，反正给部门干活，也不属于没有正式的工作，这样的话，时间全把握在自己手上，随时能出任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喝酒的话题依旧是围绕着初九做职业玩家，初九无奈的摇着头，等会回去现场给我们演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回到公寓之后，初九打开电脑的显示屏，出门之前游戏中摆摊售卖的紫色装备已经卖掉，背包里面多出了几百个金币。 随即初九将游戏仓库里面的金币全部取出来，给我们炫耀，这2000多金币，跟现实中钞票是一比一，没等我和张峰发问，初九点开浏览器的网页，输入一个网址，这个网址是专门用来游戏相关交易的网站。 初九在网站输入了相关的信息，不出以外的话，明天早上醒来他游戏中的金币就会消失，取而代之是银行卡里多出相应的款项。 “还能这样？” 张峰摸着脑袋，自己游戏里面只有几十金币，还不够日常开销，死活都想不通初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极品装备。 “我说过撒，玩游戏除了花钱还需要动脑子和时间。” 初九脸上再次露出奸笑，盯着张峰，想学的话，就把手机借给自己发个信息。 张峰想都没想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初九，初九在张峰手机鼓捣半天，没一会功夫张峰尖叫，自己的花费怎么被扣掉一百九十九块钱。 “嘿嘿，游戏转了个区，换到重庆区了，这样以后大家就能一起玩。” “你用我的钱转区？要点脸好嘛？大家都是成年男人了。” 眼见张峰怒气冲冲，初九丢出一句话，明天开始带张峰升级，顺便教他怎么玩游戏还能赚钱，张峰立马喜笑颜开，不就两百块钱嘛，完全小意思，好歹自己现在也是老板。 或许是喝了不少酒的原因，我和初九也没多聊会他在深圳的事情，两人便入睡。 第二天的晚上，张峰特意赶在八点之前回到公寓，特意要看初九跟邓德佑家儿子之间的比试。 正在检查明远作业的初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短信是邓德佑发来的，大概意思是他儿子又在房间玩电脑。 看了看时间，也快要到八点整，在张峰迫不及待的催促下，初九再次登录《劲舞团》游戏。 游戏上线的瞬间，初九就被邀请到一个房间的舞台，此时房间里面的围观人数依旧近乎百人。 “今天换个模式，我们比赛30场，还是一场一百的赌注，我和你赛15场，另外15场由我指定的朋友跟你比试怎么样？” 看到电脑屏幕上飘出来的这句话，初九眼睛一亮，这一晚上三千块钱的收入傻子才不要，随即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滚动：不要浪费时间，记得输了的小喇叭全服说一声自己是菜鸟。 双方比赛的过程极其枯燥乏味，我喝张峰看到最后，盯着初九游戏账户涨到42000积分，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完全就是单方面碾压，唯一有趣的就是屏幕上的对话，围观的几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质疑第一家族的实力。 就在我和张峰以为没好戏看的时候，电脑屏幕上跳出来一句话：第二家族族长挑战曹丕的媳妇逛菜园，是男人就来，房间002。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排队抢着给你送钱？” 初九嘴角上扬，随手接受了对方的挑战，从电脑桌前站了起来，托着张峰的胳膊，这把由张峰来比试。 “我？你开什么玩笑？我上跟给人送钱没什么区别，何况这么快节奏的歌曲，我完全不太行。” “别谦虚，啥子叫完全不太行？直接说不行。” 初九白了张峰一眼，速度快的不行，就不能换成慢的嘛？ 张峰想想也是这么个情况，看出就玩了一晚上最难的歌曲，以为自己也要玩这个快节奏。 “我靠！还是你来吧！” 刚摆好挑战姿势的张峰看到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字，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定胜负，赌注变成了10000积分，自己要是输了的话，一个小业务就跑掉了。 “让你玩你就玩撒，我账号上这么多积分，还在乎你输那么点撒。” 初九索性往床上一躺，压根不去理会已经紧张到手指发抖的张峰。 游戏没有任何的悬念，张峰虽然所有的节拍都正确，但总分还是输给对方一些。就在张峰愁眉苦脸一脸心痛一千块钱就这么打水漂的时候，游戏账户竟然增加了一万积分。 “我没有看错吧？明明是我输了。” 张峰不可思议的看看电脑屏幕又看看初九，初九撇着嘴，别忘记花一块钱买个小喇叭发条全服务都能看到的消息，就说第二家族的族长果然了的。 “初九，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我要还看不出其中的猫腻，也太对不起自己是初九的哥哥了。 “没啥子，就是跟他做了个交易，故意输给他的。” 初九要张峰点开好友聊天消息，原来这个第二家族的族长竟然是初九的好友，他和初九两人商量如果初九晚上挑战全胜的花，故意输给这个人一场。 “这一招，果然够狠！”